《孙膑带着神仙去打架》 第1章 楔子 秦国自商鞅开始主持国政以来,国势就如同那初升朝阳,璀璨夺目,如日中天。商鞅变法所产生的成效,恰似那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甘霖,均匀而密集地洒落在秦国这广袤无垠、辽阔无边的土地之上,宛如母亲的双手般精心地滋养出了无尽的繁荣昌盛之景。那辽阔的土地得以被合理且有序地开垦,粮食的产量呈现出逐年稳步递增的良好态势,粮仓充实的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仿佛马上就要将那坚固无比的仓壁撑破一般。商业的发展亦是蓬勃兴旺,热闹非凡的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来自各国的商旅纷纷云集于此,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如同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汹涌地汇聚于秦。秦国日益变得富足,所拥有的财富之巨,已然在天下诸国之中独占鳌头,遥遥领先。而那吞并六国的野心,便如同一颗深埋在肥沃土壤里的种子,在这强大国力的精心滋养之下,悄悄地暗暗生根,缓缓发芽,且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然而,当时的局势却恰似一团乱麻,复杂交错的程度令人不禁咋舌。各国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有着合纵连横的谋略之术,有着姻亲结盟的紧密之法,更有着在暗中较量角逐、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各国的势力相互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紧密无比、坚不可摧的大网,稍有一丝轻微的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变幻莫测的连锁反应。秦国虽说强大,可这张大网也如同重重的枷锁,使其受到了诸多的限制和束缚。每次秦国想要有所突破,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无情地弹回,正因如此,秦国一直未能将六国顺利地纳入自己的囊中,实现统一大业。 时光流转,王位传到了嬴政的手中。这嬴政生来便具有非凡出众的相貌,似乎是上天格外的眷顾,赋予了他气宇轩昂的姿态。他仪表堂堂,那一双双眸犹如深邃夜空里最为璀璨明亮、熠熠生辉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熠熠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王者独有的风范和气度。“英明神武”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在他的面前,列国诸侯那些或平庸无奇、或狭隘短视的气质都显得黯然失色,就宛如微弱的萤火之光妄图与皎洁的皓月争辉一般,实在是自不量力。 嬴政的麾下,真可谓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文臣中有聪慧过人、天赋异禀的甘罗,那甘罗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超乎常人的智慧,他对天下局势的洞察敏锐得如同猎豹在捕捉猎物一般精准无误。他的智谋,恰似一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能够在复杂纷繁、乱如麻团的外交和政治局面中,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地斩断那一团团乱麻。武将中有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章邯等能臣猛将,章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仿若战神下凡,勇不可当。他的勇猛能够让敌军望风而逃,魂飞魄散。他的气势犹如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的海浪,能在瞬间冲垮敌人的防线,势如破竹。这些人都胸怀大志,雄心勃勃,好似一群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一心想要让秦国的光芒照耀整个天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和衷共济的辅佐之下,秦国的国势愈发强盛,那强盛的气势如同烈火燎原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无人能敌。 在某一日,天还未完全亮透,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秦王嬴政设下了早朝。王宫的周围,但见祥云朵朵缭绕,那祥云像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巧夺天工过一般,拥有着如梦如幻、绚丽多彩的色彩,时而金黄,璀璨耀眼,时而发紫,高贵神秘,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瑞气层层盘旋,宛如一条灵动无比、变化多端的神龙,环绕着宏伟壮丽的宫殿,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令人敬畏的气息,整个朝堂都被这种庄严肃穆、凝重深沉的氛围所笼罩,仿若仙境一般,超凡脱俗。珍珠串成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中轻轻卷起,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串串悬挂在天际、熠熠生辉的星辰。龙旗在微风中随风飘动,旗面上的金龙仿佛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地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似乎要冲破云霄,翱翔九天,自由驰骋。绘有凤凰图案的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而又庄重、震撼人心的声响,两旁的画戟整齐排列,戟刃在微弱的光芒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皇家那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威严。那些负责焚香的宫女身着精致的罗衫,罗衫的质地轻盈如羽,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们的动作,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蝴蝶,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接。镇守大殿的将军身披金光闪耀、光芒万丈的铠甲,那铠甲上的每一片甲叶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如同一尊尊不可侵犯、神圣庄严、令人敬仰的战神。朝堂的台阶上,大臣们身上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余音袅袅的叮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悠悠回荡,犹如仙乐一般悠扬动听,动人心弦。斧钺和金瓜等仪仗分作两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宛如沉默不语、忠心耿耿的忠诚卫士,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神圣不可侵犯。此情此景,真仿若天上的星辰朝着太阳聚拢,而人间的臣民皆纷纷前来朝拜他们伟大的君王,庄重而又神圣,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嬴政登上王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之后,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尊贵无比的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庄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朝堂下的群臣,随即传令众臣道:“朕自登基以来,承蒙上天的庇佑,国家日益富足,兵力愈发强盛。如今天下的局势,犹如一盘亟待解开、错综复杂的复杂棋局,朕心中有一宏伟的想法,便是要吞并六国,成就千古不朽的大业,一统这乱世,让百姓能够免受战乱之苦。众卿皆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有什么良策妙方?” 话音尚未落定,只见武将的队列之中,有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只见这位大臣头戴簪缨,那簪缨的缨穗轻轻晃动,色泽鲜艳得如同刚刚涌出的新血,鲜艳夺目,令人侧目。他身着皂罗袍,腰间束着的碧玉带,脚下蹬着青缎粉底靴。他长着一张乌金般的脸庞,那肤色犹如被烈火反复淬炼过的乌金,透着一种坚定不移、坚如磐石的刚毅。剑眉竖起,像是两把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宝剑,眉心处有一条白色的气息,仿若一条灵动的白蛇,那白蛇仿佛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直直地贯穿到头顶。脸颊的下半截留着微微的胡须,胡须修剪得整齐而又有型,更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令人胆寒的威严。他手提朝笏,朝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充分显示出了持有者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步伐沉稳有力,越过众人,走出班列,朝着秦王行参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在品级台前恭敬地跪倒,身躯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坚定不移。 此人是谁?他便是王翦,乃是河南汤阴县人氏。他可不是平凡普通之人,乃是上界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凡托生之人,是奉了玉皇大帝的敕旨和千佛牒文,才降临到这凡世间的。只因战国时期,天下大乱,恰似一锅被煮沸的开水,滚滚翻腾,热气腾腾,百姓在这乱世之中苦不堪言,如蝼蚁般在艰难中挣扎求生,战乱频频兴起,广袤的大地被鲜血染红,那罪孽深重的程度如同压在世间的一座沉重无比、难以撼动的大山。而此时,六国诸侯的气数已如风中残烛,那微弱的火焰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即将燃尽,奄奄一息。秦国所在的咸阳顺应天命,应当成就伟大的帝业,如那初升的朝阳,必将照亮整个天下。所以,才差遣这位尊神下凡,托生于王家庄王善人家中为子。 王翦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卓越、与众不同的资质,他心怀壮志,一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名堂。他曾拜西府廉颇为师,跟随廉颇学习枪马之术。在廉颇的悉心教导下,他日夜刻苦苦练,无论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骄阳似火的酷暑,还是寒风刺骨、冰冷彻骨、滴水成冰的严冬,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间断,坚持不懈。那训练场的土地,被他的马蹄踏得坚实无比,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他的武艺日益精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后来,他又前往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拜在海潮圣人门下。那云光洞仿若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宛如置身于缥缈的云端。洞中生长着奇花异草,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绚烂多彩的光芒。 王翦在洞中苦心学艺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与孤寂为伴,与困苦为友。他专心致志地钻研法术,每一个符文,每一句咒语,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铭记于心。终于,他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仿佛掌握了天地之间的奥秘,神通广大。 海潮圣人深知六国注定灭亡,秦国必将兴起,天下终将统一,这是天命所归。于是便差遣大徒弟金子陵与王翦一同下凡。金子陵被秦王封为护国军师,他智谋超群,常常在始皇身边出谋划策,为秦国的兴盛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尽心尽力。 此时,王翦见秦王询问吞并天下的计策,急忙出班,向秦王跪拜行礼。 第2章 王翦劝谏 金碧辉煌的宝殿内,秦王高坐于那雕刻着精美龙纹的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当他的眼神落在出列之人身上时,瞬间认出那正是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声音洪亮如钟鸣般问道:“王王兄,你站出来,可有什么好计策?” 王翦神色恭敬,“扑通”一声跪地,那跪地之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响亮。他言辞恳切,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奏道:“陛下,臣未遇吾主之时,仿若闲云野鹤,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周游列国。每至一处,皆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细细探寻,故而对各国风土人情、山川关隘皆了如指掌,如同铭刻于心。臣观他国之君与臣,皆如庸碌之辈,胸无大志,才疏学浅,实难成气候。”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齐国曾遭乐毅大破,虽后得复立,然元气大伤,至今国帑空虚,犹如一座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态的楼阁。燕国呢?自乐毅一败,精兵强将死伤无数,如今已无复当年之勇,恰似落日余晖,黯淡无光,不足为惧。楚国也曾有过称霸之辉煌岁月,可叹如今老成凋谢,且那国君昏庸无道,致使军民哀怨,仿若干柴,只待星火,便会熊熊燃烧,大乱而起。至于其他国家,皆为疥癣之疾,犹如蚊虫叮咬,不足为陛下挂怀。” 王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如寒星般的精光,“唯赵国,乃我大秦心腹之患,堪称咽喉要地。界牌关横亘其间,如同一把坚不可摧的巨锁,挡住我大秦虎狼之师进出之路。先帝数度征伐,皆因它而功败垂成,致使大秦不能并吞天下,实为遗憾。然今时不同往日,赵国如今是将老兵骄,尽显疲态。昔日他们虽联合五国之兵,妄图据守咽喉要道,可在我大秦雄威之下,亦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彼时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出兵援助他国?陛下,如今只需派出一支气势如虹的劲旅,那界牌关必能一鼓而下,易如反掌。界牌关一破,咽喉要路大开,陛下可择其易攻且弱者,挥师进击,一战而胜,届时我大秦威名必将震慑列国,令各国胆寒,还怕他们不纷纷拱手称臣,纳土来降?” 秦王嬴政听闻,龙颜大悦,嘴角笑意更甚,却又微微皱眉,那皱起的眉头似是在深思,沉声道:“朕久有此心,只是那六国若联合起来,共守界牌关要道,我大秦若强攻,恐怕难以必克,反而损兵折将,挫伤锐气啊。” 话音刚落,国师子陵急忙出班,上前几步,跪地奏道:“陛下,臣师海潮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倒海之术,上可洞察天文之变,下能预知十界吉凶。吾师早有预言,秦国当兴,六国当灭,故遣臣与王翦下山,为的就是辅佐陛下,成就吞并六国、混一宇内之大业。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出兵攻打界牌关,必能旗开得胜啊!” 王翦也赶忙磕头,额头触地之声清晰可闻,高声奏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切莫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秦王听完王翦和子陵的奏报后,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眼中光芒闪烁,大声说道:“二位爱卿皆是仙人门下高徒,想必是知晓上天旨意的。朕现在准了你们的奏请,不过,朕想知道,爱卿们打算何时发兵呢?” 子陵微微躬身,向前迈出一步,奏道:“陛下,这出兵之日大有讲究。八月十三日,乃天地日月双黄道吉日啊。陛下,您想想,天黄道之时,神龙都能兴云布雨,彰显其无上神威;而地黄道之时,我大秦将领出兵那是必胜无疑。若陛下您御驾亲征,选此日再吉利不过了。此乃天时之利,必能助我大秦军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秦王嬴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道:“就依爱卿之言发兵。只是这中军元帅之位至关重要,不知拜哪位爱卿担任为好呢?” 丞相甘罗此时从班列中走出,跪地奏道:“陛下,臣举荐韩国侯章邯。此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历经风雨,智慧深沉。其智谋更是深邃难测。而且他勇猛非凡,在我大秦三军之中,无人能及。陛下,章邯定能担当中军元帅这一要职,带领我大秦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陛下开创千秋伟业。” 秦王嬴政听后,龙颜大悦,朗声道:“好!朕封章邯为中军大元帅,授予都招讨大印。章邯,朕命你掌管东西两川、南北二路的文武官兵,此乃重任,望你莫要辜负朕望。今赐你龙凤剑,有违抗军令者,你可先斩后奏。” 章邯赶忙跪地,磕头谢恩,额头触地:“陛下圣明,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臣也绝不退缩,定要为陛下打下这锦绣江山。” 秦王又看向王翦,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说道:“王翦,你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朕加封你为前部正先锋之职。此次出征,前路艰险,荆棘密布,你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道路。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莫负朕之所托。”王翦领命,语气坚定如铁:“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扫平障碍,确保大军顺利前行。” 接着,秦王看向赵高和孙明,目光威严:“赵高,朕封你为左监军,孙明为右监军,你二人需协助元帅,监督军情。不可有丝毫疏忽,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赵高、孙明齐声应道:“臣遵旨!定当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颜真、燕易,朕封你们为左军统领和右军统领,要好好训练士兵,不得懈怠。”颜真、燕易叩首,声音洪亮:“陛下,臣等定当全力以赴。必当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为陛下征战四方。” 嬴政最后看向白起:“武安君白起,朕命你为后队军门,粮草乃是大军命脉,关乎着战争的胜负。你需督促各路粮草供应,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有半点闪失,否则军法从事。”白起沉稳地回应,神色坚定:“陛下,臣定当保粮草无忧。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粮草出现任何问题。” “金子陵,你随驾亲征,朕加封为参赞郎,你要运用你的仙法智谋,为大军出谋划策。朕望你能洞察先机,助我大秦军队凯旋而归。”金子陵稽首,态度恭谨:“臣领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辱使命。” 随后,章邯和王翦一同来到教场。教场上,军旗在风中舞动,猎猎作响。士兵们列阵整齐,气势如虹。章邯高声道:“此次出征,是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我们要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最优秀的大将。八月十三日,我们将踏上征程,去完成并吞六国的伟业!让大秦的旗帜飘扬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上!” 王翦点头称是,目光坚定而炽热,二人开始在军中挑选。经过一番严格筛选,那些身强体壮、英勇无畏的士兵被选中,一支精锐之师已然成型,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旨意传达完毕,秦王嬴政起驾回宫。 第3章 御驾亲征 时间如水,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十三日就到啦!秦王一道旨意传下,命章邯等人速速前往御教场,筹备祭旗兴兵之事。这旨意就像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水,整个城中一下子就沸腾啦! 您再瞧那大街小巷,好家伙,车马喧嚣。车轴吱呀吱呀地响,马蹄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人们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块儿,那嘈杂劲儿就甭提啦,整整喧闹了一夜! 次日清晨,秦王来到后宫,要与三宫六院那十二位嫔妃告别。只见那些嫔妃们,一个个泪眼婆娑。其中有一位宠妃,那真是舍不得秦王走啊,紧紧拉着始皇的衣袖,娇声泣道:“陛下啊,您此去,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妾身会日日夜夜盼着陛下早日凯旋呐。”她这声音呐,带着颤抖,满满的都是不舍与担忧。秦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随后一转身,毅然离去,那是真有帝王的气魄。 秦王来到朝堂之上,传宣甘罗丞相上殿。只见始皇目光炯炯,盯着甘罗说道:“朕把朝中之事就托付于你啦,你可不能辜负朕的期望啊。”甘罗赶忙跪地,神色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我大秦安稳,绝不辱没使命。” 诸事安排妥当,秦王传旨排驾。来到午门之处,朝中的文武百官早就摆下了丰盛的筵席,为秦王饯行。这筵席之上,珍馐美味那是琳琅满目,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酒过三巡,秦王端起酒杯,高声道:“朕此去,定要荡平敌军,把我大秦之威扬于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秦的雄风!”说完,一饮而尽,接着就直奔御教场而去。 到了御教场,那气氛庄严肃穆,就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秦王稳稳地在演武厅前落座。章邯等一干将领上前参拜,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云霄啊。秦王微微点头,举目四望。但见十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烈火,炽热非常,那气势,张扬得很呐。那烈烈风声,就仿佛是军旗在呐喊,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再看那八万炮架,整齐排列,若是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天动地,都能把天空都震出裂缝来。七星旗展开,巨大的旗面把阳光都遮住了,天空瞬间变得昏暗,给人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感觉。狼牙箭密密麻麻,就像阴森的树林,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士兵们的队伍如同层层山峦,连绵不绝。这些士兵一个个身姿挺拔,身形笔直,眼神中透着坚毅,各个都是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无敌之将、精悍勇士,那气势就像汹涌澎湃的巨浪,仿佛要把一切敌人都无情地吞噬,摧毁所有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秦王见此情形,龙心大悦,抚掌大笑道:“好!好!有如此军容,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这笑声豪迈奔放,充满了自信与霸气。当下就传旨祭旗兴兵。那祭旗官手举火把,火把在风中摇曳。他点燃巨大的军旗,火焰在风中舞动、跳跃,就好像在为大秦的军队祈福,保佑他们战无不胜呐。全军高呼,声震九霄,这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直达天际。 接着,只听得大炮如同惊雷一般轰然作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滚滚浓烟在御教场上空盘旋升腾。祭旗仪式庄严又肃穆,那迎风招展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仪式完成后,军队就像一条钢铁巨龙,一队接着一队从御教场有条不紊地出发,向着界牌关进发。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密集而沉重的战鼓擂动,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 这一路上,每经过本国的一个关隘,守城的官兵们早就严阵以待,整齐列队出城。他们身着锃亮的战甲,神情肃穆庄重,齐声高呼:“恭迎圣驾!”这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一浪高过一浪,彰显出对秦王那无上尊崇的敬意。 秦王的御驾在队伍后方缓缓前行。那龙辇可是金碧辉煌,无数的宝石和珍珠镶嵌其上,光芒耀眼,尽显皇家威严与奢华。正走着呢,就见王翦一骑如飞而来,马蹄如疾风骤雨一般,扬起阵阵尘土。他快马加鞭来到旗门前,猛地用力一勒缰绳,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王翦迅速利落地下马,也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就疾步走到龙辇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陛下,大军距离界牌关只有五里路了,请陛下指示。”秦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传下旨意:“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大军整齐划一地止住了脚步。士兵们就像忙碌的蚁群一样行动起来,熟练地搭建营帐,动作敏捷又有序。不一会儿,一顶顶营帐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那黄罗金顶宝帐最为醒目,就像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在炽热的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秦王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黄罗帐。他坐在王座上,神色略显疲惫,高声下令:“今日行军辛苦了,众文武免朝。”大臣们齐声高呼:“陛下圣明!”随后各自回到本帐歇息,营帐中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语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再说说这界牌关,它就像一座巍峨屹立在赵国边疆的坚固堡垒,坚不可摧,高耸入云。这里是秦国进出的咽喉要道,有着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的战略地位。秦国以往为啥不能随心所欲地侵犯诸侯各国呢?就是因为这界牌关,它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顽强地阻挡着秦军那凶猛的铁蹄。这可是首要的重要关隘,赵国对它极为重视,派遣了重兵,还有能征善战、威名远扬的大将在此把守。 关内有一位总兵负责镇守,这位总兵名叫廉杰,乃是名将廉颇的儿子。廉杰自幼勤奋好学,各类兵书那是熟读于心,对其中的谋略智慧那是深通彻悟,一身武艺更是精熟非凡。在他麾下,设有五营四哨,每营每哨的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行动如一。还有数十员偏将,一个个勇猛无比,如虎狼一般凶悍,对廉杰那是忠心耿耿,共同守卫这个关隘。 早在几天前,烽火台上的狼烟骤然升起,一封封紧急情报就像雪花般纷纷飞来。情报中详细描述,秦国在八月十三日起兵出征,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竟是妄图吞并六国,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此次秦国拜章邯为元帅,王翦为先锋,秦王更是御驾亲征,大军气势汹汹,如潮水般,眼瞅着就要兵临城下,形势万分危急。 廉杰接到情报后,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神色凝重得就好像要滴下水来,严肃地说道:“秦军此次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界牌关乃我赵国生死存亡之屏障,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众将听令,立刻吩咐城外的百姓迅速搬到城里来,不得有误!”众将齐声领命而去。 第4章 兵临城下 廉杰一声令下,让城外的百姓都往城里撤。您就瞧吧,百姓们扶老携幼,那是匆忙而又有序地朝着城门涌过来,一时间呐,哭喊声、脚步声全都混在一块儿啦,就像开了锅一样。 等最后一批百姓进了城,廉杰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们朝着环城的房屋就冲过去了,紧接着就开始拆房子。好家伙,烟尘滚滚,那斧子凿墙的声音、撞木击屋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没一会儿,那些房屋就“轰”的一声塌了。不多久啊,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啦。 与此同时呢,其他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马不停蹄地搬运弓箭、擂木这些防御的家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等一切都准备好啦,就听那厚重的城门“吱呀呀”地缓缓关闭,这关门声沉闷得很。 就在那天中午,那太阳毒得很,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突然,城外传来了“轰轰”的炮响,这声音就像沉闷的雷鸣一样,一阵一阵地滚过来。廉杰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是秦国军队打过来啦。他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快!备马!众将随我上城!”这一嗓子喊出去,马厩里的战马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咴咴”地嘶鸣声此起彼伏。廉杰一个飞身就上了马,带着众将领朝着城墙就疾驰而去。 登上城墙之后,廉杰手扶着城垛,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远处望去。就见远方的天空都被一片尘土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啦,那尘土就像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样,翻滚着就过来了,遮天蔽日啊。那腾腾的杀气就跟实质似的,弥漫在天地之间,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再看那秦军的旌旗,在风中“呼呼”地猎猎作响,那气势,就好像要把山川都给撼动喽。路边的草木在这杀气的笼罩下,都在瑟瑟发抖。 旁边有个副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对廉杰说:“元帅,秦军这来势汹汹啊!”廉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说道:“哼!不管他们多凶猛,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就进城。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我严阵以待!” 廉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转过身来,面向守城的官兵,目光坚定,大声叮嘱道:“这次来的秦军可没安好心,大家千万要小心防守,可不能有一点儿懈怠。咱们身后可就是赵国的老百姓啊,咱们得用命来守住这座城!”官兵们一听,齐声高呼:“遵命!”廉杰这才放心地一拍马,下城去了,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城中“哒哒哒”地回荡。 这一晚呢,月色如水一般,洒在城中。守城的士兵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梆子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咱就暂且不提。 等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晨雾,照在营帐上。廉杰早就升座啦,正和几位将领商讨军情呢,那气氛严肃又紧张。这时候,守城的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过来,“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元帅,城外有秦国的士兵前来挑战。”廉杰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观察。”旗牌官领了命,麻溜儿地起身就回去了。 廉杰站起身来,目光就像闪电一样,扫过下面的将士们,大声说道:“秦军这是欺人太甚呐,居然跑到咱们城下叫战。你们谁愿意出城,去会一会秦国的将领,挫挫他们的锐气?”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大喊,那声音就像洪钟似的:“末将愿往!”众人一瞧,原来是身材魁梧的左哨大将贺开基。他向前一步,抱拳行礼,眼神里透着无畏,又大声说道:“元帅,末将愿出城迎敌!”廉杰一看,面露喜色,点头说道:“贺将军真是勇气可嘉啊!你可以带五百人马出城作战,不过秦军那可是狡猾得很呐,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冲动。”贺开基神色坚定地回应道:“元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着,就上前要接过将令。 就在这个时候,首队里突然有一个身影,就像闪电一样闪了出来。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是正印先行官王贲。这王贲身姿矫健得很呐,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廉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贲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元帅,这么大的仗,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愿意和贺将军一起出城迎敌。”廉杰看着他,赞叹道:“王贲啊,你可是咱们赵国的骄傲!你的勇猛那是全军都知道啊,有你出马,本帅就更放心啦。你年纪轻轻,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次和贺将军一起去,一定要让秦军知道咱们赵国将士的厉害!”王贲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元帅过奖了,末将一定和贺将军并肩作战,斩将夺旗,为赵国建立大功!” 廉杰大喜过望啊,他走下座位,来到两位将军面前,把令旗交到他们手里,郑重地说:“二位将军,你们这次去,责任重大啊,赵国的命运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啦。去吧,本帅等着你们凯旋!”贺开基和王贲齐声高呼:“是!” 两位将军告别元帅,转身走出帐外,披挂整齐,提起兵器,召集士兵,准备出城迎敌。 二人翻身上马,这马仰头长嘶,蹄子一跺,“哒哒哒”地就朝着城门奔过去了。 来到城下,就听“轰!轰!轰!”三声炮响,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再看那城门,缓缓打开,“嘎吱嘎吱”地响。贺开基眼神一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他那马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嗖”的一下,飞过了吊桥。马蹄扬起的尘土,“呼呼”地在后面形成一大片烟雾,这气势,简直了! 再往前看,迎面五百秦国士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就像一道黑色的城墙,那股子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打哆嗦。队伍最前面那位大将,那头戴的铁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黑色的盔体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精致纹路。他身上那黑色皂罗袍的袍摆随风飘着,“哗啦哗啦”地响。再看他胯下那匹乌獬豸,威风得不得了,黑色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样飘着,蹄子不停地刨地,“咚咚咚”的,这是在向敌人示威呢。他手里那丈八蛇矛,矛身就像一条睡着的大蟒蛇,冷冰冰的,这人往那儿一站,就像半截黑色的铁塔,那威风和杀气,太吓人啦! 贺开基一看,心里暗惊:“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员猛将啊!这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呐。”他赶紧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落地。贺开基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喊:“秦国的贼人,你们这群贪婪的恶狼,无缘无故就来侵犯我们边境,你们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报上名来,贺将军我的刀,那可从来不砍无名小卒,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刀。” 第5章 枪挑贺开基 您猜这位大将是谁?正是王翦啊!他是奉了金子陵的命令,来打头阵的。王翦一听贺开基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大声喝道:“哼,你这不知死活的鼠辈,给我听好了,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殿西侯,加封前部正先锋之职,我就是王翦。我王翦的大名,你这小蝼蚁肯定听说过。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下马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省得你受皮肉之苦。你要是敢犹豫一下,哼,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枪可不长眼,马上送你归西,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贺开基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就跟那熟透的虾似的,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大骂道:“秦国贼子,你别张狂,你以为我怕你啊?看刀!”说完,他狠狠地一夹马肚子,双手紧紧握住大刀,高高举起,那大刀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他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王翦的头顶就砍过去了。 再看王翦,那是不慌不忙啊,眼神里透着自信和不屑,稳稳地握住丈八蛇矛,轻轻一挡。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好家伙,火花四溅啊,那碰撞的劲儿大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震得晃悠起来了。贺开基心里一惊:“哎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轻松就挡住了我的攻击。”不过他可没退缩,继续挥舞大刀,一刀接一刀地砍过去,就像疯了一样。但是呢,贺开基毕竟不是王翦的对手啊。王翦那招式,又稳又狠,每次抵挡和反击都恰到好处。没几个回合,王翦看准机会,大喝一声:“受死!”就见他手里的丈八蛇矛像蛟龙出海一样,“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就把贺开基挑到马下了。贺开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血“哗哗”地流,把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 王翦瞅了瞅地上的贺开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正准备掉转马头,把贺开基的脑袋砍下来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就像打雷一样:“秦将休要猖狂,我来了!”。王翦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员年轻将领,那真是唇红齿白,面庞就像用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英气。头上戴的四凤盔在太阳底下闪着五彩光芒,盔上的凤凰就跟要飞起来似的。他身穿黄金甲,那甲片亮得跟太阳一样,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手里举着金背刀,那刀又宽又锋利,反射出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冷。他骑在豹花马上,这马身姿矫健,四蹄如飞,带着主人就朝着王翦冲过来了。这年轻将领一边冲,一边怒吼道:“王翦,休要猖狂,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为贺将军报仇!” 那王翦勒马站在阵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就见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喝道:“那小将且慢过来,你既然知道我王翦的赫赫威名,就该麻溜儿地拨转马头,逃命去喽,你竟敢冲在阵前,难道就不怕死吗?快报上你的姓名!” 再瞧那王贲,闻听此言,那是仰头放声大笑哇,这笑声在那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开来,好家伙,真好似有穿云裂石的劲头儿啊!紧接着,他高声回道:“你这秦国的贼人,我乃是廉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你这狂妄之徒休要逃跑,待我把你擒住,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呀,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胯下的豹花马“咴儿咴儿”长嘶一声,就跟那离弦之箭一般,“嗖”地一下催马向前冲去了呀。与此同时呢,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刀,那大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凛凛,直冲着王翦就去了,那架势,要把这王翦的脑袋给劈开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瞬间就交起手来了。一时间呐,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那刀光剑影是交错纵横,瞧着就让人眼花缭乱呐。王翦这边一交手,就瞧出这王贲的厉害来了。您瞧那王贲的刀法,那叫一个精湛,每一刀挥出去,都虎虎生风,就好似有开山破岳的那般力道。再看他那骑术,更是娴熟得没法说呀,在马背上辗转腾挪,那轻松自如的劲儿,就跟这马是他自个儿身上长出来的胳膊腿儿似的,如臂使指哇。而且呀,这王贲的力气那也是十分惊人呐,每次兵器相交,“铛”的一声响,震得王翦这虎口都发麻呀。再往脸上这么一瞧,哟呵,王贲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可真是不凡呐。王翦心里头不禁暗暗欢喜呀,当下就琢磨开了:“这小将果然英勇无比呀,我要是能想办法让他归降秦国,那可真是得了一员得力战将啊,往后打起仗来,那不得如虎添翼嘛。”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又酣战了百十回合。您再看那王贲,气势越发勇猛了,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圆睁着,那眼里头就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力量也似乎更强劲了。再看王翦这边呢,只感觉自己浑身是汗,那汗水“哗哗”地就把战甲都给湿透了,两条臂膀又酸又麻呀,渐渐地,都有点儿难以招架了。王翦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将实在是太勇猛了,就单靠他这血气之勇,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哇。这可咋整呢?嘿,有了,不如我先哄他追过来,再用法宝来伤他,看他能奈我何呀。”想到这儿,王翦虚晃一招,手中那兵器看似凌厉地刺出去了,实则呀,根本就没使上全力,然后掉转马头,朝着正南方向佯装败退了。 王贲在后边一看呐,心里那怒火“噌”地一下就更盛了呀,大声喝道:“你既然没有十足的勇气,又何必在战场上逞威风呐。哪里逃?我今日定要追上你,把你给擒回来不可呀!”说罢,一催胯下的豹花马,那马鬃随风飘动,四蹄翻飞,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速地追赶上去了呀。 王翦在前面奔逃,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呢,一看王贲那是紧追不舍哇,心里头就暗自盘算着,怎么用那法宝取胜呢。再瞧王贲在后面追着,嘴里头也没闲着呀,扯着嗓子喊:“王翦,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就这么着,奔出去数里地之后,王翦见时机已到了,猛地一勒缰绳,那马“咴儿咴儿”地嘶鸣了一声,可就停住了。只见他动作那叫一个快呀,迅速地从怀里就掏出一法宝来,这法宝一露面儿,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里,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似的,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王翦转过身来,对着追来的王贲,扯开嗓子大喝一声:“王贲小儿,看我法宝!” 再瞧那王贲,嘿,人家可是面无惧色,不但没害怕,反而加紧催马,一边催还一边喊道:“我岂会怕你这等雕虫小技,今日我定要破你法术,取你性命!” 第6章 王贲归秦 那王贲是紧追不舍地赶下去,您瞧他那双眼,就像那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王翦的背影,心里头可就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擒住这个秦国的将领,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呐。那风在耳边呼呼地呼啸而过,他胯下的豹花马四蹄如飞,好家伙,这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急切的心情,跑得那叫一个欢实,蹄下都快扬起一溜烟儿啦。 再看那王翦,回头瞧见王贲追来,眉头微微这么一皱,眼神里可就闪过了一丝犹豫。他心里头暗自就思量开啦:“我这一旦祭出法宝,这小将必定是性命不保哇,可如此英勇的一个人物,死了那岂不可惜。我且先劝他归降,看看他能有啥回应?”就这么着,在他思索这档口儿,王贲的马已经跟一阵风似的奔到近前啦。王贲大喝一声:“王翦,拿命来!”同时那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王翦的马后就砍了过来,您听听那刀风,“呜呜”作响,凌厉得好似能把这空气都给劈开喽。王翦那也是反应极快呀,迅速掉转马头,“仓啷”一声,用蛇矛架住了王贲的刀,紧接着喊道:“小将军且住手,我可不是战不过你,只是见你武艺超群,有心劝你归降于我。我本是奉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之命下山,来扶持秦国,吞并天下。将军若是知晓时务,何不归降我国?日后定能加官进爵,腰缠金带,身挂紫袍,难道不好吗?” 王贲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涨得通红,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王翦,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我廉元帅麾下的将士,那是铁骨铮铮,岂有投降之理!”说完,又是狠狠一刀,这一刀可不得了,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那一股子决心呐,劲道比之前更甚。王翦用蛇矛架开,也恼怒地说道:“你这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怕你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二人,可就又展开交手啦。一时间,马蹄声“哒哒哒”,兵器碰撞声“铛铛铛”,交织在一块儿。王翦虽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啦,可面对王贲这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渐渐地可就有些吃力喽。十多个回合下来,王翦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心里头那是明镜儿似的,深知自己确实不是王贲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打马佯装败退。他边逃还边寻思呢:“这小子太猛了,只能先避开锋芒,再寻机会。” 王贲呢,他可不肯罢休哇,心里头就想着:“今日绝不能让他逃了!”于是紧紧在后面追赶。王翦在催马奔逃之时,听到后面传来金铃的响声,知道是王贲追来,急忙挂下蛇矛,勒住乌獬豸,伸手就取过诛仙剑。那诛仙剑在他手中一露面儿,可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那等着饮血的恶魔一般。正打算祭起仙剑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赶忙扭头回望,原来是王贲因为贪功心切,催马速度过快,胯下的豹花马失了前蹄,“扑通”一声,就把王贲给摔落下来啦。王贲重重地摔在地上,心里头暗叫不好,可嘴上也不甘示弱,抬头怒视着王翦。王翦见此情景,心里头那叫一个大喜呀,脸上可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将军,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立刻掉转马头,双手抡起蛇矛,朝着王贲的前心刺去,口中还喊道:“受死吧!” 那长枪啊,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似闪电划过,眼看就要刺中王贲。但就在枪尖离王贲仅有咫尺之遥,王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定睛这么一看,只见眼前的王贲虽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眼神坚毅,那不凡的气度仿佛凌驾于这生死之上。王翦心中暗叫一声:“好一位少年英雄!”刹那间,他猛地收住枪势,那长枪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王翦高声喝道:“王贲,你上马回关,另换战马前来,咱们再好好一决雌雄。” 王贲听闻此言,脸上顿时如同那被火烤了一般,一阵滚烫,那羞愧之色瞬间蔓延至耳根,好似那红布染了半边天。他一个鲤鱼打挺,“嗖”地翻身站起,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拳说道:“我王贲今日真是丢脸,只因这马蹄突然失蹄,才落得如此狼狈境地,跌于马下。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袋落地。承蒙将军您枪下留情,饶我性命,这份恩情,我王贲铭记于心,绝不敢忘。我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诚心诚意愿归降将军麾下,哪怕只是做一名小小的将佐,我也定会全力以赴,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恳请将军成全。” 王翦见王贲言辞恳切,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下马,“嗒嗒”几步走到王贲身边,伸出那有力的大手,扶起王贲,哈哈大笑道:“小将军,你这一身武艺,我王翦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更是钦佩不已。你能归降,实乃我秦国之幸事。走,我愿与你一同前去拜见吾主,我相信,主上定会对你委以重任。”言罢,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一同向着秦国大营疾驰而去。 再看那赵国的五百兵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偏将被王翦一枪挑落马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个大鸭蛋。随后,王贲又不顾一切地先行追赶敌人,许久都未归来。而此时,秦国的士兵已然将贺将军的首级斩下,高高举起,那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淌。这血腥的场景让赵国兵丁们不寒而栗,好似那腊月里被泼了一身冷水。他们虽有心抢夺回将军首级,却又被秦军那冲天的威势所震慑,双腿发软,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心中愈发焦急不安,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看到王贲与王翦并马朝着秦营而去,他们心中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中一个小兵惊恐地喊道:“完了,王贲将军降秦了,我们快跑吧!”众人闻言,顿时如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城里逃命去了,那狼狈模样,好似那被猎人追赶的野兔。王翦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无心追赶,与王贲一道径直进入秦营。 二人入营后,先来到章邯营帐。王翦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元帅,末将今日在战场上偶得一事,特来禀报。”章邯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来,说道:“哦?王翦将军,快快说来。”王翦便将战场上与王贲的遭遇,从王贲跌落马下,自己枪下留情,到王贲感恩归降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就像那竹筒倒豆子一般,向章邯禀明。章邯听后,微微点头,说道:“此乃好事,既得良将,又可弱赵,此乃天意助我大秦,老天都站在咱这边。你们且随我一同去面见圣上,由圣上定夺。” 第7章 喜收义子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黄罗宝帐。宝帐内,始皇高坐龙椅之上。王翦率先入内,跪地参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王翦,今日有要事启奏。”秦王微微抬手,说道:“王翦,平身,何事?”王翦站起身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奏明。秦王嬴政听闻,目光落在王贲身上,只见王贲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风凛凛之气。又正值少年,面容英俊不凡,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聪慧。始皇心中大悦,不禁笑道:“将军能不计前嫌前来归降,实乃孤之幸事。我大秦正需你这般英雄豪杰。今孤封你为副先行之职,你可与王翦一同效力,日后若立有功勋,必定重重加赏,绝不食言。”王贲赶忙叩头谢恩,声音洪亮:“多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随后,王贲随王翦退出营帐,又依次拜见了军师金子陵、元帅章邯等人。金子陵看着王贲,抚须笑道:“小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在这军中,还需多多历练,就像那宝剑还需千锤百炼。”王贲恭敬地回应道:“军师教诲,王贲铭记于心,定当虚心学习。” 王翦在营帐之中摆下酒宴,派人把王贲给请了过来。您瞧那帐内,烛火晃晃悠悠,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这二人面对面一坐,端起酒杯就喝上了,喝着喝着,这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武艺上头。王翦那脑袋微微一抬,脸上满是得意啊,就说:“本侯我研习法术好些年啦,如今这法术练得那叫一个精妙高超。更厉害的是,我有一把海潮圣人赏赐的诛仙宝剑,它的威力大到能把大罗天仙的脑袋都给砍下来,那可是当世独一无二的神器呐。”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柄。王贲在旁边看着,眼睛里全是钦佩,忍不住就夸道:“侯爷,您可真是神人呐,有这样的法力和宝物,世间难找第二个啊。” 这酒啊,一杯接着一杯,几轮下来,两人越聊越起劲儿,那是相谈甚欢。忽然间,王贲站了起来,神色有点紧张,可又透着几分期待,双手一拱说道:“小将我有个不情之请,跟您说实话,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孤单一个人。现在多亏了侯爷您不杀我,还对我这么好,我这心里头感激得没法说。所以啊,我就想拜侯爷您为父,只求侯爷能答应,好让我往后有个依靠,有个家。”王翦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乐:“我有啥本事啊,哪敢受将军您这么大的礼?将军您是英雄豪杰,可折煞本侯喽。”王贲那态度坚决,一步跨上前,双手拽着王翦的胳膊,非得把王翦拉到正座的交椅上,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本正经地磕起头来:“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王翦赶紧伸手把王贲拉起来,眼眶都有点泛红了:“好好好,既然这样,为父我就不推脱了,我儿快起来吧。”打这以后啊,这两人的关系就跟亲父子似的,更加亲近了。 接着呢,他们又回到席上接着喝,一直喝到三更天,醉得迷迷糊糊的才散了席。王贲就在王翦的营帐里睡下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光照进营帐,王翦和王贲一块儿去找章邯,把这事儿跟章邯一说。章邯先是一愣,跟着脸上就露出笑容,冲着王翦一拱手:“恭喜侯爷得了这么个好儿子,这可是大喜事啊。”然后,他们又一起进宫跟秦王禀报。秦始皇在大殿上坐着,一听这事儿,拍手大笑道:“这事儿好啊,朕听了高兴。传旨下去,摆宴席好好庆祝庆祝,给殿西侯王翦贺喜。”这一下,宫殿里的人都忙乎起来了,这摆宴席的事儿咱先不说。 再说那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赵兵,一个个盔也没了,甲也掉了,灰头土脸地跑进了界牌关。守城的士兵一看他们这副惨样,赶紧领着去见元帅。元帅廉杰坐在帅堂之上,瞧见赵兵们这么狼狈,眉头一皱,大声问道:“你们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赵兵们吓得哆哆嗦嗦,带头的那个“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元帅啊,大事不好了。贺将军在战场上战死了,那王贲……王贲他投降了秦将,还跟人家一块儿回秦营了。”廉元帅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破口大骂:“王贲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本帅平时对你可不薄啊,让你当先行官,你倒好,不想着给国家出力,奋勇杀敌,反而背信弃义,投降敌国。本帅要是不把你这个叛徒活捉回来,千刀万剐,我怎么对得起赵国的老百姓,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本帅今天就要出城,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非得把你这个叛徒给抓回来不可。”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对旁边的亲兵喊道:“准备马匹,本帅这就出城叫阵挑战。”那亲兵赶紧领命去了。 左右官员将领赶忙上前苦苦相劝,齐声说道:“元帅啊,今日天色已晚,元帅您先消消气,等明天天亮了,再发兵也不迟啊。”廉杰元帅,眉头紧皱,钢牙咬得咯咯响,手紧紧握着剑柄,心里头别提多不甘了。但见众人如此苦劝,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勉强应允。 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照到城墙上,廉杰元帅就已经全身披挂整齐,站在点将台下,声音洪亮如雷,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出城迎战秦军,奋勇杀敌,扬我赵国的军威!”说罢,带着五营四哨的一帮将领和一千个士气高昂的士兵,伴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跟潮水似的冲出关隘,眨眼间就到了秦营前。廉杰骑在高头大马上,扯着嗓子大喊:“秦国的元帅,你敢出来跟我廉杰一决高下吗?”这喊声跟洪钟似的,整个秦营都听得真真儿的。 秦兵一听,不敢有半点磨蹭,急急忙忙跑进大营去禀报。章邯得知后,赶紧走进大帐,向秦王嬴政奏道:“陛下,赵国的廉杰领兵来叫阵,指名要跟末将对战。”秦王嬴政坐在王座上,笑道:“朕今儿正跟王王兄庆贺呢,赶上这事儿。朕琢磨着,元帅出马,这时候领兵出城迎战,肯定能打个大胜仗。朕在这儿再摆一场大筵席,就等着元帅得胜回来庆功。”章邯领了旨意,退出营帐。他带着几十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出营找廉杰会战去了。 这边秦王嬴政兴致勃勃,还在营帐里摆着筵席,跟王翦、王贲喝酒。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有点微醺。嬴政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好奇,问王贲道:“朕听说那廉杰来叫阵了,这廉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物啊?” 第8章 旗开得胜 王贲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陛下,廉杰可是赵国廉颇的儿子。他那性子就跟他爹一样,性情耿直,对赵国忠心不二。武艺更是高强得很,有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员猛将。”秦王嬴政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廉杰是这么大的英雄,朕心里好奇得很。朕跟爱卿出营去看看热闹,顺便给章元帅助助威,你们二位觉得咋样?”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连忙齐声说道:“小臣愿护驾前往,定保陛下周全。”秦王嬴政一听,立马传旨让人备好马匹。众人离席出帐,王翦和王贲一左一右紧紧跟着秦王。 他们一起来到营门。还没登上营门高台呢,那战场上的金鼓之声就传来,震耳欲聋。等来到营门外面一瞧,好家伙,广阔的战场上,六员大将分成三队正打得不可开交。只见一员大将把长枪舞得跟风车似的,枪尖寒光闪闪,像条银蛇乱窜,直朝着对手刺过去;对面那员大将也不含糊,迅速举起大刀,那刀身又宽又厚,看着就沉,“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长枪。紧接着,使刀的大将借着劲儿一个横斩,刀光跟闪电似的;使枪的大将反应也快,赶忙往后一仰,同时把枪杆一横,“叮”的一声,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厉害的一刀。那场面,太精彩啦!枪来刀挡,刀过枪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章邯与廉杰两位大将交锋,恰似那两虎相争,斗得难解难分,气势汹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杀气给冻结了。与此同时,赵将毕荣夫抵住了秦将燕易,秦将孙能也正和赵将兰云厮杀得火热。六匹马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往来盘旋,好似蛟龙闹海一般。十二只手臂紧紧握着兵器,你来我往,彼此招架,一时间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直穿云霄。 秦王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下传下旨意,命士兵擂鼓助阵。这旨意一下,刹那间,那鼓声密集,震耳欲聋啊!章邯一听这如雷的鼓声,心里就明白了,知道是秦王前来掠阵。这心里头一凛,手下的招式可就越发凌厉了,好似那狂风暴雨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密不透风。其余众将也受了这鼓声的鼓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奋勇当先,都想着在王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这战场上的形势那是瞬息万变呐!没战多久,那毕荣夫就渐渐露出了不敌之色。燕易那可是个厉害角色,眼瞅着毕荣夫稍有破绽,瞅准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猛地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下去,那毕荣夫根本来不及躲闪,竟被直接砍于马下,血溅当场啊!燕易这得了手,可没闲着,立刻纵马驰骋,前来与孙能夹攻兰云。 兰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下可麻烦了,处境艰难得很。但他也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心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轻易认输。就这么着,他还真就紧紧抵挡住了孙能的攻势。可就在这时,燕易又加入了战团。兰云一个人对付孙能就已经够吃力了,这又来一个燕易,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寡不敌众啊。您瞧,仅仅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兰云就浑身是汗,那汗水跟雨水似的,不停地往下淌。他心里头也暗自着急啊,这一着急,手中的刀就不自觉地略慢了那么一丝。可别小瞧了这一丝,战场上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这一瞬间,孙能的枪好似灵蛇出洞一般,往右胁迅猛一挑。兰云一看,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将身一闪,好歹是勉强躲过了孙能这一枪。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稳住身形呢,燕易的大刀已经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劈过来了。这时候兰云再想招架,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头一低,试图躲避。但燕易这一刀势大力沉,还是砍中了他,只听“咔嚓”一声,连肩带臂被砍中,兰云惨呼一声,跌落马下。 燕易与孙能解决了兰云之后,二人一使眼色,同来夹攻廉杰。廉杰那可是有飞天入地般的高强本事,寻常人等哪是他的对手。可俗话说得好:“二拳难敌四手。”如今被他们以丁字儿阵形这么一夹攻,饶是他武艺超群,一时间也难以抵挡。只见廉杰左挡右突,可那章邯和燕易、孙能的攻势就跟那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廉杰心里明白,再这么耗下去,非得把命搭在这儿不可。无奈之下,他大喝一声,奋力荡开阵脚,使劲儿一夹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策马飞奔回本队。赵国的士兵们见元帅败下阵来,赶忙让开道路,随后齐刷刷地拔弓搭箭,严阵以待。章邯见赵国兵马队列整齐,防守严密,心里头一合计,知道这要是强行冲突,肯定得吃亏。于是,他大手一挥,下令众将士一齐圈马回队,簇拥着秦王返回营地。这一回营啊,自是一番庆贺,至于怎么个庆贺法,咱们暂且不表。 且说廉杰,败回本队之后,抬头一看,见秦兵并未追赶,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当下,他也率领士兵撤兵回城。回到城中,廉杰一刻都没闲着,立刻吩咐守城的兵丁,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务必紧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懈怠。这城池要是丢了,咱们赵国可就危险了。”那守城兵丁们赶忙齐声应道:“遵命!”随后,廉杰回到帅府,坐在灯下,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这秦国来势汹汹,光靠自己这点兵力,肯定难以抵挡。于是,他匆忙修写本章。写罢,连夜差遣手下之人前往邯郸求取救兵。 赵王接到廉杰的本章后,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啊!急忙召集众卿商议对策。这大殿里一时间乱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番讨论之后,众人觉得只能向各国求救了。于是,连夜起草了告急求援的文书,随后差遣官员前往各国求救。那其余五国看到赵国的文书,心里头都明白,秦国此次发兵那是有并吞六国的意图。可各国当下也是麻烦缠身呐,遭遇连年饥荒,老百姓都饿得皮包骨头,易子而食的惨事都时有发生。各国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去救援赵国。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各国只得回复文书,皆称不日便会起兵相助,可实际上却按兵不动。 第9章 大破界牌关 那界牌关的廉杰元帅,眼巴巴地盼着赵国的救兵。自打告急奏章送回赵国之后,这都过去五日啦,可愣是不见赵国发兵前来救援。您想啊,这廉杰元帅心里能不着急吗?那满心的忧虑与恐惧,就跟那乌云似的,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与此同时,秦军那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连日来跟疯了似的攻打界牌关。这廉杰元帅也是条硬汉,日夜坚守在城头,亲自督率着士兵们奋力抵御。 话说在一个四更天,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西城角那儿,秦军可就开始搞小动作了。他们趁着这夜色,悄悄地把云梯给架起来了。那些秦军士兵,跟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顺着云梯鱼贯而上。赵国的士兵们虽说拼死抵抗,可这秦军来得太突然了,那攻势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赵兵们渐渐就抵挡不住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士兵们吓得四散奔逃。这事儿发生得也快,有人赶紧跑去给廉元帅报信儿。 廉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跨上战马,率领着众将领朝着东门就飞奔而去。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打开城门,逃回赵国。可这老天爷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到了东门,正撞上王翦率领的兵马。好家伙,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双方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当即就展开了一场激战。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秦军的大队人马已经顺利攻入城中了。您听啊,那炮声震耳欲聋,跟那打雷似的,响彻了整个天际。章邯呢,带着一帮将领跟旋风似的赶来,把廉杰就给团团围住了。紧接着,众人一同出手,那刀枪剑戟跟雨点似的,朝着廉杰就招呼过去了。 廉杰一看这形势,心里明白,这要是继续恋战,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于是,他把心一横,奋力挥舞起长刀,拼了老命往外突围。嘿,还真让他给冲出来了。冲出来之后,他朝着荒郊野外就夺命狂奔。王翦那能放过他吗?肯定不能啊,紧紧追在后面,跟那猎狗撵兔子似的。 廉杰一路狂奔,正跑着的时候,倒霉事儿又找上门了。偏偏又遇上秦国的后队兵马进城。这可咋办呢?没办法,他只能改往西路奔逃。谁能想到啊,刚转到西路,又跟王翦撞了个满怀。这俩冤家,二话不说,再次动起手来,又战在一处。秦国的后队人马一看,赶紧围上来,把廉杰困在核心,跟那铁桶似的,水泄不通。 可这廉杰元帅那是真英雄啊,全然没有一点儿畏惧之色。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长刀在他手里,就仿佛变成了一道铁壁铜墙,硬生生地把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千般兵器都给挡住了。他在敌阵之中往来冲杀,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猛虎似的,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吓得秦军都不敢靠前,所到之处,秦军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近身。 金子陵在旁边看着呢,瞧见廉杰如此英勇,心里暗自惊叹。他心里明白,就凭这些将领,想要制伏廉杰,那可有点难了。于是,他骑着梅花鹿,“嗖”的一下就冲进战阵了。众将领一看军师进来了,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廉杰在包围圈里,一看是个道士骑着鹿来挑战,心里头虽然觉得挺诧异,但那也是毫不退缩。他一催战马,,朝着金子陵就飞奔过去了。他哪知道金子陵的厉害啊,这一交手,可就陷入困境了。没几个回合下来,金子陵瞅准时机,迅速把定朝珠祭起来了。廉杰对此毫无防备,就见那宝珠在空中左旋右旋,闪着那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落下来了。伴随着“刷”的一声,直直地朝着廉杰的顶门就砸过去了。可怜咱廉杰元帅这般英雄豪杰,壮志还没实现,还没立功勋伟绩呢,这魂魄就先一步踏入了枉死城。 那廉杰不幸被宝珠击中,只听“哎呀”一声,整个人便翻身落马。秦国的士兵那可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迅速如虎狼般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割下了廉杰的首级。 再说那秦王,此刻已率领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踏入城中,径直进驻帅府。一到帅府,便传下旨意,要招降赵国的士兵,而且严令不得肆意杀戮。众士兵听闻旨意,纷纷领命,收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各位将领呢,也都鱼贯进入帅府。秦王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当即传旨,大摆筵席,要与众将领好好庆祝这赫赫战功。这一场庆功宴啊,可谓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酒足饭饱之后,军队便开始休整,养马一日,只待养精蓄锐,之后便要再次起兵征伐其他各国。 次日清晨,秦王嬴政在帅府升殿,众大臣早早前来朝拜,待朝拜完毕,秦王金口一开,问道:“界牌关已被我大秦攻破,诸位将领且说说,如今咱们应当先征伐哪一个国家呀?”那金子陵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出界牌关二十里外,道路分为三条。一条乃是通往易州燕山,一条通向东齐临淄,还有一条则是通往赵国邯郸。微臣以为,这征伐之事啊,就如同擒贼先擒王,抓住关键之处,便可震动全局。陛下您看,如今齐国襄王刚刚即位,那国库空虚得很呐。赵国呢,兵力微弱,将领稀少,仅仅只有九座城池,实在不足为虑。唯有那燕国昭王,虽说年事已高,可这人行事极为果断,英明睿智,手底下雄兵四五十万,战将数千员。而且他们的元帅孙操,那可是雷雹分兵孙武子的后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在各国那都是声名远扬啊。若是能杀了此人,先平定易州,嘿嘿,到那时,夺取其他国家可就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了。”秦王听了,微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当下便准许了他的奏议。于是,军队休整三日,期满之后,便发兵前往燕国。同时,秦王嬴政又精心挑选了得力将领,命他们把守界牌关,以便后续接济粮草。 且说那燕昭王,收到赵国求救的文书后,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他心里明白,这秦国起兵,意图可是吞并六国。他本想仗义发兵相助赵国,可又无奈燕国精兵数量太少,这要是把兵都派出去了,自己国内可就兵力空虚了,这可如何是好?燕昭王在那大殿之上,左思右想,来回踱步,愁得是眉头紧皱。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命令都尉孙操,带领五万士兵,前往燕州驻扎,去观察局势变化。 第10章 王贲中箭 这孙操啊,可是大有来头,他乃是天台山天台洞孙膑的父亲。虽说年近七十,可那身子骨硬朗着呢,仍然能够拉开两石的强弓,每日能吃一斗米。就因为他经验丰富、沉稳干练,是一员难得的勇将,燕王这才放心地派遣他领兵前往界牌关,为的就是守卫自己国家的边关。 孙操接了燕昭王那十万火急的旨意,一刻都不敢停留啊,立马点起五万精兵。那是星夜兼程,马蹄声碎,速速离开了易州,直奔界牌关而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好似那离弦之箭。可还没等他们到燕国边境呢,就有探马跟一阵风似的赶来禀报:“报——将军,大事不好!秦国已然攻破界牌关,如今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易州杀来!”孙操一听,浓眉紧皱,心中暗忖:“这可如何是好?”但他久经沙场,当下果断决定,连夜赶路,一定要尽快赶到边关,守住那要害之路,方能抵御秦兵啊。 再说说那镇守燕州边关的总帅,乃是都尉孙操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孙龙,二公子孙虎,这二位可都是和孙膑一母同胞啊。那孙龙接到塘报文书,得知是自家老爹带兵前来相助守城,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就像那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当下二话不说,出城五里,恭恭敬敬地把父亲迎进城中。孙操进了帅府,往那虎皮交椅上一坐,孙龙、孙虎赶忙上前参拜父亲,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孙操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开口说道:“儿啊,秦兵那是马上就到咱这地界了。接下来,必有几场硬仗要打,你们可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地守卫城池,切不可有半分懈怠,否则咱这燕州可就危险了。”孙龙兄弟一听,胸脯一挺,齐声高喊:“遵命,父亲大人!”孙操点点头,随后又赶忙修书一封,把界牌关已破、秦兵先攻燕国这档子事儿详详细细地写清楚,差了个机灵的小兵,火速送往易州呈递奏表。 单说这一日,秦国大军那是浩浩荡荡,如乌云蔽日一般,开到了燕州城外,在五里之处安营扎寨。那营帐是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好不壮观。秦军大帅章邯升帐议事,他虎目圆睁,环视众将,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如今我大秦兵临城下,哪位将军愿意出营,去建立那赫赫战功啊?”话音未落,只见副先行官王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高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好似洪钟,震得帐中嗡嗡作响。紧接着,王翦也不甘示弱,应声而出,表示愿与王贲一同领兵出阵迎敌。章邯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心中大喜,当即下令:“好!就命你父子二人带领一千精兵出营作战,务必旗开得胜,扬我大秦国威!”王翦与王贲领命,转身快步出了营门,翻身上马。这二人率领着一千精兵,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城外,迅速摆开阵势。王翦在阵后稳稳地压住阵脚,好似定海神针一般。王贲则一马当先,纵马向前,来到阵前,扯开嗓子高声叫阵讨战。 早有燕军士兵像一阵风似的把这消息通报进帅府,孙操一听,略一思索,随即命令孙龙出城会战。孙龙领命后,那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披挂整齐,全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也率领一千士兵,放炮出城。只听那“轰隆隆”的炮声,震得地动山摇。王贲在阵前正等着呢,听到城上放炮、城门开启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杆白旗率先飞出,好似两条白龙在空中飞舞。紧接着,一支人马如潮水般越过护城河,来到阵前,整齐地一字排开。队伍当中,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地现身。您瞧这位将军,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四蹄生风;手中提着一杆白缨枪;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足有六寸多长,随风飘动。虽说年近六旬,但那股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当年啊。 王贲气势汹汹,大喝一声:“老将就别出来迎战了,你家大老爷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快快报上名来受死。”这一声喊,恰似那洪钟巨响,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孙龙闻听,抬眼往对面观瞧,但见对面那员小将端坐在豹花马上,真个是威风凛凛呐!那豹花马四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再看那小将,金甲龙鳞在日头的映照之下,红彤彤一片,好似那烈烈燃烧的火焰,好不耀眼。年纪轻轻呐,却已勇冠三军,英雄本色展露无遗。 孙龙瞧罢多时,亦是高声喝道:“你这小子要问我,那就听好了,我就是威震燕州的孙龙。我与你们各自镇守疆土,你为何要兴兵侵犯我的领地。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营,要是不回兵,恐怕你就要马下丧命。”王贲嘴角微微上扬,微笑道:“孙龙,我在赵国的时候,就听闻你有勇将之名,是条好汉。今日为何不归降我国,这样还能得到封侯之位。”这一言可把孙龙给激怒了,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这鼠辈竟如此狂妄,休要逃跑,看我取你性命。”说罢,挺枪跃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取王贲。王贲见势,不敢怠慢,连忙举起长刀,“当”的一声,架住来枪,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刀,二人就此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但见刀光剑影,马蹄扬尘,这一场大战,直杀得是昏天黑地。六七十回合过去了,却依旧难分高下。 王贲一边抵挡,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好家伙,这孙龙果然名不虚传,这枪法好似那蛟龙出海,精妙绝伦呐。我若是一味地恃勇强攻,定难取胜,嗯,不如用回马刀砍他。”想到此处,王贲虚斩一刀,佯装不敌,往下败走。那孙龙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有着百步穿杨之能的神射手,他见王贲败退,并不追赶,而是迅速取下背后弓箭,搭箭拉弓,瞄准王贲的后心,“嗖”的就是一箭射去。王翦在阵角之上,那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见此情形,急忙高喊:“敌将放箭了。”王贲闻听喊声,心中一惊,扭头观瞧,哎呀,只见那箭来势汹汹,已至近前,他惊呼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闪躲,这一闪呐,虽说是躲过了后心要害之处,可那臂膀却是没能避开,只听得“噗”的一声,右膀被雕翎箭射中。王贲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孙龙一看,心中大喜,催马便往前赶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高喊:“勿伤吾儿,某来也。”紧接着,一员大将好似那从天而降的神将一般,飞驰而来。但见此人,身着绣着团龙的皂罗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坐下乌骓马快如疾风,仿佛那普化天尊降临世间。 第11章 王翦斩龙虎 孙龙定睛观看,随后高声喝问道:“来的是哪里的将官,快报上你的名来!”声音好似洪钟。 再瞧那王翦,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声如洪钟般回应道:“你要问我的姓名,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职,殿西候王老爷王翦便是。你这胆大妄为的狂徒啊,竟敢用暗箭伤我儿,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休要想走!”言罢,只见他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那丈八蛇矛,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恰似蛟龙出海,矛头直刺孙龙而去。那孙龙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为迅速,刹那间,双手高高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恰似那惊雷炸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这么着,两人瞬间便厮杀在一处。但见那矛影好似蛟龙翻腾,枪光仿若闪电划破长空,交错纵横,令人眼花缭乱。马蹄翻飞,扬起的阵阵尘土,好似那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遮天蔽日。这一场大战呐,足足持续了百十余回合,却依旧是难解难分。 王翦在这激战之中,一边挥舞着蛇矛,一边暗自观察孙龙。只见那孙龙枪法娴熟,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马背上的身姿矫健轻盈,纵马驰骋之间尽显精湛马技。而且越战越勇,那枪法更是精妙多变,一招一式都暗藏玄机。王翦心中暗自思量:这般苦战下去,想要迅速取胜,恐怕是难比登天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佯装不敌,圈转马头,朝着正西方向败逃而去。 孙龙一看王翦败退,不禁仰天大笑:“好你个秦贼,往哪里逃,看本帅如何赶上擒住你!”说罢,手中马鞭一挥,胯下战马如疾风般飞驰,紧紧追在王翦身后。王翦听得身后孙龙的追赶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这孙龙,到底还是中计了。他不慌不忙,伸手稳稳取过诛仙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那真言咒语。咒语声落,猛地将剑祭起在空中。同时,大喝一声:“孙龙休走,看我的宝剑伤你!”孙龙听闻喊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喽!只见空中出现一块绚丽多彩的五色光霞,光霞之中,托着一口宝剑。那宝剑飞行之时,发出如牛吼一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孙龙心中暗叫不好,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取弓搭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将这宝剑射落。可他哪里知晓,此宝乃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镇洞之物,威力非凡,绝非世间寻常兵器可比。说时迟那时快,宝剑瞬间已至头顶。孙龙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匆忙把头一偏。只听“咔嚓”一声,那锋利无比的宝剑落下,好似切瓜砍菜一般,连肩带臂将孙龙斩于马下。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可怜那燕邦老将,一生征战沙场,向来以无敌之姿闻名遐迩,却最终惨死于王家仙剑之下。他的尸首栽倒在马下,王翦见目的已然达成,不慌不忙地念动咒语,将仙剑缓缓收回。燕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主将阵亡,顿时阵脚大乱,乱作一团。但仍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不顾危险,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孙龙的尸首,然后如潮水般飞奔进燕州城去了。王翦则再次催马前行,来到城下,威风凛凛地高声讨战。 且说燕兵们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把孙龙的尸骸抬进帅府。孙操正在帅府之中,满心忧虑地等待着战场的消息。当他看到士兵们抬着孙龙的尸首缓缓走进来时,只觉犹如万箭攒心,一阵剧痛袭来,悲痛欲绝之下,登时昏厥过去。左右侍从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围上前去,七手八脚地进行扶救。有的侍从赶忙端来清水,有的则轻拍孙操的后背,有的焦急地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半晌,孙操才缓缓转过气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周围关切的侍从,想起儿子的惨状,随后便放声大哭,泪如雨下,那哭声回荡在整个帅府之中,令人闻之动容。这时,只见孙虎双眼通红,眼中噙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爹爹不必如此悲伤,待孩儿出阵,定要生擒那秦贼,将他千刀万剐,为大哥报仇雪恨。”孙操听闻,微微点头,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声音叮嘱道:“你去出阵,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孙虎郑重点头,大声应道:“孩儿知道。”说罢,他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帅帐。随后,他迅速披挂好甲胄。接着点齐兵马,率军出城而去。随着三声炮响,孙虎率领大军来到阵前。 孙虎一见王翦,顿时怒目圆睁,睚眦欲裂,破口大骂:“你这卑鄙匹夫,竟敢用邪法伤害我兄长,今日哪里走,且看我这大刀来取你性命!”言罢,他双手高高抡起大刀,刀光霍霍,如同一轮皎月,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来。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矛招架。 孙虎武艺虽也有几分火候,但比起其兄孙龙来,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此刻他满心都是为兄报仇的急切渴望,因而刚开场那几个回合,可谓是倾尽了平生气力。只见他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要将眼前的王翦碎尸万段。王翦何等人物,一眼便瞧出孙虎来势汹汹且心急如焚,于是他使出了柔门战法。只见王翦不慌不忙,只是稳稳地招架着孙虎的大刀,并不急于还手。那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巧妙地化解着孙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回合。渐渐地,孙虎的攻势开始减弱。他本就技不如人,先前又耗尽了体力,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中的大刀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刀法,此刻也错乱起来,破绽百出。王翦瞧准时机,猛地紧了紧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紧接着,他施展出精妙的招式,蛇矛如灵蛇出洞,“哐当”一声,磕开了孙虎的大刀。孙虎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王翦的蛇矛已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窝。孙虎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无情的铁矛深深刺入孙虎前心。孙虎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顿时一命呜呼,尸首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尘埃之中。 第12章 老将哀兵 王翦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割下孙虎首级。燕兵们见孙虎落马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吓得纷纷丢盔弃甲,一齐狼狈地逃回城去。王翦见燕兵已逃,也不追赶,只是命士兵打得胜鼓,浩浩荡荡回营报功。回营后,他又赶忙拿出金枪药,亲自为受伤的王贲敷住箭伤,安排王贲在营中好好调养。 再说燕兵败进城来,那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便传到了孙操耳中。老都尉听闻孙虎被王翦枪挑落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悲痛欲绝。他想起长子孙龙的战死,如今次子孙虎又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左右的将士们见老都尉如此悲伤,纷纷上前苦苦相劝。他们深知孙操此刻心中的痛苦,但又担心老都尉的身体,只能用言语安慰他,希望能稍稍减轻他的哀伤。 孙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府内。这一夜,府中的灯火摇曳不定,孙操独自坐在榻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他时而想起孙龙的英勇无畏,时而又浮现出孙虎年少时的顽皮模样。往昔的种种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令他如何能够合眼入睡。 天色未明,五更的更鼓刚响,孙操便已起身,全然不顾这残夜的清冷与孤寂。他眼神中透着决然,迅速披挂整齐,大步迈向营帐大堂。大堂内,烛火摇曳,众将早已齐聚,神色凝重。孙操登上将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秦贼王翦昨日连伤我二子,此仇不报,我孙操誓不为人!今日,我与那贼寇势不两立!” 言罢,他转身下令:“速速备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多时,一匹骏马被牵至帐前,孙操翻身上马,身后一千燕兵迅速整队,众将领也纷纷上马相随。孙操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如潮水般涌出城去,直抵秦营之外。 “王翦,给我滚出来!”孙操的怒吼声如雷鸣般在秦营上空回荡,指名要王翦出阵应战。王翦在营中听闻,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向元帅禀报。随后,他全身披甲,手持丈八蛇矛,率领三军浩浩荡荡出营。秦军训练有素,迅速在营前列阵,王翦一马当先,威风凛凛。 他抬眼望去,只见阵前的老将孙操,虽已年过七旬,却依然身姿挺拔,跨下一匹白龙驹,毛色如雪,神骏非凡。孙操手中那杆银枪,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银须飘飘,随风而动,端坐在马上,自有一股儒雅之气散发开来,然那威严的气势却如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不敢小觑。王翦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名震六国的瑞陵君。 王翦在马上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朗声道:“老将军,末将王翦有礼了。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末将有一言,还望老将军斟酌。老将军英雄盖世,威名远扬,此乃众人皆知之事。如今您已年过七旬,何苦还要亲上战场,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是让昔日的英名付诸东流?末将劝您还是圈马回城,另派能将出战,方为上策。” 孙操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在马上厉声大喝:“你这狂妄之徒!昨日杀我二子,今日又在阵前羞辱于我。你难道不知我虽年老,却虎老雄心在吗?休要多言,纳命来!”说罢,他正要催马向前冲去,只听得身后一声高喊:“杀鸡焉用牛刀,老将军且慢,待小将前去擒他!” 孙操回头望去,见是左哨大将韩荣。韩荣拍马提刀,如疾风般冲向王翦。王翦见有人来战,也不畏惧,举起丈八蛇矛迎了上去。刹那间,矛尖与刀刃相交,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回合。韩荣虽勇猛,但王翦的武艺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韩荣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燕阵上右哨大将苏元见状,心急如焚,担心韩荣有失,便也拍马临阵,加入战团。一时间,三人呈丁字儿厮杀起来。 苏元的加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他与韩荣配合,一左一右,试图夹击王翦。王翦却镇定自若,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或挑或刺,巧妙地化解着两人的攻势,同时还不时发起反击,让燕军二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双方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大气都不敢出。孙操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追随在战场之上,手中紧紧握着银枪,心中暗自为韩荣和苏元鼓劲。而王翦的秦军将士们也都在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此时,胜负未分,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转眼间,双方已交战数合。王翦抖擞精神,手中丈八蛇矛如灵动毒蛇,瞅准时机,猛地一刺,竟将苏元径直挑落马下。苏元惨叫一声,跌落尘埃,瞬间没了气息。韩荣见状,心中大骇,斗志全无,转身欲逃。可王翦哪会给他机会,趁其不备,从后面一矛刺出,矛头精准地贯穿韩荣后心。韩荣瞪大双眼,面露惊恐与不甘,魂魄瞬间飘散,与苏元一同奔赴黄泉。 孙操目睹此景,睚眦欲裂,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怒喝一声,拍马挺枪,如疯虎般直扑王翦。那气势,仿若要将王翦生吞活剥。王翦刚刚连杀两将,却毫无惧意,面色冷峻,稳稳地握紧蛇矛,迎向孙操。 刹那间,二人战在一处,这一场大战,当真惊心动魄。只见战场上烟尘蔽日,滚滚升腾,那股腾腾杀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胆寒。两军将士呐喊助威,声浪如雷,金鼓齐鸣,震耳欲聋。他们的厮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天边的红日在这浓重的杀伐之气下也失了颜色,远处山中的草木似乎也被惊得瑟瑟发抖。孙操虽年事已高,却依旧身当白刃,心雄万夫,那满腔的悲愤与壮志让他不顾生死,哪怕血染征袍,也誓要与王翦拼个你死我活。 二人你来我往,枪矛交错,已大战百十余合,竟难分胜负。然而,孙操毕竟年逾七十八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昨日因哭子过度,哀伤之情严重损伤了他的元气。此刻,长时间的激战让他渐渐力不从心,只觉力困筋麻。手中的枪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灵动迅猛,枪刀舞动之间,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13章 老将殇,燕州倾 王翦敏锐地察觉到孙操的变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放缓一枪,卖了个破绽。孙操正苦于难以突破王翦的防御,见此机会,哪会放过,当下一枪照面狠狠挑来。王翦早有准备,他大喝一声,攒足全身力气,用丈八蛇矛猛地一格。“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孙操手臂发麻。孙操顺势抓住枪杆,左手一松,欲借这股力量贴近王翦,给予致命一击。王翦却趁势一按蛇矛,矛头如闪电般直刺孙操前心。孙操大惊失色,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叫出一声“不好”。王翦紧接着用力往后一扬蛇矛,锋利的矛头瞬间贯进孙操前心。随后,他双手如阴阳手翻转,将孙操整个人挑离马背。孙操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十步之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燕军将士们见主帅落马,顿时阵脚大乱,惊恐与绝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而秦军则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响亮。 孙操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人惨然落马,顿时目眦欲裂,悲愤填膺。他们毫不犹豫,齐声怒吼,撒马扬鞭,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在秦军的重重围困中,他们以命相搏,拼死夺了孙操的尸骸,而后快马加鞭,飞奔进关。此时的他们,满心都是悲痛与绝望,哪里还有心思去把守关隘。 星夜沉沉,他们匆忙备了一口棺材,将孙操父子的尸首小心翼翼地殡殓起来。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家将们泪如雨下,却又深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决然弃了城池,趁着夜色掩护,马不停蹄地奔回易州。那一路的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而在王翦这边,秦军阵营中一片欢腾。得胜的鼓声震天动地,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王翦意气风发,率领着将士们回营报功。章邯元帅早已在营帐中等待,见王翦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将此次战功郑重地记录在功劳簿上。这一笔,不仅是对王翦等将士的褒奖,更是大秦铁骑又一次辉煌战绩的见证。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章邯元帅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率众出营,直逼燕州城。只见燕州城门大开,城中的军民百姓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众人头顶香炉,脚步沉重地走向章邯元帅的马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抬起头,口尊元帅:“我等燕州军民,饱受战火煎熬,如今真心投降,望元帅大开天地之恩,饶我等性命。”其声音沙哑而又诚恳,满含着对生存的渴望。 章邯见状,心中微微一动,面色稍缓,高声道:“你等真心归降,乃是顺应天命之举,本帅岂忍心残害无辜。你们都起来,站在那一边。”说罢,他转头令王翦带兵一百进城仔细搜看,以防有诈。王翦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回报并无伏兵。章邯这才放心地率领大兵进城。 进城之后,章邯又命燕易速速前去请秦王进城。燕易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前去。不多时,秦王车驾缓缓而来。章邯随同众将出城,恭敬地迎接秦王进城。那秦王嬴政端坐于车驾之中,目光威严而又透着一丝得意。他望着燕州城,心中大喜。这座曾经顽强抵抗的城池,如今终于落入大秦之手。 随后,秦王下令犒赏三军,以嘉奖将士们的英勇善战。那赏赐的财物堆积如山,士兵们欢呼雀跃。接着,他又令偏将镇守燕州,确保此地的安定。一切安排妥当后,始皇便下令明早起兵,向着易州进发。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移动,只留下一路的烟尘。易州,这座燕国最后的堡垒,即将面临大秦的兵锋。 再说距燕州城数百里之处,有一座关隘,名为保易关。此关地势险要,乃是燕国的一道重要防线,如今由燕国丞相屈班之弟屈兴镇守。屈兴其人,智谋过人,在燕军中颇有威望。 这日,屈兴正在城中巡视,忽见瑞陵君孙操的家将匆匆过关。待问明缘由,得知孙操父子阵亡,燕州已然失守,他的心中不禁一沉。屈兴深知燕州城池的坚固程度,孙操父子又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连他们都无法守住燕州,更何况这小小的保易关。他暗自思忖,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此关想要保全,难如登天。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久经沙场的他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屈兴眉头紧皱,计上心来。他立刻传令家将,让其晓谕全城百姓,告知众人速速收拾金银财宝,准备星夜押解出城,前往易州避难。百姓们听闻此消息,虽面露惊惶,但也深知事出紧急,纷纷回家收拾行囊。随后,屈兴又令军士在城附近左右各处,大量堆下引火之物。同时,安排数十名兵丁悄悄在城内隐蔽之处藏躲起来,只等城外火起,便依计行事,四下里放火,呐喊助威,以造声势。诸事安排妥当后,屈兴亲自带领精兵,出城在周边隐秘之处埋伏起来。为了迷惑敌军,他还命人在空城之上插满了旌旗,使之远远望去,好似城中仍有重兵驻守,此乃疑兵之计。 再说秦军,在燕州休整了一日后,士气高昂,便浩浩荡荡地向着保易关进发。大军行进,如钢铁洪流,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不多时,便已离保易关城仅一里之遥。王翦父子自恃勇力,主动讨令出战。他们来到关下,大声叫阵,声音如洪钟般在关隘前回荡。然而,叫了足足半日,却不见城上有一人答应。王翦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贸然攻城,只得回营告知元帅章邯。 章邯听闻,心中诧异,遂与军师金子陵一同出营查看。他们来到关前,凝视许久,只见城楼上军旗飘扬,但却寂静无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二人又登高阜之处,极目远眺,仔细地探望城内的情形。金子陵目光如炬,观察片刻后,转头对章邯道:“元帅,此乃空城也。我观城内虽有旌旗招展,但却不见丝毫人气。那屈兴乃是智谋之士,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抵抗,其中定然有诈。为今之计,可令殿西侯搭云梯,派人扒入城内查看动静,待探明情况后,再做定夺。” 章邯微微点头,觉得金子陵所言有理。他当即传令,命殿西侯着手准备云梯,挑选精锐之士,准备入城一探究竟。 第14章 保易关斗智 王翦领命后,迅速指挥五百秦兵,如同潮水般涌过吊桥,气势汹汹地直逼保易关城墙。士兵们面带严峻之色,手持挡箭牌,紧密配合,稳稳地将云梯立在城畔。一声令下,他们如狼似虎地攀爬,动作迅捷而井然有序。登上城墙后,众人唯恐燕兵设伏,齐声呐喊,依照事先操练的战术,四散开来,展开猛烈的攻击。然而,眼前所见仅是城头上飘扬的旌旗,城内空无一人一骑,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呐喊声在空旷的城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秦兵们相互对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们集合起来下了城,开始在城内四处侦查。他们挨家挨户地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最终连一个燕兵的踪影也未寻得。在确认城内安全无伏兵之后,他们便大大地敞开城门,出来迎接后续部队。 金子陵目睹此景,眉头紧锁,内心的疑惑愈发浓厚。他非常清楚燕将屈兴绝非庸碌之辈,如此轻易弃城,其中必有深谋远虑。沉思片刻,他断然下令,禁止秦兵随意进城。金子陵自己则联同章邯、王翦等将领,携带数名偏裨将领,率先步入城内,对每一寸土地都进行了仔细的察看。 一番巡视之后,金子陵缓缓而言:“燕将必有深谋,殿西侯,你可领军一千,在城中要冲处布防。纵使燕兵来袭,也切莫轻举妄动,仅需守住各处要道即可,我自有破敌之策。”王翦奉命而行,迅速安排士卒布阵。 金子陵转向赵高,神色凝重,郑重吩咐:“率军五百,城上埋伏。每帜下设秦灯,以助夜战,辨识敌我。燕兵若纵火,勿慌,击落滚木,阻其攻势。切记不可追击出城,以防落入埋伏。”赵高拱手领命,匆匆离去,依计督导士兵行动。 安顿妥当城内防务,金子陵向章邯提出:“元帅,依我之见,屈兴必在城外设伏。此时轻举妄动,派兵搜寻,恐遭其小股部队突袭而受损。不如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待其暴露破绽,再一举取其项上人头。”章邯点头表示赞同,对金子陵的战略构思表示认可。 金子陵立刻下令传达至后军,派遣武安君白起统领千名精兵,迅速赶往燕州小径实施埋伏。他目光坚毅,郑重叮嘱:“待燕将所部抵达,务必全数擒获,不得放走任何一人,违者必受军法严惩,绝不宽恕。”接着,他又指派二十名副将,命他们脱下沉重的铠甲,和衣而卧,随时待命,保持高度警觉,任何违反命令者立斩不赦。此外,他还指派了数十位高级将领,在皇家卫队周围严加巡逻,以防不测风云。待一切安排就绪,金子陵才下令全军固守营地,将保易关三面城池紧紧围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一切部署停当,金子陵与章邯等将领这才踏入营帐。烛火在帐内摇曳,他们手执灯火,静静站立,沉浸在对未来行动的深思中。 夜深人静,三更已至,保易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屈兴带着他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般返回。他们策马疾驰,夜晚的寂静中,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远远地,屈兴望见秦军庞大的营寨将保易关紧紧包围,心中不由得一紧,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可能远不如预期。 屈兴迅速下马,攀登至一座高坡,极目远眺。城楼之上,秦国的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闪烁,将城墙照得晶莹透亮。这一幕让他立刻觉悟,秦军已有充分准备,自己原先的计划想要付诸实施,难度堪比登天。屈兴紧锁眉头,脑海中思绪如飞,急切地思索对策。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私下盘算:“既然正面攻城难以成功,何不换条路走?我领兵夺回燕州,切断秦军退路。假如燕州重归我手,燕军在前阻挡,我再从后方围堵,秦军将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逃到哪里去?” 主意打定,屈兴再无迟疑,果断放弃了原定的放火计策。他统领着手下兵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疾行,目标是燕州。一路上,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然而,行进不到二里,变数骤生。一声巨响的炮鸣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支秦军仿佛从天而降。他们手持灯笼与火把,光芒四射,瞬间点亮了四野。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傲立前方,大声吼道:“燕贼,哪里逃!你家武安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屈兴一听说对手是威震四方的大将白起,心中顿生慌乱。他对白起的厉害心知肚明,自知不是对手,哪里还敢接战,急忙驭马回头奔逃。白起哪容他轻易脱身,只见他高举利器,大声激励将士追赶。秦军领命,如同潮水紧随燕军之后。屈兴在前方狂奔,内心的绝望却愈发浓烈。他明白,这般逃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实在缺乏勇气与白起正面交锋。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准备迎战白起。 两马交错,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白起的攻势凶猛,每一招都蕴含杀机,似乎要将屈兴置于死地。屈兴竭尽全力抵挡,但短短几个回合,便显现出多处破绽。白起把握良机,一声怒吼,手中的兵器犹如蛟龙出海,猛然一挑,屈兴也应声落马。这位曾在燕军中以智谋着称的将领,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起斩杀了屈兴,燕军将士见主将阵亡,斗志瞬间消沉,纷纷抛弃武器,愿意投降。白起令人将屈兴的首级割下,带着这份战功,荣耀地返回秦军营地报告胜利。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保易关内的燕军士兵,左顾右盼,城外却毫无动静。内心忐忑,预感到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冒险跨越城墙寻求生路。然而,他们的身影刚一出现,就被早有准备的赵高所发现,结果,无一能够逃脱,均被赵高俘虏。 天色日渐明亮,晨曦初现。赵高将城内的状况仔细地汇报给了金子陵。金子陵听闻一切进展顺利,随即下令让众人准备迎接秦王入城。那座曾经见证了燕国坚毅抵抗的保易关,如今已完全被秦军所掌控。与此同时,燕国在接连失去了燕州和保易关这两大防线之后,国势变得愈加摇摇欲坠。而秦军则士气高涨,在秦王的引领之下,继续开疆拓土,深入燕国的核心区域。 且说燕国朝堂之上,肃穆庄严。燕昭王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正欲与众臣商议国家大计。此刻,五城兵马使匆匆上朝,神情凝重,急速步上前来奏报道:“陛下,臣有不幸的消息要禀告。瑞陵君父子三人,在燕州城与秦军交战,不幸全部壮烈殉国。现他们的灵柩已运至易州城外,特来请求陛下指示如何处理。” 昭王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天雷击中,感到天旋地转。在那一刻,他仿佛目睹了自己国家的壮丽山河崩塌,那些曾经的雄图伟业也化为泡影。他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随即整个人无力地倒在龙椅上。周围的侍从们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昭王扶起。众人焦急地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渐渐恢复过来。 第15章 公主之苦 燕昭王猛地睁开双眼,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放声大哭,哀嚎道:“瑞陵君一门忠烈,他们忠诚无二,为国家竭诚尽力,可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难道这是上苍要对我燕国实施惩罚吗?他们的逝去,让我的江山岌岌可危,几乎难以保全啊!”话音未落,他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朝堂上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伤落泪,为瑞陵君父子的壮烈捐躯感到哀痛,同时对燕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昭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下达旨意:“瑞陵君父子为国捐躯,其棺木准其进城,以厚葬之礼慰藉英魂。”紧接着,他又派遣御林军前往孙府传递噩耗。诏令宣读完毕,昭王已是疲惫不堪,精神恍惚,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退出朝堂,返回后宫以休养身心。 且说燕丹公主,这日清晨醒来,独坐于后宫之中。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无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感到心悸肉跳,坐立不安。她暗自思索:“今日为何心神不宁?难道预示着不幸之事即将降临?”眉头紧蹙,她低头深思,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正当她沉浸在一片慌乱的情绪中,忽见门上的家将神色慌张,匆匆奔至,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老贵人,大事不好了!都尉、大老爷与二老爷,在燕城与秦将王翦交战,不幸罹难。此刻,他们的灵柩已经进城,恳请您快去接丧。” 燕丹公主一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头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整个人刹那间石化。紧接着,她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苦啊!”那声音中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恸与绝望。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燕丹公主因过度悲痛,竟然昏厥了过去。 公主的身体猛地朝后一仰,连同交椅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侍女们惊慌失措,急忙跑了过去,竭尽全力地搀扶着,同时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希望老贵人能够苏醒。 此刻,在房间中的高夫人与李夫人已经得知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转瞬之间,她们被无边的悲痛淹没,悲声大放,哭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和绝望。她们脚步不稳地步出房间,来到大堂,只见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众人一片慌乱,急忙吩咐旁人速速取来姜汤。过了许久,燕丹公生才渐渐地发出哭声,那哭声中充满了颤抖与悲切:“我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这副老骨头,本应安享晚年,却仍妄自尊大,想在军前显摆勇猛。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战死沙场,让我这颗心如何能安放?”她一边哭泣,一边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更加痛苦——高、李二位夫人哭得像个泪人,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使得她心中的悲伤更加深重:“谁能想到,我燕家竟会遭受如此灾难。我年近八旬,如同风中之烛,如今连一个亲生的儿子都没有,无人能在我身边养老送终。我这条老命,又有何用?”说罢,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台阶的方向冲去,似乎决心要撞死在那里。 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目睹此景,惊恐不已,纷纷上前阻拦。她们紧紧抱住燕丹公生,泣不成声地呼喊:“老贵人啊,您若是有个好歹,我们该如何是好?而且现在还有大事待办,都尉的灵柩还未安葬,恳请您暂时放下悲痛,我们先商议如何料理后事。”言罢,她们又忍不住痛哭失声,纷纷跪地不起。 老公主见她们言之有理,这才缓缓伸出手,将二位夫人扶起,随即便无力地吩咐众人起身。紧接着,全家上下一片素白,燕丹公生尽管身体年迈且极度悲痛,仍是强打精神,带领着家将和媳妇们一同出城,迎接灵柩归来。 那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抬进都尉府的中堂,依照品字形布局排列开来。就算铁石心肠之人见此情景,恐怕也要为之动容,忍不住泪流。老公主、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一时间泣不成声,悲恸震天响,整个府邸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混乱不堪。众人慌乱地穿梭其间,哀伤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再说燕昭王身体欠安,拖着虚弱的身躯返回宫中休养。正当他在宫中闭目养神之时,宫官气喘吁吁地赶来报告:“陛下,满朝文武不知因何事,鸣钟催促陛下上朝。”燕王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强忍着病痛,摇摇晃晃地前往朝廷。 当他步入朝堂,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凝重。昭王满腹狐疑,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急切询问:“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紧急大事,竟至鸣钟催促朕上朝?”这时,黄门官急忙上前,跪地奏报道:“陛下,五城兵马使派人来报,秦师已然越过易水,因此惊动圣驾,请陛下定夺。” 昭王闻此奏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忖:“这秦师怎会来得如此之快?短短未过三日,竟然就攻破了我燕国三关。如今已然渡过易水,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下的众臣,提高声音问道:“如今秦兵压境,不知哪一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去抵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连问数声,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再问,仍旧是一片沉默。 昭王端坐于宝座之上,目睹众臣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怒斥道:“朝廷设立官职,无非是为了保卫家国。现今秦兵已兵临城下,你们竟无一愿挺身而出领军抗敌,那朕还要你们这些臣子作甚?”话音刚落,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 这时,丞相屈产缓缓步出班列,向昭王禀奏道:“陛下请息怒。朝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怀有报国之志,只是秦国的将领武艺超群,我们都不是对手。如果轻率出征,非但无益,反而会白白牺牲,无法抵罪,甚至可能因战败而加重国家的耻辱。” 燕昭王轻蔑地冷哼一声,满脸怒气地说道:“据丞相所言,满朝文武竟无一能匹敌秦将,难道这就是我燕国的宿命,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侍官,立刻备好文房四宝,朕要书写降表,亲自前往秦营投降,以免除你们的死罪,使百姓免遭战患之苦。” 屈产听后,急忙磕头,泪流满面地说:“陛下请稍安勿躁。微臣昨晚察看天象,观秦国虽有一时的兴盛,但我燕国亦不会因此而灭国。按微臣之见,不出一月,定有贤士前来援助。”昭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丞相此言当真?若是真,那真是国家的幸事。但如今大敌当前,丞相可有良策或推荐人选出城应战?” 第16章 孙燕演武 屈产再次叩首,恳切奏道:“陛下,若此刻贸然出城与秦师正面交锋,臣恐我军难以取胜,多数会以败绩告终,少有胜算。微臣以区区愚见,恳请亲率大军,前往皇城之上布防,以抵御秦兵。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若有不慎疏漏,微臣全家愿领责罚。” 昭王见屈产言辞恳切,沉思良久,感到当下别无选择,只得准了屈产之奏。随即下诏,封屈产为五城兵马大元帅,令其立刻率兵前往易州布防。屈产领旨,向昭王叩拜后,便转身快步行去,着手筹备出征之事。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责任重如泰山,不仅关乎自身生死荣辱,更是燕国兴衰的关键。 在屈产的英明指挥下,士兵们行动迅捷地集结,粮草与辎重也井然有序地调配与运输。城中百姓得知丞相亲率大军守城,内心稍感安慰,但对战争的恐惧与忧虑依旧挥之不去。街道两旁,紧张的气氛弥漫,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唯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和兵刃相击的铿锵声,在街头巷尾回荡不息。 屈产屹立于易州城头,远眺远方,尘土飞扬,依稀可闻秦军行进时的喧闹声。他的面色凝重,深知一场生死决战迫在眉睫。他亲自巡视每一处城防,仔细检查防御工事,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诸位将士,燕国的山河与百姓尽在我们背后,今日之战,关乎国家命运。唯有拼死抵抗,方能不负陛下的重托,不辜负燕地子民的期望。”士兵们听后,齐声呐喊,誓与秦军决一死战。 而此时,在秦军营帐内,将领们正热议攻城攻略。他们对燕国的防御不屑一顾,自信兵力雄厚,士气如虹,认为攻克易州不过是时间问题。秦军统帅白起,威严地屹立于营帐中央,目光锐利,聆听着部下的策略讨论,不时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破城方案已然成竹在胸。 随着秦军的逼近,易州城的气氛愈发凝重。屈产日夜守候在城头,不敢稍有松懈。他一方面强化防御工事,安排弓箭手和投石车等设施;另一方面,派遣小部队进行突袭,以期打乱秦军的阵脚。然而,秦军纪律严明,迅速应对了这些骚扰,并逐步收紧了对易州城的合围。 在这紧要关头,燕国上下一片关注,皆为易州之战忧心忡忡。昭王在宫中踱步,神色焦虑,不停派遣使者探询前线战况;朝臣们也各抒己见,虽不能亲自上阵,却在后方调度粮草,为前线将士提供坚实后盾。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士兵们送去生活必需品与关怀,祈愿国家能够挺过这次危机。 屈产屹立于城头,俯瞰着城下浩如烟海的秦军,心中清楚,严峻的考验即将降临。他紧握拳头,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形势如何艰难,都必须坚守易州,期盼着那位传说中的高手的出现。城中的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一场震撼人心的大战,即将爆发。 再说都尉府的家将风风火火地赶来,向燕丹公主报告了朝中的令人心急如焚的消息。此刻的公主,正和大媳妇高氏、二媳妇李氏一同在正厅为逝去的亲人们举行追思仪式。正厅内,摆放着他们父子三人的牌位,公主与两位媳妇悲恸至极,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大厅,那声音中的悲痛,就像被锋利的钢刀一次次刺穿心扉。 众人正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之中,忽然,家将的话音传来,公主一时乱了方寸,无措地搓着手,无法找到合适的对策,只能连连叹息:“这或许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未曾想到燕国竟然陷入了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恐怕保住国家已无可能。” 正当众人沉浸在哀伤之中,一位少年英雄悄然现身。这位不凡的少年是谁?他就是孙武第四代孙,孙龙之子,名曰孙燕。孙燕虽年仅十八,却面白如玉,仿佛敷了一层淡淡的白粉,唇红似朱,眉如跃动的蛟龙,眼似凤凰,双臂修长,手垂过膝,行动间流露出风起云涌的气势,站立时分,似乎有泰岳之势可倚,气概非凡。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双臂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传言他是天界金童星转世,前景非凡,未来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尊。 孙燕始终怀揣着对祖父惨遭秦将毒手的深仇大恨,苦寻无门以报此仇。正当他陷入无计可施之时,家将的禀报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秦兵竟然已经越过易水。这消息如同火上浇油,点燃了他心中的复仇烈焰。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赶往大厅,决心上奏君王,恳求出兵征伐,以雪国耻,抵达厅前。 燕丹公主一眼瞥见孙燕,悲痛涌上心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孙儿啊,你不待在后堂,为何要出来?”孙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道:“孙儿一直思索着,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为祖父和父亲复仇。现在家将报告秦兵已过易水,孙儿特此恳求祖母与母亲,带我上朝向圣上禀明,孙儿愿意亲自领军迎敌,以报这深仇大恨。” 燕丹公主听后,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简直妄自尊大。难道你忘了你祖父、父亲、叔父,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最后都死在了秦将王翦的剑下。你这小小年纪,若要冲锋陷阵,岂不是去白白送命?还不快退下!” 孙燕听到这里,即刻跪倒在地,目光坚毅地说:“孙儿虽年幼,但武艺精湛。祖父、父亲的深仇大恨尚未得报,若孙儿今日不出战,还能指望何人?”公主略带疑惑地询问:“你是跟随谁学习武艺的?单凭你的这点能力,怎能冲锋陷阵,杀伤敌军?”孙燕见祖母怀疑,急切地说:“祖母若不信,孙儿愿在此天阶上演练一番,以证其实。”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取过长枪,在天阶上摆出战斗姿态。 孙燕挥舞长枪,起初,他的身影在枪影中穿梭自如,然而随着枪法的加快,很快,只见枪影重重如山,犹如梨花绽放,层层密布,无缝可隙。枪尖闪烁的寒光,犹如流星坠落,耀眼夺目,令观者心生敬畏,不禁感慨哀愁。 孙燕这一番枪法施展,实在是气势如虹,锋芒毕露。转瞬间,整个大厅便被那凛冽的枪光笼罩,宛如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冰窖。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旁观,起初对孙燕的安全忧心忡忡,但看着看着,不禁心生喜悦。高夫人轻声赞叹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这般枪法,便是许多战场老将,也难以望其项背。”李夫人也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赏:“确实如此,此子自小聪明过人,又勤奋刻苦,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第17章 兄妹齐心 孙燕施展出整套枪法后,猛地收枪,稳稳站立。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仿佛刚才不过是悠然散步,而非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武艺展演。他昂首挺胸,步伐稳健地步入大厅,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问道:“祖母、母亲、婶婶,孙燕这套枪法,能否比得上王翦?” 公主听后,眉头紧蹙,厉声喝道:“小冤家,难道你忘了孙家目前的处境?你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孙家如今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外祖父昭王也无人继承家业,我们这两条血脉都寄托在你身上。万一你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公主的声音略带颤抖,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慈爱。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一瞧,只见一位女娃儿正缓缓行来。她身着孝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灵动之气。此女正是赛花小姐,李夫人的女儿,孙虎的掌上明珠。相传她是天上的月孛星转世,由黎山老母传授武艺,天赋异常,智慧超群。尽管年仅十四,她的刀马之术已经驾轻就熟,更难得的是,她对兵法了如指掌,胸有成竹。 见燕丹公主坚决不允孙燕出战迎敌,她毅然站出,目光坚毅,言辞恳切:“父仇不共戴天,此乃血海深仇。哥哥若今日不能出手斩敌,祖母与母亲必另谋良策,只为替祖父报仇。况且哥哥武艺非凡,勇猛无人能敌,怎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他雪藏?” 燕丹公主听了,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言道:“你这自幼在深闺里长大的柔弱女子,又能懂得多少军国大事?那秦将王翦绝非泛泛之辈,他乃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的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枪马之技艺亦是超凡脱俗。正因为他,你的祖父、伯父和父亲都不幸遇难。我怎能忍心让你哥哥再去冒险,重蹈他们的覆辙?” 闻听公主此言,孙燕顿觉热血沸腾,身躯猛然挺拔如标枪般耸立,慷慨激昂地道:“秦将王翦残忍杀害了我的祖父、父亲与叔父,此仇深似海,无边无际。若因畏惧而退缩不战,我岂有面目存活于世,沦为不孝之子!” 旁侧的小姐目睹哥哥这般决绝之态,也是心血澎湃,豪情万丈,迈步上前,毅然道:“哥哥所言正中要害,句句在理。哥哥若执意出城复仇,虽妹妹才疏学浅,但也愿随兄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强敌。” 燕丹公主听到这话,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跺脚,连连摇头摆手:“一个你已经让我心急火燎,难以做出抉择,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这年纪轻轻、体态柔弱的女子,怎能踏足那生死莫测的战场?” 小姐面不改色,语气平和而坚定:“祖母,您的看法并不全面。自古以来,女性成就伟业的例子不胜枚举。记得齐国的钟太真,她不也是一位不凡的女中豪杰吗?她凭借非凡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为齐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得她的大名远播,令各国闻之色变。孙女虽然学识尚浅,但也是梨山圣母的弟子,自小刻苦修炼武艺,刀马娴熟,又怎会害怕秦将王翦呢?” 燕丹公主听赛花小姐提及梨山学艺之事,不由得嗔怒道:“莫要胡言,你不过区区深闺女子,怎会有机会去梨山习武?”赛花小姐轻轻昂起下巴,神情自若,开始缓缓叙述那梦中的奇遇:“祖母,实不相瞒,两年前梨山老母便已传授我武艺。”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仿佛那梦中的经历真实得如同发生过一般。 燕丹公主与李夫人听闻此言,内心暗自欢喜,脸上却依旧挂着未消的疑云,难以完全掩饰不信之情。赛花小姐见状,立刻指派丫环前往香房取来两柄绣鸾刀。未几,丫环双手捧刀,恭敬地呈献给小姐。小姐轻巧地接过,那细嫩的手指紧握刀柄,突然间似乎充盈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步态轻盈,如诗如画,缓缓登上了天阶。但见她身段轻盈,宛若风中摇曳的细柳,然而拔刀出鞘之际,浑身散发出英武之气。随着手腕的轻轻一抖,绣鸾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寒光,一场视觉与力量的盛宴就此拉开序幕。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宛如山间清泉,柳腰轻摆,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在每一次转身、挥刀之际,无不显露出惊人的协调性与力量。舞动的身姿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中蕴含着坚韧,玉腕翻转间,如灵蛇出洞,衣袂飘扬,似乎随着无形的节奏,每一次飘动都恰到好处。时而含笑,金莲轻点地面,急速旋转间,整个人如同翻腾的火焰,或似战场上一朵傲然绽放的蔷薇。其风采,不仅令人心动,更带着几分令人敬畏的锐利。 舞毕花刀,赛花小姐神态自若,轻盈地迈着莲步,缓缓步入大厅,面向燕丹公主及高、李二夫人,礼貌地欠身,柔声道:“祖母、伯母、母亲,赛花的这套刀法,还算可看吗?”众人仍沉浸在刚才那精妙绝伦的表演里,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老公主最先回神,轻叹一声,道:“赛花与孙孙燕的刀枪之技,固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他们毕竟年纪尚幼,我这心里,委实难以完全放心。” 赛花小姐听闻祖母之言,轻轻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之光:“祖母,您常言他人年轻、不可信赖,但您似乎忘了,孙女曾数次听父亲讲述,祖母您当年不过十九岁,便已披甲上阵,威震三军。与祖母当年相比,孙女不过少了区区几岁。想当初祖母能够做到的事,孙女又怎会有所不能?”她的声音清丽悦耳,却透着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回荡在这大厅之中,震动着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孙燕一听到赛花小姐的话,顿时热血沸腾,情绪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高声叫嚷:“想当年祖母在那个年纪,也是一位敢于出征的女中豪杰,况且她还是皇室之后。如今孙儿已经年满十八,早就是个成年人,怎会有畏缩之理!倘若祖母坚持不让孙儿出战,孙儿实在羞愧于活在这世上,不如一头撞死,也比这样窝囊地活着要好。”话音刚落,他满面决绝之色,大步向厅内的石基迈去,看似真的要一头撞上去。 高夫人见状,心中犹如火烧,急切地大声喊道:“孙燕,万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切的关怀。孙燕闻得母亲的训斥,身姿猛地一顿,那种撒泼的劲头仿佛被一盆冷水激冷,虽心存不甘,却也不再敢造次。 第18章 公主上朝 高夫人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燕丹公主诚恳说道:“媳妇细细想来,咱们孙门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理应为国效力。况且观孙燕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已然颇具火候,足以临阵杀敌。倒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出阵。如此一来,也能让各国知晓,咱们孙门哪怕是幼童女子,也皆怀报国忠心,个个都是忠烈之士。” 燕丹公主听了高夫人这番话,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纠结之中。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孙燕一旦出阵,便是将生死置于一线,可若一味阻拦,又似乎违背了家族忠义的门风。良久,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媳妇之言,倒也在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她传令下去,命人擂响聚将鼓,召集家将们齐聚校场,准备点视挑选精壮之士,好跟随孙燕一同出阵迎敌。 一时间,聚将鼓的轰鸣声在校场之上回荡,如雷贯耳,家将们闻鼓而动,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成阵。队伍整齐有序,个个精神抖擞,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只见孙燕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家将班豹,“扑通”一声,大步上前,双膝跪地,高声说道:“老贵人,今日小主出师征战,小人愿作先锋,率先冲锋陷阵,与小主人一同上阵杀贼,万死不辞!”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年人的冲劲与无畏。 燕丹公主一听,眉头一挑,当即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讨打的奴才,连你也来闹着要出阵了。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个叫嚷着出阵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你竟也跟着起哄。我可告诉你,今儿个我偏不准你去,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班豹听了公主这番严厉的呵斥,嘴巴一撇,满脸的委屈与不甘。他慢慢站起身来,却并未走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孙燕的背后。他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孙燕的衣服。孙燕察觉背后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班豹正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期待。孙燕立刻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班豹见孙燕答应,顿时满心欢喜,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这才放心地悄悄走开,准备着自己的出征事宜。 聚将鼓那雄浑激昂的声音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合府家将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心中知晓即将面临重大战事,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甲胄在身,寒光闪烁,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神情肃穆,脚步匆匆地赶往大厅,等待着出征的指令。 燕丹公主端坐在大厅的高位之上,目光缓缓地向四周扫视而去。只见眼前这些家将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不凡,那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如赳赳雄师般的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昂扬的斗志与无畏的勇气。见此情景,公主心中不禁大喜,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威严地说道:“你们都仔细听好了,如今我们孙家遭遇了莫大的变故。都尉爷以及大老爷、二老爷皆在燕州不幸丧命,此仇不报,我孙门何以为家!今日我已上殿面圣,决定让小主孙燕带兵出城,与那来犯的秦兵决一死战。你们皆是世世代代深受我孙门恩泽之人,值此危难之际,必须要尽忠竭力,奋勇杀敌,若能立下战功,日后孙家必定重重有赏。” 众家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热血豪情,他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我等深受主人的恩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情愿拼死保卫小主出城杀贼,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誓言般的回应,彰显出他们对孙门的忠诚不二以及面对强敌的坚定决心。 燕丹公主见家将们士气高涨,心中稍感宽慰。她开始仔细地挑选那些年富力强、武艺精湛的家将,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将跟随孙燕一同上朝,准备奔赴那残酷的战场,与秦兵正面交锋。而那些年事已高的家将,公主则安排他们留在府中,负责府邸的守卫与日常事务,确保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孙燕见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又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公主禀明:“祖母,孙儿恳请让班豹跟随我一同出征。班豹虽然年纪尚小,但他机灵勇敢,对孙儿忠心耿耿,有他在身边,孙儿也能多一份助力。”燕丹公主看着孙燕那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也明白孙燕与班豹之间的情谊,况且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多一个可信之人在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于是微微点头,答应了孙燕的请求。 随后,燕丹公主传令下去,吩咐侍从们速速排驾,准备与孙燕一同率领大军出兵。一时间,府邸内外人喊马嘶,热闹非凡。骏马嘶鸣,蹄声阵阵,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热血沸腾。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如一条奔腾的巨龙,飞驰向午门而来。 此时的燕昭王,仍在王宫的大殿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尚未退朝。黄门官急匆匆地前来启奏:“陛下,有燕丹公主在午门候旨,求见陛下。”昭王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深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一想到要面对公主那悲伤与愤怒的面容,心中就有些发怵。他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想要回避,实在是害怕见到公主那悲戚的模样会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可另一方面,毕竟兄妹情深,若不见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传旨宣公主进殿。 公主得到旨意,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王宫。她沿着长长的甬道前行,一步一步,似带着千钧重担。进入大殿后,她径直走上那三层高台,恭恭敬敬地向昭王行了大礼。昭王看着眼前的妹妹,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那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也被忧愁笼罩。而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却也在这国难之际显得心力交瘁,往日的威严中如今也透着一丝无奈与彷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回忆与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唯有那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荣耀却又充满了哀伤的大殿之上。 第19章 孙燕请战 昭王满脸悲戚,缓缓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啊,老都尉与二位外甥,竟然全都命丧秦人之手,此等惨事,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哀伤不已。如今那秦人已然渡过易水,如汹涌的潮水般,现下已然兵临城下。可叹我大燕朝中众多臣子,却没有一人能够统领兵将,与秦师抗衡,为我大燕撑起这一片天。寡人思来想去,实在是无计可施,甚至已打算亲自书写降表,前往秦营纳贡称臣,只希望能借此免去燕国百姓遭受那刀兵相见的战火之苦。御妹啊,你想想,孤如今既无子嗣可以继承大业,你那边亦是子女稀少,孤一旦日后驾崩归天,这燕国的大好江山,又能交付给谁来执掌呢?这万里河山,难道就要这样在寡人的手中断送了吗?”昭王越说越悲,到最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对国家命运的无奈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着昭王的哭诉,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洒落。她想起家族的荣耀与兴衰,想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又想到如今燕国面临的绝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昭王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悲声。他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品级石,只见那里跪着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臣子。那白色的衣袍在这庄严肃穆却又充满哀伤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醒目。昭王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连忙向燕丹公主问道:“御妹,下面跪着的是何人?为何身着这等素服在此?” 燕丹公主微微抽泣着,奏报道:“陛下,此乃臣之孙儿,孙龙之子,名叫孙燕。” 昭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今日前来见孤,所为何事?” 燕丹公主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妹一家世世代代深受燕国的国恩,这份恩情,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今秦国大军压境,将皇城围困得水泄不通,而我大燕却面临无人能够抵挡的困境。此子虽然年纪尚幼,但他自幼刻苦研习武艺,如今已颇具实力,还能够勉强与秦兵一战。臣妹今日精心挑选了五百家将,就是打算全力保此子出师迎敌,与秦兵在战场上决一雌雄。哪怕此去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甚至会有个一差二错,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孙门上下,无论是幼子还是稚童,皆怀有一颗对国家的赤胆忠心,愿意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不惜奉献一切。”公主说到此处,心中的悲痛再也难以抑制,不禁呜咽起来,那哭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昭王听闻燕丹公主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愕与担忧,急忙说道:“御妹,你这是为何?上阵冲锋岂是小事,怎能如此草率,当作儿戏一般对待?那秦将王翦,其勇猛之名传遍三军,老都尉与御外甥那般英雄豪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孙燕年纪尚幼,乳臭未干,你怎能让他出去与王翦对阵,这岂不是白白送了他的性命吗?” 燕丹公主眼中噙着泪花,悲戚地回应道:“陛下,臣妹也曾苦苦劝阻于他,可他一心想要报祖父之仇,态度坚决至极,甚至扬言若不叫他出阵,便要寻死觅活。臣妹也曾仔细考察过他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倒也颇为纯熟。陛下,乞请您再给五百兵丁,让他前去临阵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前官神色慌张地匆匆上殿启奏:“陛下,大事不好!秦师王翦,此刻正在城外叫阵讨战。屈丞相连日来挂出的免战牌,都被他一一打碎,其势汹汹,锐不可当。” 那跪在殿下的孙燕,一听这话,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他连连叩头,言辞恳切,掷地有声:“陛下,小臣愿出马迎敌,若不能生擒王翦,甘愿认罪受罚,哪怕是万死也绝不推辞。小臣定当全力以赴,为祖父报仇,为燕国雪耻。” 昭王看着孙燕,眼中泪光闪烁,他深知此刻已无太多选择的余地,缓缓说道:“皇孙快快请起,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你速速下去披挂整齐,孤这便为你点精兵五百,让你出城与敌对阵。孤会同你祖母登上城楼,为你观敌掠阵。此番出战,关乎我燕国的生死存亡,实在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孙燕再次叩头谢恩,然后迅速起身,快步下殿去披挂。此时,家将们早已将他的包裹和兵器准备妥当。时间紧迫,孙燕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众人的协助下,迅速穿戴起战甲。那沉重的铠甲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更衬托出他的英武不凡。不多时,他便披挂齐整,昂首挺胸地再次上殿,向昭王辞行。 昭王定睛望去,只见孙燕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走上殿来。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腾腾杀气,那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果敢,与寻常年轻人截然不同。尽管他年纪轻轻,但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以及为了家国大义而勇往直前的决心,让他显得更加可爱可敬。昭王心中暗自叹息,既为孙燕的勇气感到欣慰,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忧心忡忡。 昭王凝视着孙燕那坚毅的面容和浑身散发的英气,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遂对燕丹公主感慨道:“皇孙这般英勇无畏,真仿若天神下凡,实乃我燕国社稷之万幸啊!有此等虎将,或许我燕国还有一线生机。” 燕丹公主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这皆是仰仗主上的洪福庇佑,方才有孙燕今日的胆气与决心。愿上苍继续眷顾,使孙燕能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保我大燕江山社稷安稳无虞。” 昭王朝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孙,你如今尚有重孝在身,按礼制孤不便赐酒为你壮军威。但孤对你寄予厚望,盼你此去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待你凯旋归来,孤必定对你加官进爵,重重封赏,以酬谢你为燕国的付出与功绩。” 孙燕恭敬地叩头谢恩,随后起身,稳步下了大殿,昂首阔步走出午门。此时,御营兵马司精心挑选的五百精兵早已整齐列队,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与孙家那同样满怀斗志的五百家将汇聚在一起,宛如一片钢铁丛林,森然伫立在午门之外。阳光洒在他们的兵器和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惨烈。 班豹一直翘首以盼,眼睛紧紧盯着午门方向,一见孙燕出来,立刻兴奋地快步上前禀报道:“小主人,马匹皆已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战场。” 第20章 孙燕出征 孙燕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队伍,高声下令道:“快传令起营!”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洪钟,瞬间传遍整个队伍。众兵将得令,齐声呐喊,摇旗擂鼓之声响彻云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向着易州城奔腾而去。两地相距不过十里之遥,对于这些训练有素、心急如焚的将士们而言,仿佛只是转瞬之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早有探马迅速将孙燕率军前来的消息报知屈产。屈产因一直担忧秦师突然攻城,不敢轻易远离城池,于是赶忙差遣手下前去迎接孙燕上城。孙燕来到敌楼前,屈产赶忙迎上前去,将他接入楼内,分宾主坐下。 孙燕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丞相,秦兵如今可已回营?” 屈产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秦将王翦甚是嚣张跋扈,仍在城外叫战不休。从清晨直至此刻,已然连碎了五块免战牌,还在那里百般叫骂,言语极尽羞辱之能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燕一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双眉倒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立刻放炮出城,我要与他会敌!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孙燕的厉害,为祖父报仇雪恨!” 屈产见孙燕如此冲动,急忙伸手阻拦,劝说道:“小将切莫性急,眼下已然交了午时,将士们一路奔波,人马皆已疲惫。不妨暂且调养半日,养精蓄锐,待明日再与他见阵也不迟。” 孙燕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贼残忍杀害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即刻将他生擒,然后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今日怎肯容他有片刻喘息,又怎可延误战机?”说罢,他根本不顾屈产的阻拦,直接吩咐手下点响火炮。刹那间,城上的火炮齐声轰鸣,硝烟弥漫,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是孙燕心中愤怒的呐喊,也是向秦军发起挑战的号角。 城楼下的五百精兵和五百家将听到炮声,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再说王翦率领秦军在城外严阵以待,此时,一阵炮响自城中传来,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王翦心中一凛,立刻知晓有敌将出城迎战,他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当下不慌不忙,沉稳地将麾下士兵一字排开,阵容严整,如同一堵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城外。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易州城门,只见城门缓缓大开,仿若巨兽张开大口。紧接着,两杆素罗旗如两只灵动的飞鸟,率先从城中飞出,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一支燕军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过吊桥,迅速在城外列阵,那队列宛如飞翔的雁群,整齐而有序。就在此时,一员年轻的将官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从阵中疾驰而出。 王翦定睛细看,不禁暗暗称奇,只见这小将生得仪表堂堂,好一副英雄品貌。他两耳垂肩,圆润且富有轮廓,耳垂之下仿佛坠着无形的珍宝;鼻如悬胆,高挺而笔直,为那张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坚毅;目如星辰,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无畏与果敢的光芒。王翦心中暗自思忖,此子若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施展抱负,日后风云际会之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说不定真有一统华夷、使赵国安宁昌盛的能耐。尽管身处敌对双方,但王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将领的风姿与气魄,实在令人心生喜爱与赞叹。不过,赞叹归赞叹,王翦身为秦军大将,深知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疏忽与心软。他抖擞精神,高声喝道:“燕将,有你家侯爷在此,还不速速通上名来!”那声音雄浑有力,如雷贯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孙燕一听这喝声,心中已知来者何人。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瞬间熊熊燃烧,那是对王翦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怒目圆睁,直视王翦,大声喝道:“秦将,你莫非就是王翦么?小爷我今日对你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你可知道,你在燕州城犯下的累累血债,连我祖父与父亲都命丧你手。你我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若不将你生擒进城,誓不为人!”说罢,孙燕紧紧握住手中的银戟,那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 王翦闻言,不禁大怒。他纵横沙场多年,何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挑衅过?当下,他怒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猛地一挺,那矛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孙燕的心窝。这一刺,凝聚了王翦的怒火与力量,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沉若千钧。孙燕却也毫不畏惧,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来势汹汹的矛尖,手中银戟迅速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这一击,孙燕成功磕开了王翦的丈八蛇矛,他顺势一带缰绳,战马迅速转身,回马一枪,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王翦扫去。 王翦见孙燕反应如此敏捷,心中也微微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便稳住身形,侧身一闪,避开了孙燕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与孙燕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战场上只见矛影闪烁,戟光纵横,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打了十余个照面,双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战场上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易州城的城头之上。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城外那一片弥漫着硝烟与战火的战场。听闻孙燕与王翦已然开始交锋对阵,二人赶忙来到城垛边,齐齐为孙燕掠阵。 只见孙燕与王翦在阵下如两尊战神降临凡间,又似二虎争食,杀得难解难分。那激烈的战斗已然持续了六七十个回合,双方的招式依旧凌厉无比,毫无疲态。燕昭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下方酣战的二人,转头对燕丹公主轻声说道:“御妹啊,你瞧瞧孙燕,果真是将门虎子,颇有其祖父与父亲的风范。古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诚不我欺。你再看那秦将王翦,枪法纯熟精湛,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在孙燕身上占到一丝便宜。依孤之见,此二人简直就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第21章 孙燕斗王翦(一) 燕丹公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回应道:“皇兄,这或许也是主上您的洪福庇佑。不过在臣妹看来,如今王翦的枪好似蛟龙出海,锐不可当,马亦是快如疾风,孙燕毕竟年少,经验尚浅。此刻他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每到还手之时,便显得有些迟缓了。” 燕昭王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御妹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依朕仔细观察,孙燕在磕开王翦矛杆之时,你可曾留意到他两膀平稳,纹丝不动,似有不甚用力之象。这等表现,难道他是故意示弱不成?朕且助他三通鼓,看他后续会有何表现。”言罢,燕昭王当即传旨擂鼓催敌。刹那间,城上的战鼓便如被唤醒的巨兽,发出地塌山崩般的巨响,那鼓点密集而有力,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激励着战场上的勇士奋勇向前。 孙燕于回马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易州城上那柄醒目的黄罗御伞。他心中立刻明了,知晓是燕昭王在城楼上亲自观战,料想祖母燕丹公主亦必定在此。孙燕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果然猛勇无比,不愧有千合之勇战的威名。我虽不惧他,但此刻也不可贸然强攻。我且再耐他几十合,先摸清他的套路与破绽,然后再展我真正的威风亦不迟。毕竟这战场之上,需有勇有谋,方能克敌制胜。” 于是,孙燕抖擞精神,重新握紧手中的银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面对王翦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沉稳应对,银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似一道银色的光幕,将自己护得周全。每一次王翦的矛尖刺来,孙燕都能精准地找到着力点,或挡或磕,化解那致命的攻势。而他偶尔的回击,虽看似力量稍逊,却也暗藏玄机,引得王翦不得不小心应对。 王翦亦感觉到了孙燕的变化,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子,竟似有了新的盘算,不再如起初那般一味强攻,反而沉稳了许多。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计谋?”这般想着,王翦手中的丈八蛇矛攻击得更加迅猛,试图打乱孙燕的节奏,逼迫他露出破绽。 城楼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目光紧紧跟随二人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燕昭王喃喃自语道:“孙燕啊孙燕,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撑住啊。”燕丹公主则双手紧握,默默祈祷:“孙儿,愿你平安无事,旗开得胜。”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孙燕巧妙地利用战马的机动性,围绕着王翦不断游走,时而近身突袭,时而拉开距离。王翦则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与高超的枪法,始终保持着攻击的态势,不给孙燕可乘之机。双方的士兵都被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所震撼,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此时,孙燕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银戟施展出一式从未用过的招式。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戟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直逼王翦咽喉。王翦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也险些被戟尖划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王翦意识到,眼前的孙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 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孙燕与王翦依旧在这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震天的战鼓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以及士兵们紧张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而又壮观。 且说秦营之中,章邯静坐帐内,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眼见辰时已过,未时将逝,王翦出营迎敌,却迟迟不见归来。营外金鼓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那震天动地的声响似要将苍穹撕裂。章邯终是按捺不住,虎目圆睁,厉声问道:“殿西侯与燕将战况如何?” 旗牌官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战战兢兢地禀道:“回元帅,殿西侯出营迎战,待到午时,易州方才发兵。来者乃是一员小将官,此将甚是骁勇,与殿西侯直战至今,难解难分,未见胜负。”章邯闻听此言,心中暗惊,思忖这燕将竟能与王翦抗衡许久,当下不敢小觑。 章邯迅速传令备马,自己则匆匆披挂整齐,一身战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他手提长枪,翻身上马,带领众将如疾风般出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恰似黄龙腾空。 出得营来,只见王翦与那员小将正在阵前厮杀。王翦手中蛇矛,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招招致命;那小将亦不示弱,手中银戟舞得密不透风,恰似梨花绽放,瑞雪纷飞。二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如闪电,一时间竟让人眼花缭乱。章邯见状,心中暗自赞叹,随即传令擂鼓助威。 王翦正在酣战之际,忽闻本营鼓响,犹如洪钟灌耳。他知晓是元帅前来掠阵,当下精神大振,仿若平添了无穷力量。只见他仰天长啸,声若惊雷,响彻云霄:“今日定要将你这燕将拿下!”喊罢,手中蛇矛更是虎虎生风,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小将冲杀而去,那气势较之前更显威勇。 且说昭王与公主在城头之上,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昭王目光紧紧锁住战场,见王翦越战越勇,恰似猛虎发威,又瞥见秦营中涌出无数人马,一时间秦营鼓角齐鸣,似要将这战场的气氛燃至沸点。昭王心中大惊,额头冷汗直冒,转头对公主说道:“御妹啊,我国如今并无一将能够出去助战,这可如何是好?皇孙他独自面对强敌,恐难取胜,孤实在是心急如焚。” 公主亦是蛾眉紧蹙,美目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的目光在战场之上搜寻着孙燕的身影,突然,只见孙燕坐下的白龙驹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决心,昂首嘶鸣,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那马周身雪白的鬃毛随风飘动,宛如银浪翻涌。而面对王翦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蛇矛,孙燕手中银戟杆亦是快速地格挡,恰似灵蛇舞动,精准无误。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昭王看到此处,龙心不觉大喜,原本紧绷的面容也舒缓了些许。他转头对燕丹公主笑道:“御妹,孤就说皇孙必非凡品,定会有惊人之举。你看他如今这模样,虽是面对强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燕国之幸也。” 燕丹公主微微点头,眼中仍有一丝担忧:“但愿皇孙能够平安归来,力挽狂澜。”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孙燕,心中默默祈祷着。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王翦一矛刺出,恰似毒蛇吐信,直逼孙燕咽喉;孙燕不慌不忙,银戟轻轻一挑,便将那致命一击化解于无形。而后孙燕顺势反击,银戟如闪电般朝着王翦横扫而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王翦连忙侧身躲避,却也被那戟风割破了战甲,一缕布条随风飘落。 第22章 孙燕斗王翦(二) “好小子,竟有如此本事!”王翦怒吼一声,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他抖擞精神,手中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矛影重重,将孙燕笼罩其中。 孙燕却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之战,关乎燕国存亡,我绝不能退缩!”想着,他手中银戟紧握,凭借着精湛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在矛影之中左冲右突,寻找着王翦的破绽。 城头上,昭王与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而秦营中的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局。他心中对这员燕将的实力暗暗称奇,同时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战场上,孙燕眼见王翦凭借惯力凶猛攻来,却毫无惧色,反倒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喧嚣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孙燕高声道:“王翦,你有多大本领,直管尽情使来,小爷若是惧你半毫,也不算豪杰。”言罢,只见他手中银戟如灵动的蛟龙,瞬间施展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戟法。那戟杆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或挑或刺,或拨或挡,枪法变幻无穷,恰似神来之笔,又似鬼魅之影,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无尽的精妙与奥秘,直让人惊叹这技艺简直有神鬼不测之能。 数十回合下来,王翦渐渐体力不支,只杀得他呼呼气喘,胸膛剧烈起伏,恰似破旧的风箱艰难抽动。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好了,这小将枪法果然厉害,仅凭这血气之勇,定然难以取胜,看来得另寻他法。嗯,不如佯装败退,引他前来,再用宝剑斩他。”主意既定,王翦虚晃一枪,那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随后佯装往正北上狼狈败走,脚下步伐看似慌乱,实则暗藏心机。 孙燕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大喝一声:“王翦,你往那里走,小爷定赶上拿回。”语罢,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白龙驹似能感知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追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恰似一条黄龙奔腾于战场之上。 此时,在阵角之处的班豹,眼见自家小主得胜,正奋勇追赶秦将,不禁热血沸腾。他双眼圆睁,恰似铜铃,大喊一声,那舌尖上爆发出的声音犹如凭空炸响的焦雷,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舞动手中的银装锏,锏身闪烁着寒光,仿佛两条银色的蛟龙在身前盘旋。同时,他双腿猛力一夹青鬃马的腹部,那马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也朝着王翦赶将下去。 燕昭王在敌楼上,目光紧紧锁住战场。当看到孙燕成功战败王翦之时,不禁喜得拍手顿足,脸上的皱纹都因这巨大的喜悦而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公主,笑道:“御妹,你看皇孙这般英勇,真乃我燕国之福啊。”公主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欢喜不已,那原本紧蹙的蛾眉也微微舒展。但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急忙说道:“主上快些鸣金收兵。” 昭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疑惑地问道:“御妹何出此言?皇孙这一赶上,把王翦擒回,岂不是美事一桩?”公主神色焦急,连忙解释道:“主上岂不知王翦曾在云光洞海潮圣人那里学得法术精通,如今他这般败退,恐有阴谋。倘若皇孙赶出时,一有疏失,如何是好?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大意啊。” 昭王听闻公主这番话,心中恍然大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其中利害,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御妹言之有理,快与孤鸣金收兵。” 城楼上,气氛剑拔弩张,仿佛浓稠的墨汁,化都化不开。燕丹公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栏杆,指节泛白,身子前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城下的战局。孙燕一袭劲装,英气逼人,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正气凛然地驱赶着王翦。彼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击退来敌的执念,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轰鸣,鸣金收兵的指令瞬间便被这嘈杂吞没,他压根没听见。 王翦久经沙场,见孙燕毫无退兵之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抹狠厉。形势紧迫,他当机立断,迅速探手抽出腰间宝剑。那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似一道冷电划过。王翦双唇急速开合,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齿间一连串吐出,双手迅速掐诀,手势变换间,周身泛起诡异的微光。只见那宝剑腾空而起,刹那间裹挟着滚滚黑云,悬于半空,剑身嗡嗡震颤,发出如牛吼般的咆哮,声势骇人至极。 燕丹公主看得真切,顿觉天旋地转,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口气没上来,“啊!我可死也!”凄厉一喊,两眼一黑,软绵绵地栽倒在地。昭王在旁,原本还满心期许战局扭转,此刻见状,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扯着嗓子高呼:“快来人!救公主!”太监、侍从们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围上去,有的掐人中,有的摇晃呼喊,可公主毫无反应,仿若失了魂的木偶。昭王急得眼眶泛红,方寸大乱,城外孙燕的安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下传旨:“快!用软床把公主抬下去,安置到兵马司衙门大堂,速速去办!”语毕,撩起龙袍下摆,急匆匆朝软床奔去,御驾也在一众护卫簇拥下,慌慌张张往衙门赶去。 这边,孙燕正全神贯注盯着王翦,准备伺机出击。王翦陡然一声暴喝:“看宝剑来取你也!”声若洪钟,震得孙燕耳鼓生疼。他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彩云裹挟着宝剑,呼啸而来,剑身裹挟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飞沙走石迷了眼。身旁的斑豹机灵得很,眼珠子瞪得滚圆,小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喊:“小主快走,这是如意宝剑!厉害得紧!”喊罢,缰绳狠狠一勒,胯下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瞬间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往回路飞驰。 孙燕心头“咯噔”一下,手心沁出冷汗,脊背发凉,纵是满腔豪情,此刻也心生怯意。当下再不迟疑,双腿夹紧白龙驹,缰绳猛地一拽,白龙驹会意,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好似一条黄龙腾空。 王翦目睹二人狼狈逃窜,仰头大笑,笑声肆意张狂:“孙燕你若想逃生,除非是认母投胎!”说罢,双手再次快速掐诀,口中念咒,喝声:“赶下去!”那宝剑得了指令,在空中陡然加速,划破长空,如夺命流星般紧追不舍。风声在孙燕耳畔呼啸,身后的宝剑嗡鸣震耳,好似催命符。 第23章 孙燕斗王翦(三) 战场上,狂风裹挟着黄沙肆意翻涌,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似是战鼓的催命符。喊杀声此起彼伏,刀枪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鼓生疼,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尘土,呛得人几欲作呕。每一名士卒都红了眼嘶吼着,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这紧绷的弦就要“啪”地一声断裂,将所有的疯狂彻底释放。 孙燕身处这战场中央,只觉头皮发麻,一股森寒之气从后脖颈直蹿头顶,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游走。他下意识回头望去,这一眼,顿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那柄王翦祭起的如意宝剑,剑身幽寒,寒光闪烁、锐气逼人,此刻距自己的顶门不过咫尺之遥,好似下一秒就要洞穿他的头颅。生死一线间,孙燕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似要爆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仿若燃烧的两团烈火,周身热血翻涌,直冲脑门。急切间,他猛地张嘴,爆发出一声怒吼:“休想伤我!” 这一吼,仿若洪钟鸣响,声波滚滚,竟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了层层涟漪,身旁的几株枯草直接被连根拔起,沙石飞溅。紧接着,奇异之事发生了,孙燕泥丸宫处光芒大绽,一道澄澈的毫光破体而出,恰似金色护盾,光芒灼灼,稳稳抵住了如意宝剑。宝剑好似撞上了铜墙铁壁,嗡嗡震颤,发出不甘的哀鸣,攻势瞬间停滞,无论王翦如何催动咒语,就是无法再落下分毫。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旁观的士卒们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手中的兵器都忘了挥舞,呆愣愣地望向战场中央。 书中暗表,这孙燕日后可是有好几年的王上之命呐,天命加身,哪能轻易折损在这宝剑之下?自古生死自有定数,凡人再怎么折腾,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王翦见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与狐疑,手中掐诀的动作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半晌合不拢。他纵横沙场多年,法宝祭出从未失手,今日这般变故,着实超乎想象。“难不成这孙燕还藏着什么高深法术,竟能将我的如意宝剑凭空止住?”王翦心中暗忖,一时间,傲气锐减,只剩满心的警惕与不甘。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怒火,舌尖快速翻滚,念起收剑咒语,额头上汗珠滚落,嘴里念念有词:“收!给我回来!”只见那宝剑在空中晃了几晃,光芒渐弱,最终“嗖”地一下,飞回王翦手中。 收了宝剑的王翦,气息微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原本笃定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犹疑,豪迈之气仿若潮水般褪去一半。再看孙燕,刚才迸发的那股力量好似抽空了他的精气神,两眼一黑,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栽倒马下。好在胯下白龙驹极为通人性,咴咴低鸣,四蹄稳稳踏地,脑袋轻蹭主人,似在安慰,撑住了主人。 片刻,孙燕悠悠转醒,抬手一抹额头冷汗,抬眼瞧见头顶没了那柄夺命宝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一扫,见王翦正呆愣愣地勒马站在不远处,满脸晦气,好似霜打的茄子。孙燕瞬间血气上涌,双眼瞪得滚圆,一抹决绝的狠厉闪过眼眸,回马挺枪,大喝一声:“王翦,你往哪里走!”声如炸雷,手中长枪裹挟劲风,分心便朝王翦刺去。 这一枪又疾又狠,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王翦事发突然,抬手抵挡已然不及,脸色骤变,脱口惊呼:“不好!”慌乱间,身躯本能地往后一闪。可孙燕这一枪势头太猛,银戟杆擦着王翦的左肋划过,“刺啦”一声,带下了半副甲胄。甲片散落一地,王翦只觉肋下火辣辣地疼,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两匹马嘶鸣着擦身而过。孙燕哪肯罢休,瞅准时机,探出虎臂,一把抓住王翦的丝绦,大喝一声:“过来吧!”手上猛地用力,欲将王翦生擒。王翦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双手死死箍住鞍鞒,冲着孙燕吼道:“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膝盖狠狠一磕胯下乌獬豸,借着马的冲力,往前奋力一纵。二人较上了劲,一时间僵持不下,只听“划”的一声脆响,丝绦终究承受不住这般大力拉扯,断成两段。王翦借此机会,猛抽马鞭,乌獬豸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孙燕一双虎目燃着熊熊怒火,紧攥长枪,回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赶上去。胯下白龙驹似乎也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蹄声急促,恰似密集的战鼓,敲打着复仇的节奏。 王翦勒马狂奔,心中恨意翻涌,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暗自发狠:“好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来个‘金风末动蝉先觉,断送无常死不知’,你怕是永远都掂量不出我的厉害!”说罢,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探入囊中,指尖摩挲着那柄百炼锤,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令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仿佛握住了决胜的底气。 为了引孙燕上钩,王翦故布疑阵,佯装慌乱,刻意放慢马速,落下一步。孙燕此时满心满眼只剩生擒王翦的执念,贪功心盛,热血直冲脑门,压根没料到对手暗藏算计。在他眼里,王翦已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只需再加把劲儿,便能将其拿下,立下不世战功。 王翦余光瞅准孙燕迫近,时机已然成熟,猛地回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锁定目标。他低吼一声,手臂抡圆,使出浑身力气,对准孙燕的胸口,狠狠将百炼锤撒了出去。那百炼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势大力沉,如夺命流星般直击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百炼锤精准无误地砸中孙燕的护心镜。力道之大,震得孙燕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护心镜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片四下飞溅。孙燕只觉胸口好似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喷出。他在马上再也坐不稳当,身躯猛地往后一仰,险些栽倒马下。好在多年征战练就的骑术救了他,慌乱间,他双手死死揪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拼尽全力兜住受惊的白龙驹。 此刻的孙燕,面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滚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扑扑”之声震得自己耳鸣。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头再看,王翦早已借着这一击的空档,驱马远去,身影逐渐模糊,只剩扬起的尘土昭示着他的去向。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抬手一抹嘴角血迹,仰天怒吼:“匹夫!你就算有本事上天,小爷我也绝不放过你,定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拿回这笔账!”言罢,他猛地一催缰绳,双腿夹紧白龙驹,口中高声吆喝。白龙驹嘶鸣一声,抖擞精神,撒开四蹄,再度如疾风般飞驰而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路朝着王翦逃离的方向追去。 第24章 孙膑老祖 且说在那清幽高远的天台山,天台洞隐匿于云雾缭绕之间,恰似世外桃源,隔绝了尘世的喧嚣纷扰。孙膑老祖一袭素净道袍,闭目凝神,端坐在蒲团之上,周身散发着静谧祥和之气,正在用功静养。 洞中的静谧,被突然涌起的一阵强烈心血来潮瞬间打破。孙膑老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不假思索,双手迅速掐指一算,面容随即凝重起来,心中已然知晓了此番变故的前因后果。刹那间,他脸色煞白,悲恸之情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压抑不住,仰头大叫一声:“苦也!”整个人失控般地翻身跌落蒲团。 “扑通”一声闷响,惊得一旁侍奉的清风、明月两个道童慌了神。他俩年纪尚轻,平日里伴着师父清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清风手中正端着的茶盏“哐当”落地,摔了个粉碎;明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二人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冲向孙膑,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喊道:“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孙膑老祖此时已强自稳住身形,双手撑地,缓缓翻身坐起,只是眼眶中泪水决堤,大放悲声,双手捂住面庞,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悲戚之态,任谁见了都揪心不已。 清风、明月满脸焦急与疑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俩还没回过神,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门徒李丛。李丛身形魁梧壮硕,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座巍峨小山。他是孙膑老祖回天台时偶然收下的得意门生,天生神力,两膀一晃,便有千钧之力,相较那袁达,更是勇猛一倍。 李丛大步流星走进洞来,瞧见师父哭得这般伤心,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圆睁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上前急切问道:“师父,何故如此?是谁招惹您这般难过,徒儿定饶不了他!”话语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周身散发着腾腾戾气。 孙膑老祖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说道:“李丛啊,你有所不知,你师祖与二位师伯……他们、他们在易州城,一同丧在了王翦之手。虽说生死有命,皆是天意,可到底是同门血亲,我身为出家之人,也难忍这剜心之痛啊。”说罢,泪水又簌簌而下。 “什么?”李丛听闻,额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震得周遭尘土飞扬,“有这等事!那王翦欺人太甚!师父莫哭,待徒弟即刻下山,生擒王翦这贼子,把他脑袋拧下来,给师祖报仇雪恨!”言罢,作势便要转身往外冲。 孙膑老祖见状,忙伸手死死拽住李丛的衣角,沙哑着嗓子喝道:“你休得胡说!王翦岂是你想得那般好对付?如今你贸然下山,不过是去送死。”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丛心中虽仍憋着一腔怒火,但见师父这般劝阻,也不敢再乱动,只得收住脚步,满脸不甘。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孙膑老祖,轻声道:“师父,徒儿听您的,您莫要再伤了身子。” 孙膑老祖在李丛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清风、明月赶忙跟上,一左一右扶着师父另一只胳膊。几人慢慢走出天台洞。 那云端之上的孙膑老祖仿若一尊洞悉乾坤的灵尊,眼眸澄澈如镜,幽幽绽出的寒光穿透层层云雾、山川大地,这双慧眼,扫视四方,目光所及之处,足有四万八千里远近。转瞬之间,便瞧见了尘世间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孙燕满脸怒容,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扬起滚滚烟尘,如离弦之箭般,发了疯地追赶前面狼狈奔逃的王翦。 此刻的王翦,全然没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模样,战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甲胄七零八落,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贴在脸颊,粗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秦营飞奔,好似身后追着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夺命阎罗。 “快!拦住他!别让孙燕进营!”秦营中守将扯着嗓子嘶吼,声浪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刹那间,一员大将如赤色闪电般飞驰而出,胯下红马仿若浴火神兽,浑身红甲熠熠生辉,手中舞动的大砍刀虎虎生风。此人放过王翦,战马长嘶,前蹄扬起,猛地落地,溅起一片尘土,大刀一横,抵住了孙燕的去路。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银戟一抖,发出簌簌锐响,仿若宣战的檄文:“挡我者死!”言罢,纵马向前,银戟裹挟着烈烈劲风,直刺对方咽喉。二人瞬间战作一团,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不过寥寥几招,孙燕瞅准对方破绽,猛地发力,银戟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扑哧”一声,精准无误地刺穿那员大将的胸膛,对方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轰然落马。 孙燕杀得眼红,哪肯罢休,一提缰绳,便要直冲秦营。秦营内瞬时炮声轰鸣,仿若雷公炸响,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八员大将如出山猛虎,呈扇形呼啸而出,将孙燕团团围在垓心。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八柄兵器裹挟着凌厉杀意,齐齐攻向孙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员使锏的小将高呼一声:“孙燕莫慌,我来也!”驱马闯入重围,手中双锏抡得密不透风,锏影翻飞,如黑色游龙,挨着便是皮开肉绽,一时间竟逼得几员秦将连连后退。 可秦军势大,源源不断的将官仿若汹涌潮水,骑着战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燕兵哪见过这般阵仗,军心大乱,瞬间四散奔走。密密麻麻的秦兵好似黑色蚁群,层层裹挟而上,把孙燕与一众燕兵紧紧困在垓心。 孙燕却毫无惧色,手中银戟杆舞得泼水不进,上护其身,寒光闪烁间,箭矢纷纷弹落;下护其马,利刃近身不得,恰似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枪山。那使锏的小将亦是勇猛非常,锏风呼啸,所到之处,两国人马惨叫连连,纷纷落马。 但局势愈发不利,燕兵越战越少,鲜血将脚下土地染得通红,秦兵却源源不断围拢过来。孙燕咬着牙,猛灌一口气,大喝一声:“跟我冲!”一马当先朝着西南角杀去,银戟横扫,恰似秋风扫落叶,秦兵触之即倒,中枪落马者不计其数。 内中一员秦将见状,心一横,跃马提枪,满脸决绝:“休想过去!”迎着孙燕便截杀上来,周边秦兵见有机可乘,再度如潮水般拢来,将孙燕死死围住。孙燕冷哼一声,抖擞精神,手中银戟与对方长枪缠在一处,噼里啪啦激战数合,瞅准对方慌乱瞬间,猛地一戟杆砸下,力道千钧,秦将惨叫一声,双手抱鞍,狼狈逃窜。 眼瞅着秦兵包围圈越缩越小,忽然,秦兵齐刷刷地扳弓搭箭,箭头寒光闪烁,密密麻麻对准包围圈中的孙燕等人,蓄势待发。孙膑在远处看得真切,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高呼一声:“不好了!此时出家人不救他,更待何时。”说罢,双手疾如闪电,一把拔起身旁的杏黄旗,旗面迎风猎猎作响。孙膑口中念念有词,咒语仿若神秘古音,蕴含着超凡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将杏黄旗往两阵上用力一指。 第25章 孙燕脱困 刹那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仿若末世风暴来袭,尘土裹挟着沙石,如汹涌黄浪席卷天地,一时间,两军人马眼前只剩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万马嘶鸣、喧嚣不断,却全然辨不清敌我方位。 孙膑扶住一旁满脸焦急的李丛,神色凝重:“徒儿,咱们回洞。”李丛虽还心系战局,但深知师父此举深意,重重地点点头,二人快步回洞而去。 战阵之上,刀光剑影搅得天地失色,孙燕恰似困兽,手中长枪狂舞,枪尖每一次震颤,都挑落数不清的危险。他杀得两膀酸麻,虎口早已迸裂,血水顺着枪杆缓缓淌下,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着不屈的火苗,死死盯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兵。 忽然,平地起惊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砂石仿若暗器,噼里啪啦地砸向秦兵。秦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阵脚大乱,纷纷四散躲避,阵型瞬间瓦解。孙燕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强撑起酸软的臂膀,高声招呼着手下仅存的残兵:“兄弟们,别慌!跟紧我,咱们冲出去!”说罢,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闯出了重围。 与此同时,金子陵身着道袍,负手站在营门之前,静观战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隼,本胸有成竹,可那阵怪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裹挟着沙石直照面打来。金子陵心下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衣袖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不敢耽搁,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止风咒。片刻,狂风渐歇,营地中一片狼藉,秦兵秦将们狼狈不堪,不少人被飞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金子陵抬眸,瞧见孙燕已然杀出重围,而城中,燕国丞相屈产一袭战甲,威风凛凛,亲自带兵汹涌出城,大有接应之势。他眉头紧皱,暗暗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必追赶,收兵回营。”身旁副将满脸不甘,上前一步抱拳道:“军师,就这么放那孙燕走了?咱这一阵折损可不小啊!”金子陵瞥他一眼,神色不悦:“此时追上去,敌军士气正盛,城内外夹击,我军得不偿失,莫要多言,传令收兵。” 此役,秦军损失惨重,孙燕枪挑李杰,杆打赵高,五百余秦兵丧命当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燕国这边亦是惨烈,二千人马战死十之八九,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再说燕昭王,心急如焚地守在兵马司衙,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昭王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出手,颤巍巍地搭在公主鼻下,试试还有无气息。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公主轻咳一声,缓缓转醒。她眼神还有些迷离,嘴唇抖动着,喃喃道:“孙儿你的阴魂等一等,祖母与你一齐同去。” 昭王见状,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连忙上前轻唤:“御妹,定一定神。” 燕丹公主闻声抬头,瞧见昭王站在身旁,一众文武大臣满脸关切地在两旁侍立,顿觉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圣上啊,我孙家怎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遭此大祸,如今孙燕又要丧在王翦那邪术之下,往后可怎么办啊!” 昭王眼眶一热,陪着落泪,劝道:“御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静一静,听听,城外还有金鼓之声呢。” 公主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城外金鼓阵阵,响声不绝。她面露疑惑,抽噎着问:“秦兵是在攻打城池么?” 昭王不敢耽搁,立刻传旨:“来人呐,速速上城打听战况,快去快回!” 不消片刻,探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地回奏:“启禀圣上、公主,小将军未曾丧在王翦剑下,此刻正在阵中被秦兵围住厮杀,屈丞相已经亲自带兵出城接应去了!” 燕昭王与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惊喜瞬间炸开,两人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只是城外局势依旧胶着,胜负还未可知。 战场上的杀伐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歇不过半个时辰,孙燕便拖着疲惫身躯匆匆赶回。他踏入厅中,单膝跪地,行参拜之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他身上,只见那身战袍被鲜血浸透,红得刺目,头盔缝隙间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激战的余韵尚未褪去。 燕丹公主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孙燕的臂膀,眼眶泛红,急切问道:“孙儿啊,可把祖母急坏了!王翦那老贼的宝剑诡谲莫测,你是怎么避开的?快跟祖母讲讲!” 孙燕缓了口气,抬起满是尘土的脸,挠挠头,眼中透着几分懵懂与侥幸,如实说道:“祖母,说实在的,孙儿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当时生死一线,那宝剑悬在头顶,却迟迟没落下来。我寻思着,莫不是孙儿新近守着重孝,身上带着秽气,脏了他那宝剑,它不肯落下来伤我,也说不准。” 燕昭王心疼地看着孙燕,眼眶湿润,上前扶起他,温声道:“皇孙呐,今日这场大战,你受苦了,瞧你累成这般模样。先别管旁的,下去好好吃顿饭,安安稳稳歇一歇。” 孙燕却“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高声奏道:“圣上,小臣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眼下秦师来势汹汹,兵力强盛,咱们燕国这点家底,实在难以招架。依小臣愚见,当务之急,圣上得速速修一封求救文书。小臣愿拼死杀出重围,奔赴齐国搬取救兵;回来再上天台山,请三叔下山助战。唯有如此,咱们才有胜算,才能抵住王翦那邪门法术啊!” 燕昭王眉头紧锁,满脸犹豫,思忖片刻后劝道:“皇孙,你说的固然在理,可你苦战整整一日,人都快累垮了,筋疲力尽的,万一途中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要不,再调养几日,养足精神再去也不迟。” 孙燕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言辞愈发恳切:“圣上,救兵如救火啊!多耽搁一刻,秦兵便往前逼近一分,燕国危在旦夕,还请圣上即刻修书!”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得揪心,泪水簌簌滚落,连连点头:“孙燕所奏极是,圣上,不能再拖了,速速修文书吧。孙儿,你先下去歇歇,祖母也修封信给你三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赶来搭把手。” “多谢圣上、祖母!”孙燕领了旨,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转身快步下厅。来到偏房,他三两下换去血染的战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简单清洗后,径直走向饭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战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把白龙驹牵到草场,让它撒撒欢,多喂些上好草料。” 侍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白龙驹被牵回,孙燕亲手给它备上鞍,又揣了些干粮在怀里,以防万一。班豹早已收拾妥当,候在一旁,二人并肩来到大厅前,静静候旨。 第26章 孙燕闯营(一) 这时,燕丹公主手持书札,缓缓走来,眼眶里蓄满泪水,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抬手轻抚孙燕的脸颊,声音哽咽:“孙儿啊,此去山高水长,凶险万分,你可要听祖母一句劝……”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燕丹公主一袭素衣,身形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书信,那信纸都被捏出了褶皱。她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一颗颗砸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孙儿啊。”公主的声音已然沙哑,带着哭腔,她目光紧锁在孙燕身上,一字一顿说道,“你这次东齐借兵,行程艰险,可千万不能忘了,中途务必上天台山,寻到你三叔。只有他下山相助,燕国才有活路,咱才能把秦兵给打退喽。”说到此处,她抬手抹了把泪,缓了口气,又接着叮嘱,“只是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三叔的面。你三叔生得仪表堂堂,五绺长须随风而动,面庞圆润似满月,身形高大,足有丈二,腰杆子粗壮,得有八围,你牢牢记住这些特征,千万别认错了人。” 孙燕跪在阶下,仰头望着祖母,眼眶也泛起微红,重重地点头。公主吸了口气,情绪愈发激动:“见着你三叔,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可不能提。你母亲怀胎十月的苦,这回先别絮叨,重点是咱孙家的父兄之仇!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如今秦兵跟恶狼似的,把易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燕国眼看着就要没了。你父兄惨死,已然无法挽回,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娘亲和祖母也命丧敌手?孙儿,你要是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大罗神仙都容不下你!唉,纸短情长,祖母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法全写在信上。”话到末尾,公主泣不成声,泪水糊了满脸。 周围燕国的君臣们,听着公主这番掏心掏肺的嘱托,无不鼻头酸涩,眼眶湿润,有的悄悄别过头,用衣袖拭泪,有的低声啜泣。见此情景,公主强撑着抹干眼泪,伸手扶起孙燕,手还止不住地哆嗦:“孙儿,你快起来。祖母知道,你打小娇生惯养,大门都没出过几回,今儿个却在阵前厮杀,一次次身处险境,祖母心里疼啊,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今夜你又要冲围去临淄讨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国的江山社稷、万千子民,可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早去早回。要是成功冲透了重围,记得放枝火箭,让圣上和祖母能安安心心的。” 交代完孙燕,公主又转向班豹,目光中满是期许与郑重,拉着他的手说道:“班豹啊,这回全靠你护着孙燕闯这重重难关了,一路上千万要小心,但凡有个闪失,咱燕国就完了。你若平安把孙燕带回来,功劳簿上必有你的大名,重重赏赐少不了你的!”班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小人知晓轻重,定不负公主所托!” 燕昭王这时也走上前,亲手将文书仔细搭在孙燕背上,又端起御酒,敬了三杯。他拍了拍班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将军此番取救兵,前路崎岖,诸多艰难,全仰仗你帮扶他。等救兵一到,凯旋而归,孤王即刻封你为指挥之职,绝不食言!” “谢圣上隆恩!谢公主!”孙燕和班豹齐齐叩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 月上梢头,初更的更鼓声悠悠响起,月色如水,倾洒在寂静的大街上,亮得仿若白昼。昭王与公主执意要送孙燕二人出城,一行人默默无言,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到了罗城里,昭王亲手扶着孙燕上了马,又为白龙驹紧了紧缰绳,转头吩咐军校:“悄悄打开城门,莫要惊动秦兵。” 城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吱呀声。孙燕与班豹翻身上马,回首望向昭王与公主,眼中泪光闪烁。“圣上、祖母,保重!”孙燕哽咽道。二人打马扬鞭,冲入夜色之中。昭王与公主伫立原地,久久未动,直至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满脸忧色,不提。 再说秦国众将领得胜回营,营帐中摆满了庆功的酒筵。众人围坐,酒兴正浓之际,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孙燕身上,提及他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尤其是他竟能攻破诛仙剑阵的传奇事迹。 金子陵正端着酒杯,忽然抬头,瞥见营帐外的大纛旗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起来。他心中顿时一惊,放下酒杯,眉头紧锁,暗自默默掐指一算。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对在座众将说道:“诸位将军,今夜恐怕有变故。那易州的孙燕会前来偷营,他的目的是前往东齐搬取救兵,而他的必经之路乃是东营。我思量这孙燕,能破诛仙剑,定是有些非凡道术在身,要想以寻常道术擒住他,怕是不行。不过,谅他单枪匹马,也难以冲破我大秦营帐。只是为防万一,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在营地往东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座荆轲山,地势险要,是通往东齐的咽喉要道。我打算派遣勇猛之将率领重兵,在那四周设下埋伏。等孙燕进了山,就将他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即便他有三头六臂、肋生双翅,也插翅难逃,这样也可避免他在营中肆意破坏,惊扰圣驾。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听了,点头赞同道:“军师所言甚是有理。”说罢,他立刻起身,传令三军饱餐战饭,悉心喂足马匹,众将领则各自回营,迅速披挂整齐。 不多时,聚将鼓声响彻营地,金子陵登上公座,目光威严地扫视众将,朗声道:“我已算得,今晚三更时分,孙燕定会抵达荆轲山。各位将军务必严阵以待,莫要让他突破防线。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轻饶!”众将齐声领命,个个摩拳擦掌。 金子陵迅速拔起一支令箭,高声喝道:“副先行听令!”王贲立刻站起,身姿挺拔,抱拳道:“末将在!”金子陵目光如炬,直视着他说道:“你即刻率领五百人马,驻扎在东营。待孙燕前来冲营之时,你且与他假意交战几个回合,随后便放他冲出营去,接着率兵追赶至荆轲山。一旦见他进入山中,你便将人马在山前驻扎妥当。之后,只需瞧见高山之上红灯所指示的方向,便立刻领军杀过去。若有半分差池,军法无情,定不轻饶!”王贲神色严肃,大声应道:“末将领命!”言罢,他转身匆匆走出大营,脚步坚定,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第27章 孙燕闯营(二) 金子陵紧接着又抽出一支令箭,朗声道:“殿西侯,命你率五百人马,于山左设伏。密切留意高山上的红灯信号,一旦红灯所指之处有燕将冲营迹象,务必全力以赴,用心擒拿,不得有误!”殿西侯双手接过令箭,高声回应:“末将遵命!” 随后,金子陵面带微笑,微微躬身,拔出令箭说道:“元帅,此次要劳烦您大驾了。烦请您带领五百人马,在山右埋伏。同样依照红灯指示方向,捉拿孙燕。”章邯与王翦二人相视一眼,齐声领命,双手接过令箭,齐声道:“末将定不辱命!”而后一同快步出营,各自召集士兵,奔赴指定地点。 金子陵再拔一支令箭,起身拱手,对着白起道:“武安君,有劳您了。您带领五百人马前往荆轲山后山口埋伏。此路乃是关键所在,孙燕极有可能从这里突围。您务必小心谨慎,一旦有所闪失,您这数十载的赫赫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起表情严肃,抱拳应道:“末将自当全力以赴,遵令!”说罢,他迅速出营,率领士兵疾驰而去。 安排妥当诸将,金子陵这才转身进入营帐,面见秦王,将部署详情一一奏明。之后,他又对五营四哨的大将们下达指令,命他们严守黄罗宝帐,构建起坚实的外卫防线。诸事完毕,金子陵才向秦王辞行,退出营帐。 他轻盈地跨上梅花鹿,率领二百军校,如疾风般向着荆轲山飞驰而去。抵达荆轲山最高处后,他立刻指挥众人准备滚石擂木,眼神冷峻,沉声道:“仔细布置,莫要让孙燕有机可乘,今日定要将他困于此地!”众人齐声应和,忙碌地准备着防御工事。 金子陵在荆轲山精心设伏,布局已然妥当,这边单表孙燕与班豹主仆二人。他们趁着夜色,悄然摸过易水,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水流的潺潺声。 孙燕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迷茫,扭头向班豹轻声问道:“我从未去过临淄,你可知从哪条路杀出去最为妥当?”班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小人也未曾去过临淄,只是曾听旁人讲起,朝着东边,途经荆轲山,便是去往临淄的大路。我曾在荆轲山打过猎,对那条路还算熟悉,小主且随我来。”言罢,他轻拍胯下白马,纵马前行。 班豹在前头开路,孙燕紧紧跟随其后,两匹马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径直朝着秦国的东营疾驰而去。此时,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秦营中一片漆黑,不见丝毫灯火闪烁。 班豹心中疑虑顿生,低声说道:“此时不过才二更天,按常理秦人不可能全都睡熟了,这其中必定有诈,我们务必小心行事。”孙燕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无畏的笑容,朗声道:“秦兵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我们今日都要冲过去。哪怕有伏兵,我又何惧之有!”说罢,他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马长嘶一声,瞬间越过班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过去。 刹那间,只听得秦营里一声炮响划破夜空,原本黑暗的营寨瞬间灯火通明,营门大开,一支秦军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当先一员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挺枪跃出,大声喝道:“孙燕休走,老爷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燕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双手紧握住白缨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朝着王贲刺去。王贲不敢怠慢,连忙举枪招架,“叮”的一声,枪尖与枪尖碰撞,溅起几点火星。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班豹见势,也舞动双锏,从斜里杀了过来,双锏呼呼生风,配合着孙燕一同夹攻王贲。然而,仅仅交战几个回合,王贲便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东北角方向败逃而去。 孙燕目睹王贲败走,心中虽涌起一股追敌的冲动,但他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形势不明,于是强压下这股念头,猛力一催胯下的白龙驹,径直朝着秦营冲去。 秦营中的士兵们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震耳欲聋。随后,他们迅速往两边分开,刹那间,一条宽阔的大路出现在眼前,笔直地通向营外,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孙燕与班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快马加鞭,如狂风般飞驰而出,顺利闯出了东营。 可刚出东营,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喊叫声,原来是秦兵迅速合兵一处,紧紧追了上来。班豹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追兵,孙燕则在马上迅速取出火号,又摸出火种,手微微颤抖着点燃了引线。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直冲向九霄云外。 远在城中的燕昭王与公主正站在城楼上焦急地观望,看到火箭升空,他们心中大喜,脸上的忧虑瞬间被喜悦取代,二人满怀感激地朝着苍天拜谢。接着,燕昭王转身,神色严肃地吩咐守城的家将和兵丁们:“务必小心把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松懈!”随后,他们一同策马走下城楼,返回宫中。 且说孙燕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荆轲山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进入了山口。班豹勒住缰绳,转头对孙燕说道:“小主,我们先不要急着赶路,就在此处稍作等候。待秦兵进山之时,我们趁机杀他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然后再前往东齐也不迟。这山里的路径,我颇为熟悉。”孙燕一听,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二人于是停下马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许久,却不见秦兵进山。就在这时,山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瞬间引得山里四处都响起了回声。紧接着,一阵喊杀声传来,那声音仿佛要把山岳都震动。孙燕脸色大变,心中一惊,急忙说道:“班豹,这山里看来已有埋伏了!”班豹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小主莫慌,不妨事。这里离左右山口很近,我们从这里出去,即便多走几十里路,也可绕到后山口。”孙燕听了,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立刻催马紧紧跟着班豹,朝着后山口疾驰而去。 孙燕与班豹沿着山路前行,还未走出一里地,突然,左右两边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刹那间,山凹里灯火通明,一支人马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为首的大将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只见他身着龙鳞甲,甲胄上寒光闪烁,仿佛能穿透层层征云。周身散发着凛凛威风,那股杀气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手中的偃月剑锋刃锐利,在火光映照下似能斩断一切;而那追魂铁搠更是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令人胆寒。身为三军统帅,他那雄浑的气场仿佛能让天地为之变色,威名赫赫,传言曾经历九次惨烈大战,每一次都能威震敌手,其怒吼之声仿若霹雳,足以惊走鬼神。 第28章 孙燕闯营(三) 章邯一马当先,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拦住了孙燕二人的去路。他高声喝道:“小将,你已无路可逃!本帅章邯在此,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本帅可饶你不死。若敢有半分迟疑,定让你成为刀下亡魂!” 孙燕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一催战马,手中白缨枪高高举起,枪尖直逼章邯胸口,分心便刺。班豹也毫不示弱,舞动双锏,迅速加入战团。一时间,马蹄扬尘,枪锏交鸣,火星四溅。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孙燕心中焦急,暗自思忖这般缠斗下去难以脱身,见无法迅速取胜,便不敢再恋战。他虚晃一枪,拨开章邯的攻势,掉转马头,试图夺路而走。 秦兵见孙燕企图冲破队伍,齐声呐喊,纷纷搭上雕翎箭,弓弦声响彻山谷,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孙燕射去。孙燕与班豹无奈,只得勒马躲避,无法继续前进。 而此时,章邯已再次纵马赶到。孙燕无奈,只得与班豹硬着头皮回身再战。又是几个回合过去,孙燕深知再这样下去必然陷入绝境,于是与班豹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齐齐兜马,朝着回路奔去。 章邯见他们败退,也不急于追赶,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众兵,牢牢守住右山口。 孙燕与班豹在右山口受阻后,立刻掉转马头,朝着左山口疾驰而去。 班豹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说道:“小主,这左山口的路径极为崎岖难行,万一有秦兵在那把守,咱们恐怕就难以冲出去了。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奔向山后算了。”孙燕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问道:“后山口和左山口哪个更远些?咱们还是往近的地方走比较好。”班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左山口近些。”孙燕眼神坚定,果断说道:“既然更近,那咱们就先去左山口探探情况。”班豹不再言语,只是催马加速,率先在前方引路,二人如疾风般朝着左山口飞奔。 眼看离山口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只见前方高山之上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将那一片照得如同白昼。班豹勒住缰绳,神色紧张地对孙燕说:“小主,此处怕是出不去了,秦兵已然把住了路口。您瞧,这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插翅也难以飞过去啊。”孙燕心中一沉,但仍冷静地说道:“那咱们赶紧回马,不必再去试探了,速速赶往山后。”言罢,二人又急忙催马朝着后山口奔去。 奔了一阵,班豹在马上喘着粗气道:“小主,咱们先在这平坦之处稍作停歇,让马也缓一缓劲儿再走。”孙燕听了,不禁笑道:“你往日在家时总是夸口,说自己如何英勇善战。今夜才不过打了两个更鼓的时间,你就要歇息,这可算不上好汉。”班豹也笑了笑,解释道:“小主误会了,我并非怯敌。只是后山口若闯不出去,咱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先养养锐气,到时候才能有力气冲出去,我是这么想的。”孙燕听他说得有理,便也下了马。 他一边松开马肚带的扣子,一边拉住一棵松树,抬头仰望星空,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忽然,他猛地抬头,瞥见高山之上有一盏红灯闪烁。他忙指给班豹看,说道:“你看,那是什么?”班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思索片刻后说道:“是了,这定是秦兵用来了望的信号,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何不将那盏灯射下来,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顺利出山了。”孙燕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欣喜道:“此计甚妙!只是咱们若一起上山,必然会被他们发现,山上肯定也早有防备,一旦他们用滚木擂石攻击,咱们可难以招架。不如凭借着这一腔血气之勇,直接杀往后山口。” 于是,主仆二人不敢耽搁,连忙重新整顿好鞍马,并肩齐奔后山口而去。 孙燕与班豹快马加鞭,离后山口已相去不远。突然,一声炮响如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开,紧接着,无数秦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员老将如铁塔般横截在他们的去路。那老将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冤家,你往哪里走!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若不将你擒获,我誓不为人!”言罢,他手中长戟一抖,寒光闪烁,直朝着孙燕刺来。 这位老将便是白起。想当年在战国时期,他提兵救援魏国,却被孙膑三次设计击败,不仅英名扫地,全军覆没,甚至被逼得要跪在孙膑的牛前,拜入其门下才得以保全性命回国,此等奇耻大辱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夜见到孙燕,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怎肯轻易放过。 孙燕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见白起长戟刺来,他反应迅速,手中银枪一横,“当”的一声,稳稳地磕开了长戟。二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个回合。孙燕一边招架,一边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将虽然年纪已大,但其战法极为精通,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而且他力气极大,我要想取胜并非易事,不如用计将他挑下马。” 主意已定,孙燕一枪刺出,看似凌厉无比,实则故意留有余力。白起不知是计,见枪来势汹汹,便用戟奋力一挡,顺势迫住了银枪杆。他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乘,一催战马,伸出手来欲抓住孙燕的枪上丝绦。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孙燕猛地使了个换手,快速轮转枪尾,带着呼呼风声,照白起的面门狠狠打来。 白起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的灵活程度已大不如前。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偏头闪躲。只听“啪”的一声,枪杆还是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晃,险些落马,赶忙双手抱住马鞍,勉强稳住身形,纵马窜了过去。 班豹瞅准时机,见白起窜过,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手中双锏高高举起,照着白起马后的鞍具就是狠狠一锏。白起的马刚刚窜出,尾根便遭此一击,顿时受痛,前蹄高高扬起,“咴咴”嘶鸣一声,接着猛地一坐。白起此时正狼狈不堪,刚举起右手想要反击,却已来不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提战马,朝着山下败走。 秦兵们见主帅受伤败阵,顿时一阵骚乱,但很快便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拥而上,将孙燕主仆二人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如林般朝着他们刺来。孙燕毫无惧色,手中银枪抡得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班豹也舞动双锏,虎虎生风。他们配合默契,远者被孙燕枪挑落马,近者则被班豹双锏砸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好一场惊心动魄的乱战。只见那秦兵秦将,不断地从马上纷纷跌落。 第29章 孙燕闯营(四) 再说王贲这边,王贲心中料定孙燕主仆二人难以闯出山口,于是留下二百精兵牢牢把守住隘口,自己则带领三百军兵,时刻留意山上红灯信号,以便随时向四方进行救应。当看到红灯指向山后时,他立刻率领士兵如疾风般飞奔而去援救。刚巧与孙燕主仆二人相遇,双方二话不说,当即杀成一团。 孙燕与班豹在秦兵的重重围困下左冲右突,然而秦兵人多势众,他们始终无法杀出重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亮,金子陵亲自统率大军从山上下来擒拿孙燕,一时间,孙燕主仆二人被围在垓心,秦兵们齐声呐喊:“不要放走了孙燕!”那声音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孙燕与班豹从深夜一直苦战至辰时正刻,疲惫不堪,却依旧被困在荆轲山中,孙燕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孙燕二人不顾大雨,奋力冲突,秦兵们也冒雨舍命阻拦,不肯后退半步。 孙燕正感到绝望之时,忽然抬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站着几个人。其中有秦兵簇拥着一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那道人跨着梅花鹿,正在指挥督战,此人正是金子陵。孙燕心中瞬间有了计较,连忙招呼班豹:“我们往那边冲!你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掩护,杀出一条血路!”班豹点头称是,二人抖擞精神,朝着小山坡冲去。孙燕一手挺枪招架四周刺来的兵器,一手悄悄拔下雕翎箭,压在下巴之下,准备伺机而动。 金子陵在小山坡上,眼见孙燕二人不顾一切地冲突而来,他毫不畏惧,一催梅花鹿,便朝着阵中冲了下去。秦兵们见军师亲自临阵,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此时风雨交加,狂风呼啸,雨声震耳,金子陵根本听不到弓弦声响。就在他冲入阵中的瞬间,孙燕瞅准时机,暗暗放了一箭。利箭如闪电般穿过风雨,正中金子陵的前肩。金子陵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再也无法安稳地坐在鞍桥上,身子往后一仰,直接从梅花鹿上跌落下来。 众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救护。孙燕二人趁着混乱,一路顺着风雨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了重围。此时,他们的盔甲早已被雨水浸透,狼狈不堪地朝着远方奔去。 这边众将七手八脚地扶起金子陵,金子陵强忍着疼痛,传令道:“休得追赶!那孙燕已过易水,无人能够抵挡,如今速速回兵攻打易州。只要攻破城池,就算孙燕调来了救兵,也无济于事。”众将闻言,齐声领命,遵令不再追赶,一同护送军师回营。 回到营中,金子陵赶忙用金丹敷在箭伤处,简单处理后,便进入营帐向秦王奏明情况。秦王见金子陵受伤,心中担忧,于是留他在营中伴驾养伤。 孙燕与班豹拼尽全力闯出秦兵的重重包围后,早已精疲力竭。他们全然不顾身上的衣甲已被雨水湿透,贴在肌肤上冰冷刺骨,也没心思去管腹中饥肠辘辘,只是一个劲儿地紧勒缰绳,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泥水溅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驰,一直跑到申时过后,雨势才渐渐停歇。 孙燕此时也稍稍松了口气,缓缓扣住马缰,让马慢了下来,转头对班豹说道:“燕国真是有上天庇佑,咱们才得以冲出重围。这一场恶战,紧紧厮杀了大半夜有余,接着又不停地催马赶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我想找一处庄院,把这湿透的衣甲烘干,休息一下,吃些干粮,补充些体力,这样才能继续赶路前往齐国。”班豹连连点头,应道:“小主所言极是,咱们再赶一段路看看。”说罢,两人又一同催马前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寻到了一所庄院。 他们向庄院主人说明来意后,便在院中找了个地方,借了些柴火。孙燕与班豹将衣甲脱下,架在火边烘烤,火苗舔舐着衣甲,水汽袅袅升腾。随后又割了些草料喂饱两匹马,这才坐下来,一同吃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后,他们不敢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齐国赶去。 且说燕昭王与公主在城中,看到孙燕发出的火号升空,便知道孙燕成功冲出了秦营。君臣二人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此时已到三更天,燕丹公主随着昭王回到都尉府后堂,见到高夫人和李夫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孙燕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婆媳几人正说得兴起,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老贵人、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方才守门的家将前来禀报,说城外远处传来喊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派人登高了望时,只见离秦营几里之外,火光冲天,炮声不断,看样子像是在荆轲山的方向。那可是去东齐的必经之路,想必是秦兵在那把守此山,把小主人围困在里面了,所以才有这喊杀之声。特来向各位禀报。” 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听闻丫鬟的禀报后,顿时花容失色,脸色如土一般惨白。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主心急如焚,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快,快去准备车马,我要连夜上朝,点将出城去救孙燕。若是他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忙忙地催促着车夫备好车马,径直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此时,燕昭王也得到了相同的奏报,同样慌乱不已,赶忙下令设朝。众文武大臣接到诏令,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顶着月色,匆匆忙忙地赶往朝堂。待众人到齐,朝参仪式结束后,公主已然踏入了大殿。 昭王一眼瞧见公主,立刻传旨免去她的行礼,并赐座,紧接着焦急地开口问道:“御妹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刚刚遣守城官飞速来奏,说离城下十里之处,炮声不绝于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想必定是皇孙遭遇围困了。皇孙虽勇猛无比,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何能经得起连夜苦战啊。御妹你可有什么良策,能搭救皇孙啊?” 公主听了,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臣妹也曾多次劝阻,可孙燕他根本不听,一心只想着为国报效。如今他被困在城外,还望吾主赶紧遣将发兵,出城救援啊。” 昭王听后,神色凝重,转头向两班文武大臣高声传旨道:“诸位爱卿,如今孙燕被困,情况危急。你们谁愿意领兵出城迎敌,接应孙燕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回来?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 然而,大殿内一片寂静,昭王连问了数声,竟无一人站出来应答。昭王坐在龙座上,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脸色瞬间变得焦黑,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怒声大骂道:“朝廷设立官职,用丰厚的俸禄供养你们,让你们得以身荣祖贵,每日享受珍馐佳肴,为的就是让你们分担国家的忧患,解除国家的危难。可如今呢?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站在这儿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声不吭。国家数十年养育你们的恩情,难道都喂了狗吗?朕要你们站在此处有何用!” 燕丹公主在一旁,看着这般情景,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不由得仰天长叹。 第30章 乐强挂帅 忠孝难全 在那一片死寂的朝堂之上,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又透着无尽的惶恐与不安。此时,班部之中,上大夫沈祥缓缓迈出,他的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重量。“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向着昭王沉痛奏道:“圣上如此斥责臣等,臣等确实万死莫辞。只是我大燕的武将们,论实力确实都难以与秦国将领抗衡啊。此非臣等怕死贪生,实在是担忧一旦出战,不但无法取胜,反而会致使丧师辱国之惨事,如此必将严重有损我燕国的威严与声誉。望圣上能开恩,赦免臣等的死罪。” 众大臣见沈祥如此陈情,心中亦知自身罪责难逃,皆纷纷随着沈祥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主,臣等罪该万死,恳请圣上宽宏大量,饶恕臣等。”昭王看着眼前这一群跪地求饶的臣子,眉头紧锁,心中虽满是愤懑与失望,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大军压境,若此时严惩群臣,燕国更是危在旦夕。他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孤也不再深究此事。” 沈祥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动作似在平复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上前一步,再次奏道:“圣上请勿忧虑,臣保举一人,定可击退秦兵。”昭王原本黯淡无光、满是忧愁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急忙问道:“卿家保举何人?快快说来。”沈祥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沉稳而自信的语调缓缓说道:“臣所保举之人,乃是金台大帅乐毅之子乐强。他现今告假在家,专心侍奉年迈的双亲。此人武艺高强,刀马娴熟,对兵法韬略亦颇为精通,颇有其父乐毅的风范。圣上何不降一道旨意,容臣亲自前往帅府,宣他上朝,让他挂帅领兵去解围退敌,如此一来,圣上还有何担忧呢?” 昭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仿若被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他立刻亲自提笔写诏,那笔下的字迹都带着几分激动与期待。写罢,将诏书递给沈祥,郑重说道:“就劳烦卿家前往帅府,速速宣乐强上朝。”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沈祥接过诏书,一刻也不敢耽搁,甚至都顾不上回家,径直出了朝门,朝着金台大帅府飞奔而去。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燕国的生死存亡。 说起这乐强,他乃是乐毅之子,世袭了父亲的职位,在燕国为官。因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料,便告假在家中侍奉母亲,平日里也就在家中闲住。不过,他可没有荒废武艺,他继承了父亲的绝学,马前神课、三把神砂等技艺都不在话下,在刀枪剑戟方面更是极为娴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战将。他的威名,虽不及父亲乐毅那般响彻天下,但在燕国的武将之中,亦是佼佼者。 这一日清晨,乐强早早起身,正在庭院中活动筋骨,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一丝宁静与祥和。突然,有家将匆匆跑来禀报:“家爷,朝廷命上大夫沈祥老爷带着圣旨前来帅府,此刻已在府门,请家爷速速出去接旨。”乐强听闻,心中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回房整理衣冠,穿戴整齐后,快步走出大门,将沈祥恭恭敬敬地迎接到堂中。 沈祥展开圣旨,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读起来。乐强面容虔诚,单膝跪地,待沈祥读完圣旨,他庄重地谢恩,双手高高举起,接过那象征着皇命的圣旨。接着,他站起身来,与沈祥大夫互相见礼,而后分宾主依次坐下。 乐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忧虑与纠结,缓缓开口说道:“乐某承蒙国家的深厚恩泽,此等大恩大德,便是穷尽一生,也难以报答。只是我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在堂,我若遵旨离去,实在难以放心。”沈祥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元帅,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以来,便有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身为臣子,在国家面临危难之时却袖手旁观,那便是不忠之举啊。” 就在二人正谈论之间,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双膝跪地,禀报道:“老夫人出堂了。”沈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位老人在数十名侍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出堂来。老夫人头发洁白如雪,面容虽显苍老,却透着一股威严与慈爱。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了一份从容与淡定。沈祥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了大礼。乐老太夫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请沈祥坐下。乐强则静静地侍立在老夫人身旁,身姿挺拔,却难掩脸上的愁绪。 老夫人目光温和地看向沈祥,轻声问道:“沈大夫,圣上此番降下旨意,宣我儿上朝,所为何事呀?”沈祥赶忙站起身来,向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夫人,那秦国来势汹汹,已然攻破了界牌关,孙操父子在战场上英勇阵亡。如今,秦国大军正围困着易州,而朝中却缺乏得力的将领。形势危急万分啊!” 老夫人听完,转过头来,看着乐强,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你切不可因老身而有所顾虑。咱们乐家世代承蒙国家的恩情,如今国家有难,怎可坐视不管呢?自古以来,尽忠与尽孝就难以两全,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你若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你速速跟随沈大夫上朝面见圣上,领军出城,击退秦兵,此乃国家社稷与万千百姓之幸事啊。若能如此,老身也会深感荣耀。我儿,快去收拾行装吧。” 乐强面露难色,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母亲,并非孩儿不想尽忠报国,只是您年事已高,而战场凶险万分,孩儿实在放心不下。这忠孝之间,实在难以找到双全之法,所以孩儿才犹豫不想出阵啊。” 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道:“休得胡说!你快快随沈大夫上朝。若是你因留恋老身而误了国家大事,那老身便死在你面前,也好断了你的牵挂。”说罢,老夫人猛地立起身来,作势就要往阶下撞去。那决绝的姿态,让在场之人皆大惊失色。 乐强见老夫人欲往阶下撞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母亲息怒啊!孩儿愿去退敌便是,万不敢再违抗圣命,让母亲忧心。”老夫人闻听此言,脸上的怒容瞬间转为欣慰与喜悦,她微微点头,满是欣慰地说道:“这才像是我乐家的好儿郎!”说罢,便转头对沈祥说道:“恕老身不能相陪了。”言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内堂。 这边,沈祥见事情已了,也起身告辞出府,匆匆赶回朝中复命去了。乐强亲自送沈大夫出了府门,随后立刻吩咐家将赶紧备好马匹。他转身快步走进后堂,只见母亲和妻子早已满脸忧虑地等候在那里。乐强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不安,恭恭敬敬地拜别母亲,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但如今国难当头,孩儿必须挺身而出,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老夫人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说道:“儿啊,你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只盼你平安归来。”乐强又看向妻子,妻子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娘子,你在家中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母亲。”妻子微微点头,哽咽着说:“相公,你此去定要小心。” 乐强松开手,转身带着几名家将,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朝中疾驰而去。此时,燕昭王已端坐在宏伟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黄门官上前一步,高声启奏道:“陛下,乐强现已在午门候旨。”昭王微微点头,传旨宣乐强进殿。乐强随着旨意快步走进大殿,来到品级台前,他先是庄重地行了拜舞大礼,随后起身。昭王见状,传旨让他平身,并赐座。乐强赶忙谢恩,然后入座。 燕昭王满脸忧虑地开口说道:“孤实在是不幸啊,接连遭受兵困之祸。如今秦兵已将城团团围住,孙都尉父子也战死沙场。昨夜孙燕赶往临淄求取救兵,虽燃起了火号,但不久后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直至现在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所以才宣你上朝,望你能兴师出兵,杀退秦兵,此乃国家之幸事啊。” 乐强闻言,连忙起身奏道:“陛下万安。臣愿先占上一卦,或许能知晓其中详情。”昭王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传旨排好香案。他亲自上前拈香,神色虔诚地祷告了一遍。乐强站在一旁,闭目凝神,开始占卦。片刻后,他仔细查看卦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奏道:“陛下,此乃万千之喜啊!孙将军已然杀出重围,前往东齐求取救兵了,而且齐国的救兵不出几日必定会赶到。” 昭王听闻,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刻差遣官员前往都尉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燕丹公主,以安慰她那担忧的心。随后,又对乐强说道:“乐卿卦爻如此精准,实乃孤之幸事。”说罢,忙传旨排宴,要与乐卿一同庆贺。大殿之中的气氛,也因这一喜讯而稍稍缓和,然而,众人皆知,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乐强能否带领燕军击退秦兵,仍是未知之数,唯有那凝重的氛围,依旧笼罩着整个朝堂。 第31章 乐强之殇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营帐之上,金子陵端坐在营帐之中,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临世。随着一声令下,营帐开启,众将领整齐有序地鱼贯而入,个个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参拜行礼完毕后,金子陵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那眼神犹如寒星,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昨夜那孙燕勇猛非常,竟然成功突围。料想如今城中已无强将可与我军抗衡,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讨战?”话音刚落,只见王翦挺身而出,他身着战甲,身姿如松,高声应道:“末将愿往!”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决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金子陵见王翦主动请战,心中大喜,当即下令:“王翦,本帅便令你带兵五百,即刻出营前往易州讨战,务必扬我军威!” 王翦领命,迅速点齐五百精兵,那五百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如虎狼之师般飞奔易州城下。城中丞相屈产得知敌军前来讨战,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差遣官员上朝启奏。此时,大殿之中的筵席尚未散去,众人正沉浸在之前的喜悦氛围之中。乐强听闻战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臣虽不才,但愿带兵前往城下拒敌,定不让秦兵得逞!”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在大殿之中回荡,彰显着他的英勇无畏与报国决心。 昭王见乐强如此英勇无畏,心中大喜过望,亲自为乐强斟满御酒三杯,那酒水在杯中荡漾,似在诉说着对英雄的敬意。昭王说道:“乐卿此去,定要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孤在此静候佳音。”乐强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大步出朝。只听城外炮声轰鸣,乐强一马当先,率领着将士们冲出城去。他骑在浑红马上,身姿矫健,宛如战神降临。浑红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如红色的闪电划过吊桥。过了吊桥,只见前方一员敌将勒马提枪,那敌将身形魁梧,犹如半截黑塔矗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风,仿佛被一层浓烈的杀气所笼罩。 王翦也在此时定睛打量着乐强,只见乐强仪表堂堂,英雄气概尽显,跨下浑红马神骏非凡,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乐强手中紧握着灿金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一员猛将。王翦心中虽有忌惮,但仍大喝道:“来将,你可知我殿西侯王翦之勇?速速通报名号,受死吧!”乐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道:“原来你就是王翦啊?你要问本帅大名,可要听仔细了。吾乃金台大帅乐元帅之子,子袭父职,乐强便是我。你有多大的本领,竟敢前来攻城讨战?”王翦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乐毅之子乐强,你的大名我亦有所耳闻。但你也不过如此,你只可在燕国境内逞强,若是能在本侯爷马前走上十个回合,也算你是一条好汉。”乐强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好似燃烧的火焰。他双手高高抡起灿金刀,大喝一声,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随后迎面朝着王翦狠狠砍去。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架过。 乐强与王翦二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刀枪碰撞,火星四溅,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转眼间,二人已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乐强在酣战之中,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枪法娴熟,马技精湛,果然是一员不可小觑的勇将。而且我曾听闻,他在外国曾拜仙人为师,那仙人还赠予他宝剑,想必其定有非凡之处。今日若是只凭这血气之勇与他争斗,恐怕难以取胜。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想到此处,乐强佯装使出全力,虚砍一刀,那一刀看似凶猛,实则留有余力。随后猛地拨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角佯装败走。王翦一看乐强败逃,怎肯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大喝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了上去。那乌骓马四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 乐强一边策马奔逃,一边回头观望,见王翦中计追来,心中大喜,他顺势压下金背刀,腾出右手,迅速伸向锦囊。只见他动作敏捷地从锦囊中取出神砂,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神秘世界的召唤。紧接着,他猛地一扬手,将神砂朝着身后打了出去,同时大声喝道:“王翦休走,看本帅的神砂打你!” 王翦正奋力追赶,忽闻乐强呼喊,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红云如汹涌的潮水般朝自己飞来。那红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眼前一红,神砂正中脸上。刹那间,王翦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七窍之中竟似要冒出火来。他的身子在马背上剧烈摇晃了两下,险些一头栽下马来。此时的他已无力再战,只能强忍着疼痛,圈回马头,朝着自家营地狼狈败走。 乐强见神砂未能将王翦击落马下,心中顿时大怒,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骂道:“好你个王翦,想往哪里走!”言罢,他用力一夹马腹,那浑红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朝着王翦疾追而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王翦虽然中了神砂,双眼疼痛难忍,几乎难以睁开,但心中却仍保持着清醒。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銮铃响动,便知晓是乐强追了上来。此时,他强忍着剧痛,暗暗伸手摘下腰间宝剑。他一边催马奔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掐指念咒,随着真言从他口中念出,只见那宝剑突然光芒大放,紧接着“嗖”的一声,宝剑竟脱离剑鞘,如同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乐强的顶门飞奔而去。 乐强只顾着追赶王翦,满心都是将其擒获的念头,哪里能料到王翦会在此时暗祭宝剑。说时迟那时快,宝剑转瞬之间已离乐强的顶门近在咫尺。乐强猛地抬头,一眼瞥见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能地想要躲避,急忙把头一低。可那宝剑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闪开。只听“咔嚓”一声,宝剑击中乐强身体,乐强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背上撞落下来。 可怜乐强,本想着在堂前尽孝,侍奉年迈的母亲,却因国家大义奔赴战场,谁知如今竟命丧关外,徒留壮志未酬的遗憾。他的身躯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乐强的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帅从马上跌落,那一刻,他们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慌乱之中,马蹄声杂沓,众人手忙脚乱地驱散周围的士兵,争分夺秒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乐强的尸首,而后向着易州城拼命飞奔而去。 王翦这边,因中了神砂,只觉体内一阵剧痛,气血翻涌,自知无法再到城下继续讨战,只得强撑着下令鸣响得胜鼓,率领军队返回营地。那得胜鼓虽响,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挫败之感,他深知,今日之战,虽侥幸获胜,却也险象环生。 消息很快传到了屈产耳中,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快,速速派兵前去接应乐将军的尸首!”屈产声音颤抖地喊道。士兵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乐强的尸首迎回城中。屈产心急如焚,连写数道本章,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昭王处。那奏章之上,字迹或许都因他的慌乱而略显潦草,却承载着乐强战死的噩耗。 昭王看到奏章,双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急得连声哀叹:“此天绝燕也。天要亡我大燕啊!”随后,昭王传旨,命人将乐强的尸首抬回帅府,以侯礼隆重殓葬。那帅府之中,原本的欢声笑语如今已被悲痛所取代,乐强的离去,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凋零,让整个燕国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且先不提乐府那边如何操办丧事。只说孙燕与班豹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踏入了东齐的地界。他们的面容或许已被旅途的风霜所侵蚀,却依旧透着坚定与执着。不久后,他们抵达临淄城,向守城官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守城官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二人来到午门等候旨意。 恰逢那日齐襄王设早朝。这位襄王,乃是闵王之子,名叫法章。想当年,他被邹妃迫害,在外流亡数年,幸得孙膑下山相助,这才打败乐毅,成功夺回江山。此后,齐国与燕国修好,如今他在位已有二十年。虽说国家不算极其富庶,但好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那早朝的宫殿之中,庄严肃穆,众大臣分列两旁,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早朝之时,黄门官上前启奏:“启禀陛下,燕国昭王差遣南郡王之侄孙燕,背负文书前来求救,此刻正在午门候旨。”襄王听闻,微微点头,传旨道:“宣他二人进殿。”那声音在宫殿之中回荡,仿佛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篇章,而燕国与齐国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第32章 易州求援 齐将出征 黄门官领了襄王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走向午门。见到孙燕后,微微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说道:“孙公子,随咱家上殿面圣吧。”孙燕听闻,赶忙整了整衣衫,那衣衫在一路的奔波中已略显褶皱,此刻被他仔细抚平,神色凝重地跟着黄门官踏入大殿。 进殿后,孙燕仿若感受到了这大殿之上的庄严肃穆,当即双膝跪地,行那朝拜大礼,额头触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透着一股庄重与急切。礼毕,他迅速在背后解下文书,双手高高举起,仿佛那文书承载着燕国的希望,朗声道:“臣子孙燕,奉吾主昭王之命,有求救文书呈上,望陛下过目。” 襄王坐在那龙椅之上,身姿端正,尽显王者威严。他轻轻抬手,传旨道:“平身吧。”左右侍从赶忙上前,动作小心翼翼,接过孙燕手中的文书,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而后缓缓展开,平整地放置在龙案之上。襄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缓缓扫过文书,只见他眉头渐渐皱起,那原本平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似有千般忧虑涌上心头,开口道:“秦师如虎狼一般,如今妄图并吞六国,率先围困了易州。自古以来,唇亡齿寒,孤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又怎会不肯发兵相助。只是齐国此前历经刀兵之乱,元气大伤,如今将士老迈,兵力衰微,这让孤如何能起兵前去救援啊。” 孙燕一听,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砰砰砰”地连连叩头,那叩头之声在大殿中格外响亮,奏道:“圣上,您与吾主向来修好同盟,两国一直相互扶持,逢灾共患,遇兵荒则携手应对。正因如此,臣才背负文书前来求救。圣上您念及邻国情谊,发兵相助吧。况且臣叔孙膑昔日有功于圣主,如今孙膑之母亲尚在燕邦,倘若秦兵攻破易州,她老人家性命堪忧,乞望圣上大发慈悲,推恩怜念。”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话语里皆是恳切,希望能打动襄王。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御弟啊,孤怎会不知亚父孙膑的母亲在燕邦,只是我国如今的状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兵微将寡,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能前往易州救援呢。”说罢,微微叹气,似是对这窘迫之境深感无奈。 孙燕见襄王如此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只是一味地在朝上叩头哀求,额头很快就磕得红肿起来,那红肿的印记在他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却仿若不知疼痛,满心都是为燕国求得援兵的执念。 齐襄王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看着孙燕这般模样,满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纠结,一方面是齐国的现实困境,一方面又是燕齐的同盟情谊,着实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就在此时,只见班部之中大步走出一员大臣。他身着朝服,那朝服的料子质地精良,上面的纹路精致细腻,彰显着身份的尊贵。脚蹬粉底朝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发出“噔噔”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腰间束着的宝带镶嵌着玉玲珑,玉玲珑在大殿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若点点繁星,为他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此人环眼豹头,那眼睛圆睁时犹如铜铃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赤须蓝脸,红色的胡须如火焰般张扬,蓝色的脸庞更显威风凛凛。剑眉紧锁,似是心中有着无尽的豪情与决断,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之中回荡,震人心魄,走起路来虎步生风,身躯雄伟挺拔,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他走到朝上,行礼参拜后,高声说道:“陛下,不才愿提兵前往易水解围。”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与豪迈,仿佛前方的敌军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 襄王抬眼望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袁达吗?此人袁达全山号野龙,那可是个脾气火爆又极为自负的主儿啊。 齐襄王定睛一看,认出是袁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满是不悦。他暗自思忖:“怎么偏偏是他要去呢?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阻拦才是。这袁达性子如同烈火一般,只爱听夸赞,受不得一点贬低。若是跟他提及秦兵如何雄壮凶悍,王翦多么厉害有能耐,那他肯定越发不肯罢休,执意要去了。” 襄王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保国公啊,若你带兵去解燕国之围,想必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只是我国如今虽处于太平盛世,但这一切可都仰仗王兄你威震临淄啊。正因有你在,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才不敢轻举妄动,肆意挑衅。倘若你如今带兵前往易水解围,他国若是知晓了我国兵力空虚,趁机发兵来犯,到那时,孤又能派遣何人出去迎敌呢?王兄啊,你且先退回班列之中,待孤另寻他人前去救援便是。”襄王说得言辞恳切,试图以齐国的安稳来说服袁达放弃出兵的念头。 袁达一听,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礼,那抱拳的双手坚实有力,急切地奏道:“陛下,齐燕两国素来交好,如今燕国遭受围困,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速速出兵相救啊。况且秦国向来就有将士勇猛、军队强盛的名声,章邯、王翦那可都是当世的名将。臣若不领兵前往,陛下却另派他人,臣担心会有兵败失利的忧患啊。”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心想要奔赴易州解围。 襄王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说道:“孤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王兄你年事已高,若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那我国可就失去了坚固的屏障啊。孤劝王兄还是不要去了,这才是稳妥之计。”襄王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可袁达却似乎并不领情。 袁达一听这话,顿时脸涨得通红,那红色的胡须也跟着根根乍起,仿佛燃烧的火焰,他大声说道:“陛下,您且莫要小瞧了臣!那秦将能有多大的本领,臣怎么可能会败在他们手下。吾主若是不让臣去,臣今日便撞死在这阶下,以证决心!”说罢,作势就要往那殿阶下撞去,吓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惊呼。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班部之中又有一员大臣快步走出,只见他恭敬地行礼后,奏道:“陛下,您若是担心保国公性子急躁而有所闪失,臣李牧愿与保国公一同前往易水解围,相互照应。”此人李牧,身姿挺拔,面容沉稳,透着一股可靠的气息。 齐襄王瞧见是李牧站出来,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他心里暗自琢磨:“齐国能倚仗的大将也就你们二人了,王夺又已经病故,本想着哪怕能留下一个在朝中也好啊,可如今倒好,你们俩偏要一同前去。不过,因为孙燕在这儿求兵救援,于情于理,我又不好太过强硬地阻拦。”于是,襄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有保国公一同前往,孤心里自然是能放心些。只是此去诸事都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轻视敌军啊。” 袁达和李牧听到这话,赶忙齐声回应:“谨遵圣训,吾王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一股决然之气。 襄王随即传旨,吩咐黄门官安排宴席,要在大殿之上为二位国公饯行。不多时,大殿中便摆好了丰盛的酒宴。袁达、李牧与孙燕一同上前谢恩后,依次入座。那酒宴之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飘香四溢,可众人的心思却都在即将到来的出征之上。 襄王在酒宴进行过程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孙燕身上,只见这少年生得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唇红齿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清新之气,而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竟隐隐有着帝王之相。襄王心中暗暗称奇,饮酒之际,便随口问了孙燕一些事情。孙燕虽然年纪尚轻,却聪慧过人,有着非凡的天性,无论襄王问什么,他都能应答自如,条理清晰,解释得明明白白。襄王见此,不禁对孙燕心生喜爱与赞赏之情,觉得这少年日后定非池中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起身,再次向襄王谢恩后,便退出朝堂。襄王接着传旨给兵马司,命其点齐三千人马,准备次日清晨出发前往易州解围,随后便散朝回宫了。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袁达等人回到府中,又命人重新摆上酒宴,与孙燕边饮边谈。十四位公侯也都齐聚在座,一时间,府中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孙燕将自己如何冲围以及在燕邦遭遇围困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把那战场上的凶险、突围时的艰难都描述得淋漓尽致。袁达等人听后,无不啧啧称羡,对他的英勇和智谋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孙燕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 当晚,孙燕就在保国公府中留宿。府中的客房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孙燕躺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心中既有对燕国局势的担忧,又对袁达、李牧二人的出征满怀期待。 次日清晨上朝辞行之时,孙燕对袁达、李牧说道:“二位国公,你们先请出发吧,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向圣上启奏。”袁达和李牧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一同上殿向襄王辞行。襄王亲自赐予他们三杯御酒,那御酒在杯中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袁达和李牧恭敬地接过饮下,然后跪拜辞行,走出午门,率领着三千人马,军旗飘扬,马蹄声声,向着易州浩浩荡荡地进发了。那队伍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而他们此去的命运,也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第33章 天台求贤 易州激战 襄王见众人皆已离去,空旷的大殿之上,唯有孙燕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丝焦虑。襄王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御弟,孤已然发兵前去救援燕国了,你为何还不同行呢?” 孙燕赶忙双膝跪地,动作迅速而恭敬,恭敬地奏道:“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我国君与祖母的双重命令。一来自然是求取救兵,二来则是要请臣叔孙膑前往燕国。”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襄王听后,微微一怔,似乎对这请求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道:“御弟啊,你三叔自从保孤登基之后,就已经返回仙山去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孙燕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问道:“陛下,不知臣叔所在的仙山位于何处,还请陛下告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急切。 襄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亚父临行之时,只说回天台山去了。可这天台山究竟在何方,孤实在是不知晓啊。”说罢,微微摇头,似是对这未知的仙山所在也深感无奈。 孙燕急切地向前跪爬了几步,那动作带着几分狼狈却又全然不顾,叩首道:“陛下,既然知晓在天台山,您贵为君主,必定有法子知晓其所在,还请陛下差人指引一二。”他的额头触地,眼神中满是哀求。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摆了摆手:“孤若知晓具体方向,早就差人将他请回来了,又怎会等到御弟今日前来追问呢。”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面对这困境也无计可施。 就在君臣二人争论不休之时,只见一位上国卿卜商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奏道:“陛下,臣与亚父分别之时,亚父曾留下一个柬帖交与臣,并告知臣,数十年后,必定会有人前往天台请他,届时只需打开此柬帖便可知详情。如今孙燕前来,正应了当时的预言,臣愿与孙燕将军一同前去,找寻天台山,恭请亚父出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决然。 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说道:“既如此,孤也修书一封,国卿先生可一同带去。”说罢,立即传召侍从取来文房四宝,当着众人的面,挥毫写下一封问候的书信。那笔下的字迹流畅而有力,随后,襄王便令卜商与孙燕即刻启程前往天台山请孙膑,二人连忙谢恩,退出朝堂。 卜商热情地邀请孙燕一同回到自己府中,着手收拾行李。卜商小心翼翼地将柬帖藏入怀中,那动作轻柔而谨慎,对孙燕说道:“小将军,令叔曾特意交代,出了皇城东五十里,方可打开观看,我们务必遵循他的吩咐。” 于是,二人用过早膳,带领着数十名家将以及班豹,一同翻身上马,向着临淄的东门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扬起阵阵尘土。 且说袁达与李牧,率领着三千齐国精兵,日夜兼程,如流星赶月般朝着易州疾驰而来。一路上,士兵们步伐整齐,那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马蹄声得得作响,扬起阵阵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大地上奔腾。仅仅数日,大军便已抵达易水之畔。此处距离秦营已然不远,早有警觉的探马匆匆来报。袁达闻报,神色冷峻,果断传令三军就地安营扎寨,很快,一座威严的营帐便矗立起来。那营帐连绵起伏,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牧走到袁达身旁,轻声问道:“老兄,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在这儿扎营列阵,还是先进城通报一声呢?”袁达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说道:“不必进城报号了。等我明日杀退秦兵,再进城也不迟。”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 此时,秦营中的探子也已将齐军来援的消息飞速报到章邯那里。章邯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步入黄罗宝帐之内,神色凝重地向秦王启奏:“陛下,探子来报,齐国派遣袁达、李牧带兵前来为易州解围,还请吾主定夺应对之策。” 秦王嬴政一听,脸色瞬间大变,心中大惊:“这全山袁达,勇力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列国之中声名远扬。如今他带兵前来解围,我秦国众将恐怕无人能与之抗衡啊。况且我军一连攻打易州十多日,至今仍未能攻克。如今他们又有了救兵,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团愁云笼罩。 话音未落,只见帐下一员大将挺身而出,高声叫道:“陛下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微臣虽不才,但愿明日出马,定斩袁达首级,献于陛下!”秦王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将蒙腾。秦王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可这袁达确实勇猛无比,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将军且先退下,待孤与军师商议定计,再擒他不迟。”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劝诫,试图让蒙腾冷静。 蒙腾却不以为然,双手抱拳,坚定地说道:“微臣先与他明日阵前交锋,之后再用计擒这匹夫也来得及。”秦王见他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随后传旨三军,今夜务必高度戒备,将士们不可卸甲,战马不可卸鞍,以防齐兵前来劫营。章邯领命,退出大帐而去。那大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新的一日来临。蒙腾早早起身,全身披挂整齐,那厚重的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昂首阔步走进大帐,向主帅讨令出战。章邯点头应允,调拨五百士兵,交与蒙腾带领,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阵。 秦兵在阵前迅速列阵,个个身姿挺拔,如同一堵堵坚固的城墙。蒙腾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阵前,宛如一尊战神。只见他对面的袁达,身形魁梧壮硕,好似巨灵神下凡。袁达手持开山大斧,蓝脸红须在风中肆意飘动,那模样甚是凶恶,真仿佛是混世魔王临世,巨灵神降临人间。 蒙腾心中明白,眼前这人定是袁达无疑,他猛地提气,大声喝道:“袁野龙,休要张狂,今日有你蒙将军在此,我已等候多时了!”袁达听到喊声,目光如炬,向对面望去,只见这员秦将头戴虎头盔,身着金锁甲,胯下骑着一匹浑红马,手中高高举起大砍刀,在阵前耀武扬威,气势汹汹。袁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秦狗,你既然知晓我的威名,还不快快下马投降,祈求活命,难道还在等我动手吗?” 蒙腾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怒骂道:“好你个狂妄匹夫,休得胡言!”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驮着蒙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袁达,同时高高举起大砍刀,照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一般。袁达却不慌不忙,双手稳稳握住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蒙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好似被电流击中,心中暗惊:“这袁达果然勇猛无比,名不虚传!” 袁达架开蒙腾的攻击后,顺势圈回战马,双手紧擒大斧,大喝一声:“来,尝尝你爷爷这一斧!”说罢,他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蒙腾狠狠砍去。蒙腾见斧来势汹汹,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大砍刀抡圆了去磕袁达的大斧。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匹马交错而过,各自跑开一段距离后,袁达迅速调转马头,瞅准时机,又是一斧劈出。这一斧快如闪电,蒙腾躲避不及,被袁达一斧击中,顿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当场丧命。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而袁达则在阵前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豪迈与霸气。 第34章 袁达显威 残阳如血,沙场之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那袁达宛如一尊魔神现世,手中板斧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抡动起来。仅仅三斧,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蒙腾斩落马下。刹那间,鲜血飞溅,蒙腾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秦军士卒们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哪里还能鼓起半分向前迎战的勇气,当下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抢了蒙腾的尸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窝蜂地朝着自家营地夺命狂奔。 袁达看着秦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惨状,心中并无追击之意,只是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落地。袁达紧紧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大斧,挺直腰杆,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秦兵休要如此慌张!本公爷今日心情好,暂且不追你们。你们且速速回营去报知元帅,让他另派有真本事的人出来与我一战,那些没胆量、没本事的,就别来白白送死!” 秦军士卒此刻早已被恐惧笼罩,满心只有一个“逃”字,哪还顾得上袁达究竟追不追,只顾埋头拼命狂奔。那逃跑的架势,恰似被狂风席卷的残雪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营向元帅禀报去了。 章邯元帅在营帐之中听闻此报,顿时怒发冲冠,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我帐下猛将如云,难道就没人能制服这袁达吗?哪位将军愿意出阵去擒拿袁达,为蒙将军报仇雪恨?”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宛如洪钟鸣响。原来是王翦和王贲父子二人挺身而出。 王贲身姿挺拔,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末将父子愿往!定当竭尽全力,将那袁达生擒回营!”章邯元帅见此情景,原本阴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让他们父子二人带领五百精兵,出营去抵挡袁达。 父子二人领了将令,神情肃穆,大步走下帅帐。迅速穿戴好那厚重的头盔铠甲,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显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干练。紧接着,飞身上马,手提锋利兵器,威风凛凛地出了大营。马蹄声如雷轰鸣,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两军阵前。 王贲转头望向父亲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说道:“父亲,您且在这儿勒住战马,为孩儿掠阵,待孩儿先去会一会这袁达,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说罢,王贲一夹马腹,那匹矫健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向前,眨眼间便冲到了阵前。 王贲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那袁达果真生得一副凶恶模样。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闪烁着赳赳威风和凛凛杀气,让人望而生畏。王贲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毕竟也是英勇之士,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他紧了紧手中的金背刀,高高举起,用刀刃指着袁达,大声喝道:“马前的可是那全山袁达?”声音响彻云霄,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袁达听到喊声,也将目光投向对面。只见那王贲年纪轻轻,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袁达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不可小觑。只见王贲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团花,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金背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精芒霞彩,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胯下一匹战马身姿矫健,显然是惯战能征的良驹,马背上的狼牙雕翎紧密排列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再看王贲本人,豹头虎目,身形魁梧挺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站在那里,端的是年少英雄,实可夸赞。 袁达听完王贲的喝问,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吆喝:“哼!既然知道本公爷的威名,那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杀戒一开,不管是老是幼,都绝不留情!快报上你的名号,受死吧!”声音犹如滚滚雷霆,震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王贲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怒发冲冠地吼道:“袁达,你少在这狂妄自大!我乃章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今日我若不能将你生擒回营,为蒙将军报仇雪恨,我就不配为人!”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似乎也被主人的愤怒所感染,长嘶一声,如闪电般飞驰而出。王贲双手紧紧握住金背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马的冲劲,朝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袁达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叫道:“来得好!”说罢,他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同一条条虬龙盘踞,用力举起手中的钢斧,迎着王贲的金背刀狠狠磕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士兵的耳膜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被震得摔倒在地。这一击之下,两人的坐骑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马蹄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飞溅。 两人毫不退缩,就此拉开架势,大战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刀光斧影闪烁不停,让人眼花缭乱。转眼间,他们已激战了十余个回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贲在马上一边奋力抵挡着袁达的攻击,一边心中暗忖:这袁达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啊!每一次兵器相交,他都能感受到袁达那惊人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袁达也暗自点头,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英勇无畏的气势,倒是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人又继续酣战,转眼间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袁达的斧头挥舞得愈发迅猛,如同风车一般,座下战马也跑得更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虎虎生风,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王贲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袁达老匹夫果然本事高强,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了,不然今日可要败在此人手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突然变换了刀法。手中的金背刀如灵动的蛇一般,闪烁着寒光,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王贲大喝一声:“袁达,今日少爷若不斩下你这驴头,誓不回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毅。 袁达看到王贲突然抖擞神威,刀法也变得更加凌厉,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无名小辈,能有多大的能耐?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哼,若再让你在我手下多战几个回合,我也就不配做这全山的好汉了!”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两人再次交锋,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袁达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岁月并未削减他的勇猛和力气,每一次挥斧都依旧刚猛有力,气势如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战阵的沉稳与果敢,让人不敢直视。 袁达与王贲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已酣战百余回合。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贲渐渐露出了疲态,原本凌厉的刀法也变得迟缓起来,那些精妙的招式逐渐失去了威力。在袁达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开始有些应接不暇,显得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中。 袁达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袁达双手高高抡起大斧,将其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王贲看斧!”那把斧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王贲狠狠劈去。 王贲抬头望去,只见那斧头像一片乌云般直压下来,他心中大惊,暗叫不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挡。王贲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住金背刀,向上猛地一抬。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斧与刀剧烈碰撞在一起,溅出一串串耀眼的火星。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王贲双臂发麻,虎口处更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不好!”此时,两匹马已经擦身而过。 袁达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趁着二马错镫的瞬间,他将斧柄一转,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贲的右胯狠狠一戳,嘴里喊道:“下去吧!”这一戳力量惊人,王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瞬间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挑落马下,在地上滚出了五六步远,扬起一片尘土。 王翦在一旁观战,眼见儿子王贲被挑下马,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他急忙伸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袁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决绝。 袁达见挑王贲下马,心中正暗自欣喜,想着今日可算是立下大功,忙催马举斧,准备朝着王贲致命一击,将其斩杀于马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弦响,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王翦射出的箭已经如闪电般飞到了眼前。袁达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一只手去遮挡。他心中暗自叫苦,早就听闻王翦擅长射连珠箭,一支箭刚离弦,第二支箭便又接踵而至。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接下第一支箭,第二支箭已经到了面前。袁达躲避不及,那支箭正中他的护心镜,“铛”的一声,袁达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吓得脸色焦黄。他心中暗忖,今日这王翦的箭法实在厉害,自己万万不可恋战,于是掉转马头,一圈马败回了大营。 王翦见袁达败退,也没有去追赶,他赶忙跳下战马,跑到王贲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见王贲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王翦带着王贲,率领着士兵们回营去了。 这边袁达带着残兵败将回到自家营地,李牧早已在营门口等候多时。他见袁达回来,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仁兄今日必然取胜了吧?”袁达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把斧劈蒙腾,挑王贲,后来中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说了一遍。 李牧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想兄长今日一战,这威风已经震慑住了秦军的胆量。依我看,明日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出马,齐心协力,定能大破秦军!” 袁达听了李牧的话,心中大喜,原本因中箭而有些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李牧立刻吩咐手下人摆上酒席,为兄长袁达庆功。 第35章 劫营 在那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酒食,却未能驱散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李牧紧锁双眉,面色凝重如铅,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袁达,打破了席间的沉默:“兄长,今日这一场激战,虽说您勇冠三军,力斩秦将,可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弟兄,士气难免受挫。那秦军见我们孤军深入,虎视眈眈已久,依我之见,他们今夜定会趁虚而入,前来劫营,此事十万火急,不得不早做防备啊!”袁达闻听此言,手中的酒杯猛地顿在案上,放下酒杯的瞬间,他那原本英气的双眸中瞬间透露出一丝如猎豹般的警觉,微微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我们今夜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在营两侧悄悄设下埋伏,待秦兵一来,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二人再无多言,匆匆结束了这未尽的酒饭,各自召集麾下兵马。月色之下,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营帐之间,如鬼魅般迅速而隐秘地在营盘左右两侧那隐蔽的沟壑与林莽之中埋伏妥当,所有人都敛息屏气,只等秦军踏入这死亡的陷阱。夜,黑得浓稠如墨,风在营帐间穿梭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前奏,又似是夜的鬼魅在低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传来的风声,撩动着每一个人紧绷的心弦。 终于,等到了三更时分,远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借着天边那微弱如豆的月光,只见一支秦军队伍仿若从地狱涌出的幽灵,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营盘逼近。袁达和李牧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欣喜与兴奋的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紧接着,一声令下,刹那间,两声炮响划破夜空,喊杀声顿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起,齐军好似从地下钻出的神兵,从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出,瞬间将秦兵死死围困在垓心。一时间,刀光闪烁似星芒乱坠,剑影交错如银蛇狂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然而,正当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胜负未卜之际,突然,后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将这片修罗场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只见无数秦兵如汹涌的潮水从营后汹涌杀来,喊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崩塌破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齐军反而陷入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求生。 袁达见状,怒目圆睁,眼中的血丝好似要喷射而出,满脸涨得通红如血,那是愤怒与决绝的颜色。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两把寒光闪烁的钢斧,好似一尊从远古苏醒的战神,又仿若一头发怒的雄狮,不顾一切地疯狂往来冲杀,每一次挥动斧头,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口中大声呼喊着:“弟兄们,不要怕!今日我们便与这些秦军拼个鱼死网破,随我杀出去!”然而,秦军兵力强盛,如浩瀚的海洋,远远超过齐兵百倍。袁达和李牧尽管勇猛无比,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战场上闪耀,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终究是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齐军的伤亡数字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局势愈发危急,如大厦将倾。 李牧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秦军如雨点般的进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兄长,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得先护着众兵,舍了这营盘,杀出重围再说!”袁达满脸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听到李牧的话,他用力一挥斧头,一道寒光闪过,一名秦兵应声倒下。袁达大声回应道:“贤弟,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大家稳住,不要乱,跟着我一拥杀出!” 齐军开始奋力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可秦军怎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他们如饥饿的狼群般紧紧跟随在后面,穷追不舍,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咆哮。袁达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决绝的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犹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心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秦军众将王翦等人见袁达如此嚣张跋扈、勇猛无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齐声怒吼,那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都震出裂痕。瞬间,他们一齐围裹而上,手中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夜空中的寒星,刀刃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决心和气势,朝着袁达疯狂地扑杀过去。袁达却毫无惧意,深邃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宛如两团永不熄灭的烈火,身姿矫健地挺立在战马之上,手中的兵器稳稳握紧,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他怡然不惧,反而仰天长啸,大喝一声,主动冲入敌阵,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激烈地厮杀了许久。袁达瞅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硬生生地从秦军的重重包围中冲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所到之处秦军竟无人能挡,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魔神,又如入无人之境。王翦等人看到袁达如此轻易地突围而出,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气得脸色铁青,好似被墨染过一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立刻率领着士兵,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拥而上,向着袁达逃窜的方向追去。 袁达回头望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秦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冷笑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突然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 王翦又气又急,心中暗忖,本想祭出宝剑将袁达斩杀,无奈黑夜之中视线受阻,实在不便施展法宝,而且这袁达如此勇猛,己方士兵已被他杀得有些慌乱,再强行追赶,恐怕会折损更多自己的人马。此时,袁达骑着马已经跑出去很远,王翦望着袁达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却也只得带着士兵返回营地。 这一场混战,秦军虽然最终夺得了齐军的营盘,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了好些人马,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另一边,袁达和李牧带着残余的齐军一路败退,逃出了六七里地,才停下脚步,此时的他们已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他们重新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望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满脸惊恐却又坚毅不屈的弟兄们,袁达的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不多时,天已大亮。袁达满心愤怒,双眼布满血丝,气得狂叫如雷,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我袁达今日在此发誓,若不踏平秦营,我誓不为人!”说罢,他立刻传令三军,让士兵们赶快造饭。待士兵们吃完饭,袁达整顿好军队,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原来的战场,重新扎下营盘。 袁达全身披挂整齐,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那一身铠甲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战神的铠甲。他手中的兵器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径直朝着秦营的方向奔去,在秦营前大声叫骂,指名道姓地要秦军出来应战。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方,震得秦营中的士兵们心头发颤。秦兵见此情景,急忙跑回大帐中向主帅报告。章邯听闻士兵的禀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叹:“这袁达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看样子非得我亲自出马去会会他不可。” 就在这时,王翦大步走上营帐,抱拳道:“元帅,昨夜末将本想祭出宝剑将那袁达诛杀,只是黑夜之间,视线不佳,实在不便施展。今日那袁达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来我营前讨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此次,末将情愿再次出马,定当斩下这匹夫的首级,以报昨夜之仇。”章邯听了王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头应允道:“好,既然将军有此决心,本帅便准你出战,务必小心行事。”王翦得到元帅的许可,辞别章邯,点齐兵马,奔赴阵前。 袁达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对面来将正是昨日在阵上放暗箭之人,顿时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声如洪钟般大喝:“来将且慢上前,快报上名来,吃我一斧!” 王翦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是对袁达的嘲讽,高声回道:“袁达,你要问本将的名讳?那你可得听好了!我乃始皇陛下座下的臣子,官拜殿西侯,还加封正印先行之职,你老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翦。你今日识趣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绑,免得受皮肉之苦,也让你知晓知晓老爷我的厉害!” 袁达听罢,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战场上空回荡,仿佛是对王翦的嘲笑:“哈哈,原来你就是王翦!瞧你这模样,平日里也算是个有些名头的好汉,可不该做出昨日在阵上用暗箭伤人这等卑鄙之事。今日我袁达公爷正要寻你,一来是报昨日那暗箭之仇,二来也要为孙家父子出一口恶气!”言罢,袁达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加钢斧,那斧头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 王翦见袁达这一斧来势汹汹,势大力沉,面色顿时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手紧紧握住丈八蛇矛,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兵器相交之处火星四溅,王翦只觉虎口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忖:“这袁达好大的力气!”他不及多想,一回马,借着转身的力道,将蛇矛高高举起,朝着袁达的前心迅猛地一矛挑去,矛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袁达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手中的斧柄一转,用斧刃往下轻轻一挠,便将王翦的蛇矛轻易地拨开了。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向前,主动与王翦战在一处。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便战了十余回合,难分高下。 王翦心中暗自盘算,知道袁达勇猛异常,若要取胜,非得祭出宝剑不可,当下也不再与袁达恋战,强撑着又战了几个回合后,便佯装不敌,猛地一打马,朝着阵角的方向败逃而去。 袁达见状,以为王翦是胆怯退缩,不禁大声嘲笑:“怎么?来时那般英雄气概,如今这马蹄都还没跑热乎呢,你就想跑?哪里走!”说罢,他用力一甩缰绳,胯下的征驹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号令,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赶而下,朝着王翦逃窜的方向追去。 王翦回头看袁达追来,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掐指念动灵咒,紧接着将宝剑祭向空中。刹那间,只见空中风云变色,一团红云迅速涌起,稳稳地将宝剑托起,而后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的顶门飞速而来。 第36章 袁达归位 战场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王翦勒马而立,远远瞧见袁达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迅猛追来。他那冷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充满狡黠的冷笑,这笑容犹如夜枭的啼鸣,透着阴森与得意。紧接着,他猛地仰起头,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袁达,你莫要这般心急火燎地赶上来,且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本将的宝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片战场,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那声音犹如夜空中的炸雷,滚滚而去,在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回响,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袁达听闻这声喊叫,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刹那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诡异的红云所笼罩。那红云翻腾涌动,好似有生命一般,在其中心,稳稳地托着一口寒光凛冽的宝剑。那宝剑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邪恶的寒星,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朝着他的头顶直直飞来。袁达顿时脸色大变,双眼惊恐地瞪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好!这等邪门至极的法术,我袁达一生闯荡沙场,却从未见识过,更不知如何应对!罢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罢,他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猛地用力拧转马头,双腿狠狠夹紧马腹,那匹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拼命地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王翦见状,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肆意而张狂,在这空旷的战场上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填满,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犹如恶魔的咆哮:“袁达啊袁达,你也有今日!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妄图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除非你有本事再去认母投胎,重新来过,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地舞动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飞射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让人咋舌。 袁达在马背上疯狂地逃窜,狂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股致命的威胁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剑气仿佛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他心急如焚,慌乱之中匆忙伸手抓起挂在马鞍旁的斧头,企图用这最后的武器去招架那飞驰而来的宝剑。然而,那宝剑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岂是他手中这把斧头所能抵御的?斧头与宝剑刚一接触,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袁达只觉双手虎口发麻,斧头差点脱手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的呼啸,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噗”,仿佛是死神的叹息。袁达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与绝望的神情,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原来,那宝剑已经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向前猛地一倾。袁达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双手无力地松开了缰绳和斧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马背上翻身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好似他生命最后的挣扎。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就这样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享年五十四岁。 齐军的士兵们远远地看到袁达落马,顿时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好似要将这片天空都撕裂。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将军的不舍。他们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不顾一切地朝着袁达的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口中喊着:“一定要夺回将军的尸首!”每一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袁达奔涌而去。 王翦在空中召回了宝剑,看着齐军士兵们悲愤的举动,他却没有再继续追赶。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刚刚诛杀袁达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又或许是他对这些失去主将的齐军士兵产生了一丝怜悯,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将领在拼命。他默默地率领着秦军士兵,敲响了胜利的战鼓,那沉闷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对袁达的死亡宣告,又像是秦军胜利的凯歌。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只留下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无尽的悲凉。 且说齐军士兵们成功抢回了袁达的尸首,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抬上担架,每一个动作都轻之又轻,生怕惊扰了将军的英灵。然后,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将袁达的尸首抬回营中。那负责在战场上掠阵的军兵,早已快马加鞭地将这个噩耗报告给了李牧。李牧正在营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当他听到士兵的禀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随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落在地上。连带着他坐着的交椅也向后倒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亲卫们大惊失色,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李牧扶起。有的士兵急忙去端来清水,有的则在一旁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一会儿,李牧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刺。他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喃喃道:“兄长,你一生纵横沙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千千万的艰难险阻都未曾将你打倒,可谁能想到,今日你竟会栽在这小小的诡计之下……”话未说完,又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战袍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齐兵们心急如焚,急忙将袁达尸首抬进营帐之中。当李牧看到袁达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时,顿觉五雷轰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踉跄着扑到袁达身边,双腿跪地,双手紧紧抱住袁达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兄长啊!你一生忠心耿耿,只为报国,心心念念着要为师祖报仇雪恨,可如今却命丧于此,叫我如何是好!这朗朗乾坤,为何如此不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声哭泣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禁纷纷落泪,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气氛,那沉重的悲伤仿佛要将这营帐都压垮。 哭了许久,李牧才渐渐止住悲声,他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红着双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吩咐众军:“你们速速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来,务必将兄长好生收殓,不能让兄长受一点委屈。”随后,他又强忍着悲痛,挑选了八名得力的偏将和三百名精壮的兵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信任与嘱托:“你们此次任务艰巨,定要小心护送兄长的灵柩回齐,一路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这一路上,要让兄长走得安稳,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待众人领命而去,李牧独自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好似一座沉重的山峰。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秦军兵力强盛,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而我军已折损大半,势单力薄,这可如何坚守得住?”他想起保国公在临阵之时,也曾犹豫不决,想要退兵,却又担心被列国耻笑,落下个胆小怯战的名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若要继续与秦国拼死一战,可王翦的法宝实在太过厉害,袁达兄长这般英勇无敌都难以抵挡,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牧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烦躁不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好似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计上心来:“有了!眼下之计,何不趁着今夜秦军得胜放松警惕之时,踏营进城,与燕王一同坚守易州,等待救兵前来救援?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李牧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主意已定,他立刻传令三军:“今夜全体将士务必饱餐战饭,养精蓄锐,准备劫营!这一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且说王翦成功斩杀了袁达,心中得意非凡,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他率领着秦军士兵,敲打着得胜的战鼓,那鼓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浩浩荡荡地回营而去。早有探马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将这个消息报知章邯。章邯听闻后,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亲自率领着众将出营迎接。王翦下马,章邯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携手并肩,一同走进大帐。 章邯满脸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对着王翦拱手道贺:“殿西侯,今日你诛杀了全山的袁达,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从今往后,你的威名必将传遍天下,成为各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存在,实乃可喜可贺!”王翦谦逊地一笑,连忙回道:“元帅过奖了,这全仗着吾主的洪福齐天,犹如那巍峨的泰山庇佑着我们,以及元帅平日里的悉心教导和指挥有方,末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敢居功自傲。”帐内的其他将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王翦的英勇战绩赞不绝口,你一言我一语地称羡了好一会儿,那夸赞之声在帐内回荡,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赞歌。 章邯笑着吩咐道:“来人啊,速速摆上酒席,今日我要与殿西侯好好庆贺一番,不醉不归!”同时,他又转身对帐下的一名差官道:“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将今日这场胜利的喜讯报知秦王,让陛下也高兴高兴!” 第37章 陷坑 秦王嬴政端坐在雄伟奢华的王帐之中,正为近日朝堂之事蹙眉沉思。恰在此时,一名传讯的小兵匆匆入内,跪地禀报王翦大获全胜的捷讯。秦王闻之,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王帐内的所有阴霾。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一挥,毫不犹豫地立即传旨,命人速速宣元帅章邯和先锋王翦进帐。 章邯与王翦二人在帐外早已候着,听到传旨声,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入营帐。一进帐内,二人便恭敬地双膝跪地,行着叩拜大礼,口中高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充满了对秦王的敬畏与尊崇。礼毕,二人起身,身姿挺拔,目不斜视,静静地等待着秦王的旨意。 秦王嬴政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轻轻地抬手传旨赐坐。待二人落座后,秦王的目光缓缓转向王翦,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之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感慨:“王兄啊,今日你在战场上力斩袁达,这等英勇之举,这等赫赫战功,实乃举世无双!寡人听闻此讯,心中深感欣慰与自豪。你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寡人一时之间竟觉这宫廷之中的奇珍异宝皆不足以表达对你的敬意。故而,寡人早已与军师精心筹备,备下了这丰盛的酒宴,只为为王兄好好庆贺一番!”王翦听闻此言,心中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激动不已。他赶忙再次离座,双膝跪地,以头叩地,那叩首之声响亮而有力,在营帐中久久回响,充满了对秦王的感恩戴德与赤胆忠心:“陛下如此厚爱,末将深感惶恐。这皆是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大秦将士,末将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不多时,只见一群侍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摆满了整个大帐。一时间,酒香四溢,浓郁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秦王嬴政率先稳步入座,而后优雅地抬手示意众人就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声说道:“今日乃是庆贺王兄大功之喜,诸位爱卿不必受那繁文缛节的拘束,只管尽情开怀畅饮,一同分享这胜利的喜悦!”众臣闻言,纷纷起身,挺直腰杆,齐声高呼“万岁”。那声音整齐划一,好似滚滚春雷,气势磅礴,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颤动,仿佛在为这胜利的盛宴欢呼助威。随后,众人依次落座,开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盛宴,一时间,欢声笑语与杯盏交错之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乐融洽的氛围之中,兴致颇高。此时,军师金子陵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帐西的那面小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折。他神色微微一变,那一瞬间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在宽大的袖袍中悄悄掐指一算,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明了。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凝重,向着秦王拱手奏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掐指一算,算出今夜将有齐兵前来劫营,还望陛下早做防备。”秦王嬴政正端着酒杯欲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却透着对军师一如既往的信任:“先生的八卦之术向来精准无误,犹如神助,想必此事定不会有差错。元帅,你即刻出营安排应对之策,务必确保我大秦军营万无一失,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碗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众人连忙起身,整齐地叩谢秦王,而后有序地退出营帐,径直朝着元帅的大营快步走去,准备听从调遣,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章邯回到大营,迅速步入帐中,神情冷峻地高高坐于帅位之上。他的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帐下的众将,那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一位将领的心思。紧接着,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洪钟般响彻营帐:“诸位将军,那齐国的李牧,在战场上威名赫赫,其勇猛非凡之姿足以与袁达相提并论,绝非是可以轻视的等闲之辈。今夜若他果真前来劫营,我军必将面临一场惨烈的恶战,形势万分危急。所以,各位务必奋勇杀敌,冲锋在前,毫不退缩。只有如此,我军方能在这场危机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保我大秦之威严!” 言罢,章邯毫不犹豫地伸手拔下令箭两支,神色威严地大声命令道:“蒙恬、赵高听令,你二人各带兵五百,迅速在营中设下埋伏。寻那隐蔽之处,藏于精心布置的梅花坑内,多备挠钩手,一旦齐兵不慎进入陷阱,立即将其擒拿,不得有误!”蒙恬和赵高齐声领命,二人快步上前,双手接过令箭,身姿矫健地转身,快步离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必将完成使命的决心。 紧接着,章邯又拿起两支令箭,目光如电般射向燕易和王贲,大声喝道:“燕易、王贲听令,你二人带领一千弓箭手,迅速先行埋伏在大营左右两侧。倘若李牧奋力冲出营时,立即以密集的箭雨将其射回,绝不可放他逃脱。若有违抗军令者,定当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本帅绝不姑息!”燕易和王贲神情严肃庄重,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遵命!”随后,他们便迅速起身,带领着各自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去布置防线,那步伐整齐有力,彰显着大秦军队的纪律严明。 章邯有条不紊地继续调兵遣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即将到来的战场。接着,他对着白起和胡奂神情严肃地说道:“二位将军,此次任务艰巨万分,关乎我大秦的安危。你二人领兵三千,迅速前往中营埋伏妥当,隐蔽好身形,只等齐军自投罗网。届时,将他们死死围困其中,不得有丝毫差错!”白起和胡奂齐声领命,二人声音洪亮如雷,双手抱拳,大声吼道:“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必当全力以赴,为大秦之荣耀而战!”说罢,二人便转身,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匆匆离去,那背影坚毅而果敢,仿佛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神。 章邯目光深邃,继续冷静地下令:“王翦听令,本帅命你带兵一千,驻守在营前之外,密切留意燕国方面的一举一动。若有燕兵出来相助齐军,务必全力阻拦,不择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与齐军会合,以免影响我军大局,否则军法处置!”王翦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眼神坚定如磐石,沉稳地回道:“末将明白,定当全力以赴,守好营前之地,绝不让燕军有可乘之机!”说罢,王翦便迅速点齐兵马,如疾风般奔赴指定地点,那气势仿佛能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碾碎。 安排完这些,章邯环顾四周,看着帐下的四十名大将,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随本帅一同前往御营,保护陛下与军师的安全,这是我等的首要职责,重中之重。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提头来见!”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气势如虹,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他们的忠诚与决心。随后,章邯亲自率领一队精兵,迈着矫健而轻盈的步伐,前往隐蔽之处埋伏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冷峻,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他心中暗自想着:“哼,李牧啊李牧,今夜你算是撞到了本帅的枪口上。我已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等你来自投罗网了。届时,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让你知道与我大秦为敌的下场!” 而此时的李牧,在自己的营帐中,对秦军的周密部署浑然不知,还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劫营的准备。等至三更时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寂静,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虫鸣,仿佛是这寂静夜晚的孤独叹息。李牧全身戎装,那一身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衬托出他英姿飒爽的身姿。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勇猛,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悄悄集合兵马,压低声音,低声传令道:“众将士听令,今夜我们要突袭秦营,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发出半点声响,以免打草惊蛇。事成之后,本将军重重有赏,荣华富贵等着大家!”士兵们闻言,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芒,虽然没有出声,但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斗志却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李牧带领着士兵,悄无声息地朝着秦营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如同夜行动物般敏捷。离秦营越来越近,李牧隐隐望见秦营内一片漆黑,不见半点灯火闪烁,更鼓之声也悄然无息,心中不禁暗喜:“看来秦军今日大胜,已然放松了警惕,这正是我等突袭的绝佳时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一丝得意与自信。随即,他传令众兵:“众将士听令,上前拔开鹿角,准备冲营!听我口令,杀!” 一声令下,齐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冲向秦营,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秦营,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就在齐军踏入秦营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响亮,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原来,齐军前方尽是秦军事先挖好的陷坑,毫无防备的齐兵纷纷落入其中,顿时阵脚大乱,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绝望哀嚎。 与此同时,秦营中一声炮响划破夜空,瞬间,四方皆应,无数火球腾空而起,将整个秦营照得如同白昼。赵高和蒙恬率领着士兵从陷坑周围如饿狼扑食般往外杀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大声呼喊着:“齐军受死吧!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章邯则从秦营深处如猛虎出山般往里杀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带起一片血花,仿佛是盛开在夜空中的死亡之花。白起和胡奂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杀来,刀枪如林,密不透风,战鼓喧天,震耳欲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齐军包围其中,展开了一场残酷无情的屠杀。 劫营的齐军见此情景,心中早已慌乱不堪,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他们各顾性命,只想拼命逃走,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一盘散沙,毫无抵抗之力。军心一乱,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齐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就像脆弱的蝼蚁一般,被砍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听得阵阵叫苦连天的声音,士兵们纷纷落马,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这片土地染得通红,仿佛是一片血海地狱。 第38章 回天复位 夜色浓如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秦营之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好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夜空,将那本就昏暗的夜色映照得一片通明,也将地上的惨状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断肢残骸四处散落,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李牧带着几十名家将,宛如深陷绝境的困兽,在秦军那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的重重包围之下,拼死左冲右突。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孤独,每一次的突围尝试都像是以卵击石,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执着。 李牧双眼布满血丝,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皆是身着厚重戎装甲胄的秦军士兵。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长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獠牙。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身姿矫健而敏捷,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那模样好似从地狱降临的丧门星,又如同凶神恶煞的太岁临世,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的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 李牧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深知今日自己陷入了绝境,逃生的希望愈发渺茫,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不禁长叹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不好,今番吾命休矣!”然而,即便身处这生死绝境,他心中那炽热的爱国之情和身为军人的坚毅却未曾有丝毫的磨灭。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临淄的方向,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那眼神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直达他心心念念的故乡。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臣今夜定可以死报国了!”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回荡着,带着一种悲壮的豪迈。 说罢,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转头对着身边同样满脸疲惫却眼神坚定如炬的众将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虽身处绝境,但我们是齐国的勇士!我们的身后是家国山河,是万千百姓!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辱没了齐国的威名!你们随我来,杀出去!”言罢,他双手紧紧握住那双陪伴他多年、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双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他大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云霄,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不顾一切地冲入秦军阵中,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呛人的烟雾让人几乎无法呼吸。马蹄声急促而杂乱,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喊杀声震耳欲聋,交织着人们的愤怒与恐惧;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闪电。李牧的双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犹如两条黑色的蛟龙在云间穿梭,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身体在李牧的猛烈攻击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不堪一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落马,不计其数。战场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那腾腾的杀气仿佛实质化一般,化作一团黑色的阴霾,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八面上烟火升空,将这片夜空照得通红,那火光仿佛是上天在为这残酷的战争而悲泣,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李牧本就武艺高强,本领不弱,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他的名字曾让敌人闻风丧胆。此刻,他又怀着满腔的悲愤与决绝,更是勇猛无比,势不可挡。他瞅准时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一鞭狠狠抽向胡奂。胡奂躲避不及,被抽中了肩膀,那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兵器差点掉落,脸上露出痛苦与惊恐的神情。紧接着,李牧又纵马冲向王贲,王贲见他来势汹汹,心中大惊,慌乱之中刚想举枪抵挡,却被李牧巧妙地避开。李牧借着马的冲力,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向王贲,将王贲撞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他又与白起战在一处,白起虽也是秦军名将,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但在李牧这不要命的打法下,竟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招式渐渐变得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李牧还张弓搭箭,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如流星般射向赵高。赵高感觉到危险降临,慌忙侧身躲避,箭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吓得赵高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在李牧的奋力拼杀下,他们渐渐靠近了秦军的包围圈边缘,眼看就要杀出重围,重获生机。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风云变色,阴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之中。紧接着,半空中缓缓显出一员大将的身影,只见他蓝面赤须,那蓝色的面庞在阴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头戴金盔,在闪电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身披金甲,威风凛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加钢斧,那斧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的一切。那大将对着李牧大声叫道:“贤弟,认得我否?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此处乃系你回头之地,快跟我回天复位去吧!”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依旧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仿佛永无休止。李牧奋力拼杀,身上已多处负伤,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那战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沉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像是在透支自己最后的生命。就在他奋力抵挡秦军进攻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直抵他的灵魂深处。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疑惑,竟看到了已经战死的全山袁达的身影在空中显现。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那惊喜中带着一丝对生的渴望,疑惑中又透着对这奇异景象的不解。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刺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在马上大声叫道:“仁兄,等小弟一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此时的李牧,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数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即使杀得出这重围,以如此重伤之躯,也难保性命。而且,他心中更担忧的是,倘若不幸落在秦人之手,遭受屈辱,被敌人肆意羞辱和嘲笑,那自己往日在战场上建立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那是他一生的荣耀,是齐国的骄傲,绝不能让它蒙羞。 想到这里,李牧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那决绝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他缓缓伸手拔出腰间的青锋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庞。他凝视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我李牧一生为国,岂能今日受辱!”说罢,他猛地将剑一横,那动作毫不犹豫,向自己的颈上狠狠一抹。 只听“剑响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鲜血飞溅而出,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花。李牧的人头瞬间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死尸却并未坠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去,悲嘶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驮着主人的尸体,发疯般地往外营狂奔而去。 秦军的弓箭手见状,立刻张弓搭箭,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与残忍。朝着那匹马和尸体一通乱射,刹那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支如蝗虫般飞向目标。眼见着那匹马和李牧的尸体瞬间被射成了一个“箭人”一般,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一幅地狱的画卷。 王翦此时正督兵上前,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与对李牧首级的渴望,那首级对他来说,是战功的象征,是荣耀的标志。他本意是要枭下李牧的首级,以显秦军之威,让齐国彻底陷入绝望与恐惧之中。可当他赶到跟前一看,却发现李牧已是无头之尸,不由得心下甚是疑惑,那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皱起眉头,大声喝令道:“这是怎么回事?李牧的首级哪里去了?速速给我四下找寻!”士兵们领命后,立刻在周围展开搜寻,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然而找了许久,却并无踪影。王翦无奈,只得派人将此事报与章邯知道。 章邯听闻后,也是一脸茫然,他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试图解开这个谜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亦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收兵,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甘。将营中的尸首集中起来进行烧化,那熊熊大火燃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画上一个血腥的句号,以处理这血腥的战场,让这片土地回归暂时的平静。 原来,李牧在见到袁达来引他时,心中便已有了死志。当他自刎后,那忠心耿耿的家将们见此情景,悲痛万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将军的不舍与敬意,但他们并未慌乱,而是强忍着悲痛。其中一位眼疾手快的家将,冒着秦军的箭雨,那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抢起了李牧的人头,迅速用战袍包好。也许是李牧的英魂在天有灵,其豪迈之气尚未泯灭,不愿让自己的首级被挂在秦营示众,遭受屈辱。在这冥冥之中的助力下,家将竟奇迹般地逃出了重围,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奔临淄报急去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带着使命与希望。 第39章 围城 易州的探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之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滚滚浓烟,在辽阔的原野上一路狂奔。他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那匹骏马也累得口吐白沫,但在主人的不断催促下,丝毫不敢停歇,拼尽全力朝着易州城飞奔而去。 终于,探马冲进了城门,一路直奔屈产的府邸。此时的屈产,正在府中焦虑地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探马见到屈产,急忙翻身下马,由于动作太过匆忙,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喘息,便将所探得的情况详尽地报与屈产知晓。 屈产听闻那惨烈的战报,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紧接着,四肢百骸都透着彻骨的寒意,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震惊与恐惧,嘴里喃喃说道:“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袁达、李牧皆是齐国久经沙场的老将啊,他们勇冠三军,威名赫赫,如猛虎般令敌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皆能让敌军望风而逃。不想如今,这两位英雄豪杰竟双双命丧秦人之手,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对我燕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犹如大厦失去了顶梁柱,这让我们如何抵挡秦军的进攻?”言罢,他匆匆忙忙地走向书桌,双手颤抖着拿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修撰送往朝廷的本章。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字迹显得凌乱而匆忙。写好后,他立刻派遣最得力的加急信使,带着本章朝着朝廷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信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 在朝堂之上,昭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正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蟠龙椅上,与群臣商议着国事。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大臣们的脸上都带着忧虑之色,正低声讨论着应对秦军的策略。突然,一名侍从匆匆而入,手中捧着屈产送来的本章,恭敬地呈递给昭王。昭王接过本章,展开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身子一软,便无力地倒在了蟠龙椅上。两旁的近侍们见状,吓得大惊失色,他们发出一阵惊呼,急忙围拢上前。有的近侍呼喊着昭王的名字,试图唤醒他;有的则手忙脚乱地伸出手,用力掐着昭王的人中,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昭王才悠悠转醒,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还沉浸在那巨大的噩耗之中。片刻之后,他回想起袁达和李牧的噩耗,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二位保国公啊,你们在战场上从无敌手,扬名于列国之间!是百姓们心中的守护神!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以致全军覆没,精锐之师就这样毁于一旦。照此情形看来,孤这大好的江山恐怕是难保了啊!”哭声悲痛欲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划破了朝堂上那压抑的寂静,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低头叹息,有的大臣甚至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上大夫沈祥站在群臣之中,见此情景,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与沉思之色。他上前一步,整了整衣冠,拱手奏道:“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如今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同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料理国事才是当务之急啊,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挽救燕国于水火之中。秦军如今已大败齐军,必定士气大振,他们定会认为我国已无可用之兵,军心定然恐惧不安,想必很快就会竭尽全力来攻打我易州城了。依臣之见,主公可亲自上城去,一来能够稳定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惶恐不安的人心,让他们知道主公与他们同在,生死与共,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与鼓舞;二来也能激励守城军士的士气,让他们在战场上更加奋勇杀敌,为了国家和主公,不惜舍生忘死。只要我们坚守到孙将军和南郡王赶来,凭借他们的智谋和勇猛,自可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这两位将军皆是我燕国的栋梁之才,有他们在,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昭王听了沈祥的这番奏言,觉得甚为有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急忙传令安排车驾,准备亲自上城去督战守御。 屈产得知昭王即将上城,早早地便在城门口迎接。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焦急地望着昭王前来的方向,不停地搓着手,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当昭王的车驾缓缓驶来时,屈产急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礼。随后,他站起身来,陪同昭王一同登上城楼。 到了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突然,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全力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塌下来。秦军士兵们个个神情凶狠,他们推着高大的云梯,口中喊着整齐而响亮的口号,疯狂地朝着城墙逼近,试图强行登上城楼。 昭王和屈产见状,心急如焚,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昭王亲自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呼喊着:“燕国的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保卫家园的关键时刻!为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为了燕国的尊严,我们必须奋勇抵抗,绝不退缩!”屈产也在一旁大声指挥着燕军士兵进行顽强抵抗。当秦军的云梯快要搭上城墙时,燕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齐声呐喊,齐心协力地搬起巨大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重达数百斤,需要十几个士兵一起用力才能搬动。他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喊着号子,将石块朝着云梯上的秦军狠狠砸去。只见那些石块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落下,砸在秦军士兵的身上,顿时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有的秦军士兵被砸断了手脚,有的则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还有的士兵们端起装满石灰的瓶子,朝着城下的秦军用力掷去。石灰粉在空中弥漫开来,呛得秦军士兵们睁不开眼睛,他们忍不住咳嗽起来,阵脚大乱。同时,擂木也被燕军士兵们不断地推下城墙,那些粗壮的擂木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棍棒,所到之处,秦军士兵被砸得东倒西歪,死伤无数。 秦军见强攻不成,便想出了挖地洞的计策,企图从地下攻入城中。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在城外挖掘地道,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然而,燕军士兵们也十分警惕,他们很快就得知了秦军的计划。燕军士兵们立刻采取应对措施,他们迅速运来铁栅,将其深深地插入地下,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挡秦军地洞的前进。有的士兵们则提前在秦军可能挖洞的地方挖坑,截断他们的地道,让秦军的计谋无法得逞。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施展着计谋,陷入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攻防战中。 一连攻了几日几夜,秦军始终未能攻破易州城。这易州城毕竟是燕国建都的地方,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城墙高大厚实,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城墙上设有了望塔、箭楼等防御设施,可谓固若金汤。而且燕军在城上防守,占据着地利之便,能够以逸待劳,对秦军的进攻进行有效的反击。在这几日的激战中,秦军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燕军打得死伤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秦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与恐惧之色,进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起来。 章邯见此情形,心中无奈至极,他站在营帐外,望着那坚不可摧的易州城,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他只得改变策略,命令秦军将易州城四面团团围住,把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城外扎起了营帐,挖掘了壕沟,设置了栅栏,企图通过围困的方式让城中的燕军弹尽粮绝,不战而降。 昭王深知局势的严峻,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和偷安之心。每到深夜,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时,他依然坚守在城楼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凝视着城下秦军的营帐,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祈求上天的庇佑和孙膑早日下山相助,昭王每晚都会虔诚地焚香祷告。他命人在城楼上摆上一张香案,上面放着香炉和祭品。昭王双手合十,缓缓地跪在香案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上苍啊,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恳请您垂怜我等,保佑我燕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望孙膑先生早日下山,施展奇谋妙计,解我易州之围,拯救我燕国于水火之中啊!”那袅袅青烟在夜空中缓缓升起,带着昭王的期盼与焦虑,飘散在茫茫夜色里,仿佛是他对国家命运的声声叹息。 第40章 冰山 在那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天台山之巅,有一座神秘的天台洞。洞中端坐的孙膑老祖,宛如一座历经岁月沧桑却亘古不朽的古老雕像,纹丝不动。他双目轻阖,面容平静祥和,似已超脱尘世,沉浸在那深邃无垠的精神之境,潜心修炼着玄奥莫测的功法,又仿若在默默参悟天地间隐藏的无尽玄机。 然而,就在这静谧至极的时刻,孙膑的心田之中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股悸动恰似一颗天外飞来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祥和。他那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精芒一闪而过,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紧接着,他那原本平和的神色迅速变得凝重起来,犹如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开始掐指推算起来。那手指的舞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韵律,似乎在与天地间的某种未知力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片刻之后,孙膑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那饱经岁月磨砺、布满沧桑痕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身前的蒲团之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泪花。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内心正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最终,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犹如洪钟鸣响,在空荡荡的山洞之中来回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惋惜:“门徒啊,我可怜的徒儿!你本是英雄盖世,纵横沙场,威风八面,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与智慧,理应在这世间闯出一番更为辉煌、更为宏大的作为。谁能料到,谁又能想到,今日你竟会命丧于那无情的宝剑之下!贫道我虽身负通天之能,能洞悉过去未来之事,却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如此劫难,却无力施展援手将你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我实在是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啊!想当年,你我师徒二人一同在那阴云密布、危机四伏的困境中摸爬滚打,历经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我们共同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与煎熬,那些艰难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后来,你有幸吞服了仙丹,自此便已踏入了修仙的神圣之途。那时的我,满心期许着你能彻底割舍下那红尘中的纷繁扰攘,与我一同远离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前往那清幽宁静的名山胜地,潜心闭关修炼,修身养性,以求达到那超凡脱俗的境界。倘若如此,假以时日,你必能成就地仙之位,享受那永恒的宁静与自在。可谁曾想,谁曾料到,你终究还是未能抵御住那世间名利的诱惑,贪恋那虚无缥缈的爵位与荣耀,以至于深陷这充满血腥杀孽的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最终落得个身丧沙场的悲惨结局。虽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命使然,但又怎知人力不能回天呢?以你的非凡本事和卓越才能,本不该如此轻易地就被这一场大难无情地吞噬啊!” 一旁的李丛与清风、明月,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平日里所见的老祖,向来都是沉稳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犹如那深邃的夜空,神秘而难以捉摸。然而今日,却见老祖这般无故地大放悲声,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禁都呆立当场,面面相觑。李丛悄悄地捅了捅身旁的清风,又用眼神瞟了瞟站在另一侧的明月,那眼神之中分明传递着同样的疑惑与惊讶:“这老道士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突然之间疯了不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犹豫了片刻,李丛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缓缓走上前去。他的脚步略显迟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老祖的悲伤情绪。待走到孙膑跟前,他微微弯下腰,轻声细语地问道:“老师,您为何这般啼哭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您若是心中有苦,不妨说与弟子们听听,或许我们能为您分担一二。” 孙膑听到李丛的询问,缓缓抬起手来,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那波涛汹涌的情绪,试图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的镇定与从容:“徒儿啊,你师兄他……他死了!他这一走,犹如带走了我心中的一片天,你叫我如何能不悲痛欲绝,如何能忍住不哭啊!” 李丛闻言,顿时感觉一头雾水,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那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和茫然:“弟子的师兄?老师,您说的到底是谁啊?弟子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他又是因何而遭遇这般不幸,以至于命丧黄泉呢?” 孙膑听到李丛的问话,再次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悲哀,仿佛是在对命运的无常发出无声的控诉:“我说的是你大师兄袁达啊!” 李丛一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孙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过了好半晌,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弟子曾听闻旁人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袁达师兄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啊!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他简直就是一尊战神下凡,威风凛凛,无人能敌。听闻他杀得那些上邦进贡,下邦让位,声名远扬,威震四方。如今他在东齐都已被封为公爵,可谓是荣耀加身,风光无限。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了呢?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老师,您快告诉弟子,他到底是死在何人之手啊?”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交加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是死在秦将王翦的手中啊!皆因那燕昭王差遣你师弟闯出秦军的重重包围,前往临淄求取救兵。你李牧师兄与袁达一同领兵前往易州解围,却不想因此陷入了秦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最终双双命丧于秦人之手。如今那秦军正在猛烈地攻打易州,形势万分危急,犹如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待贫道即刻下山,去助燕国一臂之力,或许还能挽救这危局于万一。” 说罢,孙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双手撑着蒲团,缓缓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拿起身旁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那拐杖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今日之事而感到哀伤。随后,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出了天台洞。洞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站在洞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落寞。他面向易州的方向,神色庄重而肃穆,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与天地神灵进行着某种庄重的对话。紧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杏黄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发生的神奇之事。孙膑对着易州的方向连指三指,每一指都带着他的决心与力量。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易州之处,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温骤然下降,仿佛瞬间从温暖的春日跌入了寒冷的冰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犹如千万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漫天飞舞。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凝结在一起,转眼间便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大冰。那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将易州城紧紧地包裹在其中,整座城池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冰山。那冰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上去坚不可摧,仿佛是一座被天神守护的堡垒。城外的秦军虽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下,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但面对这光滑如镜、寒冷刺骨的冰层,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每一次试图攀爬攻城,都被那滑溜溜的冰面无情地滑了下来,只能在城下干着急,无可奈何地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城墙。 就这样,整整三日过去了,天空中终于出现了温暖的太阳。那金色的阳光洒在冰山上,仿佛是天神伸出的援手,开始慢慢消融那厚厚的冰层。随着冰层的逐渐消融,化作了潺潺流水,顺着城墙缓缓流淌而下,使得城墙变得如抹了油一般光滑,秦军想要攻城更是难上加难,仿佛是在做着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 孙膑成功地祭起这场大冰,护住了易州城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一下。他刚要转身返回天台洞,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龙,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卷走。孙膑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连忙侧身让过风头,待到风尾吹至身前时,他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嗅着风中的某种气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口中喃喃说道:“不好,快些进洞,大祸将至!” 李丛在一旁见状,不明所以,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说大祸来了呢?这风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但他也不敢多问,生怕耽误了时间。急忙上前搀扶着孙膑,快步走进了天台洞。 洞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孙膑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第41章 寻路 在那深邃清幽、仿若与世隔绝的青石山闭阴洞深处,隐匿着一位充满传奇色彩、声名远扬的真人,其姓毛名遂。这毛遂生得颇为奇特,矮小的身形配上五短的四肢,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那姿态恰似闲庭信步的鹅鸭,滑稽中又透着几分洒脱。一双眼眸宛如璀璨的金星,光芒闪烁间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那两道眉毛,恰似燃烧的烈焰,鲜艳夺目,仿佛凝聚着他一生的豪情壮志。毛遂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机智聪慧,心灵手巧、反应敏捷,手脚更是伶俐非常,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格外眷顾。遥想春秋时期,他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悟性与不懈的修行,竟超凡脱俗,羽化登仙,成为了世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往昔岁月里,毛遂投身于孟尝君田文的门下,成为了其得力的门客之一。彼时,孟尝君肩负使命出使楚国,本以为是一场寻常的邦交之行,却未曾料到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楚国人对孟尝君一行心存刁难,欲使其陷入绝境而无法完成使命。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毛遂毫无惧色地挺身而出,凭借着脑海中那层出不穷的智谋和如鬼魅般敏捷的身手,毅然决然地三次潜入戒备森严之处盗取珍贵的狐裘,随后凭借着这狐裘巧妙地与楚人周旋,利用他们的贪婪与虚荣,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最终将孟尝君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使其得以全身而退,顺利完成出使任务。此后,在那鸡鸣关,孟尝君一行又遭遇了紧闭的关门阻拦,前行之路被无情截断,形势岌岌可危。毛遂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随即施展起神秘莫测的奇术,刹那间,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鸡,引颈长鸣,那高亢嘹亮的打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竟使得关上的守军误以为天已破晓,匆忙开启关门。孟尝君等人趁机一拥而出,顺利逃脱了敌人的追捕。历经这些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事件后,毛遂仿若参透了世间的功名利禄,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尘世的繁华喧嚣,登上这清幽的青石山,在闭阴洞中潜心修行,以求达到更高的道之境界。 岁月悠悠流转,后来在那夹河之畔,毛遂与天台山天台洞的孙膑机缘巧合下相遇,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皆被对方的才华与品德所折服,遂在那天地为证、山水作陪之下,义结金兰,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成为了彼此在这世间最为信任和依赖的挚友。时光匆匆,转瞬到了庞涓当道的黑暗时期。庞涓那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了阴毒无比的钉头亡箭书来谋害孙膑。孙膑危在旦夕,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就在这紧急关头,毛遂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施展神通,瞬间冲下山去。他凭借着高强的法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夺回了被施下恶毒诅咒的草人,而后凭借着自己对仙法的精深造诣,一番精心施展、巧妙化解,成功地破除了庞涓的邪恶诅咒,将孙伯龄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使其逃过了一劫。再后来,乐毅奉命挥师伐齐,一时间风云变色,战火纷飞。黄伯阳也趁机下山,摆下了阴森恐怖、威力巨大的阴魂阵,欲将孙膑置于死地。又是毛遂,在关键时刻宛如天降神兵般及时出现,他凭借着自己对各种仙法的娴熟运用和无畏的勇气,冲破重重险阻,将孙膑从那险恶的阴魂阵中平安救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毛遂一次又一次地在孙膑生死攸关之际伸出援手,是孙膑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二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中愈发坚如磐石,成为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挚友典范。 这一日,毛遂在闭阴洞中悠然自得地研读罢那蕴含着高深玄机的三卷黄庭,只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思念着那位许久未见的挚友孙膑。他站起身来,在洞中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后,终于下定决心,寻思着前去天台山找孙膑闲聊叙旧,共话往昔岁月,畅谈修行心得。于是,他神色和蔼地叫来洞中的童儿,眼神中满是关切地叮嘱道:“童儿啊,为师今日要去天台山寻你师叔,这洞中的一切就交由你看管了。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洞门,莫要因贪玩而懈怠了职责,知道吗?”那童儿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守好洞门,静候师父归来。”毛遂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只见他脚下缓缓生出五彩祥云,绚丽夺目,散发出神秘的气息。毛遂踏上祥云,身姿轻盈地缓缓升空,而后如同一道流光般向着天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不多时,毛遂便顺利抵达了天台山前。他轻轻按下云头,身姿飘逸地落在了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天台洞口被层层叠叠、如棉花般厚重的白云封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毛遂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暗自思忖道:“三哥今日想必不在洞中,只是不知他是去了哪一洞与其他仙人谈经论道去了。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是无缘相见了,我且先到别处走走,等过些时候再来寻他吧。”言罢,毛遂再次腾云而起,向着其他山峦飘然而去,只留下那被白云封印的天台洞在山间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那日孙膑面色凝重地步出洞门,在洞外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冰祭之礼。只见他身着道袍,手持法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念动,一道道神秘的冰蓝色光芒从他手中的法剑中射出,在空中交织缠绕,而后缓缓落下,将整个易州城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冰之护盾,护住了城中的百姓与生灵。仪式完毕,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似是要将这天地间的宁静撕扯得粉碎,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孙膑面色一变,抬手轻抚衣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不安,心中暗忖道:“不好,这风来得太过蹊跷,怕是那命中注定、躲不过的劫数要来了。”他不及多想,急忙转身,冲着洞内高声喊道:“快,徒儿们,速速随我进洞去,祸事将至!” 洞内的童子们听闻师父那焦急万分的呼喊声,虽不明就里,但也深知事情的紧急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们匆忙放下手中的事物,簇拥着孙膑快速返回洞中。孙膑快步走到洞门前,双手迅速舞动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弧线,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一道精妙绝伦、晦涩难懂的小法。刹那间,只见一道若有若无、闪烁着微光的光芒闪过,那洞口便被一层神秘的力量封禁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一旁的李丛见孙膑如此匆忙地进洞,神色慌张,平日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师父竟这般失态,不禁满心疑惑,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师父,这是为何?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如此惊慌失措,还要将洞门紧闭?”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叹息交织的神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徒儿啊,你有所不知。你那师弟孙燕前往东齐搬取救兵去了,他心中明白,袁达和李牧绝非王翦的对手,故而在襄王面前苦苦哀求,执意要见为师一面。想当初为师离开朝堂回山之际,曾留下一纸柬帖给国师卜商。这卜商,乃是德行高尚、备受世人敬重的贤人,为师有心点化他入仙途,才留下那柬帖,想着或许日后他能有所感悟,前来寻我。却没料到,这无心之举竟种下了祸根。如今,卜国师与孙燕已然来到这天台山,目的便是要请为师下山。” 孙膑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与决绝,继续说道:“徒儿,为师何尝不想为父兄报仇,为你们这些徒儿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无当老祖的门下弟子,他此番出世,是奉了千佛牒文、上帝敕旨以及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命,前来保秦王并吞六国的。燕国气数已尽,这是天命所归,即便为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扭转这乾坤大势。倘若见了孙燕,为师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拖下山去。一旦涉入这红尘俗世,触犯了清规戒律,为师必将遭受一场不小的灾祸。所以,为师才不得已封了洞门,只愿能避开这场无妄之灾啊。” 李丛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原来竟是这般缘故。只是师父,他们难道就真的寻不着这洞门了吗?万一他们机缘巧合寻到了,只管在外面乱打乱敲,咱们难道好意思一直不开门吗?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孙膑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说道:“徒儿不必担忧,为师已经施展法力,用层层白云将洞口封住了,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再有神通之人,一时半会儿也休想寻得。” 李丛听着师父的话,嘴角微微下撇,虽然强忍着没有出声,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哼,好狠心的老道士!父兄徒弟之仇都不报,还在这里讲上一堆没用的大话,净是吓唬人。平日里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偷天换日的能耐,如今倒好,被一个秦将王翦就吓得躲在这洞里,连下山的胆量都没有了。我可不管他这些,若是一会儿真有人来打门,我就出去开门,放他们进来,看这老头到时候还怎么推脱。”这般想着,李丛便转身下了三清殿,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孙膑在洞中,无奈地摇头。 且说另一边,卜商与孙燕带着十数名家将,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出了临淄的东门,朝着东边的方向匆匆赶路。这一路颇为艰辛,道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众人不仅要忍受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还要时刻提防着途中可能出现的危险。足足走了五百里的路程,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光,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人困马乏。直到这时,他们才寻了一处馆舍住下,暂时得以歇脚。 卜商寻得一处安静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孙膑留下的柬帖,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展开柬帖,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要去天台山,出东五百里。地名佳境村,再往西北去。直行三两日,可见古松树。树前见小桥,渡桥须切记。逢桧必转弯,方见天台路。” 孙燕在一旁急切地问道:“国师,这上面写的是啥?是不是找到我师父的法子?”卜商微微点头,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字。 第42章 佳境村 卜商与孙燕的目光扫过柬帖上的每一道字迹。突然,他们的脸上如同绽放的春花,瞬间被欣喜若狂的笑容所占据,这笑容从嘴角蔓延至整个面庞,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对找到孙膑的殷切渴盼,好似已经看到了孙膑的身影就在眼前。 卜商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朝着馆舍的方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店家,你且过来一下!”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难掩内心的焦急。 不一会儿,一个馆舍人匆匆跑来。他身着略显破旧的粗布麻衣,腰间紧紧系着一条油渍麻花的围裙,脸上堆满了殷勤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还不时点头哈腰,那卑微的姿态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尊贵无比的人物。跑到跟前,他微微弯着腰,眼睛里满是敬畏与讨好,轻声问道:“相爷、将军,有啥吩咐小的?小的定当全力效劳。” 卜商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指着手中的柬帖,问道:“你可知这附近左右可有一个叫佳境村的地方?”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馆舍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馆舍人一听,抬手挠了挠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佳境村的记忆。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离这儿大约六十里地,确实有个佳境村,那可是咱东齐的地界。那地方啊,山清水秀得就像画儿似的,景色宜人得很嘞,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的花儿五颜六色的,可算得上是游玩赏景的好去处。相爷和将军若是去那儿逛逛,保准能玩得开心,收获不少乐趣。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这路程怕是赶不及了。要不这样,等明儿一早,小的给相爷带路,保证把您二位平平安安地送到,小的对这周边的路熟得很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卜商和孙燕更清楚地了解佳境村的美好。 卜商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说道:“不必劳烦你带路,我们去那儿也不是为了游玩,只是这佳境村是去往天台山的必经之路罢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前路的执着。 馆舍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他在这东齐之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对于这什么天台山,他是闻所未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贸然多问,只得连声应和:“是,是,小的明白了。”说完,便退下去忙着为二人整顿酒饭,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得两位贵客不高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开来,繁星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闪烁着点点光芒。卜商和孙燕在这馆舍之中,躺在略显简陋的床榻上,勉强歇息了一夜。窗外的夜色静谧而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声,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卜商和孙燕便早早起身,精神抖擞地准备出发。他们找到馆舍人,再次仔细地问清楚了去往佳境村的道路,随后便匆匆出离馆舍,迎着清晨略带凉意的微风,沿着馆舍人所指的方向策马前行。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急促而有力,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扬起阵阵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黄色的烟雾。孙燕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不停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马儿加快步伐,那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马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大声喊道:“国师,咱们快点儿。这一路耽搁得太久了。”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带着几分急切。 卜商则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同苍松一般坚毅。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和自信。听到孙燕的呼喊,他转过头,安慰道:“孙将军莫急,我们按照这柬帖上的指示,一步一步来,定能找到孙先生。你且放宽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孙燕稍稍镇定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迅速地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却无心欣赏。直到夕阳西斜,那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得通红,如同一片燃烧的火海,他们终于抵达了佳境村。只见眼前的村庄被连绵起伏的青山环绕着,仿佛是一个沉睡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婴儿。绿水潺潺流过,那清澈的水流声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炊烟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给整个村庄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宁静,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孙燕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对这美景的赞叹,但更多的还是焦急。他说道:“国师,这村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也没时间欣赏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三叔,每耽误一刻,我这心里就多一分不安。”他的语速很快,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卜商点了点头,应和道:“嗯,我们先找户人家,喂饱马匹,补充些干粮,然后继续赶路。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果断和坚毅,丝毫没有被这眼前的美景所动摇。 二人找到一户农家,那农家的主人是一位憨厚朴实的老者,看到他们到来,虽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简单地喂了马匹,又吃了些干粮,卜商和孙燕便又依照柬帖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进了一片茂密的长松岭。抬眼望去,只见那松树从山脚开始,一棵挨着一棵,密密麻麻地紧密排列着,像是一群并肩作战的士兵,一直延伸到山顶,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起伏。微风拂过,松涛阵阵,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孙燕不禁感叹道:“这地方真美啊!这松树如此挺拔,这松涛如此壮观,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杰作。若不是心中有事,我真想在此多停留一会儿,好好感受一下这美妙的景色。”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但随即又被焦急所取代。 卜商也微笑着说道:“如此美景,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让人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不过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找到孙先生才是重中之重。”他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对美景的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对目标的执着追求。 他们领着家将,在这长松岭中艰难地前行着。脚下的路崎岖不平,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四周静谧清幽,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金色的碎片洒落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不容易走过了万松岭,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只见四面高山巍峨耸立,峰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直插云霄,仿佛是大地伸向天空的手臂。此时正值寒冬时节,然而山中的草木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那绿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鲜艳的颜料涂抹而成。一阵微风吹过,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美妙绝伦的乐章,让人听了,心中的烦恼和疲惫顿时消散,只觉心胸开阔,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这山间的清风带走了。 卜商和孙燕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禁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和赞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旅途的疲惫。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还需继续前行,寻找那天台山的所在。那未完成的使命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在短暂的停留后,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卜商勒住缰绳,目光在周围搜寻一番,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疲惫。他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孙燕也随之跃下马来,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山峦,看到天台山的所在。 卜商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那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雄伟壮观。他悠悠开口道:“自古那些归隐山林的贤士,隐身于林泉之下,怡然自得。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与花鸟为伴,与山水相依,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便贵为王侯,坐拥千金,也丝毫不能动摇他们归隐的志向。没想到今日来到此处,竟让我也心生归隐之意。回想在那名利场中追逐奔波,实在是有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啊。每日里应对着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名利争得头破血流,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风景和宁静的生活。”他的声音略带感慨,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过去生活的厌倦和对眼前宁静的向往。 孙燕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可心思全在天台山,一心想着尽快见到三叔,求他下山为祖父报仇雪恨。卜商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周围的山水树木在他眼中仿佛也不存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天台山和三叔的身影。过了片刻,孙燕突然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老柱国,此处离天台山还有多远的路程呢?”他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带着几分烦躁和不安。 卜商转过头,看着孙燕那急切的模样,不禁笑道:“将军,我怎会知晓?我从未到过这天台山啊。这一路我们都是按照柬帖上的指示在走,接下来的路程,也只能继续摸索前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试图缓解孙燕的焦虑情绪。 孙燕一听,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能在此耽搁了,万一耽误了行程可就糟了。还是赶紧上路,前往天台山要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红晕,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卜商见孙燕这般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那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下飞扬起来,像是他心中无奈的叹息。他重新跨上了马背,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前路的探索之光。 两人继续前行,没走几里路,一座宏伟的大石桥出现在眼前。那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身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一块石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过了石桥,周围的山峦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上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其间点缀着无数挺拔的松树。松林中鸟鹊叽叽喳喳地叫着,热闹非凡,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和这片松林。 穿过这片松林,一条清澈的小溪拦住了去路,溪水潺潺流淌,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大地上。四周的山峦像是臣子朝拜君主一般,齐齐朝着此处汇聚,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景观。溪水的左右两边并没有可供人行走的小路,孙燕心中着急,只得按照手中的书信指引,见到桧树便转弯前行。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路边的树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转弯的标志。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笼罩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周围的山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险峻,山间风声呼啸,如龙吟虎啸一般,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孙燕和卜商等人心中都有些害怕,马匹也似乎受了惊吓,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停地打着响鼻,试图挣脱缰绳。幸好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月光,映照出模糊的道路,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那月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勇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孙燕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乱,我们小心前行,想必天台山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找到三叔,为祖父报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带着几分坚定和鼓舞人心的力量。众人听了,稍稍镇定了些,继续在这夜色中摸索着前进,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的脚步却无比坚定,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第43章 天台山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天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穿透这无尽的黑暗,露出一丝光亮来。众人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他们的心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专注,紧紧地盯着路边那一棵棵桧树,仿佛那些树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只能按照那不知真假却又无比重要的指引,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路摸索前行。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天彻底地亮了起来。那温暖的阳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众人在这明亮的天色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刹那间,一座高耸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山峰宛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静静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山峦层层叠叠,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翠绿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给它披上了一件华丽无比的披风,每一道褶皱处都流淌着清新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最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的绝美画卷,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四周繁花似锦,那些不知名的花朵如同繁星般竞相绽放,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似乎从未经历过凋谢的轮回,永远保持着最鲜活的姿态;青草郁郁葱葱,即使历经了百年的风雨洗礼,依然生机勃勃,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山林间,白猿如同敏捷的精灵,欢快地穿梭于枝头,它们的手中捧着新鲜的果子,那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像是要献给这山林的守护者;斑鹿优雅地漫步在林间,口中衔着珍贵的灵芝,它们的身姿轻盈而又高贵,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神秘与富饶。鹤唳声划破长空,清脆而又悠扬,猿啼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龙吟声隐隐约约,带着一种神秘的威严,虎啸声震撼山林,仿佛是山林的怒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青松翠柳枝叶繁茂,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将那炽热的红日遮挡在外,只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锦树奇花绚丽多彩,缠绕着悠悠白云,如梦如幻,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与疲惫。 众人被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所吸引,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发出阵阵赞叹。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陶醉的光芒,不知不觉间竟沉醉于这迷人的山景之中,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突然,猛一抬头,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直直地矗立在前方,碑壁上刻着“天台山”三个斗大的字,那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印入众人的眼帘,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到了,到了!”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那喜悦的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孙燕兴奋得涨红了脸,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忙说道:“老柱国,我们下马吧,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去找三叔的洞府。”说罢,他身手敏捷地迅速翻身下马,动作轻盈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叔的身影就在眼前。 于是,众将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卜商,卜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众人的脚步略显蹒跚,但眼中的光芒却无比坚定,那是对找到天台洞的执着信念。他们找了许久,只见山间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山林,让人看不真切,仿佛这山林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桂国,你找不到天台洞么?”孙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说道:“我哪曾见过这地方啊。此处既然叫做天台山,按常理说必定有天台洞,将军且不必如此性急,我们再仔细找找看。”他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依然沉稳有力,试图安抚孙燕的情绪。 众人又在这山林间绕着圈子走了一遍,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处草丛都要仔细拨开查看,每一块石头都要轻轻敲打,可依然不见洞口的踪影。卜商毕竟年事已高,尽管有家将在旁扶持着,但是这一路的奔波和攀爬,早已让他气喘吁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奇怪,真是奇怪,山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何这洞却不见踪影呢?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解,望着这茫茫的山林,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孙燕看着卜商那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他赶忙上前扶住卜商,说道:“老柱国,您一路劳累,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吧。依我看,咱们这样一同寻找,怕是有所疏漏。不如大伙分开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人多力量大,分开搜寻的范围也能更广些,各个角落或许都能顾及到。”孙燕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期待,他急切地希望能尽快找到天台洞,见到三叔,为祖父报仇雪恨。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这一路折腾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说罢,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路旁一块光滑的石头旁,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孙燕见卜商坐下,立刻叫来四名家将,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生守护着老柱国,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那四名将领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守护!”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随后,孙燕便带着其余众人,按照不同的方向,各自划分好地段,四散开来,开始仔细地找寻天台洞的踪迹。 一时间,山林间只听得见众人拨开草丛、踢开石块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有没有看到什么洞口?”“这边没有,继续找!”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专注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洞口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们也要仔细查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陆续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失望,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个山四围皆是下山之路,我们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深坑大壑。这山虽然高大雄伟,但山体相对比较直耸,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四路,从山顶一直找到山脚,又从山脚重新找上山顶,几乎把这山翻了个遍,可连个洞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怕是个大一点儿的孔儿也没有啊。”一名将领满脸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沮丧,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孙燕此时心急如焚,眼眶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枪戳着一般,疼痛难忍。心中的烦躁与不耐愈发强烈,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与无奈。 就在这时,班豹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是了,我琢磨着,会不会是这天台山原本就是一座独立的山,而天台洞其实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呢?也许它们并不在一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班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卜商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说道:“岂有此理!那柬帖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说到了天台山就能见到天台洞,怎么会是在另外的地方呢?这不可能!”卜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他坚信柬帖上的指示不会有错,眼神中透露出对班豹说法的不满。 孙燕此时心中正烦躁不已,听到班豹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班豹一眼,大声喝斥道:“休得胡言乱语!这柬帖是三叔亲自留下给老国师的,上面说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有假?你再这般胡说八道,小心我军法处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吓得班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第44章 仙人指路 山林间静谧的气氛本被众人那此起彼伏、充满焦虑的讨论声所填满,众人正为找不到天台洞而谈得焦头烂额之时,忽然,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叫打破了这份凝重的宁静。那声音仿若从遥远而神秘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能够穿透层层山林的强大力量,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在了原地。 卜商毕竟是经验丰富、思维敏锐之人,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中回过神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地说道:“这不是牛吼吗?必定是你三叔的青牛在叫!你们赶快再去仔细找找,说不定顺着这声音就能找到些关键线索。”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就在眼前。 孙燕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的步伐快而不乱。众人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双手用力拨开那茂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枝叶,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如同天然陷阱般的树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牛影的角落,哪怕是一处微微凹陷的草丛或是一块突兀的石头背后,他们都仔细搜寻。然而,一番全力以赴的搜寻下来,众人皆是无功而返,疲惫与失望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哪儿见个牛影?这四周连个牲畜的脚印都没有,莫不是我们听错了?”孙燕满脸失望地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不甘,那紧握的拳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懑。 话还未说完,猛然间,那牛又接连叫了两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在故意捉弄他们一般。 卜商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喊道:“错不了,这绝对是盘角青牛的声音,一点差错都没有!我曾听闻这青牛的叫声独特,今日一听,果真如此。”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这困境中点亮了一丝希望之光,他笃定青牛就在附近,天台洞也必定近在咫尺。 孙燕紧锁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与焦急,来回踱步的脚步愈发急促,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在周围的山林间来回扫视,那目光仿佛带着火焰,试图烧穿这山林的秘密,找出那隐藏极深的洞口。 卜商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这空山回音最为洪远,我们这样毫无头绪地乱走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大叫你三叔的法号吧。声音在山间传播得远,说不定他在里头听见我们的声音,会打发人出来迎接我们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不妨一试。”卜商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这期待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找到天台洞的唯一可行办法了。 孙燕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便立刻挺直身子,神色坚定地吩咐众人齐声喊叫起来。刹那间,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众人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孙膑的法号,那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似乎也被这喧闹声所惊扰。 暂且不提他们在山中的喊叫,且说毛遂在别山游玩了一番后,心情舒畅地驾驭着云彩往天台山悠然归来。他身姿轻盈地站在云端之上,衣袂飘飘,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下方如诗如画的山川景色。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曲折的溪流,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孙膑的道号。他心中一惊,忙闪目往下一看,只见在那郁郁葱葱的山坳之中,有一群行人,数十匹马匹或站立不安地刨着蹄子,或徘徊不定地甩着尾巴,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皆是官家的打扮,从那服饰的材质和样式便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场。 毛遂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山中喊叫孙膑的道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要管他,待我下去问问清楚。”说罢,他身形一动,轻轻地一按云头,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缓缓落将下来,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毛遂迈着他那短小却灵活的双腿,大步朝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去。他身形虽小,但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那风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边,早有一个眼尖的家人瞧见了他,那家人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指着毛遂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快看,那山凹里走过来一个东西,这模样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妖精呢,还是鬼怪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好奇,那尖锐的嗓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众人的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另一个家人听了,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惊讶地说道:“呀,哪是什么妖精鬼怪,分明是个短人呢!这模样,倒是稀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新奇。 孙燕听到他们的话语,心中一动,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摇摇摆摆地朝着这边走来。那身影越走越近,孙燕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心中顿时大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有人来了!这下可好,有人来此,我们就可以问路了。大家都安静些,切勿要惊吓到他。”孙燕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试图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们找到天台洞的关键钥匙。 正说着,毛遂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只见他身着一袭整洁的蓝袍,那蓝袍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天空,一尘不染;脚蹬一双干净的道履,鞋面闪烁着微光;行走间仿佛有云气缭绕,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下凡。他的双目明亮如铃,闪烁着宝光,那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透露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身高虽只有三尺左右,但却气场十足,让人不敢小觑;满面霞光,隐隐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但又丝毫不显衰老,反而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让人捉摸不透。 卜商与孙燕见状,立刻一同迎了上去,两人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齐声说道:“仙长请了。”态度极为谦逊,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毛遂能为他们解开眼前的困境。 毛遂也不怠慢,连忙拱手还礼,说道:“请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山林间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让人听之悦耳。 卜商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仙长从何处至此?这深山老林的,平日里甚少有人往来,今日能在此遇见仙长,实在是缘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毛遂,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毛遂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贫道在前山住的,平日里喜欢在这山间四处游走,今日恰好从此经过,本是要找个道友谈谈道论论法。倒是你们列位,是从何处来的,到此又是所为何事呢?为何在此山中乱喊孙伯龄广文仙子?莫非是在此山中失去了这二人么?”毛遂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众人的心思。 卜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非也,仙长有所不知。我乃齐国上卿卜商,在朝堂之上辅佐君王,也算是有些许功绩,历经了无数的政治风云。这位是燕国的皇亲瑞陵君孙操之孙,正总戎孙龙之子,也就是天台山天台洞广文仙子孙膑之侄。如今局势危急,他祖父与秦国交兵,却不幸命丧秦将王翦之手。如今那秦兵如狼似虎,已经围困了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他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后又奉他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千里迢迢来到天台山,就是为了请广文先生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说来也巧,前二十年间,广文仙子曾留下一副柬帖给老夫,并且告知我,日后若要想上天台山,只需打开此柬,便可知道路径。如今我齐国之主也有书信一封,差遣老夫与孙将军一同前来。我们依照着柬帖上所指示的路,一路艰辛地走到此处,也见到了山下石碑上刻着的天台山三字。只是这山中路径复杂,我们找了半日,竟找不着那洞口的所在。仙长若是知道这天台洞的位置,还乞烦您引我们前去,若能成功找到,我们必有重谢,定当不会忘记仙长的恩情。”卜商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诚恳,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那眼中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无奈。 毛遂听了卜商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中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他心中正在权衡着什么。 第45章 坑师父的徒弟 毛遂静静地听完卜商那一番饱含无奈与期待的讲述后,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这孙膑想必是怕侄儿来搅扰他的清修,故而施了这白云封洞之法,让他们找寻不着。但为人在世,岂能忘却父母兄弟之情?三哥啊三哥,你若不下山报仇雪恨,这世间之人又该如何看待于你?岂不是要落下个不孝不义的骂名,遗臭万年?罢了罢了,我且帮他们这一回,且看三哥到时候如何应对。”毛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孙膑做法的些许不满,也有对孙燕等人的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打破僵局的决心。 想到此处,毛遂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开口说道:“原来列位都是贵人,要到天台洞去请孙广文。这也算是缘分,贫道恰好认得天台洞的所在,只是我指引你们去后,千万不可说是我指引的,否则恐怕会给贫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那原本因为找不到天台洞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卜商连忙上前一步,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仙长肯出手相助,实在是我等的荣幸。我等谨遵仙命,只是不知该从哪一条路去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毛遂,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生怕错过毛遂所说的任何一个细节,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毛遂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那食指犹如一根指示命运方向的魔杖,坚定地指向左边的一条小道,说道:“从此处左转,便能见到天台洞了。”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仿佛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已经近在眼前,只等他们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孙燕听闻此言,不禁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怀疑。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才刚刚从这条路上经过了五六遍,可并未见到有什么洞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无奈,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心中暗自想着这道人莫不是在戏弄我们?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来回搜寻了许久,却毫无所获,实在难以轻易相信毛遂的话。 毛遂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孙将军,你只管依着贫道的话去做,自然必定会寻着那洞的。这山中之事,变幻莫测,犹如那神秘的棋局,有时候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有时候又恰恰相反,看似毫无头绪,实则柳暗花明。一切皆有机缘,你们且耐心去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洞悉了这山林中的所有秘密,让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孙燕无奈,只得带着从人,怀着一丝希望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顺着毛遂所指的路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山林中的神秘力量。眼睛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洞口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哪怕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他们都仔细观察。然而,行不上几步,孙燕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毛遂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方才那个道人怎么不见了?”一个家将惊讶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毛遂的踪迹。 “莫非是神仙来指点我们的不成?”另一个家将也跟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事件感到既兴奋又害怕。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心中既惊讶又好奇,各种猜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说这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专门来帮助他们找到天台洞;也有人说这可能是孙膑的考验,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诚心。 孙燕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且不要管他,我们照他所指的路,再去找一找。说不定这是仙人在考验我们的诚心呢。若我们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又如何能请得动三叔出山相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决心一定要找到天台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毛遂并未真正离去,他施展了隐身法,悄悄地跟在众人后面。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如同神秘的音符,不停地念着那散云咒语,试图破解孙膑设下的白云封洞之法。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个音节都倾注了他的力量和决心。 孙燕等一行人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心中满是忐忑,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行不上几百步,突然,山旁一道亮光闪过,那亮光如同夜空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一个洞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洞门高大而威严,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上面横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大书“天台洞”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山洞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众人一见,顿时大喜过望,欢呼雀跃起来。那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在山林间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孙燕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星辰。他迫不及待地抢前一步,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洞门,那拍门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口中喊道:“三叔,三叔,您在里面吗?侄儿孙燕前来拜见!”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在山洞前回荡,仿佛要穿透这厚厚的石门,传达到三叔的耳中。 再说在天台洞里面的李丛,正百无聊赖地待着,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有人呼喊他师父的道号,那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心中暗喜道:“哈哈,果然来了!我倒要看看师父这次还怎么躲得过。”他兴奋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轻快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大戏的开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师父和外面这些人的反应。 李丛竖起耳朵,如同灵敏的猎犬,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的喊叫声,却始终不见有人拍打洞门。他心中愈发着急起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嘟囔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瞎子不成?这么大的洞门,明明就在眼前,却只知道在外面喊叫,也不进来。真是急死人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停地在洞口附近徘徊,那脚步急促而烦躁,时不时地望向石门,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耐,仿佛石门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神秘。 李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但又担心师父会因此怪罪于他。他在洞口来回走了好几趟,内心十分纠结,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拍门声传来,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内心的挣扎。 “终于拍门了!”李丛喜出望外,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明亮。他再也顾不上师父的责备了,迈开大步,三脚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向洞门,那速度如同脱缰的野马。只听“括喇”一声,他用力地将两扇沉重的洞门猛地打开,那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推开。 洞门打开的瞬间,孙燕正好与他面对面站着。孙燕抬头望去,只见李丛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丈六之高,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威风凛凛。他生得豹头环眼,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尽显英雄气概。浓密的胡须如同初春刚冒出头的嫩草,肆意地生长在他的下巴上,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他的声音更是洪亮如铜钟,刚刚开口说话,那声音便如同洪钟般在山洞中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山洞都震得颤抖起来。 孙燕看到李丛这般模样,心中暗自称赞,不禁对他的相貌和气质心生羡慕之情,心想:“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定是一位豪杰之士。若能与他结交,必是人生一大幸事。”孙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敬佩,仿佛看到了一位仰慕已久的英雄。 李丛看着眼前的孙燕和他身后的众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此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山洞中滚动,在山洞中回荡着,让人不敢小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孙燕见李丛发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姿势标准而庄重,说道:“在下孙燕,乃是燕国之人。这位是齐国的卜商大人。”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卜商,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我祖父孙操与秦国交战,不幸被秦将王翦所害。如今秦兵围困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我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后又奉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前来天台山恳请我三叔孙膑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还望您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三叔。”孙燕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急切,言辞恳切地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对三叔的思念和对国家的担忧。 李丛听了孙燕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师弟啊。你且在此略等一等,待我进去与你通禀一声。”说罢,他转身快步向洞内走去,那背影高大而坚定,径直上了三清殿。 来到三清殿中,李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对着孙膑说道:“师父,门外有燕国的孙燕、齐国的卜商前来求见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带着一丝紧张,又有着几分期待,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回应,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孙膑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严厉地说道:“谁叫你出去开门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同凛冽的寒风,在殿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李丛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师父,外面的人一直在拍打洞门,声音那么大,难道我不应该出去开门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情,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更加生气,怒喝道:“好孽障,还不与我下去!”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殿内响起,震得李丛身子一颤,仿佛要将这殿内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李丛不敢再多言,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那脚步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一场灾难。 孙膑见李丛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苦衷,起身扶着沉香拐,慢慢地踱步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童儿:“去,排开香案,准备迎接客人。”童儿们齐声应道:“是,师父。”便迅速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香案便已摆放整齐,那香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营造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这边,孙燕与卜商在洞门口等待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时不时地望向洞内,希望能尽快见到孙膑。片刻之后,他们得到李丛的示意,便小心翼翼地进了洞门,那脚步轻得如同猫步,生怕惊扰了这洞内的宁静。而毛遂呢,趁着众人不注意,施展隐身法,也悄悄地隐着进了洞门,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率先上了三清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狡黠。 第46章 孙膑的无奈 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老而庄重的台阶上,卜商与孙燕怀揣着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的心情,脚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地缓缓踏上这台阶。每一步落下,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剧烈回响,那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愈发显得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紧张与渴望。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殿上,一个道者的身影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光影交错中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那道者宛如从仙境走来,面容恰似满月般圆润,散发着柔和而又超凡脱俗的气息,恰似那宁静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洒下清冷而圣洁的光辉。他的双目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明亮而有神,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每一道目光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在其注视下无所遁形。头顶戴着三叉冠,那精致的冠冕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脚下的鱼皮鞋踏在地上悄然无声,仿佛他是这天地间的精灵,不愿惊扰这一方宁静。身上一袭豆青袍随风轻轻摆动,那轻柔的摆动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却又带着无尽的灵动。腰间黄绒带束得恰到好处,不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衬出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仿佛是这天地间自然孕育出的仙人,遗世独立,不染凡尘。背后的杏黄旗,虽未随风飘动,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严之感,好似那沉睡的雄狮,虽未展露锋芒,却让人敬畏有加。手中稳稳扶着的沉香拐,那沉香拐上的纹理仿佛铭刻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每一道褶皱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卜商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孙膑,刹那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春日暖阳,瞬间穿透了层层阴霾,驱散了一路上的疲惫与焦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一时哽在喉咙,那些话语在舌尖上跳跃、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眼中的泪花在不停打转,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孙膑快步抢行几步,来到卜商和孙燕面前,毫不犹豫地倒身下拜,那身姿如同挺拔的青松,毅然决然地弯下腰去。口中说道:“我早该料到吾主的旨意以及母亲的慈谕会到来,实在应该早早出门迎接。如今来迟,还望在旨意前请罪。”孙膑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敬意和愧疚,好似那古老的编钟,发出沉重而悠远的回响,在这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他庄重地叩了四个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自己的忠诚与歉意。随后缓缓起身,双手接过旨意,那双手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转身,稳步走上三清殿,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谨慎,将旨意轻轻放在当中的供桌上。 卜商与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准备与孙膑见礼。还未等他们行礼,孙膑已抢先一步,伸出双手,一手亲切地携住了卜商,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与安慰;一手温柔地扶起孙燕,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他仔细地端详着孙燕,目光在孙燕脸上游走。只见孙燕双眼闪烁着坚毅的神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寻得希望之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龙骨高高隆起,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凡之气,仿佛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注定要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孙膑心中暗自思量,知晓孙燕命中注定有几年皇帝之分,不禁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转瞬之间,孙膑又想起了父兄的往昔,那曾经的欢声笑语、教诲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萦绕不散。曾经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温暖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好似繁华落尽,空余满心的凄凉。想到此处,他的双眼不觉湿润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难为娇儿了,这一路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孙燕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那声响如同惊雷,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仿佛要将一路上的艰辛、对祖父的思念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全部宣泄出来,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在殿内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人为之动容,仿佛这哭声能穿透墙壁,传达到远方,诉说着他们的无奈与悲伤。 许久,孙膑才缓缓止住了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细微的动作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孙燕的头,说道:“娇儿且免伤悲,如今既已到此,可将燕国的近况,详细说与我知道。”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试图安慰孙燕,让他从悲痛中暂时解脱出来,那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仿佛在告诉孙燕,他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孙燕听到孙膑的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那衣袖早已被泪水浸湿,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未干的泪花,便急忙把秦兵犯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了一遍。从秦兵如何突然来袭,如同一群凶猛的饿狼,张牙舞爪地扑向燕国;讲到燕国军队的奋力抵抗,那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士兵们英勇无畏,却也难以抵挡秦兵的铁骑;再到如今的艰难困境,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生动而真切,仿佛将那战火纷飞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孙膑听完,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转身面向卜商,双手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那揖礼恭敬而庄重,说道:“老国卿,这一路真是难为你了。你已年逾九旬,本应在府中安享晚年,如同那夕阳下的余晖,宁静而祥和。却还要不辞辛劳,登山涉水,寻到这荒山之中,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份情谊,孙某铭记于心。”孙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言语之间尽是对卜商的体谅和关怀,那真诚的情感仿佛能溢满整个殿宇,让人为之感动。 卜商连忙回礼,微微摇头说道:“这也是我该当的职责所在。我奉吾主的旨意而来,并非私自行动。当今皇上,对南郡王您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圣上多次嘱托于我,让我苦苦哀求,请南郡王下山,君臣得以亲面,共商国是,以解燕国之危啊。”卜商的言辞恳切。 此时,孙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自信与从容,轻声说道:“此事不难。”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为之振奋。说罢,他缓缓一回身,目光落在了供桌上那封书信上。信封上写着“燕丹书与孙膑亲拆”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那威严的帝王诏书,让人不敢轻视。 孙膑的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眼眶瞬间湿润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那泪水滚烫,如同心中燃烧的火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母亲,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那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让人听之心碎。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书信。起初,他的神情还较为平静,但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重。不看犹可,这一看,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悲痛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抑制。刹那间,他的双眼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他昏了过去,向后倒去。 孙燕在一旁一直紧紧地盯着孙膑,看到他如此情形,心中先是一紧,随即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他暗自思忖,三叔这般反应,想必是心中有所触动,必然会答应下山相助。想到这里,他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搀扶住孙膑。口中焦急地喊道:“三叔,三叔,您醒醒!”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过了片刻,孙膑缓缓地苏醒过来,他的双眼依然饱含着泪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如同那被命运捉弄的人偶,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燕看着孙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急切地问道:“三叔,您去也不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担心孙膑拒绝,又怀着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让人紧紧抓住不放。 孙膑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我往哪里去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命运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如同那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迷失了方向。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着急,连忙说道:“请三叔上易州,相助擒拿王翦,为祖父报仇。这是我们全家人的期望,也是燕国的希望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言辞恳切,试图说服孙膑,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炬,照亮了这黑暗的殿宇,仿佛在告诉孙膑,他们不能放弃,他们还有希望。 孙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我是去不得的,若是去得,岂用你这般辛苦来请我?论起父兄之仇,我又何尝不想当下山去报仇雪恨。但如今的情况,已非我所能掌控。我如今受了玉旨,敕封巡天都尉使之职,身负天庭重任,如同那被绳索捆绑的飞鸟,无法自由翱翔。况且王翦此次前来,并非私自行动,他是奉了千佛的牒文以及玉帝的敕旨,前来并吞六国,这一切皆是天意,如同那既定的轨道,无法更改。你的祖父、父亲、二叔,他们命丧王翦之手,也是天数已定,又怎能逆天而行去报仇呢?”孙膑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悲哀,他深知自己陷入了命运与责任的两难境地,如同那陷入沼泽的困兽,挣扎无果。 孙燕和卜商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如同那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连连向孙膑打躬作揖,卜商焦急地说道:“南郡王,还请您大发慈悲,下山救救两国君臣以及万千百姓的性命吧!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扭转乾坤,如同那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前行的道路。您若不出手相助,这两国将陷入无尽的灾难之中啊!”卜商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他深知孙膑的能力,也明白当前局势的危急,那声音如同最后的呐喊,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贫道下山也是性命难保,这又如何去得?我若贸然行事,不仅无法报仇,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如同那引发雪崩的小石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内心在亲情与天命之间苦苦徘徊,如同那在十字路口迷失的旅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三叔下山,自己回易州也无法向众人交代,如同那无法完成使命的使者,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说道:“三叔,您今若不肯去,要我回易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回去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众人?倒不如就死在此处罢了!”说罢,他猛地撩起衣摆,转身朝着石蹬快步走去,作势要撞上去,那动作如同离弦之箭,毫不犹豫,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三叔的出山。 卜商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孙燕,喊道:“孙将军,不可冲动!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殿宇,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仿佛在拉住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第47章 毛遂自荐 孙燕宛如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双眼盈满了绝望与决绝之色,那是对无力回天的悲戚。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处的肌肉高高隆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冰冷坚硬的石凳撞去,似是要用这决绝的方式来终结眼前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刹那,忽然,孙膑的背后响起一声急促且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喊:“休要寻此短见!”这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洞内凝重沉闷的空气。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从阴影中快步闪出,其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正是毛遂。 毛遂几步就跨到了孙燕身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孙燕的双臂。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冬日残霜。原来,毛遂悄然进来已有一会儿了,他在孙膑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见孙燕苦苦哀求时那悲戚的模样,他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此刻,见孙燕竟要撞死,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于是现了身形。 孙膑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是毛遂后,脸上先是一愣,那瞬间的惊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惊喜与意外,他急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贤弟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真是让为兄好生意外。”言语间满是亲切与欣喜。 毛遂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平复了一下略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才进来不久,刚巧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卜商,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思索,问道:“这一位老官儿,我瞧着着实有些面善,不知是哪位?” 孙膑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德高望重,备受尊崇。” 毛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哎呀,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卜丞相,一别二十余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竟让我一时没认出您这柱国大人来。当年您在朝堂上的风采,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言辞间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卜商的敬重。 卜商也赶忙回礼,双手紧紧握住毛遂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光芒:“毛遂贤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时常念起你啊!想起当年你我一同共事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毛遂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孙燕,眼中满是好奇与询问:“那一位年少者又是谁呢?”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包容而宠溺:“这是你侄儿孙燕,快过来见过你毛遂叔父。”孙燕乖巧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毛遂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孙燕见过毛遂叔父,多谢叔父救命之恩。叔父今日之举,犹如再造,孙燕定当铭记于心。” 毛遂急忙弯腰将孙燕扶起,双手搭在孙燕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孙燕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然后转头看向孙膑,目光关切而急切:“三哥,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膑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神色黯然地将燕丹的书信递给毛遂,缓缓说道:“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燕丹书信前来,希望我能出山相助,抵御王翦的进攻,为燕国百姓,也为我那惨死的侄儿报仇雪恨。可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毛遂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他抬头看着孙膑,目光紧紧锁住对方,问道:“三哥,那你下山与否呢?”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酸涩:“贤弟,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王翦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深莫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我虽有心报国仇家恨,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与能力。”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道:“三哥,你这可就谦虚过头了。人活一世,若不能为父母兄弟挺身而出,与那飞禽走兽又有何分别?如今你若不下山报仇,日后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脚步凌乱而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又何尝不知此中利害,只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一人所能扭转?这是天数啊,我如何能逆天而行?这苍生的命运,又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正说之间,忽然,只听得台阶之下传来一声突兀而又充满愤怒的怪叫:“岂有此理!”这声音犹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孙膑顿时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朝着阶下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声音威严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旁的孙燕赶忙上前一步,低头答道:“三叔,此人是我家将班豹。他生性直爽,脾气火爆,但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孙膑一听,脸上怒气更甚,斥责道:“好大胆的奴才,你这般喊叫,是何道理?” 班豹却毫无惧色,他双眼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说道:“三爷,非是奴才大胆,实在是心中不忿!您瞧,太老爷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不报,您却如此狠心,这般做人,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神仙呢?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您感到羞愧。” 孙膑被这番抢白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班豹,怒喝道:“好个撒野的东西,竟敢当面顶撞我这出家人,来人啊,给我把他打下去!” 班豹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转过身,气昂昂地大步往洞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不下山报仇,我就逼你下山。我这就出去放一把火,把这洞焚烧了,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说着,他便来到洞外,四处寻找易燃之物。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松枝枯草,堆放在洞门附近,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点燃了干草。刹那间,火势熊熊而起,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那炽热的火焰仿佛是班豹内心愤怒的宣泄。 在洞内的李丛看到洞外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班豹是个直性子,此番放火定是要逼孙膑下山。于是,他赶忙跑上大殿,故作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三爷!方才出去的班豹,如今在洞口放火了!” 孙膑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好个匹夫,竟敢来我洞中撒野。孙燕,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孙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班豹走了进来。只见班豹昂首挺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气势仿佛是在向孙膑宣战。 孙膑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班豹,大声吆喝道:“班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洞口放火,你这是要欺主吗?” 班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回道:“三爷,您要是下山报仇,自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然敬重您。可您要是不下山,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还配做我们的主人吗?谁还认得您啊!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毛遂开口了:“三哥,我看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他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义气可取之处。依我看,您还是下山走这一遭才是。毕竟,这不仅关乎您的声誉,也关乎燕国的生死存亡。” 孙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下山报仇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强,我实在是惧怕他师父海潮的手段。倘若此行有个一差二错,又有谁能来搭救我呢?这一去,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谨慎考虑。” 毛遂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看着孙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您放心!此次下山,倘若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毛遂要是不救您,就让我日后死于刀剑之下!我毛遂在此立誓,定当与三哥同生死,共患难。” 孙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向毛遂作揖道:“若得贤弟如此仗义相助,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贤弟的这份情谊,我孙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其实,孙膑心中早就知道毛遂进了洞,他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就是要逼毛遂说出这番话来。 随后,孙膑转身吩咐李丛:“快备好我的青牛,为师这就下山。” 毛遂见孙膑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三哥,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后方等待您的佳音。”说罢,他便向孙膑拜辞,然后转身回本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潇洒。 第48章 孙膑下山 李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忙碌着,不多时便将青牛精心备好,随后又如同疾风般疾步回到自己的居所。他眼神专注,利落地收拾起包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然之气。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神色坚定地走上大殿,身姿挺拔如松,朝着孙膑深深一揖,这一揖饱含着他的敬重与决心,说道:“师父,弟子愿跟随您一同下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弟子也定当紧紧相随,不离不弃。”孙膑凝视着李从,眼中满是欣慰,那欣慰犹如春日暖阳,微微点头应道:“使得,你既有此心,便与我一同去吧。你之忠心,为师深感慰藉。” 接着,孙膑转身面向那些侍奉在侧的童儿,神色庄重地吩咐道:“为师下山之后,你们要谨守洞门,切不可懈怠。需按时清扫,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为师平日的教导。” 诸事安排妥当,孙膑带领着众人走出天台洞。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洞外的空地上,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双手迅速地掐起法诀,那指法灵动而娴熟,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只见周围风云变幻,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天地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混沌一片。片刻之后,这股力量渐渐平息,众人只觉眼前光影一闪,还未及反应,已然置身于临淄东门之外。 众人落地之后,都有些晕头转向,仿佛大醉初醒一般,脚步虚浮,眼神迷茫。李从率先回过神来,他抬头望见那巍峨壮丽的齐国紫禁门,那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不禁高声呼喊:“师父,我们回来了!”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兴奋,众人听闻,也纷纷举目望去,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激动与兴奋。随后,他们便整顿好行装,步伐整齐地朝着城内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归家的急切与期待。 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这一行人,其中一人认出了孙膑,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飞奔向朝堂去禀报。襄王正在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听闻孙膑归来,顿时喜出望外,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命人备好车驾,亲自率领着一众臣子出城迎接,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孙膑等人一路前行,远远便望见了襄王的车驾仪仗。他赶忙停下脚步,翻身下了青牛,动作敏捷而利落,身旁的孙燕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孙膑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地稳步迎上前去。襄王见了孙膑,急忙下了辇车,快步走到孙膑面前,深深地躬身行礼,那弯腰的弧度尽显敬重,眼中满是思念与敬重,说道:“亚父啊,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孤对您是朝思暮想,只盼着您能早日归来,为我齐国排忧解难。每念及此,孤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孙膑见状,连忙想要回礼,襄王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口中说道:“亚父,您无需多礼,快快与孤一同进宫吧。”说罢,襄王便拉着孙膑的手,二人并肩朝着午门走去。孙膑心中惶恐,一路上苦苦推辞,说道:“大王,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万不敢僭越。此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忽。”然而襄王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应允,执意要与孙膑同行,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至走进大殿,孙膑又要行那君臣大礼,跪地叩拜。襄王赶忙上前几步,双手用力搀扶,推辞道:“亚父,您对我齐国恩重如山,何必如此拘礼。今日您能平安归来,便是我齐国之幸,孤心甚慰。您之功绩,齐国上下皆铭记于心。”在襄王的再三坚持下,孙膑最终行了半参之礼。 众人坐定后,襄王神色忧虑地开口说道:“前日御弟前来求取救兵,孤已派遣袁达、李牧二位将军带兵前往易州救援,只是至今尚未收到奏章回报,也不知前线战事究竟如何,孤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这几日来,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心皆是前线之事。” 孙膑听闻此言,不禁悲从中来,眼中泪光闪烁,犹如闪烁的星辰,哽咽着奏道:“大王,微臣刚刚得到消息,袁达、李牧二位将军皆已不幸阵亡,他们为了报答大王的知遇之恩,拼死作战,最终壮烈捐躯。二位将军之勇猛,天地可鉴,如今却英年早逝,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襄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二位将军皆是我齐国的栋梁之材,怎会如此轻易就……他们曾随孤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是孤之臂膀,如今却……” 就在这时,黄门官急匆匆地走进大殿,跪地启奏道:“启禀大王,保国公在易州战场上不幸阵亡,护国公前去劫营也遭遇不测,如今二位将军的棺木已运至皇城外了。”声音中透着悲伤与急促。 襄王闻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纷纷面露悲戚之色,有的低头拭泪,有的轻声叹息,一时间,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孙膑等人围在襄王身旁,眼中满是悲戚与不忍,纷纷出言劝慰。有的轻声细语讲述着生死有命的道理,言辞恳切而温和;有的回忆起袁达和李牧往昔的英勇战绩,称赞他们虽死犹荣,为国捐躯是何等壮烈,声音激昂而悲愤。在众人的苦劝之下,襄王方才渐渐止住了悲泪,只是那眼中的哀伤依旧浓重,让人看了心生不忍,那哀伤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儿,襄王缓缓抬起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传朕旨意,宣袁达之子袁刚、李牧之子李节上殿。”旨意传下不久,袁刚和李节匆匆赶来,二人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悲痛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决心。襄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期许与感慨:“二位将军之子,你们的父亲皆是我齐国的英雄豪杰,如今他们为国捐躯,朕痛心不已。但国不可一日无将,朕特命你们承袭父职,望你们能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为齐国效力,守护我齐国的山河。这是齐国的期望,亦是你们父亲的期望。”袁刚和李节听闻,伏地叩首,眼中泪光闪烁,齐声说道:“多谢吾王恩典,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所托,不负吾王厚恩!”言罢,二人起身,再次拜谢后便退下大殿,脚步沉稳而坚定。 此时,孙燕心急如焚,他急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襄王面前,连连叩头,额头上瞬间红肿起来,口中急切地说道:“吾主啊,如今易州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日夜盼望救兵,犹如大旱盼甘霖,救火盼水源一般。恳请吾主开恩,速速派遣一支人马前往救援,救救那些处在倒悬之危的百姓吧!百姓无辜,实在不能再受战乱之苦。”襄王听着孙燕的恳请,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那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孙膑,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亚父,您此次前往易州,需要带领多少人马呢?” 孙膑微微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依臣之见,人马三千便足矣。只是臣还有一个恳求,望大王恩准,此次出征,臣希望能带领全朝众将一同前往。如此,方能有更大胜算,保我齐国周全。”襄王听后,心中虽有些担忧,但见孙膑神色坚定,便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朕便依亚父所言。亚父之智谋,孤深信不疑,只愿此行顺利。”说罢,襄王即刻传旨,命众将上殿。 不一会儿,众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大殿,那铠甲闪耀着寒光,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向襄王行了庄重的拜舞之礼后,又纷纷来到孙膑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南郡王!愿听王爷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响彻大殿,气势如虹。孙膑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事关齐国安危,百姓生死,望我等齐心协力,共破敌军!我等当为齐国之荣耀,百姓之安宁而战!”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大殿,那声音中透着决心与勇气。 接着,襄王又传旨兵马司,令其迅速挑选精兵三千,在午门外集结待命,听候南郡王孙膑的统率。诸事安排妥当后,襄王又命当驾官摆上美酒,为孙膑送行。酒桌上,孙膑端起酒杯,先向襄王敬酒,说道:“大王,微臣此去,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与期望。愿大王保重龙体,静候微臣佳音。齐国之繁荣昌盛,系于大王之身。”说罢,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连饮了三杯御酒,而后跪地叩头谢恩,额头触地有声。 起身后,孙膑率领孙燕以及全朝众将,转身面向襄王,再次望驾叩首。襄王率领着文武百官,一路送出朝门,神色关切而不舍。 朝门外,齐襄王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望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亚父啊,此去一路艰险,您千万要多加小心。望您早日凯旋归来,免得孤王日夜挂念。齐国之安危,皆在亚父一身,愿神灵庇佑。”孙膑心中感动,眼中含泪,抱拳说道:“大王放心,微臣定当速去速回。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王请回宫吧。大王之嘱托,微臣铭记于心,不敢有忘。”襄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吩咐回宫,脚步沉重而缓慢。 孙膑转过身,吩咐门徒将自己的脚力带过来。只见一头青牛缓缓走来,那青牛健壮而沉稳,孙膑轻轻扳住牛角,身形矫健地翻身上骑。十二位门徒在前方摆开队列,威风凛凛地为其开道,步伐整齐划一。孙膑率领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出了临淄,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第49章 王翦讨阵 秦军大帐之中,秦王嬴政高坐于威严的王位之上,冷峻的目光扫过帐下众将。众将早已盔甲鲜明,那金属的光泽在帐内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们整齐排列,行过朝参之礼后,皆垂手而立,屏气敛息,等待着秦王的指令,整个大帐内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秦王微微前倾身子,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目光落在了国师子陵身上,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师,如今我大军围困燕州城,你可有何妙计能破此城?”。 子陵上前一步,衣袂轻拂,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胸有成竹地奏道:“大王,燕国内部如今已无强兵悍将,他们根本不敢与我大秦精锐正面交锋。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派孙燕去搬取的救兵。然而,那前来救援的袁达、李牧,不过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如今俱已命丧沙场。想必此刻,易州城内的君臣上下必然已经吓破了胆,士气低落如丧家之犬。依臣之见,我们应趁此良机,及早攻城,臣料定那燕州城指日可破。就如同熟透的果实,只需轻轻一摇,便会落入我们手中。” 秦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那笑容犹如冰雪初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雄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燕国的版图纳入秦国的囊中之景。他猛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大声传令道:“王翦听令!朕命你带领部下一千精兵,即刻前往燕州城下讨战。此次出战,务必给朕取来燕国的降表,不得有误!这是朕对你的信任,亦是秦国对你的期许,莫要让朕失望。” 王翦闻令,心中一凛,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抱拳,高高举起,高声应道:“末将遵旨!”言罢,他起身快步走出大帐,步伐坚定而有力,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迅速披上厚重的甲胄,那甲胄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一杆寒光闪闪的蛇矛,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带领着一众精兵强将,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燕州城奔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不一会儿,王翦的兵马便来到了燕州城下。他勒住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好似一片小型的沙尘暴。王翦用手中的蛇矛直直地指向城头,高高扬起的手臂仿佛要将天空捅破,高声大喝道:“巡城的小军听好了!快报与你家昭王知道,让他早早献出降书,打开城门乖乖纳降,如此还能保得全城军民性命,万事皆休。倘若他敢少迟延一时半刻,等我大秦攻破城池,到那时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城中百姓皆会因他的固执而遭受灭顶之灾,这血债都将算在他的头上。”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燕州城上空回荡,震得城墙似乎都微微颤抖。 守城的官兵们听到这声威吓,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其中一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下城,脚步踉跄,朝着敌楼跑去,一路上险些摔倒,将王翦的话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昭王。 昭王正在敌楼之上,满心忧虑地望着城下秦军的营帐,那营帐连绵成片,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燕国兵微将寡,孙燕前去取救兵,却迟迟未回,音信全无。这战也不是,守也艰难,难道我燕国真的要亡于我手?我该如何面对燕国的列祖列宗啊?”想到此处,昭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燕国命运的哀鸣,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如今这形势,不如早早纳上降表,向秦国称臣,或许还能免去这军民涂炭之苦。这也是我作为一国之君,最后的无奈之举了。” 昭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丞相屈产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忙出列,上前一步,向昭王深深一躬,那弯腰的幅度近乎九十度,奏道:“大王,切不可如此!我国不过是偶然遭遇了这一场小挫折,怎能就这样轻易地屈辱于人?虽说如今秦兵来势汹汹,兵力强盛,但我燕国尚有足够数年食用的粮草,城中更有十万英勇之众,只要我们坚守城池,定能等来转机。这就好比暴风雨中的灯塔,只要我们坚守,光明必将到来。臣料想孙燕前去搬取救兵,应该就在这早晚之间便能回来。大王您想想,若是那孙膑一到,莫说是这王翦,就算秦国百万雄兵又有何惧?可若是我们现在就归降,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燕国列祖列宗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将尽归他人之手,大王难道就不觉得痛心惋惜吗?这是燕国的生死存亡之际,大王一定要慎重啊!” 昭王眉头紧锁,在大殿上焦虑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燕国命运的悬弦之上,随时都可能断裂。听闻丞相屈产之言,他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长叹一声说道:“丞相啊,您所说的固然在理,可眼下那王翦在城外耀武扬威地讨战,他怎会轻易退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燃眉之急啊?这难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屈产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袖中,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妨将免战牌高悬于城上,我军则在城内严加防守,养精蓄锐,只等救兵到来。这乃是当下的上策,可保我城一时之安。就像乌龟缩进壳里,等待时机出击。” 昭王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准了屈产的奏请,传下旨意,命人速速将免战牌挂出,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 不多时,一名守城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鬼魅,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禀报:“大王,不好了!王翦那贼将甚是嚣张,他见我城上挂出免战牌,不仅不退,竟还将其击碎,那免战牌瞬间化为木屑,如今还在关前叫骂讨战,我军将士皆不敢轻举妄动。那王翦的叫骂声仿佛是催命符,让人心惊胆战。” 昭王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心中一阵慌乱。他急步走到殿中,大声吩咐道:“快,传令各门迅速增添兵力把守,多准备些滚木擂石、灰瓶火药,务必做好秦兵攻城的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一定要守住!”众将士领命而去,大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那气氛仿若实质化的浓雾,让人窒息。 且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燕丹公主正在银安殿上静静地闲坐。她身着素色锦袍,那锦袍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黯淡,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忧愁,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回想起老都尉父子三人,为了燕国,不惜舍生忘死,战死沙场,那惨烈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心中便如刀绞一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洇湿了一片。 正在公主沉浸于悲伤之中时,只见一名家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促地禀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先前少爷前往东齐搬取救兵,那齐襄王随即派遣保国公、护国公二位将军领兵前来易州相助。谁料想,途中遭遇秦兵的截杀,二位将军寡不敌众,俱死于非命。如今那王翦又带兵前来攻城,还打碎了我军数面免战牌,形势万分危急,小人特来报知公主。这燕国的天空,仿若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曙光。” 公主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那眼神空洞得仿若无尽的黑洞。她紧咬下唇,嘴唇被咬出了血印,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暗自埋怨道:“那袁达、李牧,本是称霸一方、英雄无敌之人,今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恨啊,他们竟然都丧生于秦贼之手。如今王翦又来攻打城池,我燕国却无人能够抵敌。倘若稍有疏忽,燕国的君臣上下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拯救燕国于这水火之中啊?” 燕丹公主在殿上不停地踱步,长吁短叹,那叹息声仿若一首悲歌,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仿若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找不到出路。 第50章 女将出马 银安殿内,空气仿若被一层浓稠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殿中众人的脸上皆带着几分焦虑与忧愁,那紧锁的眉头、紧抿的嘴唇,无一不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沉重。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只见孙赛花身姿轻盈如燕,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说道:“小孙儿有话要禀告祖母。如今那王翦攻城愈发紧迫,那密集的喊杀声似乎都能穿透这厚厚的宫墙,传入我们耳中。哥哥前去搬取救兵却至今未回,仿若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倘若这秦兵真的攻破了城池,不但祖父他们三人的血海深仇无法报雪,那冤魂恐怕也难以安息,而且还会连累城中这一城的无辜百姓,让他们遭受战火的无情涂炭,个个遭殃,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小孙女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出城去捉拿王翦,为祖父报仇,为国家泄恨。恳请祖母恩准孙女出战!这是孙女的一片赤诚之心,望祖母成全。” 公主坐在殿上的椅子里,原本就因这战事而心烦意乱,仿若一团乱麻在心中缠绕,此刻听到孙赛花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一拍扶手,那“啪”的一声巨响,让众人皆是一颤,大声喝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每日里饱食终日,连饥饿都不懂,睡卧也不知颠倒,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雨。你不过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能有什么本领,竟敢在此口出这般大话?还不赶紧给我回房去,莫要在此添乱!这战场上岂是你能涉足的地方?” 孙赛花并未被公主的呵斥吓退,仿若那汹涌海浪中的礁石,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执着,那光芒犹如璀璨星辰,再次叩头道:“祖母息怒,孙女并非是在说大话。之前,孙女有幸蒙梨山圣母传授武艺,在那深山之中,日夜苦练,无论是寒冬酷暑,还是风吹雨打,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祖母,不是孙女夸口,若论这刀马之能,那王翦匹夫又有何惧?孙女的武艺虽不敢称天下无敌,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况且如今我们的城池被围,国家的形势危急万分,就像那火烧眉毛一般,刻不容缓。孙女心意已决,定要出城与那贼寇一战。祖母若是不准孙女出战,恐怕这城池一旦被攻破,到时候玉石俱焚,大家都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孙女留着这条性命又有何用?倒不如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言罢,她猛地站起身来,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大殿内闪烁着寒芒,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动容。 公主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仿若见了鬼魅一般,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双手死死地抓住孙赛花握剑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孙女啊,不可如此!万万不可轻生!罢了罢了,祖母今日就准你出战便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但愿你能平安归来。” 孙赛花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持剑跪地,恭恭敬敬地给公主叩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多谢祖母成全,孙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孙女定会凯旋而归,让那王翦知道我燕国儿女的厉害。”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早已是满脸担忧,仿若即将失去最珍贵的宝物,她走上前,拉着孙赛花的手,那手微微颤抖,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你毕竟是个小小女子,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一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地去与人家拼杀,这成何体统?依为娘之见,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再一同去报仇泄恨,也不迟啊。为娘实在是不忍心你去冒险。” 孙赛花轻轻挣脱了李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言。女儿身为将门之后,国难当头,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为祖父尽一份心力。这是女儿的责任,也是女儿的荣耀。” 公主凝视着孙赛花,目光中既有担忧又有几分赞许,那眼神仿若复杂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女啊,你既然心意已决要临阵杀敌,那便跟我一同去面见当今圣上吧。只有挑选出一支精兵强将随你出战,我才能放心,这样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那城外的劲敌啊。毕竟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不可掉以轻心。” 孙赛花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果敢,毫不犹豫地说道:“祖母,孙女不需要众多的人马。只需五百家将,个个顶盔掼甲,随我一同出战,便已足够。孙女相信他们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公主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见孙赛花如此坚定,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便也不再多劝,只是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擂鼓聚将吧。” 刹那间,银安殿上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那激昂的鼓声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传向远方,让人心潮澎湃。不一会儿,众家将们便闻声而动,他们迅速地顶盔束甲,手持兵器,那动作干净利落,步伐整齐而有力地朝着银安殿赶来。不多时,便齐聚在银安殿的月台前,如雁翅般整齐地排列开来,分立在两旁,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公主的号令,仿若等待出征的勇士。 公主站在殿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将,声音庄重而激昂:“众将军,你们听好了!自古以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们燕国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仿若在悬崖边缘徘徊。太老爷与二位老爷,皆为了保卫国家,不幸丧于贼人之手,我孙门一门忠烈,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可这结局实在是凄惨不过。今日,你们家的姑娘赛花小姐,为了给父亲、祖父报仇,毅然决定临阵当先,冲锋陷阵。我希望各位将军能够看在太老爷往日对你们的恩养之情上,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一定要用心保护好姑娘,切不可让她有丝毫闪失。若此次能够得胜归来,本公主定会重重有赏!这是燕国的生死之战,也是我们的荣誉之战!” 众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热血沸腾,仿若燃烧的火焰,齐声高呼道:“愿效死力,捉拿王翦!为太老爷报仇!”那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银安殿上空,仿若一首激昂的战歌。 这边,孙赛花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香房。她动作敏捷地穿戴好战甲,仔细地系紧每一根系带,将每一片甲胄都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仿若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后,她又拿起自己的佩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冷的刀柄传来的触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再次回到银安殿,恭恭敬敬地向祖母和母亲拜辞,那弯腰的弧度饱含着敬意与不舍。 公主和李夫人看着孙赛花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公主走上前,轻轻地为孙赛花整理了一下头盔上的红缨,那动作轻柔而慈爱,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孙女,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祖母在城中盼着你平安归来。你是我们的骄傲,也是燕国的希望。” 孙赛花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祖母放心,孙女定当凯旋而归!”说罢,她转身提刀,大步跨上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随后便在孙赛花的驾驭下,率领着五百家将,浩浩荡荡地向着府门外走去,那背影渐行渐远。 燕丹公主望着孙赛花离去的背影,只见她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心中不禁暗自欢喜:“没想到我这孙女竟有如此非凡的勇气和英姿,仿若一颗璀璨的新星升起。”随后,她便急忙吩咐摆驾上城,要去面见昭王,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城楼上,昭王听闻公主的禀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仿若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道:“朕竟不知御孙女还有这般本领。这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略作思索后,他随即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孤与御妹一同前往外敌楼掠阵,为御孙女助威!”说罢,昭王便率领着一众臣子,朝着外敌楼走去,准备观战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51章 赛花的法宝 且说那王翦,宛如一只静伏的猎豹,正等待着城门那边的动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传来,仿若天际炸开的惊雷,紧接着城门缓缓大开,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王翦心中一凛,知晓定有燕将前来迎战。他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把马往后退了数步,马蹄踏地之声沉闷而有力,然后微微仰头,目光锐利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 只见两根洁白的旗帜,如两条灵动的白龙,从城门中分开左右两侧,轻盈地舞动着。紧接着,一队整齐的军兵迈着有力的步伐鱼贯而出,那脚步声整齐划一,仿若战鼓擂动,而在他们的簇拥之下,一员女将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出现。这女将生得花容月貌,肤若凝脂,恰似那羊脂美玉,双眸闪烁着清冷而坚定的光芒,柳眉之下,那一双星目犹如寒夜中的璀璨星辰,透露出摄人心魄的英气。她身着一身雪白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恰似一片轻盈的白雪,裹挟着无尽的气势,朝着王翦滚滚而来,所到之处,仿若卷起一阵白色的旋风。 王翦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若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随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对方一指,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高声喝道:“女将且慢前行,速速通报你的姓名,前来受死!这战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莫要白白送死。” 赛花小姐正纵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听得这声吆喝,她猛地一收缰绳,座下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稳稳停下,那嘶鸣声划破长空。她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大将,面庞黝黑,宛如锅底一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心中便知此人正是自己的仇人王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银牙紧咬,眼中怒火中烧,仿若燃烧的炭火,用力将手中的马鞭朝着王翦一指,大声说道:“你这黑贼,既然问我姓名,那便仔细听好了!我乃燕山东府驸马公的后人,孙总兵的女儿,你姑奶奶我姓孙名赛花。你这黑贼,可是王翦?你杀我祖父三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插翅难逃,看我如何取你性命!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祖父在天之灵。”说罢,双手高高举起那寒光闪闪的钢刀,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朝着王翦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王翦见状,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往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女将,突然大笑起来:“姑娘,且住手吧。我瞧你年纪轻轻,生得如此如花似玉,本应在那深闺绣阁之中,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描眉梳妆,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何苦要跑到这战场之上,抛头露面,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岂不是可惜了?你这是何苦来哉?” 小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羞红,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仿若天边的晚霞。她又羞又恼,双眼圆睁,厉声喝道:“你这秦兵,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看我今日如何取你狗命!你这等恶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罢,她一抖手中的丝缰,座下战马再次奔腾起来,赛花小姐高高举起钢刀,照着王翦的顶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砍了下去,那力道仿若能开山裂石。王翦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手中长枪一横,再次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随后回手便是一枪刺了过去,两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场上,尘土飞扬,仿若遮天蔽日的黄雾,喊杀声震天,仿若万千雷霆齐鸣。王翦与赛花小姐已激战了七八十回合,赛花小姐香汗淋漓,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心中暗忖,这王翦果然武艺高强,自己这般强攻难以取胜,须得想个计策。于是,她虚晃一刀,佯装不敌,拨转马头,朝着城下方向败逃而去,那逃窜的姿态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翦杀得正起兴,仿若一只嗜血的恶狼,哪肯放过这即将到手的战功,见赛花小姐败走,毫不犹豫地催动胯下马,紧紧追赶上去,嘴里还喊道:“小丫头,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赛花小姐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眼见王翦中计追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喜:“这黑贼,果真是中了我的计。” 说着,她赶忙用腿紧紧压住刀身,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地从自己的青丝秀发上取下一管平日里精心保管的绣花针,放在掌心之中,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仿若神秘的梵音,随后娇喝一声:“疾!”刹那间,那绣花针光芒大放,缓缓飞起,瞬间化作一件犹如降魔杵般的法宝,足有碗口粗细,带着呼呼的风声,径直朝着王翦扑了过去,仿若一条出海的蛟龙。 赛花小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高声喝道:“黑贼,少要在姑奶奶面前逞能,看我的宝贝到了!你今日算是遇到克星了。” 王翦正在马背上全力催马奔驰,忽然听到赛花小姐的招呼声,心中猛地一惊,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件明晃晃的法宝,周身祥云环绕,仿若被一层神圣的光环笼罩,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顶门砸了过来。王翦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慌乱之中,他只能拼命把头一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法宝重重地砸在了王翦的头盔之上,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甲叶四处飞溅,仿若绽放的梨花,整个人瞬间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赛花小姐见王翦落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迅速拨转马头,跃下马来,提着绣鸾刀,快步朝着王翦走去,心中想着:“今日便要你为我祖父偿命!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此时,在秦阵上掠阵的王贲,忽见自己的义父落马,顿时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义父!” 紧接着,他率领着八员偏将,不顾一切地朝着赛花小姐冲了过来,马蹄声如雷,卷起阵阵烟尘,仿若汹涌的海浪。众人七手八脚地抢回了王翦,迅速退回秦阵之中,仿若潮水般退去。 赛花小姐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将手中的绣鸾刀一横,再次催开桃花马,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入秦军阵中。只见她手中的刀上下翻飞,指东杀西,指南杀北,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惊恐地四散逃奔,根本无人能挡其锋芒,仿若虎入羊群。 在城楼上观战的昭王和燕丹公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昭王兴奋地拍着栏杆,大声说道:“御孙女当真是英勇无比啊!不愧是我燕国的女中豪杰!你看,她竟把那秦贼王翦打下了马,真是大快人心!这是我燕国之幸,也是寡人之幸啊。” 燕丹公主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头说道:“这皆是托吾主的洪福。但愿孙女今日能将王翦这贼子打死,也好报都尉父子的血海深仇。如此,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城楼上的众人都沉浸在赛花小姐获胜的喜悦之中,而城下的战局依旧紧张胶着,仿若一张紧绷的弓弦。 且说秦王此刻正在营帐之中,正与金子陵等一众谋士武将紧张地商议着破城的计策。众人围坐在沙盘四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攻城的路线与战术,气氛凝重而压抑,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 忽然,蓝旗官匆匆忙忙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大王,先行官出战迎敌,不曾想却被易州来的一员女将用厉害的法宝打伤,已然坠马,现正被抬回营中。那女将极其骁勇善战,我军连败八员偏将,副先行也抵挡不住,被她一鞭抽中,狼狈逃回。如今那女将一路杀至营门,我军将士无人敢上前阻挡,特来乞大王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王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金子陵见状,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去击退此敌?” 第52章 巾帼英雄 话音刚落,一员武将挺身而出,大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豪迈与决然。金子陵定睛一看,原来是副将李顺。只见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身上的铠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金子陵神色关切地叮嘱道:“李将军此去临阵,千万要小心那女将的暗器,不可掉以轻心。那女将狡猾无比,手段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李顺应了一声,提刀上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奔出营,马蹄扬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 赛花小姐远远望见一队军马如疾风般掩杀出来,她不慌不忙,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将五百家将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势,手中紧握双刀,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英姿飒爽地迎上前去,高声娇喝:“来将报上名来!这战场之上,本姑娘不杀无名之辈。” 李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回道:“吾乃副总兵,姓李名顺。你这黄毛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在我营前如此放肆!你这是自不量力,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我大秦将士的厉害。” 赛花小姐一听,柳眉倒竖,仿若两把利剑,杏眼圆睁,怒道:“好你个贼将,竟敢小瞧本姑娘,看刀!”说罢,她挥舞着双刀,双刀舞动如风车,带起呼呼的风声,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李顺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李顺也赶忙摆动手中兵器,全力招架,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李顺就渐渐不敌,手中的枪尖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点去,座下的马蹄也开始慌乱地倒退,仿若受惊的小鹿。赛花小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如鬼魅,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仿若惊雷炸响,李顺便被劈于马下,鲜血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赛花小姐勒住缰绳,停下手中的刀,那匹马在她的控制下稳稳停下,家将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秦王在营中听到禀报,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仿若火山喷发,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地吼道:“怎么连个黄毛丫头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要平定六国!我大秦的颜面何存?” 金子陵连忙上前,微微欠身奏道:“吾主息怒,这女将擅长邪术伤人,手段诡异莫测,依臣之见,料想我军目前无人能是她的对手。不妨暂且把免战牌悬挂起来,待先行官的伤势痊愈,再谋划良策擒拿赛花也不迟。这也是目前的权宜之计,望吾主三思。” 秦王无奈,只得准奏,命人把免战牌挂出营门,那免战牌在风中摇晃,仿若是秦国的耻辱在昭示众人。赛花小姐见此情形,也只得率领人马,敲响得胜鼓,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那鼓声仿若胜利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昭王和公主听闻赛花小姐凯旋而归,喜出望外,仿若得到了稀世珍宝,连忙吩咐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她庆功。众人欢声笑语,一片喜庆,仿若过节一般。酒过三巡,赛花小姐与祖母一同回府休息,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再说那王翦在与孙赛花的激战之中,冷不防被孙赛花祭出的金针法宝击中了肩窝。这一下犹如被重锤猛击,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王翦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若万箭穿心,顿时身体失去平衡,翻身落马,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大惊失色,仿若见到了鬼魅一般,立刻呼喊着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王翦抢回,一路急匆匆地抬进了营帐之中,仿若在与死神赛跑。此时的王翦,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已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仿若风中残烛。 秦王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赶到王翦的营帐中,神色慌张地吩咐左右侍从:“快,赶紧与王将军宽袍解带,查看一下伤势。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有丝毫疏忽。”侍从们赶忙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王翦的盔甲和衣物,动作轻柔而谨慎。当看到王翦肩上的伤口时,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伤痕足有碗口大小,高高肿起了三四寸,呈现出红紫青色,周围的皮肉向外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仿若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伤得极重。 金子陵见状,赶忙上前奏道:“吾主莫要着急,臣下山之时,随身带有一丸灵丹妙药,此药可救王将军之命。这是上天保佑我大秦,让王将军有此转机。” 秦王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说道:“既有灵丹,那还等什么,快快调治!这是我大秦之幸,王将军之福啊。” 金子陵立刻命人去寻无根水,侍从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在执行神圣的使命,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无根水。金子陵接过水后,将丹药放入水中化开,然后轻轻地敷在了王翦的伤处,动作轻柔而熟练,又把剩下的一半丹药用温水调和,小心地撬开王翦紧闭的牙关,缓缓地灌了下去。 神奇的是,仅仅半刻钟的时间,王翦的脸色就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仿若沉睡的雄狮苏醒,只觉周身通泰,那原本严重的伤痕竟然平复如初,仿若从未受伤一般。王翦动了动身子,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仿若重生一般,看到秦王、军师金子陵以及元帅都在眼前,连忙上前跪下拜谢道:“多谢圣上、军师和元帅的救命之恩,王翦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王翦定当以死相报。” 秦始皇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先行官,你感觉如何?到底是怎么被那员女将暗算的?这其中的细节,你要细细说来。” 王翦一脸懊恼地说道:“那孙赛花虽是个黄毛丫头,但身手极为了得,刀马娴熟,而且那金针法宝实在厉害。臣在交战之时,一时疏忽大意,未曾提防,才误遭了她的毒手。这是臣的失职,臣罪该万死。” 元帅也在一旁附和道:“自从先行官被伤之后,王贲将军前去迎敌,也未能取胜,败下阵来。那丫头实在是厉害得紧啊!她刀劈了李顺,杀得我军将士们胆战心惊,毫无还手之力。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高悬免战牌,那丫头见此才肯退回。这一战,我军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王翦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仿若被点燃的炭火,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说道:“圣上,请您快快传旨,把那免战牌收了,待臣再次出马,定要将那贱婢生擒活捉,千刀万剐,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摇头,劝说道:“将军,你刚刚恢复,还是先保养好精神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行事。你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不可轻易涉险。”说罢,秦始皇传令摆下宴席,为先行官王翦庆贺身体复原之喜,仿若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君臣几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一直畅饮到深夜,方才散去,各自回营安息。 次日,天色刚明,王翦便精神抖擞地步入营帐,仿若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向秦王恭敬地辞行。只见他头顶着锃亮的头盔,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身着坚固的铠甲,铠甲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下凡。双手稳稳地提起长枪,长枪的枪尖闪烁着寒芒,步伐矫健地跨上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径直朝着营外奔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 来到城前,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仿若雷霆咆哮,停在了吊桥之前。他挺直腰背,仿若一棵苍松,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指向城头,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巡城的小军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昭王,让那孙门赛花小丫头出来受死!这一次,她插翅难逃。”声音犹如洪钟,在城墙边回荡,仿若要将这城墙都震塌。 城上的门兵听到这嚣张的喊叫,吓得脸色发白,仿若见了鬼魅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昭王。昭王听闻,顿时大惊失色,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急忙传旨到燕山府,命人将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请来,仿若在等待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多时,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匆匆赶到了敌楼。见过昭王之后,昭王满脸忧虑地说道:“昨日朕与御妹在一旁掠阵,亲眼看到王翦中了法宝落马,朕还以为那贼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没想到今日他竟安然无恙,眼下又来攻城叫战,点名要御甥孙女前去迎敌,所以特请御妹前来商议对策。这可如何是好啊?” 赛花小姐听后,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奏道:“吾主不必担忧,微臣并非夸口,此次出战,定能将那秦贼生擒活捉!我有信心,也有实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话语掷地有声,仿若在宣告胜利的到来。 燕丹公主面露关切之色,轻声叮嘱道:“吾孙儿,那王翦不可小觑,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一战,关乎重大,你要保重自己。” 昭王随即命人摆上酒来,说道:“孤敬你三杯,愿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这是孤对你的期望,也是燕国的期望。” 赛花小姐急忙跪地叩头谢恩,然后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便在敌楼上迅速披挂整齐,再次向昭王辞行,转身带领着家将,随着一声响亮的炮声,出城迎敌。 王翦远远望见城门大开,一队军马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待到赛花小姐的人马来到吊桥边,王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若夜空中的寒星,大声喝道:“贱婢,休要再往前冲了,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缚,也省得我动手!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第53章 辣手摧花 小姐一听王翦这嚣张的话语,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杏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娇喝一声:“你这打不死的败将,上次侥幸未死,如今竟不知姑娘我的厉害,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耀武扬威!今日你有胆再来,就别想活着回去,看我取你性命!我定要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说罢,双腿猛地夹紧马腹,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仿若怒雷炸响,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冲杀上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滚滚浓烟。 小姐双手舞动着绣鸾刀,刀光霍霍,比那电闪还要快上几分,仿若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带着一股劲风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王翦也非等闲之辈,见刀势迅猛,仿若敏锐的猎豹察觉到危险,连忙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同时手中长枪迅速上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金属碰撞之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刹那间,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这一场大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仿若两虎相争,双方都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难分高下。转眼间,六十余个回合过去,依旧胜负未分,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赛花小姐心思聪慧灵秀,仿若灵动的狡兔,见这般强攻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她趁着两马错身的瞬间,巧妙地将坐马缰绳轻轻一扯,那马会意,仿若与她心有灵犀,迅速转了一圈,倒退了数步。与此同时,小姐右手顺势将挂在马鞍旁的金鞭摘下,往刀上轻轻一碰,这一招正是她的绝技“叶里藏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王翦的马因惯性还在向前冲,仿若失控的马车,一下子就冲到了小姐的近前,他瞅准小姐的心窝,用力刺出一枪,枪尖闪烁着寒芒,仿若毒蛇吐信。小姐不慌不忙,眼疾手快,仿若敏捷的雄鹰,手中刀一横,“哐”的一声,仿若金属撞击的乐章,将这一枪稳稳架开。由于两匹马靠得太近,这一下两人竟撞了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小姐瞅准时机,用力挥动金鞭,朝着王翦的肩部狠狠抽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惊雷,王翦的肩甲瞬间被打去一片,甲叶四散纷飞,仿若破碎的蝴蝶。 王翦只觉肩部一阵剧痛传来,仿若被重锤猛击,心中大惊,吓得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再也无心恋战,急忙掉转马头,狼狈地败走而去,仿若丧家之犬。赛花小姐怎肯罢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王翦的背影,仿若锁定猎物的猎人,双腿一夹马腹,紧紧追赶上去,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王翦回头一看,见赛花小姐追来,心中却并不慌张,仿若胸有成竹的智者。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那声音仿若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瞬间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随后缓缓升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煞是夺目,仿若夜空中的星辰。王翦高叫一声:“贱婢,休要猖狂,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今日遇到我,算是走到尽头了。” 赛花小姐正在催马急追,忽然听到王翦的喊叫,心中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朵绚丽的彩云之上,托着那口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自己的顶门飞来,仿若死神降临。小姐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可怜那锋利的宝剑瞬间将小姐的头颅斩落,小姐娇弱的身躯晃了几晃,便翻身落马,仿若凋零的花朵。 跟在小姐身后的五百家将目睹此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随后回过神来,齐声高喊:“不好!”纷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小姐的尸首抢回,仿若在争抢最珍贵的宝物。 王翦这边,因肩部中了赛花小姐一鞭,伤口处疼痛难忍,仿若万蚁噬心,也不敢再战,便命士兵敲响得胜鼓,率领着人马回营去了,那得胜鼓的声音仿若胜利的嘲笑。 在敌楼之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面色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正议论着当下紧张的军情。突然,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启禀大王、公主,赛花小姐不幸死在了敌将王翦的宝剑之下,特来乞令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丹公主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灵魂,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紧接着,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叫我这白发人如何承受这黑发人之痛啊!你是我心中的宝贝,是燕国的希望啊。” 昭王亦是心痛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赶忙上前,轻轻扶住燕丹公主的肩膀,声音悲戚地劝道:“御妹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顺变,暂且止住这悲伤的眼泪吧。眼下军情紧急,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这是燕国的艰难时刻,我们不能倒下。” 燕丹公主悲痛得难以自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哽咽着吩咐道:“快……快把小姐的尸首抬回王府,用上好的棺木盛殓起来,停放在偏殿之中。让她走得安详些。” 王府中,高夫人和李夫人听闻赛花小姐的死讯,顿时如遭雷击,仿若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都懵了。片刻之后,她们反应过来,也是捶胸顿足,大哭失声,哭声在王府中回荡,仿若悲戚的乐章。高夫人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次险些昏厥过去,旁边的丫鬟们急忙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众人纷纷换上了素白的孝服,一片缟素,仿若被一层白雪覆盖。昭王心怀怜悯,又差遣官员前往王府致祭,以表哀悼之情,仿若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再说那南郡王孙亚父,率领着三千精兵,协同着孙燕以及全山的众门徒,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易州进发。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仿若迁徙的候鸟,行了数日。那日,终于抵达了燕国的西面,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帐仿若一片白色的蘑菇,错落有致。 营帐之中,孙膑端坐在青纱大帐的主帅之位上,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神情肃穆,仿若庄严的雕像。众将领依次进入营帐,参拜行礼之后,井然有序地分列两旁站立,仿若两排整齐的卫士。 孙膑目光扫视一圈,开口问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了解救燕国之危,然而燕城中的人尚不知晓我们已到。哪位将军愿意进城去通报一声,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到来?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关乎重大。” 话音刚落,孙燕挺身而出,身姿矫健,英姿飒爽,仿若初升的朝阳,高声应道:“小侄愿往!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这时,只见后面跟上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也跟着大声喊道:“俺也愿往!”声音仿若洪钟。 孙膑定睛一看,原来是班豹。他微微皱眉,仿若天边的乌云聚集,问道:“你要往何处去?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班豹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禀报道:“小的是孙府的家将班豹,愿保少爷入城报号。这是我对孙家的忠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膑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去不得,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此番前去,必定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吧。这是为你好,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班豹一听,脖子一梗,满脸坚毅地说道:“三老爷,小的生有定时,死有定日,这些俺都不怕。莫说是印堂带黑气,哪怕是宝剑马上就要砍到脖子上,俺也断不会皱一下眉头。小的之前曾保着少爷杀出重围去搬取救兵,如今自然也要保着少爷闯过这秦营,入城报号,也好有始有终。这吉凶之事,小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心意已决,请勿阻拦。” 言罢,班豹站起身来,转身下去,迅速将自己的行装整理妥当,然后跟着孙燕再次走上大帐,拜别孙膑。二人各自跨上自己的征马,并肩齐出营来,向着易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仿若两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远方。 第54章 冲营 二人策马前行,马蹄踏地之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没走出几里路,孙燕猛地一拉缰绳,缰绳在他的手中绷得笔直,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尘土,随后稳稳停下,身姿矫健而有力。他回过头,神色凝重地对班豹说道:“班豹,我们此次进城,是绕道而行,还是直接从正道走?你有何想法?这关乎我们此行的成败,须得谨慎思量。” 班豹微微仰头,仿若在仰望苍穹寻找答案,思索片刻后,粗声粗气地回答:“绕道的话,进易州南门路程较远,仿若那遥不可及的天涯之路;要是走正道,从西门进去会近些,就像近在咫尺的目标。” 孙燕眉头紧锁,仿若两道深壑刻在额头,面露担忧之色:“可这正道必定要经过秦军的营地,秦军防守严密,仿若铜墙铁壁一般,我们一旦从那儿过,必然会有一场激烈残酷的恶战,这可如何是好?这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班豹一听,双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脸上闪过一丝无畏的神情,拍了拍胸脯说道:“少爷,之前我们背着文书,单枪匹马都能奋力闯出秦营。如今我们已经取到救兵回来,难道还会惧怕这些秦贼吗?依我看,就走正道,直接杀过去!我们有实力,也有勇气,定能闯过这一关。” 孙燕听了班豹的话,心中豪气顿生,仿若汹涌的潮水在胸膛澎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仿若闪耀的星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那我们就走正道!我来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紧紧跟随,千万不要掉队,若是遇到危险,也好相互照应。我们并肩作战,定能突破困境。” 言罢,孙燕双腿夹紧马腹,仿若与战马融为一体,手中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进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孙燕一边冲锋,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喝:“你们这些秦军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躲开我的,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要是敢阻拦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们的选择,不要自误。” 二人一冲进秦营,便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势不可挡。孙燕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仿若银色的蛟龙在舞动,对于远处的秦军,他长枪一抖,便将其挑落马下,仿若秋风扫落叶;靠近身边的,他则猛地抽出腰间的锏,狠狠砸去,只听一声声惨叫,秦军纷纷倒地,仿若被砍伐的树木。秦兵们哪见过如此勇猛的架势,顿时被打得叫苦连天,四处逃窜,阵型大乱,仿若溃败的蚁群。 蓝旗兵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慌慌张张地朝着前营飞奔而去,脚步踉跄,向王翦禀报。王翦正在营帐中休息,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孙燕,竟然敢来闯我这营地!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又请了什么帮手来,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小子是在自寻死路。” 说罢,王翦迅速披挂整齐,金属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长枪,大步跨上战马,动作敏捷而有力,率领着一众将领风驰电掣般冲出大营,仿若汹涌的洪流。刚出营门,便看到孙燕正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追杀着众秦军,王翦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双眼冒火,怒不可遏地催马上前,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指,仿若要将天空戳破,大声吼道:“来的可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孙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本领,竟然敢孤身一人来闯我这大军营地!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燕在秦军阵中左冲右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杀得秦军血肉横飞,他一心只想夺路而过,尽快进入易州城,仿若归家的游子。就在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孙燕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一员敌将头戴皂色头盔,身着黑色铠甲,胯下一匹乌骓马,仿若黑夜中的幽灵,手中握着一杆蛇矛,威风凛凛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孙燕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仇人王翦。 刹那间,孙燕只觉热血上涌,仿若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流淌,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仇人相见,那股仇恨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仿若燃烧的地狱之火,心中暗道:“好你个王翦,今日终于让我碰上了!”遂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这黑贼,想必就是王翦吧!我苦苦寻觅你已久,正想着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现在竟然还敢主动上前阻拦我的去路,真是自不量力!休走,看我取你首级!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言罢,孙燕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肌肉紧绷,仿若坚硬的磐石,高高扬起,随后猛地朝着王翦的心口狠狠刺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恶鬼的咆哮。 王翦见孙燕来势汹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仿若警惕的猎豹,连忙双手用力提起长矛,大喝一声,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用矛杆将孙燕的长枪架住,随即用力一挑,试图将孙燕的兵器挑飞,仿若要将对手的武器夺走。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已经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仿若两虎相争。 一旁的班豹看到两人激战正酣,心中早已按捺不住那股子好战的热血,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见他豹眼圆睁,仿若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猛地发出一声高喊:“王翦,休要逃跑!你且看看,你家班祖宗来了,你今日可得小心了!”喊罢,班豹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王翦狂奔而去,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班豹双手紧紧握住双锏,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朝着王翦砸去,仿若雷神挥舞着神锤。 王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他瞧了瞧班豹那凶狠的模样,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不敢独自应对,连忙指挥身旁的众将,大声喊道:“给我上,把他围住!”众将领命,迅速朝着班豹围拢过来,仿若饿狼围捕猎物。 然而,这班豹着实勇猛无比,手中的两支锏在秦军阵中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仿若两条飞舞的蛟龙。只见他左冲右突,锏到之处,秦军将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仿若被收割的稻草。王翦和八员偏将虽奋力抵挡,但在班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不多时便被杀得大败溃输,原本严密的包围圈也被班豹硬生生地闯开了一个大口子,仿若坚固的堤坝被洪水冲开。 班豹杀得兴起,见王翦等人败退,哪肯轻易放过,仿若嗜血的恶狼,他迅速掉转马头,朝着王翦的背后直抄过去,仿若鬼魅一般。王翦见势不妙,自知难以抵挡班豹的勇猛,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他虚晃一枪,佯装朝着孙燕刺去,随后猛地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朝着下方狼狈逃窜,仿若丧家之犬。 孙燕见王翦要逃,岂肯罢休,仿若执着的猎人,立刻催马执枪,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不舍,口中还大喊道:“王翦,今日你哪里逃!你逃不掉的。”而班豹此时更是杀红了眼,仿若疯狂的战神,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发出一声声怪叫:“休要放走了王翦!有种别跑!”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气势仿佛要将王翦生吞活剥一般,紧紧地跟在王翦身后,仿若不离不弃的影子。 王翦在前面逃窜,不时扭头回看,见孙燕和班豹如影随形般追来,心中大怒,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咬牙切齿地暗道:“这两个小冤家,真是不知死活,这般紧紧地追着我不放!罢了罢了,说不得只好祭起宝剑将他们诛杀了!”可他心中又犯起了嘀咕,眼下是两个人一起追来,这宝剑一旦祭起,一次只能诛杀一人,若是斩了孙燕,那班豹如此凶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与自己拼命;可若斩了班豹,孙燕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王翦心中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仿若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孙燕的马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自己。王翦心急如焚,仿若被烈火焚烧,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一咬牙,从腰间迅速抽出宝剑,口中大声吆喝道:“孙小辈,休要再赶来,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这是自找的。” 第55章 宝剑飞斜了 孙燕突然听闻宝贝降临,那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他心中猛地一紧,知道这宝贝是厉害非常之物!于是他赶忙用力收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停了下来。孙燕仰头望向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警惕。 只见天空中云气仿若怒龙翻腾,相互缠绕盘旋,五彩霞光穿透云层,如灵动的彩带般缭绕飞舞,隐隐然竟似有神迹要从中显现。在这绚烂迷幻的光影交错之中,一口宝剑的轮廓逐渐浮现,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后越来越清晰,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直直朝着孙燕的顶门呼啸而来。 孙燕顿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迅速蹿升,直逼脑门,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寒意冻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喊道:“不好,我的性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班豹在后面,眼见孙燕突然勒马停枪,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大声吼道:“少老爷,此时正是杀敌良机,为何不乘胜追击,将这贼子生擒活捉,也好为大老爷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啊!您怎么在这关键时候犹豫不前,还一个劲儿地抬头呆看什么呢?” 孙燕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你看,那宝剑来了,它直奔我而来,我如今已是性命危在旦夕啊!” 班豹听闻,满心疑惑,顺着孙燕所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云雾之中,一团斗大的红云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而那红云之上,一口明晃晃的宝剑闪烁着冷冽的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孙燕的头顶俯冲而下。班豹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了!这等妖邪之物,我们快跑!” 孙燕在这生死关头,突然灵机一动,喊道:“有理!我听闻妖法邪术,只要跑出百步之外,便无法伤我分毫。”话还未说完,孙燕已经迅速调转马头,手中马鞭狠狠抽下,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易州西门的方向狂奔而去。班豹也不敢耽搁,连连挥动马鞭,拼命抽打马臀,紧紧跟在孙燕身后,试图跟上他的步伐,嘴里还念叨着:“少老爷,等等我!” 那宝剑在空中好似有灵性一般,盘旋不止,左三圈右三圈,像是在戏弄猎物,又似乎在寻找最为致命的攻击时机。终于,它锁定了孙燕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猛地朝着他的头顶直直坠落。 然而,孙燕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乃是上界自在龙转世,命中注定要在赵国邯郸享有三年零六个月的天子之福,自有神灵庇佑,岂是这区区宝剑就能轻易伤害的? 就在宝剑即将触及孙燕头皮的千钧一发之际,孙燕的原形骤然显现,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腾空而起,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见那金龙伸出粗壮的龙爪,稳稳地将宝剑托住。这宝剑虽是如意之宝,被金龙这一托,竟也无法再前进分毫,反而被一股大力向后斜飞而去。 班豹只顾着埋头策马狂奔,哪里注意到头顶上宝剑的动向。那宝剑斜飞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班豹的脖颈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响亮,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开,班豹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坠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洒在周围的土地上。 孙燕在疾驰中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闷响,心中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一眼,让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欲绝。只见班豹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尘埃之中,鲜血将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孙燕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如刀绞,痛惜地想着:班豹啊班豹,你是如此忠勇的一条好汉,今日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秦贼之手,叫我如何对得起你! 但孙燕也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不敢有片刻停留,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策马直奔吊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城上大声呼喊:“开门!快开门!”城上的军兵们听到呼喊声,纷纷探出头来张望,一眼便认出了是孙燕归来,立刻有人转身飞报昭王:“报——孙燕少爷回来了!” 昭王此刻正与屈产在敌楼上商讨守城的策略,听闻孙燕回来,他眼睛一亮,急忙与屈产一同快步下城迎接。 孙燕一见到昭王,立刻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行礼:“臣孙燕,拜见吾主。” 昭王见孙燕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御外甥快快平身,你此行前往临淄取救之事办得如何了?” 孙燕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托吾主的洪福,臣已顺利上天台山,拜请臣叔下山。臣叔率领着人马,前来相助。此刻他们已经在西门安营扎寨,臣特来向吾主报号。” 昭王闻听此言,喜上眉梢,连拍大腿:“好!好!好!吾外甥此番辛苦了,你叔父能来相助,实乃我赵国之幸啊!”随即,昭王与孙燕、屈产一同回到御敌楼,传旨摆驾回宫,各官员们也纷纷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金銮殿。 昭王登上大殿,端坐龙椅之上,命屈产写了一道请启,而后差遣八位大臣恭敬地捧着,请启,又点了五百御林军,让他们跟随孙燕从南门出城,绕道直奔齐营,去请孙膑进城,孙燕领命。 昭王在金銮殿上,目光看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孙燕啊,你叔父孙膑乃是当世奇才,有他相助,我赵国必定能够转危为安。你此番前去,务必要将他请来,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赵国危矣。” 孙燕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臣定不负吾主所托,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叔父请来!” 孙燕带领着御林军,穿过南门,小心翼翼地绕过敌军的眼线,马不停蹄地直奔齐营而去。 再说王翦在战场上得胜而归,满脸得意之色,大步走进中军帐,朝着元帅章邯抱拳行礼,高声报功:“元帅在上,今日末将在战场上得到消息,那孙燕前往临淄求援,甚至上到天台山请来了孙膑,领着人马来到易州助战,如今已在西门安营扎寨。那孙燕方才企图进城报号,却被我用宝剑斩了他的家将,孙燕吓得败逃进城。末将特来报明此事。” 章邯原本正端坐在帅位上,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王翦见章邯如此模样,不禁有些不解,问道:“元帅闻得孙膑到来,为何如此惊惧?这孙膑到底是何许人也?” 章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孙膑在云梦山学艺多年,得到了三卷天书,据说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神通广大,道法无边,列国之中,提起他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你我二人恐怕绝非他的对手。依我之见,不如速速奏知主上,收兵回国,以免我三军将士惨遭毒手,性命不保啊。” 王翦听后,却不屑地笑了笑,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元帅此言差矣。我秦国应运而兴,乃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平定六国,号令天下。圣天子自有百灵相助,他孙膑不过是一个小小谋士,岂能阻拦我大秦的铁骑?元帅且请宽心,待末将和他在战场上见个高下,管保无事。” 章邯看着王翦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依旧疑虑重重,但也被王翦的豪气所感染,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王将军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就依计行事。不过,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应对才是。” 王翦见章邯同意,便再次抱拳行礼,辞别元帅,回到自己的大营去了。回到营帐后,王翦坐在案前,心中暗自思量:这孙膑虽然名声在外,但我王翦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来与我大秦为敌。他决定亲自上阵,与孙膑一决雌雄。他深知,这场与孙膑的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必须全力以赴,为秦国赢得胜利。 与此同时,章邯在中军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深知孙膑的厉害,但也明白王翦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他暗自决定,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他都要为秦国的将士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减少伤亡。 再说孙燕肩负着昭王的重托,带领着八位大臣和五百精兵,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地终于抵达了齐营。他们在营外迅速扎下营寨,孙燕立刻下马,急匆匆地走进营中,四处寻找叔父孙膑。 见到孙膑后,孙燕快步上前,急切地说道:“叔父,昭王有旨,请您即刻出营迎接。” 孙膑听闻,立刻命令手下人快速排开香案,然后大开营门,亲自率领众人走出营外迎接。八位大臣见到孙膑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便捧着请启,恭敬地直进营门。孙膑见状,连忙跪地叩头,双手高举接过请启,而后将请启捧至香案上,虔诚地跪读一遍。读完后,孙膑起身,与各大朝臣一一见礼。随即,他传令拔营起寨,决定仍从绕道而行,以避开敌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不久,他们顺利抵达了南门城下。城上的燕军早已得到消息,急忙打开城门迎接。孙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上到了金銮殿。昭王一见到孙膑,立刻起身离开龙座,率领各臣快步迎下丹墀。 孙膑见昭王亲自出迎,心中感动,忙抢上几步,跪下叩头:“孙膑拜见吾主。” 昭王亲手扶起孙膑,一同走上大殿,赐座于孙膑。孙膑谢恩后坐下,孙燕、李丛率领众将,在台阶下整齐地山呼叩头。 昭王往下一看,只见众将身着鲜艳的盔甲,有的穿红着绿,有的戴紫披蓝,个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气势如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将领?怎的如此威风?” 孙膑起身奏道:“回吾主,那是临淄一干众将,听闻赵国有难,特来助吾主一臂之力。” 昭王听后,传旨免礼平身。众将叩头谢恩后起身。昭王随即命光禄寺摆设素筵,为御外甥孙燕接风洗尘。齐国众将,则另在偏殿受到款待。 第56章 孙膑出山 华堂烛影摇曳,宴桌上珍馐罗列,酒香扑鼻,昭王与孙膑及诸位臣子围坐一团,酒过三巡,昭王轻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孤之赵国,如今恰似风雨中的孤舟,兵力衰微,良将难求,那秦国却趁火打劫,兴兵犯境,实在是蛮横至极!如今赵国的安危全系于御外甥一身,若能成功擒获王翦,力退秦兵,孤必定倾尽全力重重酬谢。” 孙膑闻听此言,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目光自信,声如洪钟般沉稳说道:“列国的兴衰沉浮,虽有天命注定的成分,但也要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其一要看主上您的洪福荫庇,此乃一国之君的德行所系;其二便要看微臣的些许微末本领,微臣愿竭尽所能,为国肝脑涂地;其三则是易州的万千黎民百姓能否在这乱世中免受战火的肆虐与涂炭。至于擒拿王翦,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又何足为惧!” 昭王听了孙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脸上的忧虑之色稍有缓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向孙膑示意:“御外甥所言,让孤深感宽慰。来,让我们共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君臣又尽情畅饮了一会儿,孙膑便离席叩谢昭王的款待,随后告辞离开了朝堂。他手持拐杖,步伐沉稳地缓缓骑上牛背,身后众将领簇拥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燕山府而去。抵达府前,孙膑下了牛背,将拐杖立在一旁。承奉官见了,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跑进去通报。 此时,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正在银安大殿中,满心悲戚与烦恼。承奉官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启禀贵人,少爷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在天台山拜请了三老爷下山相助。如今已到府门,特来禀报。”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悲喜交加,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难以平复。高、李二位夫人赶忙扶住公主,一同步出银安大殿。只见孙膑架着拐慢慢走来,他头戴三叉冠,身着一袭豆青袍,背后插着黄旗,手中紧握着沉香拐,身姿坚毅却难掩憔悴之色。燕丹公主细细打量着孙膑的模样,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孙膑稳步走入府中,目光落在生母身上,看着母亲两鬓斑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与忧愁留下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快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不孝孩儿孙膑,叩见母亲。” 燕丹公主见儿子归来,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止不住地流,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为娘心里有多痛!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把养育之恩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高、李二位夫人见到孙膑,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一时间,银安殿上哭声凄惨,后院的人听闻,也无不落泪,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母子几人痛哭了许久,高、李二位夫人在旁劝解了一番,孙膑才慢慢止住泪痕,起身前往偏殿祭拜亡灵,他缓缓走到殿中,庄重地倒身叩拜。 只见殿中停放着三副灵柩,孙膑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泪水又如泉涌,放声大哭道:“孩儿远在高山修身养性,哪知父兄竟在沙场惨死。多亏侄儿孙燕上山求救,孩儿这才领兵前来,定要擒住王翦,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此血海深仇。望父兄在天之灵,宽恕孩儿忠孝不能两全之罪。”孙膑哭得肝肠寸断,神情恍惚,眼中满是悲愤与自责。 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三叔,您切莫过度哀伤,以免伤了祖母的心。”孙膑听了孙燕的话,抬手拭去泪水,低头沉思不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孙燕在悲痛之中,忽然回头,看到殿东还停放着一口棺木,心中满是疑惑,便开口问祖母:“这口灵柩里,又是哪位呢?” 公主听他这么一问,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悲痛地说道:“只听闻你三叔来了,还没来得及细说,你若不问,我也没心思提及。既然你问起来,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要伤心欲绝啊!”这时,李氏夫人也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儿你去搬取救兵后,那秦贼王翦屡次攻城挑战,你妹妹一心怀着忠孝,想要为祖父报仇,没想到出战之后,竟被王翦的宝剑所害。”说完,又是一阵痛哭,泪水湿透了衣襟。 孙燕听闻,泪水长流,哭喊道:“贤妹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殿前相送,谁能想到如今我们却隔着这棺木相见。可恨那王翦贼子,接连害死我家四位亲人,此仇真是不共戴天,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孙燕哭得涕泪横流,捶胸顿足,满心都是对王翦的仇恨。 燕丹公主劝道:“我儿,不必如此伤感,这也是你妹妹的命数啊。”孙燕这才慢慢收住哭声,燕丹公主又是一番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随后,请燕丹公主回殿,孙膑重新叩头行礼,又与高、李二夫人见礼。礼毕坐下,只见全山众将上殿,向贵人叩头问安,众人皆面色凝重,为家国之殇而痛心。 燕丹公主在悲伤之中,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家将班豹,便问孙燕:“家将班豹去哪儿了?”孙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中充满哀伤:“这班豹确实是位英雄豪杰,他跟随我一路与秦营作战,在荆轲山奋力突围,之后又和我一同上天台请回三叔。回到易州安营后,他随我进城报信,没想到遇到王翦,两人交战一场,王翦祭起宝剑,我侥幸逃脱性命,班豹在后面,不幸惨遭毒手。如此忠勇之人,却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惋惜。” 燕丹公主听完,又是一阵叹息,眼中满是深深的哀痛,为班豹的离去而痛心不已。此时天色已晚,银烛高高燃起,她吩咐摆酒,为孙燕接风洗尘。孙膑连忙说道:“不必了,孩儿方才在朝中已经参加过筵宴。”公主道:“既然如此,那就泡好茶来,老身要与吾儿好好叙叙话。”于是,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互诉家常,一夜过去,虽有温情,但难掩悲伤的氛围。 次日清晨,孙膑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到母亲处请安,顺便说道:“孩儿今日要上朝去处理国家大事。”公主叮嘱道:“极好,只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娘在家中盼你平安归来。”孙膑回答:“孩儿知晓。”随即拜别母亲和二位嫂嫂,率领十二位门徒,上朝叩见昭王,奏明要出城与敌军交战,言辞坚定,决心满满。 昭王对他一番慰劳,孙膑便领了众将领出朝,统领一万精兵,径直出了易州西门。三声炮响过后,军队安下营寨,竖起青纱大帐。孙膑在帐中居中而坐,众将领上前参拜,分列左右,开始商议军情,众人皆神情严肃,深知此战关乎存亡。 却说秦帅章邯,因孙膑扎营西门,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闷闷不乐。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王翦见状,躬身向前,语气坚定地禀报道:“元帅,您不必过于担忧。末将虽不才,但愿意亲自上阵,前往易州营门挑战,探查敌军虚实,您看如何?” 章邯闻言,眉头稍舒,但随即又紧锁起来,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将军,孙膑的道法高深莫测,他能驱使神鬼,撒豆成兵。庞涓曾在马陵道上被他乱箭射死,七国分尸。乐毅何等英雄,也难逃鬼箭之名。先行官,你虽然英勇,但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第57章 智计斗法 王翦听闻章邯之言,顿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那火焰似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目圆睁,愤然开口道:“末将虽才疏学浅,难比古之名将,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那孙膑会上一会。元帅若是想要活擒他,我便瞅准时机,将他如羔羊般赶进咱们的营盘。若是元帅意在取其首级,我王翦也定当拼尽全力,将他的项上人头取来,献于元帅帐前!”言罢,他满脸怒容,愤然转身,阔步离开帅帐之下。片刻间,便已披挂整齐,带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手提长枪,飞身上马,缰绳一勒,那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直向燕营飞驰而去。 不多时,王翦一行已至燕营之外。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人立,前蹄在空中刨动几下后稳稳停下。王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好似能穿透一切,缓缓扫过燕营。只见那燕营外鹿角层层叠叠,宛如密林一般交错纵横,深沟高垒,壁垒森严。虽兵力在王翦看来不算众多,但其军容严整,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毫无慌乱之色。王翦看罢,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燕军的军纪严明,随即他转过头,神色冷峻地吩咐旗牌官上前讨战。旗牌官领命,纵马来到燕营门前,昂首挺胸,高声大叫:“巡官听着,快报你家南郡王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伸颈受戮,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其声音尖锐刺耳,在燕营上空回荡。 旗牌官的叫骂声如同利箭一般,飞速传入中军大帐。孙膑在帐中闻听,心中暗自恼恨:“这王翦实在是可恶至极,欺人太甚。我昨日才刚到营地,今日便迫不及待地前来讨战,如此主动寻上门来,是何道理!”他坐在帅位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既不派遣将领,也不发兵出击,只是低头默默沉思,左右为难。这一战,关乎燕军的生死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孙燕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孙膑默默无言,既不遣将,也不发兵,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双脚在地上来回踱步,站立不安,脸上满是焦虑与急切之色。正在此时,又见蓝旗匆匆忙忙跑进帐来禀报:“王翦在营外,声声骂战,叫杀连天,还请元帅定夺如何应对。”孙膑听后,神色平静地发放蓝旗离去,随后传令孙燕、李丛以及全山的众将前来听令。众将听闻元帅传唤,满心欢喜,都以为是要派遣自己上阵杀敌,一个个精神抖擞,满怀期待地走上前来参见孙膑。 众将齐声高呼:“师父呼唤弟子等,有何差遣?但凭师父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膑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众将,沉声道:“尔等各归本营,无令不许擅自到青纱大帐,违令者军法处置,斩首示众!”众将闻听,顿时心中纳闷,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听令,各自回归本队而去。 孙膑见众将已散,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缓缓转入后营。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漆黑的天空中星辰闪烁,好似在窥视着人间的这场争斗。孙膑站定后,神色庄严,踏着神秘莫测的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斗转星移之间,他手中的杏黄旗轻轻一挥,指向南方。刹那间,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值日功曹的身影渐渐浮现。功曹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恭敬地控背躬身,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相召小神,有何使令?” 孙膑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拱手回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事不敢冒渎尊神。附耳过来,与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务必即速赶来,不得有误。”功曹领命,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功曹带着深山古墓中沉睡多年的石人匆匆归来。孙膑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双手快速舞动,施展魔法一指,掐三合诀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疾!”只见那石人忽地发生变化,摇身一变成为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身披银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飞身上马,向着营门疾驰而去。 那王翦正在营前全神贯注地等候敌军,忽见燕营辕门大开,一员年少大将骑着白马,手持银枪,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奔而来。王翦定睛一看,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孙燕。王翦心中暗自思忖:“这小辈虽然年轻,但听闻其在荆轲山大战中表现勇猛异常,杀得我秦兵一夜胆战心寒。今日他竟敢独自临阵,哼!若是胜得他便罢,倘若战他不过,我便把宝剑祭起来,取了他的首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孙门绝后了!”想到此处,王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兜转马头,纵马向前迎战,手中长枪一扬,用枪指着孙燕大喝道:“穿白的孙燕慢来,我王翦在此已等候多时!” 孙燕抬头望去,眼神冰冷,并不言语,手中银枪一抖,举枪分心就刺,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王翦见状,不慌不忙,用枪轻轻挡开孙燕的攻击,随后舞动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冲锋过去。一时间,两人鼎力相持,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枪影闪烁,寒光交错。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许久,经过五六十回合的激烈交锋,王翦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这孙燕的本领看起来大不似从前那般猛勇,我何必与他在此恋战,不如将他生擒回去,也好向元帅交差。”正想着,孙燕兜心一枪刺来,王翦连忙圈马躲过。趁着人挨马近的瞬间,王翦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孙燕的勒甲绦拧了个结实,随后用力一提,竟将孙燕活擒过马。 王翦心中大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挥舞着手中长枪,打得胜鼓回营。义子王贲早已在营门处等候,见王翦擒得孙燕归来,赶忙上前接应。王翦将孙燕放在地上,众士兵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得结结实实,随后押着孙燕直奔中军大帐报功。 章邯在中军大帐中,听闻王翦擒得孙燕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坐在帅位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被押解上来的孙燕。只见孙燕唇红齿白,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英气,虽是阶下囚,却丝毫不减其风姿,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少年勇将。章邯心中暗自赞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猛地一拍桌案,大喝道:“好你个孙燕,今既被擒,还敢立而不跪么?”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帐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章邯连问数声,然而孙燕却始终不发一言,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章邯元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如今已是网中之鱼,还敢这般藐视本帅!”他猛地站起身来,传令道:“与我拖下,重责四十!”两边的军校立刻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地将孙燕推至阶下,将他按倒在地。 一名军校提棍在手,高高扬起,正要行刑,却忽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棍子竟好似击中了坚硬无比的铁块,震得他两手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棍子,而孙燕却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军校不禁吃惊道:“好家伙,真是个硬汉!”其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惊讶。 有个年少气盛的军校,见此情形,心中不服,大声说道:“你老人家气力平常,看我来,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这般结实的屁股!”说着,他连忙上前接过棍子,双脚分开,呈八字站定,双手紧紧握住棍子,提棍趱劲,随后猛地手起棍落。然而,就在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忽然一声响亮,那棍子竟好似纸糊的一般,被折为两段。这一下,吓得周围的小军目瞪口呆,半晌动弹不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孙燕,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必然是个铜皮铁骨的家伙,不然怎会如此厉害!”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头扭开孙燕的下衣一看,这一眼,却吓得他魂不附体,脸色惨白如纸。他慌忙转身,连滚带爬地上帐跪下禀道:“元帅,大事不好!打的不是孙燕,原来是个石人!”章邯闻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阶下,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石人赫然摆在眼前。他惊疑不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暗自思忖:“这孙膑果然道法高深,竟能以石人变幻成孙燕的模样,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王翦站在营中,亲眼目睹了石人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暴跳如雷,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道:“气死我也!明明是个孙燕,怎么拿进营盘就变了,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他的怒吼声在营中回荡,震得周围的士兵们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传我的家将上来,不论是孙燕还是这可恶的石人,给我打个污烂,暂且出出我这口冤气!”王翦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家将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提起铁尺斧锤,一拥而上,朝着石人狠狠地砸去。一时间,火星四溅,石屑纷飞,石人在众家将的猛击下,渐渐被打得粉碎。石屑四溅,士兵们纷纷躲避,以免被飞溅的石块击中。 孙膑站在远处的高台上,将秦营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平静,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声道:“疾!”同时,他手中的杏黄旗望西北乾天一指,高声喝道:“风伯还不祭风,待等何时!”话音未落,只见狂风大作,那风好似一头愤怒的巨兽,呼啸着穿林折树,吹起漫天的黄沙顽石,裹挟着无尽的威力,专望秦营席卷而去,犹如雨点般密集地飞来。帐前被打碎的碎石人,竟也在这狂风的裹挟下,就地腾起,随着狂风一起在秦营中四处乱打,内外夹攻,一时间秦营中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秦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石雨打得无处可藏,死伤惨重,尸骸遍地,哭喊声震天。仅仅一刹时,那原本整齐威严的十万大兵的营盘,便被这狂风和石雨打得哭声震天,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章邯与子陵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匆忙奔往金顶宝帐,向秦王奏明此事。赵高、甘罗赶忙领御林军,各提箭牌,将秦王紧紧围在中间,保护着秦王,随后众人飞马奔出五里之外,直到狂风渐息,石雨停止,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孙膑见秦营已乱,目的达到,便倒念真言,送了风伯归位。片刻间,方才还呼啸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站在高台上,望着秦营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战争残酷的无奈,也有对秦军的一丝怜悯。随后,孙膑下令复整营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而秦王在经历了这场惊吓后,心有余悸地回到金顶大帐升座。他面色阴沉,传令章邯查点大兵损失情况。不多时,章邯前来禀报,此次灾难,打死将有二万之众,中伤者不计其数,战马被吹倒数千匹,大营更是被吹得稀烂,几乎不成样子。 第58章 孙膑下场斗王翦 秦王闻听,脸色瞬间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浑身颤抖,那熊熊怒火在胸膛中肆意燃烧。他猛地起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传孤旨意,将那先行官给我拿下!”那声音好似滚滚雷霆,在大帐之中剧烈回荡,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失望,让帐内众人皆心头一凛。 校尉闻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王翦,将其用粗绳紧紧捆绑,推搡着拥至帐前,强按着他跪下。秦王见此情景,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案,那案几竟被震得摇晃起来,他再次咆哮道:“好你个王翦!昔日你夸下海口,扬言要削平六国,何等狂妄!如今到了这燕邦之地,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接连挫败两次!一阵攻伐尚未成功,紧接着又中了那孙膑的奸计,致使我大秦数万精锐死伤惨重。你这等败军辱国的废物,留着还有何用!”秦王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对其失望透顶。 “传孤旨意,命刀斧手即刻将他押至辕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秦王的命令冷酷无情,好似三九寒天的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的心头。王翦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师金子陵急忙跪地,膝行几步,急切地奏道:“吾主且息雷霆之怒,暂罢虎狼之威。倘若今日将王翦斩杀,虽看似无关大局,但实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恳请吾主宽恕先行官这一次,准许他戴罪立功。饶他不死,让他再度奔赴战场,若能擒获孙膑,便可将功赎罪。倘若他此后再有任何失误,将两罪并罚,绝不姑息。望吾主恩准!”金子陵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紧张。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奏请,心中权衡利弊,沉吟片刻后,终于准奏,传旨将王翦放回。王翦如蒙大赦,连忙整顿衣冠,上帐叩谢秦王的不杀之恩。秦王冷冷地说道:“孤今日看在军师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你若能擒得孙膑,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定当严惩不贷,问你死罪!”王翦感恩戴德,连声称是,而后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快步跑下大帐。他迅速顶盔束甲,手提长枪,飞身上马,与王贲一同率领部下,风驰电掣般冲出营门,那身影如同电转星飞,气势汹汹地直奔燕营而去。 王翦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一指燕营方向,声嘶力竭地喝道:“辕门军校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孙膑,让他出来受死!”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充满了挑衅与不甘。 蓝旗军校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飞奔至中军大帐禀报。孙膑接到战报,神色镇定自若,从容传令击鼓聚将。刹那间,战鼓擂动,声如雷鸣,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众将听得鼓声,立刻行动起来,各自明盔亮甲,佩戴好锏、斧、鞭等武器,精神抖擞地齐聚大帐。参拜完毕后,孙膑目光坚定,沉稳地说道:“如今那秦贼前来叫战,我若龟缩不出,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来人,将我的脚力牵来,待我出去会一会这王翦。” 言罢,孙膑稳步走到青牛旁,扳鞍而上,率领众将,三声震天动地的大炮响过,浩浩荡荡地齐出营门。 王翦正勒马提枪,在营前耀武扬威地讨战,只听得一阵呐喊声传来,紧接着炮声轰鸣,惊天动地。两根高大的纛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好似两条怒龙,分开左右,径直冲向战场。左边旗上醒目地写着:“云梦水帘曾学艺。”右边旗上写着:“了一真人孙伯龄。”旗帜后方,一队威风凛凛的将官簇拥着一道者而来。只见那道者头戴三叉冠,身着豆青袍,手持拐杖,骑着青牛,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王翦定睛一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看起来,这孙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先前听闻他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是平平之辈,有何过人之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孙膑的不屑与轻视,仿佛根本不把孙膑放在眼里。 打量完毕,王翦猛地一催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迎上前去,手中长枪用力一指,高声喝道:“刖夫,慢来!我王翦侯爷在此,你今日插翅难逃!”孙膑闻听此言,轻轻收住青牛的缰绳,身后众将迅速一字排开,他不慌不忙地拱手答道:“来者莫非是王翦?”王翦傲慢地回道:“正是本侯!我素来听闻你在高山潜心修炼,乃是道德高尚之士,想必深知世务形势。你就应该劝那燕昭王乖乖纳土归降,如此才是上顺天意,下安黎庶的明智之举,也是你保身的正道。为何你却不如此行事,反而在此兴妖作怪,致使我大秦数万将士命丧黄泉。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排兵布阵,到底是何居心?” 孙膑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贫道此次前来,只为解决自家之事。你这人心肠歹毒,行事太过残忍,难道不知人事有时亦可胜天?何必在此妄谈天命!贫道有一言,诸位将军且静听。王翦,你今日若识趣,就快快下马受缚,待我用粗壮麻绳将你捆绑结实,押解到燕昭王面前献功。” 王翦听闻孙膑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猛地一用力,振臂高呼,枪尖好似毒蛇吐信,闪烁着寒光,直刺向孙膑的咽喉要害。孙膑面对王翦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只见他左手的拐杖轻轻一挥,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好稳稳地架住了王翦的枪尖,化解了这致命一击。随即,他右手的拐杖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直击王翦的天灵盖,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王翦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侧身一闪,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敏捷身手,惊险地躲过了这必杀一击。他稳住身形后,手中的钢枪立刻舞动起来,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龙,上下翻飞,与孙膑的拐杖展开了激烈交锋。枪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点点寒光闪烁不定,恰似秋夜璀璨的星辰。他的枪法严谨细密,上可护住自身要害,下能护住战马,攻防兼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 孙膑的拐法更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只见他手中的一对拐杖在身前身后快速旋转,上下盘旋飞舞,呼呼作响,每一次挥动都好似能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难以捉摸其攻击的方向和轨迹,犹如蛟龙出海。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八十余回合,却依旧难分高下。王翦见久攻不下,难以取胜,心中暗自盘算,突然心生一计。只见他虚晃一枪,佯装败退,拔马便回。孙膑见此情形,微微冷笑,心中早已洞悉王翦的诡计,但他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催动坐下青牛,不紧不慢地缓缓追赶。 王翦回头,看见孙膑不疾不徐地追来,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机会终于来了。他悄悄地用手将枪压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动神秘咒语,准备祭出他的宝剑。片刻后,他猛地高声大喝:“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剑到了!” 孙膑闻听此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警惕起来。他迅速用拐杖护住自己的面门,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中云霞迅速旋绕聚集,瑞气千条,五彩斑斓,煞是好看。紧接着,一块车轮大小的红色光芒托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般直奔他的头顶而来。孙膑见状,连忙将拐杖移至左手,右手迅速拔出杏黄旗,稳稳地托在掌心,口中念动真言。 就在宝剑即将刺到孙膑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孙膑用力将旗一展,大喝一声:“宝物还不回去,更待何时!”说来也怪,那宝剑仿佛突然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改变方向,转头直奔王翦而去。王翦正抬头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宝剑飞向孙膑,满心以为孙膑此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宝剑突然转向自己。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呼:“不好了!”他深知自己难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奈之下,只能紧闭双眼,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孙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若杀了王翦,倒也并非难事,但倘若因此得罪了海潮圣人,日后他若追究起来,我将无言以对,必定追悔莫及。”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迅速用杏黄旗一指,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朝着秦营的方向飞去。 秦营前的大旗下,有一员保旗副将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场局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万万没有想到,死亡会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降临。只见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那宝剑在饮了鲜血之后,似乎得到了满足,才慢悠悠地回归鞘中。 孙膑见状,手中的拐杖轻轻一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王翦,你若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战意,仿佛在向王翦宣告,无论他使出何种招数,自己都能从容应对,一一化解。 王翦被孙膑这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胆战心惊,冷汗如雨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剑归鞘,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宝剑不但未能斩杀孙膑,反而意外地诛杀了自己阵营中的一员保旗副将。王翦心中既恼怒又羞愧,他恼羞成怒地大叫:“好你个刖夫,往哪里逃!”说罢,挺枪再次刺向孙膑。 孙膑手中的拐杖迅速抬起,用力架起,与王翦的枪尖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交鸣声,火花四溅。二人再次展开激烈拼杀,又战了三十回合。王翦在战斗中暗自思量:自己的枪马之术今日似乎难以建功立业,唯有依靠这口神奇的宝剑,或许才能与孙膑一较高下。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过程,心中明白自己上次招呼宝剑时被孙膑有所提防,才导致未能取他性命。于是,他决定故技重施,暗暗祭起宝剑,想要给孙膑来个措手不及。 王翦一边圈马佯装攻击,一只手举枪招架孙膑的拐杖,另一只手则在暗中悄悄掐诀念咒,口中默默诵念灵文,再次祭出宝剑。只见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直指孙膑的要害部位。 孙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早已看穿了王翦的计谋:“好你个秦贼,竟敢再次暗算于我,我与你何冤何仇?”说罢,他不慌不忙地施展法术,将自己的真魂瞬间出壳,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身躯,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着双拐,虎虎生风。 王翦正全神贯注地与孙膑激战,忽见孙膑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心中大喜过望,以为孙膑这次必死无疑。他兴奋地大喝一声:“疾!”就在他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孙膑的身躯却突然挥动拐杖打来。王翦连忙招架,就在这一瞬间,那宝剑从空中急速落下,咔嚓一声,竟将大罗神仙的头颅砍落尘埃。王翦见状,顿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成功斩杀了孙膑。他得意洋洋地圈马回来,想要上前割下孙膑的首级,回去向秦王邀功请赏。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凑近一看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无头的孙膑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双拐,丝毫没有倒下的迹象。王翦不禁摇头嗟叹:“可怜这刖夫,竟有半仙之体,他的颈上无头,尸首却也不倒地,真是奇哉怪也!”他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孙膑的头上缓缓升起一个冰泡,冰泡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往上直直冒起,仿佛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第59章 孙膑的头被砍了…… 王翦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地上刖夫的尸体,暗自思忖:“这刖夫,平日里吃斋,不沾半点荤腥,如今死了,竟然不见一滴血,只喷出些奇怪的白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那白液瞬间凝结成冰泡,眨眼间就有巴斗那么大,他不禁惊呼:“这、这也太奇怪了!” 他赶忙用枪杆去扫那冰泡,刚一碰到,就见刖夫的脖子上“嗖”地又长出一个头来。那新长出来的头咧着嘴笑道:“王翦啊王翦,你就别瞎忙活了,小心你的枪杆刺到我的眼睛!” 王翦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哆哆嗦嗦地勒住马,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地说:“我方才明明用宝剑砍掉了你的头,你、你怎么又长出来一个?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孙膑坐在青牛上,哈哈大笑起来:“王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砍我顶上这一个头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这身上八万四千毛孔,就能长出八万四千个头,你就是砍到明年,也砍不完,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把我从这青牛上砍下去,那才算你有能耐!” 王翦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吼道:“好你个刖夫,竟然用这种邪法来糊弄我!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罢,他用力一夹马肚子,高高举起长枪,朝着孙膑就刺了过去。孙膑却不慌不忙,提起拐棍迎了上去。 王翦大吼一声,抖擞起浑身的神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施展开精妙的枪法,一时间枪影重重,门户大开,那一片寒芒闪烁的枪尖,就好似一座枪山,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孙膑汹涌扑来。 孙膑稳稳地坐在青牛背上,见此阵仗,却仰头大笑起来:“好你个秦国的贼子!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要不是我顾及海潮面上,莫说是你一个王翦,就算是成百上千个,也都得在我手下丢了性命!”他心中暗忖:“也罢,我何不将计就计,先让他得意一会儿,待会儿再给他厉害瞧瞧,也好显显我这出家人的神通广大。” 想到这儿,孙膑圈转青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王翦瞧准时机,挺枪直刺。孙膑瞅准王翦的来势,猛地提起拐棍,照着王翦的头顶狠狠砸下。王翦反应也快,连忙用枪杆往上一架,“当”的一声,震得他双臂发麻。但他却借着这股力道,人和马一起向前冲去,一下子就和孙膑撞了个满怀。王翦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死死抓住了孙膑的袍带,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提,竟然就把孙膑从青牛背上硬生生地擒了过来。 孙燕在一旁见状,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催动胯下战马,想要冲过去营救。可孙膑哪能让他轻易破坏自己的计划,暗中施展定身法。这一下,孙燕只觉得座下战马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孙燕急得不停地搓着手,满脸怒容地大骂道:“好你个怪马!怎么突然就动弹不得了!”说着,他抬手就要举枪去打马,可刚一用力,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 孙燕又惊又怒,扯着嗓子怪叫道:“众位将军!我三叔被那王翦抓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救啊!”众门徒也是一脸无奈,纷纷诉苦。一个门徒喊道:“小将军啊,我们也想去救,可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根本抬不起来啊!”另一个也跟着说:“我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癫来,一步都走不了!”李丛更是着急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说:“我这两条腿,就跟生了根似的,半步都挪不动,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膑施展定身法,将全山众将士都给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而另一边,王翦生擒了孙膑后,快马加鞭地回到了秦军大营。一进营门,他便用力一松手,把孙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说:“哼,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随后大声吩咐自家的将领:“来呀,给我把他绑起来!” 有负责报信的蓝旗兵匆匆忙忙地跑去禀报元帅章邯,章邯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进宫去启奏秦王:“陛下,殿西侯王翦擒获了孙膑,此刻正在辕门候旨呢。”秦王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虑地说道:“之前抓了一个孙燕,就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祸事,如今又抓了个孙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便传旨让王翦进帐。 王翦领了旨意,快步走进宝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起了叩拜大礼,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喜色,高声奏道:“陛下,托您的洪福,微臣今日出战,与那孙膑大战了百余个回合,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坐骑青牛背上将他生擒活捉,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啊!” 秦王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连忙对旁边的承值官下令:“快,取酒来,朕要先为殿西侯贺功!”王翦听了,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跪着饮下了三杯御酒,接着又叩头谢恩。随后,秦王传旨:“带孙膑上殿来见朕。” 帐前的校尉们听到旨意,立刻推推搡搡地把孙膑押解到了秦始皇的驾前。秦王坐在龙椅上,仔细地打量着孙膑,只见孙膑生得一副好相貌:脸庞圆润如同满月一般,嘴唇红扑扑的就像涂抹了胭脂;天庭饱满宽阔,地阁方圆有型;骨骼健壮,神态不凡,眉清目秀,透着一股聪慧之气。他头上戴着三叉冠,身上穿着八卦袍,腰间束着黄丝带,脚下蹬着龟皮靴,手中还握着沉香拐,身上佩着杏黄旗,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超凡脱俗。秦始皇静静地看着孙膑,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人果真不凡,若能归降于我,必能助我大秦成就大业。” 孙膑微微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秦王,躬身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口中说道:“圣主陛下在上,贫道孙膑前来拜见。”秦王坐在龙椅上,双手轻轻一拱,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说道:“南郡王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罢,便传下旨意,让校尉给孙膑松绑。校尉们不敢违抗旨意,赶忙上前,解开了捆绑孙膑的绳索。 秦王凝视着孙膑,缓缓开口道:“孤与你虽说之前也见过两次面,但都没能好好地聊聊。今日你被擒获至此,孤实在不忍心对你加以诛杀。倘若你肯归降我大秦,待日后天下平定,孤定会恢复你的官职,让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膑听闻此言,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他再次躬身,声音略带哽咽地奏道:“微臣承蒙圣上不杀之恩,还能得到录用的机会,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微臣愿意投降陛下,只是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能够开恩应允。微臣的父兄一门,死得极其凄惨,到现在连尸体都不全。恳请圣上大发慈悲,将父兄的首级赏赐给微臣,让微臣能够尽一尽最后的孝道。如此,微臣日后就算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圣上的大恩大德。” 秦王听了孙膑的请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若真的诚心归降我大秦,孤又怎会舍不得这几具尸骨呢?”说完,便传下旨意:“去,把孙都尉的首级取来。” 这时,军师金子陵急忙上前,神色慌张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人神通广大,诡计多端,臣担心这其中有诈,陛下还需小心谨慎为妙。”秦王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军师不必过于担忧,如今他身处我十万大军的营帐之中,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说完,再次传旨:“速速将首级捧来,不得有误!” 承值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孙都尉的首级,小心翼翼地走到孙膑跟前。孙膑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父兄的首级,顿时只觉得肝胆俱裂,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愤都宣泄出来,边哭边喊:“父兄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第60章 孙膑又被砍头了 在那秦营之中,假孙膑正假装伤感,哭哭啼啼的,把个秦始皇和一众将士哄得团团转。只见假孙膑跪在地上,对着几颗首级哭得那叫一个悲悲戚戚,周围的秦军将士都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而营外的真孙膑,神色镇定,双唇轻启,念起神秘的真言。不一会儿,四位功曹现身,恭敬地问道:“真人呼唤小神,有何吩咐?”孙膑目光坚定,神色威严地说道:“今需借助诸位神祗的强大力量,前往秦营,把我那四颗亲人的首级取回来,切勿有误!”功曹们领命,齐声应道:“遵法旨!”言罢,他们身形一转,驾起耀眼的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往秦营方向而去。 四位功曹在云端之上,俯瞰着秦营内的情况。只见那假孙膑在营帐之中,正对着几颗首级哭得涕泪横流,周围的秦军将士们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功曹们互相对视一眼,找准时机,从云端迅速落下,悄无声息地靠近放置首级的地方。他们施展神法,各取一颗首级,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再次腾云而起,眨眼间便回到孙膑跟前,将首级献上,复命归位。 孙膑接过首级,轻轻放在一旁,随后手持宝剑,指向秦营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原本被定在秦营外的孙燕、李丛以及十二门徒顿觉身体一松,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刚刚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催动战马,不顾一切地冲入秦营营救孙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营中传来孙膑的军令传唤。孙燕满脸惊骇之色,不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到三叔被秦贼擒去,怎么这会儿还在营中传令?”众将也是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得带着满心的惊疑,一同进入青纱帐中。 进得帐内,众人见孙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上前参拜。参拜完毕,众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膑,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孙膑看着众人,神色平静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且听我言。方才之事,乃是我略施小计。如今,大家各归本位,听候下一步的军令。侄儿孙燕,你过来,把这几颗首级小心地托好,送进城去,妥善安置。” 孙燕听闻,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摆放着的正是祖父、父亲、叔父和妹妹的首级,顿时悲喜交加。他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三叔竟有着神鬼莫测的神通和智谋。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找来包袱,将首级仔细包好,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回府中。 回到家中,孙燕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揭开,按照孙膑之前交代的方法,用温酒轻轻喷在首级的断处,然后仔细地将首级一一缝在各自的身体上。一时间,孙家上下哭声一片,众人都为这失而复得的亲人遗体悲痛不已,同时也为孙膑的神奇手段而感到惊叹。 孙燕在府中安排好一切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营中向孙膑缴令。 再说那秦王眼睁睁地看着孙膑父兄的人头忽然腾空而起,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冲着校尉们大声吼道:“快,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去追!”校尉们听到命令,慌慌张张地朝着人头飞走的方向追去,可哪能追得上,只一瞬间,人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王急得不停地搓着手,又狠狠地跺着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孙膑,大声质问道:“好你个孙膑,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归顺于我,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孙膑却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哼,如今我父兄的首级都不见了,这让我如何安心归顺?陛下,这恐怕不能怪我了吧。” 王翦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吼道:“啊唷,气死我也!这该死的孙膑,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快速闪到孙膑背后,高高举起剑,用尽全身力气,手起剑落,朝着孙膑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孙膑的身体和头颅瞬间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秦王看着孙膑的尸首,不禁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唉,可惜了这么一位大罗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遭受了这一剑之害。” 王翦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只见尸首处一点血都没有,反而有白沫不停地往外冒。王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跟前些日子在阵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啊。”说罢,他双手紧紧握住剑,小心翼翼地守在孙膑的尸骸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等着看孙膑的身体和头会不会又重新长合在一起,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准备再次挥剑砍去。 秦王看着王翦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翦,孙膑都已经死了,你还拿着剑守在这儿干什么?” 王翦神色紧张地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这孙膑实在是太古怪了。之前在阵前,我明明用宝剑将他砍了,可他脖子上喷出白沫后,我拿枪杆一扫,他竟然又长出一个头来,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所以这次,我不得不防啊。” 秦始皇听王翦这么一说,也吃了一惊,心中对孙膑的神奇能力充满了惊疑,不由得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一个个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尸首,满心期待着能看到孙膑再次神奇地复长的那一幕。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孙膑的尸首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王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敢放松,过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异样,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上前向秦王奏道:“陛下,真是托您的洪福齐天,看来这次孙膑是真的死了,咱们可算是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啊!” 王翦对家将又喊道:“来人呐,把这死尸给我扯出去,看着就心烦!”家将们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向那具被砍成两半的死尸。 一个家将颤抖着伸出手,刚要碰到死尸,突然,那半边死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猛地动弹起来。它在地上蹦跶着,东跳西窜,就像一个失控的木偶,模样十分诡异。 这一下可把秦国的君臣们吓得够呛。有的大臣吓得脸色铁青,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有的直接瘫倒在地,眼神惊恐地望着那具乱动的死尸;还有的慌不择路,在营帐里四处乱撞,喊叫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眨眼间,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王翦一人,他满脸惊恐地瞪着那具还在乱跳的死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刖夫到底是人是鬼?”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61章 孙膑被砍成了血肉泥 在那秦营之中,死尸像是认准了王翦,一跳一跳地朝着他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王翦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心一横,咬着牙举起剑朝着死尸再次劈去,“咔嚓”一声,死尸被他从中间劈开,分成了两半。 可谁能想到,更恐怖的事儿发生了。这两半死尸竟然各自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每一半都有一条腿、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其中一半还单手提着孙膑的沉香拐,就像两个畸形的怪物,一左一右地跟定了王翦,嘴里不停地喊着“还我命来”,声音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翦彻底慌了神,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心里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容易瞅准了营帐的出口,刚抬起脚准备往外跑,那两半死尸就像有灵性似的,“嗖”地一下就赶上了他,其中一半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扭住了王翦的袍带。 王翦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拼命地甩动身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半个死尸甩脱。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一半死尸又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角。王翦被这两个怪物弄得狼狈不堪,完全没了主意,他绝望地高声叹道:“罢了罢了,都说这刖夫厉害,没想到死了还这么难缠!一定是今天这日子不好,犯了什么天地重丧的忌讳,这才让这刖夫的鬼魂来缠着我。这可咋整啊?要是能有阴阳水来洒扫洒扫,说不定就能把这鬼魂赶走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回头,忽然看见国师金子陵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偷看。王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高叫道:“好你个国师啊!我都被这鬼魂缠住了,你却还在这里悠闲地看着,见死不救!平日里你不是吹嘘自己会拘神遣将吗?现在还不赶紧请位神祗来,把这鬼魂给我遣走!” 金子陵被王翦这么一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哎呀,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殿西侯莫要着急,待我施展法术,把这刖夫的冤魂贬到阳山去受罪,看他还怎么在这里作祟!”说罢,他整了整衣袍,开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灵言。 金子陵在秦营中施展着法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步伐玄奇,双手不断变换着法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法术而变得凝重起来。 而此时,在自己营帐中,孙膑微微闭着双眼,集中精神,口中也开始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一道无形的力量迅速传向四方。 刹那间,当地的城隍和土地两位神只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召唤之力,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孙膑的大帐之中。两位神只神色恭敬,弯腰欠背,齐声说道:“真人有何法旨,小神听令。” 孙膑轻轻拱手还礼,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秦营的将军金子陵正要唤你们前去,你们速速前往他的营寨,待他有所吩咐时,你们便如此这般回答于他。若是有谁违抗,必将按照阴律惩处贬谪。” 两位神只连忙点头称是,领了法旨后,便一同前往秦营。进入秦营后,他们径直走到金子陵面前,躬身行礼,说道:“军师,召唤吾等小神,有何差遣?” 金子陵见他们来了,急忙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劳烦二位,只因殿西侯王翦将孙膑用剑劈死之后,那大罗天仙的冤魂却不散去,在营中肆意扰乱,让我军将士不得安宁。所以想请二位尊神施展神通,将那鬼魂拘走,让我军永离这灾殃,还望二位不要违抗命令。” 城隍和土地听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答道:“法师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神法力微薄,实在是没有能力拘摄这样的鬼魂啊。他孙膑本就是一位真人,是大罗得道的天仙,身份尊贵非凡。他上能管着三十三天的神只,下能掌控一十八层的幽冥地府。别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归他管辖,又怎么能拘得动他呢?如今这冤魂不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去试着哀求于他,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说罢,两位神只便转身走向大帐,去见孙膑的冤魂。不一会儿,他们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金子陵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孙膑的冤魂怎么说?” 城隍和土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小神再三地向他哀求,可那孙真人就是不肯答应。他说,他们孙门一家老小,尊卑四口人,全都死在了王翦手中,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心中实在难以平息怨恨。他说了,如果要想让他的冤魂解散,就必须将王翦破腹挖心,用来祭奠他的先灵,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意悦,双方的怨仇才能化解。如若不然,他定会让你秦营的兵将永无宁日。” 说完,二位神只便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本位去了。 金子陵把城隍、土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翦。王翦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好你个孙膑的冤魂,竟然如此无赖!我还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了你这死鬼不成?我和这刖夫早就结下了生死冤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王翦猛地向前跨了几步,伸出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扭住了那半边还在跳动的死尸,紧接着,他“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那半边死尸被狠狠地砍翻在地。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外半边死尸就挥舞着孙膑的沉香拐,朝着他狠狠地打来。王翦反应也快,侧身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他趁着这个空当,反手又是一剑,那半边死尸也应声倒下。 可王翦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像是发了疯似的,手中的宝剑不停地挥舞着,一剑又一剑地朝着已经倒下的两半孙膑的尸首砍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让你作怪,我让你索命!看你这下还怎么折腾!”不一会儿,地上的孙膑尸首就被他剁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砍完之后,王翦仍然余怒未息,他用宝剑指着那堆烂肉,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下总算是彻底死透了吧!还敢再来找我索命吗?”随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甲,恭请秦王回转宝帐升座。 秦王回到宝帐,看着地上那堆触目惊心的血肉,不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感慨的神情,叹息道:“唉,这大罗神仙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一堆血肉泥的悲惨下场。” 王翦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他大声传唤众将:“来人啊,给我拿一个筐来!把这堆烂肉骨渣全都装进去,给我扔到外面去,省得看着晦气!”众家将领命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他们一个个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收拾那堆烂肉,突然,那堆血肉里传出了一阵大声的喊叫:“哎呀,我的手怎么折断了?怎么都动弹不得了!还有我的腰,怎么像是断了一样,根本直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那几名家将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竹筐一扔,转身就跑,四处逃窜,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们一样。 秦王和众臣子们听到这喊声,也都吓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个个惊得不知所措。 第62章 秦营被水淹了 王翦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蠕动。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吼道:“去,给我取些干柴来,我今天非要把这可恶的东西烧成灰烬不可!”那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家将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如离弦之箭般跑去,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堆干柴,堆在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首旁。 王翦看着那堆干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恶狠狠地说道:“孙膑啊孙膑,你也有今天!看我不把你烧得灰飞烟灭!”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点火。顿时,干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王翦,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我,我定不会饶你!” 王翦一听,更是恼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孙膑,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厉害!被火烧着了竟然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冲着家将们喊道:“给我往火上添油,一定要把他的骨头炼化,然后研磨成粉末,让这风把他吹散,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兴妖作怪!”家将们手忙脚乱地往火里倒油,火势变得更加猛烈,火焰疯狂地舔舐着那堆尸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孙膑的不甘。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风又助长着火威,火苗四处乱窜,竟然朝着秦营的营帐席卷而去,瞬间就将秦营烧得一片通红。秦王此时也慌了神,他在宝帐中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传令道:“快,让所有兵将都去救火,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大小三军接到命令,纷纷拿着挠钩和水桶,朝着大火冲了过去。他们拼命地朝着火上泼水、扑打,但火势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控制。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火势怎么越来越大了!”一个士兵焦急地喊道。 “别慌,大家继续泼水,一定要把火扑灭!”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众人不断地泼水,火势终于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秦王君臣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慌也减轻了一些。秦王刚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快去看看,之前剁碎孙膑的那些肢体还在不在?”有士兵跑去查看后,回来惊恐地报告道:“陛下,那些肢体……不见了!”秦王一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说话,就见满营中黑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了。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全是水。秦王满脸疑惑地问道:“这营内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王翦也是一脸茫然,他猜测道:“陛下,这……这可能是方才救火时泼的水吧。”秦王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便吩咐道:“不管怎样,先让军士们取些土来,把这些水盖住,不然这营中没法待了。” 众军士们急忙运来土,往有水的地方铺填。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倒上一筐土,地上就会“扑嗤嗤”地冒出水来,而且水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整个营中就像开了无数个水眼一般,水迅速蔓延开来,须臾间就淹过了众人的膝盖。秦营之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一个士兵在水中挣扎着喊道。 “大家别乱,抓住身边的东西!”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秦王君臣们也着急万分,他们慌忙爬上马背,想要逃离这片水域。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那水已经迅速上涨,快要淹没他们了。秦王心急如焚,大声招呼着三军:“快,所有人往前面的高阜处跑,先躲一躲这大水!”士兵们拼命地朝着高阜涌去,在混乱中,许多人被踩踏,还有不少人被大水冲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竟然淹死了秦军一万多人,整个秦营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再说燕营这边,孙膑对孙燕、李丛二将传令道:“你们二人即刻前往秦营讨战,听好了,如此这般行事,千万不可有误,否则军法处置!”孙燕有些担忧地问道:“军师,我们这样做能行吗?秦营现在可是一片混乱啊。”孙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们只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二将得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见孙膑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鼓足了勇气,领计而去。 待二将走后,孙膑盘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只见秦营中那汹涌的大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水位逐渐下降,水流也渐渐平缓下来,不一会儿,水便完全退干了,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狼藉之地。 秦国君臣们在远处观望,见水势退去,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到营寨。众人望着那被大水冲垮的寨栅,心中满是无奈和疲惫,但也不敢耽搁,赶忙组织士兵修复寨栅,重新整顿营地。秦王满脸阴沉地坐在营帐中,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此时,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前来问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陛下,您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啊。”一个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大秦的将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秦王怒吼道。 秦王强忍着怒火,开始清点兵马,这一点不要紧,发现又损失了一万有余的士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体气得微微颤抖。就在秦王恼怒到了极点之时,忽然有金字蓝旗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今有燕将带着燕兵前来营前讨战!” 秦王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死的那些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活的又来招惹是非了。想必这一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鬼计。依我看,不如我们拔营回国,先避开他们一段时间再说吧。” 王翦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陛下,您不必如此害怕。微臣这次出战,定要将那孙燕擒来,也好为我大秦报仇雪恨,让陛下出出这口恶气!”秦王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瞪着王翦大声怒道:“罢了罢了!你还想着出战?之前你哪次不是惹出大祸来?刚进营的时候就闹得风石齐来,害得我军损兵折将,就为了抓那几个石人。后来又去擒拿孙膑,结果引发了水火之灾,折损了一万多的军马。如今我们连口气都还没喘匀呢,这孙燕又来讨战了。这孙燕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说不定比那石人铁人还难对付,你就别再去惹祸了,赶紧收拾收拾,拔营快跑吧!” 王翦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却依然坚定地说道:“陛下,您放心吧。微臣恳请陛下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出马去会会他们。微臣这次定会小心行事,探探孙膑到底有什么阴谋,看看这孙燕到底是何许人也,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 秦王看着王翦那坚决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但也知道此时士气低落,若不让王翦出战,恐怕会被燕军耻笑。于是,他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迎战,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紧闭营门,在这里等候你出战的结果。你可要谨记,但凡来自临淄的人马,一个都不要再给我抓进营里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千万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第63章 王翦被耍了 王翦恭恭敬敬地向秦王叩头后,退出营帐。他站在营帐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那身威风凛凛的盔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随后,他大手一挥,带上儿子王贲以及精心挑选的五百家将,大步流星地朝着战马走去。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紧握长枪,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骑上了战马。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营外奔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不多时,王翦一行便来到了阵前。王翦一眼就看到了孙燕,那小子正横枪立马,一脸怒容地瞪着他。王翦回想起之前与孙膑的种种纠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怒容地吼道:“好你个无知的小辈!你有什么真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跑到阵前挑衅。今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定要将你生擒活捉,碎尸万段,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孙燕一听,也不甘示弱,双手把长枪握得更紧了,大喝一声:“你这黑心的贼子!你害死我一门四口,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因此我才不辞辛劳上天台山,恭恭敬敬地拜请三叔下山。谁知道昨日交战,三叔又被你这黑贼擒拿进了营地。你快说实话,你把我三叔弄到哪里去了?识相的话,就赶紧焚香礼拜,恭恭敬敬地把三叔送出营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你横尸马下!” 王翦听了孙燕的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原来是为了孙膑而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孙膑已死的消息。想到这儿,王翦心中不禁略感欣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大声说道:“小辈,你是来要你家那刖夫的吧?哼,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三叔被我抓进营盘后,我主原本是打算饶他性命的,可谁知道他竟然在营中弄起了玄虚,施展妖法把四颗首级掠走了。我主龙颜大怒,这才下令把他杀了。” 孙燕听了王翦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这谎话也编得太离谱了吧!我家三叔可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等小人所害?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既然你说三叔已死,那他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王翦见孙燕不信,心中有些恼羞成怒,提高了声音说道:“哼,你这小子还不信!你家三叔确实有些神通,即便死了也不安分,还在我营中显灵作怪,闹得整个营地鸡犬不宁。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让人把他的尸首给烧了,看他还怎么折腾!” 孙燕听到这儿,顿时怒目圆睁,眉毛倒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再次大喝道:“好你个黑心的贼子!你竟然如此大胆,敢害死我三叔,我和你今日势不两立!你别想跑,拿命来!”说罢,孙燕双手用力拧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王翦的前心刺去。 王翦见状,也不敢大意,连忙用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战马受了惊,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在地上刨起阵阵尘土。孙燕和王翦借机催动战马,在阵前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昏天黑地。只见枪影飞舞,寒光闪烁,周围尘土飞扬,仿佛卷起了滚滚红尘,就连天上的太阳也被这激烈的战斗遮挡住了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孙燕心中暗自盘算,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一条计策。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朝着王翦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嘴里还喊道:“哼,王翦,今日暂且饶你,改日再来取你性命!” 王翦见孙燕要跑,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大声吼道:“好你个小辈,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今日定要追上你,取下你的首级,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用力挥动马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孙燕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 孙燕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见王翦越来越近,他心中暗喜,径直朝着自家营门的方向奔去。转眼间,孙燕就冲进了营门,不见了踪影。 王翦哪肯罢休,紧追不舍,也赶到了营前。可刚一到近前,就发现孙燕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临淄营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紧接着,一队人马从营中迅速闪出,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闪耀的金甲,身着鲜艳的红袍,威风凛凛地手握着一把大刀,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丈二左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速度极快,几步就抢到了王翦跟前。 那大将把大刀一横,高声大喝道:“黑贼,你往哪里走!快把我广文师父还回来!”王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脸不屑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本将军的去路!” 那大将把胸脯一挺,自豪地答道:“吾乃虎将李丛是也!今日你落在我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翦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你有多大的本领,也敢来要你的师父?实话告诉你,你家那刖夫,早就死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托生到别处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双手用力摇动手中的大刀,那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王翦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王翦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长枪,用力向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人的手臂都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就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到三声响亮的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动地。王翦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人马,正是孙膑的十二家门徒。他们把王翦团团围住,口中高声大叫:“今日绝不能放走王翦,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为南郡王报仇雪恨!” 王翦心中大惊,看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知道今日形势不妙。他不敢再恋战下去,生怕自己有性命之忧,于是急忙和儿子王贲会合,两人拼尽全力,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奋力冲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朝着荒野之地落荒而逃。 孙燕、李丛与众将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催动战马,紧紧地跟在王翦父子的后面追赶不舍,誓要将他们擒获。 第64章 见鬼了 战场上,王翦被孙燕、李丛以及十二家门徒杀得大败,一路狂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五百家将,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头落泪。王贲在一旁赶忙劝慰道:“父亲啊,您别太难过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我听说孙膑死信千真万确,易州不久就能攻破,咱们还是赶紧取路回营才是要紧事。” 王翦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我杀了一天,人困马乏,暂且到前面那片黑松林里,下马休息休息吧。”说罢,他便吩咐手下找个当地土人带路。不一会儿,小军回来禀报道:“将军,此处四面都是高山旷野,连个居民都没有啊。”王翦听了,心里头一阵烦闷,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落到西山后面。突然,北方的天空传来阵阵闷响,眨眼间乌云密布,明月被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世界变得黑沉沉的。紧接着,狂风呼啸而起,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王翦和众家将在松林里被这雨骤风狂,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袍甲也淋得透湿。 一直到三更时分,雨才停了,风也收了。可这松林中却青灯闪烁,鬼火磷磷,半明半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四周鬼哭神嚎,阵阵阴风透骨。这时,又听到青牛连着叫了三声,隐隐约约地好像孙膑架着拐骑牛,前来索命似的。飞沙走石朝着松林打了过来,吓得王翦、王贲众人慌了神,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王翦想往外走,突然一块石头在耳边飞过,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转身就往松林里钻。王贲急得大喊:“爹,不好了,这黑林里头好像更危险,咱们不如出去吧。”王翦着急地说:“沙石确实厉害,可那孙膑在林外要命,根本躲不过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王贲想了想说道:“爹,咱们不如祷告一番,等冤魂消散了,就能出去找路回营了。” 王翦听了,赶忙依言跪下,诚心祷告道:“孙伯龄真人啊,您是得道的神仙,是我不对,坏了您仙体。如今这事儿已经过去,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求您阴魂消释,等我回营多念经文,超度您早日升天界。”说完,叩头不止。 且说孙膑正在营中施展法术,他早听到了王翦祷告的话,心里暗自发笑。只见他把剑一撒,瞬间显露出神通,随后慢慢收了法力。 这边王翦父子和那数十残兵,正跪在地上叩头呢。等他们一睁眼,好家伙,哪里还有什么松林啊,一片平坦大道。此时红日当空,正好到了正午时分。众人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王翦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回头看着众人,问道:“刚才明明被那孙膑鬼魂弄了一夜石头,你们说军兵有没有受伤啊?”王贲赶忙回答:“爹,没伤着,都好好的。”王翦听了,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寻路回营吧。” 王翦带着残兵沿着平阳大路就往回走。回到秦营,王翦径直来到元帅章邯的营帐,将大战孙燕,被十二门徒合力报仇,败走黑松林,又遇见孙膑显魂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章邯听后,便带着王翦去朝见秦王。 秦王赶忙问道:“先行官这次胜败如何啊?”章邯便把王翦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听了大喜道:“哈哈,果然孙膑死了,这下朕可高枕无忧了,取易州那还不就像吹灰一样容易嘛。传当值官摆宴,咱们君臣先好好吃顿太平喜酒。” 众人正欢饮着,蓝旗官跑进来报告:“陛下,今日探得西门临淄大队忽然踪迹全无,也不知道去向了,特来报告。”秦王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再去打听打听。”然后转头对左右说道:“各位王兄,你们说那些人马都去哪儿了呢?”金子陵赶紧上前奏道:“陛下,您想想,这蛇无头就不能行走,鸟没翅膀就飞不起来。孙膑既然被先行官斩了,那三军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像冰消瓦解一样散了。谁还肯留在易州效力啊,肯定都回东齐去了。”秦王听了高兴地说:“既然如此,那燕图还有什么能人能替他们主持大局呢?”子陵道:“燕国啊,也没什么能人了,就孙燕算是个英雄。不过他孤掌难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臣今晚还要观看天文,看看吉凶祸福。”秦王赶忙说:“国师可要留神给孤仔细查明啊。” 当下文武酒筵散席,众人谢恩出了营,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风清云净,万籁无声。金子陵走出营帐外,抬头仰首观察起天象来。只见各路将星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可唯独孙膑的本命星不见踪影。他又仔细观察易州方向,只见那里王气暗黑,秦营却是紫气腾腾。看罢,他不禁低头叹息道:“果然是天意兴秦啊,这可不是偶然的。”看完之后,他便转身回帐休息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明。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拜完毕后,秦王便问:“国师昨晚看星象如何呀?”子陵赶忙上前奏道:“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孙膑的本命星踪迹全无,看来他死是真真切切了,这可真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啊。”秦王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孙膑已死,那咱们何不派遣将领发兵,去跟燕王索要降书降表呢?”子陵思索了一下,说道:“陛下,待臣今晚定个计,一举攻破易州,擒拿昭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保陛下进城安安稳稳地歇马,您觉得怎么样?”始皇听了大喜道:“全靠国师您的妙策了,一切都任凭您调遣。”子陵听了赶忙叩头谢恩,退出帐外。 他转身来到中军帐上,吩咐手下传聚将鼓。一时间,鼓声如雷,秦营里大小将官听到鼓声,纷纷快步走进帐中,上前参见后,分列两旁。子陵双手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将军听好了啊,自古就说,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晚大家都得齐心协力,易州能不能拿下,就看这次行动了。”众将齐声应道:“愿听国师差遣!” 子陵拿起一支令箭,对元帅章邯说道:“章元帅,您带领三千步兵,三更时分,听到炮响为号,就准备好云梯,攻打易州南门,可千万别出差错啊。”又转头对赵高、白起说道:“你们二位各带三千步兵,去攻打西门,千万不能懈怠。”接着又看向王翦,说道:“王将军,你带领一万步兵,三更时分,等步兵攻城时,你要三面救应,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说完,又对蒙恬说道:“蒙将军,你去五营挑选那些身高体壮、力气大的人,要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十中选其一,一共选三十名。让营里的画匠用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把他们脸画花,穿上五彩衣服,脚踩高跷,各持狼头巨斧,假装天神。三更时分,每个城门分派十名,听雷声为号,努力当先爬城,把守城的军士吓走,这样马步军兵攻城就方便多了,可千万别耽误了。” 最后又吩咐颜直:“颜将军,你去东门角下搭一座法台,台高三丈六尺,上面用一面皂旗,二十四面大鼓,安排二十四名打鼓小军。另外准备好两面铜镜,还有白芨、朱砂、黄纸备用,千万不能有误。”金子陵派遣完了这些,众将便分头去行事。 第65章 雷神被截胡了 孙膑又一次施展遁甲之法,将人马隐藏得严严实实。这日夜晚,金子陵在观星台观测星象,见星象显示孙膑已命丧王翦之手,心中大喜,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打算派遣将领,趁夜攻城。他心想,这正是一举拿下易州的好时机。 孙膑在营中,正观察着秦营。只见秦营中一股杀气直冲斗牛,他掐指一算,便知其中端倪。心中暗自得意,低声自语道:“哼,今晚我定要大破秦兵,让他们片甲不留,好好见识一下仙家的厉害。” 说罢,他来到营帐中的青纱帐前坐下,把十二门徒召集到跟前。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师父安好。”孙膑面色严肃,拿起笔写了几联柬贴,然后大声说道:“众位贤徒听好了,今晚三更,秦贼就会带兵攻城。你们务必小心破敌,若有违反军令,军法绝不饶恕。”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师父教诲,愿听军令。” 孙膑拿起一支令箭,把写好的柬帖递给孙燕,说道:“孙燕,你拿着这令箭和柬帖,进城去保守城池,按照柬帖上的指示行事。”孙燕接过令箭和柬帖,回到自己帐中,迫不及待地把柬帖拆开。只见上面写着:“进城奏知昭王,北门上要放置无数水缸,三更时不许任何人擅自到那里,自有调遣。南门上要多放擂木、滚石、灰瓶、炮子,三更的时候,秦贼攻进来,就一齐往下乱打。西门上要设立白旗一面,旗脚下摆列刀枪剑戟伺候,也不许一人行走。这三门的防范至关重要。”孙燕看完后,飞身上马,迅速朝城里奔去。 孙膑站在营帐中央,神色严肃,又拔了两枝令箭,两联柬贴,高声喊道:“马升、解信,你俩过来接令箭,照柬帖行事,千万不能出差错。”马升和解信赶紧上前接过令箭和柬贴,退到一旁,凑在一起把柬帖拆开。马升眉头一皱,念道:“速进城奏知昭王,把草厂内的草,即刻发动民力,全部运出城去,在离易州五里的地方,按三门的方向铺垫,要铺得宽宽足足有五里多。这可得赶紧去办,不能耽搁。”解信接着说道:“还得速进城奏知昭王,让他派一千士兵,把火药局打开,用篓子装着硫磺焰硝,抬出城去,按照那三门上干草的位置,把火药硫磺焰硝照式铺好,再用一层黄土盖上。等易州敌楼上信火一起,就命令这一千步兵,带着火绳,赶紧往关下逃命,一定不能有闪失。”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一个去催草,一个去领火药,分头行动去了。 孙膑又转头看向宋龙、魏虎二人,说道:“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到易州正南的野猪林埋伏着。等到三更火起,你们这一千人马就在那里放炮摇旗,呐喊助威。要是有秦营的小股士兵逃出来,可不能放过,军法处置。”宋龙和魏虎领命道:“放心吧师父,我们一定照办。” 接着又对吴信、吴光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正北门处十里的高阜松林埋伏。三更火起时,你们就放炮摇旗助威。要是有秦兵逃脱,按军法处置。”吴信和吴光赶紧点头,说道:“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又对吴能、吴胜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西门左右埋伏。只要看到有秦兵爬城,信火一起,你们就率领众兵呐喊助威。要是遇到水淹秦军,就把他们生擒,一个都不许放走。”吴能和吴胜领命道:“好嘞师父,我们一定把住西门。” 最后对展得能、展得信、展得海三人说:“你们各自领兵三百,带着挠钩砍刀,在三门上埋伏。三更时分,秦营炮响,会有假天神攻城,你们就用挠钩钩倒,砍刀斩尽,一个活口都别留。”三人齐声应道:“遵令!” 孙膑又对李丛、展力说:“你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东南掘开地道,埋好地雷。秦兵看到三面火起,肯定会往这个方向逃。你们听炮响为号,引着地雷,然后赶紧带兵冲上高台,砍倒皂旗,打破妖鼓。虽然不能抓住金子陵,但也能让他魂飞魄交代。”李丛和展力领命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孙膑调遣完毕,十二门徒各自按照安排,分头行动去了。 话说金子陵传下令来,让营里的士兵们一更埋锅做饭,二更披挂整齐,三更就出发。所有人都嘴里衔着枚,马匹也都摘下铃铛,一切准备妥当,悄无声息地准备攻城。命令下达完,金子陵带着几名军士,向秦王叩辞后,就出了大营。 他来到营盘的东南角下,登上法台。只见他洗净双手,拿起香来,虔诚地拜过天地。接着用朱砂书写了几道灵符。这边他在台上念念有词,那边孙膑早已架着拐骑牛,飞到了空中。孙膑看到子陵在台上作法请神,心中暗忖道:“我且在这儿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子陵在台上口诵真言,脚踏罡步斗,把一道灵符烧了。孙膑在云端就把灵符接了去。子陵请了半天,却不见神将降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又把第二道灵符焚化,结果又被孙膑接去了。子陵见符法不灵,心中恼怒,便披散着头发,仗剑而立,嘴里念着真言。孙膑在空中暗自好笑,心想:“看他这样子,我且将计就计,也用他一用,先不拆穿他。”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见五雷滚滚而来。孙膑见状,开口问道:“尊神这是要去哪里呀?”雷神躬着背,恭敬地说道:“无事不敢随便行动,金子陵用法旨相召,不知有何事?”孙膑说:“我也借重一下,麻烦三更时分,尊神到易州北门,大震雷霆,千万不要有误。”雷神答应道:“谨遵法旨。”孙膑又说:“既然金国师召你,那就去吧。”众神辞别了孙膑,便坠云而下,来到法台前,齐声问道:“法官相召,要在何处使用?”子陵说道:“无事不敢亵渎,烦劳尊神大展雷声,引动那二十四面凡鼓,都到易州的三门。雷霆响亮,震昏燕国君民,好方便攻城。”众神齐声答应,纷纷起立云端。 天交三更,子时初刻,秦营兵将人马都衔枚摘铃,偃旗息鼓。蒙恬带着三十名大汉,脚踩高跷,假装天神,在易州的南北西三门爬城。随后步兵们各自扛着软梯,在黑暗中都来到了城下。一声炮响,三处步兵各上了云梯,奋力往上攻打。子陵吩咐那二十四名鼓手,把鼓擂起来,又用二面镜子在空中一照,这威力可不得了。一上一下,就像闪电一般。那鼓擂起来,比雷还响。子陵在台上摇动令牌,雷公雷母真雷真闪,一起发作。那二十四面凡鼓都被摄到了半空云里。一声齐响,只震得地动山摇,一座易州城仿佛都要被震塌了。步兵们拼了命地往上攻打。 第66章 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 且说孙燕在南门上防守着。这南门本就地势险要,城墙高耸,孙燕目光紧紧盯着城下,耳朵里全是那轰轰隆隆的炮声。只见那敌军就像潮水一般,朝着城墙涌来。孙燕一声令下:“把擂木滚石都给我往下砸!”手下的士兵们就拼了命地把擂木滚石推下城去,一时间滚石滚滚,尘土飞扬。章邯那边正想往上冲呢,被这滚石砸得根本上不去。 这时,展得能带着一群挠钩手冲了过来。展得能大喝一声:“把那假天神给我钩倒!”只见他们手起钩落,那假天神就被钩倒在地,接着一阵乱砍,这假天神便一命呜呼了。 再看北门这边,赵高领着兵正攻打北门呢。炮声隆隆,雷轰声响,士兵们都拼了命地往城墙上爬。突然,“叮咚”一声,十名大汉被展得信的挠钩给钩倒了,直接砍翻在地。孙膑站在北门上,手举杏黄旗,大声喝道:“雷神何在?”这声音刚落,只见一群雷神就来到了北门。雷神们一施展法术,“轰隆”一声,那水缸就被震破了,水像开了闸的黄河水一样,直往下冲。那些秦兵被冲得像水中的耗子,四处乱爬。赵高一看情况不妙,舍命往西门就跑。 解信见秦兵大队进入了重地,赶紧吩咐三军准备火绳。孙膑在云端发送了雷部诸神,那些二十四面月鼓和两面镜子,都被打落在尘埃之中,顷刻间雷声止息。孙燕在城上按照柬帖行事,见雷声不响了,就把信火往空中一抛。解信看见信火飞起来,不敢耽搁,忙施放号炮。“轰”的一声,那三山上的军兵都吹着火绳,引上了火。一时间烈焰飞空,秦兵们被吓得魂飞魄。 章邯在南门领兵正想走呢,就听到正南野猪林那边传来阵阵呐喊声,摇旗晃动,他又不敢走了。赵高被水冲得狼狈不堪,领着残兵往西门逃去,想去会白起。半路上又被展得能、展得胜一阵猛杀,吓得他们慌慌张张地往北跑。又听到呐喊声,都不敢往前去了。 白起领着兵来攻城,来到城边,那些假天神早被展得海砍翻了。白起抬头一看,只见城头旌旗招展,剑戟如林。白起心中暗忖:“看来这城上早有准备啊。”话还没说完,孙膑在空中念起了真言。只见那些剑戟刀枪,凭空舞动起来,就像一片片梨花,朝着城下砍来。白起一看不好,赶紧带着部下夺路而逃。突然,一个人骑着牛架着拐出现了,吓得白起倒退了好几步。白起心想:“这不是孙膑吗?”这一下,他心里可就慌了神,坐不住马,两脚朝天,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孙膑只是露了一面,就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那些残兵们四处躲避,可火势太大了,都被烧得焦头烂额。章邯、赵高、蒙恬合兵一处,只能暗暗叫苦。 再说王翦带着兵去接应。这一路急行军,进入重地之后,只见三面起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王翦心中一惊,赶紧带着手下将领去与章邯、赵高等人会合。好不容易碰面,王翦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坏了坏了,咱们这是中了对方的计了!赶紧杀出去!” 众人听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西南北门全是烈火,往哪杀出去啊?”正说着,就听到前面的士兵们叫苦连天,那火烧得腥臭难闻,大家都慌了神,手足无措。有个士兵大声喊道:“三门有火,根本没法逃生啊!我看东方没火,不如从那边杀出去。” 章邯一听,摇头道:“没火的地方肯定有埋伏啊。”王翦也着急了,咬咬牙说道:“虽然有伏兵,总比在这儿被烧死强,拼一拼,闯出去才有活路!” 说完,王翦就领着众人往东方冲去。大家撒开了腿,拼命往前跑,一心指望能逃出这危险的地方。 这边李丛和展力听到人马叫喊声,知道秦兵闯进了他们的汛地。李丛大喊一声:“他们进了重地,赶紧放号炮!”展力二话不说,“轰”地放了一声号炮。只见那一千步兵迅速点着火绳,一时间四下里地雷震动,“轰隆隆”地响成一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可怜那些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四处乱飞,瞬间就灰飞烟灭了。王翦、赵、章、蒙这四位将军,被吓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一心想着赶紧逃生。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站在那高处,眼见四面火起,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心里顿时慌了神。他赶紧双手紧握剑柄,想要仗剑作法,把这大火扑灭。 就在他刚要念咒的时候,忽然听到台下一阵呐喊声。只见李丛一马当先,如旋风一般冲上台来,大声喝道:“妖道,你往哪儿跑!”说着举起大刀,朝着金子陵头上就砍过去。金子陵哪还顾得上念咒,赶忙举起剑来架开。李丛这一刀又快又猛,就像狂风骤雨一般,直逼得金子陵手忙脚乱。 金子陵其实是海潮圣人的门徒,习得一身仙术。见李丛来势汹汹,他虚砍一刀,趁势借土遁逃走了。李丛可不管他跑不跑,回头就把那二十四个军卒全杀了,然后在台上放了一把火。这火一下子烧起来,烈焰腾空,地雷也跟着乱响,东南角上也燃起了大火。 王翦、赵、章、蒙四位将军正在这大火中逃命呢,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熊熊烈火,根本没了去路。他们又急又气,那股怒气直往上冲。 此时孙膑在云端上,看到他们这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我这次用火,似乎有违天意啊。也罢,就饶他们一命吧。”于是他拿出峨嵋扇,朝着大火用力扇了扇,只见火气就像被一阵风吹开了似的。接着他摘下杏黄旗,往空中一指,大声喝道:“那雨还不下来,等待何时!”这声音刚落,就听到“哗啦”一声,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把大火浇灭了。 王翦等人看到这一幕,喜出望外,忙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天意啊!”四人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只剩下百十骑相随,而且都是带着伤的。章邯着急地说:“趁着这雨下,咱们赶紧逃命吧。”赵高和蒙恬也附和道:“现在可不能再耽搁了,万一又中计,可就逃不掉了。”说完,他们就各自催马扬鞭,如丧家之犬一般,慌慌张张地拼命逃窜,就像漏网之鱼一样,往离野猪林不远的地方奔去。 就听“轰”的一声炮响,宋龙、魏虎两匹马一马当先,拦住了去路。宋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秦贼休要动坐骑!我等奉南郡王之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还不赶紧下马受缚,别等老子动手!” 第67章 军师不见了 王翦等四将听到“南郡王”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吓得面面相觑。王翦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南郡王?看来孙膑还没死啊,怪不得这一把火,烧得咱们这么狼狈。” 四将知道厉害,心里直发慌,哪里还敢交战,赶紧掉转马头,朝着正北方向撒腿就跑。宋龙和魏虎在后面追着,喊杀了一阵,可惜没追上,只好作罢。 王翦回头查点残兵,又折了四五十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他们又往前走了几里地,来到了黑松林。刚到松林口,“轰”的一声炮响,吴光、吴信又拦住了去路。吴信大喝一声:“秦贼还不快快放下首级,还等什么!” 王翦等人看到这阵仗,连话都不敢搭,打马就往荒地里跑。吴光、吴信在后面追着一阵猛杀,又折了不少残兵。 等到天亮,王翦等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黑松林,只剩下十七名残兵,加上四员主将,一共二十一骑。王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无奈之下,只好朝着正西方向逃去。 正走着呢,又听到金鼓连天,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只见旗分左右,十二门徒在后面跟着,中央有一头盘角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位道者,架着沉香拐,正是孙膑。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躲都躲不过。王翦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拼命调转马头,往东方逃命。没跑多远,又听到一阵喊杀声。王翦心里绝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前后左右都有埋伏,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自尽算了。”说着,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抹。 章邯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先行官别着急啊!你看那队人马,打着秦旗号呢,说不定是咱们国家派来的救兵。”王翦听了,赶紧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旗上有个“秦”字,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没过一会儿,一位将领骑着马跑了过来。只见他穿着红袍,头戴金甲,正是王贲。王贲带着千余人马,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到章邯,王贲赶忙滚鞍下马,拱手说道:“末将来迟了,救应不及,还望各位恕罪。”章邯松了口气,说道:“劳烦将军远道来救,这份恩情我们可不敢忘。” 众军将兵合在一处,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秦营。营门口蓝旗飘扬,有士兵向营内启奏。不一会儿,秦王传下旨意宣众人进帐。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跟着旨意进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王面色威严,开口问道:“众卿此番攻城,战况如何呀?” 章邯抬起头,额头满是汗水,叩了个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吾主在上啊,末将等攻城,不慎中了奸计。那孙膑用了火阵,把我们困在火中。要不是上天降下甘雨,我们可就都烧成灰了。这失了先机,败了阵,臣等特来向陛下请罪。” 秦王皱了皱眉头,看向王翦,问道:“你不是把孙膑杀了吗?怎么还会有孙膑?”王翦赶忙叩头,一脸惶恐地说道:“陛下啊,这孙膑诡计多端,他诈死埋名,暗地里藏了起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秦王又问:“那折了多少人马?”王翦叹了口气,一脸懊悔地说:“臣罪该万死啊!三万人马,被水淹火伤,还有炮石地雷所伤,死得那叫一个惨。如今就剩下十七骑残兵回来了。” 秦王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来人!传朕旨意,当驾官把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这四将捆起来,推出辕门,按军法斩首!” 当驾官领了旨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四将绑了起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被绑得结结实实,脸色煞白,他们心里明白,这是要被问斩了。章邯心中慌乱,抬头看向王翦,用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王翦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被推着出了辕门,四将心中满是绝望。章邯心想:“难道就这么死了?这实在是太冤了。”赵高心中也很害怕,低声嘟囔着:“这下可完了。”蒙恬闭着眼睛,默默叹气。 这四将被绑着,等待着行刑。 就在这时,甘罗从班列中走出,上前奏道:“陛下呀,臣有保本奏请,恳请陛下刀下留人。咱们都知道,三军容易招募,可良将却难寻啊。这四将虽然败阵失了先机,按道理是该正法。但如今陛下正打算并吞六国,易州这城还没攻下呢。要是先斩了这四员大将,恐怕会伤了其他兵将的心。还望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让他们日后戴罪立功,这样岂不是更好嘛。” 秦王听了,略作思考,觉得甘罗说得有道理,便准了奏。当驾官领了旨意,把四人松绑放了回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上帐,“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叩谢陛下不杀之恩。”秦始皇看着他们,说道:“孤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暂且宽恕你们,日后可要好自为之,看你们表现。”四将连连叩头谢恩。 秦王又问:“白起怎么没见呢?”王翦赶忙回奏:“陛下,白将军攻打西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孙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将军坠马就死在了乱军之中。”秦王听了,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忍不住落泪道:“可惜啊,一员大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着又问:“军师怎么也不见呢?”章邯回奏道:“陛下,子陵在法台上作法,被地雷震动,不知去向了。想来大概是折了兵损了将,觉得颜面无光,没脸回来见陛下。臣估计他应该是去名山洞府,邀请高人下山,来报这一把火的仇了。陛下且宽心等待几日,自然就会明白。”秦王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孤如今骑虎难下啊,这形势可不容乐观。” 随后秦王转头对蒙恬说道:“你领孤旨意,出营星夜赶往咸阳取救兵。”于是蒙恬领命而去。 孙膑得胜回营,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倒念真言,将遁甲收回,营盘一下子显露出来,整整齐齐。孙膑登上营帐坐下,十二位门徒纷纷走上帐来报功。孙膑看着他们,吩咐道:“把旗展开,放炮,随贫道出阵,与秦将交战。” 随着一声令下,孙膑骑上青牛,众将簇拥在周围,出了营门。两杆纛旗在前引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营。孙膑命旗牌官上前讨战。蓝旗官赶忙奏报给秦始皇,秦王一听大惊失色,皱着眉头说道:“孙膑果然没死,孤现在兵少将寡,难以取胜啊。传旨收兵回国,再作打算。” 王翦一听,心中不服,上前奏道:“陛下,堂堂大国,怎能惧怕小小的燕邦。微臣虽然不才,愿意去与孙膑一较高下,拿他报仇。”秦王冷笑一声,说道:“先行官虽然勇猛,但哪里是孙膑的对手。之前被他杀得大败,连个囫囵个儿都没剩下,如今可不能再丢国家的脸面了。” 王翦听秦王这么贬低他,心里很是气愤,双膝跪地,挪了几步,口称:“陛下在上,不是微臣说大话,我与孙膑势不两立。这一阵我情愿拼上性命,若能胜了那孙膑,就将功抵罪。要是再败了,甘愿受罚。”秦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准奏。 王翦谢恩后,转身回到本帐,披挂停当。他对家将们说道:“我今日临敌,可不像往常,要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你们都得尽心效力,一起把那孙膑拿下,自有重赏。”众将齐声答应,愿意拼死相助。 王翦吩咐完,提枪上马,带领众将出了营门。 第68章 药蓝山 王翦一看到孙膑,那股子仇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二话不说,抄起枪就朝着孙膑刺了过去。孙膑不慌不忙地用拐架开,笑着说道:“王翦啊,你先别急,我有句掏心窝子的话劝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听。你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天下常说起‘翦、颇、牧’这几位将领,你们用兵都是一等一的精。如今廉颇、李牧、白起都已经不在了,就剩下你一人。你也该识点时务,了解自己,也了解对方,这样才能百战百胜嘛。我的厉害,你也清楚得很。你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奏明秦始皇,撤兵回国,与天下讲和,这多好啊。要是稍微再晚一点,可就逃不过我这一拐的苦头了。” 王翦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好个断腿的臭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说着双手紧握住枪,朝着孙膑分心就刺过去。孙膑连忙用手中的拐架住,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场上动起手来。 这两人大战了数十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只见王翦的枪刺过去,孙膑就用拐架开,孙膑的拐攻过去,王翦又用枪迎回来。就在这时,营门那边掠阵的孙燕看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心里着急得不行,忍不住暗自嘀咕:“三叔这本事,果然厉害啊。”又观见两人又战了三十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孙燕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一股火直往上冒,催马提枪就冲了过来。孙膑和孙燕两人一起攻向王翦,这下可把王翦打得气喘吁吁。 这时,全山众将,一齐围了上来。王翦敌着孙膑一人,已难招架,何况又添上生力之人,益觉寡不敌众。两边军兵,大杀一阵。杀得秦兵叫喊连天,四散大败。王翦虚点一枪,杀开一条血路而走。孙膑在后追杀,大叫“王翦那里走,我赶来了。”举起左手,照头一拐。王翦回头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躲身不及,正打在后身,忙抱鞍吐血而走。孙膑见王翦去远,遂传令鸣金收兵,就打得胜鼓回营,不再言表。 且说王翦挨了一拐,败阵回营下马,王贲接见,众家将搀扶,疼痛难当。上帐叩见始皇请罪,始皇看见王翦面如金纸,丧气垂头、就知败阵而回,便道:“孤再三阻你,你要出战,既然着伤,孤且不加你罪,暂且回营调养好了,再来见孤。”王翦叩谢,回归自己帐中,卸去盔甲,睡在床上,调治伤痕不提。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施展法术,一心指望攻克易州。哪晓得孙膑弄出个火阵,这火一下子就烧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李丛和展力又杀上高台,他一时招架不住,只好借土遁逃了出来。 他觉得实在没脸回去见秦始皇,便打定主意往东海云光洞去请他的祖师下山。这一路驾云,正飞得畅快呢,突然看到一座高山,那山势险峻得很。金子陵心里不禁一阵羡慕,便收了云,落下山中。 他举目四望,只见苍松古柏,翠竹随风摇曳,溪水潺潺,声音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狂风从花丛中吹过来。这景致真是美极了,仿佛另一个天地。金子陵不禁低头暗自叹息:“好一座名山啊!想想人生在世,不过像白驹过隙,光阴匆匆,为了争名夺利,忙忙碌碌,全都是一场空啊。贪恋红尘,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在高山学艺,原本该是清静无为的。只因为要辅佐秦始皇并吞六国,这才落下了杀戒,整天不得安宁,把原本清闲自在的日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回到洞中,逍遥自在,每天诵读黄庭,享受那无边的福呢?” 他一边叹息,一边寻思着:“我看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山叫什么名字呢。”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个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药蓝山”三个字。金子陵不禁感叹道:“好一座药蓝山,真是个洞天福地啊。” 正看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子陵道兄,往哪里去呀?”金子陵听到有人招呼,赶忙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叫我呢,原来是朱惠珍道兄啊。”说着忙快走几步,上前打了个稽首,口称:“道兄请了。”朱惠珍赶忙回礼,两人便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了下来。 金子陵好奇地问道:“道兄不在洞里好好修真,怎么跑到这里闲游了呀?”朱惠珍笑着说:“不瞒道兄说,我在洞里也没什么事,就经常到这附近来转转,时不时地和一位真人下下棋,逍遥自在。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道兄了。道兄如今身为国师,享尽了世人的富贵荣华,真是令人羡慕啊。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药蓝山来啦,有什么事吗?” 子陵听了朱惠珍的话,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说道:“道兄啊,你只知表面上我风光无限,却不知内里的苦处。虽说我下山在秦王驾前,蟒袍玉带加身,官拜护国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是荣耀无比,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惠珍好奇地问道:“子陵道兄,你在秦邦到底有啥苦处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子陵就把在易州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从孙膑用掩星遁甲的诡计,暗暗埋伏人马,到一把火烧得他们片甲不留,把自己弄得颜面无光,越说越气,最后苦笑着摇头道:“我这脸可丢尽了,实在是惭愧啊。” 朱惠珍听了,同情地说:“原来兄长受了这么大的气啊。那你现在打算往哪儿去呢?”子陵咬咬牙,坚定地说:“不把冤仇报了,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回回山,就是要请师父下山,捉拿孙膑,出了这口恶气。” 朱惠珍听了,笑着说:“割鸡焉用牛刀,孙膑能有多大本事,犯得着惊动海潮老祖嘛。我知道有位祖师,与孙膑有仇,咱们去请他下山,捉拿孙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子陵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说的这位祖师在哪里啊?” 朱惠珍笑着说:“远的话呢,有千里之遥;近的话,就在眼前。你看这山叫什么名字?”子陵疑惑地说:“刚刚看到石砖上写着药蓝山啊。”朱惠珍笑着说:“这不就对了,这药蓝山的祖师你认识吗?”子陵摇摇头说:“从未见过。”朱惠珍笑着解释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当年洞中的祖师黄伯阳被孙膑害了,他的兄弟黄叔阳在此修真养性。道兄要是去请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子陵听了,顿时大喜。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一同往前走去。走过了好几座山,突然看到一个洞门,洞门口有个童儿正在玩耍。 子陵好奇地问:“这洞就是那位祖师的洞府吗?”朱惠珍笑着点点头说:“没错,咱们进去看看。” 第69章 孙膑的仇人 朱惠珍走到洞门口,弯下腰,笑着问那童儿:“小娃娃,你家祖师爷在不在呀?”童儿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家祖师在洞里呢,正和秦真人下棋呢。”朱惠珍赶忙说道:“快进去通报一声。”童儿听了,转身就往洞里跑去。 到了黄叔阳跟前,童儿说道:“祖师爷,火洞的朱真人带着一位道者在洞口求见呢。”黄叔阳听了,立刻说道:“快请进来。”童儿又跑回洞口,把二人迎进洞。 进了洞,来到三清殿中,黄叔阳和秦真人赶忙从台阶上下来迎接。黄叔阳看着子陵,问道:“这位是哪位呀?”朱惠珍赶忙介绍道:“这位就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奉上天之命下山扶助西土秦始皇并吞六国,官拜护国军师,姓金道号子陵。”黄叔阳一听,连忙说道:“原来是金子陵道兄啊,久仰久仰。” 四位道者走进唪经堂,相互见了礼,分宾主坐下。童儿赶忙端来茶,放在桌上。朱惠珍看着黄叔阳,说道:“子陵道兄在西土长安,本来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没想到最近受了不少苦呢。”黄叔阳好奇地问:“苦从何来呀?”子陵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把在易州带兵攻打易州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被孙膑用火攻阵烧死了好多兵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去东海请师父下山相助。路过宝山,遇到了朱道兄,他说这是祖师的洞府,就来拜谒。” 叔阳听子陵说完,气得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大声怒喝道:“哎呀,原来道兄也受了那刖夫的气!”子陵一脸疑惑地问:“弟子受累,祖师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呀?”叔阳哼了一声,说道:“我与那刖夫啊,有着一天二地的恨,三江四海的仇。提起他来,话可就长了。你知道那刖夫是个什么人吗?他就是燕山府孙操的第三子,乳名孙膑。他曾在云梦山水帘洞学艺,是鬼谷子王禅的徒弟。在魏国河南的时候,他在庞涓辖下做事,被庞涓用计刖了双足,成了个废人。后来临淄齐王派大夫卜商,偷偷把孙膑带回了国,封他为南郡王亚父之职,还让他带兵去河南报仇。这孙膑诡计多端,用减灶之计,把庞涓骗到了马陵道,乱箭射死了庞涓,从此就名声大噪。天下七国诸侯,都以齐国为上邦。 后来齐王驾崩,闵王无道,宠信邹妃,不理朝政。孙膑三次被逐,还被火烧了宣阳院。六国合兵,一起讨伐无道。燕昭王在金台拜帅,重用了乐毅,兴兵伐齐。乐毅攻破了郡海临淄杏叶林,剐了邹妃,杀了闵王。齐国的文武保护着幼主,在天罗山红慈谷屯兵。乐毅带兵围困红慈谷,袁达当先去讨战,被乐毅用神砂打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孙膑下山了。乐毅哪是孙膑的对手啊,被孙膑抓到了山上,打了二十棍。乐毅受刑不过,向孙膑求饶。你知道乐毅的家师是谁吗?”子陵摇摇头说:“弟子不知道。” 叔阳继续说道:“乐毅的家师就是家兄,在这洞中修炼,道号伯阳,与王禅、王敖同师学艺。论起来,家兄知道了能不生气吗?一怒之下,就下了山去与孙膑对阵。没想到这一对阵,就没好事了。家兄被孙膑打败了,心中实在咽不下这无名冤孽,一气之下开了杀戒,摆下了阴魂阵,困住了孙膑。毛遂偷了仙丹,才救了孙膑一命。后来王禅兄弟请了掌教南极下山,用拘仙牌把家兄拘了去,打了八十杖,削去了顶上三花,家兄就成了凡体,最后在红慈谷丢了性命,化为独脚白鹤。这些都是孙膑干的好事,我与他的冤仇深似海。若不细细说,谅道兄也不知道。” 子陵听了,说道:“原来祖师与孙膑有这么深的仇。弟子愚见,想请祖师下山,去见秦王,一起谋划定计,捉拿孙膑。一来给长兄报仇,二来显一显祖师的神通。平定了六国,那可就名垂不朽了。”旁边的朱、秦二位真人也在一旁一力担当道:“祖师若肯下山,我们愿意全力相助。”叔阳听了,说道:“二位果然肯助一臂之力,贫道情愿下山,与孙膑斗个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众位且在这儿盘桓几日,咱们一起下山如何?”子陵着急地说:“救兵如救火,请祖师即刻下山。” 朱、秦二位真人说道:“稍等一会儿哈,我们俩各自回洞,把炼成的法宝取来,这样就可以去易州见阵啦。”叔阳点头道:“快去快回,别让大家等太久。”二位真人便告辞,各自回洞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药蓝山,与叔阳老祖会合。大家各自藏好宝贝,走出洞府,驾起云头,朝着易州方向飞去。一路上,四位真人拨开云雾,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西地秦营。 金子陵开口说道:“各位真人稍等片刻,贫道先进营中去请秦王大驾来迎接,这样才显得咱们对诸位贤士的尊重。”叔阳摆摆手道:“不必劳烦秦王大驾,道兄请便。” 金子陵来到辕门,守营盘的蓝旗官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赶忙问道:“国师这是上哪儿去了呀?”金子陵回答道:“我去请真人来了,快帮我通报一声。”蓝旗官答应一声,赶紧跑到金顶大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又惊又喜地说道:“孤还以为国师被火烧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传旨快宣他进来。”旗牌官领了旨意,转出辕门,金子陵随着旨意上了帐。他先拜了拜,说道:“臣有失机之罪,还望主上开恩。”秦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赦卿无罪。”金子陵谢恩后又奏道:“臣兵败之后,去了名山,迎请三位真人下山,为陛下设法捉拿孙膑,报仇雪恨。现在营外等候陛下旨意呢。”秦王听了,高兴地说道:“既然有真人降临,传旨当驾,大开营门,孤亲自率领文武出营迎接。”金子陵赶忙叩头谢恩。 秦王站起身来,离开龙座,率领着甘罗、章邯等一班文武,浩浩荡荡地来到营门迎接。 三位真人见秦王出营迎接,急忙快走几步,躬身行礼,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何德何能,劳烦圣主亲自迎接啊。”秦王满脸堆笑地说道:“孤家有幸,能得仙长降临,这是我大秦之福啊。”说罢,秦王将三位真人请进金顶黄罗宝帐,分宾主坐下。侍官端上茶来,大家先寒暄了一番,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山洞住址、道号姓名。 这时,黄叔阳开口问道:“王上,这几日可曾与孙膑交过手啊?”秦王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孤哪里还敢轻易发兵啊,那孙膑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之前被他一个火攻阵,杀得孤家胆战心惊,三军将士见了都胆寒。实在没办法,只能高悬免战牌,专等长安的救兵到来,再与他一较高下。要是再战败,就只能退往咸阳,不敢再奢想削平六国了。” 叔阳听了,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既然贫道等下山了,定要把孙膑拿下,替您报这前仇。”秦王听了大喜,忙说道:“那就全仰仗真人的神通了。传旨摆上酒宴,招待三位真人。” 不一会儿,酒宴摆好,秦王与三位真人在金顶大帐中尽情欢饮。众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闲聊着。秦王不时地向三位真人请教些仙法神通,三位真人也耐心地解答着。君臣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酒宴也吃得差不多了。秦王便吩咐撤了酒筵,安排三位真人回帐休息。三位真人告别了秦始皇,回到各自的营帐。一夜无话。 第70章 你给我一锤,我给你一石头 次日清晨,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参完毕。三位真人走上帐,各自坐下。叔阳开口道:“圣主请下金旨,贫道今日要出阵与孙膑会敌。”朱真人赶忙说道:“何劳祖师大驾,待贫道先去打个头阵。”秦王满脸堆笑,客气地说:“既然承蒙真人鼎力相助,孤家就等着您的捷报啦。” 朱惠珍欣然起身下帐,先把道冠扶正,整理了一下丝绦,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朝着南方丙丁方向一指,大声说道:“吾的脚力何在?”话音刚落,一阵风呼啸而过,半空中出现了三个异兽。一只八叉梅花鹿,一只金钱豹,一只白额虎,它们一齐摇尾咆哮,各自认主。梅花鹿跑到黄叔阳跟前,金钱豹认了秦道人,白额虎则奔到朱惠珍面前,都低头卧倒,一动不动。这一幕吓得三军将士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朱惠珍跨上虎背,出了营门。他命军校把免战牌撤掉,随着三声大炮响起,率领着三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燕营。朱惠珍用刀指着营门,大声喝道:“辕门小军听好了,快去报与南郡王孙膑知晓,吾营里来了一位朱真人,前来讨战,叫孙膑出来答话!” 旗牌官一听,赶忙跑去中军报信。孙膑听到消息后,立刻吩咐孙燕出营迎敌,叮嘱道:“刚刚旗牌官来报,说有个道人,肯定是金子陵请来的旁门左道之士,咱们得小心,谨防妖术邪法。”孙燕领命,提枪上马,展开旗放炮。两杆纛旗左右分开,他一催白龙驹,朝着阵前飞奔而去。 朱惠珍见孙燕奔来,扯开嗓子大声喝道:“小将慢着,通个名儿再受死!”孙燕听到有人招呼,勒住战马,用枪指着朱惠珍道:“你是哪路道者,难道不认识易州孙燕吗?”朱道人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在火云洞修炼多年,往来结交的都是有道德的人物,哪里会认识你这无名小辈。快叫你家孙膑出来,还能与我走上几个回合,你们这些小辈,何必白白去做替死鬼呢。” 孙燕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好个野妖道,竟敢如此张狂,气死我了!你往哪里跑,看我收拾你!”说罢,双手紧拧着枪,朝着朱惠珍分心刺去。朱真人不慌不忙,手中剑迎着枪头就挡了回去。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他们战了二十多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孙燕见一时难以取胜,心中暗暗发狠,抖擞精神,将枪法一变,只见枪花飞舞,好似一片枪山,上下翻滚,杀得朱道人筋疲力尽,实在招架不住。朱真人虚砍一刀,转身往后败走。孙燕哪里肯罢休,紧紧追了上去。 朱道人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赶忙伸手到怀中取出一个象鼻葫芦,托在手中,揭开盖子,嘴里念起真言咒话。他大声喊道:“小辈要来追,看我的法宝到了!”孙燕正催马追赶,听到“法宝”二字,赶忙勒住马仔细查看。只见那老道把葫芦晃了几晃,顿时冒出一股火烟,紧接着烈火熊熊,有五丈多远。孙燕躲避不及,被这一阵神火烧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他不敢恋战,赶紧退回营盘。 朱道人得胜回营,秦王亲自为他摆下庆功宴,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孙燕败进营中,在青纱帐里“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孙膑摆了摆手,温和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自责,回帐里休息吧。”孙燕谢过孙膑,起身下了帐。 这时,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启禀王爷,秦营又来一位道人,长得凶神恶煞,相貌狰狞,骑着一只异兽,手里拿着根狼牙棒,看着特别厉害,在营前讨战,不敢不向您汇报,请您定夺。”孙膑听了,心中惊疑不已,暗自思忖:“怎么又来一位道者,他们营中到底还有多少道人啊?”随后往下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去迎敌?”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迈着虎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帐来,躬身大声应道:“末将愿意前往!”孙膑一看,原来是李丛。孙膑叮嘱道:“你小心点,多加留意。”李丛领了将令,回到本营,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不用脚力,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快步出了营。 李丛抬头一看,只见那道者长得十分凶恶。你瞧他头戴一字金箍,身穿八卦道袍,朱砂红的头发衬着浓眉,眼神透着一股凶煞之气。血盆大口里竖着刺猬般的胡须,简直就像凶神下凡。眼睛像铜铃一样闪闪发亮,牙齿像铁锯一样泛着荧荧寒光。金钱豹稳稳地坐在他腰间,手中高高举起狼牙棒。 李丛看罢,用手中刀指着秦道人,大声喝道:“你这骑豹的玄门,有什么本事,竟敢到我营前讨战?快报上名来,我刀下可不留无名之鬼!”秦道人听到招呼,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手举钢刀,身高丈二,身形晃荡,脚步如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秦道人打量了一番,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大汉慢着!我不是别人,乃是灵求山云求洞灵求真人,姓秦名猛。你又是何人?”李丛大笑一声,说道:“好个孽障,连我都不认识。我乃是天台山天台洞丁一真人的弟子,虎将李丛便是。你这妖道,本就该在深山里修身养性,念着黄庭安度岁月,为什么下山去辅佐秦王,白白来送命,实在是可惜。” 秦猛一听,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吼道:“好你个匹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敢大放厥词。我看你不过是给人当炮灰,做个开路鬼罢了。你能有啥本事,还敢来跟我对阵?”李丛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滚圆,那性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迈开大步,像一阵旋风般朝着秦猛刺去。手中的刀快如闪电,直冲着秦猛的顶门砍去。秦猛不慌不忙,用手中的棒磕开了刀,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两人战了三十多回合,李丛假装不敌,拖着刀就跑。秦猛看着李丛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哼,堂堂大汉,却这么不经打。你会跑,难道我就不会追?”说完,他骑着豹就追了上去。李丛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迅速揭开战袍,拿出一件兵器,叫百炼锤。他把紫绒绳握在手中,当秦猛靠近的时候,回手一锤打了过去。秦猛正追得起劲呢,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把头一低,趴在金钱豹上。那锤擦着他的脊梁骨,像一道闪电划过。只听“啪”的一声,秦猛背上挨了一锤,整个人在豹背上晃了两晃,差点摔下去。他强忍着疼痛,抱着鞍子吐血,落荒而逃。 李丛收回暗器,迈开大步,像一阵风似的追赶秦猛。秦猛见李丛快要追上了,心里寻思着:“我虽然受了伤,可法宝还没施展呢。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一来显我玄门的神通,二来也能在众人面前保住面子,三还能反败为胜,有何不可。”想到这儿,他从豹皮囊里拿出一块五光神石,回头一看,李丛离得不远,便用力打了过去。这石头正中李丛的面门,瞬间火星四溅,李丛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难忍。换做别人,挨了这石头,肯定脑浆迸裂,就算不死也动弹不得。李丛却强忍着疼痛,迈开长腿,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营中。秦猛也收起神石,骑着豹回营去了。 第71章 茶条杖对双拐 在战场上,李丛灰头土脸地败进青纱帐,扯着嗓子大喊:“哎呀,不好了,被人家打坏了,师父快过来瞧瞧。”孙膑闻声抬头,只见李丛满脸红肿,眼内重伤,那模样十分狼狈。孙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李丛喘着粗气,把之前发锤打败道人、追赶下去,没防备被秦猛发石打伤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膑听后,安慰道:“没事。”接着喊道:“蒯文通贤侄,过来一下。”有人可能会好奇,孙膑为啥叫蒯文通侄子呢?原来蒯文通是金眼毛遂的弟子,毛遂与孙膑是八拜之交,结为兄弟,所以蒯文通就跟着毛遂,与孙膑有了叔侄的关系。 孙膑对蒯文通说道:“文通,你去把我的丹药取一丸,用阴阳水研开,给李丛搽在脸上。”蒯文通连忙答应,快速取来丹药,小心翼翼地用阴阳水研开,然后轻轻给李丛搽在脸上。神奇的是,刚搽上,李丛脸上的肿就消了下去,伤口也慢慢愈合,恢复了原样。李丛感激地叩谢后,退了下去。 此时孙膑看着李丛战败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锁。他本就精通奇门遁甲、未卜先知,自然知道黄叔阳下山是因为五难未满。这五难分别是:假装风魔,遭受刖足之苦,此为一难;章何斗智,被庞涓用针头七箭法锁喉,此为二难;绝席阵,此为三难;阴阳阵,此为四难;黄叔阳摆下这五行金砂诛仙阵,此为五难。孙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己不敢逆天而行。 秦王在宝顶黄罗帐上摆下筵席,大宴群臣,为朱、秦二道人贺功。第二天,秦王升帐,王翦上前奏道:“启奏吾主,臣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想临阵讨战,定要抓住孙膑,报那拐腿之仇。”他话还没说完,黄叔阳就走上前,开口道:“殿西侯,你先别急着临阵。贫道下山后还没立寸功,今天就让我去会会孙膑,把这个断足的家伙抓来交给殿西侯,任由你处置。”王翦赶忙道谢:“有劳祖师施展法力,为弟子报这一拐之仇,定当不忘厚恩。”秦王听了,暗自高兴,拱手问道:“真人既然要临敌,需要多少人马呢?”黄叔阳胸有成竹地说:“只需三千人马,足够贫道调遣了。”秦王当即传旨,调了三千人马给黄真人。 黄叔阳接了圣旨,来到大帐,升坐中军。他对众人说道:“元帅,你领兵五百,在东边埋伏。殿西侯领兵五百,在西边埋伏。赵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南边埋伏。王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北边埋伏。金国师,你领兵五百,在中央埋伏。贫道今日与孙膑会战,要是能得胜,你们就催动兵马,冲乱他的大营。要是我败了,孙膑必定追赶我,你们就催动兵马去踏他的大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保证一战成功。”金子陵与章邯、王翦、赵高、王贲等,齐声领命,各自带兵分头埋伏去了。 黄叔阳告别秦王,带着五百人马,与朱、秦二位道人跨上脚力,手提茶条杖,气势汹汹地冲出营去。他吩咐士兵们展旗放炮,朝着燕营进发。三声炮响过后,队伍簇拥着向前行。 来到燕营前,黄叔阳用茶条杖一指,大声喝道:“辕门军校听着,今有秦国请来的药蓝山三洞真人,前来挑战,快叫你们家南郡王出来答话!”蓝旗不敢耽搁,急忙飞报青纱帐。 孙膑听到消息,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是躲不过了,得小心提防。他随即拔了一支令箭,对孙燕、李丛、展能、展力、展胜五将说道:“你们各领兵离营五里,四面埋伏好。听到雷响为号,就往中营杀来,把秦兵围个水泄不通,一个都别放过。”众将领命,各自分头埋伏去了。 孙膑又转身对蒯文通说:“文通贤侄,你拿着我这道灵符,到离营五里的高埠之处。等秦兵到了咱们大队,你就把这道符烧了。听到空中雷响,便回营保守大队。”文通领命而去。 孙膑整理了一下豆青袍,束紧腰带,架起拐骑上牛,带着马殄、解进等八位门徒,率领五百家将,走出了大队。一声炮响,营门打开。 黄叔阳听到大炮响,抬头望去,只见两杆引仙旗左右分开,一队军兵簇拥着八位大汉从营中走出,左右两边分开站立。这八位大汉个个雄威赳赳,头顶着盔,束着甲,身着红、绿、紫、蓝等各色鲜艳的衣服,显得十分英武。又一声炮响,随后一杆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上斗大的金字清晰地显现出“南郡王”三字。旗角下一头盘角青牛缓缓走出,牛背上坐着一位仙人,正是孙膑。 黄叔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惊叹:“怪不得这孙膑名闻天下,果然行兵有法,与众不同。”他随后用茶条杖指着孙膑,大声喊道:“刖夫,你往哪里走?贫道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还不赶紧下骑,给我叩头么?” 孙膑微笑着说:“原来是师叔来了。我燕人六根不全,实在难以行全礼,还望师叔谅解。” 黄叔阳一听,怒喝道:“好孽障,人人都说刖夫多诈,今日看来果然奸巧无比。我在你营门讨战,营旗牌难道没报给你知道?你怎会不知我在此讨战,还竟敢率领众将,耀武扬威,响炮出营,分明是要与我对敌,如今还敢巧言掩饰。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去奏知昭王,早早纳降表,万事都好说;稍有迟延,我就叫你立刻性命不保,你好好想想吧。” 孙膑听了,冷笑一声道:“师叔少发痴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你在药蓝山修真,何苦听信谗言下山来与我燕人作对。俗话说‘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 黄叔阳听了,更加愤怒,吼道:“好孽障,谁要你让!”说着,催开梅花鹿,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头就打了过去。 孙膑举拐架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急切地说道:“师叔且慢动手!我燕人在师叔跟前,从未有过冒犯之举。您想想,我燕人一家,父兄四口,都被王翦所害。我的侄儿孙燕,奉祖母之命,上天台山苦苦哀求我下山,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下山的。师叔您若有父兄之仇,会报还是不会报呢?我如今也不说报举家之仇,只求能将父兄的尸灵安葬,让老母公主贵人平安,秦国与天下讲和,我就转回天台,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师叔您可是明事理的人,慈悲爱怜之心想必也是有的。您看看,师侄与王翦有杀父深仇,您不肯下山,又不能帮侄伸冤报仇,却在阵前与我会战。师叔您仔细想想,到底谁对谁错。若真动起手来,可就显得没情义了。” 黄叔阳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说道:“好孽障,你说的都是一己私语。你难道不知秦王并吞六国,并非私自兴兵,既有千佛牒文,又有玉帝敕旨。你手持三卷天书,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难道不怕五雷轰顶吗?我此次下山,本就有意舍命,想帮你消灾免祸。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胡行,实在是情理难容。”说罢,手举茶条杖,又狠狠打了过去。 第72章 孙膑破金砖 孙膑手持拐杖,用力一勾,大喝一声:“师叔住手!”那拐杖勾开时,“呼”地带起一阵风。叔阳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好你个孽障!勾开杖,怎么不还手?”孙膑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师叔啊,我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师门的面上,与您有一拜之谊。我的本领,师叔您是清楚的,您的本事,燕人也都知晓。想当年春秋时期,您的兄长伯阳师叔与我燕人斗法,他在红慈谷杀主闹界,摆下一个阴魂阵,也没能把燕人怎样。今日又何必与我比试,争个高低呢?我连着让您两杖,也就算了。您要是不知进退,真动起手来,我拐下可就无情了,到时候莫怪我燕人无礼。” 叔阳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暴跳如雷道:“好孽障!你不提起往事也就罢了,既然提起,我与你仇深似海、恨大如天!当年春秋时,我兄长下山,你不但不赔罪,还以下犯上。我兄长为了收拾你,放弃神仙不做,开斋破戒杀生,摆下那座阴魂阵,困住你师徒二人。还不是因为你这孽障心狠,才下了毒手。正巧你家人请南极子下山,把我兄长抓走,打了八十荆条,打落了人身,最终遭劫身亡。如今在红慈谷,化为一只白鹤,独立五百年才转人道。你这孽障,竟对自己师叔下此狠手,将他化为蝙蝠畜生,你良心何安?你这个刖夫,心肠太狠,我怎能饶你!”说罢,叔阳举杖朝着孙膑顶门就打过去。 孙膑见叔阳来势汹汹,不由得怒上心头,眼神一凛,用力将拐架开,随手回了一杖。这一杖带着呼呼风声,眼看就要打到叔阳身上。孙膑大声道:“师叔休要逼人太甚!”叔阳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杖与孙膑周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孙膑舞动着两条拐,那拐仿佛两条虬龙,虎虎生风。叔阳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招架得十分吃力。他脸上汗珠直冒,身上汗水湿透了衣衫,气喘吁吁地伏在鹿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叔阳心中暗忖:“难怪这刖夫声名远扬,天下闻名,就凭他这双拐,力量实在是强大。如今我和他真刀真枪地拼杀,看样子很难取胜,不如祭起法宝来伤他。” 正想着,孙膑一拐朝着叔阳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叔阳忙侧身躲避,接着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块宝砖。这宝砖在深山古洞经过多年炼制,拿在手里只有二寸大小,可一旦祭在空中,竟比门闩还大。叔阳口中念念有词,将宝砖祭到空中,大喊道:“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贝来了!” 孙膑听到“宝贝”二字,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祥光缭绕,瑞气盘旋,一片红云托着明晃晃的宝砖,正朝着自己头顶砸来。孙膑心想:“这妖道仗着这宝贝,就敢这般大胆来对付我。”于是伸手将杏黄旗拔了出来,往上一迎。当宝砖靠近时,孙膑大喝一声:“还不回去,等待何时!”话音刚落,那朵红云托着金砖,就停在了半空中。宝砖上的祥光在空中打了个旋,反而朝着叔阳头上扑去。 孙膑低头沉思:“我要是点破了他的金砖让它回去,这一落下,就会把这老道砸个稀烂,实在不忍心。我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但也不能伤了他性命。”拿定主意后,孙膑把杏黄旗往旁边一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金砖落到了地上。 叔阳见金砖反朝自己砸来,吓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想躲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突然听到一声响亮,金砖坠落在地,他才敢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叔阳忙不迭地收回金砖,圈鹿举杖,又朝着孙膑打去。 孙膑见叔阳这般不知死活,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泼道,刚刚我留情饶了你的性命,你还敢动手。”叔阳满脸怒容,恶狠狠地吼道:“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俩势不两立!”说罢,又一杖打了过来。 孙膑不慌不忙地架拐相迎,舞动拐法,只见他手中的拐虎虎生风,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下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叔阳被这凌厉的拐法逼得连连后退,两条胳膊酸麻得厉害,渐渐招架不住。 就在叔阳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朱惠珍和秦猛两位道人急了眼。朱惠珍骑着白额虎,磕开虎爪,挥着莲花剑冲了上来;秦猛骑着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也跟着扑向孙膑。 这时,那八位门徒在旁边掠阵,看到两位道人动手,不禁喊道:“不好了,咱们师父被三个妖道给围住了!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师父恐怕要吃亏啊!咱们还不赶紧动手,等什么呢?”众人纷纷响应,发一声喊,乱撒征骑,朝着战场围了上去。 孙膑正与三个道人打得不可开交,听到背后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只见众徒各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心里暗叹,虽然徒弟们是为了帮自己,但这三个道人都有邪术,他们来只会白白受伤害。于是,孙膑把拐往后一摆,那些正要催马的徒弟们,都发现自己的马停住了。有的喊道:“我的马怎么不走了!”有的则说:“奇怪了,我的马怎么恋起群了。”众人都惊讶不已,只能在战场边停住,看着孙膑与三个道人战斗。 此时,叔阳催动梅花鹿,提起茶条杖,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项门杀来;朱惠珍磕开白额虎,舞动莲花剑,猛攻孙膑左肋;秦猛催动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从背后攻击。三位道人拼尽全力,把孙膑围在中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叔阳一边打一边喊道:“孙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孙膑沉着应对,手中的拐灵活地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大声回应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只见他拐法凌厉,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得三位道人的兵器叮当作响。 朱惠珍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别让这孙膑跑了!”秦猛也附和道:“对,今日定要将他拿下!”众道人一边喊着,一边更加凶狠地攻击。 那八位门徒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不停地搓着手,有人喊道:“师父加油啊!”还有人说:“师父一定要打败他们!” 孙膑面对三人的围攻,丝毫不畏惧,他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的拐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十分激烈。 孙膑在战场中央,身上散发出阵阵光芒,他的武艺精熟得令人惊叹,面对着三个道人,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从容,压根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他手中的两根拐杖上下翻飞,似灵动的游龙,不仅挡开了茶条杖,架过了狼牙棒,还格住了莲花剑。拐法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呼呼风声,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所笼罩,又像一座气势磅礴的拐山。 第73章 秦营困局 三个道人的攻击完全被孙膑轻松化解,他们渐渐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朱惠珍见状,急忙从腰间掏出葫芦,揭开盖子晃了晃。瞬间,烈火腾空而起,熊熊火焰朝着孙膑喷了过去。秦猛则把五光石托在掌心,猛地朝着孙膑掷来。 叔阳看到这场景,心中一阵窃喜,随即念动真言,大喝一声:“疾!”只见茶条杖瞬间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腾空而起,朝着孙膑直扑过去。 孙膑看着三个道人各自施展法力,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哼,好妖道,就仗着这些小法术来欺压我。要是我真恼了,管教你们三人都性命不保。不过我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以方便为门,实在不愿伤你们性命。也罢,不与你们斗个厉害,你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说罢,孙膑将杏黄旗拔了出来,连着展了三次,大声喝道:“好邪术,还不给我转回去,待等何时!”刹那间,那烈火倒卷回去,把道人的葫芦烧了个精光;祥光反照,五光石倒飞回去,打得秦猛鼻青脸肿;虬龙杖也反向扑向黄叔阳,三个道人被吓得魂飞魄。他们赶紧带着五百人马,朝着秦营落荒而逃。 孙膑见三个道人败走,用拐往后一摆,八位门徒的马瞬间都恢复了行动。孙亚父带着众人从后面追了下来,大家纷纷乱撒征骑,追着秦兵一顿猛杀。 再说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这五位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在四周设下埋伏。他们瞧见黄叔阳败阵,孙膑带着人马追了下去。这五员大将立刻催动坐骑,领着众人摇旗呐喊,朝着燕营狂奔而来。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眼看燕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大伙催着军兵加快脚步,越追越远。渐渐的,众将都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那座营盘明明就在眼前,离着也就一箭之地,可就是怎么也赶不到。 王翦脸色一变,惊慌地喊道:“不好了,这又是孙膑的计谋,搞什么玄虚啊!”金子陵皱着眉头,应道:“没错,别中了他的奸计,赶紧撤吧!”众将听了,连忙传令退兵。这些秦兵都是被孙膑杀剩下的,一听说又是孙膑用计,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乱了阵脚,原本队伍的头尾都弄反了,只顾着逃命。 这边蒯文通站在高阜之处,看到秦兵进入了重地,赶紧把符用火烧了。刹那间,半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三个焦雷,震得山岳都跟着颤动起来。众将吓得浑身发抖,仰着头往上看。王翦疑惑地对身旁的人说:“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打雷啊?”赵高凑过来,眼睛一瞪,说道:“这哪是打雷啊,这是天鼓响呢!” 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员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燕营进发。谁知道刚听到那阵焦雷,周围瞬间就起了变化。只见四面八方的燕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章邯心里一惊,忙喊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王翦咬着牙,说道:“肯定是孙膑那小子搞的鬼,我们被包围了!”金子陵皱着眉头,焦急地说:“大伙别慌,赶紧冲出去!” 众将赶忙催动坐骑,想要突围。可燕兵实在太多了,他们冲了半天,却发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燕兵,根本冲不出去。 这时,孙燕、李丛等燕将带着人马追了上来,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燕兵们士气高涨,喊着“杀呀!”“为了燕国!”一个个冲得勇猛无比。秦兵们则吓得瑟瑟发抖,不少人都吓得哭了起来。 这场战斗打得昏天黑地,两千五百人马转眼间就死伤了八九成。章邯等五将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他们不敢停歇,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章邯抬头一看,前方出现了一座营盘。王翦惊讶地说:“这是哪里的营盘?”章邯一看,脸色大变,喊道:“不好了,这是孙膑的大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辕门里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章邯咬咬牙说:“不能往这里走,赶紧转东逃命!”于是大伙掉转马头,朝着正东奔去。 没跑多远,王翦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又有一座营盘!”章邯心里一紧,着急地说:“这又是孙膑的营寨,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往哪走。 章邯想了想,说:“往南走!”于是大伙又朝着南奔去。可没走多远,王翦大惊失色地喊道:“完了完了,又有孙膑的大营阻路!”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掉转马头往北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再说孙膑运用遁甲法,困住了秦兵。黄、秦、朱三道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孙膑带着八位门徒,五百得胜人马,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这边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位将领,率领着残兵败将,正慌慌张张地往北逃窜。跑着跑着,突然前方尘土飞扬,尘头大起。章邯眯着眼仔细瞧,只见一杆黄旗高高飘扬,旗上斗大的“南郡王”三字格外醒目。旗脚下,一位架拐骑牛的道人正慢悠悠地迎面而来。 章邯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不好了,真的是孙膑来了!”众将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子陵皱着眉头,着急地说:“各位将军,害怕也没用啊!咱们已经中了孙膑的诡计,四周都是他的营寨,把咱们困在了这里。反正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不如冲出去,说不定还能逃条生路!” 王翦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拼一把!” 就在这时,孙燕、李丛率领着燕军追了上来,孙膑指挥着中军紧紧地跟在后面,把章邯、王翦、赵高、王贲、金子陵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章邯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兄弟们,冲出去!”于是,五员大将带着手下士兵,朝着燕军冲了过去。 燕军这边,士兵们喊着口号,奋勇抵抗。孙燕挥舞着大刀,喊道:“杀啊!把这些秦兵都消灭掉!” 孙膑把秦营众将困在中间,双方展开激烈厮杀。秦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只剩下百来骑。章邯等人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灰溜溜地逃了回去。孙膑大获全胜,蒯文通准备了宴席庆贺一番,暂且按下不表。 这边章邯败回营盘,赶紧清点士兵人数,发现伤亡两千多。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始皇座前请罪。秦王满脸怒容,大声说道:“孤一直告诫你们,不要轻易行动,可你们就是不听良言。还到高山上请了三位道人来,孤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拿下刖夫,夺取易州城,报之前的耻辱。没想到不但没取胜,反被刖夫打得大败,如今又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孤!” 第74章 大罗天仙 金子陵“噗通”一声跪地叩头,脑袋磕得邦邦响,连称有罪,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正说着,三位道人灰头土脸地来到了金顶大帐。想当初,秦王见他们来,那可是热情得很,每次都会亲自下座迎接,拉着他们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兄弟。可这次,秦王见他们败阵回来,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冷冷地说:“真人请坐。” 三位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没办法,他们硬着头皮上前见过礼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始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既没让人上茶,也没吩咐准备饭菜,直接就开口问道:“真人上阵,结果如何啊?” 这一问,可把三位道者问得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柿子,吞吞吐吐地说:“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战场上那可是大败亏输啊,难道没有巡阵官来给您报信吗?那孙膑简直就是个怪物,神通广大得很,贫道实在是难以取胜,只能败阵回来。不过王爷您放心,我们会重新谋划计策,定要报仇雪恨,找回场子。” 秦王坐在金顶大帐之中,看着眼前这一群狼狈的败军之将,心中是又气又恨,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设什么谋,定什么计,古往今来,打仗那可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孙膑那厮诡计多端,就凭你们这几个,能是他的对手?瞧瞧,这损兵折将的,何苦来哉!依孤家的金玉良言,各位真人还是请回古洞安心修炼吧,孤也收兵回国,这才是个万全之计。” 黄叔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七孔内生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躬身行礼,大声说道:“王爷,您且不必如此烦恼。那孙膑与贫道可是结下了海样深仇,我这心里的恨啊,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灭不了。虽说我本领确实不如他,可我也绝不能就此罢休啊!待我去请一位道法高深的道人前来,定要与他战个高下,为王爷您出这口恶气,也为我等挽回颜面。”说罢,他便扭头对当驾官喊道:“速速把香案给我设起来,不得有误!”当驾官哪敢怠慢,急忙招呼人把那金顶炉瓶抬放营中,摆放得整整齐齐。 黄叔阳撩起长袍,缓缓跪下,从怀中取出信香,小心翼翼地用火种点燃后,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便朝着万花山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只见那信香燃起的阵阵香风,袅袅娜娜地起在空中,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飘飘悠悠地直奔万花山而去。 再看那万花山大石洞之中,有一位老祖,姓魏道号天民,正在三清大殿内闭目凝神,诵读黄庭真经呢。他沉浸在经文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正读得入神之时,忽然一阵信香的味道飘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拿住香头,又抓住香尾,放在鼻上轻轻一闻,便已知晓了其中的详情。老祖暗自思忖道:“这黄叔阳啊,自己开了杀戒,与人争斗,如今斗不过人家了,却又来扯我身染红尘。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若就此闭门不管,又实在难却往日的交情。罢了罢了,不如下山走一遭,也算是得尽朋友之义了。” 想到这里,魏天民老祖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经卷小心收好,又往后洞走去。到了后洞,他精心挑选了几件宝贝,什么紫金葫芦、乾坤圈、拂尘之类的,带在身上,这才出了洞门。只见他身形一晃,一只梅花鹿便出现在眼前,他轻轻一跃,跨上鹿背,然后对着洞内的童儿吩咐道:“童儿啊,你可要给我好生看守洞门,为师下山去去就来。”童儿乖巧地点点头:“是,师傅,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看好洞门的。” 魏天民老祖嘱咐完毕,驾起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如同一条巨龙,驮着他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天民便来到了秦营。只见他在云雾之中,身姿飘逸,缓缓落下。营门的将官见是一位道者,赶忙上前询问:“道者从何处来呀?”魏天民和气地说道:“营里的小校,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万花山万花洞魏道人来见。”那军校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到大帐前,大声禀报:“启禀陛下,有位魏道人求见。” 秦王听了,不禁疑惑道:“这魏道者是何人啊?”黄叔阳满脸欣喜,连忙说道:“陛下,这可是贫道的道兄,一位大罗天仙呐!他此次下山相助,咱们还愁孙膑不灭吗?”秦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是天仙到来,吩咐大开营门,孤要亲自去迎接。” 于是黄叔阳同朱、秦二道人,跟随秦王来到营门。只见魏天民站在那里,一袭道袍,飘飘然如神仙下凡,那气质超凡脱俗,让人眼前一亮。秦王迎上前去,笑着说道:“久仰真人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快请进帐。”魏天民谦逊地微微点头,随着众人来到金顶大帐,坐了下来。 秦王仔细打量着魏天民,只见他面貌古朴,神情清逸,周身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心中暗自欢喜。喝过茶后,魏天民看向黄叔阳,问道:“贤弟下山与孙膑对阵,结果如何呀?”黄叔阳叹了口气,神情悲痛地说道:“唉,提起那孙膑,真是令人怒发冲冠。之前家兄在红慈谷被他所害,今日我下山报仇,差一点又丧在他的双拐之下。实在是无奈,我才焚信香请兄长前来拔刀相助。兄长,还望您大展神通,帮我报仇雪恨,弟感激不尽。” 魏天民听了,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孙膑如此逞强,实在是可恶。贤弟放心,哪怕他神通广大,我定让他在目下就付出代价。”众道人听了,都喜不自禁。秦王也高兴地说道:“全仗真人妙法,有劳真人了。”随后吩咐摆斋款待。 当晚,众人在营中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升帐。正端坐在龙椅上,忽然有探马急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蒙将军在咸阳调兵,率领着十万雄兵,千员战将,已在营外候旨。”始皇一听,龙颜大喜,忙说道:“既然蒙恬带领倾国之兵前来,即刻传朕的御旨,宣他进来。” 没多会儿,蒙恬领旨进了大帐。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大声说道:“陛下,臣奉圣旨,到咸阳调了十万兵马,名将八员,副将千员。”秦王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说道:“来得好啊,孤这里的人马被孙膑伤损大半,正愁兵微将寡呢。如今救兵到了,孤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接着传旨宣众将进来。众将领旨进帐,山呼万岁后,秦王举目打量。但见这些将领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栋梁之材、英雄之辈。秦王说道:“平身,报上姓名。”八将叩头,一一说道:“臣英布、彭越、董霸、司马欣、丁公、雍齿、魏豹、李实。”始皇听了,龙心大悦,立刻传旨赐宴接风,让八人进营安顿好。 这时,魏天民、黄叔阳、朱惠珍、秦猛四位道人,同着金子陵上帐见驾。秦王赐坐,众人坐下。秦王满脸笑意,对四位道者说道:“孤今日新点到十万雄兵、战将八员,准备指日踏平易州,还得仰仗真人的妙计良谋,帮孤捉拿孙膑,孤定当感恩戴德。” 魏天民连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万安。不瞒陛下说,要捉拿孙膑,用不着多少人马埋伏。贫道略施小法术,摆下一阵,任他大罗天仙,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始皇听了,兴奋地说道:“真人需要什么镇物,朕马上让承值官去准备。” 第75章 五行金沙诛仙阵 在金顶大帐之中,魏天民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爷,要布此阵,需在东方搭一座高台。这高台可不一般,高三丈六尺,宽二丈四尺,按八卦之数,对应着二十八宿。在正中央戊己土方位,台前边挖一个大深坑,每面宽一丈八尺,四面共七丈二尺,按七十二地煞之数。坑深一丈二尺,按十二个月令。坑前立一面红旗,上面画着朱雀之体,坑后设一面皂旗,画着玄武之神。坑左设青旗一面,画着青龙之像,坑右设白旗一面,画着白虎之形。法台左边设白旗一面,右边设青旗一面,法台后边设七星旗一面。法台上边用一张红漆桌,摆上香花灯烛、白芨、朱砂、黄纸,这些都是作法术的必备之物。另外,用泥塑一个孙膑的本相,架拐骑牛,身着豆青袍,脚蹬鱼皮靴,做成受刖刑的模样,七寸来长即可,预备三更天使用。还需挑选年力精壮的大汉四十九名,每人执一面纸旗,上面写着孙膑之魂。” 秦王听着,不住点头,心中暗自惊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那法台四周的门又有什么讲究?” 魏天民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法台正东立一座门,名叫诛仙门。要用黑犬四十九只、黑鸡四十九只、黑牛四十九头、黑马四十九匹,再找一名孕妇,将这些牲口和孕妇一起宰杀,埋在东门地下听用作法。法台正西立一座门,叫斩仙门,同样用黑犬、黑鸡、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儿,和这些生灵一起斩了埋在西门地下。法台正南立一座门,叫戮仙门,还是用黑鸡、黑牛、黑犬、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女,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南门地下。法台正北立一座门,叫陷仙门,用黑鸡、黑犬、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孤人,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北门地下。此外,还需取黄沙一石八斗,用于法台。这四门之外,各安一营,王爷可挑选将领发兵,与贫道一同行动。应用之物,得赶紧准备,千万不能耽搁。” 秦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追问道:“此阵到底叫什么名字?” 魏天民神色庄重,声音洪亮地说道:“此为五行金沙诛仙阵。凡人入阵,顷刻就会丧命。大罗天仙入阵,也只需五夜,十八粒金沙打完,就会化为浓血。就算他有五遁三气,也逃不出这金沙的范围。” 秦王听闻魏天民的话,龙心大悦,立刻传旨给当值官,让他赶紧准备真人应用之物。这当值官一听,哪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安排人手,搭建法台。没多会儿,一座高大雄伟的法台就搭建好了。 只见法台高约三丈,台基宽阔,周围插满了五彩旗幡,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法台的四个角上分别摆放着巨大的铜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照着整个法台。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法器、符咒和香烛。 当值官匆匆跑到秦王面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法台已经造完,各物齐备停当了,特来缴旨。”秦王听了,转身向魏天民拱手说道:“法台诸物都已齐备,请真人行事。”魏天民一脸严肃地说:“陛下,赶紧吩咐舀水来,排至案前伺候。请王爷净了七窍,诚心降香,祝告天地。贫道先告过上苍,然后好开杀戒,三更天行事。”秦王听了,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上传旨摆上香案,诚心诚意地礼拜起来。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渐暗,法台周围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魏天民带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几个老道人,在法台周围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一会儿念念咒,一会儿摆弄着法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更时刻的到来。 终于到了三更时分,魏天民转身向秦王告别,带着四个老道人走出了营门。他们走上法台,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向台下的四十九名军汉大声喊道:“你们听好了,各执纸旗,望台上摇展。但听台上叫孙膑二字,你们就齐声答说来了。此为叫魂法,不可迟误。”台下的军汉们立刻齐声答应,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接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四位道者在台上开始念起拘魂神咒。魏天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盆子,名为装仙盆。他拿起泥塑的孙膑,用白芨研开朱砂,在孙膑的心坎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把孙膑装在盆子里。在盆子的面上又写了几道灵符,点上香烛,掐诀之后,开始踏罡步斗。 黄、朱、秦、金四位道人站在法台边缘,口中念念有词,拘魂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念一句,他们就大声喊道:“孙膑来了?”法台下的军汉们整齐地回应:“来了!”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只见军汉们手持纸旗,不停地摇晃着,就像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装仙盒。他用剑尖挑起一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节奏,灵符上的光芒闪烁起来。他一口气将咒语念了七遍,只见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一会儿升起,一会儿落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魏天民目光坚定,用剑尖指着那颗星星,大喝一声:“疾!”只见那颗星星瞬间落下,落入装仙盒中,变成了泥胎。魏天民迅速盖上盒盖,用三道灵符封住盒口,然后念起了真言咒语。随着灵符的燃烧,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法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太白金星出现在法台前方。金星光芒闪烁,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晕,他向魏天民拱手行礼道:“真人召唤,不知有何事?”魏天民恭敬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星主,有劳星主在中央戊己土法台上看守这个装仙盒,里面装着孙膑的本命。烦请星主用心守好,若有孙膑逃脱,按天书听贬。”太白金星点了点头,说道:“谨遵法旨。”魏天民将一道灵符焚化,掐诀之后,又开始踏罡步斗。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金色铠甲的李天王出现在法台前方。李天王左手托着黄金塔,右手倒拖方天戟,威风凛凛。他大声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无事不敢相召,烦劳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烦请尊神用黄金塔压住上面,不可放走孙膑。”李天王听了,连连点头答应:“谨遵法旨。” 魏天民再次念起咒语,焚化灵符。只见灵霄殿的高元帅出现在法台前方。高元帅头挽双髻,手持青锋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他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今烦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元帅可在诛仙坑正东青龙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高元帅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76章 魏天民挖坑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映照着他那严肃的脸庞。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灵霄殿王元帅骑着狴犴风驰电掣般来到台前。他身穿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手持昆吾剑,威风凛凛地躬身行礼,大声说道:“魏天民真人,末将前来听令!”魏天民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西白虎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王元帅拍了拍狴犴的脖颈,大声应道:“末将遵令!”说完,驾着狴犴迅速离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接着,灵霄殿李元帅现身了。他身形古怪,瘦高的身子在风中晃荡,面目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李元帅立在台前,瓮声瓮气地说道:“魏天民,唤我何事?”魏天民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南朱雀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李元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答应一声,转身朝着诛仙坑的方向奔去,边跑边喊:“哈哈,孙膑,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 随后,灵霄殿杨元帅骑着狻猊,挥舞着三尖刀,来到了法台。杨元帅满脸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狻猊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魏天民说道:“奉请元帅,在诛仙坑正北玄武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杨元帅应了一声,骑着狻猊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句狠话:“孙膑,等着瞧吧!” 魏天民将王、高、李、杨四位元帅调遣完毕后,又拿出四道灵符托在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念起真言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灵符在他手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冲云霄。 只见半空之中祥云滚滚,杀气腾腾。四位天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法台前方。第一位天王身高二丈四尺,脸如活蟹,发似金针,眼似铜铃,手中握着青龙剑,大声喝道:“吾等前来,有何要事?”第二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赤发红须,四个獠牙,手举着混元伞,也跟着喊道:“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第三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面白唇红,白袍银甲,手抱琶琶,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第四位天王身长二丈四尺,皂袍黑甲,面如镔铁,身藏花狐貂,冷冷地看着魏天民。 魏天民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奉请天王,相烦各位在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镇守,若孙膑来打阵,许进不许出。若事毕,送天王归位。”四天王听了,纷纷点头答应。第一位天王挥舞着青龙剑,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孙膑插翅难逃!”其他三位天王也齐声附和。 法台之上,魏天民一脸严肃地取出四件宝贝。他将诛仙剑拿在手中,转身对黄叔阳说道:“道兄,这诛仙剑可不得了,你把它挂在正东诛仙门上。我再给你一道灵符,等孙膑进阵之后,一旦有人前来打阵,你就把这灵符化了。到时候,剑就会自动飞起,在百步之内取人首级。你可千万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东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兵马,可别出岔子。” 黄叔阳接过符剑,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说道:“放心吧,兄弟,这诛仙剑的威力我可知道,保管让那些临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转身快步朝着东门走去,边走边喊:“弟兄们,跟我走,去诛仙门挂剑喽!” 魏天民又拿起金钟,对金子陵说道:“道兄,这金钟就挂在正南斩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要是有人来打阵救应,你就把灵符化了,然后对着金钟连敲三下。这钟声一响,来将就会一阵昏迷,自然跌下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四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马。” 金子陵接过金钟灵符,点头说道:“行,我肯定不会让这金钟白费,定要把临淄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说完,他便朝着西门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哈哈,临淄的兵马,你们的死期到了!” 接着,魏天民把玉磬递给秦猛,说道:“道兄,这玉磬挂在正南戮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拿着,等孙膑进阵之后,把灵符焚化,玉磬上连敲三下。磬响之后,不论仙凡都会昏迷倒地。到时候你就仗着兵卒,带领南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人马,可别出差错。” 秦猛接过符磐,信心满满地说道:“好嘞,这玉磬的威力我可清楚,定让临淄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朝着南门去了,身后跟着一群南营兵将,气势汹汹。 最后,魏天民把摄魂旛递给朱惠珍,说道:“道兄,这摄魂旛悬挂在正北陷仙门上。这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有人来打阵救应,你把这符化了,把旛一展。不管仙凡人等,都会魂散魄飞,跌在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法力,率领北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将。” 朱惠珍接过符旛,应道:“放心吧,我定不会让这摄魂旛白挂,定要把临淄的兵将打得魂飞魄散。”说完,便朝着北门去了,北营的兵将们手持兵器,紧跟其后。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双手托着一道灵符,口中又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空中。 眨眼间,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一队阴兵从黑暗中缓缓出现。他们身形怪异,有的牛头人身,有的马面人身,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阴兵们左右分开,中间显出一位凶神。这位凶神身长丈六,面如瓦兽,巨齿獠牙,头上双角,腰下左悬弓,右插箭,手中举着狼牙棒,模样十分凶恶。 凶神来到台中,躬身施礼,粗着嗓子说道:“请问法官,有何吩咐?”魏天民看着凶神,严肃地说道:“无事不敢相召尊神,今有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上,俱黑犬黑鸡黑牛黑马众生灵的冤魂。我借仗尊神之力,在四门巡察。但凡孙膑进阵,你带领众鬼魂全力把夺,绝其归路,不许放入其他人进阵,若有违令,按天书听贬。” 凶神听了,大声答应道:“遵法旨,定不负法官所托。”说完,便带着阴兵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魏天民又将日精月华两旗放了下来。他手持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日精旗上写着“金乌灭影”,月华旗上写着“玉兔藏形”。他将一个盒子儿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十八粒金沙。那一石八斗黄沙,被分成了十八处,预备在战斗中使用。 接着,魏天民将七星皂旗用力摇动了三次。刹那间,诛仙阵内阴风惨惨,怨气腾腾,日月无光,天地昏暗。魏天民站在阵内,感受着这股阴森的气息,心中充满了自信,喃喃自语道:“孙膑啊孙膑,明天就是你的死期,看你如何逃出我的诛仙阵!” 做完这一切,魏天民走下法台,出离阵门,来到金顶大帐。他向秦王行礼,说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天明,就可与孙膑会面打阵。”秦王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劳真人了。真人此阵布得精妙绝伦,定能让孙膑有来无回。待寡人灭了齐国,统一六国,定当重赏真人!”魏天民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夸奖,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再说孙膑在营帐内打坐,周身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正沉浸在修炼之中。三更时分,突然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他只觉心血来潮,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肉像被拉扯,头发仿佛被人揪住,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叫喊声。 孙膑立刻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的难星到了。看来魏天民那家伙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送死呢。哼,我孙膑也不是好惹的,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随后开口问道:“哪个门徒在这设班伺候?”蒯文通赶忙回应道:“侄儿在这儿呢。”孙膑说:“侄儿,跟我来。”文通一脸疑惑,问道:“师叔半夜三更,这是要去哪儿呀?”孙膑回答道:“跟我到帐外走走。”说罢,他起身走下青纱帐。 第77章 你有本事跟我走啊 孙膑领着蒯文通从营帐中走出。那时候,天色刚破晓,天空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孙膑仰头望向天空,这一望,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吓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神,缓缓移动脚步,低头叹息道:“我的灾难到了,天数难逃,命该如此啊。” 蒯文通满心疑惑,忙问:“师叔观天,为何这般大惊小怪呀?”孙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你有所不知,你看看我的本命星往哪儿去了。”蒯文通赶忙抬头仔细观瞧,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着耀眼光芒,可奇怪的是,师叔的本命星竟不见踪影。 孙膑说:“我的本命星被人家摄去了。”蒯文通惊讶地说道:“师叔的本命星,谁敢拘摄呀?”孙膑摇了摇头,说:“你有所不知,这是天机妙术,灾难临头了。如今黄叔阳战败,他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摆下一座诛仙阵。虽说妖道狠毒,但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大难。他用拘魂法,把我的本命星辰叫去了。在六日之内,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这真是我修炼一场,毫无结果。争名夺利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明日性命不保,纵然名列仙班,也毫无意义。” 蒯文通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既是他摆下阵来,咱们也有本事破他的阵势,他也奈何不了咱们,师叔何必如此慌张。” 孙膑冷笑着对蒯文通说:“这诛仙阵,可不是一般的阵势。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依我看,还是去打阵才好。这六日里,还有一分解教。我这儿有一道柬帖,交给你,我进阵三天之后,你才能打开看,按照柬帖行事。军营里的事务都由你掌管,千万不要发兵遣将进阵。记住我的话,一切都要小心。”蒯文通接过柬帖,拜了拜,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孙膑起身升帐,开始布置军情。忽然有远哨蓝旗来报告:“启禀南郡王爷,西地秦营东南角处,摆下一座营盘,十分严整,不敢不报,请求下令定夺。”孙膑听了,把仙袍袖子一甩,示意那名军士退下。 不一会儿,辕门旗牌来报告:“秦营来了一位道人,骑着鹿举着杖,在营门讨战,要请王爷会面,报明定夺。”孙膑听了,吩咐传鼓聚将。一时间,鼓声如雷。十二门徒和大小战将都来到帐前,向孙膑行礼。 孙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各位将军,贫道从天台下来,一心想报父兄之仇。没想到遇到黄叔阳,他把万花山的妖道魏天民请下山来,在东南角摆下了诛仙阵。现在营外讨战,我这次出阵,恐怕凶多吉少。各位将军要好好守住大营,军旅之事交给蒯文通掌管,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孙燕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为什么要怕他?一个阵势能有什么难的。我跟您说,当年荆轲山单人独马,踹他的五虎群羊阵,杀得秦兵胆战心惊,一天一夜都没把我困住。三叔您神通广大,别说一座,就是十座百座,也奈何不了您。三叔您别把他放在眼里。” 孙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阵势,乃是金沙诛仙阵。阵内有天神天将、阴兵、鬼魂,还有各种邪宝,厉害得很呐!”李丛听了,把胸脯一挺,满不在乎地说:“师父,弟子跟着您下山,就是为了保护您。今天师父进阵,弟子也一定要跟着进去。管他什么天神、天将、妖术、邪宝,只要弟子这把刀在手,管他什么吞牛阵,都能砍出一条血路来!弟子愿意去!”孙燕和其他众门徒也都纷纷叫嚷着要一同进阵。 孙膑见大家都要跟着自己进阵,大声喝道:“好孽障!人家不是请我去赴宴,你们都要跟着去。这是我掏心窝的话,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大营,防备秦兵冲踩才是要紧事!”众人见孙膑如此坚决,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得无奈地停下脚步。 孙燕叹了口气,把牛拢住,李丛和吴胜压好蹬。营门处三声炮响,引仙旗在前,十二门徒分为左右两列。孙膑催动牛往战场走去。他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个道人,面如满月,鹤发童颜,跨着鹿举着杖。孙膑知道此人就是魏天民,便在牛背上拱手说道:“真人请了!请问真人是哪座名山,在何处修炼,道号大名啊?”魏天民看到孙膑,也拱手回应道:“请了!来者莫非是南郡王孙膑?我贫道乃是万花山万花洞炼气士魏天民。”孙膑道:“原来是魏真人,久仰大名啊!不知燕人有何得罪之处,劳真人下山与我这出家人作对?” 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和地说道:“南郡王,你既没有冒犯我,我也没有得罪你。西地秦王奉玉帝敕旨,千佛牒文,兴兵并吞六国。兵困易州,你却逆天而行,凭借着神通法术下山,要保易州的江山。你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还把药蓝山黄叔阳打得大败,欺负同道,只显自己的能耐。所以贫道下山,劝你回营撤兵,劝昭王及早纳表请降,上顺天意,下免生灵涂炭,这样彼此也能不伤和气。” 孙膑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真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人的父兄侄女,一家四口都死于王翦之手。我下山,不敢说报举家之仇,只为燕丹贵人,她是我的母亲,年高无罪。我下山,将父兄殡葬,把老母亲送上山头,那时我便归山入洞。不想王翦领兵与我动手,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是燕人为父兄之事,所以我下山了。再说真人你不在山上静坐修炼,却沾染红尘,就为了一口气,下山争名夺利,这难道不是妄动痴傻吗,这在燕人看来是不可取的。” 魏天民脸色一沉,表情严肃起来,说道:“你巧言花语,我也不与你厮杀动手。我在东南角摆了一个小小的阵势,你有本事进我阵中走一走,出得阵来,我就奏知秦王,讲和撤兵解围。你若出不得阵去,休怪贫道心狠,定让你性命不保。”孙膑听了,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哼,你能有多少法力,竟敢口出狂言!你快引路,我若破不了这阵,就枉为天台洞的广文!” 魏天民闻言,双腿一夹鹿腹,梅花鹿便撒开蹄子,往本阵中奔去。 孙膑坐在青牛背上,使劲一甩鞭子,青牛撒开蹄子,一路追赶着魏天他听得身后銮铃响个不停,回头一看,只见十二门徒骑着马也追了上来。孙膑立刻大声喝斥道:“都别跟过来!赶紧回大营好好防守,不然我先把你们狠狠打一顿拐。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众人听到这话,才赶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孙膑转身继续跟着魏天民,早有人跑去报告王翦。王翦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自言自语道:“好个孙膑,今天也中了我家真人的计。”他赶紧传令三军闪开道路,孙膑驾着青牛,穿过了诛仙阵的大圈。魏天民在前头,孙膑在后面,两人一同往东门走去。 第78章 孙膑掉坑里了 到了阵中,魏天民登上法台,站在法台上,手中的七星旗连着展了三展,瞬间,整个阵里变得阴森恐怖,日色无光。 孙膑赶紧打开黄旗的一角,放出光芒,举目打量着诛仙阵。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只见阵内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杀气直冲云霄,四面八方都有神将把守,各门上都悬挂着宝贝。 孙膑忍不住大声喊道:“妖道,我与你有何仇,摆下这么厉害的阵!要是其他人进阵,哪里能有活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往中央看去,只见法台前有一个深坑,坑内四边有灵霄四将把守,上方还有托塔李天王照着。孙膑眉头一皱,怒声说道:“这个坑就是诛仙坑了,我的性命,就在这里了。” 正说着,他又看到法台底下有四十九名军士,拿着纸幡,这个喊“孙膑来了”,那个答“来了”。孙膑顿时大怒道:“我又没有失魂,怎么叫着我的名字乱喊一气,这妖道弄的什么鬼名堂!”一闪目,他看到法台上面太白精星看守着一口盒儿。孙膑心里暗自琢磨:“这个盒子肯定是装我本命星的,我何不上前抢上去,一拐打死魏天民,揭开盒盖,把本命星放回本位,这样我出阵就容易了。”想到这里,他一夹青牛,朝着法台冲了过去。 魏天民见孙膑还想上台动手,怒声喝道:“好刖夫,你还想上来与贫道比划比划?”边说着边揭开宝盒,迅速从中抓起一粒金沙,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孙膑,少要无礼,看我金沙到了!”只见那金沙被抛向空中,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直冲着孙膑而去。 孙膑一看,认得这金沙乃是至宝,暗叫不好,赶紧挥动手中杏黄旗。杏黄旗一展,万道毫光,托住了金沙。魏天民见状大吃一惊,心想这刖夫果然厉害。但他毫不迟疑,又取了第二粒金沙,朝着孙膑狠狠打了过去。孙膑见杏黄旗只能托住金沙,却退不了金沙,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法台上金光如雨般落下,孙膑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不好!”他双手紧紧握住杏黄旗,连续往下展了三次。按说杏黄旗本可以托住金沙,可孙膑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金沙又是佛门至宝。魏天民接连撒下三粒金沙,杏黄旗终于招架不住,只听“轰”的一声,孙膑连人带牛,被埋在了诛仙坑内。 魏天民又把一斗金沙念动真言,朝着坑内撒了下去。眨眼间,坑内变成了一座砂山。四位神将分别镇守四面,李天王还把宝塔放在上面,将孙膑困得严严实实。魏天民又命令朱、秦、黄、金四位道者把守四门,防止有仙人前来救援。这真是插翅难飞啊! 魏天民上了鹿出了阵,回到秦营,参见秦王。他把孙膑被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秦王连忙问道:“孙膑能死吗?”魏天民回答道:“若是普通人埋在金砂之内,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孙膑乃大罗天仙,能运气藏形,又有金字杏黄旗护身,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贫道只需每日进阵去打他三粒金沙,不出六日,他必然命丧无常。”秦王听了,大喜,立刻传旨排素斋,为真人庆功。 燕营中十二徒弟和虎将们,见南郡王进阵一日一夜了还没出来,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李丛忍不住开口道:“众家兄弟,师父进阵已有一日一夜,到现在都没个音信,咱们怎么能干看着呢!我打算先进阵去探个究竟,看看师父到底咋样了。” 蒯文通听了,赶忙劝道:“李将军可别着急,师叔进阵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临走时再三叮嘱咱们,要守住大营,不能随意进阵,怕有闪失。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去,等过了一天再打开他留下的柬帖,按上面的指示行事。” 李丛听了,急得直跺脚,说:“师兄,你说的啥话呀!要是你的师父被困住了,你能不着急吗?师父有难,咱们做徒弟的不赶紧去帮忙,还能有啥用!” 其他将领听李丛这么说,也纷纷响应:“我们一起去!”李丛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都去,你们守好大营,我先去探探情况。要是我救不出师父,你们再去也不迟。” 蒯文通赶忙劝道:“李将军还是别去了,你看这阵里金光闪闪,不停地往上冒,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丛根本不听,也不顾蒯文通的劝阻,径直下去披挂整齐,大步走出营门。随着三声炮响,他朝着诛仙阵北角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把我师父放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要是敢耽搁,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我刀下!” 守营的士兵见状,赶忙跑去报告。燕易听到士兵的汇报,立刻翻身上马,拿起枪,一声炮响出了营。看到李丛,他大声喊道:“好大胆的燕将,居然敢来打阵!报上你的名字!” 李丛抬头一瞧,只见秦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李丛毫不畏惧,大声喊道:“你问我是谁?听好了,我乃天台洞了一真人的徒弟,易州燕昭王驾前称臣,虎将李丛是也!秦贼,你赶紧把我师父放出来,万事好商量。要是敢拖延,我就要你的命!” 燕易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好你个匹夫,你师父已经死在阵中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打阵?别跑,看枪!”说着,燕易猛地一枪刺向李丛。李丛眼疾手快,用手中刀架住长枪,立刻反刺回去。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最终燕易招架不住,败回营去。 李丛也不追赶,他冲开秦兵,直往阵里奔去。来到阵门,只见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李丛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里怎么这么黑,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刚要抬腿往里走,突然一声炮响,一头凶猛的老虎从阵里冲了出来。老虎背上坐着一个道士,手持莲花剑,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闯进阵中!”李丛喊道:“我乃虎将李丛,妖道,你把我师父诓到哪里去了?”朱惠珍冷笑道:“你问你师父?你看那一堆放光的黄土,就是你师父葬身之处了。” 李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胡说八道!”说着举刀就砍过去。朱道人赶紧用剑迎上,两人就在陷仙门下打了起来。打了不到十回合,朱道人就催着老虎败走。李丛不知是计,抬脚就追了上去。追到陷仙门内,只见阴风惨惨,雾气腾腾,一个巨大的神只挡在路中间。这神祗足有二丈多高,身穿皂袍乌铠,面如乌铁,身上黑肉横生。李丛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想跑。 朱道人在阵内看得清楚,他迅速将神符化了,举起落魂幡朝着李丛连展三次。刹那间,李丛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屈死的鬼魂纷纷围了上来,把李丛按住。李丛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朱道人走上前,举起剑光,朝着李丛顶门狠狠一剑。可怜李丛命丧陷仙门。 第79章 又来两个送命的 在金沙之中,孙膑被困在里面,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孙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李丛进阵的情况。他不禁悲叹道:“可怜你一世英雄,不听贫道的话,白白死在陷仙门下,又折了我一条臂膀!” 话说燕营中十二徒弟,见李丛进阵后一直没出来,都心急如焚。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决定一起去打阵。由于蒯文通代理军情,大家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一同来见蒯文通。 众人围在蒯文通面前,七嘴八舌地说:“我们都想去打阵,希望师兄能给我们下令。”蒯文通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万万不可。大家难道忘了之前阴魂阵里独孤阵的事吗?李将军去了,多半凶多吉少。依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不如按照师叔的嘱咐,等明天拆开柬帖,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纷纷央求道:“师兄,俗话说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师父如今有难,师兄去了也没回来,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师兄要是不让我们去,我们情愿死在帐前。” 蒯文通见大家态度坚决,心里犯了难。他沉思片刻,说:“各位将军既然想去打阵,我也不好阻拦。但是咱们大营也很重要,得留人守营。不如派两位进阵,其余几位留下守营,这样才万无一失。” 众人听了,都争着要去。有的说:“我去!”有的说:“我也要去!”蒯文通见状,赶紧说:“大家别争了,不如抽个阄儿决定吧。” 众将听蒯文通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称是:“这办法好,这样抽签拈阄,就没什么好争论了。”蒯文通笑着说道:“那我来把各位的名字写在纸上,搓成纸团放在瓶里,先向天地祷告一番,再用筷子夹出两个纸团,看看是谁的名字,谁就去打阵。”众人听了,都兴奋得不得了。 蒯文通赶忙做好纸团,放进瓶里,传令排开香案,亲自祷告了一番。接着,他拿起筷子去夹纸团,不一会儿就夹出两个纸团来。众人都凑过去,围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吴胜和马升二人的名字。这两人命数到了,心里特别高兴,说道:“各位兄弟,这下可不能再争了。” 其他众人也纷纷说道:“二位去打阵,可得小心点。要是打听到师父和师兄的下落,赶紧回来报信,好让我们心里踏实些。”吴胜和马升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完,便告辞众人。 蒯文通又再三叮嘱他俩要小心,二人这才下帐披挂整齐,各自上马提刀,带领本部人马朝着前路奔去。 这一去,就像蜂投蛛网一般。早有人把消息报告给章邯,章邯立刻领兵出营。他见二人朝着前路飞奔而来,大声喝道:“燕将休要来踩本帅的汛地!”吴胜和马升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过去,两人一起战章邯。打了数十回合,章邯在马上把刀一摆,秦兵就分开一条大路。吴胜和马升不敢恋战,赶紧冲过秦兵的营盘,朝着诛仙阵奔去。 到了斩仙门下,往里面一看,只见阴云惨雾,日色无光。马升看着眼前昏暗的阵内,满心忧虑地对吴胜说:“兄弟,这阵里黑黢黢的,咱怎么能看到师父和师兄在哪儿呢?”吴胜挠了挠头,说:“马哥,咱喊喊试试吧。”马升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弟这主意不错。”于是两人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公、师兄,我马升、吴胜来找你们啦,你们在哪儿呢?”这几声呼喊在阵内回荡,瞬间惊动了阵内的金子陵。金子陵迅速把灵符化了,只见一个鬼王闪了出来。这鬼王赤发红须,面如蓝靛,手里拿着狼牙棒,身后还跟着一群屈死的童男女、鸡犬牛马等,一下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吴胜和马升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刚转身想跑,就听见一声钟响,金子陵挡在路中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想去哪儿?”说完举起茶条杖就朝他们打了过来。吴胜和马升赶紧举刀抵挡,没打几个回合,金子陵掐诀念咒,拿起落魂钟连摇了几下。这钟一响,吴胜和马升就坐不住马鞍,“扑通”一声摔下了马。金子陵骑着鹿走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了两人的首级。可怜吴胜、马升在齐国建立了那么多功劳,如今却双双丧在落魂钟下。 金子陵把首级带回营门号令,那些掠阵的燕兵见状,赶紧飞奔回营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全山众将听到这个消息,都放声大哭。孙燕愤怒地说:“这妖阵如此厉害,我一定要去探个虚实,看看三叔到底是死是活。”说完,他不顾蒯文通的命令,私自下帐回到自己营盘。只见他穿上盔甲,准备好武器,骑上白龙驹,独自一人朝着诛仙阵奔去。守营的军士见状,赶紧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了,一边命人打听消息,一边等着回报。 孙燕骑着马,单枪匹马,直朝着诛仙阵的东门奔去。他手中长枪一挥,逢人便刺,遇将就杀。这一路冲得气势汹汹,眨眼间就闯进了秦营。秦兵们一眼就认出了孙燕,惊慌地呼喊着:“不好了,孙燕又来闯营了!快报告给侯爷知道!”说完,便急忙向中军跑去,把消息报告给王翦。 王翦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冤家今日前来打阵,看来是他的劫数到了。”随后他吩咐三军不必阻拦,放孙燕进阵。秦兵得了这个命令,谁还敢阻拦孙燕,于是大喊一声,两边分开,让开了一条大路。孙燕见此情景,心中暗自高兴,催了催白龙驹,越过秦营,朝着诛仙阵奔去。 他不管不顾地闯进阵内,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寒气透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就像半夜三更一样,伸手都看不见手掌。孙燕心里有些慌了,心想:“这阵里怎么这么昏暗,要是有敌兵来厮杀,可就不好办了。”于是他紧紧地抓住缰绳,白龙驹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停地嘶叫着,两只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 孙燕皱着眉头说:“这阵太可怕了,路都看不清,三叔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还是赶紧出去吧。”说着,他急忙调转马头,想要往外走。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钟声响起,阵门外一个道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高声喊道:“燕将往哪里走?”孙燕假装没听见,催马继续往外闯。黄道人赶忙施展法术,把灵符化了,诛仙剑朝着孙燕落了下来。 孙燕看到一道红光闪烁,托着一口宝剑朝着自己的头顶飞来,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了,我命休矣。”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反正左右都是死,拼了!” 第80章 李丛的鬼魂 孙燕见宝剑朝自己落下来,心猛地一紧,急忙把马一转,朝着黄道人冲了过去。换做别人,这诛仙剑一落下,瞬间就会丢了性命。可孙燕是上界自在龙临凡,日后有九五之尊的命数,哪能轻易被伤。就在宝剑快要碰到头顶的那一刻,孙燕天灵迸开,元神出现,一条五爪金龙托住了宝剑。黄叔阳瞧得清清楚楚,见诛仙剑伤不了孙燕,心中大惊。他忙催鹿上前,接着与孙燕厮杀起来。 孙燕回头不见宝剑,心里松了一口气,精神抖擞,握紧手中枪,直取黄叔阳。两人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黄叔阳抵挡不住,往阵里败走。孙燕回马时,黄叔阳已经进了阵内,孙燕心中暗自高兴。 此时孙燕心想,就这么回营,拿什么话跟大家说呢?要是进阵,又怕阵里阴风厉害。他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妖道能进去,肯定有好路。我不如追着他,听着他鹿蹄响,就没什么问题。”想罢,圈回白龙驹,大声喊道:“妖道,往哪里跑?”然后一催坐骑,追了进去。 忽然间,只见阵中央万道金光冲天而起,土山边有四员天将,现出一座法台。孙燕左顾右盼,却不见黄道人,便勒住马停住枪,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旗光闪烁之处,有一座小小的砂山,山上放着一个宝塔,那塔也放射着万道金光。砂山边又有四大天将守住,这些天将一个个身高数丈,犹如大树一般,晃来晃去,孙燕心中感到十分恐惧。 孙燕骑着白龙驹朝着正面戳仙门奔去,这门由秦猛镇守。秦猛见孙燕朝着他的门冲来,想要往外闯,赶忙施展灵符,焦面鬼王带着那些屈死鬼魂一下子就拦住了去路。鬼哭狼嚎的声音悲惨刺耳,白龙驹吓得喷着响鼻嘶鸣起来。孙燕抬眼望去,又见一位天神挡在面前,这天神赤发红须,四个獠牙露在唇外,手中拿着混元伞,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孙燕心中一惊。 正在着急之际,只听一声钟响,一位道人骑着金钱豹赶了过来。这道人头戴金箍,面如重枣,手提狼牙棒,大声喊道:“燕将休走,贫道来也。”孙燕不甘示弱地说道:“妖道休得挡我去路,报上你的名字。”秦猛回答道:“问贫道姓名,某乃灵求山灵求洞炼气士秦猛是也。你如今进了诔仙门,就好比入了虎穴,想出去可难了。贫道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心你丢了性命。听我良言相劝,你下马归顺于我,我去奏明秦王,保你一官半职。要是逞强,可就性命不保了。” 孙燕听了这话,低头沉思片刻,心想:“这妖道想用言语劝我归顺。我不如将计就计,打听三叔的下落,诓出阵去再作打算。” 他故意高声说道:“仙长,我乃孙膑之侄,孙燕是也。您要是能把我三叔叫出来,让我见上一面,还有之前打阵的李丛,也叫出来给我个明白交代,再带我出阵,我就归降于您。” 秦猛听了,嘴角一扬,冷笑道:“你想见你三叔一面,简直是白日做梦。你瞧这砂山,你三叔就埋在底下。”孙燕一听,满脸不信,说道:“我三叔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这小小砂山,怎么可能压得住他,你别哄我。”秦猛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我仙家的宝贝,这山是金砂所化,就算五遁三气,也出不了这砂山。至于李丛,之前打阵,没从我的汛地经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仙阵。” 孙燕听了,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出这阵。”秦猛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倒轻巧,你要我带你出阵,必须先下马,当着天立下誓言,贫道才肯带你出去。”孙燕一听,皱了皱眉,把手中枪一挥,道:“要我下马立誓,我可办不到。”说着,突然劈面一枪就刺了过去。秦猛见状,顿时火冒三丈,赶紧用棒架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 秦猛渐渐不敌,转身就跑。孙燕哪里肯放过,催马紧追。秦猛一边跑,一边取出五光神石,祭了起来,嘴里大喊:“孙燕,看我的宝贝取你性命。”孙燕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五色毫光,直朝自己面门冲了过来。孙燕暗叫不好,把头一低,心里一急,就迸开天门,真灵显现。那神石被冲落,秦猛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催着兽往中央败走。 孙燕也不追赶,心里琢磨着:“有神将把守,想要冲出营估计很难。我不如往正北走。”于是,他一催白龙驹,朝着砂山上金光闪闪的方向,飞奔而去。 孙燕骑着马正往前走呢,冷不丁地一阵旋风刮了起来。就在这时,头顶上有人喊道:“小将军别惊慌,我是李丛。我在正北陷仙门那儿,被朱惠珍害了性命。你三叔虽然被金砂压住了,但并没有死。我现在显魂来帮你,驱散冤魂,你就能轻松出阵了。” 孙燕听了,只觉一阵旋风扑面而来,往自己头盔上一按。李丛的魂魄把孙燕的天门给冲开了,一股白气直冒出来,闪闪发亮。孙燕骑在马上,感觉自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马前有一团黑气,他知道这就是李丛的魂魄,便开口说道:“李将军,您忠心为图,全力保助于我。一定要仗着您的神灵杀出阵,等我向燕王奏明此事,给您立庙报功。”说完,孙燕催开白龙驹,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此时,朱惠珍早知道孙燕连续踩诛仙阵出不来,肯定会来进犯自己地界。她暗中睹咒焚烧了神符,手里拿着落魂幡。见孙燕走近了,立刻把幡连展三展,大声喝道:“孙燕还不赶快下马,等到什么时候!”孙燕听了,打了个冷战。好在天门已经打开,有元神护着自己。又有李丛的神灵保着,所以他没有下马。 朱惠珍见此,顿时大怒,放下落魂幡,催着虎提剑,朝着孙燕杀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孙燕可是个厉害的战将,勇冠三军,朱道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孙燕一边招架着银枪杆,一边心里琢磨:“这孙小子武艺高强,很难取胜,我不如使出法宝。”于是,他忙取下火葫芦,念起真言,把神火放了出来,直朝孙燕扑去。 李丛的鬼魂早知道朱惠珍的心思,先把白龙驹惊开了。孙燕看到葫芦里的火来势凶猛,赶紧催马往阵外逃生。朱惠珍在后面紧紧追赶。李丛赶忙把屈死的魂灵抓住不放,那些守阵的天兵天将看到孙燕头上真龙显现,知道他日后有大福分,便往两边一闪,孙燕这才得以一马冲出阵。此时的孙燕急得汗湿重铠,心里别提多狼狈了。 朱惠珍见孙燕闯出阵去,便不再追赶,回去守自己汛地了。孙燕出了阵,只觉得两眼昏花,赶忙合上眼定了定神。等元神归了窍,歇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看,已经能看到天日了。他心里大喜,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嘁”的一声,催马提枪,朝着燕易的营盘冲了过去。 第81章 天助小将军 秦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信,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那孙燕冲出诛仙阵,已经到老爷的汛地了,我部人马都赶紧出去擒拿了!”燕易听了,大惊失色,忙派人通知元帅,自己带着兵匆匆赶来。 到了地方一瞧,好家伙,只见孙燕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孙燕那是毫不畏惧呀,只见他一只手挥舞着长枪,如蛟龙出海,另一只手拔出银装锏,似灵蛇吐信,上护自己身体,下护坐骑马匹,在秦兵阵中左冲右突,杀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秦兵也个个凶悍,竟没有一个往后退的。 孙燕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匹夫,比起诛仙阵里的天将如何?那西门有法宝镇守,我都能闯出来,何况你们这些鼠辈!”说完,他憋足了劲儿,又杀了一阵。 再说秦王这边,他正和魏天民在营中谈论道术长生之事,聊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正说着,旗牌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孙燕闯出诛仙阵了,请吾主定夺。”秦王一听,脸色骤变,惊讶地说:“那孙燕不过是匹夫之勇,怎么能闯过诛仙阵呢?朕觉得孙膑有三卷天书,还有杏黄旗,能移山倒海、千变万化,都被困在阵中出不来,这孙燕倒跑出来了,仙长可得小心防备。” 魏天民听了,掐指一算,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不紧不慢地说:“圣上有所不知,孙燕命大福洪,诸神都不能逆天行事。圣上赶紧发兵,去围困他。要是能生擒孙燕,易州昭王肯定会归顺。”秦王听了,立马传旨,派王翦、章邯、英布等四员大将带领五千御林军去助阵,擒拿孙燕。 众秦将领接到圣旨,纷纷翻身上马,手持长枪,风风火火地前去助战。王翦等人正把孙燕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人仰马翻。孙燕奋力拼杀,累得呼呼直喘。 就在这时,一支生力军突然杀了过来,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朝着孙燕猛攻过去,把孙燕逼得枪尖朝下,马匹也往后退。孙燕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次我命休矣。” 正着急的时候,只见马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尘土飞扬,碗口大的土块朝着秦兵大队飞去。章邯等四将和士兵们被尘土迷了眼,不少人被土块砸伤。大家齐声呼喊,纷纷往后退。 孙燕在马上见此情景,心中大喜。那旋风越刮越大,力大无比,能拔起大树,就在孙燕的马前刮着。此时秦兵站不住脚,像山崩一样,纷纷往后退。孙燕趁机催马杀出一条血路。 孙燕一路追赶,燕易在前边败逃。孙燕紧追不舍,突然看见马前那阵旋风猛地飞了下去,把燕易卷了起来。燕易的坐马往前一冲,将他掀翻在地。孙燕催马赶到,照着燕易的咽喉狠狠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那马前的旋风也停止了。 孙燕勒紧缰绳,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阵地。那些战败的秦将回到大营缴令,向秦王奏报:“孙燕逃脱,燕易阵亡。”秦王听了大惊失色,于是命李实前去统领北营人马。 且说蒯文通,见孙燕去了一日,不见回营,心中惊惧不止,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孙燕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众将也都面露担忧之色,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只见蓝旗来报,大声喊道:“报——孙将军大闯秦营而回,现在营门下马了。”文通闻言,顿时喜得满面春风,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离座,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一班战将和几位门徒,说道:“走,我们快去迎接孙将军。” 众人来到营门,抬头一看,只见孙燕浑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那原本白色的白龙驹也被鲜血染红,仿佛变作了赤兔马。众将心疼不已,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着孙燕,簇拥着他进了大帐。 进了大帐后,大家又是一阵忙活,有的上前替孙燕宽袍卸甲,有的赶紧奉酒,有的忙着献茶,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孙燕疲惫地坐下,众将则在两旁雁翅排开,一个个拱手静听。 蒯文通看着孙燕,心疼地说:“小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到他阵中,打听得三叔的下落如何?李丛现在何处?” 孙燕听了,眼中不觉垂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列位将军,小弟一进阵去,那场面简直就是地狱啊,天昏地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刚进去就看到当中有一座砂山,砂山放出的毫光倒是能让人勉强看见阵里的形势。可这阵的四门上都有四员大将把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有妖道在路边拦着,时不时地搞些小动作,周围屈死的鬼魂更是不计其数,那阴森的感觉,别提多吓人了。” “在中央有一座法台,就在砂山之上,砂山边还有四个神将把守,山上又有一个小塔压着,那塔也放出毫光,那股子阴风啊,吹得人骨头都疼,实在是太厉害了。”孙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乱叫了一阵,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叔和李丛的踪迹,可根本没人答应我,反而响起了一片嚎啕之音,那悲声振耳欲聋,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刚想进阵,就有天将拦住了我的去路,紧接着又有鬼王带着无数的鬼卒来骚扰我,那白龙驹也被吓得不肯向前。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中忽听得一声喊呐,闪出一个道人来,二话不说就和我交战,还没打上几个回合呢,他就祭起法宝来伤我。还好老天爷保佑,那宝贝竟然不肯下来,我这才得以败阵而逃,想着换个方向,从第二个阵门出去。” “谁知道这第二个阵门和前面的一样凶险,又遇到一个道人,他劝我归顺,我便假装答应,哄他说出消息,这才知道三叔被金砂治着,在砂山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李丛……李丛他已经阵亡了。”孙燕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我一听就急了,当场翻了脸与他动手,他又祭起法宝,我没办法,又只能败阵,接着又在别的门去闯。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我听到头上有人说话,说他是李丛的鬼魂,会在暗中助我出阵。后来又遇到了朱惠珍,他祭法宝本来挺厉害的,可这次却不灵了,我想肯定是李将军的阴灵暗中点破了他的法术,还在我的马前放了一道白光,把那些神怪鬼魂都给冲开了,我这才好不容易出了阵。” 第82章 燃香求援 “可刚出阵,又被燕易等围住死杀,我当时都快招架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头又起了一阵旋风,飞沙走石的,把秦兵都给打退了。我趁机刺死了燕易,这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奔回本阵。”孙燕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将听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叹与佩服。“哎呀,这也太神了!”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蒯文通更是激动得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孙燕啊,你可真是个英雄好汉,命大福洪啊!这一趟,简直是九死一生,常人哪有这等胆量和本事!” 孙燕摆了摆手,神色诚恳,“我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各位兄弟的牵挂和李丛将军的阴灵相助,要不然我早就死在阵中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想起李丛,心里一阵揪痛。 蒯文通见孙燕历经艰险从秦营归来,满脸心疼,赶忙吩咐手下:“快,赶紧摆上酒席,要为孙将军解解乏、压压惊。”他走到孙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关切地说道:“孙将军,此番你深入敌阵,出生入死,着实辛苦了,快喝点酒,好好缓一缓。” 孙燕却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地说道:“且慢饮酒,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打开柬帖看看,商量怎么搭救三叔才是头等大事。”蒯文通一听,恍然大悟,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瞧我这糊涂劲儿!” 于是赶忙叫人在营帐中央整整齐齐地摆上了香案。蒯文通亲自拈起三炷香,他神色庄重,眼神专注,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香点燃。那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映红了他的脸庞。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悠悠地飘向帐顶。 众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整齐地站成一排,一齐朝着香案上方叩头行礼。一时间,营帐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众人叩头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场面,庄重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叩拜完毕,蒯文通小心翼翼地取出柬帖,那柬帖用明黄色的绸缎包裹着,四角还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他轻轻将柬帖放在案上,双手缓缓打开。打开后,他招呼众人一起观看。只见柬帖上写着:“可请燕昭王,亲至大帐焚香,告天求救。若是六日里,有仙人下山来燕,则我的性命有救。若六日外无人来燕,我必死在诛仙阵中了。” 众人看完柬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蒯文通紧皱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大声说道:“事不宜迟,这可是关乎南郡王生死的大事。哪位将军愿意辛苦一趟,进城去请昭王陛下前来?” 话声刚落,孙燕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脚一跨,大声应道:“我愿往!”声音洪亮,在营帐内回荡。 蒯文通看着孙燕满身的疲惫,眼睛里满是心疼,忍不住劝道:“小将军,你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鞍马劳顿,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这进城之事,我们再找别人去办。” 孙燕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进城请驾,这是为了救我三叔啊,况且又不打仗,没什么辛苦的。我对城中道路熟悉,能尽快把昭王请来。”说罢,他匆匆向众将拱手告别,转身飞身上马。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孙燕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内飞奔而去。 孙燕一路疾驰,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他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整个人如同闪电般在街道上穿梭。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王宫。 王宫的大门高大巍峨,门口的侍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孙燕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宫门走去。侍卫们认出了他,纷纷行礼放行。 见到昭王,他赶忙跪地,单膝着地,双手抱拳,将孙膑被困诛仙阵以及柬帖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奏明。 昭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睛瞪得滚圆,大惊失色道:“南郡王竟有如此危难,为何不早些奏知于孤?若孤能早些告天求救,说不定还能早些救他出来,何必又白白耽误了这几日!” 孙燕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三叔特意交代的,柬帖上也是这么写的。” 昭王不再多问,急忙传下旨意,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快,吩咐摆驾前往军营。”随后,他率领着一众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出了西门,朝着营盘而去。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跟着昭王。 另一边,孙燕先一步回到营中。他赶忙安排人手,预备香花灯烛。香是从南方运来的极品檀香,烛是用上等的白蜡制成,又粗又长。灯盏里注满了清澈的灯油,灯芯修剪得整整齐齐。营中的大小将官们也都纷纷披挂整齐,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兵器,神情紧张地在一旁伺候着,只等昭王到来。 没过多久,昭王的车驾就到了大营。只见那队伍浩浩荡荡,旗帜飘扬。一辆辆马车装饰华丽,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马蹄声“哒哒”作响。昭王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透过车窗,神色焦急地张望着。 蒯文通、孙燕率领着大小众将,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恭恭敬敬地参见昭王。众人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震得整个大营都嗡嗡作响,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山呼完毕,昭王神色凝重地开言道:“蒯将军,亚父的柬帖现在何处?” 蒯文通闻言,赶忙再次从怀中取出柬帖,双手高高捧着,毕恭毕敬地呈给昭王。 昭王接过柬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神色愈发焦急,说道:“亚父进阵已然两日两夜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快,速速排香案!” 旨意一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军校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麻利地将预备好的香案抬上大帐,稳稳地放下。香案上,烛火摇曳,香烟袅袅。 昭王亲自走到香案前,缓缓拈起香,那香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他神色庄重地叩拜下去,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他微微闭眼,暗暗祝祷道:“孤承蒙父祖庇佑,得以执掌这大好河山。孤深知自己德行浅薄,故而才引得那虎狼之秦兴兵来犯,致使亚父孙膑深陷险阵。在此,恳请昊天上帝怜悯。若燕国尚有福德,孙膑不该命丧于此,乞求名山洞府的真人仙长,能早日下山前来相助。这不仅是孙膑一人之幸,更是燕国社稷和万千百姓的殷切期望啊。” 昭王诚心祝祷一番后,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缕青烟直直地升腾而起,在空中聚而不散,竟缓缓地朝着九霄云路飘去。看到这一幕,燕昭王与众将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袅袅青烟,从燕昭王祈愿的香案上袅袅升起,直入云霄。在那浩渺苍穹之中,日游神恰好路过。日游神身着五彩长袍,头戴金色冠冕,正悠闲地巡视着人间。他看到这缕青烟,眼睛一亮,伸出手稳稳接住。这日游神也不耽搁,也不往别处去,径直朝着西万山深处的雁愁涧飞去。 这雁愁涧,地处西万山的隐秘之处,四周山峦环绕,静谧幽深。涧中有一条幽溪,溪水清澈得如同透明的水晶,一眼便能望到万丈深的水底。说来也怪,但凡有雁鸟飞至此处,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竟会错以为是同类,痴痴地投入涧中,丢了性命。也正因如此,此地才得名雁愁涧。 在这雁愁涧的山洞之中,住着一对神通广大的母猿。母猿名叫马铃,历经漫长岁月,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精华,沐浴日月的光辉,潜心修炼多年,早已神通广大,能未卜先知。马铃育有一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白猿。想当年,这白猿为了孙膑,上天入地,盗得仙桃、天书,还曾勇闯魏营,从重重包围中抢出草人,救下孙膑的性命。之后,白猿返回山中,继续闭关修炼,历经无数艰苦,终成正果。如今,母子二人在这雁愁涧内,修身养性,不问世事。 这一日,马铃像往常一样,正安然端坐在洞内修炼。洞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忽然,一阵奇异的香风,轻轻拂过洞口,缓缓飘送进洞来。马铃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气息,瞬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两道金光。她抬手轻轻一抓,便将那香头稳稳捉在手中。她把香头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刹那间,便洞悉了这香风背后的来意。 马铃不禁望向燕邦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了一真人啊,你不好好在天台山上安心修炼,何苦卷入这尘世的纷纷扰扰。难道你不知,秦国王翦乃是奉了玉帝敕旨下凡,身负保助赢秦、并吞六国的天命吗?你偏要逆天行事,如今深陷金砂之危,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既然这香风飘进我这洞中,看来是天意要我儿子下山去救你了。” 第83章 白猿救兄 想到这里,马铃不再迟疑,立刻起身,莲步轻移,朝着石洞深处走去。一路上,洞壁上的宝石闪烁着微光,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隐隐兴奋。她来到白猿修炼的地方,只见周围云雾缭绕,灵气弥漫。马铃轻声呼唤道:“我儿白猿。”声音温柔而亲切,在洞中回荡。 白猿正在专心修炼,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停下手中的功法,身形一闪,恭敬地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马铃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母亲,唤孩儿何事?” 马铃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猿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桃园结拜的朋友?如今,你可曾想念他?” 白猿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孩儿自然记得,孩儿在桃园结拜的三哥孙膑,孩儿又怎能不想念他呢?只是三哥如今在天台山天台洞,一心修真养性,孩儿若无要事,实在不好去打扰他,以免耽误他的功课。” 马铃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原来你只知道他在天台洞修真,却不知他如今已下山了。只因秦将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奉了玉帝敕旨下凡,保秦并吞六国。这王翦一出兵,便先攻打燕国。你三哥的父兄侄女,一门四口,都惨遭杀害。他的侄儿孙燕,上天台山去寻求援助,你三哥一怒之下,便下山与秦师交战。起初,你三哥大败王翦,还火攻了金子陵,可这也惹下了大祸。” “金子陵咽不下这口气,请了众位仙长下山,摆下了一座极为厉害的阵势,名为五行金砂诛仙阵。在这阵中,你三哥不幸战败,被埋在了砂坑底下,如今算起来,已经三日了。儿啊,你得赶紧下山,去搭救他,也不枉你们当初桃园结拜的兄弟情义。常言道,急难之中是朋友,出死相交是弟兄。你速速下山准备吧。” 白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母亲,可这金砂阵,孩儿对此一窍不通啊,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救三哥,这可如何是好?” 马铃瞧着白猿满脸的迷茫与担忧,和声安抚道:“儿啊,这金砂阵可不简单,四个门都有厉害的神将守着,还有仙家的法宝镇压,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就算侥幸进去了,也破不了阵。”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阵法的模样,“你看啊,这阵法东南西北四门,各有玄机,门内又有重重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其中。” “你要救你三哥,得这么办。你先到云梦山,去请鬼谷子王禅、王敖兄弟二人出山相助。再往玲珑山窟窿洞,把土真人请来。二龙山那儿,有黄石公老祖,他老人家的本事也不可小觑,务必请到。还有白鹤山潮仙洞的掌教南极子,也得请他一同下山。只有这几家真仙都到齐了,咱们才有把握破掉这金砂阵。” 马铃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白猿身上,眼中满是自豪与欣慰:“我瞧你印堂上,有着王母的六字真言,还赴过那香山大会。瑶池之中,也有你的名字,那些天将天神见了你,不敢阻拦,更不敢伤你分毫。你可以从阵顶直接下去,到中央戊己土位,那儿有座法台。” “法台上放着个装仙盒,里头是个泥塑的孙膑,那便是你三哥的本命星所附的土胎。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灵符封口,由太白金星守着。你去跟南极子借他的宝扇,进了阵就朝着装仙盒连扇三扇,把金星逼退。然后,你上前在灵符上写上‘老君如令敕开’这六个字,就能揭开盒盖,把泥塑的孙膑取出来,小心地揣在怀里。接着,朝着东南方向,直走七步,站成丁字步,再把脚岔开成八字,念一道稳心真言,把本命星稳住。之后,将这本命星交给南极子,让他送你三哥归位。” “做完这些,你就施展你那七十二般变化,不管变成什么,想办法把四门的法宝都盗下来,交给南极子。等这些都办妥了,咱们才有机会破掉这金砂阵,救出你三哥。” 白猿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完之后,他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母亲,孩儿明白了,这就去请众仙出山!” 马铃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猿的头,笑着说:“不可莽撞。燕昭王告天的信香都飘到咱这儿了,他们在燕国军营里,眼巴巴地盼着救兵,眼睛都快望穿了。我儿你呐,先到易州去,安抚安抚他们君臣。跟燕昭王要一份哀表,之后再去云梦山,也不算迟。” 白猿重重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着马铃连叩几个响头,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随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山洞。 一出雁愁涧,白猿脚下一蹬,周身瞬间涌起耀眼金光,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眨眼间,便来到了易州大营上空,随后缓缓落下。 正在附近巡逻的小军,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闪过,赶忙拉住身旁的同伴,喊道:“列位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众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有人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说道:“看那嘴脸,好像是个白猿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白猿已经来到近前。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军士们,麻烦快报进去,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到了!” 军士们一听,顿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大营深处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中军大帐外,他气喘吁吁地撩开帐帘,高声喊道:“报——!雁愁涧白猿已到营外!” 此时,昭王正与蒯文通商议对策,听到这消息,昭王一脸疑惑,扭头问蒯文通:“蒯将军,这来的是哪一个白猿啊?” 文通与众将听闻昭王询问,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蒯文通拱手说道:“主公有万千之喜啊!这白猿此来,必定是来救师父的。他可是个得道的猿精,和亚父曾结拜为兄弟,当年还抢过草人七箭书,从鬼门关救回亚父的性命。主公,这白猿可不能怠慢啊!”众将也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昭王听了,心中大喜,立刻传下旨意:“快,请白猿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迈进帐中,正是白猿。昭王率领众将,满脸热忱地迎上前去。进了帐,众人按礼见过,昭王抬手示意,笑着说道:“猿仙快请坐。”接着又扭头吩咐侍从:“快,看茶!” 白猿摆了摆手,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我不用茶。” 蒯文通深知白猿喜好饮酒,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猿仙既然不用茶,那快备好酒上来!” 白猿一听,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正合我意!不过,我不喜那些蔬菜,给我拿些果子上来就行。” 蒯文通赶忙吩咐家将,不一会儿,酒和果子便端了上来。昭王与众人陪着白猿,昭王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猿仙此次驾临,想必是有妙计,不知如何才能退得秦师,搭救孙亚父呢?” 白猿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一正,说道:“我奉母亲之命,前来搭救三哥。陛下需修一道哀表,待我背着哀表,前往名山洞府,恳请真人下山相助,才能救我三哥。” 第84章 王禅老祖 昭王一听白猿有办法,那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眼里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忙不迭地连声说道:“好,好啊!”说着,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几步就跨到了书案跟前。只见他伸手轻轻拈起毛笔,微微皱着眉头,在那儿略作思索。也就眨眼的工夫,他像是想好了,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一道哀表就写成了。昭王拿起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瞧了一遍,确定没啥错漏了,这才递给白猿,带着几分急切又忐忑的语气问道:“猿仙,你瞅瞅,这样写行不行啊?” 白猿接过哀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哀表折叠好,轻轻放进怀里藏好。接着,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酒,又伸手抓起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吃相,一看就是饿坏了。等酒足饭饱,白猿站起身,对着昭王拱了拱手,说道:“圣上您慢慢坐着,白猿我这就告辞,去请救兵啦!” 话音刚落,白猿脚下猛地一蹬,就见他周身“呼”地一下涌起耀眼的金光,那光芒亮得就跟个小太阳似的,把整个营帐照得通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眨眼间,白猿的身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燕昭王和众将望着白猿离去的方向,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儿稍稍落了点儿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且说白猿怀揣着哀表,施展金光之术,在天空中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飞驰而去。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他就来到了云梦山水帘洞。 白猿看着眼前的山水,还是那么清幽秀丽。那瀑布就像一条白色的绸缎,从高处“哗哗”地飞泻而下,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他忍不住感叹道:“唉,我都几十年没来这儿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说完,他慢慢落下云头,睁开那双炯炯有神、跟铜铃似的金睛,仔细瞧去。只见水帘洞的石门半掩着,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孩。 白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招霞童子。他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说道:“师兄,小弟在这儿呢,特地来求见祖师老爷,还望师兄能通融通融啊。” 招霞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定睛一瞧,认出是白猿,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猿仙,你不在自己的宝洞好好修真,跑到这荒山野洞来干啥呀?” 白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小弟我奉孙膑三哥的柬帖,还有昭王的哀表,特地来拜请祖师老爷下山相助。麻烦师兄,帮我给祖师通报一声呗。” 招霞童子点了点头,说:“行,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完,转身快步走进洞去。 没过多久,招霞童子就出来了,对着白猿招了招手,说:“跟我来吧,祖师爷准你进去。” 白猿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连忙跟在招霞童子身后,走进洞府。一路上,洞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光影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就跟梦幻世界似的。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三清大殿。只见王禅老祖师穿着一身道袍,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身上透着一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白猿满心期许,恭恭敬敬地从背上解下那哀表,这哀表可承载着燕国的希望,还有孙膑的生机啊。他把哀表递到招霞童子手中。招霞双手稳稳地捧着哀表,向前走了几步,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等走到王禅老祖跟前,白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子往前倾,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嘴里恭敬地说道:“祖师在上,弟子白猿前来叩参,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啊。” 王禅老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猿,明知故问:“白猿,你不在雁愁涧好好侍奉老母,跑到我这云梦山水帘洞来干啥呀?” 白猿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膝盖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离王禅老祖更近了些。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悲悲切切地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危急事儿,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又把燕昭王如何心急如焚,在军营里虔诚地焚香告天,祈求上苍可怜搭救孙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王禅老祖听。讲完之后,他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苦苦哀求道:“恳请老祖大发慈悲,下山走一趟,救救我三哥孙膑吧。现在整个燕国都眼巴巴地盼着您出手相助呢,只有您能救他了呀。” 王禅老祖静静地听完,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说道:“怎么,这孽障又去贪恋红尘那点儿功名利禄了。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他,那些话,他全当耳旁风了。现在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虽说这也是他命中注定,五难还没受完,可他要是能安心在山上坐那蒲团,一心修炼,这些灾祸自然就能躲开。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他自作自受。你回去吧,替我多谢谢燕昭王的信任。就说我贫道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下山掺和事儿。白猿啊,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的地方,找其他真人搭救孙膑吧。” 这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猿的心坎上。他一下子就像遭了雷击一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嗖”地一下贯穿到脚底,整个人呆愣在那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白猿缓过神来,连忙又往前爬了几步,双手高高举起,做出哀求的样子,大声喊道:“祖师老爷,您一直都是慈悲为怀,方便行事的。再说了,孙膑是您最得意的徒弟啊,您都不肯下山救他,这世上还有谁愿意帮忙呢?” 王禅老祖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为了这个徒弟,那真是操碎了心,费尽了心血。之前三番两次,因为他的事儿,我差点惹火烧身。就说那阴阳阵,要不是南极掌教及时下山,破了那恶阵,打伤黄伯阳,只怕我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这些事儿,孙膑他心里能不清楚吗?可现在呢,他明知道王翦是海潮圣人的门徒,背后还有玉帝敕旨,肩负着助秦并吞六国的天命,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他偏要逆天而行,现在遭了这难,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真死在金砂阵里,我也只能给他念几卷经,超度超度他的亡魂了。” 王禅老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到白猿身上,接着说道:“王翦是奉天命行事,孙膑这孽障,为了父兄之仇,不顾一切,逆天而为。现在被困金砂阵,我也没办法啊。” 白猿哪肯就这么放弃,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地面都被磕出了浅浅的痕迹,嘴里还苦苦哀求着:“祖师,求求您了,三哥他肯定后悔了,您就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可鬼谷子王禅就像没听见似的,神色淡然,对白猿的哀求理都不理,只是冷冷地说道:“白猿,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别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你赶紧去别的山洞府,找其他真仙,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能搭救孙膑。” 白猿见王禅老祖态度这么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心里虽说万分不甘,可也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回头看一眼,咬着牙,转身大步朝着洞外走去。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失落,可也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第85章 白猿耍心眼 王禅老祖见白猿那副执拗的样子,心里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别在这儿纠缠了。于是,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和声细语地吩咐道:“你们俩啊,把白猿送出去吧。” 两名童子一听,赶忙领命,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跟在白猿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洞府。到了洞外,两名童子齐声说道:“白猿,您慢走啊!”话刚落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缓缓地合拢起来,直到严严实实地紧闭。 白猿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等回过神来,那脸上瞬间布满了恼怒的神色。他猛地转身,面对着紧闭的石门,摊开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你把门关得这么死,难道我就真进不去了?我在这世上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孙膑可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啊,现在深陷绝境,你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都不肯伸把手救救他!”白猿越说越气,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囔着:“我要是就这么回山,三哥可就没救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三哥就这么白白送命。” 白猿皱着眉头,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滴溜地乱转,突然,像是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心中有了主意。他一咬牙,低声念起了咒语,只见那身形瞬间起了变化,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身形微小的蟭蟟虫。这蟭蟟虫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顺着石门的缝隙,轻巧无比地钻了进去。 这蟭蟟虫在洞中身形敏捷得很,一路穿梭,径直朝着王禅老祖平日休憩的石床飞去。到了石床前,只见此时王禅老祖已经前往三清殿诵经祈福去了,偌大的石床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那石床上,燕昭王的那道表章,正静静地躺在那儿,在洞里微弱的光线中,泛着一丝微光。 蟭蟟虫在表章上方盘旋了几圈,左看看右瞅瞅,确定四下里真的没人后,“嗖”地一下变回了白猿的模样。白猿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伸手就拿起表章,紧紧地护在怀中,接着一溜烟朝着桃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 这片桃园,那可是白猿与孙膑昔日情谊的见证之地,白猿曾经还在这儿藏放过天书呢。没一会儿,白猿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伸手扒开层层落叶,把表章小心翼翼地放置其中,又找来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地压在上面,就怕这表章被人轻易发现了。做完这一切,白猿再次施展法术,又变回了蟭蟟虫,扑闪着翅膀飞出了洞门。 出了洞门,白猿现回本来的模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准备得妥妥当当之后,这才抬起手,用力地扣响了洞门。 话说此时,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刚从三清殿下来,路过洞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叩门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定就是白猿的声音。招霞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白猿怎么又回来了?”踏雪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啊,咱上去跟祖师说一声吧。”两人商量好了,转身就快步回到了三清殿。 招霞走到王禅老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白猿又在洞外叩门哩。”王禅老祖正全神贯注地诵读经卷呢,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把手中的经卷轻轻合上,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骂道:“这孽畜,我好言好语打发他走了,怎么又回来了。”随后,他转头吩咐踏雪:“去,开门放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些啥。” 踏雪领了命令,快步来到洞门处,打开门,就看见白猿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白猿,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跟我进去吧。”白猿也不说话,闷着头跟着踏雪再次登上了三清殿。 王禅老祖看着白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问道:“白猿,你方才都已经走了,为啥又折返回来,到底啥缘故?”白猿立马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说道:“弟子实在是救三哥的心太急了,走得太匆忙,竟然把燕昭王的表章落在洞中了。没有这表章,我去请其他真仙,人家也不一定肯信我啊。祖师,恳请您让童子帮我找找,把表章还给我吧。” 王禅老祖听了,转头吩咐童子:“去,把表章取出来,给他让他回去。”踏雪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前洞,在石床边仔仔细细地查看,可压根不见表章的影子。他又在周围各个地方翻了个遍,把石床附近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踏雪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赶忙回到三清殿,神色慌张地说道:“祖师,不好了,哀表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王禅老祖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你再仔细去找找,我明明记得就放在石床前,怎么会不见呢?”踏雪没办法,只得再次出去寻找,可这一趟下来,还是没发现哀表的踪迹。 踏雪啥都没找到,回来赶忙去问招霞。招霞挠挠头,也是一脸困惑地说:“我之前明明瞧见哀表就在那儿,难不成是一阵大风,把它给刮跑了?”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他俩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那叫一个暗喜,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鬼谷子王禅面前,直接就撒起泼来。他双手紧紧扯着王禅的衣袖,一边用力地摇晃,一边大声嚷嚷:“你既然铁了心不肯下山救人,那也该把表章还给我,好歹让我能去别的地方求救啊!你怎么能把它藏起来呢?不行,今天非得跟你讲清楚,我拉你下山,到燕营里,当着昭王和众将士的面,把这事掰扯明白。然后再写个哀表,这样我也好去请其他仙长帮忙。不然,昭王还以为是我弄丢了表章,我怎么担待得起!走走走,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 王禅老祖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怒喝道:“孽障!你竟敢在我这清净洞府撒野耍赖!童儿们,给我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扯下去,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白猿不但不害怕,反而把王禅的袖子抓得更紧了,大声反驳:“你不能打我!”王禅老祖气得浑身直发抖,吼道:“好你个胡搅蛮缠的东西,贫道打你还打不得?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藏东西还诬陷人的后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喧闹声可惊动了后洞的王敖。王敖平日里就喜欢清静,就想安安静静地修炼,被这阵吵闹声这么一搅和,根本没法静心了。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慢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看着王禅和白猿扯在一起,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和这白猿拉拉扯扯的,到底在干啥呢?” 王禅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白猿一眼,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王敖讲了一遍:“大哥,只因秦王野心勃勃,一门心思妄图并吞六国,燕国首当其冲,被困得死死的。孙膑那小子,得知父兄侄女都死在王翦手里,一怒之下就下山报仇去了。刚开始,他用火攻阵大破秦兵,可后来黄叔阳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下山,摆了一座极其厉害的金砂诛仙阵。孙膑那孽障不知深浅,莽撞地闯进阵中,就被金砂困住了,估计命不久矣。燕昭王为了救他,写了哀表,派这白猿来向我求救。我本就不想再卷入尘世纷争,怕犯了杀戒,就拒绝了。哪晓得这白猿耍心眼,自己把表文藏起来,还倒打一耙,在这儿跟我耍赖!” 第86章 老祖下山 王敖听王禅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道:“兄弟,这世间之事,皆有天数啊。咱们修道之人,虽说一心求清净,可看来这次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杀戒。再退一步讲,孙膑怎么说也是咱们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师徒一场,情谊深重。要是咱们一直袖手旁观,这白猿又怎么能去别的洞府请得动仙长呢?万一人家请了其他厉害的仙长下山,把那金砂阵给破了,把孙膑救了出来,到时候,咱们俩可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都得说咱们师徒情分淡薄,不顾徒弟死活。”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王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跟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两盏灯似的。他赶忙松开扯着王禅的手,动作麻溜地转身,“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王敖面前。紧接着,他就开始连连叩头,那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都快把地面磕出个坑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二祖师说得太对了!您要是不出手搭救三哥,这世上真的就没人肯救他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三哥吧!” 王禅听了王敖这番话,心里头也开始动摇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说道:“也罢,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咱们就走这一趟吧。”说完,他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童子吩咐道:“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们去去就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随后,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带着白猿出了洞。他们来到洞外的山巅之上,这儿地势开阔,清风拂面。王禅和王敖各自施展法术,召唤出自己的脚力。只见那脚力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光芒璀璨,耀眼夺目。有的脚力像是能腾云驾雾,身姿轻盈;有的则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三人跨上脚力,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他们一同驾起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白花花的,就像一朵巨大的,朝着燕邦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祥云在天空中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所过之处,云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可等他们一过去,云雾又迅速合拢起来。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吹着尖锐的哨子。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抵达了燕邦。三人收了祥云,拨开层层云雾,缓缓降落在燕营附近。 白猿心里惦记着孙膑,那可是心急如焚,脚刚一落地,就跟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营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昭王!各位将军!孙三哥的师父到了!”那声音高亢嘹亮,在整个营地回荡。 燕昭王这会儿正在营帐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洞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担忧。忽然听到白猿的高声呼喊,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曙光,脱口而出:“真乃天助我燕邦!”随即,他忙不迭地传令,让文武百官一起出营迎接。 王家兄弟稳稳地落下坐骑,只见他们身着道袍,身姿挺拔,道骨仙风,那长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飘逸。燕昭王早已迈着大步,疾步上前,微微欠背躬身,姿态极为谦逊。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二位祖师大驾光临,小王理应早早远迎,实在是有失恭敬,还望祖师恕罪。” 王禅和王敖连忙摆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贤王不必如此多礼。”三人一同朝着黄罗宝帐走去,步伐沉稳,带着几分庄重。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 进入宝帐,众人分宾主落座。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王禅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贫道等既然入了道流,本不该再沾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可白猿身负圣上的哀表来到我那荒山,谁知竟被一阵怪风刮走,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随白猿前来面圣。还望圣上能再写一道哀表,让白猿好前往别处请仙,可别耽误了营救孙膑的大事。” 燕昭王听闻,摆了摆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祖师所言差矣,表文不过是小事一桩。小王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二位仙长,孙亚父乃是二位高徒,自古以来,师徒情谊如同父子。如今亚父深陷金砂诛仙阵的绝境,生死一线,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救援。就连白猿仙长,与亚父仅有一拜之交,都义无反顾地下山搭救。二位祖师身为亚父的恩师,怎忍心坐视不管呢?倘若亚父在阵中有个三长两短,二位祖师若是没来此地,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却对徒弟的生死袖手旁观,日后传出去,只怕会遭人诟病,被天下人耻笑啊。” 燕昭王越说越激动,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小王这番话,或许冲撞了二位祖师,但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祖师明察。若二位祖师肯出手相助,那便是恩重如山。一来能拯救我燕兵百万生灵,免遭秦军屠戮;二来能为孙门报仇雪恨,告慰孙膑父兄在天之灵;三来也能圆满师徒之间的深厚情谊。”话刚说完,燕昭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朝着王家兄弟跪下,连连叩头。 王禅和王敖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去搀扶燕昭王,口中说道:“贫道弟兄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贤王快请起,有话咱们慢慢商议,切莫如此伤感。” 王敖转头看向王禅,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说道:“兄弟,你看孙膑被困阵中,性命危在旦夕,万一有所闪失,咱们兄弟的颜面可就丢尽了。况且贤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尊贵,都对咱们行此大礼,苦苦哀求。依我看,哪怕不做这神仙,也得与那魏天民拼上一拼,救孙膑出来!” 王禅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此事绝非易事,那金砂可是佛门之宝,威力无穷,咱们又该如何破阵呢?” 一直静静听着的白猿,此刻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二位祖师不必为此烦忧,这金砂阵,弟子略知一二。” 王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你知晓这阵?快,细细说来,咱们也好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破阵的法子。” 白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说道:“这阵共有四门,每门上都有一件厉害的法宝镇守,想要硬闯,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打不破的。依弟子之见,必须要请掌教下山,用拘仙牌去请几位仙长,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破得此阵。只是……只是恐怕掌教不肯轻易下山。” 王敖拍了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请掌教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昭王陛下,还请您赶紧诚心诚意地再写一道哀表,待我兄弟二人亲自去拜请掌教。” 燕昭王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人备好笔墨。只见他亲自挥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就写了一道哀表。写完后,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二位祖师过目。 王禅和王敖接过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后,王禅对着白猿说道:“白猿,这哀表就由你背着。”接着,二人起身,对着燕昭王拱手辞别:“贤王请暂且安坐,我等这就启程,去请掌教下山相助。” 燕昭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说道:“二位祖师一路保重,小王静候佳音。” 王家兄弟带着白猿,大步走出黄罗宝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渐渐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远方。燕昭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请来救兵,破掉金砂阵,救出孙膑,拯救燕国于水火之中。 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跨上各自的脚力,威风凛凛。白猿则小心翼翼地将哀表背在身上,紧紧跟在其后。三人一同施展仙法,驾起祥云,那祥云如同一朵巨大的,在天空中飞速穿梭。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周边的云彩被快速地甩在身后。 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远方的白鹤山便已映入眼帘。三人按下云头,缓缓落下。他们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欣赏白鹤山那秀丽的山景,径直朝着洞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87章 南极仙翁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洞门附近,眼瞅着一位白鹤童子,手里提着一筐灵芝。旁边还跟着一只梅花鹿,正从山湾里慢悠悠地溜达过来。 王敖瞅见了,赶忙加快脚步,快走几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热乎地叫了一声:“我的贤师弟,好久没见啦!祖师在洞里不?” 白鹤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认出了王家兄弟和白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眼里透着好奇,问道:“哟,三位仙长,今天咋有空来这儿呀,有啥事儿吗?” 王禅赶紧往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我们特意来拜见祖师,还得麻烦师弟帮我们通报一声。” 白鹤童子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你们这来得可真是时候。祖师正打算去昆仑山找老友下棋呢,估计马上就要出洞了。” 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洞门缓缓打开。一对仙童手里拿着拂尘,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南极老祖。只见南极老祖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手里拿着如意,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跟自带光环似的,仙气十足,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王家兄弟一见到南极老祖,眼睛都直了,急忙抢行两步,“扑通”一声,在南极老祖面前双膝跪地。两人低着头,口中恭敬地说道:“祖师老爷,弟子王禅、王敖拜见老祖,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一直逍遥自在。” 南极老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王家兄弟,落在他们身后跪着的白猿身上。又看到白猿背上背着的那道表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开口问道:“你们不在自己洞里好好潜心修炼,跑到我这白鹤山来干啥?白猿背上背的又是啥东西?” 王禅赶紧又叩了个头,把孙膑在易州遭遇的那些危难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祖师,白猿背上背的就是燕王的哀表。现在燕国那是危在旦夕,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孙膑也深陷绝境,情况特别危急。恳请老祖大发慈悲,出手相助,救救他们吧。” 南极老祖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次的事儿可跟黄伯阳那次不太一样。王翦那是奉了上天的命令,来并吞六国的。孙门一家四口惨遭杀害,这也是天数注定,躲都躲不过。孙膑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下山去,还逆天而行。不过呢,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那魏天民等人命中注定要死在五雷之下。看来啊,贫道这次也躲不过,得卷入这红尘事儿里了。”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摆了摆,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白猿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从背上取下哀表。他双手捧着哀表,恭恭敬敬地呈给南极老祖,就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 南极老祖接过哀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放过。看完之后,他把哀表递给身旁的白鹤童子,说道:“把这表文收好,供奉在洞里。再去拿几件法宝过来。” 白鹤童子领了命令,捧着哀表快步走进洞内。没过多久,他就双手捧着几件法宝走了出来,那法宝散发着神秘光芒,一闪一闪的,特别吸引人。白鹤童子恭恭敬敬地把法宝递到南极老祖手中。 南极老祖接过法宝,顺手放进袖子里,转头对白鹤童子说:“你跟我一块儿走一趟吧。” 白鹤童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把袖子猛地一抖,刹那间变回了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在原地扑腾着翅膀,跃跃欲飞。南极老祖身形一闪,动作敏捷,稳稳地跨上仙鹤。临走之前,他又叮嘱其他童子:“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去去就回,别偷懒啊。” 随后,南极老祖展动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的,像朵大,缓缓升起在空中。王家兄弟和白猿也各自施展仙法,只见他们周身涌起耀眼金光,跟小太阳似的,紧紧跟在南极老祖后面。 一路上,他们身上的光芒特别耀眼,把整个天际都照亮了。下方的百姓们瞧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驻足仰望,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易州的大营。 燕昭王与蒯文通这会儿正在营帐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翘首以盼。两人的神情特别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鹤声,那声音嘹亮清脆,跟仙乐似的,特别好听。蒯文通耳朵尖,一听这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主大喜啊!空中仙鹤长鸣,肯定是掌教祖师到了。咱们君臣赶紧准备香烛,出去迎接吧!” 燕昭王听了,也是高兴得不行,立马传下旨意:“快,动作麻利点,排香案,本王要亲自举香出营迎接。”众人一听,哪敢怠慢,迅速行动起来。没一会儿,香案就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只见空中瑞气盘旋,彩云灿烂,在祥光的笼罩之下,南极老祖骑着仙鹤,慢悠悠地飞过来了,王禅等仙人跟在后面。随着一声响亮的鹤鸣,众人缓缓落了下来。 燕昭王一见,急忙抢行几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卑躬屈膝,口中说道:“早知掌教祖师仙驾前来,小王等应该早早叩头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还望祖师恕罪。”南极老祖赶忙还礼,说道:“贫道可受不起这大礼,贤王快快请起。”说着,便拱手和燕昭王一起走进了黄罗宝帐。 众人把南极子迎上宝帐,燕昭王率领众文武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之后才坐下,其余人等都在两旁站着,规规矩矩的。燕昭王开口说道:“祖师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小王已经吩咐下去摆宴,还望祖师给个面子,尝尝我们的心意。”南极子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贤王,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是出家人,不敢多打扰。”话还没说完呢,当鸳官已经把筵席摆上来了。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虽说没有传说中的火枣与交梨,可也都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南极子瞧了一眼,说道:“贤王,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美食还是撤下去,让众文武享用吧。”燕昭王见南极子不贪恋人间美食,不沾烟火气,也不敢强求,就传旨把筵席撤下去了。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小王写哀表,恳请祖师下山,其实就为了一件事儿。那秦邦野心勃勃,一直想着吞并六国,孙门父子不幸战死沙场。孙膑下山,就是想报父兄之仇。谁知道那秦营请了个道者魏天民,摆下一个五行诛仙阵,把亚父困住了,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希望祖师大发慈悲,一来解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二来救救亚父,小王肯定会刻骨铭心,感恩不尽。”说完,一撩袍服,就要跪下。 南极子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燕昭王,说道:“贤王先请坐下,我出家人本来是不下山的,既然这次下山了,哪能袖手旁观呢。不过现在得先去看看他的阵势到底咋样,才能调遣群仙来破阵,肯定能把孙膑救出来。”燕昭王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道:“那就全靠祖师的法力了。” 南极子转头叫了一声:“白猿,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观阵,王禅兄弟就在这儿陪着贤王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就回营,你们不用远送。”说完,便和白猿步出营门,跨上仙鹤,“嗖”地一下腾空而去。 燕昭王与众人站在营中,望着南极老祖和白猿远去的方向,心里既充满了期待,盼着他们能赶紧破阵救人,又有些担忧,怕这事儿不顺利。蒯文通在一旁安慰道:“我主别担心,掌教祖师法力高强,肯定能破阵救人的。”燕昭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盼祖师能早点回来。” 南极老祖与白猿朝着诛仙阵飞去,准备去查看情况。这时候,白猿也驾起那软绵绵像一样的祥云,朝着诛仙阵的东角奔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只见诛仙阵的四门,五彩斑斓的旗幡随风“猎猎”作响,特别威风。每一面旗幡上,都挂满了明晃晃的灯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灯火长龙蜿蜒在阵边。巡营士兵敲响的锣声,“哐哐”地传向远方,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放眼望去,林立的枪刀剑戟,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就像一片钢铁丛林,让人不寒而栗。这,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诛仙阵。 第88章 铁叉山请神仙 南极老祖瞧着眼前诛仙阵的这番景象,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赶忙施展仙法,刹那间,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迸发而出,那光芒亮得如同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这金光迅速笼罩住他的身躯,密不透风,把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为啥这么小心呢?原来这诛仙阵的各个门上,都有凶神恶煞般的神将把守着,那些神将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持各种厉害兵器,看着就让人胆寒。老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他们发现了,走漏了风声,所以才用这金光掩住自己的法体。做好这些,老祖缓缓睁开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的慧眼,这眼睛一睁开,就像两道探照灯,直直地朝阵内仔细看去。 这一看,老祖瞧见四门之上,笼罩着浓厚的愁云,那愁云就像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每一处都悬挂着仙家奥妙的真迹,那些真迹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再往本命星辰的位置瞧,一个神秘的宝盒静静放置在那儿,宝盒周围环绕着一圈诡异的气息,隐隐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当老祖的目光移到金砂坑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只见孙膑正深陷其中,被那金色的砂粒层层掩埋,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孙膑的脸上满是痛苦挣扎的神情,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呼喊求救,可又被金砂的力量压制,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祖看罢,忍不住连连摇头,轻轻叹息道:“孽障啊,你如今被埋在这金砂里头,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招来的灾祸,自食恶果啊。谁让你当初不听劝,非要下山卷入这尘世纷争呢。”说完,老祖转头对着身旁的白猿,和声说道:“白猿呐,你赶紧悄悄潜入阵中,直奔那法台之上。记住,首要之事,是把那装仙盒给我盗来,这装仙盒关乎破阵的关键,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半点差池。要是出了差错,咱们破阵可就难上加难了。” 白猿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犹豫地应道:“老祖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话音刚落,“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如同一道闪电,又似离弦之箭般朝着阵中射去。 阵中的诸神瞧见白猿印堂上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由王母亲手所书的六字真言,心中猛地一惊。那六字真言就像一道令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诸神哪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猿直直地朝着法台冲去,心里头又着急又无奈。 白猿眨眼间便来到法台之上,只见那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符咒,符咒上的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强大的力量。不仅如此,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太白金星,手持拂尘,神色冷峻地在一旁镇守。太白金星的眼神犀利,如同鹰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白猿心中一凛,深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脑子飞速运转,略一思索,转身便下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出了阵中,来到南极老祖面前。 白猿气喘吁吁地把阵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明:“老祖,那装仙盒不好拿,上面有三道符咒,还有太白金星在旁边守着,我实在没办法下手。” 南极子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过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暂且先回营中,再从长计议。这事儿急不得,得好好谋划谋划。”说罢,拔转云头,带着白猿朝着营地飞去。 没一会儿,他们便回到营地上空,收住云雾,缓缓落了下来。站岗的军士远远瞧见,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赶忙一路小跑,进帐内报信:“大王,掌教祖师回来了!” 燕昭王一听,立刻带领众人快步迎了出来。众人簇拥着南极子进了宝帐,分宾主坐下。燕昭王心急如焚,眼睛里满是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掌教祖师,那魏天民所摆的阵势究竟如何?咱们还有没有办法破阵救孙膑?” 南极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阵确实厉害非凡呐。究其根源,皆是孙膑此前结下的仇怨所致。想当初,孙膑在齐国大破黄伯阳所摆的阴魂阵,还迫使黄伯阳开斋破戒,我因此杖打了黄伯阳八十,打落了他的人身。如今这诛仙阵,便是黄伯阳的弟弟黄叔阳请魏天民所摆,意在报兄长之仇。这诛仙阵虽说有诸多法宝和神将把守,但以我的法力,倒也不难破解。只是那阵中的金砂,乃是佛门至宝,威力无穷,着实有些棘手。看来,我得出面请别山洞府中有能耐的真仙,一同商议,才能破此阵。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说罢,南极子转头吩咐道:“速速取来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案前,南极子亲自提笔,那笔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笔走龙蛇,须臾间写好了两道请仙的柬帖。 他把柬帖郑重地交到白猿手中,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一帖你速速送往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交给李真人;另一帖则送往玲珑山窟窿洞,务必请土真人前来。此去路途遥远,你定要小心谨慎,尽快将两位真人请来。这两位真人的帮忙对咱们破阵至关重要,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白猿从南极老祖手中接过那两张写满玄机的柬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怀揣着使命,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嗖”地一下蹿出了营帐。它脚下的金光仿若流动的星河,熠熠生辉,带着它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金色的光影。 南极老祖这边,又唤来白鹤子,郑重地递出一块拘仙牌,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前往二龙山赤松洞,务必将黄石公给我请来,咱们要在易州一同商议破阵的大事,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燕国的存亡和孙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误!” 白鹤童子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双手接过拘仙牌,那拘仙牌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转身大步迈出营门,只见他将拘仙牌高高悬于空中,紧接着两袖用力一抖,刹那间,身形变幻,化作一只洁白如雪的白鹤。白鹤长鸣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天空中回荡,拍打着巨大的翅膀,直冲向云霄,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强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暂且按下白鹤子不提,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那白猿,怀揣着请仙的帖子,一路风驰电掣,朝着铁叉山飞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两旁的景色像幻灯片一样飞速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叉山那巍峨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铁叉山的景致,当真与别处大不一样。山峰峻峭,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仿佛要把天空刺破;有的似巨兽伏地,张牙舞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山间云雾缭绕,仿若轻纱拂面,如梦如幻,给这铁叉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可此刻的白猿,心中装着破阵的重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如画美景。它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间,白猿便来到了洞口。只见那洞门紧闭,严严实实,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白猿赶忙抬手,用力叩响洞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儿,洞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哪位仙长啊?来这儿有何事?”白猿连忙回应道:“劳烦仙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前来拜见,有要事相商。这事儿可着急了,关乎破阵救人呐。” 过了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洞门缓缓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探出脑袋。他瞧了瞧眼前的白猿,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白猿仙,您来得可不凑巧呀,我家祖师去玲珑山窟窿洞,找土祖师谈道去了。” 白猿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窟窿洞请土祖师。你快把门关上吧,我这就赶过去。省得我再跑一趟,能早点请到两位真人,咱们破阵的事儿就能早点有着落。”说完,白猿一展身上的金光,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玲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那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白猿便来到了玲珑山。它落下云头,一眼便瞧见洞门大开。此时,一个童子手提花篮,正从洞里往外走。花篮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散发着阵阵芬芳。 白猿赶忙迎上前去,高声喊道:“仙童,这是要去哪儿呀?”那仙童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认出是白猿,便笑着说道:“仙兄,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啦?是不是又有啥紧急事儿?” 白猿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道:“你家祖师可在洞里?我这事儿特别急,耽搁不得。”仙童点点头说:“在呢,正和长眉老祖师在洞中讲道呢。两位祖师聊得可起劲儿了,不知道你这事儿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白猿一听,连忙说道:“那就麻烦你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有紧急大事要当面跟祖师讲。这事儿关系到燕国的生死存亡,还有孙膑的性命,真的耽误不得。” 仙童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快步走进洞中。洞里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散发着五彩光芒,把洞内照得亮堂堂的。仙童来到三清殿,只见两位祖师正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地讲道。 他恭敬地向祖师禀报:“洞外有雁愁涧的白猿仙,说奉南极祖师的柬帖前来,有要事相商。”祖师听了,笑着对长眉老祖说:“想必是南极那老儿,又碰上什么破阵救苦的棘手事儿,来请咱们帮忙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麻烦就想到咱们。” 长眉老祖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且叫白猿进来,咱们一听便知分晓。说不定真是啥要紧事儿,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仙童领命,转身出去,将白猿引进了洞内。 白猿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内,刚一进去,白猿就瞧见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长眉老祖和土祖师,正安安稳稳地端坐在蒲团之上。长眉老祖一袭素袍,那长长的眉毛如同两缕轻烟,垂落在脸颊两侧,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土祖师呢,身着褐色道袍,面容和蔼却又不失威严,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白猿见了,心中暗自欢喜,赶忙伸出双手,把那两份柬帖捧在胸前,腰弯得低低的,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递了上去。 两位祖师看到白猿进来,缓缓站起身。长眉老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将柬帖从白猿手中接过。土祖师则面带微笑,左手稳稳地接过自己那份。这时,白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嘴里恭敬地念叨着:“弟子白猿,叩见二位祖师,愿祖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呐!” “起来吧。”两位祖师和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透着温和与慈祥。白猿这才慢慢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眼睛规规矩矩地盯着地面。 长眉老祖和土祖师将柬帖缓缓展开,两人的目光在柬帖上一行行扫过,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看完之后,长眉老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掌教的心呐,还是这般软。孙膑自己要是放不下凡心,碰上这等劫难,本也该他自己承受,何必又来拉上咱们呢。” 第89章 拘仙牌 土祖师听了这话,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道兄有所不知呐。孙膑这劫数,难星未满,杀劫也还没完。况且他父兄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那秦始皇兴兵,虽说奉的是千佛牒文、玉帝教旨,看着合情合理。可你瞧瞧,黄叔阳、魏天民这两个妖道,居然摆下如此恶毒的诛仙阵,困住孙膑。这一方面是秦始皇德高福大,另一方面,难道他们就不知掌教的厉害?按道理讲,咱们本不该轻易下山趟这浑水。可细细想来,一是怕驳了掌教的面子,毕竟掌教亲自相邀;二是孙膑满门冤屈,实在可怜,咱们身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三则是这两个妖道,竟敢公然藐视清规戒律,实在可恶。如此看来,咱们少不得要下山走上一遭,去会会这诛仙阵。” 说完,土祖师扭头对着身旁的童儿吩咐道:“快,赶紧进后洞,把我的那几件宝贝取出来。”这童儿不过八九岁模样,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眼睛圆溜溜的,听到祖师吩咐,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脆生生地应了句:“是,祖师!”便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溜烟钻进了后洞。 说起这土祖师,那可是大有来头。他呀,便是夹龙山飞龙洞的惧留孙老祖的徒弟,当年在兴周灭纣之时,被七煞星张奎斩杀的土行孙。后来,土行孙被封为土府星君,可他生性自由惯了,不愿在那土府里被官职束缚,便回了山。他师父惧留孙,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天上受拘束,于是奏明玉帝,把土行孙带回了山中。这惧留孙老祖道法高深莫测,竟用水火之法,炼就了九转玄丹,将土行孙重新炼成人形。之后,土行孙便在这玲珑山窟窿洞潜心修炼,一晃就是整整八百年。如今他的道法,比起从前,那可是厉害得太多了。 没一会儿,就见那童儿抱着几件宝贝匆匆跑了出来。他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宝贝递到土祖师手中。土祖师接过宝贝,一件一件仔细检查起来,眼神里满是爱惜。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宝贝,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眉李祖师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我就不回山取宝贝了。我倒要看看,这魏天民等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这便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罢,三人一同走出窟窿洞。来到洞外的崖前,土行孙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都是习惯在云端飞行赶路的,我与你们的路数可不一样。不过,说不定我比你们到得还快些呢。”长眉老祖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那咱们就比比看。”白猿在一旁兴奋地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叫着,仿佛在为这场比试加油助威。三人又说笑谈论了一番,相互拱了拱手,齐声说道:“请了!” 话音刚落,只见土行孙身子猛地一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长眉李祖师与白猿瞧了,也不敢耽搁。白猿轻抖身躯,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煞是好看。长眉李祖师则脚下生出一朵洁白如棉的祥云,那祥云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二人脚踏祥云,身披金光,朝着燕山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 再说白鹤童子领了掌教的拘仙牌,一路急匆匆地来到二龙山赤仙洞前。这洞前云雾缭绕,四周古木参天,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白鹤童子站定身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洞里有人么?”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一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惊起一群飞鸟。 没多会儿,洞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守门的童儿探出脑袋。这童儿模样十分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看着白鹤童子,问道:“是从哪方来的仙客呀?到这儿有啥事儿?”白鹤童子一脸严肃,挺了挺胸膛说:“我可是奉了掌教祖师的命令,带着拘仙牌来的,赶紧开门!”童儿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说道:“仙长您稍等会儿,我得进去禀报祖师,好出来迎接您。”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童儿一路小跑,穿过曲折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时不时滴下几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来到三清殿。只见殿内香烟袅袅,三清神像庄严肃穆地立在那儿。三清神像高大雄伟,眼神深邃,仿佛俯瞰着世间万物。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禀报道:“祖师,洞外有个白鹤童子,说带着掌教老祖师的拘仙牌来了!” 坐在蒲团上的黄石公,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那道袍随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洞门口,黄石公一眼就看到了那闪着微光的拘仙牌,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嘴里说道:“弟子愿掌教祖师圣寿无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把拘仙牌接了过来,双手高高擎起。一路上,他目不斜视,迈着沉稳的步伐,将拘仙牌捧上三清殿,轻轻放在当中的案几上。 白鹤童子这才走上前,行了个礼。黄石公满脸疑惑,开口问道:“不知掌教的拘仙牌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白鹤童子清了清嗓子,把南极子要救孙膑,特意派他来请黄石公下山,一同去破诛仙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黄石公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是下山吧,这红尘俗世繁杂,就怕一不小心染上了尘埃,动了凡心;可要是不下山,掌教祖师的命令又实在难以推脱。他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最后一咬牙,转身去取了几件宝贝,仔细地揣在身旁。然后,他回头吩咐童儿:“你要记得按时添香换水,把洞门守好了,切莫让外人随意进出。”童儿连连点头,应声道:“弟子谨遵祖师教诲。” 交代完这些,黄石公便和白鹤童子出了赤松洞。洞外,黄石公的金毛犼正趴在地上,见主人出来,立马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金毛。那金毛犼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黄石公轻轻一跃,跨上金毛犼,那金毛犼仰头一声长吼,声音震耳欲聋,周身泛起金光,缓缓升上半空。白鹤童子也施展法术,纵起金光,跟在黄石公身后。两人一兽,化作两道光芒,向着燕邦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只见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下方的山川河流像画卷一般迅速往后退去。没一会儿,也就半盅茶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燕营上空。两人按落云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第90章 如来佛祖 夜幕笼罩着燕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站岗的兵士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天空中两道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紧接着,两个人影稳稳地落在营地不远处。兵士眼睛瞪得溜圆,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缓过神后,撒腿就往大帐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有仙人来啦!” 兵士一头扎进大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赶忙禀报道:“大王,外面来了两个仙人!”燕昭王正和众臣围坐在案几旁,商议着军机要事,听到这话,“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急切问道:“快说说,是哪两位仙人?”这时,坐在一旁的南极子,慢悠悠地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二龙山离这儿不算远,想必来的是赤松子。”燕昭王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赶忙带着百官,急匆匆地出营迎接。 黄石公进了大帐,瞧见南极子坐在主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而后对着南极子行了个大礼。南极子见状,连忙起身,双手稳稳地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老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两人正谈论着诛仙阵如何凶恶,言语间满是忧虑。突然,大帐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咕噜”一声,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八卦团金绣花道袍,道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脚蹬无忧履,每走一步都似踏在虚空之上。他面色如黄丹,一部虬须浓密卷曲,随着他的动作,随风轻轻飘动。这人一出来就鼓掌大笑道:“师叔,您可是八宝金身,还怕这红尘里的杀气不成?” 南极子一看,原来是土行孙,不禁苦笑着说:“贫道可不想独自沾染这杀气,所以才把你们几位都给拉来了。”土行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急忙上前,先给南极子拜了一拜,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又对着王禅等人行了稽首之礼。完了之后,他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李仙长还没到吗?”南极子摇了摇头说:“应该还没呢。” 这话音还没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如同洪钟鸣响,紧接着,李长眉和白猿大步走进帐来。李长眉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白猿跟在身后,机灵的眼睛左顾右盼。众人又是一番寒暄,重新见礼后,纷纷坐下。 燕昭王一见各位仙长都到齐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当下就传下旨意,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赶紧准备素筵,要好好地给众位仙长接接风!”没多会儿,那宴席就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可这些仙长们平日里清心寡欲惯了,对这些美味佳肴也就是心领了昭王的这份好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宴席也就散了。 众人刚一落定,南极子就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贤王特意把咱们大家伙儿请来,是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孙膑那孽障。他这五难还没满呢,又摊上了新的灾殃,如今被魏天民给围在阵里头了。这孙膑呐,日后可是有天仙的命数,我身为南极,既然执掌着这教门,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呢?所以啊,咱们这些出家人就都下山来了。昨晚我和白猿偷偷摸摸地去瞧了瞧那阵势,又观察了一番那气数,嘿,这魏天民啊,为了摆下这阵,杀害了不少生灵,日后肯定是要遭五雷轰顶的报应。这阵的四门法宝虽说看着好破,可就那金沙,那可是佛门的宝贝,要破它,可得费些心思。我就问问,咱们这儿哪位真人能不辞辛苦,跑一趟西方极乐世界,找如来佛祖求个盂钵来,把那金沙收了,只要金沙一除,再破这阵,那就跟翻手掌一样容易了。” 白猿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师傅,弟子愿意去西方,拜见佛祖,求他老人家帮忙!”南极大喜,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既然愿意去,那可太好了。这事儿交给你,我放心!”说完,南极子转头看向燕昭王,说道:“贤王,那就麻烦您修一封表文,好让白猿带着去见佛祖。”燕昭王哪敢耽搁,赶忙吩咐手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亲自斟酌字句,在烛光下,眉头紧皱,一笔一划地写好了表文。 白猿小心翼翼地接过表文,背在身上,转身对着众仙拱手说道:“各位仙长,弟子这就去了,等我好消息!”说罢,他施展法术,周身泛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驾起这道金光,向着西天的方向飞去。这一路,金光闪闪,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白猿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座散发着祥瑞光芒的大山,那光芒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他心里明白,这肯定就是灵山了。白猿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眼前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出现在他眼前,正是雷音宝刹。只见那梵王宫殿金光四射,像是用紫玉、琉璃和琥珀精心装饰而成,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宝殿高耸入云,巍峨壮观,足有万丈之高,让人看了心生敬畏。白猿不禁感叹,这佛门之地,果然是广大无边,源远流长,仿佛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 白猿整了整衣衫,捋平衣角,大步走到山门前。门口的两位金刚,身材魁梧,宛如两座小山,手持兵器,威风凛凛。白猿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说道:“两位金刚大哥,在下白猿,是受南极仙翁所托,特来拜见如来佛祖,有要事相求。”金刚上下打量了白猿一番,目光如炬,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金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喊道:“白猿,随我进来吧。”白猿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走进山门,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壁画栩栩如生,讲述着古老的佛国故事。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进宝殿,只见祥光缭绕,瑞气千条,整个大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如来佛祖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莲花瓣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佛祖面容慈祥,宝相庄严,让人望之便心生安宁。 白猿见状,“扑通”一声曲膝跪下,膝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白猿,叩见我佛世尊!”如来佛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温和地问道:“南极仙翁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啊?”白猿赶忙把秦王并吞六国,孙膑被困阵中,以及南极仙翁想求佛祖赐予盂钵收金沙破阵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燕昭王写的哀表解了下来,高高举起,说道:“我佛,您看看这哀表,就全都清楚啦。” 这时,阿难尊者走上前来,迈着沉稳的步伐,接过哀表,轻轻放在香案上。如来佛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哀表,眼神中透着慈悲与洞悉。看完之后,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秦王并吞六国,这乃是天运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此事还有我西方的牒文,玉帝的敕旨,孙膑身为修道之人,岂会不知?何苦一再卷入红尘俗世,自招灾祸呢。待我看看他的命运大数究竟如何。” 说完,如来佛祖便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袅袅香烟在空气中缓缓飘动,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半刻钟过去了,如来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对着白猿说道:“你回去转告南极仙翁,孙膑虽然命中注定会有救星,但他的劫难还未完全度过,眼下还难以出阵。而且我佛门的宝贝,向来不会轻易赐予他人。这样吧,五日之内,我会派遣护法伽蓝前往东土,收回那金沙。你让他们放心便是。” 白猿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连忙叩谢佛祖:“多谢我佛慈悲,弟子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说完,白猿起身,退出大雄宝殿,离开了雷音寺。一出山门,他便驾起金光,往回飞去。这一趟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回到了易州的燕营。 第91章 惧留孙 那白猿脚步匆匆,径直就迈进了营帐里头。您瞧,营帐里,一众仙长正围坐成一圈,脑袋凑在一块儿,神色凝重地商议着啥大事呢。这白猿平日里机灵得很,这会儿也不敢含糊,赶忙快走几步,来到南极仙翁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定了定神,把如来佛祖交代的话,一个字不落、原原本本给复述了一遍。 众仙长听了,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就说这南极仙翁吧,他抬手轻轻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开了口:“唉,孙膑被困在那金砂阵里,到今天都整整四天啦。虽说以咱们的本事,要破这个阵,倒也不是啥登天的难事,可早一天把孙膑救出来,他就能少遭一分罪、少一分危险呐。你们是不知道,那金砂阵邪门得很,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孙膑在里头,指不定正受着多大的折磨呢。我这儿恰好有一粒金丹,得赶紧给他送过去,才能保他平安无事。” 南极仙翁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向身旁的土行孙,目光里满是信任:“土真人啊,想来想去,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你这一身本事独特,那遁地术更是神出鬼没,肯定能穿过重重阻碍,把金丹送到孙膑手上。”说着,南极仙翁伸出手,慢慢伸进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粒金丹。好家伙,这金丹一露面,那光芒柔和得像月光似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闻上一口,让人感觉浑身都舒坦。南极仙翁双手捧着金丹,郑重其事地递到土行孙手中,又千叮咛万嘱咐:“土行孙呐,你可一定要把这金丹,亲手交到孙膑手中,千万不能出岔子!” 土行孙双手接过金丹,胸脯一挺,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声音洪亮地说道:“仙翁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土行孙对天发誓,一定不辱使命!要是办不成这事,我就没脸回来见大伙!”说完,他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刹那间,周围尘土飞扬,那场面跟刮起了一阵小型沙尘暴似的。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就像被大地一口吞了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可把合营里的大小将官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土行孙消失的地方,仿佛那儿藏着啥惊天秘密;有的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有的干脆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总之,大伙都被土行孙这神奇得没边儿的遁地之术给彻底震撼住了。 话说这土行孙,在地下那叫一个自在,就跟鱼儿在水里畅游没啥两样。他分开脚下的黄土,速度快得就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朝着诛仙坑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里头啊,就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金丹送到孙膑手里,让好兄弟脱离危险。同时呢,他也琢磨着,顺道探探这金砂阵到底有多厉害,里头藏着啥玄机。 可谁能想到,这土行孙正埋头往前冲得带劲呢,冷不丁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就跟撞上了一堵实心的铜墙铁壁似的。土行孙整个人被撞得往后一仰,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倒在地。这一摔可不轻,土行孙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七荤八素的,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他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睁开那双仙眼,仔细打量起四周。这一看,好家伙,可把他给惊着了。四周就像被一圈巨大无比的金色墙壁给死死围住了,墙壁上的金砂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那光芒亮得,简直要把人眼睛给晃瞎了。土行孙心里一紧,赶忙沿着这金色的“围墙”,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伸手东摸摸、西敲敲,满心指望能找到个缝隙啥的,好钻进金砂阵里头。可他忙活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愣是连一丝裂缝都没找着,根本就寻不出个能进去的门道。 土行孙这下可急坏了,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抓耳挠腮,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心里暗自琢磨:“这可不行啊,再这么耽搁下去,孙膑兄弟的性命可就真悬了。我得赶紧回营,和大伙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啥别的办法。”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顺着来时的路,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快速钻了出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回到了营门。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径直来到黄罗帐下。这会儿,南极仙翁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营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营帐门口,满心盼着土行孙回来。一看到土行孙的身影,南极仙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忙快步迎上前去,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切:“怎么样啊,土行孙?那阵里面情况到底咋样?孙膑他可安好?” 土行孙见了南极仙翁,原本就耷拉着的脑袋,这会儿垂得更低了,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仙翁,实在对不住,我这一趟没办成事。那诛仙坑里头,周围全被密密麻麻的金砂牢牢把住,那金砂硬得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使尽浑身解数,根本就进不去啊。”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满怀希望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啊?孙膑还在里头受苦,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可就危险了。一时间,整个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伙都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土行孙见师叔这般发愁,心里也不好受。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师叔,您先别着急上火。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回飞龙洞里去一趟,说不定我师父那儿有啥办法,能进得了这坑。”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土行孙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就有劳你跑这一趟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咱们孙膑的性命,可就全指望你这一趟了。” 土行孙胸脯一挺,信心满满地说道:“师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事儿办好!”说罢,他再次施展遁地术,身形一闪,瞬间没入地下,朝着飞龙涧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来到了飞龙洞洞口。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上前去,抬起手用力敲起门来,一边敲还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师弟,师弟,快些开门呐,师兄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个童儿双手提着瓢儿,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这童儿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土行孙。可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呀,真是师兄您啊!您可算来了!师父在殿上早就吩咐我开门取水,还说有师兄要来,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呢,没想到师父算得这么准啊!” 土行孙这会儿心急如焚,哪有闲工夫跟童儿唠嗑啊。他匆匆忙忙应了一声,连个笑脸都没顾上给,便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上大殿。一见到老祖,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师,弟子给您叩首了。” 这惧留孙老祖,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早在三皇之上的时候,就已经得道成仙了,法力高深莫测,神通广大得超乎想象。只要他心里头稍微一动,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和南极仙翁一样,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高徒。这会儿,老祖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土行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土行孙啊,你不在洞里好好潜修,又下山去替人家办事了。你这趟来的来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知晓了。”说完,老祖转头对旁边的童儿说道:“童儿,你去后洞石匣里,取一道符来。” 童儿听了,连忙领了命令,转身快步往后洞走去。没一会儿,童儿就拿着一道灵符回来了。这灵符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老祖接过灵符,递给土行孙,说道:“你把这道符顶在头上,我再教你四字真言。只要你念动真言,凭借这灵符的力量,就能进入那金砂阵了。” 接着,老祖便把四字真言,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传授给土行孙。土行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诵,还不时点头,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等老祖教完,土行孙又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老师赐教,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随后,土行孙赶忙辞别老祖,出了洞后,立刻施展遁地术,朝着燕营的方向飞速返回。这一路上,他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赶回燕营,救出孙膑! 那土行孙在地下飞奔,速度快得像闪电。没多会儿,就带着灵符回到了燕营。他从地下钻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南极仙翁等人面前。他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说道:“诸位,我这次去飞龙洞,见到师父啦!师父可真是神通广大,我刚一进门,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赠给我一道灵符,还教了我神奇的咒语。”说着,土行孙还比划着师父传授咒语时的手势,脸上满是崇敬的神色。 南极仙翁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这儿,立刻从怀中掏出仙丹,递到土行孙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这仙丹关系到孙膑的生死安危,你务必亲手交给他。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咱们都没法跟孙膑交代。”土行孙双手接过仙丹,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仙丹贴身放好,像是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似的。接着,他把灵符稳稳地顶在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朝着金砂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土行孙在地下行进,只觉四周的黄土像潮水一样飞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就像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金砂阵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念起四字真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他一咬牙,猛地一挺身,就像一条矫健的黄龙,直直地钻进了金砂阵。 第92章 白猿一盗装仙盒 土行孙一头扎进那金砂阵,好家伙,刚一进去,那强烈的光芒就跟利箭似的,刺得他眼睛生疼,赶忙“唰”地一下闭上了双眼。土行孙稳了稳心神,缓缓睁开眼睛。嘿,这一看,发现孙膑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坑中央呢。 您瞧孙膑那模样,神态安详得很,眼睛盯着鼻子,鼻子对着嘴巴,嘴巴又连着心窝,整个人沉浸在入定打坐里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土行孙生怕惊扰到孙膑,蹑手蹑脚、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凑近了,才压低声音,轻声叫道:“真人。” 孙膑正全神贯注地养气定神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先是身子微微一震,接着缓缓睁开双眼。等看清来人是土行孙后,孙膑先是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眼中“噌”地一下闪过惊喜的光芒。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头稽首,嘴里说道:“老祖,您怎么从地下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呀?” 土行孙赶忙伸手,一把扶起孙膑,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你还蒙在鼓里吧,掌教祖师、你师父、师叔,还有一大帮仙翁,都赶来给咱们帮忙啦!我是奉了南极仙翁的命令,先进坑来给你送一粒金丹。这金丹能保住你的身子骨,等我们在外面想法子全力破阵,你就安全喽。” 孙膑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止不住地点头。接着,他又一次“扑通”跪地叩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抽抽噎噎、哽咽着说:“我孙膑每次掉进危难的火坑,都多亏掌教祖师和各位仙长出手搭救,这份恩情,我到死都忘不了。老祖,您一回营,一定得替我向掌教祖师和各位仙祖、师父师叔们转达我的感激,我在这金砂里头,先给他们叩谢了。这次要是能出了这阵,我一定把父兄的灵位送上高山好好埋葬,了却这桩心事,之后就回天台,一门心思潜心修行,再也不踏进这乱糟糟的红尘半步。” 土行孙听了孙膑这番话,心里头感慨万千,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伯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去复命。” 孙膑一听土行孙要走,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神色急切地说:“老祖且慢,孙膑还有一事相求。老祖您一回营,麻烦跟掌教南极说一声,法台上有个装仙盒,里面装着我的本命星。恳请掌教先派白猿去把这盒盗了,让我的本命星归位。这样一来,就算破阵的时间有早有晚,我的性命也能保住了。” 土行孙一听,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道:“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原原本本告诉掌教。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说罢,土行孙施展法术,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他冲破金砂,一头扎进土里,像条敏捷的土龙,飞速朝着燕营奔去。 回到燕营,土行孙从营帐中央“呼”地一下破土而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周围的士兵吓得不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南极仙翁早就心急如焚地在帐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消息。一见土行孙出现,立刻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土行孙,急切问道:“孙膑咋样?性命还保得住不?” 土行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喘着粗气说道:“坑中的金砂虽说厉害得很,不过孙膑性命暂时没啥大碍。他状态还不错,正打坐养神呢。”接着,土行孙把孙膑嘱咐的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孙膑这孩子,心思就是缜密,考虑得面面俱到,他说的在理,就这么办。”随后,南极仙翁转身叫来白猿,“白猿,你马上出发,进阵先把那装仙盒给我盗回来,这事儿关系重大,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白猿领会了命令,刚准备出发,突然像是想起了啥要命的事儿,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说道:“祖师!之前弟子头一回进阵的时候,就因为那装仙盒旁边有太白金星守着,我根本没法靠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再去,情况肯定还是一样,您务必把峨嵋扇赐给弟子。有了这扇子,我就能把金星扇退,才有把握把那装仙盒盗出来。”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忖,随后点了点头,伸手从袖中取出峨嵋扇。南极仙翁递向白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峨嵋扇威力巨大,你可得拿好了,务必小心使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早点把装仙盒给我盗回来。”白猿连忙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辱使命!” 只见白猿转身,脚步匆匆走出营门。一到空旷的地方,他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周身涌起一层明亮耀眼的神光。白猿脚踏神光,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阵中飞去。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法台前。 白猿瞅准太白金星,毫不犹豫,双手高高举起峨嵋扇,“呼呼”地连扇了三大扇。这峨嵋扇威力那叫一个非凡,每一扇都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强劲的风力就跟排山倒海似的。太白金星被这风力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跟头。 瞅准这个好时机,白猿纵身一跃,像只敏捷的灵猴,“嗖”地一下飞身上台,直扑装仙盒。他迅速抽出一支神笔,这神笔光芒闪烁,在盒上写下“老君敕令”六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还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白猿满心期待,搓了搓手,伸手便去揭盒盖,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又是拉又是推,那盒盖却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白猿一下子慌了神,心里头暗自焦急:“这可怪了,写了宝篆怎么还打不开?难道这装仙盒还有啥更厉害的镇守东西?”他不敢在这儿多待,身形一闪,跟一阵风似的,隐去了踪迹,匆匆跳下法台。 白猿躲在暗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琢磨着:“不行,我得再去瞧个明白。”可当他抬头一看,太白金星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正一脸警惕地守着。白猿有些犹豫了,心想:“我刚把他扇退,这会再去扇,实在不好,而且万一不小心泄漏了机关,那可就麻烦大了。”权衡再三,白猿实在没辙,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法术,返回了营中。 一进营帐,白猿便急匆匆地来到南极仙翁面前,单膝“咚”地跪地,把进阵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仙翁听完,也是满脸疑惑,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禅,说道:“这古怪事儿,王鬼谷子,你快给算算,到底是咋回事。” 王禅赶忙领命,只见他双目微微闭上,双手快速掐指,嘴里念念有词,跟念咒语似的。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这装仙盒上面又有一层金盖封着,所以白猿揭不开。不过,今日要是秦王进阵,打开装仙盒,孙膑的本命星就能归位,这可是个大喜的兆头啊。” 南极仙翁听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声道:“有了,有了!我知道该咋办了。”他连忙招手叫来白猿,附在他耳边,低声细细交代了几句。白猿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领了法旨,转身一个翻身,便出了营门,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南极仙翁并没有停歇,紧接着又把蒯文通叫到跟前,同样附耳低语,交代一番。蒯文通听完,恭敬地应道:“弟子明白!”然后匆匆忙忙走下大帐,回到自己的营中。 一进营,蒯文通立刻传令:“打聚将鼓!”传令兵得令,迅速敲响聚将鼓。那鼓声雄浑有力,“咚咚咚”地传遍整个营地。各军将士听到鼓声,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朝着营帐走去。 第93章 秦王开宝盒 没多会儿,整个军营里的军官们都到齐了。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披锃亮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每一片甲叶都好似精心打磨过一般。他们威风凛凛地站在营帐之中,分列两旁,那站姿笔挺得就像一杆杆标枪,浑身散发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蒯文通迈着大步,稳稳地走上主位,而后缓缓坐下。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扫视着帐中的众人。众将见此,纷纷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打躬行礼,齐声问道:“师兄,打聚将鼓升帐,是不是有啥紧急军情啊?”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营帐中回荡着。 蒯文通站起身来,抬手还礼,神色庄重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吾奉掌教祖师的钧旨,今日把诸位将军召集过来,是要分派任务。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任务那可是至关重要,能不能顺利破阵救人,可就全看这一回了。”众将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身子挺得更直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说,不管什么任务,他们都坚决完成。 蒯文通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孙将军!”声音刚落,孙燕立刻从队列中大步出列,动作干脆利落,他拱手说道:“末将在!”蒯文通目光紧紧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你领五百兵马,前往正东方向,在离王翦营盘五里的地方屯兵。你可要注意了,一旦看见阵中金光升起,你就迅速带兵冲向秦营,虚张声势,制造进攻的假象。但千万记住,可不能擅自冲进诛仙阵内。只要听到本阵鸣金收兵的信号,必须立刻撤兵,一点都不能有误,明白了吗?”蒯文通说得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燕大声领命道:“末将明白!”随后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出营帐,那脚步声沉稳而急促。他很快点齐兵马,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着。随着孙燕一声令下,他们朝着正东方向浩浩荡荡地奔去,扬起一路尘土。 蒯文通接着喊道:“展得能!”展得能听到呼喊,立刻应声出列,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他抱拳行礼,姿势标准。蒯文通看着他,命令道:“你带领五百兵马,前往秦营南边屯兵。等看到阵中金光冲天,就立刻呐喊着向秦营发起冲击。但只许在秦营外攻打,不许进入阵内。同样,听到鸣金声,马上收兵。”展得能响亮地应了一声:“得令!”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外,不一会儿,就带着他的队伍朝着秦营南边进发,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展得胜!”蒯文通继续点名。展得胜立刻上前,大声听令道:“末将在!”蒯文通说道:“你带兵五百,佯装袭击秦营的北营。看见金光就进攻,听到鸣金便迅速后退,切不可贪功冒进,冲进秦阵。”展得胜坚定地回答:“末将遵命!”然后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迅速出发,他们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远方的道路上,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马蹄声。 最后,蒯文通喊道:“解信!”解信出列,一脸恭敬地领命。蒯文通说:“你带五百兵去攻打西营,见金光便虚张声势,听鸣金就收兵。这任务可不简单,关乎大局,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解信郑重地承诺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说完,也带着人马离开了。 四员大将各自领命出营,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指定的方向奔赴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士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情,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那整齐的队伍就像一条钢铁长龙,向着目标勇往直前。 再说那魏天民,平日里就只在子午二时进阵,用那神秘的金砂祭打孙膑。其余时间呢,他就在营中陪着秦王谈天说地。两人坐在营帐中,有说有笑,那气氛好不融洽。魏天民时不时地讲些奇闻轶事,逗得秦王哈哈大笑,秦王也会和他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两人相处得就像老朋友一样,好不快活。 这日,秦王嬴政坐在营帐中,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开口问道:“仙长啊,那孙膑被困在阵中都已经四日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气断身死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说道:“陛下放心,孙膑的魂魄此刻已被装在宝盒之中,不出明日,他本命星一灭,必定死于金砂之下,再无生机。”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秦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道:“孤听闻孙膑可是个大罗神仙,神通广大得很呐,如今他却困在这金砂阵中无法脱身,孤倒是对这金砂的砂山好奇得很,不知能不能进阵去看看呀?”秦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期待。 魏天民一听,心中暗喜,他正想找个机会在秦王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呢。当下他立刻满脸堆笑,满口应承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贫道保驾,自然是去得的,陛下想去,那便走一遭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行礼,那姿态十分恭敬。 秦王一听,大喜过望,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传旨让人备马过来。他也不打算带文武大臣,只是传谕大小将官,让他们务必紧守营盘,不得有丝毫懈怠。他严肃地对传令兵说:“告诉他们,一定要把营盘守好,要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匆匆而去。随后,秦王嬴政潇洒地跨上雕鞍,那雕鞍装饰得十分华丽,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魏天民也不紧不慢地跨上他的梅花鹿,那梅花鹿浑身雪白,点缀着黑色的斑点,模样十分可爱。二人一前一后出离了大营,朝着诛仙阵的东门缓缓而去。 不多时,二人驾至诛仙阵外围,王翦早已在此迎候。王翦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见秦王和魏天民到来,立刻上前行礼。秦王摆了摆手,传旨道:“殿西侯,你不消保驾,回营去各守汛地要紧,这里有仙长护驾,万无一失。”王翦领命而去。秦王和魏天民便过了营盘,魏天民轻轻一领梅花鹿的缰绳,那梅花鹿便乖乖地带着他,带着秦王进了诛仙阵门。 秦王进得阵来,举目四望,只见这阵中四方八面阴风阵阵,那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吹得人直打哆嗦,那冷气森森,仿佛能穿透骨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称奇。再往上望去,却又忽见祥云缭绕,瑞气千条,那祥云五彩斑斓,形状各异,与这阴森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阵中央一座法台高高矗立,那法台有好几丈高,台上面插着的纸幡随风飘荡,发出“哗哗”的声响。数十名军士围在四周,口中不停地叫着孙膑之名,那声音此起彼伏,在阵中回荡着。 二人沿着法台台阶缓缓而上,那台阶是用青石砌成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们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台下。魏天民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陛下,请先上台吧。”秦王也不客气,点点头,二人便一齐下了脚力,登上了法台。 秦王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装仙盒,那装仙盒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制成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心中好奇,便问道:“此盒是做何用的呀?”魏天民恭敬地答道:“陛下,这盒内有一泥塑的孙膑,他的本命星就附在这泥人身上了。”秦王一听,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孤倒要仔细瞧瞧,看看是何模样。”魏天民闻言,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通真言,那真言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金砂,那金砂在他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揭开太山符,那符纸微微泛黄,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他轻轻把盒盖揭起。 秦王赶忙凑上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一看,只见盒中是一个三寸来大的泥人,那模样与孙膑长得一模一样,连眉毛眼睛都丝毫不差,仿佛是照着孙膑本人精心捏制的。更奇特的是,泥人的顶门上隐隐放光,那光芒微弱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魏天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想道:“好厉害的刖夫,都被困在这阵中了,难道还能在坑中弄出什么玄虚不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王却不知魏天民心中所想,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泥人,嘴里不住地赞叹:“真是神奇,真是神奇啊!这孙膑的本命星竟能附在这泥人之上,仙长果然神通广大啊!”秦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满是惊叹的神情。魏天民赶忙回过神来,赔笑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等奇景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再说那白猿,领了南极仙翁的命令,一路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法台之上。它身形矫健,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它身形一闪,便隐在了半空之中,那半空之中云雾缭绕,它就像一个幽灵一般,静静地潜伏在那里。一双灵动的眼睛,将台下的一切都瞧得真真切切。 此刻,只见魏天民正缓缓揭开装仙盒的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猿毫不犹豫,忙将寿星的太极圈一展。刹那间,那太极圈滴溜溜旋转起来,金光腾空而起,恰似一股熊熊烈火,直冲向天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那金光仿佛是一道利刃,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照亮了整个诛仙阵。 而在诛仙阵外,燕营的四位大将时刻关注着阵中的动静。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诛仙阵的方向,一刻都不敢松懈。他们远远望见这冲天的金光,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孙燕大声喊道:“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冲!”立刻下令一齐放炮。一时间,炮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那炮声仿佛要把天空都炸裂开来。紧接着,他们催赶着士兵,摇旗呐喊,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朝着秦营飞奔而来。士兵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他们的脸上满是斗志,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敌人都淹没。 此时,秦王嬴政正站在法台上,突然听见阵外炮声轰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由得心中一惊,脸色都微微变了。他着急地说道:“不好了,燕兵来攻阵了,咱们快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往台下跑。魏天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手忙脚乱地盖上盒盖,连封符念咒的工夫都顾不上了,赶忙护着秦王匆匆下了法台。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显得有些狼狈,匆匆消失在法台之下。 第94章 本命星归位 白猿呢,正躲在诛仙阵的一个角落里,把法台上发生的事儿瞧得真真切切。瞧见魏天民和秦王那狼狈的模样,白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它心里琢磨着:“嘿嘿,这下可把你们给唬住了吧!” 眼瞅着魏天民和秦王匆匆离开,白猿瞅准时机,“嗖”的一下就现身了,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它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法台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那些金光闪闪的金星给退了回去。这些金星可是魏天民用来困住孙膑的法宝,现在被白猿这么一弄,威力顿失。 紧接着,白猿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这笔墨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都是南极仙翁给它的宝贝。白猿拿起笔,蘸了蘸墨,在一张符纸上写下“老祖敕令速开”六个大字。它写字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 写完之后,白猿小心翼翼地再次揭开装仙盒的盖子。接着,它轻轻地把泥孙膑从盒中取了出来,那泥人做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孙膑一模一样。白猿把泥孙膑小心地放在自己怀里。 然后,白猿拔下一根毫毛放入盒中。它对着毫毛吹了一口仙气,只见那毫毛瞬间就变作了一个泥塑的孙膑,模样竟与真的一般无二。这可是白猿的拿手好戏,它的毫毛有着神奇的变化之力。白猿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做完这一切,白猿忙跳下法台。它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七步,呈丁字状站定,双脚摆成八字。它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将稳心真言念了一遍。随着它的念诵,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白猿稳着了本命星,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只有稳住了本命星,才能保证孙膑的安全。 接着,白猿把泥像卷进太极圈。这太极圈也是南极仙翁给它的法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猿身形一闪,再次驾起祥云,朝着燕营飞去。那祥云在天空中飘荡,就像一朵洁白的。白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一阵清风。 且说燕营这边,四员大将孙燕、展得能、展得胜和解信,在阵外那可是拼尽全力。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催赶着士兵前进。士兵们也都鼓足了劲儿,齐声呐喊,擂鼓摇旗,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秦营给踏平了。 秦国的众将看到这阵仗,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急忙领兵出来迎敌,一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然而,燕兵却十分狡猾。见秦军出来了,他们竟不敢贸然前进,只是远远地站着,纷纷张弓搭箭,朝着秦营射去。那箭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飞向秦营。 秦国军队见状,赶忙用挡箭牌遮住身体。这些挡箭牌都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上面还镶嵌着金属片,能够有效地抵挡箭矢。同时,他们也命令弓箭手对射。一时间,箭如雨下,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场上喊杀声、箭镞呼啸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 就在这时,白猿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燕营大帐。它恭恭敬敬地走到南极仙翁面前,双手将怀中的泥塑孙膑交给了南极仙翁。白猿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它知道南极仙翁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有着无边的法力。 南极仙翁接过泥像,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真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远古传来。念完之后,他伸出手,在泥像的头顶上轻轻一拍,大声喝道:“星官还不归位,更待何时!”只见那泥像的顶门上,瞬间涌起一股毫光,如同一道利剑,直冲云霄而去。这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燕营大帐。 南极仙翁见此情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他吩咐白猿道:“白猿,你速出阵去,鸣金收兵。”白猿领命,立刻转身出了大帐。它的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不一会儿,燕营营门处便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这鸣金声在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燕国人马听到这声音,知道是收兵的信号,便一齐停止了呐喊。大将们有条不紊地在后压阵,霎时,一队队士兵整齐地退回了大营。他们的步伐整齐,纪律严明,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燕昭王一直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营帐外,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见白猿成功盗回了装仙盒,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满脸期待地对南极仙翁说道:“掌教老祖,如今装仙盒已到手,不知咱们要如何才能打破这诛仙阵呢?”燕昭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盼望着能够早日打破诛仙阵,救出孙膑。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且慢破阵,要想破此阵,还需寻得四件宝物才行,待宝物集齐,方可破阵。”南极仙翁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话让燕昭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蒯文通已带领四位将军来到大帐缴令。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经过了一番战斗,但依然意气风发。南极仙翁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将军,出家人还有柬帖三道。二位展将军与解将军,你们各带柬帖一道,出营后各走五里路,方可打开观看,务必按柬帖上的言词行事,切不可有误。”三位将军接过柬帖,领命而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柬帖收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帐。 南极仙翁又拿出一张柬帖,递给蒯文通,说道:“蒯文通,你把兵印交与孙燕代理。我再赠你神行符一张,你将此符贴在腿上,等赶到韩国时,方可打开柬帖观看,依柬帖上的指示去取物,千万不可有误。”蒯文通连忙恭敬地接过神符和柬帖,出了营帐。他按照南极仙翁的吩咐,将神符贴在腿上。刹那间,只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传遍全身,整个人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健步如飞,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长眉老祖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掌教老祖,贫道想那魏天民等人,俱是教下之人,咱们何不用拘仙牌将他们拘来,命他们撤阵,如此岂不是省事?”长眉老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南极仙翁为什么不采用这个简单的办法。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摇头,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计,只是前七国时,破阴魂阵之时打了黄伯阳,此事各洞皆知。若咱们用拘仙牌拘他们,他们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南极仙翁的话让长眉老祖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仙听了南极仙翁的话,都觉得有理,一时之间,营帐中众人都默言不语。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营帐里点起了一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营帐。众仙便各自在燕营中打坐休息,不再言语。他们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再说那魏天民,保着秦王从阵中返回营地的时候,燕兵早就退得干干净净了。他忙不迭地快步走进阵中,登上那高高的法台。这法台之上,摆着装仙盒,魏天民迫不及待地打开装仙盒一瞧,只见孙膑的泥身顶上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劲儿。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暗自想着孙膑这回可算是栽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孙膑啊孙膑,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栽在我手里了。” 魏天民连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符篆,小心翼翼地贴在装仙盒上,而后轻轻盖好。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猿在背后搞的鬼呢。此时的魏天民,满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想着只等黄昏时分,便要到这法台上打坐。等到子时一到,他就要用那神奇的金砂再次攻打孙膑,好让孙膑再也翻不了身。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孙膑被他打败的场景。 就在他满心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却见阵外红光冲天,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魏天民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跳下法台,快步走到阵外,手搭凉棚,举目望向燕营的方向。 这一看,可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燕营之中,有五六股毫光冲天而起,那些毫光五彩斑斓,气势非凡。魏天民顺着这光芒往天上望去,只见在天河边,一颗星星格外耀眼,那正是孙膑的本命星,此刻光彩异常,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魏天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大惊失色。他连忙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推算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已知晓其中缘由,忍不住失声叫道:“不好,南极子下山来了!”这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懊恼,他又气又怕,气的是南极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坏他的好事,怕的是南极子神通广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南极子一来,我可怎么办才好?”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进阵,派人去请了秦、朱、金、黄四位道者。这四位道者很快赶来,魏天民带着他们一同登上法台,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魏天民一脸焦急地说道:“列位道友,大事不好了!那朝仙洞的掌教老祖下山来救孙膑了,咱们可得千万小心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见他内心的恐惧。 众仙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纷纷开口问道:“师兄,你从何得知?”他们的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魏天民为什么这么说。 魏天民抬手一指燕营的方向,说道:“列位,你们看那燕营,祥光烛天,再看天河旁那颗格外耀眼的星星,那可不就是孙膑的本命星嘛。我刚才掐指一算,得知是南极子派雁愁涧的白猿把孙膑的泥身给盗走了。那白猿虽然会盗,可我也有拘回的法子,等我再把它拘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盗!”魏天民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第95章 泼妇的血 四位道者顺着魏天民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燕营上方那景象,简直绝了。祥光如同轻柔的纱幔,层层缭绕,瑞气千条,就像无数条五彩斑斓的彩带在半空中肆意舞动。那光芒亮得夺目,璀璨耀眼,让人根本没法直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厉害的神仙坐镇。 这四位道者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位,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兄啊,掌教下山了呀!咱们这精心布置的阵,怕是守不住喽,这可怎么办呐,这可如何是好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 魏天民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得高高的,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儿,恶狠狠地说道:“哼,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跟这神仙拼了!掌教虽说神通广大,可他也不能违背天理,逆天而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然而,另一位道者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双手不停地搓着,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这点法力,跟掌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呀,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抗没有丝毫信心。 魏天民见此情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都放心,我心里有数,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乱子,明白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让大家相信他的能力。 四位道者听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可也不敢违抗魏天民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心里都在暗暗祈祷这场危机能够平安度过。 魏天民独自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刚才在众人面前,他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胸脯拍得震天响。可现在,人都走光了,他心里却害怕得要命。他的心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又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在心头翻涌。 他在法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的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想着干脆就此撤阵,把孙膑放了,可又实在不甘心,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下这金砂阵,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另一方面,要是真和南极子正面抗衡,他又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要是真打起来,那肯定是输得底儿掉。他越想越纠结,只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泥潭,进退两难,怎么也出不来。 虽说魏天民手里有金砂这个厉害的法宝傍身,可他心里还是一点儿都不踏实,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站在法台上,眉头紧皱,眼睛滴溜乱转,暗自寻思:“这金砂阵虽说把孙膑困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他是出不来了。可这南极子既然来了,肯定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再请几位厉害的神将过来把守,那就万无一失了,量他南极子也不敢轻易来犯。” 想到这儿,魏天民立刻行动起来。他披头散发,头发像疯子一样在风中乱舞,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画起符咒来。只见那符咒在半空中缓缓飘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还隐隐有神秘的符文在游动。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雷部四将以及正一伏虎、元邱、二郎神等一众神仙,竟然真的被他请了下来。这些神仙个个威风凛凛,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魏天民看着这些神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赶紧走上前去,把他们安排在四门的重要位置。他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对众神仙叮嘱道:“各位神仙,此次任务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小心看守,千万不可有丝毫大意啊。这金砂阵关乎重大,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众神仙听了,纷纷点头领命,然后各就各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魏天民看着这一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咱们再把目光转到蒯文通这边。他领了南极子的法旨,那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使出了神行法。这神行法可真是厉害,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大地上疾驰而过。三个时辰都不到,他就已经赶到了韩国的新郑城。 进了城,蒯文通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四处打听韩王孙府的具体位置。他逢人便问,语气急切又礼貌。好在路人都很热心,很快就给他指了路。得知地址后,蒯文通二话不说,撒开腿就飞奔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韩王孙府的大门前。这府门高大雄伟,气势不凡,门口还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家将。蒯文通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把自己的来意跟家将说了一遍。家将听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韩王孙正在府中悠闲地喝茶呢,一听说是燕国来的人求见,顿时心里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把衣服的褶皱都抚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快步走出来迎接。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这燕国来的人,平白无故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可千万别是什么麻烦事儿。” 两人进了大堂,分宾主坐下。韩王孙先开口问道:“不知大夫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蒯文通神秘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眨了眨眼睛说:“我听说您府上最近是不是添了小公子呀?”韩王孙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忙说:“您怎么知道的?我那贱妾前天刚生了个儿子,才两天呢,这消息还没传出去啊,您是怎么知晓的?”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蒯文通的来意更加好奇了。 蒯文通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他拍了拍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那贵公子的落胎草。”韩王孙一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问道:“这落胎草有啥用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蒯文通这才把掌教祖师派他来取落胎草,用以破金砂阵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跟韩王孙说了一遍。韩王孙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家丁进屋,把落胎草取出来。家丁很快就把落胎草取来了,用一个干净的布袋装好,递给了蒯文通。 蒯文通双手接过布袋,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然后连忙拜谢了韩王孙,说道:“多谢您了,韩王孙,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您的帮忙,我们这破阵的事儿可就难办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说完,他转身出了新郑城,又使出神行法,像一阵风一样往回赶去缴令。 咱们再说说解信。他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小心翼翼地绕过秦营,沿着大路一路飞奔。他马不停蹄,一口气就跑了五十里地。终于,他在一个地方勒住了马,这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柬帖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速取八败将军首级”八个大字。 解信一看,顿时傻眼了,心里犯起了难。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咋办呀?我连那八败将军长啥样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上哪儿去找他呀?这不是难为人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就勒着马,慢慢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村子。这村子不大,看起来很宁静,村民们都在各自忙碌着。 刚进村,解信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无数乡民把一个大汉团团围住,又是乱骂又是乱嚷,气氛十分激烈。有的乡民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我们不许你开口说话。你这张破嘴,一说话就没好事儿!”还有的乡民气得直跺脚,脸涨得像猪肝一样,说:“你要是再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就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可那大汉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脸的不在乎,撇了撇嘴,对众人的话完全不理会,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解信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就先把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分开众人,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大伙围着这个人干啥呀?他犯啥错了?” 那大汉一见解信走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撒腿就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好了,我的大难到了。这次可真的完了!”解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更加好奇了。 他忙向周围的乡民打听情况。这时候,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很和善,他捋了捋胡须,对解信说:“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大汉在我们这儿可算是个神灵,灵验得很呢。他每年都会来我们村转一圈,村里人对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还专门给他立了座庙呢。每年他来的时候,要是说些吉利的好话,那咱们村就能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可要是说些不好的话,那这一年可就遭殃了,肯定闹饥荒,颗粒无收。可这怪就怪在,你想让他讲好话,他还就不干,非得打骂他一顿,他才肯说几句好话呢。” 解信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忙问:“那他的庙在哪儿呀,叫啥名字?”老者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松林,说:“庙就在那松林里头,他叫八败将军。” 解信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啊,差点没蹦起来。他忙跟众人告了别,跑到树下牵了马,就往松林里奔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着自己的任务终于有着落了。 到了松林,远远就看见方才那个大汉正站在庙门口,冲着他大喊:“齐国的解信,你别进来了,直接拿我头颅去吧。你回去跟南极子说一声,让他超度超度我就行了。我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躲也躲不过。”说完,转身就进了庙。 解信见状,赶紧牵着马赶过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刚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从里面飞了出来。解信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忙上前,把人头拈起来,撕下一块战袍,把人头包好。然后他飞身上马,沿着原路往回赶,绕过秦营,来到了路口。 就在这时,忽见展得能催着马往这边横路过来。展得能老远就喊:“解信哥,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声音里透着关切和好奇。 解信高兴地挥舞着手中包着人头的战袍,大声说:“得了,贤弟你呢?”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展得能也是一脸喜色,笑着说:“我也得了。我那柬帖上写的是让我取泼妇血。哥呀,你想这天下泼妇可不少,我到村子里一打听,问‘哪家的婆娘最厉害呀?’人家就给我指了路。我到了那,就说我奉燕昭王的御旨,来诛这泼妇的,以儆效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妇人给杀了,用瓶子装了她的血,就回来了。哥呀,你那又是啥任务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解信说:“我的任务可比你这难多了,不过也办成了。”接着就把杀八败将军的事跟展得能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于是,他们便并马回营缴令去了,这事儿也就先暂且不提了。 单说展得胜,他领了南极子的柬帖出营,一路往西走了五十里。他找了个地方,把马停下来,打开柬帖一看,上面写着要他取毒女心。他看完之后,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南极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我连毒女是谁都不知道,柬帖上也没写明她在哪儿,这让我上哪儿找去呀?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他一边勒着马,一边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可就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正想着呢,他猛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所挺大的庵观。这庵观看起来很安静,周围的环境也很清幽。他这时候口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样,嗓子眼里都快能伸出手来了。他心想,不如去这庵观里讨口水喝,解解渴。 于是,他下了马,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走到庵观门前,抬手敲了半天门。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走出一个女道士来。女道士看起来很和善,她问道:“将军您到我们这小庵有啥事呀?”声音轻柔而温和。 展得胜连忙说:“我是因公出差路过这儿,这一路走得又累又渴,想讨口茶喝,解解渴,不知道行不行呀?实在是麻烦您了。”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道姑笑着说:“出家人讲究的就是个方便,将军请到里面客堂稍坐会儿吧。”说完,她侧身让展得胜进去。展得胜跟着道姑走进了庵观,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任务,不知道在这庵观里能不能找到关于毒女的线索。 第96章 毒女心 展得胜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跟在道姑身后走进了庵门。这庵门之内,曲径通幽,他们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回廊与庭院之间,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客堂,这里清幽雅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感觉格外宁静。 道姑站定身形,朝着里屋扯着嗓子喊道:“毒女,有客人来了,你把茶端出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客堂里回荡着。展得胜听到“毒女”二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我的天呐,还真有叫毒女这么个古怪名字的人啊。上头交代我要取她性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我咋下得去手哟。”他眉头紧皱,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瞬间计上心来。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走出一个女子。展得胜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身形消瘦得厉害,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又好似鸡皮疙瘩一般粗糙。一头白发如同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黄花闺女模样的玩偶,那玩偶看起来崭新又精致,和她沧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端着一杯香茶,缓缓走到展得胜面前,把茶递了过去。展得胜伸手接过茶,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转头问那道姑:“师父,我实在是纳闷,这位令徒为啥会叫毒女这么个名字呀?”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缓缓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她今年都六十八了,却还是个老姑娘。命苦啊,守了五六个望门寡,早年父母又早早地去世了。她这人性子特别要强,事事都喜欢争个高低,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嫉妒心特别重。就因为这样,大家伙儿都叫她毒女。如今她年纪大了,攒了些积蓄,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再受人欺负,所以就拜我为师了。” 展得胜听了,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那匹马一路跟着我奔波,现在渴得厉害,我看你们这庵里环境这么好,想必是有井的吧?我想打桶水给它喝。”道姑微笑着回答:“有啊,就在后院呢。”展得胜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毒女给我带个路吧。”道姑转身对毒女说:“你就带将军去后院的井边吧。”毒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玩偶,抬脚就往外走。 展得胜跟在毒女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井边,毒女把玩偶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握住井绳,开始打水。她的动作缓慢而吃力,每一下都显得有些费劲。展得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出剑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剑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就在毒女把水桶提出井口的那一刻,展得胜突然暴起发难,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朝着毒女砍了过去。这一剑又快又狠,毒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展得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扒开毒女的衣服。他咬了咬牙,拿着剑,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她的胸膛。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取出了毒女的心肝,然后用手指蘸着那温热的鲜血,在旁边的墙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齐将展得胜,奉燕昭王御旨,采取毒女心,以作镇物。如有藉死生事者,庵主可扭往易州控告,自然无事。” 写完之后,他急忙用自己的战袍把毒女的心包好,背在身上。接着,他跑到后院墙边,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翻过后门。他绕到前门,看到自己的马正安静地在那里吃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两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没过多久,展得胜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齐营。他快步走进营帐,把取来的东西呈给上级,缴了令。此时,其他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了。 南极子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展得胜等人,然后对孙燕说道:“把他们四人这次的功劳都好好记上。你们几个,先回营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穿上盔甲,到帐前听点,咱们要去攻打金砂阵。”几个人听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纷纷向南极子行礼,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极子和燕昭王就来到了大帐之中。众将早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就像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等待着命令。 南极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声喊道:“蒯文通、孙燕、展得胜、宋龙、魏虎、解信、吴光,你们八个人过来。”八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向前迈出几步,站定。 南极子接着说道:“本道将你们分成四路,每一路各带一千士兵,去杀散金砂阵的外围。我会另外派遣仙人去协助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要带上镇物,到了阵门前,一切都要听从仙人的指挥调度,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八个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震得大帐嗡嗡作响。他们转身走出大帐,带领着各自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的方向进发。 南极子又转过头,对着长眉老祖、鬼谷子、黄石公、王敖四人严肃地说道:“你们在这八将之后赶过去相助。等杀散了秦兵,就立刻飞奔秦营。到了那儿,先大声高喊‘诸神退位,吾奉南极之命,有镇物打进阵来,恐有染诸神不便。’喊完之后,就把镇物打进阵去,破坏四门的法宝,用法术擒拿守阵的道人,然后到金砂坑按照四方站位,一定不能让魏天民逃脱了。等本道进入阵中后,你们要一起齐心协力,将他擒拿。” 说完,他又看向白猿,说道:“白猿,你就用分身法,把阵内那些屈死的阴魂全部赶出阵外,然后迅速登上法台,去擒拿魏天民。这件事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错。”白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驾云而去。 南极子最后对土行孙说道:“土真人,麻烦你先进入阵中,从地底下钻到金砂坑内,好好保护孙膑。等金砂被收走之后,你就护送孙膑出阵。”土行孙领了法旨,念起咒语,瞬间身子一矮,消失在原地,从地中朝着金砂坑的方向去了。 土行孙来到金砂坑,见到了孙膑。孙膑正焦急地在坑内踱步,看到土行孙来了,眼睛一亮。土行孙赶忙把破阵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孙膑说了一遍。孙膑听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说道:“太好了,终于有希望破阵了。”于是,二人便坐在坑中,静静地等待着佛力收走金砂,好一起出去擒拿魏天民。 且说蒯文通和孙燕这一路,他们率先来到了王翦的营盘前。孙燕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蒯文通紧跟其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高喊一声:“齐踏秦营!”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四周。 王翦听到喊声,立刻神色慌张地领兵出营迎战。双方一照面,瞬间混战在一起。燕兵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秦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哀嚎连连,四处逃窜。 王翦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扭转局势,这场仗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于是,他瞅准了孙燕,想要先除掉这个领头的。他挥舞着宝剑,朝着孙燕冲了过去。就在他快要冲到孙燕面前的时候,突然,李长眉的梅花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横在了路中间。这梅花鹿浑身雪白,鹿角晶莹剔透,仿佛是由美玉雕琢而成。 李长眉坐在鹿背上,不慌不忙地把长眉一扬,只见眉梢中突然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就像两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朝着王翦的脸飞去。“砰”的一声,两个火球正中王翦的脸,王翦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脸上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他惨叫着,负痛而逃。 燕兵们见王翦逃走了,也没有去追赶。他们等秦兵都跑光了之后,便在原地扎下了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以防秦兵卷土重来。 长眉老祖催着梅花鹿继续往前冲,蒯文通小心翼翼地捧着落胎草,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阵门前。 长眉老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我奉南极老祖的法旨,带着镇物前来打阵了。这镇物威力巨大,怕污了你们的法体,麻烦你们快快闪开点儿!”众神将和神兵们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深知这镇物的厉害,要是沾上了秽物,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瞬间让出了一条路。 长眉老祖见状,立刻把鹿带斜,朝着阵内冲去。蒯文通也急忙一步上前,他双手稳稳地拿着落胎草,使出浑身力气,使劲往阵中一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阵门上的诛仙剑竟然掉落在了地上。 蒯文通和孙燕见状,立刻守在了阵外。长眉老祖则一催梅花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阵中。 此时,白猿在空中施展分身法,只见他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这金光所到之处,那些被困在阵内的鬼魂纷纷被赶了出来。这些鬼魂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处逃窜。可刚一被太阳照到,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长眉老祖走进了诛仙门的正路,朝着金砂坑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长眉老祖定睛一看,原来是黄叔阳。 黄叔阳满脸怒容,大喝道:“李长眉,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有我在这儿,你休想再往前一步!”说着,他高举茶条杖,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长眉老祖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长眉老祖不慌不忙,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架,便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然后反手还了一招。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战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影在阵内快速移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间,十多个回合过去了。黄叔阳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心中有些着急。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砖,然后用力祭到空中。只见那块金砖瞬间发出五彩斑斓的光霞,如同一条彩色的巨龙,朝着李长眉的顶门呼啸着飞去。 长眉老祖看到金砖飞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妖道,你还有多少法宝,尽管都使出来吧!”说完,他把两边的长眉往上一扬,又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他用三昧真火凝练而成的。火球飞出去,瞬间就把那金砖托住了。金砖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仅仅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融化,很快就化为了一摊金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眉乘胜追击,他用剑往上一挥,指向黄叔阳,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个火球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一般,立刻朝着黄叔阳飞奔而去。黄叔阳见自己的法宝被破,心中大惊失色。他正想举杖再战,忽然看见那两个火球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顶门。他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不好!”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个火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背上。黄叔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鹿背上跌了下来。 他刚想借土遁逃走,就在这时,李长眉瞅准机会,打出一个掌心雷。这掌心雷威力巨大,带着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正中黄叔阳的顶门。可怜这黄叔阳,虽然是个真仙,可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长眉老祖收回火球,轻轻一纵梅花鹿,朝着金砂坑的东方飞奔而去,在那里稳稳地站立下来,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展得能、宋龙二将,他们带领着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实的营盘冲了过去。黄石公跟在他们身后,他的法力高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双方一交战,黄石公只是略施法术,就轻易地把李实战败了。李实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被赶得七零八落。 黄石公见此情形,便命令展得能捧着镇物,一起走到阵前。黄石公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镇物来了!要是不退开,沾上了秽物,你们可就回不了天庭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神兵神将们一听,哪个不怕秽物,吓得纷纷往两边一闪。 第97章 大破诛仙阵 展得能好不容易取来那人血,憋着一股劲儿,卯足了力气,朝着那神秘莫测的阵内猛地泼了过去。做完这事儿,他也不敢多停留,撒腿就往大队人马那边跑。就在他刚跑开没多远,就听阵内“砰”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那威风凛凛的落魂幡竟然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黄石公瞧见这情形,立刻轻磕坐下的金毛吼。那金毛吼就跟通了人性似的,仰天长啸一声,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陷仙门。刚一进去,就见朱惠珍骑着一头斑斓猛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猛虎张牙舞爪,吼声如雷。朱惠珍扯着嗓子大喊:“黄石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这铜墙铁壁般的阵里,还妄想活着出去?今天贫道我就在这儿,定要让你有来无回!”喊完,她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宝剑,直刺黄石公。 黄石公也不含糊,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剑,稳稳地架住了朱惠珍这凌厉的一击,随即反手还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瞬间战作一团。这一场恶战,可真是精彩绝伦,只见剑影闪烁,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这激烈的打斗搅动得嗡嗡作响。眨眼间,十多个回合就过去了。 黄石公瞧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悄悄从怀中取出如意石。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惠珍的破绽,瞅准机会,猛地一抬手,那如意石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朱惠珍的面门狠狠砸了过去。朱惠珍哪里料到黄石公还有这一手,躲避不及,正中太阳穴。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猛虎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黄石公可没有丝毫的犹豫,催着金毛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结束了朱惠珍的性命。可怜朱惠珍,苦心修炼了百年的道行,就这么瞬间化为乌有,只能在鬼门关上独自叹息自己的孤苦凄凉。 黄石公解决了朱惠珍后,一催金毛吼,马不停蹄地朝着金砂坑北方奔去,在那儿稳稳地站定。 再说说王敖这边,他威风凛凛地催动着胯下的黑虎,带着解信、吴光二将,气势汹汹地朝着章邯的营盘杀了过去。章邯得到消息,赶忙整顿兵马,亲自领兵出来迎战。双方一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没打几个回合,王敖就瞅准了章邯的破绽,突然祭起了聚灵牌。那聚灵牌在空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章邯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章邯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聚灵牌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章邯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震碎了一般,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他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许多,伏在马鞍上,拼命地打马狂奔,落荒而逃。 王敖也不追赶,而是扭头对着解信喊道:“解信,捧着秽物上前,告诉那些神将,秽物要打进去了,让他们赶紧回避!”解信赶忙点头,双手高高举起人头,大步走到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秽物马上打进来了,不想沾染的,速速回避!”众神将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停留,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 解信瞅准机会,双手猛地一用力,将人头高高抛向阵内。然后,他头也不回,撒腿就奔回了阵外。说来也怪,那阵门上的金钟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坠落在地。王敖见状,立刻催动黑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斩仙门。 刚一进去,就见金子陵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大声喝道:“王敖,休要张狂!今日有贫道在此,你休想再往前一步!”王敖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挡我的路?”说罢,他双手抡起大斧,虎虎生风地朝着金子陵砍了过去。 金子陵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王敖战在了一起。这两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一时间,斧影刀光交错,杀得难解难分。眨眼间,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王敖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禁大怒,怒吼道:“好你个妖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伸手迅速取出聚灵牌。金子陵一看王敖祭出了法宝,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聚灵牌的厉害,自己恐怕抵挡不住。于是,他不敢再恋战,急忙翻身跳下鹿背,念起咒语,借土遁之术逃走了。 王敖也不追赶,催着黑虎径直来到金砂坑,在西方稳稳地站定。 再看看展得胜和魏虎这边,两人配合默契,把英布打得节节败退。英布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就这样,金砂阵的外围算是被成功攻破了。 王禅见此情形,对着展得胜说道:“展得胜,随我到阵门去。”两人来到阵前,王禅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请让一让,有镇物前来打阵了!”众神将一听,纷纷闪到一旁。展得胜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呐喊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将毒女心朝着阵里扔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阵中的玉磬竟然也掉落在了地上。展得胜见此,立刻奔回本阵。 王禅则大踏步走进了戮仙门。刚一进去,就见秦猛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两人立刻动起手来。没打几个回合,王禅瞅准机会,猛地打出一记掌心雷。秦猛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掌心雷的威力巨大,自己可抵挡不住。于是,他急忙施展金光之术,瞬间钻入地中。他本想着从地中冲出去,直上南极子的云头,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可他万万没想到,白鹤童子早就在上面等着他了。只见白鹤童子手中拿着一金如意,瞅准秦猛露头的瞬间,猛地一挥,那金如意不偏不倚,正中秦猛的顶门。秦猛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空中重重地跌了下来。 王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再次祭起掌心雷。可怜秦猛,泥丸宫中了这一记致命的掌心雷,顶门瞬间塌陷,当场就没了气息,魂魄也追随朱、黄二道人去了。 王禅解决了秦猛后,催着鹿来到金砂坑南方,站定位置。此时,四位仙长都已各就各位,就等着掌教祖师到来,一举破阵了。 再说魏天民,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四位道长已经在法台前四方稳稳站住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好。他长叹一声,咬着牙说道:“完了,看来今番吾命休矣!”说罢,他把心一横,伸手迅速取出一粒金砂。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就算不能取胜,也要把这四个仙长打下坑去。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白鹤童子与掌教老祖从空中缓缓而降。魏天民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慌乱之中,他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把手中那粒金砂朝着空中用力打了过去。 南极子见金砂来势汹汹,如同闪电一般朝自己袭来,却不慌不忙。他镇定自若地将峨嵋扇轻轻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那金砂在这股力量的阻挡下,竟然无法再靠近分毫,反而被扇风一吹,竟然往上飘了起来。 此时,护法伽蓝早已领了如来佛的旨意,在云端静静地等候着。他见金砂往上飘起,立刻祭起金钵。那金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见那金砂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全部被吸进了钵中。 魏天民见自己的金砂飞在空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于是,他一咬牙,把剩下的十五粒金砂一股脑儿地全部打了出来。这十五粒金砂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南极子袭来。 南极子见此情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金砂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见他把宝扇连扇三扇,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那金砂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竟然全部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黄伞,将南极子笼罩其中。 南极子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金砂,不禁感叹道:“好厉害!”他正仰着脸,想用扇子继续往上扇,试图化解这股危机。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片五彩斑斓的彩云之中,护法伽蓝现身而出。护法伽蓝大声喊道:“南极仙翁,吾奉命如来佛旨,前来收金砂了!”说罢,他再次祭起金钵。这一次,金钵的光芒更加耀眼,吸力也更加强大。只见那上下飞舞的金砂,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被全部收进了钵中。收完金砂后,护法伽蓝驾着祥云,返回西天去了。 南极子见伽蓝成功收回金砂,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立刻用峨嵋扇,朝着魏天民用力一扇。这一扇,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魏天民涌去。魏天民哪里抵挡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不好!”整个人化作一阵金光,朝着空中飞去。 南极子见状,立刻伸出左手,打出一记掌心雷。那掌心雷带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魏天民。魏天民被这一记掌心雷击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恰巧此时,白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瞬间结果了魏天民的性命。 南极子见魏天民已死,立刻放起掌心雷。这掌心雷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得地动山摇。孙膑在坑中听到这接连不断的雷声,心中大喜,他知道掌教已经成功破阵了。于是,他在坑内用力展动杏黄旗。 南极子在法台上,看到孙膑展动杏黄旗,立刻拿起峨嵋扇,朝着砂山用力扇去。那砂山在峨嵋扇的强大力量下,竟然缓缓地分开了。孙膑终于重见天日,他迫不及待地跨出青牛,和土真人一起,纵身一跃,成功地跳出了深坑。 南极子和众仙们见孙膑成功脱险,立刻念起退神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那些天兵天将们纷纷化作一道道光芒,返回了自己的原位。南极子做完这一切后,吩咐军士们点火。只见军士们纷纷拿起火把,朝着那座曾经威风凛凛的诛仙阵扔了过去。一时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座诛仙阵在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南极子和大家一起返回了燕营。 孙膑一见到南极子,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恩道:“多谢掌教祖师救命之恩,若不是祖师出手相救,孙膑今日必死无疑。” 南极子看着孙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孙膑呀,你凡心太重,总是贪恋这红尘俗世。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点,害得我这出家人二次下山救你性命。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若再遇到危难,我可不会再轻易下山救你了。”说完,南极子便向燕昭王告辞,带着白鹤童子,驾着祥云回去了。 孙膑又连忙叩谢师父、师叔与众位真人。长眉老祖看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孙膑,你速把你的大事干完,也好早日回山,莫要耽误了你的修行工夫。”孙膑连忙点头,连声答应。 王禅也走上前,用手轻轻携着孙膑,说道:“广文,你可听见掌教的话了?你若再贪恋红尘,招来灾祸,可休怪我们出家人心狠,不来救你。凭你的法力,是拗不过天命的。”孙膑听了,立刻跪下,叩头说道:“都是为弟子的过错,连累祖师三番两次下山。弟子心中有数,若能埋葬了父兄的骸骨,定然不敢再犯清规,贪恋红尘了。” 众仙听了,纷纷点头,说道:“如此才是。”于是,大家一起向燕昭王告辞,各自施展法术,飘然而去。白猿也走到孙膑面前,准备告辞。 孙膑看着白猿,心中一阵不舍,不觉流下泪来,说道:“多亏贤弟下山,请仙搭救为兄。此恩此德,为兄不知何日才能报答。”白猿连忙说道:“三哥不必如此见外,只是小弟如今回山,不知何日才能与三哥再次相聚。但愿三哥日后行事,不可自恃才能,以免招来灾祸。”孙膑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贤弟的金玉良言,愚兄一定铭记在心。你回雁愁涧去,代愚兄向伯母问安。” 白猿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他上前向燕昭王辞行,又拜别孙膑,说道:“三哥保重。”孙膑说道:“贤弟放心,愚兄埋葬了父兄后,就回天台山。”两人手拉手,走出营门,洒泪而别。孙膑一直看着白猿驾云而去,这才转身进了帐中。 燕昭王见此情形,立刻传旨排宴,要为亚父贺喜。 单说王翦这边,打了败仗后,灰溜溜地退回阵中。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五一十地把破阵的经过,详细地跟秦王说了一遍。 秦王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他慌慌张张地下旨道:“马步三军听令,快快拔营退兵!”这旨意一下,王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阻拦,只能乖乖退出去。紧接着,三声炮响,大军一齐行动起来,迅速拔了大营,连夜撒腿就跑。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出去好几百里地,这才停下来扎营。 第98章 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 没一会儿,蓝旗小校匆匆跑来报告:“启禀陛下,军师在营门外候旨。”秦王一听,赶忙说道:“快传旨,宣他进来!”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不多时,金子陵灰头土脸地进了大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满脸懊悔地说道:“罪该万死啊,臣打了败仗,辱没了国家,求陛下宽恕!”秦王忙上前扶起金子陵,说道:“军师请起,快和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魏真人说他的金砂厉害得很,怎么就被他们破了呢?”金子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陛下有所不知,那南极可是掌教祖师,法力无边呐。魏真人跟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可怜朱、黄、秦、魏四位真人,都死在了他的掌心雷之下。臣也是侥幸,借着土遁才逃了回来。”秦王听了,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么看来,燕国气数正旺,还不该灭,所以才有仙人下山搭救。依我看,不如先退兵回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金子陵一听,连忙磕头,着急地说道:“陛下暂且忍耐一下。今晚让臣祷告天地,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仙人来相助,到时候再退兵也不迟。”秦王没办法,只好准奏,又传旨给三军:“先别前进了,等明天早上再说。”三军领了旨意,便各自忙活起来,一时间,营地里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忙着埋锅造饭。 到了三更时分,金子陵一脸虔诚地洗净了手,点上了香,朝着拗离国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起大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暗暗祝告了一番,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营休息。 另一边,在云光洞里,海潮圣人正稳稳地坐着,突然心里猛地一动,心血来潮。他掐指一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南极子太无礼了!他既然知道孙膑逆天行事,还偏要下山救他。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哼,我今天再赐给王翦一件宝贝,倒要看看那个受了刖刑的孙膑,怎么破!”“银莲子,过来!”海潮圣人高声喊道。 银莲子听到呼唤,立刻来到八宝宝座前,恭恭敬敬地稽首道:“祖师唤弟子,有何吩咐?”海潮圣人说道:“你师弟王翦在秦国打仗,一直不能取胜。金子陵请了魏天民下山,摆下了金砂诛仙阵,把孙膑困在阵里整整六天。没想到南极掌教下山,把阵势给破了,还救了孙膑。魏天民、黄、秦、朱那四人,都死在了南极的掌心雷下。你师兄金子陵,现在正在秦营里焚香求救呢。出家人本应与世无争,可南极子下山救孙膑,这分明是逆天而行。而且他明知金子陵、王翦是我的徒弟,还故意为难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我打算派你下山,送一件宝贝给你师兄王翦,让他依计行事,看看那孙膑怎么抵挡。你随我来。”说完,海潮圣人站起身,走下宝座,带着银莲子一同进了后殿。 海潮圣人取下一个金盒子,缓缓揭开,一道奇异的光芒顿时透了出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根细细的尖物,色如檀木,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不过六七寸长,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海潮圣人将其取出,递给银莲子,面带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件宝贝之名么?此宝名唤攒天箭,乃先天至宝,威力非凡呐!子午二时,只要将它祭起在空中,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轻易穿大罗天仙的顶门,取其性命如同探囊取物。”银莲子一脸敬畏地看着攒天箭,连连点头。海潮圣人又将符号咒语一一教会了银莲子,叮嘱道:“你需将此宝带到秦营,交给王翦,让他在隔营祭起,定能取孙膑之命。切记,此事至关重要,不可有误,速去速回。” 银莲子忙不迭地拜辞了圣人,出了云光洞,足驾祥云,如一道流光般向易州方向疾驰而去。在凡人眼中,这千里之遥怕是要走上几月,可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半时工夫,秦营便已遥遥在望。银莲子按下云头,缓缓落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秦营,清了清嗓子,高声招呼道:“守营的军士,快报你家军师和殿西侯知道,说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要见。” 那军士一听,不敢有丝毫怠慢,飞也似的奔进军中,大声禀报道:“报!军师、殿西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前来求见。”金子陵闻听,顿时喜从天降,赶忙和王翦一同出营迎接。 来到军帐中,众人纷纷落座。金子陵面带微笑,热切地说道:“师弟此来,必有圣人的法旨吧?”银莲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正是奉圣人法旨,有宝赐王翦师弟。”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攒天箭取出,两手高捧,递给王翦。王翦赶忙接了过来,一脸虔诚地朝东拜了四拜,这才起身。 银莲子又将真言传给王翦,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三更,你可隔营祭起此宝,定能取那孙膑之命。”金、王二人闻言大喜,相视一笑,便同银莲子一起进了青罗宝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忙传旨赐坐,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细细地打量着银莲子,只见这银莲子身上穿着一件藕色袍,随风飘动,宛如仙袂;足踏无尘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腰系鱼丝绦,更显身姿修长;手持尘拂子,飘飘然有出尘之姿。再看其面容,额阔眉齐,唇红齿白,面如满月露华光,目似流星显俊俏,真是仙风道骨,威风凛凛。 秦王观罢,心中欢喜,忙传旨排宴,要好好犒劳银莲子。银莲子却忙立起身,微笑着说道:“贤王不必费心,贫道还要回山复旨,就此拜别。”秦王也不敢深留,点头说道:“仙长回山,给孤拜上海潮圣人,就说孤虽蒙恩赐宝,但若万一工夫不成,还乞圣人大驾下山相助。”银莲子答应了一声,秦王便命金子陵与王翦代送出营。 银莲子辞出大帐,驾起祥云,回山而去。 金、王二人一路小跑着回至帐中,见到秦王,赶忙跪地复旨。秦王一见他俩,便着急地问道:“金国师,圣人今虽赐宝贝,可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得了那孙膑啊?”金、王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龙意万安呀,咱师父的法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都不用和那孙膑面对面摆阵,只要在咱这营里远远地祭起宝贝,那肯定就能把事儿给办了,肯定能成功。”秦王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章元师发兵再回易州,重新安下营盘。 再说孙膑,自打破了金沙阵,那可是风光无限地回到了营中。燕昭王高兴坏了,立马摆了庆功宴,亲自给孙膑敬酒,笑着说:“孙将军真是神勇无比啊,这次可多亏了你,来,大家一起敬孙将军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营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番,然后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本国的探子就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报!秦师已经撤退了,请将军定夺下一步行动。”孙膑听了,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秦师会撤退,咱先不急着进城,等过个几日,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咱们再进城也不迟。”昭王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文武百官先进易州城去了。 第99章 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 本以为秦军退了便不会再来,谁能想到,没过多会儿,“轰隆”一声,一阵炮声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紧接着,有小兵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将军!秦师又回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把营盘扎下了!” 孙膑正坐在那儿沉思呢,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个“川”字,嘴里小声念叨:“嘿,这帮秦人,还真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百折不挠啊。行吧,等明早,我给他们露一手,非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见着我的影子就哆嗦,听到我的名字就腿软,让他们知道咱出家人可不是好惹的。”可话说完,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暗自寻思:“秦师这前脚刚退,后脚就回来,速度快得不正常,莫不是又从哪儿请来了厉害角色,打算跟我一决高下?”这么一想,孙膑赶忙掐起手指,运起法术推算起来。 这一算,可把他惊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徒弟们在一旁瞧着,都吓坏了,赶紧围拢过来。毛头小子孙燕第一个按捺不住,焦急问道:“师父,您咋突然哭了呀?到底出啥事了,快跟我们说说!”孙膑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呐,这次海潮圣人派了银莲子下山,给王翦送去了攒天箭,那可是云光洞的镇洞之宝,厉害得超乎想象!别说是我了,就算掌教祖师亲临,想要破解这宝贝,也得费好大一番周折。” 孙膑说完,招手把孙燕叫到跟前,目光满是慈爱与不舍,语重心长道:“侄儿啊,叔跟你交底,今晚子时,叔的命数就到尽头了。你赶紧动身,去燕山府给家里报个信。你祖母年纪大了,要是听到这噩耗,指定得伤心坏了,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太难过。”孙燕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拉住孙膑的衣袖,边哭边喊:“叔父,不会的,肯定有办法的!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手,安慰道:“侄儿啊,这都是命中注定,躲不过的。你也别太伤心了,去,给叔把笔砚拿来。”孙燕抽抽噎噎,抹着眼泪,一路小跑取来了笔砚。孙膑接过笔,略作思索,便“唰唰”地写了一封信,随后递给蒯文通,郑重说道:“贤侄啊,要是今晚我真遭了不测,你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师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记住,一刻都不能耽搁,动作要快!今夜三更,就是为师的大限了。”话还没说完,孙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徒弟们听了,也都跟着红了眼眶,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燕营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好似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众将围在孙膑身旁,一个个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性子的牛刚率先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师父,您法力高强,神通广大,难道还真怕了那什么破攒天箭不成?咱跟他们拼了!” 孙膑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攒天箭绝非寻常之物,乃是先天至宝,威力超乎想象。咱们要是贸然行事,那就是以卵击石。”说完,他目光缓缓扫过众门徒,满是忧虑与叮嘱:“你们都听好了,今晚务必守住大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是秦兵来劫营,就用弩箭狠狠射住,小心把守,一刻都不能松懈。” 接着,孙膑看向展凯,郑重说道:“展凯,你和孙燕,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等我……之后,把我送进城去。”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孙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小心翼翼地把杏黄旗、峨嵋箭、沉香拐,还有那珍贵无比的三卷天书,整齐地放在一处。“孙燕,把青牛牵过来。”孙膑轻声说道。孙燕强忍着悲痛,赶忙将青牛牵到师父面前。 孙膑轻轻抚摸着青牛的额头,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喃喃道:“老伙计,你陪着我风风雨雨几十年,今天却要分开了。接下来,你就乖乖立在我身边,等我气绝之后,驮着我的尸身进城。之后,你就去天台,继续修炼吧。”神奇的是,板角青牛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咯当”一声,稳稳地站在孙膑身旁,一动也不动,眼神里透着哀伤。 见此情景,又有将领大声喊道:“师父,您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啊!咱们杀进秦营,把那王翦抓住,千刀万剐,看他还怎么祭法宝!”其他将领纷纷附和,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愤。 孙膑却一脸严肃,连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倘若伤了王翦,我们出家人定会遭五雷轰顶。如今我在这儿等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我死后,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等上三日,自然会有转机。”说罢,孙膑挥了挥手,示意众将下帐。 众将满心不甘,一步三回头,缓缓退出大帐。他们彼此对视,眼里满是担忧,却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无奈地各自散去,一时间,营中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低啜泣。 再看秦营这边,王翦早就沐浴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庄重肃穆的道袍,整个人精气神十足。三更的梆子声刚一敲响,他神色庄重,缓缓从怀中取出攒天箭。这攒天箭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王翦双手捧着攒天箭,嘴唇微微开合,低声念起神秘的真言。随着咒语吐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道夺目的红光从攒天箭中迸发而出,红光托着攒天箭,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嗖”地朝着燕营方向飞去。王翦看着远去的攒天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稳稳地坐在帐中,满心期待着胜利的消息传来。 而燕营这边,众将全都守在营门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天空,紧盯着那攒天箭可能出现的方向。三更一到,只见一道如线般的红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中军帐。众将大惊失色,大喊着“不好”,急忙跟着冲进帐内。 只听得帐内“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那红光又飞出帐外,腾空而去。众人冲进帐中一看,只见孙膑静静地倒在椅上,顶门已经塌陷,双眼紧闭,没了气息。 “师父!”众将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营帐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黑夜。 蒯文通强忍着悲痛,急忙止住众人:“众位将军,且慢悲哭!咱们哭声这么大,要是被秦人听见,他们连夜发兵来踏营,把师父的尸灵抢去,那可就糟了!当务之急,咱们得连夜把师父的尸灵运回城中,再从长计议。” 众将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哭声,纷纷说道:“师兄说得对,说得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孙膑的尸身与杏黄旗等物,小心地放在青牛背上。孙燕与展凯红着眼眶,带领着一千人马,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朝着城中赶去。 这边,蒯文通心急如焚,他深知事情紧急,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施展法术,驾起祥云,朝着青山石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第100章 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 夜,黑得浓稠如墨,将易州城紧紧裹在其中。城门口,孙燕和展凯骑在气喘吁吁的马上,两人浑身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眼布满血丝,透着焦急与悲戚。孙燕心急如焚,马鞭不停抽打在城门上,“啪啪”作响,嘴里大喊:“开门!快开门呐!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儿!”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划破了夜的死寂。 守城门的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谁啊,大半夜的,吵吵啥!”听到那急切的拍门声,心中一惊,赶忙披上衣服,快步跑过去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城门外两人狼狈模样,又验了令牌,不敢耽搁,赶忙拉动绳索,沉重的城门“吱呀”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孙燕和展凯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城内。一路上,马蹄声在空旷街道上回响,惊得路边野猫四处逃窜。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燕山府疾驰而去。 到了燕山府,家仆们听到急促敲门声,赶忙开门。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孙膑尸首从马背上抬下,几个家仆眼眶泛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缓缓把孙膑抬进大堂。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微露,可府里众人满心悲戚,哪有心思顾及这黎明将至。 孙燕顾不上一夜奔波的疲惫,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悲痛,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抬脚便往母亲高夫人房间走去。一进房门,瞧见母亲坐在床边,孙燕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把孙膑战死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高夫人正静静坐着,听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与不信。随后,像被抽去全身筋骨,双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孙燕见状,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泪水再次涌出,他急忙上前,双手颤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扶起母亲,哭着说:“母亲,您先别慌,咱得合计大事。祖母年纪大了,又那么疼三叔,要是听到这噩耗,肯定会悲痛过度,昏死过去。咱们得赶紧多安排些丫鬟守着,备好汤药,以防万一啊!” 高夫人听了,泪水决堤般涌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儿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马虎。等我安排妥当,你再去告诉祖母。”说完,高夫人强打起精神,声音带着哭腔,吩咐身旁使女:“快,赶紧去准备姜汤,动作麻利点儿!再悄悄地通知李夫人,让她马上到老贵人的后房来。” 没一会儿,李夫人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两人一起走到老贵人的后房,像往常一样请安。高夫人强装镇定,可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老贵人,孙燕今早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老贵人一听,原本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眉头紧皱,连忙说道:“快把他叫进来。” 高夫人和李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忧虑与不安。她们赶忙知会周围丫鬟使女,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只见孙燕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一想到三叔的死,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老贵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把老贵人吓了一跳。老贵人手微微颤抖,俯身靠近孙燕,焦急地问:“娇儿,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快告诉祖母!”孙燕抽噎着,肩膀不停抖动,断断续续地说:“祖母,不好了……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他的尸灵现在就在大堂上放着……” 听到这个噩耗,燕丹公主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在旁待命的使女们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扶住燕丹公主。一个使女赶忙端来姜汤,另一个使女拿着药丸,小心翼翼地给老贵人喂下。 过了好一会儿,燕丹公主才缓缓苏醒过来,只觉喉咙一紧,“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痰。她放声悲号:“为娘含辛茹苦养你五十余岁,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苦苦求你回来,没想到你竟丧在王翦之手。这可叫为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燕丹公主越说越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想要往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去看看我的儿……”左右的使女们见状,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搀扶着她。燕丹公主脚步踉跄,连跪带跌地被拖出堂前。 一见到大堂上的尸灵,燕丹公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她扑到尸灵前,大哭大叫:“苦命的儿啊,你这一生受尽了千般辛苦,好不容易修成地仙之位。可如今,不但没能为父报仇,反倒死在王翦那恶贼手里。你这一走,为娘往后还能依靠谁啊?我这老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燕丹公主悲痛欲绝,说着就要往台阶上撞去,想要一了百了。高夫人和李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冲上前,一人一边紧紧抱住她,苦苦哀求劝说道:“老贵人,您可千万要想开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晚辈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哭声震天,丫鬟使女们也都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流。众人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另一边,展凯离开燕山府后,心急如焚地直奔朝堂。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对前线局势忧心忡忡。展凯大步流星地走上朝堂,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昭王原本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听到展凯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展凯来到昭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把孙膑战死的消息详细地奏报了一遍。昭王听完,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缓过神来,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孙爱卿他法力高强,怎么会……”说着说着,昭王悲从中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昏死了过去。 大臣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大臣焦急地呼喊着昭王的名字,有的大臣手忙脚乱地让人去端水,还有的大臣不停地给昭王掐人中。好在过了片刻,昭王悠悠转醒,他看着朝堂上慌乱的众人,眼中满是哀伤,长叹一声说道:“孙爱卿是我燕国的栋梁啊,如今他这一去,我燕国如折臂膀。” 昭王定了定神,强忍着悲痛,忙传旨摆驾,要亲自前往燕山府。浩浩荡荡的队伍迅速出宫,朝着燕山府飞奔而去。到了燕山府,昭王大步走进大堂,看到孙膑的尸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起来。在场的大臣们和燕山府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忍不住跟着落泪。一时间,整个大堂哭声一片,君臣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第101章 毛遂下山救孙膑 且不讲燕昭王君臣在那银安殿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场面一片哀惨凄凉。单说蒯文通,此刻心急如焚,整个人像被点着了似的,驾着云头一路狂飙。那速度,快得就跟离弦的箭没啥两样,直朝着青石山风驰电掣般地飞去。 眼瞅着到了青石山洞口,蒯文通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开门呐!快开门呐!出大事啦!”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慌张,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守洞的童子正在洞口附近玩耍,冷不丁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吓得一哆嗦,赶忙一溜烟跑去打开洞门。 洞门刚一打开,蒯文通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脚下生风,飞一般地朝着三清殿狂奔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到师父毛遂,把这可怕的消息告诉他。 一冲进三清殿,蒯文通就瞧见毛遂正稳稳地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呢。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啦!孙三叔被王翦的攒天箭给打死了!” 毛遂本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噌”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动作快得像只敏捷的猎豹。他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问道:“你说啥?这事儿当真?你小子可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蒯文通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得脸都红了,说道:“师父,弟子哪敢说谎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我亲眼所见啊!” 毛遂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哭着说道:“三哥啊,都怪我,都怪我催你着急下山,是我害了你性命啊!”说着说着,毛遂悲痛万分,越哭越伤心,那哭声在空旷的殿内不断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哭了好一阵子,毛遂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静下心来琢磨。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广文子向来神机妙算,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明知大难临头,还傻乎乎地白白受死呢?这里头肯定藏着啥隐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毛遂看向蒯文通,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你三师伯临终前,就没跟你交代点啥特别的话,或者留下啥东西?” 蒯文通赶忙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从白猿如何翻山越岭去请掌教破阵,到孙膑刚出阵第二天,就仿佛有预感似的,料到自己要命丧攒天箭,再到孙膑如何郑重其事地吩咐众将,一丝一毫都没落下。说完,他又赶紧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毛遂,说道:“师父,这是师伯临终时,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子亲手交给您的。” 毛遂连忙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昔者愚兄下山之时,贤弟曾言有难厄相教。今愚兄已死于王翦攒天箭下矣。贤弟可坐视否,生死咫尺,伏祈怜念。余不尽言。 毛遂仔仔细细地看完信,泪水忍不住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紧紧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说道:“三哥,你如今遭了大难,我毛遂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贤徒,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我这就带你去易州城走一趟!说啥也要把三哥救回来!” 毛遂转头,一脸严肃地吩咐洞中的童子们:“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看守洞门。我和你师兄出去几天就回,在这期间,你们要是敢偷懒贪玩,不好好守着,等我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童子们被毛遂这严肃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齐声应道:“弟子遵命!”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童子,赶忙一溜小跑跑去打开洞门。 毛遂师徒二人并肩走到洞外,站在洞口的平地上。毛遂深吸一口气,对蒯文通说道:“徒儿,抱紧为师,咱们这就出发。”蒯文通赶忙紧紧抱住毛遂的腰。紧接着,毛遂双足用力一蹬,脚下瞬间涌起五彩祥云,那祥云如同活物一般,欢快地翻腾着。二人驾着云头,朝着易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燕城上空。毛遂和蒯文通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双脚一沾地,两人便一路小跑朝着燕山府奔去。 燕山府门口,守卫正百无聊赖地站着,突然瞧见有人急匆匆跑来,立刻警觉起来,伸手就要阻拦。蒯文通眼疾嘴快,连忙喊道:“别拦着,别拦着!我们是来救孙将军的!十万火急!”守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孙燕和燕昭王正陪着燕丹公主在屋里沉浸在悲痛之中。燕丹公主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孙燕和燕昭王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哀伤,时不时叹口气。 听到守卫通报,两人眼中就像突然燃起了两簇希望的火苗,孙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燕丹公主说:“祖母,您听见了吗?金眼毛遂下山了,三叔这下可有救了!” 燕昭王也面露喜色,微微点头说道:“是啊,但愿毛遂先生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救孙爱卿一命。燕国可不能没有他啊。” 孙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迎接。远远瞧见毛遂,他眼眶一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道:“毛遂师叔,您可算来了,三叔他……他……”说着,孙燕又哽咽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毛遂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孙燕,说道:“贤侄,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带我去见你三叔。” 孙燕带着毛遂走进大堂,大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毛遂见到燕昭王,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燕昭王赶忙回礼,说道:“先生此次前来,实乃燕国之幸啊。本王盼先生能施展神通,救孙爱卿一命,燕国上下,都会对先生感恩戴德。” 毛遂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堂软榻上孙膑的尸体。一看到孙膑,毛遂心中的悲痛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双眼瞬间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长叹一声,说道:“三哥,你往日威风凛凛、英雄无敌,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怎落得这般田地。真真是‘一口气在千般用,命丧无常万事休’啊!”说着,毛遂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孙燕上前,轻轻拍着毛遂的肩膀,劝道:“师叔,您先节哀啊,当务之急是救三叔。您定有办法的,对吧?” 毛遂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时,孙燕请燕丹公主出来相见。燕丹公主满脸泪痕,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到毛遂,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贤侄啊,老身早就听闻我儿孙膑和你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你还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如今老身千求万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可怜老身两个儿子都已丧命,一门忠烈,如今就剩他一人,还命丧王翦之手。往后老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可怎么活啊!贤侄,看在老身这把老骨头的份上,看在你和孙膑的情分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老身给你跪下了!”说着,燕丹公主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孙燕和众将见燕丹公主跪地哀求,心中悲戚,也“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那一双双眼中满是对孙膑生还的期盼,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毛遂身上。 毛遂见此情景,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忙也跟着跪下,双手稳稳地扶起燕丹公主,言辞恳切地说道:“伯母,您千万放宽心。侄儿我今日匆匆下山,就是专为三哥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救他呢?哪怕要踏遍天涯海角,历尽千难万险,我也必定求取灵丹,救三哥性命。您就别再忧心了,侄儿这就动身。” 燕丹公主听了毛遂的话,心中虽有了一丝希望,可又隐隐担忧起来,暗自思忖:“他要是这一去,没了踪影,可怎么办,那孙膑可就真没救了。”这般想着,她抬眼看向毛遂,神色忧虑地说道:“贤侄啊,你这一去求灵丹,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一定要回来,给老身捎个信儿。可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啊。” 毛遂听出了燕丹公主话语里的担忧,神情庄重,抬手立誓道:“伯母,您尽管放心。侄儿此次前去求灵丹,不管事成与否,要是不回来给您报信,毛遂日后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说道:“侄儿,可千万别这么说!老身只是见你要去办这等难事,怕你犯难,有了退缩的心思。你要是真能竭尽全力救孙膑,不光孙膑会对你感恩戴德,就是堂上祖宗的阴灵,也会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毛遂微微躬身,说道:“伯母这话,可折煞侄儿了。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侄儿这就出发。伯母和王爷暂且安心等候。” 燕丹公主再三叮嘱道:“千祈上心。一定要把孙膑救回来啊。” 第102章 毛遂求丹 毛遂斩钉截铁地回应燕丹公主:“这个自然。”话才落音,只见他双脚猛地蹬地,周身发力,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蹿了起来,眨眼间就升到了几丈高空。此刻,他周身光芒夺目,恰似一颗璀璨流星划过漆黑天幕,不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燕昭王望着毛遂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长叹一口气,满心的忧虑与期待相互交织。随后,他摆了摆手,低沉地说道:“起驾回宫。”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走去。 燕丹公主强撑着打起精神,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对着府里的家人厉声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三老爷的尸灵,务必看守得严严实实。仔细等着毛遂先生的消息,要是出了一丝差错,哼,你们的脑袋可都别想要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应下,而后各自分散到灵堂四周,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且说毛遂,此刻周身环绕着熠熠金光,悬浮于半空之中。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目光在天地间来回扫视,暗自思忖:“这茫茫天地,无边无际,到底该去哪儿寻那救命的灵丹呢?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不如先掐指算上一算,看哪个地方能寻到希望,也好避免盲目奔波,误了救三哥的大事。” 想到这儿,毛遂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灵动的蝴蝶般,快速掐动手指,开始推算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神秘力量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心中暗喜:“各洞府都寻不见灵丹的影踪,唯有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那儿有!看来老天有眼,这是给三哥留了一线生机啊!” 毛遂心中大喜,立刻拨转云头,朝着东海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刺耳。脚下的云朵像是被狂风席卷的棉絮,迅速向后掠去。 不多时,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映入眼帘。这座山怪石嶙峋,形状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猛兽,有的似翩翩起舞的仙女。毛遂定睛一看,正是铁叉山。 毛遂稳稳地落在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山间云雾缭绕,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他快步走到八宝洞洞口,抬手在洞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咚咚咚”,声音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山间不断回荡。 不一会儿,洞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扎着双髻的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童子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道:“这大白天的,谁呀……”待看清站在眼前的是毛遂,童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说道:“毛师叔,您怎么来了?您前次把师爷的盖丹盒拿走,祖师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把我们折腾惨啦!您这次来,又有啥事啊?” 毛遂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说道:“小童子,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拿了你家的盖丹盒了?我冤枉啊!” 童子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理直气壮地说道:“祖师爷会算卦,算出来就是您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偷走的!您别想抵赖,铁证如山!” 毛遂看着童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跟你说,我这次啊,就是专门来还你们盖丹盒的。” 童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真的吗?您带来了?盖丹盒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见了你祖师,自然就拿出来给你看。你麻溜儿地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毛遂求见。”童子一听,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违抗,一转身,撒腿就往三清殿跑去,嘴里还喊着:“祖师爷,毛遂矮子来啦!这会儿就在门外候着,说要见您呢!” 此时,李长眉正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稳,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听到童子的喊声,他眼睛猛地一睁,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出,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来了,你们赶紧把藤条备好,等会儿我非得好好收拾这矮贼根子一顿不可!竟敢偷我丹盒,胆子肥了!” 正说着呢,毛遂那矮小却灵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清殿门口。他满脸堆笑,一进门就朝上作了个揖,说道:“老哥,咱俩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啦!瞧瞧您这气色,满面红光,那叫一个好啊,一看就是坐功又精进不少。小弟我心里头可惦记您了,这不,今天专门来探望您。之前那事儿啊,您可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小弟我开个玩笑罢了。我要那盒子干啥呀,就是想逗逗你们,让你们往后机灵点儿,别着了别人的道。老哥,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怪我啊。”说完,又是一揖。 李长眉瞧着毛遂这副模样,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松了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贼根子,我还真想狠狠揍你一顿,治治你这顽皮劲儿。不过看你这么会说话,这次就先饶了你。”毛遂赶忙接话道:“老哥要是真想打,小弟我绝对乖乖领教。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啦。以后小弟一定老老实实的。”李长眉笑着摆摆手:“亏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么会说。得嘞,不打你了,还得招呼你喝杯茶。”说着,他扬了扬手,打发走童子。 李长眉转脸看向毛遂,神色一正,目光中透着一丝探寻,问道:“贤弟,你大老远跑来,肯定不光是为了唠唠嗑吧,是不是碰上啥事儿了?说吧,能帮的老哥一定帮。”毛遂收起笑容,神色凝重起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说道:“确实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小弟想问问老哥,咱师父的门徒是不是王禅、王敖、黄伯阳、柳展雄、肖古达,还有小弟我啊?”李长眉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黄伯阳已经不在了,现在就剩你们几个。咱们这些师兄弟,如今也聚少离多啊。” 毛遂接着又问:“外头都传言说,咱师父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后来又认母投胎,转世成了孙姓人家的孩子,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李长眉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呀,又来打听这些事儿。这还能有假?都是真的。咱们修行之人,生死轮回,也是常事。” 毛遂话锋一转,说道:“我师父孙武子和老哥您,当年交情想必不浅吧?”李长眉一听,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眼眶微微泛红,叹口气说道:“那时候,武真人对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啊。我们一起谈经论道,一起修炼法术,那些日子,真是让人怀念。”毛遂瞧在眼里,话里带着几分试探:“都说兄长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日子久了,难免让人担心,会不会慢慢就淡了那份待人的心思。” 李长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胡说八道!你倒是说说,我对谁薄情了?我李长眉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毛遂见时机成熟,直奔主题:“您要是没薄情,那孙膑如今有难,您为啥不救他?”李长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呢。孙广文被困金砂阵那会儿,我特意请了掌教下山,把他救出来了,这事儿你能不知道?” 毛遂摇摇头,神色愈发凝重,说道:“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我说的是现在。孙膑出阵回营之后,海潮圣人派门徒下山,给王翦送了攒天箭。如今孙三哥被那攒天箭穿了天灵,已经……没了性命。小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求取金丹,救他一命。三哥不能就这么走了,燕国不能没有他,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没有他啊!”李长眉瞪大了眼睛,满脸怀疑:“你又在这儿瞎扯吧?我回山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毛遂急道:“您回山的时候,他确实没事。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啊!王翦那厮得了攒天箭,趁三哥不备,痛下杀手。如今三哥气息全无,就等着金丹救命啊!” 李长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目光紧紧盯着毛遂,问道:“先不管这些。你怎么就认定我有金丹?这可不是随便能有的东西。”毛遂赶忙解释:“为了这事儿,我跑遍了三山五岳,四处打听。大家都说您常常炼丹,而且您的丹药效神奇,所以我就找过来了。老哥,您就看在武真人当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师兄弟的情分上,赐给小弟一粒金丹,救救孙三哥吧。三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第103章 毛金眼这个骗子 毛遂眼巴巴地望着李长眉,脸上满是焦急与期待,可李长眉听完他的请求,神色瞬间一凛,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 “毛金眼啊,”李长眉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只晓得个表面,内里的事儿你不清楚。我确实炼丹了,可丹药一成,我就立马送到潮仙洞去了。你要是真想要,就麻溜地去那儿求,别在我这儿白费唇舌,浪费时间。”说罢,他也不再跟毛遂多啰嗦,往前跨出一大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毛遂的胳膊,跟拎小鸡仔似的,拖着就往外走。 一路上,毛遂双脚离地,被李长眉拖得那叫一个狼狈,只能手忙脚乱地扑腾着。眨眼间,就被拖出了洞门。李长眉这才松开手,嫌弃地说道:“你赶紧滚蛋,我可没功夫送你。”说完,转身“嗖”地一下就进了洞,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被紧紧关上,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一颤。 毛遂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心急火燎地就去推洞门。可那洞门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紧闭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毛遂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站在洞口,双手用力拍打着洞门,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长眉老哥,您就再发发慈悲,行行好啊!孙三哥他真的危在旦夕,不能就这么没了呀!您救救他吧,求您了!”他一边哀求,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下来了,整个人哭得摇摇晃晃,身子都站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可洞里的李长眉呢,铁了心似的,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毛遂在洞口又哭又求了好一阵儿,见实在没指望了,这才停下,站在那儿暗自琢磨。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不甘,瞧着眼前这情形,心里明白,求李长眉怕是彻底没指望喽。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李长眉刚说把东西送到潮仙洞去了,我干嘛不直接去白鹤山潮仙洞,向掌教祖师苦苦哀求呢?说不定祖师爷心一软,就能救孙三哥,这可比求李长眉管用多了呀。 拿定主意,毛遂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周身瞬间涌起一层五彩祥光。那祥光把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缓缓托举到了半空之中。毛遂在云端定了定神,认准了潮仙洞的方向,脚下发力,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那边飞去。 他在云层里风驰电掣般前行,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正飞得带劲呢,毛遂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暗叫不好:“哎呀,这下可麻烦大了。那掌教祖师指定还在气头上呢。记得当年走马春秋的时候,孙膑被困在阴魂阵里,我为了救他,假扮成他的模样,去骗王禅祖师的金丹。那事儿可把王禅祖师气得够呛,到现在他都还记恨我呢。这回我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被他抓住,说不定真得挨上四十棍,到时候可就惨喽,这可怎么得了?” 毛遂心里越想越害怕,开始犯起了嘀咕。他在云层里停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飞呢,脑子里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呀,方才看李长眉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神色慌张得很。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打算把东西送去掌教祖师那儿,只是编个借口,想把我打发走?不行,我得算上一卦,看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他耍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毛遂立刻在云头站定,双手快速舞动起来,掐算着各种复杂的指法。他眼睛紧紧闭上,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口中飘出,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没过一会儿,算完卦的毛遂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李长眉,你可真够狠的!原来你手里明明就有金丹,却哄我去潮仙洞,把我支开。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回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骂完之后,毛遂又冷静下来一想,心里犯起了愁:“不行啊,就算我回去找他,他要是死不认账,硬说没有,我又能拿他怎样?根本要不出来金丹啊。要是我偷偷回去偷,以他的精明,肯定早有防备。我一露面,他指定就发现了,到时候偷不成,还被他抓住,那可就颜面扫地了,以后在这仙界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呐!” 左思右想,毛遂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急得在云头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在他满心绝望,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真是糊涂透顶了!他既然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干嘛不也耍点手段,好好捉弄他一番,出出这口气!让他也知道我的厉害!” 毛遂拿定主意,在空中猛地一转身,双手快速结印,拨转云头,朝着铁叉山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铁叉山的上空。毛遂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山脚下。 他稳稳站定,目光扫视一圈,走到一处山岩之下。毛遂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嘴里快速念起古老而神秘的真言咒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同时,双手熟练地掐起三台诀,手指灵动地舞动着,一道道光芒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突然,毛遂猛地大喝一声:“疾!”这一声大喝,如同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这神仙施法,那可真是玄妙无比、法力无边。眨眼间,只见毛遂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中等身材的他,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慢慢长高,一直长到了七尺来高。肩膀也逐渐变宽,变得膀大腰圆,腰板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树。他原本的模样也在快速改变,脸型变得方正,耳朵变大,成了方面大耳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变完身形,毛遂又把目光投向山崖边。他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几根葛条,拿在手里。紧接着,他嘴里又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编织、缠绕着葛条。随着他的动作,这几根普普通通的葛条竟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之中,葛条不断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一般。等光芒渐渐散去,再看毛遂手里的葛条,已然变成了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如意金钩。 这金钩可不一般,刚一成型,便散出金光万道,瑞气千条。那金光如同金色的河流,肆意流淌,瑞气则像缥缈的仙雾,环绕其间。金钩散发的光芒把周围的山石草木都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毛遂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把金钩托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纵身,便如同一只大鹏展翅,瞬间来到了李长眉所住的洞门口。 毛遂站在洞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用金钩重重地敲击洞门,每一下都震得洞门嗡嗡作响。同时,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呐!有急事!” 没过一会儿,洞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不耐烦:“谁呀?大中午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毛遂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得粗粗的,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我乃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座下金霞童子,奉我家祖师爷之命,前来请你家长眉老祖。我家祖师爷这些日子烦闷得很,整日里唉声叹气。听闻你家师父棋艺高超,在这仙界那是赫赫有名,特命我来请他前去,一同下盘棋解解闷儿。你家师父要是去了,祖师爷一高兴,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洞里的童子一听这话,原本还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惶恐。他丝毫不敢懈怠,赶忙一路小跑过来,双手用力拉开洞门。 童子一瞧眼前站着的“金霞童子”,那周身散发的强大仙家气派,还有手中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如意金钩,立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叔大驾光临,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师叔海涵呐!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毛遂,也就是这会儿扮作金霞童子的他,瞧着地上跪着的童子,微微抬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起来吧。你去跟你家祖师父说,我是奉了祖师的命令,带着这如意金钩前来,这可是祖师爷的信物,让他速速随我前去。要是耽搁了,祖师爷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童子赶忙又叩了一个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这才站起身来,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朝着三清殿跑去。一路上,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想着能见到祖师爷,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进了三清殿,童子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师父,大事儿!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派金霞童子来啦,说是请您过去一块儿下棋呢,人家现在就在洞门外候着呢!还带着祖师爷的如意金钩,可威风了!” 长眉老祖一听,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开口问道:“祖师可有什么凭证?” 童子连忙回答:“有有有,金霞童子带着如意金钩呢!那金钩金光闪闪的,可亮了,一看就是祖师爷的宝贝!” 长眉老祖点了点头,神色微微缓和,说道:“你去跟他说,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到。你告诉金霞童子,就说我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稍作等候。” 童子领命,又一溜烟儿跑回洞门口,对着毛遂说道:“金师叔,您先请回吧,我家师父随后就动身。师父说了,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别着急。” 毛遂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暗自得意:“这小童子,还挺好骗。李长眉啊李长眉,看你这次还怎么躲!”当即驾起云头,朝着白鹤山方向飞去。可他没飞多远,只在山里头拐了个弯,便在一处山涧落了下来。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那地方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遮挡,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毛遂眼睛紧紧盯着长眉老祖前来的方向,等着李长眉出现。 第104章 毛遂骗丹 童子把毛遂送走后,转身关上洞门,一路小跑回到三清殿,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长眉老祖禀报道:“师父,金师叔走啦。”长眉老祖微微睁开双眼,“嗯”了一声,随后吩咐道:“去,把我的脚力牵来。要是待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白鹤山祖师那儿下棋了。”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牵来了一只浑身雪白、长着一对鹿角的奇异神兽。长眉老祖站起身,走到洞外,手脚麻利地扳鞍上骑,神兽身上瞬间金光一闪一闪,耀眼夺目,随即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潮仙洞方向疾驰而去。 这边,毛遂在山涧里躲得严严实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长眉老祖的身影渐渐远去,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窃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嘿嘿,终于走了,看我怎么把金丹骗到手。” 毛遂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脚下生风,像一阵旋风似的朝着铁叉山的洞门飞奔而去。到了洞门口,他抬手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呐!有急事!” 洞里,童子正在和几个小仙童玩得不亦乐乎呢,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地嘟囔道:“谁呀,这么急。”但还是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门一打开,童子瞧见又是金霞童子,一脸疑惑地说道:“咦?我师父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金师叔您又来啦,莫不是还有啥事儿?” 毛遂装出一副着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刚刚碰到你家师父了,祖师爷这会儿烦闷得厉害,心里头憋得慌,就又差我回来取一粒如意金丹,说是要定气养神。这事儿可耽搁不得,你赶紧给我取来!” 童子一听,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问道:“我师父知道这事儿不?” 毛遂眼睛一瞪,故意生气地喝道:“你这小娃子,怎么这么多话!这就是你师父让我来取的,难不成我还能在你跟前说瞎话不成?你要是耽误了祖师爷的大事,可担待得起?” 童子被毛遂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师叔您别生气,您说明白就好,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一溜烟儿跑到后洞。 在后洞的八卦炉旁,童子小心翼翼地把放着金丹的金盒取了出来,双手捧着,又急匆匆地跑回洞外,说道:“师叔,您要的金丹拿来啦!” 毛遂伸手说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童子双手把金丹盒递到毛遂手中。毛遂接过盒子,缓缓揭开盒盖,瞬间,一股耀眼的霞光从盒子里涌了出来,瑞气也跟着弥漫开来,整个洞门口都被照得亮堂堂的。毛遂看着盒子里的金丹,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道:“可算到手了。”嘴上却说道:“嗯,不错。我取一粒就够了,剩下这二十三粒,你赶紧收回去。记住喽,要是别人来取,可千万别给,知道不?我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毛遂把金丹盒递还给童子,脚下一踏,驾起祥云,消失在了天际。 那李长眉,脚踩祥云,飘飘悠悠就朝着潮仙洞来了。眼瞅着到地儿了,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那洞门。“咚咚咚”,没多会儿,里头传来脆生生的童声:“门外是谁呀?”李长眉赶忙应道:“我乃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呐,方才金霞发了信号召我,说是祖师爷想找我下棋解解闷儿呢。” 这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洞门开了,金霞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就喊:“哟,我说长眉,谁叫你来下棋啦?你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赶紧的!”这一下,可把李长眉弄得尴尬极了,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没脸多待,默默转身,跨上梅花鹿,拱手作别,腾云驾雾就走了。 没一会儿,李长眉回到八宝洞,“嗖”地落了下来。他这会儿气还没消呢,抬手就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大喊:“快开门!麻溜儿的!”洞里的童儿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把门打开。李长眉一进门,脸拉得老长,恶狠狠地问道:“刚才是谁来传的话?”童儿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金霞来请的。师父您前脚刚走,他后脚又回来,说祖师爷要一粒金丹,好定神养气,师父您又吩咐让他来取,弟子就给了他一粒,他拿了就走了。” 李长眉一听,火冒三丈,眼睛瞪得老大,怒声吼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诱骗我徒儿,偷我这珍贵至宝!”喊完,他忙抬起袖子,掐指算了一卦。没一会儿,卦象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里门儿清了。他气得直跺脚,大声嚷道:“好你个矮贼子,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说罢,转身就跨上梅花鹿,要去追那偷丹的贼。 可刚要催云起飞,李长眉猛地停住了,心里琢磨起来:“我就算追上那矮贼,把金丹抢回来,再揍他一顿,让他丢了面子,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下的道人都知道了,指不定咋说我呢。说我这人呐,人家好好求我,我不给,反倒被人家略施小计骗走了,那不得被人笑话死?再说了,如今孙膑死在攒天箭下,我要是把这粒金丹送给他,也能显显我李长眉的好心肠不是?”这么一想,他便拉了拉鹿缰绳,转身回洞去了。 再说说毛遂这边,他成功骗到了九还丹,心里慌得不行,像只惊弓之鸟,在天上慌慌张张地飞着,时不时往后瞅瞅,就怕李长眉追上来。正飞着呢,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看着怪吓人的。毛遂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欢喜:“可算到地方了,就这地势,就算长眉追来,我也不怕他。先下去歇会儿,缓口气,再赶路也不迟。” 于是,他收了云,落到地上。回头看了看,没瞧见长眉的影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他恢复了原形,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一边歇着,毛遂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九还丹我已经到手了,去救三哥孙膑,应该不是啥难事。不过我记得这山叫虎邱山,山里有个藏仙洞,我师兄展雄在里头修行呢。我何不去请他下山,咱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去擒拿王翦,这不一举两得嘛。” 主意拿定,毛遂站起身,转身朝着藏仙洞走去。没多会儿,就到了洞口。只见两个小道童,在门口玩得正欢呢,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玩石子儿。毛遂走上前,笑着问道:“俩小家伙,你们在玩啥呢?” 俩童儿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是毛师叔来了。”毛遂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萧古达的徒弟吧,怎么会在这儿呢?”童儿回答道:“我师父也在这洞里修行呢。”毛遂一听,乐了,连说:“妙极,妙极。你们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俩童儿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小跑着进洞通报:“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 第105章 计激展雄 在藏仙洞那宽敞的三清殿里头,香烟像轻纱似的袅袅升腾,悠悠地在殿内打着旋儿。四周墙壁上,绘着一幅幅色彩鲜艳的壁画,画里神仙渡劫时那电闪雷鸣的惊险场面,还有降妖除魔时激烈交锋的模样,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味儿。 殿中,一张古朴厚重的石桌摆在显眼位置,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仙果,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旁边的茶壶里,香茗的热气腾腾升起,茶香悠悠飘散开来。 展雄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那袍角精心绣着的金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仿若天边飘动的云霞。腰间系着的白玉带,温润洁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整齐束在一顶紫金冠内,愈发衬得他面容英俊,可那眼神里,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再看古达,身材魁梧壮实,仿佛一座巍峨小山。满脸络腮胡,根根如钢针般竖着,透着一股豪迈劲儿。身上褐色粗布道袍虽质地普通,却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洒脱。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豪爽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叙谈着,忽然,洞外传来童子清脆的通报声:“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展雄一听,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连忙吩咐童儿:“快,快请进!” 没多会儿,童儿便领着毛遂走进了三清殿。展雄和古达远远瞧见毛遂,立马站起身来,脚下步子加快,几步就迎了上去。毛遂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可此刻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三人相见,展雄和古达脸上满是热忱,毛遂拱手行礼,说道:“两位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展雄和古达也赶忙回礼。随后,众人分宾主坐下。展雄热情地吩咐童儿:“快,看茶来。” 谁知道,毛遂抬手制止道:“且莫进茶。童儿,你速速去把洞门关了,若有人找我,只说我不在。”童儿虽心中满是疑惑,像有无数个小问号在打转,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时,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咕噜道:“这贼根又不知偷了谁家的东西,怕人赶来,在此躲藏了。”声音虽小,却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洞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童儿进了茶,展雄目光紧紧盯着毛遂,见他眉头拧成个“川”字,脸上尽是惊疑之色,不禁关切地问道:“贤弟,看你这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快与我等说说。” 毛遂闻言,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哀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把孙膑被攒天箭打死的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为了救三哥,我这才千难万险前往东海铁叉山求取仙丹。如今取丹归来,途经此地,恳请二位兄长能随我下山,拔刀相助,拼力捉拿王翦。一来可为孙膑报仇雪恨,咱们与三哥情谊深厚,怎能看着他含冤而去;二来也能解救易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啊。易州百姓在王翦的肆虐下,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咱们修道之人,本就该心怀苍生呐。”毛遂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眼眶都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古达听完,“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微风。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那络腮胡都气得跟着抖动起来。大声说道:“原来孙膑广文遭此大难,他与我等亦是道友,这份情谊怎能不顾?咱们修道之人,最重情义,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白白受这冤屈!我们同你前去!为了他,也该下山走这一遭!” 然而,展雄却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可。王翦乃是奉了玉旨吞并六国,这是天命所归,上天的旨意谁敢轻易违抗?你我身为修道之人,顺应天命才是正理,岂敢轻易去害他性命?这红尘之事,纷繁复杂,我还是不沾染为好。” 毛遂见展雄不肯答应,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暗自着急。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决定使出激将法。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兄若是不去,恐怕就要落得一个骂名了。” 展雄听了,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傲然道:“哼,谁敢骂我?我在这修仙界,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还从未怕过谁的诋毁。” 毛遂见激将法起了作用,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现今王翦就正在骂你呢。” 展雄眉头一皱,疑惑道:“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骂我?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想不通。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毛遂一脸认真,神色间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说道:“因为小弟我临阵与王翦厮杀,实在敌不过他。那王翦武艺高强,手中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法术也甚是厉害,周身还环绕着奇异光芒。慌乱之中,我便提起了兄长你的威名。我说在十八国临潼斗宝之时,有一位国朝叫截宝的好汉,无人能敌。那王翦听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张狂地仰天长笑,问道,莫非是柳展雄么?他还大放厥词,说若你敢下山,遇见了他,他定要拿你破腹屠肠,剜眼摘心!言语间极为轻蔑,把兄长你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是欺人太甚!” 展雄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气息仿若汹涌的海浪,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桌上的仙果都跟着轻轻摇晃起来。他怒声吼道:“好你个王翦,我与你八竿子打不着,马牛风不相及,竟敢如此辱骂于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立刻吩咐童儿:“快,备我的脚力来!待我即刻前往易州,擒拿那王翦,我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古达在一旁,见展雄被激怒,也跟着义愤填膺地说道:“王翦这小子口出大言,如此藐视兄长,实在可恶!小弟我一来奉陪兄长走这一趟,不能让兄长孤身犯险;二来也想去看看伯龄,许久未见,不知他如今怎样了。”说完,他转头吩咐童子:“你且回去好好看守洞门,我此去速战速回。洞中的法宝你千万看护好,莫要出了差错。” 毛遂见事情已成,心中暗自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二位兄长,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动身为妙,以免夜长梦多。王翦那厮诡计多端,万一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咱们可就被动了。” 展雄也不再耽搁,急忙转身进入内洞,一阵光芒闪过,取出自己的法宝。那法宝乃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符文散发着幽蓝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三人齐出洞门,展雄和古达各自召唤出自己的仙兽,展雄的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麒麟,那麒麟仰天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踏空,仿若踩在云端;古达的则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白虎周身环绕着金色斑纹,眼眸中透着犀利光芒,仰起头发出一声虎啸,山林间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飞。毛遂脚下升起一朵洁白的祥云,祥云如般柔软,缓缓托着他。三人各驾金光,如三道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易州府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道金色残影。 没一会儿,三人便在易州府前落下。易州府城门前,守门官正百无聊赖地值守着,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伸伸懒腰。忽然,他瞧见远处三道光芒如流星般急速飞来,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光芒落下,现出毛遂、展雄和古达三人的身影。守门官见状,心中猛地一惊,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他深知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从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定是与军营之事有关。来不及多想,他匆忙整了整衣衫,手忙脚乱地把褶皱抚平,一路小跑着前去通报。 此时,军营后堂内,老贵人正满脸愁容地与众人商议着对策。几日来,孙膑的死讯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当大家陷入绝望之时,守门官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老……老贵人,大喜啊!毛遂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位仙长!” 老贵人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守门官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快,快领他们进来!”一旁的燕丹公主也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众人急匆匆地迎出后堂,脚步匆忙,你推我搡。恰好与毛遂等人迎面碰上。公主一眼便看到了毛遂,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连忙说道:“贤侄,你取回丹来了么?” 毛遂面带微笑,恭敬地回道:“伯母,万千之喜,丹已经取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盒子上刻着奇异花纹,隐隐散发着灵气。 公主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目光转向展雄和古达,好奇地问道:“这两位仙长,高姓大名呀?” 毛遂赶忙介绍道:“伯母,这位是虎邱山藏仙洞的柳展雄,当年可是大闹过国朝的豪杰,威风八面;这位则是萧古达萧仙长。此次能请得二位兄长前来,实乃我等之幸。有了二位兄长相助,咱们定能战胜王翦,为三哥报仇。” 第1章 楔子 秦国自商鞅开始主持国政以来,国势就如同那初升朝阳,璀璨夺目,如日中天。商鞅变法所产生的成效,恰似那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甘霖,均匀而密集地洒落在秦国这广袤无垠、辽阔无边的土地之上,宛如母亲的双手般精心地滋养出了无尽的繁荣昌盛之景。那辽阔的土地得以被合理且有序地开垦,粮食的产量呈现出逐年稳步递增的良好态势,粮仓充实的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仿佛马上就要将那坚固无比的仓壁撑破一般。商业的发展亦是蓬勃兴旺,热闹非凡的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来自各国的商旅纷纷云集于此,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如同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汹涌地汇聚于秦。秦国日益变得富足,所拥有的财富之巨,已然在天下诸国之中独占鳌头,遥遥领先。而那吞并六国的野心,便如同一颗深埋在肥沃土壤里的种子,在这强大国力的精心滋养之下,悄悄地暗暗生根,缓缓发芽,且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然而,当时的局势却恰似一团乱麻,复杂交错的程度令人不禁咋舌。各国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有着合纵连横的谋略之术,有着姻亲结盟的紧密之法,更有着在暗中较量角逐、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各国的势力相互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紧密无比、坚不可摧的大网,稍有一丝轻微的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变幻莫测的连锁反应。秦国虽说强大,可这张大网也如同重重的枷锁,使其受到了诸多的限制和束缚。每次秦国想要有所突破,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无情地弹回,正因如此,秦国一直未能将六国顺利地纳入自己的囊中,实现统一大业。 时光流转,王位传到了嬴政的手中。这嬴政生来便具有非凡出众的相貌,似乎是上天格外的眷顾,赋予了他气宇轩昂的姿态。他仪表堂堂,那一双双眸犹如深邃夜空里最为璀璨明亮、熠熠生辉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熠熠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王者独有的风范和气度。“英明神武”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在他的面前,列国诸侯那些或平庸无奇、或狭隘短视的气质都显得黯然失色,就宛如微弱的萤火之光妄图与皎洁的皓月争辉一般,实在是自不量力。 嬴政的麾下,真可谓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文臣中有聪慧过人、天赋异禀的甘罗,那甘罗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超乎常人的智慧,他对天下局势的洞察敏锐得如同猎豹在捕捉猎物一般精准无误。他的智谋,恰似一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能够在复杂纷繁、乱如麻团的外交和政治局面中,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地斩断那一团团乱麻。武将中有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章邯等能臣猛将,章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仿若战神下凡,勇不可当。他的勇猛能够让敌军望风而逃,魂飞魄散。他的气势犹如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的海浪,能在瞬间冲垮敌人的防线,势如破竹。这些人都胸怀大志,雄心勃勃,好似一群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一心想要让秦国的光芒照耀整个天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和衷共济的辅佐之下,秦国的国势愈发强盛,那强盛的气势如同烈火燎原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无人能敌。 在某一日,天还未完全亮透,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秦王嬴政设下了早朝。王宫的周围,但见祥云朵朵缭绕,那祥云像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巧夺天工过一般,拥有着如梦如幻、绚丽多彩的色彩,时而金黄,璀璨耀眼,时而发紫,高贵神秘,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瑞气层层盘旋,宛如一条灵动无比、变化多端的神龙,环绕着宏伟壮丽的宫殿,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令人敬畏的气息,整个朝堂都被这种庄严肃穆、凝重深沉的氛围所笼罩,仿若仙境一般,超凡脱俗。珍珠串成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中轻轻卷起,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串串悬挂在天际、熠熠生辉的星辰。龙旗在微风中随风飘动,旗面上的金龙仿佛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地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似乎要冲破云霄,翱翔九天,自由驰骋。绘有凤凰图案的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而又庄重、震撼人心的声响,两旁的画戟整齐排列,戟刃在微弱的光芒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皇家那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威严。那些负责焚香的宫女身着精致的罗衫,罗衫的质地轻盈如羽,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们的动作,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蝴蝶,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接。镇守大殿的将军身披金光闪耀、光芒万丈的铠甲,那铠甲上的每一片甲叶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如同一尊尊不可侵犯、神圣庄严、令人敬仰的战神。朝堂的台阶上,大臣们身上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余音袅袅的叮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悠悠回荡,犹如仙乐一般悠扬动听,动人心弦。斧钺和金瓜等仪仗分作两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宛如沉默不语、忠心耿耿的忠诚卫士,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神圣不可侵犯。此情此景,真仿若天上的星辰朝着太阳聚拢,而人间的臣民皆纷纷前来朝拜他们伟大的君王,庄重而又神圣,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嬴政登上王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之后,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尊贵无比的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庄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朝堂下的群臣,随即传令众臣道:“朕自登基以来,承蒙上天的庇佑,国家日益富足,兵力愈发强盛。如今天下的局势,犹如一盘亟待解开、错综复杂的复杂棋局,朕心中有一宏伟的想法,便是要吞并六国,成就千古不朽的大业,一统这乱世,让百姓能够免受战乱之苦。众卿皆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有什么良策妙方?” 话音尚未落定,只见武将的队列之中,有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只见这位大臣头戴簪缨,那簪缨的缨穗轻轻晃动,色泽鲜艳得如同刚刚涌出的新血,鲜艳夺目,令人侧目。他身着皂罗袍,腰间束着的碧玉带,脚下蹬着青缎粉底靴。他长着一张乌金般的脸庞,那肤色犹如被烈火反复淬炼过的乌金,透着一种坚定不移、坚如磐石的刚毅。剑眉竖起,像是两把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宝剑,眉心处有一条白色的气息,仿若一条灵动的白蛇,那白蛇仿佛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直直地贯穿到头顶。脸颊的下半截留着微微的胡须,胡须修剪得整齐而又有型,更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令人胆寒的威严。他手提朝笏,朝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充分显示出了持有者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步伐沉稳有力,越过众人,走出班列,朝着秦王行参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在品级台前恭敬地跪倒,身躯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坚定不移。 此人是谁?他便是王翦,乃是河南汤阴县人氏。他可不是平凡普通之人,乃是上界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凡托生之人,是奉了玉皇大帝的敕旨和千佛牒文,才降临到这凡世间的。只因战国时期,天下大乱,恰似一锅被煮沸的开水,滚滚翻腾,热气腾腾,百姓在这乱世之中苦不堪言,如蝼蚁般在艰难中挣扎求生,战乱频频兴起,广袤的大地被鲜血染红,那罪孽深重的程度如同压在世间的一座沉重无比、难以撼动的大山。而此时,六国诸侯的气数已如风中残烛,那微弱的火焰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即将燃尽,奄奄一息。秦国所在的咸阳顺应天命,应当成就伟大的帝业,如那初升的朝阳,必将照亮整个天下。所以,才差遣这位尊神下凡,托生于王家庄王善人家中为子。 王翦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卓越、与众不同的资质,他心怀壮志,一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名堂。他曾拜西府廉颇为师,跟随廉颇学习枪马之术。在廉颇的悉心教导下,他日夜刻苦苦练,无论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骄阳似火的酷暑,还是寒风刺骨、冰冷彻骨、滴水成冰的严冬,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间断,坚持不懈。那训练场的土地,被他的马蹄踏得坚实无比,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他的武艺日益精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后来,他又前往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拜在海潮圣人门下。那云光洞仿若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宛如置身于缥缈的云端。洞中生长着奇花异草,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绚烂多彩的光芒。 王翦在洞中苦心学艺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与孤寂为伴,与困苦为友。他专心致志地钻研法术,每一个符文,每一句咒语,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铭记于心。终于,他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仿佛掌握了天地之间的奥秘,神通广大。 海潮圣人深知六国注定灭亡,秦国必将兴起,天下终将统一,这是天命所归。于是便差遣大徒弟金子陵与王翦一同下凡。金子陵被秦王封为护国军师,他智谋超群,常常在始皇身边出谋划策,为秦国的兴盛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尽心尽力。 此时,王翦见秦王询问吞并天下的计策,急忙出班,向秦王跪拜行礼。 第2章 王翦劝谏 金碧辉煌的宝殿内,秦王高坐于那雕刻着精美龙纹的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当他的眼神落在出列之人身上时,瞬间认出那正是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声音洪亮如钟鸣般问道:“王王兄,你站出来,可有什么好计策?” 王翦神色恭敬,“扑通”一声跪地,那跪地之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响亮。他言辞恳切,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奏道:“陛下,臣未遇吾主之时,仿若闲云野鹤,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周游列国。每至一处,皆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细细探寻,故而对各国风土人情、山川关隘皆了如指掌,如同铭刻于心。臣观他国之君与臣,皆如庸碌之辈,胸无大志,才疏学浅,实难成气候。”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齐国曾遭乐毅大破,虽后得复立,然元气大伤,至今国帑空虚,犹如一座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态的楼阁。燕国呢?自乐毅一败,精兵强将死伤无数,如今已无复当年之勇,恰似落日余晖,黯淡无光,不足为惧。楚国也曾有过称霸之辉煌岁月,可叹如今老成凋谢,且那国君昏庸无道,致使军民哀怨,仿若干柴,只待星火,便会熊熊燃烧,大乱而起。至于其他国家,皆为疥癣之疾,犹如蚊虫叮咬,不足为陛下挂怀。” 王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如寒星般的精光,“唯赵国,乃我大秦心腹之患,堪称咽喉要地。界牌关横亘其间,如同一把坚不可摧的巨锁,挡住我大秦虎狼之师进出之路。先帝数度征伐,皆因它而功败垂成,致使大秦不能并吞天下,实为遗憾。然今时不同往日,赵国如今是将老兵骄,尽显疲态。昔日他们虽联合五国之兵,妄图据守咽喉要道,可在我大秦雄威之下,亦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彼时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出兵援助他国?陛下,如今只需派出一支气势如虹的劲旅,那界牌关必能一鼓而下,易如反掌。界牌关一破,咽喉要路大开,陛下可择其易攻且弱者,挥师进击,一战而胜,届时我大秦威名必将震慑列国,令各国胆寒,还怕他们不纷纷拱手称臣,纳土来降?” 秦王嬴政听闻,龙颜大悦,嘴角笑意更甚,却又微微皱眉,那皱起的眉头似是在深思,沉声道:“朕久有此心,只是那六国若联合起来,共守界牌关要道,我大秦若强攻,恐怕难以必克,反而损兵折将,挫伤锐气啊。” 话音刚落,国师子陵急忙出班,上前几步,跪地奏道:“陛下,臣师海潮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倒海之术,上可洞察天文之变,下能预知十界吉凶。吾师早有预言,秦国当兴,六国当灭,故遣臣与王翦下山,为的就是辅佐陛下,成就吞并六国、混一宇内之大业。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出兵攻打界牌关,必能旗开得胜啊!” 王翦也赶忙磕头,额头触地之声清晰可闻,高声奏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切莫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秦王听完王翦和子陵的奏报后,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眼中光芒闪烁,大声说道:“二位爱卿皆是仙人门下高徒,想必是知晓上天旨意的。朕现在准了你们的奏请,不过,朕想知道,爱卿们打算何时发兵呢?” 子陵微微躬身,向前迈出一步,奏道:“陛下,这出兵之日大有讲究。八月十三日,乃天地日月双黄道吉日啊。陛下,您想想,天黄道之时,神龙都能兴云布雨,彰显其无上神威;而地黄道之时,我大秦将领出兵那是必胜无疑。若陛下您御驾亲征,选此日再吉利不过了。此乃天时之利,必能助我大秦军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秦王嬴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道:“就依爱卿之言发兵。只是这中军元帅之位至关重要,不知拜哪位爱卿担任为好呢?” 丞相甘罗此时从班列中走出,跪地奏道:“陛下,臣举荐韩国侯章邯。此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历经风雨,智慧深沉。其智谋更是深邃难测。而且他勇猛非凡,在我大秦三军之中,无人能及。陛下,章邯定能担当中军元帅这一要职,带领我大秦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陛下开创千秋伟业。” 秦王嬴政听后,龙颜大悦,朗声道:“好!朕封章邯为中军大元帅,授予都招讨大印。章邯,朕命你掌管东西两川、南北二路的文武官兵,此乃重任,望你莫要辜负朕望。今赐你龙凤剑,有违抗军令者,你可先斩后奏。” 章邯赶忙跪地,磕头谢恩,额头触地:“陛下圣明,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臣也绝不退缩,定要为陛下打下这锦绣江山。” 秦王又看向王翦,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说道:“王翦,你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朕加封你为前部正先锋之职。此次出征,前路艰险,荆棘密布,你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道路。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莫负朕之所托。”王翦领命,语气坚定如铁:“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扫平障碍,确保大军顺利前行。” 接着,秦王看向赵高和孙明,目光威严:“赵高,朕封你为左监军,孙明为右监军,你二人需协助元帅,监督军情。不可有丝毫疏忽,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赵高、孙明齐声应道:“臣遵旨!定当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颜真、燕易,朕封你们为左军统领和右军统领,要好好训练士兵,不得懈怠。”颜真、燕易叩首,声音洪亮:“陛下,臣等定当全力以赴。必当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为陛下征战四方。” 嬴政最后看向白起:“武安君白起,朕命你为后队军门,粮草乃是大军命脉,关乎着战争的胜负。你需督促各路粮草供应,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有半点闪失,否则军法从事。”白起沉稳地回应,神色坚定:“陛下,臣定当保粮草无忧。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粮草出现任何问题。” “金子陵,你随驾亲征,朕加封为参赞郎,你要运用你的仙法智谋,为大军出谋划策。朕望你能洞察先机,助我大秦军队凯旋而归。”金子陵稽首,态度恭谨:“臣领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辱使命。” 随后,章邯和王翦一同来到教场。教场上,军旗在风中舞动,猎猎作响。士兵们列阵整齐,气势如虹。章邯高声道:“此次出征,是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我们要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最优秀的大将。八月十三日,我们将踏上征程,去完成并吞六国的伟业!让大秦的旗帜飘扬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上!” 王翦点头称是,目光坚定而炽热,二人开始在军中挑选。经过一番严格筛选,那些身强体壮、英勇无畏的士兵被选中,一支精锐之师已然成型,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旨意传达完毕,秦王嬴政起驾回宫。 第3章 御驾亲征 时间如水,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十三日就到啦!秦王一道旨意传下,命章邯等人速速前往御教场,筹备祭旗兴兵之事。这旨意就像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水,整个城中一下子就沸腾啦! 您再瞧那大街小巷,好家伙,车马喧嚣。车轴吱呀吱呀地响,马蹄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人们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块儿,那嘈杂劲儿就甭提啦,整整喧闹了一夜! 次日清晨,秦王来到后宫,要与三宫六院那十二位嫔妃告别。只见那些嫔妃们,一个个泪眼婆娑。其中有一位宠妃,那真是舍不得秦王走啊,紧紧拉着始皇的衣袖,娇声泣道:“陛下啊,您此去,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妾身会日日夜夜盼着陛下早日凯旋呐。”她这声音呐,带着颤抖,满满的都是不舍与担忧。秦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随后一转身,毅然离去,那是真有帝王的气魄。 秦王来到朝堂之上,传宣甘罗丞相上殿。只见始皇目光炯炯,盯着甘罗说道:“朕把朝中之事就托付于你啦,你可不能辜负朕的期望啊。”甘罗赶忙跪地,神色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我大秦安稳,绝不辱没使命。” 诸事安排妥当,秦王传旨排驾。来到午门之处,朝中的文武百官早就摆下了丰盛的筵席,为秦王饯行。这筵席之上,珍馐美味那是琳琅满目,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酒过三巡,秦王端起酒杯,高声道:“朕此去,定要荡平敌军,把我大秦之威扬于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秦的雄风!”说完,一饮而尽,接着就直奔御教场而去。 到了御教场,那气氛庄严肃穆,就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秦王稳稳地在演武厅前落座。章邯等一干将领上前参拜,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云霄啊。秦王微微点头,举目四望。但见十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烈火,炽热非常,那气势,张扬得很呐。那烈烈风声,就仿佛是军旗在呐喊,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再看那八万炮架,整齐排列,若是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天动地,都能把天空都震出裂缝来。七星旗展开,巨大的旗面把阳光都遮住了,天空瞬间变得昏暗,给人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感觉。狼牙箭密密麻麻,就像阴森的树林,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士兵们的队伍如同层层山峦,连绵不绝。这些士兵一个个身姿挺拔,身形笔直,眼神中透着坚毅,各个都是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无敌之将、精悍勇士,那气势就像汹涌澎湃的巨浪,仿佛要把一切敌人都无情地吞噬,摧毁所有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秦王见此情形,龙心大悦,抚掌大笑道:“好!好!有如此军容,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这笑声豪迈奔放,充满了自信与霸气。当下就传旨祭旗兴兵。那祭旗官手举火把,火把在风中摇曳。他点燃巨大的军旗,火焰在风中舞动、跳跃,就好像在为大秦的军队祈福,保佑他们战无不胜呐。全军高呼,声震九霄,这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直达天际。 接着,只听得大炮如同惊雷一般轰然作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滚滚浓烟在御教场上空盘旋升腾。祭旗仪式庄严又肃穆,那迎风招展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仪式完成后,军队就像一条钢铁巨龙,一队接着一队从御教场有条不紊地出发,向着界牌关进发。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密集而沉重的战鼓擂动,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 这一路上,每经过本国的一个关隘,守城的官兵们早就严阵以待,整齐列队出城。他们身着锃亮的战甲,神情肃穆庄重,齐声高呼:“恭迎圣驾!”这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一浪高过一浪,彰显出对秦王那无上尊崇的敬意。 秦王的御驾在队伍后方缓缓前行。那龙辇可是金碧辉煌,无数的宝石和珍珠镶嵌其上,光芒耀眼,尽显皇家威严与奢华。正走着呢,就见王翦一骑如飞而来,马蹄如疾风骤雨一般,扬起阵阵尘土。他快马加鞭来到旗门前,猛地用力一勒缰绳,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王翦迅速利落地下马,也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就疾步走到龙辇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陛下,大军距离界牌关只有五里路了,请陛下指示。”秦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传下旨意:“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大军整齐划一地止住了脚步。士兵们就像忙碌的蚁群一样行动起来,熟练地搭建营帐,动作敏捷又有序。不一会儿,一顶顶营帐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那黄罗金顶宝帐最为醒目,就像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在炽热的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秦王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黄罗帐。他坐在王座上,神色略显疲惫,高声下令:“今日行军辛苦了,众文武免朝。”大臣们齐声高呼:“陛下圣明!”随后各自回到本帐歇息,营帐中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语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再说说这界牌关,它就像一座巍峨屹立在赵国边疆的坚固堡垒,坚不可摧,高耸入云。这里是秦国进出的咽喉要道,有着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的战略地位。秦国以往为啥不能随心所欲地侵犯诸侯各国呢?就是因为这界牌关,它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顽强地阻挡着秦军那凶猛的铁蹄。这可是首要的重要关隘,赵国对它极为重视,派遣了重兵,还有能征善战、威名远扬的大将在此把守。 关内有一位总兵负责镇守,这位总兵名叫廉杰,乃是名将廉颇的儿子。廉杰自幼勤奋好学,各类兵书那是熟读于心,对其中的谋略智慧那是深通彻悟,一身武艺更是精熟非凡。在他麾下,设有五营四哨,每营每哨的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行动如一。还有数十员偏将,一个个勇猛无比,如虎狼一般凶悍,对廉杰那是忠心耿耿,共同守卫这个关隘。 早在几天前,烽火台上的狼烟骤然升起,一封封紧急情报就像雪花般纷纷飞来。情报中详细描述,秦国在八月十三日起兵出征,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竟是妄图吞并六国,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此次秦国拜章邯为元帅,王翦为先锋,秦王更是御驾亲征,大军气势汹汹,如潮水般,眼瞅着就要兵临城下,形势万分危急。 廉杰接到情报后,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神色凝重得就好像要滴下水来,严肃地说道:“秦军此次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界牌关乃我赵国生死存亡之屏障,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众将听令,立刻吩咐城外的百姓迅速搬到城里来,不得有误!”众将齐声领命而去。 第4章 兵临城下 廉杰一声令下,让城外的百姓都往城里撤。您就瞧吧,百姓们扶老携幼,那是匆忙而又有序地朝着城门涌过来,一时间呐,哭喊声、脚步声全都混在一块儿啦,就像开了锅一样。 等最后一批百姓进了城,廉杰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们朝着环城的房屋就冲过去了,紧接着就开始拆房子。好家伙,烟尘滚滚,那斧子凿墙的声音、撞木击屋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没一会儿,那些房屋就“轰”的一声塌了。不多久啊,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啦。 与此同时呢,其他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马不停蹄地搬运弓箭、擂木这些防御的家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等一切都准备好啦,就听那厚重的城门“吱呀呀”地缓缓关闭,这关门声沉闷得很。 就在那天中午,那太阳毒得很,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突然,城外传来了“轰轰”的炮响,这声音就像沉闷的雷鸣一样,一阵一阵地滚过来。廉杰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是秦国军队打过来啦。他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快!备马!众将随我上城!”这一嗓子喊出去,马厩里的战马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咴咴”地嘶鸣声此起彼伏。廉杰一个飞身就上了马,带着众将领朝着城墙就疾驰而去。 登上城墙之后,廉杰手扶着城垛,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远处望去。就见远方的天空都被一片尘土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啦,那尘土就像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样,翻滚着就过来了,遮天蔽日啊。那腾腾的杀气就跟实质似的,弥漫在天地之间,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再看那秦军的旌旗,在风中“呼呼”地猎猎作响,那气势,就好像要把山川都给撼动喽。路边的草木在这杀气的笼罩下,都在瑟瑟发抖。 旁边有个副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对廉杰说:“元帅,秦军这来势汹汹啊!”廉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说道:“哼!不管他们多凶猛,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就进城。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我严阵以待!” 廉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转过身来,面向守城的官兵,目光坚定,大声叮嘱道:“这次来的秦军可没安好心,大家千万要小心防守,可不能有一点儿懈怠。咱们身后可就是赵国的老百姓啊,咱们得用命来守住这座城!”官兵们一听,齐声高呼:“遵命!”廉杰这才放心地一拍马,下城去了,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城中“哒哒哒”地回荡。 这一晚呢,月色如水一般,洒在城中。守城的士兵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梆子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咱就暂且不提。 等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晨雾,照在营帐上。廉杰早就升座啦,正和几位将领商讨军情呢,那气氛严肃又紧张。这时候,守城的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过来,“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元帅,城外有秦国的士兵前来挑战。”廉杰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观察。”旗牌官领了命,麻溜儿地起身就回去了。 廉杰站起身来,目光就像闪电一样,扫过下面的将士们,大声说道:“秦军这是欺人太甚呐,居然跑到咱们城下叫战。你们谁愿意出城,去会一会秦国的将领,挫挫他们的锐气?”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大喊,那声音就像洪钟似的:“末将愿往!”众人一瞧,原来是身材魁梧的左哨大将贺开基。他向前一步,抱拳行礼,眼神里透着无畏,又大声说道:“元帅,末将愿出城迎敌!”廉杰一看,面露喜色,点头说道:“贺将军真是勇气可嘉啊!你可以带五百人马出城作战,不过秦军那可是狡猾得很呐,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冲动。”贺开基神色坚定地回应道:“元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着,就上前要接过将令。 就在这个时候,首队里突然有一个身影,就像闪电一样闪了出来。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是正印先行官王贲。这王贲身姿矫健得很呐,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廉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贲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元帅,这么大的仗,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愿意和贺将军一起出城迎敌。”廉杰看着他,赞叹道:“王贲啊,你可是咱们赵国的骄傲!你的勇猛那是全军都知道啊,有你出马,本帅就更放心啦。你年纪轻轻,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次和贺将军一起去,一定要让秦军知道咱们赵国将士的厉害!”王贲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元帅过奖了,末将一定和贺将军并肩作战,斩将夺旗,为赵国建立大功!” 廉杰大喜过望啊,他走下座位,来到两位将军面前,把令旗交到他们手里,郑重地说:“二位将军,你们这次去,责任重大啊,赵国的命运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啦。去吧,本帅等着你们凯旋!”贺开基和王贲齐声高呼:“是!” 两位将军告别元帅,转身走出帐外,披挂整齐,提起兵器,召集士兵,准备出城迎敌。 二人翻身上马,这马仰头长嘶,蹄子一跺,“哒哒哒”地就朝着城门奔过去了。 来到城下,就听“轰!轰!轰!”三声炮响,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再看那城门,缓缓打开,“嘎吱嘎吱”地响。贺开基眼神一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他那马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嗖”的一下,飞过了吊桥。马蹄扬起的尘土,“呼呼”地在后面形成一大片烟雾,这气势,简直了! 再往前看,迎面五百秦国士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就像一道黑色的城墙,那股子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打哆嗦。队伍最前面那位大将,那头戴的铁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黑色的盔体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精致纹路。他身上那黑色皂罗袍的袍摆随风飘着,“哗啦哗啦”地响。再看他胯下那匹乌獬豸,威风得不得了,黑色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样飘着,蹄子不停地刨地,“咚咚咚”的,这是在向敌人示威呢。他手里那丈八蛇矛,矛身就像一条睡着的大蟒蛇,冷冰冰的,这人往那儿一站,就像半截黑色的铁塔,那威风和杀气,太吓人啦! 贺开基一看,心里暗惊:“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员猛将啊!这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呐。”他赶紧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落地。贺开基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喊:“秦国的贼人,你们这群贪婪的恶狼,无缘无故就来侵犯我们边境,你们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报上名来,贺将军我的刀,那可从来不砍无名小卒,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刀。” 第5章 枪挑贺开基 您猜这位大将是谁?正是王翦啊!他是奉了金子陵的命令,来打头阵的。王翦一听贺开基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大声喝道:“哼,你这不知死活的鼠辈,给我听好了,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殿西侯,加封前部正先锋之职,我就是王翦。我王翦的大名,你这小蝼蚁肯定听说过。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下马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省得你受皮肉之苦。你要是敢犹豫一下,哼,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枪可不长眼,马上送你归西,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贺开基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就跟那熟透的虾似的,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大骂道:“秦国贼子,你别张狂,你以为我怕你啊?看刀!”说完,他狠狠地一夹马肚子,双手紧紧握住大刀,高高举起,那大刀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他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王翦的头顶就砍过去了。 再看王翦,那是不慌不忙啊,眼神里透着自信和不屑,稳稳地握住丈八蛇矛,轻轻一挡。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好家伙,火花四溅啊,那碰撞的劲儿大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震得晃悠起来了。贺开基心里一惊:“哎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轻松就挡住了我的攻击。”不过他可没退缩,继续挥舞大刀,一刀接一刀地砍过去,就像疯了一样。但是呢,贺开基毕竟不是王翦的对手啊。王翦那招式,又稳又狠,每次抵挡和反击都恰到好处。没几个回合,王翦看准机会,大喝一声:“受死!”就见他手里的丈八蛇矛像蛟龙出海一样,“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就把贺开基挑到马下了。贺开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血“哗哗”地流,把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 王翦瞅了瞅地上的贺开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正准备掉转马头,把贺开基的脑袋砍下来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就像打雷一样:“秦将休要猖狂,我来了!”。王翦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员年轻将领,那真是唇红齿白,面庞就像用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英气。头上戴的四凤盔在太阳底下闪着五彩光芒,盔上的凤凰就跟要飞起来似的。他身穿黄金甲,那甲片亮得跟太阳一样,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手里举着金背刀,那刀又宽又锋利,反射出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冷。他骑在豹花马上,这马身姿矫健,四蹄如飞,带着主人就朝着王翦冲过来了。这年轻将领一边冲,一边怒吼道:“王翦,休要猖狂,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为贺将军报仇!” 那王翦勒马站在阵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就见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喝道:“那小将且慢过来,你既然知道我王翦的赫赫威名,就该麻溜儿地拨转马头,逃命去喽,你竟敢冲在阵前,难道就不怕死吗?快报上你的姓名!” 再瞧那王贲,闻听此言,那是仰头放声大笑哇,这笑声在那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开来,好家伙,真好似有穿云裂石的劲头儿啊!紧接着,他高声回道:“你这秦国的贼人,我乃是廉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你这狂妄之徒休要逃跑,待我把你擒住,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呀,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胯下的豹花马“咴儿咴儿”长嘶一声,就跟那离弦之箭一般,“嗖”地一下催马向前冲去了呀。与此同时呢,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刀,那大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凛凛,直冲着王翦就去了,那架势,要把这王翦的脑袋给劈开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瞬间就交起手来了。一时间呐,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那刀光剑影是交错纵横,瞧着就让人眼花缭乱呐。王翦这边一交手,就瞧出这王贲的厉害来了。您瞧那王贲的刀法,那叫一个精湛,每一刀挥出去,都虎虎生风,就好似有开山破岳的那般力道。再看他那骑术,更是娴熟得没法说呀,在马背上辗转腾挪,那轻松自如的劲儿,就跟这马是他自个儿身上长出来的胳膊腿儿似的,如臂使指哇。而且呀,这王贲的力气那也是十分惊人呐,每次兵器相交,“铛”的一声响,震得王翦这虎口都发麻呀。再往脸上这么一瞧,哟呵,王贲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可真是不凡呐。王翦心里头不禁暗暗欢喜呀,当下就琢磨开了:“这小将果然英勇无比呀,我要是能想办法让他归降秦国,那可真是得了一员得力战将啊,往后打起仗来,那不得如虎添翼嘛。”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又酣战了百十回合。您再看那王贲,气势越发勇猛了,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圆睁着,那眼里头就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力量也似乎更强劲了。再看王翦这边呢,只感觉自己浑身是汗,那汗水“哗哗”地就把战甲都给湿透了,两条臂膀又酸又麻呀,渐渐地,都有点儿难以招架了。王翦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将实在是太勇猛了,就单靠他这血气之勇,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哇。这可咋整呢?嘿,有了,不如我先哄他追过来,再用法宝来伤他,看他能奈我何呀。”想到这儿,王翦虚晃一招,手中那兵器看似凌厉地刺出去了,实则呀,根本就没使上全力,然后掉转马头,朝着正南方向佯装败退了。 王贲在后边一看呐,心里那怒火“噌”地一下就更盛了呀,大声喝道:“你既然没有十足的勇气,又何必在战场上逞威风呐。哪里逃?我今日定要追上你,把你给擒回来不可呀!”说罢,一催胯下的豹花马,那马鬃随风飘动,四蹄翻飞,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速地追赶上去了呀。 王翦在前面奔逃,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呢,一看王贲那是紧追不舍哇,心里头就暗自盘算着,怎么用那法宝取胜呢。再瞧王贲在后面追着,嘴里头也没闲着呀,扯着嗓子喊:“王翦,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就这么着,奔出去数里地之后,王翦见时机已到了,猛地一勒缰绳,那马“咴儿咴儿”地嘶鸣了一声,可就停住了。只见他动作那叫一个快呀,迅速地从怀里就掏出一法宝来,这法宝一露面儿,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里,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似的,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王翦转过身来,对着追来的王贲,扯开嗓子大喝一声:“王贲小儿,看我法宝!” 再瞧那王贲,嘿,人家可是面无惧色,不但没害怕,反而加紧催马,一边催还一边喊道:“我岂会怕你这等雕虫小技,今日我定要破你法术,取你性命!” 第6章 王贲归秦 那王贲是紧追不舍地赶下去,您瞧他那双眼,就像那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王翦的背影,心里头可就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擒住这个秦国的将领,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呐。那风在耳边呼呼地呼啸而过,他胯下的豹花马四蹄如飞,好家伙,这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急切的心情,跑得那叫一个欢实,蹄下都快扬起一溜烟儿啦。 再看那王翦,回头瞧见王贲追来,眉头微微这么一皱,眼神里可就闪过了一丝犹豫。他心里头暗自就思量开啦:“我这一旦祭出法宝,这小将必定是性命不保哇,可如此英勇的一个人物,死了那岂不可惜。我且先劝他归降,看看他能有啥回应?”就这么着,在他思索这档口儿,王贲的马已经跟一阵风似的奔到近前啦。王贲大喝一声:“王翦,拿命来!”同时那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王翦的马后就砍了过来,您听听那刀风,“呜呜”作响,凌厉得好似能把这空气都给劈开喽。王翦那也是反应极快呀,迅速掉转马头,“仓啷”一声,用蛇矛架住了王贲的刀,紧接着喊道:“小将军且住手,我可不是战不过你,只是见你武艺超群,有心劝你归降于我。我本是奉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之命下山,来扶持秦国,吞并天下。将军若是知晓时务,何不归降我国?日后定能加官进爵,腰缠金带,身挂紫袍,难道不好吗?” 王贲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涨得通红,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王翦,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我廉元帅麾下的将士,那是铁骨铮铮,岂有投降之理!”说完,又是狠狠一刀,这一刀可不得了,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那一股子决心呐,劲道比之前更甚。王翦用蛇矛架开,也恼怒地说道:“你这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怕你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二人,可就又展开交手啦。一时间,马蹄声“哒哒哒”,兵器碰撞声“铛铛铛”,交织在一块儿。王翦虽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啦,可面对王贲这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渐渐地可就有些吃力喽。十多个回合下来,王翦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心里头那是明镜儿似的,深知自己确实不是王贲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打马佯装败退。他边逃还边寻思呢:“这小子太猛了,只能先避开锋芒,再寻机会。” 王贲呢,他可不肯罢休哇,心里头就想着:“今日绝不能让他逃了!”于是紧紧在后面追赶。王翦在催马奔逃之时,听到后面传来金铃的响声,知道是王贲追来,急忙挂下蛇矛,勒住乌獬豸,伸手就取过诛仙剑。那诛仙剑在他手中一露面儿,可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那等着饮血的恶魔一般。正打算祭起仙剑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赶忙扭头回望,原来是王贲因为贪功心切,催马速度过快,胯下的豹花马失了前蹄,“扑通”一声,就把王贲给摔落下来啦。王贲重重地摔在地上,心里头暗叫不好,可嘴上也不甘示弱,抬头怒视着王翦。王翦见此情景,心里头那叫一个大喜呀,脸上可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将军,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立刻掉转马头,双手抡起蛇矛,朝着王贲的前心刺去,口中还喊道:“受死吧!” 那长枪啊,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似闪电划过,眼看就要刺中王贲。但就在枪尖离王贲仅有咫尺之遥,王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定睛这么一看,只见眼前的王贲虽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眼神坚毅,那不凡的气度仿佛凌驾于这生死之上。王翦心中暗叫一声:“好一位少年英雄!”刹那间,他猛地收住枪势,那长枪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王翦高声喝道:“王贲,你上马回关,另换战马前来,咱们再好好一决雌雄。” 王贲听闻此言,脸上顿时如同那被火烤了一般,一阵滚烫,那羞愧之色瞬间蔓延至耳根,好似那红布染了半边天。他一个鲤鱼打挺,“嗖”地翻身站起,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拳说道:“我王贲今日真是丢脸,只因这马蹄突然失蹄,才落得如此狼狈境地,跌于马下。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袋落地。承蒙将军您枪下留情,饶我性命,这份恩情,我王贲铭记于心,绝不敢忘。我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诚心诚意愿归降将军麾下,哪怕只是做一名小小的将佐,我也定会全力以赴,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恳请将军成全。” 王翦见王贲言辞恳切,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下马,“嗒嗒”几步走到王贲身边,伸出那有力的大手,扶起王贲,哈哈大笑道:“小将军,你这一身武艺,我王翦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更是钦佩不已。你能归降,实乃我秦国之幸事。走,我愿与你一同前去拜见吾主,我相信,主上定会对你委以重任。”言罢,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一同向着秦国大营疾驰而去。 再看那赵国的五百兵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偏将被王翦一枪挑落马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个大鸭蛋。随后,王贲又不顾一切地先行追赶敌人,许久都未归来。而此时,秦国的士兵已然将贺将军的首级斩下,高高举起,那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淌。这血腥的场景让赵国兵丁们不寒而栗,好似那腊月里被泼了一身冷水。他们虽有心抢夺回将军首级,却又被秦军那冲天的威势所震慑,双腿发软,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心中愈发焦急不安,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看到王贲与王翦并马朝着秦营而去,他们心中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中一个小兵惊恐地喊道:“完了,王贲将军降秦了,我们快跑吧!”众人闻言,顿时如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城里逃命去了,那狼狈模样,好似那被猎人追赶的野兔。王翦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无心追赶,与王贲一道径直进入秦营。 二人入营后,先来到章邯营帐。王翦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元帅,末将今日在战场上偶得一事,特来禀报。”章邯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来,说道:“哦?王翦将军,快快说来。”王翦便将战场上与王贲的遭遇,从王贲跌落马下,自己枪下留情,到王贲感恩归降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就像那竹筒倒豆子一般,向章邯禀明。章邯听后,微微点头,说道:“此乃好事,既得良将,又可弱赵,此乃天意助我大秦,老天都站在咱这边。你们且随我一同去面见圣上,由圣上定夺。” 第7章 喜收义子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黄罗宝帐。宝帐内,始皇高坐龙椅之上。王翦率先入内,跪地参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王翦,今日有要事启奏。”秦王微微抬手,说道:“王翦,平身,何事?”王翦站起身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奏明。秦王嬴政听闻,目光落在王贲身上,只见王贲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风凛凛之气。又正值少年,面容英俊不凡,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聪慧。始皇心中大悦,不禁笑道:“将军能不计前嫌前来归降,实乃孤之幸事。我大秦正需你这般英雄豪杰。今孤封你为副先行之职,你可与王翦一同效力,日后若立有功勋,必定重重加赏,绝不食言。”王贲赶忙叩头谢恩,声音洪亮:“多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随后,王贲随王翦退出营帐,又依次拜见了军师金子陵、元帅章邯等人。金子陵看着王贲,抚须笑道:“小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在这军中,还需多多历练,就像那宝剑还需千锤百炼。”王贲恭敬地回应道:“军师教诲,王贲铭记于心,定当虚心学习。” 王翦在营帐之中摆下酒宴,派人把王贲给请了过来。您瞧那帐内,烛火晃晃悠悠,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这二人面对面一坐,端起酒杯就喝上了,喝着喝着,这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武艺上头。王翦那脑袋微微一抬,脸上满是得意啊,就说:“本侯我研习法术好些年啦,如今这法术练得那叫一个精妙高超。更厉害的是,我有一把海潮圣人赏赐的诛仙宝剑,它的威力大到能把大罗天仙的脑袋都给砍下来,那可是当世独一无二的神器呐。”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柄。王贲在旁边看着,眼睛里全是钦佩,忍不住就夸道:“侯爷,您可真是神人呐,有这样的法力和宝物,世间难找第二个啊。” 这酒啊,一杯接着一杯,几轮下来,两人越聊越起劲儿,那是相谈甚欢。忽然间,王贲站了起来,神色有点紧张,可又透着几分期待,双手一拱说道:“小将我有个不情之请,跟您说实话,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孤单一个人。现在多亏了侯爷您不杀我,还对我这么好,我这心里头感激得没法说。所以啊,我就想拜侯爷您为父,只求侯爷能答应,好让我往后有个依靠,有个家。”王翦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乐:“我有啥本事啊,哪敢受将军您这么大的礼?将军您是英雄豪杰,可折煞本侯喽。”王贲那态度坚决,一步跨上前,双手拽着王翦的胳膊,非得把王翦拉到正座的交椅上,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本正经地磕起头来:“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王翦赶紧伸手把王贲拉起来,眼眶都有点泛红了:“好好好,既然这样,为父我就不推脱了,我儿快起来吧。”打这以后啊,这两人的关系就跟亲父子似的,更加亲近了。 接着呢,他们又回到席上接着喝,一直喝到三更天,醉得迷迷糊糊的才散了席。王贲就在王翦的营帐里睡下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光照进营帐,王翦和王贲一块儿去找章邯,把这事儿跟章邯一说。章邯先是一愣,跟着脸上就露出笑容,冲着王翦一拱手:“恭喜侯爷得了这么个好儿子,这可是大喜事啊。”然后,他们又一起进宫跟秦王禀报。秦始皇在大殿上坐着,一听这事儿,拍手大笑道:“这事儿好啊,朕听了高兴。传旨下去,摆宴席好好庆祝庆祝,给殿西侯王翦贺喜。”这一下,宫殿里的人都忙乎起来了,这摆宴席的事儿咱先不说。 再说那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赵兵,一个个盔也没了,甲也掉了,灰头土脸地跑进了界牌关。守城的士兵一看他们这副惨样,赶紧领着去见元帅。元帅廉杰坐在帅堂之上,瞧见赵兵们这么狼狈,眉头一皱,大声问道:“你们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赵兵们吓得哆哆嗦嗦,带头的那个“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元帅啊,大事不好了。贺将军在战场上战死了,那王贲……王贲他投降了秦将,还跟人家一块儿回秦营了。”廉元帅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破口大骂:“王贲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本帅平时对你可不薄啊,让你当先行官,你倒好,不想着给国家出力,奋勇杀敌,反而背信弃义,投降敌国。本帅要是不把你这个叛徒活捉回来,千刀万剐,我怎么对得起赵国的老百姓,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本帅今天就要出城,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非得把你这个叛徒给抓回来不可。”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对旁边的亲兵喊道:“准备马匹,本帅这就出城叫阵挑战。”那亲兵赶紧领命去了。 左右官员将领赶忙上前苦苦相劝,齐声说道:“元帅啊,今日天色已晚,元帅您先消消气,等明天天亮了,再发兵也不迟啊。”廉杰元帅,眉头紧皱,钢牙咬得咯咯响,手紧紧握着剑柄,心里头别提多不甘了。但见众人如此苦劝,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勉强应允。 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照到城墙上,廉杰元帅就已经全身披挂整齐,站在点将台下,声音洪亮如雷,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出城迎战秦军,奋勇杀敌,扬我赵国的军威!”说罢,带着五营四哨的一帮将领和一千个士气高昂的士兵,伴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跟潮水似的冲出关隘,眨眼间就到了秦营前。廉杰骑在高头大马上,扯着嗓子大喊:“秦国的元帅,你敢出来跟我廉杰一决高下吗?”这喊声跟洪钟似的,整个秦营都听得真真儿的。 秦兵一听,不敢有半点磨蹭,急急忙忙跑进大营去禀报。章邯得知后,赶紧走进大帐,向秦王嬴政奏道:“陛下,赵国的廉杰领兵来叫阵,指名要跟末将对战。”秦王嬴政坐在王座上,笑道:“朕今儿正跟王王兄庆贺呢,赶上这事儿。朕琢磨着,元帅出马,这时候领兵出城迎战,肯定能打个大胜仗。朕在这儿再摆一场大筵席,就等着元帅得胜回来庆功。”章邯领了旨意,退出营帐。他带着几十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出营找廉杰会战去了。 这边秦王嬴政兴致勃勃,还在营帐里摆着筵席,跟王翦、王贲喝酒。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有点微醺。嬴政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好奇,问王贲道:“朕听说那廉杰来叫阵了,这廉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物啊?” 第8章 旗开得胜 王贲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陛下,廉杰可是赵国廉颇的儿子。他那性子就跟他爹一样,性情耿直,对赵国忠心不二。武艺更是高强得很,有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员猛将。”秦王嬴政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廉杰是这么大的英雄,朕心里好奇得很。朕跟爱卿出营去看看热闹,顺便给章元帅助助威,你们二位觉得咋样?”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连忙齐声说道:“小臣愿护驾前往,定保陛下周全。”秦王嬴政一听,立马传旨让人备好马匹。众人离席出帐,王翦和王贲一左一右紧紧跟着秦王。 他们一起来到营门。还没登上营门高台呢,那战场上的金鼓之声就传来,震耳欲聋。等来到营门外面一瞧,好家伙,广阔的战场上,六员大将分成三队正打得不可开交。只见一员大将把长枪舞得跟风车似的,枪尖寒光闪闪,像条银蛇乱窜,直朝着对手刺过去;对面那员大将也不含糊,迅速举起大刀,那刀身又宽又厚,看着就沉,“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长枪。紧接着,使刀的大将借着劲儿一个横斩,刀光跟闪电似的;使枪的大将反应也快,赶忙往后一仰,同时把枪杆一横,“叮”的一声,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厉害的一刀。那场面,太精彩啦!枪来刀挡,刀过枪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章邯与廉杰两位大将交锋,恰似那两虎相争,斗得难解难分,气势汹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杀气给冻结了。与此同时,赵将毕荣夫抵住了秦将燕易,秦将孙能也正和赵将兰云厮杀得火热。六匹马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往来盘旋,好似蛟龙闹海一般。十二只手臂紧紧握着兵器,你来我往,彼此招架,一时间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直穿云霄。 秦王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下传下旨意,命士兵擂鼓助阵。这旨意一下,刹那间,那鼓声密集,震耳欲聋啊!章邯一听这如雷的鼓声,心里就明白了,知道是秦王前来掠阵。这心里头一凛,手下的招式可就越发凌厉了,好似那狂风暴雨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密不透风。其余众将也受了这鼓声的鼓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奋勇当先,都想着在王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这战场上的形势那是瞬息万变呐!没战多久,那毕荣夫就渐渐露出了不敌之色。燕易那可是个厉害角色,眼瞅着毕荣夫稍有破绽,瞅准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猛地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下去,那毕荣夫根本来不及躲闪,竟被直接砍于马下,血溅当场啊!燕易这得了手,可没闲着,立刻纵马驰骋,前来与孙能夹攻兰云。 兰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下可麻烦了,处境艰难得很。但他也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心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轻易认输。就这么着,他还真就紧紧抵挡住了孙能的攻势。可就在这时,燕易又加入了战团。兰云一个人对付孙能就已经够吃力了,这又来一个燕易,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寡不敌众啊。您瞧,仅仅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兰云就浑身是汗,那汗水跟雨水似的,不停地往下淌。他心里头也暗自着急啊,这一着急,手中的刀就不自觉地略慢了那么一丝。可别小瞧了这一丝,战场上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这一瞬间,孙能的枪好似灵蛇出洞一般,往右胁迅猛一挑。兰云一看,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将身一闪,好歹是勉强躲过了孙能这一枪。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稳住身形呢,燕易的大刀已经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劈过来了。这时候兰云再想招架,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头一低,试图躲避。但燕易这一刀势大力沉,还是砍中了他,只听“咔嚓”一声,连肩带臂被砍中,兰云惨呼一声,跌落马下。 燕易与孙能解决了兰云之后,二人一使眼色,同来夹攻廉杰。廉杰那可是有飞天入地般的高强本事,寻常人等哪是他的对手。可俗话说得好:“二拳难敌四手。”如今被他们以丁字儿阵形这么一夹攻,饶是他武艺超群,一时间也难以抵挡。只见廉杰左挡右突,可那章邯和燕易、孙能的攻势就跟那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廉杰心里明白,再这么耗下去,非得把命搭在这儿不可。无奈之下,他大喝一声,奋力荡开阵脚,使劲儿一夹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策马飞奔回本队。赵国的士兵们见元帅败下阵来,赶忙让开道路,随后齐刷刷地拔弓搭箭,严阵以待。章邯见赵国兵马队列整齐,防守严密,心里头一合计,知道这要是强行冲突,肯定得吃亏。于是,他大手一挥,下令众将士一齐圈马回队,簇拥着秦王返回营地。这一回营啊,自是一番庆贺,至于怎么个庆贺法,咱们暂且不表。 且说廉杰,败回本队之后,抬头一看,见秦兵并未追赶,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当下,他也率领士兵撤兵回城。回到城中,廉杰一刻都没闲着,立刻吩咐守城的兵丁,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务必紧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懈怠。这城池要是丢了,咱们赵国可就危险了。”那守城兵丁们赶忙齐声应道:“遵命!”随后,廉杰回到帅府,坐在灯下,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这秦国来势汹汹,光靠自己这点兵力,肯定难以抵挡。于是,他匆忙修写本章。写罢,连夜差遣手下之人前往邯郸求取救兵。 赵王接到廉杰的本章后,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啊!急忙召集众卿商议对策。这大殿里一时间乱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番讨论之后,众人觉得只能向各国求救了。于是,连夜起草了告急求援的文书,随后差遣官员前往各国求救。那其余五国看到赵国的文书,心里头都明白,秦国此次发兵那是有并吞六国的意图。可各国当下也是麻烦缠身呐,遭遇连年饥荒,老百姓都饿得皮包骨头,易子而食的惨事都时有发生。各国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去救援赵国。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各国只得回复文书,皆称不日便会起兵相助,可实际上却按兵不动。 第9章 大破界牌关 那界牌关的廉杰元帅,眼巴巴地盼着赵国的救兵。自打告急奏章送回赵国之后,这都过去五日啦,可愣是不见赵国发兵前来救援。您想啊,这廉杰元帅心里能不着急吗?那满心的忧虑与恐惧,就跟那乌云似的,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与此同时,秦军那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连日来跟疯了似的攻打界牌关。这廉杰元帅也是条硬汉,日夜坚守在城头,亲自督率着士兵们奋力抵御。 话说在一个四更天,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西城角那儿,秦军可就开始搞小动作了。他们趁着这夜色,悄悄地把云梯给架起来了。那些秦军士兵,跟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顺着云梯鱼贯而上。赵国的士兵们虽说拼死抵抗,可这秦军来得太突然了,那攻势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赵兵们渐渐就抵挡不住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士兵们吓得四散奔逃。这事儿发生得也快,有人赶紧跑去给廉元帅报信儿。 廉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跨上战马,率领着众将领朝着东门就飞奔而去。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打开城门,逃回赵国。可这老天爷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到了东门,正撞上王翦率领的兵马。好家伙,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双方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当即就展开了一场激战。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秦军的大队人马已经顺利攻入城中了。您听啊,那炮声震耳欲聋,跟那打雷似的,响彻了整个天际。章邯呢,带着一帮将领跟旋风似的赶来,把廉杰就给团团围住了。紧接着,众人一同出手,那刀枪剑戟跟雨点似的,朝着廉杰就招呼过去了。 廉杰一看这形势,心里明白,这要是继续恋战,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于是,他把心一横,奋力挥舞起长刀,拼了老命往外突围。嘿,还真让他给冲出来了。冲出来之后,他朝着荒郊野外就夺命狂奔。王翦那能放过他吗?肯定不能啊,紧紧追在后面,跟那猎狗撵兔子似的。 廉杰一路狂奔,正跑着的时候,倒霉事儿又找上门了。偏偏又遇上秦国的后队兵马进城。这可咋办呢?没办法,他只能改往西路奔逃。谁能想到啊,刚转到西路,又跟王翦撞了个满怀。这俩冤家,二话不说,再次动起手来,又战在一处。秦国的后队人马一看,赶紧围上来,把廉杰困在核心,跟那铁桶似的,水泄不通。 可这廉杰元帅那是真英雄啊,全然没有一点儿畏惧之色。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长刀在他手里,就仿佛变成了一道铁壁铜墙,硬生生地把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千般兵器都给挡住了。他在敌阵之中往来冲杀,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猛虎似的,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吓得秦军都不敢靠前,所到之处,秦军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近身。 金子陵在旁边看着呢,瞧见廉杰如此英勇,心里暗自惊叹。他心里明白,就凭这些将领,想要制伏廉杰,那可有点难了。于是,他骑着梅花鹿,“嗖”的一下就冲进战阵了。众将领一看军师进来了,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廉杰在包围圈里,一看是个道士骑着鹿来挑战,心里头虽然觉得挺诧异,但那也是毫不退缩。他一催战马,,朝着金子陵就飞奔过去了。他哪知道金子陵的厉害啊,这一交手,可就陷入困境了。没几个回合下来,金子陵瞅准时机,迅速把定朝珠祭起来了。廉杰对此毫无防备,就见那宝珠在空中左旋右旋,闪着那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落下来了。伴随着“刷”的一声,直直地朝着廉杰的顶门就砸过去了。可怜咱廉杰元帅这般英雄豪杰,壮志还没实现,还没立功勋伟绩呢,这魂魄就先一步踏入了枉死城。 那廉杰不幸被宝珠击中,只听“哎呀”一声,整个人便翻身落马。秦国的士兵那可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迅速如虎狼般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割下了廉杰的首级。 再说那秦王,此刻已率领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踏入城中,径直进驻帅府。一到帅府,便传下旨意,要招降赵国的士兵,而且严令不得肆意杀戮。众士兵听闻旨意,纷纷领命,收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各位将领呢,也都鱼贯进入帅府。秦王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当即传旨,大摆筵席,要与众将领好好庆祝这赫赫战功。这一场庆功宴啊,可谓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酒足饭饱之后,军队便开始休整,养马一日,只待养精蓄锐,之后便要再次起兵征伐其他各国。 次日清晨,秦王嬴政在帅府升殿,众大臣早早前来朝拜,待朝拜完毕,秦王金口一开,问道:“界牌关已被我大秦攻破,诸位将领且说说,如今咱们应当先征伐哪一个国家呀?”那金子陵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出界牌关二十里外,道路分为三条。一条乃是通往易州燕山,一条通向东齐临淄,还有一条则是通往赵国邯郸。微臣以为,这征伐之事啊,就如同擒贼先擒王,抓住关键之处,便可震动全局。陛下您看,如今齐国襄王刚刚即位,那国库空虚得很呐。赵国呢,兵力微弱,将领稀少,仅仅只有九座城池,实在不足为虑。唯有那燕国昭王,虽说年事已高,可这人行事极为果断,英明睿智,手底下雄兵四五十万,战将数千员。而且他们的元帅孙操,那可是雷雹分兵孙武子的后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在各国那都是声名远扬啊。若是能杀了此人,先平定易州,嘿嘿,到那时,夺取其他国家可就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了。”秦王听了,微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当下便准许了他的奏议。于是,军队休整三日,期满之后,便发兵前往燕国。同时,秦王嬴政又精心挑选了得力将领,命他们把守界牌关,以便后续接济粮草。 且说那燕昭王,收到赵国求救的文书后,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他心里明白,这秦国起兵,意图可是吞并六国。他本想仗义发兵相助赵国,可又无奈燕国精兵数量太少,这要是把兵都派出去了,自己国内可就兵力空虚了,这可如何是好?燕昭王在那大殿之上,左思右想,来回踱步,愁得是眉头紧皱。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命令都尉孙操,带领五万士兵,前往燕州驻扎,去观察局势变化。 第10章 王贲中箭 这孙操啊,可是大有来头,他乃是天台山天台洞孙膑的父亲。虽说年近七十,可那身子骨硬朗着呢,仍然能够拉开两石的强弓,每日能吃一斗米。就因为他经验丰富、沉稳干练,是一员难得的勇将,燕王这才放心地派遣他领兵前往界牌关,为的就是守卫自己国家的边关。 孙操接了燕昭王那十万火急的旨意,一刻都不敢停留啊,立马点起五万精兵。那是星夜兼程,马蹄声碎,速速离开了易州,直奔界牌关而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好似那离弦之箭。可还没等他们到燕国边境呢,就有探马跟一阵风似的赶来禀报:“报——将军,大事不好!秦国已然攻破界牌关,如今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易州杀来!”孙操一听,浓眉紧皱,心中暗忖:“这可如何是好?”但他久经沙场,当下果断决定,连夜赶路,一定要尽快赶到边关,守住那要害之路,方能抵御秦兵啊。 再说说那镇守燕州边关的总帅,乃是都尉孙操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孙龙,二公子孙虎,这二位可都是和孙膑一母同胞啊。那孙龙接到塘报文书,得知是自家老爹带兵前来相助守城,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就像那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当下二话不说,出城五里,恭恭敬敬地把父亲迎进城中。孙操进了帅府,往那虎皮交椅上一坐,孙龙、孙虎赶忙上前参拜父亲,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孙操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开口说道:“儿啊,秦兵那是马上就到咱这地界了。接下来,必有几场硬仗要打,你们可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地守卫城池,切不可有半分懈怠,否则咱这燕州可就危险了。”孙龙兄弟一听,胸脯一挺,齐声高喊:“遵命,父亲大人!”孙操点点头,随后又赶忙修书一封,把界牌关已破、秦兵先攻燕国这档子事儿详详细细地写清楚,差了个机灵的小兵,火速送往易州呈递奏表。 单说这一日,秦国大军那是浩浩荡荡,如乌云蔽日一般,开到了燕州城外,在五里之处安营扎寨。那营帐是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好不壮观。秦军大帅章邯升帐议事,他虎目圆睁,环视众将,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如今我大秦兵临城下,哪位将军愿意出营,去建立那赫赫战功啊?”话音未落,只见副先行官王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高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好似洪钟,震得帐中嗡嗡作响。紧接着,王翦也不甘示弱,应声而出,表示愿与王贲一同领兵出阵迎敌。章邯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心中大喜,当即下令:“好!就命你父子二人带领一千精兵出营作战,务必旗开得胜,扬我大秦国威!”王翦与王贲领命,转身快步出了营门,翻身上马。这二人率领着一千精兵,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城外,迅速摆开阵势。王翦在阵后稳稳地压住阵脚,好似定海神针一般。王贲则一马当先,纵马向前,来到阵前,扯开嗓子高声叫阵讨战。 早有燕军士兵像一阵风似的把这消息通报进帅府,孙操一听,略一思索,随即命令孙龙出城会战。孙龙领命后,那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披挂整齐,全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也率领一千士兵,放炮出城。只听那“轰隆隆”的炮声,震得地动山摇。王贲在阵前正等着呢,听到城上放炮、城门开启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杆白旗率先飞出,好似两条白龙在空中飞舞。紧接着,一支人马如潮水般越过护城河,来到阵前,整齐地一字排开。队伍当中,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地现身。您瞧这位将军,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四蹄生风;手中提着一杆白缨枪;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足有六寸多长,随风飘动。虽说年近六旬,但那股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当年啊。 王贲气势汹汹,大喝一声:“老将就别出来迎战了,你家大老爷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快快报上名来受死。”这一声喊,恰似那洪钟巨响,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孙龙闻听,抬眼往对面观瞧,但见对面那员小将端坐在豹花马上,真个是威风凛凛呐!那豹花马四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再看那小将,金甲龙鳞在日头的映照之下,红彤彤一片,好似那烈烈燃烧的火焰,好不耀眼。年纪轻轻呐,却已勇冠三军,英雄本色展露无遗。 孙龙瞧罢多时,亦是高声喝道:“你这小子要问我,那就听好了,我就是威震燕州的孙龙。我与你们各自镇守疆土,你为何要兴兵侵犯我的领地。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营,要是不回兵,恐怕你就要马下丧命。”王贲嘴角微微上扬,微笑道:“孙龙,我在赵国的时候,就听闻你有勇将之名,是条好汉。今日为何不归降我国,这样还能得到封侯之位。”这一言可把孙龙给激怒了,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这鼠辈竟如此狂妄,休要逃跑,看我取你性命。”说罢,挺枪跃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取王贲。王贲见势,不敢怠慢,连忙举起长刀,“当”的一声,架住来枪,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刀,二人就此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但见刀光剑影,马蹄扬尘,这一场大战,直杀得是昏天黑地。六七十回合过去了,却依旧难分高下。 王贲一边抵挡,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好家伙,这孙龙果然名不虚传,这枪法好似那蛟龙出海,精妙绝伦呐。我若是一味地恃勇强攻,定难取胜,嗯,不如用回马刀砍他。”想到此处,王贲虚斩一刀,佯装不敌,往下败走。那孙龙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有着百步穿杨之能的神射手,他见王贲败退,并不追赶,而是迅速取下背后弓箭,搭箭拉弓,瞄准王贲的后心,“嗖”的就是一箭射去。王翦在阵角之上,那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见此情形,急忙高喊:“敌将放箭了。”王贲闻听喊声,心中一惊,扭头观瞧,哎呀,只见那箭来势汹汹,已至近前,他惊呼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闪躲,这一闪呐,虽说是躲过了后心要害之处,可那臂膀却是没能避开,只听得“噗”的一声,右膀被雕翎箭射中。王贲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孙龙一看,心中大喜,催马便往前赶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高喊:“勿伤吾儿,某来也。”紧接着,一员大将好似那从天而降的神将一般,飞驰而来。但见此人,身着绣着团龙的皂罗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坐下乌骓马快如疾风,仿佛那普化天尊降临世间。 第11章 王翦斩龙虎 孙龙定睛观看,随后高声喝问道:“来的是哪里的将官,快报上你的名来!”声音好似洪钟。 再瞧那王翦,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声如洪钟般回应道:“你要问我的姓名,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职,殿西候王老爷王翦便是。你这胆大妄为的狂徒啊,竟敢用暗箭伤我儿,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休要想走!”言罢,只见他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那丈八蛇矛,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恰似蛟龙出海,矛头直刺孙龙而去。那孙龙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为迅速,刹那间,双手高高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恰似那惊雷炸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这么着,两人瞬间便厮杀在一处。但见那矛影好似蛟龙翻腾,枪光仿若闪电划破长空,交错纵横,令人眼花缭乱。马蹄翻飞,扬起的阵阵尘土,好似那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遮天蔽日。这一场大战呐,足足持续了百十余回合,却依旧是难解难分。 王翦在这激战之中,一边挥舞着蛇矛,一边暗自观察孙龙。只见那孙龙枪法娴熟,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马背上的身姿矫健轻盈,纵马驰骋之间尽显精湛马技。而且越战越勇,那枪法更是精妙多变,一招一式都暗藏玄机。王翦心中暗自思量:这般苦战下去,想要迅速取胜,恐怕是难比登天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佯装不敌,圈转马头,朝着正西方向败逃而去。 孙龙一看王翦败退,不禁仰天大笑:“好你个秦贼,往哪里逃,看本帅如何赶上擒住你!”说罢,手中马鞭一挥,胯下战马如疾风般飞驰,紧紧追在王翦身后。王翦听得身后孙龙的追赶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这孙龙,到底还是中计了。他不慌不忙,伸手稳稳取过诛仙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那真言咒语。咒语声落,猛地将剑祭起在空中。同时,大喝一声:“孙龙休走,看我的宝剑伤你!”孙龙听闻喊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喽!只见空中出现一块绚丽多彩的五色光霞,光霞之中,托着一口宝剑。那宝剑飞行之时,发出如牛吼一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孙龙心中暗叫不好,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取弓搭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将这宝剑射落。可他哪里知晓,此宝乃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镇洞之物,威力非凡,绝非世间寻常兵器可比。说时迟那时快,宝剑瞬间已至头顶。孙龙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匆忙把头一偏。只听“咔嚓”一声,那锋利无比的宝剑落下,好似切瓜砍菜一般,连肩带臂将孙龙斩于马下。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可怜那燕邦老将,一生征战沙场,向来以无敌之姿闻名遐迩,却最终惨死于王家仙剑之下。他的尸首栽倒在马下,王翦见目的已然达成,不慌不忙地念动咒语,将仙剑缓缓收回。燕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主将阵亡,顿时阵脚大乱,乱作一团。但仍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不顾危险,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孙龙的尸首,然后如潮水般飞奔进燕州城去了。王翦则再次催马前行,来到城下,威风凛凛地高声讨战。 且说燕兵们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把孙龙的尸骸抬进帅府。孙操正在帅府之中,满心忧虑地等待着战场的消息。当他看到士兵们抬着孙龙的尸首缓缓走进来时,只觉犹如万箭攒心,一阵剧痛袭来,悲痛欲绝之下,登时昏厥过去。左右侍从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围上前去,七手八脚地进行扶救。有的侍从赶忙端来清水,有的则轻拍孙操的后背,有的焦急地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半晌,孙操才缓缓转过气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周围关切的侍从,想起儿子的惨状,随后便放声大哭,泪如雨下,那哭声回荡在整个帅府之中,令人闻之动容。这时,只见孙虎双眼通红,眼中噙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爹爹不必如此悲伤,待孩儿出阵,定要生擒那秦贼,将他千刀万剐,为大哥报仇雪恨。”孙操听闻,微微点头,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声音叮嘱道:“你去出阵,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孙虎郑重点头,大声应道:“孩儿知道。”说罢,他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帅帐。随后,他迅速披挂好甲胄。接着点齐兵马,率军出城而去。随着三声炮响,孙虎率领大军来到阵前。 孙虎一见王翦,顿时怒目圆睁,睚眦欲裂,破口大骂:“你这卑鄙匹夫,竟敢用邪法伤害我兄长,今日哪里走,且看我这大刀来取你性命!”言罢,他双手高高抡起大刀,刀光霍霍,如同一轮皎月,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来。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矛招架。 孙虎武艺虽也有几分火候,但比起其兄孙龙来,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此刻他满心都是为兄报仇的急切渴望,因而刚开场那几个回合,可谓是倾尽了平生气力。只见他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要将眼前的王翦碎尸万段。王翦何等人物,一眼便瞧出孙虎来势汹汹且心急如焚,于是他使出了柔门战法。只见王翦不慌不忙,只是稳稳地招架着孙虎的大刀,并不急于还手。那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巧妙地化解着孙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回合。渐渐地,孙虎的攻势开始减弱。他本就技不如人,先前又耗尽了体力,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中的大刀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刀法,此刻也错乱起来,破绽百出。王翦瞧准时机,猛地紧了紧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紧接着,他施展出精妙的招式,蛇矛如灵蛇出洞,“哐当”一声,磕开了孙虎的大刀。孙虎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王翦的蛇矛已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窝。孙虎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无情的铁矛深深刺入孙虎前心。孙虎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顿时一命呜呼,尸首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尘埃之中。 第12章 老将哀兵 王翦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割下孙虎首级。燕兵们见孙虎落马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吓得纷纷丢盔弃甲,一齐狼狈地逃回城去。王翦见燕兵已逃,也不追赶,只是命士兵打得胜鼓,浩浩荡荡回营报功。回营后,他又赶忙拿出金枪药,亲自为受伤的王贲敷住箭伤,安排王贲在营中好好调养。 再说燕兵败进城来,那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便传到了孙操耳中。老都尉听闻孙虎被王翦枪挑落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悲痛欲绝。他想起长子孙龙的战死,如今次子孙虎又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左右的将士们见老都尉如此悲伤,纷纷上前苦苦相劝。他们深知孙操此刻心中的痛苦,但又担心老都尉的身体,只能用言语安慰他,希望能稍稍减轻他的哀伤。 孙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府内。这一夜,府中的灯火摇曳不定,孙操独自坐在榻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他时而想起孙龙的英勇无畏,时而又浮现出孙虎年少时的顽皮模样。往昔的种种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令他如何能够合眼入睡。 天色未明,五更的更鼓刚响,孙操便已起身,全然不顾这残夜的清冷与孤寂。他眼神中透着决然,迅速披挂整齐,大步迈向营帐大堂。大堂内,烛火摇曳,众将早已齐聚,神色凝重。孙操登上将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秦贼王翦昨日连伤我二子,此仇不报,我孙操誓不为人!今日,我与那贼寇势不两立!” 言罢,他转身下令:“速速备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多时,一匹骏马被牵至帐前,孙操翻身上马,身后一千燕兵迅速整队,众将领也纷纷上马相随。孙操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如潮水般涌出城去,直抵秦营之外。 “王翦,给我滚出来!”孙操的怒吼声如雷鸣般在秦营上空回荡,指名要王翦出阵应战。王翦在营中听闻,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向元帅禀报。随后,他全身披甲,手持丈八蛇矛,率领三军浩浩荡荡出营。秦军训练有素,迅速在营前列阵,王翦一马当先,威风凛凛。 他抬眼望去,只见阵前的老将孙操,虽已年过七旬,却依然身姿挺拔,跨下一匹白龙驹,毛色如雪,神骏非凡。孙操手中那杆银枪,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银须飘飘,随风而动,端坐在马上,自有一股儒雅之气散发开来,然那威严的气势却如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不敢小觑。王翦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名震六国的瑞陵君。 王翦在马上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朗声道:“老将军,末将王翦有礼了。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末将有一言,还望老将军斟酌。老将军英雄盖世,威名远扬,此乃众人皆知之事。如今您已年过七旬,何苦还要亲上战场,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是让昔日的英名付诸东流?末将劝您还是圈马回城,另派能将出战,方为上策。” 孙操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在马上厉声大喝:“你这狂妄之徒!昨日杀我二子,今日又在阵前羞辱于我。你难道不知我虽年老,却虎老雄心在吗?休要多言,纳命来!”说罢,他正要催马向前冲去,只听得身后一声高喊:“杀鸡焉用牛刀,老将军且慢,待小将前去擒他!” 孙操回头望去,见是左哨大将韩荣。韩荣拍马提刀,如疾风般冲向王翦。王翦见有人来战,也不畏惧,举起丈八蛇矛迎了上去。刹那间,矛尖与刀刃相交,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回合。韩荣虽勇猛,但王翦的武艺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韩荣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燕阵上右哨大将苏元见状,心急如焚,担心韩荣有失,便也拍马临阵,加入战团。一时间,三人呈丁字儿厮杀起来。 苏元的加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他与韩荣配合,一左一右,试图夹击王翦。王翦却镇定自若,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或挑或刺,巧妙地化解着两人的攻势,同时还不时发起反击,让燕军二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双方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大气都不敢出。孙操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追随在战场之上,手中紧紧握着银枪,心中暗自为韩荣和苏元鼓劲。而王翦的秦军将士们也都在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此时,胜负未分,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转眼间,双方已交战数合。王翦抖擞精神,手中丈八蛇矛如灵动毒蛇,瞅准时机,猛地一刺,竟将苏元径直挑落马下。苏元惨叫一声,跌落尘埃,瞬间没了气息。韩荣见状,心中大骇,斗志全无,转身欲逃。可王翦哪会给他机会,趁其不备,从后面一矛刺出,矛头精准地贯穿韩荣后心。韩荣瞪大双眼,面露惊恐与不甘,魂魄瞬间飘散,与苏元一同奔赴黄泉。 孙操目睹此景,睚眦欲裂,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怒喝一声,拍马挺枪,如疯虎般直扑王翦。那气势,仿若要将王翦生吞活剥。王翦刚刚连杀两将,却毫无惧意,面色冷峻,稳稳地握紧蛇矛,迎向孙操。 刹那间,二人战在一处,这一场大战,当真惊心动魄。只见战场上烟尘蔽日,滚滚升腾,那股腾腾杀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胆寒。两军将士呐喊助威,声浪如雷,金鼓齐鸣,震耳欲聋。他们的厮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天边的红日在这浓重的杀伐之气下也失了颜色,远处山中的草木似乎也被惊得瑟瑟发抖。孙操虽年事已高,却依旧身当白刃,心雄万夫,那满腔的悲愤与壮志让他不顾生死,哪怕血染征袍,也誓要与王翦拼个你死我活。 二人你来我往,枪矛交错,已大战百十余合,竟难分胜负。然而,孙操毕竟年逾七十八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昨日因哭子过度,哀伤之情严重损伤了他的元气。此刻,长时间的激战让他渐渐力不从心,只觉力困筋麻。手中的枪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灵动迅猛,枪刀舞动之间,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13章 老将殇,燕州倾 王翦敏锐地察觉到孙操的变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放缓一枪,卖了个破绽。孙操正苦于难以突破王翦的防御,见此机会,哪会放过,当下一枪照面狠狠挑来。王翦早有准备,他大喝一声,攒足全身力气,用丈八蛇矛猛地一格。“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孙操手臂发麻。孙操顺势抓住枪杆,左手一松,欲借这股力量贴近王翦,给予致命一击。王翦却趁势一按蛇矛,矛头如闪电般直刺孙操前心。孙操大惊失色,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叫出一声“不好”。王翦紧接着用力往后一扬蛇矛,锋利的矛头瞬间贯进孙操前心。随后,他双手如阴阳手翻转,将孙操整个人挑离马背。孙操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十步之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燕军将士们见主帅落马,顿时阵脚大乱,惊恐与绝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而秦军则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响亮。 孙操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人惨然落马,顿时目眦欲裂,悲愤填膺。他们毫不犹豫,齐声怒吼,撒马扬鞭,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在秦军的重重围困中,他们以命相搏,拼死夺了孙操的尸骸,而后快马加鞭,飞奔进关。此时的他们,满心都是悲痛与绝望,哪里还有心思去把守关隘。 星夜沉沉,他们匆忙备了一口棺材,将孙操父子的尸首小心翼翼地殡殓起来。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家将们泪如雨下,却又深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决然弃了城池,趁着夜色掩护,马不停蹄地奔回易州。那一路的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而在王翦这边,秦军阵营中一片欢腾。得胜的鼓声震天动地,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王翦意气风发,率领着将士们回营报功。章邯元帅早已在营帐中等待,见王翦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将此次战功郑重地记录在功劳簿上。这一笔,不仅是对王翦等将士的褒奖,更是大秦铁骑又一次辉煌战绩的见证。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章邯元帅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率众出营,直逼燕州城。只见燕州城门大开,城中的军民百姓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众人头顶香炉,脚步沉重地走向章邯元帅的马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抬起头,口尊元帅:“我等燕州军民,饱受战火煎熬,如今真心投降,望元帅大开天地之恩,饶我等性命。”其声音沙哑而又诚恳,满含着对生存的渴望。 章邯见状,心中微微一动,面色稍缓,高声道:“你等真心归降,乃是顺应天命之举,本帅岂忍心残害无辜。你们都起来,站在那一边。”说罢,他转头令王翦带兵一百进城仔细搜看,以防有诈。王翦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回报并无伏兵。章邯这才放心地率领大兵进城。 进城之后,章邯又命燕易速速前去请秦王进城。燕易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前去。不多时,秦王车驾缓缓而来。章邯随同众将出城,恭敬地迎接秦王进城。那秦王嬴政端坐于车驾之中,目光威严而又透着一丝得意。他望着燕州城,心中大喜。这座曾经顽强抵抗的城池,如今终于落入大秦之手。 随后,秦王下令犒赏三军,以嘉奖将士们的英勇善战。那赏赐的财物堆积如山,士兵们欢呼雀跃。接着,他又令偏将镇守燕州,确保此地的安定。一切安排妥当后,始皇便下令明早起兵,向着易州进发。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移动,只留下一路的烟尘。易州,这座燕国最后的堡垒,即将面临大秦的兵锋。 再说距燕州城数百里之处,有一座关隘,名为保易关。此关地势险要,乃是燕国的一道重要防线,如今由燕国丞相屈班之弟屈兴镇守。屈兴其人,智谋过人,在燕军中颇有威望。 这日,屈兴正在城中巡视,忽见瑞陵君孙操的家将匆匆过关。待问明缘由,得知孙操父子阵亡,燕州已然失守,他的心中不禁一沉。屈兴深知燕州城池的坚固程度,孙操父子又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连他们都无法守住燕州,更何况这小小的保易关。他暗自思忖,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此关想要保全,难如登天。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久经沙场的他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屈兴眉头紧皱,计上心来。他立刻传令家将,让其晓谕全城百姓,告知众人速速收拾金银财宝,准备星夜押解出城,前往易州避难。百姓们听闻此消息,虽面露惊惶,但也深知事出紧急,纷纷回家收拾行囊。随后,屈兴又令军士在城附近左右各处,大量堆下引火之物。同时,安排数十名兵丁悄悄在城内隐蔽之处藏躲起来,只等城外火起,便依计行事,四下里放火,呐喊助威,以造声势。诸事安排妥当后,屈兴亲自带领精兵,出城在周边隐秘之处埋伏起来。为了迷惑敌军,他还命人在空城之上插满了旌旗,使之远远望去,好似城中仍有重兵驻守,此乃疑兵之计。 再说秦军,在燕州休整了一日后,士气高昂,便浩浩荡荡地向着保易关进发。大军行进,如钢铁洪流,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不多时,便已离保易关城仅一里之遥。王翦父子自恃勇力,主动讨令出战。他们来到关下,大声叫阵,声音如洪钟般在关隘前回荡。然而,叫了足足半日,却不见城上有一人答应。王翦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贸然攻城,只得回营告知元帅章邯。 章邯听闻,心中诧异,遂与军师金子陵一同出营查看。他们来到关前,凝视许久,只见城楼上军旗飘扬,但却寂静无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二人又登高阜之处,极目远眺,仔细地探望城内的情形。金子陵目光如炬,观察片刻后,转头对章邯道:“元帅,此乃空城也。我观城内虽有旌旗招展,但却不见丝毫人气。那屈兴乃是智谋之士,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抵抗,其中定然有诈。为今之计,可令殿西侯搭云梯,派人扒入城内查看动静,待探明情况后,再做定夺。” 章邯微微点头,觉得金子陵所言有理。他当即传令,命殿西侯着手准备云梯,挑选精锐之士,准备入城一探究竟。 第14章 保易关斗智 王翦领命后,迅速指挥五百秦兵,如同潮水般涌过吊桥,气势汹汹地直逼保易关城墙。士兵们面带严峻之色,手持挡箭牌,紧密配合,稳稳地将云梯立在城畔。一声令下,他们如狼似虎地攀爬,动作迅捷而井然有序。登上城墙后,众人唯恐燕兵设伏,齐声呐喊,依照事先操练的战术,四散开来,展开猛烈的攻击。然而,眼前所见仅是城头上飘扬的旌旗,城内空无一人一骑,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呐喊声在空旷的城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秦兵们相互对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们集合起来下了城,开始在城内四处侦查。他们挨家挨户地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最终连一个燕兵的踪影也未寻得。在确认城内安全无伏兵之后,他们便大大地敞开城门,出来迎接后续部队。 金子陵目睹此景,眉头紧锁,内心的疑惑愈发浓厚。他非常清楚燕将屈兴绝非庸碌之辈,如此轻易弃城,其中必有深谋远虑。沉思片刻,他断然下令,禁止秦兵随意进城。金子陵自己则联同章邯、王翦等将领,携带数名偏裨将领,率先步入城内,对每一寸土地都进行了仔细的察看。 一番巡视之后,金子陵缓缓而言:“燕将必有深谋,殿西侯,你可领军一千,在城中要冲处布防。纵使燕兵来袭,也切莫轻举妄动,仅需守住各处要道即可,我自有破敌之策。”王翦奉命而行,迅速安排士卒布阵。 金子陵转向赵高,神色凝重,郑重吩咐:“率军五百,城上埋伏。每帜下设秦灯,以助夜战,辨识敌我。燕兵若纵火,勿慌,击落滚木,阻其攻势。切记不可追击出城,以防落入埋伏。”赵高拱手领命,匆匆离去,依计督导士兵行动。 安顿妥当城内防务,金子陵向章邯提出:“元帅,依我之见,屈兴必在城外设伏。此时轻举妄动,派兵搜寻,恐遭其小股部队突袭而受损。不如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待其暴露破绽,再一举取其项上人头。”章邯点头表示赞同,对金子陵的战略构思表示认可。 金子陵立刻下令传达至后军,派遣武安君白起统领千名精兵,迅速赶往燕州小径实施埋伏。他目光坚毅,郑重叮嘱:“待燕将所部抵达,务必全数擒获,不得放走任何一人,违者必受军法严惩,绝不宽恕。”接着,他又指派二十名副将,命他们脱下沉重的铠甲,和衣而卧,随时待命,保持高度警觉,任何违反命令者立斩不赦。此外,他还指派了数十位高级将领,在皇家卫队周围严加巡逻,以防不测风云。待一切安排就绪,金子陵才下令全军固守营地,将保易关三面城池紧紧围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一切部署停当,金子陵与章邯等将领这才踏入营帐。烛火在帐内摇曳,他们手执灯火,静静站立,沉浸在对未来行动的深思中。 夜深人静,三更已至,保易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屈兴带着他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般返回。他们策马疾驰,夜晚的寂静中,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远远地,屈兴望见秦军庞大的营寨将保易关紧紧包围,心中不由得一紧,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可能远不如预期。 屈兴迅速下马,攀登至一座高坡,极目远眺。城楼之上,秦国的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闪烁,将城墙照得晶莹透亮。这一幕让他立刻觉悟,秦军已有充分准备,自己原先的计划想要付诸实施,难度堪比登天。屈兴紧锁眉头,脑海中思绪如飞,急切地思索对策。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私下盘算:“既然正面攻城难以成功,何不换条路走?我领兵夺回燕州,切断秦军退路。假如燕州重归我手,燕军在前阻挡,我再从后方围堵,秦军将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逃到哪里去?” 主意打定,屈兴再无迟疑,果断放弃了原定的放火计策。他统领着手下兵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疾行,目标是燕州。一路上,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然而,行进不到二里,变数骤生。一声巨响的炮鸣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支秦军仿佛从天而降。他们手持灯笼与火把,光芒四射,瞬间点亮了四野。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傲立前方,大声吼道:“燕贼,哪里逃!你家武安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屈兴一听说对手是威震四方的大将白起,心中顿生慌乱。他对白起的厉害心知肚明,自知不是对手,哪里还敢接战,急忙驭马回头奔逃。白起哪容他轻易脱身,只见他高举利器,大声激励将士追赶。秦军领命,如同潮水紧随燕军之后。屈兴在前方狂奔,内心的绝望却愈发浓烈。他明白,这般逃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实在缺乏勇气与白起正面交锋。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准备迎战白起。 两马交错,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白起的攻势凶猛,每一招都蕴含杀机,似乎要将屈兴置于死地。屈兴竭尽全力抵挡,但短短几个回合,便显现出多处破绽。白起把握良机,一声怒吼,手中的兵器犹如蛟龙出海,猛然一挑,屈兴也应声落马。这位曾在燕军中以智谋着称的将领,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起斩杀了屈兴,燕军将士见主将阵亡,斗志瞬间消沉,纷纷抛弃武器,愿意投降。白起令人将屈兴的首级割下,带着这份战功,荣耀地返回秦军营地报告胜利。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保易关内的燕军士兵,左顾右盼,城外却毫无动静。内心忐忑,预感到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冒险跨越城墙寻求生路。然而,他们的身影刚一出现,就被早有准备的赵高所发现,结果,无一能够逃脱,均被赵高俘虏。 天色日渐明亮,晨曦初现。赵高将城内的状况仔细地汇报给了金子陵。金子陵听闻一切进展顺利,随即下令让众人准备迎接秦王入城。那座曾经见证了燕国坚毅抵抗的保易关,如今已完全被秦军所掌控。与此同时,燕国在接连失去了燕州和保易关这两大防线之后,国势变得愈加摇摇欲坠。而秦军则士气高涨,在秦王的引领之下,继续开疆拓土,深入燕国的核心区域。 且说燕国朝堂之上,肃穆庄严。燕昭王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正欲与众臣商议国家大计。此刻,五城兵马使匆匆上朝,神情凝重,急速步上前来奏报道:“陛下,臣有不幸的消息要禀告。瑞陵君父子三人,在燕州城与秦军交战,不幸全部壮烈殉国。现他们的灵柩已运至易州城外,特来请求陛下指示如何处理。” 昭王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天雷击中,感到天旋地转。在那一刻,他仿佛目睹了自己国家的壮丽山河崩塌,那些曾经的雄图伟业也化为泡影。他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随即整个人无力地倒在龙椅上。周围的侍从们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昭王扶起。众人焦急地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渐渐恢复过来。 第15章 公主之苦 燕昭王猛地睁开双眼,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放声大哭,哀嚎道:“瑞陵君一门忠烈,他们忠诚无二,为国家竭诚尽力,可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难道这是上苍要对我燕国实施惩罚吗?他们的逝去,让我的江山岌岌可危,几乎难以保全啊!”话音未落,他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朝堂上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伤落泪,为瑞陵君父子的壮烈捐躯感到哀痛,同时对燕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昭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下达旨意:“瑞陵君父子为国捐躯,其棺木准其进城,以厚葬之礼慰藉英魂。”紧接着,他又派遣御林军前往孙府传递噩耗。诏令宣读完毕,昭王已是疲惫不堪,精神恍惚,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退出朝堂,返回后宫以休养身心。 且说燕丹公主,这日清晨醒来,独坐于后宫之中。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无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感到心悸肉跳,坐立不安。她暗自思索:“今日为何心神不宁?难道预示着不幸之事即将降临?”眉头紧蹙,她低头深思,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正当她沉浸在一片慌乱的情绪中,忽见门上的家将神色慌张,匆匆奔至,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老贵人,大事不好了!都尉、大老爷与二老爷,在燕城与秦将王翦交战,不幸罹难。此刻,他们的灵柩已经进城,恳请您快去接丧。” 燕丹公主一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头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整个人刹那间石化。紧接着,她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苦啊!”那声音中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恸与绝望。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燕丹公主因过度悲痛,竟然昏厥了过去。 公主的身体猛地朝后一仰,连同交椅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侍女们惊慌失措,急忙跑了过去,竭尽全力地搀扶着,同时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希望老贵人能够苏醒。 此刻,在房间中的高夫人与李夫人已经得知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转瞬之间,她们被无边的悲痛淹没,悲声大放,哭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和绝望。她们脚步不稳地步出房间,来到大堂,只见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众人一片慌乱,急忙吩咐旁人速速取来姜汤。过了许久,燕丹公生才渐渐地发出哭声,那哭声中充满了颤抖与悲切:“我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这副老骨头,本应安享晚年,却仍妄自尊大,想在军前显摆勇猛。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战死沙场,让我这颗心如何能安放?”她一边哭泣,一边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更加痛苦——高、李二位夫人哭得像个泪人,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使得她心中的悲伤更加深重:“谁能想到,我燕家竟会遭受如此灾难。我年近八旬,如同风中之烛,如今连一个亲生的儿子都没有,无人能在我身边养老送终。我这条老命,又有何用?”说罢,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台阶的方向冲去,似乎决心要撞死在那里。 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目睹此景,惊恐不已,纷纷上前阻拦。她们紧紧抱住燕丹公生,泣不成声地呼喊:“老贵人啊,您若是有个好歹,我们该如何是好?而且现在还有大事待办,都尉的灵柩还未安葬,恳请您暂时放下悲痛,我们先商议如何料理后事。”言罢,她们又忍不住痛哭失声,纷纷跪地不起。 老公主见她们言之有理,这才缓缓伸出手,将二位夫人扶起,随即便无力地吩咐众人起身。紧接着,全家上下一片素白,燕丹公生尽管身体年迈且极度悲痛,仍是强打精神,带领着家将和媳妇们一同出城,迎接灵柩归来。 那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抬进都尉府的中堂,依照品字形布局排列开来。就算铁石心肠之人见此情景,恐怕也要为之动容,忍不住泪流。老公主、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一时间泣不成声,悲恸震天响,整个府邸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混乱不堪。众人慌乱地穿梭其间,哀伤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再说燕昭王身体欠安,拖着虚弱的身躯返回宫中休养。正当他在宫中闭目养神之时,宫官气喘吁吁地赶来报告:“陛下,满朝文武不知因何事,鸣钟催促陛下上朝。”燕王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强忍着病痛,摇摇晃晃地前往朝廷。 当他步入朝堂,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凝重。昭王满腹狐疑,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急切询问:“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紧急大事,竟至鸣钟催促朕上朝?”这时,黄门官急忙上前,跪地奏报道:“陛下,五城兵马使派人来报,秦师已然越过易水,因此惊动圣驾,请陛下定夺。” 昭王闻此奏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忖:“这秦师怎会来得如此之快?短短未过三日,竟然就攻破了我燕国三关。如今已然渡过易水,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下的众臣,提高声音问道:“如今秦兵压境,不知哪一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去抵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连问数声,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再问,仍旧是一片沉默。 昭王端坐于宝座之上,目睹众臣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怒斥道:“朝廷设立官职,无非是为了保卫家国。现今秦兵已兵临城下,你们竟无一愿挺身而出领军抗敌,那朕还要你们这些臣子作甚?”话音刚落,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 这时,丞相屈产缓缓步出班列,向昭王禀奏道:“陛下请息怒。朝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怀有报国之志,只是秦国的将领武艺超群,我们都不是对手。如果轻率出征,非但无益,反而会白白牺牲,无法抵罪,甚至可能因战败而加重国家的耻辱。” 燕昭王轻蔑地冷哼一声,满脸怒气地说道:“据丞相所言,满朝文武竟无一能匹敌秦将,难道这就是我燕国的宿命,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侍官,立刻备好文房四宝,朕要书写降表,亲自前往秦营投降,以免除你们的死罪,使百姓免遭战患之苦。” 屈产听后,急忙磕头,泪流满面地说:“陛下请稍安勿躁。微臣昨晚察看天象,观秦国虽有一时的兴盛,但我燕国亦不会因此而灭国。按微臣之见,不出一月,定有贤士前来援助。”昭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丞相此言当真?若是真,那真是国家的幸事。但如今大敌当前,丞相可有良策或推荐人选出城应战?” 第16章 孙燕演武 屈产再次叩首,恳切奏道:“陛下,若此刻贸然出城与秦师正面交锋,臣恐我军难以取胜,多数会以败绩告终,少有胜算。微臣以区区愚见,恳请亲率大军,前往皇城之上布防,以抵御秦兵。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若有不慎疏漏,微臣全家愿领责罚。” 昭王见屈产言辞恳切,沉思良久,感到当下别无选择,只得准了屈产之奏。随即下诏,封屈产为五城兵马大元帅,令其立刻率兵前往易州布防。屈产领旨,向昭王叩拜后,便转身快步行去,着手筹备出征之事。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责任重如泰山,不仅关乎自身生死荣辱,更是燕国兴衰的关键。 在屈产的英明指挥下,士兵们行动迅捷地集结,粮草与辎重也井然有序地调配与运输。城中百姓得知丞相亲率大军守城,内心稍感安慰,但对战争的恐惧与忧虑依旧挥之不去。街道两旁,紧张的气氛弥漫,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唯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和兵刃相击的铿锵声,在街头巷尾回荡不息。 屈产屹立于易州城头,远眺远方,尘土飞扬,依稀可闻秦军行进时的喧闹声。他的面色凝重,深知一场生死决战迫在眉睫。他亲自巡视每一处城防,仔细检查防御工事,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诸位将士,燕国的山河与百姓尽在我们背后,今日之战,关乎国家命运。唯有拼死抵抗,方能不负陛下的重托,不辜负燕地子民的期望。”士兵们听后,齐声呐喊,誓与秦军决一死战。 而此时,在秦军营帐内,将领们正热议攻城攻略。他们对燕国的防御不屑一顾,自信兵力雄厚,士气如虹,认为攻克易州不过是时间问题。秦军统帅白起,威严地屹立于营帐中央,目光锐利,聆听着部下的策略讨论,不时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破城方案已然成竹在胸。 随着秦军的逼近,易州城的气氛愈发凝重。屈产日夜守候在城头,不敢稍有松懈。他一方面强化防御工事,安排弓箭手和投石车等设施;另一方面,派遣小部队进行突袭,以期打乱秦军的阵脚。然而,秦军纪律严明,迅速应对了这些骚扰,并逐步收紧了对易州城的合围。 在这紧要关头,燕国上下一片关注,皆为易州之战忧心忡忡。昭王在宫中踱步,神色焦虑,不停派遣使者探询前线战况;朝臣们也各抒己见,虽不能亲自上阵,却在后方调度粮草,为前线将士提供坚实后盾。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士兵们送去生活必需品与关怀,祈愿国家能够挺过这次危机。 屈产屹立于城头,俯瞰着城下浩如烟海的秦军,心中清楚,严峻的考验即将降临。他紧握拳头,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形势如何艰难,都必须坚守易州,期盼着那位传说中的高手的出现。城中的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一场震撼人心的大战,即将爆发。 再说都尉府的家将风风火火地赶来,向燕丹公主报告了朝中的令人心急如焚的消息。此刻的公主,正和大媳妇高氏、二媳妇李氏一同在正厅为逝去的亲人们举行追思仪式。正厅内,摆放着他们父子三人的牌位,公主与两位媳妇悲恸至极,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大厅,那声音中的悲痛,就像被锋利的钢刀一次次刺穿心扉。 众人正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之中,忽然,家将的话音传来,公主一时乱了方寸,无措地搓着手,无法找到合适的对策,只能连连叹息:“这或许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未曾想到燕国竟然陷入了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恐怕保住国家已无可能。” 正当众人沉浸在哀伤之中,一位少年英雄悄然现身。这位不凡的少年是谁?他就是孙武第四代孙,孙龙之子,名曰孙燕。孙燕虽年仅十八,却面白如玉,仿佛敷了一层淡淡的白粉,唇红似朱,眉如跃动的蛟龙,眼似凤凰,双臂修长,手垂过膝,行动间流露出风起云涌的气势,站立时分,似乎有泰岳之势可倚,气概非凡。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双臂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传言他是天界金童星转世,前景非凡,未来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尊。 孙燕始终怀揣着对祖父惨遭秦将毒手的深仇大恨,苦寻无门以报此仇。正当他陷入无计可施之时,家将的禀报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秦兵竟然已经越过易水。这消息如同火上浇油,点燃了他心中的复仇烈焰。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赶往大厅,决心上奏君王,恳求出兵征伐,以雪国耻,抵达厅前。 燕丹公主一眼瞥见孙燕,悲痛涌上心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孙儿啊,你不待在后堂,为何要出来?”孙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道:“孙儿一直思索着,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为祖父和父亲复仇。现在家将报告秦兵已过易水,孙儿特此恳求祖母与母亲,带我上朝向圣上禀明,孙儿愿意亲自领军迎敌,以报这深仇大恨。” 燕丹公主听后,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简直妄自尊大。难道你忘了你祖父、父亲、叔父,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最后都死在了秦将王翦的剑下。你这小小年纪,若要冲锋陷阵,岂不是去白白送命?还不快退下!” 孙燕听到这里,即刻跪倒在地,目光坚毅地说:“孙儿虽年幼,但武艺精湛。祖父、父亲的深仇大恨尚未得报,若孙儿今日不出战,还能指望何人?”公主略带疑惑地询问:“你是跟随谁学习武艺的?单凭你的这点能力,怎能冲锋陷阵,杀伤敌军?”孙燕见祖母怀疑,急切地说:“祖母若不信,孙儿愿在此天阶上演练一番,以证其实。”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取过长枪,在天阶上摆出战斗姿态。 孙燕挥舞长枪,起初,他的身影在枪影中穿梭自如,然而随着枪法的加快,很快,只见枪影重重如山,犹如梨花绽放,层层密布,无缝可隙。枪尖闪烁的寒光,犹如流星坠落,耀眼夺目,令观者心生敬畏,不禁感慨哀愁。 孙燕这一番枪法施展,实在是气势如虹,锋芒毕露。转瞬间,整个大厅便被那凛冽的枪光笼罩,宛如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冰窖。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旁观,起初对孙燕的安全忧心忡忡,但看着看着,不禁心生喜悦。高夫人轻声赞叹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这般枪法,便是许多战场老将,也难以望其项背。”李夫人也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赏:“确实如此,此子自小聪明过人,又勤奋刻苦,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第17章 兄妹齐心 孙燕施展出整套枪法后,猛地收枪,稳稳站立。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仿佛刚才不过是悠然散步,而非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武艺展演。他昂首挺胸,步伐稳健地步入大厅,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问道:“祖母、母亲、婶婶,孙燕这套枪法,能否比得上王翦?” 公主听后,眉头紧蹙,厉声喝道:“小冤家,难道你忘了孙家目前的处境?你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孙家如今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外祖父昭王也无人继承家业,我们这两条血脉都寄托在你身上。万一你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公主的声音略带颤抖,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慈爱。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一瞧,只见一位女娃儿正缓缓行来。她身着孝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灵动之气。此女正是赛花小姐,李夫人的女儿,孙虎的掌上明珠。相传她是天上的月孛星转世,由黎山老母传授武艺,天赋异常,智慧超群。尽管年仅十四,她的刀马之术已经驾轻就熟,更难得的是,她对兵法了如指掌,胸有成竹。 见燕丹公主坚决不允孙燕出战迎敌,她毅然站出,目光坚毅,言辞恳切:“父仇不共戴天,此乃血海深仇。哥哥若今日不能出手斩敌,祖母与母亲必另谋良策,只为替祖父报仇。况且哥哥武艺非凡,勇猛无人能敌,怎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他雪藏?” 燕丹公主听了,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言道:“你这自幼在深闺里长大的柔弱女子,又能懂得多少军国大事?那秦将王翦绝非泛泛之辈,他乃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的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枪马之技艺亦是超凡脱俗。正因为他,你的祖父、伯父和父亲都不幸遇难。我怎能忍心让你哥哥再去冒险,重蹈他们的覆辙?” 闻听公主此言,孙燕顿觉热血沸腾,身躯猛然挺拔如标枪般耸立,慷慨激昂地道:“秦将王翦残忍杀害了我的祖父、父亲与叔父,此仇深似海,无边无际。若因畏惧而退缩不战,我岂有面目存活于世,沦为不孝之子!” 旁侧的小姐目睹哥哥这般决绝之态,也是心血澎湃,豪情万丈,迈步上前,毅然道:“哥哥所言正中要害,句句在理。哥哥若执意出城复仇,虽妹妹才疏学浅,但也愿随兄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强敌。” 燕丹公主听到这话,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跺脚,连连摇头摆手:“一个你已经让我心急火燎,难以做出抉择,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这年纪轻轻、体态柔弱的女子,怎能踏足那生死莫测的战场?” 小姐面不改色,语气平和而坚定:“祖母,您的看法并不全面。自古以来,女性成就伟业的例子不胜枚举。记得齐国的钟太真,她不也是一位不凡的女中豪杰吗?她凭借非凡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为齐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得她的大名远播,令各国闻之色变。孙女虽然学识尚浅,但也是梨山圣母的弟子,自小刻苦修炼武艺,刀马娴熟,又怎会害怕秦将王翦呢?” 燕丹公主听赛花小姐提及梨山学艺之事,不由得嗔怒道:“莫要胡言,你不过区区深闺女子,怎会有机会去梨山习武?”赛花小姐轻轻昂起下巴,神情自若,开始缓缓叙述那梦中的奇遇:“祖母,实不相瞒,两年前梨山老母便已传授我武艺。”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仿佛那梦中的经历真实得如同发生过一般。 燕丹公主与李夫人听闻此言,内心暗自欢喜,脸上却依旧挂着未消的疑云,难以完全掩饰不信之情。赛花小姐见状,立刻指派丫环前往香房取来两柄绣鸾刀。未几,丫环双手捧刀,恭敬地呈献给小姐。小姐轻巧地接过,那细嫩的手指紧握刀柄,突然间似乎充盈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步态轻盈,如诗如画,缓缓登上了天阶。但见她身段轻盈,宛若风中摇曳的细柳,然而拔刀出鞘之际,浑身散发出英武之气。随着手腕的轻轻一抖,绣鸾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寒光,一场视觉与力量的盛宴就此拉开序幕。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宛如山间清泉,柳腰轻摆,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在每一次转身、挥刀之际,无不显露出惊人的协调性与力量。舞动的身姿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中蕴含着坚韧,玉腕翻转间,如灵蛇出洞,衣袂飘扬,似乎随着无形的节奏,每一次飘动都恰到好处。时而含笑,金莲轻点地面,急速旋转间,整个人如同翻腾的火焰,或似战场上一朵傲然绽放的蔷薇。其风采,不仅令人心动,更带着几分令人敬畏的锐利。 舞毕花刀,赛花小姐神态自若,轻盈地迈着莲步,缓缓步入大厅,面向燕丹公主及高、李二夫人,礼貌地欠身,柔声道:“祖母、伯母、母亲,赛花的这套刀法,还算可看吗?”众人仍沉浸在刚才那精妙绝伦的表演里,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老公主最先回神,轻叹一声,道:“赛花与孙孙燕的刀枪之技,固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他们毕竟年纪尚幼,我这心里,委实难以完全放心。” 赛花小姐听闻祖母之言,轻轻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之光:“祖母,您常言他人年轻、不可信赖,但您似乎忘了,孙女曾数次听父亲讲述,祖母您当年不过十九岁,便已披甲上阵,威震三军。与祖母当年相比,孙女不过少了区区几岁。想当初祖母能够做到的事,孙女又怎会有所不能?”她的声音清丽悦耳,却透着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回荡在这大厅之中,震动着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孙燕一听到赛花小姐的话,顿时热血沸腾,情绪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高声叫嚷:“想当年祖母在那个年纪,也是一位敢于出征的女中豪杰,况且她还是皇室之后。如今孙儿已经年满十八,早就是个成年人,怎会有畏缩之理!倘若祖母坚持不让孙儿出战,孙儿实在羞愧于活在这世上,不如一头撞死,也比这样窝囊地活着要好。”话音刚落,他满面决绝之色,大步向厅内的石基迈去,看似真的要一头撞上去。 高夫人见状,心中犹如火烧,急切地大声喊道:“孙燕,万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切的关怀。孙燕闻得母亲的训斥,身姿猛地一顿,那种撒泼的劲头仿佛被一盆冷水激冷,虽心存不甘,却也不再敢造次。 第18章 公主上朝 高夫人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燕丹公主诚恳说道:“媳妇细细想来,咱们孙门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理应为国效力。况且观孙燕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已然颇具火候,足以临阵杀敌。倒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出阵。如此一来,也能让各国知晓,咱们孙门哪怕是幼童女子,也皆怀报国忠心,个个都是忠烈之士。” 燕丹公主听了高夫人这番话,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纠结之中。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孙燕一旦出阵,便是将生死置于一线,可若一味阻拦,又似乎违背了家族忠义的门风。良久,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媳妇之言,倒也在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她传令下去,命人擂响聚将鼓,召集家将们齐聚校场,准备点视挑选精壮之士,好跟随孙燕一同出阵迎敌。 一时间,聚将鼓的轰鸣声在校场之上回荡,如雷贯耳,家将们闻鼓而动,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成阵。队伍整齐有序,个个精神抖擞,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只见孙燕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家将班豹,“扑通”一声,大步上前,双膝跪地,高声说道:“老贵人,今日小主出师征战,小人愿作先锋,率先冲锋陷阵,与小主人一同上阵杀贼,万死不辞!”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年人的冲劲与无畏。 燕丹公主一听,眉头一挑,当即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讨打的奴才,连你也来闹着要出阵了。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个叫嚷着出阵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你竟也跟着起哄。我可告诉你,今儿个我偏不准你去,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班豹听了公主这番严厉的呵斥,嘴巴一撇,满脸的委屈与不甘。他慢慢站起身来,却并未走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孙燕的背后。他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孙燕的衣服。孙燕察觉背后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班豹正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期待。孙燕立刻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班豹见孙燕答应,顿时满心欢喜,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这才放心地悄悄走开,准备着自己的出征事宜。 聚将鼓那雄浑激昂的声音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合府家将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心中知晓即将面临重大战事,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甲胄在身,寒光闪烁,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神情肃穆,脚步匆匆地赶往大厅,等待着出征的指令。 燕丹公主端坐在大厅的高位之上,目光缓缓地向四周扫视而去。只见眼前这些家将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不凡,那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如赳赳雄师般的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昂扬的斗志与无畏的勇气。见此情景,公主心中不禁大喜,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威严地说道:“你们都仔细听好了,如今我们孙家遭遇了莫大的变故。都尉爷以及大老爷、二老爷皆在燕州不幸丧命,此仇不报,我孙门何以为家!今日我已上殿面圣,决定让小主孙燕带兵出城,与那来犯的秦兵决一死战。你们皆是世世代代深受我孙门恩泽之人,值此危难之际,必须要尽忠竭力,奋勇杀敌,若能立下战功,日后孙家必定重重有赏。” 众家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热血豪情,他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我等深受主人的恩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情愿拼死保卫小主出城杀贼,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誓言般的回应,彰显出他们对孙门的忠诚不二以及面对强敌的坚定决心。 燕丹公主见家将们士气高涨,心中稍感宽慰。她开始仔细地挑选那些年富力强、武艺精湛的家将,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将跟随孙燕一同上朝,准备奔赴那残酷的战场,与秦兵正面交锋。而那些年事已高的家将,公主则安排他们留在府中,负责府邸的守卫与日常事务,确保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孙燕见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又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公主禀明:“祖母,孙儿恳请让班豹跟随我一同出征。班豹虽然年纪尚小,但他机灵勇敢,对孙儿忠心耿耿,有他在身边,孙儿也能多一份助力。”燕丹公主看着孙燕那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也明白孙燕与班豹之间的情谊,况且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多一个可信之人在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于是微微点头,答应了孙燕的请求。 随后,燕丹公主传令下去,吩咐侍从们速速排驾,准备与孙燕一同率领大军出兵。一时间,府邸内外人喊马嘶,热闹非凡。骏马嘶鸣,蹄声阵阵,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热血沸腾。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如一条奔腾的巨龙,飞驰向午门而来。 此时的燕昭王,仍在王宫的大殿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尚未退朝。黄门官急匆匆地前来启奏:“陛下,有燕丹公主在午门候旨,求见陛下。”昭王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深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一想到要面对公主那悲伤与愤怒的面容,心中就有些发怵。他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想要回避,实在是害怕见到公主那悲戚的模样会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可另一方面,毕竟兄妹情深,若不见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传旨宣公主进殿。 公主得到旨意,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王宫。她沿着长长的甬道前行,一步一步,似带着千钧重担。进入大殿后,她径直走上那三层高台,恭恭敬敬地向昭王行了大礼。昭王看着眼前的妹妹,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那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也被忧愁笼罩。而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却也在这国难之际显得心力交瘁,往日的威严中如今也透着一丝无奈与彷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回忆与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唯有那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荣耀却又充满了哀伤的大殿之上。 第19章 孙燕请战 昭王满脸悲戚,缓缓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啊,老都尉与二位外甥,竟然全都命丧秦人之手,此等惨事,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哀伤不已。如今那秦人已然渡过易水,如汹涌的潮水般,现下已然兵临城下。可叹我大燕朝中众多臣子,却没有一人能够统领兵将,与秦师抗衡,为我大燕撑起这一片天。寡人思来想去,实在是无计可施,甚至已打算亲自书写降表,前往秦营纳贡称臣,只希望能借此免去燕国百姓遭受那刀兵相见的战火之苦。御妹啊,你想想,孤如今既无子嗣可以继承大业,你那边亦是子女稀少,孤一旦日后驾崩归天,这燕国的大好江山,又能交付给谁来执掌呢?这万里河山,难道就要这样在寡人的手中断送了吗?”昭王越说越悲,到最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对国家命运的无奈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着昭王的哭诉,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洒落。她想起家族的荣耀与兴衰,想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又想到如今燕国面临的绝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昭王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悲声。他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品级石,只见那里跪着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臣子。那白色的衣袍在这庄严肃穆却又充满哀伤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醒目。昭王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连忙向燕丹公主问道:“御妹,下面跪着的是何人?为何身着这等素服在此?” 燕丹公主微微抽泣着,奏报道:“陛下,此乃臣之孙儿,孙龙之子,名叫孙燕。” 昭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今日前来见孤,所为何事?” 燕丹公主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妹一家世世代代深受燕国的国恩,这份恩情,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今秦国大军压境,将皇城围困得水泄不通,而我大燕却面临无人能够抵挡的困境。此子虽然年纪尚幼,但他自幼刻苦研习武艺,如今已颇具实力,还能够勉强与秦兵一战。臣妹今日精心挑选了五百家将,就是打算全力保此子出师迎敌,与秦兵在战场上决一雌雄。哪怕此去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甚至会有个一差二错,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孙门上下,无论是幼子还是稚童,皆怀有一颗对国家的赤胆忠心,愿意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不惜奉献一切。”公主说到此处,心中的悲痛再也难以抑制,不禁呜咽起来,那哭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昭王听闻燕丹公主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愕与担忧,急忙说道:“御妹,你这是为何?上阵冲锋岂是小事,怎能如此草率,当作儿戏一般对待?那秦将王翦,其勇猛之名传遍三军,老都尉与御外甥那般英雄豪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孙燕年纪尚幼,乳臭未干,你怎能让他出去与王翦对阵,这岂不是白白送了他的性命吗?” 燕丹公主眼中噙着泪花,悲戚地回应道:“陛下,臣妹也曾苦苦劝阻于他,可他一心想要报祖父之仇,态度坚决至极,甚至扬言若不叫他出阵,便要寻死觅活。臣妹也曾仔细考察过他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倒也颇为纯熟。陛下,乞请您再给五百兵丁,让他前去临阵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前官神色慌张地匆匆上殿启奏:“陛下,大事不好!秦师王翦,此刻正在城外叫阵讨战。屈丞相连日来挂出的免战牌,都被他一一打碎,其势汹汹,锐不可当。” 那跪在殿下的孙燕,一听这话,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他连连叩头,言辞恳切,掷地有声:“陛下,小臣愿出马迎敌,若不能生擒王翦,甘愿认罪受罚,哪怕是万死也绝不推辞。小臣定当全力以赴,为祖父报仇,为燕国雪耻。” 昭王看着孙燕,眼中泪光闪烁,他深知此刻已无太多选择的余地,缓缓说道:“皇孙快快请起,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你速速下去披挂整齐,孤这便为你点精兵五百,让你出城与敌对阵。孤会同你祖母登上城楼,为你观敌掠阵。此番出战,关乎我燕国的生死存亡,实在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孙燕再次叩头谢恩,然后迅速起身,快步下殿去披挂。此时,家将们早已将他的包裹和兵器准备妥当。时间紧迫,孙燕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众人的协助下,迅速穿戴起战甲。那沉重的铠甲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更衬托出他的英武不凡。不多时,他便披挂齐整,昂首挺胸地再次上殿,向昭王辞行。 昭王定睛望去,只见孙燕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走上殿来。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腾腾杀气,那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果敢,与寻常年轻人截然不同。尽管他年纪轻轻,但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以及为了家国大义而勇往直前的决心,让他显得更加可爱可敬。昭王心中暗自叹息,既为孙燕的勇气感到欣慰,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忧心忡忡。 昭王凝视着孙燕那坚毅的面容和浑身散发的英气,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遂对燕丹公主感慨道:“皇孙这般英勇无畏,真仿若天神下凡,实乃我燕国社稷之万幸啊!有此等虎将,或许我燕国还有一线生机。” 燕丹公主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这皆是仰仗主上的洪福庇佑,方才有孙燕今日的胆气与决心。愿上苍继续眷顾,使孙燕能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保我大燕江山社稷安稳无虞。” 昭王朝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孙,你如今尚有重孝在身,按礼制孤不便赐酒为你壮军威。但孤对你寄予厚望,盼你此去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待你凯旋归来,孤必定对你加官进爵,重重封赏,以酬谢你为燕国的付出与功绩。” 孙燕恭敬地叩头谢恩,随后起身,稳步下了大殿,昂首阔步走出午门。此时,御营兵马司精心挑选的五百精兵早已整齐列队,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与孙家那同样满怀斗志的五百家将汇聚在一起,宛如一片钢铁丛林,森然伫立在午门之外。阳光洒在他们的兵器和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惨烈。 班豹一直翘首以盼,眼睛紧紧盯着午门方向,一见孙燕出来,立刻兴奋地快步上前禀报道:“小主人,马匹皆已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战场。” 第20章 孙燕出征 孙燕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队伍,高声下令道:“快传令起营!”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洪钟,瞬间传遍整个队伍。众兵将得令,齐声呐喊,摇旗擂鼓之声响彻云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向着易州城奔腾而去。两地相距不过十里之遥,对于这些训练有素、心急如焚的将士们而言,仿佛只是转瞬之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早有探马迅速将孙燕率军前来的消息报知屈产。屈产因一直担忧秦师突然攻城,不敢轻易远离城池,于是赶忙差遣手下前去迎接孙燕上城。孙燕来到敌楼前,屈产赶忙迎上前去,将他接入楼内,分宾主坐下。 孙燕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丞相,秦兵如今可已回营?” 屈产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秦将王翦甚是嚣张跋扈,仍在城外叫战不休。从清晨直至此刻,已然连碎了五块免战牌,还在那里百般叫骂,言语极尽羞辱之能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燕一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双眉倒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立刻放炮出城,我要与他会敌!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孙燕的厉害,为祖父报仇雪恨!” 屈产见孙燕如此冲动,急忙伸手阻拦,劝说道:“小将切莫性急,眼下已然交了午时,将士们一路奔波,人马皆已疲惫。不妨暂且调养半日,养精蓄锐,待明日再与他见阵也不迟。” 孙燕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贼残忍杀害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即刻将他生擒,然后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今日怎肯容他有片刻喘息,又怎可延误战机?”说罢,他根本不顾屈产的阻拦,直接吩咐手下点响火炮。刹那间,城上的火炮齐声轰鸣,硝烟弥漫,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是孙燕心中愤怒的呐喊,也是向秦军发起挑战的号角。 城楼下的五百精兵和五百家将听到炮声,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再说王翦率领秦军在城外严阵以待,此时,一阵炮响自城中传来,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王翦心中一凛,立刻知晓有敌将出城迎战,他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当下不慌不忙,沉稳地将麾下士兵一字排开,阵容严整,如同一堵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城外。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易州城门,只见城门缓缓大开,仿若巨兽张开大口。紧接着,两杆素罗旗如两只灵动的飞鸟,率先从城中飞出,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一支燕军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过吊桥,迅速在城外列阵,那队列宛如飞翔的雁群,整齐而有序。就在此时,一员年轻的将官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从阵中疾驰而出。 王翦定睛细看,不禁暗暗称奇,只见这小将生得仪表堂堂,好一副英雄品貌。他两耳垂肩,圆润且富有轮廓,耳垂之下仿佛坠着无形的珍宝;鼻如悬胆,高挺而笔直,为那张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坚毅;目如星辰,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无畏与果敢的光芒。王翦心中暗自思忖,此子若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施展抱负,日后风云际会之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说不定真有一统华夷、使赵国安宁昌盛的能耐。尽管身处敌对双方,但王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将领的风姿与气魄,实在令人心生喜爱与赞叹。不过,赞叹归赞叹,王翦身为秦军大将,深知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疏忽与心软。他抖擞精神,高声喝道:“燕将,有你家侯爷在此,还不速速通上名来!”那声音雄浑有力,如雷贯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孙燕一听这喝声,心中已知来者何人。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瞬间熊熊燃烧,那是对王翦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怒目圆睁,直视王翦,大声喝道:“秦将,你莫非就是王翦么?小爷我今日对你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你可知道,你在燕州城犯下的累累血债,连我祖父与父亲都命丧你手。你我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若不将你生擒进城,誓不为人!”说罢,孙燕紧紧握住手中的银戟,那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 王翦闻言,不禁大怒。他纵横沙场多年,何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挑衅过?当下,他怒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猛地一挺,那矛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孙燕的心窝。这一刺,凝聚了王翦的怒火与力量,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沉若千钧。孙燕却也毫不畏惧,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来势汹汹的矛尖,手中银戟迅速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这一击,孙燕成功磕开了王翦的丈八蛇矛,他顺势一带缰绳,战马迅速转身,回马一枪,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王翦扫去。 王翦见孙燕反应如此敏捷,心中也微微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便稳住身形,侧身一闪,避开了孙燕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与孙燕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战场上只见矛影闪烁,戟光纵横,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打了十余个照面,双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战场上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易州城的城头之上。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城外那一片弥漫着硝烟与战火的战场。听闻孙燕与王翦已然开始交锋对阵,二人赶忙来到城垛边,齐齐为孙燕掠阵。 只见孙燕与王翦在阵下如两尊战神降临凡间,又似二虎争食,杀得难解难分。那激烈的战斗已然持续了六七十个回合,双方的招式依旧凌厉无比,毫无疲态。燕昭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下方酣战的二人,转头对燕丹公主轻声说道:“御妹啊,你瞧瞧孙燕,果真是将门虎子,颇有其祖父与父亲的风范。古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诚不我欺。你再看那秦将王翦,枪法纯熟精湛,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在孙燕身上占到一丝便宜。依孤之见,此二人简直就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第21章 孙燕斗王翦(一) 燕丹公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回应道:“皇兄,这或许也是主上您的洪福庇佑。不过在臣妹看来,如今王翦的枪好似蛟龙出海,锐不可当,马亦是快如疾风,孙燕毕竟年少,经验尚浅。此刻他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每到还手之时,便显得有些迟缓了。” 燕昭王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御妹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依朕仔细观察,孙燕在磕开王翦矛杆之时,你可曾留意到他两膀平稳,纹丝不动,似有不甚用力之象。这等表现,难道他是故意示弱不成?朕且助他三通鼓,看他后续会有何表现。”言罢,燕昭王当即传旨擂鼓催敌。刹那间,城上的战鼓便如被唤醒的巨兽,发出地塌山崩般的巨响,那鼓点密集而有力,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激励着战场上的勇士奋勇向前。 孙燕于回马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易州城上那柄醒目的黄罗御伞。他心中立刻明了,知晓是燕昭王在城楼上亲自观战,料想祖母燕丹公主亦必定在此。孙燕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果然猛勇无比,不愧有千合之勇战的威名。我虽不惧他,但此刻也不可贸然强攻。我且再耐他几十合,先摸清他的套路与破绽,然后再展我真正的威风亦不迟。毕竟这战场之上,需有勇有谋,方能克敌制胜。” 于是,孙燕抖擞精神,重新握紧手中的银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面对王翦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沉稳应对,银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似一道银色的光幕,将自己护得周全。每一次王翦的矛尖刺来,孙燕都能精准地找到着力点,或挡或磕,化解那致命的攻势。而他偶尔的回击,虽看似力量稍逊,却也暗藏玄机,引得王翦不得不小心应对。 王翦亦感觉到了孙燕的变化,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子,竟似有了新的盘算,不再如起初那般一味强攻,反而沉稳了许多。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计谋?”这般想着,王翦手中的丈八蛇矛攻击得更加迅猛,试图打乱孙燕的节奏,逼迫他露出破绽。 城楼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目光紧紧跟随二人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燕昭王喃喃自语道:“孙燕啊孙燕,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撑住啊。”燕丹公主则双手紧握,默默祈祷:“孙儿,愿你平安无事,旗开得胜。”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孙燕巧妙地利用战马的机动性,围绕着王翦不断游走,时而近身突袭,时而拉开距离。王翦则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与高超的枪法,始终保持着攻击的态势,不给孙燕可乘之机。双方的士兵都被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所震撼,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此时,孙燕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银戟施展出一式从未用过的招式。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戟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直逼王翦咽喉。王翦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也险些被戟尖划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王翦意识到,眼前的孙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 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孙燕与王翦依旧在这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震天的战鼓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以及士兵们紧张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而又壮观。 且说秦营之中,章邯静坐帐内,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眼见辰时已过,未时将逝,王翦出营迎敌,却迟迟不见归来。营外金鼓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那震天动地的声响似要将苍穹撕裂。章邯终是按捺不住,虎目圆睁,厉声问道:“殿西侯与燕将战况如何?” 旗牌官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战战兢兢地禀道:“回元帅,殿西侯出营迎战,待到午时,易州方才发兵。来者乃是一员小将官,此将甚是骁勇,与殿西侯直战至今,难解难分,未见胜负。”章邯闻听此言,心中暗惊,思忖这燕将竟能与王翦抗衡许久,当下不敢小觑。 章邯迅速传令备马,自己则匆匆披挂整齐,一身战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他手提长枪,翻身上马,带领众将如疾风般出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恰似黄龙腾空。 出得营来,只见王翦与那员小将正在阵前厮杀。王翦手中蛇矛,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招招致命;那小将亦不示弱,手中银戟舞得密不透风,恰似梨花绽放,瑞雪纷飞。二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如闪电,一时间竟让人眼花缭乱。章邯见状,心中暗自赞叹,随即传令擂鼓助威。 王翦正在酣战之际,忽闻本营鼓响,犹如洪钟灌耳。他知晓是元帅前来掠阵,当下精神大振,仿若平添了无穷力量。只见他仰天长啸,声若惊雷,响彻云霄:“今日定要将你这燕将拿下!”喊罢,手中蛇矛更是虎虎生风,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小将冲杀而去,那气势较之前更显威勇。 且说昭王与公主在城头之上,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昭王目光紧紧锁住战场,见王翦越战越勇,恰似猛虎发威,又瞥见秦营中涌出无数人马,一时间秦营鼓角齐鸣,似要将这战场的气氛燃至沸点。昭王心中大惊,额头冷汗直冒,转头对公主说道:“御妹啊,我国如今并无一将能够出去助战,这可如何是好?皇孙他独自面对强敌,恐难取胜,孤实在是心急如焚。” 公主亦是蛾眉紧蹙,美目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的目光在战场之上搜寻着孙燕的身影,突然,只见孙燕坐下的白龙驹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决心,昂首嘶鸣,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那马周身雪白的鬃毛随风飘动,宛如银浪翻涌。而面对王翦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蛇矛,孙燕手中银戟杆亦是快速地格挡,恰似灵蛇舞动,精准无误。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昭王看到此处,龙心不觉大喜,原本紧绷的面容也舒缓了些许。他转头对燕丹公主笑道:“御妹,孤就说皇孙必非凡品,定会有惊人之举。你看他如今这模样,虽是面对强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燕国之幸也。” 燕丹公主微微点头,眼中仍有一丝担忧:“但愿皇孙能够平安归来,力挽狂澜。”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孙燕,心中默默祈祷着。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王翦一矛刺出,恰似毒蛇吐信,直逼孙燕咽喉;孙燕不慌不忙,银戟轻轻一挑,便将那致命一击化解于无形。而后孙燕顺势反击,银戟如闪电般朝着王翦横扫而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王翦连忙侧身躲避,却也被那戟风割破了战甲,一缕布条随风飘落。 第22章 孙燕斗王翦(二) “好小子,竟有如此本事!”王翦怒吼一声,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他抖擞精神,手中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矛影重重,将孙燕笼罩其中。 孙燕却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之战,关乎燕国存亡,我绝不能退缩!”想着,他手中银戟紧握,凭借着精湛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在矛影之中左冲右突,寻找着王翦的破绽。 城头上,昭王与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而秦营中的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局。他心中对这员燕将的实力暗暗称奇,同时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战场上,孙燕眼见王翦凭借惯力凶猛攻来,却毫无惧色,反倒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喧嚣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孙燕高声道:“王翦,你有多大本领,直管尽情使来,小爷若是惧你半毫,也不算豪杰。”言罢,只见他手中银戟如灵动的蛟龙,瞬间施展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戟法。那戟杆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或挑或刺,或拨或挡,枪法变幻无穷,恰似神来之笔,又似鬼魅之影,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无尽的精妙与奥秘,直让人惊叹这技艺简直有神鬼不测之能。 数十回合下来,王翦渐渐体力不支,只杀得他呼呼气喘,胸膛剧烈起伏,恰似破旧的风箱艰难抽动。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好了,这小将枪法果然厉害,仅凭这血气之勇,定然难以取胜,看来得另寻他法。嗯,不如佯装败退,引他前来,再用宝剑斩他。”主意既定,王翦虚晃一枪,那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随后佯装往正北上狼狈败走,脚下步伐看似慌乱,实则暗藏心机。 孙燕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大喝一声:“王翦,你往那里走,小爷定赶上拿回。”语罢,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白龙驹似能感知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追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恰似一条黄龙奔腾于战场之上。 此时,在阵角之处的班豹,眼见自家小主得胜,正奋勇追赶秦将,不禁热血沸腾。他双眼圆睁,恰似铜铃,大喊一声,那舌尖上爆发出的声音犹如凭空炸响的焦雷,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舞动手中的银装锏,锏身闪烁着寒光,仿佛两条银色的蛟龙在身前盘旋。同时,他双腿猛力一夹青鬃马的腹部,那马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也朝着王翦赶将下去。 燕昭王在敌楼上,目光紧紧锁住战场。当看到孙燕成功战败王翦之时,不禁喜得拍手顿足,脸上的皱纹都因这巨大的喜悦而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公主,笑道:“御妹,你看皇孙这般英勇,真乃我燕国之福啊。”公主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欢喜不已,那原本紧蹙的蛾眉也微微舒展。但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急忙说道:“主上快些鸣金收兵。” 昭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疑惑地问道:“御妹何出此言?皇孙这一赶上,把王翦擒回,岂不是美事一桩?”公主神色焦急,连忙解释道:“主上岂不知王翦曾在云光洞海潮圣人那里学得法术精通,如今他这般败退,恐有阴谋。倘若皇孙赶出时,一有疏失,如何是好?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大意啊。” 昭王听闻公主这番话,心中恍然大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其中利害,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御妹言之有理,快与孤鸣金收兵。” 城楼上,气氛剑拔弩张,仿佛浓稠的墨汁,化都化不开。燕丹公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栏杆,指节泛白,身子前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城下的战局。孙燕一袭劲装,英气逼人,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正气凛然地驱赶着王翦。彼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击退来敌的执念,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轰鸣,鸣金收兵的指令瞬间便被这嘈杂吞没,他压根没听见。 王翦久经沙场,见孙燕毫无退兵之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抹狠厉。形势紧迫,他当机立断,迅速探手抽出腰间宝剑。那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似一道冷电划过。王翦双唇急速开合,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齿间一连串吐出,双手迅速掐诀,手势变换间,周身泛起诡异的微光。只见那宝剑腾空而起,刹那间裹挟着滚滚黑云,悬于半空,剑身嗡嗡震颤,发出如牛吼般的咆哮,声势骇人至极。 燕丹公主看得真切,顿觉天旋地转,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口气没上来,“啊!我可死也!”凄厉一喊,两眼一黑,软绵绵地栽倒在地。昭王在旁,原本还满心期许战局扭转,此刻见状,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扯着嗓子高呼:“快来人!救公主!”太监、侍从们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围上去,有的掐人中,有的摇晃呼喊,可公主毫无反应,仿若失了魂的木偶。昭王急得眼眶泛红,方寸大乱,城外孙燕的安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下传旨:“快!用软床把公主抬下去,安置到兵马司衙门大堂,速速去办!”语毕,撩起龙袍下摆,急匆匆朝软床奔去,御驾也在一众护卫簇拥下,慌慌张张往衙门赶去。 这边,孙燕正全神贯注盯着王翦,准备伺机出击。王翦陡然一声暴喝:“看宝剑来取你也!”声若洪钟,震得孙燕耳鼓生疼。他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彩云裹挟着宝剑,呼啸而来,剑身裹挟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飞沙走石迷了眼。身旁的斑豹机灵得很,眼珠子瞪得滚圆,小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喊:“小主快走,这是如意宝剑!厉害得紧!”喊罢,缰绳狠狠一勒,胯下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瞬间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往回路飞驰。 孙燕心头“咯噔”一下,手心沁出冷汗,脊背发凉,纵是满腔豪情,此刻也心生怯意。当下再不迟疑,双腿夹紧白龙驹,缰绳猛地一拽,白龙驹会意,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好似一条黄龙腾空。 王翦目睹二人狼狈逃窜,仰头大笑,笑声肆意张狂:“孙燕你若想逃生,除非是认母投胎!”说罢,双手再次快速掐诀,口中念咒,喝声:“赶下去!”那宝剑得了指令,在空中陡然加速,划破长空,如夺命流星般紧追不舍。风声在孙燕耳畔呼啸,身后的宝剑嗡鸣震耳,好似催命符。 第23章 孙燕斗王翦(三) 战场上,狂风裹挟着黄沙肆意翻涌,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似是战鼓的催命符。喊杀声此起彼伏,刀枪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鼓生疼,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尘土,呛得人几欲作呕。每一名士卒都红了眼嘶吼着,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这紧绷的弦就要“啪”地一声断裂,将所有的疯狂彻底释放。 孙燕身处这战场中央,只觉头皮发麻,一股森寒之气从后脖颈直蹿头顶,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游走。他下意识回头望去,这一眼,顿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那柄王翦祭起的如意宝剑,剑身幽寒,寒光闪烁、锐气逼人,此刻距自己的顶门不过咫尺之遥,好似下一秒就要洞穿他的头颅。生死一线间,孙燕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似要爆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仿若燃烧的两团烈火,周身热血翻涌,直冲脑门。急切间,他猛地张嘴,爆发出一声怒吼:“休想伤我!” 这一吼,仿若洪钟鸣响,声波滚滚,竟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了层层涟漪,身旁的几株枯草直接被连根拔起,沙石飞溅。紧接着,奇异之事发生了,孙燕泥丸宫处光芒大绽,一道澄澈的毫光破体而出,恰似金色护盾,光芒灼灼,稳稳抵住了如意宝剑。宝剑好似撞上了铜墙铁壁,嗡嗡震颤,发出不甘的哀鸣,攻势瞬间停滞,无论王翦如何催动咒语,就是无法再落下分毫。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旁观的士卒们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手中的兵器都忘了挥舞,呆愣愣地望向战场中央。 书中暗表,这孙燕日后可是有好几年的王上之命呐,天命加身,哪能轻易折损在这宝剑之下?自古生死自有定数,凡人再怎么折腾,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王翦见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与狐疑,手中掐诀的动作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半晌合不拢。他纵横沙场多年,法宝祭出从未失手,今日这般变故,着实超乎想象。“难不成这孙燕还藏着什么高深法术,竟能将我的如意宝剑凭空止住?”王翦心中暗忖,一时间,傲气锐减,只剩满心的警惕与不甘。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怒火,舌尖快速翻滚,念起收剑咒语,额头上汗珠滚落,嘴里念念有词:“收!给我回来!”只见那宝剑在空中晃了几晃,光芒渐弱,最终“嗖”地一下,飞回王翦手中。 收了宝剑的王翦,气息微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原本笃定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犹疑,豪迈之气仿若潮水般褪去一半。再看孙燕,刚才迸发的那股力量好似抽空了他的精气神,两眼一黑,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栽倒马下。好在胯下白龙驹极为通人性,咴咴低鸣,四蹄稳稳踏地,脑袋轻蹭主人,似在安慰,撑住了主人。 片刻,孙燕悠悠转醒,抬手一抹额头冷汗,抬眼瞧见头顶没了那柄夺命宝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一扫,见王翦正呆愣愣地勒马站在不远处,满脸晦气,好似霜打的茄子。孙燕瞬间血气上涌,双眼瞪得滚圆,一抹决绝的狠厉闪过眼眸,回马挺枪,大喝一声:“王翦,你往哪里走!”声如炸雷,手中长枪裹挟劲风,分心便朝王翦刺去。 这一枪又疾又狠,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王翦事发突然,抬手抵挡已然不及,脸色骤变,脱口惊呼:“不好!”慌乱间,身躯本能地往后一闪。可孙燕这一枪势头太猛,银戟杆擦着王翦的左肋划过,“刺啦”一声,带下了半副甲胄。甲片散落一地,王翦只觉肋下火辣辣地疼,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两匹马嘶鸣着擦身而过。孙燕哪肯罢休,瞅准时机,探出虎臂,一把抓住王翦的丝绦,大喝一声:“过来吧!”手上猛地用力,欲将王翦生擒。王翦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双手死死箍住鞍鞒,冲着孙燕吼道:“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膝盖狠狠一磕胯下乌獬豸,借着马的冲力,往前奋力一纵。二人较上了劲,一时间僵持不下,只听“划”的一声脆响,丝绦终究承受不住这般大力拉扯,断成两段。王翦借此机会,猛抽马鞭,乌獬豸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孙燕一双虎目燃着熊熊怒火,紧攥长枪,回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赶上去。胯下白龙驹似乎也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蹄声急促,恰似密集的战鼓,敲打着复仇的节奏。 王翦勒马狂奔,心中恨意翻涌,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暗自发狠:“好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来个‘金风末动蝉先觉,断送无常死不知’,你怕是永远都掂量不出我的厉害!”说罢,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探入囊中,指尖摩挲着那柄百炼锤,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令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仿佛握住了决胜的底气。 为了引孙燕上钩,王翦故布疑阵,佯装慌乱,刻意放慢马速,落下一步。孙燕此时满心满眼只剩生擒王翦的执念,贪功心盛,热血直冲脑门,压根没料到对手暗藏算计。在他眼里,王翦已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只需再加把劲儿,便能将其拿下,立下不世战功。 王翦余光瞅准孙燕迫近,时机已然成熟,猛地回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锁定目标。他低吼一声,手臂抡圆,使出浑身力气,对准孙燕的胸口,狠狠将百炼锤撒了出去。那百炼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势大力沉,如夺命流星般直击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百炼锤精准无误地砸中孙燕的护心镜。力道之大,震得孙燕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护心镜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片四下飞溅。孙燕只觉胸口好似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喷出。他在马上再也坐不稳当,身躯猛地往后一仰,险些栽倒马下。好在多年征战练就的骑术救了他,慌乱间,他双手死死揪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拼尽全力兜住受惊的白龙驹。 此刻的孙燕,面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滚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扑扑”之声震得自己耳鸣。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头再看,王翦早已借着这一击的空档,驱马远去,身影逐渐模糊,只剩扬起的尘土昭示着他的去向。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抬手一抹嘴角血迹,仰天怒吼:“匹夫!你就算有本事上天,小爷我也绝不放过你,定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拿回这笔账!”言罢,他猛地一催缰绳,双腿夹紧白龙驹,口中高声吆喝。白龙驹嘶鸣一声,抖擞精神,撒开四蹄,再度如疾风般飞驰而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路朝着王翦逃离的方向追去。 第24章 孙膑老祖 且说在那清幽高远的天台山,天台洞隐匿于云雾缭绕之间,恰似世外桃源,隔绝了尘世的喧嚣纷扰。孙膑老祖一袭素净道袍,闭目凝神,端坐在蒲团之上,周身散发着静谧祥和之气,正在用功静养。 洞中的静谧,被突然涌起的一阵强烈心血来潮瞬间打破。孙膑老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不假思索,双手迅速掐指一算,面容随即凝重起来,心中已然知晓了此番变故的前因后果。刹那间,他脸色煞白,悲恸之情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压抑不住,仰头大叫一声:“苦也!”整个人失控般地翻身跌落蒲团。 “扑通”一声闷响,惊得一旁侍奉的清风、明月两个道童慌了神。他俩年纪尚轻,平日里伴着师父清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清风手中正端着的茶盏“哐当”落地,摔了个粉碎;明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二人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冲向孙膑,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喊道:“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孙膑老祖此时已强自稳住身形,双手撑地,缓缓翻身坐起,只是眼眶中泪水决堤,大放悲声,双手捂住面庞,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悲戚之态,任谁见了都揪心不已。 清风、明月满脸焦急与疑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俩还没回过神,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门徒李丛。李丛身形魁梧壮硕,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座巍峨小山。他是孙膑老祖回天台时偶然收下的得意门生,天生神力,两膀一晃,便有千钧之力,相较那袁达,更是勇猛一倍。 李丛大步流星走进洞来,瞧见师父哭得这般伤心,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圆睁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上前急切问道:“师父,何故如此?是谁招惹您这般难过,徒儿定饶不了他!”话语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周身散发着腾腾戾气。 孙膑老祖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说道:“李丛啊,你有所不知,你师祖与二位师伯……他们、他们在易州城,一同丧在了王翦之手。虽说生死有命,皆是天意,可到底是同门血亲,我身为出家之人,也难忍这剜心之痛啊。”说罢,泪水又簌簌而下。 “什么?”李丛听闻,额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震得周遭尘土飞扬,“有这等事!那王翦欺人太甚!师父莫哭,待徒弟即刻下山,生擒王翦这贼子,把他脑袋拧下来,给师祖报仇雪恨!”言罢,作势便要转身往外冲。 孙膑老祖见状,忙伸手死死拽住李丛的衣角,沙哑着嗓子喝道:“你休得胡说!王翦岂是你想得那般好对付?如今你贸然下山,不过是去送死。”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丛心中虽仍憋着一腔怒火,但见师父这般劝阻,也不敢再乱动,只得收住脚步,满脸不甘。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孙膑老祖,轻声道:“师父,徒儿听您的,您莫要再伤了身子。” 孙膑老祖在李丛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清风、明月赶忙跟上,一左一右扶着师父另一只胳膊。几人慢慢走出天台洞。 那云端之上的孙膑老祖仿若一尊洞悉乾坤的灵尊,眼眸澄澈如镜,幽幽绽出的寒光穿透层层云雾、山川大地,这双慧眼,扫视四方,目光所及之处,足有四万八千里远近。转瞬之间,便瞧见了尘世间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孙燕满脸怒容,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扬起滚滚烟尘,如离弦之箭般,发了疯地追赶前面狼狈奔逃的王翦。 此刻的王翦,全然没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模样,战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甲胄七零八落,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贴在脸颊,粗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秦营飞奔,好似身后追着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夺命阎罗。 “快!拦住他!别让孙燕进营!”秦营中守将扯着嗓子嘶吼,声浪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刹那间,一员大将如赤色闪电般飞驰而出,胯下红马仿若浴火神兽,浑身红甲熠熠生辉,手中舞动的大砍刀虎虎生风。此人放过王翦,战马长嘶,前蹄扬起,猛地落地,溅起一片尘土,大刀一横,抵住了孙燕的去路。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银戟一抖,发出簌簌锐响,仿若宣战的檄文:“挡我者死!”言罢,纵马向前,银戟裹挟着烈烈劲风,直刺对方咽喉。二人瞬间战作一团,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不过寥寥几招,孙燕瞅准对方破绽,猛地发力,银戟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扑哧”一声,精准无误地刺穿那员大将的胸膛,对方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轰然落马。 孙燕杀得眼红,哪肯罢休,一提缰绳,便要直冲秦营。秦营内瞬时炮声轰鸣,仿若雷公炸响,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八员大将如出山猛虎,呈扇形呼啸而出,将孙燕团团围在垓心。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八柄兵器裹挟着凌厉杀意,齐齐攻向孙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员使锏的小将高呼一声:“孙燕莫慌,我来也!”驱马闯入重围,手中双锏抡得密不透风,锏影翻飞,如黑色游龙,挨着便是皮开肉绽,一时间竟逼得几员秦将连连后退。 可秦军势大,源源不断的将官仿若汹涌潮水,骑着战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燕兵哪见过这般阵仗,军心大乱,瞬间四散奔走。密密麻麻的秦兵好似黑色蚁群,层层裹挟而上,把孙燕与一众燕兵紧紧困在垓心。 孙燕却毫无惧色,手中银戟杆舞得泼水不进,上护其身,寒光闪烁间,箭矢纷纷弹落;下护其马,利刃近身不得,恰似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枪山。那使锏的小将亦是勇猛非常,锏风呼啸,所到之处,两国人马惨叫连连,纷纷落马。 但局势愈发不利,燕兵越战越少,鲜血将脚下土地染得通红,秦兵却源源不断围拢过来。孙燕咬着牙,猛灌一口气,大喝一声:“跟我冲!”一马当先朝着西南角杀去,银戟横扫,恰似秋风扫落叶,秦兵触之即倒,中枪落马者不计其数。 内中一员秦将见状,心一横,跃马提枪,满脸决绝:“休想过去!”迎着孙燕便截杀上来,周边秦兵见有机可乘,再度如潮水般拢来,将孙燕死死围住。孙燕冷哼一声,抖擞精神,手中银戟与对方长枪缠在一处,噼里啪啦激战数合,瞅准对方慌乱瞬间,猛地一戟杆砸下,力道千钧,秦将惨叫一声,双手抱鞍,狼狈逃窜。 眼瞅着秦兵包围圈越缩越小,忽然,秦兵齐刷刷地扳弓搭箭,箭头寒光闪烁,密密麻麻对准包围圈中的孙燕等人,蓄势待发。孙膑在远处看得真切,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高呼一声:“不好了!此时出家人不救他,更待何时。”说罢,双手疾如闪电,一把拔起身旁的杏黄旗,旗面迎风猎猎作响。孙膑口中念念有词,咒语仿若神秘古音,蕴含着超凡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将杏黄旗往两阵上用力一指。 第25章 孙燕脱困 刹那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仿若末世风暴来袭,尘土裹挟着沙石,如汹涌黄浪席卷天地,一时间,两军人马眼前只剩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万马嘶鸣、喧嚣不断,却全然辨不清敌我方位。 孙膑扶住一旁满脸焦急的李丛,神色凝重:“徒儿,咱们回洞。”李丛虽还心系战局,但深知师父此举深意,重重地点点头,二人快步回洞而去。 战阵之上,刀光剑影搅得天地失色,孙燕恰似困兽,手中长枪狂舞,枪尖每一次震颤,都挑落数不清的危险。他杀得两膀酸麻,虎口早已迸裂,血水顺着枪杆缓缓淌下,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着不屈的火苗,死死盯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兵。 忽然,平地起惊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砂石仿若暗器,噼里啪啦地砸向秦兵。秦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阵脚大乱,纷纷四散躲避,阵型瞬间瓦解。孙燕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强撑起酸软的臂膀,高声招呼着手下仅存的残兵:“兄弟们,别慌!跟紧我,咱们冲出去!”说罢,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闯出了重围。 与此同时,金子陵身着道袍,负手站在营门之前,静观战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隼,本胸有成竹,可那阵怪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裹挟着沙石直照面打来。金子陵心下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衣袖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不敢耽搁,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止风咒。片刻,狂风渐歇,营地中一片狼藉,秦兵秦将们狼狈不堪,不少人被飞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金子陵抬眸,瞧见孙燕已然杀出重围,而城中,燕国丞相屈产一袭战甲,威风凛凛,亲自带兵汹涌出城,大有接应之势。他眉头紧皱,暗暗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必追赶,收兵回营。”身旁副将满脸不甘,上前一步抱拳道:“军师,就这么放那孙燕走了?咱这一阵折损可不小啊!”金子陵瞥他一眼,神色不悦:“此时追上去,敌军士气正盛,城内外夹击,我军得不偿失,莫要多言,传令收兵。” 此役,秦军损失惨重,孙燕枪挑李杰,杆打赵高,五百余秦兵丧命当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燕国这边亦是惨烈,二千人马战死十之八九,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再说燕昭王,心急如焚地守在兵马司衙,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昭王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出手,颤巍巍地搭在公主鼻下,试试还有无气息。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公主轻咳一声,缓缓转醒。她眼神还有些迷离,嘴唇抖动着,喃喃道:“孙儿你的阴魂等一等,祖母与你一齐同去。” 昭王见状,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连忙上前轻唤:“御妹,定一定神。” 燕丹公主闻声抬头,瞧见昭王站在身旁,一众文武大臣满脸关切地在两旁侍立,顿觉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圣上啊,我孙家怎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遭此大祸,如今孙燕又要丧在王翦那邪术之下,往后可怎么办啊!” 昭王眼眶一热,陪着落泪,劝道:“御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静一静,听听,城外还有金鼓之声呢。” 公主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城外金鼓阵阵,响声不绝。她面露疑惑,抽噎着问:“秦兵是在攻打城池么?” 昭王不敢耽搁,立刻传旨:“来人呐,速速上城打听战况,快去快回!” 不消片刻,探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地回奏:“启禀圣上、公主,小将军未曾丧在王翦剑下,此刻正在阵中被秦兵围住厮杀,屈丞相已经亲自带兵出城接应去了!” 燕昭王与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惊喜瞬间炸开,两人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只是城外局势依旧胶着,胜负还未可知。 战场上的杀伐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歇不过半个时辰,孙燕便拖着疲惫身躯匆匆赶回。他踏入厅中,单膝跪地,行参拜之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他身上,只见那身战袍被鲜血浸透,红得刺目,头盔缝隙间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激战的余韵尚未褪去。 燕丹公主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孙燕的臂膀,眼眶泛红,急切问道:“孙儿啊,可把祖母急坏了!王翦那老贼的宝剑诡谲莫测,你是怎么避开的?快跟祖母讲讲!” 孙燕缓了口气,抬起满是尘土的脸,挠挠头,眼中透着几分懵懂与侥幸,如实说道:“祖母,说实在的,孙儿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当时生死一线,那宝剑悬在头顶,却迟迟没落下来。我寻思着,莫不是孙儿新近守着重孝,身上带着秽气,脏了他那宝剑,它不肯落下来伤我,也说不准。” 燕昭王心疼地看着孙燕,眼眶湿润,上前扶起他,温声道:“皇孙呐,今日这场大战,你受苦了,瞧你累成这般模样。先别管旁的,下去好好吃顿饭,安安稳稳歇一歇。” 孙燕却“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高声奏道:“圣上,小臣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眼下秦师来势汹汹,兵力强盛,咱们燕国这点家底,实在难以招架。依小臣愚见,当务之急,圣上得速速修一封求救文书。小臣愿拼死杀出重围,奔赴齐国搬取救兵;回来再上天台山,请三叔下山助战。唯有如此,咱们才有胜算,才能抵住王翦那邪门法术啊!” 燕昭王眉头紧锁,满脸犹豫,思忖片刻后劝道:“皇孙,你说的固然在理,可你苦战整整一日,人都快累垮了,筋疲力尽的,万一途中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要不,再调养几日,养足精神再去也不迟。” 孙燕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言辞愈发恳切:“圣上,救兵如救火啊!多耽搁一刻,秦兵便往前逼近一分,燕国危在旦夕,还请圣上即刻修书!”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得揪心,泪水簌簌滚落,连连点头:“孙燕所奏极是,圣上,不能再拖了,速速修文书吧。孙儿,你先下去歇歇,祖母也修封信给你三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赶来搭把手。” “多谢圣上、祖母!”孙燕领了旨,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转身快步下厅。来到偏房,他三两下换去血染的战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简单清洗后,径直走向饭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战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把白龙驹牵到草场,让它撒撒欢,多喂些上好草料。” 侍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白龙驹被牵回,孙燕亲手给它备上鞍,又揣了些干粮在怀里,以防万一。班豹早已收拾妥当,候在一旁,二人并肩来到大厅前,静静候旨。 第26章 孙燕闯营(一) 这时,燕丹公主手持书札,缓缓走来,眼眶里蓄满泪水,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抬手轻抚孙燕的脸颊,声音哽咽:“孙儿啊,此去山高水长,凶险万分,你可要听祖母一句劝……”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燕丹公主一袭素衣,身形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书信,那信纸都被捏出了褶皱。她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一颗颗砸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孙儿啊。”公主的声音已然沙哑,带着哭腔,她目光紧锁在孙燕身上,一字一顿说道,“你这次东齐借兵,行程艰险,可千万不能忘了,中途务必上天台山,寻到你三叔。只有他下山相助,燕国才有活路,咱才能把秦兵给打退喽。”说到此处,她抬手抹了把泪,缓了口气,又接着叮嘱,“只是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三叔的面。你三叔生得仪表堂堂,五绺长须随风而动,面庞圆润似满月,身形高大,足有丈二,腰杆子粗壮,得有八围,你牢牢记住这些特征,千万别认错了人。” 孙燕跪在阶下,仰头望着祖母,眼眶也泛起微红,重重地点头。公主吸了口气,情绪愈发激动:“见着你三叔,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可不能提。你母亲怀胎十月的苦,这回先别絮叨,重点是咱孙家的父兄之仇!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如今秦兵跟恶狼似的,把易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燕国眼看着就要没了。你父兄惨死,已然无法挽回,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娘亲和祖母也命丧敌手?孙儿,你要是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大罗神仙都容不下你!唉,纸短情长,祖母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法全写在信上。”话到末尾,公主泣不成声,泪水糊了满脸。 周围燕国的君臣们,听着公主这番掏心掏肺的嘱托,无不鼻头酸涩,眼眶湿润,有的悄悄别过头,用衣袖拭泪,有的低声啜泣。见此情景,公主强撑着抹干眼泪,伸手扶起孙燕,手还止不住地哆嗦:“孙儿,你快起来。祖母知道,你打小娇生惯养,大门都没出过几回,今儿个却在阵前厮杀,一次次身处险境,祖母心里疼啊,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今夜你又要冲围去临淄讨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国的江山社稷、万千子民,可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早去早回。要是成功冲透了重围,记得放枝火箭,让圣上和祖母能安安心心的。” 交代完孙燕,公主又转向班豹,目光中满是期许与郑重,拉着他的手说道:“班豹啊,这回全靠你护着孙燕闯这重重难关了,一路上千万要小心,但凡有个闪失,咱燕国就完了。你若平安把孙燕带回来,功劳簿上必有你的大名,重重赏赐少不了你的!”班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小人知晓轻重,定不负公主所托!” 燕昭王这时也走上前,亲手将文书仔细搭在孙燕背上,又端起御酒,敬了三杯。他拍了拍班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将军此番取救兵,前路崎岖,诸多艰难,全仰仗你帮扶他。等救兵一到,凯旋而归,孤王即刻封你为指挥之职,绝不食言!” “谢圣上隆恩!谢公主!”孙燕和班豹齐齐叩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 月上梢头,初更的更鼓声悠悠响起,月色如水,倾洒在寂静的大街上,亮得仿若白昼。昭王与公主执意要送孙燕二人出城,一行人默默无言,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到了罗城里,昭王亲手扶着孙燕上了马,又为白龙驹紧了紧缰绳,转头吩咐军校:“悄悄打开城门,莫要惊动秦兵。” 城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吱呀声。孙燕与班豹翻身上马,回首望向昭王与公主,眼中泪光闪烁。“圣上、祖母,保重!”孙燕哽咽道。二人打马扬鞭,冲入夜色之中。昭王与公主伫立原地,久久未动,直至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满脸忧色,不提。 再说秦国众将领得胜回营,营帐中摆满了庆功的酒筵。众人围坐,酒兴正浓之际,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孙燕身上,提及他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尤其是他竟能攻破诛仙剑阵的传奇事迹。 金子陵正端着酒杯,忽然抬头,瞥见营帐外的大纛旗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起来。他心中顿时一惊,放下酒杯,眉头紧锁,暗自默默掐指一算。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对在座众将说道:“诸位将军,今夜恐怕有变故。那易州的孙燕会前来偷营,他的目的是前往东齐搬取救兵,而他的必经之路乃是东营。我思量这孙燕,能破诛仙剑,定是有些非凡道术在身,要想以寻常道术擒住他,怕是不行。不过,谅他单枪匹马,也难以冲破我大秦营帐。只是为防万一,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在营地往东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座荆轲山,地势险要,是通往东齐的咽喉要道。我打算派遣勇猛之将率领重兵,在那四周设下埋伏。等孙燕进了山,就将他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即便他有三头六臂、肋生双翅,也插翅难逃,这样也可避免他在营中肆意破坏,惊扰圣驾。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听了,点头赞同道:“军师所言甚是有理。”说罢,他立刻起身,传令三军饱餐战饭,悉心喂足马匹,众将领则各自回营,迅速披挂整齐。 不多时,聚将鼓声响彻营地,金子陵登上公座,目光威严地扫视众将,朗声道:“我已算得,今晚三更时分,孙燕定会抵达荆轲山。各位将军务必严阵以待,莫要让他突破防线。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轻饶!”众将齐声领命,个个摩拳擦掌。 金子陵迅速拔起一支令箭,高声喝道:“副先行听令!”王贲立刻站起,身姿挺拔,抱拳道:“末将在!”金子陵目光如炬,直视着他说道:“你即刻率领五百人马,驻扎在东营。待孙燕前来冲营之时,你且与他假意交战几个回合,随后便放他冲出营去,接着率兵追赶至荆轲山。一旦见他进入山中,你便将人马在山前驻扎妥当。之后,只需瞧见高山之上红灯所指示的方向,便立刻领军杀过去。若有半分差池,军法无情,定不轻饶!”王贲神色严肃,大声应道:“末将领命!”言罢,他转身匆匆走出大营,脚步坚定,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第27章 孙燕闯营(二) 金子陵紧接着又抽出一支令箭,朗声道:“殿西侯,命你率五百人马,于山左设伏。密切留意高山上的红灯信号,一旦红灯所指之处有燕将冲营迹象,务必全力以赴,用心擒拿,不得有误!”殿西侯双手接过令箭,高声回应:“末将遵命!” 随后,金子陵面带微笑,微微躬身,拔出令箭说道:“元帅,此次要劳烦您大驾了。烦请您带领五百人马,在山右埋伏。同样依照红灯指示方向,捉拿孙燕。”章邯与王翦二人相视一眼,齐声领命,双手接过令箭,齐声道:“末将定不辱命!”而后一同快步出营,各自召集士兵,奔赴指定地点。 金子陵再拔一支令箭,起身拱手,对着白起道:“武安君,有劳您了。您带领五百人马前往荆轲山后山口埋伏。此路乃是关键所在,孙燕极有可能从这里突围。您务必小心谨慎,一旦有所闪失,您这数十载的赫赫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起表情严肃,抱拳应道:“末将自当全力以赴,遵令!”说罢,他迅速出营,率领士兵疾驰而去。 安排妥当诸将,金子陵这才转身进入营帐,面见秦王,将部署详情一一奏明。之后,他又对五营四哨的大将们下达指令,命他们严守黄罗宝帐,构建起坚实的外卫防线。诸事完毕,金子陵才向秦王辞行,退出营帐。 他轻盈地跨上梅花鹿,率领二百军校,如疾风般向着荆轲山飞驰而去。抵达荆轲山最高处后,他立刻指挥众人准备滚石擂木,眼神冷峻,沉声道:“仔细布置,莫要让孙燕有机可乘,今日定要将他困于此地!”众人齐声应和,忙碌地准备着防御工事。 金子陵在荆轲山精心设伏,布局已然妥当,这边单表孙燕与班豹主仆二人。他们趁着夜色,悄然摸过易水,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水流的潺潺声。 孙燕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迷茫,扭头向班豹轻声问道:“我从未去过临淄,你可知从哪条路杀出去最为妥当?”班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小人也未曾去过临淄,只是曾听旁人讲起,朝着东边,途经荆轲山,便是去往临淄的大路。我曾在荆轲山打过猎,对那条路还算熟悉,小主且随我来。”言罢,他轻拍胯下白马,纵马前行。 班豹在前头开路,孙燕紧紧跟随其后,两匹马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径直朝着秦国的东营疾驰而去。此时,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秦营中一片漆黑,不见丝毫灯火闪烁。 班豹心中疑虑顿生,低声说道:“此时不过才二更天,按常理秦人不可能全都睡熟了,这其中必定有诈,我们务必小心行事。”孙燕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无畏的笑容,朗声道:“秦兵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我们今日都要冲过去。哪怕有伏兵,我又何惧之有!”说罢,他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马长嘶一声,瞬间越过班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过去。 刹那间,只听得秦营里一声炮响划破夜空,原本黑暗的营寨瞬间灯火通明,营门大开,一支秦军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当先一员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挺枪跃出,大声喝道:“孙燕休走,老爷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燕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双手紧握住白缨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朝着王贲刺去。王贲不敢怠慢,连忙举枪招架,“叮”的一声,枪尖与枪尖碰撞,溅起几点火星。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班豹见势,也舞动双锏,从斜里杀了过来,双锏呼呼生风,配合着孙燕一同夹攻王贲。然而,仅仅交战几个回合,王贲便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东北角方向败逃而去。 孙燕目睹王贲败走,心中虽涌起一股追敌的冲动,但他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形势不明,于是强压下这股念头,猛力一催胯下的白龙驹,径直朝着秦营冲去。 秦营中的士兵们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震耳欲聋。随后,他们迅速往两边分开,刹那间,一条宽阔的大路出现在眼前,笔直地通向营外,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孙燕与班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快马加鞭,如狂风般飞驰而出,顺利闯出了东营。 可刚出东营,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喊叫声,原来是秦兵迅速合兵一处,紧紧追了上来。班豹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追兵,孙燕则在马上迅速取出火号,又摸出火种,手微微颤抖着点燃了引线。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直冲向九霄云外。 远在城中的燕昭王与公主正站在城楼上焦急地观望,看到火箭升空,他们心中大喜,脸上的忧虑瞬间被喜悦取代,二人满怀感激地朝着苍天拜谢。接着,燕昭王转身,神色严肃地吩咐守城的家将和兵丁们:“务必小心把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松懈!”随后,他们一同策马走下城楼,返回宫中。 且说孙燕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荆轲山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进入了山口。班豹勒住缰绳,转头对孙燕说道:“小主,我们先不要急着赶路,就在此处稍作等候。待秦兵进山之时,我们趁机杀他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然后再前往东齐也不迟。这山里的路径,我颇为熟悉。”孙燕一听,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二人于是停下马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许久,却不见秦兵进山。就在这时,山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瞬间引得山里四处都响起了回声。紧接着,一阵喊杀声传来,那声音仿佛要把山岳都震动。孙燕脸色大变,心中一惊,急忙说道:“班豹,这山里看来已有埋伏了!”班豹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小主莫慌,不妨事。这里离左右山口很近,我们从这里出去,即便多走几十里路,也可绕到后山口。”孙燕听了,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立刻催马紧紧跟着班豹,朝着后山口疾驰而去。 孙燕与班豹沿着山路前行,还未走出一里地,突然,左右两边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刹那间,山凹里灯火通明,一支人马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为首的大将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只见他身着龙鳞甲,甲胄上寒光闪烁,仿佛能穿透层层征云。周身散发着凛凛威风,那股杀气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手中的偃月剑锋刃锐利,在火光映照下似能斩断一切;而那追魂铁搠更是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令人胆寒。身为三军统帅,他那雄浑的气场仿佛能让天地为之变色,威名赫赫,传言曾经历九次惨烈大战,每一次都能威震敌手,其怒吼之声仿若霹雳,足以惊走鬼神。 第28章 孙燕闯营(三) 章邯一马当先,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拦住了孙燕二人的去路。他高声喝道:“小将,你已无路可逃!本帅章邯在此,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本帅可饶你不死。若敢有半分迟疑,定让你成为刀下亡魂!” 孙燕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一催战马,手中白缨枪高高举起,枪尖直逼章邯胸口,分心便刺。班豹也毫不示弱,舞动双锏,迅速加入战团。一时间,马蹄扬尘,枪锏交鸣,火星四溅。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孙燕心中焦急,暗自思忖这般缠斗下去难以脱身,见无法迅速取胜,便不敢再恋战。他虚晃一枪,拨开章邯的攻势,掉转马头,试图夺路而走。 秦兵见孙燕企图冲破队伍,齐声呐喊,纷纷搭上雕翎箭,弓弦声响彻山谷,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孙燕射去。孙燕与班豹无奈,只得勒马躲避,无法继续前进。 而此时,章邯已再次纵马赶到。孙燕无奈,只得与班豹硬着头皮回身再战。又是几个回合过去,孙燕深知再这样下去必然陷入绝境,于是与班豹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齐齐兜马,朝着回路奔去。 章邯见他们败退,也不急于追赶,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众兵,牢牢守住右山口。 孙燕与班豹在右山口受阻后,立刻掉转马头,朝着左山口疾驰而去。 班豹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说道:“小主,这左山口的路径极为崎岖难行,万一有秦兵在那把守,咱们恐怕就难以冲出去了。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奔向山后算了。”孙燕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问道:“后山口和左山口哪个更远些?咱们还是往近的地方走比较好。”班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左山口近些。”孙燕眼神坚定,果断说道:“既然更近,那咱们就先去左山口探探情况。”班豹不再言语,只是催马加速,率先在前方引路,二人如疾风般朝着左山口飞奔。 眼看离山口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只见前方高山之上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将那一片照得如同白昼。班豹勒住缰绳,神色紧张地对孙燕说:“小主,此处怕是出不去了,秦兵已然把住了路口。您瞧,这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插翅也难以飞过去啊。”孙燕心中一沉,但仍冷静地说道:“那咱们赶紧回马,不必再去试探了,速速赶往山后。”言罢,二人又急忙催马朝着后山口奔去。 奔了一阵,班豹在马上喘着粗气道:“小主,咱们先在这平坦之处稍作停歇,让马也缓一缓劲儿再走。”孙燕听了,不禁笑道:“你往日在家时总是夸口,说自己如何英勇善战。今夜才不过打了两个更鼓的时间,你就要歇息,这可算不上好汉。”班豹也笑了笑,解释道:“小主误会了,我并非怯敌。只是后山口若闯不出去,咱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先养养锐气,到时候才能有力气冲出去,我是这么想的。”孙燕听他说得有理,便也下了马。 他一边松开马肚带的扣子,一边拉住一棵松树,抬头仰望星空,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忽然,他猛地抬头,瞥见高山之上有一盏红灯闪烁。他忙指给班豹看,说道:“你看,那是什么?”班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思索片刻后说道:“是了,这定是秦兵用来了望的信号,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何不将那盏灯射下来,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顺利出山了。”孙燕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欣喜道:“此计甚妙!只是咱们若一起上山,必然会被他们发现,山上肯定也早有防备,一旦他们用滚木擂石攻击,咱们可难以招架。不如凭借着这一腔血气之勇,直接杀往后山口。” 于是,主仆二人不敢耽搁,连忙重新整顿好鞍马,并肩齐奔后山口而去。 孙燕与班豹快马加鞭,离后山口已相去不远。突然,一声炮响如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开,紧接着,无数秦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员老将如铁塔般横截在他们的去路。那老将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冤家,你往哪里走!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若不将你擒获,我誓不为人!”言罢,他手中长戟一抖,寒光闪烁,直朝着孙燕刺来。 这位老将便是白起。想当年在战国时期,他提兵救援魏国,却被孙膑三次设计击败,不仅英名扫地,全军覆没,甚至被逼得要跪在孙膑的牛前,拜入其门下才得以保全性命回国,此等奇耻大辱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夜见到孙燕,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怎肯轻易放过。 孙燕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见白起长戟刺来,他反应迅速,手中银枪一横,“当”的一声,稳稳地磕开了长戟。二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个回合。孙燕一边招架,一边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将虽然年纪已大,但其战法极为精通,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而且他力气极大,我要想取胜并非易事,不如用计将他挑下马。” 主意已定,孙燕一枪刺出,看似凌厉无比,实则故意留有余力。白起不知是计,见枪来势汹汹,便用戟奋力一挡,顺势迫住了银枪杆。他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乘,一催战马,伸出手来欲抓住孙燕的枪上丝绦。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孙燕猛地使了个换手,快速轮转枪尾,带着呼呼风声,照白起的面门狠狠打来。 白起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的灵活程度已大不如前。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偏头闪躲。只听“啪”的一声,枪杆还是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晃,险些落马,赶忙双手抱住马鞍,勉强稳住身形,纵马窜了过去。 班豹瞅准时机,见白起窜过,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手中双锏高高举起,照着白起马后的鞍具就是狠狠一锏。白起的马刚刚窜出,尾根便遭此一击,顿时受痛,前蹄高高扬起,“咴咴”嘶鸣一声,接着猛地一坐。白起此时正狼狈不堪,刚举起右手想要反击,却已来不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提战马,朝着山下败走。 秦兵们见主帅受伤败阵,顿时一阵骚乱,但很快便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拥而上,将孙燕主仆二人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如林般朝着他们刺来。孙燕毫无惧色,手中银枪抡得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班豹也舞动双锏,虎虎生风。他们配合默契,远者被孙燕枪挑落马,近者则被班豹双锏砸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好一场惊心动魄的乱战。只见那秦兵秦将,不断地从马上纷纷跌落。 第29章 孙燕闯营(四) 再说王贲这边,王贲心中料定孙燕主仆二人难以闯出山口,于是留下二百精兵牢牢把守住隘口,自己则带领三百军兵,时刻留意山上红灯信号,以便随时向四方进行救应。当看到红灯指向山后时,他立刻率领士兵如疾风般飞奔而去援救。刚巧与孙燕主仆二人相遇,双方二话不说,当即杀成一团。 孙燕与班豹在秦兵的重重围困下左冲右突,然而秦兵人多势众,他们始终无法杀出重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亮,金子陵亲自统率大军从山上下来擒拿孙燕,一时间,孙燕主仆二人被围在垓心,秦兵们齐声呐喊:“不要放走了孙燕!”那声音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孙燕与班豹从深夜一直苦战至辰时正刻,疲惫不堪,却依旧被困在荆轲山中,孙燕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孙燕二人不顾大雨,奋力冲突,秦兵们也冒雨舍命阻拦,不肯后退半步。 孙燕正感到绝望之时,忽然抬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站着几个人。其中有秦兵簇拥着一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那道人跨着梅花鹿,正在指挥督战,此人正是金子陵。孙燕心中瞬间有了计较,连忙招呼班豹:“我们往那边冲!你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掩护,杀出一条血路!”班豹点头称是,二人抖擞精神,朝着小山坡冲去。孙燕一手挺枪招架四周刺来的兵器,一手悄悄拔下雕翎箭,压在下巴之下,准备伺机而动。 金子陵在小山坡上,眼见孙燕二人不顾一切地冲突而来,他毫不畏惧,一催梅花鹿,便朝着阵中冲了下去。秦兵们见军师亲自临阵,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此时风雨交加,狂风呼啸,雨声震耳,金子陵根本听不到弓弦声响。就在他冲入阵中的瞬间,孙燕瞅准时机,暗暗放了一箭。利箭如闪电般穿过风雨,正中金子陵的前肩。金子陵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再也无法安稳地坐在鞍桥上,身子往后一仰,直接从梅花鹿上跌落下来。 众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救护。孙燕二人趁着混乱,一路顺着风雨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了重围。此时,他们的盔甲早已被雨水浸透,狼狈不堪地朝着远方奔去。 这边众将七手八脚地扶起金子陵,金子陵强忍着疼痛,传令道:“休得追赶!那孙燕已过易水,无人能够抵挡,如今速速回兵攻打易州。只要攻破城池,就算孙燕调来了救兵,也无济于事。”众将闻言,齐声领命,遵令不再追赶,一同护送军师回营。 回到营中,金子陵赶忙用金丹敷在箭伤处,简单处理后,便进入营帐向秦王奏明情况。秦王见金子陵受伤,心中担忧,于是留他在营中伴驾养伤。 孙燕与班豹拼尽全力闯出秦兵的重重包围后,早已精疲力竭。他们全然不顾身上的衣甲已被雨水湿透,贴在肌肤上冰冷刺骨,也没心思去管腹中饥肠辘辘,只是一个劲儿地紧勒缰绳,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泥水溅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驰,一直跑到申时过后,雨势才渐渐停歇。 孙燕此时也稍稍松了口气,缓缓扣住马缰,让马慢了下来,转头对班豹说道:“燕国真是有上天庇佑,咱们才得以冲出重围。这一场恶战,紧紧厮杀了大半夜有余,接着又不停地催马赶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我想找一处庄院,把这湿透的衣甲烘干,休息一下,吃些干粮,补充些体力,这样才能继续赶路前往齐国。”班豹连连点头,应道:“小主所言极是,咱们再赶一段路看看。”说罢,两人又一同催马前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寻到了一所庄院。 他们向庄院主人说明来意后,便在院中找了个地方,借了些柴火。孙燕与班豹将衣甲脱下,架在火边烘烤,火苗舔舐着衣甲,水汽袅袅升腾。随后又割了些草料喂饱两匹马,这才坐下来,一同吃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后,他们不敢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齐国赶去。 且说燕昭王与公主在城中,看到孙燕发出的火号升空,便知道孙燕成功冲出了秦营。君臣二人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此时已到三更天,燕丹公主随着昭王回到都尉府后堂,见到高夫人和李夫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孙燕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婆媳几人正说得兴起,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老贵人、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方才守门的家将前来禀报,说城外远处传来喊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派人登高了望时,只见离秦营几里之外,火光冲天,炮声不断,看样子像是在荆轲山的方向。那可是去东齐的必经之路,想必是秦兵在那把守此山,把小主人围困在里面了,所以才有这喊杀之声。特来向各位禀报。” 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听闻丫鬟的禀报后,顿时花容失色,脸色如土一般惨白。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主心急如焚,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快,快去准备车马,我要连夜上朝,点将出城去救孙燕。若是他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忙忙地催促着车夫备好车马,径直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此时,燕昭王也得到了相同的奏报,同样慌乱不已,赶忙下令设朝。众文武大臣接到诏令,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顶着月色,匆匆忙忙地赶往朝堂。待众人到齐,朝参仪式结束后,公主已然踏入了大殿。 昭王一眼瞧见公主,立刻传旨免去她的行礼,并赐座,紧接着焦急地开口问道:“御妹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刚刚遣守城官飞速来奏,说离城下十里之处,炮声不绝于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想必定是皇孙遭遇围困了。皇孙虽勇猛无比,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何能经得起连夜苦战啊。御妹你可有什么良策,能搭救皇孙啊?” 公主听了,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臣妹也曾多次劝阻,可孙燕他根本不听,一心只想着为国报效。如今他被困在城外,还望吾主赶紧遣将发兵,出城救援啊。” 昭王听后,神色凝重,转头向两班文武大臣高声传旨道:“诸位爱卿,如今孙燕被困,情况危急。你们谁愿意领兵出城迎敌,接应孙燕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回来?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 然而,大殿内一片寂静,昭王连问了数声,竟无一人站出来应答。昭王坐在龙座上,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脸色瞬间变得焦黑,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怒声大骂道:“朝廷设立官职,用丰厚的俸禄供养你们,让你们得以身荣祖贵,每日享受珍馐佳肴,为的就是让你们分担国家的忧患,解除国家的危难。可如今呢?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站在这儿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声不吭。国家数十年养育你们的恩情,难道都喂了狗吗?朕要你们站在此处有何用!” 燕丹公主在一旁,看着这般情景,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不由得仰天长叹。 第30章 乐强挂帅 忠孝难全 在那一片死寂的朝堂之上,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又透着无尽的惶恐与不安。此时,班部之中,上大夫沈祥缓缓迈出,他的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重量。“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向着昭王沉痛奏道:“圣上如此斥责臣等,臣等确实万死莫辞。只是我大燕的武将们,论实力确实都难以与秦国将领抗衡啊。此非臣等怕死贪生,实在是担忧一旦出战,不但无法取胜,反而会致使丧师辱国之惨事,如此必将严重有损我燕国的威严与声誉。望圣上能开恩,赦免臣等的死罪。” 众大臣见沈祥如此陈情,心中亦知自身罪责难逃,皆纷纷随着沈祥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主,臣等罪该万死,恳请圣上宽宏大量,饶恕臣等。”昭王看着眼前这一群跪地求饶的臣子,眉头紧锁,心中虽满是愤懑与失望,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大军压境,若此时严惩群臣,燕国更是危在旦夕。他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孤也不再深究此事。” 沈祥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动作似在平复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上前一步,再次奏道:“圣上请勿忧虑,臣保举一人,定可击退秦兵。”昭王原本黯淡无光、满是忧愁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急忙问道:“卿家保举何人?快快说来。”沈祥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沉稳而自信的语调缓缓说道:“臣所保举之人,乃是金台大帅乐毅之子乐强。他现今告假在家,专心侍奉年迈的双亲。此人武艺高强,刀马娴熟,对兵法韬略亦颇为精通,颇有其父乐毅的风范。圣上何不降一道旨意,容臣亲自前往帅府,宣他上朝,让他挂帅领兵去解围退敌,如此一来,圣上还有何担忧呢?” 昭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仿若被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他立刻亲自提笔写诏,那笔下的字迹都带着几分激动与期待。写罢,将诏书递给沈祥,郑重说道:“就劳烦卿家前往帅府,速速宣乐强上朝。”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沈祥接过诏书,一刻也不敢耽搁,甚至都顾不上回家,径直出了朝门,朝着金台大帅府飞奔而去。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燕国的生死存亡。 说起这乐强,他乃是乐毅之子,世袭了父亲的职位,在燕国为官。因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料,便告假在家中侍奉母亲,平日里也就在家中闲住。不过,他可没有荒废武艺,他继承了父亲的绝学,马前神课、三把神砂等技艺都不在话下,在刀枪剑戟方面更是极为娴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战将。他的威名,虽不及父亲乐毅那般响彻天下,但在燕国的武将之中,亦是佼佼者。 这一日清晨,乐强早早起身,正在庭院中活动筋骨,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一丝宁静与祥和。突然,有家将匆匆跑来禀报:“家爷,朝廷命上大夫沈祥老爷带着圣旨前来帅府,此刻已在府门,请家爷速速出去接旨。”乐强听闻,心中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回房整理衣冠,穿戴整齐后,快步走出大门,将沈祥恭恭敬敬地迎接到堂中。 沈祥展开圣旨,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读起来。乐强面容虔诚,单膝跪地,待沈祥读完圣旨,他庄重地谢恩,双手高高举起,接过那象征着皇命的圣旨。接着,他站起身来,与沈祥大夫互相见礼,而后分宾主依次坐下。 乐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忧虑与纠结,缓缓开口说道:“乐某承蒙国家的深厚恩泽,此等大恩大德,便是穷尽一生,也难以报答。只是我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在堂,我若遵旨离去,实在难以放心。”沈祥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元帅,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以来,便有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身为臣子,在国家面临危难之时却袖手旁观,那便是不忠之举啊。” 就在二人正谈论之间,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双膝跪地,禀报道:“老夫人出堂了。”沈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位老人在数十名侍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出堂来。老夫人头发洁白如雪,面容虽显苍老,却透着一股威严与慈爱。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了一份从容与淡定。沈祥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了大礼。乐老太夫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请沈祥坐下。乐强则静静地侍立在老夫人身旁,身姿挺拔,却难掩脸上的愁绪。 老夫人目光温和地看向沈祥,轻声问道:“沈大夫,圣上此番降下旨意,宣我儿上朝,所为何事呀?”沈祥赶忙站起身来,向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夫人,那秦国来势汹汹,已然攻破了界牌关,孙操父子在战场上英勇阵亡。如今,秦国大军正围困着易州,而朝中却缺乏得力的将领。形势危急万分啊!” 老夫人听完,转过头来,看着乐强,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你切不可因老身而有所顾虑。咱们乐家世代承蒙国家的恩情,如今国家有难,怎可坐视不管呢?自古以来,尽忠与尽孝就难以两全,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你若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你速速跟随沈大夫上朝面见圣上,领军出城,击退秦兵,此乃国家社稷与万千百姓之幸事啊。若能如此,老身也会深感荣耀。我儿,快去收拾行装吧。” 乐强面露难色,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母亲,并非孩儿不想尽忠报国,只是您年事已高,而战场凶险万分,孩儿实在放心不下。这忠孝之间,实在难以找到双全之法,所以孩儿才犹豫不想出阵啊。” 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道:“休得胡说!你快快随沈大夫上朝。若是你因留恋老身而误了国家大事,那老身便死在你面前,也好断了你的牵挂。”说罢,老夫人猛地立起身来,作势就要往阶下撞去。那决绝的姿态,让在场之人皆大惊失色。 乐强见老夫人欲往阶下撞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母亲息怒啊!孩儿愿去退敌便是,万不敢再违抗圣命,让母亲忧心。”老夫人闻听此言,脸上的怒容瞬间转为欣慰与喜悦,她微微点头,满是欣慰地说道:“这才像是我乐家的好儿郎!”说罢,便转头对沈祥说道:“恕老身不能相陪了。”言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内堂。 这边,沈祥见事情已了,也起身告辞出府,匆匆赶回朝中复命去了。乐强亲自送沈大夫出了府门,随后立刻吩咐家将赶紧备好马匹。他转身快步走进后堂,只见母亲和妻子早已满脸忧虑地等候在那里。乐强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不安,恭恭敬敬地拜别母亲,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但如今国难当头,孩儿必须挺身而出,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老夫人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说道:“儿啊,你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只盼你平安归来。”乐强又看向妻子,妻子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娘子,你在家中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母亲。”妻子微微点头,哽咽着说:“相公,你此去定要小心。” 乐强松开手,转身带着几名家将,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朝中疾驰而去。此时,燕昭王已端坐在宏伟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黄门官上前一步,高声启奏道:“陛下,乐强现已在午门候旨。”昭王微微点头,传旨宣乐强进殿。乐强随着旨意快步走进大殿,来到品级台前,他先是庄重地行了拜舞大礼,随后起身。昭王见状,传旨让他平身,并赐座。乐强赶忙谢恩,然后入座。 燕昭王满脸忧虑地开口说道:“孤实在是不幸啊,接连遭受兵困之祸。如今秦兵已将城团团围住,孙都尉父子也战死沙场。昨夜孙燕赶往临淄求取救兵,虽燃起了火号,但不久后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直至现在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所以才宣你上朝,望你能兴师出兵,杀退秦兵,此乃国家之幸事啊。” 乐强闻言,连忙起身奏道:“陛下万安。臣愿先占上一卦,或许能知晓其中详情。”昭王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传旨排好香案。他亲自上前拈香,神色虔诚地祷告了一遍。乐强站在一旁,闭目凝神,开始占卦。片刻后,他仔细查看卦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奏道:“陛下,此乃万千之喜啊!孙将军已然杀出重围,前往东齐求取救兵了,而且齐国的救兵不出几日必定会赶到。” 昭王听闻,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刻差遣官员前往都尉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燕丹公主,以安慰她那担忧的心。随后,又对乐强说道:“乐卿卦爻如此精准,实乃孤之幸事。”说罢,忙传旨排宴,要与乐卿一同庆贺。大殿之中的气氛,也因这一喜讯而稍稍缓和,然而,众人皆知,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乐强能否带领燕军击退秦兵,仍是未知之数,唯有那凝重的氛围,依旧笼罩着整个朝堂。 第31章 乐强之殇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营帐之上,金子陵端坐在营帐之中,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临世。随着一声令下,营帐开启,众将领整齐有序地鱼贯而入,个个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参拜行礼完毕后,金子陵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那眼神犹如寒星,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昨夜那孙燕勇猛非常,竟然成功突围。料想如今城中已无强将可与我军抗衡,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讨战?”话音刚落,只见王翦挺身而出,他身着战甲,身姿如松,高声应道:“末将愿往!”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决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金子陵见王翦主动请战,心中大喜,当即下令:“王翦,本帅便令你带兵五百,即刻出营前往易州讨战,务必扬我军威!” 王翦领命,迅速点齐五百精兵,那五百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如虎狼之师般飞奔易州城下。城中丞相屈产得知敌军前来讨战,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差遣官员上朝启奏。此时,大殿之中的筵席尚未散去,众人正沉浸在之前的喜悦氛围之中。乐强听闻战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臣虽不才,但愿带兵前往城下拒敌,定不让秦兵得逞!”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在大殿之中回荡,彰显着他的英勇无畏与报国决心。 昭王见乐强如此英勇无畏,心中大喜过望,亲自为乐强斟满御酒三杯,那酒水在杯中荡漾,似在诉说着对英雄的敬意。昭王说道:“乐卿此去,定要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孤在此静候佳音。”乐强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大步出朝。只听城外炮声轰鸣,乐强一马当先,率领着将士们冲出城去。他骑在浑红马上,身姿矫健,宛如战神降临。浑红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如红色的闪电划过吊桥。过了吊桥,只见前方一员敌将勒马提枪,那敌将身形魁梧,犹如半截黑塔矗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风,仿佛被一层浓烈的杀气所笼罩。 王翦也在此时定睛打量着乐强,只见乐强仪表堂堂,英雄气概尽显,跨下浑红马神骏非凡,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乐强手中紧握着灿金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一员猛将。王翦心中虽有忌惮,但仍大喝道:“来将,你可知我殿西侯王翦之勇?速速通报名号,受死吧!”乐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道:“原来你就是王翦啊?你要问本帅大名,可要听仔细了。吾乃金台大帅乐元帅之子,子袭父职,乐强便是我。你有多大的本领,竟敢前来攻城讨战?”王翦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乐毅之子乐强,你的大名我亦有所耳闻。但你也不过如此,你只可在燕国境内逞强,若是能在本侯爷马前走上十个回合,也算你是一条好汉。”乐强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好似燃烧的火焰。他双手高高抡起灿金刀,大喝一声,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随后迎面朝着王翦狠狠砍去。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架过。 乐强与王翦二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刀枪碰撞,火星四溅,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转眼间,二人已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乐强在酣战之中,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枪法娴熟,马技精湛,果然是一员不可小觑的勇将。而且我曾听闻,他在外国曾拜仙人为师,那仙人还赠予他宝剑,想必其定有非凡之处。今日若是只凭这血气之勇与他争斗,恐怕难以取胜。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想到此处,乐强佯装使出全力,虚砍一刀,那一刀看似凶猛,实则留有余力。随后猛地拨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角佯装败走。王翦一看乐强败逃,怎肯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大喝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了上去。那乌骓马四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 乐强一边策马奔逃,一边回头观望,见王翦中计追来,心中大喜,他顺势压下金背刀,腾出右手,迅速伸向锦囊。只见他动作敏捷地从锦囊中取出神砂,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神秘世界的召唤。紧接着,他猛地一扬手,将神砂朝着身后打了出去,同时大声喝道:“王翦休走,看本帅的神砂打你!” 王翦正奋力追赶,忽闻乐强呼喊,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红云如汹涌的潮水般朝自己飞来。那红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眼前一红,神砂正中脸上。刹那间,王翦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七窍之中竟似要冒出火来。他的身子在马背上剧烈摇晃了两下,险些一头栽下马来。此时的他已无力再战,只能强忍着疼痛,圈回马头,朝着自家营地狼狈败走。 乐强见神砂未能将王翦击落马下,心中顿时大怒,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骂道:“好你个王翦,想往哪里走!”言罢,他用力一夹马腹,那浑红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朝着王翦疾追而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王翦虽然中了神砂,双眼疼痛难忍,几乎难以睁开,但心中却仍保持着清醒。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銮铃响动,便知晓是乐强追了上来。此时,他强忍着剧痛,暗暗伸手摘下腰间宝剑。他一边催马奔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掐指念咒,随着真言从他口中念出,只见那宝剑突然光芒大放,紧接着“嗖”的一声,宝剑竟脱离剑鞘,如同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乐强的顶门飞奔而去。 乐强只顾着追赶王翦,满心都是将其擒获的念头,哪里能料到王翦会在此时暗祭宝剑。说时迟那时快,宝剑转瞬之间已离乐强的顶门近在咫尺。乐强猛地抬头,一眼瞥见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能地想要躲避,急忙把头一低。可那宝剑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闪开。只听“咔嚓”一声,宝剑击中乐强身体,乐强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背上撞落下来。 可怜乐强,本想着在堂前尽孝,侍奉年迈的母亲,却因国家大义奔赴战场,谁知如今竟命丧关外,徒留壮志未酬的遗憾。他的身躯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乐强的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帅从马上跌落,那一刻,他们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慌乱之中,马蹄声杂沓,众人手忙脚乱地驱散周围的士兵,争分夺秒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乐强的尸首,而后向着易州城拼命飞奔而去。 王翦这边,因中了神砂,只觉体内一阵剧痛,气血翻涌,自知无法再到城下继续讨战,只得强撑着下令鸣响得胜鼓,率领军队返回营地。那得胜鼓虽响,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挫败之感,他深知,今日之战,虽侥幸获胜,却也险象环生。 消息很快传到了屈产耳中,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快,速速派兵前去接应乐将军的尸首!”屈产声音颤抖地喊道。士兵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乐强的尸首迎回城中。屈产心急如焚,连写数道本章,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昭王处。那奏章之上,字迹或许都因他的慌乱而略显潦草,却承载着乐强战死的噩耗。 昭王看到奏章,双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急得连声哀叹:“此天绝燕也。天要亡我大燕啊!”随后,昭王传旨,命人将乐强的尸首抬回帅府,以侯礼隆重殓葬。那帅府之中,原本的欢声笑语如今已被悲痛所取代,乐强的离去,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凋零,让整个燕国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且先不提乐府那边如何操办丧事。只说孙燕与班豹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踏入了东齐的地界。他们的面容或许已被旅途的风霜所侵蚀,却依旧透着坚定与执着。不久后,他们抵达临淄城,向守城官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守城官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二人来到午门等候旨意。 恰逢那日齐襄王设早朝。这位襄王,乃是闵王之子,名叫法章。想当年,他被邹妃迫害,在外流亡数年,幸得孙膑下山相助,这才打败乐毅,成功夺回江山。此后,齐国与燕国修好,如今他在位已有二十年。虽说国家不算极其富庶,但好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那早朝的宫殿之中,庄严肃穆,众大臣分列两旁,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早朝之时,黄门官上前启奏:“启禀陛下,燕国昭王差遣南郡王之侄孙燕,背负文书前来求救,此刻正在午门候旨。”襄王听闻,微微点头,传旨道:“宣他二人进殿。”那声音在宫殿之中回荡,仿佛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篇章,而燕国与齐国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第32章 易州求援 齐将出征 黄门官领了襄王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走向午门。见到孙燕后,微微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说道:“孙公子,随咱家上殿面圣吧。”孙燕听闻,赶忙整了整衣衫,那衣衫在一路的奔波中已略显褶皱,此刻被他仔细抚平,神色凝重地跟着黄门官踏入大殿。 进殿后,孙燕仿若感受到了这大殿之上的庄严肃穆,当即双膝跪地,行那朝拜大礼,额头触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透着一股庄重与急切。礼毕,他迅速在背后解下文书,双手高高举起,仿佛那文书承载着燕国的希望,朗声道:“臣子孙燕,奉吾主昭王之命,有求救文书呈上,望陛下过目。” 襄王坐在那龙椅之上,身姿端正,尽显王者威严。他轻轻抬手,传旨道:“平身吧。”左右侍从赶忙上前,动作小心翼翼,接过孙燕手中的文书,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而后缓缓展开,平整地放置在龙案之上。襄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缓缓扫过文书,只见他眉头渐渐皱起,那原本平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似有千般忧虑涌上心头,开口道:“秦师如虎狼一般,如今妄图并吞六国,率先围困了易州。自古以来,唇亡齿寒,孤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又怎会不肯发兵相助。只是齐国此前历经刀兵之乱,元气大伤,如今将士老迈,兵力衰微,这让孤如何能起兵前去救援啊。” 孙燕一听,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砰砰砰”地连连叩头,那叩头之声在大殿中格外响亮,奏道:“圣上,您与吾主向来修好同盟,两国一直相互扶持,逢灾共患,遇兵荒则携手应对。正因如此,臣才背负文书前来求救。圣上您念及邻国情谊,发兵相助吧。况且臣叔孙膑昔日有功于圣主,如今孙膑之母亲尚在燕邦,倘若秦兵攻破易州,她老人家性命堪忧,乞望圣上大发慈悲,推恩怜念。”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话语里皆是恳切,希望能打动襄王。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御弟啊,孤怎会不知亚父孙膑的母亲在燕邦,只是我国如今的状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兵微将寡,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能前往易州救援呢。”说罢,微微叹气,似是对这窘迫之境深感无奈。 孙燕见襄王如此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只是一味地在朝上叩头哀求,额头很快就磕得红肿起来,那红肿的印记在他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却仿若不知疼痛,满心都是为燕国求得援兵的执念。 齐襄王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看着孙燕这般模样,满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纠结,一方面是齐国的现实困境,一方面又是燕齐的同盟情谊,着实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就在此时,只见班部之中大步走出一员大臣。他身着朝服,那朝服的料子质地精良,上面的纹路精致细腻,彰显着身份的尊贵。脚蹬粉底朝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发出“噔噔”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腰间束着的宝带镶嵌着玉玲珑,玉玲珑在大殿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若点点繁星,为他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此人环眼豹头,那眼睛圆睁时犹如铜铃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赤须蓝脸,红色的胡须如火焰般张扬,蓝色的脸庞更显威风凛凛。剑眉紧锁,似是心中有着无尽的豪情与决断,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之中回荡,震人心魄,走起路来虎步生风,身躯雄伟挺拔,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他走到朝上,行礼参拜后,高声说道:“陛下,不才愿提兵前往易水解围。”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与豪迈,仿佛前方的敌军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 襄王抬眼望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袁达吗?此人袁达全山号野龙,那可是个脾气火爆又极为自负的主儿啊。 齐襄王定睛一看,认出是袁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满是不悦。他暗自思忖:“怎么偏偏是他要去呢?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阻拦才是。这袁达性子如同烈火一般,只爱听夸赞,受不得一点贬低。若是跟他提及秦兵如何雄壮凶悍,王翦多么厉害有能耐,那他肯定越发不肯罢休,执意要去了。” 襄王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保国公啊,若你带兵去解燕国之围,想必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只是我国如今虽处于太平盛世,但这一切可都仰仗王兄你威震临淄啊。正因有你在,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才不敢轻举妄动,肆意挑衅。倘若你如今带兵前往易水解围,他国若是知晓了我国兵力空虚,趁机发兵来犯,到那时,孤又能派遣何人出去迎敌呢?王兄啊,你且先退回班列之中,待孤另寻他人前去救援便是。”襄王说得言辞恳切,试图以齐国的安稳来说服袁达放弃出兵的念头。 袁达一听,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礼,那抱拳的双手坚实有力,急切地奏道:“陛下,齐燕两国素来交好,如今燕国遭受围困,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速速出兵相救啊。况且秦国向来就有将士勇猛、军队强盛的名声,章邯、王翦那可都是当世的名将。臣若不领兵前往,陛下却另派他人,臣担心会有兵败失利的忧患啊。”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心想要奔赴易州解围。 襄王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说道:“孤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王兄你年事已高,若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那我国可就失去了坚固的屏障啊。孤劝王兄还是不要去了,这才是稳妥之计。”襄王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可袁达却似乎并不领情。 袁达一听这话,顿时脸涨得通红,那红色的胡须也跟着根根乍起,仿佛燃烧的火焰,他大声说道:“陛下,您且莫要小瞧了臣!那秦将能有多大的本领,臣怎么可能会败在他们手下。吾主若是不让臣去,臣今日便撞死在这阶下,以证决心!”说罢,作势就要往那殿阶下撞去,吓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惊呼。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班部之中又有一员大臣快步走出,只见他恭敬地行礼后,奏道:“陛下,您若是担心保国公性子急躁而有所闪失,臣李牧愿与保国公一同前往易水解围,相互照应。”此人李牧,身姿挺拔,面容沉稳,透着一股可靠的气息。 齐襄王瞧见是李牧站出来,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他心里暗自琢磨:“齐国能倚仗的大将也就你们二人了,王夺又已经病故,本想着哪怕能留下一个在朝中也好啊,可如今倒好,你们俩偏要一同前去。不过,因为孙燕在这儿求兵救援,于情于理,我又不好太过强硬地阻拦。”于是,襄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有保国公一同前往,孤心里自然是能放心些。只是此去诸事都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轻视敌军啊。” 袁达和李牧听到这话,赶忙齐声回应:“谨遵圣训,吾王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一股决然之气。 襄王随即传旨,吩咐黄门官安排宴席,要在大殿之上为二位国公饯行。不多时,大殿中便摆好了丰盛的酒宴。袁达、李牧与孙燕一同上前谢恩后,依次入座。那酒宴之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飘香四溢,可众人的心思却都在即将到来的出征之上。 襄王在酒宴进行过程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孙燕身上,只见这少年生得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唇红齿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清新之气,而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竟隐隐有着帝王之相。襄王心中暗暗称奇,饮酒之际,便随口问了孙燕一些事情。孙燕虽然年纪尚轻,却聪慧过人,有着非凡的天性,无论襄王问什么,他都能应答自如,条理清晰,解释得明明白白。襄王见此,不禁对孙燕心生喜爱与赞赏之情,觉得这少年日后定非池中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起身,再次向襄王谢恩后,便退出朝堂。襄王接着传旨给兵马司,命其点齐三千人马,准备次日清晨出发前往易州解围,随后便散朝回宫了。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袁达等人回到府中,又命人重新摆上酒宴,与孙燕边饮边谈。十四位公侯也都齐聚在座,一时间,府中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孙燕将自己如何冲围以及在燕邦遭遇围困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把那战场上的凶险、突围时的艰难都描述得淋漓尽致。袁达等人听后,无不啧啧称羡,对他的英勇和智谋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孙燕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 当晚,孙燕就在保国公府中留宿。府中的客房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孙燕躺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心中既有对燕国局势的担忧,又对袁达、李牧二人的出征满怀期待。 次日清晨上朝辞行之时,孙燕对袁达、李牧说道:“二位国公,你们先请出发吧,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向圣上启奏。”袁达和李牧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一同上殿向襄王辞行。襄王亲自赐予他们三杯御酒,那御酒在杯中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袁达和李牧恭敬地接过饮下,然后跪拜辞行,走出午门,率领着三千人马,军旗飘扬,马蹄声声,向着易州浩浩荡荡地进发了。那队伍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而他们此去的命运,也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第33章 天台求贤 易州激战 襄王见众人皆已离去,空旷的大殿之上,唯有孙燕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丝焦虑。襄王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御弟,孤已然发兵前去救援燕国了,你为何还不同行呢?” 孙燕赶忙双膝跪地,动作迅速而恭敬,恭敬地奏道:“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我国君与祖母的双重命令。一来自然是求取救兵,二来则是要请臣叔孙膑前往燕国。”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襄王听后,微微一怔,似乎对这请求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道:“御弟啊,你三叔自从保孤登基之后,就已经返回仙山去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孙燕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问道:“陛下,不知臣叔所在的仙山位于何处,还请陛下告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急切。 襄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亚父临行之时,只说回天台山去了。可这天台山究竟在何方,孤实在是不知晓啊。”说罢,微微摇头,似是对这未知的仙山所在也深感无奈。 孙燕急切地向前跪爬了几步,那动作带着几分狼狈却又全然不顾,叩首道:“陛下,既然知晓在天台山,您贵为君主,必定有法子知晓其所在,还请陛下差人指引一二。”他的额头触地,眼神中满是哀求。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摆了摆手:“孤若知晓具体方向,早就差人将他请回来了,又怎会等到御弟今日前来追问呢。”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面对这困境也无计可施。 就在君臣二人争论不休之时,只见一位上国卿卜商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奏道:“陛下,臣与亚父分别之时,亚父曾留下一个柬帖交与臣,并告知臣,数十年后,必定会有人前往天台请他,届时只需打开此柬帖便可知详情。如今孙燕前来,正应了当时的预言,臣愿与孙燕将军一同前去,找寻天台山,恭请亚父出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决然。 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说道:“既如此,孤也修书一封,国卿先生可一同带去。”说罢,立即传召侍从取来文房四宝,当着众人的面,挥毫写下一封问候的书信。那笔下的字迹流畅而有力,随后,襄王便令卜商与孙燕即刻启程前往天台山请孙膑,二人连忙谢恩,退出朝堂。 卜商热情地邀请孙燕一同回到自己府中,着手收拾行李。卜商小心翼翼地将柬帖藏入怀中,那动作轻柔而谨慎,对孙燕说道:“小将军,令叔曾特意交代,出了皇城东五十里,方可打开观看,我们务必遵循他的吩咐。” 于是,二人用过早膳,带领着数十名家将以及班豹,一同翻身上马,向着临淄的东门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扬起阵阵尘土。 且说袁达与李牧,率领着三千齐国精兵,日夜兼程,如流星赶月般朝着易州疾驰而来。一路上,士兵们步伐整齐,那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马蹄声得得作响,扬起阵阵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大地上奔腾。仅仅数日,大军便已抵达易水之畔。此处距离秦营已然不远,早有警觉的探马匆匆来报。袁达闻报,神色冷峻,果断传令三军就地安营扎寨,很快,一座威严的营帐便矗立起来。那营帐连绵起伏,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牧走到袁达身旁,轻声问道:“老兄,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在这儿扎营列阵,还是先进城通报一声呢?”袁达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说道:“不必进城报号了。等我明日杀退秦兵,再进城也不迟。”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 此时,秦营中的探子也已将齐军来援的消息飞速报到章邯那里。章邯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步入黄罗宝帐之内,神色凝重地向秦王启奏:“陛下,探子来报,齐国派遣袁达、李牧带兵前来为易州解围,还请吾主定夺应对之策。” 秦王嬴政一听,脸色瞬间大变,心中大惊:“这全山袁达,勇力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列国之中声名远扬。如今他带兵前来解围,我秦国众将恐怕无人能与之抗衡啊。况且我军一连攻打易州十多日,至今仍未能攻克。如今他们又有了救兵,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团愁云笼罩。 话音未落,只见帐下一员大将挺身而出,高声叫道:“陛下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微臣虽不才,但愿明日出马,定斩袁达首级,献于陛下!”秦王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将蒙腾。秦王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可这袁达确实勇猛无比,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将军且先退下,待孤与军师商议定计,再擒他不迟。”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劝诫,试图让蒙腾冷静。 蒙腾却不以为然,双手抱拳,坚定地说道:“微臣先与他明日阵前交锋,之后再用计擒这匹夫也来得及。”秦王见他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随后传旨三军,今夜务必高度戒备,将士们不可卸甲,战马不可卸鞍,以防齐兵前来劫营。章邯领命,退出大帐而去。那大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新的一日来临。蒙腾早早起身,全身披挂整齐,那厚重的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昂首阔步走进大帐,向主帅讨令出战。章邯点头应允,调拨五百士兵,交与蒙腾带领,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阵。 秦兵在阵前迅速列阵,个个身姿挺拔,如同一堵堵坚固的城墙。蒙腾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阵前,宛如一尊战神。只见他对面的袁达,身形魁梧壮硕,好似巨灵神下凡。袁达手持开山大斧,蓝脸红须在风中肆意飘动,那模样甚是凶恶,真仿佛是混世魔王临世,巨灵神降临人间。 蒙腾心中明白,眼前这人定是袁达无疑,他猛地提气,大声喝道:“袁野龙,休要张狂,今日有你蒙将军在此,我已等候多时了!”袁达听到喊声,目光如炬,向对面望去,只见这员秦将头戴虎头盔,身着金锁甲,胯下骑着一匹浑红马,手中高高举起大砍刀,在阵前耀武扬威,气势汹汹。袁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秦狗,你既然知晓我的威名,还不快快下马投降,祈求活命,难道还在等我动手吗?” 蒙腾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怒骂道:“好你个狂妄匹夫,休得胡言!”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驮着蒙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袁达,同时高高举起大砍刀,照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一般。袁达却不慌不忙,双手稳稳握住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蒙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好似被电流击中,心中暗惊:“这袁达果然勇猛无比,名不虚传!” 袁达架开蒙腾的攻击后,顺势圈回战马,双手紧擒大斧,大喝一声:“来,尝尝你爷爷这一斧!”说罢,他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蒙腾狠狠砍去。蒙腾见斧来势汹汹,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大砍刀抡圆了去磕袁达的大斧。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匹马交错而过,各自跑开一段距离后,袁达迅速调转马头,瞅准时机,又是一斧劈出。这一斧快如闪电,蒙腾躲避不及,被袁达一斧击中,顿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当场丧命。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而袁达则在阵前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豪迈与霸气。 第34章 袁达显威 残阳如血,沙场之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那袁达宛如一尊魔神现世,手中板斧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抡动起来。仅仅三斧,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蒙腾斩落马下。刹那间,鲜血飞溅,蒙腾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秦军士卒们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哪里还能鼓起半分向前迎战的勇气,当下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抢了蒙腾的尸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窝蜂地朝着自家营地夺命狂奔。 袁达看着秦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惨状,心中并无追击之意,只是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落地。袁达紧紧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大斧,挺直腰杆,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秦兵休要如此慌张!本公爷今日心情好,暂且不追你们。你们且速速回营去报知元帅,让他另派有真本事的人出来与我一战,那些没胆量、没本事的,就别来白白送死!” 秦军士卒此刻早已被恐惧笼罩,满心只有一个“逃”字,哪还顾得上袁达究竟追不追,只顾埋头拼命狂奔。那逃跑的架势,恰似被狂风席卷的残雪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营向元帅禀报去了。 章邯元帅在营帐之中听闻此报,顿时怒发冲冠,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我帐下猛将如云,难道就没人能制服这袁达吗?哪位将军愿意出阵去擒拿袁达,为蒙将军报仇雪恨?”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宛如洪钟鸣响。原来是王翦和王贲父子二人挺身而出。 王贲身姿挺拔,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末将父子愿往!定当竭尽全力,将那袁达生擒回营!”章邯元帅见此情景,原本阴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让他们父子二人带领五百精兵,出营去抵挡袁达。 父子二人领了将令,神情肃穆,大步走下帅帐。迅速穿戴好那厚重的头盔铠甲,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显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干练。紧接着,飞身上马,手提锋利兵器,威风凛凛地出了大营。马蹄声如雷轰鸣,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两军阵前。 王贲转头望向父亲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说道:“父亲,您且在这儿勒住战马,为孩儿掠阵,待孩儿先去会一会这袁达,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说罢,王贲一夹马腹,那匹矫健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向前,眨眼间便冲到了阵前。 王贲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那袁达果真生得一副凶恶模样。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闪烁着赳赳威风和凛凛杀气,让人望而生畏。王贲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毕竟也是英勇之士,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他紧了紧手中的金背刀,高高举起,用刀刃指着袁达,大声喝道:“马前的可是那全山袁达?”声音响彻云霄,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袁达听到喊声,也将目光投向对面。只见那王贲年纪轻轻,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袁达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不可小觑。只见王贲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团花,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金背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精芒霞彩,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胯下一匹战马身姿矫健,显然是惯战能征的良驹,马背上的狼牙雕翎紧密排列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再看王贲本人,豹头虎目,身形魁梧挺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站在那里,端的是年少英雄,实可夸赞。 袁达听完王贲的喝问,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吆喝:“哼!既然知道本公爷的威名,那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杀戒一开,不管是老是幼,都绝不留情!快报上你的名号,受死吧!”声音犹如滚滚雷霆,震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王贲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怒发冲冠地吼道:“袁达,你少在这狂妄自大!我乃章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今日我若不能将你生擒回营,为蒙将军报仇雪恨,我就不配为人!”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似乎也被主人的愤怒所感染,长嘶一声,如闪电般飞驰而出。王贲双手紧紧握住金背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马的冲劲,朝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袁达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叫道:“来得好!”说罢,他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同一条条虬龙盘踞,用力举起手中的钢斧,迎着王贲的金背刀狠狠磕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士兵的耳膜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被震得摔倒在地。这一击之下,两人的坐骑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马蹄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飞溅。 两人毫不退缩,就此拉开架势,大战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刀光斧影闪烁不停,让人眼花缭乱。转眼间,他们已激战了十余个回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贲在马上一边奋力抵挡着袁达的攻击,一边心中暗忖:这袁达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啊!每一次兵器相交,他都能感受到袁达那惊人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袁达也暗自点头,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英勇无畏的气势,倒是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人又继续酣战,转眼间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袁达的斧头挥舞得愈发迅猛,如同风车一般,座下战马也跑得更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虎虎生风,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王贲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袁达老匹夫果然本事高强,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了,不然今日可要败在此人手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突然变换了刀法。手中的金背刀如灵动的蛇一般,闪烁着寒光,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王贲大喝一声:“袁达,今日少爷若不斩下你这驴头,誓不回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毅。 袁达看到王贲突然抖擞神威,刀法也变得更加凌厉,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无名小辈,能有多大的能耐?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哼,若再让你在我手下多战几个回合,我也就不配做这全山的好汉了!”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两人再次交锋,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袁达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岁月并未削减他的勇猛和力气,每一次挥斧都依旧刚猛有力,气势如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战阵的沉稳与果敢,让人不敢直视。 袁达与王贲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已酣战百余回合。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贲渐渐露出了疲态,原本凌厉的刀法也变得迟缓起来,那些精妙的招式逐渐失去了威力。在袁达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开始有些应接不暇,显得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中。 袁达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袁达双手高高抡起大斧,将其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王贲看斧!”那把斧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王贲狠狠劈去。 王贲抬头望去,只见那斧头像一片乌云般直压下来,他心中大惊,暗叫不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挡。王贲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住金背刀,向上猛地一抬。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斧与刀剧烈碰撞在一起,溅出一串串耀眼的火星。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王贲双臂发麻,虎口处更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不好!”此时,两匹马已经擦身而过。 袁达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趁着二马错镫的瞬间,他将斧柄一转,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贲的右胯狠狠一戳,嘴里喊道:“下去吧!”这一戳力量惊人,王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瞬间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挑落马下,在地上滚出了五六步远,扬起一片尘土。 王翦在一旁观战,眼见儿子王贲被挑下马,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他急忙伸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袁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决绝。 袁达见挑王贲下马,心中正暗自欣喜,想着今日可算是立下大功,忙催马举斧,准备朝着王贲致命一击,将其斩杀于马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弦响,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王翦射出的箭已经如闪电般飞到了眼前。袁达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一只手去遮挡。他心中暗自叫苦,早就听闻王翦擅长射连珠箭,一支箭刚离弦,第二支箭便又接踵而至。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接下第一支箭,第二支箭已经到了面前。袁达躲避不及,那支箭正中他的护心镜,“铛”的一声,袁达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吓得脸色焦黄。他心中暗忖,今日这王翦的箭法实在厉害,自己万万不可恋战,于是掉转马头,一圈马败回了大营。 王翦见袁达败退,也没有去追赶,他赶忙跳下战马,跑到王贲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见王贲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王翦带着王贲,率领着士兵们回营去了。 这边袁达带着残兵败将回到自家营地,李牧早已在营门口等候多时。他见袁达回来,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仁兄今日必然取胜了吧?”袁达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把斧劈蒙腾,挑王贲,后来中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说了一遍。 李牧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想兄长今日一战,这威风已经震慑住了秦军的胆量。依我看,明日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出马,齐心协力,定能大破秦军!” 袁达听了李牧的话,心中大喜,原本因中箭而有些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李牧立刻吩咐手下人摆上酒席,为兄长袁达庆功。 第35章 劫营 在那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酒食,却未能驱散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李牧紧锁双眉,面色凝重如铅,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袁达,打破了席间的沉默:“兄长,今日这一场激战,虽说您勇冠三军,力斩秦将,可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弟兄,士气难免受挫。那秦军见我们孤军深入,虎视眈眈已久,依我之见,他们今夜定会趁虚而入,前来劫营,此事十万火急,不得不早做防备啊!”袁达闻听此言,手中的酒杯猛地顿在案上,放下酒杯的瞬间,他那原本英气的双眸中瞬间透露出一丝如猎豹般的警觉,微微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我们今夜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在营两侧悄悄设下埋伏,待秦兵一来,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二人再无多言,匆匆结束了这未尽的酒饭,各自召集麾下兵马。月色之下,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营帐之间,如鬼魅般迅速而隐秘地在营盘左右两侧那隐蔽的沟壑与林莽之中埋伏妥当,所有人都敛息屏气,只等秦军踏入这死亡的陷阱。夜,黑得浓稠如墨,风在营帐间穿梭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前奏,又似是夜的鬼魅在低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传来的风声,撩动着每一个人紧绷的心弦。 终于,等到了三更时分,远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借着天边那微弱如豆的月光,只见一支秦军队伍仿若从地狱涌出的幽灵,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营盘逼近。袁达和李牧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欣喜与兴奋的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紧接着,一声令下,刹那间,两声炮响划破夜空,喊杀声顿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起,齐军好似从地下钻出的神兵,从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出,瞬间将秦兵死死围困在垓心。一时间,刀光闪烁似星芒乱坠,剑影交错如银蛇狂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然而,正当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胜负未卜之际,突然,后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将这片修罗场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只见无数秦兵如汹涌的潮水从营后汹涌杀来,喊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崩塌破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齐军反而陷入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求生。 袁达见状,怒目圆睁,眼中的血丝好似要喷射而出,满脸涨得通红如血,那是愤怒与决绝的颜色。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两把寒光闪烁的钢斧,好似一尊从远古苏醒的战神,又仿若一头发怒的雄狮,不顾一切地疯狂往来冲杀,每一次挥动斧头,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口中大声呼喊着:“弟兄们,不要怕!今日我们便与这些秦军拼个鱼死网破,随我杀出去!”然而,秦军兵力强盛,如浩瀚的海洋,远远超过齐兵百倍。袁达和李牧尽管勇猛无比,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战场上闪耀,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终究是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齐军的伤亡数字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局势愈发危急,如大厦将倾。 李牧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秦军如雨点般的进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兄长,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得先护着众兵,舍了这营盘,杀出重围再说!”袁达满脸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听到李牧的话,他用力一挥斧头,一道寒光闪过,一名秦兵应声倒下。袁达大声回应道:“贤弟,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大家稳住,不要乱,跟着我一拥杀出!” 齐军开始奋力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可秦军怎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他们如饥饿的狼群般紧紧跟随在后面,穷追不舍,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咆哮。袁达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决绝的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犹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心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秦军众将王翦等人见袁达如此嚣张跋扈、勇猛无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齐声怒吼,那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都震出裂痕。瞬间,他们一齐围裹而上,手中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夜空中的寒星,刀刃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决心和气势,朝着袁达疯狂地扑杀过去。袁达却毫无惧意,深邃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宛如两团永不熄灭的烈火,身姿矫健地挺立在战马之上,手中的兵器稳稳握紧,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他怡然不惧,反而仰天长啸,大喝一声,主动冲入敌阵,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激烈地厮杀了许久。袁达瞅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硬生生地从秦军的重重包围中冲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所到之处秦军竟无人能挡,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魔神,又如入无人之境。王翦等人看到袁达如此轻易地突围而出,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气得脸色铁青,好似被墨染过一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立刻率领着士兵,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拥而上,向着袁达逃窜的方向追去。 袁达回头望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秦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冷笑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突然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 王翦又气又急,心中暗忖,本想祭出宝剑将袁达斩杀,无奈黑夜之中视线受阻,实在不便施展法宝,而且这袁达如此勇猛,己方士兵已被他杀得有些慌乱,再强行追赶,恐怕会折损更多自己的人马。此时,袁达骑着马已经跑出去很远,王翦望着袁达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却也只得带着士兵返回营地。 这一场混战,秦军虽然最终夺得了齐军的营盘,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了好些人马,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另一边,袁达和李牧带着残余的齐军一路败退,逃出了六七里地,才停下脚步,此时的他们已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他们重新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望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满脸惊恐却又坚毅不屈的弟兄们,袁达的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不多时,天已大亮。袁达满心愤怒,双眼布满血丝,气得狂叫如雷,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我袁达今日在此发誓,若不踏平秦营,我誓不为人!”说罢,他立刻传令三军,让士兵们赶快造饭。待士兵们吃完饭,袁达整顿好军队,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原来的战场,重新扎下营盘。 袁达全身披挂整齐,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那一身铠甲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战神的铠甲。他手中的兵器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径直朝着秦营的方向奔去,在秦营前大声叫骂,指名道姓地要秦军出来应战。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方,震得秦营中的士兵们心头发颤。秦兵见此情景,急忙跑回大帐中向主帅报告。章邯听闻士兵的禀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叹:“这袁达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看样子非得我亲自出马去会会他不可。” 就在这时,王翦大步走上营帐,抱拳道:“元帅,昨夜末将本想祭出宝剑将那袁达诛杀,只是黑夜之间,视线不佳,实在不便施展。今日那袁达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来我营前讨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此次,末将情愿再次出马,定当斩下这匹夫的首级,以报昨夜之仇。”章邯听了王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头应允道:“好,既然将军有此决心,本帅便准你出战,务必小心行事。”王翦得到元帅的许可,辞别章邯,点齐兵马,奔赴阵前。 袁达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对面来将正是昨日在阵上放暗箭之人,顿时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声如洪钟般大喝:“来将且慢上前,快报上名来,吃我一斧!” 王翦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是对袁达的嘲讽,高声回道:“袁达,你要问本将的名讳?那你可得听好了!我乃始皇陛下座下的臣子,官拜殿西侯,还加封正印先行之职,你老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翦。你今日识趣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绑,免得受皮肉之苦,也让你知晓知晓老爷我的厉害!” 袁达听罢,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战场上空回荡,仿佛是对王翦的嘲笑:“哈哈,原来你就是王翦!瞧你这模样,平日里也算是个有些名头的好汉,可不该做出昨日在阵上用暗箭伤人这等卑鄙之事。今日我袁达公爷正要寻你,一来是报昨日那暗箭之仇,二来也要为孙家父子出一口恶气!”言罢,袁达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加钢斧,那斧头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 王翦见袁达这一斧来势汹汹,势大力沉,面色顿时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手紧紧握住丈八蛇矛,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兵器相交之处火星四溅,王翦只觉虎口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忖:“这袁达好大的力气!”他不及多想,一回马,借着转身的力道,将蛇矛高高举起,朝着袁达的前心迅猛地一矛挑去,矛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袁达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手中的斧柄一转,用斧刃往下轻轻一挠,便将王翦的蛇矛轻易地拨开了。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向前,主动与王翦战在一处。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便战了十余回合,难分高下。 王翦心中暗自盘算,知道袁达勇猛异常,若要取胜,非得祭出宝剑不可,当下也不再与袁达恋战,强撑着又战了几个回合后,便佯装不敌,猛地一打马,朝着阵角的方向败逃而去。 袁达见状,以为王翦是胆怯退缩,不禁大声嘲笑:“怎么?来时那般英雄气概,如今这马蹄都还没跑热乎呢,你就想跑?哪里走!”说罢,他用力一甩缰绳,胯下的征驹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号令,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赶而下,朝着王翦逃窜的方向追去。 王翦回头看袁达追来,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掐指念动灵咒,紧接着将宝剑祭向空中。刹那间,只见空中风云变色,一团红云迅速涌起,稳稳地将宝剑托起,而后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的顶门飞速而来。 第36章 袁达归位 战场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王翦勒马而立,远远瞧见袁达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迅猛追来。他那冷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充满狡黠的冷笑,这笑容犹如夜枭的啼鸣,透着阴森与得意。紧接着,他猛地仰起头,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袁达,你莫要这般心急火燎地赶上来,且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本将的宝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片战场,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那声音犹如夜空中的炸雷,滚滚而去,在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回响,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袁达听闻这声喊叫,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刹那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诡异的红云所笼罩。那红云翻腾涌动,好似有生命一般,在其中心,稳稳地托着一口寒光凛冽的宝剑。那宝剑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邪恶的寒星,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朝着他的头顶直直飞来。袁达顿时脸色大变,双眼惊恐地瞪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好!这等邪门至极的法术,我袁达一生闯荡沙场,却从未见识过,更不知如何应对!罢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罢,他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猛地用力拧转马头,双腿狠狠夹紧马腹,那匹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拼命地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王翦见状,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肆意而张狂,在这空旷的战场上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填满,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犹如恶魔的咆哮:“袁达啊袁达,你也有今日!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妄图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除非你有本事再去认母投胎,重新来过,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地舞动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飞射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让人咋舌。 袁达在马背上疯狂地逃窜,狂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股致命的威胁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剑气仿佛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他心急如焚,慌乱之中匆忙伸手抓起挂在马鞍旁的斧头,企图用这最后的武器去招架那飞驰而来的宝剑。然而,那宝剑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岂是他手中这把斧头所能抵御的?斧头与宝剑刚一接触,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袁达只觉双手虎口发麻,斧头差点脱手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的呼啸,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噗”,仿佛是死神的叹息。袁达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与绝望的神情,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原来,那宝剑已经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向前猛地一倾。袁达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双手无力地松开了缰绳和斧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马背上翻身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好似他生命最后的挣扎。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就这样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享年五十四岁。 齐军的士兵们远远地看到袁达落马,顿时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好似要将这片天空都撕裂。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将军的不舍。他们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不顾一切地朝着袁达的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口中喊着:“一定要夺回将军的尸首!”每一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袁达奔涌而去。 王翦在空中召回了宝剑,看着齐军士兵们悲愤的举动,他却没有再继续追赶。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刚刚诛杀袁达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又或许是他对这些失去主将的齐军士兵产生了一丝怜悯,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将领在拼命。他默默地率领着秦军士兵,敲响了胜利的战鼓,那沉闷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对袁达的死亡宣告,又像是秦军胜利的凯歌。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只留下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无尽的悲凉。 且说齐军士兵们成功抢回了袁达的尸首,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抬上担架,每一个动作都轻之又轻,生怕惊扰了将军的英灵。然后,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将袁达的尸首抬回营中。那负责在战场上掠阵的军兵,早已快马加鞭地将这个噩耗报告给了李牧。李牧正在营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当他听到士兵的禀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随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落在地上。连带着他坐着的交椅也向后倒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亲卫们大惊失色,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李牧扶起。有的士兵急忙去端来清水,有的则在一旁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一会儿,李牧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刺。他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喃喃道:“兄长,你一生纵横沙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千千万的艰难险阻都未曾将你打倒,可谁能想到,今日你竟会栽在这小小的诡计之下……”话未说完,又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战袍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齐兵们心急如焚,急忙将袁达尸首抬进营帐之中。当李牧看到袁达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时,顿觉五雷轰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踉跄着扑到袁达身边,双腿跪地,双手紧紧抱住袁达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兄长啊!你一生忠心耿耿,只为报国,心心念念着要为师祖报仇雪恨,可如今却命丧于此,叫我如何是好!这朗朗乾坤,为何如此不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声哭泣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禁纷纷落泪,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气氛,那沉重的悲伤仿佛要将这营帐都压垮。 哭了许久,李牧才渐渐止住悲声,他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红着双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吩咐众军:“你们速速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来,务必将兄长好生收殓,不能让兄长受一点委屈。”随后,他又强忍着悲痛,挑选了八名得力的偏将和三百名精壮的兵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信任与嘱托:“你们此次任务艰巨,定要小心护送兄长的灵柩回齐,一路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这一路上,要让兄长走得安稳,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待众人领命而去,李牧独自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好似一座沉重的山峰。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秦军兵力强盛,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而我军已折损大半,势单力薄,这可如何坚守得住?”他想起保国公在临阵之时,也曾犹豫不决,想要退兵,却又担心被列国耻笑,落下个胆小怯战的名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若要继续与秦国拼死一战,可王翦的法宝实在太过厉害,袁达兄长这般英勇无敌都难以抵挡,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牧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烦躁不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好似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计上心来:“有了!眼下之计,何不趁着今夜秦军得胜放松警惕之时,踏营进城,与燕王一同坚守易州,等待救兵前来救援?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李牧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主意已定,他立刻传令三军:“今夜全体将士务必饱餐战饭,养精蓄锐,准备劫营!这一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且说王翦成功斩杀了袁达,心中得意非凡,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他率领着秦军士兵,敲打着得胜的战鼓,那鼓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浩浩荡荡地回营而去。早有探马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将这个消息报知章邯。章邯听闻后,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亲自率领着众将出营迎接。王翦下马,章邯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携手并肩,一同走进大帐。 章邯满脸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对着王翦拱手道贺:“殿西侯,今日你诛杀了全山的袁达,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从今往后,你的威名必将传遍天下,成为各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存在,实乃可喜可贺!”王翦谦逊地一笑,连忙回道:“元帅过奖了,这全仗着吾主的洪福齐天,犹如那巍峨的泰山庇佑着我们,以及元帅平日里的悉心教导和指挥有方,末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敢居功自傲。”帐内的其他将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王翦的英勇战绩赞不绝口,你一言我一语地称羡了好一会儿,那夸赞之声在帐内回荡,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赞歌。 章邯笑着吩咐道:“来人啊,速速摆上酒席,今日我要与殿西侯好好庆贺一番,不醉不归!”同时,他又转身对帐下的一名差官道:“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将今日这场胜利的喜讯报知秦王,让陛下也高兴高兴!” 第37章 陷坑 秦王嬴政端坐在雄伟奢华的王帐之中,正为近日朝堂之事蹙眉沉思。恰在此时,一名传讯的小兵匆匆入内,跪地禀报王翦大获全胜的捷讯。秦王闻之,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王帐内的所有阴霾。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一挥,毫不犹豫地立即传旨,命人速速宣元帅章邯和先锋王翦进帐。 章邯与王翦二人在帐外早已候着,听到传旨声,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入营帐。一进帐内,二人便恭敬地双膝跪地,行着叩拜大礼,口中高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充满了对秦王的敬畏与尊崇。礼毕,二人起身,身姿挺拔,目不斜视,静静地等待着秦王的旨意。 秦王嬴政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轻轻地抬手传旨赐坐。待二人落座后,秦王的目光缓缓转向王翦,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之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感慨:“王兄啊,今日你在战场上力斩袁达,这等英勇之举,这等赫赫战功,实乃举世无双!寡人听闻此讯,心中深感欣慰与自豪。你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寡人一时之间竟觉这宫廷之中的奇珍异宝皆不足以表达对你的敬意。故而,寡人早已与军师精心筹备,备下了这丰盛的酒宴,只为为王兄好好庆贺一番!”王翦听闻此言,心中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激动不已。他赶忙再次离座,双膝跪地,以头叩地,那叩首之声响亮而有力,在营帐中久久回响,充满了对秦王的感恩戴德与赤胆忠心:“陛下如此厚爱,末将深感惶恐。这皆是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大秦将士,末将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不多时,只见一群侍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摆满了整个大帐。一时间,酒香四溢,浓郁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秦王嬴政率先稳步入座,而后优雅地抬手示意众人就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声说道:“今日乃是庆贺王兄大功之喜,诸位爱卿不必受那繁文缛节的拘束,只管尽情开怀畅饮,一同分享这胜利的喜悦!”众臣闻言,纷纷起身,挺直腰杆,齐声高呼“万岁”。那声音整齐划一,好似滚滚春雷,气势磅礴,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颤动,仿佛在为这胜利的盛宴欢呼助威。随后,众人依次落座,开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盛宴,一时间,欢声笑语与杯盏交错之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乐融洽的氛围之中,兴致颇高。此时,军师金子陵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帐西的那面小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折。他神色微微一变,那一瞬间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在宽大的袖袍中悄悄掐指一算,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明了。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凝重,向着秦王拱手奏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掐指一算,算出今夜将有齐兵前来劫营,还望陛下早做防备。”秦王嬴政正端着酒杯欲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却透着对军师一如既往的信任:“先生的八卦之术向来精准无误,犹如神助,想必此事定不会有差错。元帅,你即刻出营安排应对之策,务必确保我大秦军营万无一失,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碗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众人连忙起身,整齐地叩谢秦王,而后有序地退出营帐,径直朝着元帅的大营快步走去,准备听从调遣,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章邯回到大营,迅速步入帐中,神情冷峻地高高坐于帅位之上。他的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帐下的众将,那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一位将领的心思。紧接着,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洪钟般响彻营帐:“诸位将军,那齐国的李牧,在战场上威名赫赫,其勇猛非凡之姿足以与袁达相提并论,绝非是可以轻视的等闲之辈。今夜若他果真前来劫营,我军必将面临一场惨烈的恶战,形势万分危急。所以,各位务必奋勇杀敌,冲锋在前,毫不退缩。只有如此,我军方能在这场危机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保我大秦之威严!” 言罢,章邯毫不犹豫地伸手拔下令箭两支,神色威严地大声命令道:“蒙恬、赵高听令,你二人各带兵五百,迅速在营中设下埋伏。寻那隐蔽之处,藏于精心布置的梅花坑内,多备挠钩手,一旦齐兵不慎进入陷阱,立即将其擒拿,不得有误!”蒙恬和赵高齐声领命,二人快步上前,双手接过令箭,身姿矫健地转身,快步离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必将完成使命的决心。 紧接着,章邯又拿起两支令箭,目光如电般射向燕易和王贲,大声喝道:“燕易、王贲听令,你二人带领一千弓箭手,迅速先行埋伏在大营左右两侧。倘若李牧奋力冲出营时,立即以密集的箭雨将其射回,绝不可放他逃脱。若有违抗军令者,定当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本帅绝不姑息!”燕易和王贲神情严肃庄重,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遵命!”随后,他们便迅速起身,带领着各自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去布置防线,那步伐整齐有力,彰显着大秦军队的纪律严明。 章邯有条不紊地继续调兵遣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即将到来的战场。接着,他对着白起和胡奂神情严肃地说道:“二位将军,此次任务艰巨万分,关乎我大秦的安危。你二人领兵三千,迅速前往中营埋伏妥当,隐蔽好身形,只等齐军自投罗网。届时,将他们死死围困其中,不得有丝毫差错!”白起和胡奂齐声领命,二人声音洪亮如雷,双手抱拳,大声吼道:“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必当全力以赴,为大秦之荣耀而战!”说罢,二人便转身,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匆匆离去,那背影坚毅而果敢,仿佛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神。 章邯目光深邃,继续冷静地下令:“王翦听令,本帅命你带兵一千,驻守在营前之外,密切留意燕国方面的一举一动。若有燕兵出来相助齐军,务必全力阻拦,不择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与齐军会合,以免影响我军大局,否则军法处置!”王翦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眼神坚定如磐石,沉稳地回道:“末将明白,定当全力以赴,守好营前之地,绝不让燕军有可乘之机!”说罢,王翦便迅速点齐兵马,如疾风般奔赴指定地点,那气势仿佛能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碾碎。 安排完这些,章邯环顾四周,看着帐下的四十名大将,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随本帅一同前往御营,保护陛下与军师的安全,这是我等的首要职责,重中之重。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提头来见!”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气势如虹,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他们的忠诚与决心。随后,章邯亲自率领一队精兵,迈着矫健而轻盈的步伐,前往隐蔽之处埋伏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冷峻,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他心中暗自想着:“哼,李牧啊李牧,今夜你算是撞到了本帅的枪口上。我已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等你来自投罗网了。届时,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让你知道与我大秦为敌的下场!” 而此时的李牧,在自己的营帐中,对秦军的周密部署浑然不知,还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劫营的准备。等至三更时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寂静,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虫鸣,仿佛是这寂静夜晚的孤独叹息。李牧全身戎装,那一身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衬托出他英姿飒爽的身姿。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勇猛,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悄悄集合兵马,压低声音,低声传令道:“众将士听令,今夜我们要突袭秦营,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发出半点声响,以免打草惊蛇。事成之后,本将军重重有赏,荣华富贵等着大家!”士兵们闻言,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芒,虽然没有出声,但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斗志却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李牧带领着士兵,悄无声息地朝着秦营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如同夜行动物般敏捷。离秦营越来越近,李牧隐隐望见秦营内一片漆黑,不见半点灯火闪烁,更鼓之声也悄然无息,心中不禁暗喜:“看来秦军今日大胜,已然放松了警惕,这正是我等突袭的绝佳时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一丝得意与自信。随即,他传令众兵:“众将士听令,上前拔开鹿角,准备冲营!听我口令,杀!” 一声令下,齐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冲向秦营,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秦营,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就在齐军踏入秦营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响亮,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原来,齐军前方尽是秦军事先挖好的陷坑,毫无防备的齐兵纷纷落入其中,顿时阵脚大乱,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绝望哀嚎。 与此同时,秦营中一声炮响划破夜空,瞬间,四方皆应,无数火球腾空而起,将整个秦营照得如同白昼。赵高和蒙恬率领着士兵从陷坑周围如饿狼扑食般往外杀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大声呼喊着:“齐军受死吧!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章邯则从秦营深处如猛虎出山般往里杀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带起一片血花,仿佛是盛开在夜空中的死亡之花。白起和胡奂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杀来,刀枪如林,密不透风,战鼓喧天,震耳欲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齐军包围其中,展开了一场残酷无情的屠杀。 劫营的齐军见此情景,心中早已慌乱不堪,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他们各顾性命,只想拼命逃走,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一盘散沙,毫无抵抗之力。军心一乱,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齐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就像脆弱的蝼蚁一般,被砍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听得阵阵叫苦连天的声音,士兵们纷纷落马,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这片土地染得通红,仿佛是一片血海地狱。 第38章 回天复位 夜色浓如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秦营之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好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夜空,将那本就昏暗的夜色映照得一片通明,也将地上的惨状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断肢残骸四处散落,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李牧带着几十名家将,宛如深陷绝境的困兽,在秦军那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的重重包围之下,拼死左冲右突。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孤独,每一次的突围尝试都像是以卵击石,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执着。 李牧双眼布满血丝,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皆是身着厚重戎装甲胄的秦军士兵。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长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獠牙。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身姿矫健而敏捷,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那模样好似从地狱降临的丧门星,又如同凶神恶煞的太岁临世,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的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 李牧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深知今日自己陷入了绝境,逃生的希望愈发渺茫,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不禁长叹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不好,今番吾命休矣!”然而,即便身处这生死绝境,他心中那炽热的爱国之情和身为军人的坚毅却未曾有丝毫的磨灭。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临淄的方向,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那眼神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直达他心心念念的故乡。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臣今夜定可以死报国了!”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回荡着,带着一种悲壮的豪迈。 说罢,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转头对着身边同样满脸疲惫却眼神坚定如炬的众将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虽身处绝境,但我们是齐国的勇士!我们的身后是家国山河,是万千百姓!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辱没了齐国的威名!你们随我来,杀出去!”言罢,他双手紧紧握住那双陪伴他多年、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双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他大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云霄,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不顾一切地冲入秦军阵中,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呛人的烟雾让人几乎无法呼吸。马蹄声急促而杂乱,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喊杀声震耳欲聋,交织着人们的愤怒与恐惧;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闪电。李牧的双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犹如两条黑色的蛟龙在云间穿梭,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身体在李牧的猛烈攻击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不堪一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落马,不计其数。战场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那腾腾的杀气仿佛实质化一般,化作一团黑色的阴霾,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八面上烟火升空,将这片夜空照得通红,那火光仿佛是上天在为这残酷的战争而悲泣,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李牧本就武艺高强,本领不弱,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他的名字曾让敌人闻风丧胆。此刻,他又怀着满腔的悲愤与决绝,更是勇猛无比,势不可挡。他瞅准时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一鞭狠狠抽向胡奂。胡奂躲避不及,被抽中了肩膀,那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兵器差点掉落,脸上露出痛苦与惊恐的神情。紧接着,李牧又纵马冲向王贲,王贲见他来势汹汹,心中大惊,慌乱之中刚想举枪抵挡,却被李牧巧妙地避开。李牧借着马的冲力,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向王贲,将王贲撞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他又与白起战在一处,白起虽也是秦军名将,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但在李牧这不要命的打法下,竟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招式渐渐变得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李牧还张弓搭箭,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如流星般射向赵高。赵高感觉到危险降临,慌忙侧身躲避,箭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吓得赵高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在李牧的奋力拼杀下,他们渐渐靠近了秦军的包围圈边缘,眼看就要杀出重围,重获生机。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风云变色,阴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之中。紧接着,半空中缓缓显出一员大将的身影,只见他蓝面赤须,那蓝色的面庞在阴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头戴金盔,在闪电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身披金甲,威风凛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加钢斧,那斧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的一切。那大将对着李牧大声叫道:“贤弟,认得我否?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此处乃系你回头之地,快跟我回天复位去吧!”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依旧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仿佛永无休止。李牧奋力拼杀,身上已多处负伤,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那战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沉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像是在透支自己最后的生命。就在他奋力抵挡秦军进攻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直抵他的灵魂深处。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疑惑,竟看到了已经战死的全山袁达的身影在空中显现。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那惊喜中带着一丝对生的渴望,疑惑中又透着对这奇异景象的不解。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刺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在马上大声叫道:“仁兄,等小弟一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此时的李牧,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数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即使杀得出这重围,以如此重伤之躯,也难保性命。而且,他心中更担忧的是,倘若不幸落在秦人之手,遭受屈辱,被敌人肆意羞辱和嘲笑,那自己往日在战场上建立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那是他一生的荣耀,是齐国的骄傲,绝不能让它蒙羞。 想到这里,李牧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那决绝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他缓缓伸手拔出腰间的青锋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庞。他凝视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我李牧一生为国,岂能今日受辱!”说罢,他猛地将剑一横,那动作毫不犹豫,向自己的颈上狠狠一抹。 只听“剑响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鲜血飞溅而出,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花。李牧的人头瞬间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死尸却并未坠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去,悲嘶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驮着主人的尸体,发疯般地往外营狂奔而去。 秦军的弓箭手见状,立刻张弓搭箭,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与残忍。朝着那匹马和尸体一通乱射,刹那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支如蝗虫般飞向目标。眼见着那匹马和李牧的尸体瞬间被射成了一个“箭人”一般,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一幅地狱的画卷。 王翦此时正督兵上前,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与对李牧首级的渴望,那首级对他来说,是战功的象征,是荣耀的标志。他本意是要枭下李牧的首级,以显秦军之威,让齐国彻底陷入绝望与恐惧之中。可当他赶到跟前一看,却发现李牧已是无头之尸,不由得心下甚是疑惑,那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皱起眉头,大声喝令道:“这是怎么回事?李牧的首级哪里去了?速速给我四下找寻!”士兵们领命后,立刻在周围展开搜寻,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然而找了许久,却并无踪影。王翦无奈,只得派人将此事报与章邯知道。 章邯听闻后,也是一脸茫然,他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试图解开这个谜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亦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收兵,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甘。将营中的尸首集中起来进行烧化,那熊熊大火燃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画上一个血腥的句号,以处理这血腥的战场,让这片土地回归暂时的平静。 原来,李牧在见到袁达来引他时,心中便已有了死志。当他自刎后,那忠心耿耿的家将们见此情景,悲痛万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将军的不舍与敬意,但他们并未慌乱,而是强忍着悲痛。其中一位眼疾手快的家将,冒着秦军的箭雨,那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抢起了李牧的人头,迅速用战袍包好。也许是李牧的英魂在天有灵,其豪迈之气尚未泯灭,不愿让自己的首级被挂在秦营示众,遭受屈辱。在这冥冥之中的助力下,家将竟奇迹般地逃出了重围,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奔临淄报急去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带着使命与希望。 第39章 围城 易州的探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之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滚滚浓烟,在辽阔的原野上一路狂奔。他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那匹骏马也累得口吐白沫,但在主人的不断催促下,丝毫不敢停歇,拼尽全力朝着易州城飞奔而去。 终于,探马冲进了城门,一路直奔屈产的府邸。此时的屈产,正在府中焦虑地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探马见到屈产,急忙翻身下马,由于动作太过匆忙,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喘息,便将所探得的情况详尽地报与屈产知晓。 屈产听闻那惨烈的战报,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紧接着,四肢百骸都透着彻骨的寒意,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震惊与恐惧,嘴里喃喃说道:“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袁达、李牧皆是齐国久经沙场的老将啊,他们勇冠三军,威名赫赫,如猛虎般令敌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皆能让敌军望风而逃。不想如今,这两位英雄豪杰竟双双命丧秦人之手,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对我燕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犹如大厦失去了顶梁柱,这让我们如何抵挡秦军的进攻?”言罢,他匆匆忙忙地走向书桌,双手颤抖着拿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修撰送往朝廷的本章。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字迹显得凌乱而匆忙。写好后,他立刻派遣最得力的加急信使,带着本章朝着朝廷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信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 在朝堂之上,昭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正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蟠龙椅上,与群臣商议着国事。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大臣们的脸上都带着忧虑之色,正低声讨论着应对秦军的策略。突然,一名侍从匆匆而入,手中捧着屈产送来的本章,恭敬地呈递给昭王。昭王接过本章,展开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身子一软,便无力地倒在了蟠龙椅上。两旁的近侍们见状,吓得大惊失色,他们发出一阵惊呼,急忙围拢上前。有的近侍呼喊着昭王的名字,试图唤醒他;有的则手忙脚乱地伸出手,用力掐着昭王的人中,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昭王才悠悠转醒,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还沉浸在那巨大的噩耗之中。片刻之后,他回想起袁达和李牧的噩耗,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二位保国公啊,你们在战场上从无敌手,扬名于列国之间!是百姓们心中的守护神!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以致全军覆没,精锐之师就这样毁于一旦。照此情形看来,孤这大好的江山恐怕是难保了啊!”哭声悲痛欲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划破了朝堂上那压抑的寂静,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低头叹息,有的大臣甚至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上大夫沈祥站在群臣之中,见此情景,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与沉思之色。他上前一步,整了整衣冠,拱手奏道:“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如今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同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料理国事才是当务之急啊,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挽救燕国于水火之中。秦军如今已大败齐军,必定士气大振,他们定会认为我国已无可用之兵,军心定然恐惧不安,想必很快就会竭尽全力来攻打我易州城了。依臣之见,主公可亲自上城去,一来能够稳定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惶恐不安的人心,让他们知道主公与他们同在,生死与共,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与鼓舞;二来也能激励守城军士的士气,让他们在战场上更加奋勇杀敌,为了国家和主公,不惜舍生忘死。只要我们坚守到孙将军和南郡王赶来,凭借他们的智谋和勇猛,自可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这两位将军皆是我燕国的栋梁之才,有他们在,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昭王听了沈祥的这番奏言,觉得甚为有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急忙传令安排车驾,准备亲自上城去督战守御。 屈产得知昭王即将上城,早早地便在城门口迎接。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焦急地望着昭王前来的方向,不停地搓着手,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当昭王的车驾缓缓驶来时,屈产急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礼。随后,他站起身来,陪同昭王一同登上城楼。 到了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突然,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全力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塌下来。秦军士兵们个个神情凶狠,他们推着高大的云梯,口中喊着整齐而响亮的口号,疯狂地朝着城墙逼近,试图强行登上城楼。 昭王和屈产见状,心急如焚,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昭王亲自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呼喊着:“燕国的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保卫家园的关键时刻!为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为了燕国的尊严,我们必须奋勇抵抗,绝不退缩!”屈产也在一旁大声指挥着燕军士兵进行顽强抵抗。当秦军的云梯快要搭上城墙时,燕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齐声呐喊,齐心协力地搬起巨大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重达数百斤,需要十几个士兵一起用力才能搬动。他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喊着号子,将石块朝着云梯上的秦军狠狠砸去。只见那些石块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落下,砸在秦军士兵的身上,顿时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有的秦军士兵被砸断了手脚,有的则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还有的士兵们端起装满石灰的瓶子,朝着城下的秦军用力掷去。石灰粉在空中弥漫开来,呛得秦军士兵们睁不开眼睛,他们忍不住咳嗽起来,阵脚大乱。同时,擂木也被燕军士兵们不断地推下城墙,那些粗壮的擂木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棍棒,所到之处,秦军士兵被砸得东倒西歪,死伤无数。 秦军见强攻不成,便想出了挖地洞的计策,企图从地下攻入城中。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在城外挖掘地道,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然而,燕军士兵们也十分警惕,他们很快就得知了秦军的计划。燕军士兵们立刻采取应对措施,他们迅速运来铁栅,将其深深地插入地下,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挡秦军地洞的前进。有的士兵们则提前在秦军可能挖洞的地方挖坑,截断他们的地道,让秦军的计谋无法得逞。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施展着计谋,陷入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攻防战中。 一连攻了几日几夜,秦军始终未能攻破易州城。这易州城毕竟是燕国建都的地方,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城墙高大厚实,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城墙上设有了望塔、箭楼等防御设施,可谓固若金汤。而且燕军在城上防守,占据着地利之便,能够以逸待劳,对秦军的进攻进行有效的反击。在这几日的激战中,秦军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燕军打得死伤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秦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与恐惧之色,进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起来。 章邯见此情形,心中无奈至极,他站在营帐外,望着那坚不可摧的易州城,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他只得改变策略,命令秦军将易州城四面团团围住,把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城外扎起了营帐,挖掘了壕沟,设置了栅栏,企图通过围困的方式让城中的燕军弹尽粮绝,不战而降。 昭王深知局势的严峻,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和偷安之心。每到深夜,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时,他依然坚守在城楼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凝视着城下秦军的营帐,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祈求上天的庇佑和孙膑早日下山相助,昭王每晚都会虔诚地焚香祷告。他命人在城楼上摆上一张香案,上面放着香炉和祭品。昭王双手合十,缓缓地跪在香案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上苍啊,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恳请您垂怜我等,保佑我燕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望孙膑先生早日下山,施展奇谋妙计,解我易州之围,拯救我燕国于水火之中啊!”那袅袅青烟在夜空中缓缓升起,带着昭王的期盼与焦虑,飘散在茫茫夜色里,仿佛是他对国家命运的声声叹息。 第40章 冰山 在那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天台山之巅,有一座神秘的天台洞。洞中端坐的孙膑老祖,宛如一座历经岁月沧桑却亘古不朽的古老雕像,纹丝不动。他双目轻阖,面容平静祥和,似已超脱尘世,沉浸在那深邃无垠的精神之境,潜心修炼着玄奥莫测的功法,又仿若在默默参悟天地间隐藏的无尽玄机。 然而,就在这静谧至极的时刻,孙膑的心田之中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股悸动恰似一颗天外飞来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祥和。他那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精芒一闪而过,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紧接着,他那原本平和的神色迅速变得凝重起来,犹如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开始掐指推算起来。那手指的舞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韵律,似乎在与天地间的某种未知力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片刻之后,孙膑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那饱经岁月磨砺、布满沧桑痕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身前的蒲团之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泪花。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内心正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最终,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犹如洪钟鸣响,在空荡荡的山洞之中来回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惋惜:“门徒啊,我可怜的徒儿!你本是英雄盖世,纵横沙场,威风八面,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与智慧,理应在这世间闯出一番更为辉煌、更为宏大的作为。谁能料到,谁又能想到,今日你竟会命丧于那无情的宝剑之下!贫道我虽身负通天之能,能洞悉过去未来之事,却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如此劫难,却无力施展援手将你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我实在是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啊!想当年,你我师徒二人一同在那阴云密布、危机四伏的困境中摸爬滚打,历经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我们共同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与煎熬,那些艰难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后来,你有幸吞服了仙丹,自此便已踏入了修仙的神圣之途。那时的我,满心期许着你能彻底割舍下那红尘中的纷繁扰攘,与我一同远离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前往那清幽宁静的名山胜地,潜心闭关修炼,修身养性,以求达到那超凡脱俗的境界。倘若如此,假以时日,你必能成就地仙之位,享受那永恒的宁静与自在。可谁曾想,谁曾料到,你终究还是未能抵御住那世间名利的诱惑,贪恋那虚无缥缈的爵位与荣耀,以至于深陷这充满血腥杀孽的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最终落得个身丧沙场的悲惨结局。虽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命使然,但又怎知人力不能回天呢?以你的非凡本事和卓越才能,本不该如此轻易地就被这一场大难无情地吞噬啊!” 一旁的李丛与清风、明月,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平日里所见的老祖,向来都是沉稳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犹如那深邃的夜空,神秘而难以捉摸。然而今日,却见老祖这般无故地大放悲声,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禁都呆立当场,面面相觑。李丛悄悄地捅了捅身旁的清风,又用眼神瞟了瞟站在另一侧的明月,那眼神之中分明传递着同样的疑惑与惊讶:“这老道士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突然之间疯了不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犹豫了片刻,李丛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缓缓走上前去。他的脚步略显迟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老祖的悲伤情绪。待走到孙膑跟前,他微微弯下腰,轻声细语地问道:“老师,您为何这般啼哭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您若是心中有苦,不妨说与弟子们听听,或许我们能为您分担一二。” 孙膑听到李丛的询问,缓缓抬起手来,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那波涛汹涌的情绪,试图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的镇定与从容:“徒儿啊,你师兄他……他死了!他这一走,犹如带走了我心中的一片天,你叫我如何能不悲痛欲绝,如何能忍住不哭啊!” 李丛闻言,顿时感觉一头雾水,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那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和茫然:“弟子的师兄?老师,您说的到底是谁啊?弟子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他又是因何而遭遇这般不幸,以至于命丧黄泉呢?” 孙膑听到李丛的问话,再次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悲哀,仿佛是在对命运的无常发出无声的控诉:“我说的是你大师兄袁达啊!” 李丛一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孙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过了好半晌,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弟子曾听闻旁人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袁达师兄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啊!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他简直就是一尊战神下凡,威风凛凛,无人能敌。听闻他杀得那些上邦进贡,下邦让位,声名远扬,威震四方。如今他在东齐都已被封为公爵,可谓是荣耀加身,风光无限。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了呢?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老师,您快告诉弟子,他到底是死在何人之手啊?”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交加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是死在秦将王翦的手中啊!皆因那燕昭王差遣你师弟闯出秦军的重重包围,前往临淄求取救兵。你李牧师兄与袁达一同领兵前往易州解围,却不想因此陷入了秦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最终双双命丧于秦人之手。如今那秦军正在猛烈地攻打易州,形势万分危急,犹如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待贫道即刻下山,去助燕国一臂之力,或许还能挽救这危局于万一。” 说罢,孙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双手撑着蒲团,缓缓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拿起身旁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那拐杖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今日之事而感到哀伤。随后,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出了天台洞。洞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站在洞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落寞。他面向易州的方向,神色庄重而肃穆,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与天地神灵进行着某种庄重的对话。紧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杏黄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发生的神奇之事。孙膑对着易州的方向连指三指,每一指都带着他的决心与力量。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易州之处,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温骤然下降,仿佛瞬间从温暖的春日跌入了寒冷的冰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犹如千万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漫天飞舞。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凝结在一起,转眼间便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大冰。那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将易州城紧紧地包裹在其中,整座城池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冰山。那冰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上去坚不可摧,仿佛是一座被天神守护的堡垒。城外的秦军虽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下,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但面对这光滑如镜、寒冷刺骨的冰层,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每一次试图攀爬攻城,都被那滑溜溜的冰面无情地滑了下来,只能在城下干着急,无可奈何地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城墙。 就这样,整整三日过去了,天空中终于出现了温暖的太阳。那金色的阳光洒在冰山上,仿佛是天神伸出的援手,开始慢慢消融那厚厚的冰层。随着冰层的逐渐消融,化作了潺潺流水,顺着城墙缓缓流淌而下,使得城墙变得如抹了油一般光滑,秦军想要攻城更是难上加难,仿佛是在做着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 孙膑成功地祭起这场大冰,护住了易州城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一下。他刚要转身返回天台洞,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龙,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卷走。孙膑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连忙侧身让过风头,待到风尾吹至身前时,他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嗅着风中的某种气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口中喃喃说道:“不好,快些进洞,大祸将至!” 李丛在一旁见状,不明所以,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说大祸来了呢?这风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但他也不敢多问,生怕耽误了时间。急忙上前搀扶着孙膑,快步走进了天台洞。 洞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孙膑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第41章 寻路 在那深邃清幽、仿若与世隔绝的青石山闭阴洞深处,隐匿着一位充满传奇色彩、声名远扬的真人,其姓毛名遂。这毛遂生得颇为奇特,矮小的身形配上五短的四肢,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那姿态恰似闲庭信步的鹅鸭,滑稽中又透着几分洒脱。一双眼眸宛如璀璨的金星,光芒闪烁间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那两道眉毛,恰似燃烧的烈焰,鲜艳夺目,仿佛凝聚着他一生的豪情壮志。毛遂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机智聪慧,心灵手巧、反应敏捷,手脚更是伶俐非常,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格外眷顾。遥想春秋时期,他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悟性与不懈的修行,竟超凡脱俗,羽化登仙,成为了世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往昔岁月里,毛遂投身于孟尝君田文的门下,成为了其得力的门客之一。彼时,孟尝君肩负使命出使楚国,本以为是一场寻常的邦交之行,却未曾料到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楚国人对孟尝君一行心存刁难,欲使其陷入绝境而无法完成使命。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毛遂毫无惧色地挺身而出,凭借着脑海中那层出不穷的智谋和如鬼魅般敏捷的身手,毅然决然地三次潜入戒备森严之处盗取珍贵的狐裘,随后凭借着这狐裘巧妙地与楚人周旋,利用他们的贪婪与虚荣,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最终将孟尝君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使其得以全身而退,顺利完成出使任务。此后,在那鸡鸣关,孟尝君一行又遭遇了紧闭的关门阻拦,前行之路被无情截断,形势岌岌可危。毛遂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随即施展起神秘莫测的奇术,刹那间,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鸡,引颈长鸣,那高亢嘹亮的打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竟使得关上的守军误以为天已破晓,匆忙开启关门。孟尝君等人趁机一拥而出,顺利逃脱了敌人的追捕。历经这些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事件后,毛遂仿若参透了世间的功名利禄,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尘世的繁华喧嚣,登上这清幽的青石山,在闭阴洞中潜心修行,以求达到更高的道之境界。 岁月悠悠流转,后来在那夹河之畔,毛遂与天台山天台洞的孙膑机缘巧合下相遇,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皆被对方的才华与品德所折服,遂在那天地为证、山水作陪之下,义结金兰,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成为了彼此在这世间最为信任和依赖的挚友。时光匆匆,转瞬到了庞涓当道的黑暗时期。庞涓那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了阴毒无比的钉头亡箭书来谋害孙膑。孙膑危在旦夕,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就在这紧急关头,毛遂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施展神通,瞬间冲下山去。他凭借着高强的法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夺回了被施下恶毒诅咒的草人,而后凭借着自己对仙法的精深造诣,一番精心施展、巧妙化解,成功地破除了庞涓的邪恶诅咒,将孙伯龄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使其逃过了一劫。再后来,乐毅奉命挥师伐齐,一时间风云变色,战火纷飞。黄伯阳也趁机下山,摆下了阴森恐怖、威力巨大的阴魂阵,欲将孙膑置于死地。又是毛遂,在关键时刻宛如天降神兵般及时出现,他凭借着自己对各种仙法的娴熟运用和无畏的勇气,冲破重重险阻,将孙膑从那险恶的阴魂阵中平安救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毛遂一次又一次地在孙膑生死攸关之际伸出援手,是孙膑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二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中愈发坚如磐石,成为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挚友典范。 这一日,毛遂在闭阴洞中悠然自得地研读罢那蕴含着高深玄机的三卷黄庭,只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思念着那位许久未见的挚友孙膑。他站起身来,在洞中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后,终于下定决心,寻思着前去天台山找孙膑闲聊叙旧,共话往昔岁月,畅谈修行心得。于是,他神色和蔼地叫来洞中的童儿,眼神中满是关切地叮嘱道:“童儿啊,为师今日要去天台山寻你师叔,这洞中的一切就交由你看管了。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洞门,莫要因贪玩而懈怠了职责,知道吗?”那童儿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守好洞门,静候师父归来。”毛遂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只见他脚下缓缓生出五彩祥云,绚丽夺目,散发出神秘的气息。毛遂踏上祥云,身姿轻盈地缓缓升空,而后如同一道流光般向着天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不多时,毛遂便顺利抵达了天台山前。他轻轻按下云头,身姿飘逸地落在了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天台洞口被层层叠叠、如棉花般厚重的白云封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毛遂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暗自思忖道:“三哥今日想必不在洞中,只是不知他是去了哪一洞与其他仙人谈经论道去了。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是无缘相见了,我且先到别处走走,等过些时候再来寻他吧。”言罢,毛遂再次腾云而起,向着其他山峦飘然而去,只留下那被白云封印的天台洞在山间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那日孙膑面色凝重地步出洞门,在洞外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冰祭之礼。只见他身着道袍,手持法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念动,一道道神秘的冰蓝色光芒从他手中的法剑中射出,在空中交织缠绕,而后缓缓落下,将整个易州城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冰之护盾,护住了城中的百姓与生灵。仪式完毕,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似是要将这天地间的宁静撕扯得粉碎,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孙膑面色一变,抬手轻抚衣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不安,心中暗忖道:“不好,这风来得太过蹊跷,怕是那命中注定、躲不过的劫数要来了。”他不及多想,急忙转身,冲着洞内高声喊道:“快,徒儿们,速速随我进洞去,祸事将至!” 洞内的童子们听闻师父那焦急万分的呼喊声,虽不明就里,但也深知事情的紧急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们匆忙放下手中的事物,簇拥着孙膑快速返回洞中。孙膑快步走到洞门前,双手迅速舞动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弧线,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一道精妙绝伦、晦涩难懂的小法。刹那间,只见一道若有若无、闪烁着微光的光芒闪过,那洞口便被一层神秘的力量封禁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一旁的李丛见孙膑如此匆忙地进洞,神色慌张,平日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师父竟这般失态,不禁满心疑惑,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师父,这是为何?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如此惊慌失措,还要将洞门紧闭?”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叹息交织的神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徒儿啊,你有所不知。你那师弟孙燕前往东齐搬取救兵去了,他心中明白,袁达和李牧绝非王翦的对手,故而在襄王面前苦苦哀求,执意要见为师一面。想当初为师离开朝堂回山之际,曾留下一纸柬帖给国师卜商。这卜商,乃是德行高尚、备受世人敬重的贤人,为师有心点化他入仙途,才留下那柬帖,想着或许日后他能有所感悟,前来寻我。却没料到,这无心之举竟种下了祸根。如今,卜国师与孙燕已然来到这天台山,目的便是要请为师下山。” 孙膑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与决绝,继续说道:“徒儿,为师何尝不想为父兄报仇,为你们这些徒儿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无当老祖的门下弟子,他此番出世,是奉了千佛牒文、上帝敕旨以及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命,前来保秦王并吞六国的。燕国气数已尽,这是天命所归,即便为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扭转这乾坤大势。倘若见了孙燕,为师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拖下山去。一旦涉入这红尘俗世,触犯了清规戒律,为师必将遭受一场不小的灾祸。所以,为师才不得已封了洞门,只愿能避开这场无妄之灾啊。” 李丛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原来竟是这般缘故。只是师父,他们难道就真的寻不着这洞门了吗?万一他们机缘巧合寻到了,只管在外面乱打乱敲,咱们难道好意思一直不开门吗?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孙膑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说道:“徒儿不必担忧,为师已经施展法力,用层层白云将洞口封住了,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再有神通之人,一时半会儿也休想寻得。” 李丛听着师父的话,嘴角微微下撇,虽然强忍着没有出声,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哼,好狠心的老道士!父兄徒弟之仇都不报,还在这里讲上一堆没用的大话,净是吓唬人。平日里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偷天换日的能耐,如今倒好,被一个秦将王翦就吓得躲在这洞里,连下山的胆量都没有了。我可不管他这些,若是一会儿真有人来打门,我就出去开门,放他们进来,看这老头到时候还怎么推脱。”这般想着,李丛便转身下了三清殿,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孙膑在洞中,无奈地摇头。 且说另一边,卜商与孙燕带着十数名家将,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出了临淄的东门,朝着东边的方向匆匆赶路。这一路颇为艰辛,道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众人不仅要忍受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还要时刻提防着途中可能出现的危险。足足走了五百里的路程,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光,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人困马乏。直到这时,他们才寻了一处馆舍住下,暂时得以歇脚。 卜商寻得一处安静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孙膑留下的柬帖,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展开柬帖,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要去天台山,出东五百里。地名佳境村,再往西北去。直行三两日,可见古松树。树前见小桥,渡桥须切记。逢桧必转弯,方见天台路。” 孙燕在一旁急切地问道:“国师,这上面写的是啥?是不是找到我师父的法子?”卜商微微点头,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字。 第42章 佳境村 卜商与孙燕的目光扫过柬帖上的每一道字迹。突然,他们的脸上如同绽放的春花,瞬间被欣喜若狂的笑容所占据,这笑容从嘴角蔓延至整个面庞,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对找到孙膑的殷切渴盼,好似已经看到了孙膑的身影就在眼前。 卜商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朝着馆舍的方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店家,你且过来一下!”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难掩内心的焦急。 不一会儿,一个馆舍人匆匆跑来。他身着略显破旧的粗布麻衣,腰间紧紧系着一条油渍麻花的围裙,脸上堆满了殷勤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还不时点头哈腰,那卑微的姿态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尊贵无比的人物。跑到跟前,他微微弯着腰,眼睛里满是敬畏与讨好,轻声问道:“相爷、将军,有啥吩咐小的?小的定当全力效劳。” 卜商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指着手中的柬帖,问道:“你可知这附近左右可有一个叫佳境村的地方?”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馆舍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馆舍人一听,抬手挠了挠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佳境村的记忆。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离这儿大约六十里地,确实有个佳境村,那可是咱东齐的地界。那地方啊,山清水秀得就像画儿似的,景色宜人得很嘞,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的花儿五颜六色的,可算得上是游玩赏景的好去处。相爷和将军若是去那儿逛逛,保准能玩得开心,收获不少乐趣。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这路程怕是赶不及了。要不这样,等明儿一早,小的给相爷带路,保证把您二位平平安安地送到,小的对这周边的路熟得很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卜商和孙燕更清楚地了解佳境村的美好。 卜商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说道:“不必劳烦你带路,我们去那儿也不是为了游玩,只是这佳境村是去往天台山的必经之路罢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前路的执着。 馆舍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他在这东齐之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对于这什么天台山,他是闻所未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贸然多问,只得连声应和:“是,是,小的明白了。”说完,便退下去忙着为二人整顿酒饭,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得两位贵客不高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开来,繁星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闪烁着点点光芒。卜商和孙燕在这馆舍之中,躺在略显简陋的床榻上,勉强歇息了一夜。窗外的夜色静谧而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声,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卜商和孙燕便早早起身,精神抖擞地准备出发。他们找到馆舍人,再次仔细地问清楚了去往佳境村的道路,随后便匆匆出离馆舍,迎着清晨略带凉意的微风,沿着馆舍人所指的方向策马前行。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急促而有力,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扬起阵阵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黄色的烟雾。孙燕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不停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马儿加快步伐,那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马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大声喊道:“国师,咱们快点儿。这一路耽搁得太久了。”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带着几分急切。 卜商则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同苍松一般坚毅。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和自信。听到孙燕的呼喊,他转过头,安慰道:“孙将军莫急,我们按照这柬帖上的指示,一步一步来,定能找到孙先生。你且放宽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孙燕稍稍镇定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迅速地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却无心欣赏。直到夕阳西斜,那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得通红,如同一片燃烧的火海,他们终于抵达了佳境村。只见眼前的村庄被连绵起伏的青山环绕着,仿佛是一个沉睡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婴儿。绿水潺潺流过,那清澈的水流声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炊烟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给整个村庄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宁静,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孙燕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对这美景的赞叹,但更多的还是焦急。他说道:“国师,这村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也没时间欣赏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三叔,每耽误一刻,我这心里就多一分不安。”他的语速很快,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卜商点了点头,应和道:“嗯,我们先找户人家,喂饱马匹,补充些干粮,然后继续赶路。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果断和坚毅,丝毫没有被这眼前的美景所动摇。 二人找到一户农家,那农家的主人是一位憨厚朴实的老者,看到他们到来,虽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简单地喂了马匹,又吃了些干粮,卜商和孙燕便又依照柬帖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进了一片茂密的长松岭。抬眼望去,只见那松树从山脚开始,一棵挨着一棵,密密麻麻地紧密排列着,像是一群并肩作战的士兵,一直延伸到山顶,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起伏。微风拂过,松涛阵阵,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孙燕不禁感叹道:“这地方真美啊!这松树如此挺拔,这松涛如此壮观,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杰作。若不是心中有事,我真想在此多停留一会儿,好好感受一下这美妙的景色。”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但随即又被焦急所取代。 卜商也微笑着说道:“如此美景,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让人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不过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找到孙先生才是重中之重。”他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对美景的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对目标的执着追求。 他们领着家将,在这长松岭中艰难地前行着。脚下的路崎岖不平,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四周静谧清幽,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金色的碎片洒落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不容易走过了万松岭,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只见四面高山巍峨耸立,峰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直插云霄,仿佛是大地伸向天空的手臂。此时正值寒冬时节,然而山中的草木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那绿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鲜艳的颜料涂抹而成。一阵微风吹过,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美妙绝伦的乐章,让人听了,心中的烦恼和疲惫顿时消散,只觉心胸开阔,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这山间的清风带走了。 卜商和孙燕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禁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和赞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旅途的疲惫。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还需继续前行,寻找那天台山的所在。那未完成的使命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在短暂的停留后,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卜商勒住缰绳,目光在周围搜寻一番,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疲惫。他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孙燕也随之跃下马来,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山峦,看到天台山的所在。 卜商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那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雄伟壮观。他悠悠开口道:“自古那些归隐山林的贤士,隐身于林泉之下,怡然自得。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与花鸟为伴,与山水相依,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便贵为王侯,坐拥千金,也丝毫不能动摇他们归隐的志向。没想到今日来到此处,竟让我也心生归隐之意。回想在那名利场中追逐奔波,实在是有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啊。每日里应对着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名利争得头破血流,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风景和宁静的生活。”他的声音略带感慨,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过去生活的厌倦和对眼前宁静的向往。 孙燕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可心思全在天台山,一心想着尽快见到三叔,求他下山为祖父报仇雪恨。卜商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周围的山水树木在他眼中仿佛也不存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天台山和三叔的身影。过了片刻,孙燕突然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老柱国,此处离天台山还有多远的路程呢?”他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带着几分烦躁和不安。 卜商转过头,看着孙燕那急切的模样,不禁笑道:“将军,我怎会知晓?我从未到过这天台山啊。这一路我们都是按照柬帖上的指示在走,接下来的路程,也只能继续摸索前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试图缓解孙燕的焦虑情绪。 孙燕一听,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能在此耽搁了,万一耽误了行程可就糟了。还是赶紧上路,前往天台山要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红晕,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卜商见孙燕这般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那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下飞扬起来,像是他心中无奈的叹息。他重新跨上了马背,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前路的探索之光。 两人继续前行,没走几里路,一座宏伟的大石桥出现在眼前。那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身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一块石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过了石桥,周围的山峦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上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其间点缀着无数挺拔的松树。松林中鸟鹊叽叽喳喳地叫着,热闹非凡,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和这片松林。 穿过这片松林,一条清澈的小溪拦住了去路,溪水潺潺流淌,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大地上。四周的山峦像是臣子朝拜君主一般,齐齐朝着此处汇聚,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景观。溪水的左右两边并没有可供人行走的小路,孙燕心中着急,只得按照手中的书信指引,见到桧树便转弯前行。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路边的树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转弯的标志。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笼罩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周围的山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险峻,山间风声呼啸,如龙吟虎啸一般,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孙燕和卜商等人心中都有些害怕,马匹也似乎受了惊吓,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停地打着响鼻,试图挣脱缰绳。幸好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月光,映照出模糊的道路,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那月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勇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孙燕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乱,我们小心前行,想必天台山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找到三叔,为祖父报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带着几分坚定和鼓舞人心的力量。众人听了,稍稍镇定了些,继续在这夜色中摸索着前进,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的脚步却无比坚定,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第43章 天台山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天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穿透这无尽的黑暗,露出一丝光亮来。众人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他们的心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专注,紧紧地盯着路边那一棵棵桧树,仿佛那些树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只能按照那不知真假却又无比重要的指引,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路摸索前行。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天彻底地亮了起来。那温暖的阳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众人在这明亮的天色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刹那间,一座高耸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山峰宛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静静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山峦层层叠叠,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翠绿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给它披上了一件华丽无比的披风,每一道褶皱处都流淌着清新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最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的绝美画卷,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四周繁花似锦,那些不知名的花朵如同繁星般竞相绽放,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似乎从未经历过凋谢的轮回,永远保持着最鲜活的姿态;青草郁郁葱葱,即使历经了百年的风雨洗礼,依然生机勃勃,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山林间,白猿如同敏捷的精灵,欢快地穿梭于枝头,它们的手中捧着新鲜的果子,那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像是要献给这山林的守护者;斑鹿优雅地漫步在林间,口中衔着珍贵的灵芝,它们的身姿轻盈而又高贵,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神秘与富饶。鹤唳声划破长空,清脆而又悠扬,猿啼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龙吟声隐隐约约,带着一种神秘的威严,虎啸声震撼山林,仿佛是山林的怒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青松翠柳枝叶繁茂,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将那炽热的红日遮挡在外,只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锦树奇花绚丽多彩,缠绕着悠悠白云,如梦如幻,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与疲惫。 众人被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所吸引,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发出阵阵赞叹。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陶醉的光芒,不知不觉间竟沉醉于这迷人的山景之中,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突然,猛一抬头,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直直地矗立在前方,碑壁上刻着“天台山”三个斗大的字,那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印入众人的眼帘,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到了,到了!”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那喜悦的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孙燕兴奋得涨红了脸,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忙说道:“老柱国,我们下马吧,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去找三叔的洞府。”说罢,他身手敏捷地迅速翻身下马,动作轻盈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叔的身影就在眼前。 于是,众将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卜商,卜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众人的脚步略显蹒跚,但眼中的光芒却无比坚定,那是对找到天台洞的执着信念。他们找了许久,只见山间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山林,让人看不真切,仿佛这山林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桂国,你找不到天台洞么?”孙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说道:“我哪曾见过这地方啊。此处既然叫做天台山,按常理说必定有天台洞,将军且不必如此性急,我们再仔细找找看。”他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依然沉稳有力,试图安抚孙燕的情绪。 众人又在这山林间绕着圈子走了一遍,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处草丛都要仔细拨开查看,每一块石头都要轻轻敲打,可依然不见洞口的踪影。卜商毕竟年事已高,尽管有家将在旁扶持着,但是这一路的奔波和攀爬,早已让他气喘吁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奇怪,真是奇怪,山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何这洞却不见踪影呢?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解,望着这茫茫的山林,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孙燕看着卜商那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他赶忙上前扶住卜商,说道:“老柱国,您一路劳累,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吧。依我看,咱们这样一同寻找,怕是有所疏漏。不如大伙分开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人多力量大,分开搜寻的范围也能更广些,各个角落或许都能顾及到。”孙燕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期待,他急切地希望能尽快找到天台洞,见到三叔,为祖父报仇雪恨。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这一路折腾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说罢,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路旁一块光滑的石头旁,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孙燕见卜商坐下,立刻叫来四名家将,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生守护着老柱国,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那四名将领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守护!”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随后,孙燕便带着其余众人,按照不同的方向,各自划分好地段,四散开来,开始仔细地找寻天台洞的踪迹。 一时间,山林间只听得见众人拨开草丛、踢开石块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有没有看到什么洞口?”“这边没有,继续找!”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专注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洞口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们也要仔细查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陆续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失望,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个山四围皆是下山之路,我们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深坑大壑。这山虽然高大雄伟,但山体相对比较直耸,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四路,从山顶一直找到山脚,又从山脚重新找上山顶,几乎把这山翻了个遍,可连个洞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怕是个大一点儿的孔儿也没有啊。”一名将领满脸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沮丧,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孙燕此时心急如焚,眼眶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枪戳着一般,疼痛难忍。心中的烦躁与不耐愈发强烈,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与无奈。 就在这时,班豹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是了,我琢磨着,会不会是这天台山原本就是一座独立的山,而天台洞其实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呢?也许它们并不在一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班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卜商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说道:“岂有此理!那柬帖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说到了天台山就能见到天台洞,怎么会是在另外的地方呢?这不可能!”卜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他坚信柬帖上的指示不会有错,眼神中透露出对班豹说法的不满。 孙燕此时心中正烦躁不已,听到班豹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班豹一眼,大声喝斥道:“休得胡言乱语!这柬帖是三叔亲自留下给老国师的,上面说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有假?你再这般胡说八道,小心我军法处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吓得班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第44章 仙人指路 山林间静谧的气氛本被众人那此起彼伏、充满焦虑的讨论声所填满,众人正为找不到天台洞而谈得焦头烂额之时,忽然,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叫打破了这份凝重的宁静。那声音仿若从遥远而神秘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能够穿透层层山林的强大力量,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在了原地。 卜商毕竟是经验丰富、思维敏锐之人,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中回过神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地说道:“这不是牛吼吗?必定是你三叔的青牛在叫!你们赶快再去仔细找找,说不定顺着这声音就能找到些关键线索。”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就在眼前。 孙燕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的步伐快而不乱。众人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双手用力拨开那茂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枝叶,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如同天然陷阱般的树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牛影的角落,哪怕是一处微微凹陷的草丛或是一块突兀的石头背后,他们都仔细搜寻。然而,一番全力以赴的搜寻下来,众人皆是无功而返,疲惫与失望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哪儿见个牛影?这四周连个牲畜的脚印都没有,莫不是我们听错了?”孙燕满脸失望地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不甘,那紧握的拳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懑。 话还未说完,猛然间,那牛又接连叫了两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在故意捉弄他们一般。 卜商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喊道:“错不了,这绝对是盘角青牛的声音,一点差错都没有!我曾听闻这青牛的叫声独特,今日一听,果真如此。”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这困境中点亮了一丝希望之光,他笃定青牛就在附近,天台洞也必定近在咫尺。 孙燕紧锁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与焦急,来回踱步的脚步愈发急促,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在周围的山林间来回扫视,那目光仿佛带着火焰,试图烧穿这山林的秘密,找出那隐藏极深的洞口。 卜商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这空山回音最为洪远,我们这样毫无头绪地乱走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大叫你三叔的法号吧。声音在山间传播得远,说不定他在里头听见我们的声音,会打发人出来迎接我们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不妨一试。”卜商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这期待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找到天台洞的唯一可行办法了。 孙燕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便立刻挺直身子,神色坚定地吩咐众人齐声喊叫起来。刹那间,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众人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孙膑的法号,那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似乎也被这喧闹声所惊扰。 暂且不提他们在山中的喊叫,且说毛遂在别山游玩了一番后,心情舒畅地驾驭着云彩往天台山悠然归来。他身姿轻盈地站在云端之上,衣袂飘飘,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下方如诗如画的山川景色。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曲折的溪流,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孙膑的道号。他心中一惊,忙闪目往下一看,只见在那郁郁葱葱的山坳之中,有一群行人,数十匹马匹或站立不安地刨着蹄子,或徘徊不定地甩着尾巴,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皆是官家的打扮,从那服饰的材质和样式便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场。 毛遂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山中喊叫孙膑的道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要管他,待我下去问问清楚。”说罢,他身形一动,轻轻地一按云头,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缓缓落将下来,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毛遂迈着他那短小却灵活的双腿,大步朝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去。他身形虽小,但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那风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边,早有一个眼尖的家人瞧见了他,那家人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指着毛遂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快看,那山凹里走过来一个东西,这模样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妖精呢,还是鬼怪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好奇,那尖锐的嗓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众人的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另一个家人听了,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惊讶地说道:“呀,哪是什么妖精鬼怪,分明是个短人呢!这模样,倒是稀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新奇。 孙燕听到他们的话语,心中一动,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摇摇摆摆地朝着这边走来。那身影越走越近,孙燕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心中顿时大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有人来了!这下可好,有人来此,我们就可以问路了。大家都安静些,切勿要惊吓到他。”孙燕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试图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们找到天台洞的关键钥匙。 正说着,毛遂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只见他身着一袭整洁的蓝袍,那蓝袍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天空,一尘不染;脚蹬一双干净的道履,鞋面闪烁着微光;行走间仿佛有云气缭绕,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下凡。他的双目明亮如铃,闪烁着宝光,那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透露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身高虽只有三尺左右,但却气场十足,让人不敢小觑;满面霞光,隐隐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但又丝毫不显衰老,反而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让人捉摸不透。 卜商与孙燕见状,立刻一同迎了上去,两人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齐声说道:“仙长请了。”态度极为谦逊,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毛遂能为他们解开眼前的困境。 毛遂也不怠慢,连忙拱手还礼,说道:“请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山林间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让人听之悦耳。 卜商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仙长从何处至此?这深山老林的,平日里甚少有人往来,今日能在此遇见仙长,实在是缘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毛遂,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毛遂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贫道在前山住的,平日里喜欢在这山间四处游走,今日恰好从此经过,本是要找个道友谈谈道论论法。倒是你们列位,是从何处来的,到此又是所为何事呢?为何在此山中乱喊孙伯龄广文仙子?莫非是在此山中失去了这二人么?”毛遂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众人的心思。 卜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非也,仙长有所不知。我乃齐国上卿卜商,在朝堂之上辅佐君王,也算是有些许功绩,历经了无数的政治风云。这位是燕国的皇亲瑞陵君孙操之孙,正总戎孙龙之子,也就是天台山天台洞广文仙子孙膑之侄。如今局势危急,他祖父与秦国交兵,却不幸命丧秦将王翦之手。如今那秦兵如狼似虎,已经围困了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他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后又奉他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千里迢迢来到天台山,就是为了请广文先生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说来也巧,前二十年间,广文仙子曾留下一副柬帖给老夫,并且告知我,日后若要想上天台山,只需打开此柬,便可知道路径。如今我齐国之主也有书信一封,差遣老夫与孙将军一同前来。我们依照着柬帖上所指示的路,一路艰辛地走到此处,也见到了山下石碑上刻着的天台山三字。只是这山中路径复杂,我们找了半日,竟找不着那洞口的所在。仙长若是知道这天台洞的位置,还乞烦您引我们前去,若能成功找到,我们必有重谢,定当不会忘记仙长的恩情。”卜商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诚恳,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那眼中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无奈。 毛遂听了卜商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中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他心中正在权衡着什么。 第45章 坑师父的徒弟 毛遂静静地听完卜商那一番饱含无奈与期待的讲述后,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这孙膑想必是怕侄儿来搅扰他的清修,故而施了这白云封洞之法,让他们找寻不着。但为人在世,岂能忘却父母兄弟之情?三哥啊三哥,你若不下山报仇雪恨,这世间之人又该如何看待于你?岂不是要落下个不孝不义的骂名,遗臭万年?罢了罢了,我且帮他们这一回,且看三哥到时候如何应对。”毛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孙膑做法的些许不满,也有对孙燕等人的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打破僵局的决心。 想到此处,毛遂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开口说道:“原来列位都是贵人,要到天台洞去请孙广文。这也算是缘分,贫道恰好认得天台洞的所在,只是我指引你们去后,千万不可说是我指引的,否则恐怕会给贫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那原本因为找不到天台洞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卜商连忙上前一步,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仙长肯出手相助,实在是我等的荣幸。我等谨遵仙命,只是不知该从哪一条路去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毛遂,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生怕错过毛遂所说的任何一个细节,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毛遂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那食指犹如一根指示命运方向的魔杖,坚定地指向左边的一条小道,说道:“从此处左转,便能见到天台洞了。”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仿佛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已经近在眼前,只等他们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孙燕听闻此言,不禁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怀疑。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才刚刚从这条路上经过了五六遍,可并未见到有什么洞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无奈,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心中暗自想着这道人莫不是在戏弄我们?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来回搜寻了许久,却毫无所获,实在难以轻易相信毛遂的话。 毛遂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孙将军,你只管依着贫道的话去做,自然必定会寻着那洞的。这山中之事,变幻莫测,犹如那神秘的棋局,有时候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有时候又恰恰相反,看似毫无头绪,实则柳暗花明。一切皆有机缘,你们且耐心去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洞悉了这山林中的所有秘密,让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孙燕无奈,只得带着从人,怀着一丝希望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顺着毛遂所指的路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山林中的神秘力量。眼睛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洞口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哪怕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他们都仔细观察。然而,行不上几步,孙燕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毛遂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方才那个道人怎么不见了?”一个家将惊讶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毛遂的踪迹。 “莫非是神仙来指点我们的不成?”另一个家将也跟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事件感到既兴奋又害怕。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心中既惊讶又好奇,各种猜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说这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专门来帮助他们找到天台洞;也有人说这可能是孙膑的考验,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诚心。 孙燕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且不要管他,我们照他所指的路,再去找一找。说不定这是仙人在考验我们的诚心呢。若我们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又如何能请得动三叔出山相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决心一定要找到天台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毛遂并未真正离去,他施展了隐身法,悄悄地跟在众人后面。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如同神秘的音符,不停地念着那散云咒语,试图破解孙膑设下的白云封洞之法。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个音节都倾注了他的力量和决心。 孙燕等一行人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心中满是忐忑,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行不上几百步,突然,山旁一道亮光闪过,那亮光如同夜空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一个洞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洞门高大而威严,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上面横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大书“天台洞”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山洞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众人一见,顿时大喜过望,欢呼雀跃起来。那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在山林间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孙燕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星辰。他迫不及待地抢前一步,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洞门,那拍门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口中喊道:“三叔,三叔,您在里面吗?侄儿孙燕前来拜见!”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在山洞前回荡,仿佛要穿透这厚厚的石门,传达到三叔的耳中。 再说在天台洞里面的李丛,正百无聊赖地待着,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有人呼喊他师父的道号,那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心中暗喜道:“哈哈,果然来了!我倒要看看师父这次还怎么躲得过。”他兴奋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轻快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大戏的开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师父和外面这些人的反应。 李丛竖起耳朵,如同灵敏的猎犬,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的喊叫声,却始终不见有人拍打洞门。他心中愈发着急起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嘟囔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瞎子不成?这么大的洞门,明明就在眼前,却只知道在外面喊叫,也不进来。真是急死人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停地在洞口附近徘徊,那脚步急促而烦躁,时不时地望向石门,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耐,仿佛石门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神秘。 李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但又担心师父会因此怪罪于他。他在洞口来回走了好几趟,内心十分纠结,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拍门声传来,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内心的挣扎。 “终于拍门了!”李丛喜出望外,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明亮。他再也顾不上师父的责备了,迈开大步,三脚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向洞门,那速度如同脱缰的野马。只听“括喇”一声,他用力地将两扇沉重的洞门猛地打开,那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推开。 洞门打开的瞬间,孙燕正好与他面对面站着。孙燕抬头望去,只见李丛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丈六之高,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威风凛凛。他生得豹头环眼,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尽显英雄气概。浓密的胡须如同初春刚冒出头的嫩草,肆意地生长在他的下巴上,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他的声音更是洪亮如铜钟,刚刚开口说话,那声音便如同洪钟般在山洞中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山洞都震得颤抖起来。 孙燕看到李丛这般模样,心中暗自称赞,不禁对他的相貌和气质心生羡慕之情,心想:“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定是一位豪杰之士。若能与他结交,必是人生一大幸事。”孙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敬佩,仿佛看到了一位仰慕已久的英雄。 李丛看着眼前的孙燕和他身后的众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此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山洞中滚动,在山洞中回荡着,让人不敢小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孙燕见李丛发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姿势标准而庄重,说道:“在下孙燕,乃是燕国之人。这位是齐国的卜商大人。”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卜商,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我祖父孙操与秦国交战,不幸被秦将王翦所害。如今秦兵围困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我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后又奉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前来天台山恳请我三叔孙膑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还望您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三叔。”孙燕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急切,言辞恳切地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对三叔的思念和对国家的担忧。 李丛听了孙燕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师弟啊。你且在此略等一等,待我进去与你通禀一声。”说罢,他转身快步向洞内走去,那背影高大而坚定,径直上了三清殿。 来到三清殿中,李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对着孙膑说道:“师父,门外有燕国的孙燕、齐国的卜商前来求见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带着一丝紧张,又有着几分期待,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回应,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孙膑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严厉地说道:“谁叫你出去开门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同凛冽的寒风,在殿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李丛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师父,外面的人一直在拍打洞门,声音那么大,难道我不应该出去开门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情,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更加生气,怒喝道:“好孽障,还不与我下去!”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殿内响起,震得李丛身子一颤,仿佛要将这殿内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李丛不敢再多言,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那脚步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一场灾难。 孙膑见李丛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苦衷,起身扶着沉香拐,慢慢地踱步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童儿:“去,排开香案,准备迎接客人。”童儿们齐声应道:“是,师父。”便迅速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香案便已摆放整齐,那香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营造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这边,孙燕与卜商在洞门口等待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时不时地望向洞内,希望能尽快见到孙膑。片刻之后,他们得到李丛的示意,便小心翼翼地进了洞门,那脚步轻得如同猫步,生怕惊扰了这洞内的宁静。而毛遂呢,趁着众人不注意,施展隐身法,也悄悄地隐着进了洞门,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率先上了三清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狡黠。 第46章 孙膑的无奈 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老而庄重的台阶上,卜商与孙燕怀揣着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的心情,脚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地缓缓踏上这台阶。每一步落下,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剧烈回响,那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愈发显得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紧张与渴望。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殿上,一个道者的身影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光影交错中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那道者宛如从仙境走来,面容恰似满月般圆润,散发着柔和而又超凡脱俗的气息,恰似那宁静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洒下清冷而圣洁的光辉。他的双目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明亮而有神,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每一道目光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在其注视下无所遁形。头顶戴着三叉冠,那精致的冠冕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脚下的鱼皮鞋踏在地上悄然无声,仿佛他是这天地间的精灵,不愿惊扰这一方宁静。身上一袭豆青袍随风轻轻摆动,那轻柔的摆动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却又带着无尽的灵动。腰间黄绒带束得恰到好处,不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衬出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仿佛是这天地间自然孕育出的仙人,遗世独立,不染凡尘。背后的杏黄旗,虽未随风飘动,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严之感,好似那沉睡的雄狮,虽未展露锋芒,却让人敬畏有加。手中稳稳扶着的沉香拐,那沉香拐上的纹理仿佛铭刻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每一道褶皱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卜商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孙膑,刹那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春日暖阳,瞬间穿透了层层阴霾,驱散了一路上的疲惫与焦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一时哽在喉咙,那些话语在舌尖上跳跃、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眼中的泪花在不停打转,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孙膑快步抢行几步,来到卜商和孙燕面前,毫不犹豫地倒身下拜,那身姿如同挺拔的青松,毅然决然地弯下腰去。口中说道:“我早该料到吾主的旨意以及母亲的慈谕会到来,实在应该早早出门迎接。如今来迟,还望在旨意前请罪。”孙膑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敬意和愧疚,好似那古老的编钟,发出沉重而悠远的回响,在这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他庄重地叩了四个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自己的忠诚与歉意。随后缓缓起身,双手接过旨意,那双手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转身,稳步走上三清殿,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谨慎,将旨意轻轻放在当中的供桌上。 卜商与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准备与孙膑见礼。还未等他们行礼,孙膑已抢先一步,伸出双手,一手亲切地携住了卜商,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与安慰;一手温柔地扶起孙燕,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他仔细地端详着孙燕,目光在孙燕脸上游走。只见孙燕双眼闪烁着坚毅的神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寻得希望之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龙骨高高隆起,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凡之气,仿佛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注定要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孙膑心中暗自思量,知晓孙燕命中注定有几年皇帝之分,不禁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转瞬之间,孙膑又想起了父兄的往昔,那曾经的欢声笑语、教诲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萦绕不散。曾经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温暖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好似繁华落尽,空余满心的凄凉。想到此处,他的双眼不觉湿润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难为娇儿了,这一路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孙燕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那声响如同惊雷,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仿佛要将一路上的艰辛、对祖父的思念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全部宣泄出来,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在殿内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人为之动容,仿佛这哭声能穿透墙壁,传达到远方,诉说着他们的无奈与悲伤。 许久,孙膑才缓缓止住了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细微的动作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孙燕的头,说道:“娇儿且免伤悲,如今既已到此,可将燕国的近况,详细说与我知道。”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试图安慰孙燕,让他从悲痛中暂时解脱出来,那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仿佛在告诉孙燕,他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孙燕听到孙膑的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那衣袖早已被泪水浸湿,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未干的泪花,便急忙把秦兵犯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了一遍。从秦兵如何突然来袭,如同一群凶猛的饿狼,张牙舞爪地扑向燕国;讲到燕国军队的奋力抵抗,那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士兵们英勇无畏,却也难以抵挡秦兵的铁骑;再到如今的艰难困境,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生动而真切,仿佛将那战火纷飞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孙膑听完,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转身面向卜商,双手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那揖礼恭敬而庄重,说道:“老国卿,这一路真是难为你了。你已年逾九旬,本应在府中安享晚年,如同那夕阳下的余晖,宁静而祥和。却还要不辞辛劳,登山涉水,寻到这荒山之中,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份情谊,孙某铭记于心。”孙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言语之间尽是对卜商的体谅和关怀,那真诚的情感仿佛能溢满整个殿宇,让人为之感动。 卜商连忙回礼,微微摇头说道:“这也是我该当的职责所在。我奉吾主的旨意而来,并非私自行动。当今皇上,对南郡王您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圣上多次嘱托于我,让我苦苦哀求,请南郡王下山,君臣得以亲面,共商国是,以解燕国之危啊。”卜商的言辞恳切。 此时,孙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自信与从容,轻声说道:“此事不难。”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为之振奋。说罢,他缓缓一回身,目光落在了供桌上那封书信上。信封上写着“燕丹书与孙膑亲拆”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那威严的帝王诏书,让人不敢轻视。 孙膑的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眼眶瞬间湿润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那泪水滚烫,如同心中燃烧的火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母亲,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那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让人听之心碎。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书信。起初,他的神情还较为平静,但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重。不看犹可,这一看,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悲痛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抑制。刹那间,他的双眼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他昏了过去,向后倒去。 孙燕在一旁一直紧紧地盯着孙膑,看到他如此情形,心中先是一紧,随即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他暗自思忖,三叔这般反应,想必是心中有所触动,必然会答应下山相助。想到这里,他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搀扶住孙膑。口中焦急地喊道:“三叔,三叔,您醒醒!”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过了片刻,孙膑缓缓地苏醒过来,他的双眼依然饱含着泪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如同那被命运捉弄的人偶,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燕看着孙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急切地问道:“三叔,您去也不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担心孙膑拒绝,又怀着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让人紧紧抓住不放。 孙膑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我往哪里去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命运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如同那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迷失了方向。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着急,连忙说道:“请三叔上易州,相助擒拿王翦,为祖父报仇。这是我们全家人的期望,也是燕国的希望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言辞恳切,试图说服孙膑,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炬,照亮了这黑暗的殿宇,仿佛在告诉孙膑,他们不能放弃,他们还有希望。 孙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我是去不得的,若是去得,岂用你这般辛苦来请我?论起父兄之仇,我又何尝不想当下山去报仇雪恨。但如今的情况,已非我所能掌控。我如今受了玉旨,敕封巡天都尉使之职,身负天庭重任,如同那被绳索捆绑的飞鸟,无法自由翱翔。况且王翦此次前来,并非私自行动,他是奉了千佛的牒文以及玉帝的敕旨,前来并吞六国,这一切皆是天意,如同那既定的轨道,无法更改。你的祖父、父亲、二叔,他们命丧王翦之手,也是天数已定,又怎能逆天而行去报仇呢?”孙膑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悲哀,他深知自己陷入了命运与责任的两难境地,如同那陷入沼泽的困兽,挣扎无果。 孙燕和卜商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如同那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连连向孙膑打躬作揖,卜商焦急地说道:“南郡王,还请您大发慈悲,下山救救两国君臣以及万千百姓的性命吧!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扭转乾坤,如同那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前行的道路。您若不出手相助,这两国将陷入无尽的灾难之中啊!”卜商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他深知孙膑的能力,也明白当前局势的危急,那声音如同最后的呐喊,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贫道下山也是性命难保,这又如何去得?我若贸然行事,不仅无法报仇,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如同那引发雪崩的小石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内心在亲情与天命之间苦苦徘徊,如同那在十字路口迷失的旅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三叔下山,自己回易州也无法向众人交代,如同那无法完成使命的使者,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说道:“三叔,您今若不肯去,要我回易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回去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众人?倒不如就死在此处罢了!”说罢,他猛地撩起衣摆,转身朝着石蹬快步走去,作势要撞上去,那动作如同离弦之箭,毫不犹豫,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三叔的出山。 卜商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孙燕,喊道:“孙将军,不可冲动!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殿宇,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仿佛在拉住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第47章 毛遂自荐 孙燕宛如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双眼盈满了绝望与决绝之色,那是对无力回天的悲戚。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处的肌肉高高隆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冰冷坚硬的石凳撞去,似是要用这决绝的方式来终结眼前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刹那,忽然,孙膑的背后响起一声急促且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喊:“休要寻此短见!”这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洞内凝重沉闷的空气。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从阴影中快步闪出,其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正是毛遂。 毛遂几步就跨到了孙燕身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孙燕的双臂。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冬日残霜。原来,毛遂悄然进来已有一会儿了,他在孙膑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见孙燕苦苦哀求时那悲戚的模样,他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此刻,见孙燕竟要撞死,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于是现了身形。 孙膑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是毛遂后,脸上先是一愣,那瞬间的惊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惊喜与意外,他急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贤弟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真是让为兄好生意外。”言语间满是亲切与欣喜。 毛遂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平复了一下略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才进来不久,刚巧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卜商,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思索,问道:“这一位老官儿,我瞧着着实有些面善,不知是哪位?” 孙膑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德高望重,备受尊崇。” 毛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哎呀,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卜丞相,一别二十余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竟让我一时没认出您这柱国大人来。当年您在朝堂上的风采,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言辞间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卜商的敬重。 卜商也赶忙回礼,双手紧紧握住毛遂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光芒:“毛遂贤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时常念起你啊!想起当年你我一同共事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毛遂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孙燕,眼中满是好奇与询问:“那一位年少者又是谁呢?”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包容而宠溺:“这是你侄儿孙燕,快过来见过你毛遂叔父。”孙燕乖巧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毛遂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孙燕见过毛遂叔父,多谢叔父救命之恩。叔父今日之举,犹如再造,孙燕定当铭记于心。” 毛遂急忙弯腰将孙燕扶起,双手搭在孙燕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孙燕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然后转头看向孙膑,目光关切而急切:“三哥,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膑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神色黯然地将燕丹的书信递给毛遂,缓缓说道:“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燕丹书信前来,希望我能出山相助,抵御王翦的进攻,为燕国百姓,也为我那惨死的侄儿报仇雪恨。可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毛遂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他抬头看着孙膑,目光紧紧锁住对方,问道:“三哥,那你下山与否呢?”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酸涩:“贤弟,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王翦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深莫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我虽有心报国仇家恨,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与能力。”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道:“三哥,你这可就谦虚过头了。人活一世,若不能为父母兄弟挺身而出,与那飞禽走兽又有何分别?如今你若不下山报仇,日后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脚步凌乱而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又何尝不知此中利害,只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一人所能扭转?这是天数啊,我如何能逆天而行?这苍生的命运,又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正说之间,忽然,只听得台阶之下传来一声突兀而又充满愤怒的怪叫:“岂有此理!”这声音犹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孙膑顿时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朝着阶下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声音威严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旁的孙燕赶忙上前一步,低头答道:“三叔,此人是我家将班豹。他生性直爽,脾气火爆,但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孙膑一听,脸上怒气更甚,斥责道:“好大胆的奴才,你这般喊叫,是何道理?” 班豹却毫无惧色,他双眼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说道:“三爷,非是奴才大胆,实在是心中不忿!您瞧,太老爷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不报,您却如此狠心,这般做人,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神仙呢?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您感到羞愧。” 孙膑被这番抢白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班豹,怒喝道:“好个撒野的东西,竟敢当面顶撞我这出家人,来人啊,给我把他打下去!” 班豹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转过身,气昂昂地大步往洞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不下山报仇,我就逼你下山。我这就出去放一把火,把这洞焚烧了,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说着,他便来到洞外,四处寻找易燃之物。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松枝枯草,堆放在洞门附近,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点燃了干草。刹那间,火势熊熊而起,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那炽热的火焰仿佛是班豹内心愤怒的宣泄。 在洞内的李丛看到洞外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班豹是个直性子,此番放火定是要逼孙膑下山。于是,他赶忙跑上大殿,故作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三爷!方才出去的班豹,如今在洞口放火了!” 孙膑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好个匹夫,竟敢来我洞中撒野。孙燕,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孙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班豹走了进来。只见班豹昂首挺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气势仿佛是在向孙膑宣战。 孙膑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班豹,大声吆喝道:“班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洞口放火,你这是要欺主吗?” 班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回道:“三爷,您要是下山报仇,自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然敬重您。可您要是不下山,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还配做我们的主人吗?谁还认得您啊!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毛遂开口了:“三哥,我看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他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义气可取之处。依我看,您还是下山走这一遭才是。毕竟,这不仅关乎您的声誉,也关乎燕国的生死存亡。” 孙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下山报仇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强,我实在是惧怕他师父海潮的手段。倘若此行有个一差二错,又有谁能来搭救我呢?这一去,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谨慎考虑。” 毛遂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看着孙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您放心!此次下山,倘若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毛遂要是不救您,就让我日后死于刀剑之下!我毛遂在此立誓,定当与三哥同生死,共患难。” 孙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向毛遂作揖道:“若得贤弟如此仗义相助,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贤弟的这份情谊,我孙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其实,孙膑心中早就知道毛遂进了洞,他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就是要逼毛遂说出这番话来。 随后,孙膑转身吩咐李丛:“快备好我的青牛,为师这就下山。” 毛遂见孙膑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三哥,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后方等待您的佳音。”说罢,他便向孙膑拜辞,然后转身回本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潇洒。 第48章 孙膑下山 李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忙碌着,不多时便将青牛精心备好,随后又如同疾风般疾步回到自己的居所。他眼神专注,利落地收拾起包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然之气。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神色坚定地走上大殿,身姿挺拔如松,朝着孙膑深深一揖,这一揖饱含着他的敬重与决心,说道:“师父,弟子愿跟随您一同下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弟子也定当紧紧相随,不离不弃。”孙膑凝视着李从,眼中满是欣慰,那欣慰犹如春日暖阳,微微点头应道:“使得,你既有此心,便与我一同去吧。你之忠心,为师深感慰藉。” 接着,孙膑转身面向那些侍奉在侧的童儿,神色庄重地吩咐道:“为师下山之后,你们要谨守洞门,切不可懈怠。需按时清扫,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为师平日的教导。” 诸事安排妥当,孙膑带领着众人走出天台洞。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洞外的空地上,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双手迅速地掐起法诀,那指法灵动而娴熟,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只见周围风云变幻,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天地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混沌一片。片刻之后,这股力量渐渐平息,众人只觉眼前光影一闪,还未及反应,已然置身于临淄东门之外。 众人落地之后,都有些晕头转向,仿佛大醉初醒一般,脚步虚浮,眼神迷茫。李从率先回过神来,他抬头望见那巍峨壮丽的齐国紫禁门,那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不禁高声呼喊:“师父,我们回来了!”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兴奋,众人听闻,也纷纷举目望去,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激动与兴奋。随后,他们便整顿好行装,步伐整齐地朝着城内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归家的急切与期待。 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这一行人,其中一人认出了孙膑,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飞奔向朝堂去禀报。襄王正在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听闻孙膑归来,顿时喜出望外,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命人备好车驾,亲自率领着一众臣子出城迎接,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孙膑等人一路前行,远远便望见了襄王的车驾仪仗。他赶忙停下脚步,翻身下了青牛,动作敏捷而利落,身旁的孙燕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孙膑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地稳步迎上前去。襄王见了孙膑,急忙下了辇车,快步走到孙膑面前,深深地躬身行礼,那弯腰的弧度尽显敬重,眼中满是思念与敬重,说道:“亚父啊,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孤对您是朝思暮想,只盼着您能早日归来,为我齐国排忧解难。每念及此,孤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孙膑见状,连忙想要回礼,襄王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口中说道:“亚父,您无需多礼,快快与孤一同进宫吧。”说罢,襄王便拉着孙膑的手,二人并肩朝着午门走去。孙膑心中惶恐,一路上苦苦推辞,说道:“大王,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万不敢僭越。此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忽。”然而襄王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应允,执意要与孙膑同行,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至走进大殿,孙膑又要行那君臣大礼,跪地叩拜。襄王赶忙上前几步,双手用力搀扶,推辞道:“亚父,您对我齐国恩重如山,何必如此拘礼。今日您能平安归来,便是我齐国之幸,孤心甚慰。您之功绩,齐国上下皆铭记于心。”在襄王的再三坚持下,孙膑最终行了半参之礼。 众人坐定后,襄王神色忧虑地开口说道:“前日御弟前来求取救兵,孤已派遣袁达、李牧二位将军带兵前往易州救援,只是至今尚未收到奏章回报,也不知前线战事究竟如何,孤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这几日来,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心皆是前线之事。” 孙膑听闻此言,不禁悲从中来,眼中泪光闪烁,犹如闪烁的星辰,哽咽着奏道:“大王,微臣刚刚得到消息,袁达、李牧二位将军皆已不幸阵亡,他们为了报答大王的知遇之恩,拼死作战,最终壮烈捐躯。二位将军之勇猛,天地可鉴,如今却英年早逝,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襄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二位将军皆是我齐国的栋梁之材,怎会如此轻易就……他们曾随孤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是孤之臂膀,如今却……” 就在这时,黄门官急匆匆地走进大殿,跪地启奏道:“启禀大王,保国公在易州战场上不幸阵亡,护国公前去劫营也遭遇不测,如今二位将军的棺木已运至皇城外了。”声音中透着悲伤与急促。 襄王闻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纷纷面露悲戚之色,有的低头拭泪,有的轻声叹息,一时间,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孙膑等人围在襄王身旁,眼中满是悲戚与不忍,纷纷出言劝慰。有的轻声细语讲述着生死有命的道理,言辞恳切而温和;有的回忆起袁达和李牧往昔的英勇战绩,称赞他们虽死犹荣,为国捐躯是何等壮烈,声音激昂而悲愤。在众人的苦劝之下,襄王方才渐渐止住了悲泪,只是那眼中的哀伤依旧浓重,让人看了心生不忍,那哀伤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儿,襄王缓缓抬起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传朕旨意,宣袁达之子袁刚、李牧之子李节上殿。”旨意传下不久,袁刚和李节匆匆赶来,二人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悲痛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决心。襄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期许与感慨:“二位将军之子,你们的父亲皆是我齐国的英雄豪杰,如今他们为国捐躯,朕痛心不已。但国不可一日无将,朕特命你们承袭父职,望你们能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为齐国效力,守护我齐国的山河。这是齐国的期望,亦是你们父亲的期望。”袁刚和李节听闻,伏地叩首,眼中泪光闪烁,齐声说道:“多谢吾王恩典,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所托,不负吾王厚恩!”言罢,二人起身,再次拜谢后便退下大殿,脚步沉稳而坚定。 此时,孙燕心急如焚,他急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襄王面前,连连叩头,额头上瞬间红肿起来,口中急切地说道:“吾主啊,如今易州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日夜盼望救兵,犹如大旱盼甘霖,救火盼水源一般。恳请吾主开恩,速速派遣一支人马前往救援,救救那些处在倒悬之危的百姓吧!百姓无辜,实在不能再受战乱之苦。”襄王听着孙燕的恳请,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那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孙膑,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亚父,您此次前往易州,需要带领多少人马呢?” 孙膑微微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依臣之见,人马三千便足矣。只是臣还有一个恳求,望大王恩准,此次出征,臣希望能带领全朝众将一同前往。如此,方能有更大胜算,保我齐国周全。”襄王听后,心中虽有些担忧,但见孙膑神色坚定,便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朕便依亚父所言。亚父之智谋,孤深信不疑,只愿此行顺利。”说罢,襄王即刻传旨,命众将上殿。 不一会儿,众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大殿,那铠甲闪耀着寒光,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向襄王行了庄重的拜舞之礼后,又纷纷来到孙膑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南郡王!愿听王爷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响彻大殿,气势如虹。孙膑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事关齐国安危,百姓生死,望我等齐心协力,共破敌军!我等当为齐国之荣耀,百姓之安宁而战!”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大殿,那声音中透着决心与勇气。 接着,襄王又传旨兵马司,令其迅速挑选精兵三千,在午门外集结待命,听候南郡王孙膑的统率。诸事安排妥当后,襄王又命当驾官摆上美酒,为孙膑送行。酒桌上,孙膑端起酒杯,先向襄王敬酒,说道:“大王,微臣此去,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与期望。愿大王保重龙体,静候微臣佳音。齐国之繁荣昌盛,系于大王之身。”说罢,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连饮了三杯御酒,而后跪地叩头谢恩,额头触地有声。 起身后,孙膑率领孙燕以及全朝众将,转身面向襄王,再次望驾叩首。襄王率领着文武百官,一路送出朝门,神色关切而不舍。 朝门外,齐襄王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望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亚父啊,此去一路艰险,您千万要多加小心。望您早日凯旋归来,免得孤王日夜挂念。齐国之安危,皆在亚父一身,愿神灵庇佑。”孙膑心中感动,眼中含泪,抱拳说道:“大王放心,微臣定当速去速回。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王请回宫吧。大王之嘱托,微臣铭记于心,不敢有忘。”襄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吩咐回宫,脚步沉重而缓慢。 孙膑转过身,吩咐门徒将自己的脚力带过来。只见一头青牛缓缓走来,那青牛健壮而沉稳,孙膑轻轻扳住牛角,身形矫健地翻身上骑。十二位门徒在前方摆开队列,威风凛凛地为其开道,步伐整齐划一。孙膑率领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出了临淄,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第49章 王翦讨阵 秦军大帐之中,秦王嬴政高坐于威严的王位之上,冷峻的目光扫过帐下众将。众将早已盔甲鲜明,那金属的光泽在帐内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们整齐排列,行过朝参之礼后,皆垂手而立,屏气敛息,等待着秦王的指令,整个大帐内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秦王微微前倾身子,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目光落在了国师子陵身上,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师,如今我大军围困燕州城,你可有何妙计能破此城?”。 子陵上前一步,衣袂轻拂,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胸有成竹地奏道:“大王,燕国内部如今已无强兵悍将,他们根本不敢与我大秦精锐正面交锋。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派孙燕去搬取的救兵。然而,那前来救援的袁达、李牧,不过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如今俱已命丧沙场。想必此刻,易州城内的君臣上下必然已经吓破了胆,士气低落如丧家之犬。依臣之见,我们应趁此良机,及早攻城,臣料定那燕州城指日可破。就如同熟透的果实,只需轻轻一摇,便会落入我们手中。” 秦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那笑容犹如冰雪初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雄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燕国的版图纳入秦国的囊中之景。他猛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大声传令道:“王翦听令!朕命你带领部下一千精兵,即刻前往燕州城下讨战。此次出战,务必给朕取来燕国的降表,不得有误!这是朕对你的信任,亦是秦国对你的期许,莫要让朕失望。” 王翦闻令,心中一凛,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抱拳,高高举起,高声应道:“末将遵旨!”言罢,他起身快步走出大帐,步伐坚定而有力,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迅速披上厚重的甲胄,那甲胄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一杆寒光闪闪的蛇矛,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带领着一众精兵强将,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燕州城奔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不一会儿,王翦的兵马便来到了燕州城下。他勒住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好似一片小型的沙尘暴。王翦用手中的蛇矛直直地指向城头,高高扬起的手臂仿佛要将天空捅破,高声大喝道:“巡城的小军听好了!快报与你家昭王知道,让他早早献出降书,打开城门乖乖纳降,如此还能保得全城军民性命,万事皆休。倘若他敢少迟延一时半刻,等我大秦攻破城池,到那时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城中百姓皆会因他的固执而遭受灭顶之灾,这血债都将算在他的头上。”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燕州城上空回荡,震得城墙似乎都微微颤抖。 守城的官兵们听到这声威吓,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其中一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下城,脚步踉跄,朝着敌楼跑去,一路上险些摔倒,将王翦的话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昭王。 昭王正在敌楼之上,满心忧虑地望着城下秦军的营帐,那营帐连绵成片,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燕国兵微将寡,孙燕前去取救兵,却迟迟未回,音信全无。这战也不是,守也艰难,难道我燕国真的要亡于我手?我该如何面对燕国的列祖列宗啊?”想到此处,昭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燕国命运的哀鸣,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如今这形势,不如早早纳上降表,向秦国称臣,或许还能免去这军民涂炭之苦。这也是我作为一国之君,最后的无奈之举了。” 昭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丞相屈产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忙出列,上前一步,向昭王深深一躬,那弯腰的幅度近乎九十度,奏道:“大王,切不可如此!我国不过是偶然遭遇了这一场小挫折,怎能就这样轻易地屈辱于人?虽说如今秦兵来势汹汹,兵力强盛,但我燕国尚有足够数年食用的粮草,城中更有十万英勇之众,只要我们坚守城池,定能等来转机。这就好比暴风雨中的灯塔,只要我们坚守,光明必将到来。臣料想孙燕前去搬取救兵,应该就在这早晚之间便能回来。大王您想想,若是那孙膑一到,莫说是这王翦,就算秦国百万雄兵又有何惧?可若是我们现在就归降,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燕国列祖列宗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将尽归他人之手,大王难道就不觉得痛心惋惜吗?这是燕国的生死存亡之际,大王一定要慎重啊!” 昭王眉头紧锁,在大殿上焦虑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燕国命运的悬弦之上,随时都可能断裂。听闻丞相屈产之言,他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长叹一声说道:“丞相啊,您所说的固然在理,可眼下那王翦在城外耀武扬威地讨战,他怎会轻易退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燃眉之急啊?这难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屈产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袖中,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妨将免战牌高悬于城上,我军则在城内严加防守,养精蓄锐,只等救兵到来。这乃是当下的上策,可保我城一时之安。就像乌龟缩进壳里,等待时机出击。” 昭王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准了屈产的奏请,传下旨意,命人速速将免战牌挂出,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 不多时,一名守城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鬼魅,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禀报:“大王,不好了!王翦那贼将甚是嚣张,他见我城上挂出免战牌,不仅不退,竟还将其击碎,那免战牌瞬间化为木屑,如今还在关前叫骂讨战,我军将士皆不敢轻举妄动。那王翦的叫骂声仿佛是催命符,让人心惊胆战。” 昭王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心中一阵慌乱。他急步走到殿中,大声吩咐道:“快,传令各门迅速增添兵力把守,多准备些滚木擂石、灰瓶火药,务必做好秦兵攻城的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一定要守住!”众将士领命而去,大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那气氛仿若实质化的浓雾,让人窒息。 且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燕丹公主正在银安殿上静静地闲坐。她身着素色锦袍,那锦袍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黯淡,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忧愁,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回想起老都尉父子三人,为了燕国,不惜舍生忘死,战死沙场,那惨烈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心中便如刀绞一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洇湿了一片。 正在公主沉浸于悲伤之中时,只见一名家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促地禀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先前少爷前往东齐搬取救兵,那齐襄王随即派遣保国公、护国公二位将军领兵前来易州相助。谁料想,途中遭遇秦兵的截杀,二位将军寡不敌众,俱死于非命。如今那王翦又带兵前来攻城,还打碎了我军数面免战牌,形势万分危急,小人特来报知公主。这燕国的天空,仿若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曙光。” 公主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那眼神空洞得仿若无尽的黑洞。她紧咬下唇,嘴唇被咬出了血印,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暗自埋怨道:“那袁达、李牧,本是称霸一方、英雄无敌之人,今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恨啊,他们竟然都丧生于秦贼之手。如今王翦又来攻打城池,我燕国却无人能够抵敌。倘若稍有疏忽,燕国的君臣上下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拯救燕国于这水火之中啊?” 燕丹公主在殿上不停地踱步,长吁短叹,那叹息声仿若一首悲歌,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仿若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找不到出路。 第50章 女将出马 银安殿内,空气仿若被一层浓稠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殿中众人的脸上皆带着几分焦虑与忧愁,那紧锁的眉头、紧抿的嘴唇,无一不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沉重。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只见孙赛花身姿轻盈如燕,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说道:“小孙儿有话要禀告祖母。如今那王翦攻城愈发紧迫,那密集的喊杀声似乎都能穿透这厚厚的宫墙,传入我们耳中。哥哥前去搬取救兵却至今未回,仿若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倘若这秦兵真的攻破了城池,不但祖父他们三人的血海深仇无法报雪,那冤魂恐怕也难以安息,而且还会连累城中这一城的无辜百姓,让他们遭受战火的无情涂炭,个个遭殃,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小孙女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出城去捉拿王翦,为祖父报仇,为国家泄恨。恳请祖母恩准孙女出战!这是孙女的一片赤诚之心,望祖母成全。” 公主坐在殿上的椅子里,原本就因这战事而心烦意乱,仿若一团乱麻在心中缠绕,此刻听到孙赛花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一拍扶手,那“啪”的一声巨响,让众人皆是一颤,大声喝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每日里饱食终日,连饥饿都不懂,睡卧也不知颠倒,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雨。你不过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能有什么本领,竟敢在此口出这般大话?还不赶紧给我回房去,莫要在此添乱!这战场上岂是你能涉足的地方?” 孙赛花并未被公主的呵斥吓退,仿若那汹涌海浪中的礁石,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执着,那光芒犹如璀璨星辰,再次叩头道:“祖母息怒,孙女并非是在说大话。之前,孙女有幸蒙梨山圣母传授武艺,在那深山之中,日夜苦练,无论是寒冬酷暑,还是风吹雨打,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祖母,不是孙女夸口,若论这刀马之能,那王翦匹夫又有何惧?孙女的武艺虽不敢称天下无敌,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况且如今我们的城池被围,国家的形势危急万分,就像那火烧眉毛一般,刻不容缓。孙女心意已决,定要出城与那贼寇一战。祖母若是不准孙女出战,恐怕这城池一旦被攻破,到时候玉石俱焚,大家都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孙女留着这条性命又有何用?倒不如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言罢,她猛地站起身来,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大殿内闪烁着寒芒,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动容。 公主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仿若见了鬼魅一般,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双手死死地抓住孙赛花握剑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孙女啊,不可如此!万万不可轻生!罢了罢了,祖母今日就准你出战便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但愿你能平安归来。” 孙赛花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持剑跪地,恭恭敬敬地给公主叩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多谢祖母成全,孙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孙女定会凯旋而归,让那王翦知道我燕国儿女的厉害。”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早已是满脸担忧,仿若即将失去最珍贵的宝物,她走上前,拉着孙赛花的手,那手微微颤抖,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你毕竟是个小小女子,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一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地去与人家拼杀,这成何体统?依为娘之见,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再一同去报仇泄恨,也不迟啊。为娘实在是不忍心你去冒险。” 孙赛花轻轻挣脱了李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言。女儿身为将门之后,国难当头,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为祖父尽一份心力。这是女儿的责任,也是女儿的荣耀。” 公主凝视着孙赛花,目光中既有担忧又有几分赞许,那眼神仿若复杂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女啊,你既然心意已决要临阵杀敌,那便跟我一同去面见当今圣上吧。只有挑选出一支精兵强将随你出战,我才能放心,这样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那城外的劲敌啊。毕竟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不可掉以轻心。” 孙赛花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果敢,毫不犹豫地说道:“祖母,孙女不需要众多的人马。只需五百家将,个个顶盔掼甲,随我一同出战,便已足够。孙女相信他们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公主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见孙赛花如此坚定,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便也不再多劝,只是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擂鼓聚将吧。” 刹那间,银安殿上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那激昂的鼓声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传向远方,让人心潮澎湃。不一会儿,众家将们便闻声而动,他们迅速地顶盔束甲,手持兵器,那动作干净利落,步伐整齐而有力地朝着银安殿赶来。不多时,便齐聚在银安殿的月台前,如雁翅般整齐地排列开来,分立在两旁,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公主的号令,仿若等待出征的勇士。 公主站在殿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将,声音庄重而激昂:“众将军,你们听好了!自古以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们燕国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仿若在悬崖边缘徘徊。太老爷与二位老爷,皆为了保卫国家,不幸丧于贼人之手,我孙门一门忠烈,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可这结局实在是凄惨不过。今日,你们家的姑娘赛花小姐,为了给父亲、祖父报仇,毅然决定临阵当先,冲锋陷阵。我希望各位将军能够看在太老爷往日对你们的恩养之情上,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一定要用心保护好姑娘,切不可让她有丝毫闪失。若此次能够得胜归来,本公主定会重重有赏!这是燕国的生死之战,也是我们的荣誉之战!” 众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热血沸腾,仿若燃烧的火焰,齐声高呼道:“愿效死力,捉拿王翦!为太老爷报仇!”那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银安殿上空,仿若一首激昂的战歌。 这边,孙赛花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香房。她动作敏捷地穿戴好战甲,仔细地系紧每一根系带,将每一片甲胄都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仿若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后,她又拿起自己的佩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冷的刀柄传来的触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再次回到银安殿,恭恭敬敬地向祖母和母亲拜辞,那弯腰的弧度饱含着敬意与不舍。 公主和李夫人看着孙赛花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公主走上前,轻轻地为孙赛花整理了一下头盔上的红缨,那动作轻柔而慈爱,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孙女,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祖母在城中盼着你平安归来。你是我们的骄傲,也是燕国的希望。” 孙赛花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祖母放心,孙女定当凯旋而归!”说罢,她转身提刀,大步跨上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随后便在孙赛花的驾驭下,率领着五百家将,浩浩荡荡地向着府门外走去,那背影渐行渐远。 燕丹公主望着孙赛花离去的背影,只见她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心中不禁暗自欢喜:“没想到我这孙女竟有如此非凡的勇气和英姿,仿若一颗璀璨的新星升起。”随后,她便急忙吩咐摆驾上城,要去面见昭王,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城楼上,昭王听闻公主的禀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仿若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道:“朕竟不知御孙女还有这般本领。这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略作思索后,他随即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孤与御妹一同前往外敌楼掠阵,为御孙女助威!”说罢,昭王便率领着一众臣子,朝着外敌楼走去,准备观战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51章 赛花的法宝 且说那王翦,宛如一只静伏的猎豹,正等待着城门那边的动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传来,仿若天际炸开的惊雷,紧接着城门缓缓大开,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王翦心中一凛,知晓定有燕将前来迎战。他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把马往后退了数步,马蹄踏地之声沉闷而有力,然后微微仰头,目光锐利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 只见两根洁白的旗帜,如两条灵动的白龙,从城门中分开左右两侧,轻盈地舞动着。紧接着,一队整齐的军兵迈着有力的步伐鱼贯而出,那脚步声整齐划一,仿若战鼓擂动,而在他们的簇拥之下,一员女将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出现。这女将生得花容月貌,肤若凝脂,恰似那羊脂美玉,双眸闪烁着清冷而坚定的光芒,柳眉之下,那一双星目犹如寒夜中的璀璨星辰,透露出摄人心魄的英气。她身着一身雪白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恰似一片轻盈的白雪,裹挟着无尽的气势,朝着王翦滚滚而来,所到之处,仿若卷起一阵白色的旋风。 王翦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若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随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对方一指,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高声喝道:“女将且慢前行,速速通报你的姓名,前来受死!这战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莫要白白送死。” 赛花小姐正纵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听得这声吆喝,她猛地一收缰绳,座下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稳稳停下,那嘶鸣声划破长空。她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大将,面庞黝黑,宛如锅底一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心中便知此人正是自己的仇人王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银牙紧咬,眼中怒火中烧,仿若燃烧的炭火,用力将手中的马鞭朝着王翦一指,大声说道:“你这黑贼,既然问我姓名,那便仔细听好了!我乃燕山东府驸马公的后人,孙总兵的女儿,你姑奶奶我姓孙名赛花。你这黑贼,可是王翦?你杀我祖父三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插翅难逃,看我如何取你性命!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祖父在天之灵。”说罢,双手高高举起那寒光闪闪的钢刀,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朝着王翦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王翦见状,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往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女将,突然大笑起来:“姑娘,且住手吧。我瞧你年纪轻轻,生得如此如花似玉,本应在那深闺绣阁之中,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描眉梳妆,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何苦要跑到这战场之上,抛头露面,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岂不是可惜了?你这是何苦来哉?” 小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羞红,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仿若天边的晚霞。她又羞又恼,双眼圆睁,厉声喝道:“你这秦兵,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看我今日如何取你狗命!你这等恶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罢,她一抖手中的丝缰,座下战马再次奔腾起来,赛花小姐高高举起钢刀,照着王翦的顶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砍了下去,那力道仿若能开山裂石。王翦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手中长枪一横,再次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随后回手便是一枪刺了过去,两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场上,尘土飞扬,仿若遮天蔽日的黄雾,喊杀声震天,仿若万千雷霆齐鸣。王翦与赛花小姐已激战了七八十回合,赛花小姐香汗淋漓,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心中暗忖,这王翦果然武艺高强,自己这般强攻难以取胜,须得想个计策。于是,她虚晃一刀,佯装不敌,拨转马头,朝着城下方向败逃而去,那逃窜的姿态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翦杀得正起兴,仿若一只嗜血的恶狼,哪肯放过这即将到手的战功,见赛花小姐败走,毫不犹豫地催动胯下马,紧紧追赶上去,嘴里还喊道:“小丫头,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赛花小姐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眼见王翦中计追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喜:“这黑贼,果真是中了我的计。” 说着,她赶忙用腿紧紧压住刀身,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地从自己的青丝秀发上取下一管平日里精心保管的绣花针,放在掌心之中,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仿若神秘的梵音,随后娇喝一声:“疾!”刹那间,那绣花针光芒大放,缓缓飞起,瞬间化作一件犹如降魔杵般的法宝,足有碗口粗细,带着呼呼的风声,径直朝着王翦扑了过去,仿若一条出海的蛟龙。 赛花小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高声喝道:“黑贼,少要在姑奶奶面前逞能,看我的宝贝到了!你今日算是遇到克星了。” 王翦正在马背上全力催马奔驰,忽然听到赛花小姐的招呼声,心中猛地一惊,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件明晃晃的法宝,周身祥云环绕,仿若被一层神圣的光环笼罩,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顶门砸了过来。王翦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慌乱之中,他只能拼命把头一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法宝重重地砸在了王翦的头盔之上,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甲叶四处飞溅,仿若绽放的梨花,整个人瞬间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赛花小姐见王翦落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迅速拨转马头,跃下马来,提着绣鸾刀,快步朝着王翦走去,心中想着:“今日便要你为我祖父偿命!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此时,在秦阵上掠阵的王贲,忽见自己的义父落马,顿时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义父!” 紧接着,他率领着八员偏将,不顾一切地朝着赛花小姐冲了过来,马蹄声如雷,卷起阵阵烟尘,仿若汹涌的海浪。众人七手八脚地抢回了王翦,迅速退回秦阵之中,仿若潮水般退去。 赛花小姐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将手中的绣鸾刀一横,再次催开桃花马,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入秦军阵中。只见她手中的刀上下翻飞,指东杀西,指南杀北,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惊恐地四散逃奔,根本无人能挡其锋芒,仿若虎入羊群。 在城楼上观战的昭王和燕丹公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昭王兴奋地拍着栏杆,大声说道:“御孙女当真是英勇无比啊!不愧是我燕国的女中豪杰!你看,她竟把那秦贼王翦打下了马,真是大快人心!这是我燕国之幸,也是寡人之幸啊。” 燕丹公主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头说道:“这皆是托吾主的洪福。但愿孙女今日能将王翦这贼子打死,也好报都尉父子的血海深仇。如此,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城楼上的众人都沉浸在赛花小姐获胜的喜悦之中,而城下的战局依旧紧张胶着,仿若一张紧绷的弓弦。 且说秦王此刻正在营帐之中,正与金子陵等一众谋士武将紧张地商议着破城的计策。众人围坐在沙盘四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攻城的路线与战术,气氛凝重而压抑,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 忽然,蓝旗官匆匆忙忙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大王,先行官出战迎敌,不曾想却被易州来的一员女将用厉害的法宝打伤,已然坠马,现正被抬回营中。那女将极其骁勇善战,我军连败八员偏将,副先行也抵挡不住,被她一鞭抽中,狼狈逃回。如今那女将一路杀至营门,我军将士无人敢上前阻挡,特来乞大王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王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金子陵见状,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去击退此敌?” 第52章 巾帼英雄 话音刚落,一员武将挺身而出,大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豪迈与决然。金子陵定睛一看,原来是副将李顺。只见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身上的铠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金子陵神色关切地叮嘱道:“李将军此去临阵,千万要小心那女将的暗器,不可掉以轻心。那女将狡猾无比,手段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李顺应了一声,提刀上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奔出营,马蹄扬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 赛花小姐远远望见一队军马如疾风般掩杀出来,她不慌不忙,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将五百家将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势,手中紧握双刀,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英姿飒爽地迎上前去,高声娇喝:“来将报上名来!这战场之上,本姑娘不杀无名之辈。” 李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回道:“吾乃副总兵,姓李名顺。你这黄毛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在我营前如此放肆!你这是自不量力,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我大秦将士的厉害。” 赛花小姐一听,柳眉倒竖,仿若两把利剑,杏眼圆睁,怒道:“好你个贼将,竟敢小瞧本姑娘,看刀!”说罢,她挥舞着双刀,双刀舞动如风车,带起呼呼的风声,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李顺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李顺也赶忙摆动手中兵器,全力招架,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李顺就渐渐不敌,手中的枪尖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点去,座下的马蹄也开始慌乱地倒退,仿若受惊的小鹿。赛花小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如鬼魅,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仿若惊雷炸响,李顺便被劈于马下,鲜血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赛花小姐勒住缰绳,停下手中的刀,那匹马在她的控制下稳稳停下,家将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秦王在营中听到禀报,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仿若火山喷发,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地吼道:“怎么连个黄毛丫头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要平定六国!我大秦的颜面何存?” 金子陵连忙上前,微微欠身奏道:“吾主息怒,这女将擅长邪术伤人,手段诡异莫测,依臣之见,料想我军目前无人能是她的对手。不妨暂且把免战牌悬挂起来,待先行官的伤势痊愈,再谋划良策擒拿赛花也不迟。这也是目前的权宜之计,望吾主三思。” 秦王无奈,只得准奏,命人把免战牌挂出营门,那免战牌在风中摇晃,仿若是秦国的耻辱在昭示众人。赛花小姐见此情形,也只得率领人马,敲响得胜鼓,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那鼓声仿若胜利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昭王和公主听闻赛花小姐凯旋而归,喜出望外,仿若得到了稀世珍宝,连忙吩咐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她庆功。众人欢声笑语,一片喜庆,仿若过节一般。酒过三巡,赛花小姐与祖母一同回府休息,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再说那王翦在与孙赛花的激战之中,冷不防被孙赛花祭出的金针法宝击中了肩窝。这一下犹如被重锤猛击,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王翦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若万箭穿心,顿时身体失去平衡,翻身落马,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大惊失色,仿若见到了鬼魅一般,立刻呼喊着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王翦抢回,一路急匆匆地抬进了营帐之中,仿若在与死神赛跑。此时的王翦,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已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仿若风中残烛。 秦王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赶到王翦的营帐中,神色慌张地吩咐左右侍从:“快,赶紧与王将军宽袍解带,查看一下伤势。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有丝毫疏忽。”侍从们赶忙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王翦的盔甲和衣物,动作轻柔而谨慎。当看到王翦肩上的伤口时,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伤痕足有碗口大小,高高肿起了三四寸,呈现出红紫青色,周围的皮肉向外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仿若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伤得极重。 金子陵见状,赶忙上前奏道:“吾主莫要着急,臣下山之时,随身带有一丸灵丹妙药,此药可救王将军之命。这是上天保佑我大秦,让王将军有此转机。” 秦王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说道:“既有灵丹,那还等什么,快快调治!这是我大秦之幸,王将军之福啊。” 金子陵立刻命人去寻无根水,侍从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在执行神圣的使命,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无根水。金子陵接过水后,将丹药放入水中化开,然后轻轻地敷在了王翦的伤处,动作轻柔而熟练,又把剩下的一半丹药用温水调和,小心地撬开王翦紧闭的牙关,缓缓地灌了下去。 神奇的是,仅仅半刻钟的时间,王翦的脸色就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仿若沉睡的雄狮苏醒,只觉周身通泰,那原本严重的伤痕竟然平复如初,仿若从未受伤一般。王翦动了动身子,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仿若重生一般,看到秦王、军师金子陵以及元帅都在眼前,连忙上前跪下拜谢道:“多谢圣上、军师和元帅的救命之恩,王翦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王翦定当以死相报。” 秦始皇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先行官,你感觉如何?到底是怎么被那员女将暗算的?这其中的细节,你要细细说来。” 王翦一脸懊恼地说道:“那孙赛花虽是个黄毛丫头,但身手极为了得,刀马娴熟,而且那金针法宝实在厉害。臣在交战之时,一时疏忽大意,未曾提防,才误遭了她的毒手。这是臣的失职,臣罪该万死。” 元帅也在一旁附和道:“自从先行官被伤之后,王贲将军前去迎敌,也未能取胜,败下阵来。那丫头实在是厉害得紧啊!她刀劈了李顺,杀得我军将士们胆战心惊,毫无还手之力。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高悬免战牌,那丫头见此才肯退回。这一战,我军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王翦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仿若被点燃的炭火,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说道:“圣上,请您快快传旨,把那免战牌收了,待臣再次出马,定要将那贱婢生擒活捉,千刀万剐,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摇头,劝说道:“将军,你刚刚恢复,还是先保养好精神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行事。你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不可轻易涉险。”说罢,秦始皇传令摆下宴席,为先行官王翦庆贺身体复原之喜,仿若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君臣几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一直畅饮到深夜,方才散去,各自回营安息。 次日,天色刚明,王翦便精神抖擞地步入营帐,仿若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向秦王恭敬地辞行。只见他头顶着锃亮的头盔,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身着坚固的铠甲,铠甲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下凡。双手稳稳地提起长枪,长枪的枪尖闪烁着寒芒,步伐矫健地跨上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径直朝着营外奔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 来到城前,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仿若雷霆咆哮,停在了吊桥之前。他挺直腰背,仿若一棵苍松,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指向城头,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巡城的小军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昭王,让那孙门赛花小丫头出来受死!这一次,她插翅难逃。”声音犹如洪钟,在城墙边回荡,仿若要将这城墙都震塌。 城上的门兵听到这嚣张的喊叫,吓得脸色发白,仿若见了鬼魅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昭王。昭王听闻,顿时大惊失色,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急忙传旨到燕山府,命人将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请来,仿若在等待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多时,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匆匆赶到了敌楼。见过昭王之后,昭王满脸忧虑地说道:“昨日朕与御妹在一旁掠阵,亲眼看到王翦中了法宝落马,朕还以为那贼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没想到今日他竟安然无恙,眼下又来攻城叫战,点名要御甥孙女前去迎敌,所以特请御妹前来商议对策。这可如何是好啊?” 赛花小姐听后,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奏道:“吾主不必担忧,微臣并非夸口,此次出战,定能将那秦贼生擒活捉!我有信心,也有实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话语掷地有声,仿若在宣告胜利的到来。 燕丹公主面露关切之色,轻声叮嘱道:“吾孙儿,那王翦不可小觑,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一战,关乎重大,你要保重自己。” 昭王随即命人摆上酒来,说道:“孤敬你三杯,愿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这是孤对你的期望,也是燕国的期望。” 赛花小姐急忙跪地叩头谢恩,然后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便在敌楼上迅速披挂整齐,再次向昭王辞行,转身带领着家将,随着一声响亮的炮声,出城迎敌。 王翦远远望见城门大开,一队军马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待到赛花小姐的人马来到吊桥边,王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若夜空中的寒星,大声喝道:“贱婢,休要再往前冲了,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缚,也省得我动手!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第53章 辣手摧花 小姐一听王翦这嚣张的话语,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杏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娇喝一声:“你这打不死的败将,上次侥幸未死,如今竟不知姑娘我的厉害,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耀武扬威!今日你有胆再来,就别想活着回去,看我取你性命!我定要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说罢,双腿猛地夹紧马腹,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仿若怒雷炸响,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冲杀上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滚滚浓烟。 小姐双手舞动着绣鸾刀,刀光霍霍,比那电闪还要快上几分,仿若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带着一股劲风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王翦也非等闲之辈,见刀势迅猛,仿若敏锐的猎豹察觉到危险,连忙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同时手中长枪迅速上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金属碰撞之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刹那间,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这一场大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仿若两虎相争,双方都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难分高下。转眼间,六十余个回合过去,依旧胜负未分,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赛花小姐心思聪慧灵秀,仿若灵动的狡兔,见这般强攻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她趁着两马错身的瞬间,巧妙地将坐马缰绳轻轻一扯,那马会意,仿若与她心有灵犀,迅速转了一圈,倒退了数步。与此同时,小姐右手顺势将挂在马鞍旁的金鞭摘下,往刀上轻轻一碰,这一招正是她的绝技“叶里藏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王翦的马因惯性还在向前冲,仿若失控的马车,一下子就冲到了小姐的近前,他瞅准小姐的心窝,用力刺出一枪,枪尖闪烁着寒芒,仿若毒蛇吐信。小姐不慌不忙,眼疾手快,仿若敏捷的雄鹰,手中刀一横,“哐”的一声,仿若金属撞击的乐章,将这一枪稳稳架开。由于两匹马靠得太近,这一下两人竟撞了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小姐瞅准时机,用力挥动金鞭,朝着王翦的肩部狠狠抽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惊雷,王翦的肩甲瞬间被打去一片,甲叶四散纷飞,仿若破碎的蝴蝶。 王翦只觉肩部一阵剧痛传来,仿若被重锤猛击,心中大惊,吓得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再也无心恋战,急忙掉转马头,狼狈地败走而去,仿若丧家之犬。赛花小姐怎肯罢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王翦的背影,仿若锁定猎物的猎人,双腿一夹马腹,紧紧追赶上去,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王翦回头一看,见赛花小姐追来,心中却并不慌张,仿若胸有成竹的智者。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那声音仿若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瞬间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随后缓缓升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煞是夺目,仿若夜空中的星辰。王翦高叫一声:“贱婢,休要猖狂,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今日遇到我,算是走到尽头了。” 赛花小姐正在催马急追,忽然听到王翦的喊叫,心中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朵绚丽的彩云之上,托着那口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自己的顶门飞来,仿若死神降临。小姐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可怜那锋利的宝剑瞬间将小姐的头颅斩落,小姐娇弱的身躯晃了几晃,便翻身落马,仿若凋零的花朵。 跟在小姐身后的五百家将目睹此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随后回过神来,齐声高喊:“不好!”纷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小姐的尸首抢回,仿若在争抢最珍贵的宝物。 王翦这边,因肩部中了赛花小姐一鞭,伤口处疼痛难忍,仿若万蚁噬心,也不敢再战,便命士兵敲响得胜鼓,率领着人马回营去了,那得胜鼓的声音仿若胜利的嘲笑。 在敌楼之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面色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正议论着当下紧张的军情。突然,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启禀大王、公主,赛花小姐不幸死在了敌将王翦的宝剑之下,特来乞令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丹公主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灵魂,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紧接着,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叫我这白发人如何承受这黑发人之痛啊!你是我心中的宝贝,是燕国的希望啊。” 昭王亦是心痛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赶忙上前,轻轻扶住燕丹公主的肩膀,声音悲戚地劝道:“御妹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顺变,暂且止住这悲伤的眼泪吧。眼下军情紧急,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这是燕国的艰难时刻,我们不能倒下。” 燕丹公主悲痛得难以自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哽咽着吩咐道:“快……快把小姐的尸首抬回王府,用上好的棺木盛殓起来,停放在偏殿之中。让她走得安详些。” 王府中,高夫人和李夫人听闻赛花小姐的死讯,顿时如遭雷击,仿若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都懵了。片刻之后,她们反应过来,也是捶胸顿足,大哭失声,哭声在王府中回荡,仿若悲戚的乐章。高夫人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次险些昏厥过去,旁边的丫鬟们急忙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众人纷纷换上了素白的孝服,一片缟素,仿若被一层白雪覆盖。昭王心怀怜悯,又差遣官员前往王府致祭,以表哀悼之情,仿若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再说那南郡王孙亚父,率领着三千精兵,协同着孙燕以及全山的众门徒,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易州进发。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仿若迁徙的候鸟,行了数日。那日,终于抵达了燕国的西面,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帐仿若一片白色的蘑菇,错落有致。 营帐之中,孙膑端坐在青纱大帐的主帅之位上,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神情肃穆,仿若庄严的雕像。众将领依次进入营帐,参拜行礼之后,井然有序地分列两旁站立,仿若两排整齐的卫士。 孙膑目光扫视一圈,开口问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了解救燕国之危,然而燕城中的人尚不知晓我们已到。哪位将军愿意进城去通报一声,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到来?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关乎重大。” 话音刚落,孙燕挺身而出,身姿矫健,英姿飒爽,仿若初升的朝阳,高声应道:“小侄愿往!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这时,只见后面跟上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也跟着大声喊道:“俺也愿往!”声音仿若洪钟。 孙膑定睛一看,原来是班豹。他微微皱眉,仿若天边的乌云聚集,问道:“你要往何处去?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班豹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禀报道:“小的是孙府的家将班豹,愿保少爷入城报号。这是我对孙家的忠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膑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去不得,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此番前去,必定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吧。这是为你好,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班豹一听,脖子一梗,满脸坚毅地说道:“三老爷,小的生有定时,死有定日,这些俺都不怕。莫说是印堂带黑气,哪怕是宝剑马上就要砍到脖子上,俺也断不会皱一下眉头。小的之前曾保着少爷杀出重围去搬取救兵,如今自然也要保着少爷闯过这秦营,入城报号,也好有始有终。这吉凶之事,小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心意已决,请勿阻拦。” 言罢,班豹站起身来,转身下去,迅速将自己的行装整理妥当,然后跟着孙燕再次走上大帐,拜别孙膑。二人各自跨上自己的征马,并肩齐出营来,向着易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仿若两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远方。 第54章 冲营 二人策马前行,马蹄踏地之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没走出几里路,孙燕猛地一拉缰绳,缰绳在他的手中绷得笔直,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尘土,随后稳稳停下,身姿矫健而有力。他回过头,神色凝重地对班豹说道:“班豹,我们此次进城,是绕道而行,还是直接从正道走?你有何想法?这关乎我们此行的成败,须得谨慎思量。” 班豹微微仰头,仿若在仰望苍穹寻找答案,思索片刻后,粗声粗气地回答:“绕道的话,进易州南门路程较远,仿若那遥不可及的天涯之路;要是走正道,从西门进去会近些,就像近在咫尺的目标。” 孙燕眉头紧锁,仿若两道深壑刻在额头,面露担忧之色:“可这正道必定要经过秦军的营地,秦军防守严密,仿若铜墙铁壁一般,我们一旦从那儿过,必然会有一场激烈残酷的恶战,这可如何是好?这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班豹一听,双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脸上闪过一丝无畏的神情,拍了拍胸脯说道:“少爷,之前我们背着文书,单枪匹马都能奋力闯出秦营。如今我们已经取到救兵回来,难道还会惧怕这些秦贼吗?依我看,就走正道,直接杀过去!我们有实力,也有勇气,定能闯过这一关。” 孙燕听了班豹的话,心中豪气顿生,仿若汹涌的潮水在胸膛澎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仿若闪耀的星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那我们就走正道!我来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紧紧跟随,千万不要掉队,若是遇到危险,也好相互照应。我们并肩作战,定能突破困境。” 言罢,孙燕双腿夹紧马腹,仿若与战马融为一体,手中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进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孙燕一边冲锋,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喝:“你们这些秦军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躲开我的,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要是敢阻拦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们的选择,不要自误。” 二人一冲进秦营,便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势不可挡。孙燕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仿若银色的蛟龙在舞动,对于远处的秦军,他长枪一抖,便将其挑落马下,仿若秋风扫落叶;靠近身边的,他则猛地抽出腰间的锏,狠狠砸去,只听一声声惨叫,秦军纷纷倒地,仿若被砍伐的树木。秦兵们哪见过如此勇猛的架势,顿时被打得叫苦连天,四处逃窜,阵型大乱,仿若溃败的蚁群。 蓝旗兵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慌慌张张地朝着前营飞奔而去,脚步踉跄,向王翦禀报。王翦正在营帐中休息,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孙燕,竟然敢来闯我这营地!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又请了什么帮手来,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小子是在自寻死路。” 说罢,王翦迅速披挂整齐,金属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长枪,大步跨上战马,动作敏捷而有力,率领着一众将领风驰电掣般冲出大营,仿若汹涌的洪流。刚出营门,便看到孙燕正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追杀着众秦军,王翦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双眼冒火,怒不可遏地催马上前,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指,仿若要将天空戳破,大声吼道:“来的可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孙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本领,竟然敢孤身一人来闯我这大军营地!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燕在秦军阵中左冲右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杀得秦军血肉横飞,他一心只想夺路而过,尽快进入易州城,仿若归家的游子。就在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孙燕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一员敌将头戴皂色头盔,身着黑色铠甲,胯下一匹乌骓马,仿若黑夜中的幽灵,手中握着一杆蛇矛,威风凛凛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孙燕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仇人王翦。 刹那间,孙燕只觉热血上涌,仿若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流淌,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仇人相见,那股仇恨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仿若燃烧的地狱之火,心中暗道:“好你个王翦,今日终于让我碰上了!”遂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这黑贼,想必就是王翦吧!我苦苦寻觅你已久,正想着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现在竟然还敢主动上前阻拦我的去路,真是自不量力!休走,看我取你首级!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言罢,孙燕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肌肉紧绷,仿若坚硬的磐石,高高扬起,随后猛地朝着王翦的心口狠狠刺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恶鬼的咆哮。 王翦见孙燕来势汹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仿若警惕的猎豹,连忙双手用力提起长矛,大喝一声,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用矛杆将孙燕的长枪架住,随即用力一挑,试图将孙燕的兵器挑飞,仿若要将对手的武器夺走。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已经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仿若两虎相争。 一旁的班豹看到两人激战正酣,心中早已按捺不住那股子好战的热血,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见他豹眼圆睁,仿若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猛地发出一声高喊:“王翦,休要逃跑!你且看看,你家班祖宗来了,你今日可得小心了!”喊罢,班豹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王翦狂奔而去,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班豹双手紧紧握住双锏,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朝着王翦砸去,仿若雷神挥舞着神锤。 王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他瞧了瞧班豹那凶狠的模样,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不敢独自应对,连忙指挥身旁的众将,大声喊道:“给我上,把他围住!”众将领命,迅速朝着班豹围拢过来,仿若饿狼围捕猎物。 然而,这班豹着实勇猛无比,手中的两支锏在秦军阵中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仿若两条飞舞的蛟龙。只见他左冲右突,锏到之处,秦军将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仿若被收割的稻草。王翦和八员偏将虽奋力抵挡,但在班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不多时便被杀得大败溃输,原本严密的包围圈也被班豹硬生生地闯开了一个大口子,仿若坚固的堤坝被洪水冲开。 班豹杀得兴起,见王翦等人败退,哪肯轻易放过,仿若嗜血的恶狼,他迅速掉转马头,朝着王翦的背后直抄过去,仿若鬼魅一般。王翦见势不妙,自知难以抵挡班豹的勇猛,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他虚晃一枪,佯装朝着孙燕刺去,随后猛地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朝着下方狼狈逃窜,仿若丧家之犬。 孙燕见王翦要逃,岂肯罢休,仿若执着的猎人,立刻催马执枪,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不舍,口中还大喊道:“王翦,今日你哪里逃!你逃不掉的。”而班豹此时更是杀红了眼,仿若疯狂的战神,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发出一声声怪叫:“休要放走了王翦!有种别跑!”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气势仿佛要将王翦生吞活剥一般,紧紧地跟在王翦身后,仿若不离不弃的影子。 王翦在前面逃窜,不时扭头回看,见孙燕和班豹如影随形般追来,心中大怒,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咬牙切齿地暗道:“这两个小冤家,真是不知死活,这般紧紧地追着我不放!罢了罢了,说不得只好祭起宝剑将他们诛杀了!”可他心中又犯起了嘀咕,眼下是两个人一起追来,这宝剑一旦祭起,一次只能诛杀一人,若是斩了孙燕,那班豹如此凶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与自己拼命;可若斩了班豹,孙燕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王翦心中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仿若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孙燕的马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自己。王翦心急如焚,仿若被烈火焚烧,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一咬牙,从腰间迅速抽出宝剑,口中大声吆喝道:“孙小辈,休要再赶来,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这是自找的。” 第55章 宝剑飞斜了 孙燕突然听闻宝贝降临,那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他心中猛地一紧,知道这宝贝是厉害非常之物!于是他赶忙用力收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停了下来。孙燕仰头望向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警惕。 只见天空中云气仿若怒龙翻腾,相互缠绕盘旋,五彩霞光穿透云层,如灵动的彩带般缭绕飞舞,隐隐然竟似有神迹要从中显现。在这绚烂迷幻的光影交错之中,一口宝剑的轮廓逐渐浮现,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后越来越清晰,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直直朝着孙燕的顶门呼啸而来。 孙燕顿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迅速蹿升,直逼脑门,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寒意冻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喊道:“不好,我的性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班豹在后面,眼见孙燕突然勒马停枪,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大声吼道:“少老爷,此时正是杀敌良机,为何不乘胜追击,将这贼子生擒活捉,也好为大老爷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啊!您怎么在这关键时候犹豫不前,还一个劲儿地抬头呆看什么呢?” 孙燕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你看,那宝剑来了,它直奔我而来,我如今已是性命危在旦夕啊!” 班豹听闻,满心疑惑,顺着孙燕所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云雾之中,一团斗大的红云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而那红云之上,一口明晃晃的宝剑闪烁着冷冽的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孙燕的头顶俯冲而下。班豹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了!这等妖邪之物,我们快跑!” 孙燕在这生死关头,突然灵机一动,喊道:“有理!我听闻妖法邪术,只要跑出百步之外,便无法伤我分毫。”话还未说完,孙燕已经迅速调转马头,手中马鞭狠狠抽下,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易州西门的方向狂奔而去。班豹也不敢耽搁,连连挥动马鞭,拼命抽打马臀,紧紧跟在孙燕身后,试图跟上他的步伐,嘴里还念叨着:“少老爷,等等我!” 那宝剑在空中好似有灵性一般,盘旋不止,左三圈右三圈,像是在戏弄猎物,又似乎在寻找最为致命的攻击时机。终于,它锁定了孙燕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猛地朝着他的头顶直直坠落。 然而,孙燕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乃是上界自在龙转世,命中注定要在赵国邯郸享有三年零六个月的天子之福,自有神灵庇佑,岂是这区区宝剑就能轻易伤害的? 就在宝剑即将触及孙燕头皮的千钧一发之际,孙燕的原形骤然显现,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腾空而起,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见那金龙伸出粗壮的龙爪,稳稳地将宝剑托住。这宝剑虽是如意之宝,被金龙这一托,竟也无法再前进分毫,反而被一股大力向后斜飞而去。 班豹只顾着埋头策马狂奔,哪里注意到头顶上宝剑的动向。那宝剑斜飞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班豹的脖颈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响亮,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开,班豹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坠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洒在周围的土地上。 孙燕在疾驰中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闷响,心中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一眼,让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欲绝。只见班豹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尘埃之中,鲜血将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孙燕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如刀绞,痛惜地想着:班豹啊班豹,你是如此忠勇的一条好汉,今日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秦贼之手,叫我如何对得起你! 但孙燕也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不敢有片刻停留,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策马直奔吊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城上大声呼喊:“开门!快开门!”城上的军兵们听到呼喊声,纷纷探出头来张望,一眼便认出了是孙燕归来,立刻有人转身飞报昭王:“报——孙燕少爷回来了!” 昭王此刻正与屈产在敌楼上商讨守城的策略,听闻孙燕回来,他眼睛一亮,急忙与屈产一同快步下城迎接。 孙燕一见到昭王,立刻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行礼:“臣孙燕,拜见吾主。” 昭王见孙燕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御外甥快快平身,你此行前往临淄取救之事办得如何了?” 孙燕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托吾主的洪福,臣已顺利上天台山,拜请臣叔下山。臣叔率领着人马,前来相助。此刻他们已经在西门安营扎寨,臣特来向吾主报号。” 昭王闻听此言,喜上眉梢,连拍大腿:“好!好!好!吾外甥此番辛苦了,你叔父能来相助,实乃我赵国之幸啊!”随即,昭王与孙燕、屈产一同回到御敌楼,传旨摆驾回宫,各官员们也纷纷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金銮殿。 昭王登上大殿,端坐龙椅之上,命屈产写了一道请启,而后差遣八位大臣恭敬地捧着,请启,又点了五百御林军,让他们跟随孙燕从南门出城,绕道直奔齐营,去请孙膑进城,孙燕领命。 昭王在金銮殿上,目光看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孙燕啊,你叔父孙膑乃是当世奇才,有他相助,我赵国必定能够转危为安。你此番前去,务必要将他请来,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赵国危矣。” 孙燕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臣定不负吾主所托,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叔父请来!” 孙燕带领着御林军,穿过南门,小心翼翼地绕过敌军的眼线,马不停蹄地直奔齐营而去。 再说王翦在战场上得胜而归,满脸得意之色,大步走进中军帐,朝着元帅章邯抱拳行礼,高声报功:“元帅在上,今日末将在战场上得到消息,那孙燕前往临淄求援,甚至上到天台山请来了孙膑,领着人马来到易州助战,如今已在西门安营扎寨。那孙燕方才企图进城报号,却被我用宝剑斩了他的家将,孙燕吓得败逃进城。末将特来报明此事。” 章邯原本正端坐在帅位上,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王翦见章邯如此模样,不禁有些不解,问道:“元帅闻得孙膑到来,为何如此惊惧?这孙膑到底是何许人也?” 章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孙膑在云梦山学艺多年,得到了三卷天书,据说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神通广大,道法无边,列国之中,提起他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你我二人恐怕绝非他的对手。依我之见,不如速速奏知主上,收兵回国,以免我三军将士惨遭毒手,性命不保啊。” 王翦听后,却不屑地笑了笑,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元帅此言差矣。我秦国应运而兴,乃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平定六国,号令天下。圣天子自有百灵相助,他孙膑不过是一个小小谋士,岂能阻拦我大秦的铁骑?元帅且请宽心,待末将和他在战场上见个高下,管保无事。” 章邯看着王翦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依旧疑虑重重,但也被王翦的豪气所感染,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王将军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就依计行事。不过,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应对才是。” 王翦见章邯同意,便再次抱拳行礼,辞别元帅,回到自己的大营去了。回到营帐后,王翦坐在案前,心中暗自思量:这孙膑虽然名声在外,但我王翦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来与我大秦为敌。他决定亲自上阵,与孙膑一决雌雄。他深知,这场与孙膑的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必须全力以赴,为秦国赢得胜利。 与此同时,章邯在中军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深知孙膑的厉害,但也明白王翦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他暗自决定,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他都要为秦国的将士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减少伤亡。 再说孙燕肩负着昭王的重托,带领着八位大臣和五百精兵,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地终于抵达了齐营。他们在营外迅速扎下营寨,孙燕立刻下马,急匆匆地走进营中,四处寻找叔父孙膑。 见到孙膑后,孙燕快步上前,急切地说道:“叔父,昭王有旨,请您即刻出营迎接。” 孙膑听闻,立刻命令手下人快速排开香案,然后大开营门,亲自率领众人走出营外迎接。八位大臣见到孙膑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便捧着请启,恭敬地直进营门。孙膑见状,连忙跪地叩头,双手高举接过请启,而后将请启捧至香案上,虔诚地跪读一遍。读完后,孙膑起身,与各大朝臣一一见礼。随即,他传令拔营起寨,决定仍从绕道而行,以避开敌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不久,他们顺利抵达了南门城下。城上的燕军早已得到消息,急忙打开城门迎接。孙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上到了金銮殿。昭王一见到孙膑,立刻起身离开龙座,率领各臣快步迎下丹墀。 孙膑见昭王亲自出迎,心中感动,忙抢上几步,跪下叩头:“孙膑拜见吾主。” 昭王亲手扶起孙膑,一同走上大殿,赐座于孙膑。孙膑谢恩后坐下,孙燕、李丛率领众将,在台阶下整齐地山呼叩头。 昭王往下一看,只见众将身着鲜艳的盔甲,有的穿红着绿,有的戴紫披蓝,个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气势如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将领?怎的如此威风?” 孙膑起身奏道:“回吾主,那是临淄一干众将,听闻赵国有难,特来助吾主一臂之力。” 昭王听后,传旨免礼平身。众将叩头谢恩后起身。昭王随即命光禄寺摆设素筵,为御外甥孙燕接风洗尘。齐国众将,则另在偏殿受到款待。 第56章 孙膑出山 华堂烛影摇曳,宴桌上珍馐罗列,酒香扑鼻,昭王与孙膑及诸位臣子围坐一团,酒过三巡,昭王轻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孤之赵国,如今恰似风雨中的孤舟,兵力衰微,良将难求,那秦国却趁火打劫,兴兵犯境,实在是蛮横至极!如今赵国的安危全系于御外甥一身,若能成功擒获王翦,力退秦兵,孤必定倾尽全力重重酬谢。” 孙膑闻听此言,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目光自信,声如洪钟般沉稳说道:“列国的兴衰沉浮,虽有天命注定的成分,但也要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其一要看主上您的洪福荫庇,此乃一国之君的德行所系;其二便要看微臣的些许微末本领,微臣愿竭尽所能,为国肝脑涂地;其三则是易州的万千黎民百姓能否在这乱世中免受战火的肆虐与涂炭。至于擒拿王翦,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又何足为惧!” 昭王听了孙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脸上的忧虑之色稍有缓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向孙膑示意:“御外甥所言,让孤深感宽慰。来,让我们共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君臣又尽情畅饮了一会儿,孙膑便离席叩谢昭王的款待,随后告辞离开了朝堂。他手持拐杖,步伐沉稳地缓缓骑上牛背,身后众将领簇拥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燕山府而去。抵达府前,孙膑下了牛背,将拐杖立在一旁。承奉官见了,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跑进去通报。 此时,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正在银安大殿中,满心悲戚与烦恼。承奉官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启禀贵人,少爷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在天台山拜请了三老爷下山相助。如今已到府门,特来禀报。”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悲喜交加,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难以平复。高、李二位夫人赶忙扶住公主,一同步出银安大殿。只见孙膑架着拐慢慢走来,他头戴三叉冠,身着一袭豆青袍,背后插着黄旗,手中紧握着沉香拐,身姿坚毅却难掩憔悴之色。燕丹公主细细打量着孙膑的模样,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孙膑稳步走入府中,目光落在生母身上,看着母亲两鬓斑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与忧愁留下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快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不孝孩儿孙膑,叩见母亲。” 燕丹公主见儿子归来,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止不住地流,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为娘心里有多痛!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把养育之恩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高、李二位夫人见到孙膑,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一时间,银安殿上哭声凄惨,后院的人听闻,也无不落泪,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母子几人痛哭了许久,高、李二位夫人在旁劝解了一番,孙膑才慢慢止住泪痕,起身前往偏殿祭拜亡灵,他缓缓走到殿中,庄重地倒身叩拜。 只见殿中停放着三副灵柩,孙膑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泪水又如泉涌,放声大哭道:“孩儿远在高山修身养性,哪知父兄竟在沙场惨死。多亏侄儿孙燕上山求救,孩儿这才领兵前来,定要擒住王翦,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此血海深仇。望父兄在天之灵,宽恕孩儿忠孝不能两全之罪。”孙膑哭得肝肠寸断,神情恍惚,眼中满是悲愤与自责。 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三叔,您切莫过度哀伤,以免伤了祖母的心。”孙膑听了孙燕的话,抬手拭去泪水,低头沉思不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孙燕在悲痛之中,忽然回头,看到殿东还停放着一口棺木,心中满是疑惑,便开口问祖母:“这口灵柩里,又是哪位呢?” 公主听他这么一问,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悲痛地说道:“只听闻你三叔来了,还没来得及细说,你若不问,我也没心思提及。既然你问起来,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要伤心欲绝啊!”这时,李氏夫人也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儿你去搬取救兵后,那秦贼王翦屡次攻城挑战,你妹妹一心怀着忠孝,想要为祖父报仇,没想到出战之后,竟被王翦的宝剑所害。”说完,又是一阵痛哭,泪水湿透了衣襟。 孙燕听闻,泪水长流,哭喊道:“贤妹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殿前相送,谁能想到如今我们却隔着这棺木相见。可恨那王翦贼子,接连害死我家四位亲人,此仇真是不共戴天,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孙燕哭得涕泪横流,捶胸顿足,满心都是对王翦的仇恨。 燕丹公主劝道:“我儿,不必如此伤感,这也是你妹妹的命数啊。”孙燕这才慢慢收住哭声,燕丹公主又是一番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随后,请燕丹公主回殿,孙膑重新叩头行礼,又与高、李二夫人见礼。礼毕坐下,只见全山众将上殿,向贵人叩头问安,众人皆面色凝重,为家国之殇而痛心。 燕丹公主在悲伤之中,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家将班豹,便问孙燕:“家将班豹去哪儿了?”孙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中充满哀伤:“这班豹确实是位英雄豪杰,他跟随我一路与秦营作战,在荆轲山奋力突围,之后又和我一同上天台请回三叔。回到易州安营后,他随我进城报信,没想到遇到王翦,两人交战一场,王翦祭起宝剑,我侥幸逃脱性命,班豹在后面,不幸惨遭毒手。如此忠勇之人,却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惋惜。” 燕丹公主听完,又是一阵叹息,眼中满是深深的哀痛,为班豹的离去而痛心不已。此时天色已晚,银烛高高燃起,她吩咐摆酒,为孙燕接风洗尘。孙膑连忙说道:“不必了,孩儿方才在朝中已经参加过筵宴。”公主道:“既然如此,那就泡好茶来,老身要与吾儿好好叙叙话。”于是,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互诉家常,一夜过去,虽有温情,但难掩悲伤的氛围。 次日清晨,孙膑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到母亲处请安,顺便说道:“孩儿今日要上朝去处理国家大事。”公主叮嘱道:“极好,只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娘在家中盼你平安归来。”孙膑回答:“孩儿知晓。”随即拜别母亲和二位嫂嫂,率领十二位门徒,上朝叩见昭王,奏明要出城与敌军交战,言辞坚定,决心满满。 昭王对他一番慰劳,孙膑便领了众将领出朝,统领一万精兵,径直出了易州西门。三声炮响过后,军队安下营寨,竖起青纱大帐。孙膑在帐中居中而坐,众将领上前参拜,分列左右,开始商议军情,众人皆神情严肃,深知此战关乎存亡。 却说秦帅章邯,因孙膑扎营西门,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闷闷不乐。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王翦见状,躬身向前,语气坚定地禀报道:“元帅,您不必过于担忧。末将虽不才,但愿意亲自上阵,前往易州营门挑战,探查敌军虚实,您看如何?” 章邯闻言,眉头稍舒,但随即又紧锁起来,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将军,孙膑的道法高深莫测,他能驱使神鬼,撒豆成兵。庞涓曾在马陵道上被他乱箭射死,七国分尸。乐毅何等英雄,也难逃鬼箭之名。先行官,你虽然英勇,但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第57章 智计斗法 王翦听闻章邯之言,顿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那火焰似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目圆睁,愤然开口道:“末将虽才疏学浅,难比古之名将,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那孙膑会上一会。元帅若是想要活擒他,我便瞅准时机,将他如羔羊般赶进咱们的营盘。若是元帅意在取其首级,我王翦也定当拼尽全力,将他的项上人头取来,献于元帅帐前!”言罢,他满脸怒容,愤然转身,阔步离开帅帐之下。片刻间,便已披挂整齐,带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手提长枪,飞身上马,缰绳一勒,那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直向燕营飞驰而去。 不多时,王翦一行已至燕营之外。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人立,前蹄在空中刨动几下后稳稳停下。王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好似能穿透一切,缓缓扫过燕营。只见那燕营外鹿角层层叠叠,宛如密林一般交错纵横,深沟高垒,壁垒森严。虽兵力在王翦看来不算众多,但其军容严整,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毫无慌乱之色。王翦看罢,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燕军的军纪严明,随即他转过头,神色冷峻地吩咐旗牌官上前讨战。旗牌官领命,纵马来到燕营门前,昂首挺胸,高声大叫:“巡官听着,快报你家南郡王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伸颈受戮,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其声音尖锐刺耳,在燕营上空回荡。 旗牌官的叫骂声如同利箭一般,飞速传入中军大帐。孙膑在帐中闻听,心中暗自恼恨:“这王翦实在是可恶至极,欺人太甚。我昨日才刚到营地,今日便迫不及待地前来讨战,如此主动寻上门来,是何道理!”他坐在帅位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既不派遣将领,也不发兵出击,只是低头默默沉思,左右为难。这一战,关乎燕军的生死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孙燕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孙膑默默无言,既不遣将,也不发兵,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双脚在地上来回踱步,站立不安,脸上满是焦虑与急切之色。正在此时,又见蓝旗匆匆忙忙跑进帐来禀报:“王翦在营外,声声骂战,叫杀连天,还请元帅定夺如何应对。”孙膑听后,神色平静地发放蓝旗离去,随后传令孙燕、李丛以及全山的众将前来听令。众将听闻元帅传唤,满心欢喜,都以为是要派遣自己上阵杀敌,一个个精神抖擞,满怀期待地走上前来参见孙膑。 众将齐声高呼:“师父呼唤弟子等,有何差遣?但凭师父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膑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众将,沉声道:“尔等各归本营,无令不许擅自到青纱大帐,违令者军法处置,斩首示众!”众将闻听,顿时心中纳闷,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听令,各自回归本队而去。 孙膑见众将已散,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缓缓转入后营。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漆黑的天空中星辰闪烁,好似在窥视着人间的这场争斗。孙膑站定后,神色庄严,踏着神秘莫测的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斗转星移之间,他手中的杏黄旗轻轻一挥,指向南方。刹那间,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值日功曹的身影渐渐浮现。功曹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恭敬地控背躬身,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相召小神,有何使令?” 孙膑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拱手回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事不敢冒渎尊神。附耳过来,与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务必即速赶来,不得有误。”功曹领命,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功曹带着深山古墓中沉睡多年的石人匆匆归来。孙膑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双手快速舞动,施展魔法一指,掐三合诀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疾!”只见那石人忽地发生变化,摇身一变成为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身披银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飞身上马,向着营门疾驰而去。 那王翦正在营前全神贯注地等候敌军,忽见燕营辕门大开,一员年少大将骑着白马,手持银枪,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奔而来。王翦定睛一看,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孙燕。王翦心中暗自思忖:“这小辈虽然年轻,但听闻其在荆轲山大战中表现勇猛异常,杀得我秦兵一夜胆战心寒。今日他竟敢独自临阵,哼!若是胜得他便罢,倘若战他不过,我便把宝剑祭起来,取了他的首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孙门绝后了!”想到此处,王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兜转马头,纵马向前迎战,手中长枪一扬,用枪指着孙燕大喝道:“穿白的孙燕慢来,我王翦在此已等候多时!” 孙燕抬头望去,眼神冰冷,并不言语,手中银枪一抖,举枪分心就刺,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王翦见状,不慌不忙,用枪轻轻挡开孙燕的攻击,随后舞动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冲锋过去。一时间,两人鼎力相持,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枪影闪烁,寒光交错。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许久,经过五六十回合的激烈交锋,王翦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这孙燕的本领看起来大不似从前那般猛勇,我何必与他在此恋战,不如将他生擒回去,也好向元帅交差。”正想着,孙燕兜心一枪刺来,王翦连忙圈马躲过。趁着人挨马近的瞬间,王翦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孙燕的勒甲绦拧了个结实,随后用力一提,竟将孙燕活擒过马。 王翦心中大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挥舞着手中长枪,打得胜鼓回营。义子王贲早已在营门处等候,见王翦擒得孙燕归来,赶忙上前接应。王翦将孙燕放在地上,众士兵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得结结实实,随后押着孙燕直奔中军大帐报功。 章邯在中军大帐中,听闻王翦擒得孙燕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坐在帅位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被押解上来的孙燕。只见孙燕唇红齿白,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英气,虽是阶下囚,却丝毫不减其风姿,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少年勇将。章邯心中暗自赞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猛地一拍桌案,大喝道:“好你个孙燕,今既被擒,还敢立而不跪么?”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帐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章邯连问数声,然而孙燕却始终不发一言,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章邯元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如今已是网中之鱼,还敢这般藐视本帅!”他猛地站起身来,传令道:“与我拖下,重责四十!”两边的军校立刻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地将孙燕推至阶下,将他按倒在地。 一名军校提棍在手,高高扬起,正要行刑,却忽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棍子竟好似击中了坚硬无比的铁块,震得他两手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棍子,而孙燕却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军校不禁吃惊道:“好家伙,真是个硬汉!”其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惊讶。 有个年少气盛的军校,见此情形,心中不服,大声说道:“你老人家气力平常,看我来,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这般结实的屁股!”说着,他连忙上前接过棍子,双脚分开,呈八字站定,双手紧紧握住棍子,提棍趱劲,随后猛地手起棍落。然而,就在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忽然一声响亮,那棍子竟好似纸糊的一般,被折为两段。这一下,吓得周围的小军目瞪口呆,半晌动弹不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孙燕,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必然是个铜皮铁骨的家伙,不然怎会如此厉害!”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头扭开孙燕的下衣一看,这一眼,却吓得他魂不附体,脸色惨白如纸。他慌忙转身,连滚带爬地上帐跪下禀道:“元帅,大事不好!打的不是孙燕,原来是个石人!”章邯闻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阶下,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石人赫然摆在眼前。他惊疑不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暗自思忖:“这孙膑果然道法高深,竟能以石人变幻成孙燕的模样,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王翦站在营中,亲眼目睹了石人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暴跳如雷,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道:“气死我也!明明是个孙燕,怎么拿进营盘就变了,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他的怒吼声在营中回荡,震得周围的士兵们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传我的家将上来,不论是孙燕还是这可恶的石人,给我打个污烂,暂且出出我这口冤气!”王翦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家将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提起铁尺斧锤,一拥而上,朝着石人狠狠地砸去。一时间,火星四溅,石屑纷飞,石人在众家将的猛击下,渐渐被打得粉碎。石屑四溅,士兵们纷纷躲避,以免被飞溅的石块击中。 孙膑站在远处的高台上,将秦营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平静,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声道:“疾!”同时,他手中的杏黄旗望西北乾天一指,高声喝道:“风伯还不祭风,待等何时!”话音未落,只见狂风大作,那风好似一头愤怒的巨兽,呼啸着穿林折树,吹起漫天的黄沙顽石,裹挟着无尽的威力,专望秦营席卷而去,犹如雨点般密集地飞来。帐前被打碎的碎石人,竟也在这狂风的裹挟下,就地腾起,随着狂风一起在秦营中四处乱打,内外夹攻,一时间秦营中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秦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石雨打得无处可藏,死伤惨重,尸骸遍地,哭喊声震天。仅仅一刹时,那原本整齐威严的十万大兵的营盘,便被这狂风和石雨打得哭声震天,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章邯与子陵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匆忙奔往金顶宝帐,向秦王奏明此事。赵高、甘罗赶忙领御林军,各提箭牌,将秦王紧紧围在中间,保护着秦王,随后众人飞马奔出五里之外,直到狂风渐息,石雨停止,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孙膑见秦营已乱,目的达到,便倒念真言,送了风伯归位。片刻间,方才还呼啸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站在高台上,望着秦营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战争残酷的无奈,也有对秦军的一丝怜悯。随后,孙膑下令复整营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而秦王在经历了这场惊吓后,心有余悸地回到金顶大帐升座。他面色阴沉,传令章邯查点大兵损失情况。不多时,章邯前来禀报,此次灾难,打死将有二万之众,中伤者不计其数,战马被吹倒数千匹,大营更是被吹得稀烂,几乎不成样子。 第58章 孙膑下场斗王翦 秦王闻听,脸色瞬间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浑身颤抖,那熊熊怒火在胸膛中肆意燃烧。他猛地起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传孤旨意,将那先行官给我拿下!”那声音好似滚滚雷霆,在大帐之中剧烈回荡,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失望,让帐内众人皆心头一凛。 校尉闻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王翦,将其用粗绳紧紧捆绑,推搡着拥至帐前,强按着他跪下。秦王见此情景,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案,那案几竟被震得摇晃起来,他再次咆哮道:“好你个王翦!昔日你夸下海口,扬言要削平六国,何等狂妄!如今到了这燕邦之地,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接连挫败两次!一阵攻伐尚未成功,紧接着又中了那孙膑的奸计,致使我大秦数万精锐死伤惨重。你这等败军辱国的废物,留着还有何用!”秦王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对其失望透顶。 “传孤旨意,命刀斧手即刻将他押至辕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秦王的命令冷酷无情,好似三九寒天的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的心头。王翦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师金子陵急忙跪地,膝行几步,急切地奏道:“吾主且息雷霆之怒,暂罢虎狼之威。倘若今日将王翦斩杀,虽看似无关大局,但实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恳请吾主宽恕先行官这一次,准许他戴罪立功。饶他不死,让他再度奔赴战场,若能擒获孙膑,便可将功赎罪。倘若他此后再有任何失误,将两罪并罚,绝不姑息。望吾主恩准!”金子陵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紧张。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奏请,心中权衡利弊,沉吟片刻后,终于准奏,传旨将王翦放回。王翦如蒙大赦,连忙整顿衣冠,上帐叩谢秦王的不杀之恩。秦王冷冷地说道:“孤今日看在军师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你若能擒得孙膑,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定当严惩不贷,问你死罪!”王翦感恩戴德,连声称是,而后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快步跑下大帐。他迅速顶盔束甲,手提长枪,飞身上马,与王贲一同率领部下,风驰电掣般冲出营门,那身影如同电转星飞,气势汹汹地直奔燕营而去。 王翦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一指燕营方向,声嘶力竭地喝道:“辕门军校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孙膑,让他出来受死!”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充满了挑衅与不甘。 蓝旗军校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飞奔至中军大帐禀报。孙膑接到战报,神色镇定自若,从容传令击鼓聚将。刹那间,战鼓擂动,声如雷鸣,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众将听得鼓声,立刻行动起来,各自明盔亮甲,佩戴好锏、斧、鞭等武器,精神抖擞地齐聚大帐。参拜完毕后,孙膑目光坚定,沉稳地说道:“如今那秦贼前来叫战,我若龟缩不出,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来人,将我的脚力牵来,待我出去会一会这王翦。” 言罢,孙膑稳步走到青牛旁,扳鞍而上,率领众将,三声震天动地的大炮响过,浩浩荡荡地齐出营门。 王翦正勒马提枪,在营前耀武扬威地讨战,只听得一阵呐喊声传来,紧接着炮声轰鸣,惊天动地。两根高大的纛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好似两条怒龙,分开左右,径直冲向战场。左边旗上醒目地写着:“云梦水帘曾学艺。”右边旗上写着:“了一真人孙伯龄。”旗帜后方,一队威风凛凛的将官簇拥着一道者而来。只见那道者头戴三叉冠,身着豆青袍,手持拐杖,骑着青牛,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王翦定睛一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看起来,这孙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先前听闻他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是平平之辈,有何过人之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孙膑的不屑与轻视,仿佛根本不把孙膑放在眼里。 打量完毕,王翦猛地一催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迎上前去,手中长枪用力一指,高声喝道:“刖夫,慢来!我王翦侯爷在此,你今日插翅难逃!”孙膑闻听此言,轻轻收住青牛的缰绳,身后众将迅速一字排开,他不慌不忙地拱手答道:“来者莫非是王翦?”王翦傲慢地回道:“正是本侯!我素来听闻你在高山潜心修炼,乃是道德高尚之士,想必深知世务形势。你就应该劝那燕昭王乖乖纳土归降,如此才是上顺天意,下安黎庶的明智之举,也是你保身的正道。为何你却不如此行事,反而在此兴妖作怪,致使我大秦数万将士命丧黄泉。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排兵布阵,到底是何居心?” 孙膑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贫道此次前来,只为解决自家之事。你这人心肠歹毒,行事太过残忍,难道不知人事有时亦可胜天?何必在此妄谈天命!贫道有一言,诸位将军且静听。王翦,你今日若识趣,就快快下马受缚,待我用粗壮麻绳将你捆绑结实,押解到燕昭王面前献功。” 王翦听闻孙膑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猛地一用力,振臂高呼,枪尖好似毒蛇吐信,闪烁着寒光,直刺向孙膑的咽喉要害。孙膑面对王翦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只见他左手的拐杖轻轻一挥,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好稳稳地架住了王翦的枪尖,化解了这致命一击。随即,他右手的拐杖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直击王翦的天灵盖,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王翦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侧身一闪,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敏捷身手,惊险地躲过了这必杀一击。他稳住身形后,手中的钢枪立刻舞动起来,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龙,上下翻飞,与孙膑的拐杖展开了激烈交锋。枪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点点寒光闪烁不定,恰似秋夜璀璨的星辰。他的枪法严谨细密,上可护住自身要害,下能护住战马,攻防兼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 孙膑的拐法更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只见他手中的一对拐杖在身前身后快速旋转,上下盘旋飞舞,呼呼作响,每一次挥动都好似能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难以捉摸其攻击的方向和轨迹,犹如蛟龙出海。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八十余回合,却依旧难分高下。王翦见久攻不下,难以取胜,心中暗自盘算,突然心生一计。只见他虚晃一枪,佯装败退,拔马便回。孙膑见此情形,微微冷笑,心中早已洞悉王翦的诡计,但他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催动坐下青牛,不紧不慢地缓缓追赶。 王翦回头,看见孙膑不疾不徐地追来,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机会终于来了。他悄悄地用手将枪压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动神秘咒语,准备祭出他的宝剑。片刻后,他猛地高声大喝:“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剑到了!” 孙膑闻听此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警惕起来。他迅速用拐杖护住自己的面门,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中云霞迅速旋绕聚集,瑞气千条,五彩斑斓,煞是好看。紧接着,一块车轮大小的红色光芒托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般直奔他的头顶而来。孙膑见状,连忙将拐杖移至左手,右手迅速拔出杏黄旗,稳稳地托在掌心,口中念动真言。 就在宝剑即将刺到孙膑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孙膑用力将旗一展,大喝一声:“宝物还不回去,更待何时!”说来也怪,那宝剑仿佛突然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改变方向,转头直奔王翦而去。王翦正抬头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宝剑飞向孙膑,满心以为孙膑此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宝剑突然转向自己。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呼:“不好了!”他深知自己难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奈之下,只能紧闭双眼,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孙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若杀了王翦,倒也并非难事,但倘若因此得罪了海潮圣人,日后他若追究起来,我将无言以对,必定追悔莫及。”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迅速用杏黄旗一指,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朝着秦营的方向飞去。 秦营前的大旗下,有一员保旗副将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场局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万万没有想到,死亡会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降临。只见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那宝剑在饮了鲜血之后,似乎得到了满足,才慢悠悠地回归鞘中。 孙膑见状,手中的拐杖轻轻一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王翦,你若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战意,仿佛在向王翦宣告,无论他使出何种招数,自己都能从容应对,一一化解。 王翦被孙膑这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胆战心惊,冷汗如雨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剑归鞘,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宝剑不但未能斩杀孙膑,反而意外地诛杀了自己阵营中的一员保旗副将。王翦心中既恼怒又羞愧,他恼羞成怒地大叫:“好你个刖夫,往哪里逃!”说罢,挺枪再次刺向孙膑。 孙膑手中的拐杖迅速抬起,用力架起,与王翦的枪尖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交鸣声,火花四溅。二人再次展开激烈拼杀,又战了三十回合。王翦在战斗中暗自思量:自己的枪马之术今日似乎难以建功立业,唯有依靠这口神奇的宝剑,或许才能与孙膑一较高下。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过程,心中明白自己上次招呼宝剑时被孙膑有所提防,才导致未能取他性命。于是,他决定故技重施,暗暗祭起宝剑,想要给孙膑来个措手不及。 王翦一边圈马佯装攻击,一只手举枪招架孙膑的拐杖,另一只手则在暗中悄悄掐诀念咒,口中默默诵念灵文,再次祭出宝剑。只见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直指孙膑的要害部位。 孙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早已看穿了王翦的计谋:“好你个秦贼,竟敢再次暗算于我,我与你何冤何仇?”说罢,他不慌不忙地施展法术,将自己的真魂瞬间出壳,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身躯,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着双拐,虎虎生风。 王翦正全神贯注地与孙膑激战,忽见孙膑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心中大喜过望,以为孙膑这次必死无疑。他兴奋地大喝一声:“疾!”就在他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孙膑的身躯却突然挥动拐杖打来。王翦连忙招架,就在这一瞬间,那宝剑从空中急速落下,咔嚓一声,竟将大罗神仙的头颅砍落尘埃。王翦见状,顿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成功斩杀了孙膑。他得意洋洋地圈马回来,想要上前割下孙膑的首级,回去向秦王邀功请赏。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凑近一看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无头的孙膑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双拐,丝毫没有倒下的迹象。王翦不禁摇头嗟叹:“可怜这刖夫,竟有半仙之体,他的颈上无头,尸首却也不倒地,真是奇哉怪也!”他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孙膑的头上缓缓升起一个冰泡,冰泡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往上直直冒起,仿佛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第59章 孙膑的头被砍了…… 王翦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地上刖夫的尸体,暗自思忖:“这刖夫,平日里吃斋,不沾半点荤腥,如今死了,竟然不见一滴血,只喷出些奇怪的白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那白液瞬间凝结成冰泡,眨眼间就有巴斗那么大,他不禁惊呼:“这、这也太奇怪了!” 他赶忙用枪杆去扫那冰泡,刚一碰到,就见刖夫的脖子上“嗖”地又长出一个头来。那新长出来的头咧着嘴笑道:“王翦啊王翦,你就别瞎忙活了,小心你的枪杆刺到我的眼睛!” 王翦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哆哆嗦嗦地勒住马,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地说:“我方才明明用宝剑砍掉了你的头,你、你怎么又长出来一个?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孙膑坐在青牛上,哈哈大笑起来:“王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砍我顶上这一个头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这身上八万四千毛孔,就能长出八万四千个头,你就是砍到明年,也砍不完,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把我从这青牛上砍下去,那才算你有能耐!” 王翦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吼道:“好你个刖夫,竟然用这种邪法来糊弄我!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罢,他用力一夹马肚子,高高举起长枪,朝着孙膑就刺了过去。孙膑却不慌不忙,提起拐棍迎了上去。 王翦大吼一声,抖擞起浑身的神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施展开精妙的枪法,一时间枪影重重,门户大开,那一片寒芒闪烁的枪尖,就好似一座枪山,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孙膑汹涌扑来。 孙膑稳稳地坐在青牛背上,见此阵仗,却仰头大笑起来:“好你个秦国的贼子!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要不是我顾及海潮面上,莫说是你一个王翦,就算是成百上千个,也都得在我手下丢了性命!”他心中暗忖:“也罢,我何不将计就计,先让他得意一会儿,待会儿再给他厉害瞧瞧,也好显显我这出家人的神通广大。” 想到这儿,孙膑圈转青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王翦瞧准时机,挺枪直刺。孙膑瞅准王翦的来势,猛地提起拐棍,照着王翦的头顶狠狠砸下。王翦反应也快,连忙用枪杆往上一架,“当”的一声,震得他双臂发麻。但他却借着这股力道,人和马一起向前冲去,一下子就和孙膑撞了个满怀。王翦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死死抓住了孙膑的袍带,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提,竟然就把孙膑从青牛背上硬生生地擒了过来。 孙燕在一旁见状,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催动胯下战马,想要冲过去营救。可孙膑哪能让他轻易破坏自己的计划,暗中施展定身法。这一下,孙燕只觉得座下战马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孙燕急得不停地搓着手,满脸怒容地大骂道:“好你个怪马!怎么突然就动弹不得了!”说着,他抬手就要举枪去打马,可刚一用力,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 孙燕又惊又怒,扯着嗓子怪叫道:“众位将军!我三叔被那王翦抓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救啊!”众门徒也是一脸无奈,纷纷诉苦。一个门徒喊道:“小将军啊,我们也想去救,可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根本抬不起来啊!”另一个也跟着说:“我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癫来,一步都走不了!”李丛更是着急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说:“我这两条腿,就跟生了根似的,半步都挪不动,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膑施展定身法,将全山众将士都给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而另一边,王翦生擒了孙膑后,快马加鞭地回到了秦军大营。一进营门,他便用力一松手,把孙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说:“哼,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随后大声吩咐自家的将领:“来呀,给我把他绑起来!” 有负责报信的蓝旗兵匆匆忙忙地跑去禀报元帅章邯,章邯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进宫去启奏秦王:“陛下,殿西侯王翦擒获了孙膑,此刻正在辕门候旨呢。”秦王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虑地说道:“之前抓了一个孙燕,就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祸事,如今又抓了个孙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便传旨让王翦进帐。 王翦领了旨意,快步走进宝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起了叩拜大礼,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喜色,高声奏道:“陛下,托您的洪福,微臣今日出战,与那孙膑大战了百余个回合,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坐骑青牛背上将他生擒活捉,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啊!” 秦王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连忙对旁边的承值官下令:“快,取酒来,朕要先为殿西侯贺功!”王翦听了,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跪着饮下了三杯御酒,接着又叩头谢恩。随后,秦王传旨:“带孙膑上殿来见朕。” 帐前的校尉们听到旨意,立刻推推搡搡地把孙膑押解到了秦始皇的驾前。秦王坐在龙椅上,仔细地打量着孙膑,只见孙膑生得一副好相貌:脸庞圆润如同满月一般,嘴唇红扑扑的就像涂抹了胭脂;天庭饱满宽阔,地阁方圆有型;骨骼健壮,神态不凡,眉清目秀,透着一股聪慧之气。他头上戴着三叉冠,身上穿着八卦袍,腰间束着黄丝带,脚下蹬着龟皮靴,手中还握着沉香拐,身上佩着杏黄旗,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超凡脱俗。秦始皇静静地看着孙膑,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人果真不凡,若能归降于我,必能助我大秦成就大业。” 孙膑微微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秦王,躬身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口中说道:“圣主陛下在上,贫道孙膑前来拜见。”秦王坐在龙椅上,双手轻轻一拱,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说道:“南郡王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罢,便传下旨意,让校尉给孙膑松绑。校尉们不敢违抗旨意,赶忙上前,解开了捆绑孙膑的绳索。 秦王凝视着孙膑,缓缓开口道:“孤与你虽说之前也见过两次面,但都没能好好地聊聊。今日你被擒获至此,孤实在不忍心对你加以诛杀。倘若你肯归降我大秦,待日后天下平定,孤定会恢复你的官职,让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膑听闻此言,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他再次躬身,声音略带哽咽地奏道:“微臣承蒙圣上不杀之恩,还能得到录用的机会,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微臣愿意投降陛下,只是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能够开恩应允。微臣的父兄一门,死得极其凄惨,到现在连尸体都不全。恳请圣上大发慈悲,将父兄的首级赏赐给微臣,让微臣能够尽一尽最后的孝道。如此,微臣日后就算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圣上的大恩大德。” 秦王听了孙膑的请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若真的诚心归降我大秦,孤又怎会舍不得这几具尸骨呢?”说完,便传下旨意:“去,把孙都尉的首级取来。” 这时,军师金子陵急忙上前,神色慌张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人神通广大,诡计多端,臣担心这其中有诈,陛下还需小心谨慎为妙。”秦王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军师不必过于担忧,如今他身处我十万大军的营帐之中,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说完,再次传旨:“速速将首级捧来,不得有误!” 承值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孙都尉的首级,小心翼翼地走到孙膑跟前。孙膑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父兄的首级,顿时只觉得肝胆俱裂,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愤都宣泄出来,边哭边喊:“父兄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第60章 孙膑又被砍头了 在那秦营之中,假孙膑正假装伤感,哭哭啼啼的,把个秦始皇和一众将士哄得团团转。只见假孙膑跪在地上,对着几颗首级哭得那叫一个悲悲戚戚,周围的秦军将士都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而营外的真孙膑,神色镇定,双唇轻启,念起神秘的真言。不一会儿,四位功曹现身,恭敬地问道:“真人呼唤小神,有何吩咐?”孙膑目光坚定,神色威严地说道:“今需借助诸位神祗的强大力量,前往秦营,把我那四颗亲人的首级取回来,切勿有误!”功曹们领命,齐声应道:“遵法旨!”言罢,他们身形一转,驾起耀眼的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往秦营方向而去。 四位功曹在云端之上,俯瞰着秦营内的情况。只见那假孙膑在营帐之中,正对着几颗首级哭得涕泪横流,周围的秦军将士们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功曹们互相对视一眼,找准时机,从云端迅速落下,悄无声息地靠近放置首级的地方。他们施展神法,各取一颗首级,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再次腾云而起,眨眼间便回到孙膑跟前,将首级献上,复命归位。 孙膑接过首级,轻轻放在一旁,随后手持宝剑,指向秦营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原本被定在秦营外的孙燕、李丛以及十二门徒顿觉身体一松,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刚刚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催动战马,不顾一切地冲入秦营营救孙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营中传来孙膑的军令传唤。孙燕满脸惊骇之色,不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到三叔被秦贼擒去,怎么这会儿还在营中传令?”众将也是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得带着满心的惊疑,一同进入青纱帐中。 进得帐内,众人见孙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上前参拜。参拜完毕,众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膑,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孙膑看着众人,神色平静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且听我言。方才之事,乃是我略施小计。如今,大家各归本位,听候下一步的军令。侄儿孙燕,你过来,把这几颗首级小心地托好,送进城去,妥善安置。” 孙燕听闻,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摆放着的正是祖父、父亲、叔父和妹妹的首级,顿时悲喜交加。他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三叔竟有着神鬼莫测的神通和智谋。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找来包袱,将首级仔细包好,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回府中。 回到家中,孙燕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揭开,按照孙膑之前交代的方法,用温酒轻轻喷在首级的断处,然后仔细地将首级一一缝在各自的身体上。一时间,孙家上下哭声一片,众人都为这失而复得的亲人遗体悲痛不已,同时也为孙膑的神奇手段而感到惊叹。 孙燕在府中安排好一切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营中向孙膑缴令。 再说那秦王眼睁睁地看着孙膑父兄的人头忽然腾空而起,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冲着校尉们大声吼道:“快,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去追!”校尉们听到命令,慌慌张张地朝着人头飞走的方向追去,可哪能追得上,只一瞬间,人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王急得不停地搓着手,又狠狠地跺着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孙膑,大声质问道:“好你个孙膑,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归顺于我,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孙膑却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哼,如今我父兄的首级都不见了,这让我如何安心归顺?陛下,这恐怕不能怪我了吧。” 王翦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吼道:“啊唷,气死我也!这该死的孙膑,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快速闪到孙膑背后,高高举起剑,用尽全身力气,手起剑落,朝着孙膑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孙膑的身体和头颅瞬间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秦王看着孙膑的尸首,不禁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唉,可惜了这么一位大罗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遭受了这一剑之害。” 王翦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只见尸首处一点血都没有,反而有白沫不停地往外冒。王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跟前些日子在阵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啊。”说罢,他双手紧紧握住剑,小心翼翼地守在孙膑的尸骸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等着看孙膑的身体和头会不会又重新长合在一起,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准备再次挥剑砍去。 秦王看着王翦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翦,孙膑都已经死了,你还拿着剑守在这儿干什么?” 王翦神色紧张地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这孙膑实在是太古怪了。之前在阵前,我明明用宝剑将他砍了,可他脖子上喷出白沫后,我拿枪杆一扫,他竟然又长出一个头来,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所以这次,我不得不防啊。” 秦始皇听王翦这么一说,也吃了一惊,心中对孙膑的神奇能力充满了惊疑,不由得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一个个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尸首,满心期待着能看到孙膑再次神奇地复长的那一幕。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孙膑的尸首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王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敢放松,过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异样,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上前向秦王奏道:“陛下,真是托您的洪福齐天,看来这次孙膑是真的死了,咱们可算是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啊!” 王翦对家将又喊道:“来人呐,把这死尸给我扯出去,看着就心烦!”家将们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向那具被砍成两半的死尸。 一个家将颤抖着伸出手,刚要碰到死尸,突然,那半边死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猛地动弹起来。它在地上蹦跶着,东跳西窜,就像一个失控的木偶,模样十分诡异。 这一下可把秦国的君臣们吓得够呛。有的大臣吓得脸色铁青,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有的直接瘫倒在地,眼神惊恐地望着那具乱动的死尸;还有的慌不择路,在营帐里四处乱撞,喊叫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眨眼间,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王翦一人,他满脸惊恐地瞪着那具还在乱跳的死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刖夫到底是人是鬼?”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61章 孙膑被砍成了血肉泥 在那秦营之中,死尸像是认准了王翦,一跳一跳地朝着他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王翦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心一横,咬着牙举起剑朝着死尸再次劈去,“咔嚓”一声,死尸被他从中间劈开,分成了两半。 可谁能想到,更恐怖的事儿发生了。这两半死尸竟然各自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每一半都有一条腿、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其中一半还单手提着孙膑的沉香拐,就像两个畸形的怪物,一左一右地跟定了王翦,嘴里不停地喊着“还我命来”,声音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翦彻底慌了神,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心里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容易瞅准了营帐的出口,刚抬起脚准备往外跑,那两半死尸就像有灵性似的,“嗖”地一下就赶上了他,其中一半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扭住了王翦的袍带。 王翦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拼命地甩动身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半个死尸甩脱。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一半死尸又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角。王翦被这两个怪物弄得狼狈不堪,完全没了主意,他绝望地高声叹道:“罢了罢了,都说这刖夫厉害,没想到死了还这么难缠!一定是今天这日子不好,犯了什么天地重丧的忌讳,这才让这刖夫的鬼魂来缠着我。这可咋整啊?要是能有阴阳水来洒扫洒扫,说不定就能把这鬼魂赶走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回头,忽然看见国师金子陵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偷看。王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高叫道:“好你个国师啊!我都被这鬼魂缠住了,你却还在这里悠闲地看着,见死不救!平日里你不是吹嘘自己会拘神遣将吗?现在还不赶紧请位神祗来,把这鬼魂给我遣走!” 金子陵被王翦这么一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哎呀,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殿西侯莫要着急,待我施展法术,把这刖夫的冤魂贬到阳山去受罪,看他还怎么在这里作祟!”说罢,他整了整衣袍,开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灵言。 金子陵在秦营中施展着法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步伐玄奇,双手不断变换着法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法术而变得凝重起来。 而此时,在自己营帐中,孙膑微微闭着双眼,集中精神,口中也开始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一道无形的力量迅速传向四方。 刹那间,当地的城隍和土地两位神只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召唤之力,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孙膑的大帐之中。两位神只神色恭敬,弯腰欠背,齐声说道:“真人有何法旨,小神听令。” 孙膑轻轻拱手还礼,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秦营的将军金子陵正要唤你们前去,你们速速前往他的营寨,待他有所吩咐时,你们便如此这般回答于他。若是有谁违抗,必将按照阴律惩处贬谪。” 两位神只连忙点头称是,领了法旨后,便一同前往秦营。进入秦营后,他们径直走到金子陵面前,躬身行礼,说道:“军师,召唤吾等小神,有何差遣?” 金子陵见他们来了,急忙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劳烦二位,只因殿西侯王翦将孙膑用剑劈死之后,那大罗天仙的冤魂却不散去,在营中肆意扰乱,让我军将士不得安宁。所以想请二位尊神施展神通,将那鬼魂拘走,让我军永离这灾殃,还望二位不要违抗命令。” 城隍和土地听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答道:“法师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神法力微薄,实在是没有能力拘摄这样的鬼魂啊。他孙膑本就是一位真人,是大罗得道的天仙,身份尊贵非凡。他上能管着三十三天的神只,下能掌控一十八层的幽冥地府。别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归他管辖,又怎么能拘得动他呢?如今这冤魂不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去试着哀求于他,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说罢,两位神只便转身走向大帐,去见孙膑的冤魂。不一会儿,他们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金子陵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孙膑的冤魂怎么说?” 城隍和土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小神再三地向他哀求,可那孙真人就是不肯答应。他说,他们孙门一家老小,尊卑四口人,全都死在了王翦手中,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心中实在难以平息怨恨。他说了,如果要想让他的冤魂解散,就必须将王翦破腹挖心,用来祭奠他的先灵,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意悦,双方的怨仇才能化解。如若不然,他定会让你秦营的兵将永无宁日。” 说完,二位神只便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本位去了。 金子陵把城隍、土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翦。王翦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好你个孙膑的冤魂,竟然如此无赖!我还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了你这死鬼不成?我和这刖夫早就结下了生死冤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王翦猛地向前跨了几步,伸出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扭住了那半边还在跳动的死尸,紧接着,他“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那半边死尸被狠狠地砍翻在地。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外半边死尸就挥舞着孙膑的沉香拐,朝着他狠狠地打来。王翦反应也快,侧身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他趁着这个空当,反手又是一剑,那半边死尸也应声倒下。 可王翦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像是发了疯似的,手中的宝剑不停地挥舞着,一剑又一剑地朝着已经倒下的两半孙膑的尸首砍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让你作怪,我让你索命!看你这下还怎么折腾!”不一会儿,地上的孙膑尸首就被他剁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砍完之后,王翦仍然余怒未息,他用宝剑指着那堆烂肉,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下总算是彻底死透了吧!还敢再来找我索命吗?”随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甲,恭请秦王回转宝帐升座。 秦王回到宝帐,看着地上那堆触目惊心的血肉,不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感慨的神情,叹息道:“唉,这大罗神仙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一堆血肉泥的悲惨下场。” 王翦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他大声传唤众将:“来人啊,给我拿一个筐来!把这堆烂肉骨渣全都装进去,给我扔到外面去,省得看着晦气!”众家将领命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他们一个个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收拾那堆烂肉,突然,那堆血肉里传出了一阵大声的喊叫:“哎呀,我的手怎么折断了?怎么都动弹不得了!还有我的腰,怎么像是断了一样,根本直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那几名家将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竹筐一扔,转身就跑,四处逃窜,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们一样。 秦王和众臣子们听到这喊声,也都吓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个个惊得不知所措。 第62章 秦营被水淹了 王翦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蠕动。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吼道:“去,给我取些干柴来,我今天非要把这可恶的东西烧成灰烬不可!”那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家将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如离弦之箭般跑去,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堆干柴,堆在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首旁。 王翦看着那堆干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恶狠狠地说道:“孙膑啊孙膑,你也有今天!看我不把你烧得灰飞烟灭!”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点火。顿时,干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王翦,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我,我定不会饶你!” 王翦一听,更是恼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孙膑,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厉害!被火烧着了竟然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冲着家将们喊道:“给我往火上添油,一定要把他的骨头炼化,然后研磨成粉末,让这风把他吹散,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兴妖作怪!”家将们手忙脚乱地往火里倒油,火势变得更加猛烈,火焰疯狂地舔舐着那堆尸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孙膑的不甘。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风又助长着火威,火苗四处乱窜,竟然朝着秦营的营帐席卷而去,瞬间就将秦营烧得一片通红。秦王此时也慌了神,他在宝帐中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传令道:“快,让所有兵将都去救火,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大小三军接到命令,纷纷拿着挠钩和水桶,朝着大火冲了过去。他们拼命地朝着火上泼水、扑打,但火势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控制。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火势怎么越来越大了!”一个士兵焦急地喊道。 “别慌,大家继续泼水,一定要把火扑灭!”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众人不断地泼水,火势终于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秦王君臣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慌也减轻了一些。秦王刚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快去看看,之前剁碎孙膑的那些肢体还在不在?”有士兵跑去查看后,回来惊恐地报告道:“陛下,那些肢体……不见了!”秦王一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说话,就见满营中黑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了。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全是水。秦王满脸疑惑地问道:“这营内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王翦也是一脸茫然,他猜测道:“陛下,这……这可能是方才救火时泼的水吧。”秦王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便吩咐道:“不管怎样,先让军士们取些土来,把这些水盖住,不然这营中没法待了。” 众军士们急忙运来土,往有水的地方铺填。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倒上一筐土,地上就会“扑嗤嗤”地冒出水来,而且水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整个营中就像开了无数个水眼一般,水迅速蔓延开来,须臾间就淹过了众人的膝盖。秦营之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一个士兵在水中挣扎着喊道。 “大家别乱,抓住身边的东西!”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秦王君臣们也着急万分,他们慌忙爬上马背,想要逃离这片水域。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那水已经迅速上涨,快要淹没他们了。秦王心急如焚,大声招呼着三军:“快,所有人往前面的高阜处跑,先躲一躲这大水!”士兵们拼命地朝着高阜涌去,在混乱中,许多人被踩踏,还有不少人被大水冲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竟然淹死了秦军一万多人,整个秦营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再说燕营这边,孙膑对孙燕、李丛二将传令道:“你们二人即刻前往秦营讨战,听好了,如此这般行事,千万不可有误,否则军法处置!”孙燕有些担忧地问道:“军师,我们这样做能行吗?秦营现在可是一片混乱啊。”孙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们只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二将得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见孙膑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鼓足了勇气,领计而去。 待二将走后,孙膑盘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只见秦营中那汹涌的大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水位逐渐下降,水流也渐渐平缓下来,不一会儿,水便完全退干了,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狼藉之地。 秦国君臣们在远处观望,见水势退去,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到营寨。众人望着那被大水冲垮的寨栅,心中满是无奈和疲惫,但也不敢耽搁,赶忙组织士兵修复寨栅,重新整顿营地。秦王满脸阴沉地坐在营帐中,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此时,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前来问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陛下,您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啊。”一个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大秦的将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秦王怒吼道。 秦王强忍着怒火,开始清点兵马,这一点不要紧,发现又损失了一万有余的士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体气得微微颤抖。就在秦王恼怒到了极点之时,忽然有金字蓝旗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今有燕将带着燕兵前来营前讨战!” 秦王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死的那些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活的又来招惹是非了。想必这一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鬼计。依我看,不如我们拔营回国,先避开他们一段时间再说吧。” 王翦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陛下,您不必如此害怕。微臣这次出战,定要将那孙燕擒来,也好为我大秦报仇雪恨,让陛下出出这口恶气!”秦王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瞪着王翦大声怒道:“罢了罢了!你还想着出战?之前你哪次不是惹出大祸来?刚进营的时候就闹得风石齐来,害得我军损兵折将,就为了抓那几个石人。后来又去擒拿孙膑,结果引发了水火之灾,折损了一万多的军马。如今我们连口气都还没喘匀呢,这孙燕又来讨战了。这孙燕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说不定比那石人铁人还难对付,你就别再去惹祸了,赶紧收拾收拾,拔营快跑吧!” 王翦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却依然坚定地说道:“陛下,您放心吧。微臣恳请陛下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出马去会会他们。微臣这次定会小心行事,探探孙膑到底有什么阴谋,看看这孙燕到底是何许人也,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 秦王看着王翦那坚决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但也知道此时士气低落,若不让王翦出战,恐怕会被燕军耻笑。于是,他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迎战,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紧闭营门,在这里等候你出战的结果。你可要谨记,但凡来自临淄的人马,一个都不要再给我抓进营里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千万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第63章 王翦被耍了 王翦恭恭敬敬地向秦王叩头后,退出营帐。他站在营帐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那身威风凛凛的盔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随后,他大手一挥,带上儿子王贲以及精心挑选的五百家将,大步流星地朝着战马走去。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紧握长枪,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骑上了战马。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营外奔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不多时,王翦一行便来到了阵前。王翦一眼就看到了孙燕,那小子正横枪立马,一脸怒容地瞪着他。王翦回想起之前与孙膑的种种纠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怒容地吼道:“好你个无知的小辈!你有什么真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跑到阵前挑衅。今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定要将你生擒活捉,碎尸万段,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孙燕一听,也不甘示弱,双手把长枪握得更紧了,大喝一声:“你这黑心的贼子!你害死我一门四口,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因此我才不辞辛劳上天台山,恭恭敬敬地拜请三叔下山。谁知道昨日交战,三叔又被你这黑贼擒拿进了营地。你快说实话,你把我三叔弄到哪里去了?识相的话,就赶紧焚香礼拜,恭恭敬敬地把三叔送出营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你横尸马下!” 王翦听了孙燕的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原来是为了孙膑而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孙膑已死的消息。想到这儿,王翦心中不禁略感欣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大声说道:“小辈,你是来要你家那刖夫的吧?哼,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三叔被我抓进营盘后,我主原本是打算饶他性命的,可谁知道他竟然在营中弄起了玄虚,施展妖法把四颗首级掠走了。我主龙颜大怒,这才下令把他杀了。” 孙燕听了王翦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这谎话也编得太离谱了吧!我家三叔可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等小人所害?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既然你说三叔已死,那他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王翦见孙燕不信,心中有些恼羞成怒,提高了声音说道:“哼,你这小子还不信!你家三叔确实有些神通,即便死了也不安分,还在我营中显灵作怪,闹得整个营地鸡犬不宁。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让人把他的尸首给烧了,看他还怎么折腾!” 孙燕听到这儿,顿时怒目圆睁,眉毛倒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再次大喝道:“好你个黑心的贼子!你竟然如此大胆,敢害死我三叔,我和你今日势不两立!你别想跑,拿命来!”说罢,孙燕双手用力拧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王翦的前心刺去。 王翦见状,也不敢大意,连忙用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战马受了惊,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在地上刨起阵阵尘土。孙燕和王翦借机催动战马,在阵前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昏天黑地。只见枪影飞舞,寒光闪烁,周围尘土飞扬,仿佛卷起了滚滚红尘,就连天上的太阳也被这激烈的战斗遮挡住了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孙燕心中暗自盘算,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一条计策。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朝着王翦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嘴里还喊道:“哼,王翦,今日暂且饶你,改日再来取你性命!” 王翦见孙燕要跑,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大声吼道:“好你个小辈,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今日定要追上你,取下你的首级,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用力挥动马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孙燕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 孙燕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见王翦越来越近,他心中暗喜,径直朝着自家营门的方向奔去。转眼间,孙燕就冲进了营门,不见了踪影。 王翦哪肯罢休,紧追不舍,也赶到了营前。可刚一到近前,就发现孙燕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临淄营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紧接着,一队人马从营中迅速闪出,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闪耀的金甲,身着鲜艳的红袍,威风凛凛地手握着一把大刀,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丈二左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速度极快,几步就抢到了王翦跟前。 那大将把大刀一横,高声大喝道:“黑贼,你往哪里走!快把我广文师父还回来!”王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脸不屑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本将军的去路!” 那大将把胸脯一挺,自豪地答道:“吾乃虎将李丛是也!今日你落在我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翦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你有多大的本领,也敢来要你的师父?实话告诉你,你家那刖夫,早就死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托生到别处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双手用力摇动手中的大刀,那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王翦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王翦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长枪,用力向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人的手臂都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就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到三声响亮的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动地。王翦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人马,正是孙膑的十二家门徒。他们把王翦团团围住,口中高声大叫:“今日绝不能放走王翦,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为南郡王报仇雪恨!” 王翦心中大惊,看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知道今日形势不妙。他不敢再恋战下去,生怕自己有性命之忧,于是急忙和儿子王贲会合,两人拼尽全力,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奋力冲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朝着荒野之地落荒而逃。 孙燕、李丛与众将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催动战马,紧紧地跟在王翦父子的后面追赶不舍,誓要将他们擒获。 第64章 见鬼了 战场上,王翦被孙燕、李丛以及十二家门徒杀得大败,一路狂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五百家将,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头落泪。王贲在一旁赶忙劝慰道:“父亲啊,您别太难过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我听说孙膑死信千真万确,易州不久就能攻破,咱们还是赶紧取路回营才是要紧事。” 王翦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我杀了一天,人困马乏,暂且到前面那片黑松林里,下马休息休息吧。”说罢,他便吩咐手下找个当地土人带路。不一会儿,小军回来禀报道:“将军,此处四面都是高山旷野,连个居民都没有啊。”王翦听了,心里头一阵烦闷,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落到西山后面。突然,北方的天空传来阵阵闷响,眨眼间乌云密布,明月被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世界变得黑沉沉的。紧接着,狂风呼啸而起,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王翦和众家将在松林里被这雨骤风狂,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袍甲也淋得透湿。 一直到三更时分,雨才停了,风也收了。可这松林中却青灯闪烁,鬼火磷磷,半明半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四周鬼哭神嚎,阵阵阴风透骨。这时,又听到青牛连着叫了三声,隐隐约约地好像孙膑架着拐骑牛,前来索命似的。飞沙走石朝着松林打了过来,吓得王翦、王贲众人慌了神,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王翦想往外走,突然一块石头在耳边飞过,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转身就往松林里钻。王贲急得大喊:“爹,不好了,这黑林里头好像更危险,咱们不如出去吧。”王翦着急地说:“沙石确实厉害,可那孙膑在林外要命,根本躲不过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王贲想了想说道:“爹,咱们不如祷告一番,等冤魂消散了,就能出去找路回营了。” 王翦听了,赶忙依言跪下,诚心祷告道:“孙伯龄真人啊,您是得道的神仙,是我不对,坏了您仙体。如今这事儿已经过去,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求您阴魂消释,等我回营多念经文,超度您早日升天界。”说完,叩头不止。 且说孙膑正在营中施展法术,他早听到了王翦祷告的话,心里暗自发笑。只见他把剑一撒,瞬间显露出神通,随后慢慢收了法力。 这边王翦父子和那数十残兵,正跪在地上叩头呢。等他们一睁眼,好家伙,哪里还有什么松林啊,一片平坦大道。此时红日当空,正好到了正午时分。众人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王翦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回头看着众人,问道:“刚才明明被那孙膑鬼魂弄了一夜石头,你们说军兵有没有受伤啊?”王贲赶忙回答:“爹,没伤着,都好好的。”王翦听了,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寻路回营吧。” 王翦带着残兵沿着平阳大路就往回走。回到秦营,王翦径直来到元帅章邯的营帐,将大战孙燕,被十二门徒合力报仇,败走黑松林,又遇见孙膑显魂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章邯听后,便带着王翦去朝见秦王。 秦王赶忙问道:“先行官这次胜败如何啊?”章邯便把王翦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听了大喜道:“哈哈,果然孙膑死了,这下朕可高枕无忧了,取易州那还不就像吹灰一样容易嘛。传当值官摆宴,咱们君臣先好好吃顿太平喜酒。” 众人正欢饮着,蓝旗官跑进来报告:“陛下,今日探得西门临淄大队忽然踪迹全无,也不知道去向了,特来报告。”秦王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再去打听打听。”然后转头对左右说道:“各位王兄,你们说那些人马都去哪儿了呢?”金子陵赶紧上前奏道:“陛下,您想想,这蛇无头就不能行走,鸟没翅膀就飞不起来。孙膑既然被先行官斩了,那三军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像冰消瓦解一样散了。谁还肯留在易州效力啊,肯定都回东齐去了。”秦王听了高兴地说:“既然如此,那燕图还有什么能人能替他们主持大局呢?”子陵道:“燕国啊,也没什么能人了,就孙燕算是个英雄。不过他孤掌难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臣今晚还要观看天文,看看吉凶祸福。”秦王赶忙说:“国师可要留神给孤仔细查明啊。” 当下文武酒筵散席,众人谢恩出了营,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风清云净,万籁无声。金子陵走出营帐外,抬头仰首观察起天象来。只见各路将星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可唯独孙膑的本命星不见踪影。他又仔细观察易州方向,只见那里王气暗黑,秦营却是紫气腾腾。看罢,他不禁低头叹息道:“果然是天意兴秦啊,这可不是偶然的。”看完之后,他便转身回帐休息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明。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拜完毕后,秦王便问:“国师昨晚看星象如何呀?”子陵赶忙上前奏道:“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孙膑的本命星踪迹全无,看来他死是真真切切了,这可真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啊。”秦王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孙膑已死,那咱们何不派遣将领发兵,去跟燕王索要降书降表呢?”子陵思索了一下,说道:“陛下,待臣今晚定个计,一举攻破易州,擒拿昭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保陛下进城安安稳稳地歇马,您觉得怎么样?”始皇听了大喜道:“全靠国师您的妙策了,一切都任凭您调遣。”子陵听了赶忙叩头谢恩,退出帐外。 他转身来到中军帐上,吩咐手下传聚将鼓。一时间,鼓声如雷,秦营里大小将官听到鼓声,纷纷快步走进帐中,上前参见后,分列两旁。子陵双手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将军听好了啊,自古就说,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晚大家都得齐心协力,易州能不能拿下,就看这次行动了。”众将齐声应道:“愿听国师差遣!” 子陵拿起一支令箭,对元帅章邯说道:“章元帅,您带领三千步兵,三更时分,听到炮响为号,就准备好云梯,攻打易州南门,可千万别出差错啊。”又转头对赵高、白起说道:“你们二位各带三千步兵,去攻打西门,千万不能懈怠。”接着又看向王翦,说道:“王将军,你带领一万步兵,三更时分,等步兵攻城时,你要三面救应,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说完,又对蒙恬说道:“蒙将军,你去五营挑选那些身高体壮、力气大的人,要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十中选其一,一共选三十名。让营里的画匠用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把他们脸画花,穿上五彩衣服,脚踩高跷,各持狼头巨斧,假装天神。三更时分,每个城门分派十名,听雷声为号,努力当先爬城,把守城的军士吓走,这样马步军兵攻城就方便多了,可千万别耽误了。” 最后又吩咐颜直:“颜将军,你去东门角下搭一座法台,台高三丈六尺,上面用一面皂旗,二十四面大鼓,安排二十四名打鼓小军。另外准备好两面铜镜,还有白芨、朱砂、黄纸备用,千万不能有误。”金子陵派遣完了这些,众将便分头去行事。 第65章 雷神被截胡了 孙膑又一次施展遁甲之法,将人马隐藏得严严实实。这日夜晚,金子陵在观星台观测星象,见星象显示孙膑已命丧王翦之手,心中大喜,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打算派遣将领,趁夜攻城。他心想,这正是一举拿下易州的好时机。 孙膑在营中,正观察着秦营。只见秦营中一股杀气直冲斗牛,他掐指一算,便知其中端倪。心中暗自得意,低声自语道:“哼,今晚我定要大破秦兵,让他们片甲不留,好好见识一下仙家的厉害。” 说罢,他来到营帐中的青纱帐前坐下,把十二门徒召集到跟前。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师父安好。”孙膑面色严肃,拿起笔写了几联柬贴,然后大声说道:“众位贤徒听好了,今晚三更,秦贼就会带兵攻城。你们务必小心破敌,若有违反军令,军法绝不饶恕。”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师父教诲,愿听军令。” 孙膑拿起一支令箭,把写好的柬帖递给孙燕,说道:“孙燕,你拿着这令箭和柬帖,进城去保守城池,按照柬帖上的指示行事。”孙燕接过令箭和柬帖,回到自己帐中,迫不及待地把柬帖拆开。只见上面写着:“进城奏知昭王,北门上要放置无数水缸,三更时不许任何人擅自到那里,自有调遣。南门上要多放擂木、滚石、灰瓶、炮子,三更的时候,秦贼攻进来,就一齐往下乱打。西门上要设立白旗一面,旗脚下摆列刀枪剑戟伺候,也不许一人行走。这三门的防范至关重要。”孙燕看完后,飞身上马,迅速朝城里奔去。 孙膑站在营帐中央,神色严肃,又拔了两枝令箭,两联柬贴,高声喊道:“马升、解信,你俩过来接令箭,照柬帖行事,千万不能出差错。”马升和解信赶紧上前接过令箭和柬贴,退到一旁,凑在一起把柬帖拆开。马升眉头一皱,念道:“速进城奏知昭王,把草厂内的草,即刻发动民力,全部运出城去,在离易州五里的地方,按三门的方向铺垫,要铺得宽宽足足有五里多。这可得赶紧去办,不能耽搁。”解信接着说道:“还得速进城奏知昭王,让他派一千士兵,把火药局打开,用篓子装着硫磺焰硝,抬出城去,按照那三门上干草的位置,把火药硫磺焰硝照式铺好,再用一层黄土盖上。等易州敌楼上信火一起,就命令这一千步兵,带着火绳,赶紧往关下逃命,一定不能有闪失。”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一个去催草,一个去领火药,分头行动去了。 孙膑又转头看向宋龙、魏虎二人,说道:“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到易州正南的野猪林埋伏着。等到三更火起,你们这一千人马就在那里放炮摇旗,呐喊助威。要是有秦营的小股士兵逃出来,可不能放过,军法处置。”宋龙和魏虎领命道:“放心吧师父,我们一定照办。” 接着又对吴信、吴光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正北门处十里的高阜松林埋伏。三更火起时,你们就放炮摇旗助威。要是有秦兵逃脱,按军法处置。”吴信和吴光赶紧点头,说道:“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又对吴能、吴胜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西门左右埋伏。只要看到有秦兵爬城,信火一起,你们就率领众兵呐喊助威。要是遇到水淹秦军,就把他们生擒,一个都不许放走。”吴能和吴胜领命道:“好嘞师父,我们一定把住西门。” 最后对展得能、展得信、展得海三人说:“你们各自领兵三百,带着挠钩砍刀,在三门上埋伏。三更时分,秦营炮响,会有假天神攻城,你们就用挠钩钩倒,砍刀斩尽,一个活口都别留。”三人齐声应道:“遵令!” 孙膑又对李丛、展力说:“你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东南掘开地道,埋好地雷。秦兵看到三面火起,肯定会往这个方向逃。你们听炮响为号,引着地雷,然后赶紧带兵冲上高台,砍倒皂旗,打破妖鼓。虽然不能抓住金子陵,但也能让他魂飞魄交代。”李丛和展力领命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孙膑调遣完毕,十二门徒各自按照安排,分头行动去了。 话说金子陵传下令来,让营里的士兵们一更埋锅做饭,二更披挂整齐,三更就出发。所有人都嘴里衔着枚,马匹也都摘下铃铛,一切准备妥当,悄无声息地准备攻城。命令下达完,金子陵带着几名军士,向秦王叩辞后,就出了大营。 他来到营盘的东南角下,登上法台。只见他洗净双手,拿起香来,虔诚地拜过天地。接着用朱砂书写了几道灵符。这边他在台上念念有词,那边孙膑早已架着拐骑牛,飞到了空中。孙膑看到子陵在台上作法请神,心中暗忖道:“我且在这儿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子陵在台上口诵真言,脚踏罡步斗,把一道灵符烧了。孙膑在云端就把灵符接了去。子陵请了半天,却不见神将降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又把第二道灵符焚化,结果又被孙膑接去了。子陵见符法不灵,心中恼怒,便披散着头发,仗剑而立,嘴里念着真言。孙膑在空中暗自好笑,心想:“看他这样子,我且将计就计,也用他一用,先不拆穿他。”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见五雷滚滚而来。孙膑见状,开口问道:“尊神这是要去哪里呀?”雷神躬着背,恭敬地说道:“无事不敢随便行动,金子陵用法旨相召,不知有何事?”孙膑说:“我也借重一下,麻烦三更时分,尊神到易州北门,大震雷霆,千万不要有误。”雷神答应道:“谨遵法旨。”孙膑又说:“既然金国师召你,那就去吧。”众神辞别了孙膑,便坠云而下,来到法台前,齐声问道:“法官相召,要在何处使用?”子陵说道:“无事不敢亵渎,烦劳尊神大展雷声,引动那二十四面凡鼓,都到易州的三门。雷霆响亮,震昏燕国君民,好方便攻城。”众神齐声答应,纷纷起立云端。 天交三更,子时初刻,秦营兵将人马都衔枚摘铃,偃旗息鼓。蒙恬带着三十名大汉,脚踩高跷,假装天神,在易州的南北西三门爬城。随后步兵们各自扛着软梯,在黑暗中都来到了城下。一声炮响,三处步兵各上了云梯,奋力往上攻打。子陵吩咐那二十四名鼓手,把鼓擂起来,又用二面镜子在空中一照,这威力可不得了。一上一下,就像闪电一般。那鼓擂起来,比雷还响。子陵在台上摇动令牌,雷公雷母真雷真闪,一起发作。那二十四面凡鼓都被摄到了半空云里。一声齐响,只震得地动山摇,一座易州城仿佛都要被震塌了。步兵们拼了命地往上攻打。 第66章 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 且说孙燕在南门上防守着。这南门本就地势险要,城墙高耸,孙燕目光紧紧盯着城下,耳朵里全是那轰轰隆隆的炮声。只见那敌军就像潮水一般,朝着城墙涌来。孙燕一声令下:“把擂木滚石都给我往下砸!”手下的士兵们就拼了命地把擂木滚石推下城去,一时间滚石滚滚,尘土飞扬。章邯那边正想往上冲呢,被这滚石砸得根本上不去。 这时,展得能带着一群挠钩手冲了过来。展得能大喝一声:“把那假天神给我钩倒!”只见他们手起钩落,那假天神就被钩倒在地,接着一阵乱砍,这假天神便一命呜呼了。 再看北门这边,赵高领着兵正攻打北门呢。炮声隆隆,雷轰声响,士兵们都拼了命地往城墙上爬。突然,“叮咚”一声,十名大汉被展得信的挠钩给钩倒了,直接砍翻在地。孙膑站在北门上,手举杏黄旗,大声喝道:“雷神何在?”这声音刚落,只见一群雷神就来到了北门。雷神们一施展法术,“轰隆”一声,那水缸就被震破了,水像开了闸的黄河水一样,直往下冲。那些秦兵被冲得像水中的耗子,四处乱爬。赵高一看情况不妙,舍命往西门就跑。 解信见秦兵大队进入了重地,赶紧吩咐三军准备火绳。孙膑在云端发送了雷部诸神,那些二十四面月鼓和两面镜子,都被打落在尘埃之中,顷刻间雷声止息。孙燕在城上按照柬帖行事,见雷声不响了,就把信火往空中一抛。解信看见信火飞起来,不敢耽搁,忙施放号炮。“轰”的一声,那三山上的军兵都吹着火绳,引上了火。一时间烈焰飞空,秦兵们被吓得魂飞魄。 章邯在南门领兵正想走呢,就听到正南野猪林那边传来阵阵呐喊声,摇旗晃动,他又不敢走了。赵高被水冲得狼狈不堪,领着残兵往西门逃去,想去会白起。半路上又被展得能、展得胜一阵猛杀,吓得他们慌慌张张地往北跑。又听到呐喊声,都不敢往前去了。 白起领着兵来攻城,来到城边,那些假天神早被展得海砍翻了。白起抬头一看,只见城头旌旗招展,剑戟如林。白起心中暗忖:“看来这城上早有准备啊。”话还没说完,孙膑在空中念起了真言。只见那些剑戟刀枪,凭空舞动起来,就像一片片梨花,朝着城下砍来。白起一看不好,赶紧带着部下夺路而逃。突然,一个人骑着牛架着拐出现了,吓得白起倒退了好几步。白起心想:“这不是孙膑吗?”这一下,他心里可就慌了神,坐不住马,两脚朝天,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孙膑只是露了一面,就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那些残兵们四处躲避,可火势太大了,都被烧得焦头烂额。章邯、赵高、蒙恬合兵一处,只能暗暗叫苦。 再说王翦带着兵去接应。这一路急行军,进入重地之后,只见三面起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王翦心中一惊,赶紧带着手下将领去与章邯、赵高等人会合。好不容易碰面,王翦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坏了坏了,咱们这是中了对方的计了!赶紧杀出去!” 众人听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西南北门全是烈火,往哪杀出去啊?”正说着,就听到前面的士兵们叫苦连天,那火烧得腥臭难闻,大家都慌了神,手足无措。有个士兵大声喊道:“三门有火,根本没法逃生啊!我看东方没火,不如从那边杀出去。” 章邯一听,摇头道:“没火的地方肯定有埋伏啊。”王翦也着急了,咬咬牙说道:“虽然有伏兵,总比在这儿被烧死强,拼一拼,闯出去才有活路!” 说完,王翦就领着众人往东方冲去。大家撒开了腿,拼命往前跑,一心指望能逃出这危险的地方。 这边李丛和展力听到人马叫喊声,知道秦兵闯进了他们的汛地。李丛大喊一声:“他们进了重地,赶紧放号炮!”展力二话不说,“轰”地放了一声号炮。只见那一千步兵迅速点着火绳,一时间四下里地雷震动,“轰隆隆”地响成一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可怜那些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四处乱飞,瞬间就灰飞烟灭了。王翦、赵、章、蒙这四位将军,被吓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一心想着赶紧逃生。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站在那高处,眼见四面火起,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心里顿时慌了神。他赶紧双手紧握剑柄,想要仗剑作法,把这大火扑灭。 就在他刚要念咒的时候,忽然听到台下一阵呐喊声。只见李丛一马当先,如旋风一般冲上台来,大声喝道:“妖道,你往哪儿跑!”说着举起大刀,朝着金子陵头上就砍过去。金子陵哪还顾得上念咒,赶忙举起剑来架开。李丛这一刀又快又猛,就像狂风骤雨一般,直逼得金子陵手忙脚乱。 金子陵其实是海潮圣人的门徒,习得一身仙术。见李丛来势汹汹,他虚砍一刀,趁势借土遁逃走了。李丛可不管他跑不跑,回头就把那二十四个军卒全杀了,然后在台上放了一把火。这火一下子烧起来,烈焰腾空,地雷也跟着乱响,东南角上也燃起了大火。 王翦、赵、章、蒙四位将军正在这大火中逃命呢,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熊熊烈火,根本没了去路。他们又急又气,那股怒气直往上冲。 此时孙膑在云端上,看到他们这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我这次用火,似乎有违天意啊。也罢,就饶他们一命吧。”于是他拿出峨嵋扇,朝着大火用力扇了扇,只见火气就像被一阵风吹开了似的。接着他摘下杏黄旗,往空中一指,大声喝道:“那雨还不下来,等待何时!”这声音刚落,就听到“哗啦”一声,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把大火浇灭了。 王翦等人看到这一幕,喜出望外,忙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天意啊!”四人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只剩下百十骑相随,而且都是带着伤的。章邯着急地说:“趁着这雨下,咱们赶紧逃命吧。”赵高和蒙恬也附和道:“现在可不能再耽搁了,万一又中计,可就逃不掉了。”说完,他们就各自催马扬鞭,如丧家之犬一般,慌慌张张地拼命逃窜,就像漏网之鱼一样,往离野猪林不远的地方奔去。 就听“轰”的一声炮响,宋龙、魏虎两匹马一马当先,拦住了去路。宋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秦贼休要动坐骑!我等奉南郡王之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还不赶紧下马受缚,别等老子动手!” 第67章 军师不见了 王翦等四将听到“南郡王”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吓得面面相觑。王翦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南郡王?看来孙膑还没死啊,怪不得这一把火,烧得咱们这么狼狈。” 四将知道厉害,心里直发慌,哪里还敢交战,赶紧掉转马头,朝着正北方向撒腿就跑。宋龙和魏虎在后面追着,喊杀了一阵,可惜没追上,只好作罢。 王翦回头查点残兵,又折了四五十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他们又往前走了几里地,来到了黑松林。刚到松林口,“轰”的一声炮响,吴光、吴信又拦住了去路。吴信大喝一声:“秦贼还不快快放下首级,还等什么!” 王翦等人看到这阵仗,连话都不敢搭,打马就往荒地里跑。吴光、吴信在后面追着一阵猛杀,又折了不少残兵。 等到天亮,王翦等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黑松林,只剩下十七名残兵,加上四员主将,一共二十一骑。王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无奈之下,只好朝着正西方向逃去。 正走着呢,又听到金鼓连天,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只见旗分左右,十二门徒在后面跟着,中央有一头盘角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位道者,架着沉香拐,正是孙膑。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躲都躲不过。王翦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拼命调转马头,往东方逃命。没跑多远,又听到一阵喊杀声。王翦心里绝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前后左右都有埋伏,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自尽算了。”说着,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抹。 章邯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先行官别着急啊!你看那队人马,打着秦旗号呢,说不定是咱们国家派来的救兵。”王翦听了,赶紧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旗上有个“秦”字,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没过一会儿,一位将领骑着马跑了过来。只见他穿着红袍,头戴金甲,正是王贲。王贲带着千余人马,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到章邯,王贲赶忙滚鞍下马,拱手说道:“末将来迟了,救应不及,还望各位恕罪。”章邯松了口气,说道:“劳烦将军远道来救,这份恩情我们可不敢忘。” 众军将兵合在一处,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秦营。营门口蓝旗飘扬,有士兵向营内启奏。不一会儿,秦王传下旨意宣众人进帐。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跟着旨意进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王面色威严,开口问道:“众卿此番攻城,战况如何呀?” 章邯抬起头,额头满是汗水,叩了个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吾主在上啊,末将等攻城,不慎中了奸计。那孙膑用了火阵,把我们困在火中。要不是上天降下甘雨,我们可就都烧成灰了。这失了先机,败了阵,臣等特来向陛下请罪。” 秦王皱了皱眉头,看向王翦,问道:“你不是把孙膑杀了吗?怎么还会有孙膑?”王翦赶忙叩头,一脸惶恐地说道:“陛下啊,这孙膑诡计多端,他诈死埋名,暗地里藏了起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秦王又问:“那折了多少人马?”王翦叹了口气,一脸懊悔地说:“臣罪该万死啊!三万人马,被水淹火伤,还有炮石地雷所伤,死得那叫一个惨。如今就剩下十七骑残兵回来了。” 秦王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来人!传朕旨意,当驾官把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这四将捆起来,推出辕门,按军法斩首!” 当驾官领了旨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四将绑了起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被绑得结结实实,脸色煞白,他们心里明白,这是要被问斩了。章邯心中慌乱,抬头看向王翦,用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王翦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被推着出了辕门,四将心中满是绝望。章邯心想:“难道就这么死了?这实在是太冤了。”赵高心中也很害怕,低声嘟囔着:“这下可完了。”蒙恬闭着眼睛,默默叹气。 这四将被绑着,等待着行刑。 就在这时,甘罗从班列中走出,上前奏道:“陛下呀,臣有保本奏请,恳请陛下刀下留人。咱们都知道,三军容易招募,可良将却难寻啊。这四将虽然败阵失了先机,按道理是该正法。但如今陛下正打算并吞六国,易州这城还没攻下呢。要是先斩了这四员大将,恐怕会伤了其他兵将的心。还望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让他们日后戴罪立功,这样岂不是更好嘛。” 秦王听了,略作思考,觉得甘罗说得有道理,便准了奏。当驾官领了旨意,把四人松绑放了回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上帐,“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叩谢陛下不杀之恩。”秦始皇看着他们,说道:“孤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暂且宽恕你们,日后可要好自为之,看你们表现。”四将连连叩头谢恩。 秦王又问:“白起怎么没见呢?”王翦赶忙回奏:“陛下,白将军攻打西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孙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将军坠马就死在了乱军之中。”秦王听了,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忍不住落泪道:“可惜啊,一员大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着又问:“军师怎么也不见呢?”章邯回奏道:“陛下,子陵在法台上作法,被地雷震动,不知去向了。想来大概是折了兵损了将,觉得颜面无光,没脸回来见陛下。臣估计他应该是去名山洞府,邀请高人下山,来报这一把火的仇了。陛下且宽心等待几日,自然就会明白。”秦王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孤如今骑虎难下啊,这形势可不容乐观。” 随后秦王转头对蒙恬说道:“你领孤旨意,出营星夜赶往咸阳取救兵。”于是蒙恬领命而去。 孙膑得胜回营,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倒念真言,将遁甲收回,营盘一下子显露出来,整整齐齐。孙膑登上营帐坐下,十二位门徒纷纷走上帐来报功。孙膑看着他们,吩咐道:“把旗展开,放炮,随贫道出阵,与秦将交战。” 随着一声令下,孙膑骑上青牛,众将簇拥在周围,出了营门。两杆纛旗在前引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营。孙膑命旗牌官上前讨战。蓝旗官赶忙奏报给秦始皇,秦王一听大惊失色,皱着眉头说道:“孙膑果然没死,孤现在兵少将寡,难以取胜啊。传旨收兵回国,再作打算。” 王翦一听,心中不服,上前奏道:“陛下,堂堂大国,怎能惧怕小小的燕邦。微臣虽然不才,愿意去与孙膑一较高下,拿他报仇。”秦王冷笑一声,说道:“先行官虽然勇猛,但哪里是孙膑的对手。之前被他杀得大败,连个囫囵个儿都没剩下,如今可不能再丢国家的脸面了。” 王翦听秦王这么贬低他,心里很是气愤,双膝跪地,挪了几步,口称:“陛下在上,不是微臣说大话,我与孙膑势不两立。这一阵我情愿拼上性命,若能胜了那孙膑,就将功抵罪。要是再败了,甘愿受罚。”秦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准奏。 王翦谢恩后,转身回到本帐,披挂停当。他对家将们说道:“我今日临敌,可不像往常,要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你们都得尽心效力,一起把那孙膑拿下,自有重赏。”众将齐声答应,愿意拼死相助。 王翦吩咐完,提枪上马,带领众将出了营门。 第68章 药蓝山 王翦一看到孙膑,那股子仇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二话不说,抄起枪就朝着孙膑刺了过去。孙膑不慌不忙地用拐架开,笑着说道:“王翦啊,你先别急,我有句掏心窝子的话劝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听。你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天下常说起‘翦、颇、牧’这几位将领,你们用兵都是一等一的精。如今廉颇、李牧、白起都已经不在了,就剩下你一人。你也该识点时务,了解自己,也了解对方,这样才能百战百胜嘛。我的厉害,你也清楚得很。你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奏明秦始皇,撤兵回国,与天下讲和,这多好啊。要是稍微再晚一点,可就逃不过我这一拐的苦头了。” 王翦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好个断腿的臭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说着双手紧握住枪,朝着孙膑分心就刺过去。孙膑连忙用手中的拐架住,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场上动起手来。 这两人大战了数十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只见王翦的枪刺过去,孙膑就用拐架开,孙膑的拐攻过去,王翦又用枪迎回来。就在这时,营门那边掠阵的孙燕看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心里着急得不行,忍不住暗自嘀咕:“三叔这本事,果然厉害啊。”又观见两人又战了三十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孙燕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一股火直往上冒,催马提枪就冲了过来。孙膑和孙燕两人一起攻向王翦,这下可把王翦打得气喘吁吁。 这时,全山众将,一齐围了上来。王翦敌着孙膑一人,已难招架,何况又添上生力之人,益觉寡不敌众。两边军兵,大杀一阵。杀得秦兵叫喊连天,四散大败。王翦虚点一枪,杀开一条血路而走。孙膑在后追杀,大叫“王翦那里走,我赶来了。”举起左手,照头一拐。王翦回头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躲身不及,正打在后身,忙抱鞍吐血而走。孙膑见王翦去远,遂传令鸣金收兵,就打得胜鼓回营,不再言表。 且说王翦挨了一拐,败阵回营下马,王贲接见,众家将搀扶,疼痛难当。上帐叩见始皇请罪,始皇看见王翦面如金纸,丧气垂头、就知败阵而回,便道:“孤再三阻你,你要出战,既然着伤,孤且不加你罪,暂且回营调养好了,再来见孤。”王翦叩谢,回归自己帐中,卸去盔甲,睡在床上,调治伤痕不提。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施展法术,一心指望攻克易州。哪晓得孙膑弄出个火阵,这火一下子就烧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李丛和展力又杀上高台,他一时招架不住,只好借土遁逃了出来。 他觉得实在没脸回去见秦始皇,便打定主意往东海云光洞去请他的祖师下山。这一路驾云,正飞得畅快呢,突然看到一座高山,那山势险峻得很。金子陵心里不禁一阵羡慕,便收了云,落下山中。 他举目四望,只见苍松古柏,翠竹随风摇曳,溪水潺潺,声音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狂风从花丛中吹过来。这景致真是美极了,仿佛另一个天地。金子陵不禁低头暗自叹息:“好一座名山啊!想想人生在世,不过像白驹过隙,光阴匆匆,为了争名夺利,忙忙碌碌,全都是一场空啊。贪恋红尘,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在高山学艺,原本该是清静无为的。只因为要辅佐秦始皇并吞六国,这才落下了杀戒,整天不得安宁,把原本清闲自在的日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回到洞中,逍遥自在,每天诵读黄庭,享受那无边的福呢?” 他一边叹息,一边寻思着:“我看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山叫什么名字呢。”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个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药蓝山”三个字。金子陵不禁感叹道:“好一座药蓝山,真是个洞天福地啊。” 正看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子陵道兄,往哪里去呀?”金子陵听到有人招呼,赶忙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叫我呢,原来是朱惠珍道兄啊。”说着忙快走几步,上前打了个稽首,口称:“道兄请了。”朱惠珍赶忙回礼,两人便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了下来。 金子陵好奇地问道:“道兄不在洞里好好修真,怎么跑到这里闲游了呀?”朱惠珍笑着说:“不瞒道兄说,我在洞里也没什么事,就经常到这附近来转转,时不时地和一位真人下下棋,逍遥自在。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道兄了。道兄如今身为国师,享尽了世人的富贵荣华,真是令人羡慕啊。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药蓝山来啦,有什么事吗?” 子陵听了朱惠珍的话,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说道:“道兄啊,你只知表面上我风光无限,却不知内里的苦处。虽说我下山在秦王驾前,蟒袍玉带加身,官拜护国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是荣耀无比,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惠珍好奇地问道:“子陵道兄,你在秦邦到底有啥苦处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子陵就把在易州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从孙膑用掩星遁甲的诡计,暗暗埋伏人马,到一把火烧得他们片甲不留,把自己弄得颜面无光,越说越气,最后苦笑着摇头道:“我这脸可丢尽了,实在是惭愧啊。” 朱惠珍听了,同情地说:“原来兄长受了这么大的气啊。那你现在打算往哪儿去呢?”子陵咬咬牙,坚定地说:“不把冤仇报了,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回回山,就是要请师父下山,捉拿孙膑,出了这口恶气。” 朱惠珍听了,笑着说:“割鸡焉用牛刀,孙膑能有多大本事,犯得着惊动海潮老祖嘛。我知道有位祖师,与孙膑有仇,咱们去请他下山,捉拿孙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子陵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说的这位祖师在哪里啊?” 朱惠珍笑着说:“远的话呢,有千里之遥;近的话,就在眼前。你看这山叫什么名字?”子陵疑惑地说:“刚刚看到石砖上写着药蓝山啊。”朱惠珍笑着说:“这不就对了,这药蓝山的祖师你认识吗?”子陵摇摇头说:“从未见过。”朱惠珍笑着解释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当年洞中的祖师黄伯阳被孙膑害了,他的兄弟黄叔阳在此修真养性。道兄要是去请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子陵听了,顿时大喜。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一同往前走去。走过了好几座山,突然看到一个洞门,洞门口有个童儿正在玩耍。 子陵好奇地问:“这洞就是那位祖师的洞府吗?”朱惠珍笑着点点头说:“没错,咱们进去看看。” 第69章 孙膑的仇人 朱惠珍走到洞门口,弯下腰,笑着问那童儿:“小娃娃,你家祖师爷在不在呀?”童儿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家祖师在洞里呢,正和秦真人下棋呢。”朱惠珍赶忙说道:“快进去通报一声。”童儿听了,转身就往洞里跑去。 到了黄叔阳跟前,童儿说道:“祖师爷,火洞的朱真人带着一位道者在洞口求见呢。”黄叔阳听了,立刻说道:“快请进来。”童儿又跑回洞口,把二人迎进洞。 进了洞,来到三清殿中,黄叔阳和秦真人赶忙从台阶上下来迎接。黄叔阳看着子陵,问道:“这位是哪位呀?”朱惠珍赶忙介绍道:“这位就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奉上天之命下山扶助西土秦始皇并吞六国,官拜护国军师,姓金道号子陵。”黄叔阳一听,连忙说道:“原来是金子陵道兄啊,久仰久仰。” 四位道者走进唪经堂,相互见了礼,分宾主坐下。童儿赶忙端来茶,放在桌上。朱惠珍看着黄叔阳,说道:“子陵道兄在西土长安,本来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没想到最近受了不少苦呢。”黄叔阳好奇地问:“苦从何来呀?”子陵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把在易州带兵攻打易州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被孙膑用火攻阵烧死了好多兵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去东海请师父下山相助。路过宝山,遇到了朱道兄,他说这是祖师的洞府,就来拜谒。” 叔阳听子陵说完,气得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大声怒喝道:“哎呀,原来道兄也受了那刖夫的气!”子陵一脸疑惑地问:“弟子受累,祖师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呀?”叔阳哼了一声,说道:“我与那刖夫啊,有着一天二地的恨,三江四海的仇。提起他来,话可就长了。你知道那刖夫是个什么人吗?他就是燕山府孙操的第三子,乳名孙膑。他曾在云梦山水帘洞学艺,是鬼谷子王禅的徒弟。在魏国河南的时候,他在庞涓辖下做事,被庞涓用计刖了双足,成了个废人。后来临淄齐王派大夫卜商,偷偷把孙膑带回了国,封他为南郡王亚父之职,还让他带兵去河南报仇。这孙膑诡计多端,用减灶之计,把庞涓骗到了马陵道,乱箭射死了庞涓,从此就名声大噪。天下七国诸侯,都以齐国为上邦。 后来齐王驾崩,闵王无道,宠信邹妃,不理朝政。孙膑三次被逐,还被火烧了宣阳院。六国合兵,一起讨伐无道。燕昭王在金台拜帅,重用了乐毅,兴兵伐齐。乐毅攻破了郡海临淄杏叶林,剐了邹妃,杀了闵王。齐国的文武保护着幼主,在天罗山红慈谷屯兵。乐毅带兵围困红慈谷,袁达当先去讨战,被乐毅用神砂打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孙膑下山了。乐毅哪是孙膑的对手啊,被孙膑抓到了山上,打了二十棍。乐毅受刑不过,向孙膑求饶。你知道乐毅的家师是谁吗?”子陵摇摇头说:“弟子不知道。” 叔阳继续说道:“乐毅的家师就是家兄,在这洞中修炼,道号伯阳,与王禅、王敖同师学艺。论起来,家兄知道了能不生气吗?一怒之下,就下了山去与孙膑对阵。没想到这一对阵,就没好事了。家兄被孙膑打败了,心中实在咽不下这无名冤孽,一气之下开了杀戒,摆下了阴魂阵,困住了孙膑。毛遂偷了仙丹,才救了孙膑一命。后来王禅兄弟请了掌教南极下山,用拘仙牌把家兄拘了去,打了八十杖,削去了顶上三花,家兄就成了凡体,最后在红慈谷丢了性命,化为独脚白鹤。这些都是孙膑干的好事,我与他的冤仇深似海。若不细细说,谅道兄也不知道。” 子陵听了,说道:“原来祖师与孙膑有这么深的仇。弟子愚见,想请祖师下山,去见秦王,一起谋划定计,捉拿孙膑。一来给长兄报仇,二来显一显祖师的神通。平定了六国,那可就名垂不朽了。”旁边的朱、秦二位真人也在一旁一力担当道:“祖师若肯下山,我们愿意全力相助。”叔阳听了,说道:“二位果然肯助一臂之力,贫道情愿下山,与孙膑斗个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众位且在这儿盘桓几日,咱们一起下山如何?”子陵着急地说:“救兵如救火,请祖师即刻下山。” 朱、秦二位真人说道:“稍等一会儿哈,我们俩各自回洞,把炼成的法宝取来,这样就可以去易州见阵啦。”叔阳点头道:“快去快回,别让大家等太久。”二位真人便告辞,各自回洞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药蓝山,与叔阳老祖会合。大家各自藏好宝贝,走出洞府,驾起云头,朝着易州方向飞去。一路上,四位真人拨开云雾,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西地秦营。 金子陵开口说道:“各位真人稍等片刻,贫道先进营中去请秦王大驾来迎接,这样才显得咱们对诸位贤士的尊重。”叔阳摆摆手道:“不必劳烦秦王大驾,道兄请便。” 金子陵来到辕门,守营盘的蓝旗官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赶忙问道:“国师这是上哪儿去了呀?”金子陵回答道:“我去请真人来了,快帮我通报一声。”蓝旗官答应一声,赶紧跑到金顶大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又惊又喜地说道:“孤还以为国师被火烧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传旨快宣他进来。”旗牌官领了旨意,转出辕门,金子陵随着旨意上了帐。他先拜了拜,说道:“臣有失机之罪,还望主上开恩。”秦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赦卿无罪。”金子陵谢恩后又奏道:“臣兵败之后,去了名山,迎请三位真人下山,为陛下设法捉拿孙膑,报仇雪恨。现在营外等候陛下旨意呢。”秦王听了,高兴地说道:“既然有真人降临,传旨当驾,大开营门,孤亲自率领文武出营迎接。”金子陵赶忙叩头谢恩。 秦王站起身来,离开龙座,率领着甘罗、章邯等一班文武,浩浩荡荡地来到营门迎接。 三位真人见秦王出营迎接,急忙快走几步,躬身行礼,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何德何能,劳烦圣主亲自迎接啊。”秦王满脸堆笑地说道:“孤家有幸,能得仙长降临,这是我大秦之福啊。”说罢,秦王将三位真人请进金顶黄罗宝帐,分宾主坐下。侍官端上茶来,大家先寒暄了一番,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山洞住址、道号姓名。 这时,黄叔阳开口问道:“王上,这几日可曾与孙膑交过手啊?”秦王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孤哪里还敢轻易发兵啊,那孙膑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之前被他一个火攻阵,杀得孤家胆战心惊,三军将士见了都胆寒。实在没办法,只能高悬免战牌,专等长安的救兵到来,再与他一较高下。要是再战败,就只能退往咸阳,不敢再奢想削平六国了。” 叔阳听了,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既然贫道等下山了,定要把孙膑拿下,替您报这前仇。”秦王听了大喜,忙说道:“那就全仰仗真人的神通了。传旨摆上酒宴,招待三位真人。” 不一会儿,酒宴摆好,秦王与三位真人在金顶大帐中尽情欢饮。众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闲聊着。秦王不时地向三位真人请教些仙法神通,三位真人也耐心地解答着。君臣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酒宴也吃得差不多了。秦王便吩咐撤了酒筵,安排三位真人回帐休息。三位真人告别了秦始皇,回到各自的营帐。一夜无话。 第70章 你给我一锤,我给你一石头 次日清晨,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参完毕。三位真人走上帐,各自坐下。叔阳开口道:“圣主请下金旨,贫道今日要出阵与孙膑会敌。”朱真人赶忙说道:“何劳祖师大驾,待贫道先去打个头阵。”秦王满脸堆笑,客气地说:“既然承蒙真人鼎力相助,孤家就等着您的捷报啦。” 朱惠珍欣然起身下帐,先把道冠扶正,整理了一下丝绦,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朝着南方丙丁方向一指,大声说道:“吾的脚力何在?”话音刚落,一阵风呼啸而过,半空中出现了三个异兽。一只八叉梅花鹿,一只金钱豹,一只白额虎,它们一齐摇尾咆哮,各自认主。梅花鹿跑到黄叔阳跟前,金钱豹认了秦道人,白额虎则奔到朱惠珍面前,都低头卧倒,一动不动。这一幕吓得三军将士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朱惠珍跨上虎背,出了营门。他命军校把免战牌撤掉,随着三声大炮响起,率领着三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燕营。朱惠珍用刀指着营门,大声喝道:“辕门小军听好了,快去报与南郡王孙膑知晓,吾营里来了一位朱真人,前来讨战,叫孙膑出来答话!” 旗牌官一听,赶忙跑去中军报信。孙膑听到消息后,立刻吩咐孙燕出营迎敌,叮嘱道:“刚刚旗牌官来报,说有个道人,肯定是金子陵请来的旁门左道之士,咱们得小心,谨防妖术邪法。”孙燕领命,提枪上马,展开旗放炮。两杆纛旗左右分开,他一催白龙驹,朝着阵前飞奔而去。 朱惠珍见孙燕奔来,扯开嗓子大声喝道:“小将慢着,通个名儿再受死!”孙燕听到有人招呼,勒住战马,用枪指着朱惠珍道:“你是哪路道者,难道不认识易州孙燕吗?”朱道人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在火云洞修炼多年,往来结交的都是有道德的人物,哪里会认识你这无名小辈。快叫你家孙膑出来,还能与我走上几个回合,你们这些小辈,何必白白去做替死鬼呢。” 孙燕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好个野妖道,竟敢如此张狂,气死我了!你往哪里跑,看我收拾你!”说罢,双手紧拧着枪,朝着朱惠珍分心刺去。朱真人不慌不忙,手中剑迎着枪头就挡了回去。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他们战了二十多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孙燕见一时难以取胜,心中暗暗发狠,抖擞精神,将枪法一变,只见枪花飞舞,好似一片枪山,上下翻滚,杀得朱道人筋疲力尽,实在招架不住。朱真人虚砍一刀,转身往后败走。孙燕哪里肯罢休,紧紧追了上去。 朱道人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赶忙伸手到怀中取出一个象鼻葫芦,托在手中,揭开盖子,嘴里念起真言咒话。他大声喊道:“小辈要来追,看我的法宝到了!”孙燕正催马追赶,听到“法宝”二字,赶忙勒住马仔细查看。只见那老道把葫芦晃了几晃,顿时冒出一股火烟,紧接着烈火熊熊,有五丈多远。孙燕躲避不及,被这一阵神火烧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他不敢恋战,赶紧退回营盘。 朱道人得胜回营,秦王亲自为他摆下庆功宴,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孙燕败进营中,在青纱帐里“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孙膑摆了摆手,温和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自责,回帐里休息吧。”孙燕谢过孙膑,起身下了帐。 这时,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启禀王爷,秦营又来一位道人,长得凶神恶煞,相貌狰狞,骑着一只异兽,手里拿着根狼牙棒,看着特别厉害,在营前讨战,不敢不向您汇报,请您定夺。”孙膑听了,心中惊疑不已,暗自思忖:“怎么又来一位道者,他们营中到底还有多少道人啊?”随后往下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去迎敌?”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迈着虎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帐来,躬身大声应道:“末将愿意前往!”孙膑一看,原来是李丛。孙膑叮嘱道:“你小心点,多加留意。”李丛领了将令,回到本营,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不用脚力,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快步出了营。 李丛抬头一看,只见那道者长得十分凶恶。你瞧他头戴一字金箍,身穿八卦道袍,朱砂红的头发衬着浓眉,眼神透着一股凶煞之气。血盆大口里竖着刺猬般的胡须,简直就像凶神下凡。眼睛像铜铃一样闪闪发亮,牙齿像铁锯一样泛着荧荧寒光。金钱豹稳稳地坐在他腰间,手中高高举起狼牙棒。 李丛看罢,用手中刀指着秦道人,大声喝道:“你这骑豹的玄门,有什么本事,竟敢到我营前讨战?快报上名来,我刀下可不留无名之鬼!”秦道人听到招呼,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手举钢刀,身高丈二,身形晃荡,脚步如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秦道人打量了一番,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大汉慢着!我不是别人,乃是灵求山云求洞灵求真人,姓秦名猛。你又是何人?”李丛大笑一声,说道:“好个孽障,连我都不认识。我乃是天台山天台洞丁一真人的弟子,虎将李丛便是。你这妖道,本就该在深山里修身养性,念着黄庭安度岁月,为什么下山去辅佐秦王,白白来送命,实在是可惜。” 秦猛一听,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吼道:“好你个匹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敢大放厥词。我看你不过是给人当炮灰,做个开路鬼罢了。你能有啥本事,还敢来跟我对阵?”李丛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滚圆,那性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迈开大步,像一阵旋风般朝着秦猛刺去。手中的刀快如闪电,直冲着秦猛的顶门砍去。秦猛不慌不忙,用手中的棒磕开了刀,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两人战了三十多回合,李丛假装不敌,拖着刀就跑。秦猛看着李丛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哼,堂堂大汉,却这么不经打。你会跑,难道我就不会追?”说完,他骑着豹就追了上去。李丛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迅速揭开战袍,拿出一件兵器,叫百炼锤。他把紫绒绳握在手中,当秦猛靠近的时候,回手一锤打了过去。秦猛正追得起劲呢,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把头一低,趴在金钱豹上。那锤擦着他的脊梁骨,像一道闪电划过。只听“啪”的一声,秦猛背上挨了一锤,整个人在豹背上晃了两晃,差点摔下去。他强忍着疼痛,抱着鞍子吐血,落荒而逃。 李丛收回暗器,迈开大步,像一阵风似的追赶秦猛。秦猛见李丛快要追上了,心里寻思着:“我虽然受了伤,可法宝还没施展呢。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一来显我玄门的神通,二来也能在众人面前保住面子,三还能反败为胜,有何不可。”想到这儿,他从豹皮囊里拿出一块五光神石,回头一看,李丛离得不远,便用力打了过去。这石头正中李丛的面门,瞬间火星四溅,李丛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难忍。换做别人,挨了这石头,肯定脑浆迸裂,就算不死也动弹不得。李丛却强忍着疼痛,迈开长腿,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营中。秦猛也收起神石,骑着豹回营去了。 第71章 茶条杖对双拐 在战场上,李丛灰头土脸地败进青纱帐,扯着嗓子大喊:“哎呀,不好了,被人家打坏了,师父快过来瞧瞧。”孙膑闻声抬头,只见李丛满脸红肿,眼内重伤,那模样十分狼狈。孙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李丛喘着粗气,把之前发锤打败道人、追赶下去,没防备被秦猛发石打伤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膑听后,安慰道:“没事。”接着喊道:“蒯文通贤侄,过来一下。”有人可能会好奇,孙膑为啥叫蒯文通侄子呢?原来蒯文通是金眼毛遂的弟子,毛遂与孙膑是八拜之交,结为兄弟,所以蒯文通就跟着毛遂,与孙膑有了叔侄的关系。 孙膑对蒯文通说道:“文通,你去把我的丹药取一丸,用阴阳水研开,给李丛搽在脸上。”蒯文通连忙答应,快速取来丹药,小心翼翼地用阴阳水研开,然后轻轻给李丛搽在脸上。神奇的是,刚搽上,李丛脸上的肿就消了下去,伤口也慢慢愈合,恢复了原样。李丛感激地叩谢后,退了下去。 此时孙膑看着李丛战败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锁。他本就精通奇门遁甲、未卜先知,自然知道黄叔阳下山是因为五难未满。这五难分别是:假装风魔,遭受刖足之苦,此为一难;章何斗智,被庞涓用针头七箭法锁喉,此为二难;绝席阵,此为三难;阴阳阵,此为四难;黄叔阳摆下这五行金砂诛仙阵,此为五难。孙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己不敢逆天而行。 秦王在宝顶黄罗帐上摆下筵席,大宴群臣,为朱、秦二道人贺功。第二天,秦王升帐,王翦上前奏道:“启奏吾主,臣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想临阵讨战,定要抓住孙膑,报那拐腿之仇。”他话还没说完,黄叔阳就走上前,开口道:“殿西侯,你先别急着临阵。贫道下山后还没立寸功,今天就让我去会会孙膑,把这个断足的家伙抓来交给殿西侯,任由你处置。”王翦赶忙道谢:“有劳祖师施展法力,为弟子报这一拐之仇,定当不忘厚恩。”秦王听了,暗自高兴,拱手问道:“真人既然要临敌,需要多少人马呢?”黄叔阳胸有成竹地说:“只需三千人马,足够贫道调遣了。”秦王当即传旨,调了三千人马给黄真人。 黄叔阳接了圣旨,来到大帐,升坐中军。他对众人说道:“元帅,你领兵五百,在东边埋伏。殿西侯领兵五百,在西边埋伏。赵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南边埋伏。王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北边埋伏。金国师,你领兵五百,在中央埋伏。贫道今日与孙膑会战,要是能得胜,你们就催动兵马,冲乱他的大营。要是我败了,孙膑必定追赶我,你们就催动兵马去踏他的大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保证一战成功。”金子陵与章邯、王翦、赵高、王贲等,齐声领命,各自带兵分头埋伏去了。 黄叔阳告别秦王,带着五百人马,与朱、秦二位道人跨上脚力,手提茶条杖,气势汹汹地冲出营去。他吩咐士兵们展旗放炮,朝着燕营进发。三声炮响过后,队伍簇拥着向前行。 来到燕营前,黄叔阳用茶条杖一指,大声喝道:“辕门军校听着,今有秦国请来的药蓝山三洞真人,前来挑战,快叫你们家南郡王出来答话!”蓝旗不敢耽搁,急忙飞报青纱帐。 孙膑听到消息,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是躲不过了,得小心提防。他随即拔了一支令箭,对孙燕、李丛、展能、展力、展胜五将说道:“你们各领兵离营五里,四面埋伏好。听到雷响为号,就往中营杀来,把秦兵围个水泄不通,一个都别放过。”众将领命,各自分头埋伏去了。 孙膑又转身对蒯文通说:“文通贤侄,你拿着我这道灵符,到离营五里的高埠之处。等秦兵到了咱们大队,你就把这道符烧了。听到空中雷响,便回营保守大队。”文通领命而去。 孙膑整理了一下豆青袍,束紧腰带,架起拐骑上牛,带着马殄、解进等八位门徒,率领五百家将,走出了大队。一声炮响,营门打开。 黄叔阳听到大炮响,抬头望去,只见两杆引仙旗左右分开,一队军兵簇拥着八位大汉从营中走出,左右两边分开站立。这八位大汉个个雄威赳赳,头顶着盔,束着甲,身着红、绿、紫、蓝等各色鲜艳的衣服,显得十分英武。又一声炮响,随后一杆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上斗大的金字清晰地显现出“南郡王”三字。旗角下一头盘角青牛缓缓走出,牛背上坐着一位仙人,正是孙膑。 黄叔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惊叹:“怪不得这孙膑名闻天下,果然行兵有法,与众不同。”他随后用茶条杖指着孙膑,大声喊道:“刖夫,你往哪里走?贫道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还不赶紧下骑,给我叩头么?” 孙膑微笑着说:“原来是师叔来了。我燕人六根不全,实在难以行全礼,还望师叔谅解。” 黄叔阳一听,怒喝道:“好孽障,人人都说刖夫多诈,今日看来果然奸巧无比。我在你营门讨战,营旗牌难道没报给你知道?你怎会不知我在此讨战,还竟敢率领众将,耀武扬威,响炮出营,分明是要与我对敌,如今还敢巧言掩饰。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去奏知昭王,早早纳降表,万事都好说;稍有迟延,我就叫你立刻性命不保,你好好想想吧。” 孙膑听了,冷笑一声道:“师叔少发痴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你在药蓝山修真,何苦听信谗言下山来与我燕人作对。俗话说‘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 黄叔阳听了,更加愤怒,吼道:“好孽障,谁要你让!”说着,催开梅花鹿,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头就打了过去。 孙膑举拐架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急切地说道:“师叔且慢动手!我燕人在师叔跟前,从未有过冒犯之举。您想想,我燕人一家,父兄四口,都被王翦所害。我的侄儿孙燕,奉祖母之命,上天台山苦苦哀求我下山,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下山的。师叔您若有父兄之仇,会报还是不会报呢?我如今也不说报举家之仇,只求能将父兄的尸灵安葬,让老母公主贵人平安,秦国与天下讲和,我就转回天台,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师叔您可是明事理的人,慈悲爱怜之心想必也是有的。您看看,师侄与王翦有杀父深仇,您不肯下山,又不能帮侄伸冤报仇,却在阵前与我会战。师叔您仔细想想,到底谁对谁错。若真动起手来,可就显得没情义了。” 黄叔阳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说道:“好孽障,你说的都是一己私语。你难道不知秦王并吞六国,并非私自兴兵,既有千佛牒文,又有玉帝敕旨。你手持三卷天书,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难道不怕五雷轰顶吗?我此次下山,本就有意舍命,想帮你消灾免祸。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胡行,实在是情理难容。”说罢,手举茶条杖,又狠狠打了过去。 第72章 孙膑破金砖 孙膑手持拐杖,用力一勾,大喝一声:“师叔住手!”那拐杖勾开时,“呼”地带起一阵风。叔阳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好你个孽障!勾开杖,怎么不还手?”孙膑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师叔啊,我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师门的面上,与您有一拜之谊。我的本领,师叔您是清楚的,您的本事,燕人也都知晓。想当年春秋时期,您的兄长伯阳师叔与我燕人斗法,他在红慈谷杀主闹界,摆下一个阴魂阵,也没能把燕人怎样。今日又何必与我比试,争个高低呢?我连着让您两杖,也就算了。您要是不知进退,真动起手来,我拐下可就无情了,到时候莫怪我燕人无礼。” 叔阳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暴跳如雷道:“好孽障!你不提起往事也就罢了,既然提起,我与你仇深似海、恨大如天!当年春秋时,我兄长下山,你不但不赔罪,还以下犯上。我兄长为了收拾你,放弃神仙不做,开斋破戒杀生,摆下那座阴魂阵,困住你师徒二人。还不是因为你这孽障心狠,才下了毒手。正巧你家人请南极子下山,把我兄长抓走,打了八十荆条,打落了人身,最终遭劫身亡。如今在红慈谷,化为一只白鹤,独立五百年才转人道。你这孽障,竟对自己师叔下此狠手,将他化为蝙蝠畜生,你良心何安?你这个刖夫,心肠太狠,我怎能饶你!”说罢,叔阳举杖朝着孙膑顶门就打过去。 孙膑见叔阳来势汹汹,不由得怒上心头,眼神一凛,用力将拐架开,随手回了一杖。这一杖带着呼呼风声,眼看就要打到叔阳身上。孙膑大声道:“师叔休要逼人太甚!”叔阳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杖与孙膑周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孙膑舞动着两条拐,那拐仿佛两条虬龙,虎虎生风。叔阳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招架得十分吃力。他脸上汗珠直冒,身上汗水湿透了衣衫,气喘吁吁地伏在鹿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叔阳心中暗忖:“难怪这刖夫声名远扬,天下闻名,就凭他这双拐,力量实在是强大。如今我和他真刀真枪地拼杀,看样子很难取胜,不如祭起法宝来伤他。” 正想着,孙膑一拐朝着叔阳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叔阳忙侧身躲避,接着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块宝砖。这宝砖在深山古洞经过多年炼制,拿在手里只有二寸大小,可一旦祭在空中,竟比门闩还大。叔阳口中念念有词,将宝砖祭到空中,大喊道:“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贝来了!” 孙膑听到“宝贝”二字,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祥光缭绕,瑞气盘旋,一片红云托着明晃晃的宝砖,正朝着自己头顶砸来。孙膑心想:“这妖道仗着这宝贝,就敢这般大胆来对付我。”于是伸手将杏黄旗拔了出来,往上一迎。当宝砖靠近时,孙膑大喝一声:“还不回去,等待何时!”话音刚落,那朵红云托着金砖,就停在了半空中。宝砖上的祥光在空中打了个旋,反而朝着叔阳头上扑去。 孙膑低头沉思:“我要是点破了他的金砖让它回去,这一落下,就会把这老道砸个稀烂,实在不忍心。我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但也不能伤了他性命。”拿定主意后,孙膑把杏黄旗往旁边一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金砖落到了地上。 叔阳见金砖反朝自己砸来,吓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想躲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突然听到一声响亮,金砖坠落在地,他才敢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叔阳忙不迭地收回金砖,圈鹿举杖,又朝着孙膑打去。 孙膑见叔阳这般不知死活,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泼道,刚刚我留情饶了你的性命,你还敢动手。”叔阳满脸怒容,恶狠狠地吼道:“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俩势不两立!”说罢,又一杖打了过来。 孙膑不慌不忙地架拐相迎,舞动拐法,只见他手中的拐虎虎生风,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下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叔阳被这凌厉的拐法逼得连连后退,两条胳膊酸麻得厉害,渐渐招架不住。 就在叔阳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朱惠珍和秦猛两位道人急了眼。朱惠珍骑着白额虎,磕开虎爪,挥着莲花剑冲了上来;秦猛骑着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也跟着扑向孙膑。 这时,那八位门徒在旁边掠阵,看到两位道人动手,不禁喊道:“不好了,咱们师父被三个妖道给围住了!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师父恐怕要吃亏啊!咱们还不赶紧动手,等什么呢?”众人纷纷响应,发一声喊,乱撒征骑,朝着战场围了上去。 孙膑正与三个道人打得不可开交,听到背后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只见众徒各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心里暗叹,虽然徒弟们是为了帮自己,但这三个道人都有邪术,他们来只会白白受伤害。于是,孙膑把拐往后一摆,那些正要催马的徒弟们,都发现自己的马停住了。有的喊道:“我的马怎么不走了!”有的则说:“奇怪了,我的马怎么恋起群了。”众人都惊讶不已,只能在战场边停住,看着孙膑与三个道人战斗。 此时,叔阳催动梅花鹿,提起茶条杖,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项门杀来;朱惠珍磕开白额虎,舞动莲花剑,猛攻孙膑左肋;秦猛催动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从背后攻击。三位道人拼尽全力,把孙膑围在中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叔阳一边打一边喊道:“孙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孙膑沉着应对,手中的拐灵活地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大声回应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只见他拐法凌厉,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得三位道人的兵器叮当作响。 朱惠珍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别让这孙膑跑了!”秦猛也附和道:“对,今日定要将他拿下!”众道人一边喊着,一边更加凶狠地攻击。 那八位门徒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不停地搓着手,有人喊道:“师父加油啊!”还有人说:“师父一定要打败他们!” 孙膑面对三人的围攻,丝毫不畏惧,他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的拐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十分激烈。 孙膑在战场中央,身上散发出阵阵光芒,他的武艺精熟得令人惊叹,面对着三个道人,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从容,压根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他手中的两根拐杖上下翻飞,似灵动的游龙,不仅挡开了茶条杖,架过了狼牙棒,还格住了莲花剑。拐法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呼呼风声,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所笼罩,又像一座气势磅礴的拐山。 第73章 秦营困局 三个道人的攻击完全被孙膑轻松化解,他们渐渐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朱惠珍见状,急忙从腰间掏出葫芦,揭开盖子晃了晃。瞬间,烈火腾空而起,熊熊火焰朝着孙膑喷了过去。秦猛则把五光石托在掌心,猛地朝着孙膑掷来。 叔阳看到这场景,心中一阵窃喜,随即念动真言,大喝一声:“疾!”只见茶条杖瞬间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腾空而起,朝着孙膑直扑过去。 孙膑看着三个道人各自施展法力,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哼,好妖道,就仗着这些小法术来欺压我。要是我真恼了,管教你们三人都性命不保。不过我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以方便为门,实在不愿伤你们性命。也罢,不与你们斗个厉害,你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说罢,孙膑将杏黄旗拔了出来,连着展了三次,大声喝道:“好邪术,还不给我转回去,待等何时!”刹那间,那烈火倒卷回去,把道人的葫芦烧了个精光;祥光反照,五光石倒飞回去,打得秦猛鼻青脸肿;虬龙杖也反向扑向黄叔阳,三个道人被吓得魂飞魄。他们赶紧带着五百人马,朝着秦营落荒而逃。 孙膑见三个道人败走,用拐往后一摆,八位门徒的马瞬间都恢复了行动。孙亚父带着众人从后面追了下来,大家纷纷乱撒征骑,追着秦兵一顿猛杀。 再说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这五位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在四周设下埋伏。他们瞧见黄叔阳败阵,孙膑带着人马追了下去。这五员大将立刻催动坐骑,领着众人摇旗呐喊,朝着燕营狂奔而来。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眼看燕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大伙催着军兵加快脚步,越追越远。渐渐的,众将都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那座营盘明明就在眼前,离着也就一箭之地,可就是怎么也赶不到。 王翦脸色一变,惊慌地喊道:“不好了,这又是孙膑的计谋,搞什么玄虚啊!”金子陵皱着眉头,应道:“没错,别中了他的奸计,赶紧撤吧!”众将听了,连忙传令退兵。这些秦兵都是被孙膑杀剩下的,一听说又是孙膑用计,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乱了阵脚,原本队伍的头尾都弄反了,只顾着逃命。 这边蒯文通站在高阜之处,看到秦兵进入了重地,赶紧把符用火烧了。刹那间,半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三个焦雷,震得山岳都跟着颤动起来。众将吓得浑身发抖,仰着头往上看。王翦疑惑地对身旁的人说:“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打雷啊?”赵高凑过来,眼睛一瞪,说道:“这哪是打雷啊,这是天鼓响呢!” 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员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燕营进发。谁知道刚听到那阵焦雷,周围瞬间就起了变化。只见四面八方的燕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章邯心里一惊,忙喊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王翦咬着牙,说道:“肯定是孙膑那小子搞的鬼,我们被包围了!”金子陵皱着眉头,焦急地说:“大伙别慌,赶紧冲出去!” 众将赶忙催动坐骑,想要突围。可燕兵实在太多了,他们冲了半天,却发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燕兵,根本冲不出去。 这时,孙燕、李丛等燕将带着人马追了上来,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燕兵们士气高涨,喊着“杀呀!”“为了燕国!”一个个冲得勇猛无比。秦兵们则吓得瑟瑟发抖,不少人都吓得哭了起来。 这场战斗打得昏天黑地,两千五百人马转眼间就死伤了八九成。章邯等五将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他们不敢停歇,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章邯抬头一看,前方出现了一座营盘。王翦惊讶地说:“这是哪里的营盘?”章邯一看,脸色大变,喊道:“不好了,这是孙膑的大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辕门里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章邯咬咬牙说:“不能往这里走,赶紧转东逃命!”于是大伙掉转马头,朝着正东奔去。 没跑多远,王翦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又有一座营盘!”章邯心里一紧,着急地说:“这又是孙膑的营寨,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往哪走。 章邯想了想,说:“往南走!”于是大伙又朝着南奔去。可没走多远,王翦大惊失色地喊道:“完了完了,又有孙膑的大营阻路!”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掉转马头往北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再说孙膑运用遁甲法,困住了秦兵。黄、秦、朱三道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孙膑带着八位门徒,五百得胜人马,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这边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位将领,率领着残兵败将,正慌慌张张地往北逃窜。跑着跑着,突然前方尘土飞扬,尘头大起。章邯眯着眼仔细瞧,只见一杆黄旗高高飘扬,旗上斗大的“南郡王”三字格外醒目。旗脚下,一位架拐骑牛的道人正慢悠悠地迎面而来。 章邯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不好了,真的是孙膑来了!”众将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子陵皱着眉头,着急地说:“各位将军,害怕也没用啊!咱们已经中了孙膑的诡计,四周都是他的营寨,把咱们困在了这里。反正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不如冲出去,说不定还能逃条生路!” 王翦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拼一把!” 就在这时,孙燕、李丛率领着燕军追了上来,孙膑指挥着中军紧紧地跟在后面,把章邯、王翦、赵高、王贲、金子陵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章邯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兄弟们,冲出去!”于是,五员大将带着手下士兵,朝着燕军冲了过去。 燕军这边,士兵们喊着口号,奋勇抵抗。孙燕挥舞着大刀,喊道:“杀啊!把这些秦兵都消灭掉!” 孙膑把秦营众将困在中间,双方展开激烈厮杀。秦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只剩下百来骑。章邯等人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灰溜溜地逃了回去。孙膑大获全胜,蒯文通准备了宴席庆贺一番,暂且按下不表。 这边章邯败回营盘,赶紧清点士兵人数,发现伤亡两千多。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始皇座前请罪。秦王满脸怒容,大声说道:“孤一直告诫你们,不要轻易行动,可你们就是不听良言。还到高山上请了三位道人来,孤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拿下刖夫,夺取易州城,报之前的耻辱。没想到不但没取胜,反被刖夫打得大败,如今又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孤!” 第74章 大罗天仙 金子陵“噗通”一声跪地叩头,脑袋磕得邦邦响,连称有罪,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正说着,三位道人灰头土脸地来到了金顶大帐。想当初,秦王见他们来,那可是热情得很,每次都会亲自下座迎接,拉着他们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兄弟。可这次,秦王见他们败阵回来,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冷冷地说:“真人请坐。” 三位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没办法,他们硬着头皮上前见过礼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始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既没让人上茶,也没吩咐准备饭菜,直接就开口问道:“真人上阵,结果如何啊?” 这一问,可把三位道者问得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柿子,吞吞吐吐地说:“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战场上那可是大败亏输啊,难道没有巡阵官来给您报信吗?那孙膑简直就是个怪物,神通广大得很,贫道实在是难以取胜,只能败阵回来。不过王爷您放心,我们会重新谋划计策,定要报仇雪恨,找回场子。” 秦王坐在金顶大帐之中,看着眼前这一群狼狈的败军之将,心中是又气又恨,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设什么谋,定什么计,古往今来,打仗那可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孙膑那厮诡计多端,就凭你们这几个,能是他的对手?瞧瞧,这损兵折将的,何苦来哉!依孤家的金玉良言,各位真人还是请回古洞安心修炼吧,孤也收兵回国,这才是个万全之计。” 黄叔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七孔内生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躬身行礼,大声说道:“王爷,您且不必如此烦恼。那孙膑与贫道可是结下了海样深仇,我这心里的恨啊,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灭不了。虽说我本领确实不如他,可我也绝不能就此罢休啊!待我去请一位道法高深的道人前来,定要与他战个高下,为王爷您出这口恶气,也为我等挽回颜面。”说罢,他便扭头对当驾官喊道:“速速把香案给我设起来,不得有误!”当驾官哪敢怠慢,急忙招呼人把那金顶炉瓶抬放营中,摆放得整整齐齐。 黄叔阳撩起长袍,缓缓跪下,从怀中取出信香,小心翼翼地用火种点燃后,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便朝着万花山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只见那信香燃起的阵阵香风,袅袅娜娜地起在空中,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飘飘悠悠地直奔万花山而去。 再看那万花山大石洞之中,有一位老祖,姓魏道号天民,正在三清大殿内闭目凝神,诵读黄庭真经呢。他沉浸在经文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正读得入神之时,忽然一阵信香的味道飘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拿住香头,又抓住香尾,放在鼻上轻轻一闻,便已知晓了其中的详情。老祖暗自思忖道:“这黄叔阳啊,自己开了杀戒,与人争斗,如今斗不过人家了,却又来扯我身染红尘。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若就此闭门不管,又实在难却往日的交情。罢了罢了,不如下山走一遭,也算是得尽朋友之义了。” 想到这里,魏天民老祖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经卷小心收好,又往后洞走去。到了后洞,他精心挑选了几件宝贝,什么紫金葫芦、乾坤圈、拂尘之类的,带在身上,这才出了洞门。只见他身形一晃,一只梅花鹿便出现在眼前,他轻轻一跃,跨上鹿背,然后对着洞内的童儿吩咐道:“童儿啊,你可要给我好生看守洞门,为师下山去去就来。”童儿乖巧地点点头:“是,师傅,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看好洞门的。” 魏天民老祖嘱咐完毕,驾起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如同一条巨龙,驮着他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天民便来到了秦营。只见他在云雾之中,身姿飘逸,缓缓落下。营门的将官见是一位道者,赶忙上前询问:“道者从何处来呀?”魏天民和气地说道:“营里的小校,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万花山万花洞魏道人来见。”那军校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到大帐前,大声禀报:“启禀陛下,有位魏道人求见。” 秦王听了,不禁疑惑道:“这魏道者是何人啊?”黄叔阳满脸欣喜,连忙说道:“陛下,这可是贫道的道兄,一位大罗天仙呐!他此次下山相助,咱们还愁孙膑不灭吗?”秦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是天仙到来,吩咐大开营门,孤要亲自去迎接。” 于是黄叔阳同朱、秦二道人,跟随秦王来到营门。只见魏天民站在那里,一袭道袍,飘飘然如神仙下凡,那气质超凡脱俗,让人眼前一亮。秦王迎上前去,笑着说道:“久仰真人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快请进帐。”魏天民谦逊地微微点头,随着众人来到金顶大帐,坐了下来。 秦王仔细打量着魏天民,只见他面貌古朴,神情清逸,周身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心中暗自欢喜。喝过茶后,魏天民看向黄叔阳,问道:“贤弟下山与孙膑对阵,结果如何呀?”黄叔阳叹了口气,神情悲痛地说道:“唉,提起那孙膑,真是令人怒发冲冠。之前家兄在红慈谷被他所害,今日我下山报仇,差一点又丧在他的双拐之下。实在是无奈,我才焚信香请兄长前来拔刀相助。兄长,还望您大展神通,帮我报仇雪恨,弟感激不尽。” 魏天民听了,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孙膑如此逞强,实在是可恶。贤弟放心,哪怕他神通广大,我定让他在目下就付出代价。”众道人听了,都喜不自禁。秦王也高兴地说道:“全仗真人妙法,有劳真人了。”随后吩咐摆斋款待。 当晚,众人在营中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升帐。正端坐在龙椅上,忽然有探马急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蒙将军在咸阳调兵,率领着十万雄兵,千员战将,已在营外候旨。”始皇一听,龙颜大喜,忙说道:“既然蒙恬带领倾国之兵前来,即刻传朕的御旨,宣他进来。” 没多会儿,蒙恬领旨进了大帐。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大声说道:“陛下,臣奉圣旨,到咸阳调了十万兵马,名将八员,副将千员。”秦王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说道:“来得好啊,孤这里的人马被孙膑伤损大半,正愁兵微将寡呢。如今救兵到了,孤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接着传旨宣众将进来。众将领旨进帐,山呼万岁后,秦王举目打量。但见这些将领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栋梁之材、英雄之辈。秦王说道:“平身,报上姓名。”八将叩头,一一说道:“臣英布、彭越、董霸、司马欣、丁公、雍齿、魏豹、李实。”始皇听了,龙心大悦,立刻传旨赐宴接风,让八人进营安顿好。 这时,魏天民、黄叔阳、朱惠珍、秦猛四位道人,同着金子陵上帐见驾。秦王赐坐,众人坐下。秦王满脸笑意,对四位道者说道:“孤今日新点到十万雄兵、战将八员,准备指日踏平易州,还得仰仗真人的妙计良谋,帮孤捉拿孙膑,孤定当感恩戴德。” 魏天民连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万安。不瞒陛下说,要捉拿孙膑,用不着多少人马埋伏。贫道略施小法术,摆下一阵,任他大罗天仙,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始皇听了,兴奋地说道:“真人需要什么镇物,朕马上让承值官去准备。” 第75章 五行金沙诛仙阵 在金顶大帐之中,魏天民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爷,要布此阵,需在东方搭一座高台。这高台可不一般,高三丈六尺,宽二丈四尺,按八卦之数,对应着二十八宿。在正中央戊己土方位,台前边挖一个大深坑,每面宽一丈八尺,四面共七丈二尺,按七十二地煞之数。坑深一丈二尺,按十二个月令。坑前立一面红旗,上面画着朱雀之体,坑后设一面皂旗,画着玄武之神。坑左设青旗一面,画着青龙之像,坑右设白旗一面,画着白虎之形。法台左边设白旗一面,右边设青旗一面,法台后边设七星旗一面。法台上边用一张红漆桌,摆上香花灯烛、白芨、朱砂、黄纸,这些都是作法术的必备之物。另外,用泥塑一个孙膑的本相,架拐骑牛,身着豆青袍,脚蹬鱼皮靴,做成受刖刑的模样,七寸来长即可,预备三更天使用。还需挑选年力精壮的大汉四十九名,每人执一面纸旗,上面写着孙膑之魂。” 秦王听着,不住点头,心中暗自惊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那法台四周的门又有什么讲究?” 魏天民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法台正东立一座门,名叫诛仙门。要用黑犬四十九只、黑鸡四十九只、黑牛四十九头、黑马四十九匹,再找一名孕妇,将这些牲口和孕妇一起宰杀,埋在东门地下听用作法。法台正西立一座门,叫斩仙门,同样用黑犬、黑鸡、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儿,和这些生灵一起斩了埋在西门地下。法台正南立一座门,叫戮仙门,还是用黑鸡、黑牛、黑犬、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女,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南门地下。法台正北立一座门,叫陷仙门,用黑鸡、黑犬、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孤人,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北门地下。此外,还需取黄沙一石八斗,用于法台。这四门之外,各安一营,王爷可挑选将领发兵,与贫道一同行动。应用之物,得赶紧准备,千万不能耽搁。” 秦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追问道:“此阵到底叫什么名字?” 魏天民神色庄重,声音洪亮地说道:“此为五行金沙诛仙阵。凡人入阵,顷刻就会丧命。大罗天仙入阵,也只需五夜,十八粒金沙打完,就会化为浓血。就算他有五遁三气,也逃不出这金沙的范围。” 秦王听闻魏天民的话,龙心大悦,立刻传旨给当值官,让他赶紧准备真人应用之物。这当值官一听,哪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安排人手,搭建法台。没多会儿,一座高大雄伟的法台就搭建好了。 只见法台高约三丈,台基宽阔,周围插满了五彩旗幡,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法台的四个角上分别摆放着巨大的铜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照着整个法台。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法器、符咒和香烛。 当值官匆匆跑到秦王面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法台已经造完,各物齐备停当了,特来缴旨。”秦王听了,转身向魏天民拱手说道:“法台诸物都已齐备,请真人行事。”魏天民一脸严肃地说:“陛下,赶紧吩咐舀水来,排至案前伺候。请王爷净了七窍,诚心降香,祝告天地。贫道先告过上苍,然后好开杀戒,三更天行事。”秦王听了,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上传旨摆上香案,诚心诚意地礼拜起来。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渐暗,法台周围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魏天民带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几个老道人,在法台周围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一会儿念念咒,一会儿摆弄着法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更时刻的到来。 终于到了三更时分,魏天民转身向秦王告别,带着四个老道人走出了营门。他们走上法台,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向台下的四十九名军汉大声喊道:“你们听好了,各执纸旗,望台上摇展。但听台上叫孙膑二字,你们就齐声答说来了。此为叫魂法,不可迟误。”台下的军汉们立刻齐声答应,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接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四位道者在台上开始念起拘魂神咒。魏天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盆子,名为装仙盆。他拿起泥塑的孙膑,用白芨研开朱砂,在孙膑的心坎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把孙膑装在盆子里。在盆子的面上又写了几道灵符,点上香烛,掐诀之后,开始踏罡步斗。 黄、朱、秦、金四位道人站在法台边缘,口中念念有词,拘魂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念一句,他们就大声喊道:“孙膑来了?”法台下的军汉们整齐地回应:“来了!”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只见军汉们手持纸旗,不停地摇晃着,就像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装仙盒。他用剑尖挑起一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节奏,灵符上的光芒闪烁起来。他一口气将咒语念了七遍,只见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一会儿升起,一会儿落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魏天民目光坚定,用剑尖指着那颗星星,大喝一声:“疾!”只见那颗星星瞬间落下,落入装仙盒中,变成了泥胎。魏天民迅速盖上盒盖,用三道灵符封住盒口,然后念起了真言咒语。随着灵符的燃烧,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法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太白金星出现在法台前方。金星光芒闪烁,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晕,他向魏天民拱手行礼道:“真人召唤,不知有何事?”魏天民恭敬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星主,有劳星主在中央戊己土法台上看守这个装仙盒,里面装着孙膑的本命。烦请星主用心守好,若有孙膑逃脱,按天书听贬。”太白金星点了点头,说道:“谨遵法旨。”魏天民将一道灵符焚化,掐诀之后,又开始踏罡步斗。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金色铠甲的李天王出现在法台前方。李天王左手托着黄金塔,右手倒拖方天戟,威风凛凛。他大声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无事不敢相召,烦劳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烦请尊神用黄金塔压住上面,不可放走孙膑。”李天王听了,连连点头答应:“谨遵法旨。” 魏天民再次念起咒语,焚化灵符。只见灵霄殿的高元帅出现在法台前方。高元帅头挽双髻,手持青锋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他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今烦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元帅可在诛仙坑正东青龙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高元帅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76章 魏天民挖坑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映照着他那严肃的脸庞。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灵霄殿王元帅骑着狴犴风驰电掣般来到台前。他身穿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手持昆吾剑,威风凛凛地躬身行礼,大声说道:“魏天民真人,末将前来听令!”魏天民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西白虎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王元帅拍了拍狴犴的脖颈,大声应道:“末将遵令!”说完,驾着狴犴迅速离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接着,灵霄殿李元帅现身了。他身形古怪,瘦高的身子在风中晃荡,面目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李元帅立在台前,瓮声瓮气地说道:“魏天民,唤我何事?”魏天民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南朱雀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李元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答应一声,转身朝着诛仙坑的方向奔去,边跑边喊:“哈哈,孙膑,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 随后,灵霄殿杨元帅骑着狻猊,挥舞着三尖刀,来到了法台。杨元帅满脸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狻猊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魏天民说道:“奉请元帅,在诛仙坑正北玄武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杨元帅应了一声,骑着狻猊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句狠话:“孙膑,等着瞧吧!” 魏天民将王、高、李、杨四位元帅调遣完毕后,又拿出四道灵符托在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念起真言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灵符在他手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冲云霄。 只见半空之中祥云滚滚,杀气腾腾。四位天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法台前方。第一位天王身高二丈四尺,脸如活蟹,发似金针,眼似铜铃,手中握着青龙剑,大声喝道:“吾等前来,有何要事?”第二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赤发红须,四个獠牙,手举着混元伞,也跟着喊道:“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第三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面白唇红,白袍银甲,手抱琶琶,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第四位天王身长二丈四尺,皂袍黑甲,面如镔铁,身藏花狐貂,冷冷地看着魏天民。 魏天民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奉请天王,相烦各位在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镇守,若孙膑来打阵,许进不许出。若事毕,送天王归位。”四天王听了,纷纷点头答应。第一位天王挥舞着青龙剑,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孙膑插翅难逃!”其他三位天王也齐声附和。 法台之上,魏天民一脸严肃地取出四件宝贝。他将诛仙剑拿在手中,转身对黄叔阳说道:“道兄,这诛仙剑可不得了,你把它挂在正东诛仙门上。我再给你一道灵符,等孙膑进阵之后,一旦有人前来打阵,你就把这灵符化了。到时候,剑就会自动飞起,在百步之内取人首级。你可千万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东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兵马,可别出岔子。” 黄叔阳接过符剑,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说道:“放心吧,兄弟,这诛仙剑的威力我可知道,保管让那些临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转身快步朝着东门走去,边走边喊:“弟兄们,跟我走,去诛仙门挂剑喽!” 魏天民又拿起金钟,对金子陵说道:“道兄,这金钟就挂在正南斩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要是有人来打阵救应,你就把灵符化了,然后对着金钟连敲三下。这钟声一响,来将就会一阵昏迷,自然跌下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四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马。” 金子陵接过金钟灵符,点头说道:“行,我肯定不会让这金钟白费,定要把临淄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说完,他便朝着西门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哈哈,临淄的兵马,你们的死期到了!” 接着,魏天民把玉磬递给秦猛,说道:“道兄,这玉磬挂在正南戮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拿着,等孙膑进阵之后,把灵符焚化,玉磬上连敲三下。磬响之后,不论仙凡都会昏迷倒地。到时候你就仗着兵卒,带领南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人马,可别出差错。” 秦猛接过符磐,信心满满地说道:“好嘞,这玉磬的威力我可清楚,定让临淄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朝着南门去了,身后跟着一群南营兵将,气势汹汹。 最后,魏天民把摄魂旛递给朱惠珍,说道:“道兄,这摄魂旛悬挂在正北陷仙门上。这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有人来打阵救应,你把这符化了,把旛一展。不管仙凡人等,都会魂散魄飞,跌在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法力,率领北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将。” 朱惠珍接过符旛,应道:“放心吧,我定不会让这摄魂旛白挂,定要把临淄的兵将打得魂飞魄散。”说完,便朝着北门去了,北营的兵将们手持兵器,紧跟其后。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双手托着一道灵符,口中又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空中。 眨眼间,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一队阴兵从黑暗中缓缓出现。他们身形怪异,有的牛头人身,有的马面人身,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阴兵们左右分开,中间显出一位凶神。这位凶神身长丈六,面如瓦兽,巨齿獠牙,头上双角,腰下左悬弓,右插箭,手中举着狼牙棒,模样十分凶恶。 凶神来到台中,躬身施礼,粗着嗓子说道:“请问法官,有何吩咐?”魏天民看着凶神,严肃地说道:“无事不敢相召尊神,今有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上,俱黑犬黑鸡黑牛黑马众生灵的冤魂。我借仗尊神之力,在四门巡察。但凡孙膑进阵,你带领众鬼魂全力把夺,绝其归路,不许放入其他人进阵,若有违令,按天书听贬。” 凶神听了,大声答应道:“遵法旨,定不负法官所托。”说完,便带着阴兵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魏天民又将日精月华两旗放了下来。他手持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日精旗上写着“金乌灭影”,月华旗上写着“玉兔藏形”。他将一个盒子儿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十八粒金沙。那一石八斗黄沙,被分成了十八处,预备在战斗中使用。 接着,魏天民将七星皂旗用力摇动了三次。刹那间,诛仙阵内阴风惨惨,怨气腾腾,日月无光,天地昏暗。魏天民站在阵内,感受着这股阴森的气息,心中充满了自信,喃喃自语道:“孙膑啊孙膑,明天就是你的死期,看你如何逃出我的诛仙阵!” 做完这一切,魏天民走下法台,出离阵门,来到金顶大帐。他向秦王行礼,说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天明,就可与孙膑会面打阵。”秦王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劳真人了。真人此阵布得精妙绝伦,定能让孙膑有来无回。待寡人灭了齐国,统一六国,定当重赏真人!”魏天民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夸奖,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再说孙膑在营帐内打坐,周身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正沉浸在修炼之中。三更时分,突然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他只觉心血来潮,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肉像被拉扯,头发仿佛被人揪住,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叫喊声。 孙膑立刻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的难星到了。看来魏天民那家伙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送死呢。哼,我孙膑也不是好惹的,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随后开口问道:“哪个门徒在这设班伺候?”蒯文通赶忙回应道:“侄儿在这儿呢。”孙膑说:“侄儿,跟我来。”文通一脸疑惑,问道:“师叔半夜三更,这是要去哪儿呀?”孙膑回答道:“跟我到帐外走走。”说罢,他起身走下青纱帐。 第77章 你有本事跟我走啊 孙膑领着蒯文通从营帐中走出。那时候,天色刚破晓,天空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孙膑仰头望向天空,这一望,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吓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神,缓缓移动脚步,低头叹息道:“我的灾难到了,天数难逃,命该如此啊。” 蒯文通满心疑惑,忙问:“师叔观天,为何这般大惊小怪呀?”孙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你有所不知,你看看我的本命星往哪儿去了。”蒯文通赶忙抬头仔细观瞧,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着耀眼光芒,可奇怪的是,师叔的本命星竟不见踪影。 孙膑说:“我的本命星被人家摄去了。”蒯文通惊讶地说道:“师叔的本命星,谁敢拘摄呀?”孙膑摇了摇头,说:“你有所不知,这是天机妙术,灾难临头了。如今黄叔阳战败,他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摆下一座诛仙阵。虽说妖道狠毒,但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大难。他用拘魂法,把我的本命星辰叫去了。在六日之内,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这真是我修炼一场,毫无结果。争名夺利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明日性命不保,纵然名列仙班,也毫无意义。” 蒯文通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既是他摆下阵来,咱们也有本事破他的阵势,他也奈何不了咱们,师叔何必如此慌张。” 孙膑冷笑着对蒯文通说:“这诛仙阵,可不是一般的阵势。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依我看,还是去打阵才好。这六日里,还有一分解教。我这儿有一道柬帖,交给你,我进阵三天之后,你才能打开看,按照柬帖行事。军营里的事务都由你掌管,千万不要发兵遣将进阵。记住我的话,一切都要小心。”蒯文通接过柬帖,拜了拜,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孙膑起身升帐,开始布置军情。忽然有远哨蓝旗来报告:“启禀南郡王爷,西地秦营东南角处,摆下一座营盘,十分严整,不敢不报,请求下令定夺。”孙膑听了,把仙袍袖子一甩,示意那名军士退下。 不一会儿,辕门旗牌来报告:“秦营来了一位道人,骑着鹿举着杖,在营门讨战,要请王爷会面,报明定夺。”孙膑听了,吩咐传鼓聚将。一时间,鼓声如雷。十二门徒和大小战将都来到帐前,向孙膑行礼。 孙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各位将军,贫道从天台下来,一心想报父兄之仇。没想到遇到黄叔阳,他把万花山的妖道魏天民请下山来,在东南角摆下了诛仙阵。现在营外讨战,我这次出阵,恐怕凶多吉少。各位将军要好好守住大营,军旅之事交给蒯文通掌管,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孙燕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为什么要怕他?一个阵势能有什么难的。我跟您说,当年荆轲山单人独马,踹他的五虎群羊阵,杀得秦兵胆战心惊,一天一夜都没把我困住。三叔您神通广大,别说一座,就是十座百座,也奈何不了您。三叔您别把他放在眼里。” 孙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阵势,乃是金沙诛仙阵。阵内有天神天将、阴兵、鬼魂,还有各种邪宝,厉害得很呐!”李丛听了,把胸脯一挺,满不在乎地说:“师父,弟子跟着您下山,就是为了保护您。今天师父进阵,弟子也一定要跟着进去。管他什么天神、天将、妖术、邪宝,只要弟子这把刀在手,管他什么吞牛阵,都能砍出一条血路来!弟子愿意去!”孙燕和其他众门徒也都纷纷叫嚷着要一同进阵。 孙膑见大家都要跟着自己进阵,大声喝道:“好孽障!人家不是请我去赴宴,你们都要跟着去。这是我掏心窝的话,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大营,防备秦兵冲踩才是要紧事!”众人见孙膑如此坚决,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得无奈地停下脚步。 孙燕叹了口气,把牛拢住,李丛和吴胜压好蹬。营门处三声炮响,引仙旗在前,十二门徒分为左右两列。孙膑催动牛往战场走去。他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个道人,面如满月,鹤发童颜,跨着鹿举着杖。孙膑知道此人就是魏天民,便在牛背上拱手说道:“真人请了!请问真人是哪座名山,在何处修炼,道号大名啊?”魏天民看到孙膑,也拱手回应道:“请了!来者莫非是南郡王孙膑?我贫道乃是万花山万花洞炼气士魏天民。”孙膑道:“原来是魏真人,久仰大名啊!不知燕人有何得罪之处,劳真人下山与我这出家人作对?” 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和地说道:“南郡王,你既没有冒犯我,我也没有得罪你。西地秦王奉玉帝敕旨,千佛牒文,兴兵并吞六国。兵困易州,你却逆天而行,凭借着神通法术下山,要保易州的江山。你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还把药蓝山黄叔阳打得大败,欺负同道,只显自己的能耐。所以贫道下山,劝你回营撤兵,劝昭王及早纳表请降,上顺天意,下免生灵涂炭,这样彼此也能不伤和气。” 孙膑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真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人的父兄侄女,一家四口都死于王翦之手。我下山,不敢说报举家之仇,只为燕丹贵人,她是我的母亲,年高无罪。我下山,将父兄殡葬,把老母亲送上山头,那时我便归山入洞。不想王翦领兵与我动手,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是燕人为父兄之事,所以我下山了。再说真人你不在山上静坐修炼,却沾染红尘,就为了一口气,下山争名夺利,这难道不是妄动痴傻吗,这在燕人看来是不可取的。” 魏天民脸色一沉,表情严肃起来,说道:“你巧言花语,我也不与你厮杀动手。我在东南角摆了一个小小的阵势,你有本事进我阵中走一走,出得阵来,我就奏知秦王,讲和撤兵解围。你若出不得阵去,休怪贫道心狠,定让你性命不保。”孙膑听了,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哼,你能有多少法力,竟敢口出狂言!你快引路,我若破不了这阵,就枉为天台洞的广文!” 魏天民闻言,双腿一夹鹿腹,梅花鹿便撒开蹄子,往本阵中奔去。 孙膑坐在青牛背上,使劲一甩鞭子,青牛撒开蹄子,一路追赶着魏天他听得身后銮铃响个不停,回头一看,只见十二门徒骑着马也追了上来。孙膑立刻大声喝斥道:“都别跟过来!赶紧回大营好好防守,不然我先把你们狠狠打一顿拐。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众人听到这话,才赶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孙膑转身继续跟着魏天民,早有人跑去报告王翦。王翦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自言自语道:“好个孙膑,今天也中了我家真人的计。”他赶紧传令三军闪开道路,孙膑驾着青牛,穿过了诛仙阵的大圈。魏天民在前头,孙膑在后面,两人一同往东门走去。 第78章 孙膑掉坑里了 到了阵中,魏天民登上法台,站在法台上,手中的七星旗连着展了三展,瞬间,整个阵里变得阴森恐怖,日色无光。 孙膑赶紧打开黄旗的一角,放出光芒,举目打量着诛仙阵。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只见阵内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杀气直冲云霄,四面八方都有神将把守,各门上都悬挂着宝贝。 孙膑忍不住大声喊道:“妖道,我与你有何仇,摆下这么厉害的阵!要是其他人进阵,哪里能有活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往中央看去,只见法台前有一个深坑,坑内四边有灵霄四将把守,上方还有托塔李天王照着。孙膑眉头一皱,怒声说道:“这个坑就是诛仙坑了,我的性命,就在这里了。” 正说着,他又看到法台底下有四十九名军士,拿着纸幡,这个喊“孙膑来了”,那个答“来了”。孙膑顿时大怒道:“我又没有失魂,怎么叫着我的名字乱喊一气,这妖道弄的什么鬼名堂!”一闪目,他看到法台上面太白精星看守着一口盒儿。孙膑心里暗自琢磨:“这个盒子肯定是装我本命星的,我何不上前抢上去,一拐打死魏天民,揭开盒盖,把本命星放回本位,这样我出阵就容易了。”想到这里,他一夹青牛,朝着法台冲了过去。 魏天民见孙膑还想上台动手,怒声喝道:“好刖夫,你还想上来与贫道比划比划?”边说着边揭开宝盒,迅速从中抓起一粒金沙,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孙膑,少要无礼,看我金沙到了!”只见那金沙被抛向空中,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直冲着孙膑而去。 孙膑一看,认得这金沙乃是至宝,暗叫不好,赶紧挥动手中杏黄旗。杏黄旗一展,万道毫光,托住了金沙。魏天民见状大吃一惊,心想这刖夫果然厉害。但他毫不迟疑,又取了第二粒金沙,朝着孙膑狠狠打了过去。孙膑见杏黄旗只能托住金沙,却退不了金沙,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法台上金光如雨般落下,孙膑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不好!”他双手紧紧握住杏黄旗,连续往下展了三次。按说杏黄旗本可以托住金沙,可孙膑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金沙又是佛门至宝。魏天民接连撒下三粒金沙,杏黄旗终于招架不住,只听“轰”的一声,孙膑连人带牛,被埋在了诛仙坑内。 魏天民又把一斗金沙念动真言,朝着坑内撒了下去。眨眼间,坑内变成了一座砂山。四位神将分别镇守四面,李天王还把宝塔放在上面,将孙膑困得严严实实。魏天民又命令朱、秦、黄、金四位道者把守四门,防止有仙人前来救援。这真是插翅难飞啊! 魏天民上了鹿出了阵,回到秦营,参见秦王。他把孙膑被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秦王连忙问道:“孙膑能死吗?”魏天民回答道:“若是普通人埋在金砂之内,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孙膑乃大罗天仙,能运气藏形,又有金字杏黄旗护身,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贫道只需每日进阵去打他三粒金沙,不出六日,他必然命丧无常。”秦王听了,大喜,立刻传旨排素斋,为真人庆功。 燕营中十二徒弟和虎将们,见南郡王进阵一日一夜了还没出来,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李丛忍不住开口道:“众家兄弟,师父进阵已有一日一夜,到现在都没个音信,咱们怎么能干看着呢!我打算先进阵去探个究竟,看看师父到底咋样了。” 蒯文通听了,赶忙劝道:“李将军可别着急,师叔进阵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临走时再三叮嘱咱们,要守住大营,不能随意进阵,怕有闪失。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去,等过了一天再打开他留下的柬帖,按上面的指示行事。” 李丛听了,急得直跺脚,说:“师兄,你说的啥话呀!要是你的师父被困住了,你能不着急吗?师父有难,咱们做徒弟的不赶紧去帮忙,还能有啥用!” 其他将领听李丛这么说,也纷纷响应:“我们一起去!”李丛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都去,你们守好大营,我先去探探情况。要是我救不出师父,你们再去也不迟。” 蒯文通赶忙劝道:“李将军还是别去了,你看这阵里金光闪闪,不停地往上冒,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丛根本不听,也不顾蒯文通的劝阻,径直下去披挂整齐,大步走出营门。随着三声炮响,他朝着诛仙阵北角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把我师父放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要是敢耽搁,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我刀下!” 守营的士兵见状,赶忙跑去报告。燕易听到士兵的汇报,立刻翻身上马,拿起枪,一声炮响出了营。看到李丛,他大声喊道:“好大胆的燕将,居然敢来打阵!报上你的名字!” 李丛抬头一瞧,只见秦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李丛毫不畏惧,大声喊道:“你问我是谁?听好了,我乃天台洞了一真人的徒弟,易州燕昭王驾前称臣,虎将李丛是也!秦贼,你赶紧把我师父放出来,万事好商量。要是敢拖延,我就要你的命!” 燕易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好你个匹夫,你师父已经死在阵中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打阵?别跑,看枪!”说着,燕易猛地一枪刺向李丛。李丛眼疾手快,用手中刀架住长枪,立刻反刺回去。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最终燕易招架不住,败回营去。 李丛也不追赶,他冲开秦兵,直往阵里奔去。来到阵门,只见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李丛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里怎么这么黑,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刚要抬腿往里走,突然一声炮响,一头凶猛的老虎从阵里冲了出来。老虎背上坐着一个道士,手持莲花剑,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闯进阵中!”李丛喊道:“我乃虎将李丛,妖道,你把我师父诓到哪里去了?”朱惠珍冷笑道:“你问你师父?你看那一堆放光的黄土,就是你师父葬身之处了。” 李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胡说八道!”说着举刀就砍过去。朱道人赶紧用剑迎上,两人就在陷仙门下打了起来。打了不到十回合,朱道人就催着老虎败走。李丛不知是计,抬脚就追了上去。追到陷仙门内,只见阴风惨惨,雾气腾腾,一个巨大的神只挡在路中间。这神祗足有二丈多高,身穿皂袍乌铠,面如乌铁,身上黑肉横生。李丛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想跑。 朱道人在阵内看得清楚,他迅速将神符化了,举起落魂幡朝着李丛连展三次。刹那间,李丛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屈死的鬼魂纷纷围了上来,把李丛按住。李丛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朱道人走上前,举起剑光,朝着李丛顶门狠狠一剑。可怜李丛命丧陷仙门。 第79章 又来两个送命的 在金沙之中,孙膑被困在里面,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孙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李丛进阵的情况。他不禁悲叹道:“可怜你一世英雄,不听贫道的话,白白死在陷仙门下,又折了我一条臂膀!” 话说燕营中十二徒弟,见李丛进阵后一直没出来,都心急如焚。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决定一起去打阵。由于蒯文通代理军情,大家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一同来见蒯文通。 众人围在蒯文通面前,七嘴八舌地说:“我们都想去打阵,希望师兄能给我们下令。”蒯文通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万万不可。大家难道忘了之前阴魂阵里独孤阵的事吗?李将军去了,多半凶多吉少。依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不如按照师叔的嘱咐,等明天拆开柬帖,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纷纷央求道:“师兄,俗话说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师父如今有难,师兄去了也没回来,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师兄要是不让我们去,我们情愿死在帐前。” 蒯文通见大家态度坚决,心里犯了难。他沉思片刻,说:“各位将军既然想去打阵,我也不好阻拦。但是咱们大营也很重要,得留人守营。不如派两位进阵,其余几位留下守营,这样才万无一失。” 众人听了,都争着要去。有的说:“我去!”有的说:“我也要去!”蒯文通见状,赶紧说:“大家别争了,不如抽个阄儿决定吧。” 众将听蒯文通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称是:“这办法好,这样抽签拈阄,就没什么好争论了。”蒯文通笑着说道:“那我来把各位的名字写在纸上,搓成纸团放在瓶里,先向天地祷告一番,再用筷子夹出两个纸团,看看是谁的名字,谁就去打阵。”众人听了,都兴奋得不得了。 蒯文通赶忙做好纸团,放进瓶里,传令排开香案,亲自祷告了一番。接着,他拿起筷子去夹纸团,不一会儿就夹出两个纸团来。众人都凑过去,围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吴胜和马升二人的名字。这两人命数到了,心里特别高兴,说道:“各位兄弟,这下可不能再争了。” 其他众人也纷纷说道:“二位去打阵,可得小心点。要是打听到师父和师兄的下落,赶紧回来报信,好让我们心里踏实些。”吴胜和马升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完,便告辞众人。 蒯文通又再三叮嘱他俩要小心,二人这才下帐披挂整齐,各自上马提刀,带领本部人马朝着前路奔去。 这一去,就像蜂投蛛网一般。早有人把消息报告给章邯,章邯立刻领兵出营。他见二人朝着前路飞奔而来,大声喝道:“燕将休要来踩本帅的汛地!”吴胜和马升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过去,两人一起战章邯。打了数十回合,章邯在马上把刀一摆,秦兵就分开一条大路。吴胜和马升不敢恋战,赶紧冲过秦兵的营盘,朝着诛仙阵奔去。 到了斩仙门下,往里面一看,只见阴云惨雾,日色无光。马升看着眼前昏暗的阵内,满心忧虑地对吴胜说:“兄弟,这阵里黑黢黢的,咱怎么能看到师父和师兄在哪儿呢?”吴胜挠了挠头,说:“马哥,咱喊喊试试吧。”马升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弟这主意不错。”于是两人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公、师兄,我马升、吴胜来找你们啦,你们在哪儿呢?”这几声呼喊在阵内回荡,瞬间惊动了阵内的金子陵。金子陵迅速把灵符化了,只见一个鬼王闪了出来。这鬼王赤发红须,面如蓝靛,手里拿着狼牙棒,身后还跟着一群屈死的童男女、鸡犬牛马等,一下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吴胜和马升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刚转身想跑,就听见一声钟响,金子陵挡在路中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想去哪儿?”说完举起茶条杖就朝他们打了过来。吴胜和马升赶紧举刀抵挡,没打几个回合,金子陵掐诀念咒,拿起落魂钟连摇了几下。这钟一响,吴胜和马升就坐不住马鞍,“扑通”一声摔下了马。金子陵骑着鹿走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了两人的首级。可怜吴胜、马升在齐国建立了那么多功劳,如今却双双丧在落魂钟下。 金子陵把首级带回营门号令,那些掠阵的燕兵见状,赶紧飞奔回营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全山众将听到这个消息,都放声大哭。孙燕愤怒地说:“这妖阵如此厉害,我一定要去探个虚实,看看三叔到底是死是活。”说完,他不顾蒯文通的命令,私自下帐回到自己营盘。只见他穿上盔甲,准备好武器,骑上白龙驹,独自一人朝着诛仙阵奔去。守营的军士见状,赶紧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了,一边命人打听消息,一边等着回报。 孙燕骑着马,单枪匹马,直朝着诛仙阵的东门奔去。他手中长枪一挥,逢人便刺,遇将就杀。这一路冲得气势汹汹,眨眼间就闯进了秦营。秦兵们一眼就认出了孙燕,惊慌地呼喊着:“不好了,孙燕又来闯营了!快报告给侯爷知道!”说完,便急忙向中军跑去,把消息报告给王翦。 王翦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冤家今日前来打阵,看来是他的劫数到了。”随后他吩咐三军不必阻拦,放孙燕进阵。秦兵得了这个命令,谁还敢阻拦孙燕,于是大喊一声,两边分开,让开了一条大路。孙燕见此情景,心中暗自高兴,催了催白龙驹,越过秦营,朝着诛仙阵奔去。 他不管不顾地闯进阵内,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寒气透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就像半夜三更一样,伸手都看不见手掌。孙燕心里有些慌了,心想:“这阵里怎么这么昏暗,要是有敌兵来厮杀,可就不好办了。”于是他紧紧地抓住缰绳,白龙驹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停地嘶叫着,两只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 孙燕皱着眉头说:“这阵太可怕了,路都看不清,三叔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还是赶紧出去吧。”说着,他急忙调转马头,想要往外走。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钟声响起,阵门外一个道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高声喊道:“燕将往哪里走?”孙燕假装没听见,催马继续往外闯。黄道人赶忙施展法术,把灵符化了,诛仙剑朝着孙燕落了下来。 孙燕看到一道红光闪烁,托着一口宝剑朝着自己的头顶飞来,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了,我命休矣。”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反正左右都是死,拼了!” 第80章 李丛的鬼魂 孙燕见宝剑朝自己落下来,心猛地一紧,急忙把马一转,朝着黄道人冲了过去。换做别人,这诛仙剑一落下,瞬间就会丢了性命。可孙燕是上界自在龙临凡,日后有九五之尊的命数,哪能轻易被伤。就在宝剑快要碰到头顶的那一刻,孙燕天灵迸开,元神出现,一条五爪金龙托住了宝剑。黄叔阳瞧得清清楚楚,见诛仙剑伤不了孙燕,心中大惊。他忙催鹿上前,接着与孙燕厮杀起来。 孙燕回头不见宝剑,心里松了一口气,精神抖擞,握紧手中枪,直取黄叔阳。两人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黄叔阳抵挡不住,往阵里败走。孙燕回马时,黄叔阳已经进了阵内,孙燕心中暗自高兴。 此时孙燕心想,就这么回营,拿什么话跟大家说呢?要是进阵,又怕阵里阴风厉害。他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妖道能进去,肯定有好路。我不如追着他,听着他鹿蹄响,就没什么问题。”想罢,圈回白龙驹,大声喊道:“妖道,往哪里跑?”然后一催坐骑,追了进去。 忽然间,只见阵中央万道金光冲天而起,土山边有四员天将,现出一座法台。孙燕左顾右盼,却不见黄道人,便勒住马停住枪,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旗光闪烁之处,有一座小小的砂山,山上放着一个宝塔,那塔也放射着万道金光。砂山边又有四大天将守住,这些天将一个个身高数丈,犹如大树一般,晃来晃去,孙燕心中感到十分恐惧。 孙燕骑着白龙驹朝着正面戳仙门奔去,这门由秦猛镇守。秦猛见孙燕朝着他的门冲来,想要往外闯,赶忙施展灵符,焦面鬼王带着那些屈死鬼魂一下子就拦住了去路。鬼哭狼嚎的声音悲惨刺耳,白龙驹吓得喷着响鼻嘶鸣起来。孙燕抬眼望去,又见一位天神挡在面前,这天神赤发红须,四个獠牙露在唇外,手中拿着混元伞,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孙燕心中一惊。 正在着急之际,只听一声钟响,一位道人骑着金钱豹赶了过来。这道人头戴金箍,面如重枣,手提狼牙棒,大声喊道:“燕将休走,贫道来也。”孙燕不甘示弱地说道:“妖道休得挡我去路,报上你的名字。”秦猛回答道:“问贫道姓名,某乃灵求山灵求洞炼气士秦猛是也。你如今进了诔仙门,就好比入了虎穴,想出去可难了。贫道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心你丢了性命。听我良言相劝,你下马归顺于我,我去奏明秦王,保你一官半职。要是逞强,可就性命不保了。” 孙燕听了这话,低头沉思片刻,心想:“这妖道想用言语劝我归顺。我不如将计就计,打听三叔的下落,诓出阵去再作打算。” 他故意高声说道:“仙长,我乃孙膑之侄,孙燕是也。您要是能把我三叔叫出来,让我见上一面,还有之前打阵的李丛,也叫出来给我个明白交代,再带我出阵,我就归降于您。” 秦猛听了,嘴角一扬,冷笑道:“你想见你三叔一面,简直是白日做梦。你瞧这砂山,你三叔就埋在底下。”孙燕一听,满脸不信,说道:“我三叔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这小小砂山,怎么可能压得住他,你别哄我。”秦猛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我仙家的宝贝,这山是金砂所化,就算五遁三气,也出不了这砂山。至于李丛,之前打阵,没从我的汛地经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仙阵。” 孙燕听了,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出这阵。”秦猛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倒轻巧,你要我带你出阵,必须先下马,当着天立下誓言,贫道才肯带你出去。”孙燕一听,皱了皱眉,把手中枪一挥,道:“要我下马立誓,我可办不到。”说着,突然劈面一枪就刺了过去。秦猛见状,顿时火冒三丈,赶紧用棒架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 秦猛渐渐不敌,转身就跑。孙燕哪里肯放过,催马紧追。秦猛一边跑,一边取出五光神石,祭了起来,嘴里大喊:“孙燕,看我的宝贝取你性命。”孙燕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五色毫光,直朝自己面门冲了过来。孙燕暗叫不好,把头一低,心里一急,就迸开天门,真灵显现。那神石被冲落,秦猛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催着兽往中央败走。 孙燕也不追赶,心里琢磨着:“有神将把守,想要冲出营估计很难。我不如往正北走。”于是,他一催白龙驹,朝着砂山上金光闪闪的方向,飞奔而去。 孙燕骑着马正往前走呢,冷不丁地一阵旋风刮了起来。就在这时,头顶上有人喊道:“小将军别惊慌,我是李丛。我在正北陷仙门那儿,被朱惠珍害了性命。你三叔虽然被金砂压住了,但并没有死。我现在显魂来帮你,驱散冤魂,你就能轻松出阵了。” 孙燕听了,只觉一阵旋风扑面而来,往自己头盔上一按。李丛的魂魄把孙燕的天门给冲开了,一股白气直冒出来,闪闪发亮。孙燕骑在马上,感觉自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马前有一团黑气,他知道这就是李丛的魂魄,便开口说道:“李将军,您忠心为图,全力保助于我。一定要仗着您的神灵杀出阵,等我向燕王奏明此事,给您立庙报功。”说完,孙燕催开白龙驹,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此时,朱惠珍早知道孙燕连续踩诛仙阵出不来,肯定会来进犯自己地界。她暗中睹咒焚烧了神符,手里拿着落魂幡。见孙燕走近了,立刻把幡连展三展,大声喝道:“孙燕还不赶快下马,等到什么时候!”孙燕听了,打了个冷战。好在天门已经打开,有元神护着自己。又有李丛的神灵保着,所以他没有下马。 朱惠珍见此,顿时大怒,放下落魂幡,催着虎提剑,朝着孙燕杀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孙燕可是个厉害的战将,勇冠三军,朱道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孙燕一边招架着银枪杆,一边心里琢磨:“这孙小子武艺高强,很难取胜,我不如使出法宝。”于是,他忙取下火葫芦,念起真言,把神火放了出来,直朝孙燕扑去。 李丛的鬼魂早知道朱惠珍的心思,先把白龙驹惊开了。孙燕看到葫芦里的火来势凶猛,赶紧催马往阵外逃生。朱惠珍在后面紧紧追赶。李丛赶忙把屈死的魂灵抓住不放,那些守阵的天兵天将看到孙燕头上真龙显现,知道他日后有大福分,便往两边一闪,孙燕这才得以一马冲出阵。此时的孙燕急得汗湿重铠,心里别提多狼狈了。 朱惠珍见孙燕闯出阵去,便不再追赶,回去守自己汛地了。孙燕出了阵,只觉得两眼昏花,赶忙合上眼定了定神。等元神归了窍,歇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看,已经能看到天日了。他心里大喜,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嘁”的一声,催马提枪,朝着燕易的营盘冲了过去。 第81章 天助小将军 秦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信,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那孙燕冲出诛仙阵,已经到老爷的汛地了,我部人马都赶紧出去擒拿了!”燕易听了,大惊失色,忙派人通知元帅,自己带着兵匆匆赶来。 到了地方一瞧,好家伙,只见孙燕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孙燕那是毫不畏惧呀,只见他一只手挥舞着长枪,如蛟龙出海,另一只手拔出银装锏,似灵蛇吐信,上护自己身体,下护坐骑马匹,在秦兵阵中左冲右突,杀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秦兵也个个凶悍,竟没有一个往后退的。 孙燕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匹夫,比起诛仙阵里的天将如何?那西门有法宝镇守,我都能闯出来,何况你们这些鼠辈!”说完,他憋足了劲儿,又杀了一阵。 再说秦王这边,他正和魏天民在营中谈论道术长生之事,聊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正说着,旗牌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孙燕闯出诛仙阵了,请吾主定夺。”秦王一听,脸色骤变,惊讶地说:“那孙燕不过是匹夫之勇,怎么能闯过诛仙阵呢?朕觉得孙膑有三卷天书,还有杏黄旗,能移山倒海、千变万化,都被困在阵中出不来,这孙燕倒跑出来了,仙长可得小心防备。” 魏天民听了,掐指一算,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不紧不慢地说:“圣上有所不知,孙燕命大福洪,诸神都不能逆天行事。圣上赶紧发兵,去围困他。要是能生擒孙燕,易州昭王肯定会归顺。”秦王听了,立马传旨,派王翦、章邯、英布等四员大将带领五千御林军去助阵,擒拿孙燕。 众秦将领接到圣旨,纷纷翻身上马,手持长枪,风风火火地前去助战。王翦等人正把孙燕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人仰马翻。孙燕奋力拼杀,累得呼呼直喘。 就在这时,一支生力军突然杀了过来,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朝着孙燕猛攻过去,把孙燕逼得枪尖朝下,马匹也往后退。孙燕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次我命休矣。” 正着急的时候,只见马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尘土飞扬,碗口大的土块朝着秦兵大队飞去。章邯等四将和士兵们被尘土迷了眼,不少人被土块砸伤。大家齐声呼喊,纷纷往后退。 孙燕在马上见此情景,心中大喜。那旋风越刮越大,力大无比,能拔起大树,就在孙燕的马前刮着。此时秦兵站不住脚,像山崩一样,纷纷往后退。孙燕趁机催马杀出一条血路。 孙燕一路追赶,燕易在前边败逃。孙燕紧追不舍,突然看见马前那阵旋风猛地飞了下去,把燕易卷了起来。燕易的坐马往前一冲,将他掀翻在地。孙燕催马赶到,照着燕易的咽喉狠狠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那马前的旋风也停止了。 孙燕勒紧缰绳,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阵地。那些战败的秦将回到大营缴令,向秦王奏报:“孙燕逃脱,燕易阵亡。”秦王听了大惊失色,于是命李实前去统领北营人马。 且说蒯文通,见孙燕去了一日,不见回营,心中惊惧不止,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孙燕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众将也都面露担忧之色,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只见蓝旗来报,大声喊道:“报——孙将军大闯秦营而回,现在营门下马了。”文通闻言,顿时喜得满面春风,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离座,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一班战将和几位门徒,说道:“走,我们快去迎接孙将军。” 众人来到营门,抬头一看,只见孙燕浑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那原本白色的白龙驹也被鲜血染红,仿佛变作了赤兔马。众将心疼不已,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着孙燕,簇拥着他进了大帐。 进了大帐后,大家又是一阵忙活,有的上前替孙燕宽袍卸甲,有的赶紧奉酒,有的忙着献茶,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孙燕疲惫地坐下,众将则在两旁雁翅排开,一个个拱手静听。 蒯文通看着孙燕,心疼地说:“小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到他阵中,打听得三叔的下落如何?李丛现在何处?” 孙燕听了,眼中不觉垂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列位将军,小弟一进阵去,那场面简直就是地狱啊,天昏地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刚进去就看到当中有一座砂山,砂山放出的毫光倒是能让人勉强看见阵里的形势。可这阵的四门上都有四员大将把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有妖道在路边拦着,时不时地搞些小动作,周围屈死的鬼魂更是不计其数,那阴森的感觉,别提多吓人了。” “在中央有一座法台,就在砂山之上,砂山边还有四个神将把守,山上又有一个小塔压着,那塔也放出毫光,那股子阴风啊,吹得人骨头都疼,实在是太厉害了。”孙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乱叫了一阵,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叔和李丛的踪迹,可根本没人答应我,反而响起了一片嚎啕之音,那悲声振耳欲聋,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刚想进阵,就有天将拦住了我的去路,紧接着又有鬼王带着无数的鬼卒来骚扰我,那白龙驹也被吓得不肯向前。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中忽听得一声喊呐,闪出一个道人来,二话不说就和我交战,还没打上几个回合呢,他就祭起法宝来伤我。还好老天爷保佑,那宝贝竟然不肯下来,我这才得以败阵而逃,想着换个方向,从第二个阵门出去。” “谁知道这第二个阵门和前面的一样凶险,又遇到一个道人,他劝我归顺,我便假装答应,哄他说出消息,这才知道三叔被金砂治着,在砂山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李丛……李丛他已经阵亡了。”孙燕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我一听就急了,当场翻了脸与他动手,他又祭起法宝,我没办法,又只能败阵,接着又在别的门去闯。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我听到头上有人说话,说他是李丛的鬼魂,会在暗中助我出阵。后来又遇到了朱惠珍,他祭法宝本来挺厉害的,可这次却不灵了,我想肯定是李将军的阴灵暗中点破了他的法术,还在我的马前放了一道白光,把那些神怪鬼魂都给冲开了,我这才好不容易出了阵。” 第82章 燃香求援 “可刚出阵,又被燕易等围住死杀,我当时都快招架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头又起了一阵旋风,飞沙走石的,把秦兵都给打退了。我趁机刺死了燕易,这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奔回本阵。”孙燕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将听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叹与佩服。“哎呀,这也太神了!”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蒯文通更是激动得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孙燕啊,你可真是个英雄好汉,命大福洪啊!这一趟,简直是九死一生,常人哪有这等胆量和本事!” 孙燕摆了摆手,神色诚恳,“我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各位兄弟的牵挂和李丛将军的阴灵相助,要不然我早就死在阵中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想起李丛,心里一阵揪痛。 蒯文通见孙燕历经艰险从秦营归来,满脸心疼,赶忙吩咐手下:“快,赶紧摆上酒席,要为孙将军解解乏、压压惊。”他走到孙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关切地说道:“孙将军,此番你深入敌阵,出生入死,着实辛苦了,快喝点酒,好好缓一缓。” 孙燕却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地说道:“且慢饮酒,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打开柬帖看看,商量怎么搭救三叔才是头等大事。”蒯文通一听,恍然大悟,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瞧我这糊涂劲儿!” 于是赶忙叫人在营帐中央整整齐齐地摆上了香案。蒯文通亲自拈起三炷香,他神色庄重,眼神专注,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香点燃。那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映红了他的脸庞。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悠悠地飘向帐顶。 众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整齐地站成一排,一齐朝着香案上方叩头行礼。一时间,营帐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众人叩头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场面,庄重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叩拜完毕,蒯文通小心翼翼地取出柬帖,那柬帖用明黄色的绸缎包裹着,四角还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他轻轻将柬帖放在案上,双手缓缓打开。打开后,他招呼众人一起观看。只见柬帖上写着:“可请燕昭王,亲至大帐焚香,告天求救。若是六日里,有仙人下山来燕,则我的性命有救。若六日外无人来燕,我必死在诛仙阵中了。” 众人看完柬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蒯文通紧皱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大声说道:“事不宜迟,这可是关乎南郡王生死的大事。哪位将军愿意辛苦一趟,进城去请昭王陛下前来?” 话声刚落,孙燕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脚一跨,大声应道:“我愿往!”声音洪亮,在营帐内回荡。 蒯文通看着孙燕满身的疲惫,眼睛里满是心疼,忍不住劝道:“小将军,你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鞍马劳顿,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这进城之事,我们再找别人去办。” 孙燕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进城请驾,这是为了救我三叔啊,况且又不打仗,没什么辛苦的。我对城中道路熟悉,能尽快把昭王请来。”说罢,他匆匆向众将拱手告别,转身飞身上马。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孙燕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内飞奔而去。 孙燕一路疾驰,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他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整个人如同闪电般在街道上穿梭。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王宫。 王宫的大门高大巍峨,门口的侍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孙燕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宫门走去。侍卫们认出了他,纷纷行礼放行。 见到昭王,他赶忙跪地,单膝着地,双手抱拳,将孙膑被困诛仙阵以及柬帖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奏明。 昭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睛瞪得滚圆,大惊失色道:“南郡王竟有如此危难,为何不早些奏知于孤?若孤能早些告天求救,说不定还能早些救他出来,何必又白白耽误了这几日!” 孙燕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三叔特意交代的,柬帖上也是这么写的。” 昭王不再多问,急忙传下旨意,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快,吩咐摆驾前往军营。”随后,他率领着一众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出了西门,朝着营盘而去。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跟着昭王。 另一边,孙燕先一步回到营中。他赶忙安排人手,预备香花灯烛。香是从南方运来的极品檀香,烛是用上等的白蜡制成,又粗又长。灯盏里注满了清澈的灯油,灯芯修剪得整整齐齐。营中的大小将官们也都纷纷披挂整齐,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兵器,神情紧张地在一旁伺候着,只等昭王到来。 没过多久,昭王的车驾就到了大营。只见那队伍浩浩荡荡,旗帜飘扬。一辆辆马车装饰华丽,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马蹄声“哒哒”作响。昭王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透过车窗,神色焦急地张望着。 蒯文通、孙燕率领着大小众将,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恭恭敬敬地参见昭王。众人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震得整个大营都嗡嗡作响,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山呼完毕,昭王神色凝重地开言道:“蒯将军,亚父的柬帖现在何处?” 蒯文通闻言,赶忙再次从怀中取出柬帖,双手高高捧着,毕恭毕敬地呈给昭王。 昭王接过柬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神色愈发焦急,说道:“亚父进阵已然两日两夜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快,速速排香案!” 旨意一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军校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麻利地将预备好的香案抬上大帐,稳稳地放下。香案上,烛火摇曳,香烟袅袅。 昭王亲自走到香案前,缓缓拈起香,那香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他神色庄重地叩拜下去,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他微微闭眼,暗暗祝祷道:“孤承蒙父祖庇佑,得以执掌这大好河山。孤深知自己德行浅薄,故而才引得那虎狼之秦兴兵来犯,致使亚父孙膑深陷险阵。在此,恳请昊天上帝怜悯。若燕国尚有福德,孙膑不该命丧于此,乞求名山洞府的真人仙长,能早日下山前来相助。这不仅是孙膑一人之幸,更是燕国社稷和万千百姓的殷切期望啊。” 昭王诚心祝祷一番后,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缕青烟直直地升腾而起,在空中聚而不散,竟缓缓地朝着九霄云路飘去。看到这一幕,燕昭王与众将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袅袅青烟,从燕昭王祈愿的香案上袅袅升起,直入云霄。在那浩渺苍穹之中,日游神恰好路过。日游神身着五彩长袍,头戴金色冠冕,正悠闲地巡视着人间。他看到这缕青烟,眼睛一亮,伸出手稳稳接住。这日游神也不耽搁,也不往别处去,径直朝着西万山深处的雁愁涧飞去。 这雁愁涧,地处西万山的隐秘之处,四周山峦环绕,静谧幽深。涧中有一条幽溪,溪水清澈得如同透明的水晶,一眼便能望到万丈深的水底。说来也怪,但凡有雁鸟飞至此处,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竟会错以为是同类,痴痴地投入涧中,丢了性命。也正因如此,此地才得名雁愁涧。 在这雁愁涧的山洞之中,住着一对神通广大的母猿。母猿名叫马铃,历经漫长岁月,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精华,沐浴日月的光辉,潜心修炼多年,早已神通广大,能未卜先知。马铃育有一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白猿。想当年,这白猿为了孙膑,上天入地,盗得仙桃、天书,还曾勇闯魏营,从重重包围中抢出草人,救下孙膑的性命。之后,白猿返回山中,继续闭关修炼,历经无数艰苦,终成正果。如今,母子二人在这雁愁涧内,修身养性,不问世事。 这一日,马铃像往常一样,正安然端坐在洞内修炼。洞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忽然,一阵奇异的香风,轻轻拂过洞口,缓缓飘送进洞来。马铃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气息,瞬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两道金光。她抬手轻轻一抓,便将那香头稳稳捉在手中。她把香头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刹那间,便洞悉了这香风背后的来意。 马铃不禁望向燕邦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了一真人啊,你不好好在天台山上安心修炼,何苦卷入这尘世的纷纷扰扰。难道你不知,秦国王翦乃是奉了玉帝敕旨下凡,身负保助赢秦、并吞六国的天命吗?你偏要逆天行事,如今深陷金砂之危,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既然这香风飘进我这洞中,看来是天意要我儿子下山去救你了。” 第83章 白猿救兄 想到这里,马铃不再迟疑,立刻起身,莲步轻移,朝着石洞深处走去。一路上,洞壁上的宝石闪烁着微光,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隐隐兴奋。她来到白猿修炼的地方,只见周围云雾缭绕,灵气弥漫。马铃轻声呼唤道:“我儿白猿。”声音温柔而亲切,在洞中回荡。 白猿正在专心修炼,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停下手中的功法,身形一闪,恭敬地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马铃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母亲,唤孩儿何事?” 马铃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猿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桃园结拜的朋友?如今,你可曾想念他?” 白猿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孩儿自然记得,孩儿在桃园结拜的三哥孙膑,孩儿又怎能不想念他呢?只是三哥如今在天台山天台洞,一心修真养性,孩儿若无要事,实在不好去打扰他,以免耽误他的功课。” 马铃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原来你只知道他在天台洞修真,却不知他如今已下山了。只因秦将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奉了玉帝敕旨下凡,保秦并吞六国。这王翦一出兵,便先攻打燕国。你三哥的父兄侄女,一门四口,都惨遭杀害。他的侄儿孙燕,上天台山去寻求援助,你三哥一怒之下,便下山与秦师交战。起初,你三哥大败王翦,还火攻了金子陵,可这也惹下了大祸。” “金子陵咽不下这口气,请了众位仙长下山,摆下了一座极为厉害的阵势,名为五行金砂诛仙阵。在这阵中,你三哥不幸战败,被埋在了砂坑底下,如今算起来,已经三日了。儿啊,你得赶紧下山,去搭救他,也不枉你们当初桃园结拜的兄弟情义。常言道,急难之中是朋友,出死相交是弟兄。你速速下山准备吧。” 白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母亲,可这金砂阵,孩儿对此一窍不通啊,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救三哥,这可如何是好?” 马铃瞧着白猿满脸的迷茫与担忧,和声安抚道:“儿啊,这金砂阵可不简单,四个门都有厉害的神将守着,还有仙家的法宝镇压,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就算侥幸进去了,也破不了阵。”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阵法的模样,“你看啊,这阵法东南西北四门,各有玄机,门内又有重重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其中。” “你要救你三哥,得这么办。你先到云梦山,去请鬼谷子王禅、王敖兄弟二人出山相助。再往玲珑山窟窿洞,把土真人请来。二龙山那儿,有黄石公老祖,他老人家的本事也不可小觑,务必请到。还有白鹤山潮仙洞的掌教南极子,也得请他一同下山。只有这几家真仙都到齐了,咱们才有把握破掉这金砂阵。” 马铃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白猿身上,眼中满是自豪与欣慰:“我瞧你印堂上,有着王母的六字真言,还赴过那香山大会。瑶池之中,也有你的名字,那些天将天神见了你,不敢阻拦,更不敢伤你分毫。你可以从阵顶直接下去,到中央戊己土位,那儿有座法台。” “法台上放着个装仙盒,里头是个泥塑的孙膑,那便是你三哥的本命星所附的土胎。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灵符封口,由太白金星守着。你去跟南极子借他的宝扇,进了阵就朝着装仙盒连扇三扇,把金星逼退。然后,你上前在灵符上写上‘老君如令敕开’这六个字,就能揭开盒盖,把泥塑的孙膑取出来,小心地揣在怀里。接着,朝着东南方向,直走七步,站成丁字步,再把脚岔开成八字,念一道稳心真言,把本命星稳住。之后,将这本命星交给南极子,让他送你三哥归位。” “做完这些,你就施展你那七十二般变化,不管变成什么,想办法把四门的法宝都盗下来,交给南极子。等这些都办妥了,咱们才有机会破掉这金砂阵,救出你三哥。” 白猿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完之后,他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母亲,孩儿明白了,这就去请众仙出山!” 马铃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猿的头,笑着说:“不可莽撞。燕昭王告天的信香都飘到咱这儿了,他们在燕国军营里,眼巴巴地盼着救兵,眼睛都快望穿了。我儿你呐,先到易州去,安抚安抚他们君臣。跟燕昭王要一份哀表,之后再去云梦山,也不算迟。” 白猿重重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着马铃连叩几个响头,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随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山洞。 一出雁愁涧,白猿脚下一蹬,周身瞬间涌起耀眼金光,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眨眼间,便来到了易州大营上空,随后缓缓落下。 正在附近巡逻的小军,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闪过,赶忙拉住身旁的同伴,喊道:“列位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众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有人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说道:“看那嘴脸,好像是个白猿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白猿已经来到近前。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军士们,麻烦快报进去,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到了!” 军士们一听,顿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大营深处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中军大帐外,他气喘吁吁地撩开帐帘,高声喊道:“报——!雁愁涧白猿已到营外!” 此时,昭王正与蒯文通商议对策,听到这消息,昭王一脸疑惑,扭头问蒯文通:“蒯将军,这来的是哪一个白猿啊?” 文通与众将听闻昭王询问,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蒯文通拱手说道:“主公有万千之喜啊!这白猿此来,必定是来救师父的。他可是个得道的猿精,和亚父曾结拜为兄弟,当年还抢过草人七箭书,从鬼门关救回亚父的性命。主公,这白猿可不能怠慢啊!”众将也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昭王听了,心中大喜,立刻传下旨意:“快,请白猿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迈进帐中,正是白猿。昭王率领众将,满脸热忱地迎上前去。进了帐,众人按礼见过,昭王抬手示意,笑着说道:“猿仙快请坐。”接着又扭头吩咐侍从:“快,看茶!” 白猿摆了摆手,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我不用茶。” 蒯文通深知白猿喜好饮酒,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猿仙既然不用茶,那快备好酒上来!” 白猿一听,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正合我意!不过,我不喜那些蔬菜,给我拿些果子上来就行。” 蒯文通赶忙吩咐家将,不一会儿,酒和果子便端了上来。昭王与众人陪着白猿,昭王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猿仙此次驾临,想必是有妙计,不知如何才能退得秦师,搭救孙亚父呢?” 白猿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一正,说道:“我奉母亲之命,前来搭救三哥。陛下需修一道哀表,待我背着哀表,前往名山洞府,恳请真人下山相助,才能救我三哥。” 第84章 王禅老祖 昭王一听白猿有办法,那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眼里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忙不迭地连声说道:“好,好啊!”说着,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几步就跨到了书案跟前。只见他伸手轻轻拈起毛笔,微微皱着眉头,在那儿略作思索。也就眨眼的工夫,他像是想好了,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一道哀表就写成了。昭王拿起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瞧了一遍,确定没啥错漏了,这才递给白猿,带着几分急切又忐忑的语气问道:“猿仙,你瞅瞅,这样写行不行啊?” 白猿接过哀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哀表折叠好,轻轻放进怀里藏好。接着,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酒,又伸手抓起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吃相,一看就是饿坏了。等酒足饭饱,白猿站起身,对着昭王拱了拱手,说道:“圣上您慢慢坐着,白猿我这就告辞,去请救兵啦!” 话音刚落,白猿脚下猛地一蹬,就见他周身“呼”地一下涌起耀眼的金光,那光芒亮得就跟个小太阳似的,把整个营帐照得通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眨眼间,白猿的身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燕昭王和众将望着白猿离去的方向,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儿稍稍落了点儿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且说白猿怀揣着哀表,施展金光之术,在天空中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飞驰而去。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他就来到了云梦山水帘洞。 白猿看着眼前的山水,还是那么清幽秀丽。那瀑布就像一条白色的绸缎,从高处“哗哗”地飞泻而下,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他忍不住感叹道:“唉,我都几十年没来这儿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说完,他慢慢落下云头,睁开那双炯炯有神、跟铜铃似的金睛,仔细瞧去。只见水帘洞的石门半掩着,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孩。 白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招霞童子。他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说道:“师兄,小弟在这儿呢,特地来求见祖师老爷,还望师兄能通融通融啊。” 招霞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定睛一瞧,认出是白猿,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猿仙,你不在自己的宝洞好好修真,跑到这荒山野洞来干啥呀?” 白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小弟我奉孙膑三哥的柬帖,还有昭王的哀表,特地来拜请祖师老爷下山相助。麻烦师兄,帮我给祖师通报一声呗。” 招霞童子点了点头,说:“行,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完,转身快步走进洞去。 没过多久,招霞童子就出来了,对着白猿招了招手,说:“跟我来吧,祖师爷准你进去。” 白猿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连忙跟在招霞童子身后,走进洞府。一路上,洞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光影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就跟梦幻世界似的。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三清大殿。只见王禅老祖师穿着一身道袍,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身上透着一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白猿满心期许,恭恭敬敬地从背上解下那哀表,这哀表可承载着燕国的希望,还有孙膑的生机啊。他把哀表递到招霞童子手中。招霞双手稳稳地捧着哀表,向前走了几步,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等走到王禅老祖跟前,白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子往前倾,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嘴里恭敬地说道:“祖师在上,弟子白猿前来叩参,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啊。” 王禅老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猿,明知故问:“白猿,你不在雁愁涧好好侍奉老母,跑到我这云梦山水帘洞来干啥呀?” 白猿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膝盖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离王禅老祖更近了些。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悲悲切切地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危急事儿,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又把燕昭王如何心急如焚,在军营里虔诚地焚香告天,祈求上苍可怜搭救孙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王禅老祖听。讲完之后,他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苦苦哀求道:“恳请老祖大发慈悲,下山走一趟,救救我三哥孙膑吧。现在整个燕国都眼巴巴地盼着您出手相助呢,只有您能救他了呀。” 王禅老祖静静地听完,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说道:“怎么,这孽障又去贪恋红尘那点儿功名利禄了。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他,那些话,他全当耳旁风了。现在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虽说这也是他命中注定,五难还没受完,可他要是能安心在山上坐那蒲团,一心修炼,这些灾祸自然就能躲开。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他自作自受。你回去吧,替我多谢谢燕昭王的信任。就说我贫道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下山掺和事儿。白猿啊,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的地方,找其他真人搭救孙膑吧。” 这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猿的心坎上。他一下子就像遭了雷击一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嗖”地一下贯穿到脚底,整个人呆愣在那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白猿缓过神来,连忙又往前爬了几步,双手高高举起,做出哀求的样子,大声喊道:“祖师老爷,您一直都是慈悲为怀,方便行事的。再说了,孙膑是您最得意的徒弟啊,您都不肯下山救他,这世上还有谁愿意帮忙呢?” 王禅老祖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为了这个徒弟,那真是操碎了心,费尽了心血。之前三番两次,因为他的事儿,我差点惹火烧身。就说那阴阳阵,要不是南极掌教及时下山,破了那恶阵,打伤黄伯阳,只怕我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这些事儿,孙膑他心里能不清楚吗?可现在呢,他明知道王翦是海潮圣人的门徒,背后还有玉帝敕旨,肩负着助秦并吞六国的天命,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他偏要逆天而行,现在遭了这难,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真死在金砂阵里,我也只能给他念几卷经,超度超度他的亡魂了。” 王禅老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到白猿身上,接着说道:“王翦是奉天命行事,孙膑这孽障,为了父兄之仇,不顾一切,逆天而为。现在被困金砂阵,我也没办法啊。” 白猿哪肯就这么放弃,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地面都被磕出了浅浅的痕迹,嘴里还苦苦哀求着:“祖师,求求您了,三哥他肯定后悔了,您就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可鬼谷子王禅就像没听见似的,神色淡然,对白猿的哀求理都不理,只是冷冷地说道:“白猿,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别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你赶紧去别的山洞府,找其他真仙,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能搭救孙膑。” 白猿见王禅老祖态度这么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心里虽说万分不甘,可也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回头看一眼,咬着牙,转身大步朝着洞外走去。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失落,可也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第85章 白猿耍心眼 王禅老祖见白猿那副执拗的样子,心里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别在这儿纠缠了。于是,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和声细语地吩咐道:“你们俩啊,把白猿送出去吧。” 两名童子一听,赶忙领命,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跟在白猿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洞府。到了洞外,两名童子齐声说道:“白猿,您慢走啊!”话刚落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缓缓地合拢起来,直到严严实实地紧闭。 白猿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等回过神来,那脸上瞬间布满了恼怒的神色。他猛地转身,面对着紧闭的石门,摊开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你把门关得这么死,难道我就真进不去了?我在这世上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孙膑可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啊,现在深陷绝境,你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都不肯伸把手救救他!”白猿越说越气,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囔着:“我要是就这么回山,三哥可就没救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三哥就这么白白送命。” 白猿皱着眉头,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滴溜地乱转,突然,像是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心中有了主意。他一咬牙,低声念起了咒语,只见那身形瞬间起了变化,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身形微小的蟭蟟虫。这蟭蟟虫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顺着石门的缝隙,轻巧无比地钻了进去。 这蟭蟟虫在洞中身形敏捷得很,一路穿梭,径直朝着王禅老祖平日休憩的石床飞去。到了石床前,只见此时王禅老祖已经前往三清殿诵经祈福去了,偌大的石床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那石床上,燕昭王的那道表章,正静静地躺在那儿,在洞里微弱的光线中,泛着一丝微光。 蟭蟟虫在表章上方盘旋了几圈,左看看右瞅瞅,确定四下里真的没人后,“嗖”地一下变回了白猿的模样。白猿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伸手就拿起表章,紧紧地护在怀中,接着一溜烟朝着桃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 这片桃园,那可是白猿与孙膑昔日情谊的见证之地,白猿曾经还在这儿藏放过天书呢。没一会儿,白猿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伸手扒开层层落叶,把表章小心翼翼地放置其中,又找来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地压在上面,就怕这表章被人轻易发现了。做完这一切,白猿再次施展法术,又变回了蟭蟟虫,扑闪着翅膀飞出了洞门。 出了洞门,白猿现回本来的模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准备得妥妥当当之后,这才抬起手,用力地扣响了洞门。 话说此时,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刚从三清殿下来,路过洞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叩门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定就是白猿的声音。招霞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白猿怎么又回来了?”踏雪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啊,咱上去跟祖师说一声吧。”两人商量好了,转身就快步回到了三清殿。 招霞走到王禅老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白猿又在洞外叩门哩。”王禅老祖正全神贯注地诵读经卷呢,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把手中的经卷轻轻合上,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骂道:“这孽畜,我好言好语打发他走了,怎么又回来了。”随后,他转头吩咐踏雪:“去,开门放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些啥。” 踏雪领了命令,快步来到洞门处,打开门,就看见白猿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白猿,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跟我进去吧。”白猿也不说话,闷着头跟着踏雪再次登上了三清殿。 王禅老祖看着白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问道:“白猿,你方才都已经走了,为啥又折返回来,到底啥缘故?”白猿立马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说道:“弟子实在是救三哥的心太急了,走得太匆忙,竟然把燕昭王的表章落在洞中了。没有这表章,我去请其他真仙,人家也不一定肯信我啊。祖师,恳请您让童子帮我找找,把表章还给我吧。” 王禅老祖听了,转头吩咐童子:“去,把表章取出来,给他让他回去。”踏雪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前洞,在石床边仔仔细细地查看,可压根不见表章的影子。他又在周围各个地方翻了个遍,把石床附近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踏雪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赶忙回到三清殿,神色慌张地说道:“祖师,不好了,哀表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王禅老祖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你再仔细去找找,我明明记得就放在石床前,怎么会不见呢?”踏雪没办法,只得再次出去寻找,可这一趟下来,还是没发现哀表的踪迹。 踏雪啥都没找到,回来赶忙去问招霞。招霞挠挠头,也是一脸困惑地说:“我之前明明瞧见哀表就在那儿,难不成是一阵大风,把它给刮跑了?”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他俩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那叫一个暗喜,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鬼谷子王禅面前,直接就撒起泼来。他双手紧紧扯着王禅的衣袖,一边用力地摇晃,一边大声嚷嚷:“你既然铁了心不肯下山救人,那也该把表章还给我,好歹让我能去别的地方求救啊!你怎么能把它藏起来呢?不行,今天非得跟你讲清楚,我拉你下山,到燕营里,当着昭王和众将士的面,把这事掰扯明白。然后再写个哀表,这样我也好去请其他仙长帮忙。不然,昭王还以为是我弄丢了表章,我怎么担待得起!走走走,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 王禅老祖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怒喝道:“孽障!你竟敢在我这清净洞府撒野耍赖!童儿们,给我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扯下去,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白猿不但不害怕,反而把王禅的袖子抓得更紧了,大声反驳:“你不能打我!”王禅老祖气得浑身直发抖,吼道:“好你个胡搅蛮缠的东西,贫道打你还打不得?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藏东西还诬陷人的后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喧闹声可惊动了后洞的王敖。王敖平日里就喜欢清静,就想安安静静地修炼,被这阵吵闹声这么一搅和,根本没法静心了。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慢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看着王禅和白猿扯在一起,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和这白猿拉拉扯扯的,到底在干啥呢?” 王禅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白猿一眼,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王敖讲了一遍:“大哥,只因秦王野心勃勃,一门心思妄图并吞六国,燕国首当其冲,被困得死死的。孙膑那小子,得知父兄侄女都死在王翦手里,一怒之下就下山报仇去了。刚开始,他用火攻阵大破秦兵,可后来黄叔阳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下山,摆了一座极其厉害的金砂诛仙阵。孙膑那孽障不知深浅,莽撞地闯进阵中,就被金砂困住了,估计命不久矣。燕昭王为了救他,写了哀表,派这白猿来向我求救。我本就不想再卷入尘世纷争,怕犯了杀戒,就拒绝了。哪晓得这白猿耍心眼,自己把表文藏起来,还倒打一耙,在这儿跟我耍赖!” 第86章 老祖下山 王敖听王禅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道:“兄弟,这世间之事,皆有天数啊。咱们修道之人,虽说一心求清净,可看来这次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杀戒。再退一步讲,孙膑怎么说也是咱们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师徒一场,情谊深重。要是咱们一直袖手旁观,这白猿又怎么能去别的洞府请得动仙长呢?万一人家请了其他厉害的仙长下山,把那金砂阵给破了,把孙膑救了出来,到时候,咱们俩可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都得说咱们师徒情分淡薄,不顾徒弟死活。”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王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跟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两盏灯似的。他赶忙松开扯着王禅的手,动作麻溜地转身,“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王敖面前。紧接着,他就开始连连叩头,那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都快把地面磕出个坑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二祖师说得太对了!您要是不出手搭救三哥,这世上真的就没人肯救他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三哥吧!” 王禅听了王敖这番话,心里头也开始动摇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说道:“也罢,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咱们就走这一趟吧。”说完,他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童子吩咐道:“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们去去就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随后,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带着白猿出了洞。他们来到洞外的山巅之上,这儿地势开阔,清风拂面。王禅和王敖各自施展法术,召唤出自己的脚力。只见那脚力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光芒璀璨,耀眼夺目。有的脚力像是能腾云驾雾,身姿轻盈;有的则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三人跨上脚力,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他们一同驾起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白花花的,就像一朵巨大的,朝着燕邦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祥云在天空中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所过之处,云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可等他们一过去,云雾又迅速合拢起来。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吹着尖锐的哨子。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抵达了燕邦。三人收了祥云,拨开层层云雾,缓缓降落在燕营附近。 白猿心里惦记着孙膑,那可是心急如焚,脚刚一落地,就跟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营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昭王!各位将军!孙三哥的师父到了!”那声音高亢嘹亮,在整个营地回荡。 燕昭王这会儿正在营帐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洞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担忧。忽然听到白猿的高声呼喊,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曙光,脱口而出:“真乃天助我燕邦!”随即,他忙不迭地传令,让文武百官一起出营迎接。 王家兄弟稳稳地落下坐骑,只见他们身着道袍,身姿挺拔,道骨仙风,那长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飘逸。燕昭王早已迈着大步,疾步上前,微微欠背躬身,姿态极为谦逊。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二位祖师大驾光临,小王理应早早远迎,实在是有失恭敬,还望祖师恕罪。” 王禅和王敖连忙摆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贤王不必如此多礼。”三人一同朝着黄罗宝帐走去,步伐沉稳,带着几分庄重。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 进入宝帐,众人分宾主落座。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王禅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贫道等既然入了道流,本不该再沾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可白猿身负圣上的哀表来到我那荒山,谁知竟被一阵怪风刮走,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随白猿前来面圣。还望圣上能再写一道哀表,让白猿好前往别处请仙,可别耽误了营救孙膑的大事。” 燕昭王听闻,摆了摆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祖师所言差矣,表文不过是小事一桩。小王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二位仙长,孙亚父乃是二位高徒,自古以来,师徒情谊如同父子。如今亚父深陷金砂诛仙阵的绝境,生死一线,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救援。就连白猿仙长,与亚父仅有一拜之交,都义无反顾地下山搭救。二位祖师身为亚父的恩师,怎忍心坐视不管呢?倘若亚父在阵中有个三长两短,二位祖师若是没来此地,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却对徒弟的生死袖手旁观,日后传出去,只怕会遭人诟病,被天下人耻笑啊。” 燕昭王越说越激动,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小王这番话,或许冲撞了二位祖师,但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祖师明察。若二位祖师肯出手相助,那便是恩重如山。一来能拯救我燕兵百万生灵,免遭秦军屠戮;二来能为孙门报仇雪恨,告慰孙膑父兄在天之灵;三来也能圆满师徒之间的深厚情谊。”话刚说完,燕昭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朝着王家兄弟跪下,连连叩头。 王禅和王敖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去搀扶燕昭王,口中说道:“贫道弟兄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贤王快请起,有话咱们慢慢商议,切莫如此伤感。” 王敖转头看向王禅,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说道:“兄弟,你看孙膑被困阵中,性命危在旦夕,万一有所闪失,咱们兄弟的颜面可就丢尽了。况且贤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尊贵,都对咱们行此大礼,苦苦哀求。依我看,哪怕不做这神仙,也得与那魏天民拼上一拼,救孙膑出来!” 王禅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此事绝非易事,那金砂可是佛门之宝,威力无穷,咱们又该如何破阵呢?” 一直静静听着的白猿,此刻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二位祖师不必为此烦忧,这金砂阵,弟子略知一二。” 王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你知晓这阵?快,细细说来,咱们也好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破阵的法子。” 白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说道:“这阵共有四门,每门上都有一件厉害的法宝镇守,想要硬闯,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打不破的。依弟子之见,必须要请掌教下山,用拘仙牌去请几位仙长,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破得此阵。只是……只是恐怕掌教不肯轻易下山。” 王敖拍了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请掌教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昭王陛下,还请您赶紧诚心诚意地再写一道哀表,待我兄弟二人亲自去拜请掌教。” 燕昭王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人备好笔墨。只见他亲自挥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就写了一道哀表。写完后,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二位祖师过目。 王禅和王敖接过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后,王禅对着白猿说道:“白猿,这哀表就由你背着。”接着,二人起身,对着燕昭王拱手辞别:“贤王请暂且安坐,我等这就启程,去请掌教下山相助。” 燕昭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说道:“二位祖师一路保重,小王静候佳音。” 王家兄弟带着白猿,大步走出黄罗宝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渐渐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远方。燕昭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请来救兵,破掉金砂阵,救出孙膑,拯救燕国于水火之中。 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跨上各自的脚力,威风凛凛。白猿则小心翼翼地将哀表背在身上,紧紧跟在其后。三人一同施展仙法,驾起祥云,那祥云如同一朵巨大的,在天空中飞速穿梭。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周边的云彩被快速地甩在身后。 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远方的白鹤山便已映入眼帘。三人按下云头,缓缓落下。他们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欣赏白鹤山那秀丽的山景,径直朝着洞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87章 南极仙翁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洞门附近,眼瞅着一位白鹤童子,手里提着一筐灵芝。旁边还跟着一只梅花鹿,正从山湾里慢悠悠地溜达过来。 王敖瞅见了,赶忙加快脚步,快走几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热乎地叫了一声:“我的贤师弟,好久没见啦!祖师在洞里不?” 白鹤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认出了王家兄弟和白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眼里透着好奇,问道:“哟,三位仙长,今天咋有空来这儿呀,有啥事儿吗?” 王禅赶紧往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我们特意来拜见祖师,还得麻烦师弟帮我们通报一声。” 白鹤童子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你们这来得可真是时候。祖师正打算去昆仑山找老友下棋呢,估计马上就要出洞了。” 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洞门缓缓打开。一对仙童手里拿着拂尘,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南极老祖。只见南极老祖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手里拿着如意,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跟自带光环似的,仙气十足,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王家兄弟一见到南极老祖,眼睛都直了,急忙抢行两步,“扑通”一声,在南极老祖面前双膝跪地。两人低着头,口中恭敬地说道:“祖师老爷,弟子王禅、王敖拜见老祖,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一直逍遥自在。” 南极老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王家兄弟,落在他们身后跪着的白猿身上。又看到白猿背上背着的那道表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开口问道:“你们不在自己洞里好好潜心修炼,跑到我这白鹤山来干啥?白猿背上背的又是啥东西?” 王禅赶紧又叩了个头,把孙膑在易州遭遇的那些危难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祖师,白猿背上背的就是燕王的哀表。现在燕国那是危在旦夕,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孙膑也深陷绝境,情况特别危急。恳请老祖大发慈悲,出手相助,救救他们吧。” 南极老祖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次的事儿可跟黄伯阳那次不太一样。王翦那是奉了上天的命令,来并吞六国的。孙门一家四口惨遭杀害,这也是天数注定,躲都躲不过。孙膑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下山去,还逆天而行。不过呢,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那魏天民等人命中注定要死在五雷之下。看来啊,贫道这次也躲不过,得卷入这红尘事儿里了。”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摆了摆,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白猿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从背上取下哀表。他双手捧着哀表,恭恭敬敬地呈给南极老祖,就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 南极老祖接过哀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放过。看完之后,他把哀表递给身旁的白鹤童子,说道:“把这表文收好,供奉在洞里。再去拿几件法宝过来。” 白鹤童子领了命令,捧着哀表快步走进洞内。没过多久,他就双手捧着几件法宝走了出来,那法宝散发着神秘光芒,一闪一闪的,特别吸引人。白鹤童子恭恭敬敬地把法宝递到南极老祖手中。 南极老祖接过法宝,顺手放进袖子里,转头对白鹤童子说:“你跟我一块儿走一趟吧。” 白鹤童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把袖子猛地一抖,刹那间变回了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在原地扑腾着翅膀,跃跃欲飞。南极老祖身形一闪,动作敏捷,稳稳地跨上仙鹤。临走之前,他又叮嘱其他童子:“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去去就回,别偷懒啊。” 随后,南极老祖展动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的,像朵大,缓缓升起在空中。王家兄弟和白猿也各自施展仙法,只见他们周身涌起耀眼金光,跟小太阳似的,紧紧跟在南极老祖后面。 一路上,他们身上的光芒特别耀眼,把整个天际都照亮了。下方的百姓们瞧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驻足仰望,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易州的大营。 燕昭王与蒯文通这会儿正在营帐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翘首以盼。两人的神情特别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鹤声,那声音嘹亮清脆,跟仙乐似的,特别好听。蒯文通耳朵尖,一听这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主大喜啊!空中仙鹤长鸣,肯定是掌教祖师到了。咱们君臣赶紧准备香烛,出去迎接吧!” 燕昭王听了,也是高兴得不行,立马传下旨意:“快,动作麻利点,排香案,本王要亲自举香出营迎接。”众人一听,哪敢怠慢,迅速行动起来。没一会儿,香案就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只见空中瑞气盘旋,彩云灿烂,在祥光的笼罩之下,南极老祖骑着仙鹤,慢悠悠地飞过来了,王禅等仙人跟在后面。随着一声响亮的鹤鸣,众人缓缓落了下来。 燕昭王一见,急忙抢行几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卑躬屈膝,口中说道:“早知掌教祖师仙驾前来,小王等应该早早叩头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还望祖师恕罪。”南极老祖赶忙还礼,说道:“贫道可受不起这大礼,贤王快快请起。”说着,便拱手和燕昭王一起走进了黄罗宝帐。 众人把南极子迎上宝帐,燕昭王率领众文武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之后才坐下,其余人等都在两旁站着,规规矩矩的。燕昭王开口说道:“祖师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小王已经吩咐下去摆宴,还望祖师给个面子,尝尝我们的心意。”南极子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贤王,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是出家人,不敢多打扰。”话还没说完呢,当鸳官已经把筵席摆上来了。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虽说没有传说中的火枣与交梨,可也都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南极子瞧了一眼,说道:“贤王,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美食还是撤下去,让众文武享用吧。”燕昭王见南极子不贪恋人间美食,不沾烟火气,也不敢强求,就传旨把筵席撤下去了。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小王写哀表,恳请祖师下山,其实就为了一件事儿。那秦邦野心勃勃,一直想着吞并六国,孙门父子不幸战死沙场。孙膑下山,就是想报父兄之仇。谁知道那秦营请了个道者魏天民,摆下一个五行诛仙阵,把亚父困住了,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希望祖师大发慈悲,一来解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二来救救亚父,小王肯定会刻骨铭心,感恩不尽。”说完,一撩袍服,就要跪下。 南极子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燕昭王,说道:“贤王先请坐下,我出家人本来是不下山的,既然这次下山了,哪能袖手旁观呢。不过现在得先去看看他的阵势到底咋样,才能调遣群仙来破阵,肯定能把孙膑救出来。”燕昭王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道:“那就全靠祖师的法力了。” 南极子转头叫了一声:“白猿,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观阵,王禅兄弟就在这儿陪着贤王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就回营,你们不用远送。”说完,便和白猿步出营门,跨上仙鹤,“嗖”地一下腾空而去。 燕昭王与众人站在营中,望着南极老祖和白猿远去的方向,心里既充满了期待,盼着他们能赶紧破阵救人,又有些担忧,怕这事儿不顺利。蒯文通在一旁安慰道:“我主别担心,掌教祖师法力高强,肯定能破阵救人的。”燕昭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盼祖师能早点回来。” 南极老祖与白猿朝着诛仙阵飞去,准备去查看情况。这时候,白猿也驾起那软绵绵像一样的祥云,朝着诛仙阵的东角奔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只见诛仙阵的四门,五彩斑斓的旗幡随风“猎猎”作响,特别威风。每一面旗幡上,都挂满了明晃晃的灯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灯火长龙蜿蜒在阵边。巡营士兵敲响的锣声,“哐哐”地传向远方,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放眼望去,林立的枪刀剑戟,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就像一片钢铁丛林,让人不寒而栗。这,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诛仙阵。 第88章 铁叉山请神仙 南极老祖瞧着眼前诛仙阵的这番景象,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赶忙施展仙法,刹那间,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迸发而出,那光芒亮得如同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这金光迅速笼罩住他的身躯,密不透风,把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为啥这么小心呢?原来这诛仙阵的各个门上,都有凶神恶煞般的神将把守着,那些神将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持各种厉害兵器,看着就让人胆寒。老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他们发现了,走漏了风声,所以才用这金光掩住自己的法体。做好这些,老祖缓缓睁开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的慧眼,这眼睛一睁开,就像两道探照灯,直直地朝阵内仔细看去。 这一看,老祖瞧见四门之上,笼罩着浓厚的愁云,那愁云就像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每一处都悬挂着仙家奥妙的真迹,那些真迹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再往本命星辰的位置瞧,一个神秘的宝盒静静放置在那儿,宝盒周围环绕着一圈诡异的气息,隐隐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当老祖的目光移到金砂坑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只见孙膑正深陷其中,被那金色的砂粒层层掩埋,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孙膑的脸上满是痛苦挣扎的神情,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呼喊求救,可又被金砂的力量压制,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祖看罢,忍不住连连摇头,轻轻叹息道:“孽障啊,你如今被埋在这金砂里头,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招来的灾祸,自食恶果啊。谁让你当初不听劝,非要下山卷入这尘世纷争呢。”说完,老祖转头对着身旁的白猿,和声说道:“白猿呐,你赶紧悄悄潜入阵中,直奔那法台之上。记住,首要之事,是把那装仙盒给我盗来,这装仙盒关乎破阵的关键,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半点差池。要是出了差错,咱们破阵可就难上加难了。” 白猿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犹豫地应道:“老祖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话音刚落,“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如同一道闪电,又似离弦之箭般朝着阵中射去。 阵中的诸神瞧见白猿印堂上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由王母亲手所书的六字真言,心中猛地一惊。那六字真言就像一道令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诸神哪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猿直直地朝着法台冲去,心里头又着急又无奈。 白猿眨眼间便来到法台之上,只见那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符咒,符咒上的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强大的力量。不仅如此,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太白金星,手持拂尘,神色冷峻地在一旁镇守。太白金星的眼神犀利,如同鹰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白猿心中一凛,深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脑子飞速运转,略一思索,转身便下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出了阵中,来到南极老祖面前。 白猿气喘吁吁地把阵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明:“老祖,那装仙盒不好拿,上面有三道符咒,还有太白金星在旁边守着,我实在没办法下手。” 南极子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过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暂且先回营中,再从长计议。这事儿急不得,得好好谋划谋划。”说罢,拔转云头,带着白猿朝着营地飞去。 没一会儿,他们便回到营地上空,收住云雾,缓缓落了下来。站岗的军士远远瞧见,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赶忙一路小跑,进帐内报信:“大王,掌教祖师回来了!” 燕昭王一听,立刻带领众人快步迎了出来。众人簇拥着南极子进了宝帐,分宾主坐下。燕昭王心急如焚,眼睛里满是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掌教祖师,那魏天民所摆的阵势究竟如何?咱们还有没有办法破阵救孙膑?” 南极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阵确实厉害非凡呐。究其根源,皆是孙膑此前结下的仇怨所致。想当初,孙膑在齐国大破黄伯阳所摆的阴魂阵,还迫使黄伯阳开斋破戒,我因此杖打了黄伯阳八十,打落了他的人身。如今这诛仙阵,便是黄伯阳的弟弟黄叔阳请魏天民所摆,意在报兄长之仇。这诛仙阵虽说有诸多法宝和神将把守,但以我的法力,倒也不难破解。只是那阵中的金砂,乃是佛门至宝,威力无穷,着实有些棘手。看来,我得出面请别山洞府中有能耐的真仙,一同商议,才能破此阵。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说罢,南极子转头吩咐道:“速速取来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案前,南极子亲自提笔,那笔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笔走龙蛇,须臾间写好了两道请仙的柬帖。 他把柬帖郑重地交到白猿手中,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一帖你速速送往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交给李真人;另一帖则送往玲珑山窟窿洞,务必请土真人前来。此去路途遥远,你定要小心谨慎,尽快将两位真人请来。这两位真人的帮忙对咱们破阵至关重要,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白猿从南极老祖手中接过那两张写满玄机的柬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怀揣着使命,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嗖”地一下蹿出了营帐。它脚下的金光仿若流动的星河,熠熠生辉,带着它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金色的光影。 南极老祖这边,又唤来白鹤子,郑重地递出一块拘仙牌,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前往二龙山赤松洞,务必将黄石公给我请来,咱们要在易州一同商议破阵的大事,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燕国的存亡和孙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误!” 白鹤童子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双手接过拘仙牌,那拘仙牌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转身大步迈出营门,只见他将拘仙牌高高悬于空中,紧接着两袖用力一抖,刹那间,身形变幻,化作一只洁白如雪的白鹤。白鹤长鸣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天空中回荡,拍打着巨大的翅膀,直冲向云霄,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强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暂且按下白鹤子不提,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那白猿,怀揣着请仙的帖子,一路风驰电掣,朝着铁叉山飞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两旁的景色像幻灯片一样飞速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叉山那巍峨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铁叉山的景致,当真与别处大不一样。山峰峻峭,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仿佛要把天空刺破;有的似巨兽伏地,张牙舞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山间云雾缭绕,仿若轻纱拂面,如梦如幻,给这铁叉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可此刻的白猿,心中装着破阵的重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如画美景。它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间,白猿便来到了洞口。只见那洞门紧闭,严严实实,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白猿赶忙抬手,用力叩响洞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儿,洞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哪位仙长啊?来这儿有何事?”白猿连忙回应道:“劳烦仙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前来拜见,有要事相商。这事儿可着急了,关乎破阵救人呐。” 过了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洞门缓缓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探出脑袋。他瞧了瞧眼前的白猿,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白猿仙,您来得可不凑巧呀,我家祖师去玲珑山窟窿洞,找土祖师谈道去了。” 白猿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窟窿洞请土祖师。你快把门关上吧,我这就赶过去。省得我再跑一趟,能早点请到两位真人,咱们破阵的事儿就能早点有着落。”说完,白猿一展身上的金光,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玲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那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白猿便来到了玲珑山。它落下云头,一眼便瞧见洞门大开。此时,一个童子手提花篮,正从洞里往外走。花篮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散发着阵阵芬芳。 白猿赶忙迎上前去,高声喊道:“仙童,这是要去哪儿呀?”那仙童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认出是白猿,便笑着说道:“仙兄,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啦?是不是又有啥紧急事儿?” 白猿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道:“你家祖师可在洞里?我这事儿特别急,耽搁不得。”仙童点点头说:“在呢,正和长眉老祖师在洞中讲道呢。两位祖师聊得可起劲儿了,不知道你这事儿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白猿一听,连忙说道:“那就麻烦你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有紧急大事要当面跟祖师讲。这事儿关系到燕国的生死存亡,还有孙膑的性命,真的耽误不得。” 仙童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快步走进洞中。洞里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散发着五彩光芒,把洞内照得亮堂堂的。仙童来到三清殿,只见两位祖师正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地讲道。 他恭敬地向祖师禀报:“洞外有雁愁涧的白猿仙,说奉南极祖师的柬帖前来,有要事相商。”祖师听了,笑着对长眉老祖说:“想必是南极那老儿,又碰上什么破阵救苦的棘手事儿,来请咱们帮忙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麻烦就想到咱们。” 长眉老祖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且叫白猿进来,咱们一听便知分晓。说不定真是啥要紧事儿,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仙童领命,转身出去,将白猿引进了洞内。 白猿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内,刚一进去,白猿就瞧见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长眉老祖和土祖师,正安安稳稳地端坐在蒲团之上。长眉老祖一袭素袍,那长长的眉毛如同两缕轻烟,垂落在脸颊两侧,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土祖师呢,身着褐色道袍,面容和蔼却又不失威严,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白猿见了,心中暗自欢喜,赶忙伸出双手,把那两份柬帖捧在胸前,腰弯得低低的,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递了上去。 两位祖师看到白猿进来,缓缓站起身。长眉老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将柬帖从白猿手中接过。土祖师则面带微笑,左手稳稳地接过自己那份。这时,白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嘴里恭敬地念叨着:“弟子白猿,叩见二位祖师,愿祖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呐!” “起来吧。”两位祖师和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透着温和与慈祥。白猿这才慢慢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眼睛规规矩矩地盯着地面。 长眉老祖和土祖师将柬帖缓缓展开,两人的目光在柬帖上一行行扫过,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看完之后,长眉老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掌教的心呐,还是这般软。孙膑自己要是放不下凡心,碰上这等劫难,本也该他自己承受,何必又来拉上咱们呢。” 第89章 拘仙牌 土祖师听了这话,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道兄有所不知呐。孙膑这劫数,难星未满,杀劫也还没完。况且他父兄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那秦始皇兴兵,虽说奉的是千佛牒文、玉帝教旨,看着合情合理。可你瞧瞧,黄叔阳、魏天民这两个妖道,居然摆下如此恶毒的诛仙阵,困住孙膑。这一方面是秦始皇德高福大,另一方面,难道他们就不知掌教的厉害?按道理讲,咱们本不该轻易下山趟这浑水。可细细想来,一是怕驳了掌教的面子,毕竟掌教亲自相邀;二是孙膑满门冤屈,实在可怜,咱们身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三则是这两个妖道,竟敢公然藐视清规戒律,实在可恶。如此看来,咱们少不得要下山走上一遭,去会会这诛仙阵。” 说完,土祖师扭头对着身旁的童儿吩咐道:“快,赶紧进后洞,把我的那几件宝贝取出来。”这童儿不过八九岁模样,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眼睛圆溜溜的,听到祖师吩咐,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脆生生地应了句:“是,祖师!”便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溜烟钻进了后洞。 说起这土祖师,那可是大有来头。他呀,便是夹龙山飞龙洞的惧留孙老祖的徒弟,当年在兴周灭纣之时,被七煞星张奎斩杀的土行孙。后来,土行孙被封为土府星君,可他生性自由惯了,不愿在那土府里被官职束缚,便回了山。他师父惧留孙,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天上受拘束,于是奏明玉帝,把土行孙带回了山中。这惧留孙老祖道法高深莫测,竟用水火之法,炼就了九转玄丹,将土行孙重新炼成人形。之后,土行孙便在这玲珑山窟窿洞潜心修炼,一晃就是整整八百年。如今他的道法,比起从前,那可是厉害得太多了。 没一会儿,就见那童儿抱着几件宝贝匆匆跑了出来。他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宝贝递到土祖师手中。土祖师接过宝贝,一件一件仔细检查起来,眼神里满是爱惜。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宝贝,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眉李祖师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我就不回山取宝贝了。我倒要看看,这魏天民等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这便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罢,三人一同走出窟窿洞。来到洞外的崖前,土行孙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都是习惯在云端飞行赶路的,我与你们的路数可不一样。不过,说不定我比你们到得还快些呢。”长眉老祖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那咱们就比比看。”白猿在一旁兴奋地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叫着,仿佛在为这场比试加油助威。三人又说笑谈论了一番,相互拱了拱手,齐声说道:“请了!” 话音刚落,只见土行孙身子猛地一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长眉李祖师与白猿瞧了,也不敢耽搁。白猿轻抖身躯,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煞是好看。长眉李祖师则脚下生出一朵洁白如棉的祥云,那祥云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二人脚踏祥云,身披金光,朝着燕山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 再说白鹤童子领了掌教的拘仙牌,一路急匆匆地来到二龙山赤仙洞前。这洞前云雾缭绕,四周古木参天,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白鹤童子站定身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洞里有人么?”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一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惊起一群飞鸟。 没多会儿,洞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守门的童儿探出脑袋。这童儿模样十分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看着白鹤童子,问道:“是从哪方来的仙客呀?到这儿有啥事儿?”白鹤童子一脸严肃,挺了挺胸膛说:“我可是奉了掌教祖师的命令,带着拘仙牌来的,赶紧开门!”童儿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说道:“仙长您稍等会儿,我得进去禀报祖师,好出来迎接您。”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童儿一路小跑,穿过曲折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时不时滴下几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来到三清殿。只见殿内香烟袅袅,三清神像庄严肃穆地立在那儿。三清神像高大雄伟,眼神深邃,仿佛俯瞰着世间万物。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禀报道:“祖师,洞外有个白鹤童子,说带着掌教老祖师的拘仙牌来了!” 坐在蒲团上的黄石公,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那道袍随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洞门口,黄石公一眼就看到了那闪着微光的拘仙牌,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嘴里说道:“弟子愿掌教祖师圣寿无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把拘仙牌接了过来,双手高高擎起。一路上,他目不斜视,迈着沉稳的步伐,将拘仙牌捧上三清殿,轻轻放在当中的案几上。 白鹤童子这才走上前,行了个礼。黄石公满脸疑惑,开口问道:“不知掌教的拘仙牌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白鹤童子清了清嗓子,把南极子要救孙膑,特意派他来请黄石公下山,一同去破诛仙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黄石公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是下山吧,这红尘俗世繁杂,就怕一不小心染上了尘埃,动了凡心;可要是不下山,掌教祖师的命令又实在难以推脱。他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最后一咬牙,转身去取了几件宝贝,仔细地揣在身旁。然后,他回头吩咐童儿:“你要记得按时添香换水,把洞门守好了,切莫让外人随意进出。”童儿连连点头,应声道:“弟子谨遵祖师教诲。” 交代完这些,黄石公便和白鹤童子出了赤松洞。洞外,黄石公的金毛犼正趴在地上,见主人出来,立马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金毛。那金毛犼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黄石公轻轻一跃,跨上金毛犼,那金毛犼仰头一声长吼,声音震耳欲聋,周身泛起金光,缓缓升上半空。白鹤童子也施展法术,纵起金光,跟在黄石公身后。两人一兽,化作两道光芒,向着燕邦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只见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下方的山川河流像画卷一般迅速往后退去。没一会儿,也就半盅茶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燕营上空。两人按落云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第90章 如来佛祖 夜幕笼罩着燕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站岗的兵士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天空中两道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紧接着,两个人影稳稳地落在营地不远处。兵士眼睛瞪得溜圆,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缓过神后,撒腿就往大帐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有仙人来啦!” 兵士一头扎进大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赶忙禀报道:“大王,外面来了两个仙人!”燕昭王正和众臣围坐在案几旁,商议着军机要事,听到这话,“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急切问道:“快说说,是哪两位仙人?”这时,坐在一旁的南极子,慢悠悠地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二龙山离这儿不算远,想必来的是赤松子。”燕昭王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赶忙带着百官,急匆匆地出营迎接。 黄石公进了大帐,瞧见南极子坐在主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而后对着南极子行了个大礼。南极子见状,连忙起身,双手稳稳地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老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两人正谈论着诛仙阵如何凶恶,言语间满是忧虑。突然,大帐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咕噜”一声,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八卦团金绣花道袍,道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脚蹬无忧履,每走一步都似踏在虚空之上。他面色如黄丹,一部虬须浓密卷曲,随着他的动作,随风轻轻飘动。这人一出来就鼓掌大笑道:“师叔,您可是八宝金身,还怕这红尘里的杀气不成?” 南极子一看,原来是土行孙,不禁苦笑着说:“贫道可不想独自沾染这杀气,所以才把你们几位都给拉来了。”土行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急忙上前,先给南极子拜了一拜,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又对着王禅等人行了稽首之礼。完了之后,他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李仙长还没到吗?”南极子摇了摇头说:“应该还没呢。” 这话音还没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如同洪钟鸣响,紧接着,李长眉和白猿大步走进帐来。李长眉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白猿跟在身后,机灵的眼睛左顾右盼。众人又是一番寒暄,重新见礼后,纷纷坐下。 燕昭王一见各位仙长都到齐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当下就传下旨意,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赶紧准备素筵,要好好地给众位仙长接接风!”没多会儿,那宴席就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可这些仙长们平日里清心寡欲惯了,对这些美味佳肴也就是心领了昭王的这份好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宴席也就散了。 众人刚一落定,南极子就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贤王特意把咱们大家伙儿请来,是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孙膑那孽障。他这五难还没满呢,又摊上了新的灾殃,如今被魏天民给围在阵里头了。这孙膑呐,日后可是有天仙的命数,我身为南极,既然执掌着这教门,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呢?所以啊,咱们这些出家人就都下山来了。昨晚我和白猿偷偷摸摸地去瞧了瞧那阵势,又观察了一番那气数,嘿,这魏天民啊,为了摆下这阵,杀害了不少生灵,日后肯定是要遭五雷轰顶的报应。这阵的四门法宝虽说看着好破,可就那金沙,那可是佛门的宝贝,要破它,可得费些心思。我就问问,咱们这儿哪位真人能不辞辛苦,跑一趟西方极乐世界,找如来佛祖求个盂钵来,把那金沙收了,只要金沙一除,再破这阵,那就跟翻手掌一样容易了。” 白猿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师傅,弟子愿意去西方,拜见佛祖,求他老人家帮忙!”南极大喜,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既然愿意去,那可太好了。这事儿交给你,我放心!”说完,南极子转头看向燕昭王,说道:“贤王,那就麻烦您修一封表文,好让白猿带着去见佛祖。”燕昭王哪敢耽搁,赶忙吩咐手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亲自斟酌字句,在烛光下,眉头紧皱,一笔一划地写好了表文。 白猿小心翼翼地接过表文,背在身上,转身对着众仙拱手说道:“各位仙长,弟子这就去了,等我好消息!”说罢,他施展法术,周身泛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驾起这道金光,向着西天的方向飞去。这一路,金光闪闪,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白猿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座散发着祥瑞光芒的大山,那光芒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他心里明白,这肯定就是灵山了。白猿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眼前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出现在他眼前,正是雷音宝刹。只见那梵王宫殿金光四射,像是用紫玉、琉璃和琥珀精心装饰而成,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宝殿高耸入云,巍峨壮观,足有万丈之高,让人看了心生敬畏。白猿不禁感叹,这佛门之地,果然是广大无边,源远流长,仿佛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 白猿整了整衣衫,捋平衣角,大步走到山门前。门口的两位金刚,身材魁梧,宛如两座小山,手持兵器,威风凛凛。白猿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说道:“两位金刚大哥,在下白猿,是受南极仙翁所托,特来拜见如来佛祖,有要事相求。”金刚上下打量了白猿一番,目光如炬,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金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喊道:“白猿,随我进来吧。”白猿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走进山门,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壁画栩栩如生,讲述着古老的佛国故事。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进宝殿,只见祥光缭绕,瑞气千条,整个大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如来佛祖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莲花瓣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佛祖面容慈祥,宝相庄严,让人望之便心生安宁。 白猿见状,“扑通”一声曲膝跪下,膝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白猿,叩见我佛世尊!”如来佛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温和地问道:“南极仙翁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啊?”白猿赶忙把秦王并吞六国,孙膑被困阵中,以及南极仙翁想求佛祖赐予盂钵收金沙破阵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燕昭王写的哀表解了下来,高高举起,说道:“我佛,您看看这哀表,就全都清楚啦。” 这时,阿难尊者走上前来,迈着沉稳的步伐,接过哀表,轻轻放在香案上。如来佛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哀表,眼神中透着慈悲与洞悉。看完之后,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秦王并吞六国,这乃是天运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此事还有我西方的牒文,玉帝的敕旨,孙膑身为修道之人,岂会不知?何苦一再卷入红尘俗世,自招灾祸呢。待我看看他的命运大数究竟如何。” 说完,如来佛祖便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袅袅香烟在空气中缓缓飘动,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半刻钟过去了,如来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对着白猿说道:“你回去转告南极仙翁,孙膑虽然命中注定会有救星,但他的劫难还未完全度过,眼下还难以出阵。而且我佛门的宝贝,向来不会轻易赐予他人。这样吧,五日之内,我会派遣护法伽蓝前往东土,收回那金沙。你让他们放心便是。” 白猿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连忙叩谢佛祖:“多谢我佛慈悲,弟子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说完,白猿起身,退出大雄宝殿,离开了雷音寺。一出山门,他便驾起金光,往回飞去。这一趟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回到了易州的燕营。 第91章 惧留孙 那白猿脚步匆匆,径直就迈进了营帐里头。您瞧,营帐里,一众仙长正围坐成一圈,脑袋凑在一块儿,神色凝重地商议着啥大事呢。这白猿平日里机灵得很,这会儿也不敢含糊,赶忙快走几步,来到南极仙翁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定了定神,把如来佛祖交代的话,一个字不落、原原本本给复述了一遍。 众仙长听了,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就说这南极仙翁吧,他抬手轻轻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开了口:“唉,孙膑被困在那金砂阵里,到今天都整整四天啦。虽说以咱们的本事,要破这个阵,倒也不是啥登天的难事,可早一天把孙膑救出来,他就能少遭一分罪、少一分危险呐。你们是不知道,那金砂阵邪门得很,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孙膑在里头,指不定正受着多大的折磨呢。我这儿恰好有一粒金丹,得赶紧给他送过去,才能保他平安无事。” 南极仙翁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向身旁的土行孙,目光里满是信任:“土真人啊,想来想去,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你这一身本事独特,那遁地术更是神出鬼没,肯定能穿过重重阻碍,把金丹送到孙膑手上。”说着,南极仙翁伸出手,慢慢伸进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粒金丹。好家伙,这金丹一露面,那光芒柔和得像月光似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闻上一口,让人感觉浑身都舒坦。南极仙翁双手捧着金丹,郑重其事地递到土行孙手中,又千叮咛万嘱咐:“土行孙呐,你可一定要把这金丹,亲手交到孙膑手中,千万不能出岔子!” 土行孙双手接过金丹,胸脯一挺,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声音洪亮地说道:“仙翁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土行孙对天发誓,一定不辱使命!要是办不成这事,我就没脸回来见大伙!”说完,他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刹那间,周围尘土飞扬,那场面跟刮起了一阵小型沙尘暴似的。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就像被大地一口吞了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可把合营里的大小将官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土行孙消失的地方,仿佛那儿藏着啥惊天秘密;有的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有的干脆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总之,大伙都被土行孙这神奇得没边儿的遁地之术给彻底震撼住了。 话说这土行孙,在地下那叫一个自在,就跟鱼儿在水里畅游没啥两样。他分开脚下的黄土,速度快得就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朝着诛仙坑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里头啊,就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金丹送到孙膑手里,让好兄弟脱离危险。同时呢,他也琢磨着,顺道探探这金砂阵到底有多厉害,里头藏着啥玄机。 可谁能想到,这土行孙正埋头往前冲得带劲呢,冷不丁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就跟撞上了一堵实心的铜墙铁壁似的。土行孙整个人被撞得往后一仰,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倒在地。这一摔可不轻,土行孙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七荤八素的,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他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睁开那双仙眼,仔细打量起四周。这一看,好家伙,可把他给惊着了。四周就像被一圈巨大无比的金色墙壁给死死围住了,墙壁上的金砂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那光芒亮得,简直要把人眼睛给晃瞎了。土行孙心里一紧,赶忙沿着这金色的“围墙”,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伸手东摸摸、西敲敲,满心指望能找到个缝隙啥的,好钻进金砂阵里头。可他忙活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愣是连一丝裂缝都没找着,根本就寻不出个能进去的门道。 土行孙这下可急坏了,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抓耳挠腮,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心里暗自琢磨:“这可不行啊,再这么耽搁下去,孙膑兄弟的性命可就真悬了。我得赶紧回营,和大伙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啥别的办法。”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顺着来时的路,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快速钻了出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回到了营门。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径直来到黄罗帐下。这会儿,南极仙翁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营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营帐门口,满心盼着土行孙回来。一看到土行孙的身影,南极仙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忙快步迎上前去,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切:“怎么样啊,土行孙?那阵里面情况到底咋样?孙膑他可安好?” 土行孙见了南极仙翁,原本就耷拉着的脑袋,这会儿垂得更低了,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仙翁,实在对不住,我这一趟没办成事。那诛仙坑里头,周围全被密密麻麻的金砂牢牢把住,那金砂硬得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使尽浑身解数,根本就进不去啊。”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满怀希望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啊?孙膑还在里头受苦,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可就危险了。一时间,整个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伙都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土行孙见师叔这般发愁,心里也不好受。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师叔,您先别着急上火。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回飞龙洞里去一趟,说不定我师父那儿有啥办法,能进得了这坑。”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土行孙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就有劳你跑这一趟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咱们孙膑的性命,可就全指望你这一趟了。” 土行孙胸脯一挺,信心满满地说道:“师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事儿办好!”说罢,他再次施展遁地术,身形一闪,瞬间没入地下,朝着飞龙涧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来到了飞龙洞洞口。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上前去,抬起手用力敲起门来,一边敲还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师弟,师弟,快些开门呐,师兄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个童儿双手提着瓢儿,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这童儿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土行孙。可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呀,真是师兄您啊!您可算来了!师父在殿上早就吩咐我开门取水,还说有师兄要来,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呢,没想到师父算得这么准啊!” 土行孙这会儿心急如焚,哪有闲工夫跟童儿唠嗑啊。他匆匆忙忙应了一声,连个笑脸都没顾上给,便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上大殿。一见到老祖,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师,弟子给您叩首了。” 这惧留孙老祖,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早在三皇之上的时候,就已经得道成仙了,法力高深莫测,神通广大得超乎想象。只要他心里头稍微一动,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和南极仙翁一样,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高徒。这会儿,老祖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土行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土行孙啊,你不在洞里好好潜修,又下山去替人家办事了。你这趟来的来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知晓了。”说完,老祖转头对旁边的童儿说道:“童儿,你去后洞石匣里,取一道符来。” 童儿听了,连忙领了命令,转身快步往后洞走去。没一会儿,童儿就拿着一道灵符回来了。这灵符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老祖接过灵符,递给土行孙,说道:“你把这道符顶在头上,我再教你四字真言。只要你念动真言,凭借这灵符的力量,就能进入那金砂阵了。” 接着,老祖便把四字真言,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传授给土行孙。土行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诵,还不时点头,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等老祖教完,土行孙又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老师赐教,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随后,土行孙赶忙辞别老祖,出了洞后,立刻施展遁地术,朝着燕营的方向飞速返回。这一路上,他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赶回燕营,救出孙膑! 那土行孙在地下飞奔,速度快得像闪电。没多会儿,就带着灵符回到了燕营。他从地下钻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南极仙翁等人面前。他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说道:“诸位,我这次去飞龙洞,见到师父啦!师父可真是神通广大,我刚一进门,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赠给我一道灵符,还教了我神奇的咒语。”说着,土行孙还比划着师父传授咒语时的手势,脸上满是崇敬的神色。 南极仙翁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这儿,立刻从怀中掏出仙丹,递到土行孙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这仙丹关系到孙膑的生死安危,你务必亲手交给他。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咱们都没法跟孙膑交代。”土行孙双手接过仙丹,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仙丹贴身放好,像是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似的。接着,他把灵符稳稳地顶在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朝着金砂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土行孙在地下行进,只觉四周的黄土像潮水一样飞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就像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金砂阵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念起四字真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他一咬牙,猛地一挺身,就像一条矫健的黄龙,直直地钻进了金砂阵。 第92章 白猿一盗装仙盒 土行孙一头扎进那金砂阵,好家伙,刚一进去,那强烈的光芒就跟利箭似的,刺得他眼睛生疼,赶忙“唰”地一下闭上了双眼。土行孙稳了稳心神,缓缓睁开眼睛。嘿,这一看,发现孙膑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坑中央呢。 您瞧孙膑那模样,神态安详得很,眼睛盯着鼻子,鼻子对着嘴巴,嘴巴又连着心窝,整个人沉浸在入定打坐里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土行孙生怕惊扰到孙膑,蹑手蹑脚、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凑近了,才压低声音,轻声叫道:“真人。” 孙膑正全神贯注地养气定神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先是身子微微一震,接着缓缓睁开双眼。等看清来人是土行孙后,孙膑先是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眼中“噌”地一下闪过惊喜的光芒。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头稽首,嘴里说道:“老祖,您怎么从地下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呀?” 土行孙赶忙伸手,一把扶起孙膑,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你还蒙在鼓里吧,掌教祖师、你师父、师叔,还有一大帮仙翁,都赶来给咱们帮忙啦!我是奉了南极仙翁的命令,先进坑来给你送一粒金丹。这金丹能保住你的身子骨,等我们在外面想法子全力破阵,你就安全喽。” 孙膑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止不住地点头。接着,他又一次“扑通”跪地叩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抽抽噎噎、哽咽着说:“我孙膑每次掉进危难的火坑,都多亏掌教祖师和各位仙长出手搭救,这份恩情,我到死都忘不了。老祖,您一回营,一定得替我向掌教祖师和各位仙祖、师父师叔们转达我的感激,我在这金砂里头,先给他们叩谢了。这次要是能出了这阵,我一定把父兄的灵位送上高山好好埋葬,了却这桩心事,之后就回天台,一门心思潜心修行,再也不踏进这乱糟糟的红尘半步。” 土行孙听了孙膑这番话,心里头感慨万千,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伯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去复命。” 孙膑一听土行孙要走,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神色急切地说:“老祖且慢,孙膑还有一事相求。老祖您一回营,麻烦跟掌教南极说一声,法台上有个装仙盒,里面装着我的本命星。恳请掌教先派白猿去把这盒盗了,让我的本命星归位。这样一来,就算破阵的时间有早有晚,我的性命也能保住了。” 土行孙一听,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道:“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原原本本告诉掌教。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说罢,土行孙施展法术,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他冲破金砂,一头扎进土里,像条敏捷的土龙,飞速朝着燕营奔去。 回到燕营,土行孙从营帐中央“呼”地一下破土而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周围的士兵吓得不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南极仙翁早就心急如焚地在帐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消息。一见土行孙出现,立刻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土行孙,急切问道:“孙膑咋样?性命还保得住不?” 土行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喘着粗气说道:“坑中的金砂虽说厉害得很,不过孙膑性命暂时没啥大碍。他状态还不错,正打坐养神呢。”接着,土行孙把孙膑嘱咐的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孙膑这孩子,心思就是缜密,考虑得面面俱到,他说的在理,就这么办。”随后,南极仙翁转身叫来白猿,“白猿,你马上出发,进阵先把那装仙盒给我盗回来,这事儿关系重大,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白猿领会了命令,刚准备出发,突然像是想起了啥要命的事儿,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说道:“祖师!之前弟子头一回进阵的时候,就因为那装仙盒旁边有太白金星守着,我根本没法靠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再去,情况肯定还是一样,您务必把峨嵋扇赐给弟子。有了这扇子,我就能把金星扇退,才有把握把那装仙盒盗出来。”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忖,随后点了点头,伸手从袖中取出峨嵋扇。南极仙翁递向白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峨嵋扇威力巨大,你可得拿好了,务必小心使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早点把装仙盒给我盗回来。”白猿连忙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辱使命!” 只见白猿转身,脚步匆匆走出营门。一到空旷的地方,他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周身涌起一层明亮耀眼的神光。白猿脚踏神光,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阵中飞去。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法台前。 白猿瞅准太白金星,毫不犹豫,双手高高举起峨嵋扇,“呼呼”地连扇了三大扇。这峨嵋扇威力那叫一个非凡,每一扇都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强劲的风力就跟排山倒海似的。太白金星被这风力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跟头。 瞅准这个好时机,白猿纵身一跃,像只敏捷的灵猴,“嗖”地一下飞身上台,直扑装仙盒。他迅速抽出一支神笔,这神笔光芒闪烁,在盒上写下“老君敕令”六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还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白猿满心期待,搓了搓手,伸手便去揭盒盖,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又是拉又是推,那盒盖却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白猿一下子慌了神,心里头暗自焦急:“这可怪了,写了宝篆怎么还打不开?难道这装仙盒还有啥更厉害的镇守东西?”他不敢在这儿多待,身形一闪,跟一阵风似的,隐去了踪迹,匆匆跳下法台。 白猿躲在暗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琢磨着:“不行,我得再去瞧个明白。”可当他抬头一看,太白金星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正一脸警惕地守着。白猿有些犹豫了,心想:“我刚把他扇退,这会再去扇,实在不好,而且万一不小心泄漏了机关,那可就麻烦大了。”权衡再三,白猿实在没辙,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法术,返回了营中。 一进营帐,白猿便急匆匆地来到南极仙翁面前,单膝“咚”地跪地,把进阵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仙翁听完,也是满脸疑惑,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禅,说道:“这古怪事儿,王鬼谷子,你快给算算,到底是咋回事。” 王禅赶忙领命,只见他双目微微闭上,双手快速掐指,嘴里念念有词,跟念咒语似的。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这装仙盒上面又有一层金盖封着,所以白猿揭不开。不过,今日要是秦王进阵,打开装仙盒,孙膑的本命星就能归位,这可是个大喜的兆头啊。” 南极仙翁听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声道:“有了,有了!我知道该咋办了。”他连忙招手叫来白猿,附在他耳边,低声细细交代了几句。白猿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领了法旨,转身一个翻身,便出了营门,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南极仙翁并没有停歇,紧接着又把蒯文通叫到跟前,同样附耳低语,交代一番。蒯文通听完,恭敬地应道:“弟子明白!”然后匆匆忙忙走下大帐,回到自己的营中。 一进营,蒯文通立刻传令:“打聚将鼓!”传令兵得令,迅速敲响聚将鼓。那鼓声雄浑有力,“咚咚咚”地传遍整个营地。各军将士听到鼓声,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朝着营帐走去。 第93章 秦王开宝盒 没多会儿,整个军营里的军官们都到齐了。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披锃亮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每一片甲叶都好似精心打磨过一般。他们威风凛凛地站在营帐之中,分列两旁,那站姿笔挺得就像一杆杆标枪,浑身散发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蒯文通迈着大步,稳稳地走上主位,而后缓缓坐下。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扫视着帐中的众人。众将见此,纷纷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打躬行礼,齐声问道:“师兄,打聚将鼓升帐,是不是有啥紧急军情啊?”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营帐中回荡着。 蒯文通站起身来,抬手还礼,神色庄重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吾奉掌教祖师的钧旨,今日把诸位将军召集过来,是要分派任务。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任务那可是至关重要,能不能顺利破阵救人,可就全看这一回了。”众将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身子挺得更直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说,不管什么任务,他们都坚决完成。 蒯文通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孙将军!”声音刚落,孙燕立刻从队列中大步出列,动作干脆利落,他拱手说道:“末将在!”蒯文通目光紧紧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你领五百兵马,前往正东方向,在离王翦营盘五里的地方屯兵。你可要注意了,一旦看见阵中金光升起,你就迅速带兵冲向秦营,虚张声势,制造进攻的假象。但千万记住,可不能擅自冲进诛仙阵内。只要听到本阵鸣金收兵的信号,必须立刻撤兵,一点都不能有误,明白了吗?”蒯文通说得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燕大声领命道:“末将明白!”随后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出营帐,那脚步声沉稳而急促。他很快点齐兵马,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着。随着孙燕一声令下,他们朝着正东方向浩浩荡荡地奔去,扬起一路尘土。 蒯文通接着喊道:“展得能!”展得能听到呼喊,立刻应声出列,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他抱拳行礼,姿势标准。蒯文通看着他,命令道:“你带领五百兵马,前往秦营南边屯兵。等看到阵中金光冲天,就立刻呐喊着向秦营发起冲击。但只许在秦营外攻打,不许进入阵内。同样,听到鸣金声,马上收兵。”展得能响亮地应了一声:“得令!”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外,不一会儿,就带着他的队伍朝着秦营南边进发,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展得胜!”蒯文通继续点名。展得胜立刻上前,大声听令道:“末将在!”蒯文通说道:“你带兵五百,佯装袭击秦营的北营。看见金光就进攻,听到鸣金便迅速后退,切不可贪功冒进,冲进秦阵。”展得胜坚定地回答:“末将遵命!”然后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迅速出发,他们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远方的道路上,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马蹄声。 最后,蒯文通喊道:“解信!”解信出列,一脸恭敬地领命。蒯文通说:“你带五百兵去攻打西营,见金光便虚张声势,听鸣金就收兵。这任务可不简单,关乎大局,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解信郑重地承诺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说完,也带着人马离开了。 四员大将各自领命出营,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指定的方向奔赴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士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情,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那整齐的队伍就像一条钢铁长龙,向着目标勇往直前。 再说那魏天民,平日里就只在子午二时进阵,用那神秘的金砂祭打孙膑。其余时间呢,他就在营中陪着秦王谈天说地。两人坐在营帐中,有说有笑,那气氛好不融洽。魏天民时不时地讲些奇闻轶事,逗得秦王哈哈大笑,秦王也会和他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两人相处得就像老朋友一样,好不快活。 这日,秦王嬴政坐在营帐中,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开口问道:“仙长啊,那孙膑被困在阵中都已经四日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气断身死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说道:“陛下放心,孙膑的魂魄此刻已被装在宝盒之中,不出明日,他本命星一灭,必定死于金砂之下,再无生机。”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秦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道:“孤听闻孙膑可是个大罗神仙,神通广大得很呐,如今他却困在这金砂阵中无法脱身,孤倒是对这金砂的砂山好奇得很,不知能不能进阵去看看呀?”秦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期待。 魏天民一听,心中暗喜,他正想找个机会在秦王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呢。当下他立刻满脸堆笑,满口应承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贫道保驾,自然是去得的,陛下想去,那便走一遭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行礼,那姿态十分恭敬。 秦王一听,大喜过望,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传旨让人备马过来。他也不打算带文武大臣,只是传谕大小将官,让他们务必紧守营盘,不得有丝毫懈怠。他严肃地对传令兵说:“告诉他们,一定要把营盘守好,要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匆匆而去。随后,秦王嬴政潇洒地跨上雕鞍,那雕鞍装饰得十分华丽,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魏天民也不紧不慢地跨上他的梅花鹿,那梅花鹿浑身雪白,点缀着黑色的斑点,模样十分可爱。二人一前一后出离了大营,朝着诛仙阵的东门缓缓而去。 不多时,二人驾至诛仙阵外围,王翦早已在此迎候。王翦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见秦王和魏天民到来,立刻上前行礼。秦王摆了摆手,传旨道:“殿西侯,你不消保驾,回营去各守汛地要紧,这里有仙长护驾,万无一失。”王翦领命而去。秦王和魏天民便过了营盘,魏天民轻轻一领梅花鹿的缰绳,那梅花鹿便乖乖地带着他,带着秦王进了诛仙阵门。 秦王进得阵来,举目四望,只见这阵中四方八面阴风阵阵,那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吹得人直打哆嗦,那冷气森森,仿佛能穿透骨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称奇。再往上望去,却又忽见祥云缭绕,瑞气千条,那祥云五彩斑斓,形状各异,与这阴森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阵中央一座法台高高矗立,那法台有好几丈高,台上面插着的纸幡随风飘荡,发出“哗哗”的声响。数十名军士围在四周,口中不停地叫着孙膑之名,那声音此起彼伏,在阵中回荡着。 二人沿着法台台阶缓缓而上,那台阶是用青石砌成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们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台下。魏天民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陛下,请先上台吧。”秦王也不客气,点点头,二人便一齐下了脚力,登上了法台。 秦王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装仙盒,那装仙盒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制成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心中好奇,便问道:“此盒是做何用的呀?”魏天民恭敬地答道:“陛下,这盒内有一泥塑的孙膑,他的本命星就附在这泥人身上了。”秦王一听,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孤倒要仔细瞧瞧,看看是何模样。”魏天民闻言,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通真言,那真言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金砂,那金砂在他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揭开太山符,那符纸微微泛黄,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他轻轻把盒盖揭起。 秦王赶忙凑上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一看,只见盒中是一个三寸来大的泥人,那模样与孙膑长得一模一样,连眉毛眼睛都丝毫不差,仿佛是照着孙膑本人精心捏制的。更奇特的是,泥人的顶门上隐隐放光,那光芒微弱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魏天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想道:“好厉害的刖夫,都被困在这阵中了,难道还能在坑中弄出什么玄虚不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王却不知魏天民心中所想,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泥人,嘴里不住地赞叹:“真是神奇,真是神奇啊!这孙膑的本命星竟能附在这泥人之上,仙长果然神通广大啊!”秦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满是惊叹的神情。魏天民赶忙回过神来,赔笑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等奇景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再说那白猿,领了南极仙翁的命令,一路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法台之上。它身形矫健,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它身形一闪,便隐在了半空之中,那半空之中云雾缭绕,它就像一个幽灵一般,静静地潜伏在那里。一双灵动的眼睛,将台下的一切都瞧得真真切切。 此刻,只见魏天民正缓缓揭开装仙盒的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猿毫不犹豫,忙将寿星的太极圈一展。刹那间,那太极圈滴溜溜旋转起来,金光腾空而起,恰似一股熊熊烈火,直冲向天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那金光仿佛是一道利刃,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照亮了整个诛仙阵。 而在诛仙阵外,燕营的四位大将时刻关注着阵中的动静。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诛仙阵的方向,一刻都不敢松懈。他们远远望见这冲天的金光,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孙燕大声喊道:“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冲!”立刻下令一齐放炮。一时间,炮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那炮声仿佛要把天空都炸裂开来。紧接着,他们催赶着士兵,摇旗呐喊,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朝着秦营飞奔而来。士兵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他们的脸上满是斗志,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敌人都淹没。 此时,秦王嬴政正站在法台上,突然听见阵外炮声轰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由得心中一惊,脸色都微微变了。他着急地说道:“不好了,燕兵来攻阵了,咱们快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往台下跑。魏天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手忙脚乱地盖上盒盖,连封符念咒的工夫都顾不上了,赶忙护着秦王匆匆下了法台。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显得有些狼狈,匆匆消失在法台之下。 第94章 本命星归位 白猿呢,正躲在诛仙阵的一个角落里,把法台上发生的事儿瞧得真真切切。瞧见魏天民和秦王那狼狈的模样,白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它心里琢磨着:“嘿嘿,这下可把你们给唬住了吧!” 眼瞅着魏天民和秦王匆匆离开,白猿瞅准时机,“嗖”的一下就现身了,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它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法台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那些金光闪闪的金星给退了回去。这些金星可是魏天民用来困住孙膑的法宝,现在被白猿这么一弄,威力顿失。 紧接着,白猿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这笔墨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都是南极仙翁给它的宝贝。白猿拿起笔,蘸了蘸墨,在一张符纸上写下“老祖敕令速开”六个大字。它写字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 写完之后,白猿小心翼翼地再次揭开装仙盒的盖子。接着,它轻轻地把泥孙膑从盒中取了出来,那泥人做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孙膑一模一样。白猿把泥孙膑小心地放在自己怀里。 然后,白猿拔下一根毫毛放入盒中。它对着毫毛吹了一口仙气,只见那毫毛瞬间就变作了一个泥塑的孙膑,模样竟与真的一般无二。这可是白猿的拿手好戏,它的毫毛有着神奇的变化之力。白猿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做完这一切,白猿忙跳下法台。它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七步,呈丁字状站定,双脚摆成八字。它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将稳心真言念了一遍。随着它的念诵,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白猿稳着了本命星,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只有稳住了本命星,才能保证孙膑的安全。 接着,白猿把泥像卷进太极圈。这太极圈也是南极仙翁给它的法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猿身形一闪,再次驾起祥云,朝着燕营飞去。那祥云在天空中飘荡,就像一朵洁白的。白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一阵清风。 且说燕营这边,四员大将孙燕、展得能、展得胜和解信,在阵外那可是拼尽全力。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催赶着士兵前进。士兵们也都鼓足了劲儿,齐声呐喊,擂鼓摇旗,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秦营给踏平了。 秦国的众将看到这阵仗,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急忙领兵出来迎敌,一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然而,燕兵却十分狡猾。见秦军出来了,他们竟不敢贸然前进,只是远远地站着,纷纷张弓搭箭,朝着秦营射去。那箭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飞向秦营。 秦国军队见状,赶忙用挡箭牌遮住身体。这些挡箭牌都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上面还镶嵌着金属片,能够有效地抵挡箭矢。同时,他们也命令弓箭手对射。一时间,箭如雨下,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场上喊杀声、箭镞呼啸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 就在这时,白猿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燕营大帐。它恭恭敬敬地走到南极仙翁面前,双手将怀中的泥塑孙膑交给了南极仙翁。白猿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它知道南极仙翁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有着无边的法力。 南极仙翁接过泥像,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真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远古传来。念完之后,他伸出手,在泥像的头顶上轻轻一拍,大声喝道:“星官还不归位,更待何时!”只见那泥像的顶门上,瞬间涌起一股毫光,如同一道利剑,直冲云霄而去。这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燕营大帐。 南极仙翁见此情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他吩咐白猿道:“白猿,你速出阵去,鸣金收兵。”白猿领命,立刻转身出了大帐。它的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不一会儿,燕营营门处便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这鸣金声在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燕国人马听到这声音,知道是收兵的信号,便一齐停止了呐喊。大将们有条不紊地在后压阵,霎时,一队队士兵整齐地退回了大营。他们的步伐整齐,纪律严明,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燕昭王一直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营帐外,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见白猿成功盗回了装仙盒,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满脸期待地对南极仙翁说道:“掌教老祖,如今装仙盒已到手,不知咱们要如何才能打破这诛仙阵呢?”燕昭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盼望着能够早日打破诛仙阵,救出孙膑。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且慢破阵,要想破此阵,还需寻得四件宝物才行,待宝物集齐,方可破阵。”南极仙翁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话让燕昭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蒯文通已带领四位将军来到大帐缴令。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经过了一番战斗,但依然意气风发。南极仙翁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将军,出家人还有柬帖三道。二位展将军与解将军,你们各带柬帖一道,出营后各走五里路,方可打开观看,务必按柬帖上的言词行事,切不可有误。”三位将军接过柬帖,领命而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柬帖收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帐。 南极仙翁又拿出一张柬帖,递给蒯文通,说道:“蒯文通,你把兵印交与孙燕代理。我再赠你神行符一张,你将此符贴在腿上,等赶到韩国时,方可打开柬帖观看,依柬帖上的指示去取物,千万不可有误。”蒯文通连忙恭敬地接过神符和柬帖,出了营帐。他按照南极仙翁的吩咐,将神符贴在腿上。刹那间,只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传遍全身,整个人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健步如飞,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长眉老祖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掌教老祖,贫道想那魏天民等人,俱是教下之人,咱们何不用拘仙牌将他们拘来,命他们撤阵,如此岂不是省事?”长眉老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南极仙翁为什么不采用这个简单的办法。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摇头,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计,只是前七国时,破阴魂阵之时打了黄伯阳,此事各洞皆知。若咱们用拘仙牌拘他们,他们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南极仙翁的话让长眉老祖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仙听了南极仙翁的话,都觉得有理,一时之间,营帐中众人都默言不语。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营帐里点起了一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营帐。众仙便各自在燕营中打坐休息,不再言语。他们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再说那魏天民,保着秦王从阵中返回营地的时候,燕兵早就退得干干净净了。他忙不迭地快步走进阵中,登上那高高的法台。这法台之上,摆着装仙盒,魏天民迫不及待地打开装仙盒一瞧,只见孙膑的泥身顶上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劲儿。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暗自想着孙膑这回可算是栽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孙膑啊孙膑,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栽在我手里了。” 魏天民连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符篆,小心翼翼地贴在装仙盒上,而后轻轻盖好。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猿在背后搞的鬼呢。此时的魏天民,满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想着只等黄昏时分,便要到这法台上打坐。等到子时一到,他就要用那神奇的金砂再次攻打孙膑,好让孙膑再也翻不了身。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孙膑被他打败的场景。 就在他满心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却见阵外红光冲天,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魏天民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跳下法台,快步走到阵外,手搭凉棚,举目望向燕营的方向。 这一看,可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燕营之中,有五六股毫光冲天而起,那些毫光五彩斑斓,气势非凡。魏天民顺着这光芒往天上望去,只见在天河边,一颗星星格外耀眼,那正是孙膑的本命星,此刻光彩异常,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魏天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大惊失色。他连忙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推算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已知晓其中缘由,忍不住失声叫道:“不好,南极子下山来了!”这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懊恼,他又气又怕,气的是南极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坏他的好事,怕的是南极子神通广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南极子一来,我可怎么办才好?”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进阵,派人去请了秦、朱、金、黄四位道者。这四位道者很快赶来,魏天民带着他们一同登上法台,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魏天民一脸焦急地说道:“列位道友,大事不好了!那朝仙洞的掌教老祖下山来救孙膑了,咱们可得千万小心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见他内心的恐惧。 众仙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纷纷开口问道:“师兄,你从何得知?”他们的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魏天民为什么这么说。 魏天民抬手一指燕营的方向,说道:“列位,你们看那燕营,祥光烛天,再看天河旁那颗格外耀眼的星星,那可不就是孙膑的本命星嘛。我刚才掐指一算,得知是南极子派雁愁涧的白猿把孙膑的泥身给盗走了。那白猿虽然会盗,可我也有拘回的法子,等我再把它拘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盗!”魏天民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第95章 泼妇的血 四位道者顺着魏天民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燕营上方那景象,简直绝了。祥光如同轻柔的纱幔,层层缭绕,瑞气千条,就像无数条五彩斑斓的彩带在半空中肆意舞动。那光芒亮得夺目,璀璨耀眼,让人根本没法直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厉害的神仙坐镇。 这四位道者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位,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兄啊,掌教下山了呀!咱们这精心布置的阵,怕是守不住喽,这可怎么办呐,这可如何是好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 魏天民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得高高的,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儿,恶狠狠地说道:“哼,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跟这神仙拼了!掌教虽说神通广大,可他也不能违背天理,逆天而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然而,另一位道者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双手不停地搓着,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这点法力,跟掌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呀,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抗没有丝毫信心。 魏天民见此情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都放心,我心里有数,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乱子,明白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让大家相信他的能力。 四位道者听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可也不敢违抗魏天民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心里都在暗暗祈祷这场危机能够平安度过。 魏天民独自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刚才在众人面前,他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胸脯拍得震天响。可现在,人都走光了,他心里却害怕得要命。他的心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又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在心头翻涌。 他在法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的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想着干脆就此撤阵,把孙膑放了,可又实在不甘心,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下这金砂阵,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另一方面,要是真和南极子正面抗衡,他又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要是真打起来,那肯定是输得底儿掉。他越想越纠结,只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泥潭,进退两难,怎么也出不来。 虽说魏天民手里有金砂这个厉害的法宝傍身,可他心里还是一点儿都不踏实,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站在法台上,眉头紧皱,眼睛滴溜乱转,暗自寻思:“这金砂阵虽说把孙膑困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他是出不来了。可这南极子既然来了,肯定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再请几位厉害的神将过来把守,那就万无一失了,量他南极子也不敢轻易来犯。” 想到这儿,魏天民立刻行动起来。他披头散发,头发像疯子一样在风中乱舞,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画起符咒来。只见那符咒在半空中缓缓飘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还隐隐有神秘的符文在游动。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雷部四将以及正一伏虎、元邱、二郎神等一众神仙,竟然真的被他请了下来。这些神仙个个威风凛凛,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魏天民看着这些神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赶紧走上前去,把他们安排在四门的重要位置。他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对众神仙叮嘱道:“各位神仙,此次任务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小心看守,千万不可有丝毫大意啊。这金砂阵关乎重大,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众神仙听了,纷纷点头领命,然后各就各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魏天民看着这一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咱们再把目光转到蒯文通这边。他领了南极子的法旨,那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使出了神行法。这神行法可真是厉害,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大地上疾驰而过。三个时辰都不到,他就已经赶到了韩国的新郑城。 进了城,蒯文通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四处打听韩王孙府的具体位置。他逢人便问,语气急切又礼貌。好在路人都很热心,很快就给他指了路。得知地址后,蒯文通二话不说,撒开腿就飞奔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韩王孙府的大门前。这府门高大雄伟,气势不凡,门口还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家将。蒯文通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把自己的来意跟家将说了一遍。家将听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韩王孙正在府中悠闲地喝茶呢,一听说是燕国来的人求见,顿时心里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把衣服的褶皱都抚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快步走出来迎接。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这燕国来的人,平白无故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可千万别是什么麻烦事儿。” 两人进了大堂,分宾主坐下。韩王孙先开口问道:“不知大夫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蒯文通神秘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眨了眨眼睛说:“我听说您府上最近是不是添了小公子呀?”韩王孙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忙说:“您怎么知道的?我那贱妾前天刚生了个儿子,才两天呢,这消息还没传出去啊,您是怎么知晓的?”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蒯文通的来意更加好奇了。 蒯文通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他拍了拍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那贵公子的落胎草。”韩王孙一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问道:“这落胎草有啥用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蒯文通这才把掌教祖师派他来取落胎草,用以破金砂阵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跟韩王孙说了一遍。韩王孙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家丁进屋,把落胎草取出来。家丁很快就把落胎草取来了,用一个干净的布袋装好,递给了蒯文通。 蒯文通双手接过布袋,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然后连忙拜谢了韩王孙,说道:“多谢您了,韩王孙,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您的帮忙,我们这破阵的事儿可就难办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说完,他转身出了新郑城,又使出神行法,像一阵风一样往回赶去缴令。 咱们再说说解信。他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小心翼翼地绕过秦营,沿着大路一路飞奔。他马不停蹄,一口气就跑了五十里地。终于,他在一个地方勒住了马,这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柬帖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速取八败将军首级”八个大字。 解信一看,顿时傻眼了,心里犯起了难。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咋办呀?我连那八败将军长啥样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上哪儿去找他呀?这不是难为人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就勒着马,慢慢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村子。这村子不大,看起来很宁静,村民们都在各自忙碌着。 刚进村,解信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无数乡民把一个大汉团团围住,又是乱骂又是乱嚷,气氛十分激烈。有的乡民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我们不许你开口说话。你这张破嘴,一说话就没好事儿!”还有的乡民气得直跺脚,脸涨得像猪肝一样,说:“你要是再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就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可那大汉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脸的不在乎,撇了撇嘴,对众人的话完全不理会,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解信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就先把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分开众人,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大伙围着这个人干啥呀?他犯啥错了?” 那大汉一见解信走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撒腿就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好了,我的大难到了。这次可真的完了!”解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更加好奇了。 他忙向周围的乡民打听情况。这时候,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很和善,他捋了捋胡须,对解信说:“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大汉在我们这儿可算是个神灵,灵验得很呢。他每年都会来我们村转一圈,村里人对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还专门给他立了座庙呢。每年他来的时候,要是说些吉利的好话,那咱们村就能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可要是说些不好的话,那这一年可就遭殃了,肯定闹饥荒,颗粒无收。可这怪就怪在,你想让他讲好话,他还就不干,非得打骂他一顿,他才肯说几句好话呢。” 解信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忙问:“那他的庙在哪儿呀,叫啥名字?”老者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松林,说:“庙就在那松林里头,他叫八败将军。” 解信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啊,差点没蹦起来。他忙跟众人告了别,跑到树下牵了马,就往松林里奔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着自己的任务终于有着落了。 到了松林,远远就看见方才那个大汉正站在庙门口,冲着他大喊:“齐国的解信,你别进来了,直接拿我头颅去吧。你回去跟南极子说一声,让他超度超度我就行了。我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躲也躲不过。”说完,转身就进了庙。 解信见状,赶紧牵着马赶过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刚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从里面飞了出来。解信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忙上前,把人头拈起来,撕下一块战袍,把人头包好。然后他飞身上马,沿着原路往回赶,绕过秦营,来到了路口。 就在这时,忽见展得能催着马往这边横路过来。展得能老远就喊:“解信哥,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声音里透着关切和好奇。 解信高兴地挥舞着手中包着人头的战袍,大声说:“得了,贤弟你呢?”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展得能也是一脸喜色,笑着说:“我也得了。我那柬帖上写的是让我取泼妇血。哥呀,你想这天下泼妇可不少,我到村子里一打听,问‘哪家的婆娘最厉害呀?’人家就给我指了路。我到了那,就说我奉燕昭王的御旨,来诛这泼妇的,以儆效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妇人给杀了,用瓶子装了她的血,就回来了。哥呀,你那又是啥任务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解信说:“我的任务可比你这难多了,不过也办成了。”接着就把杀八败将军的事跟展得能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于是,他们便并马回营缴令去了,这事儿也就先暂且不提了。 单说展得胜,他领了南极子的柬帖出营,一路往西走了五十里。他找了个地方,把马停下来,打开柬帖一看,上面写着要他取毒女心。他看完之后,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南极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我连毒女是谁都不知道,柬帖上也没写明她在哪儿,这让我上哪儿找去呀?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他一边勒着马,一边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可就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正想着呢,他猛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所挺大的庵观。这庵观看起来很安静,周围的环境也很清幽。他这时候口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样,嗓子眼里都快能伸出手来了。他心想,不如去这庵观里讨口水喝,解解渴。 于是,他下了马,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走到庵观门前,抬手敲了半天门。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走出一个女道士来。女道士看起来很和善,她问道:“将军您到我们这小庵有啥事呀?”声音轻柔而温和。 展得胜连忙说:“我是因公出差路过这儿,这一路走得又累又渴,想讨口茶喝,解解渴,不知道行不行呀?实在是麻烦您了。”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道姑笑着说:“出家人讲究的就是个方便,将军请到里面客堂稍坐会儿吧。”说完,她侧身让展得胜进去。展得胜跟着道姑走进了庵观,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任务,不知道在这庵观里能不能找到关于毒女的线索。 第96章 毒女心 展得胜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跟在道姑身后走进了庵门。这庵门之内,曲径通幽,他们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回廊与庭院之间,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客堂,这里清幽雅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感觉格外宁静。 道姑站定身形,朝着里屋扯着嗓子喊道:“毒女,有客人来了,你把茶端出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客堂里回荡着。展得胜听到“毒女”二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我的天呐,还真有叫毒女这么个古怪名字的人啊。上头交代我要取她性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我咋下得去手哟。”他眉头紧皱,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瞬间计上心来。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走出一个女子。展得胜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身形消瘦得厉害,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又好似鸡皮疙瘩一般粗糙。一头白发如同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黄花闺女模样的玩偶,那玩偶看起来崭新又精致,和她沧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端着一杯香茶,缓缓走到展得胜面前,把茶递了过去。展得胜伸手接过茶,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转头问那道姑:“师父,我实在是纳闷,这位令徒为啥会叫毒女这么个名字呀?”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缓缓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她今年都六十八了,却还是个老姑娘。命苦啊,守了五六个望门寡,早年父母又早早地去世了。她这人性子特别要强,事事都喜欢争个高低,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嫉妒心特别重。就因为这样,大家伙儿都叫她毒女。如今她年纪大了,攒了些积蓄,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再受人欺负,所以就拜我为师了。” 展得胜听了,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那匹马一路跟着我奔波,现在渴得厉害,我看你们这庵里环境这么好,想必是有井的吧?我想打桶水给它喝。”道姑微笑着回答:“有啊,就在后院呢。”展得胜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毒女给我带个路吧。”道姑转身对毒女说:“你就带将军去后院的井边吧。”毒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玩偶,抬脚就往外走。 展得胜跟在毒女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井边,毒女把玩偶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握住井绳,开始打水。她的动作缓慢而吃力,每一下都显得有些费劲。展得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出剑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剑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就在毒女把水桶提出井口的那一刻,展得胜突然暴起发难,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朝着毒女砍了过去。这一剑又快又狠,毒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展得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扒开毒女的衣服。他咬了咬牙,拿着剑,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她的胸膛。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取出了毒女的心肝,然后用手指蘸着那温热的鲜血,在旁边的墙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齐将展得胜,奉燕昭王御旨,采取毒女心,以作镇物。如有藉死生事者,庵主可扭往易州控告,自然无事。” 写完之后,他急忙用自己的战袍把毒女的心包好,背在身上。接着,他跑到后院墙边,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翻过后门。他绕到前门,看到自己的马正安静地在那里吃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两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没过多久,展得胜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齐营。他快步走进营帐,把取来的东西呈给上级,缴了令。此时,其他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了。 南极子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展得胜等人,然后对孙燕说道:“把他们四人这次的功劳都好好记上。你们几个,先回营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穿上盔甲,到帐前听点,咱们要去攻打金砂阵。”几个人听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纷纷向南极子行礼,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极子和燕昭王就来到了大帐之中。众将早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就像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等待着命令。 南极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声喊道:“蒯文通、孙燕、展得胜、宋龙、魏虎、解信、吴光,你们八个人过来。”八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向前迈出几步,站定。 南极子接着说道:“本道将你们分成四路,每一路各带一千士兵,去杀散金砂阵的外围。我会另外派遣仙人去协助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要带上镇物,到了阵门前,一切都要听从仙人的指挥调度,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八个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震得大帐嗡嗡作响。他们转身走出大帐,带领着各自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的方向进发。 南极子又转过头,对着长眉老祖、鬼谷子、黄石公、王敖四人严肃地说道:“你们在这八将之后赶过去相助。等杀散了秦兵,就立刻飞奔秦营。到了那儿,先大声高喊‘诸神退位,吾奉南极之命,有镇物打进阵来,恐有染诸神不便。’喊完之后,就把镇物打进阵去,破坏四门的法宝,用法术擒拿守阵的道人,然后到金砂坑按照四方站位,一定不能让魏天民逃脱了。等本道进入阵中后,你们要一起齐心协力,将他擒拿。” 说完,他又看向白猿,说道:“白猿,你就用分身法,把阵内那些屈死的阴魂全部赶出阵外,然后迅速登上法台,去擒拿魏天民。这件事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错。”白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驾云而去。 南极子最后对土行孙说道:“土真人,麻烦你先进入阵中,从地底下钻到金砂坑内,好好保护孙膑。等金砂被收走之后,你就护送孙膑出阵。”土行孙领了法旨,念起咒语,瞬间身子一矮,消失在原地,从地中朝着金砂坑的方向去了。 土行孙来到金砂坑,见到了孙膑。孙膑正焦急地在坑内踱步,看到土行孙来了,眼睛一亮。土行孙赶忙把破阵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孙膑说了一遍。孙膑听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说道:“太好了,终于有希望破阵了。”于是,二人便坐在坑中,静静地等待着佛力收走金砂,好一起出去擒拿魏天民。 且说蒯文通和孙燕这一路,他们率先来到了王翦的营盘前。孙燕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蒯文通紧跟其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高喊一声:“齐踏秦营!”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四周。 王翦听到喊声,立刻神色慌张地领兵出营迎战。双方一照面,瞬间混战在一起。燕兵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秦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哀嚎连连,四处逃窜。 王翦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扭转局势,这场仗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于是,他瞅准了孙燕,想要先除掉这个领头的。他挥舞着宝剑,朝着孙燕冲了过去。就在他快要冲到孙燕面前的时候,突然,李长眉的梅花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横在了路中间。这梅花鹿浑身雪白,鹿角晶莹剔透,仿佛是由美玉雕琢而成。 李长眉坐在鹿背上,不慌不忙地把长眉一扬,只见眉梢中突然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就像两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朝着王翦的脸飞去。“砰”的一声,两个火球正中王翦的脸,王翦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脸上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他惨叫着,负痛而逃。 燕兵们见王翦逃走了,也没有去追赶。他们等秦兵都跑光了之后,便在原地扎下了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以防秦兵卷土重来。 长眉老祖催着梅花鹿继续往前冲,蒯文通小心翼翼地捧着落胎草,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阵门前。 长眉老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我奉南极老祖的法旨,带着镇物前来打阵了。这镇物威力巨大,怕污了你们的法体,麻烦你们快快闪开点儿!”众神将和神兵们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深知这镇物的厉害,要是沾上了秽物,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瞬间让出了一条路。 长眉老祖见状,立刻把鹿带斜,朝着阵内冲去。蒯文通也急忙一步上前,他双手稳稳地拿着落胎草,使出浑身力气,使劲往阵中一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阵门上的诛仙剑竟然掉落在了地上。 蒯文通和孙燕见状,立刻守在了阵外。长眉老祖则一催梅花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阵中。 此时,白猿在空中施展分身法,只见他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这金光所到之处,那些被困在阵内的鬼魂纷纷被赶了出来。这些鬼魂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处逃窜。可刚一被太阳照到,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长眉老祖走进了诛仙门的正路,朝着金砂坑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长眉老祖定睛一看,原来是黄叔阳。 黄叔阳满脸怒容,大喝道:“李长眉,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有我在这儿,你休想再往前一步!”说着,他高举茶条杖,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长眉老祖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长眉老祖不慌不忙,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架,便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然后反手还了一招。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战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影在阵内快速移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间,十多个回合过去了。黄叔阳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心中有些着急。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砖,然后用力祭到空中。只见那块金砖瞬间发出五彩斑斓的光霞,如同一条彩色的巨龙,朝着李长眉的顶门呼啸着飞去。 长眉老祖看到金砖飞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妖道,你还有多少法宝,尽管都使出来吧!”说完,他把两边的长眉往上一扬,又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他用三昧真火凝练而成的。火球飞出去,瞬间就把那金砖托住了。金砖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仅仅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融化,很快就化为了一摊金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眉乘胜追击,他用剑往上一挥,指向黄叔阳,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个火球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一般,立刻朝着黄叔阳飞奔而去。黄叔阳见自己的法宝被破,心中大惊失色。他正想举杖再战,忽然看见那两个火球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顶门。他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不好!”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个火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背上。黄叔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鹿背上跌了下来。 他刚想借土遁逃走,就在这时,李长眉瞅准机会,打出一个掌心雷。这掌心雷威力巨大,带着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正中黄叔阳的顶门。可怜这黄叔阳,虽然是个真仙,可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长眉老祖收回火球,轻轻一纵梅花鹿,朝着金砂坑的东方飞奔而去,在那里稳稳地站立下来,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展得能、宋龙二将,他们带领着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实的营盘冲了过去。黄石公跟在他们身后,他的法力高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双方一交战,黄石公只是略施法术,就轻易地把李实战败了。李实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被赶得七零八落。 黄石公见此情形,便命令展得能捧着镇物,一起走到阵前。黄石公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镇物来了!要是不退开,沾上了秽物,你们可就回不了天庭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神兵神将们一听,哪个不怕秽物,吓得纷纷往两边一闪。 第97章 大破诛仙阵 展得能好不容易取来那人血,憋着一股劲儿,卯足了力气,朝着那神秘莫测的阵内猛地泼了过去。做完这事儿,他也不敢多停留,撒腿就往大队人马那边跑。就在他刚跑开没多远,就听阵内“砰”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那威风凛凛的落魂幡竟然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黄石公瞧见这情形,立刻轻磕坐下的金毛吼。那金毛吼就跟通了人性似的,仰天长啸一声,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陷仙门。刚一进去,就见朱惠珍骑着一头斑斓猛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猛虎张牙舞爪,吼声如雷。朱惠珍扯着嗓子大喊:“黄石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这铜墙铁壁般的阵里,还妄想活着出去?今天贫道我就在这儿,定要让你有来无回!”喊完,她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宝剑,直刺黄石公。 黄石公也不含糊,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剑,稳稳地架住了朱惠珍这凌厉的一击,随即反手还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瞬间战作一团。这一场恶战,可真是精彩绝伦,只见剑影闪烁,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这激烈的打斗搅动得嗡嗡作响。眨眼间,十多个回合就过去了。 黄石公瞧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悄悄从怀中取出如意石。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惠珍的破绽,瞅准机会,猛地一抬手,那如意石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朱惠珍的面门狠狠砸了过去。朱惠珍哪里料到黄石公还有这一手,躲避不及,正中太阳穴。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猛虎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黄石公可没有丝毫的犹豫,催着金毛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结束了朱惠珍的性命。可怜朱惠珍,苦心修炼了百年的道行,就这么瞬间化为乌有,只能在鬼门关上独自叹息自己的孤苦凄凉。 黄石公解决了朱惠珍后,一催金毛吼,马不停蹄地朝着金砂坑北方奔去,在那儿稳稳地站定。 再说说王敖这边,他威风凛凛地催动着胯下的黑虎,带着解信、吴光二将,气势汹汹地朝着章邯的营盘杀了过去。章邯得到消息,赶忙整顿兵马,亲自领兵出来迎战。双方一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没打几个回合,王敖就瞅准了章邯的破绽,突然祭起了聚灵牌。那聚灵牌在空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章邯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章邯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聚灵牌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章邯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震碎了一般,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他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许多,伏在马鞍上,拼命地打马狂奔,落荒而逃。 王敖也不追赶,而是扭头对着解信喊道:“解信,捧着秽物上前,告诉那些神将,秽物要打进去了,让他们赶紧回避!”解信赶忙点头,双手高高举起人头,大步走到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秽物马上打进来了,不想沾染的,速速回避!”众神将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停留,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 解信瞅准机会,双手猛地一用力,将人头高高抛向阵内。然后,他头也不回,撒腿就奔回了阵外。说来也怪,那阵门上的金钟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坠落在地。王敖见状,立刻催动黑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斩仙门。 刚一进去,就见金子陵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大声喝道:“王敖,休要张狂!今日有贫道在此,你休想再往前一步!”王敖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挡我的路?”说罢,他双手抡起大斧,虎虎生风地朝着金子陵砍了过去。 金子陵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王敖战在了一起。这两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一时间,斧影刀光交错,杀得难解难分。眨眼间,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王敖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禁大怒,怒吼道:“好你个妖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伸手迅速取出聚灵牌。金子陵一看王敖祭出了法宝,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聚灵牌的厉害,自己恐怕抵挡不住。于是,他不敢再恋战,急忙翻身跳下鹿背,念起咒语,借土遁之术逃走了。 王敖也不追赶,催着黑虎径直来到金砂坑,在西方稳稳地站定。 再看看展得胜和魏虎这边,两人配合默契,把英布打得节节败退。英布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就这样,金砂阵的外围算是被成功攻破了。 王禅见此情形,对着展得胜说道:“展得胜,随我到阵门去。”两人来到阵前,王禅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请让一让,有镇物前来打阵了!”众神将一听,纷纷闪到一旁。展得胜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呐喊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将毒女心朝着阵里扔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阵中的玉磬竟然也掉落在了地上。展得胜见此,立刻奔回本阵。 王禅则大踏步走进了戮仙门。刚一进去,就见秦猛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两人立刻动起手来。没打几个回合,王禅瞅准机会,猛地打出一记掌心雷。秦猛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掌心雷的威力巨大,自己可抵挡不住。于是,他急忙施展金光之术,瞬间钻入地中。他本想着从地中冲出去,直上南极子的云头,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可他万万没想到,白鹤童子早就在上面等着他了。只见白鹤童子手中拿着一金如意,瞅准秦猛露头的瞬间,猛地一挥,那金如意不偏不倚,正中秦猛的顶门。秦猛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空中重重地跌了下来。 王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再次祭起掌心雷。可怜秦猛,泥丸宫中了这一记致命的掌心雷,顶门瞬间塌陷,当场就没了气息,魂魄也追随朱、黄二道人去了。 王禅解决了秦猛后,催着鹿来到金砂坑南方,站定位置。此时,四位仙长都已各就各位,就等着掌教祖师到来,一举破阵了。 再说魏天民,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四位道长已经在法台前四方稳稳站住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好。他长叹一声,咬着牙说道:“完了,看来今番吾命休矣!”说罢,他把心一横,伸手迅速取出一粒金砂。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就算不能取胜,也要把这四个仙长打下坑去。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白鹤童子与掌教老祖从空中缓缓而降。魏天民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慌乱之中,他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把手中那粒金砂朝着空中用力打了过去。 南极子见金砂来势汹汹,如同闪电一般朝自己袭来,却不慌不忙。他镇定自若地将峨嵋扇轻轻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那金砂在这股力量的阻挡下,竟然无法再靠近分毫,反而被扇风一吹,竟然往上飘了起来。 此时,护法伽蓝早已领了如来佛的旨意,在云端静静地等候着。他见金砂往上飘起,立刻祭起金钵。那金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见那金砂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全部被吸进了钵中。 魏天民见自己的金砂飞在空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于是,他一咬牙,把剩下的十五粒金砂一股脑儿地全部打了出来。这十五粒金砂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南极子袭来。 南极子见此情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金砂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见他把宝扇连扇三扇,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那金砂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竟然全部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黄伞,将南极子笼罩其中。 南极子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金砂,不禁感叹道:“好厉害!”他正仰着脸,想用扇子继续往上扇,试图化解这股危机。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片五彩斑斓的彩云之中,护法伽蓝现身而出。护法伽蓝大声喊道:“南极仙翁,吾奉命如来佛旨,前来收金砂了!”说罢,他再次祭起金钵。这一次,金钵的光芒更加耀眼,吸力也更加强大。只见那上下飞舞的金砂,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被全部收进了钵中。收完金砂后,护法伽蓝驾着祥云,返回西天去了。 南极子见伽蓝成功收回金砂,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立刻用峨嵋扇,朝着魏天民用力一扇。这一扇,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魏天民涌去。魏天民哪里抵挡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不好!”整个人化作一阵金光,朝着空中飞去。 南极子见状,立刻伸出左手,打出一记掌心雷。那掌心雷带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魏天民。魏天民被这一记掌心雷击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恰巧此时,白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瞬间结果了魏天民的性命。 南极子见魏天民已死,立刻放起掌心雷。这掌心雷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得地动山摇。孙膑在坑中听到这接连不断的雷声,心中大喜,他知道掌教已经成功破阵了。于是,他在坑内用力展动杏黄旗。 南极子在法台上,看到孙膑展动杏黄旗,立刻拿起峨嵋扇,朝着砂山用力扇去。那砂山在峨嵋扇的强大力量下,竟然缓缓地分开了。孙膑终于重见天日,他迫不及待地跨出青牛,和土真人一起,纵身一跃,成功地跳出了深坑。 南极子和众仙们见孙膑成功脱险,立刻念起退神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那些天兵天将们纷纷化作一道道光芒,返回了自己的原位。南极子做完这一切后,吩咐军士们点火。只见军士们纷纷拿起火把,朝着那座曾经威风凛凛的诛仙阵扔了过去。一时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座诛仙阵在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南极子和大家一起返回了燕营。 孙膑一见到南极子,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恩道:“多谢掌教祖师救命之恩,若不是祖师出手相救,孙膑今日必死无疑。” 南极子看着孙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孙膑呀,你凡心太重,总是贪恋这红尘俗世。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点,害得我这出家人二次下山救你性命。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若再遇到危难,我可不会再轻易下山救你了。”说完,南极子便向燕昭王告辞,带着白鹤童子,驾着祥云回去了。 孙膑又连忙叩谢师父、师叔与众位真人。长眉老祖看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孙膑,你速把你的大事干完,也好早日回山,莫要耽误了你的修行工夫。”孙膑连忙点头,连声答应。 王禅也走上前,用手轻轻携着孙膑,说道:“广文,你可听见掌教的话了?你若再贪恋红尘,招来灾祸,可休怪我们出家人心狠,不来救你。凭你的法力,是拗不过天命的。”孙膑听了,立刻跪下,叩头说道:“都是为弟子的过错,连累祖师三番两次下山。弟子心中有数,若能埋葬了父兄的骸骨,定然不敢再犯清规,贪恋红尘了。” 众仙听了,纷纷点头,说道:“如此才是。”于是,大家一起向燕昭王告辞,各自施展法术,飘然而去。白猿也走到孙膑面前,准备告辞。 孙膑看着白猿,心中一阵不舍,不觉流下泪来,说道:“多亏贤弟下山,请仙搭救为兄。此恩此德,为兄不知何日才能报答。”白猿连忙说道:“三哥不必如此见外,只是小弟如今回山,不知何日才能与三哥再次相聚。但愿三哥日后行事,不可自恃才能,以免招来灾祸。”孙膑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贤弟的金玉良言,愚兄一定铭记在心。你回雁愁涧去,代愚兄向伯母问安。” 白猿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他上前向燕昭王辞行,又拜别孙膑,说道:“三哥保重。”孙膑说道:“贤弟放心,愚兄埋葬了父兄后,就回天台山。”两人手拉手,走出营门,洒泪而别。孙膑一直看着白猿驾云而去,这才转身进了帐中。 燕昭王见此情形,立刻传旨排宴,要为亚父贺喜。 单说王翦这边,打了败仗后,灰溜溜地退回阵中。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五一十地把破阵的经过,详细地跟秦王说了一遍。 秦王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他慌慌张张地下旨道:“马步三军听令,快快拔营退兵!”这旨意一下,王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阻拦,只能乖乖退出去。紧接着,三声炮响,大军一齐行动起来,迅速拔了大营,连夜撒腿就跑。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出去好几百里地,这才停下来扎营。 第98章 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 没一会儿,蓝旗小校匆匆跑来报告:“启禀陛下,军师在营门外候旨。”秦王一听,赶忙说道:“快传旨,宣他进来!”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不多时,金子陵灰头土脸地进了大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满脸懊悔地说道:“罪该万死啊,臣打了败仗,辱没了国家,求陛下宽恕!”秦王忙上前扶起金子陵,说道:“军师请起,快和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魏真人说他的金砂厉害得很,怎么就被他们破了呢?”金子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陛下有所不知,那南极可是掌教祖师,法力无边呐。魏真人跟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可怜朱、黄、秦、魏四位真人,都死在了他的掌心雷之下。臣也是侥幸,借着土遁才逃了回来。”秦王听了,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么看来,燕国气数正旺,还不该灭,所以才有仙人下山搭救。依我看,不如先退兵回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金子陵一听,连忙磕头,着急地说道:“陛下暂且忍耐一下。今晚让臣祷告天地,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仙人来相助,到时候再退兵也不迟。”秦王没办法,只好准奏,又传旨给三军:“先别前进了,等明天早上再说。”三军领了旨意,便各自忙活起来,一时间,营地里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忙着埋锅造饭。 到了三更时分,金子陵一脸虔诚地洗净了手,点上了香,朝着拗离国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起大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暗暗祝告了一番,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营休息。 另一边,在云光洞里,海潮圣人正稳稳地坐着,突然心里猛地一动,心血来潮。他掐指一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南极子太无礼了!他既然知道孙膑逆天行事,还偏要下山救他。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哼,我今天再赐给王翦一件宝贝,倒要看看那个受了刖刑的孙膑,怎么破!”“银莲子,过来!”海潮圣人高声喊道。 银莲子听到呼唤,立刻来到八宝宝座前,恭恭敬敬地稽首道:“祖师唤弟子,有何吩咐?”海潮圣人说道:“你师弟王翦在秦国打仗,一直不能取胜。金子陵请了魏天民下山,摆下了金砂诛仙阵,把孙膑困在阵里整整六天。没想到南极掌教下山,把阵势给破了,还救了孙膑。魏天民、黄、秦、朱那四人,都死在了南极的掌心雷下。你师兄金子陵,现在正在秦营里焚香求救呢。出家人本应与世无争,可南极子下山救孙膑,这分明是逆天而行。而且他明知金子陵、王翦是我的徒弟,还故意为难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我打算派你下山,送一件宝贝给你师兄王翦,让他依计行事,看看那孙膑怎么抵挡。你随我来。”说完,海潮圣人站起身,走下宝座,带着银莲子一同进了后殿。 海潮圣人取下一个金盒子,缓缓揭开,一道奇异的光芒顿时透了出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根细细的尖物,色如檀木,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不过六七寸长,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海潮圣人将其取出,递给银莲子,面带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件宝贝之名么?此宝名唤攒天箭,乃先天至宝,威力非凡呐!子午二时,只要将它祭起在空中,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轻易穿大罗天仙的顶门,取其性命如同探囊取物。”银莲子一脸敬畏地看着攒天箭,连连点头。海潮圣人又将符号咒语一一教会了银莲子,叮嘱道:“你需将此宝带到秦营,交给王翦,让他在隔营祭起,定能取孙膑之命。切记,此事至关重要,不可有误,速去速回。” 银莲子忙不迭地拜辞了圣人,出了云光洞,足驾祥云,如一道流光般向易州方向疾驰而去。在凡人眼中,这千里之遥怕是要走上几月,可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半时工夫,秦营便已遥遥在望。银莲子按下云头,缓缓落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秦营,清了清嗓子,高声招呼道:“守营的军士,快报你家军师和殿西侯知道,说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要见。” 那军士一听,不敢有丝毫怠慢,飞也似的奔进军中,大声禀报道:“报!军师、殿西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前来求见。”金子陵闻听,顿时喜从天降,赶忙和王翦一同出营迎接。 来到军帐中,众人纷纷落座。金子陵面带微笑,热切地说道:“师弟此来,必有圣人的法旨吧?”银莲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正是奉圣人法旨,有宝赐王翦师弟。”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攒天箭取出,两手高捧,递给王翦。王翦赶忙接了过来,一脸虔诚地朝东拜了四拜,这才起身。 银莲子又将真言传给王翦,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三更,你可隔营祭起此宝,定能取那孙膑之命。”金、王二人闻言大喜,相视一笑,便同银莲子一起进了青罗宝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忙传旨赐坐,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细细地打量着银莲子,只见这银莲子身上穿着一件藕色袍,随风飘动,宛如仙袂;足踏无尘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腰系鱼丝绦,更显身姿修长;手持尘拂子,飘飘然有出尘之姿。再看其面容,额阔眉齐,唇红齿白,面如满月露华光,目似流星显俊俏,真是仙风道骨,威风凛凛。 秦王观罢,心中欢喜,忙传旨排宴,要好好犒劳银莲子。银莲子却忙立起身,微笑着说道:“贤王不必费心,贫道还要回山复旨,就此拜别。”秦王也不敢深留,点头说道:“仙长回山,给孤拜上海潮圣人,就说孤虽蒙恩赐宝,但若万一工夫不成,还乞圣人大驾下山相助。”银莲子答应了一声,秦王便命金子陵与王翦代送出营。 银莲子辞出大帐,驾起祥云,回山而去。 金、王二人一路小跑着回至帐中,见到秦王,赶忙跪地复旨。秦王一见他俩,便着急地问道:“金国师,圣人今虽赐宝贝,可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得了那孙膑啊?”金、王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龙意万安呀,咱师父的法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都不用和那孙膑面对面摆阵,只要在咱这营里远远地祭起宝贝,那肯定就能把事儿给办了,肯定能成功。”秦王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章元师发兵再回易州,重新安下营盘。 再说孙膑,自打破了金沙阵,那可是风光无限地回到了营中。燕昭王高兴坏了,立马摆了庆功宴,亲自给孙膑敬酒,笑着说:“孙将军真是神勇无比啊,这次可多亏了你,来,大家一起敬孙将军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营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番,然后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本国的探子就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报!秦师已经撤退了,请将军定夺下一步行动。”孙膑听了,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秦师会撤退,咱先不急着进城,等过个几日,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咱们再进城也不迟。”昭王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文武百官先进易州城去了。 第99章 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 本以为秦军退了便不会再来,谁能想到,没过多会儿,“轰隆”一声,一阵炮声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紧接着,有小兵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将军!秦师又回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把营盘扎下了!” 孙膑正坐在那儿沉思呢,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个“川”字,嘴里小声念叨:“嘿,这帮秦人,还真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百折不挠啊。行吧,等明早,我给他们露一手,非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见着我的影子就哆嗦,听到我的名字就腿软,让他们知道咱出家人可不是好惹的。”可话说完,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暗自寻思:“秦师这前脚刚退,后脚就回来,速度快得不正常,莫不是又从哪儿请来了厉害角色,打算跟我一决高下?”这么一想,孙膑赶忙掐起手指,运起法术推算起来。 这一算,可把他惊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徒弟们在一旁瞧着,都吓坏了,赶紧围拢过来。毛头小子孙燕第一个按捺不住,焦急问道:“师父,您咋突然哭了呀?到底出啥事了,快跟我们说说!”孙膑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呐,这次海潮圣人派了银莲子下山,给王翦送去了攒天箭,那可是云光洞的镇洞之宝,厉害得超乎想象!别说是我了,就算掌教祖师亲临,想要破解这宝贝,也得费好大一番周折。” 孙膑说完,招手把孙燕叫到跟前,目光满是慈爱与不舍,语重心长道:“侄儿啊,叔跟你交底,今晚子时,叔的命数就到尽头了。你赶紧动身,去燕山府给家里报个信。你祖母年纪大了,要是听到这噩耗,指定得伤心坏了,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太难过。”孙燕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拉住孙膑的衣袖,边哭边喊:“叔父,不会的,肯定有办法的!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手,安慰道:“侄儿啊,这都是命中注定,躲不过的。你也别太伤心了,去,给叔把笔砚拿来。”孙燕抽抽噎噎,抹着眼泪,一路小跑取来了笔砚。孙膑接过笔,略作思索,便“唰唰”地写了一封信,随后递给蒯文通,郑重说道:“贤侄啊,要是今晚我真遭了不测,你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师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记住,一刻都不能耽搁,动作要快!今夜三更,就是为师的大限了。”话还没说完,孙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徒弟们听了,也都跟着红了眼眶,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燕营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好似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众将围在孙膑身旁,一个个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性子的牛刚率先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师父,您法力高强,神通广大,难道还真怕了那什么破攒天箭不成?咱跟他们拼了!” 孙膑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攒天箭绝非寻常之物,乃是先天至宝,威力超乎想象。咱们要是贸然行事,那就是以卵击石。”说完,他目光缓缓扫过众门徒,满是忧虑与叮嘱:“你们都听好了,今晚务必守住大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是秦兵来劫营,就用弩箭狠狠射住,小心把守,一刻都不能松懈。” 接着,孙膑看向展凯,郑重说道:“展凯,你和孙燕,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等我……之后,把我送进城去。”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孙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小心翼翼地把杏黄旗、峨嵋箭、沉香拐,还有那珍贵无比的三卷天书,整齐地放在一处。“孙燕,把青牛牵过来。”孙膑轻声说道。孙燕强忍着悲痛,赶忙将青牛牵到师父面前。 孙膑轻轻抚摸着青牛的额头,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喃喃道:“老伙计,你陪着我风风雨雨几十年,今天却要分开了。接下来,你就乖乖立在我身边,等我气绝之后,驮着我的尸身进城。之后,你就去天台,继续修炼吧。”神奇的是,板角青牛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咯当”一声,稳稳地站在孙膑身旁,一动也不动,眼神里透着哀伤。 见此情景,又有将领大声喊道:“师父,您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啊!咱们杀进秦营,把那王翦抓住,千刀万剐,看他还怎么祭法宝!”其他将领纷纷附和,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愤。 孙膑却一脸严肃,连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倘若伤了王翦,我们出家人定会遭五雷轰顶。如今我在这儿等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我死后,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等上三日,自然会有转机。”说罢,孙膑挥了挥手,示意众将下帐。 众将满心不甘,一步三回头,缓缓退出大帐。他们彼此对视,眼里满是担忧,却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无奈地各自散去,一时间,营中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低啜泣。 再看秦营这边,王翦早就沐浴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庄重肃穆的道袍,整个人精气神十足。三更的梆子声刚一敲响,他神色庄重,缓缓从怀中取出攒天箭。这攒天箭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王翦双手捧着攒天箭,嘴唇微微开合,低声念起神秘的真言。随着咒语吐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道夺目的红光从攒天箭中迸发而出,红光托着攒天箭,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嗖”地朝着燕营方向飞去。王翦看着远去的攒天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稳稳地坐在帐中,满心期待着胜利的消息传来。 而燕营这边,众将全都守在营门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天空,紧盯着那攒天箭可能出现的方向。三更一到,只见一道如线般的红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中军帐。众将大惊失色,大喊着“不好”,急忙跟着冲进帐内。 只听得帐内“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那红光又飞出帐外,腾空而去。众人冲进帐中一看,只见孙膑静静地倒在椅上,顶门已经塌陷,双眼紧闭,没了气息。 “师父!”众将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营帐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黑夜。 蒯文通强忍着悲痛,急忙止住众人:“众位将军,且慢悲哭!咱们哭声这么大,要是被秦人听见,他们连夜发兵来踏营,把师父的尸灵抢去,那可就糟了!当务之急,咱们得连夜把师父的尸灵运回城中,再从长计议。” 众将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哭声,纷纷说道:“师兄说得对,说得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孙膑的尸身与杏黄旗等物,小心地放在青牛背上。孙燕与展凯红着眼眶,带领着一千人马,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朝着城中赶去。 这边,蒯文通心急如焚,他深知事情紧急,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施展法术,驾起祥云,朝着青山石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第100章 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 夜,黑得浓稠如墨,将易州城紧紧裹在其中。城门口,孙燕和展凯骑在气喘吁吁的马上,两人浑身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眼布满血丝,透着焦急与悲戚。孙燕心急如焚,马鞭不停抽打在城门上,“啪啪”作响,嘴里大喊:“开门!快开门呐!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儿!”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划破了夜的死寂。 守城门的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谁啊,大半夜的,吵吵啥!”听到那急切的拍门声,心中一惊,赶忙披上衣服,快步跑过去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城门外两人狼狈模样,又验了令牌,不敢耽搁,赶忙拉动绳索,沉重的城门“吱呀”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孙燕和展凯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城内。一路上,马蹄声在空旷街道上回响,惊得路边野猫四处逃窜。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燕山府疾驰而去。 到了燕山府,家仆们听到急促敲门声,赶忙开门。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孙膑尸首从马背上抬下,几个家仆眼眶泛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缓缓把孙膑抬进大堂。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微露,可府里众人满心悲戚,哪有心思顾及这黎明将至。 孙燕顾不上一夜奔波的疲惫,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悲痛,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抬脚便往母亲高夫人房间走去。一进房门,瞧见母亲坐在床边,孙燕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把孙膑战死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高夫人正静静坐着,听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与不信。随后,像被抽去全身筋骨,双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孙燕见状,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泪水再次涌出,他急忙上前,双手颤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扶起母亲,哭着说:“母亲,您先别慌,咱得合计大事。祖母年纪大了,又那么疼三叔,要是听到这噩耗,肯定会悲痛过度,昏死过去。咱们得赶紧多安排些丫鬟守着,备好汤药,以防万一啊!” 高夫人听了,泪水决堤般涌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儿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马虎。等我安排妥当,你再去告诉祖母。”说完,高夫人强打起精神,声音带着哭腔,吩咐身旁使女:“快,赶紧去准备姜汤,动作麻利点儿!再悄悄地通知李夫人,让她马上到老贵人的后房来。” 没一会儿,李夫人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两人一起走到老贵人的后房,像往常一样请安。高夫人强装镇定,可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老贵人,孙燕今早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老贵人一听,原本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眉头紧皱,连忙说道:“快把他叫进来。” 高夫人和李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忧虑与不安。她们赶忙知会周围丫鬟使女,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只见孙燕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一想到三叔的死,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老贵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把老贵人吓了一跳。老贵人手微微颤抖,俯身靠近孙燕,焦急地问:“娇儿,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快告诉祖母!”孙燕抽噎着,肩膀不停抖动,断断续续地说:“祖母,不好了……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他的尸灵现在就在大堂上放着……” 听到这个噩耗,燕丹公主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在旁待命的使女们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扶住燕丹公主。一个使女赶忙端来姜汤,另一个使女拿着药丸,小心翼翼地给老贵人喂下。 过了好一会儿,燕丹公主才缓缓苏醒过来,只觉喉咙一紧,“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痰。她放声悲号:“为娘含辛茹苦养你五十余岁,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苦苦求你回来,没想到你竟丧在王翦之手。这可叫为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燕丹公主越说越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想要往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去看看我的儿……”左右的使女们见状,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搀扶着她。燕丹公主脚步踉跄,连跪带跌地被拖出堂前。 一见到大堂上的尸灵,燕丹公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她扑到尸灵前,大哭大叫:“苦命的儿啊,你这一生受尽了千般辛苦,好不容易修成地仙之位。可如今,不但没能为父报仇,反倒死在王翦那恶贼手里。你这一走,为娘往后还能依靠谁啊?我这老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燕丹公主悲痛欲绝,说着就要往台阶上撞去,想要一了百了。高夫人和李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冲上前,一人一边紧紧抱住她,苦苦哀求劝说道:“老贵人,您可千万要想开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晚辈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哭声震天,丫鬟使女们也都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流。众人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另一边,展凯离开燕山府后,心急如焚地直奔朝堂。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对前线局势忧心忡忡。展凯大步流星地走上朝堂,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昭王原本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听到展凯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展凯来到昭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把孙膑战死的消息详细地奏报了一遍。昭王听完,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缓过神来,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孙爱卿他法力高强,怎么会……”说着说着,昭王悲从中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昏死了过去。 大臣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大臣焦急地呼喊着昭王的名字,有的大臣手忙脚乱地让人去端水,还有的大臣不停地给昭王掐人中。好在过了片刻,昭王悠悠转醒,他看着朝堂上慌乱的众人,眼中满是哀伤,长叹一声说道:“孙爱卿是我燕国的栋梁啊,如今他这一去,我燕国如折臂膀。” 昭王定了定神,强忍着悲痛,忙传旨摆驾,要亲自前往燕山府。浩浩荡荡的队伍迅速出宫,朝着燕山府飞奔而去。到了燕山府,昭王大步走进大堂,看到孙膑的尸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起来。在场的大臣们和燕山府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忍不住跟着落泪。一时间,整个大堂哭声一片,君臣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第101章 毛遂下山救孙膑 且不讲燕昭王君臣在那银安殿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场面一片哀惨凄凉。单说蒯文通,此刻心急如焚,整个人像被点着了似的,驾着云头一路狂飙。那速度,快得就跟离弦的箭没啥两样,直朝着青石山风驰电掣般地飞去。 眼瞅着到了青石山洞口,蒯文通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开门呐!快开门呐!出大事啦!”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慌张,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守洞的童子正在洞口附近玩耍,冷不丁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吓得一哆嗦,赶忙一溜烟跑去打开洞门。 洞门刚一打开,蒯文通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脚下生风,飞一般地朝着三清殿狂奔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到师父毛遂,把这可怕的消息告诉他。 一冲进三清殿,蒯文通就瞧见毛遂正稳稳地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呢。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啦!孙三叔被王翦的攒天箭给打死了!” 毛遂本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噌”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动作快得像只敏捷的猎豹。他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问道:“你说啥?这事儿当真?你小子可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蒯文通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得脸都红了,说道:“师父,弟子哪敢说谎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我亲眼所见啊!” 毛遂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哭着说道:“三哥啊,都怪我,都怪我催你着急下山,是我害了你性命啊!”说着说着,毛遂悲痛万分,越哭越伤心,那哭声在空旷的殿内不断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哭了好一阵子,毛遂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静下心来琢磨。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广文子向来神机妙算,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明知大难临头,还傻乎乎地白白受死呢?这里头肯定藏着啥隐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毛遂看向蒯文通,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你三师伯临终前,就没跟你交代点啥特别的话,或者留下啥东西?” 蒯文通赶忙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从白猿如何翻山越岭去请掌教破阵,到孙膑刚出阵第二天,就仿佛有预感似的,料到自己要命丧攒天箭,再到孙膑如何郑重其事地吩咐众将,一丝一毫都没落下。说完,他又赶紧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毛遂,说道:“师父,这是师伯临终时,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子亲手交给您的。” 毛遂连忙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昔者愚兄下山之时,贤弟曾言有难厄相教。今愚兄已死于王翦攒天箭下矣。贤弟可坐视否,生死咫尺,伏祈怜念。余不尽言。 毛遂仔仔细细地看完信,泪水忍不住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紧紧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说道:“三哥,你如今遭了大难,我毛遂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贤徒,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我这就带你去易州城走一趟!说啥也要把三哥救回来!” 毛遂转头,一脸严肃地吩咐洞中的童子们:“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看守洞门。我和你师兄出去几天就回,在这期间,你们要是敢偷懒贪玩,不好好守着,等我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童子们被毛遂这严肃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齐声应道:“弟子遵命!”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童子,赶忙一溜小跑跑去打开洞门。 毛遂师徒二人并肩走到洞外,站在洞口的平地上。毛遂深吸一口气,对蒯文通说道:“徒儿,抱紧为师,咱们这就出发。”蒯文通赶忙紧紧抱住毛遂的腰。紧接着,毛遂双足用力一蹬,脚下瞬间涌起五彩祥云,那祥云如同活物一般,欢快地翻腾着。二人驾着云头,朝着易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燕城上空。毛遂和蒯文通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双脚一沾地,两人便一路小跑朝着燕山府奔去。 燕山府门口,守卫正百无聊赖地站着,突然瞧见有人急匆匆跑来,立刻警觉起来,伸手就要阻拦。蒯文通眼疾嘴快,连忙喊道:“别拦着,别拦着!我们是来救孙将军的!十万火急!”守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孙燕和燕昭王正陪着燕丹公主在屋里沉浸在悲痛之中。燕丹公主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孙燕和燕昭王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哀伤,时不时叹口气。 听到守卫通报,两人眼中就像突然燃起了两簇希望的火苗,孙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燕丹公主说:“祖母,您听见了吗?金眼毛遂下山了,三叔这下可有救了!” 燕昭王也面露喜色,微微点头说道:“是啊,但愿毛遂先生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救孙爱卿一命。燕国可不能没有他啊。” 孙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迎接。远远瞧见毛遂,他眼眶一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道:“毛遂师叔,您可算来了,三叔他……他……”说着,孙燕又哽咽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毛遂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孙燕,说道:“贤侄,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带我去见你三叔。” 孙燕带着毛遂走进大堂,大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毛遂见到燕昭王,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燕昭王赶忙回礼,说道:“先生此次前来,实乃燕国之幸啊。本王盼先生能施展神通,救孙爱卿一命,燕国上下,都会对先生感恩戴德。” 毛遂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堂软榻上孙膑的尸体。一看到孙膑,毛遂心中的悲痛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双眼瞬间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长叹一声,说道:“三哥,你往日威风凛凛、英雄无敌,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怎落得这般田地。真真是‘一口气在千般用,命丧无常万事休’啊!”说着,毛遂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孙燕上前,轻轻拍着毛遂的肩膀,劝道:“师叔,您先节哀啊,当务之急是救三叔。您定有办法的,对吧?” 毛遂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时,孙燕请燕丹公主出来相见。燕丹公主满脸泪痕,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到毛遂,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贤侄啊,老身早就听闻我儿孙膑和你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你还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如今老身千求万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可怜老身两个儿子都已丧命,一门忠烈,如今就剩他一人,还命丧王翦之手。往后老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可怎么活啊!贤侄,看在老身这把老骨头的份上,看在你和孙膑的情分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老身给你跪下了!”说着,燕丹公主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孙燕和众将见燕丹公主跪地哀求,心中悲戚,也“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那一双双眼中满是对孙膑生还的期盼,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毛遂身上。 毛遂见此情景,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忙也跟着跪下,双手稳稳地扶起燕丹公主,言辞恳切地说道:“伯母,您千万放宽心。侄儿我今日匆匆下山,就是专为三哥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救他呢?哪怕要踏遍天涯海角,历尽千难万险,我也必定求取灵丹,救三哥性命。您就别再忧心了,侄儿这就动身。” 燕丹公主听了毛遂的话,心中虽有了一丝希望,可又隐隐担忧起来,暗自思忖:“他要是这一去,没了踪影,可怎么办,那孙膑可就真没救了。”这般想着,她抬眼看向毛遂,神色忧虑地说道:“贤侄啊,你这一去求灵丹,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一定要回来,给老身捎个信儿。可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啊。” 毛遂听出了燕丹公主话语里的担忧,神情庄重,抬手立誓道:“伯母,您尽管放心。侄儿此次前去求灵丹,不管事成与否,要是不回来给您报信,毛遂日后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说道:“侄儿,可千万别这么说!老身只是见你要去办这等难事,怕你犯难,有了退缩的心思。你要是真能竭尽全力救孙膑,不光孙膑会对你感恩戴德,就是堂上祖宗的阴灵,也会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毛遂微微躬身,说道:“伯母这话,可折煞侄儿了。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侄儿这就出发。伯母和王爷暂且安心等候。” 燕丹公主再三叮嘱道:“千祈上心。一定要把孙膑救回来啊。” 第102章 毛遂求丹 毛遂斩钉截铁地回应燕丹公主:“这个自然。”话才落音,只见他双脚猛地蹬地,周身发力,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蹿了起来,眨眼间就升到了几丈高空。此刻,他周身光芒夺目,恰似一颗璀璨流星划过漆黑天幕,不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燕昭王望着毛遂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长叹一口气,满心的忧虑与期待相互交织。随后,他摆了摆手,低沉地说道:“起驾回宫。”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走去。 燕丹公主强撑着打起精神,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对着府里的家人厉声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三老爷的尸灵,务必看守得严严实实。仔细等着毛遂先生的消息,要是出了一丝差错,哼,你们的脑袋可都别想要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应下,而后各自分散到灵堂四周,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且说毛遂,此刻周身环绕着熠熠金光,悬浮于半空之中。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目光在天地间来回扫视,暗自思忖:“这茫茫天地,无边无际,到底该去哪儿寻那救命的灵丹呢?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不如先掐指算上一算,看哪个地方能寻到希望,也好避免盲目奔波,误了救三哥的大事。” 想到这儿,毛遂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灵动的蝴蝶般,快速掐动手指,开始推算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神秘力量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心中暗喜:“各洞府都寻不见灵丹的影踪,唯有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那儿有!看来老天有眼,这是给三哥留了一线生机啊!” 毛遂心中大喜,立刻拨转云头,朝着东海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刺耳。脚下的云朵像是被狂风席卷的棉絮,迅速向后掠去。 不多时,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映入眼帘。这座山怪石嶙峋,形状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猛兽,有的似翩翩起舞的仙女。毛遂定睛一看,正是铁叉山。 毛遂稳稳地落在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山间云雾缭绕,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他快步走到八宝洞洞口,抬手在洞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咚咚咚”,声音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山间不断回荡。 不一会儿,洞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扎着双髻的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童子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道:“这大白天的,谁呀……”待看清站在眼前的是毛遂,童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说道:“毛师叔,您怎么来了?您前次把师爷的盖丹盒拿走,祖师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把我们折腾惨啦!您这次来,又有啥事啊?” 毛遂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说道:“小童子,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拿了你家的盖丹盒了?我冤枉啊!” 童子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理直气壮地说道:“祖师爷会算卦,算出来就是您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偷走的!您别想抵赖,铁证如山!” 毛遂看着童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跟你说,我这次啊,就是专门来还你们盖丹盒的。” 童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真的吗?您带来了?盖丹盒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见了你祖师,自然就拿出来给你看。你麻溜儿地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毛遂求见。”童子一听,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违抗,一转身,撒腿就往三清殿跑去,嘴里还喊着:“祖师爷,毛遂矮子来啦!这会儿就在门外候着,说要见您呢!” 此时,李长眉正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稳,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听到童子的喊声,他眼睛猛地一睁,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出,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来了,你们赶紧把藤条备好,等会儿我非得好好收拾这矮贼根子一顿不可!竟敢偷我丹盒,胆子肥了!” 正说着呢,毛遂那矮小却灵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清殿门口。他满脸堆笑,一进门就朝上作了个揖,说道:“老哥,咱俩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啦!瞧瞧您这气色,满面红光,那叫一个好啊,一看就是坐功又精进不少。小弟我心里头可惦记您了,这不,今天专门来探望您。之前那事儿啊,您可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小弟我开个玩笑罢了。我要那盒子干啥呀,就是想逗逗你们,让你们往后机灵点儿,别着了别人的道。老哥,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怪我啊。”说完,又是一揖。 李长眉瞧着毛遂这副模样,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松了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贼根子,我还真想狠狠揍你一顿,治治你这顽皮劲儿。不过看你这么会说话,这次就先饶了你。”毛遂赶忙接话道:“老哥要是真想打,小弟我绝对乖乖领教。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啦。以后小弟一定老老实实的。”李长眉笑着摆摆手:“亏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么会说。得嘞,不打你了,还得招呼你喝杯茶。”说着,他扬了扬手,打发走童子。 李长眉转脸看向毛遂,神色一正,目光中透着一丝探寻,问道:“贤弟,你大老远跑来,肯定不光是为了唠唠嗑吧,是不是碰上啥事儿了?说吧,能帮的老哥一定帮。”毛遂收起笑容,神色凝重起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说道:“确实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小弟想问问老哥,咱师父的门徒是不是王禅、王敖、黄伯阳、柳展雄、肖古达,还有小弟我啊?”李长眉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黄伯阳已经不在了,现在就剩你们几个。咱们这些师兄弟,如今也聚少离多啊。” 毛遂接着又问:“外头都传言说,咱师父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后来又认母投胎,转世成了孙姓人家的孩子,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李长眉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呀,又来打听这些事儿。这还能有假?都是真的。咱们修行之人,生死轮回,也是常事。” 毛遂话锋一转,说道:“我师父孙武子和老哥您,当年交情想必不浅吧?”李长眉一听,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眼眶微微泛红,叹口气说道:“那时候,武真人对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啊。我们一起谈经论道,一起修炼法术,那些日子,真是让人怀念。”毛遂瞧在眼里,话里带着几分试探:“都说兄长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日子久了,难免让人担心,会不会慢慢就淡了那份待人的心思。” 李长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胡说八道!你倒是说说,我对谁薄情了?我李长眉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毛遂见时机成熟,直奔主题:“您要是没薄情,那孙膑如今有难,您为啥不救他?”李长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呢。孙广文被困金砂阵那会儿,我特意请了掌教下山,把他救出来了,这事儿你能不知道?” 毛遂摇摇头,神色愈发凝重,说道:“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我说的是现在。孙膑出阵回营之后,海潮圣人派门徒下山,给王翦送了攒天箭。如今孙三哥被那攒天箭穿了天灵,已经……没了性命。小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求取金丹,救他一命。三哥不能就这么走了,燕国不能没有他,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没有他啊!”李长眉瞪大了眼睛,满脸怀疑:“你又在这儿瞎扯吧?我回山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毛遂急道:“您回山的时候,他确实没事。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啊!王翦那厮得了攒天箭,趁三哥不备,痛下杀手。如今三哥气息全无,就等着金丹救命啊!” 李长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目光紧紧盯着毛遂,问道:“先不管这些。你怎么就认定我有金丹?这可不是随便能有的东西。”毛遂赶忙解释:“为了这事儿,我跑遍了三山五岳,四处打听。大家都说您常常炼丹,而且您的丹药效神奇,所以我就找过来了。老哥,您就看在武真人当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师兄弟的情分上,赐给小弟一粒金丹,救救孙三哥吧。三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第103章 毛金眼这个骗子 毛遂眼巴巴地望着李长眉,脸上满是焦急与期待,可李长眉听完他的请求,神色瞬间一凛,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 “毛金眼啊,”李长眉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只晓得个表面,内里的事儿你不清楚。我确实炼丹了,可丹药一成,我就立马送到潮仙洞去了。你要是真想要,就麻溜地去那儿求,别在我这儿白费唇舌,浪费时间。”说罢,他也不再跟毛遂多啰嗦,往前跨出一大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毛遂的胳膊,跟拎小鸡仔似的,拖着就往外走。 一路上,毛遂双脚离地,被李长眉拖得那叫一个狼狈,只能手忙脚乱地扑腾着。眨眼间,就被拖出了洞门。李长眉这才松开手,嫌弃地说道:“你赶紧滚蛋,我可没功夫送你。”说完,转身“嗖”地一下就进了洞,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被紧紧关上,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一颤。 毛遂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心急火燎地就去推洞门。可那洞门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紧闭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毛遂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站在洞口,双手用力拍打着洞门,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长眉老哥,您就再发发慈悲,行行好啊!孙三哥他真的危在旦夕,不能就这么没了呀!您救救他吧,求您了!”他一边哀求,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下来了,整个人哭得摇摇晃晃,身子都站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可洞里的李长眉呢,铁了心似的,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毛遂在洞口又哭又求了好一阵儿,见实在没指望了,这才停下,站在那儿暗自琢磨。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不甘,瞧着眼前这情形,心里明白,求李长眉怕是彻底没指望喽。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李长眉刚说把东西送到潮仙洞去了,我干嘛不直接去白鹤山潮仙洞,向掌教祖师苦苦哀求呢?说不定祖师爷心一软,就能救孙三哥,这可比求李长眉管用多了呀。 拿定主意,毛遂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周身瞬间涌起一层五彩祥光。那祥光把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缓缓托举到了半空之中。毛遂在云端定了定神,认准了潮仙洞的方向,脚下发力,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那边飞去。 他在云层里风驰电掣般前行,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正飞得带劲呢,毛遂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暗叫不好:“哎呀,这下可麻烦大了。那掌教祖师指定还在气头上呢。记得当年走马春秋的时候,孙膑被困在阴魂阵里,我为了救他,假扮成他的模样,去骗王禅祖师的金丹。那事儿可把王禅祖师气得够呛,到现在他都还记恨我呢。这回我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被他抓住,说不定真得挨上四十棍,到时候可就惨喽,这可怎么得了?” 毛遂心里越想越害怕,开始犯起了嘀咕。他在云层里停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飞呢,脑子里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呀,方才看李长眉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神色慌张得很。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打算把东西送去掌教祖师那儿,只是编个借口,想把我打发走?不行,我得算上一卦,看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他耍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毛遂立刻在云头站定,双手快速舞动起来,掐算着各种复杂的指法。他眼睛紧紧闭上,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口中飘出,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没过一会儿,算完卦的毛遂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李长眉,你可真够狠的!原来你手里明明就有金丹,却哄我去潮仙洞,把我支开。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回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骂完之后,毛遂又冷静下来一想,心里犯起了愁:“不行啊,就算我回去找他,他要是死不认账,硬说没有,我又能拿他怎样?根本要不出来金丹啊。要是我偷偷回去偷,以他的精明,肯定早有防备。我一露面,他指定就发现了,到时候偷不成,还被他抓住,那可就颜面扫地了,以后在这仙界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呐!” 左思右想,毛遂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急得在云头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在他满心绝望,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真是糊涂透顶了!他既然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干嘛不也耍点手段,好好捉弄他一番,出出这口气!让他也知道我的厉害!” 毛遂拿定主意,在空中猛地一转身,双手快速结印,拨转云头,朝着铁叉山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铁叉山的上空。毛遂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山脚下。 他稳稳站定,目光扫视一圈,走到一处山岩之下。毛遂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嘴里快速念起古老而神秘的真言咒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同时,双手熟练地掐起三台诀,手指灵动地舞动着,一道道光芒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突然,毛遂猛地大喝一声:“疾!”这一声大喝,如同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这神仙施法,那可真是玄妙无比、法力无边。眨眼间,只见毛遂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中等身材的他,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慢慢长高,一直长到了七尺来高。肩膀也逐渐变宽,变得膀大腰圆,腰板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树。他原本的模样也在快速改变,脸型变得方正,耳朵变大,成了方面大耳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变完身形,毛遂又把目光投向山崖边。他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几根葛条,拿在手里。紧接着,他嘴里又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编织、缠绕着葛条。随着他的动作,这几根普普通通的葛条竟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之中,葛条不断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一般。等光芒渐渐散去,再看毛遂手里的葛条,已然变成了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如意金钩。 这金钩可不一般,刚一成型,便散出金光万道,瑞气千条。那金光如同金色的河流,肆意流淌,瑞气则像缥缈的仙雾,环绕其间。金钩散发的光芒把周围的山石草木都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毛遂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把金钩托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纵身,便如同一只大鹏展翅,瞬间来到了李长眉所住的洞门口。 毛遂站在洞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用金钩重重地敲击洞门,每一下都震得洞门嗡嗡作响。同时,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呐!有急事!” 没过一会儿,洞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不耐烦:“谁呀?大中午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毛遂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得粗粗的,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我乃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座下金霞童子,奉我家祖师爷之命,前来请你家长眉老祖。我家祖师爷这些日子烦闷得很,整日里唉声叹气。听闻你家师父棋艺高超,在这仙界那是赫赫有名,特命我来请他前去,一同下盘棋解解闷儿。你家师父要是去了,祖师爷一高兴,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洞里的童子一听这话,原本还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惶恐。他丝毫不敢懈怠,赶忙一路小跑过来,双手用力拉开洞门。 童子一瞧眼前站着的“金霞童子”,那周身散发的强大仙家气派,还有手中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如意金钩,立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叔大驾光临,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师叔海涵呐!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毛遂,也就是这会儿扮作金霞童子的他,瞧着地上跪着的童子,微微抬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起来吧。你去跟你家祖师父说,我是奉了祖师的命令,带着这如意金钩前来,这可是祖师爷的信物,让他速速随我前去。要是耽搁了,祖师爷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童子赶忙又叩了一个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这才站起身来,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朝着三清殿跑去。一路上,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想着能见到祖师爷,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进了三清殿,童子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师父,大事儿!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派金霞童子来啦,说是请您过去一块儿下棋呢,人家现在就在洞门外候着呢!还带着祖师爷的如意金钩,可威风了!” 长眉老祖一听,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开口问道:“祖师可有什么凭证?” 童子连忙回答:“有有有,金霞童子带着如意金钩呢!那金钩金光闪闪的,可亮了,一看就是祖师爷的宝贝!” 长眉老祖点了点头,神色微微缓和,说道:“你去跟他说,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到。你告诉金霞童子,就说我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稍作等候。” 童子领命,又一溜烟儿跑回洞门口,对着毛遂说道:“金师叔,您先请回吧,我家师父随后就动身。师父说了,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别着急。” 毛遂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暗自得意:“这小童子,还挺好骗。李长眉啊李长眉,看你这次还怎么躲!”当即驾起云头,朝着白鹤山方向飞去。可他没飞多远,只在山里头拐了个弯,便在一处山涧落了下来。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那地方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遮挡,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毛遂眼睛紧紧盯着长眉老祖前来的方向,等着李长眉出现。 第104章 毛遂骗丹 童子把毛遂送走后,转身关上洞门,一路小跑回到三清殿,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长眉老祖禀报道:“师父,金师叔走啦。”长眉老祖微微睁开双眼,“嗯”了一声,随后吩咐道:“去,把我的脚力牵来。要是待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白鹤山祖师那儿下棋了。”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牵来了一只浑身雪白、长着一对鹿角的奇异神兽。长眉老祖站起身,走到洞外,手脚麻利地扳鞍上骑,神兽身上瞬间金光一闪一闪,耀眼夺目,随即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潮仙洞方向疾驰而去。 这边,毛遂在山涧里躲得严严实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长眉老祖的身影渐渐远去,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窃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嘿嘿,终于走了,看我怎么把金丹骗到手。” 毛遂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脚下生风,像一阵旋风似的朝着铁叉山的洞门飞奔而去。到了洞门口,他抬手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呐!有急事!” 洞里,童子正在和几个小仙童玩得不亦乐乎呢,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地嘟囔道:“谁呀,这么急。”但还是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门一打开,童子瞧见又是金霞童子,一脸疑惑地说道:“咦?我师父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金师叔您又来啦,莫不是还有啥事儿?” 毛遂装出一副着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刚刚碰到你家师父了,祖师爷这会儿烦闷得厉害,心里头憋得慌,就又差我回来取一粒如意金丹,说是要定气养神。这事儿可耽搁不得,你赶紧给我取来!” 童子一听,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问道:“我师父知道这事儿不?” 毛遂眼睛一瞪,故意生气地喝道:“你这小娃子,怎么这么多话!这就是你师父让我来取的,难不成我还能在你跟前说瞎话不成?你要是耽误了祖师爷的大事,可担待得起?” 童子被毛遂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师叔您别生气,您说明白就好,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一溜烟儿跑到后洞。 在后洞的八卦炉旁,童子小心翼翼地把放着金丹的金盒取了出来,双手捧着,又急匆匆地跑回洞外,说道:“师叔,您要的金丹拿来啦!” 毛遂伸手说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童子双手把金丹盒递到毛遂手中。毛遂接过盒子,缓缓揭开盒盖,瞬间,一股耀眼的霞光从盒子里涌了出来,瑞气也跟着弥漫开来,整个洞门口都被照得亮堂堂的。毛遂看着盒子里的金丹,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道:“可算到手了。”嘴上却说道:“嗯,不错。我取一粒就够了,剩下这二十三粒,你赶紧收回去。记住喽,要是别人来取,可千万别给,知道不?我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毛遂把金丹盒递还给童子,脚下一踏,驾起祥云,消失在了天际。 那李长眉,脚踩祥云,飘飘悠悠就朝着潮仙洞来了。眼瞅着到地儿了,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那洞门。“咚咚咚”,没多会儿,里头传来脆生生的童声:“门外是谁呀?”李长眉赶忙应道:“我乃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呐,方才金霞发了信号召我,说是祖师爷想找我下棋解解闷儿呢。” 这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洞门开了,金霞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就喊:“哟,我说长眉,谁叫你来下棋啦?你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赶紧的!”这一下,可把李长眉弄得尴尬极了,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没脸多待,默默转身,跨上梅花鹿,拱手作别,腾云驾雾就走了。 没一会儿,李长眉回到八宝洞,“嗖”地落了下来。他这会儿气还没消呢,抬手就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大喊:“快开门!麻溜儿的!”洞里的童儿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把门打开。李长眉一进门,脸拉得老长,恶狠狠地问道:“刚才是谁来传的话?”童儿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金霞来请的。师父您前脚刚走,他后脚又回来,说祖师爷要一粒金丹,好定神养气,师父您又吩咐让他来取,弟子就给了他一粒,他拿了就走了。” 李长眉一听,火冒三丈,眼睛瞪得老大,怒声吼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诱骗我徒儿,偷我这珍贵至宝!”喊完,他忙抬起袖子,掐指算了一卦。没一会儿,卦象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里门儿清了。他气得直跺脚,大声嚷道:“好你个矮贼子,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说罢,转身就跨上梅花鹿,要去追那偷丹的贼。 可刚要催云起飞,李长眉猛地停住了,心里琢磨起来:“我就算追上那矮贼,把金丹抢回来,再揍他一顿,让他丢了面子,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下的道人都知道了,指不定咋说我呢。说我这人呐,人家好好求我,我不给,反倒被人家略施小计骗走了,那不得被人笑话死?再说了,如今孙膑死在攒天箭下,我要是把这粒金丹送给他,也能显显我李长眉的好心肠不是?”这么一想,他便拉了拉鹿缰绳,转身回洞去了。 再说说毛遂这边,他成功骗到了九还丹,心里慌得不行,像只惊弓之鸟,在天上慌慌张张地飞着,时不时往后瞅瞅,就怕李长眉追上来。正飞着呢,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看着怪吓人的。毛遂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欢喜:“可算到地方了,就这地势,就算长眉追来,我也不怕他。先下去歇会儿,缓口气,再赶路也不迟。” 于是,他收了云,落到地上。回头看了看,没瞧见长眉的影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他恢复了原形,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一边歇着,毛遂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九还丹我已经到手了,去救三哥孙膑,应该不是啥难事。不过我记得这山叫虎邱山,山里有个藏仙洞,我师兄展雄在里头修行呢。我何不去请他下山,咱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去擒拿王翦,这不一举两得嘛。” 主意拿定,毛遂站起身,转身朝着藏仙洞走去。没多会儿,就到了洞口。只见两个小道童,在门口玩得正欢呢,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玩石子儿。毛遂走上前,笑着问道:“俩小家伙,你们在玩啥呢?” 俩童儿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是毛师叔来了。”毛遂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萧古达的徒弟吧,怎么会在这儿呢?”童儿回答道:“我师父也在这洞里修行呢。”毛遂一听,乐了,连说:“妙极,妙极。你们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俩童儿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小跑着进洞通报:“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 第105章 计激展雄 在藏仙洞那宽敞的三清殿里头,香烟像轻纱似的袅袅升腾,悠悠地在殿内打着旋儿。四周墙壁上,绘着一幅幅色彩鲜艳的壁画,画里神仙渡劫时那电闪雷鸣的惊险场面,还有降妖除魔时激烈交锋的模样,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味儿。 殿中,一张古朴厚重的石桌摆在显眼位置,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仙果,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旁边的茶壶里,香茗的热气腾腾升起,茶香悠悠飘散开来。 展雄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那袍角精心绣着的金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仿若天边飘动的云霞。腰间系着的白玉带,温润洁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整齐束在一顶紫金冠内,愈发衬得他面容英俊,可那眼神里,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再看古达,身材魁梧壮实,仿佛一座巍峨小山。满脸络腮胡,根根如钢针般竖着,透着一股豪迈劲儿。身上褐色粗布道袍虽质地普通,却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洒脱。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豪爽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叙谈着,忽然,洞外传来童子清脆的通报声:“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展雄一听,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连忙吩咐童儿:“快,快请进!” 没多会儿,童儿便领着毛遂走进了三清殿。展雄和古达远远瞧见毛遂,立马站起身来,脚下步子加快,几步就迎了上去。毛遂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可此刻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三人相见,展雄和古达脸上满是热忱,毛遂拱手行礼,说道:“两位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展雄和古达也赶忙回礼。随后,众人分宾主坐下。展雄热情地吩咐童儿:“快,看茶来。” 谁知道,毛遂抬手制止道:“且莫进茶。童儿,你速速去把洞门关了,若有人找我,只说我不在。”童儿虽心中满是疑惑,像有无数个小问号在打转,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时,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咕噜道:“这贼根又不知偷了谁家的东西,怕人赶来,在此躲藏了。”声音虽小,却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洞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童儿进了茶,展雄目光紧紧盯着毛遂,见他眉头拧成个“川”字,脸上尽是惊疑之色,不禁关切地问道:“贤弟,看你这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快与我等说说。” 毛遂闻言,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哀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把孙膑被攒天箭打死的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为了救三哥,我这才千难万险前往东海铁叉山求取仙丹。如今取丹归来,途经此地,恳请二位兄长能随我下山,拔刀相助,拼力捉拿王翦。一来可为孙膑报仇雪恨,咱们与三哥情谊深厚,怎能看着他含冤而去;二来也能解救易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啊。易州百姓在王翦的肆虐下,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咱们修道之人,本就该心怀苍生呐。”毛遂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眼眶都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古达听完,“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微风。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那络腮胡都气得跟着抖动起来。大声说道:“原来孙膑广文遭此大难,他与我等亦是道友,这份情谊怎能不顾?咱们修道之人,最重情义,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白白受这冤屈!我们同你前去!为了他,也该下山走这一遭!” 然而,展雄却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可。王翦乃是奉了玉旨吞并六国,这是天命所归,上天的旨意谁敢轻易违抗?你我身为修道之人,顺应天命才是正理,岂敢轻易去害他性命?这红尘之事,纷繁复杂,我还是不沾染为好。” 毛遂见展雄不肯答应,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暗自着急。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决定使出激将法。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兄若是不去,恐怕就要落得一个骂名了。” 展雄听了,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傲然道:“哼,谁敢骂我?我在这修仙界,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还从未怕过谁的诋毁。” 毛遂见激将法起了作用,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现今王翦就正在骂你呢。” 展雄眉头一皱,疑惑道:“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骂我?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想不通。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毛遂一脸认真,神色间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说道:“因为小弟我临阵与王翦厮杀,实在敌不过他。那王翦武艺高强,手中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法术也甚是厉害,周身还环绕着奇异光芒。慌乱之中,我便提起了兄长你的威名。我说在十八国临潼斗宝之时,有一位国朝叫截宝的好汉,无人能敌。那王翦听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张狂地仰天长笑,问道,莫非是柳展雄么?他还大放厥词,说若你敢下山,遇见了他,他定要拿你破腹屠肠,剜眼摘心!言语间极为轻蔑,把兄长你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是欺人太甚!” 展雄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气息仿若汹涌的海浪,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桌上的仙果都跟着轻轻摇晃起来。他怒声吼道:“好你个王翦,我与你八竿子打不着,马牛风不相及,竟敢如此辱骂于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立刻吩咐童儿:“快,备我的脚力来!待我即刻前往易州,擒拿那王翦,我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古达在一旁,见展雄被激怒,也跟着义愤填膺地说道:“王翦这小子口出大言,如此藐视兄长,实在可恶!小弟我一来奉陪兄长走这一趟,不能让兄长孤身犯险;二来也想去看看伯龄,许久未见,不知他如今怎样了。”说完,他转头吩咐童子:“你且回去好好看守洞门,我此去速战速回。洞中的法宝你千万看护好,莫要出了差错。” 毛遂见事情已成,心中暗自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二位兄长,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动身为妙,以免夜长梦多。王翦那厮诡计多端,万一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咱们可就被动了。” 展雄也不再耽搁,急忙转身进入内洞,一阵光芒闪过,取出自己的法宝。那法宝乃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符文散发着幽蓝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三人齐出洞门,展雄和古达各自召唤出自己的仙兽,展雄的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麒麟,那麒麟仰天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踏空,仿若踩在云端;古达的则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白虎周身环绕着金色斑纹,眼眸中透着犀利光芒,仰起头发出一声虎啸,山林间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飞。毛遂脚下升起一朵洁白的祥云,祥云如般柔软,缓缓托着他。三人各驾金光,如三道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易州府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道金色残影。 没一会儿,三人便在易州府前落下。易州府城门前,守门官正百无聊赖地值守着,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伸伸懒腰。忽然,他瞧见远处三道光芒如流星般急速飞来,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光芒落下,现出毛遂、展雄和古达三人的身影。守门官见状,心中猛地一惊,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他深知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从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定是与军营之事有关。来不及多想,他匆忙整了整衣衫,手忙脚乱地把褶皱抚平,一路小跑着前去通报。 此时,军营后堂内,老贵人正满脸愁容地与众人商议着对策。几日来,孙膑的死讯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当大家陷入绝望之时,守门官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老……老贵人,大喜啊!毛遂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位仙长!” 老贵人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守门官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快,快领他们进来!”一旁的燕丹公主也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众人急匆匆地迎出后堂,脚步匆忙,你推我搡。恰好与毛遂等人迎面碰上。公主一眼便看到了毛遂,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连忙说道:“贤侄,你取回丹来了么?” 毛遂面带微笑,恭敬地回道:“伯母,万千之喜,丹已经取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盒子上刻着奇异花纹,隐隐散发着灵气。 公主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目光转向展雄和古达,好奇地问道:“这两位仙长,高姓大名呀?” 毛遂赶忙介绍道:“伯母,这位是虎邱山藏仙洞的柳展雄,当年可是大闹过国朝的豪杰,威风八面;这位则是萧古达萧仙长。此次能请得二位兄长前来,实乃我等之幸。有了二位兄长相助,咱们定能战胜王翦,为三哥报仇。” 第1章 楔子 秦国自商鞅开始主持国政以来,国势就如同那初升朝阳,璀璨夺目,如日中天。商鞅变法所产生的成效,恰似那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甘霖,均匀而密集地洒落在秦国这广袤无垠、辽阔无边的土地之上,宛如母亲的双手般精心地滋养出了无尽的繁荣昌盛之景。那辽阔的土地得以被合理且有序地开垦,粮食的产量呈现出逐年稳步递增的良好态势,粮仓充实的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仿佛马上就要将那坚固无比的仓壁撑破一般。商业的发展亦是蓬勃兴旺,热闹非凡的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来自各国的商旅纷纷云集于此,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如同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汹涌地汇聚于秦。秦国日益变得富足,所拥有的财富之巨,已然在天下诸国之中独占鳌头,遥遥领先。而那吞并六国的野心,便如同一颗深埋在肥沃土壤里的种子,在这强大国力的精心滋养之下,悄悄地暗暗生根,缓缓发芽,且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然而,当时的局势却恰似一团乱麻,复杂交错的程度令人不禁咋舌。各国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有着合纵连横的谋略之术,有着姻亲结盟的紧密之法,更有着在暗中较量角逐、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各国的势力相互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紧密无比、坚不可摧的大网,稍有一丝轻微的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变幻莫测的连锁反应。秦国虽说强大,可这张大网也如同重重的枷锁,使其受到了诸多的限制和束缚。每次秦国想要有所突破,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无情地弹回,正因如此,秦国一直未能将六国顺利地纳入自己的囊中,实现统一大业。 时光流转,王位传到了嬴政的手中。这嬴政生来便具有非凡出众的相貌,似乎是上天格外的眷顾,赋予了他气宇轩昂的姿态。他仪表堂堂,那一双双眸犹如深邃夜空里最为璀璨明亮、熠熠生辉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熠熠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王者独有的风范和气度。“英明神武”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在他的面前,列国诸侯那些或平庸无奇、或狭隘短视的气质都显得黯然失色,就宛如微弱的萤火之光妄图与皎洁的皓月争辉一般,实在是自不量力。 嬴政的麾下,真可谓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文臣中有聪慧过人、天赋异禀的甘罗,那甘罗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超乎常人的智慧,他对天下局势的洞察敏锐得如同猎豹在捕捉猎物一般精准无误。他的智谋,恰似一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能够在复杂纷繁、乱如麻团的外交和政治局面中,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地斩断那一团团乱麻。武将中有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章邯等能臣猛将,章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仿若战神下凡,勇不可当。他的勇猛能够让敌军望风而逃,魂飞魄散。他的气势犹如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的海浪,能在瞬间冲垮敌人的防线,势如破竹。这些人都胸怀大志,雄心勃勃,好似一群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一心想要让秦国的光芒照耀整个天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和衷共济的辅佐之下,秦国的国势愈发强盛,那强盛的气势如同烈火燎原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无人能敌。 在某一日,天还未完全亮透,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秦王嬴政设下了早朝。王宫的周围,但见祥云朵朵缭绕,那祥云像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巧夺天工过一般,拥有着如梦如幻、绚丽多彩的色彩,时而金黄,璀璨耀眼,时而发紫,高贵神秘,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瑞气层层盘旋,宛如一条灵动无比、变化多端的神龙,环绕着宏伟壮丽的宫殿,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令人敬畏的气息,整个朝堂都被这种庄严肃穆、凝重深沉的氛围所笼罩,仿若仙境一般,超凡脱俗。珍珠串成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中轻轻卷起,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串串悬挂在天际、熠熠生辉的星辰。龙旗在微风中随风飘动,旗面上的金龙仿佛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地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似乎要冲破云霄,翱翔九天,自由驰骋。绘有凤凰图案的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而又庄重、震撼人心的声响,两旁的画戟整齐排列,戟刃在微弱的光芒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皇家那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威严。那些负责焚香的宫女身着精致的罗衫,罗衫的质地轻盈如羽,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们的动作,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蝴蝶,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接。镇守大殿的将军身披金光闪耀、光芒万丈的铠甲,那铠甲上的每一片甲叶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如同一尊尊不可侵犯、神圣庄严、令人敬仰的战神。朝堂的台阶上,大臣们身上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余音袅袅的叮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悠悠回荡,犹如仙乐一般悠扬动听,动人心弦。斧钺和金瓜等仪仗分作两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宛如沉默不语、忠心耿耿的忠诚卫士,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神圣不可侵犯。此情此景,真仿若天上的星辰朝着太阳聚拢,而人间的臣民皆纷纷前来朝拜他们伟大的君王,庄重而又神圣,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嬴政登上王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之后,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尊贵无比的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庄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朝堂下的群臣,随即传令众臣道:“朕自登基以来,承蒙上天的庇佑,国家日益富足,兵力愈发强盛。如今天下的局势,犹如一盘亟待解开、错综复杂的复杂棋局,朕心中有一宏伟的想法,便是要吞并六国,成就千古不朽的大业,一统这乱世,让百姓能够免受战乱之苦。众卿皆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有什么良策妙方?” 话音尚未落定,只见武将的队列之中,有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只见这位大臣头戴簪缨,那簪缨的缨穗轻轻晃动,色泽鲜艳得如同刚刚涌出的新血,鲜艳夺目,令人侧目。他身着皂罗袍,腰间束着的碧玉带,脚下蹬着青缎粉底靴。他长着一张乌金般的脸庞,那肤色犹如被烈火反复淬炼过的乌金,透着一种坚定不移、坚如磐石的刚毅。剑眉竖起,像是两把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宝剑,眉心处有一条白色的气息,仿若一条灵动的白蛇,那白蛇仿佛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直直地贯穿到头顶。脸颊的下半截留着微微的胡须,胡须修剪得整齐而又有型,更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令人胆寒的威严。他手提朝笏,朝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充分显示出了持有者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步伐沉稳有力,越过众人,走出班列,朝着秦王行参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在品级台前恭敬地跪倒,身躯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坚定不移。 此人是谁?他便是王翦,乃是河南汤阴县人氏。他可不是平凡普通之人,乃是上界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凡托生之人,是奉了玉皇大帝的敕旨和千佛牒文,才降临到这凡世间的。只因战国时期,天下大乱,恰似一锅被煮沸的开水,滚滚翻腾,热气腾腾,百姓在这乱世之中苦不堪言,如蝼蚁般在艰难中挣扎求生,战乱频频兴起,广袤的大地被鲜血染红,那罪孽深重的程度如同压在世间的一座沉重无比、难以撼动的大山。而此时,六国诸侯的气数已如风中残烛,那微弱的火焰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即将燃尽,奄奄一息。秦国所在的咸阳顺应天命,应当成就伟大的帝业,如那初升的朝阳,必将照亮整个天下。所以,才差遣这位尊神下凡,托生于王家庄王善人家中为子。 王翦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卓越、与众不同的资质,他心怀壮志,一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名堂。他曾拜西府廉颇为师,跟随廉颇学习枪马之术。在廉颇的悉心教导下,他日夜刻苦苦练,无论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骄阳似火的酷暑,还是寒风刺骨、冰冷彻骨、滴水成冰的严冬,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间断,坚持不懈。那训练场的土地,被他的马蹄踏得坚实无比,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他的武艺日益精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后来,他又前往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拜在海潮圣人门下。那云光洞仿若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宛如置身于缥缈的云端。洞中生长着奇花异草,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绚烂多彩的光芒。 王翦在洞中苦心学艺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与孤寂为伴,与困苦为友。他专心致志地钻研法术,每一个符文,每一句咒语,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铭记于心。终于,他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仿佛掌握了天地之间的奥秘,神通广大。 海潮圣人深知六国注定灭亡,秦国必将兴起,天下终将统一,这是天命所归。于是便差遣大徒弟金子陵与王翦一同下凡。金子陵被秦王封为护国军师,他智谋超群,常常在始皇身边出谋划策,为秦国的兴盛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尽心尽力。 此时,王翦见秦王询问吞并天下的计策,急忙出班,向秦王跪拜行礼。 第2章 王翦劝谏 金碧辉煌的宝殿内,秦王高坐于那雕刻着精美龙纹的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当他的眼神落在出列之人身上时,瞬间认出那正是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声音洪亮如钟鸣般问道:“王王兄,你站出来,可有什么好计策?” 王翦神色恭敬,“扑通”一声跪地,那跪地之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响亮。他言辞恳切,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奏道:“陛下,臣未遇吾主之时,仿若闲云野鹤,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周游列国。每至一处,皆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细细探寻,故而对各国风土人情、山川关隘皆了如指掌,如同铭刻于心。臣观他国之君与臣,皆如庸碌之辈,胸无大志,才疏学浅,实难成气候。”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齐国曾遭乐毅大破,虽后得复立,然元气大伤,至今国帑空虚,犹如一座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态的楼阁。燕国呢?自乐毅一败,精兵强将死伤无数,如今已无复当年之勇,恰似落日余晖,黯淡无光,不足为惧。楚国也曾有过称霸之辉煌岁月,可叹如今老成凋谢,且那国君昏庸无道,致使军民哀怨,仿若干柴,只待星火,便会熊熊燃烧,大乱而起。至于其他国家,皆为疥癣之疾,犹如蚊虫叮咬,不足为陛下挂怀。” 王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如寒星般的精光,“唯赵国,乃我大秦心腹之患,堪称咽喉要地。界牌关横亘其间,如同一把坚不可摧的巨锁,挡住我大秦虎狼之师进出之路。先帝数度征伐,皆因它而功败垂成,致使大秦不能并吞天下,实为遗憾。然今时不同往日,赵国如今是将老兵骄,尽显疲态。昔日他们虽联合五国之兵,妄图据守咽喉要道,可在我大秦雄威之下,亦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彼时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出兵援助他国?陛下,如今只需派出一支气势如虹的劲旅,那界牌关必能一鼓而下,易如反掌。界牌关一破,咽喉要路大开,陛下可择其易攻且弱者,挥师进击,一战而胜,届时我大秦威名必将震慑列国,令各国胆寒,还怕他们不纷纷拱手称臣,纳土来降?” 秦王嬴政听闻,龙颜大悦,嘴角笑意更甚,却又微微皱眉,那皱起的眉头似是在深思,沉声道:“朕久有此心,只是那六国若联合起来,共守界牌关要道,我大秦若强攻,恐怕难以必克,反而损兵折将,挫伤锐气啊。” 话音刚落,国师子陵急忙出班,上前几步,跪地奏道:“陛下,臣师海潮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倒海之术,上可洞察天文之变,下能预知十界吉凶。吾师早有预言,秦国当兴,六国当灭,故遣臣与王翦下山,为的就是辅佐陛下,成就吞并六国、混一宇内之大业。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出兵攻打界牌关,必能旗开得胜啊!” 王翦也赶忙磕头,额头触地之声清晰可闻,高声奏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切莫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秦王听完王翦和子陵的奏报后,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眼中光芒闪烁,大声说道:“二位爱卿皆是仙人门下高徒,想必是知晓上天旨意的。朕现在准了你们的奏请,不过,朕想知道,爱卿们打算何时发兵呢?” 子陵微微躬身,向前迈出一步,奏道:“陛下,这出兵之日大有讲究。八月十三日,乃天地日月双黄道吉日啊。陛下,您想想,天黄道之时,神龙都能兴云布雨,彰显其无上神威;而地黄道之时,我大秦将领出兵那是必胜无疑。若陛下您御驾亲征,选此日再吉利不过了。此乃天时之利,必能助我大秦军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秦王嬴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道:“就依爱卿之言发兵。只是这中军元帅之位至关重要,不知拜哪位爱卿担任为好呢?” 丞相甘罗此时从班列中走出,跪地奏道:“陛下,臣举荐韩国侯章邯。此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历经风雨,智慧深沉。其智谋更是深邃难测。而且他勇猛非凡,在我大秦三军之中,无人能及。陛下,章邯定能担当中军元帅这一要职,带领我大秦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陛下开创千秋伟业。” 秦王嬴政听后,龙颜大悦,朗声道:“好!朕封章邯为中军大元帅,授予都招讨大印。章邯,朕命你掌管东西两川、南北二路的文武官兵,此乃重任,望你莫要辜负朕望。今赐你龙凤剑,有违抗军令者,你可先斩后奏。” 章邯赶忙跪地,磕头谢恩,额头触地:“陛下圣明,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臣也绝不退缩,定要为陛下打下这锦绣江山。” 秦王又看向王翦,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说道:“王翦,你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朕加封你为前部正先锋之职。此次出征,前路艰险,荆棘密布,你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道路。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莫负朕之所托。”王翦领命,语气坚定如铁:“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扫平障碍,确保大军顺利前行。” 接着,秦王看向赵高和孙明,目光威严:“赵高,朕封你为左监军,孙明为右监军,你二人需协助元帅,监督军情。不可有丝毫疏忽,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赵高、孙明齐声应道:“臣遵旨!定当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颜真、燕易,朕封你们为左军统领和右军统领,要好好训练士兵,不得懈怠。”颜真、燕易叩首,声音洪亮:“陛下,臣等定当全力以赴。必当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为陛下征战四方。” 嬴政最后看向白起:“武安君白起,朕命你为后队军门,粮草乃是大军命脉,关乎着战争的胜负。你需督促各路粮草供应,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有半点闪失,否则军法从事。”白起沉稳地回应,神色坚定:“陛下,臣定当保粮草无忧。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粮草出现任何问题。” “金子陵,你随驾亲征,朕加封为参赞郎,你要运用你的仙法智谋,为大军出谋划策。朕望你能洞察先机,助我大秦军队凯旋而归。”金子陵稽首,态度恭谨:“臣领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辱使命。” 随后,章邯和王翦一同来到教场。教场上,军旗在风中舞动,猎猎作响。士兵们列阵整齐,气势如虹。章邯高声道:“此次出征,是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我们要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最优秀的大将。八月十三日,我们将踏上征程,去完成并吞六国的伟业!让大秦的旗帜飘扬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上!” 王翦点头称是,目光坚定而炽热,二人开始在军中挑选。经过一番严格筛选,那些身强体壮、英勇无畏的士兵被选中,一支精锐之师已然成型,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旨意传达完毕,秦王嬴政起驾回宫。 第3章 御驾亲征 时间如水,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十三日就到啦!秦王一道旨意传下,命章邯等人速速前往御教场,筹备祭旗兴兵之事。这旨意就像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水,整个城中一下子就沸腾啦! 您再瞧那大街小巷,好家伙,车马喧嚣。车轴吱呀吱呀地响,马蹄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人们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块儿,那嘈杂劲儿就甭提啦,整整喧闹了一夜! 次日清晨,秦王来到后宫,要与三宫六院那十二位嫔妃告别。只见那些嫔妃们,一个个泪眼婆娑。其中有一位宠妃,那真是舍不得秦王走啊,紧紧拉着始皇的衣袖,娇声泣道:“陛下啊,您此去,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妾身会日日夜夜盼着陛下早日凯旋呐。”她这声音呐,带着颤抖,满满的都是不舍与担忧。秦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随后一转身,毅然离去,那是真有帝王的气魄。 秦王来到朝堂之上,传宣甘罗丞相上殿。只见始皇目光炯炯,盯着甘罗说道:“朕把朝中之事就托付于你啦,你可不能辜负朕的期望啊。”甘罗赶忙跪地,神色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我大秦安稳,绝不辱没使命。” 诸事安排妥当,秦王传旨排驾。来到午门之处,朝中的文武百官早就摆下了丰盛的筵席,为秦王饯行。这筵席之上,珍馐美味那是琳琅满目,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酒过三巡,秦王端起酒杯,高声道:“朕此去,定要荡平敌军,把我大秦之威扬于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秦的雄风!”说完,一饮而尽,接着就直奔御教场而去。 到了御教场,那气氛庄严肃穆,就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秦王稳稳地在演武厅前落座。章邯等一干将领上前参拜,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云霄啊。秦王微微点头,举目四望。但见十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烈火,炽热非常,那气势,张扬得很呐。那烈烈风声,就仿佛是军旗在呐喊,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再看那八万炮架,整齐排列,若是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天动地,都能把天空都震出裂缝来。七星旗展开,巨大的旗面把阳光都遮住了,天空瞬间变得昏暗,给人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感觉。狼牙箭密密麻麻,就像阴森的树林,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士兵们的队伍如同层层山峦,连绵不绝。这些士兵一个个身姿挺拔,身形笔直,眼神中透着坚毅,各个都是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无敌之将、精悍勇士,那气势就像汹涌澎湃的巨浪,仿佛要把一切敌人都无情地吞噬,摧毁所有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秦王见此情形,龙心大悦,抚掌大笑道:“好!好!有如此军容,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这笑声豪迈奔放,充满了自信与霸气。当下就传旨祭旗兴兵。那祭旗官手举火把,火把在风中摇曳。他点燃巨大的军旗,火焰在风中舞动、跳跃,就好像在为大秦的军队祈福,保佑他们战无不胜呐。全军高呼,声震九霄,这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直达天际。 接着,只听得大炮如同惊雷一般轰然作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滚滚浓烟在御教场上空盘旋升腾。祭旗仪式庄严又肃穆,那迎风招展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仪式完成后,军队就像一条钢铁巨龙,一队接着一队从御教场有条不紊地出发,向着界牌关进发。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密集而沉重的战鼓擂动,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 这一路上,每经过本国的一个关隘,守城的官兵们早就严阵以待,整齐列队出城。他们身着锃亮的战甲,神情肃穆庄重,齐声高呼:“恭迎圣驾!”这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一浪高过一浪,彰显出对秦王那无上尊崇的敬意。 秦王的御驾在队伍后方缓缓前行。那龙辇可是金碧辉煌,无数的宝石和珍珠镶嵌其上,光芒耀眼,尽显皇家威严与奢华。正走着呢,就见王翦一骑如飞而来,马蹄如疾风骤雨一般,扬起阵阵尘土。他快马加鞭来到旗门前,猛地用力一勒缰绳,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王翦迅速利落地下马,也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就疾步走到龙辇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陛下,大军距离界牌关只有五里路了,请陛下指示。”秦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传下旨意:“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大军整齐划一地止住了脚步。士兵们就像忙碌的蚁群一样行动起来,熟练地搭建营帐,动作敏捷又有序。不一会儿,一顶顶营帐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那黄罗金顶宝帐最为醒目,就像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在炽热的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秦王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黄罗帐。他坐在王座上,神色略显疲惫,高声下令:“今日行军辛苦了,众文武免朝。”大臣们齐声高呼:“陛下圣明!”随后各自回到本帐歇息,营帐中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语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再说说这界牌关,它就像一座巍峨屹立在赵国边疆的坚固堡垒,坚不可摧,高耸入云。这里是秦国进出的咽喉要道,有着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的战略地位。秦国以往为啥不能随心所欲地侵犯诸侯各国呢?就是因为这界牌关,它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顽强地阻挡着秦军那凶猛的铁蹄。这可是首要的重要关隘,赵国对它极为重视,派遣了重兵,还有能征善战、威名远扬的大将在此把守。 关内有一位总兵负责镇守,这位总兵名叫廉杰,乃是名将廉颇的儿子。廉杰自幼勤奋好学,各类兵书那是熟读于心,对其中的谋略智慧那是深通彻悟,一身武艺更是精熟非凡。在他麾下,设有五营四哨,每营每哨的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行动如一。还有数十员偏将,一个个勇猛无比,如虎狼一般凶悍,对廉杰那是忠心耿耿,共同守卫这个关隘。 早在几天前,烽火台上的狼烟骤然升起,一封封紧急情报就像雪花般纷纷飞来。情报中详细描述,秦国在八月十三日起兵出征,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竟是妄图吞并六国,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此次秦国拜章邯为元帅,王翦为先锋,秦王更是御驾亲征,大军气势汹汹,如潮水般,眼瞅着就要兵临城下,形势万分危急。 廉杰接到情报后,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神色凝重得就好像要滴下水来,严肃地说道:“秦军此次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界牌关乃我赵国生死存亡之屏障,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众将听令,立刻吩咐城外的百姓迅速搬到城里来,不得有误!”众将齐声领命而去。 第4章 兵临城下 廉杰一声令下,让城外的百姓都往城里撤。您就瞧吧,百姓们扶老携幼,那是匆忙而又有序地朝着城门涌过来,一时间呐,哭喊声、脚步声全都混在一块儿啦,就像开了锅一样。 等最后一批百姓进了城,廉杰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们朝着环城的房屋就冲过去了,紧接着就开始拆房子。好家伙,烟尘滚滚,那斧子凿墙的声音、撞木击屋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没一会儿,那些房屋就“轰”的一声塌了。不多久啊,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啦。 与此同时呢,其他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马不停蹄地搬运弓箭、擂木这些防御的家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等一切都准备好啦,就听那厚重的城门“吱呀呀”地缓缓关闭,这关门声沉闷得很。 就在那天中午,那太阳毒得很,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突然,城外传来了“轰轰”的炮响,这声音就像沉闷的雷鸣一样,一阵一阵地滚过来。廉杰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是秦国军队打过来啦。他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快!备马!众将随我上城!”这一嗓子喊出去,马厩里的战马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咴咴”地嘶鸣声此起彼伏。廉杰一个飞身就上了马,带着众将领朝着城墙就疾驰而去。 登上城墙之后,廉杰手扶着城垛,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远处望去。就见远方的天空都被一片尘土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啦,那尘土就像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样,翻滚着就过来了,遮天蔽日啊。那腾腾的杀气就跟实质似的,弥漫在天地之间,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再看那秦军的旌旗,在风中“呼呼”地猎猎作响,那气势,就好像要把山川都给撼动喽。路边的草木在这杀气的笼罩下,都在瑟瑟发抖。 旁边有个副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对廉杰说:“元帅,秦军这来势汹汹啊!”廉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说道:“哼!不管他们多凶猛,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就进城。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我严阵以待!” 廉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转过身来,面向守城的官兵,目光坚定,大声叮嘱道:“这次来的秦军可没安好心,大家千万要小心防守,可不能有一点儿懈怠。咱们身后可就是赵国的老百姓啊,咱们得用命来守住这座城!”官兵们一听,齐声高呼:“遵命!”廉杰这才放心地一拍马,下城去了,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城中“哒哒哒”地回荡。 这一晚呢,月色如水一般,洒在城中。守城的士兵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梆子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咱就暂且不提。 等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晨雾,照在营帐上。廉杰早就升座啦,正和几位将领商讨军情呢,那气氛严肃又紧张。这时候,守城的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过来,“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元帅,城外有秦国的士兵前来挑战。”廉杰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观察。”旗牌官领了命,麻溜儿地起身就回去了。 廉杰站起身来,目光就像闪电一样,扫过下面的将士们,大声说道:“秦军这是欺人太甚呐,居然跑到咱们城下叫战。你们谁愿意出城,去会一会秦国的将领,挫挫他们的锐气?”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大喊,那声音就像洪钟似的:“末将愿往!”众人一瞧,原来是身材魁梧的左哨大将贺开基。他向前一步,抱拳行礼,眼神里透着无畏,又大声说道:“元帅,末将愿出城迎敌!”廉杰一看,面露喜色,点头说道:“贺将军真是勇气可嘉啊!你可以带五百人马出城作战,不过秦军那可是狡猾得很呐,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冲动。”贺开基神色坚定地回应道:“元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着,就上前要接过将令。 就在这个时候,首队里突然有一个身影,就像闪电一样闪了出来。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是正印先行官王贲。这王贲身姿矫健得很呐,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廉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贲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元帅,这么大的仗,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愿意和贺将军一起出城迎敌。”廉杰看着他,赞叹道:“王贲啊,你可是咱们赵国的骄傲!你的勇猛那是全军都知道啊,有你出马,本帅就更放心啦。你年纪轻轻,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次和贺将军一起去,一定要让秦军知道咱们赵国将士的厉害!”王贲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元帅过奖了,末将一定和贺将军并肩作战,斩将夺旗,为赵国建立大功!” 廉杰大喜过望啊,他走下座位,来到两位将军面前,把令旗交到他们手里,郑重地说:“二位将军,你们这次去,责任重大啊,赵国的命运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啦。去吧,本帅等着你们凯旋!”贺开基和王贲齐声高呼:“是!” 两位将军告别元帅,转身走出帐外,披挂整齐,提起兵器,召集士兵,准备出城迎敌。 二人翻身上马,这马仰头长嘶,蹄子一跺,“哒哒哒”地就朝着城门奔过去了。 来到城下,就听“轰!轰!轰!”三声炮响,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再看那城门,缓缓打开,“嘎吱嘎吱”地响。贺开基眼神一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他那马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嗖”的一下,飞过了吊桥。马蹄扬起的尘土,“呼呼”地在后面形成一大片烟雾,这气势,简直了! 再往前看,迎面五百秦国士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就像一道黑色的城墙,那股子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打哆嗦。队伍最前面那位大将,那头戴的铁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黑色的盔体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精致纹路。他身上那黑色皂罗袍的袍摆随风飘着,“哗啦哗啦”地响。再看他胯下那匹乌獬豸,威风得不得了,黑色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样飘着,蹄子不停地刨地,“咚咚咚”的,这是在向敌人示威呢。他手里那丈八蛇矛,矛身就像一条睡着的大蟒蛇,冷冰冰的,这人往那儿一站,就像半截黑色的铁塔,那威风和杀气,太吓人啦! 贺开基一看,心里暗惊:“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员猛将啊!这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呐。”他赶紧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落地。贺开基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喊:“秦国的贼人,你们这群贪婪的恶狼,无缘无故就来侵犯我们边境,你们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报上名来,贺将军我的刀,那可从来不砍无名小卒,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刀。” 第5章 枪挑贺开基 您猜这位大将是谁?正是王翦啊!他是奉了金子陵的命令,来打头阵的。王翦一听贺开基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大声喝道:“哼,你这不知死活的鼠辈,给我听好了,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殿西侯,加封前部正先锋之职,我就是王翦。我王翦的大名,你这小蝼蚁肯定听说过。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下马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省得你受皮肉之苦。你要是敢犹豫一下,哼,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枪可不长眼,马上送你归西,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贺开基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就跟那熟透的虾似的,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大骂道:“秦国贼子,你别张狂,你以为我怕你啊?看刀!”说完,他狠狠地一夹马肚子,双手紧紧握住大刀,高高举起,那大刀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他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王翦的头顶就砍过去了。 再看王翦,那是不慌不忙啊,眼神里透着自信和不屑,稳稳地握住丈八蛇矛,轻轻一挡。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好家伙,火花四溅啊,那碰撞的劲儿大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震得晃悠起来了。贺开基心里一惊:“哎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轻松就挡住了我的攻击。”不过他可没退缩,继续挥舞大刀,一刀接一刀地砍过去,就像疯了一样。但是呢,贺开基毕竟不是王翦的对手啊。王翦那招式,又稳又狠,每次抵挡和反击都恰到好处。没几个回合,王翦看准机会,大喝一声:“受死!”就见他手里的丈八蛇矛像蛟龙出海一样,“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就把贺开基挑到马下了。贺开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血“哗哗”地流,把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 王翦瞅了瞅地上的贺开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正准备掉转马头,把贺开基的脑袋砍下来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就像打雷一样:“秦将休要猖狂,我来了!”。王翦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员年轻将领,那真是唇红齿白,面庞就像用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英气。头上戴的四凤盔在太阳底下闪着五彩光芒,盔上的凤凰就跟要飞起来似的。他身穿黄金甲,那甲片亮得跟太阳一样,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手里举着金背刀,那刀又宽又锋利,反射出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冷。他骑在豹花马上,这马身姿矫健,四蹄如飞,带着主人就朝着王翦冲过来了。这年轻将领一边冲,一边怒吼道:“王翦,休要猖狂,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为贺将军报仇!” 那王翦勒马站在阵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就见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喝道:“那小将且慢过来,你既然知道我王翦的赫赫威名,就该麻溜儿地拨转马头,逃命去喽,你竟敢冲在阵前,难道就不怕死吗?快报上你的姓名!” 再瞧那王贲,闻听此言,那是仰头放声大笑哇,这笑声在那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开来,好家伙,真好似有穿云裂石的劲头儿啊!紧接着,他高声回道:“你这秦国的贼人,我乃是廉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你这狂妄之徒休要逃跑,待我把你擒住,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呀,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胯下的豹花马“咴儿咴儿”长嘶一声,就跟那离弦之箭一般,“嗖”地一下催马向前冲去了呀。与此同时呢,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刀,那大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凛凛,直冲着王翦就去了,那架势,要把这王翦的脑袋给劈开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瞬间就交起手来了。一时间呐,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那刀光剑影是交错纵横,瞧着就让人眼花缭乱呐。王翦这边一交手,就瞧出这王贲的厉害来了。您瞧那王贲的刀法,那叫一个精湛,每一刀挥出去,都虎虎生风,就好似有开山破岳的那般力道。再看他那骑术,更是娴熟得没法说呀,在马背上辗转腾挪,那轻松自如的劲儿,就跟这马是他自个儿身上长出来的胳膊腿儿似的,如臂使指哇。而且呀,这王贲的力气那也是十分惊人呐,每次兵器相交,“铛”的一声响,震得王翦这虎口都发麻呀。再往脸上这么一瞧,哟呵,王贲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可真是不凡呐。王翦心里头不禁暗暗欢喜呀,当下就琢磨开了:“这小将果然英勇无比呀,我要是能想办法让他归降秦国,那可真是得了一员得力战将啊,往后打起仗来,那不得如虎添翼嘛。”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又酣战了百十回合。您再看那王贲,气势越发勇猛了,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圆睁着,那眼里头就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力量也似乎更强劲了。再看王翦这边呢,只感觉自己浑身是汗,那汗水“哗哗”地就把战甲都给湿透了,两条臂膀又酸又麻呀,渐渐地,都有点儿难以招架了。王翦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将实在是太勇猛了,就单靠他这血气之勇,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哇。这可咋整呢?嘿,有了,不如我先哄他追过来,再用法宝来伤他,看他能奈我何呀。”想到这儿,王翦虚晃一招,手中那兵器看似凌厉地刺出去了,实则呀,根本就没使上全力,然后掉转马头,朝着正南方向佯装败退了。 王贲在后边一看呐,心里那怒火“噌”地一下就更盛了呀,大声喝道:“你既然没有十足的勇气,又何必在战场上逞威风呐。哪里逃?我今日定要追上你,把你给擒回来不可呀!”说罢,一催胯下的豹花马,那马鬃随风飘动,四蹄翻飞,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速地追赶上去了呀。 王翦在前面奔逃,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呢,一看王贲那是紧追不舍哇,心里头就暗自盘算着,怎么用那法宝取胜呢。再瞧王贲在后面追着,嘴里头也没闲着呀,扯着嗓子喊:“王翦,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就这么着,奔出去数里地之后,王翦见时机已到了,猛地一勒缰绳,那马“咴儿咴儿”地嘶鸣了一声,可就停住了。只见他动作那叫一个快呀,迅速地从怀里就掏出一法宝来,这法宝一露面儿,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里,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似的,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王翦转过身来,对着追来的王贲,扯开嗓子大喝一声:“王贲小儿,看我法宝!” 再瞧那王贲,嘿,人家可是面无惧色,不但没害怕,反而加紧催马,一边催还一边喊道:“我岂会怕你这等雕虫小技,今日我定要破你法术,取你性命!” 第6章 王贲归秦 那王贲是紧追不舍地赶下去,您瞧他那双眼,就像那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王翦的背影,心里头可就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擒住这个秦国的将领,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呐。那风在耳边呼呼地呼啸而过,他胯下的豹花马四蹄如飞,好家伙,这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急切的心情,跑得那叫一个欢实,蹄下都快扬起一溜烟儿啦。 再看那王翦,回头瞧见王贲追来,眉头微微这么一皱,眼神里可就闪过了一丝犹豫。他心里头暗自就思量开啦:“我这一旦祭出法宝,这小将必定是性命不保哇,可如此英勇的一个人物,死了那岂不可惜。我且先劝他归降,看看他能有啥回应?”就这么着,在他思索这档口儿,王贲的马已经跟一阵风似的奔到近前啦。王贲大喝一声:“王翦,拿命来!”同时那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王翦的马后就砍了过来,您听听那刀风,“呜呜”作响,凌厉得好似能把这空气都给劈开喽。王翦那也是反应极快呀,迅速掉转马头,“仓啷”一声,用蛇矛架住了王贲的刀,紧接着喊道:“小将军且住手,我可不是战不过你,只是见你武艺超群,有心劝你归降于我。我本是奉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之命下山,来扶持秦国,吞并天下。将军若是知晓时务,何不归降我国?日后定能加官进爵,腰缠金带,身挂紫袍,难道不好吗?” 王贲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涨得通红,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王翦,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我廉元帅麾下的将士,那是铁骨铮铮,岂有投降之理!”说完,又是狠狠一刀,这一刀可不得了,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那一股子决心呐,劲道比之前更甚。王翦用蛇矛架开,也恼怒地说道:“你这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怕你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二人,可就又展开交手啦。一时间,马蹄声“哒哒哒”,兵器碰撞声“铛铛铛”,交织在一块儿。王翦虽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啦,可面对王贲这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渐渐地可就有些吃力喽。十多个回合下来,王翦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心里头那是明镜儿似的,深知自己确实不是王贲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打马佯装败退。他边逃还边寻思呢:“这小子太猛了,只能先避开锋芒,再寻机会。” 王贲呢,他可不肯罢休哇,心里头就想着:“今日绝不能让他逃了!”于是紧紧在后面追赶。王翦在催马奔逃之时,听到后面传来金铃的响声,知道是王贲追来,急忙挂下蛇矛,勒住乌獬豸,伸手就取过诛仙剑。那诛仙剑在他手中一露面儿,可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那等着饮血的恶魔一般。正打算祭起仙剑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赶忙扭头回望,原来是王贲因为贪功心切,催马速度过快,胯下的豹花马失了前蹄,“扑通”一声,就把王贲给摔落下来啦。王贲重重地摔在地上,心里头暗叫不好,可嘴上也不甘示弱,抬头怒视着王翦。王翦见此情景,心里头那叫一个大喜呀,脸上可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将军,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立刻掉转马头,双手抡起蛇矛,朝着王贲的前心刺去,口中还喊道:“受死吧!” 那长枪啊,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似闪电划过,眼看就要刺中王贲。但就在枪尖离王贲仅有咫尺之遥,王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定睛这么一看,只见眼前的王贲虽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眼神坚毅,那不凡的气度仿佛凌驾于这生死之上。王翦心中暗叫一声:“好一位少年英雄!”刹那间,他猛地收住枪势,那长枪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王翦高声喝道:“王贲,你上马回关,另换战马前来,咱们再好好一决雌雄。” 王贲听闻此言,脸上顿时如同那被火烤了一般,一阵滚烫,那羞愧之色瞬间蔓延至耳根,好似那红布染了半边天。他一个鲤鱼打挺,“嗖”地翻身站起,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拳说道:“我王贲今日真是丢脸,只因这马蹄突然失蹄,才落得如此狼狈境地,跌于马下。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袋落地。承蒙将军您枪下留情,饶我性命,这份恩情,我王贲铭记于心,绝不敢忘。我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诚心诚意愿归降将军麾下,哪怕只是做一名小小的将佐,我也定会全力以赴,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恳请将军成全。” 王翦见王贲言辞恳切,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下马,“嗒嗒”几步走到王贲身边,伸出那有力的大手,扶起王贲,哈哈大笑道:“小将军,你这一身武艺,我王翦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更是钦佩不已。你能归降,实乃我秦国之幸事。走,我愿与你一同前去拜见吾主,我相信,主上定会对你委以重任。”言罢,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一同向着秦国大营疾驰而去。 再看那赵国的五百兵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偏将被王翦一枪挑落马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个大鸭蛋。随后,王贲又不顾一切地先行追赶敌人,许久都未归来。而此时,秦国的士兵已然将贺将军的首级斩下,高高举起,那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淌。这血腥的场景让赵国兵丁们不寒而栗,好似那腊月里被泼了一身冷水。他们虽有心抢夺回将军首级,却又被秦军那冲天的威势所震慑,双腿发软,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心中愈发焦急不安,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看到王贲与王翦并马朝着秦营而去,他们心中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中一个小兵惊恐地喊道:“完了,王贲将军降秦了,我们快跑吧!”众人闻言,顿时如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城里逃命去了,那狼狈模样,好似那被猎人追赶的野兔。王翦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无心追赶,与王贲一道径直进入秦营。 二人入营后,先来到章邯营帐。王翦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元帅,末将今日在战场上偶得一事,特来禀报。”章邯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来,说道:“哦?王翦将军,快快说来。”王翦便将战场上与王贲的遭遇,从王贲跌落马下,自己枪下留情,到王贲感恩归降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就像那竹筒倒豆子一般,向章邯禀明。章邯听后,微微点头,说道:“此乃好事,既得良将,又可弱赵,此乃天意助我大秦,老天都站在咱这边。你们且随我一同去面见圣上,由圣上定夺。” 第7章 喜收义子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黄罗宝帐。宝帐内,始皇高坐龙椅之上。王翦率先入内,跪地参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王翦,今日有要事启奏。”秦王微微抬手,说道:“王翦,平身,何事?”王翦站起身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奏明。秦王嬴政听闻,目光落在王贲身上,只见王贲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风凛凛之气。又正值少年,面容英俊不凡,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聪慧。始皇心中大悦,不禁笑道:“将军能不计前嫌前来归降,实乃孤之幸事。我大秦正需你这般英雄豪杰。今孤封你为副先行之职,你可与王翦一同效力,日后若立有功勋,必定重重加赏,绝不食言。”王贲赶忙叩头谢恩,声音洪亮:“多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随后,王贲随王翦退出营帐,又依次拜见了军师金子陵、元帅章邯等人。金子陵看着王贲,抚须笑道:“小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在这军中,还需多多历练,就像那宝剑还需千锤百炼。”王贲恭敬地回应道:“军师教诲,王贲铭记于心,定当虚心学习。” 王翦在营帐之中摆下酒宴,派人把王贲给请了过来。您瞧那帐内,烛火晃晃悠悠,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这二人面对面一坐,端起酒杯就喝上了,喝着喝着,这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武艺上头。王翦那脑袋微微一抬,脸上满是得意啊,就说:“本侯我研习法术好些年啦,如今这法术练得那叫一个精妙高超。更厉害的是,我有一把海潮圣人赏赐的诛仙宝剑,它的威力大到能把大罗天仙的脑袋都给砍下来,那可是当世独一无二的神器呐。”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柄。王贲在旁边看着,眼睛里全是钦佩,忍不住就夸道:“侯爷,您可真是神人呐,有这样的法力和宝物,世间难找第二个啊。” 这酒啊,一杯接着一杯,几轮下来,两人越聊越起劲儿,那是相谈甚欢。忽然间,王贲站了起来,神色有点紧张,可又透着几分期待,双手一拱说道:“小将我有个不情之请,跟您说实话,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孤单一个人。现在多亏了侯爷您不杀我,还对我这么好,我这心里头感激得没法说。所以啊,我就想拜侯爷您为父,只求侯爷能答应,好让我往后有个依靠,有个家。”王翦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乐:“我有啥本事啊,哪敢受将军您这么大的礼?将军您是英雄豪杰,可折煞本侯喽。”王贲那态度坚决,一步跨上前,双手拽着王翦的胳膊,非得把王翦拉到正座的交椅上,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本正经地磕起头来:“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王翦赶紧伸手把王贲拉起来,眼眶都有点泛红了:“好好好,既然这样,为父我就不推脱了,我儿快起来吧。”打这以后啊,这两人的关系就跟亲父子似的,更加亲近了。 接着呢,他们又回到席上接着喝,一直喝到三更天,醉得迷迷糊糊的才散了席。王贲就在王翦的营帐里睡下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光照进营帐,王翦和王贲一块儿去找章邯,把这事儿跟章邯一说。章邯先是一愣,跟着脸上就露出笑容,冲着王翦一拱手:“恭喜侯爷得了这么个好儿子,这可是大喜事啊。”然后,他们又一起进宫跟秦王禀报。秦始皇在大殿上坐着,一听这事儿,拍手大笑道:“这事儿好啊,朕听了高兴。传旨下去,摆宴席好好庆祝庆祝,给殿西侯王翦贺喜。”这一下,宫殿里的人都忙乎起来了,这摆宴席的事儿咱先不说。 再说那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赵兵,一个个盔也没了,甲也掉了,灰头土脸地跑进了界牌关。守城的士兵一看他们这副惨样,赶紧领着去见元帅。元帅廉杰坐在帅堂之上,瞧见赵兵们这么狼狈,眉头一皱,大声问道:“你们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赵兵们吓得哆哆嗦嗦,带头的那个“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元帅啊,大事不好了。贺将军在战场上战死了,那王贲……王贲他投降了秦将,还跟人家一块儿回秦营了。”廉元帅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破口大骂:“王贲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本帅平时对你可不薄啊,让你当先行官,你倒好,不想着给国家出力,奋勇杀敌,反而背信弃义,投降敌国。本帅要是不把你这个叛徒活捉回来,千刀万剐,我怎么对得起赵国的老百姓,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本帅今天就要出城,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非得把你这个叛徒给抓回来不可。”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对旁边的亲兵喊道:“准备马匹,本帅这就出城叫阵挑战。”那亲兵赶紧领命去了。 左右官员将领赶忙上前苦苦相劝,齐声说道:“元帅啊,今日天色已晚,元帅您先消消气,等明天天亮了,再发兵也不迟啊。”廉杰元帅,眉头紧皱,钢牙咬得咯咯响,手紧紧握着剑柄,心里头别提多不甘了。但见众人如此苦劝,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勉强应允。 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照到城墙上,廉杰元帅就已经全身披挂整齐,站在点将台下,声音洪亮如雷,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出城迎战秦军,奋勇杀敌,扬我赵国的军威!”说罢,带着五营四哨的一帮将领和一千个士气高昂的士兵,伴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跟潮水似的冲出关隘,眨眼间就到了秦营前。廉杰骑在高头大马上,扯着嗓子大喊:“秦国的元帅,你敢出来跟我廉杰一决高下吗?”这喊声跟洪钟似的,整个秦营都听得真真儿的。 秦兵一听,不敢有半点磨蹭,急急忙忙跑进大营去禀报。章邯得知后,赶紧走进大帐,向秦王嬴政奏道:“陛下,赵国的廉杰领兵来叫阵,指名要跟末将对战。”秦王嬴政坐在王座上,笑道:“朕今儿正跟王王兄庆贺呢,赶上这事儿。朕琢磨着,元帅出马,这时候领兵出城迎战,肯定能打个大胜仗。朕在这儿再摆一场大筵席,就等着元帅得胜回来庆功。”章邯领了旨意,退出营帐。他带着几十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出营找廉杰会战去了。 这边秦王嬴政兴致勃勃,还在营帐里摆着筵席,跟王翦、王贲喝酒。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有点微醺。嬴政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好奇,问王贲道:“朕听说那廉杰来叫阵了,这廉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物啊?” 第8章 旗开得胜 王贲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陛下,廉杰可是赵国廉颇的儿子。他那性子就跟他爹一样,性情耿直,对赵国忠心不二。武艺更是高强得很,有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员猛将。”秦王嬴政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廉杰是这么大的英雄,朕心里好奇得很。朕跟爱卿出营去看看热闹,顺便给章元帅助助威,你们二位觉得咋样?”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连忙齐声说道:“小臣愿护驾前往,定保陛下周全。”秦王嬴政一听,立马传旨让人备好马匹。众人离席出帐,王翦和王贲一左一右紧紧跟着秦王。 他们一起来到营门。还没登上营门高台呢,那战场上的金鼓之声就传来,震耳欲聋。等来到营门外面一瞧,好家伙,广阔的战场上,六员大将分成三队正打得不可开交。只见一员大将把长枪舞得跟风车似的,枪尖寒光闪闪,像条银蛇乱窜,直朝着对手刺过去;对面那员大将也不含糊,迅速举起大刀,那刀身又宽又厚,看着就沉,“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长枪。紧接着,使刀的大将借着劲儿一个横斩,刀光跟闪电似的;使枪的大将反应也快,赶忙往后一仰,同时把枪杆一横,“叮”的一声,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厉害的一刀。那场面,太精彩啦!枪来刀挡,刀过枪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章邯与廉杰两位大将交锋,恰似那两虎相争,斗得难解难分,气势汹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杀气给冻结了。与此同时,赵将毕荣夫抵住了秦将燕易,秦将孙能也正和赵将兰云厮杀得火热。六匹马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往来盘旋,好似蛟龙闹海一般。十二只手臂紧紧握着兵器,你来我往,彼此招架,一时间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直穿云霄。 秦王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下传下旨意,命士兵擂鼓助阵。这旨意一下,刹那间,那鼓声密集,震耳欲聋啊!章邯一听这如雷的鼓声,心里就明白了,知道是秦王前来掠阵。这心里头一凛,手下的招式可就越发凌厉了,好似那狂风暴雨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密不透风。其余众将也受了这鼓声的鼓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奋勇当先,都想着在王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这战场上的形势那是瞬息万变呐!没战多久,那毕荣夫就渐渐露出了不敌之色。燕易那可是个厉害角色,眼瞅着毕荣夫稍有破绽,瞅准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猛地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下去,那毕荣夫根本来不及躲闪,竟被直接砍于马下,血溅当场啊!燕易这得了手,可没闲着,立刻纵马驰骋,前来与孙能夹攻兰云。 兰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下可麻烦了,处境艰难得很。但他也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心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轻易认输。就这么着,他还真就紧紧抵挡住了孙能的攻势。可就在这时,燕易又加入了战团。兰云一个人对付孙能就已经够吃力了,这又来一个燕易,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寡不敌众啊。您瞧,仅仅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兰云就浑身是汗,那汗水跟雨水似的,不停地往下淌。他心里头也暗自着急啊,这一着急,手中的刀就不自觉地略慢了那么一丝。可别小瞧了这一丝,战场上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这一瞬间,孙能的枪好似灵蛇出洞一般,往右胁迅猛一挑。兰云一看,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将身一闪,好歹是勉强躲过了孙能这一枪。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稳住身形呢,燕易的大刀已经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劈过来了。这时候兰云再想招架,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头一低,试图躲避。但燕易这一刀势大力沉,还是砍中了他,只听“咔嚓”一声,连肩带臂被砍中,兰云惨呼一声,跌落马下。 燕易与孙能解决了兰云之后,二人一使眼色,同来夹攻廉杰。廉杰那可是有飞天入地般的高强本事,寻常人等哪是他的对手。可俗话说得好:“二拳难敌四手。”如今被他们以丁字儿阵形这么一夹攻,饶是他武艺超群,一时间也难以抵挡。只见廉杰左挡右突,可那章邯和燕易、孙能的攻势就跟那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廉杰心里明白,再这么耗下去,非得把命搭在这儿不可。无奈之下,他大喝一声,奋力荡开阵脚,使劲儿一夹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策马飞奔回本队。赵国的士兵们见元帅败下阵来,赶忙让开道路,随后齐刷刷地拔弓搭箭,严阵以待。章邯见赵国兵马队列整齐,防守严密,心里头一合计,知道这要是强行冲突,肯定得吃亏。于是,他大手一挥,下令众将士一齐圈马回队,簇拥着秦王返回营地。这一回营啊,自是一番庆贺,至于怎么个庆贺法,咱们暂且不表。 且说廉杰,败回本队之后,抬头一看,见秦兵并未追赶,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当下,他也率领士兵撤兵回城。回到城中,廉杰一刻都没闲着,立刻吩咐守城的兵丁,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务必紧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懈怠。这城池要是丢了,咱们赵国可就危险了。”那守城兵丁们赶忙齐声应道:“遵命!”随后,廉杰回到帅府,坐在灯下,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这秦国来势汹汹,光靠自己这点兵力,肯定难以抵挡。于是,他匆忙修写本章。写罢,连夜差遣手下之人前往邯郸求取救兵。 赵王接到廉杰的本章后,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啊!急忙召集众卿商议对策。这大殿里一时间乱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番讨论之后,众人觉得只能向各国求救了。于是,连夜起草了告急求援的文书,随后差遣官员前往各国求救。那其余五国看到赵国的文书,心里头都明白,秦国此次发兵那是有并吞六国的意图。可各国当下也是麻烦缠身呐,遭遇连年饥荒,老百姓都饿得皮包骨头,易子而食的惨事都时有发生。各国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去救援赵国。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各国只得回复文书,皆称不日便会起兵相助,可实际上却按兵不动。 第9章 大破界牌关 那界牌关的廉杰元帅,眼巴巴地盼着赵国的救兵。自打告急奏章送回赵国之后,这都过去五日啦,可愣是不见赵国发兵前来救援。您想啊,这廉杰元帅心里能不着急吗?那满心的忧虑与恐惧,就跟那乌云似的,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与此同时,秦军那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连日来跟疯了似的攻打界牌关。这廉杰元帅也是条硬汉,日夜坚守在城头,亲自督率着士兵们奋力抵御。 话说在一个四更天,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西城角那儿,秦军可就开始搞小动作了。他们趁着这夜色,悄悄地把云梯给架起来了。那些秦军士兵,跟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顺着云梯鱼贯而上。赵国的士兵们虽说拼死抵抗,可这秦军来得太突然了,那攻势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赵兵们渐渐就抵挡不住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士兵们吓得四散奔逃。这事儿发生得也快,有人赶紧跑去给廉元帅报信儿。 廉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跨上战马,率领着众将领朝着东门就飞奔而去。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打开城门,逃回赵国。可这老天爷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到了东门,正撞上王翦率领的兵马。好家伙,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双方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当即就展开了一场激战。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秦军的大队人马已经顺利攻入城中了。您听啊,那炮声震耳欲聋,跟那打雷似的,响彻了整个天际。章邯呢,带着一帮将领跟旋风似的赶来,把廉杰就给团团围住了。紧接着,众人一同出手,那刀枪剑戟跟雨点似的,朝着廉杰就招呼过去了。 廉杰一看这形势,心里明白,这要是继续恋战,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于是,他把心一横,奋力挥舞起长刀,拼了老命往外突围。嘿,还真让他给冲出来了。冲出来之后,他朝着荒郊野外就夺命狂奔。王翦那能放过他吗?肯定不能啊,紧紧追在后面,跟那猎狗撵兔子似的。 廉杰一路狂奔,正跑着的时候,倒霉事儿又找上门了。偏偏又遇上秦国的后队兵马进城。这可咋办呢?没办法,他只能改往西路奔逃。谁能想到啊,刚转到西路,又跟王翦撞了个满怀。这俩冤家,二话不说,再次动起手来,又战在一处。秦国的后队人马一看,赶紧围上来,把廉杰困在核心,跟那铁桶似的,水泄不通。 可这廉杰元帅那是真英雄啊,全然没有一点儿畏惧之色。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长刀在他手里,就仿佛变成了一道铁壁铜墙,硬生生地把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千般兵器都给挡住了。他在敌阵之中往来冲杀,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猛虎似的,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吓得秦军都不敢靠前,所到之处,秦军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近身。 金子陵在旁边看着呢,瞧见廉杰如此英勇,心里暗自惊叹。他心里明白,就凭这些将领,想要制伏廉杰,那可有点难了。于是,他骑着梅花鹿,“嗖”的一下就冲进战阵了。众将领一看军师进来了,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廉杰在包围圈里,一看是个道士骑着鹿来挑战,心里头虽然觉得挺诧异,但那也是毫不退缩。他一催战马,,朝着金子陵就飞奔过去了。他哪知道金子陵的厉害啊,这一交手,可就陷入困境了。没几个回合下来,金子陵瞅准时机,迅速把定朝珠祭起来了。廉杰对此毫无防备,就见那宝珠在空中左旋右旋,闪着那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落下来了。伴随着“刷”的一声,直直地朝着廉杰的顶门就砸过去了。可怜咱廉杰元帅这般英雄豪杰,壮志还没实现,还没立功勋伟绩呢,这魂魄就先一步踏入了枉死城。 那廉杰不幸被宝珠击中,只听“哎呀”一声,整个人便翻身落马。秦国的士兵那可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迅速如虎狼般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割下了廉杰的首级。 再说那秦王,此刻已率领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踏入城中,径直进驻帅府。一到帅府,便传下旨意,要招降赵国的士兵,而且严令不得肆意杀戮。众士兵听闻旨意,纷纷领命,收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各位将领呢,也都鱼贯进入帅府。秦王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当即传旨,大摆筵席,要与众将领好好庆祝这赫赫战功。这一场庆功宴啊,可谓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酒足饭饱之后,军队便开始休整,养马一日,只待养精蓄锐,之后便要再次起兵征伐其他各国。 次日清晨,秦王嬴政在帅府升殿,众大臣早早前来朝拜,待朝拜完毕,秦王金口一开,问道:“界牌关已被我大秦攻破,诸位将领且说说,如今咱们应当先征伐哪一个国家呀?”那金子陵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出界牌关二十里外,道路分为三条。一条乃是通往易州燕山,一条通向东齐临淄,还有一条则是通往赵国邯郸。微臣以为,这征伐之事啊,就如同擒贼先擒王,抓住关键之处,便可震动全局。陛下您看,如今齐国襄王刚刚即位,那国库空虚得很呐。赵国呢,兵力微弱,将领稀少,仅仅只有九座城池,实在不足为虑。唯有那燕国昭王,虽说年事已高,可这人行事极为果断,英明睿智,手底下雄兵四五十万,战将数千员。而且他们的元帅孙操,那可是雷雹分兵孙武子的后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在各国那都是声名远扬啊。若是能杀了此人,先平定易州,嘿嘿,到那时,夺取其他国家可就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了。”秦王听了,微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当下便准许了他的奏议。于是,军队休整三日,期满之后,便发兵前往燕国。同时,秦王嬴政又精心挑选了得力将领,命他们把守界牌关,以便后续接济粮草。 且说那燕昭王,收到赵国求救的文书后,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他心里明白,这秦国起兵,意图可是吞并六国。他本想仗义发兵相助赵国,可又无奈燕国精兵数量太少,这要是把兵都派出去了,自己国内可就兵力空虚了,这可如何是好?燕昭王在那大殿之上,左思右想,来回踱步,愁得是眉头紧皱。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命令都尉孙操,带领五万士兵,前往燕州驻扎,去观察局势变化。 第10章 王贲中箭 这孙操啊,可是大有来头,他乃是天台山天台洞孙膑的父亲。虽说年近七十,可那身子骨硬朗着呢,仍然能够拉开两石的强弓,每日能吃一斗米。就因为他经验丰富、沉稳干练,是一员难得的勇将,燕王这才放心地派遣他领兵前往界牌关,为的就是守卫自己国家的边关。 孙操接了燕昭王那十万火急的旨意,一刻都不敢停留啊,立马点起五万精兵。那是星夜兼程,马蹄声碎,速速离开了易州,直奔界牌关而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好似那离弦之箭。可还没等他们到燕国边境呢,就有探马跟一阵风似的赶来禀报:“报——将军,大事不好!秦国已然攻破界牌关,如今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易州杀来!”孙操一听,浓眉紧皱,心中暗忖:“这可如何是好?”但他久经沙场,当下果断决定,连夜赶路,一定要尽快赶到边关,守住那要害之路,方能抵御秦兵啊。 再说说那镇守燕州边关的总帅,乃是都尉孙操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孙龙,二公子孙虎,这二位可都是和孙膑一母同胞啊。那孙龙接到塘报文书,得知是自家老爹带兵前来相助守城,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就像那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当下二话不说,出城五里,恭恭敬敬地把父亲迎进城中。孙操进了帅府,往那虎皮交椅上一坐,孙龙、孙虎赶忙上前参拜父亲,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孙操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开口说道:“儿啊,秦兵那是马上就到咱这地界了。接下来,必有几场硬仗要打,你们可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地守卫城池,切不可有半分懈怠,否则咱这燕州可就危险了。”孙龙兄弟一听,胸脯一挺,齐声高喊:“遵命,父亲大人!”孙操点点头,随后又赶忙修书一封,把界牌关已破、秦兵先攻燕国这档子事儿详详细细地写清楚,差了个机灵的小兵,火速送往易州呈递奏表。 单说这一日,秦国大军那是浩浩荡荡,如乌云蔽日一般,开到了燕州城外,在五里之处安营扎寨。那营帐是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好不壮观。秦军大帅章邯升帐议事,他虎目圆睁,环视众将,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如今我大秦兵临城下,哪位将军愿意出营,去建立那赫赫战功啊?”话音未落,只见副先行官王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高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好似洪钟,震得帐中嗡嗡作响。紧接着,王翦也不甘示弱,应声而出,表示愿与王贲一同领兵出阵迎敌。章邯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心中大喜,当即下令:“好!就命你父子二人带领一千精兵出营作战,务必旗开得胜,扬我大秦国威!”王翦与王贲领命,转身快步出了营门,翻身上马。这二人率领着一千精兵,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城外,迅速摆开阵势。王翦在阵后稳稳地压住阵脚,好似定海神针一般。王贲则一马当先,纵马向前,来到阵前,扯开嗓子高声叫阵讨战。 早有燕军士兵像一阵风似的把这消息通报进帅府,孙操一听,略一思索,随即命令孙龙出城会战。孙龙领命后,那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披挂整齐,全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也率领一千士兵,放炮出城。只听那“轰隆隆”的炮声,震得地动山摇。王贲在阵前正等着呢,听到城上放炮、城门开启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杆白旗率先飞出,好似两条白龙在空中飞舞。紧接着,一支人马如潮水般越过护城河,来到阵前,整齐地一字排开。队伍当中,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地现身。您瞧这位将军,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四蹄生风;手中提着一杆白缨枪;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足有六寸多长,随风飘动。虽说年近六旬,但那股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当年啊。 王贲气势汹汹,大喝一声:“老将就别出来迎战了,你家大老爷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快快报上名来受死。”这一声喊,恰似那洪钟巨响,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孙龙闻听,抬眼往对面观瞧,但见对面那员小将端坐在豹花马上,真个是威风凛凛呐!那豹花马四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再看那小将,金甲龙鳞在日头的映照之下,红彤彤一片,好似那烈烈燃烧的火焰,好不耀眼。年纪轻轻呐,却已勇冠三军,英雄本色展露无遗。 孙龙瞧罢多时,亦是高声喝道:“你这小子要问我,那就听好了,我就是威震燕州的孙龙。我与你们各自镇守疆土,你为何要兴兵侵犯我的领地。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营,要是不回兵,恐怕你就要马下丧命。”王贲嘴角微微上扬,微笑道:“孙龙,我在赵国的时候,就听闻你有勇将之名,是条好汉。今日为何不归降我国,这样还能得到封侯之位。”这一言可把孙龙给激怒了,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这鼠辈竟如此狂妄,休要逃跑,看我取你性命。”说罢,挺枪跃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取王贲。王贲见势,不敢怠慢,连忙举起长刀,“当”的一声,架住来枪,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刀,二人就此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但见刀光剑影,马蹄扬尘,这一场大战,直杀得是昏天黑地。六七十回合过去了,却依旧难分高下。 王贲一边抵挡,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好家伙,这孙龙果然名不虚传,这枪法好似那蛟龙出海,精妙绝伦呐。我若是一味地恃勇强攻,定难取胜,嗯,不如用回马刀砍他。”想到此处,王贲虚斩一刀,佯装不敌,往下败走。那孙龙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有着百步穿杨之能的神射手,他见王贲败退,并不追赶,而是迅速取下背后弓箭,搭箭拉弓,瞄准王贲的后心,“嗖”的就是一箭射去。王翦在阵角之上,那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见此情形,急忙高喊:“敌将放箭了。”王贲闻听喊声,心中一惊,扭头观瞧,哎呀,只见那箭来势汹汹,已至近前,他惊呼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闪躲,这一闪呐,虽说是躲过了后心要害之处,可那臂膀却是没能避开,只听得“噗”的一声,右膀被雕翎箭射中。王贲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孙龙一看,心中大喜,催马便往前赶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高喊:“勿伤吾儿,某来也。”紧接着,一员大将好似那从天而降的神将一般,飞驰而来。但见此人,身着绣着团龙的皂罗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坐下乌骓马快如疾风,仿佛那普化天尊降临世间。 第11章 王翦斩龙虎 孙龙定睛观看,随后高声喝问道:“来的是哪里的将官,快报上你的名来!”声音好似洪钟。 再瞧那王翦,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声如洪钟般回应道:“你要问我的姓名,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职,殿西候王老爷王翦便是。你这胆大妄为的狂徒啊,竟敢用暗箭伤我儿,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休要想走!”言罢,只见他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那丈八蛇矛,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恰似蛟龙出海,矛头直刺孙龙而去。那孙龙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为迅速,刹那间,双手高高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恰似那惊雷炸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这么着,两人瞬间便厮杀在一处。但见那矛影好似蛟龙翻腾,枪光仿若闪电划破长空,交错纵横,令人眼花缭乱。马蹄翻飞,扬起的阵阵尘土,好似那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遮天蔽日。这一场大战呐,足足持续了百十余回合,却依旧是难解难分。 王翦在这激战之中,一边挥舞着蛇矛,一边暗自观察孙龙。只见那孙龙枪法娴熟,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马背上的身姿矫健轻盈,纵马驰骋之间尽显精湛马技。而且越战越勇,那枪法更是精妙多变,一招一式都暗藏玄机。王翦心中暗自思量:这般苦战下去,想要迅速取胜,恐怕是难比登天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佯装不敌,圈转马头,朝着正西方向败逃而去。 孙龙一看王翦败退,不禁仰天大笑:“好你个秦贼,往哪里逃,看本帅如何赶上擒住你!”说罢,手中马鞭一挥,胯下战马如疾风般飞驰,紧紧追在王翦身后。王翦听得身后孙龙的追赶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这孙龙,到底还是中计了。他不慌不忙,伸手稳稳取过诛仙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那真言咒语。咒语声落,猛地将剑祭起在空中。同时,大喝一声:“孙龙休走,看我的宝剑伤你!”孙龙听闻喊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喽!只见空中出现一块绚丽多彩的五色光霞,光霞之中,托着一口宝剑。那宝剑飞行之时,发出如牛吼一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孙龙心中暗叫不好,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取弓搭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将这宝剑射落。可他哪里知晓,此宝乃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镇洞之物,威力非凡,绝非世间寻常兵器可比。说时迟那时快,宝剑瞬间已至头顶。孙龙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匆忙把头一偏。只听“咔嚓”一声,那锋利无比的宝剑落下,好似切瓜砍菜一般,连肩带臂将孙龙斩于马下。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可怜那燕邦老将,一生征战沙场,向来以无敌之姿闻名遐迩,却最终惨死于王家仙剑之下。他的尸首栽倒在马下,王翦见目的已然达成,不慌不忙地念动咒语,将仙剑缓缓收回。燕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主将阵亡,顿时阵脚大乱,乱作一团。但仍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不顾危险,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孙龙的尸首,然后如潮水般飞奔进燕州城去了。王翦则再次催马前行,来到城下,威风凛凛地高声讨战。 且说燕兵们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把孙龙的尸骸抬进帅府。孙操正在帅府之中,满心忧虑地等待着战场的消息。当他看到士兵们抬着孙龙的尸首缓缓走进来时,只觉犹如万箭攒心,一阵剧痛袭来,悲痛欲绝之下,登时昏厥过去。左右侍从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围上前去,七手八脚地进行扶救。有的侍从赶忙端来清水,有的则轻拍孙操的后背,有的焦急地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半晌,孙操才缓缓转过气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周围关切的侍从,想起儿子的惨状,随后便放声大哭,泪如雨下,那哭声回荡在整个帅府之中,令人闻之动容。这时,只见孙虎双眼通红,眼中噙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爹爹不必如此悲伤,待孩儿出阵,定要生擒那秦贼,将他千刀万剐,为大哥报仇雪恨。”孙操听闻,微微点头,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声音叮嘱道:“你去出阵,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孙虎郑重点头,大声应道:“孩儿知道。”说罢,他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帅帐。随后,他迅速披挂好甲胄。接着点齐兵马,率军出城而去。随着三声炮响,孙虎率领大军来到阵前。 孙虎一见王翦,顿时怒目圆睁,睚眦欲裂,破口大骂:“你这卑鄙匹夫,竟敢用邪法伤害我兄长,今日哪里走,且看我这大刀来取你性命!”言罢,他双手高高抡起大刀,刀光霍霍,如同一轮皎月,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来。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矛招架。 孙虎武艺虽也有几分火候,但比起其兄孙龙来,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此刻他满心都是为兄报仇的急切渴望,因而刚开场那几个回合,可谓是倾尽了平生气力。只见他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要将眼前的王翦碎尸万段。王翦何等人物,一眼便瞧出孙虎来势汹汹且心急如焚,于是他使出了柔门战法。只见王翦不慌不忙,只是稳稳地招架着孙虎的大刀,并不急于还手。那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巧妙地化解着孙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回合。渐渐地,孙虎的攻势开始减弱。他本就技不如人,先前又耗尽了体力,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中的大刀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刀法,此刻也错乱起来,破绽百出。王翦瞧准时机,猛地紧了紧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紧接着,他施展出精妙的招式,蛇矛如灵蛇出洞,“哐当”一声,磕开了孙虎的大刀。孙虎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王翦的蛇矛已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窝。孙虎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无情的铁矛深深刺入孙虎前心。孙虎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顿时一命呜呼,尸首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尘埃之中。 第12章 老将哀兵 王翦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割下孙虎首级。燕兵们见孙虎落马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吓得纷纷丢盔弃甲,一齐狼狈地逃回城去。王翦见燕兵已逃,也不追赶,只是命士兵打得胜鼓,浩浩荡荡回营报功。回营后,他又赶忙拿出金枪药,亲自为受伤的王贲敷住箭伤,安排王贲在营中好好调养。 再说燕兵败进城来,那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便传到了孙操耳中。老都尉听闻孙虎被王翦枪挑落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悲痛欲绝。他想起长子孙龙的战死,如今次子孙虎又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左右的将士们见老都尉如此悲伤,纷纷上前苦苦相劝。他们深知孙操此刻心中的痛苦,但又担心老都尉的身体,只能用言语安慰他,希望能稍稍减轻他的哀伤。 孙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府内。这一夜,府中的灯火摇曳不定,孙操独自坐在榻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他时而想起孙龙的英勇无畏,时而又浮现出孙虎年少时的顽皮模样。往昔的种种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令他如何能够合眼入睡。 天色未明,五更的更鼓刚响,孙操便已起身,全然不顾这残夜的清冷与孤寂。他眼神中透着决然,迅速披挂整齐,大步迈向营帐大堂。大堂内,烛火摇曳,众将早已齐聚,神色凝重。孙操登上将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秦贼王翦昨日连伤我二子,此仇不报,我孙操誓不为人!今日,我与那贼寇势不两立!” 言罢,他转身下令:“速速备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多时,一匹骏马被牵至帐前,孙操翻身上马,身后一千燕兵迅速整队,众将领也纷纷上马相随。孙操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如潮水般涌出城去,直抵秦营之外。 “王翦,给我滚出来!”孙操的怒吼声如雷鸣般在秦营上空回荡,指名要王翦出阵应战。王翦在营中听闻,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向元帅禀报。随后,他全身披甲,手持丈八蛇矛,率领三军浩浩荡荡出营。秦军训练有素,迅速在营前列阵,王翦一马当先,威风凛凛。 他抬眼望去,只见阵前的老将孙操,虽已年过七旬,却依然身姿挺拔,跨下一匹白龙驹,毛色如雪,神骏非凡。孙操手中那杆银枪,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银须飘飘,随风而动,端坐在马上,自有一股儒雅之气散发开来,然那威严的气势却如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不敢小觑。王翦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名震六国的瑞陵君。 王翦在马上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朗声道:“老将军,末将王翦有礼了。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末将有一言,还望老将军斟酌。老将军英雄盖世,威名远扬,此乃众人皆知之事。如今您已年过七旬,何苦还要亲上战场,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是让昔日的英名付诸东流?末将劝您还是圈马回城,另派能将出战,方为上策。” 孙操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在马上厉声大喝:“你这狂妄之徒!昨日杀我二子,今日又在阵前羞辱于我。你难道不知我虽年老,却虎老雄心在吗?休要多言,纳命来!”说罢,他正要催马向前冲去,只听得身后一声高喊:“杀鸡焉用牛刀,老将军且慢,待小将前去擒他!” 孙操回头望去,见是左哨大将韩荣。韩荣拍马提刀,如疾风般冲向王翦。王翦见有人来战,也不畏惧,举起丈八蛇矛迎了上去。刹那间,矛尖与刀刃相交,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回合。韩荣虽勇猛,但王翦的武艺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韩荣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燕阵上右哨大将苏元见状,心急如焚,担心韩荣有失,便也拍马临阵,加入战团。一时间,三人呈丁字儿厮杀起来。 苏元的加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他与韩荣配合,一左一右,试图夹击王翦。王翦却镇定自若,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或挑或刺,巧妙地化解着两人的攻势,同时还不时发起反击,让燕军二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双方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大气都不敢出。孙操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追随在战场之上,手中紧紧握着银枪,心中暗自为韩荣和苏元鼓劲。而王翦的秦军将士们也都在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此时,胜负未分,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转眼间,双方已交战数合。王翦抖擞精神,手中丈八蛇矛如灵动毒蛇,瞅准时机,猛地一刺,竟将苏元径直挑落马下。苏元惨叫一声,跌落尘埃,瞬间没了气息。韩荣见状,心中大骇,斗志全无,转身欲逃。可王翦哪会给他机会,趁其不备,从后面一矛刺出,矛头精准地贯穿韩荣后心。韩荣瞪大双眼,面露惊恐与不甘,魂魄瞬间飘散,与苏元一同奔赴黄泉。 孙操目睹此景,睚眦欲裂,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怒喝一声,拍马挺枪,如疯虎般直扑王翦。那气势,仿若要将王翦生吞活剥。王翦刚刚连杀两将,却毫无惧意,面色冷峻,稳稳地握紧蛇矛,迎向孙操。 刹那间,二人战在一处,这一场大战,当真惊心动魄。只见战场上烟尘蔽日,滚滚升腾,那股腾腾杀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胆寒。两军将士呐喊助威,声浪如雷,金鼓齐鸣,震耳欲聋。他们的厮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天边的红日在这浓重的杀伐之气下也失了颜色,远处山中的草木似乎也被惊得瑟瑟发抖。孙操虽年事已高,却依旧身当白刃,心雄万夫,那满腔的悲愤与壮志让他不顾生死,哪怕血染征袍,也誓要与王翦拼个你死我活。 二人你来我往,枪矛交错,已大战百十余合,竟难分胜负。然而,孙操毕竟年逾七十八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昨日因哭子过度,哀伤之情严重损伤了他的元气。此刻,长时间的激战让他渐渐力不从心,只觉力困筋麻。手中的枪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灵动迅猛,枪刀舞动之间,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13章 老将殇,燕州倾 王翦敏锐地察觉到孙操的变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放缓一枪,卖了个破绽。孙操正苦于难以突破王翦的防御,见此机会,哪会放过,当下一枪照面狠狠挑来。王翦早有准备,他大喝一声,攒足全身力气,用丈八蛇矛猛地一格。“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孙操手臂发麻。孙操顺势抓住枪杆,左手一松,欲借这股力量贴近王翦,给予致命一击。王翦却趁势一按蛇矛,矛头如闪电般直刺孙操前心。孙操大惊失色,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叫出一声“不好”。王翦紧接着用力往后一扬蛇矛,锋利的矛头瞬间贯进孙操前心。随后,他双手如阴阳手翻转,将孙操整个人挑离马背。孙操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十步之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燕军将士们见主帅落马,顿时阵脚大乱,惊恐与绝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而秦军则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响亮。 孙操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人惨然落马,顿时目眦欲裂,悲愤填膺。他们毫不犹豫,齐声怒吼,撒马扬鞭,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在秦军的重重围困中,他们以命相搏,拼死夺了孙操的尸骸,而后快马加鞭,飞奔进关。此时的他们,满心都是悲痛与绝望,哪里还有心思去把守关隘。 星夜沉沉,他们匆忙备了一口棺材,将孙操父子的尸首小心翼翼地殡殓起来。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家将们泪如雨下,却又深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决然弃了城池,趁着夜色掩护,马不停蹄地奔回易州。那一路的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而在王翦这边,秦军阵营中一片欢腾。得胜的鼓声震天动地,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王翦意气风发,率领着将士们回营报功。章邯元帅早已在营帐中等待,见王翦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将此次战功郑重地记录在功劳簿上。这一笔,不仅是对王翦等将士的褒奖,更是大秦铁骑又一次辉煌战绩的见证。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章邯元帅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率众出营,直逼燕州城。只见燕州城门大开,城中的军民百姓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众人头顶香炉,脚步沉重地走向章邯元帅的马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抬起头,口尊元帅:“我等燕州军民,饱受战火煎熬,如今真心投降,望元帅大开天地之恩,饶我等性命。”其声音沙哑而又诚恳,满含着对生存的渴望。 章邯见状,心中微微一动,面色稍缓,高声道:“你等真心归降,乃是顺应天命之举,本帅岂忍心残害无辜。你们都起来,站在那一边。”说罢,他转头令王翦带兵一百进城仔细搜看,以防有诈。王翦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回报并无伏兵。章邯这才放心地率领大兵进城。 进城之后,章邯又命燕易速速前去请秦王进城。燕易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前去。不多时,秦王车驾缓缓而来。章邯随同众将出城,恭敬地迎接秦王进城。那秦王嬴政端坐于车驾之中,目光威严而又透着一丝得意。他望着燕州城,心中大喜。这座曾经顽强抵抗的城池,如今终于落入大秦之手。 随后,秦王下令犒赏三军,以嘉奖将士们的英勇善战。那赏赐的财物堆积如山,士兵们欢呼雀跃。接着,他又令偏将镇守燕州,确保此地的安定。一切安排妥当后,始皇便下令明早起兵,向着易州进发。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移动,只留下一路的烟尘。易州,这座燕国最后的堡垒,即将面临大秦的兵锋。 再说距燕州城数百里之处,有一座关隘,名为保易关。此关地势险要,乃是燕国的一道重要防线,如今由燕国丞相屈班之弟屈兴镇守。屈兴其人,智谋过人,在燕军中颇有威望。 这日,屈兴正在城中巡视,忽见瑞陵君孙操的家将匆匆过关。待问明缘由,得知孙操父子阵亡,燕州已然失守,他的心中不禁一沉。屈兴深知燕州城池的坚固程度,孙操父子又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连他们都无法守住燕州,更何况这小小的保易关。他暗自思忖,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此关想要保全,难如登天。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久经沙场的他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屈兴眉头紧皱,计上心来。他立刻传令家将,让其晓谕全城百姓,告知众人速速收拾金银财宝,准备星夜押解出城,前往易州避难。百姓们听闻此消息,虽面露惊惶,但也深知事出紧急,纷纷回家收拾行囊。随后,屈兴又令军士在城附近左右各处,大量堆下引火之物。同时,安排数十名兵丁悄悄在城内隐蔽之处藏躲起来,只等城外火起,便依计行事,四下里放火,呐喊助威,以造声势。诸事安排妥当后,屈兴亲自带领精兵,出城在周边隐秘之处埋伏起来。为了迷惑敌军,他还命人在空城之上插满了旌旗,使之远远望去,好似城中仍有重兵驻守,此乃疑兵之计。 再说秦军,在燕州休整了一日后,士气高昂,便浩浩荡荡地向着保易关进发。大军行进,如钢铁洪流,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不多时,便已离保易关城仅一里之遥。王翦父子自恃勇力,主动讨令出战。他们来到关下,大声叫阵,声音如洪钟般在关隘前回荡。然而,叫了足足半日,却不见城上有一人答应。王翦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贸然攻城,只得回营告知元帅章邯。 章邯听闻,心中诧异,遂与军师金子陵一同出营查看。他们来到关前,凝视许久,只见城楼上军旗飘扬,但却寂静无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二人又登高阜之处,极目远眺,仔细地探望城内的情形。金子陵目光如炬,观察片刻后,转头对章邯道:“元帅,此乃空城也。我观城内虽有旌旗招展,但却不见丝毫人气。那屈兴乃是智谋之士,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抵抗,其中定然有诈。为今之计,可令殿西侯搭云梯,派人扒入城内查看动静,待探明情况后,再做定夺。” 章邯微微点头,觉得金子陵所言有理。他当即传令,命殿西侯着手准备云梯,挑选精锐之士,准备入城一探究竟。 第14章 保易关斗智 王翦领命后,迅速指挥五百秦兵,如同潮水般涌过吊桥,气势汹汹地直逼保易关城墙。士兵们面带严峻之色,手持挡箭牌,紧密配合,稳稳地将云梯立在城畔。一声令下,他们如狼似虎地攀爬,动作迅捷而井然有序。登上城墙后,众人唯恐燕兵设伏,齐声呐喊,依照事先操练的战术,四散开来,展开猛烈的攻击。然而,眼前所见仅是城头上飘扬的旌旗,城内空无一人一骑,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呐喊声在空旷的城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秦兵们相互对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们集合起来下了城,开始在城内四处侦查。他们挨家挨户地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最终连一个燕兵的踪影也未寻得。在确认城内安全无伏兵之后,他们便大大地敞开城门,出来迎接后续部队。 金子陵目睹此景,眉头紧锁,内心的疑惑愈发浓厚。他非常清楚燕将屈兴绝非庸碌之辈,如此轻易弃城,其中必有深谋远虑。沉思片刻,他断然下令,禁止秦兵随意进城。金子陵自己则联同章邯、王翦等将领,携带数名偏裨将领,率先步入城内,对每一寸土地都进行了仔细的察看。 一番巡视之后,金子陵缓缓而言:“燕将必有深谋,殿西侯,你可领军一千,在城中要冲处布防。纵使燕兵来袭,也切莫轻举妄动,仅需守住各处要道即可,我自有破敌之策。”王翦奉命而行,迅速安排士卒布阵。 金子陵转向赵高,神色凝重,郑重吩咐:“率军五百,城上埋伏。每帜下设秦灯,以助夜战,辨识敌我。燕兵若纵火,勿慌,击落滚木,阻其攻势。切记不可追击出城,以防落入埋伏。”赵高拱手领命,匆匆离去,依计督导士兵行动。 安顿妥当城内防务,金子陵向章邯提出:“元帅,依我之见,屈兴必在城外设伏。此时轻举妄动,派兵搜寻,恐遭其小股部队突袭而受损。不如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待其暴露破绽,再一举取其项上人头。”章邯点头表示赞同,对金子陵的战略构思表示认可。 金子陵立刻下令传达至后军,派遣武安君白起统领千名精兵,迅速赶往燕州小径实施埋伏。他目光坚毅,郑重叮嘱:“待燕将所部抵达,务必全数擒获,不得放走任何一人,违者必受军法严惩,绝不宽恕。”接着,他又指派二十名副将,命他们脱下沉重的铠甲,和衣而卧,随时待命,保持高度警觉,任何违反命令者立斩不赦。此外,他还指派了数十位高级将领,在皇家卫队周围严加巡逻,以防不测风云。待一切安排就绪,金子陵才下令全军固守营地,将保易关三面城池紧紧围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一切部署停当,金子陵与章邯等将领这才踏入营帐。烛火在帐内摇曳,他们手执灯火,静静站立,沉浸在对未来行动的深思中。 夜深人静,三更已至,保易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屈兴带着他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般返回。他们策马疾驰,夜晚的寂静中,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远远地,屈兴望见秦军庞大的营寨将保易关紧紧包围,心中不由得一紧,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可能远不如预期。 屈兴迅速下马,攀登至一座高坡,极目远眺。城楼之上,秦国的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闪烁,将城墙照得晶莹透亮。这一幕让他立刻觉悟,秦军已有充分准备,自己原先的计划想要付诸实施,难度堪比登天。屈兴紧锁眉头,脑海中思绪如飞,急切地思索对策。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私下盘算:“既然正面攻城难以成功,何不换条路走?我领兵夺回燕州,切断秦军退路。假如燕州重归我手,燕军在前阻挡,我再从后方围堵,秦军将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逃到哪里去?” 主意打定,屈兴再无迟疑,果断放弃了原定的放火计策。他统领着手下兵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疾行,目标是燕州。一路上,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然而,行进不到二里,变数骤生。一声巨响的炮鸣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支秦军仿佛从天而降。他们手持灯笼与火把,光芒四射,瞬间点亮了四野。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傲立前方,大声吼道:“燕贼,哪里逃!你家武安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屈兴一听说对手是威震四方的大将白起,心中顿生慌乱。他对白起的厉害心知肚明,自知不是对手,哪里还敢接战,急忙驭马回头奔逃。白起哪容他轻易脱身,只见他高举利器,大声激励将士追赶。秦军领命,如同潮水紧随燕军之后。屈兴在前方狂奔,内心的绝望却愈发浓烈。他明白,这般逃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实在缺乏勇气与白起正面交锋。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准备迎战白起。 两马交错,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白起的攻势凶猛,每一招都蕴含杀机,似乎要将屈兴置于死地。屈兴竭尽全力抵挡,但短短几个回合,便显现出多处破绽。白起把握良机,一声怒吼,手中的兵器犹如蛟龙出海,猛然一挑,屈兴也应声落马。这位曾在燕军中以智谋着称的将领,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起斩杀了屈兴,燕军将士见主将阵亡,斗志瞬间消沉,纷纷抛弃武器,愿意投降。白起令人将屈兴的首级割下,带着这份战功,荣耀地返回秦军营地报告胜利。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保易关内的燕军士兵,左顾右盼,城外却毫无动静。内心忐忑,预感到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冒险跨越城墙寻求生路。然而,他们的身影刚一出现,就被早有准备的赵高所发现,结果,无一能够逃脱,均被赵高俘虏。 天色日渐明亮,晨曦初现。赵高将城内的状况仔细地汇报给了金子陵。金子陵听闻一切进展顺利,随即下令让众人准备迎接秦王入城。那座曾经见证了燕国坚毅抵抗的保易关,如今已完全被秦军所掌控。与此同时,燕国在接连失去了燕州和保易关这两大防线之后,国势变得愈加摇摇欲坠。而秦军则士气高涨,在秦王的引领之下,继续开疆拓土,深入燕国的核心区域。 且说燕国朝堂之上,肃穆庄严。燕昭王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正欲与众臣商议国家大计。此刻,五城兵马使匆匆上朝,神情凝重,急速步上前来奏报道:“陛下,臣有不幸的消息要禀告。瑞陵君父子三人,在燕州城与秦军交战,不幸全部壮烈殉国。现他们的灵柩已运至易州城外,特来请求陛下指示如何处理。” 昭王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天雷击中,感到天旋地转。在那一刻,他仿佛目睹了自己国家的壮丽山河崩塌,那些曾经的雄图伟业也化为泡影。他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随即整个人无力地倒在龙椅上。周围的侍从们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昭王扶起。众人焦急地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渐渐恢复过来。 第15章 公主之苦 燕昭王猛地睁开双眼,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放声大哭,哀嚎道:“瑞陵君一门忠烈,他们忠诚无二,为国家竭诚尽力,可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难道这是上苍要对我燕国实施惩罚吗?他们的逝去,让我的江山岌岌可危,几乎难以保全啊!”话音未落,他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朝堂上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伤落泪,为瑞陵君父子的壮烈捐躯感到哀痛,同时对燕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昭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下达旨意:“瑞陵君父子为国捐躯,其棺木准其进城,以厚葬之礼慰藉英魂。”紧接着,他又派遣御林军前往孙府传递噩耗。诏令宣读完毕,昭王已是疲惫不堪,精神恍惚,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退出朝堂,返回后宫以休养身心。 且说燕丹公主,这日清晨醒来,独坐于后宫之中。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无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感到心悸肉跳,坐立不安。她暗自思索:“今日为何心神不宁?难道预示着不幸之事即将降临?”眉头紧蹙,她低头深思,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正当她沉浸在一片慌乱的情绪中,忽见门上的家将神色慌张,匆匆奔至,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老贵人,大事不好了!都尉、大老爷与二老爷,在燕城与秦将王翦交战,不幸罹难。此刻,他们的灵柩已经进城,恳请您快去接丧。” 燕丹公主一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头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整个人刹那间石化。紧接着,她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苦啊!”那声音中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恸与绝望。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燕丹公主因过度悲痛,竟然昏厥了过去。 公主的身体猛地朝后一仰,连同交椅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侍女们惊慌失措,急忙跑了过去,竭尽全力地搀扶着,同时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希望老贵人能够苏醒。 此刻,在房间中的高夫人与李夫人已经得知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转瞬之间,她们被无边的悲痛淹没,悲声大放,哭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和绝望。她们脚步不稳地步出房间,来到大堂,只见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众人一片慌乱,急忙吩咐旁人速速取来姜汤。过了许久,燕丹公生才渐渐地发出哭声,那哭声中充满了颤抖与悲切:“我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这副老骨头,本应安享晚年,却仍妄自尊大,想在军前显摆勇猛。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战死沙场,让我这颗心如何能安放?”她一边哭泣,一边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更加痛苦——高、李二位夫人哭得像个泪人,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使得她心中的悲伤更加深重:“谁能想到,我燕家竟会遭受如此灾难。我年近八旬,如同风中之烛,如今连一个亲生的儿子都没有,无人能在我身边养老送终。我这条老命,又有何用?”说罢,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台阶的方向冲去,似乎决心要撞死在那里。 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目睹此景,惊恐不已,纷纷上前阻拦。她们紧紧抱住燕丹公生,泣不成声地呼喊:“老贵人啊,您若是有个好歹,我们该如何是好?而且现在还有大事待办,都尉的灵柩还未安葬,恳请您暂时放下悲痛,我们先商议如何料理后事。”言罢,她们又忍不住痛哭失声,纷纷跪地不起。 老公主见她们言之有理,这才缓缓伸出手,将二位夫人扶起,随即便无力地吩咐众人起身。紧接着,全家上下一片素白,燕丹公生尽管身体年迈且极度悲痛,仍是强打精神,带领着家将和媳妇们一同出城,迎接灵柩归来。 那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抬进都尉府的中堂,依照品字形布局排列开来。就算铁石心肠之人见此情景,恐怕也要为之动容,忍不住泪流。老公主、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一时间泣不成声,悲恸震天响,整个府邸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混乱不堪。众人慌乱地穿梭其间,哀伤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再说燕昭王身体欠安,拖着虚弱的身躯返回宫中休养。正当他在宫中闭目养神之时,宫官气喘吁吁地赶来报告:“陛下,满朝文武不知因何事,鸣钟催促陛下上朝。”燕王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强忍着病痛,摇摇晃晃地前往朝廷。 当他步入朝堂,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凝重。昭王满腹狐疑,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急切询问:“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紧急大事,竟至鸣钟催促朕上朝?”这时,黄门官急忙上前,跪地奏报道:“陛下,五城兵马使派人来报,秦师已然越过易水,因此惊动圣驾,请陛下定夺。” 昭王闻此奏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忖:“这秦师怎会来得如此之快?短短未过三日,竟然就攻破了我燕国三关。如今已然渡过易水,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下的众臣,提高声音问道:“如今秦兵压境,不知哪一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去抵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连问数声,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再问,仍旧是一片沉默。 昭王端坐于宝座之上,目睹众臣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怒斥道:“朝廷设立官职,无非是为了保卫家国。现今秦兵已兵临城下,你们竟无一愿挺身而出领军抗敌,那朕还要你们这些臣子作甚?”话音刚落,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 这时,丞相屈产缓缓步出班列,向昭王禀奏道:“陛下请息怒。朝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怀有报国之志,只是秦国的将领武艺超群,我们都不是对手。如果轻率出征,非但无益,反而会白白牺牲,无法抵罪,甚至可能因战败而加重国家的耻辱。” 燕昭王轻蔑地冷哼一声,满脸怒气地说道:“据丞相所言,满朝文武竟无一能匹敌秦将,难道这就是我燕国的宿命,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侍官,立刻备好文房四宝,朕要书写降表,亲自前往秦营投降,以免除你们的死罪,使百姓免遭战患之苦。” 屈产听后,急忙磕头,泪流满面地说:“陛下请稍安勿躁。微臣昨晚察看天象,观秦国虽有一时的兴盛,但我燕国亦不会因此而灭国。按微臣之见,不出一月,定有贤士前来援助。”昭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丞相此言当真?若是真,那真是国家的幸事。但如今大敌当前,丞相可有良策或推荐人选出城应战?” 第16章 孙燕演武 屈产再次叩首,恳切奏道:“陛下,若此刻贸然出城与秦师正面交锋,臣恐我军难以取胜,多数会以败绩告终,少有胜算。微臣以区区愚见,恳请亲率大军,前往皇城之上布防,以抵御秦兵。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若有不慎疏漏,微臣全家愿领责罚。” 昭王见屈产言辞恳切,沉思良久,感到当下别无选择,只得准了屈产之奏。随即下诏,封屈产为五城兵马大元帅,令其立刻率兵前往易州布防。屈产领旨,向昭王叩拜后,便转身快步行去,着手筹备出征之事。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责任重如泰山,不仅关乎自身生死荣辱,更是燕国兴衰的关键。 在屈产的英明指挥下,士兵们行动迅捷地集结,粮草与辎重也井然有序地调配与运输。城中百姓得知丞相亲率大军守城,内心稍感安慰,但对战争的恐惧与忧虑依旧挥之不去。街道两旁,紧张的气氛弥漫,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唯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和兵刃相击的铿锵声,在街头巷尾回荡不息。 屈产屹立于易州城头,远眺远方,尘土飞扬,依稀可闻秦军行进时的喧闹声。他的面色凝重,深知一场生死决战迫在眉睫。他亲自巡视每一处城防,仔细检查防御工事,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诸位将士,燕国的山河与百姓尽在我们背后,今日之战,关乎国家命运。唯有拼死抵抗,方能不负陛下的重托,不辜负燕地子民的期望。”士兵们听后,齐声呐喊,誓与秦军决一死战。 而此时,在秦军营帐内,将领们正热议攻城攻略。他们对燕国的防御不屑一顾,自信兵力雄厚,士气如虹,认为攻克易州不过是时间问题。秦军统帅白起,威严地屹立于营帐中央,目光锐利,聆听着部下的策略讨论,不时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破城方案已然成竹在胸。 随着秦军的逼近,易州城的气氛愈发凝重。屈产日夜守候在城头,不敢稍有松懈。他一方面强化防御工事,安排弓箭手和投石车等设施;另一方面,派遣小部队进行突袭,以期打乱秦军的阵脚。然而,秦军纪律严明,迅速应对了这些骚扰,并逐步收紧了对易州城的合围。 在这紧要关头,燕国上下一片关注,皆为易州之战忧心忡忡。昭王在宫中踱步,神色焦虑,不停派遣使者探询前线战况;朝臣们也各抒己见,虽不能亲自上阵,却在后方调度粮草,为前线将士提供坚实后盾。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士兵们送去生活必需品与关怀,祈愿国家能够挺过这次危机。 屈产屹立于城头,俯瞰着城下浩如烟海的秦军,心中清楚,严峻的考验即将降临。他紧握拳头,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形势如何艰难,都必须坚守易州,期盼着那位传说中的高手的出现。城中的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一场震撼人心的大战,即将爆发。 再说都尉府的家将风风火火地赶来,向燕丹公主报告了朝中的令人心急如焚的消息。此刻的公主,正和大媳妇高氏、二媳妇李氏一同在正厅为逝去的亲人们举行追思仪式。正厅内,摆放着他们父子三人的牌位,公主与两位媳妇悲恸至极,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大厅,那声音中的悲痛,就像被锋利的钢刀一次次刺穿心扉。 众人正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之中,忽然,家将的话音传来,公主一时乱了方寸,无措地搓着手,无法找到合适的对策,只能连连叹息:“这或许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未曾想到燕国竟然陷入了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恐怕保住国家已无可能。” 正当众人沉浸在哀伤之中,一位少年英雄悄然现身。这位不凡的少年是谁?他就是孙武第四代孙,孙龙之子,名曰孙燕。孙燕虽年仅十八,却面白如玉,仿佛敷了一层淡淡的白粉,唇红似朱,眉如跃动的蛟龙,眼似凤凰,双臂修长,手垂过膝,行动间流露出风起云涌的气势,站立时分,似乎有泰岳之势可倚,气概非凡。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双臂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传言他是天界金童星转世,前景非凡,未来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尊。 孙燕始终怀揣着对祖父惨遭秦将毒手的深仇大恨,苦寻无门以报此仇。正当他陷入无计可施之时,家将的禀报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秦兵竟然已经越过易水。这消息如同火上浇油,点燃了他心中的复仇烈焰。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赶往大厅,决心上奏君王,恳求出兵征伐,以雪国耻,抵达厅前。 燕丹公主一眼瞥见孙燕,悲痛涌上心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孙儿啊,你不待在后堂,为何要出来?”孙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道:“孙儿一直思索着,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为祖父和父亲复仇。现在家将报告秦兵已过易水,孙儿特此恳求祖母与母亲,带我上朝向圣上禀明,孙儿愿意亲自领军迎敌,以报这深仇大恨。” 燕丹公主听后,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简直妄自尊大。难道你忘了你祖父、父亲、叔父,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最后都死在了秦将王翦的剑下。你这小小年纪,若要冲锋陷阵,岂不是去白白送命?还不快退下!” 孙燕听到这里,即刻跪倒在地,目光坚毅地说:“孙儿虽年幼,但武艺精湛。祖父、父亲的深仇大恨尚未得报,若孙儿今日不出战,还能指望何人?”公主略带疑惑地询问:“你是跟随谁学习武艺的?单凭你的这点能力,怎能冲锋陷阵,杀伤敌军?”孙燕见祖母怀疑,急切地说:“祖母若不信,孙儿愿在此天阶上演练一番,以证其实。”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取过长枪,在天阶上摆出战斗姿态。 孙燕挥舞长枪,起初,他的身影在枪影中穿梭自如,然而随着枪法的加快,很快,只见枪影重重如山,犹如梨花绽放,层层密布,无缝可隙。枪尖闪烁的寒光,犹如流星坠落,耀眼夺目,令观者心生敬畏,不禁感慨哀愁。 孙燕这一番枪法施展,实在是气势如虹,锋芒毕露。转瞬间,整个大厅便被那凛冽的枪光笼罩,宛如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冰窖。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旁观,起初对孙燕的安全忧心忡忡,但看着看着,不禁心生喜悦。高夫人轻声赞叹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这般枪法,便是许多战场老将,也难以望其项背。”李夫人也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赏:“确实如此,此子自小聪明过人,又勤奋刻苦,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第17章 兄妹齐心 孙燕施展出整套枪法后,猛地收枪,稳稳站立。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仿佛刚才不过是悠然散步,而非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武艺展演。他昂首挺胸,步伐稳健地步入大厅,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问道:“祖母、母亲、婶婶,孙燕这套枪法,能否比得上王翦?” 公主听后,眉头紧蹙,厉声喝道:“小冤家,难道你忘了孙家目前的处境?你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孙家如今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外祖父昭王也无人继承家业,我们这两条血脉都寄托在你身上。万一你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公主的声音略带颤抖,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慈爱。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一瞧,只见一位女娃儿正缓缓行来。她身着孝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灵动之气。此女正是赛花小姐,李夫人的女儿,孙虎的掌上明珠。相传她是天上的月孛星转世,由黎山老母传授武艺,天赋异常,智慧超群。尽管年仅十四,她的刀马之术已经驾轻就熟,更难得的是,她对兵法了如指掌,胸有成竹。 见燕丹公主坚决不允孙燕出战迎敌,她毅然站出,目光坚毅,言辞恳切:“父仇不共戴天,此乃血海深仇。哥哥若今日不能出手斩敌,祖母与母亲必另谋良策,只为替祖父报仇。况且哥哥武艺非凡,勇猛无人能敌,怎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他雪藏?” 燕丹公主听了,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言道:“你这自幼在深闺里长大的柔弱女子,又能懂得多少军国大事?那秦将王翦绝非泛泛之辈,他乃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的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枪马之技艺亦是超凡脱俗。正因为他,你的祖父、伯父和父亲都不幸遇难。我怎能忍心让你哥哥再去冒险,重蹈他们的覆辙?” 闻听公主此言,孙燕顿觉热血沸腾,身躯猛然挺拔如标枪般耸立,慷慨激昂地道:“秦将王翦残忍杀害了我的祖父、父亲与叔父,此仇深似海,无边无际。若因畏惧而退缩不战,我岂有面目存活于世,沦为不孝之子!” 旁侧的小姐目睹哥哥这般决绝之态,也是心血澎湃,豪情万丈,迈步上前,毅然道:“哥哥所言正中要害,句句在理。哥哥若执意出城复仇,虽妹妹才疏学浅,但也愿随兄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强敌。” 燕丹公主听到这话,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跺脚,连连摇头摆手:“一个你已经让我心急火燎,难以做出抉择,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这年纪轻轻、体态柔弱的女子,怎能踏足那生死莫测的战场?” 小姐面不改色,语气平和而坚定:“祖母,您的看法并不全面。自古以来,女性成就伟业的例子不胜枚举。记得齐国的钟太真,她不也是一位不凡的女中豪杰吗?她凭借非凡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为齐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得她的大名远播,令各国闻之色变。孙女虽然学识尚浅,但也是梨山圣母的弟子,自小刻苦修炼武艺,刀马娴熟,又怎会害怕秦将王翦呢?” 燕丹公主听赛花小姐提及梨山学艺之事,不由得嗔怒道:“莫要胡言,你不过区区深闺女子,怎会有机会去梨山习武?”赛花小姐轻轻昂起下巴,神情自若,开始缓缓叙述那梦中的奇遇:“祖母,实不相瞒,两年前梨山老母便已传授我武艺。”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仿佛那梦中的经历真实得如同发生过一般。 燕丹公主与李夫人听闻此言,内心暗自欢喜,脸上却依旧挂着未消的疑云,难以完全掩饰不信之情。赛花小姐见状,立刻指派丫环前往香房取来两柄绣鸾刀。未几,丫环双手捧刀,恭敬地呈献给小姐。小姐轻巧地接过,那细嫩的手指紧握刀柄,突然间似乎充盈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步态轻盈,如诗如画,缓缓登上了天阶。但见她身段轻盈,宛若风中摇曳的细柳,然而拔刀出鞘之际,浑身散发出英武之气。随着手腕的轻轻一抖,绣鸾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寒光,一场视觉与力量的盛宴就此拉开序幕。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宛如山间清泉,柳腰轻摆,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在每一次转身、挥刀之际,无不显露出惊人的协调性与力量。舞动的身姿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中蕴含着坚韧,玉腕翻转间,如灵蛇出洞,衣袂飘扬,似乎随着无形的节奏,每一次飘动都恰到好处。时而含笑,金莲轻点地面,急速旋转间,整个人如同翻腾的火焰,或似战场上一朵傲然绽放的蔷薇。其风采,不仅令人心动,更带着几分令人敬畏的锐利。 舞毕花刀,赛花小姐神态自若,轻盈地迈着莲步,缓缓步入大厅,面向燕丹公主及高、李二夫人,礼貌地欠身,柔声道:“祖母、伯母、母亲,赛花的这套刀法,还算可看吗?”众人仍沉浸在刚才那精妙绝伦的表演里,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老公主最先回神,轻叹一声,道:“赛花与孙孙燕的刀枪之技,固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他们毕竟年纪尚幼,我这心里,委实难以完全放心。” 赛花小姐听闻祖母之言,轻轻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之光:“祖母,您常言他人年轻、不可信赖,但您似乎忘了,孙女曾数次听父亲讲述,祖母您当年不过十九岁,便已披甲上阵,威震三军。与祖母当年相比,孙女不过少了区区几岁。想当初祖母能够做到的事,孙女又怎会有所不能?”她的声音清丽悦耳,却透着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回荡在这大厅之中,震动着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孙燕一听到赛花小姐的话,顿时热血沸腾,情绪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高声叫嚷:“想当年祖母在那个年纪,也是一位敢于出征的女中豪杰,况且她还是皇室之后。如今孙儿已经年满十八,早就是个成年人,怎会有畏缩之理!倘若祖母坚持不让孙儿出战,孙儿实在羞愧于活在这世上,不如一头撞死,也比这样窝囊地活着要好。”话音刚落,他满面决绝之色,大步向厅内的石基迈去,看似真的要一头撞上去。 高夫人见状,心中犹如火烧,急切地大声喊道:“孙燕,万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切的关怀。孙燕闻得母亲的训斥,身姿猛地一顿,那种撒泼的劲头仿佛被一盆冷水激冷,虽心存不甘,却也不再敢造次。 第18章 公主上朝 高夫人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燕丹公主诚恳说道:“媳妇细细想来,咱们孙门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理应为国效力。况且观孙燕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已然颇具火候,足以临阵杀敌。倒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出阵。如此一来,也能让各国知晓,咱们孙门哪怕是幼童女子,也皆怀报国忠心,个个都是忠烈之士。” 燕丹公主听了高夫人这番话,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纠结之中。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孙燕一旦出阵,便是将生死置于一线,可若一味阻拦,又似乎违背了家族忠义的门风。良久,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媳妇之言,倒也在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她传令下去,命人擂响聚将鼓,召集家将们齐聚校场,准备点视挑选精壮之士,好跟随孙燕一同出阵迎敌。 一时间,聚将鼓的轰鸣声在校场之上回荡,如雷贯耳,家将们闻鼓而动,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成阵。队伍整齐有序,个个精神抖擞,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只见孙燕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家将班豹,“扑通”一声,大步上前,双膝跪地,高声说道:“老贵人,今日小主出师征战,小人愿作先锋,率先冲锋陷阵,与小主人一同上阵杀贼,万死不辞!”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年人的冲劲与无畏。 燕丹公主一听,眉头一挑,当即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讨打的奴才,连你也来闹着要出阵了。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个叫嚷着出阵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你竟也跟着起哄。我可告诉你,今儿个我偏不准你去,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班豹听了公主这番严厉的呵斥,嘴巴一撇,满脸的委屈与不甘。他慢慢站起身来,却并未走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孙燕的背后。他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孙燕的衣服。孙燕察觉背后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班豹正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期待。孙燕立刻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班豹见孙燕答应,顿时满心欢喜,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这才放心地悄悄走开,准备着自己的出征事宜。 聚将鼓那雄浑激昂的声音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合府家将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心中知晓即将面临重大战事,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甲胄在身,寒光闪烁,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神情肃穆,脚步匆匆地赶往大厅,等待着出征的指令。 燕丹公主端坐在大厅的高位之上,目光缓缓地向四周扫视而去。只见眼前这些家将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不凡,那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如赳赳雄师般的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昂扬的斗志与无畏的勇气。见此情景,公主心中不禁大喜,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威严地说道:“你们都仔细听好了,如今我们孙家遭遇了莫大的变故。都尉爷以及大老爷、二老爷皆在燕州不幸丧命,此仇不报,我孙门何以为家!今日我已上殿面圣,决定让小主孙燕带兵出城,与那来犯的秦兵决一死战。你们皆是世世代代深受我孙门恩泽之人,值此危难之际,必须要尽忠竭力,奋勇杀敌,若能立下战功,日后孙家必定重重有赏。” 众家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热血豪情,他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我等深受主人的恩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情愿拼死保卫小主出城杀贼,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誓言般的回应,彰显出他们对孙门的忠诚不二以及面对强敌的坚定决心。 燕丹公主见家将们士气高涨,心中稍感宽慰。她开始仔细地挑选那些年富力强、武艺精湛的家将,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将跟随孙燕一同上朝,准备奔赴那残酷的战场,与秦兵正面交锋。而那些年事已高的家将,公主则安排他们留在府中,负责府邸的守卫与日常事务,确保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孙燕见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又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公主禀明:“祖母,孙儿恳请让班豹跟随我一同出征。班豹虽然年纪尚小,但他机灵勇敢,对孙儿忠心耿耿,有他在身边,孙儿也能多一份助力。”燕丹公主看着孙燕那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也明白孙燕与班豹之间的情谊,况且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多一个可信之人在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于是微微点头,答应了孙燕的请求。 随后,燕丹公主传令下去,吩咐侍从们速速排驾,准备与孙燕一同率领大军出兵。一时间,府邸内外人喊马嘶,热闹非凡。骏马嘶鸣,蹄声阵阵,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热血沸腾。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如一条奔腾的巨龙,飞驰向午门而来。 此时的燕昭王,仍在王宫的大殿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尚未退朝。黄门官急匆匆地前来启奏:“陛下,有燕丹公主在午门候旨,求见陛下。”昭王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深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一想到要面对公主那悲伤与愤怒的面容,心中就有些发怵。他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想要回避,实在是害怕见到公主那悲戚的模样会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可另一方面,毕竟兄妹情深,若不见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传旨宣公主进殿。 公主得到旨意,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王宫。她沿着长长的甬道前行,一步一步,似带着千钧重担。进入大殿后,她径直走上那三层高台,恭恭敬敬地向昭王行了大礼。昭王看着眼前的妹妹,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那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也被忧愁笼罩。而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却也在这国难之际显得心力交瘁,往日的威严中如今也透着一丝无奈与彷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回忆与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唯有那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荣耀却又充满了哀伤的大殿之上。 第19章 孙燕请战 昭王满脸悲戚,缓缓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啊,老都尉与二位外甥,竟然全都命丧秦人之手,此等惨事,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哀伤不已。如今那秦人已然渡过易水,如汹涌的潮水般,现下已然兵临城下。可叹我大燕朝中众多臣子,却没有一人能够统领兵将,与秦师抗衡,为我大燕撑起这一片天。寡人思来想去,实在是无计可施,甚至已打算亲自书写降表,前往秦营纳贡称臣,只希望能借此免去燕国百姓遭受那刀兵相见的战火之苦。御妹啊,你想想,孤如今既无子嗣可以继承大业,你那边亦是子女稀少,孤一旦日后驾崩归天,这燕国的大好江山,又能交付给谁来执掌呢?这万里河山,难道就要这样在寡人的手中断送了吗?”昭王越说越悲,到最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对国家命运的无奈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着昭王的哭诉,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洒落。她想起家族的荣耀与兴衰,想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又想到如今燕国面临的绝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昭王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悲声。他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品级石,只见那里跪着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臣子。那白色的衣袍在这庄严肃穆却又充满哀伤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醒目。昭王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连忙向燕丹公主问道:“御妹,下面跪着的是何人?为何身着这等素服在此?” 燕丹公主微微抽泣着,奏报道:“陛下,此乃臣之孙儿,孙龙之子,名叫孙燕。” 昭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今日前来见孤,所为何事?” 燕丹公主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妹一家世世代代深受燕国的国恩,这份恩情,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今秦国大军压境,将皇城围困得水泄不通,而我大燕却面临无人能够抵挡的困境。此子虽然年纪尚幼,但他自幼刻苦研习武艺,如今已颇具实力,还能够勉强与秦兵一战。臣妹今日精心挑选了五百家将,就是打算全力保此子出师迎敌,与秦兵在战场上决一雌雄。哪怕此去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甚至会有个一差二错,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孙门上下,无论是幼子还是稚童,皆怀有一颗对国家的赤胆忠心,愿意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不惜奉献一切。”公主说到此处,心中的悲痛再也难以抑制,不禁呜咽起来,那哭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昭王听闻燕丹公主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愕与担忧,急忙说道:“御妹,你这是为何?上阵冲锋岂是小事,怎能如此草率,当作儿戏一般对待?那秦将王翦,其勇猛之名传遍三军,老都尉与御外甥那般英雄豪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孙燕年纪尚幼,乳臭未干,你怎能让他出去与王翦对阵,这岂不是白白送了他的性命吗?” 燕丹公主眼中噙着泪花,悲戚地回应道:“陛下,臣妹也曾苦苦劝阻于他,可他一心想要报祖父之仇,态度坚决至极,甚至扬言若不叫他出阵,便要寻死觅活。臣妹也曾仔细考察过他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倒也颇为纯熟。陛下,乞请您再给五百兵丁,让他前去临阵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前官神色慌张地匆匆上殿启奏:“陛下,大事不好!秦师王翦,此刻正在城外叫阵讨战。屈丞相连日来挂出的免战牌,都被他一一打碎,其势汹汹,锐不可当。” 那跪在殿下的孙燕,一听这话,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他连连叩头,言辞恳切,掷地有声:“陛下,小臣愿出马迎敌,若不能生擒王翦,甘愿认罪受罚,哪怕是万死也绝不推辞。小臣定当全力以赴,为祖父报仇,为燕国雪耻。” 昭王看着孙燕,眼中泪光闪烁,他深知此刻已无太多选择的余地,缓缓说道:“皇孙快快请起,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你速速下去披挂整齐,孤这便为你点精兵五百,让你出城与敌对阵。孤会同你祖母登上城楼,为你观敌掠阵。此番出战,关乎我燕国的生死存亡,实在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孙燕再次叩头谢恩,然后迅速起身,快步下殿去披挂。此时,家将们早已将他的包裹和兵器准备妥当。时间紧迫,孙燕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众人的协助下,迅速穿戴起战甲。那沉重的铠甲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更衬托出他的英武不凡。不多时,他便披挂齐整,昂首挺胸地再次上殿,向昭王辞行。 昭王定睛望去,只见孙燕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走上殿来。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腾腾杀气,那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果敢,与寻常年轻人截然不同。尽管他年纪轻轻,但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以及为了家国大义而勇往直前的决心,让他显得更加可爱可敬。昭王心中暗自叹息,既为孙燕的勇气感到欣慰,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忧心忡忡。 昭王凝视着孙燕那坚毅的面容和浑身散发的英气,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遂对燕丹公主感慨道:“皇孙这般英勇无畏,真仿若天神下凡,实乃我燕国社稷之万幸啊!有此等虎将,或许我燕国还有一线生机。” 燕丹公主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这皆是仰仗主上的洪福庇佑,方才有孙燕今日的胆气与决心。愿上苍继续眷顾,使孙燕能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保我大燕江山社稷安稳无虞。” 昭王朝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孙,你如今尚有重孝在身,按礼制孤不便赐酒为你壮军威。但孤对你寄予厚望,盼你此去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待你凯旋归来,孤必定对你加官进爵,重重封赏,以酬谢你为燕国的付出与功绩。” 孙燕恭敬地叩头谢恩,随后起身,稳步下了大殿,昂首阔步走出午门。此时,御营兵马司精心挑选的五百精兵早已整齐列队,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与孙家那同样满怀斗志的五百家将汇聚在一起,宛如一片钢铁丛林,森然伫立在午门之外。阳光洒在他们的兵器和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惨烈。 班豹一直翘首以盼,眼睛紧紧盯着午门方向,一见孙燕出来,立刻兴奋地快步上前禀报道:“小主人,马匹皆已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战场。” 第20章 孙燕出征 孙燕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队伍,高声下令道:“快传令起营!”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洪钟,瞬间传遍整个队伍。众兵将得令,齐声呐喊,摇旗擂鼓之声响彻云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向着易州城奔腾而去。两地相距不过十里之遥,对于这些训练有素、心急如焚的将士们而言,仿佛只是转瞬之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早有探马迅速将孙燕率军前来的消息报知屈产。屈产因一直担忧秦师突然攻城,不敢轻易远离城池,于是赶忙差遣手下前去迎接孙燕上城。孙燕来到敌楼前,屈产赶忙迎上前去,将他接入楼内,分宾主坐下。 孙燕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丞相,秦兵如今可已回营?” 屈产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秦将王翦甚是嚣张跋扈,仍在城外叫战不休。从清晨直至此刻,已然连碎了五块免战牌,还在那里百般叫骂,言语极尽羞辱之能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燕一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双眉倒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立刻放炮出城,我要与他会敌!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孙燕的厉害,为祖父报仇雪恨!” 屈产见孙燕如此冲动,急忙伸手阻拦,劝说道:“小将切莫性急,眼下已然交了午时,将士们一路奔波,人马皆已疲惫。不妨暂且调养半日,养精蓄锐,待明日再与他见阵也不迟。” 孙燕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贼残忍杀害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即刻将他生擒,然后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今日怎肯容他有片刻喘息,又怎可延误战机?”说罢,他根本不顾屈产的阻拦,直接吩咐手下点响火炮。刹那间,城上的火炮齐声轰鸣,硝烟弥漫,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是孙燕心中愤怒的呐喊,也是向秦军发起挑战的号角。 城楼下的五百精兵和五百家将听到炮声,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再说王翦率领秦军在城外严阵以待,此时,一阵炮响自城中传来,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王翦心中一凛,立刻知晓有敌将出城迎战,他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当下不慌不忙,沉稳地将麾下士兵一字排开,阵容严整,如同一堵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城外。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易州城门,只见城门缓缓大开,仿若巨兽张开大口。紧接着,两杆素罗旗如两只灵动的飞鸟,率先从城中飞出,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一支燕军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过吊桥,迅速在城外列阵,那队列宛如飞翔的雁群,整齐而有序。就在此时,一员年轻的将官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从阵中疾驰而出。 王翦定睛细看,不禁暗暗称奇,只见这小将生得仪表堂堂,好一副英雄品貌。他两耳垂肩,圆润且富有轮廓,耳垂之下仿佛坠着无形的珍宝;鼻如悬胆,高挺而笔直,为那张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坚毅;目如星辰,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无畏与果敢的光芒。王翦心中暗自思忖,此子若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施展抱负,日后风云际会之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说不定真有一统华夷、使赵国安宁昌盛的能耐。尽管身处敌对双方,但王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将领的风姿与气魄,实在令人心生喜爱与赞叹。不过,赞叹归赞叹,王翦身为秦军大将,深知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疏忽与心软。他抖擞精神,高声喝道:“燕将,有你家侯爷在此,还不速速通上名来!”那声音雄浑有力,如雷贯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孙燕一听这喝声,心中已知来者何人。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瞬间熊熊燃烧,那是对王翦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怒目圆睁,直视王翦,大声喝道:“秦将,你莫非就是王翦么?小爷我今日对你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你可知道,你在燕州城犯下的累累血债,连我祖父与父亲都命丧你手。你我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若不将你生擒进城,誓不为人!”说罢,孙燕紧紧握住手中的银戟,那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 王翦闻言,不禁大怒。他纵横沙场多年,何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挑衅过?当下,他怒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猛地一挺,那矛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孙燕的心窝。这一刺,凝聚了王翦的怒火与力量,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沉若千钧。孙燕却也毫不畏惧,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来势汹汹的矛尖,手中银戟迅速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这一击,孙燕成功磕开了王翦的丈八蛇矛,他顺势一带缰绳,战马迅速转身,回马一枪,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王翦扫去。 王翦见孙燕反应如此敏捷,心中也微微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便稳住身形,侧身一闪,避开了孙燕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与孙燕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战场上只见矛影闪烁,戟光纵横,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打了十余个照面,双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战场上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易州城的城头之上。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城外那一片弥漫着硝烟与战火的战场。听闻孙燕与王翦已然开始交锋对阵,二人赶忙来到城垛边,齐齐为孙燕掠阵。 只见孙燕与王翦在阵下如两尊战神降临凡间,又似二虎争食,杀得难解难分。那激烈的战斗已然持续了六七十个回合,双方的招式依旧凌厉无比,毫无疲态。燕昭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下方酣战的二人,转头对燕丹公主轻声说道:“御妹啊,你瞧瞧孙燕,果真是将门虎子,颇有其祖父与父亲的风范。古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诚不我欺。你再看那秦将王翦,枪法纯熟精湛,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在孙燕身上占到一丝便宜。依孤之见,此二人简直就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第21章 孙燕斗王翦(一) 燕丹公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回应道:“皇兄,这或许也是主上您的洪福庇佑。不过在臣妹看来,如今王翦的枪好似蛟龙出海,锐不可当,马亦是快如疾风,孙燕毕竟年少,经验尚浅。此刻他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每到还手之时,便显得有些迟缓了。” 燕昭王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御妹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依朕仔细观察,孙燕在磕开王翦矛杆之时,你可曾留意到他两膀平稳,纹丝不动,似有不甚用力之象。这等表现,难道他是故意示弱不成?朕且助他三通鼓,看他后续会有何表现。”言罢,燕昭王当即传旨擂鼓催敌。刹那间,城上的战鼓便如被唤醒的巨兽,发出地塌山崩般的巨响,那鼓点密集而有力,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激励着战场上的勇士奋勇向前。 孙燕于回马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易州城上那柄醒目的黄罗御伞。他心中立刻明了,知晓是燕昭王在城楼上亲自观战,料想祖母燕丹公主亦必定在此。孙燕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果然猛勇无比,不愧有千合之勇战的威名。我虽不惧他,但此刻也不可贸然强攻。我且再耐他几十合,先摸清他的套路与破绽,然后再展我真正的威风亦不迟。毕竟这战场之上,需有勇有谋,方能克敌制胜。” 于是,孙燕抖擞精神,重新握紧手中的银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面对王翦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沉稳应对,银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似一道银色的光幕,将自己护得周全。每一次王翦的矛尖刺来,孙燕都能精准地找到着力点,或挡或磕,化解那致命的攻势。而他偶尔的回击,虽看似力量稍逊,却也暗藏玄机,引得王翦不得不小心应对。 王翦亦感觉到了孙燕的变化,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子,竟似有了新的盘算,不再如起初那般一味强攻,反而沉稳了许多。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计谋?”这般想着,王翦手中的丈八蛇矛攻击得更加迅猛,试图打乱孙燕的节奏,逼迫他露出破绽。 城楼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目光紧紧跟随二人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燕昭王喃喃自语道:“孙燕啊孙燕,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撑住啊。”燕丹公主则双手紧握,默默祈祷:“孙儿,愿你平安无事,旗开得胜。”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孙燕巧妙地利用战马的机动性,围绕着王翦不断游走,时而近身突袭,时而拉开距离。王翦则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与高超的枪法,始终保持着攻击的态势,不给孙燕可乘之机。双方的士兵都被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所震撼,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此时,孙燕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银戟施展出一式从未用过的招式。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戟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直逼王翦咽喉。王翦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也险些被戟尖划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王翦意识到,眼前的孙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 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孙燕与王翦依旧在这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震天的战鼓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以及士兵们紧张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而又壮观。 且说秦营之中,章邯静坐帐内,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眼见辰时已过,未时将逝,王翦出营迎敌,却迟迟不见归来。营外金鼓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那震天动地的声响似要将苍穹撕裂。章邯终是按捺不住,虎目圆睁,厉声问道:“殿西侯与燕将战况如何?” 旗牌官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战战兢兢地禀道:“回元帅,殿西侯出营迎战,待到午时,易州方才发兵。来者乃是一员小将官,此将甚是骁勇,与殿西侯直战至今,难解难分,未见胜负。”章邯闻听此言,心中暗惊,思忖这燕将竟能与王翦抗衡许久,当下不敢小觑。 章邯迅速传令备马,自己则匆匆披挂整齐,一身战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他手提长枪,翻身上马,带领众将如疾风般出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恰似黄龙腾空。 出得营来,只见王翦与那员小将正在阵前厮杀。王翦手中蛇矛,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招招致命;那小将亦不示弱,手中银戟舞得密不透风,恰似梨花绽放,瑞雪纷飞。二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如闪电,一时间竟让人眼花缭乱。章邯见状,心中暗自赞叹,随即传令擂鼓助威。 王翦正在酣战之际,忽闻本营鼓响,犹如洪钟灌耳。他知晓是元帅前来掠阵,当下精神大振,仿若平添了无穷力量。只见他仰天长啸,声若惊雷,响彻云霄:“今日定要将你这燕将拿下!”喊罢,手中蛇矛更是虎虎生风,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小将冲杀而去,那气势较之前更显威勇。 且说昭王与公主在城头之上,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昭王目光紧紧锁住战场,见王翦越战越勇,恰似猛虎发威,又瞥见秦营中涌出无数人马,一时间秦营鼓角齐鸣,似要将这战场的气氛燃至沸点。昭王心中大惊,额头冷汗直冒,转头对公主说道:“御妹啊,我国如今并无一将能够出去助战,这可如何是好?皇孙他独自面对强敌,恐难取胜,孤实在是心急如焚。” 公主亦是蛾眉紧蹙,美目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的目光在战场之上搜寻着孙燕的身影,突然,只见孙燕坐下的白龙驹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决心,昂首嘶鸣,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那马周身雪白的鬃毛随风飘动,宛如银浪翻涌。而面对王翦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蛇矛,孙燕手中银戟杆亦是快速地格挡,恰似灵蛇舞动,精准无误。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昭王看到此处,龙心不觉大喜,原本紧绷的面容也舒缓了些许。他转头对燕丹公主笑道:“御妹,孤就说皇孙必非凡品,定会有惊人之举。你看他如今这模样,虽是面对强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燕国之幸也。” 燕丹公主微微点头,眼中仍有一丝担忧:“但愿皇孙能够平安归来,力挽狂澜。”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孙燕,心中默默祈祷着。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王翦一矛刺出,恰似毒蛇吐信,直逼孙燕咽喉;孙燕不慌不忙,银戟轻轻一挑,便将那致命一击化解于无形。而后孙燕顺势反击,银戟如闪电般朝着王翦横扫而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王翦连忙侧身躲避,却也被那戟风割破了战甲,一缕布条随风飘落。 第22章 孙燕斗王翦(二) “好小子,竟有如此本事!”王翦怒吼一声,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他抖擞精神,手中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矛影重重,将孙燕笼罩其中。 孙燕却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之战,关乎燕国存亡,我绝不能退缩!”想着,他手中银戟紧握,凭借着精湛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在矛影之中左冲右突,寻找着王翦的破绽。 城头上,昭王与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而秦营中的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局。他心中对这员燕将的实力暗暗称奇,同时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战场上,孙燕眼见王翦凭借惯力凶猛攻来,却毫无惧色,反倒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喧嚣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孙燕高声道:“王翦,你有多大本领,直管尽情使来,小爷若是惧你半毫,也不算豪杰。”言罢,只见他手中银戟如灵动的蛟龙,瞬间施展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戟法。那戟杆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或挑或刺,或拨或挡,枪法变幻无穷,恰似神来之笔,又似鬼魅之影,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无尽的精妙与奥秘,直让人惊叹这技艺简直有神鬼不测之能。 数十回合下来,王翦渐渐体力不支,只杀得他呼呼气喘,胸膛剧烈起伏,恰似破旧的风箱艰难抽动。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好了,这小将枪法果然厉害,仅凭这血气之勇,定然难以取胜,看来得另寻他法。嗯,不如佯装败退,引他前来,再用宝剑斩他。”主意既定,王翦虚晃一枪,那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随后佯装往正北上狼狈败走,脚下步伐看似慌乱,实则暗藏心机。 孙燕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大喝一声:“王翦,你往那里走,小爷定赶上拿回。”语罢,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白龙驹似能感知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追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恰似一条黄龙奔腾于战场之上。 此时,在阵角之处的班豹,眼见自家小主得胜,正奋勇追赶秦将,不禁热血沸腾。他双眼圆睁,恰似铜铃,大喊一声,那舌尖上爆发出的声音犹如凭空炸响的焦雷,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舞动手中的银装锏,锏身闪烁着寒光,仿佛两条银色的蛟龙在身前盘旋。同时,他双腿猛力一夹青鬃马的腹部,那马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也朝着王翦赶将下去。 燕昭王在敌楼上,目光紧紧锁住战场。当看到孙燕成功战败王翦之时,不禁喜得拍手顿足,脸上的皱纹都因这巨大的喜悦而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公主,笑道:“御妹,你看皇孙这般英勇,真乃我燕国之福啊。”公主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欢喜不已,那原本紧蹙的蛾眉也微微舒展。但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急忙说道:“主上快些鸣金收兵。” 昭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疑惑地问道:“御妹何出此言?皇孙这一赶上,把王翦擒回,岂不是美事一桩?”公主神色焦急,连忙解释道:“主上岂不知王翦曾在云光洞海潮圣人那里学得法术精通,如今他这般败退,恐有阴谋。倘若皇孙赶出时,一有疏失,如何是好?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大意啊。” 昭王听闻公主这番话,心中恍然大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其中利害,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御妹言之有理,快与孤鸣金收兵。” 城楼上,气氛剑拔弩张,仿佛浓稠的墨汁,化都化不开。燕丹公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栏杆,指节泛白,身子前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城下的战局。孙燕一袭劲装,英气逼人,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正气凛然地驱赶着王翦。彼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击退来敌的执念,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轰鸣,鸣金收兵的指令瞬间便被这嘈杂吞没,他压根没听见。 王翦久经沙场,见孙燕毫无退兵之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抹狠厉。形势紧迫,他当机立断,迅速探手抽出腰间宝剑。那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似一道冷电划过。王翦双唇急速开合,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齿间一连串吐出,双手迅速掐诀,手势变换间,周身泛起诡异的微光。只见那宝剑腾空而起,刹那间裹挟着滚滚黑云,悬于半空,剑身嗡嗡震颤,发出如牛吼般的咆哮,声势骇人至极。 燕丹公主看得真切,顿觉天旋地转,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口气没上来,“啊!我可死也!”凄厉一喊,两眼一黑,软绵绵地栽倒在地。昭王在旁,原本还满心期许战局扭转,此刻见状,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扯着嗓子高呼:“快来人!救公主!”太监、侍从们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围上去,有的掐人中,有的摇晃呼喊,可公主毫无反应,仿若失了魂的木偶。昭王急得眼眶泛红,方寸大乱,城外孙燕的安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下传旨:“快!用软床把公主抬下去,安置到兵马司衙门大堂,速速去办!”语毕,撩起龙袍下摆,急匆匆朝软床奔去,御驾也在一众护卫簇拥下,慌慌张张往衙门赶去。 这边,孙燕正全神贯注盯着王翦,准备伺机出击。王翦陡然一声暴喝:“看宝剑来取你也!”声若洪钟,震得孙燕耳鼓生疼。他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彩云裹挟着宝剑,呼啸而来,剑身裹挟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飞沙走石迷了眼。身旁的斑豹机灵得很,眼珠子瞪得滚圆,小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喊:“小主快走,这是如意宝剑!厉害得紧!”喊罢,缰绳狠狠一勒,胯下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瞬间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往回路飞驰。 孙燕心头“咯噔”一下,手心沁出冷汗,脊背发凉,纵是满腔豪情,此刻也心生怯意。当下再不迟疑,双腿夹紧白龙驹,缰绳猛地一拽,白龙驹会意,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好似一条黄龙腾空。 王翦目睹二人狼狈逃窜,仰头大笑,笑声肆意张狂:“孙燕你若想逃生,除非是认母投胎!”说罢,双手再次快速掐诀,口中念咒,喝声:“赶下去!”那宝剑得了指令,在空中陡然加速,划破长空,如夺命流星般紧追不舍。风声在孙燕耳畔呼啸,身后的宝剑嗡鸣震耳,好似催命符。 第23章 孙燕斗王翦(三) 战场上,狂风裹挟着黄沙肆意翻涌,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似是战鼓的催命符。喊杀声此起彼伏,刀枪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鼓生疼,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尘土,呛得人几欲作呕。每一名士卒都红了眼嘶吼着,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这紧绷的弦就要“啪”地一声断裂,将所有的疯狂彻底释放。 孙燕身处这战场中央,只觉头皮发麻,一股森寒之气从后脖颈直蹿头顶,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游走。他下意识回头望去,这一眼,顿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那柄王翦祭起的如意宝剑,剑身幽寒,寒光闪烁、锐气逼人,此刻距自己的顶门不过咫尺之遥,好似下一秒就要洞穿他的头颅。生死一线间,孙燕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似要爆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仿若燃烧的两团烈火,周身热血翻涌,直冲脑门。急切间,他猛地张嘴,爆发出一声怒吼:“休想伤我!” 这一吼,仿若洪钟鸣响,声波滚滚,竟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了层层涟漪,身旁的几株枯草直接被连根拔起,沙石飞溅。紧接着,奇异之事发生了,孙燕泥丸宫处光芒大绽,一道澄澈的毫光破体而出,恰似金色护盾,光芒灼灼,稳稳抵住了如意宝剑。宝剑好似撞上了铜墙铁壁,嗡嗡震颤,发出不甘的哀鸣,攻势瞬间停滞,无论王翦如何催动咒语,就是无法再落下分毫。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旁观的士卒们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手中的兵器都忘了挥舞,呆愣愣地望向战场中央。 书中暗表,这孙燕日后可是有好几年的王上之命呐,天命加身,哪能轻易折损在这宝剑之下?自古生死自有定数,凡人再怎么折腾,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王翦见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与狐疑,手中掐诀的动作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半晌合不拢。他纵横沙场多年,法宝祭出从未失手,今日这般变故,着实超乎想象。“难不成这孙燕还藏着什么高深法术,竟能将我的如意宝剑凭空止住?”王翦心中暗忖,一时间,傲气锐减,只剩满心的警惕与不甘。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怒火,舌尖快速翻滚,念起收剑咒语,额头上汗珠滚落,嘴里念念有词:“收!给我回来!”只见那宝剑在空中晃了几晃,光芒渐弱,最终“嗖”地一下,飞回王翦手中。 收了宝剑的王翦,气息微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原本笃定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犹疑,豪迈之气仿若潮水般褪去一半。再看孙燕,刚才迸发的那股力量好似抽空了他的精气神,两眼一黑,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栽倒马下。好在胯下白龙驹极为通人性,咴咴低鸣,四蹄稳稳踏地,脑袋轻蹭主人,似在安慰,撑住了主人。 片刻,孙燕悠悠转醒,抬手一抹额头冷汗,抬眼瞧见头顶没了那柄夺命宝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一扫,见王翦正呆愣愣地勒马站在不远处,满脸晦气,好似霜打的茄子。孙燕瞬间血气上涌,双眼瞪得滚圆,一抹决绝的狠厉闪过眼眸,回马挺枪,大喝一声:“王翦,你往哪里走!”声如炸雷,手中长枪裹挟劲风,分心便朝王翦刺去。 这一枪又疾又狠,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王翦事发突然,抬手抵挡已然不及,脸色骤变,脱口惊呼:“不好!”慌乱间,身躯本能地往后一闪。可孙燕这一枪势头太猛,银戟杆擦着王翦的左肋划过,“刺啦”一声,带下了半副甲胄。甲片散落一地,王翦只觉肋下火辣辣地疼,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两匹马嘶鸣着擦身而过。孙燕哪肯罢休,瞅准时机,探出虎臂,一把抓住王翦的丝绦,大喝一声:“过来吧!”手上猛地用力,欲将王翦生擒。王翦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双手死死箍住鞍鞒,冲着孙燕吼道:“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膝盖狠狠一磕胯下乌獬豸,借着马的冲力,往前奋力一纵。二人较上了劲,一时间僵持不下,只听“划”的一声脆响,丝绦终究承受不住这般大力拉扯,断成两段。王翦借此机会,猛抽马鞭,乌獬豸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孙燕一双虎目燃着熊熊怒火,紧攥长枪,回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赶上去。胯下白龙驹似乎也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蹄声急促,恰似密集的战鼓,敲打着复仇的节奏。 王翦勒马狂奔,心中恨意翻涌,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暗自发狠:“好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来个‘金风末动蝉先觉,断送无常死不知’,你怕是永远都掂量不出我的厉害!”说罢,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探入囊中,指尖摩挲着那柄百炼锤,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令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仿佛握住了决胜的底气。 为了引孙燕上钩,王翦故布疑阵,佯装慌乱,刻意放慢马速,落下一步。孙燕此时满心满眼只剩生擒王翦的执念,贪功心盛,热血直冲脑门,压根没料到对手暗藏算计。在他眼里,王翦已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只需再加把劲儿,便能将其拿下,立下不世战功。 王翦余光瞅准孙燕迫近,时机已然成熟,猛地回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锁定目标。他低吼一声,手臂抡圆,使出浑身力气,对准孙燕的胸口,狠狠将百炼锤撒了出去。那百炼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势大力沉,如夺命流星般直击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百炼锤精准无误地砸中孙燕的护心镜。力道之大,震得孙燕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护心镜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片四下飞溅。孙燕只觉胸口好似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喷出。他在马上再也坐不稳当,身躯猛地往后一仰,险些栽倒马下。好在多年征战练就的骑术救了他,慌乱间,他双手死死揪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拼尽全力兜住受惊的白龙驹。 此刻的孙燕,面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滚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扑扑”之声震得自己耳鸣。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头再看,王翦早已借着这一击的空档,驱马远去,身影逐渐模糊,只剩扬起的尘土昭示着他的去向。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抬手一抹嘴角血迹,仰天怒吼:“匹夫!你就算有本事上天,小爷我也绝不放过你,定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拿回这笔账!”言罢,他猛地一催缰绳,双腿夹紧白龙驹,口中高声吆喝。白龙驹嘶鸣一声,抖擞精神,撒开四蹄,再度如疾风般飞驰而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路朝着王翦逃离的方向追去。 第24章 孙膑老祖 且说在那清幽高远的天台山,天台洞隐匿于云雾缭绕之间,恰似世外桃源,隔绝了尘世的喧嚣纷扰。孙膑老祖一袭素净道袍,闭目凝神,端坐在蒲团之上,周身散发着静谧祥和之气,正在用功静养。 洞中的静谧,被突然涌起的一阵强烈心血来潮瞬间打破。孙膑老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不假思索,双手迅速掐指一算,面容随即凝重起来,心中已然知晓了此番变故的前因后果。刹那间,他脸色煞白,悲恸之情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压抑不住,仰头大叫一声:“苦也!”整个人失控般地翻身跌落蒲团。 “扑通”一声闷响,惊得一旁侍奉的清风、明月两个道童慌了神。他俩年纪尚轻,平日里伴着师父清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清风手中正端着的茶盏“哐当”落地,摔了个粉碎;明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二人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冲向孙膑,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喊道:“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孙膑老祖此时已强自稳住身形,双手撑地,缓缓翻身坐起,只是眼眶中泪水决堤,大放悲声,双手捂住面庞,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悲戚之态,任谁见了都揪心不已。 清风、明月满脸焦急与疑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俩还没回过神,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门徒李丛。李丛身形魁梧壮硕,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座巍峨小山。他是孙膑老祖回天台时偶然收下的得意门生,天生神力,两膀一晃,便有千钧之力,相较那袁达,更是勇猛一倍。 李丛大步流星走进洞来,瞧见师父哭得这般伤心,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圆睁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上前急切问道:“师父,何故如此?是谁招惹您这般难过,徒儿定饶不了他!”话语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周身散发着腾腾戾气。 孙膑老祖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说道:“李丛啊,你有所不知,你师祖与二位师伯……他们、他们在易州城,一同丧在了王翦之手。虽说生死有命,皆是天意,可到底是同门血亲,我身为出家之人,也难忍这剜心之痛啊。”说罢,泪水又簌簌而下。 “什么?”李丛听闻,额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震得周遭尘土飞扬,“有这等事!那王翦欺人太甚!师父莫哭,待徒弟即刻下山,生擒王翦这贼子,把他脑袋拧下来,给师祖报仇雪恨!”言罢,作势便要转身往外冲。 孙膑老祖见状,忙伸手死死拽住李丛的衣角,沙哑着嗓子喝道:“你休得胡说!王翦岂是你想得那般好对付?如今你贸然下山,不过是去送死。”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丛心中虽仍憋着一腔怒火,但见师父这般劝阻,也不敢再乱动,只得收住脚步,满脸不甘。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孙膑老祖,轻声道:“师父,徒儿听您的,您莫要再伤了身子。” 孙膑老祖在李丛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清风、明月赶忙跟上,一左一右扶着师父另一只胳膊。几人慢慢走出天台洞。 那云端之上的孙膑老祖仿若一尊洞悉乾坤的灵尊,眼眸澄澈如镜,幽幽绽出的寒光穿透层层云雾、山川大地,这双慧眼,扫视四方,目光所及之处,足有四万八千里远近。转瞬之间,便瞧见了尘世间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孙燕满脸怒容,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扬起滚滚烟尘,如离弦之箭般,发了疯地追赶前面狼狈奔逃的王翦。 此刻的王翦,全然没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模样,战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甲胄七零八落,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贴在脸颊,粗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秦营飞奔,好似身后追着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夺命阎罗。 “快!拦住他!别让孙燕进营!”秦营中守将扯着嗓子嘶吼,声浪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刹那间,一员大将如赤色闪电般飞驰而出,胯下红马仿若浴火神兽,浑身红甲熠熠生辉,手中舞动的大砍刀虎虎生风。此人放过王翦,战马长嘶,前蹄扬起,猛地落地,溅起一片尘土,大刀一横,抵住了孙燕的去路。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银戟一抖,发出簌簌锐响,仿若宣战的檄文:“挡我者死!”言罢,纵马向前,银戟裹挟着烈烈劲风,直刺对方咽喉。二人瞬间战作一团,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不过寥寥几招,孙燕瞅准对方破绽,猛地发力,银戟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扑哧”一声,精准无误地刺穿那员大将的胸膛,对方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轰然落马。 孙燕杀得眼红,哪肯罢休,一提缰绳,便要直冲秦营。秦营内瞬时炮声轰鸣,仿若雷公炸响,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八员大将如出山猛虎,呈扇形呼啸而出,将孙燕团团围在垓心。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八柄兵器裹挟着凌厉杀意,齐齐攻向孙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员使锏的小将高呼一声:“孙燕莫慌,我来也!”驱马闯入重围,手中双锏抡得密不透风,锏影翻飞,如黑色游龙,挨着便是皮开肉绽,一时间竟逼得几员秦将连连后退。 可秦军势大,源源不断的将官仿若汹涌潮水,骑着战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燕兵哪见过这般阵仗,军心大乱,瞬间四散奔走。密密麻麻的秦兵好似黑色蚁群,层层裹挟而上,把孙燕与一众燕兵紧紧困在垓心。 孙燕却毫无惧色,手中银戟杆舞得泼水不进,上护其身,寒光闪烁间,箭矢纷纷弹落;下护其马,利刃近身不得,恰似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枪山。那使锏的小将亦是勇猛非常,锏风呼啸,所到之处,两国人马惨叫连连,纷纷落马。 但局势愈发不利,燕兵越战越少,鲜血将脚下土地染得通红,秦兵却源源不断围拢过来。孙燕咬着牙,猛灌一口气,大喝一声:“跟我冲!”一马当先朝着西南角杀去,银戟横扫,恰似秋风扫落叶,秦兵触之即倒,中枪落马者不计其数。 内中一员秦将见状,心一横,跃马提枪,满脸决绝:“休想过去!”迎着孙燕便截杀上来,周边秦兵见有机可乘,再度如潮水般拢来,将孙燕死死围住。孙燕冷哼一声,抖擞精神,手中银戟与对方长枪缠在一处,噼里啪啦激战数合,瞅准对方慌乱瞬间,猛地一戟杆砸下,力道千钧,秦将惨叫一声,双手抱鞍,狼狈逃窜。 眼瞅着秦兵包围圈越缩越小,忽然,秦兵齐刷刷地扳弓搭箭,箭头寒光闪烁,密密麻麻对准包围圈中的孙燕等人,蓄势待发。孙膑在远处看得真切,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高呼一声:“不好了!此时出家人不救他,更待何时。”说罢,双手疾如闪电,一把拔起身旁的杏黄旗,旗面迎风猎猎作响。孙膑口中念念有词,咒语仿若神秘古音,蕴含着超凡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将杏黄旗往两阵上用力一指。 第25章 孙燕脱困 刹那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仿若末世风暴来袭,尘土裹挟着沙石,如汹涌黄浪席卷天地,一时间,两军人马眼前只剩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万马嘶鸣、喧嚣不断,却全然辨不清敌我方位。 孙膑扶住一旁满脸焦急的李丛,神色凝重:“徒儿,咱们回洞。”李丛虽还心系战局,但深知师父此举深意,重重地点点头,二人快步回洞而去。 战阵之上,刀光剑影搅得天地失色,孙燕恰似困兽,手中长枪狂舞,枪尖每一次震颤,都挑落数不清的危险。他杀得两膀酸麻,虎口早已迸裂,血水顺着枪杆缓缓淌下,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着不屈的火苗,死死盯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兵。 忽然,平地起惊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砂石仿若暗器,噼里啪啦地砸向秦兵。秦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阵脚大乱,纷纷四散躲避,阵型瞬间瓦解。孙燕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强撑起酸软的臂膀,高声招呼着手下仅存的残兵:“兄弟们,别慌!跟紧我,咱们冲出去!”说罢,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闯出了重围。 与此同时,金子陵身着道袍,负手站在营门之前,静观战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隼,本胸有成竹,可那阵怪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裹挟着沙石直照面打来。金子陵心下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衣袖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不敢耽搁,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止风咒。片刻,狂风渐歇,营地中一片狼藉,秦兵秦将们狼狈不堪,不少人被飞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金子陵抬眸,瞧见孙燕已然杀出重围,而城中,燕国丞相屈产一袭战甲,威风凛凛,亲自带兵汹涌出城,大有接应之势。他眉头紧皱,暗暗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必追赶,收兵回营。”身旁副将满脸不甘,上前一步抱拳道:“军师,就这么放那孙燕走了?咱这一阵折损可不小啊!”金子陵瞥他一眼,神色不悦:“此时追上去,敌军士气正盛,城内外夹击,我军得不偿失,莫要多言,传令收兵。” 此役,秦军损失惨重,孙燕枪挑李杰,杆打赵高,五百余秦兵丧命当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燕国这边亦是惨烈,二千人马战死十之八九,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再说燕昭王,心急如焚地守在兵马司衙,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昭王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出手,颤巍巍地搭在公主鼻下,试试还有无气息。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公主轻咳一声,缓缓转醒。她眼神还有些迷离,嘴唇抖动着,喃喃道:“孙儿你的阴魂等一等,祖母与你一齐同去。” 昭王见状,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连忙上前轻唤:“御妹,定一定神。” 燕丹公主闻声抬头,瞧见昭王站在身旁,一众文武大臣满脸关切地在两旁侍立,顿觉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圣上啊,我孙家怎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遭此大祸,如今孙燕又要丧在王翦那邪术之下,往后可怎么办啊!” 昭王眼眶一热,陪着落泪,劝道:“御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静一静,听听,城外还有金鼓之声呢。” 公主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城外金鼓阵阵,响声不绝。她面露疑惑,抽噎着问:“秦兵是在攻打城池么?” 昭王不敢耽搁,立刻传旨:“来人呐,速速上城打听战况,快去快回!” 不消片刻,探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地回奏:“启禀圣上、公主,小将军未曾丧在王翦剑下,此刻正在阵中被秦兵围住厮杀,屈丞相已经亲自带兵出城接应去了!” 燕昭王与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惊喜瞬间炸开,两人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只是城外局势依旧胶着,胜负还未可知。 战场上的杀伐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歇不过半个时辰,孙燕便拖着疲惫身躯匆匆赶回。他踏入厅中,单膝跪地,行参拜之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他身上,只见那身战袍被鲜血浸透,红得刺目,头盔缝隙间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激战的余韵尚未褪去。 燕丹公主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孙燕的臂膀,眼眶泛红,急切问道:“孙儿啊,可把祖母急坏了!王翦那老贼的宝剑诡谲莫测,你是怎么避开的?快跟祖母讲讲!” 孙燕缓了口气,抬起满是尘土的脸,挠挠头,眼中透着几分懵懂与侥幸,如实说道:“祖母,说实在的,孙儿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当时生死一线,那宝剑悬在头顶,却迟迟没落下来。我寻思着,莫不是孙儿新近守着重孝,身上带着秽气,脏了他那宝剑,它不肯落下来伤我,也说不准。” 燕昭王心疼地看着孙燕,眼眶湿润,上前扶起他,温声道:“皇孙呐,今日这场大战,你受苦了,瞧你累成这般模样。先别管旁的,下去好好吃顿饭,安安稳稳歇一歇。” 孙燕却“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高声奏道:“圣上,小臣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眼下秦师来势汹汹,兵力强盛,咱们燕国这点家底,实在难以招架。依小臣愚见,当务之急,圣上得速速修一封求救文书。小臣愿拼死杀出重围,奔赴齐国搬取救兵;回来再上天台山,请三叔下山助战。唯有如此,咱们才有胜算,才能抵住王翦那邪门法术啊!” 燕昭王眉头紧锁,满脸犹豫,思忖片刻后劝道:“皇孙,你说的固然在理,可你苦战整整一日,人都快累垮了,筋疲力尽的,万一途中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要不,再调养几日,养足精神再去也不迟。” 孙燕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言辞愈发恳切:“圣上,救兵如救火啊!多耽搁一刻,秦兵便往前逼近一分,燕国危在旦夕,还请圣上即刻修书!”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得揪心,泪水簌簌滚落,连连点头:“孙燕所奏极是,圣上,不能再拖了,速速修文书吧。孙儿,你先下去歇歇,祖母也修封信给你三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赶来搭把手。” “多谢圣上、祖母!”孙燕领了旨,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转身快步下厅。来到偏房,他三两下换去血染的战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简单清洗后,径直走向饭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战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把白龙驹牵到草场,让它撒撒欢,多喂些上好草料。” 侍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白龙驹被牵回,孙燕亲手给它备上鞍,又揣了些干粮在怀里,以防万一。班豹早已收拾妥当,候在一旁,二人并肩来到大厅前,静静候旨。 第26章 孙燕闯营(一) 这时,燕丹公主手持书札,缓缓走来,眼眶里蓄满泪水,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抬手轻抚孙燕的脸颊,声音哽咽:“孙儿啊,此去山高水长,凶险万分,你可要听祖母一句劝……”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燕丹公主一袭素衣,身形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书信,那信纸都被捏出了褶皱。她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一颗颗砸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孙儿啊。”公主的声音已然沙哑,带着哭腔,她目光紧锁在孙燕身上,一字一顿说道,“你这次东齐借兵,行程艰险,可千万不能忘了,中途务必上天台山,寻到你三叔。只有他下山相助,燕国才有活路,咱才能把秦兵给打退喽。”说到此处,她抬手抹了把泪,缓了口气,又接着叮嘱,“只是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三叔的面。你三叔生得仪表堂堂,五绺长须随风而动,面庞圆润似满月,身形高大,足有丈二,腰杆子粗壮,得有八围,你牢牢记住这些特征,千万别认错了人。” 孙燕跪在阶下,仰头望着祖母,眼眶也泛起微红,重重地点头。公主吸了口气,情绪愈发激动:“见着你三叔,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可不能提。你母亲怀胎十月的苦,这回先别絮叨,重点是咱孙家的父兄之仇!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如今秦兵跟恶狼似的,把易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燕国眼看着就要没了。你父兄惨死,已然无法挽回,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娘亲和祖母也命丧敌手?孙儿,你要是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大罗神仙都容不下你!唉,纸短情长,祖母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法全写在信上。”话到末尾,公主泣不成声,泪水糊了满脸。 周围燕国的君臣们,听着公主这番掏心掏肺的嘱托,无不鼻头酸涩,眼眶湿润,有的悄悄别过头,用衣袖拭泪,有的低声啜泣。见此情景,公主强撑着抹干眼泪,伸手扶起孙燕,手还止不住地哆嗦:“孙儿,你快起来。祖母知道,你打小娇生惯养,大门都没出过几回,今儿个却在阵前厮杀,一次次身处险境,祖母心里疼啊,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今夜你又要冲围去临淄讨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国的江山社稷、万千子民,可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早去早回。要是成功冲透了重围,记得放枝火箭,让圣上和祖母能安安心心的。” 交代完孙燕,公主又转向班豹,目光中满是期许与郑重,拉着他的手说道:“班豹啊,这回全靠你护着孙燕闯这重重难关了,一路上千万要小心,但凡有个闪失,咱燕国就完了。你若平安把孙燕带回来,功劳簿上必有你的大名,重重赏赐少不了你的!”班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小人知晓轻重,定不负公主所托!” 燕昭王这时也走上前,亲手将文书仔细搭在孙燕背上,又端起御酒,敬了三杯。他拍了拍班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将军此番取救兵,前路崎岖,诸多艰难,全仰仗你帮扶他。等救兵一到,凯旋而归,孤王即刻封你为指挥之职,绝不食言!” “谢圣上隆恩!谢公主!”孙燕和班豹齐齐叩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 月上梢头,初更的更鼓声悠悠响起,月色如水,倾洒在寂静的大街上,亮得仿若白昼。昭王与公主执意要送孙燕二人出城,一行人默默无言,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到了罗城里,昭王亲手扶着孙燕上了马,又为白龙驹紧了紧缰绳,转头吩咐军校:“悄悄打开城门,莫要惊动秦兵。” 城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吱呀声。孙燕与班豹翻身上马,回首望向昭王与公主,眼中泪光闪烁。“圣上、祖母,保重!”孙燕哽咽道。二人打马扬鞭,冲入夜色之中。昭王与公主伫立原地,久久未动,直至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满脸忧色,不提。 再说秦国众将领得胜回营,营帐中摆满了庆功的酒筵。众人围坐,酒兴正浓之际,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孙燕身上,提及他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尤其是他竟能攻破诛仙剑阵的传奇事迹。 金子陵正端着酒杯,忽然抬头,瞥见营帐外的大纛旗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起来。他心中顿时一惊,放下酒杯,眉头紧锁,暗自默默掐指一算。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对在座众将说道:“诸位将军,今夜恐怕有变故。那易州的孙燕会前来偷营,他的目的是前往东齐搬取救兵,而他的必经之路乃是东营。我思量这孙燕,能破诛仙剑,定是有些非凡道术在身,要想以寻常道术擒住他,怕是不行。不过,谅他单枪匹马,也难以冲破我大秦营帐。只是为防万一,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在营地往东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座荆轲山,地势险要,是通往东齐的咽喉要道。我打算派遣勇猛之将率领重兵,在那四周设下埋伏。等孙燕进了山,就将他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即便他有三头六臂、肋生双翅,也插翅难逃,这样也可避免他在营中肆意破坏,惊扰圣驾。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听了,点头赞同道:“军师所言甚是有理。”说罢,他立刻起身,传令三军饱餐战饭,悉心喂足马匹,众将领则各自回营,迅速披挂整齐。 不多时,聚将鼓声响彻营地,金子陵登上公座,目光威严地扫视众将,朗声道:“我已算得,今晚三更时分,孙燕定会抵达荆轲山。各位将军务必严阵以待,莫要让他突破防线。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轻饶!”众将齐声领命,个个摩拳擦掌。 金子陵迅速拔起一支令箭,高声喝道:“副先行听令!”王贲立刻站起,身姿挺拔,抱拳道:“末将在!”金子陵目光如炬,直视着他说道:“你即刻率领五百人马,驻扎在东营。待孙燕前来冲营之时,你且与他假意交战几个回合,随后便放他冲出营去,接着率兵追赶至荆轲山。一旦见他进入山中,你便将人马在山前驻扎妥当。之后,只需瞧见高山之上红灯所指示的方向,便立刻领军杀过去。若有半分差池,军法无情,定不轻饶!”王贲神色严肃,大声应道:“末将领命!”言罢,他转身匆匆走出大营,脚步坚定,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第27章 孙燕闯营(二) 金子陵紧接着又抽出一支令箭,朗声道:“殿西侯,命你率五百人马,于山左设伏。密切留意高山上的红灯信号,一旦红灯所指之处有燕将冲营迹象,务必全力以赴,用心擒拿,不得有误!”殿西侯双手接过令箭,高声回应:“末将遵命!” 随后,金子陵面带微笑,微微躬身,拔出令箭说道:“元帅,此次要劳烦您大驾了。烦请您带领五百人马,在山右埋伏。同样依照红灯指示方向,捉拿孙燕。”章邯与王翦二人相视一眼,齐声领命,双手接过令箭,齐声道:“末将定不辱命!”而后一同快步出营,各自召集士兵,奔赴指定地点。 金子陵再拔一支令箭,起身拱手,对着白起道:“武安君,有劳您了。您带领五百人马前往荆轲山后山口埋伏。此路乃是关键所在,孙燕极有可能从这里突围。您务必小心谨慎,一旦有所闪失,您这数十载的赫赫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起表情严肃,抱拳应道:“末将自当全力以赴,遵令!”说罢,他迅速出营,率领士兵疾驰而去。 安排妥当诸将,金子陵这才转身进入营帐,面见秦王,将部署详情一一奏明。之后,他又对五营四哨的大将们下达指令,命他们严守黄罗宝帐,构建起坚实的外卫防线。诸事完毕,金子陵才向秦王辞行,退出营帐。 他轻盈地跨上梅花鹿,率领二百军校,如疾风般向着荆轲山飞驰而去。抵达荆轲山最高处后,他立刻指挥众人准备滚石擂木,眼神冷峻,沉声道:“仔细布置,莫要让孙燕有机可乘,今日定要将他困于此地!”众人齐声应和,忙碌地准备着防御工事。 金子陵在荆轲山精心设伏,布局已然妥当,这边单表孙燕与班豹主仆二人。他们趁着夜色,悄然摸过易水,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水流的潺潺声。 孙燕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迷茫,扭头向班豹轻声问道:“我从未去过临淄,你可知从哪条路杀出去最为妥当?”班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小人也未曾去过临淄,只是曾听旁人讲起,朝着东边,途经荆轲山,便是去往临淄的大路。我曾在荆轲山打过猎,对那条路还算熟悉,小主且随我来。”言罢,他轻拍胯下白马,纵马前行。 班豹在前头开路,孙燕紧紧跟随其后,两匹马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径直朝着秦国的东营疾驰而去。此时,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秦营中一片漆黑,不见丝毫灯火闪烁。 班豹心中疑虑顿生,低声说道:“此时不过才二更天,按常理秦人不可能全都睡熟了,这其中必定有诈,我们务必小心行事。”孙燕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无畏的笑容,朗声道:“秦兵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我们今日都要冲过去。哪怕有伏兵,我又何惧之有!”说罢,他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马长嘶一声,瞬间越过班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过去。 刹那间,只听得秦营里一声炮响划破夜空,原本黑暗的营寨瞬间灯火通明,营门大开,一支秦军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当先一员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挺枪跃出,大声喝道:“孙燕休走,老爷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燕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双手紧握住白缨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朝着王贲刺去。王贲不敢怠慢,连忙举枪招架,“叮”的一声,枪尖与枪尖碰撞,溅起几点火星。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班豹见势,也舞动双锏,从斜里杀了过来,双锏呼呼生风,配合着孙燕一同夹攻王贲。然而,仅仅交战几个回合,王贲便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东北角方向败逃而去。 孙燕目睹王贲败走,心中虽涌起一股追敌的冲动,但他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形势不明,于是强压下这股念头,猛力一催胯下的白龙驹,径直朝着秦营冲去。 秦营中的士兵们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震耳欲聋。随后,他们迅速往两边分开,刹那间,一条宽阔的大路出现在眼前,笔直地通向营外,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孙燕与班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快马加鞭,如狂风般飞驰而出,顺利闯出了东营。 可刚出东营,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喊叫声,原来是秦兵迅速合兵一处,紧紧追了上来。班豹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追兵,孙燕则在马上迅速取出火号,又摸出火种,手微微颤抖着点燃了引线。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直冲向九霄云外。 远在城中的燕昭王与公主正站在城楼上焦急地观望,看到火箭升空,他们心中大喜,脸上的忧虑瞬间被喜悦取代,二人满怀感激地朝着苍天拜谢。接着,燕昭王转身,神色严肃地吩咐守城的家将和兵丁们:“务必小心把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松懈!”随后,他们一同策马走下城楼,返回宫中。 且说孙燕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荆轲山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进入了山口。班豹勒住缰绳,转头对孙燕说道:“小主,我们先不要急着赶路,就在此处稍作等候。待秦兵进山之时,我们趁机杀他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然后再前往东齐也不迟。这山里的路径,我颇为熟悉。”孙燕一听,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二人于是停下马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许久,却不见秦兵进山。就在这时,山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瞬间引得山里四处都响起了回声。紧接着,一阵喊杀声传来,那声音仿佛要把山岳都震动。孙燕脸色大变,心中一惊,急忙说道:“班豹,这山里看来已有埋伏了!”班豹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小主莫慌,不妨事。这里离左右山口很近,我们从这里出去,即便多走几十里路,也可绕到后山口。”孙燕听了,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立刻催马紧紧跟着班豹,朝着后山口疾驰而去。 孙燕与班豹沿着山路前行,还未走出一里地,突然,左右两边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刹那间,山凹里灯火通明,一支人马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为首的大将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只见他身着龙鳞甲,甲胄上寒光闪烁,仿佛能穿透层层征云。周身散发着凛凛威风,那股杀气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手中的偃月剑锋刃锐利,在火光映照下似能斩断一切;而那追魂铁搠更是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令人胆寒。身为三军统帅,他那雄浑的气场仿佛能让天地为之变色,威名赫赫,传言曾经历九次惨烈大战,每一次都能威震敌手,其怒吼之声仿若霹雳,足以惊走鬼神。 第28章 孙燕闯营(三) 章邯一马当先,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拦住了孙燕二人的去路。他高声喝道:“小将,你已无路可逃!本帅章邯在此,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本帅可饶你不死。若敢有半分迟疑,定让你成为刀下亡魂!” 孙燕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一催战马,手中白缨枪高高举起,枪尖直逼章邯胸口,分心便刺。班豹也毫不示弱,舞动双锏,迅速加入战团。一时间,马蹄扬尘,枪锏交鸣,火星四溅。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孙燕心中焦急,暗自思忖这般缠斗下去难以脱身,见无法迅速取胜,便不敢再恋战。他虚晃一枪,拨开章邯的攻势,掉转马头,试图夺路而走。 秦兵见孙燕企图冲破队伍,齐声呐喊,纷纷搭上雕翎箭,弓弦声响彻山谷,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孙燕射去。孙燕与班豹无奈,只得勒马躲避,无法继续前进。 而此时,章邯已再次纵马赶到。孙燕无奈,只得与班豹硬着头皮回身再战。又是几个回合过去,孙燕深知再这样下去必然陷入绝境,于是与班豹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齐齐兜马,朝着回路奔去。 章邯见他们败退,也不急于追赶,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众兵,牢牢守住右山口。 孙燕与班豹在右山口受阻后,立刻掉转马头,朝着左山口疾驰而去。 班豹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说道:“小主,这左山口的路径极为崎岖难行,万一有秦兵在那把守,咱们恐怕就难以冲出去了。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奔向山后算了。”孙燕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问道:“后山口和左山口哪个更远些?咱们还是往近的地方走比较好。”班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左山口近些。”孙燕眼神坚定,果断说道:“既然更近,那咱们就先去左山口探探情况。”班豹不再言语,只是催马加速,率先在前方引路,二人如疾风般朝着左山口飞奔。 眼看离山口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只见前方高山之上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将那一片照得如同白昼。班豹勒住缰绳,神色紧张地对孙燕说:“小主,此处怕是出不去了,秦兵已然把住了路口。您瞧,这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插翅也难以飞过去啊。”孙燕心中一沉,但仍冷静地说道:“那咱们赶紧回马,不必再去试探了,速速赶往山后。”言罢,二人又急忙催马朝着后山口奔去。 奔了一阵,班豹在马上喘着粗气道:“小主,咱们先在这平坦之处稍作停歇,让马也缓一缓劲儿再走。”孙燕听了,不禁笑道:“你往日在家时总是夸口,说自己如何英勇善战。今夜才不过打了两个更鼓的时间,你就要歇息,这可算不上好汉。”班豹也笑了笑,解释道:“小主误会了,我并非怯敌。只是后山口若闯不出去,咱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先养养锐气,到时候才能有力气冲出去,我是这么想的。”孙燕听他说得有理,便也下了马。 他一边松开马肚带的扣子,一边拉住一棵松树,抬头仰望星空,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忽然,他猛地抬头,瞥见高山之上有一盏红灯闪烁。他忙指给班豹看,说道:“你看,那是什么?”班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思索片刻后说道:“是了,这定是秦兵用来了望的信号,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何不将那盏灯射下来,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顺利出山了。”孙燕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欣喜道:“此计甚妙!只是咱们若一起上山,必然会被他们发现,山上肯定也早有防备,一旦他们用滚木擂石攻击,咱们可难以招架。不如凭借着这一腔血气之勇,直接杀往后山口。” 于是,主仆二人不敢耽搁,连忙重新整顿好鞍马,并肩齐奔后山口而去。 孙燕与班豹快马加鞭,离后山口已相去不远。突然,一声炮响如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开,紧接着,无数秦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员老将如铁塔般横截在他们的去路。那老将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冤家,你往哪里走!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若不将你擒获,我誓不为人!”言罢,他手中长戟一抖,寒光闪烁,直朝着孙燕刺来。 这位老将便是白起。想当年在战国时期,他提兵救援魏国,却被孙膑三次设计击败,不仅英名扫地,全军覆没,甚至被逼得要跪在孙膑的牛前,拜入其门下才得以保全性命回国,此等奇耻大辱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夜见到孙燕,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怎肯轻易放过。 孙燕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见白起长戟刺来,他反应迅速,手中银枪一横,“当”的一声,稳稳地磕开了长戟。二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个回合。孙燕一边招架,一边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将虽然年纪已大,但其战法极为精通,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而且他力气极大,我要想取胜并非易事,不如用计将他挑下马。” 主意已定,孙燕一枪刺出,看似凌厉无比,实则故意留有余力。白起不知是计,见枪来势汹汹,便用戟奋力一挡,顺势迫住了银枪杆。他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乘,一催战马,伸出手来欲抓住孙燕的枪上丝绦。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孙燕猛地使了个换手,快速轮转枪尾,带着呼呼风声,照白起的面门狠狠打来。 白起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的灵活程度已大不如前。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偏头闪躲。只听“啪”的一声,枪杆还是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晃,险些落马,赶忙双手抱住马鞍,勉强稳住身形,纵马窜了过去。 班豹瞅准时机,见白起窜过,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手中双锏高高举起,照着白起马后的鞍具就是狠狠一锏。白起的马刚刚窜出,尾根便遭此一击,顿时受痛,前蹄高高扬起,“咴咴”嘶鸣一声,接着猛地一坐。白起此时正狼狈不堪,刚举起右手想要反击,却已来不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提战马,朝着山下败走。 秦兵们见主帅受伤败阵,顿时一阵骚乱,但很快便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拥而上,将孙燕主仆二人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如林般朝着他们刺来。孙燕毫无惧色,手中银枪抡得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班豹也舞动双锏,虎虎生风。他们配合默契,远者被孙燕枪挑落马,近者则被班豹双锏砸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好一场惊心动魄的乱战。只见那秦兵秦将,不断地从马上纷纷跌落。 第29章 孙燕闯营(四) 再说王贲这边,王贲心中料定孙燕主仆二人难以闯出山口,于是留下二百精兵牢牢把守住隘口,自己则带领三百军兵,时刻留意山上红灯信号,以便随时向四方进行救应。当看到红灯指向山后时,他立刻率领士兵如疾风般飞奔而去援救。刚巧与孙燕主仆二人相遇,双方二话不说,当即杀成一团。 孙燕与班豹在秦兵的重重围困下左冲右突,然而秦兵人多势众,他们始终无法杀出重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亮,金子陵亲自统率大军从山上下来擒拿孙燕,一时间,孙燕主仆二人被围在垓心,秦兵们齐声呐喊:“不要放走了孙燕!”那声音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孙燕与班豹从深夜一直苦战至辰时正刻,疲惫不堪,却依旧被困在荆轲山中,孙燕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孙燕二人不顾大雨,奋力冲突,秦兵们也冒雨舍命阻拦,不肯后退半步。 孙燕正感到绝望之时,忽然抬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站着几个人。其中有秦兵簇拥着一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那道人跨着梅花鹿,正在指挥督战,此人正是金子陵。孙燕心中瞬间有了计较,连忙招呼班豹:“我们往那边冲!你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掩护,杀出一条血路!”班豹点头称是,二人抖擞精神,朝着小山坡冲去。孙燕一手挺枪招架四周刺来的兵器,一手悄悄拔下雕翎箭,压在下巴之下,准备伺机而动。 金子陵在小山坡上,眼见孙燕二人不顾一切地冲突而来,他毫不畏惧,一催梅花鹿,便朝着阵中冲了下去。秦兵们见军师亲自临阵,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此时风雨交加,狂风呼啸,雨声震耳,金子陵根本听不到弓弦声响。就在他冲入阵中的瞬间,孙燕瞅准时机,暗暗放了一箭。利箭如闪电般穿过风雨,正中金子陵的前肩。金子陵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再也无法安稳地坐在鞍桥上,身子往后一仰,直接从梅花鹿上跌落下来。 众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救护。孙燕二人趁着混乱,一路顺着风雨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了重围。此时,他们的盔甲早已被雨水浸透,狼狈不堪地朝着远方奔去。 这边众将七手八脚地扶起金子陵,金子陵强忍着疼痛,传令道:“休得追赶!那孙燕已过易水,无人能够抵挡,如今速速回兵攻打易州。只要攻破城池,就算孙燕调来了救兵,也无济于事。”众将闻言,齐声领命,遵令不再追赶,一同护送军师回营。 回到营中,金子陵赶忙用金丹敷在箭伤处,简单处理后,便进入营帐向秦王奏明情况。秦王见金子陵受伤,心中担忧,于是留他在营中伴驾养伤。 孙燕与班豹拼尽全力闯出秦兵的重重包围后,早已精疲力竭。他们全然不顾身上的衣甲已被雨水湿透,贴在肌肤上冰冷刺骨,也没心思去管腹中饥肠辘辘,只是一个劲儿地紧勒缰绳,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泥水溅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驰,一直跑到申时过后,雨势才渐渐停歇。 孙燕此时也稍稍松了口气,缓缓扣住马缰,让马慢了下来,转头对班豹说道:“燕国真是有上天庇佑,咱们才得以冲出重围。这一场恶战,紧紧厮杀了大半夜有余,接着又不停地催马赶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我想找一处庄院,把这湿透的衣甲烘干,休息一下,吃些干粮,补充些体力,这样才能继续赶路前往齐国。”班豹连连点头,应道:“小主所言极是,咱们再赶一段路看看。”说罢,两人又一同催马前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寻到了一所庄院。 他们向庄院主人说明来意后,便在院中找了个地方,借了些柴火。孙燕与班豹将衣甲脱下,架在火边烘烤,火苗舔舐着衣甲,水汽袅袅升腾。随后又割了些草料喂饱两匹马,这才坐下来,一同吃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后,他们不敢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齐国赶去。 且说燕昭王与公主在城中,看到孙燕发出的火号升空,便知道孙燕成功冲出了秦营。君臣二人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此时已到三更天,燕丹公主随着昭王回到都尉府后堂,见到高夫人和李夫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孙燕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婆媳几人正说得兴起,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老贵人、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方才守门的家将前来禀报,说城外远处传来喊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派人登高了望时,只见离秦营几里之外,火光冲天,炮声不断,看样子像是在荆轲山的方向。那可是去东齐的必经之路,想必是秦兵在那把守此山,把小主人围困在里面了,所以才有这喊杀之声。特来向各位禀报。” 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听闻丫鬟的禀报后,顿时花容失色,脸色如土一般惨白。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主心急如焚,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快,快去准备车马,我要连夜上朝,点将出城去救孙燕。若是他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忙忙地催促着车夫备好车马,径直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此时,燕昭王也得到了相同的奏报,同样慌乱不已,赶忙下令设朝。众文武大臣接到诏令,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顶着月色,匆匆忙忙地赶往朝堂。待众人到齐,朝参仪式结束后,公主已然踏入了大殿。 昭王一眼瞧见公主,立刻传旨免去她的行礼,并赐座,紧接着焦急地开口问道:“御妹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刚刚遣守城官飞速来奏,说离城下十里之处,炮声不绝于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想必定是皇孙遭遇围困了。皇孙虽勇猛无比,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何能经得起连夜苦战啊。御妹你可有什么良策,能搭救皇孙啊?” 公主听了,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臣妹也曾多次劝阻,可孙燕他根本不听,一心只想着为国报效。如今他被困在城外,还望吾主赶紧遣将发兵,出城救援啊。” 昭王听后,神色凝重,转头向两班文武大臣高声传旨道:“诸位爱卿,如今孙燕被困,情况危急。你们谁愿意领兵出城迎敌,接应孙燕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回来?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 然而,大殿内一片寂静,昭王连问了数声,竟无一人站出来应答。昭王坐在龙座上,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脸色瞬间变得焦黑,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怒声大骂道:“朝廷设立官职,用丰厚的俸禄供养你们,让你们得以身荣祖贵,每日享受珍馐佳肴,为的就是让你们分担国家的忧患,解除国家的危难。可如今呢?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站在这儿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声不吭。国家数十年养育你们的恩情,难道都喂了狗吗?朕要你们站在此处有何用!” 燕丹公主在一旁,看着这般情景,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不由得仰天长叹。 第30章 乐强挂帅 忠孝难全 在那一片死寂的朝堂之上,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又透着无尽的惶恐与不安。此时,班部之中,上大夫沈祥缓缓迈出,他的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重量。“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向着昭王沉痛奏道:“圣上如此斥责臣等,臣等确实万死莫辞。只是我大燕的武将们,论实力确实都难以与秦国将领抗衡啊。此非臣等怕死贪生,实在是担忧一旦出战,不但无法取胜,反而会致使丧师辱国之惨事,如此必将严重有损我燕国的威严与声誉。望圣上能开恩,赦免臣等的死罪。” 众大臣见沈祥如此陈情,心中亦知自身罪责难逃,皆纷纷随着沈祥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主,臣等罪该万死,恳请圣上宽宏大量,饶恕臣等。”昭王看着眼前这一群跪地求饶的臣子,眉头紧锁,心中虽满是愤懑与失望,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大军压境,若此时严惩群臣,燕国更是危在旦夕。他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孤也不再深究此事。” 沈祥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动作似在平复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上前一步,再次奏道:“圣上请勿忧虑,臣保举一人,定可击退秦兵。”昭王原本黯淡无光、满是忧愁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急忙问道:“卿家保举何人?快快说来。”沈祥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沉稳而自信的语调缓缓说道:“臣所保举之人,乃是金台大帅乐毅之子乐强。他现今告假在家,专心侍奉年迈的双亲。此人武艺高强,刀马娴熟,对兵法韬略亦颇为精通,颇有其父乐毅的风范。圣上何不降一道旨意,容臣亲自前往帅府,宣他上朝,让他挂帅领兵去解围退敌,如此一来,圣上还有何担忧呢?” 昭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仿若被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他立刻亲自提笔写诏,那笔下的字迹都带着几分激动与期待。写罢,将诏书递给沈祥,郑重说道:“就劳烦卿家前往帅府,速速宣乐强上朝。”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沈祥接过诏书,一刻也不敢耽搁,甚至都顾不上回家,径直出了朝门,朝着金台大帅府飞奔而去。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燕国的生死存亡。 说起这乐强,他乃是乐毅之子,世袭了父亲的职位,在燕国为官。因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料,便告假在家中侍奉母亲,平日里也就在家中闲住。不过,他可没有荒废武艺,他继承了父亲的绝学,马前神课、三把神砂等技艺都不在话下,在刀枪剑戟方面更是极为娴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战将。他的威名,虽不及父亲乐毅那般响彻天下,但在燕国的武将之中,亦是佼佼者。 这一日清晨,乐强早早起身,正在庭院中活动筋骨,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一丝宁静与祥和。突然,有家将匆匆跑来禀报:“家爷,朝廷命上大夫沈祥老爷带着圣旨前来帅府,此刻已在府门,请家爷速速出去接旨。”乐强听闻,心中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回房整理衣冠,穿戴整齐后,快步走出大门,将沈祥恭恭敬敬地迎接到堂中。 沈祥展开圣旨,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读起来。乐强面容虔诚,单膝跪地,待沈祥读完圣旨,他庄重地谢恩,双手高高举起,接过那象征着皇命的圣旨。接着,他站起身来,与沈祥大夫互相见礼,而后分宾主依次坐下。 乐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忧虑与纠结,缓缓开口说道:“乐某承蒙国家的深厚恩泽,此等大恩大德,便是穷尽一生,也难以报答。只是我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在堂,我若遵旨离去,实在难以放心。”沈祥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元帅,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以来,便有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身为臣子,在国家面临危难之时却袖手旁观,那便是不忠之举啊。” 就在二人正谈论之间,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双膝跪地,禀报道:“老夫人出堂了。”沈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位老人在数十名侍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出堂来。老夫人头发洁白如雪,面容虽显苍老,却透着一股威严与慈爱。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了一份从容与淡定。沈祥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了大礼。乐老太夫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请沈祥坐下。乐强则静静地侍立在老夫人身旁,身姿挺拔,却难掩脸上的愁绪。 老夫人目光温和地看向沈祥,轻声问道:“沈大夫,圣上此番降下旨意,宣我儿上朝,所为何事呀?”沈祥赶忙站起身来,向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夫人,那秦国来势汹汹,已然攻破了界牌关,孙操父子在战场上英勇阵亡。如今,秦国大军正围困着易州,而朝中却缺乏得力的将领。形势危急万分啊!” 老夫人听完,转过头来,看着乐强,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你切不可因老身而有所顾虑。咱们乐家世代承蒙国家的恩情,如今国家有难,怎可坐视不管呢?自古以来,尽忠与尽孝就难以两全,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你若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你速速跟随沈大夫上朝面见圣上,领军出城,击退秦兵,此乃国家社稷与万千百姓之幸事啊。若能如此,老身也会深感荣耀。我儿,快去收拾行装吧。” 乐强面露难色,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母亲,并非孩儿不想尽忠报国,只是您年事已高,而战场凶险万分,孩儿实在放心不下。这忠孝之间,实在难以找到双全之法,所以孩儿才犹豫不想出阵啊。” 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道:“休得胡说!你快快随沈大夫上朝。若是你因留恋老身而误了国家大事,那老身便死在你面前,也好断了你的牵挂。”说罢,老夫人猛地立起身来,作势就要往阶下撞去。那决绝的姿态,让在场之人皆大惊失色。 乐强见老夫人欲往阶下撞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母亲息怒啊!孩儿愿去退敌便是,万不敢再违抗圣命,让母亲忧心。”老夫人闻听此言,脸上的怒容瞬间转为欣慰与喜悦,她微微点头,满是欣慰地说道:“这才像是我乐家的好儿郎!”说罢,便转头对沈祥说道:“恕老身不能相陪了。”言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内堂。 这边,沈祥见事情已了,也起身告辞出府,匆匆赶回朝中复命去了。乐强亲自送沈大夫出了府门,随后立刻吩咐家将赶紧备好马匹。他转身快步走进后堂,只见母亲和妻子早已满脸忧虑地等候在那里。乐强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不安,恭恭敬敬地拜别母亲,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但如今国难当头,孩儿必须挺身而出,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老夫人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说道:“儿啊,你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只盼你平安归来。”乐强又看向妻子,妻子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娘子,你在家中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母亲。”妻子微微点头,哽咽着说:“相公,你此去定要小心。” 乐强松开手,转身带着几名家将,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朝中疾驰而去。此时,燕昭王已端坐在宏伟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黄门官上前一步,高声启奏道:“陛下,乐强现已在午门候旨。”昭王微微点头,传旨宣乐强进殿。乐强随着旨意快步走进大殿,来到品级台前,他先是庄重地行了拜舞大礼,随后起身。昭王见状,传旨让他平身,并赐座。乐强赶忙谢恩,然后入座。 燕昭王满脸忧虑地开口说道:“孤实在是不幸啊,接连遭受兵困之祸。如今秦兵已将城团团围住,孙都尉父子也战死沙场。昨夜孙燕赶往临淄求取救兵,虽燃起了火号,但不久后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直至现在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所以才宣你上朝,望你能兴师出兵,杀退秦兵,此乃国家之幸事啊。” 乐强闻言,连忙起身奏道:“陛下万安。臣愿先占上一卦,或许能知晓其中详情。”昭王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传旨排好香案。他亲自上前拈香,神色虔诚地祷告了一遍。乐强站在一旁,闭目凝神,开始占卦。片刻后,他仔细查看卦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奏道:“陛下,此乃万千之喜啊!孙将军已然杀出重围,前往东齐求取救兵了,而且齐国的救兵不出几日必定会赶到。” 昭王听闻,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刻差遣官员前往都尉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燕丹公主,以安慰她那担忧的心。随后,又对乐强说道:“乐卿卦爻如此精准,实乃孤之幸事。”说罢,忙传旨排宴,要与乐卿一同庆贺。大殿之中的气氛,也因这一喜讯而稍稍缓和,然而,众人皆知,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乐强能否带领燕军击退秦兵,仍是未知之数,唯有那凝重的氛围,依旧笼罩着整个朝堂。 第31章 乐强之殇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营帐之上,金子陵端坐在营帐之中,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临世。随着一声令下,营帐开启,众将领整齐有序地鱼贯而入,个个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参拜行礼完毕后,金子陵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那眼神犹如寒星,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昨夜那孙燕勇猛非常,竟然成功突围。料想如今城中已无强将可与我军抗衡,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讨战?”话音刚落,只见王翦挺身而出,他身着战甲,身姿如松,高声应道:“末将愿往!”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决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金子陵见王翦主动请战,心中大喜,当即下令:“王翦,本帅便令你带兵五百,即刻出营前往易州讨战,务必扬我军威!” 王翦领命,迅速点齐五百精兵,那五百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如虎狼之师般飞奔易州城下。城中丞相屈产得知敌军前来讨战,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差遣官员上朝启奏。此时,大殿之中的筵席尚未散去,众人正沉浸在之前的喜悦氛围之中。乐强听闻战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臣虽不才,但愿带兵前往城下拒敌,定不让秦兵得逞!”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在大殿之中回荡,彰显着他的英勇无畏与报国决心。 昭王见乐强如此英勇无畏,心中大喜过望,亲自为乐强斟满御酒三杯,那酒水在杯中荡漾,似在诉说着对英雄的敬意。昭王说道:“乐卿此去,定要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孤在此静候佳音。”乐强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大步出朝。只听城外炮声轰鸣,乐强一马当先,率领着将士们冲出城去。他骑在浑红马上,身姿矫健,宛如战神降临。浑红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如红色的闪电划过吊桥。过了吊桥,只见前方一员敌将勒马提枪,那敌将身形魁梧,犹如半截黑塔矗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风,仿佛被一层浓烈的杀气所笼罩。 王翦也在此时定睛打量着乐强,只见乐强仪表堂堂,英雄气概尽显,跨下浑红马神骏非凡,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乐强手中紧握着灿金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一员猛将。王翦心中虽有忌惮,但仍大喝道:“来将,你可知我殿西侯王翦之勇?速速通报名号,受死吧!”乐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道:“原来你就是王翦啊?你要问本帅大名,可要听仔细了。吾乃金台大帅乐元帅之子,子袭父职,乐强便是我。你有多大的本领,竟敢前来攻城讨战?”王翦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乐毅之子乐强,你的大名我亦有所耳闻。但你也不过如此,你只可在燕国境内逞强,若是能在本侯爷马前走上十个回合,也算你是一条好汉。”乐强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好似燃烧的火焰。他双手高高抡起灿金刀,大喝一声,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随后迎面朝着王翦狠狠砍去。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架过。 乐强与王翦二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刀枪碰撞,火星四溅,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转眼间,二人已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乐强在酣战之中,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枪法娴熟,马技精湛,果然是一员不可小觑的勇将。而且我曾听闻,他在外国曾拜仙人为师,那仙人还赠予他宝剑,想必其定有非凡之处。今日若是只凭这血气之勇与他争斗,恐怕难以取胜。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想到此处,乐强佯装使出全力,虚砍一刀,那一刀看似凶猛,实则留有余力。随后猛地拨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角佯装败走。王翦一看乐强败逃,怎肯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大喝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了上去。那乌骓马四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 乐强一边策马奔逃,一边回头观望,见王翦中计追来,心中大喜,他顺势压下金背刀,腾出右手,迅速伸向锦囊。只见他动作敏捷地从锦囊中取出神砂,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神秘世界的召唤。紧接着,他猛地一扬手,将神砂朝着身后打了出去,同时大声喝道:“王翦休走,看本帅的神砂打你!” 王翦正奋力追赶,忽闻乐强呼喊,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红云如汹涌的潮水般朝自己飞来。那红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眼前一红,神砂正中脸上。刹那间,王翦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七窍之中竟似要冒出火来。他的身子在马背上剧烈摇晃了两下,险些一头栽下马来。此时的他已无力再战,只能强忍着疼痛,圈回马头,朝着自家营地狼狈败走。 乐强见神砂未能将王翦击落马下,心中顿时大怒,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骂道:“好你个王翦,想往哪里走!”言罢,他用力一夹马腹,那浑红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朝着王翦疾追而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王翦虽然中了神砂,双眼疼痛难忍,几乎难以睁开,但心中却仍保持着清醒。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銮铃响动,便知晓是乐强追了上来。此时,他强忍着剧痛,暗暗伸手摘下腰间宝剑。他一边催马奔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掐指念咒,随着真言从他口中念出,只见那宝剑突然光芒大放,紧接着“嗖”的一声,宝剑竟脱离剑鞘,如同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乐强的顶门飞奔而去。 乐强只顾着追赶王翦,满心都是将其擒获的念头,哪里能料到王翦会在此时暗祭宝剑。说时迟那时快,宝剑转瞬之间已离乐强的顶门近在咫尺。乐强猛地抬头,一眼瞥见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能地想要躲避,急忙把头一低。可那宝剑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闪开。只听“咔嚓”一声,宝剑击中乐强身体,乐强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背上撞落下来。 可怜乐强,本想着在堂前尽孝,侍奉年迈的母亲,却因国家大义奔赴战场,谁知如今竟命丧关外,徒留壮志未酬的遗憾。他的身躯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乐强的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帅从马上跌落,那一刻,他们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慌乱之中,马蹄声杂沓,众人手忙脚乱地驱散周围的士兵,争分夺秒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乐强的尸首,而后向着易州城拼命飞奔而去。 王翦这边,因中了神砂,只觉体内一阵剧痛,气血翻涌,自知无法再到城下继续讨战,只得强撑着下令鸣响得胜鼓,率领军队返回营地。那得胜鼓虽响,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挫败之感,他深知,今日之战,虽侥幸获胜,却也险象环生。 消息很快传到了屈产耳中,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快,速速派兵前去接应乐将军的尸首!”屈产声音颤抖地喊道。士兵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乐强的尸首迎回城中。屈产心急如焚,连写数道本章,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昭王处。那奏章之上,字迹或许都因他的慌乱而略显潦草,却承载着乐强战死的噩耗。 昭王看到奏章,双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急得连声哀叹:“此天绝燕也。天要亡我大燕啊!”随后,昭王传旨,命人将乐强的尸首抬回帅府,以侯礼隆重殓葬。那帅府之中,原本的欢声笑语如今已被悲痛所取代,乐强的离去,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凋零,让整个燕国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且先不提乐府那边如何操办丧事。只说孙燕与班豹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踏入了东齐的地界。他们的面容或许已被旅途的风霜所侵蚀,却依旧透着坚定与执着。不久后,他们抵达临淄城,向守城官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守城官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二人来到午门等候旨意。 恰逢那日齐襄王设早朝。这位襄王,乃是闵王之子,名叫法章。想当年,他被邹妃迫害,在外流亡数年,幸得孙膑下山相助,这才打败乐毅,成功夺回江山。此后,齐国与燕国修好,如今他在位已有二十年。虽说国家不算极其富庶,但好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那早朝的宫殿之中,庄严肃穆,众大臣分列两旁,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早朝之时,黄门官上前启奏:“启禀陛下,燕国昭王差遣南郡王之侄孙燕,背负文书前来求救,此刻正在午门候旨。”襄王听闻,微微点头,传旨道:“宣他二人进殿。”那声音在宫殿之中回荡,仿佛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篇章,而燕国与齐国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第32章 易州求援 齐将出征 黄门官领了襄王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走向午门。见到孙燕后,微微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说道:“孙公子,随咱家上殿面圣吧。”孙燕听闻,赶忙整了整衣衫,那衣衫在一路的奔波中已略显褶皱,此刻被他仔细抚平,神色凝重地跟着黄门官踏入大殿。 进殿后,孙燕仿若感受到了这大殿之上的庄严肃穆,当即双膝跪地,行那朝拜大礼,额头触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透着一股庄重与急切。礼毕,他迅速在背后解下文书,双手高高举起,仿佛那文书承载着燕国的希望,朗声道:“臣子孙燕,奉吾主昭王之命,有求救文书呈上,望陛下过目。” 襄王坐在那龙椅之上,身姿端正,尽显王者威严。他轻轻抬手,传旨道:“平身吧。”左右侍从赶忙上前,动作小心翼翼,接过孙燕手中的文书,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而后缓缓展开,平整地放置在龙案之上。襄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缓缓扫过文书,只见他眉头渐渐皱起,那原本平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似有千般忧虑涌上心头,开口道:“秦师如虎狼一般,如今妄图并吞六国,率先围困了易州。自古以来,唇亡齿寒,孤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又怎会不肯发兵相助。只是齐国此前历经刀兵之乱,元气大伤,如今将士老迈,兵力衰微,这让孤如何能起兵前去救援啊。” 孙燕一听,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砰砰砰”地连连叩头,那叩头之声在大殿中格外响亮,奏道:“圣上,您与吾主向来修好同盟,两国一直相互扶持,逢灾共患,遇兵荒则携手应对。正因如此,臣才背负文书前来求救。圣上您念及邻国情谊,发兵相助吧。况且臣叔孙膑昔日有功于圣主,如今孙膑之母亲尚在燕邦,倘若秦兵攻破易州,她老人家性命堪忧,乞望圣上大发慈悲,推恩怜念。”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话语里皆是恳切,希望能打动襄王。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御弟啊,孤怎会不知亚父孙膑的母亲在燕邦,只是我国如今的状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兵微将寡,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能前往易州救援呢。”说罢,微微叹气,似是对这窘迫之境深感无奈。 孙燕见襄王如此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只是一味地在朝上叩头哀求,额头很快就磕得红肿起来,那红肿的印记在他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却仿若不知疼痛,满心都是为燕国求得援兵的执念。 齐襄王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看着孙燕这般模样,满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纠结,一方面是齐国的现实困境,一方面又是燕齐的同盟情谊,着实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就在此时,只见班部之中大步走出一员大臣。他身着朝服,那朝服的料子质地精良,上面的纹路精致细腻,彰显着身份的尊贵。脚蹬粉底朝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发出“噔噔”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腰间束着的宝带镶嵌着玉玲珑,玉玲珑在大殿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若点点繁星,为他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此人环眼豹头,那眼睛圆睁时犹如铜铃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赤须蓝脸,红色的胡须如火焰般张扬,蓝色的脸庞更显威风凛凛。剑眉紧锁,似是心中有着无尽的豪情与决断,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之中回荡,震人心魄,走起路来虎步生风,身躯雄伟挺拔,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他走到朝上,行礼参拜后,高声说道:“陛下,不才愿提兵前往易水解围。”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与豪迈,仿佛前方的敌军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 襄王抬眼望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袁达吗?此人袁达全山号野龙,那可是个脾气火爆又极为自负的主儿啊。 齐襄王定睛一看,认出是袁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满是不悦。他暗自思忖:“怎么偏偏是他要去呢?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阻拦才是。这袁达性子如同烈火一般,只爱听夸赞,受不得一点贬低。若是跟他提及秦兵如何雄壮凶悍,王翦多么厉害有能耐,那他肯定越发不肯罢休,执意要去了。” 襄王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保国公啊,若你带兵去解燕国之围,想必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只是我国如今虽处于太平盛世,但这一切可都仰仗王兄你威震临淄啊。正因有你在,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才不敢轻举妄动,肆意挑衅。倘若你如今带兵前往易水解围,他国若是知晓了我国兵力空虚,趁机发兵来犯,到那时,孤又能派遣何人出去迎敌呢?王兄啊,你且先退回班列之中,待孤另寻他人前去救援便是。”襄王说得言辞恳切,试图以齐国的安稳来说服袁达放弃出兵的念头。 袁达一听,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礼,那抱拳的双手坚实有力,急切地奏道:“陛下,齐燕两国素来交好,如今燕国遭受围困,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速速出兵相救啊。况且秦国向来就有将士勇猛、军队强盛的名声,章邯、王翦那可都是当世的名将。臣若不领兵前往,陛下却另派他人,臣担心会有兵败失利的忧患啊。”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心想要奔赴易州解围。 襄王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说道:“孤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王兄你年事已高,若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那我国可就失去了坚固的屏障啊。孤劝王兄还是不要去了,这才是稳妥之计。”襄王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可袁达却似乎并不领情。 袁达一听这话,顿时脸涨得通红,那红色的胡须也跟着根根乍起,仿佛燃烧的火焰,他大声说道:“陛下,您且莫要小瞧了臣!那秦将能有多大的本领,臣怎么可能会败在他们手下。吾主若是不让臣去,臣今日便撞死在这阶下,以证决心!”说罢,作势就要往那殿阶下撞去,吓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惊呼。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班部之中又有一员大臣快步走出,只见他恭敬地行礼后,奏道:“陛下,您若是担心保国公性子急躁而有所闪失,臣李牧愿与保国公一同前往易水解围,相互照应。”此人李牧,身姿挺拔,面容沉稳,透着一股可靠的气息。 齐襄王瞧见是李牧站出来,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他心里暗自琢磨:“齐国能倚仗的大将也就你们二人了,王夺又已经病故,本想着哪怕能留下一个在朝中也好啊,可如今倒好,你们俩偏要一同前去。不过,因为孙燕在这儿求兵救援,于情于理,我又不好太过强硬地阻拦。”于是,襄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有保国公一同前往,孤心里自然是能放心些。只是此去诸事都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轻视敌军啊。” 袁达和李牧听到这话,赶忙齐声回应:“谨遵圣训,吾王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一股决然之气。 襄王随即传旨,吩咐黄门官安排宴席,要在大殿之上为二位国公饯行。不多时,大殿中便摆好了丰盛的酒宴。袁达、李牧与孙燕一同上前谢恩后,依次入座。那酒宴之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飘香四溢,可众人的心思却都在即将到来的出征之上。 襄王在酒宴进行过程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孙燕身上,只见这少年生得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唇红齿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清新之气,而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竟隐隐有着帝王之相。襄王心中暗暗称奇,饮酒之际,便随口问了孙燕一些事情。孙燕虽然年纪尚轻,却聪慧过人,有着非凡的天性,无论襄王问什么,他都能应答自如,条理清晰,解释得明明白白。襄王见此,不禁对孙燕心生喜爱与赞赏之情,觉得这少年日后定非池中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起身,再次向襄王谢恩后,便退出朝堂。襄王接着传旨给兵马司,命其点齐三千人马,准备次日清晨出发前往易州解围,随后便散朝回宫了。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袁达等人回到府中,又命人重新摆上酒宴,与孙燕边饮边谈。十四位公侯也都齐聚在座,一时间,府中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孙燕将自己如何冲围以及在燕邦遭遇围困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把那战场上的凶险、突围时的艰难都描述得淋漓尽致。袁达等人听后,无不啧啧称羡,对他的英勇和智谋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孙燕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 当晚,孙燕就在保国公府中留宿。府中的客房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孙燕躺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心中既有对燕国局势的担忧,又对袁达、李牧二人的出征满怀期待。 次日清晨上朝辞行之时,孙燕对袁达、李牧说道:“二位国公,你们先请出发吧,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向圣上启奏。”袁达和李牧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一同上殿向襄王辞行。襄王亲自赐予他们三杯御酒,那御酒在杯中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袁达和李牧恭敬地接过饮下,然后跪拜辞行,走出午门,率领着三千人马,军旗飘扬,马蹄声声,向着易州浩浩荡荡地进发了。那队伍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而他们此去的命运,也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第33章 天台求贤 易州激战 襄王见众人皆已离去,空旷的大殿之上,唯有孙燕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丝焦虑。襄王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御弟,孤已然发兵前去救援燕国了,你为何还不同行呢?” 孙燕赶忙双膝跪地,动作迅速而恭敬,恭敬地奏道:“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我国君与祖母的双重命令。一来自然是求取救兵,二来则是要请臣叔孙膑前往燕国。”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襄王听后,微微一怔,似乎对这请求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道:“御弟啊,你三叔自从保孤登基之后,就已经返回仙山去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孙燕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问道:“陛下,不知臣叔所在的仙山位于何处,还请陛下告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急切。 襄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亚父临行之时,只说回天台山去了。可这天台山究竟在何方,孤实在是不知晓啊。”说罢,微微摇头,似是对这未知的仙山所在也深感无奈。 孙燕急切地向前跪爬了几步,那动作带着几分狼狈却又全然不顾,叩首道:“陛下,既然知晓在天台山,您贵为君主,必定有法子知晓其所在,还请陛下差人指引一二。”他的额头触地,眼神中满是哀求。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摆了摆手:“孤若知晓具体方向,早就差人将他请回来了,又怎会等到御弟今日前来追问呢。”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面对这困境也无计可施。 就在君臣二人争论不休之时,只见一位上国卿卜商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奏道:“陛下,臣与亚父分别之时,亚父曾留下一个柬帖交与臣,并告知臣,数十年后,必定会有人前往天台请他,届时只需打开此柬帖便可知详情。如今孙燕前来,正应了当时的预言,臣愿与孙燕将军一同前去,找寻天台山,恭请亚父出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决然。 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说道:“既如此,孤也修书一封,国卿先生可一同带去。”说罢,立即传召侍从取来文房四宝,当着众人的面,挥毫写下一封问候的书信。那笔下的字迹流畅而有力,随后,襄王便令卜商与孙燕即刻启程前往天台山请孙膑,二人连忙谢恩,退出朝堂。 卜商热情地邀请孙燕一同回到自己府中,着手收拾行李。卜商小心翼翼地将柬帖藏入怀中,那动作轻柔而谨慎,对孙燕说道:“小将军,令叔曾特意交代,出了皇城东五十里,方可打开观看,我们务必遵循他的吩咐。” 于是,二人用过早膳,带领着数十名家将以及班豹,一同翻身上马,向着临淄的东门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扬起阵阵尘土。 且说袁达与李牧,率领着三千齐国精兵,日夜兼程,如流星赶月般朝着易州疾驰而来。一路上,士兵们步伐整齐,那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马蹄声得得作响,扬起阵阵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大地上奔腾。仅仅数日,大军便已抵达易水之畔。此处距离秦营已然不远,早有警觉的探马匆匆来报。袁达闻报,神色冷峻,果断传令三军就地安营扎寨,很快,一座威严的营帐便矗立起来。那营帐连绵起伏,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牧走到袁达身旁,轻声问道:“老兄,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在这儿扎营列阵,还是先进城通报一声呢?”袁达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说道:“不必进城报号了。等我明日杀退秦兵,再进城也不迟。”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 此时,秦营中的探子也已将齐军来援的消息飞速报到章邯那里。章邯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步入黄罗宝帐之内,神色凝重地向秦王启奏:“陛下,探子来报,齐国派遣袁达、李牧带兵前来为易州解围,还请吾主定夺应对之策。” 秦王嬴政一听,脸色瞬间大变,心中大惊:“这全山袁达,勇力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列国之中声名远扬。如今他带兵前来解围,我秦国众将恐怕无人能与之抗衡啊。况且我军一连攻打易州十多日,至今仍未能攻克。如今他们又有了救兵,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团愁云笼罩。 话音未落,只见帐下一员大将挺身而出,高声叫道:“陛下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微臣虽不才,但愿明日出马,定斩袁达首级,献于陛下!”秦王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将蒙腾。秦王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可这袁达确实勇猛无比,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将军且先退下,待孤与军师商议定计,再擒他不迟。”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劝诫,试图让蒙腾冷静。 蒙腾却不以为然,双手抱拳,坚定地说道:“微臣先与他明日阵前交锋,之后再用计擒这匹夫也来得及。”秦王见他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随后传旨三军,今夜务必高度戒备,将士们不可卸甲,战马不可卸鞍,以防齐兵前来劫营。章邯领命,退出大帐而去。那大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新的一日来临。蒙腾早早起身,全身披挂整齐,那厚重的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昂首阔步走进大帐,向主帅讨令出战。章邯点头应允,调拨五百士兵,交与蒙腾带领,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阵。 秦兵在阵前迅速列阵,个个身姿挺拔,如同一堵堵坚固的城墙。蒙腾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阵前,宛如一尊战神。只见他对面的袁达,身形魁梧壮硕,好似巨灵神下凡。袁达手持开山大斧,蓝脸红须在风中肆意飘动,那模样甚是凶恶,真仿佛是混世魔王临世,巨灵神降临人间。 蒙腾心中明白,眼前这人定是袁达无疑,他猛地提气,大声喝道:“袁野龙,休要张狂,今日有你蒙将军在此,我已等候多时了!”袁达听到喊声,目光如炬,向对面望去,只见这员秦将头戴虎头盔,身着金锁甲,胯下骑着一匹浑红马,手中高高举起大砍刀,在阵前耀武扬威,气势汹汹。袁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秦狗,你既然知晓我的威名,还不快快下马投降,祈求活命,难道还在等我动手吗?” 蒙腾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怒骂道:“好你个狂妄匹夫,休得胡言!”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驮着蒙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袁达,同时高高举起大砍刀,照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一般。袁达却不慌不忙,双手稳稳握住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蒙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好似被电流击中,心中暗惊:“这袁达果然勇猛无比,名不虚传!” 袁达架开蒙腾的攻击后,顺势圈回战马,双手紧擒大斧,大喝一声:“来,尝尝你爷爷这一斧!”说罢,他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蒙腾狠狠砍去。蒙腾见斧来势汹汹,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大砍刀抡圆了去磕袁达的大斧。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匹马交错而过,各自跑开一段距离后,袁达迅速调转马头,瞅准时机,又是一斧劈出。这一斧快如闪电,蒙腾躲避不及,被袁达一斧击中,顿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当场丧命。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而袁达则在阵前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豪迈与霸气。 第34章 袁达显威 残阳如血,沙场之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那袁达宛如一尊魔神现世,手中板斧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抡动起来。仅仅三斧,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蒙腾斩落马下。刹那间,鲜血飞溅,蒙腾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秦军士卒们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哪里还能鼓起半分向前迎战的勇气,当下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抢了蒙腾的尸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窝蜂地朝着自家营地夺命狂奔。 袁达看着秦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惨状,心中并无追击之意,只是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落地。袁达紧紧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大斧,挺直腰杆,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秦兵休要如此慌张!本公爷今日心情好,暂且不追你们。你们且速速回营去报知元帅,让他另派有真本事的人出来与我一战,那些没胆量、没本事的,就别来白白送死!” 秦军士卒此刻早已被恐惧笼罩,满心只有一个“逃”字,哪还顾得上袁达究竟追不追,只顾埋头拼命狂奔。那逃跑的架势,恰似被狂风席卷的残雪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营向元帅禀报去了。 章邯元帅在营帐之中听闻此报,顿时怒发冲冠,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我帐下猛将如云,难道就没人能制服这袁达吗?哪位将军愿意出阵去擒拿袁达,为蒙将军报仇雪恨?”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宛如洪钟鸣响。原来是王翦和王贲父子二人挺身而出。 王贲身姿挺拔,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末将父子愿往!定当竭尽全力,将那袁达生擒回营!”章邯元帅见此情景,原本阴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让他们父子二人带领五百精兵,出营去抵挡袁达。 父子二人领了将令,神情肃穆,大步走下帅帐。迅速穿戴好那厚重的头盔铠甲,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显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干练。紧接着,飞身上马,手提锋利兵器,威风凛凛地出了大营。马蹄声如雷轰鸣,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两军阵前。 王贲转头望向父亲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说道:“父亲,您且在这儿勒住战马,为孩儿掠阵,待孩儿先去会一会这袁达,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说罢,王贲一夹马腹,那匹矫健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向前,眨眼间便冲到了阵前。 王贲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那袁达果真生得一副凶恶模样。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闪烁着赳赳威风和凛凛杀气,让人望而生畏。王贲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毕竟也是英勇之士,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他紧了紧手中的金背刀,高高举起,用刀刃指着袁达,大声喝道:“马前的可是那全山袁达?”声音响彻云霄,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袁达听到喊声,也将目光投向对面。只见那王贲年纪轻轻,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袁达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不可小觑。只见王贲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团花,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金背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精芒霞彩,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胯下一匹战马身姿矫健,显然是惯战能征的良驹,马背上的狼牙雕翎紧密排列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再看王贲本人,豹头虎目,身形魁梧挺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站在那里,端的是年少英雄,实可夸赞。 袁达听完王贲的喝问,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吆喝:“哼!既然知道本公爷的威名,那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杀戒一开,不管是老是幼,都绝不留情!快报上你的名号,受死吧!”声音犹如滚滚雷霆,震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王贲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怒发冲冠地吼道:“袁达,你少在这狂妄自大!我乃章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今日我若不能将你生擒回营,为蒙将军报仇雪恨,我就不配为人!”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似乎也被主人的愤怒所感染,长嘶一声,如闪电般飞驰而出。王贲双手紧紧握住金背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马的冲劲,朝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袁达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叫道:“来得好!”说罢,他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同一条条虬龙盘踞,用力举起手中的钢斧,迎着王贲的金背刀狠狠磕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士兵的耳膜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被震得摔倒在地。这一击之下,两人的坐骑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马蹄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飞溅。 两人毫不退缩,就此拉开架势,大战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刀光斧影闪烁不停,让人眼花缭乱。转眼间,他们已激战了十余个回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贲在马上一边奋力抵挡着袁达的攻击,一边心中暗忖:这袁达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啊!每一次兵器相交,他都能感受到袁达那惊人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袁达也暗自点头,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英勇无畏的气势,倒是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人又继续酣战,转眼间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袁达的斧头挥舞得愈发迅猛,如同风车一般,座下战马也跑得更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虎虎生风,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王贲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袁达老匹夫果然本事高强,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了,不然今日可要败在此人手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突然变换了刀法。手中的金背刀如灵动的蛇一般,闪烁着寒光,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王贲大喝一声:“袁达,今日少爷若不斩下你这驴头,誓不回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毅。 袁达看到王贲突然抖擞神威,刀法也变得更加凌厉,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无名小辈,能有多大的能耐?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哼,若再让你在我手下多战几个回合,我也就不配做这全山的好汉了!”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两人再次交锋,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袁达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岁月并未削减他的勇猛和力气,每一次挥斧都依旧刚猛有力,气势如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战阵的沉稳与果敢,让人不敢直视。 袁达与王贲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已酣战百余回合。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贲渐渐露出了疲态,原本凌厉的刀法也变得迟缓起来,那些精妙的招式逐渐失去了威力。在袁达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开始有些应接不暇,显得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中。 袁达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袁达双手高高抡起大斧,将其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王贲看斧!”那把斧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王贲狠狠劈去。 王贲抬头望去,只见那斧头像一片乌云般直压下来,他心中大惊,暗叫不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挡。王贲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住金背刀,向上猛地一抬。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斧与刀剧烈碰撞在一起,溅出一串串耀眼的火星。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王贲双臂发麻,虎口处更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不好!”此时,两匹马已经擦身而过。 袁达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趁着二马错镫的瞬间,他将斧柄一转,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贲的右胯狠狠一戳,嘴里喊道:“下去吧!”这一戳力量惊人,王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瞬间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挑落马下,在地上滚出了五六步远,扬起一片尘土。 王翦在一旁观战,眼见儿子王贲被挑下马,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他急忙伸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袁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决绝。 袁达见挑王贲下马,心中正暗自欣喜,想着今日可算是立下大功,忙催马举斧,准备朝着王贲致命一击,将其斩杀于马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弦响,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王翦射出的箭已经如闪电般飞到了眼前。袁达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一只手去遮挡。他心中暗自叫苦,早就听闻王翦擅长射连珠箭,一支箭刚离弦,第二支箭便又接踵而至。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接下第一支箭,第二支箭已经到了面前。袁达躲避不及,那支箭正中他的护心镜,“铛”的一声,袁达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吓得脸色焦黄。他心中暗忖,今日这王翦的箭法实在厉害,自己万万不可恋战,于是掉转马头,一圈马败回了大营。 王翦见袁达败退,也没有去追赶,他赶忙跳下战马,跑到王贲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见王贲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王翦带着王贲,率领着士兵们回营去了。 这边袁达带着残兵败将回到自家营地,李牧早已在营门口等候多时。他见袁达回来,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仁兄今日必然取胜了吧?”袁达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把斧劈蒙腾,挑王贲,后来中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说了一遍。 李牧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想兄长今日一战,这威风已经震慑住了秦军的胆量。依我看,明日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出马,齐心协力,定能大破秦军!” 袁达听了李牧的话,心中大喜,原本因中箭而有些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李牧立刻吩咐手下人摆上酒席,为兄长袁达庆功。 第35章 劫营 在那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酒食,却未能驱散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李牧紧锁双眉,面色凝重如铅,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袁达,打破了席间的沉默:“兄长,今日这一场激战,虽说您勇冠三军,力斩秦将,可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弟兄,士气难免受挫。那秦军见我们孤军深入,虎视眈眈已久,依我之见,他们今夜定会趁虚而入,前来劫营,此事十万火急,不得不早做防备啊!”袁达闻听此言,手中的酒杯猛地顿在案上,放下酒杯的瞬间,他那原本英气的双眸中瞬间透露出一丝如猎豹般的警觉,微微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我们今夜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在营两侧悄悄设下埋伏,待秦兵一来,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二人再无多言,匆匆结束了这未尽的酒饭,各自召集麾下兵马。月色之下,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营帐之间,如鬼魅般迅速而隐秘地在营盘左右两侧那隐蔽的沟壑与林莽之中埋伏妥当,所有人都敛息屏气,只等秦军踏入这死亡的陷阱。夜,黑得浓稠如墨,风在营帐间穿梭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前奏,又似是夜的鬼魅在低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传来的风声,撩动着每一个人紧绷的心弦。 终于,等到了三更时分,远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借着天边那微弱如豆的月光,只见一支秦军队伍仿若从地狱涌出的幽灵,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营盘逼近。袁达和李牧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欣喜与兴奋的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紧接着,一声令下,刹那间,两声炮响划破夜空,喊杀声顿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起,齐军好似从地下钻出的神兵,从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出,瞬间将秦兵死死围困在垓心。一时间,刀光闪烁似星芒乱坠,剑影交错如银蛇狂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然而,正当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胜负未卜之际,突然,后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将这片修罗场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只见无数秦兵如汹涌的潮水从营后汹涌杀来,喊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崩塌破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齐军反而陷入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求生。 袁达见状,怒目圆睁,眼中的血丝好似要喷射而出,满脸涨得通红如血,那是愤怒与决绝的颜色。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两把寒光闪烁的钢斧,好似一尊从远古苏醒的战神,又仿若一头发怒的雄狮,不顾一切地疯狂往来冲杀,每一次挥动斧头,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口中大声呼喊着:“弟兄们,不要怕!今日我们便与这些秦军拼个鱼死网破,随我杀出去!”然而,秦军兵力强盛,如浩瀚的海洋,远远超过齐兵百倍。袁达和李牧尽管勇猛无比,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战场上闪耀,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终究是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齐军的伤亡数字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局势愈发危急,如大厦将倾。 李牧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秦军如雨点般的进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兄长,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得先护着众兵,舍了这营盘,杀出重围再说!”袁达满脸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听到李牧的话,他用力一挥斧头,一道寒光闪过,一名秦兵应声倒下。袁达大声回应道:“贤弟,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大家稳住,不要乱,跟着我一拥杀出!” 齐军开始奋力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可秦军怎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他们如饥饿的狼群般紧紧跟随在后面,穷追不舍,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咆哮。袁达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决绝的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犹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心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秦军众将王翦等人见袁达如此嚣张跋扈、勇猛无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齐声怒吼,那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都震出裂痕。瞬间,他们一齐围裹而上,手中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夜空中的寒星,刀刃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决心和气势,朝着袁达疯狂地扑杀过去。袁达却毫无惧意,深邃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宛如两团永不熄灭的烈火,身姿矫健地挺立在战马之上,手中的兵器稳稳握紧,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他怡然不惧,反而仰天长啸,大喝一声,主动冲入敌阵,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激烈地厮杀了许久。袁达瞅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硬生生地从秦军的重重包围中冲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所到之处秦军竟无人能挡,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魔神,又如入无人之境。王翦等人看到袁达如此轻易地突围而出,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气得脸色铁青,好似被墨染过一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立刻率领着士兵,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拥而上,向着袁达逃窜的方向追去。 袁达回头望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秦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冷笑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突然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 王翦又气又急,心中暗忖,本想祭出宝剑将袁达斩杀,无奈黑夜之中视线受阻,实在不便施展法宝,而且这袁达如此勇猛,己方士兵已被他杀得有些慌乱,再强行追赶,恐怕会折损更多自己的人马。此时,袁达骑着马已经跑出去很远,王翦望着袁达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却也只得带着士兵返回营地。 这一场混战,秦军虽然最终夺得了齐军的营盘,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了好些人马,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另一边,袁达和李牧带着残余的齐军一路败退,逃出了六七里地,才停下脚步,此时的他们已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他们重新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望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满脸惊恐却又坚毅不屈的弟兄们,袁达的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不多时,天已大亮。袁达满心愤怒,双眼布满血丝,气得狂叫如雷,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我袁达今日在此发誓,若不踏平秦营,我誓不为人!”说罢,他立刻传令三军,让士兵们赶快造饭。待士兵们吃完饭,袁达整顿好军队,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原来的战场,重新扎下营盘。 袁达全身披挂整齐,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那一身铠甲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战神的铠甲。他手中的兵器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径直朝着秦营的方向奔去,在秦营前大声叫骂,指名道姓地要秦军出来应战。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方,震得秦营中的士兵们心头发颤。秦兵见此情景,急忙跑回大帐中向主帅报告。章邯听闻士兵的禀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叹:“这袁达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看样子非得我亲自出马去会会他不可。” 就在这时,王翦大步走上营帐,抱拳道:“元帅,昨夜末将本想祭出宝剑将那袁达诛杀,只是黑夜之间,视线不佳,实在不便施展。今日那袁达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来我营前讨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此次,末将情愿再次出马,定当斩下这匹夫的首级,以报昨夜之仇。”章邯听了王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头应允道:“好,既然将军有此决心,本帅便准你出战,务必小心行事。”王翦得到元帅的许可,辞别章邯,点齐兵马,奔赴阵前。 袁达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对面来将正是昨日在阵上放暗箭之人,顿时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声如洪钟般大喝:“来将且慢上前,快报上名来,吃我一斧!” 王翦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是对袁达的嘲讽,高声回道:“袁达,你要问本将的名讳?那你可得听好了!我乃始皇陛下座下的臣子,官拜殿西侯,还加封正印先行之职,你老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翦。你今日识趣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绑,免得受皮肉之苦,也让你知晓知晓老爷我的厉害!” 袁达听罢,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战场上空回荡,仿佛是对王翦的嘲笑:“哈哈,原来你就是王翦!瞧你这模样,平日里也算是个有些名头的好汉,可不该做出昨日在阵上用暗箭伤人这等卑鄙之事。今日我袁达公爷正要寻你,一来是报昨日那暗箭之仇,二来也要为孙家父子出一口恶气!”言罢,袁达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加钢斧,那斧头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 王翦见袁达这一斧来势汹汹,势大力沉,面色顿时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手紧紧握住丈八蛇矛,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兵器相交之处火星四溅,王翦只觉虎口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忖:“这袁达好大的力气!”他不及多想,一回马,借着转身的力道,将蛇矛高高举起,朝着袁达的前心迅猛地一矛挑去,矛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袁达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手中的斧柄一转,用斧刃往下轻轻一挠,便将王翦的蛇矛轻易地拨开了。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向前,主动与王翦战在一处。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便战了十余回合,难分高下。 王翦心中暗自盘算,知道袁达勇猛异常,若要取胜,非得祭出宝剑不可,当下也不再与袁达恋战,强撑着又战了几个回合后,便佯装不敌,猛地一打马,朝着阵角的方向败逃而去。 袁达见状,以为王翦是胆怯退缩,不禁大声嘲笑:“怎么?来时那般英雄气概,如今这马蹄都还没跑热乎呢,你就想跑?哪里走!”说罢,他用力一甩缰绳,胯下的征驹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号令,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赶而下,朝着王翦逃窜的方向追去。 王翦回头看袁达追来,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掐指念动灵咒,紧接着将宝剑祭向空中。刹那间,只见空中风云变色,一团红云迅速涌起,稳稳地将宝剑托起,而后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的顶门飞速而来。 第36章 袁达归位 战场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王翦勒马而立,远远瞧见袁达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迅猛追来。他那冷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充满狡黠的冷笑,这笑容犹如夜枭的啼鸣,透着阴森与得意。紧接着,他猛地仰起头,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袁达,你莫要这般心急火燎地赶上来,且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本将的宝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片战场,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那声音犹如夜空中的炸雷,滚滚而去,在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回响,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袁达听闻这声喊叫,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刹那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诡异的红云所笼罩。那红云翻腾涌动,好似有生命一般,在其中心,稳稳地托着一口寒光凛冽的宝剑。那宝剑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邪恶的寒星,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朝着他的头顶直直飞来。袁达顿时脸色大变,双眼惊恐地瞪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好!这等邪门至极的法术,我袁达一生闯荡沙场,却从未见识过,更不知如何应对!罢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罢,他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猛地用力拧转马头,双腿狠狠夹紧马腹,那匹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拼命地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王翦见状,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肆意而张狂,在这空旷的战场上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填满,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犹如恶魔的咆哮:“袁达啊袁达,你也有今日!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妄图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除非你有本事再去认母投胎,重新来过,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地舞动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飞射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让人咋舌。 袁达在马背上疯狂地逃窜,狂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股致命的威胁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剑气仿佛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他心急如焚,慌乱之中匆忙伸手抓起挂在马鞍旁的斧头,企图用这最后的武器去招架那飞驰而来的宝剑。然而,那宝剑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岂是他手中这把斧头所能抵御的?斧头与宝剑刚一接触,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袁达只觉双手虎口发麻,斧头差点脱手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的呼啸,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噗”,仿佛是死神的叹息。袁达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与绝望的神情,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原来,那宝剑已经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向前猛地一倾。袁达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双手无力地松开了缰绳和斧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马背上翻身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好似他生命最后的挣扎。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就这样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享年五十四岁。 齐军的士兵们远远地看到袁达落马,顿时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好似要将这片天空都撕裂。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将军的不舍。他们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不顾一切地朝着袁达的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口中喊着:“一定要夺回将军的尸首!”每一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袁达奔涌而去。 王翦在空中召回了宝剑,看着齐军士兵们悲愤的举动,他却没有再继续追赶。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刚刚诛杀袁达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又或许是他对这些失去主将的齐军士兵产生了一丝怜悯,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将领在拼命。他默默地率领着秦军士兵,敲响了胜利的战鼓,那沉闷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对袁达的死亡宣告,又像是秦军胜利的凯歌。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只留下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无尽的悲凉。 且说齐军士兵们成功抢回了袁达的尸首,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抬上担架,每一个动作都轻之又轻,生怕惊扰了将军的英灵。然后,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将袁达的尸首抬回营中。那负责在战场上掠阵的军兵,早已快马加鞭地将这个噩耗报告给了李牧。李牧正在营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当他听到士兵的禀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随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落在地上。连带着他坐着的交椅也向后倒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亲卫们大惊失色,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李牧扶起。有的士兵急忙去端来清水,有的则在一旁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一会儿,李牧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刺。他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喃喃道:“兄长,你一生纵横沙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千千万的艰难险阻都未曾将你打倒,可谁能想到,今日你竟会栽在这小小的诡计之下……”话未说完,又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战袍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齐兵们心急如焚,急忙将袁达尸首抬进营帐之中。当李牧看到袁达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时,顿觉五雷轰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踉跄着扑到袁达身边,双腿跪地,双手紧紧抱住袁达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兄长啊!你一生忠心耿耿,只为报国,心心念念着要为师祖报仇雪恨,可如今却命丧于此,叫我如何是好!这朗朗乾坤,为何如此不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声哭泣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禁纷纷落泪,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气氛,那沉重的悲伤仿佛要将这营帐都压垮。 哭了许久,李牧才渐渐止住悲声,他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红着双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吩咐众军:“你们速速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来,务必将兄长好生收殓,不能让兄长受一点委屈。”随后,他又强忍着悲痛,挑选了八名得力的偏将和三百名精壮的兵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信任与嘱托:“你们此次任务艰巨,定要小心护送兄长的灵柩回齐,一路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这一路上,要让兄长走得安稳,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待众人领命而去,李牧独自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好似一座沉重的山峰。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秦军兵力强盛,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而我军已折损大半,势单力薄,这可如何坚守得住?”他想起保国公在临阵之时,也曾犹豫不决,想要退兵,却又担心被列国耻笑,落下个胆小怯战的名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若要继续与秦国拼死一战,可王翦的法宝实在太过厉害,袁达兄长这般英勇无敌都难以抵挡,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牧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烦躁不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好似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计上心来:“有了!眼下之计,何不趁着今夜秦军得胜放松警惕之时,踏营进城,与燕王一同坚守易州,等待救兵前来救援?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李牧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主意已定,他立刻传令三军:“今夜全体将士务必饱餐战饭,养精蓄锐,准备劫营!这一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且说王翦成功斩杀了袁达,心中得意非凡,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他率领着秦军士兵,敲打着得胜的战鼓,那鼓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浩浩荡荡地回营而去。早有探马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将这个消息报知章邯。章邯听闻后,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亲自率领着众将出营迎接。王翦下马,章邯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携手并肩,一同走进大帐。 章邯满脸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对着王翦拱手道贺:“殿西侯,今日你诛杀了全山的袁达,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从今往后,你的威名必将传遍天下,成为各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存在,实乃可喜可贺!”王翦谦逊地一笑,连忙回道:“元帅过奖了,这全仗着吾主的洪福齐天,犹如那巍峨的泰山庇佑着我们,以及元帅平日里的悉心教导和指挥有方,末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敢居功自傲。”帐内的其他将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王翦的英勇战绩赞不绝口,你一言我一语地称羡了好一会儿,那夸赞之声在帐内回荡,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赞歌。 章邯笑着吩咐道:“来人啊,速速摆上酒席,今日我要与殿西侯好好庆贺一番,不醉不归!”同时,他又转身对帐下的一名差官道:“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将今日这场胜利的喜讯报知秦王,让陛下也高兴高兴!” 第37章 陷坑 秦王嬴政端坐在雄伟奢华的王帐之中,正为近日朝堂之事蹙眉沉思。恰在此时,一名传讯的小兵匆匆入内,跪地禀报王翦大获全胜的捷讯。秦王闻之,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王帐内的所有阴霾。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一挥,毫不犹豫地立即传旨,命人速速宣元帅章邯和先锋王翦进帐。 章邯与王翦二人在帐外早已候着,听到传旨声,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入营帐。一进帐内,二人便恭敬地双膝跪地,行着叩拜大礼,口中高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充满了对秦王的敬畏与尊崇。礼毕,二人起身,身姿挺拔,目不斜视,静静地等待着秦王的旨意。 秦王嬴政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轻轻地抬手传旨赐坐。待二人落座后,秦王的目光缓缓转向王翦,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之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感慨:“王兄啊,今日你在战场上力斩袁达,这等英勇之举,这等赫赫战功,实乃举世无双!寡人听闻此讯,心中深感欣慰与自豪。你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寡人一时之间竟觉这宫廷之中的奇珍异宝皆不足以表达对你的敬意。故而,寡人早已与军师精心筹备,备下了这丰盛的酒宴,只为为王兄好好庆贺一番!”王翦听闻此言,心中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激动不已。他赶忙再次离座,双膝跪地,以头叩地,那叩首之声响亮而有力,在营帐中久久回响,充满了对秦王的感恩戴德与赤胆忠心:“陛下如此厚爱,末将深感惶恐。这皆是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大秦将士,末将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不多时,只见一群侍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摆满了整个大帐。一时间,酒香四溢,浓郁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秦王嬴政率先稳步入座,而后优雅地抬手示意众人就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声说道:“今日乃是庆贺王兄大功之喜,诸位爱卿不必受那繁文缛节的拘束,只管尽情开怀畅饮,一同分享这胜利的喜悦!”众臣闻言,纷纷起身,挺直腰杆,齐声高呼“万岁”。那声音整齐划一,好似滚滚春雷,气势磅礴,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颤动,仿佛在为这胜利的盛宴欢呼助威。随后,众人依次落座,开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盛宴,一时间,欢声笑语与杯盏交错之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乐融洽的氛围之中,兴致颇高。此时,军师金子陵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帐西的那面小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折。他神色微微一变,那一瞬间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在宽大的袖袍中悄悄掐指一算,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明了。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凝重,向着秦王拱手奏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掐指一算,算出今夜将有齐兵前来劫营,还望陛下早做防备。”秦王嬴政正端着酒杯欲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却透着对军师一如既往的信任:“先生的八卦之术向来精准无误,犹如神助,想必此事定不会有差错。元帅,你即刻出营安排应对之策,务必确保我大秦军营万无一失,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碗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众人连忙起身,整齐地叩谢秦王,而后有序地退出营帐,径直朝着元帅的大营快步走去,准备听从调遣,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章邯回到大营,迅速步入帐中,神情冷峻地高高坐于帅位之上。他的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帐下的众将,那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一位将领的心思。紧接着,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洪钟般响彻营帐:“诸位将军,那齐国的李牧,在战场上威名赫赫,其勇猛非凡之姿足以与袁达相提并论,绝非是可以轻视的等闲之辈。今夜若他果真前来劫营,我军必将面临一场惨烈的恶战,形势万分危急。所以,各位务必奋勇杀敌,冲锋在前,毫不退缩。只有如此,我军方能在这场危机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保我大秦之威严!” 言罢,章邯毫不犹豫地伸手拔下令箭两支,神色威严地大声命令道:“蒙恬、赵高听令,你二人各带兵五百,迅速在营中设下埋伏。寻那隐蔽之处,藏于精心布置的梅花坑内,多备挠钩手,一旦齐兵不慎进入陷阱,立即将其擒拿,不得有误!”蒙恬和赵高齐声领命,二人快步上前,双手接过令箭,身姿矫健地转身,快步离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必将完成使命的决心。 紧接着,章邯又拿起两支令箭,目光如电般射向燕易和王贲,大声喝道:“燕易、王贲听令,你二人带领一千弓箭手,迅速先行埋伏在大营左右两侧。倘若李牧奋力冲出营时,立即以密集的箭雨将其射回,绝不可放他逃脱。若有违抗军令者,定当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本帅绝不姑息!”燕易和王贲神情严肃庄重,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遵命!”随后,他们便迅速起身,带领着各自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去布置防线,那步伐整齐有力,彰显着大秦军队的纪律严明。 章邯有条不紊地继续调兵遣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即将到来的战场。接着,他对着白起和胡奂神情严肃地说道:“二位将军,此次任务艰巨万分,关乎我大秦的安危。你二人领兵三千,迅速前往中营埋伏妥当,隐蔽好身形,只等齐军自投罗网。届时,将他们死死围困其中,不得有丝毫差错!”白起和胡奂齐声领命,二人声音洪亮如雷,双手抱拳,大声吼道:“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必当全力以赴,为大秦之荣耀而战!”说罢,二人便转身,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匆匆离去,那背影坚毅而果敢,仿佛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神。 章邯目光深邃,继续冷静地下令:“王翦听令,本帅命你带兵一千,驻守在营前之外,密切留意燕国方面的一举一动。若有燕兵出来相助齐军,务必全力阻拦,不择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与齐军会合,以免影响我军大局,否则军法处置!”王翦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眼神坚定如磐石,沉稳地回道:“末将明白,定当全力以赴,守好营前之地,绝不让燕军有可乘之机!”说罢,王翦便迅速点齐兵马,如疾风般奔赴指定地点,那气势仿佛能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碾碎。 安排完这些,章邯环顾四周,看着帐下的四十名大将,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随本帅一同前往御营,保护陛下与军师的安全,这是我等的首要职责,重中之重。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提头来见!”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气势如虹,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他们的忠诚与决心。随后,章邯亲自率领一队精兵,迈着矫健而轻盈的步伐,前往隐蔽之处埋伏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冷峻,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他心中暗自想着:“哼,李牧啊李牧,今夜你算是撞到了本帅的枪口上。我已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等你来自投罗网了。届时,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让你知道与我大秦为敌的下场!” 而此时的李牧,在自己的营帐中,对秦军的周密部署浑然不知,还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劫营的准备。等至三更时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寂静,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虫鸣,仿佛是这寂静夜晚的孤独叹息。李牧全身戎装,那一身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衬托出他英姿飒爽的身姿。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勇猛,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悄悄集合兵马,压低声音,低声传令道:“众将士听令,今夜我们要突袭秦营,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发出半点声响,以免打草惊蛇。事成之后,本将军重重有赏,荣华富贵等着大家!”士兵们闻言,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芒,虽然没有出声,但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斗志却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李牧带领着士兵,悄无声息地朝着秦营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如同夜行动物般敏捷。离秦营越来越近,李牧隐隐望见秦营内一片漆黑,不见半点灯火闪烁,更鼓之声也悄然无息,心中不禁暗喜:“看来秦军今日大胜,已然放松了警惕,这正是我等突袭的绝佳时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一丝得意与自信。随即,他传令众兵:“众将士听令,上前拔开鹿角,准备冲营!听我口令,杀!” 一声令下,齐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冲向秦营,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秦营,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就在齐军踏入秦营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响亮,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原来,齐军前方尽是秦军事先挖好的陷坑,毫无防备的齐兵纷纷落入其中,顿时阵脚大乱,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绝望哀嚎。 与此同时,秦营中一声炮响划破夜空,瞬间,四方皆应,无数火球腾空而起,将整个秦营照得如同白昼。赵高和蒙恬率领着士兵从陷坑周围如饿狼扑食般往外杀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大声呼喊着:“齐军受死吧!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章邯则从秦营深处如猛虎出山般往里杀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带起一片血花,仿佛是盛开在夜空中的死亡之花。白起和胡奂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杀来,刀枪如林,密不透风,战鼓喧天,震耳欲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齐军包围其中,展开了一场残酷无情的屠杀。 劫营的齐军见此情景,心中早已慌乱不堪,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他们各顾性命,只想拼命逃走,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一盘散沙,毫无抵抗之力。军心一乱,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齐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就像脆弱的蝼蚁一般,被砍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听得阵阵叫苦连天的声音,士兵们纷纷落马,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这片土地染得通红,仿佛是一片血海地狱。 第38章 回天复位 夜色浓如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秦营之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好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夜空,将那本就昏暗的夜色映照得一片通明,也将地上的惨状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断肢残骸四处散落,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李牧带着几十名家将,宛如深陷绝境的困兽,在秦军那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的重重包围之下,拼死左冲右突。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孤独,每一次的突围尝试都像是以卵击石,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执着。 李牧双眼布满血丝,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皆是身着厚重戎装甲胄的秦军士兵。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长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獠牙。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身姿矫健而敏捷,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那模样好似从地狱降临的丧门星,又如同凶神恶煞的太岁临世,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的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 李牧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深知今日自己陷入了绝境,逃生的希望愈发渺茫,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不禁长叹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不好,今番吾命休矣!”然而,即便身处这生死绝境,他心中那炽热的爱国之情和身为军人的坚毅却未曾有丝毫的磨灭。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临淄的方向,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那眼神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直达他心心念念的故乡。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臣今夜定可以死报国了!”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回荡着,带着一种悲壮的豪迈。 说罢,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转头对着身边同样满脸疲惫却眼神坚定如炬的众将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虽身处绝境,但我们是齐国的勇士!我们的身后是家国山河,是万千百姓!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辱没了齐国的威名!你们随我来,杀出去!”言罢,他双手紧紧握住那双陪伴他多年、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双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他大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云霄,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不顾一切地冲入秦军阵中,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呛人的烟雾让人几乎无法呼吸。马蹄声急促而杂乱,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喊杀声震耳欲聋,交织着人们的愤怒与恐惧;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闪电。李牧的双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犹如两条黑色的蛟龙在云间穿梭,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身体在李牧的猛烈攻击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不堪一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落马,不计其数。战场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那腾腾的杀气仿佛实质化一般,化作一团黑色的阴霾,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八面上烟火升空,将这片夜空照得通红,那火光仿佛是上天在为这残酷的战争而悲泣,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李牧本就武艺高强,本领不弱,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他的名字曾让敌人闻风丧胆。此刻,他又怀着满腔的悲愤与决绝,更是勇猛无比,势不可挡。他瞅准时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一鞭狠狠抽向胡奂。胡奂躲避不及,被抽中了肩膀,那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兵器差点掉落,脸上露出痛苦与惊恐的神情。紧接着,李牧又纵马冲向王贲,王贲见他来势汹汹,心中大惊,慌乱之中刚想举枪抵挡,却被李牧巧妙地避开。李牧借着马的冲力,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向王贲,将王贲撞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他又与白起战在一处,白起虽也是秦军名将,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但在李牧这不要命的打法下,竟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招式渐渐变得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李牧还张弓搭箭,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如流星般射向赵高。赵高感觉到危险降临,慌忙侧身躲避,箭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吓得赵高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在李牧的奋力拼杀下,他们渐渐靠近了秦军的包围圈边缘,眼看就要杀出重围,重获生机。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风云变色,阴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之中。紧接着,半空中缓缓显出一员大将的身影,只见他蓝面赤须,那蓝色的面庞在阴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头戴金盔,在闪电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身披金甲,威风凛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加钢斧,那斧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的一切。那大将对着李牧大声叫道:“贤弟,认得我否?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此处乃系你回头之地,快跟我回天复位去吧!”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依旧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仿佛永无休止。李牧奋力拼杀,身上已多处负伤,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那战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沉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像是在透支自己最后的生命。就在他奋力抵挡秦军进攻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直抵他的灵魂深处。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疑惑,竟看到了已经战死的全山袁达的身影在空中显现。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那惊喜中带着一丝对生的渴望,疑惑中又透着对这奇异景象的不解。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刺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在马上大声叫道:“仁兄,等小弟一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此时的李牧,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数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即使杀得出这重围,以如此重伤之躯,也难保性命。而且,他心中更担忧的是,倘若不幸落在秦人之手,遭受屈辱,被敌人肆意羞辱和嘲笑,那自己往日在战场上建立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那是他一生的荣耀,是齐国的骄傲,绝不能让它蒙羞。 想到这里,李牧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那决绝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他缓缓伸手拔出腰间的青锋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庞。他凝视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我李牧一生为国,岂能今日受辱!”说罢,他猛地将剑一横,那动作毫不犹豫,向自己的颈上狠狠一抹。 只听“剑响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鲜血飞溅而出,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花。李牧的人头瞬间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死尸却并未坠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去,悲嘶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驮着主人的尸体,发疯般地往外营狂奔而去。 秦军的弓箭手见状,立刻张弓搭箭,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与残忍。朝着那匹马和尸体一通乱射,刹那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支如蝗虫般飞向目标。眼见着那匹马和李牧的尸体瞬间被射成了一个“箭人”一般,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一幅地狱的画卷。 王翦此时正督兵上前,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与对李牧首级的渴望,那首级对他来说,是战功的象征,是荣耀的标志。他本意是要枭下李牧的首级,以显秦军之威,让齐国彻底陷入绝望与恐惧之中。可当他赶到跟前一看,却发现李牧已是无头之尸,不由得心下甚是疑惑,那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皱起眉头,大声喝令道:“这是怎么回事?李牧的首级哪里去了?速速给我四下找寻!”士兵们领命后,立刻在周围展开搜寻,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然而找了许久,却并无踪影。王翦无奈,只得派人将此事报与章邯知道。 章邯听闻后,也是一脸茫然,他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试图解开这个谜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亦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收兵,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甘。将营中的尸首集中起来进行烧化,那熊熊大火燃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画上一个血腥的句号,以处理这血腥的战场,让这片土地回归暂时的平静。 原来,李牧在见到袁达来引他时,心中便已有了死志。当他自刎后,那忠心耿耿的家将们见此情景,悲痛万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将军的不舍与敬意,但他们并未慌乱,而是强忍着悲痛。其中一位眼疾手快的家将,冒着秦军的箭雨,那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抢起了李牧的人头,迅速用战袍包好。也许是李牧的英魂在天有灵,其豪迈之气尚未泯灭,不愿让自己的首级被挂在秦营示众,遭受屈辱。在这冥冥之中的助力下,家将竟奇迹般地逃出了重围,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奔临淄报急去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带着使命与希望。 第39章 围城 易州的探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之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滚滚浓烟,在辽阔的原野上一路狂奔。他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那匹骏马也累得口吐白沫,但在主人的不断催促下,丝毫不敢停歇,拼尽全力朝着易州城飞奔而去。 终于,探马冲进了城门,一路直奔屈产的府邸。此时的屈产,正在府中焦虑地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探马见到屈产,急忙翻身下马,由于动作太过匆忙,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喘息,便将所探得的情况详尽地报与屈产知晓。 屈产听闻那惨烈的战报,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紧接着,四肢百骸都透着彻骨的寒意,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震惊与恐惧,嘴里喃喃说道:“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袁达、李牧皆是齐国久经沙场的老将啊,他们勇冠三军,威名赫赫,如猛虎般令敌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皆能让敌军望风而逃。不想如今,这两位英雄豪杰竟双双命丧秦人之手,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对我燕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犹如大厦失去了顶梁柱,这让我们如何抵挡秦军的进攻?”言罢,他匆匆忙忙地走向书桌,双手颤抖着拿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修撰送往朝廷的本章。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字迹显得凌乱而匆忙。写好后,他立刻派遣最得力的加急信使,带着本章朝着朝廷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信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 在朝堂之上,昭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正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蟠龙椅上,与群臣商议着国事。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大臣们的脸上都带着忧虑之色,正低声讨论着应对秦军的策略。突然,一名侍从匆匆而入,手中捧着屈产送来的本章,恭敬地呈递给昭王。昭王接过本章,展开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身子一软,便无力地倒在了蟠龙椅上。两旁的近侍们见状,吓得大惊失色,他们发出一阵惊呼,急忙围拢上前。有的近侍呼喊着昭王的名字,试图唤醒他;有的则手忙脚乱地伸出手,用力掐着昭王的人中,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昭王才悠悠转醒,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还沉浸在那巨大的噩耗之中。片刻之后,他回想起袁达和李牧的噩耗,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二位保国公啊,你们在战场上从无敌手,扬名于列国之间!是百姓们心中的守护神!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以致全军覆没,精锐之师就这样毁于一旦。照此情形看来,孤这大好的江山恐怕是难保了啊!”哭声悲痛欲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划破了朝堂上那压抑的寂静,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低头叹息,有的大臣甚至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上大夫沈祥站在群臣之中,见此情景,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与沉思之色。他上前一步,整了整衣冠,拱手奏道:“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如今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同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料理国事才是当务之急啊,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挽救燕国于水火之中。秦军如今已大败齐军,必定士气大振,他们定会认为我国已无可用之兵,军心定然恐惧不安,想必很快就会竭尽全力来攻打我易州城了。依臣之见,主公可亲自上城去,一来能够稳定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惶恐不安的人心,让他们知道主公与他们同在,生死与共,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与鼓舞;二来也能激励守城军士的士气,让他们在战场上更加奋勇杀敌,为了国家和主公,不惜舍生忘死。只要我们坚守到孙将军和南郡王赶来,凭借他们的智谋和勇猛,自可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这两位将军皆是我燕国的栋梁之才,有他们在,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昭王听了沈祥的这番奏言,觉得甚为有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急忙传令安排车驾,准备亲自上城去督战守御。 屈产得知昭王即将上城,早早地便在城门口迎接。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焦急地望着昭王前来的方向,不停地搓着手,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当昭王的车驾缓缓驶来时,屈产急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礼。随后,他站起身来,陪同昭王一同登上城楼。 到了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突然,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全力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塌下来。秦军士兵们个个神情凶狠,他们推着高大的云梯,口中喊着整齐而响亮的口号,疯狂地朝着城墙逼近,试图强行登上城楼。 昭王和屈产见状,心急如焚,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昭王亲自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呼喊着:“燕国的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保卫家园的关键时刻!为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为了燕国的尊严,我们必须奋勇抵抗,绝不退缩!”屈产也在一旁大声指挥着燕军士兵进行顽强抵抗。当秦军的云梯快要搭上城墙时,燕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齐声呐喊,齐心协力地搬起巨大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重达数百斤,需要十几个士兵一起用力才能搬动。他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喊着号子,将石块朝着云梯上的秦军狠狠砸去。只见那些石块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落下,砸在秦军士兵的身上,顿时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有的秦军士兵被砸断了手脚,有的则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还有的士兵们端起装满石灰的瓶子,朝着城下的秦军用力掷去。石灰粉在空中弥漫开来,呛得秦军士兵们睁不开眼睛,他们忍不住咳嗽起来,阵脚大乱。同时,擂木也被燕军士兵们不断地推下城墙,那些粗壮的擂木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棍棒,所到之处,秦军士兵被砸得东倒西歪,死伤无数。 秦军见强攻不成,便想出了挖地洞的计策,企图从地下攻入城中。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在城外挖掘地道,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然而,燕军士兵们也十分警惕,他们很快就得知了秦军的计划。燕军士兵们立刻采取应对措施,他们迅速运来铁栅,将其深深地插入地下,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挡秦军地洞的前进。有的士兵们则提前在秦军可能挖洞的地方挖坑,截断他们的地道,让秦军的计谋无法得逞。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施展着计谋,陷入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攻防战中。 一连攻了几日几夜,秦军始终未能攻破易州城。这易州城毕竟是燕国建都的地方,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城墙高大厚实,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城墙上设有了望塔、箭楼等防御设施,可谓固若金汤。而且燕军在城上防守,占据着地利之便,能够以逸待劳,对秦军的进攻进行有效的反击。在这几日的激战中,秦军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燕军打得死伤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秦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与恐惧之色,进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起来。 章邯见此情形,心中无奈至极,他站在营帐外,望着那坚不可摧的易州城,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他只得改变策略,命令秦军将易州城四面团团围住,把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城外扎起了营帐,挖掘了壕沟,设置了栅栏,企图通过围困的方式让城中的燕军弹尽粮绝,不战而降。 昭王深知局势的严峻,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和偷安之心。每到深夜,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时,他依然坚守在城楼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凝视着城下秦军的营帐,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祈求上天的庇佑和孙膑早日下山相助,昭王每晚都会虔诚地焚香祷告。他命人在城楼上摆上一张香案,上面放着香炉和祭品。昭王双手合十,缓缓地跪在香案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上苍啊,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恳请您垂怜我等,保佑我燕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望孙膑先生早日下山,施展奇谋妙计,解我易州之围,拯救我燕国于水火之中啊!”那袅袅青烟在夜空中缓缓升起,带着昭王的期盼与焦虑,飘散在茫茫夜色里,仿佛是他对国家命运的声声叹息。 第40章 冰山 在那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天台山之巅,有一座神秘的天台洞。洞中端坐的孙膑老祖,宛如一座历经岁月沧桑却亘古不朽的古老雕像,纹丝不动。他双目轻阖,面容平静祥和,似已超脱尘世,沉浸在那深邃无垠的精神之境,潜心修炼着玄奥莫测的功法,又仿若在默默参悟天地间隐藏的无尽玄机。 然而,就在这静谧至极的时刻,孙膑的心田之中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股悸动恰似一颗天外飞来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祥和。他那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精芒一闪而过,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紧接着,他那原本平和的神色迅速变得凝重起来,犹如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开始掐指推算起来。那手指的舞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韵律,似乎在与天地间的某种未知力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片刻之后,孙膑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那饱经岁月磨砺、布满沧桑痕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身前的蒲团之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泪花。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内心正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最终,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犹如洪钟鸣响,在空荡荡的山洞之中来回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惋惜:“门徒啊,我可怜的徒儿!你本是英雄盖世,纵横沙场,威风八面,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与智慧,理应在这世间闯出一番更为辉煌、更为宏大的作为。谁能料到,谁又能想到,今日你竟会命丧于那无情的宝剑之下!贫道我虽身负通天之能,能洞悉过去未来之事,却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如此劫难,却无力施展援手将你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我实在是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啊!想当年,你我师徒二人一同在那阴云密布、危机四伏的困境中摸爬滚打,历经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我们共同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与煎熬,那些艰难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后来,你有幸吞服了仙丹,自此便已踏入了修仙的神圣之途。那时的我,满心期许着你能彻底割舍下那红尘中的纷繁扰攘,与我一同远离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前往那清幽宁静的名山胜地,潜心闭关修炼,修身养性,以求达到那超凡脱俗的境界。倘若如此,假以时日,你必能成就地仙之位,享受那永恒的宁静与自在。可谁曾想,谁曾料到,你终究还是未能抵御住那世间名利的诱惑,贪恋那虚无缥缈的爵位与荣耀,以至于深陷这充满血腥杀孽的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最终落得个身丧沙场的悲惨结局。虽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命使然,但又怎知人力不能回天呢?以你的非凡本事和卓越才能,本不该如此轻易地就被这一场大难无情地吞噬啊!” 一旁的李丛与清风、明月,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平日里所见的老祖,向来都是沉稳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犹如那深邃的夜空,神秘而难以捉摸。然而今日,却见老祖这般无故地大放悲声,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禁都呆立当场,面面相觑。李丛悄悄地捅了捅身旁的清风,又用眼神瞟了瞟站在另一侧的明月,那眼神之中分明传递着同样的疑惑与惊讶:“这老道士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突然之间疯了不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犹豫了片刻,李丛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缓缓走上前去。他的脚步略显迟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老祖的悲伤情绪。待走到孙膑跟前,他微微弯下腰,轻声细语地问道:“老师,您为何这般啼哭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您若是心中有苦,不妨说与弟子们听听,或许我们能为您分担一二。” 孙膑听到李丛的询问,缓缓抬起手来,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那波涛汹涌的情绪,试图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的镇定与从容:“徒儿啊,你师兄他……他死了!他这一走,犹如带走了我心中的一片天,你叫我如何能不悲痛欲绝,如何能忍住不哭啊!” 李丛闻言,顿时感觉一头雾水,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那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和茫然:“弟子的师兄?老师,您说的到底是谁啊?弟子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他又是因何而遭遇这般不幸,以至于命丧黄泉呢?” 孙膑听到李丛的问话,再次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悲哀,仿佛是在对命运的无常发出无声的控诉:“我说的是你大师兄袁达啊!” 李丛一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孙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过了好半晌,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弟子曾听闻旁人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袁达师兄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啊!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他简直就是一尊战神下凡,威风凛凛,无人能敌。听闻他杀得那些上邦进贡,下邦让位,声名远扬,威震四方。如今他在东齐都已被封为公爵,可谓是荣耀加身,风光无限。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了呢?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老师,您快告诉弟子,他到底是死在何人之手啊?”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交加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是死在秦将王翦的手中啊!皆因那燕昭王差遣你师弟闯出秦军的重重包围,前往临淄求取救兵。你李牧师兄与袁达一同领兵前往易州解围,却不想因此陷入了秦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最终双双命丧于秦人之手。如今那秦军正在猛烈地攻打易州,形势万分危急,犹如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待贫道即刻下山,去助燕国一臂之力,或许还能挽救这危局于万一。” 说罢,孙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双手撑着蒲团,缓缓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拿起身旁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那拐杖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今日之事而感到哀伤。随后,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出了天台洞。洞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站在洞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落寞。他面向易州的方向,神色庄重而肃穆,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与天地神灵进行着某种庄重的对话。紧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杏黄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发生的神奇之事。孙膑对着易州的方向连指三指,每一指都带着他的决心与力量。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易州之处,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温骤然下降,仿佛瞬间从温暖的春日跌入了寒冷的冰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犹如千万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漫天飞舞。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凝结在一起,转眼间便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大冰。那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将易州城紧紧地包裹在其中,整座城池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冰山。那冰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上去坚不可摧,仿佛是一座被天神守护的堡垒。城外的秦军虽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下,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但面对这光滑如镜、寒冷刺骨的冰层,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每一次试图攀爬攻城,都被那滑溜溜的冰面无情地滑了下来,只能在城下干着急,无可奈何地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城墙。 就这样,整整三日过去了,天空中终于出现了温暖的太阳。那金色的阳光洒在冰山上,仿佛是天神伸出的援手,开始慢慢消融那厚厚的冰层。随着冰层的逐渐消融,化作了潺潺流水,顺着城墙缓缓流淌而下,使得城墙变得如抹了油一般光滑,秦军想要攻城更是难上加难,仿佛是在做着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 孙膑成功地祭起这场大冰,护住了易州城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一下。他刚要转身返回天台洞,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龙,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卷走。孙膑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连忙侧身让过风头,待到风尾吹至身前时,他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嗅着风中的某种气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口中喃喃说道:“不好,快些进洞,大祸将至!” 李丛在一旁见状,不明所以,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说大祸来了呢?这风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但他也不敢多问,生怕耽误了时间。急忙上前搀扶着孙膑,快步走进了天台洞。 洞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孙膑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第41章 寻路 在那深邃清幽、仿若与世隔绝的青石山闭阴洞深处,隐匿着一位充满传奇色彩、声名远扬的真人,其姓毛名遂。这毛遂生得颇为奇特,矮小的身形配上五短的四肢,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那姿态恰似闲庭信步的鹅鸭,滑稽中又透着几分洒脱。一双眼眸宛如璀璨的金星,光芒闪烁间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那两道眉毛,恰似燃烧的烈焰,鲜艳夺目,仿佛凝聚着他一生的豪情壮志。毛遂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机智聪慧,心灵手巧、反应敏捷,手脚更是伶俐非常,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格外眷顾。遥想春秋时期,他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悟性与不懈的修行,竟超凡脱俗,羽化登仙,成为了世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往昔岁月里,毛遂投身于孟尝君田文的门下,成为了其得力的门客之一。彼时,孟尝君肩负使命出使楚国,本以为是一场寻常的邦交之行,却未曾料到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楚国人对孟尝君一行心存刁难,欲使其陷入绝境而无法完成使命。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毛遂毫无惧色地挺身而出,凭借着脑海中那层出不穷的智谋和如鬼魅般敏捷的身手,毅然决然地三次潜入戒备森严之处盗取珍贵的狐裘,随后凭借着这狐裘巧妙地与楚人周旋,利用他们的贪婪与虚荣,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最终将孟尝君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使其得以全身而退,顺利完成出使任务。此后,在那鸡鸣关,孟尝君一行又遭遇了紧闭的关门阻拦,前行之路被无情截断,形势岌岌可危。毛遂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随即施展起神秘莫测的奇术,刹那间,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鸡,引颈长鸣,那高亢嘹亮的打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竟使得关上的守军误以为天已破晓,匆忙开启关门。孟尝君等人趁机一拥而出,顺利逃脱了敌人的追捕。历经这些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事件后,毛遂仿若参透了世间的功名利禄,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尘世的繁华喧嚣,登上这清幽的青石山,在闭阴洞中潜心修行,以求达到更高的道之境界。 岁月悠悠流转,后来在那夹河之畔,毛遂与天台山天台洞的孙膑机缘巧合下相遇,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皆被对方的才华与品德所折服,遂在那天地为证、山水作陪之下,义结金兰,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成为了彼此在这世间最为信任和依赖的挚友。时光匆匆,转瞬到了庞涓当道的黑暗时期。庞涓那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了阴毒无比的钉头亡箭书来谋害孙膑。孙膑危在旦夕,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就在这紧急关头,毛遂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施展神通,瞬间冲下山去。他凭借着高强的法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夺回了被施下恶毒诅咒的草人,而后凭借着自己对仙法的精深造诣,一番精心施展、巧妙化解,成功地破除了庞涓的邪恶诅咒,将孙伯龄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使其逃过了一劫。再后来,乐毅奉命挥师伐齐,一时间风云变色,战火纷飞。黄伯阳也趁机下山,摆下了阴森恐怖、威力巨大的阴魂阵,欲将孙膑置于死地。又是毛遂,在关键时刻宛如天降神兵般及时出现,他凭借着自己对各种仙法的娴熟运用和无畏的勇气,冲破重重险阻,将孙膑从那险恶的阴魂阵中平安救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毛遂一次又一次地在孙膑生死攸关之际伸出援手,是孙膑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二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中愈发坚如磐石,成为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挚友典范。 这一日,毛遂在闭阴洞中悠然自得地研读罢那蕴含着高深玄机的三卷黄庭,只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思念着那位许久未见的挚友孙膑。他站起身来,在洞中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后,终于下定决心,寻思着前去天台山找孙膑闲聊叙旧,共话往昔岁月,畅谈修行心得。于是,他神色和蔼地叫来洞中的童儿,眼神中满是关切地叮嘱道:“童儿啊,为师今日要去天台山寻你师叔,这洞中的一切就交由你看管了。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洞门,莫要因贪玩而懈怠了职责,知道吗?”那童儿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守好洞门,静候师父归来。”毛遂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只见他脚下缓缓生出五彩祥云,绚丽夺目,散发出神秘的气息。毛遂踏上祥云,身姿轻盈地缓缓升空,而后如同一道流光般向着天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不多时,毛遂便顺利抵达了天台山前。他轻轻按下云头,身姿飘逸地落在了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天台洞口被层层叠叠、如棉花般厚重的白云封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毛遂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暗自思忖道:“三哥今日想必不在洞中,只是不知他是去了哪一洞与其他仙人谈经论道去了。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是无缘相见了,我且先到别处走走,等过些时候再来寻他吧。”言罢,毛遂再次腾云而起,向着其他山峦飘然而去,只留下那被白云封印的天台洞在山间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那日孙膑面色凝重地步出洞门,在洞外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冰祭之礼。只见他身着道袍,手持法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念动,一道道神秘的冰蓝色光芒从他手中的法剑中射出,在空中交织缠绕,而后缓缓落下,将整个易州城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冰之护盾,护住了城中的百姓与生灵。仪式完毕,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似是要将这天地间的宁静撕扯得粉碎,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孙膑面色一变,抬手轻抚衣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不安,心中暗忖道:“不好,这风来得太过蹊跷,怕是那命中注定、躲不过的劫数要来了。”他不及多想,急忙转身,冲着洞内高声喊道:“快,徒儿们,速速随我进洞去,祸事将至!” 洞内的童子们听闻师父那焦急万分的呼喊声,虽不明就里,但也深知事情的紧急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们匆忙放下手中的事物,簇拥着孙膑快速返回洞中。孙膑快步走到洞门前,双手迅速舞动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弧线,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一道精妙绝伦、晦涩难懂的小法。刹那间,只见一道若有若无、闪烁着微光的光芒闪过,那洞口便被一层神秘的力量封禁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一旁的李丛见孙膑如此匆忙地进洞,神色慌张,平日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师父竟这般失态,不禁满心疑惑,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师父,这是为何?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如此惊慌失措,还要将洞门紧闭?”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叹息交织的神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徒儿啊,你有所不知。你那师弟孙燕前往东齐搬取救兵去了,他心中明白,袁达和李牧绝非王翦的对手,故而在襄王面前苦苦哀求,执意要见为师一面。想当初为师离开朝堂回山之际,曾留下一纸柬帖给国师卜商。这卜商,乃是德行高尚、备受世人敬重的贤人,为师有心点化他入仙途,才留下那柬帖,想着或许日后他能有所感悟,前来寻我。却没料到,这无心之举竟种下了祸根。如今,卜国师与孙燕已然来到这天台山,目的便是要请为师下山。” 孙膑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与决绝,继续说道:“徒儿,为师何尝不想为父兄报仇,为你们这些徒儿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无当老祖的门下弟子,他此番出世,是奉了千佛牒文、上帝敕旨以及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命,前来保秦王并吞六国的。燕国气数已尽,这是天命所归,即便为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扭转这乾坤大势。倘若见了孙燕,为师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拖下山去。一旦涉入这红尘俗世,触犯了清规戒律,为师必将遭受一场不小的灾祸。所以,为师才不得已封了洞门,只愿能避开这场无妄之灾啊。” 李丛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原来竟是这般缘故。只是师父,他们难道就真的寻不着这洞门了吗?万一他们机缘巧合寻到了,只管在外面乱打乱敲,咱们难道好意思一直不开门吗?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孙膑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说道:“徒儿不必担忧,为师已经施展法力,用层层白云将洞口封住了,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再有神通之人,一时半会儿也休想寻得。” 李丛听着师父的话,嘴角微微下撇,虽然强忍着没有出声,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哼,好狠心的老道士!父兄徒弟之仇都不报,还在这里讲上一堆没用的大话,净是吓唬人。平日里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偷天换日的能耐,如今倒好,被一个秦将王翦就吓得躲在这洞里,连下山的胆量都没有了。我可不管他这些,若是一会儿真有人来打门,我就出去开门,放他们进来,看这老头到时候还怎么推脱。”这般想着,李丛便转身下了三清殿,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孙膑在洞中,无奈地摇头。 且说另一边,卜商与孙燕带着十数名家将,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出了临淄的东门,朝着东边的方向匆匆赶路。这一路颇为艰辛,道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众人不仅要忍受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还要时刻提防着途中可能出现的危险。足足走了五百里的路程,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光,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人困马乏。直到这时,他们才寻了一处馆舍住下,暂时得以歇脚。 卜商寻得一处安静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孙膑留下的柬帖,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展开柬帖,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要去天台山,出东五百里。地名佳境村,再往西北去。直行三两日,可见古松树。树前见小桥,渡桥须切记。逢桧必转弯,方见天台路。” 孙燕在一旁急切地问道:“国师,这上面写的是啥?是不是找到我师父的法子?”卜商微微点头,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字。 第42章 佳境村 卜商与孙燕的目光扫过柬帖上的每一道字迹。突然,他们的脸上如同绽放的春花,瞬间被欣喜若狂的笑容所占据,这笑容从嘴角蔓延至整个面庞,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对找到孙膑的殷切渴盼,好似已经看到了孙膑的身影就在眼前。 卜商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朝着馆舍的方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店家,你且过来一下!”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难掩内心的焦急。 不一会儿,一个馆舍人匆匆跑来。他身着略显破旧的粗布麻衣,腰间紧紧系着一条油渍麻花的围裙,脸上堆满了殷勤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还不时点头哈腰,那卑微的姿态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尊贵无比的人物。跑到跟前,他微微弯着腰,眼睛里满是敬畏与讨好,轻声问道:“相爷、将军,有啥吩咐小的?小的定当全力效劳。” 卜商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指着手中的柬帖,问道:“你可知这附近左右可有一个叫佳境村的地方?”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馆舍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馆舍人一听,抬手挠了挠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佳境村的记忆。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离这儿大约六十里地,确实有个佳境村,那可是咱东齐的地界。那地方啊,山清水秀得就像画儿似的,景色宜人得很嘞,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的花儿五颜六色的,可算得上是游玩赏景的好去处。相爷和将军若是去那儿逛逛,保准能玩得开心,收获不少乐趣。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这路程怕是赶不及了。要不这样,等明儿一早,小的给相爷带路,保证把您二位平平安安地送到,小的对这周边的路熟得很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卜商和孙燕更清楚地了解佳境村的美好。 卜商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说道:“不必劳烦你带路,我们去那儿也不是为了游玩,只是这佳境村是去往天台山的必经之路罢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前路的执着。 馆舍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他在这东齐之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对于这什么天台山,他是闻所未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贸然多问,只得连声应和:“是,是,小的明白了。”说完,便退下去忙着为二人整顿酒饭,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得两位贵客不高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开来,繁星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闪烁着点点光芒。卜商和孙燕在这馆舍之中,躺在略显简陋的床榻上,勉强歇息了一夜。窗外的夜色静谧而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声,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卜商和孙燕便早早起身,精神抖擞地准备出发。他们找到馆舍人,再次仔细地问清楚了去往佳境村的道路,随后便匆匆出离馆舍,迎着清晨略带凉意的微风,沿着馆舍人所指的方向策马前行。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急促而有力,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扬起阵阵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黄色的烟雾。孙燕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不停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马儿加快步伐,那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马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大声喊道:“国师,咱们快点儿。这一路耽搁得太久了。”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带着几分急切。 卜商则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同苍松一般坚毅。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和自信。听到孙燕的呼喊,他转过头,安慰道:“孙将军莫急,我们按照这柬帖上的指示,一步一步来,定能找到孙先生。你且放宽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孙燕稍稍镇定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迅速地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却无心欣赏。直到夕阳西斜,那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得通红,如同一片燃烧的火海,他们终于抵达了佳境村。只见眼前的村庄被连绵起伏的青山环绕着,仿佛是一个沉睡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婴儿。绿水潺潺流过,那清澈的水流声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炊烟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给整个村庄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宁静,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孙燕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对这美景的赞叹,但更多的还是焦急。他说道:“国师,这村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也没时间欣赏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三叔,每耽误一刻,我这心里就多一分不安。”他的语速很快,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卜商点了点头,应和道:“嗯,我们先找户人家,喂饱马匹,补充些干粮,然后继续赶路。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果断和坚毅,丝毫没有被这眼前的美景所动摇。 二人找到一户农家,那农家的主人是一位憨厚朴实的老者,看到他们到来,虽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简单地喂了马匹,又吃了些干粮,卜商和孙燕便又依照柬帖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进了一片茂密的长松岭。抬眼望去,只见那松树从山脚开始,一棵挨着一棵,密密麻麻地紧密排列着,像是一群并肩作战的士兵,一直延伸到山顶,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起伏。微风拂过,松涛阵阵,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孙燕不禁感叹道:“这地方真美啊!这松树如此挺拔,这松涛如此壮观,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杰作。若不是心中有事,我真想在此多停留一会儿,好好感受一下这美妙的景色。”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但随即又被焦急所取代。 卜商也微笑着说道:“如此美景,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让人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不过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找到孙先生才是重中之重。”他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对美景的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对目标的执着追求。 他们领着家将,在这长松岭中艰难地前行着。脚下的路崎岖不平,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四周静谧清幽,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金色的碎片洒落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不容易走过了万松岭,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只见四面高山巍峨耸立,峰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直插云霄,仿佛是大地伸向天空的手臂。此时正值寒冬时节,然而山中的草木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那绿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鲜艳的颜料涂抹而成。一阵微风吹过,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美妙绝伦的乐章,让人听了,心中的烦恼和疲惫顿时消散,只觉心胸开阔,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这山间的清风带走了。 卜商和孙燕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禁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和赞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旅途的疲惫。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还需继续前行,寻找那天台山的所在。那未完成的使命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在短暂的停留后,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卜商勒住缰绳,目光在周围搜寻一番,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疲惫。他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孙燕也随之跃下马来,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山峦,看到天台山的所在。 卜商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那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雄伟壮观。他悠悠开口道:“自古那些归隐山林的贤士,隐身于林泉之下,怡然自得。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与花鸟为伴,与山水相依,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便贵为王侯,坐拥千金,也丝毫不能动摇他们归隐的志向。没想到今日来到此处,竟让我也心生归隐之意。回想在那名利场中追逐奔波,实在是有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啊。每日里应对着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名利争得头破血流,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风景和宁静的生活。”他的声音略带感慨,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过去生活的厌倦和对眼前宁静的向往。 孙燕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可心思全在天台山,一心想着尽快见到三叔,求他下山为祖父报仇雪恨。卜商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周围的山水树木在他眼中仿佛也不存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天台山和三叔的身影。过了片刻,孙燕突然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老柱国,此处离天台山还有多远的路程呢?”他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带着几分烦躁和不安。 卜商转过头,看着孙燕那急切的模样,不禁笑道:“将军,我怎会知晓?我从未到过这天台山啊。这一路我们都是按照柬帖上的指示在走,接下来的路程,也只能继续摸索前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试图缓解孙燕的焦虑情绪。 孙燕一听,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能在此耽搁了,万一耽误了行程可就糟了。还是赶紧上路,前往天台山要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红晕,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卜商见孙燕这般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那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下飞扬起来,像是他心中无奈的叹息。他重新跨上了马背,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前路的探索之光。 两人继续前行,没走几里路,一座宏伟的大石桥出现在眼前。那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身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一块石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过了石桥,周围的山峦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上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其间点缀着无数挺拔的松树。松林中鸟鹊叽叽喳喳地叫着,热闹非凡,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和这片松林。 穿过这片松林,一条清澈的小溪拦住了去路,溪水潺潺流淌,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大地上。四周的山峦像是臣子朝拜君主一般,齐齐朝着此处汇聚,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景观。溪水的左右两边并没有可供人行走的小路,孙燕心中着急,只得按照手中的书信指引,见到桧树便转弯前行。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路边的树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转弯的标志。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笼罩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周围的山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险峻,山间风声呼啸,如龙吟虎啸一般,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孙燕和卜商等人心中都有些害怕,马匹也似乎受了惊吓,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停地打着响鼻,试图挣脱缰绳。幸好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月光,映照出模糊的道路,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那月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勇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孙燕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乱,我们小心前行,想必天台山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找到三叔,为祖父报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带着几分坚定和鼓舞人心的力量。众人听了,稍稍镇定了些,继续在这夜色中摸索着前进,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的脚步却无比坚定,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第43章 天台山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天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穿透这无尽的黑暗,露出一丝光亮来。众人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他们的心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专注,紧紧地盯着路边那一棵棵桧树,仿佛那些树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只能按照那不知真假却又无比重要的指引,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路摸索前行。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天彻底地亮了起来。那温暖的阳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众人在这明亮的天色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刹那间,一座高耸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山峰宛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静静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山峦层层叠叠,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翠绿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给它披上了一件华丽无比的披风,每一道褶皱处都流淌着清新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最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的绝美画卷,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四周繁花似锦,那些不知名的花朵如同繁星般竞相绽放,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似乎从未经历过凋谢的轮回,永远保持着最鲜活的姿态;青草郁郁葱葱,即使历经了百年的风雨洗礼,依然生机勃勃,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山林间,白猿如同敏捷的精灵,欢快地穿梭于枝头,它们的手中捧着新鲜的果子,那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像是要献给这山林的守护者;斑鹿优雅地漫步在林间,口中衔着珍贵的灵芝,它们的身姿轻盈而又高贵,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神秘与富饶。鹤唳声划破长空,清脆而又悠扬,猿啼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龙吟声隐隐约约,带着一种神秘的威严,虎啸声震撼山林,仿佛是山林的怒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青松翠柳枝叶繁茂,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将那炽热的红日遮挡在外,只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锦树奇花绚丽多彩,缠绕着悠悠白云,如梦如幻,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与疲惫。 众人被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所吸引,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发出阵阵赞叹。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陶醉的光芒,不知不觉间竟沉醉于这迷人的山景之中,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突然,猛一抬头,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直直地矗立在前方,碑壁上刻着“天台山”三个斗大的字,那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印入众人的眼帘,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到了,到了!”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那喜悦的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孙燕兴奋得涨红了脸,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忙说道:“老柱国,我们下马吧,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去找三叔的洞府。”说罢,他身手敏捷地迅速翻身下马,动作轻盈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叔的身影就在眼前。 于是,众将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卜商,卜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众人的脚步略显蹒跚,但眼中的光芒却无比坚定,那是对找到天台洞的执着信念。他们找了许久,只见山间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山林,让人看不真切,仿佛这山林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桂国,你找不到天台洞么?”孙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说道:“我哪曾见过这地方啊。此处既然叫做天台山,按常理说必定有天台洞,将军且不必如此性急,我们再仔细找找看。”他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依然沉稳有力,试图安抚孙燕的情绪。 众人又在这山林间绕着圈子走了一遍,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处草丛都要仔细拨开查看,每一块石头都要轻轻敲打,可依然不见洞口的踪影。卜商毕竟年事已高,尽管有家将在旁扶持着,但是这一路的奔波和攀爬,早已让他气喘吁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奇怪,真是奇怪,山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何这洞却不见踪影呢?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解,望着这茫茫的山林,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孙燕看着卜商那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他赶忙上前扶住卜商,说道:“老柱国,您一路劳累,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吧。依我看,咱们这样一同寻找,怕是有所疏漏。不如大伙分开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人多力量大,分开搜寻的范围也能更广些,各个角落或许都能顾及到。”孙燕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期待,他急切地希望能尽快找到天台洞,见到三叔,为祖父报仇雪恨。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这一路折腾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说罢,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路旁一块光滑的石头旁,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孙燕见卜商坐下,立刻叫来四名家将,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生守护着老柱国,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那四名将领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守护!”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随后,孙燕便带着其余众人,按照不同的方向,各自划分好地段,四散开来,开始仔细地找寻天台洞的踪迹。 一时间,山林间只听得见众人拨开草丛、踢开石块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有没有看到什么洞口?”“这边没有,继续找!”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专注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洞口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们也要仔细查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陆续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失望,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个山四围皆是下山之路,我们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深坑大壑。这山虽然高大雄伟,但山体相对比较直耸,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四路,从山顶一直找到山脚,又从山脚重新找上山顶,几乎把这山翻了个遍,可连个洞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怕是个大一点儿的孔儿也没有啊。”一名将领满脸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沮丧,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孙燕此时心急如焚,眼眶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枪戳着一般,疼痛难忍。心中的烦躁与不耐愈发强烈,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与无奈。 就在这时,班豹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是了,我琢磨着,会不会是这天台山原本就是一座独立的山,而天台洞其实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呢?也许它们并不在一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班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卜商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说道:“岂有此理!那柬帖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说到了天台山就能见到天台洞,怎么会是在另外的地方呢?这不可能!”卜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他坚信柬帖上的指示不会有错,眼神中透露出对班豹说法的不满。 孙燕此时心中正烦躁不已,听到班豹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班豹一眼,大声喝斥道:“休得胡言乱语!这柬帖是三叔亲自留下给老国师的,上面说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有假?你再这般胡说八道,小心我军法处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吓得班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第44章 仙人指路 山林间静谧的气氛本被众人那此起彼伏、充满焦虑的讨论声所填满,众人正为找不到天台洞而谈得焦头烂额之时,忽然,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叫打破了这份凝重的宁静。那声音仿若从遥远而神秘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能够穿透层层山林的强大力量,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在了原地。 卜商毕竟是经验丰富、思维敏锐之人,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中回过神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地说道:“这不是牛吼吗?必定是你三叔的青牛在叫!你们赶快再去仔细找找,说不定顺着这声音就能找到些关键线索。”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就在眼前。 孙燕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的步伐快而不乱。众人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双手用力拨开那茂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枝叶,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如同天然陷阱般的树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牛影的角落,哪怕是一处微微凹陷的草丛或是一块突兀的石头背后,他们都仔细搜寻。然而,一番全力以赴的搜寻下来,众人皆是无功而返,疲惫与失望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哪儿见个牛影?这四周连个牲畜的脚印都没有,莫不是我们听错了?”孙燕满脸失望地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不甘,那紧握的拳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懑。 话还未说完,猛然间,那牛又接连叫了两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在故意捉弄他们一般。 卜商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喊道:“错不了,这绝对是盘角青牛的声音,一点差错都没有!我曾听闻这青牛的叫声独特,今日一听,果真如此。”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这困境中点亮了一丝希望之光,他笃定青牛就在附近,天台洞也必定近在咫尺。 孙燕紧锁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与焦急,来回踱步的脚步愈发急促,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在周围的山林间来回扫视,那目光仿佛带着火焰,试图烧穿这山林的秘密,找出那隐藏极深的洞口。 卜商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这空山回音最为洪远,我们这样毫无头绪地乱走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大叫你三叔的法号吧。声音在山间传播得远,说不定他在里头听见我们的声音,会打发人出来迎接我们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不妨一试。”卜商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这期待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找到天台洞的唯一可行办法了。 孙燕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便立刻挺直身子,神色坚定地吩咐众人齐声喊叫起来。刹那间,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众人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孙膑的法号,那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似乎也被这喧闹声所惊扰。 暂且不提他们在山中的喊叫,且说毛遂在别山游玩了一番后,心情舒畅地驾驭着云彩往天台山悠然归来。他身姿轻盈地站在云端之上,衣袂飘飘,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下方如诗如画的山川景色。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曲折的溪流,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孙膑的道号。他心中一惊,忙闪目往下一看,只见在那郁郁葱葱的山坳之中,有一群行人,数十匹马匹或站立不安地刨着蹄子,或徘徊不定地甩着尾巴,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皆是官家的打扮,从那服饰的材质和样式便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场。 毛遂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山中喊叫孙膑的道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要管他,待我下去问问清楚。”说罢,他身形一动,轻轻地一按云头,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缓缓落将下来,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毛遂迈着他那短小却灵活的双腿,大步朝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去。他身形虽小,但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那风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边,早有一个眼尖的家人瞧见了他,那家人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指着毛遂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快看,那山凹里走过来一个东西,这模样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妖精呢,还是鬼怪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好奇,那尖锐的嗓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众人的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另一个家人听了,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惊讶地说道:“呀,哪是什么妖精鬼怪,分明是个短人呢!这模样,倒是稀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新奇。 孙燕听到他们的话语,心中一动,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摇摇摆摆地朝着这边走来。那身影越走越近,孙燕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心中顿时大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有人来了!这下可好,有人来此,我们就可以问路了。大家都安静些,切勿要惊吓到他。”孙燕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试图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们找到天台洞的关键钥匙。 正说着,毛遂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只见他身着一袭整洁的蓝袍,那蓝袍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天空,一尘不染;脚蹬一双干净的道履,鞋面闪烁着微光;行走间仿佛有云气缭绕,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下凡。他的双目明亮如铃,闪烁着宝光,那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透露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身高虽只有三尺左右,但却气场十足,让人不敢小觑;满面霞光,隐隐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但又丝毫不显衰老,反而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让人捉摸不透。 卜商与孙燕见状,立刻一同迎了上去,两人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齐声说道:“仙长请了。”态度极为谦逊,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毛遂能为他们解开眼前的困境。 毛遂也不怠慢,连忙拱手还礼,说道:“请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山林间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让人听之悦耳。 卜商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仙长从何处至此?这深山老林的,平日里甚少有人往来,今日能在此遇见仙长,实在是缘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毛遂,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毛遂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贫道在前山住的,平日里喜欢在这山间四处游走,今日恰好从此经过,本是要找个道友谈谈道论论法。倒是你们列位,是从何处来的,到此又是所为何事呢?为何在此山中乱喊孙伯龄广文仙子?莫非是在此山中失去了这二人么?”毛遂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众人的心思。 卜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非也,仙长有所不知。我乃齐国上卿卜商,在朝堂之上辅佐君王,也算是有些许功绩,历经了无数的政治风云。这位是燕国的皇亲瑞陵君孙操之孙,正总戎孙龙之子,也就是天台山天台洞广文仙子孙膑之侄。如今局势危急,他祖父与秦国交兵,却不幸命丧秦将王翦之手。如今那秦兵如狼似虎,已经围困了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他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后又奉他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千里迢迢来到天台山,就是为了请广文先生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说来也巧,前二十年间,广文仙子曾留下一副柬帖给老夫,并且告知我,日后若要想上天台山,只需打开此柬,便可知道路径。如今我齐国之主也有书信一封,差遣老夫与孙将军一同前来。我们依照着柬帖上所指示的路,一路艰辛地走到此处,也见到了山下石碑上刻着的天台山三字。只是这山中路径复杂,我们找了半日,竟找不着那洞口的所在。仙长若是知道这天台洞的位置,还乞烦您引我们前去,若能成功找到,我们必有重谢,定当不会忘记仙长的恩情。”卜商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诚恳,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那眼中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无奈。 毛遂听了卜商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中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他心中正在权衡着什么。 第45章 坑师父的徒弟 毛遂静静地听完卜商那一番饱含无奈与期待的讲述后,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这孙膑想必是怕侄儿来搅扰他的清修,故而施了这白云封洞之法,让他们找寻不着。但为人在世,岂能忘却父母兄弟之情?三哥啊三哥,你若不下山报仇雪恨,这世间之人又该如何看待于你?岂不是要落下个不孝不义的骂名,遗臭万年?罢了罢了,我且帮他们这一回,且看三哥到时候如何应对。”毛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孙膑做法的些许不满,也有对孙燕等人的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打破僵局的决心。 想到此处,毛遂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开口说道:“原来列位都是贵人,要到天台洞去请孙广文。这也算是缘分,贫道恰好认得天台洞的所在,只是我指引你们去后,千万不可说是我指引的,否则恐怕会给贫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那原本因为找不到天台洞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卜商连忙上前一步,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仙长肯出手相助,实在是我等的荣幸。我等谨遵仙命,只是不知该从哪一条路去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毛遂,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生怕错过毛遂所说的任何一个细节,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毛遂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那食指犹如一根指示命运方向的魔杖,坚定地指向左边的一条小道,说道:“从此处左转,便能见到天台洞了。”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仿佛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已经近在眼前,只等他们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孙燕听闻此言,不禁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怀疑。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才刚刚从这条路上经过了五六遍,可并未见到有什么洞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无奈,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心中暗自想着这道人莫不是在戏弄我们?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来回搜寻了许久,却毫无所获,实在难以轻易相信毛遂的话。 毛遂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孙将军,你只管依着贫道的话去做,自然必定会寻着那洞的。这山中之事,变幻莫测,犹如那神秘的棋局,有时候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有时候又恰恰相反,看似毫无头绪,实则柳暗花明。一切皆有机缘,你们且耐心去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洞悉了这山林中的所有秘密,让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孙燕无奈,只得带着从人,怀着一丝希望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顺着毛遂所指的路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山林中的神秘力量。眼睛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洞口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哪怕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他们都仔细观察。然而,行不上几步,孙燕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毛遂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方才那个道人怎么不见了?”一个家将惊讶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毛遂的踪迹。 “莫非是神仙来指点我们的不成?”另一个家将也跟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事件感到既兴奋又害怕。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心中既惊讶又好奇,各种猜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说这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专门来帮助他们找到天台洞;也有人说这可能是孙膑的考验,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诚心。 孙燕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且不要管他,我们照他所指的路,再去找一找。说不定这是仙人在考验我们的诚心呢。若我们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又如何能请得动三叔出山相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决心一定要找到天台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毛遂并未真正离去,他施展了隐身法,悄悄地跟在众人后面。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如同神秘的音符,不停地念着那散云咒语,试图破解孙膑设下的白云封洞之法。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个音节都倾注了他的力量和决心。 孙燕等一行人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心中满是忐忑,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行不上几百步,突然,山旁一道亮光闪过,那亮光如同夜空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一个洞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洞门高大而威严,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上面横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大书“天台洞”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山洞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众人一见,顿时大喜过望,欢呼雀跃起来。那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在山林间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孙燕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星辰。他迫不及待地抢前一步,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洞门,那拍门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口中喊道:“三叔,三叔,您在里面吗?侄儿孙燕前来拜见!”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在山洞前回荡,仿佛要穿透这厚厚的石门,传达到三叔的耳中。 再说在天台洞里面的李丛,正百无聊赖地待着,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有人呼喊他师父的道号,那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心中暗喜道:“哈哈,果然来了!我倒要看看师父这次还怎么躲得过。”他兴奋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轻快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大戏的开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师父和外面这些人的反应。 李丛竖起耳朵,如同灵敏的猎犬,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的喊叫声,却始终不见有人拍打洞门。他心中愈发着急起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嘟囔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瞎子不成?这么大的洞门,明明就在眼前,却只知道在外面喊叫,也不进来。真是急死人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停地在洞口附近徘徊,那脚步急促而烦躁,时不时地望向石门,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耐,仿佛石门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神秘。 李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但又担心师父会因此怪罪于他。他在洞口来回走了好几趟,内心十分纠结,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拍门声传来,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内心的挣扎。 “终于拍门了!”李丛喜出望外,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明亮。他再也顾不上师父的责备了,迈开大步,三脚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向洞门,那速度如同脱缰的野马。只听“括喇”一声,他用力地将两扇沉重的洞门猛地打开,那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推开。 洞门打开的瞬间,孙燕正好与他面对面站着。孙燕抬头望去,只见李丛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丈六之高,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威风凛凛。他生得豹头环眼,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尽显英雄气概。浓密的胡须如同初春刚冒出头的嫩草,肆意地生长在他的下巴上,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他的声音更是洪亮如铜钟,刚刚开口说话,那声音便如同洪钟般在山洞中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山洞都震得颤抖起来。 孙燕看到李丛这般模样,心中暗自称赞,不禁对他的相貌和气质心生羡慕之情,心想:“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定是一位豪杰之士。若能与他结交,必是人生一大幸事。”孙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敬佩,仿佛看到了一位仰慕已久的英雄。 李丛看着眼前的孙燕和他身后的众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此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山洞中滚动,在山洞中回荡着,让人不敢小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孙燕见李丛发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姿势标准而庄重,说道:“在下孙燕,乃是燕国之人。这位是齐国的卜商大人。”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卜商,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我祖父孙操与秦国交战,不幸被秦将王翦所害。如今秦兵围困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我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后又奉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前来天台山恳请我三叔孙膑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还望您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三叔。”孙燕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急切,言辞恳切地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对三叔的思念和对国家的担忧。 李丛听了孙燕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师弟啊。你且在此略等一等,待我进去与你通禀一声。”说罢,他转身快步向洞内走去,那背影高大而坚定,径直上了三清殿。 来到三清殿中,李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对着孙膑说道:“师父,门外有燕国的孙燕、齐国的卜商前来求见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带着一丝紧张,又有着几分期待,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回应,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孙膑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严厉地说道:“谁叫你出去开门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同凛冽的寒风,在殿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李丛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师父,外面的人一直在拍打洞门,声音那么大,难道我不应该出去开门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情,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更加生气,怒喝道:“好孽障,还不与我下去!”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殿内响起,震得李丛身子一颤,仿佛要将这殿内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李丛不敢再多言,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那脚步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一场灾难。 孙膑见李丛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苦衷,起身扶着沉香拐,慢慢地踱步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童儿:“去,排开香案,准备迎接客人。”童儿们齐声应道:“是,师父。”便迅速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香案便已摆放整齐,那香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营造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这边,孙燕与卜商在洞门口等待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时不时地望向洞内,希望能尽快见到孙膑。片刻之后,他们得到李丛的示意,便小心翼翼地进了洞门,那脚步轻得如同猫步,生怕惊扰了这洞内的宁静。而毛遂呢,趁着众人不注意,施展隐身法,也悄悄地隐着进了洞门,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率先上了三清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狡黠。 第46章 孙膑的无奈 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老而庄重的台阶上,卜商与孙燕怀揣着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的心情,脚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地缓缓踏上这台阶。每一步落下,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剧烈回响,那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愈发显得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紧张与渴望。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殿上,一个道者的身影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光影交错中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那道者宛如从仙境走来,面容恰似满月般圆润,散发着柔和而又超凡脱俗的气息,恰似那宁静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洒下清冷而圣洁的光辉。他的双目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明亮而有神,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每一道目光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在其注视下无所遁形。头顶戴着三叉冠,那精致的冠冕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脚下的鱼皮鞋踏在地上悄然无声,仿佛他是这天地间的精灵,不愿惊扰这一方宁静。身上一袭豆青袍随风轻轻摆动,那轻柔的摆动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却又带着无尽的灵动。腰间黄绒带束得恰到好处,不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衬出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仿佛是这天地间自然孕育出的仙人,遗世独立,不染凡尘。背后的杏黄旗,虽未随风飘动,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严之感,好似那沉睡的雄狮,虽未展露锋芒,却让人敬畏有加。手中稳稳扶着的沉香拐,那沉香拐上的纹理仿佛铭刻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每一道褶皱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卜商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孙膑,刹那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春日暖阳,瞬间穿透了层层阴霾,驱散了一路上的疲惫与焦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一时哽在喉咙,那些话语在舌尖上跳跃、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眼中的泪花在不停打转,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孙膑快步抢行几步,来到卜商和孙燕面前,毫不犹豫地倒身下拜,那身姿如同挺拔的青松,毅然决然地弯下腰去。口中说道:“我早该料到吾主的旨意以及母亲的慈谕会到来,实在应该早早出门迎接。如今来迟,还望在旨意前请罪。”孙膑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敬意和愧疚,好似那古老的编钟,发出沉重而悠远的回响,在这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他庄重地叩了四个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自己的忠诚与歉意。随后缓缓起身,双手接过旨意,那双手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转身,稳步走上三清殿,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谨慎,将旨意轻轻放在当中的供桌上。 卜商与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准备与孙膑见礼。还未等他们行礼,孙膑已抢先一步,伸出双手,一手亲切地携住了卜商,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与安慰;一手温柔地扶起孙燕,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他仔细地端详着孙燕,目光在孙燕脸上游走。只见孙燕双眼闪烁着坚毅的神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寻得希望之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龙骨高高隆起,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凡之气,仿佛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注定要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孙膑心中暗自思量,知晓孙燕命中注定有几年皇帝之分,不禁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转瞬之间,孙膑又想起了父兄的往昔,那曾经的欢声笑语、教诲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萦绕不散。曾经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温暖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好似繁华落尽,空余满心的凄凉。想到此处,他的双眼不觉湿润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难为娇儿了,这一路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孙燕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那声响如同惊雷,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仿佛要将一路上的艰辛、对祖父的思念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全部宣泄出来,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在殿内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人为之动容,仿佛这哭声能穿透墙壁,传达到远方,诉说着他们的无奈与悲伤。 许久,孙膑才缓缓止住了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细微的动作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孙燕的头,说道:“娇儿且免伤悲,如今既已到此,可将燕国的近况,详细说与我知道。”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试图安慰孙燕,让他从悲痛中暂时解脱出来,那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仿佛在告诉孙燕,他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孙燕听到孙膑的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那衣袖早已被泪水浸湿,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未干的泪花,便急忙把秦兵犯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了一遍。从秦兵如何突然来袭,如同一群凶猛的饿狼,张牙舞爪地扑向燕国;讲到燕国军队的奋力抵抗,那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士兵们英勇无畏,却也难以抵挡秦兵的铁骑;再到如今的艰难困境,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生动而真切,仿佛将那战火纷飞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孙膑听完,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转身面向卜商,双手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那揖礼恭敬而庄重,说道:“老国卿,这一路真是难为你了。你已年逾九旬,本应在府中安享晚年,如同那夕阳下的余晖,宁静而祥和。却还要不辞辛劳,登山涉水,寻到这荒山之中,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份情谊,孙某铭记于心。”孙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言语之间尽是对卜商的体谅和关怀,那真诚的情感仿佛能溢满整个殿宇,让人为之感动。 卜商连忙回礼,微微摇头说道:“这也是我该当的职责所在。我奉吾主的旨意而来,并非私自行动。当今皇上,对南郡王您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圣上多次嘱托于我,让我苦苦哀求,请南郡王下山,君臣得以亲面,共商国是,以解燕国之危啊。”卜商的言辞恳切。 此时,孙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自信与从容,轻声说道:“此事不难。”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为之振奋。说罢,他缓缓一回身,目光落在了供桌上那封书信上。信封上写着“燕丹书与孙膑亲拆”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那威严的帝王诏书,让人不敢轻视。 孙膑的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眼眶瞬间湿润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那泪水滚烫,如同心中燃烧的火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母亲,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那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让人听之心碎。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书信。起初,他的神情还较为平静,但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重。不看犹可,这一看,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悲痛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抑制。刹那间,他的双眼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他昏了过去,向后倒去。 孙燕在一旁一直紧紧地盯着孙膑,看到他如此情形,心中先是一紧,随即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他暗自思忖,三叔这般反应,想必是心中有所触动,必然会答应下山相助。想到这里,他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搀扶住孙膑。口中焦急地喊道:“三叔,三叔,您醒醒!”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过了片刻,孙膑缓缓地苏醒过来,他的双眼依然饱含着泪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如同那被命运捉弄的人偶,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燕看着孙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急切地问道:“三叔,您去也不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担心孙膑拒绝,又怀着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让人紧紧抓住不放。 孙膑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我往哪里去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命运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如同那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迷失了方向。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着急,连忙说道:“请三叔上易州,相助擒拿王翦,为祖父报仇。这是我们全家人的期望,也是燕国的希望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言辞恳切,试图说服孙膑,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炬,照亮了这黑暗的殿宇,仿佛在告诉孙膑,他们不能放弃,他们还有希望。 孙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我是去不得的,若是去得,岂用你这般辛苦来请我?论起父兄之仇,我又何尝不想当下山去报仇雪恨。但如今的情况,已非我所能掌控。我如今受了玉旨,敕封巡天都尉使之职,身负天庭重任,如同那被绳索捆绑的飞鸟,无法自由翱翔。况且王翦此次前来,并非私自行动,他是奉了千佛的牒文以及玉帝的敕旨,前来并吞六国,这一切皆是天意,如同那既定的轨道,无法更改。你的祖父、父亲、二叔,他们命丧王翦之手,也是天数已定,又怎能逆天而行去报仇呢?”孙膑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悲哀,他深知自己陷入了命运与责任的两难境地,如同那陷入沼泽的困兽,挣扎无果。 孙燕和卜商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如同那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连连向孙膑打躬作揖,卜商焦急地说道:“南郡王,还请您大发慈悲,下山救救两国君臣以及万千百姓的性命吧!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扭转乾坤,如同那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前行的道路。您若不出手相助,这两国将陷入无尽的灾难之中啊!”卜商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他深知孙膑的能力,也明白当前局势的危急,那声音如同最后的呐喊,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贫道下山也是性命难保,这又如何去得?我若贸然行事,不仅无法报仇,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如同那引发雪崩的小石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内心在亲情与天命之间苦苦徘徊,如同那在十字路口迷失的旅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三叔下山,自己回易州也无法向众人交代,如同那无法完成使命的使者,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说道:“三叔,您今若不肯去,要我回易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回去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众人?倒不如就死在此处罢了!”说罢,他猛地撩起衣摆,转身朝着石蹬快步走去,作势要撞上去,那动作如同离弦之箭,毫不犹豫,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三叔的出山。 卜商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孙燕,喊道:“孙将军,不可冲动!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殿宇,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仿佛在拉住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第47章 毛遂自荐 孙燕宛如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双眼盈满了绝望与决绝之色,那是对无力回天的悲戚。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处的肌肉高高隆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冰冷坚硬的石凳撞去,似是要用这决绝的方式来终结眼前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刹那,忽然,孙膑的背后响起一声急促且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喊:“休要寻此短见!”这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洞内凝重沉闷的空气。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从阴影中快步闪出,其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正是毛遂。 毛遂几步就跨到了孙燕身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孙燕的双臂。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冬日残霜。原来,毛遂悄然进来已有一会儿了,他在孙膑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见孙燕苦苦哀求时那悲戚的模样,他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此刻,见孙燕竟要撞死,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于是现了身形。 孙膑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是毛遂后,脸上先是一愣,那瞬间的惊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惊喜与意外,他急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贤弟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真是让为兄好生意外。”言语间满是亲切与欣喜。 毛遂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平复了一下略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才进来不久,刚巧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卜商,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思索,问道:“这一位老官儿,我瞧着着实有些面善,不知是哪位?” 孙膑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德高望重,备受尊崇。” 毛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哎呀,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卜丞相,一别二十余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竟让我一时没认出您这柱国大人来。当年您在朝堂上的风采,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言辞间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卜商的敬重。 卜商也赶忙回礼,双手紧紧握住毛遂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光芒:“毛遂贤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时常念起你啊!想起当年你我一同共事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毛遂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孙燕,眼中满是好奇与询问:“那一位年少者又是谁呢?”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包容而宠溺:“这是你侄儿孙燕,快过来见过你毛遂叔父。”孙燕乖巧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毛遂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孙燕见过毛遂叔父,多谢叔父救命之恩。叔父今日之举,犹如再造,孙燕定当铭记于心。” 毛遂急忙弯腰将孙燕扶起,双手搭在孙燕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孙燕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然后转头看向孙膑,目光关切而急切:“三哥,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膑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神色黯然地将燕丹的书信递给毛遂,缓缓说道:“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燕丹书信前来,希望我能出山相助,抵御王翦的进攻,为燕国百姓,也为我那惨死的侄儿报仇雪恨。可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毛遂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他抬头看着孙膑,目光紧紧锁住对方,问道:“三哥,那你下山与否呢?”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酸涩:“贤弟,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王翦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深莫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我虽有心报国仇家恨,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与能力。”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道:“三哥,你这可就谦虚过头了。人活一世,若不能为父母兄弟挺身而出,与那飞禽走兽又有何分别?如今你若不下山报仇,日后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脚步凌乱而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又何尝不知此中利害,只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一人所能扭转?这是天数啊,我如何能逆天而行?这苍生的命运,又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正说之间,忽然,只听得台阶之下传来一声突兀而又充满愤怒的怪叫:“岂有此理!”这声音犹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孙膑顿时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朝着阶下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声音威严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旁的孙燕赶忙上前一步,低头答道:“三叔,此人是我家将班豹。他生性直爽,脾气火爆,但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孙膑一听,脸上怒气更甚,斥责道:“好大胆的奴才,你这般喊叫,是何道理?” 班豹却毫无惧色,他双眼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说道:“三爷,非是奴才大胆,实在是心中不忿!您瞧,太老爷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不报,您却如此狠心,这般做人,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神仙呢?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您感到羞愧。” 孙膑被这番抢白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班豹,怒喝道:“好个撒野的东西,竟敢当面顶撞我这出家人,来人啊,给我把他打下去!” 班豹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转过身,气昂昂地大步往洞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不下山报仇,我就逼你下山。我这就出去放一把火,把这洞焚烧了,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说着,他便来到洞外,四处寻找易燃之物。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松枝枯草,堆放在洞门附近,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点燃了干草。刹那间,火势熊熊而起,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那炽热的火焰仿佛是班豹内心愤怒的宣泄。 在洞内的李丛看到洞外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班豹是个直性子,此番放火定是要逼孙膑下山。于是,他赶忙跑上大殿,故作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三爷!方才出去的班豹,如今在洞口放火了!” 孙膑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好个匹夫,竟敢来我洞中撒野。孙燕,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孙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班豹走了进来。只见班豹昂首挺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气势仿佛是在向孙膑宣战。 孙膑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班豹,大声吆喝道:“班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洞口放火,你这是要欺主吗?” 班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回道:“三爷,您要是下山报仇,自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然敬重您。可您要是不下山,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还配做我们的主人吗?谁还认得您啊!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毛遂开口了:“三哥,我看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他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义气可取之处。依我看,您还是下山走这一遭才是。毕竟,这不仅关乎您的声誉,也关乎燕国的生死存亡。” 孙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下山报仇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强,我实在是惧怕他师父海潮的手段。倘若此行有个一差二错,又有谁能来搭救我呢?这一去,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谨慎考虑。” 毛遂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看着孙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您放心!此次下山,倘若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毛遂要是不救您,就让我日后死于刀剑之下!我毛遂在此立誓,定当与三哥同生死,共患难。” 孙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向毛遂作揖道:“若得贤弟如此仗义相助,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贤弟的这份情谊,我孙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其实,孙膑心中早就知道毛遂进了洞,他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就是要逼毛遂说出这番话来。 随后,孙膑转身吩咐李丛:“快备好我的青牛,为师这就下山。” 毛遂见孙膑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三哥,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后方等待您的佳音。”说罢,他便向孙膑拜辞,然后转身回本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潇洒。 第48章 孙膑下山 李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忙碌着,不多时便将青牛精心备好,随后又如同疾风般疾步回到自己的居所。他眼神专注,利落地收拾起包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然之气。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神色坚定地走上大殿,身姿挺拔如松,朝着孙膑深深一揖,这一揖饱含着他的敬重与决心,说道:“师父,弟子愿跟随您一同下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弟子也定当紧紧相随,不离不弃。”孙膑凝视着李从,眼中满是欣慰,那欣慰犹如春日暖阳,微微点头应道:“使得,你既有此心,便与我一同去吧。你之忠心,为师深感慰藉。” 接着,孙膑转身面向那些侍奉在侧的童儿,神色庄重地吩咐道:“为师下山之后,你们要谨守洞门,切不可懈怠。需按时清扫,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为师平日的教导。” 诸事安排妥当,孙膑带领着众人走出天台洞。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洞外的空地上,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双手迅速地掐起法诀,那指法灵动而娴熟,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只见周围风云变幻,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天地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混沌一片。片刻之后,这股力量渐渐平息,众人只觉眼前光影一闪,还未及反应,已然置身于临淄东门之外。 众人落地之后,都有些晕头转向,仿佛大醉初醒一般,脚步虚浮,眼神迷茫。李从率先回过神来,他抬头望见那巍峨壮丽的齐国紫禁门,那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不禁高声呼喊:“师父,我们回来了!”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兴奋,众人听闻,也纷纷举目望去,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激动与兴奋。随后,他们便整顿好行装,步伐整齐地朝着城内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归家的急切与期待。 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这一行人,其中一人认出了孙膑,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飞奔向朝堂去禀报。襄王正在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听闻孙膑归来,顿时喜出望外,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命人备好车驾,亲自率领着一众臣子出城迎接,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孙膑等人一路前行,远远便望见了襄王的车驾仪仗。他赶忙停下脚步,翻身下了青牛,动作敏捷而利落,身旁的孙燕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孙膑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地稳步迎上前去。襄王见了孙膑,急忙下了辇车,快步走到孙膑面前,深深地躬身行礼,那弯腰的弧度尽显敬重,眼中满是思念与敬重,说道:“亚父啊,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孤对您是朝思暮想,只盼着您能早日归来,为我齐国排忧解难。每念及此,孤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孙膑见状,连忙想要回礼,襄王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口中说道:“亚父,您无需多礼,快快与孤一同进宫吧。”说罢,襄王便拉着孙膑的手,二人并肩朝着午门走去。孙膑心中惶恐,一路上苦苦推辞,说道:“大王,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万不敢僭越。此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忽。”然而襄王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应允,执意要与孙膑同行,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至走进大殿,孙膑又要行那君臣大礼,跪地叩拜。襄王赶忙上前几步,双手用力搀扶,推辞道:“亚父,您对我齐国恩重如山,何必如此拘礼。今日您能平安归来,便是我齐国之幸,孤心甚慰。您之功绩,齐国上下皆铭记于心。”在襄王的再三坚持下,孙膑最终行了半参之礼。 众人坐定后,襄王神色忧虑地开口说道:“前日御弟前来求取救兵,孤已派遣袁达、李牧二位将军带兵前往易州救援,只是至今尚未收到奏章回报,也不知前线战事究竟如何,孤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这几日来,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心皆是前线之事。” 孙膑听闻此言,不禁悲从中来,眼中泪光闪烁,犹如闪烁的星辰,哽咽着奏道:“大王,微臣刚刚得到消息,袁达、李牧二位将军皆已不幸阵亡,他们为了报答大王的知遇之恩,拼死作战,最终壮烈捐躯。二位将军之勇猛,天地可鉴,如今却英年早逝,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襄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二位将军皆是我齐国的栋梁之材,怎会如此轻易就……他们曾随孤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是孤之臂膀,如今却……” 就在这时,黄门官急匆匆地走进大殿,跪地启奏道:“启禀大王,保国公在易州战场上不幸阵亡,护国公前去劫营也遭遇不测,如今二位将军的棺木已运至皇城外了。”声音中透着悲伤与急促。 襄王闻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纷纷面露悲戚之色,有的低头拭泪,有的轻声叹息,一时间,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孙膑等人围在襄王身旁,眼中满是悲戚与不忍,纷纷出言劝慰。有的轻声细语讲述着生死有命的道理,言辞恳切而温和;有的回忆起袁达和李牧往昔的英勇战绩,称赞他们虽死犹荣,为国捐躯是何等壮烈,声音激昂而悲愤。在众人的苦劝之下,襄王方才渐渐止住了悲泪,只是那眼中的哀伤依旧浓重,让人看了心生不忍,那哀伤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儿,襄王缓缓抬起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传朕旨意,宣袁达之子袁刚、李牧之子李节上殿。”旨意传下不久,袁刚和李节匆匆赶来,二人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悲痛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决心。襄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期许与感慨:“二位将军之子,你们的父亲皆是我齐国的英雄豪杰,如今他们为国捐躯,朕痛心不已。但国不可一日无将,朕特命你们承袭父职,望你们能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为齐国效力,守护我齐国的山河。这是齐国的期望,亦是你们父亲的期望。”袁刚和李节听闻,伏地叩首,眼中泪光闪烁,齐声说道:“多谢吾王恩典,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所托,不负吾王厚恩!”言罢,二人起身,再次拜谢后便退下大殿,脚步沉稳而坚定。 此时,孙燕心急如焚,他急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襄王面前,连连叩头,额头上瞬间红肿起来,口中急切地说道:“吾主啊,如今易州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日夜盼望救兵,犹如大旱盼甘霖,救火盼水源一般。恳请吾主开恩,速速派遣一支人马前往救援,救救那些处在倒悬之危的百姓吧!百姓无辜,实在不能再受战乱之苦。”襄王听着孙燕的恳请,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那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孙膑,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亚父,您此次前往易州,需要带领多少人马呢?” 孙膑微微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依臣之见,人马三千便足矣。只是臣还有一个恳求,望大王恩准,此次出征,臣希望能带领全朝众将一同前往。如此,方能有更大胜算,保我齐国周全。”襄王听后,心中虽有些担忧,但见孙膑神色坚定,便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朕便依亚父所言。亚父之智谋,孤深信不疑,只愿此行顺利。”说罢,襄王即刻传旨,命众将上殿。 不一会儿,众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大殿,那铠甲闪耀着寒光,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向襄王行了庄重的拜舞之礼后,又纷纷来到孙膑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南郡王!愿听王爷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响彻大殿,气势如虹。孙膑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事关齐国安危,百姓生死,望我等齐心协力,共破敌军!我等当为齐国之荣耀,百姓之安宁而战!”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大殿,那声音中透着决心与勇气。 接着,襄王又传旨兵马司,令其迅速挑选精兵三千,在午门外集结待命,听候南郡王孙膑的统率。诸事安排妥当后,襄王又命当驾官摆上美酒,为孙膑送行。酒桌上,孙膑端起酒杯,先向襄王敬酒,说道:“大王,微臣此去,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与期望。愿大王保重龙体,静候微臣佳音。齐国之繁荣昌盛,系于大王之身。”说罢,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连饮了三杯御酒,而后跪地叩头谢恩,额头触地有声。 起身后,孙膑率领孙燕以及全朝众将,转身面向襄王,再次望驾叩首。襄王率领着文武百官,一路送出朝门,神色关切而不舍。 朝门外,齐襄王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望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亚父啊,此去一路艰险,您千万要多加小心。望您早日凯旋归来,免得孤王日夜挂念。齐国之安危,皆在亚父一身,愿神灵庇佑。”孙膑心中感动,眼中含泪,抱拳说道:“大王放心,微臣定当速去速回。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王请回宫吧。大王之嘱托,微臣铭记于心,不敢有忘。”襄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吩咐回宫,脚步沉重而缓慢。 孙膑转过身,吩咐门徒将自己的脚力带过来。只见一头青牛缓缓走来,那青牛健壮而沉稳,孙膑轻轻扳住牛角,身形矫健地翻身上骑。十二位门徒在前方摆开队列,威风凛凛地为其开道,步伐整齐划一。孙膑率领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出了临淄,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第49章 王翦讨阵 秦军大帐之中,秦王嬴政高坐于威严的王位之上,冷峻的目光扫过帐下众将。众将早已盔甲鲜明,那金属的光泽在帐内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们整齐排列,行过朝参之礼后,皆垂手而立,屏气敛息,等待着秦王的指令,整个大帐内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秦王微微前倾身子,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目光落在了国师子陵身上,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师,如今我大军围困燕州城,你可有何妙计能破此城?”。 子陵上前一步,衣袂轻拂,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胸有成竹地奏道:“大王,燕国内部如今已无强兵悍将,他们根本不敢与我大秦精锐正面交锋。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派孙燕去搬取的救兵。然而,那前来救援的袁达、李牧,不过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如今俱已命丧沙场。想必此刻,易州城内的君臣上下必然已经吓破了胆,士气低落如丧家之犬。依臣之见,我们应趁此良机,及早攻城,臣料定那燕州城指日可破。就如同熟透的果实,只需轻轻一摇,便会落入我们手中。” 秦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那笑容犹如冰雪初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雄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燕国的版图纳入秦国的囊中之景。他猛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大声传令道:“王翦听令!朕命你带领部下一千精兵,即刻前往燕州城下讨战。此次出战,务必给朕取来燕国的降表,不得有误!这是朕对你的信任,亦是秦国对你的期许,莫要让朕失望。” 王翦闻令,心中一凛,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抱拳,高高举起,高声应道:“末将遵旨!”言罢,他起身快步走出大帐,步伐坚定而有力,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迅速披上厚重的甲胄,那甲胄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一杆寒光闪闪的蛇矛,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带领着一众精兵强将,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燕州城奔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不一会儿,王翦的兵马便来到了燕州城下。他勒住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好似一片小型的沙尘暴。王翦用手中的蛇矛直直地指向城头,高高扬起的手臂仿佛要将天空捅破,高声大喝道:“巡城的小军听好了!快报与你家昭王知道,让他早早献出降书,打开城门乖乖纳降,如此还能保得全城军民性命,万事皆休。倘若他敢少迟延一时半刻,等我大秦攻破城池,到那时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城中百姓皆会因他的固执而遭受灭顶之灾,这血债都将算在他的头上。”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燕州城上空回荡,震得城墙似乎都微微颤抖。 守城的官兵们听到这声威吓,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其中一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下城,脚步踉跄,朝着敌楼跑去,一路上险些摔倒,将王翦的话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昭王。 昭王正在敌楼之上,满心忧虑地望着城下秦军的营帐,那营帐连绵成片,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燕国兵微将寡,孙燕前去取救兵,却迟迟未回,音信全无。这战也不是,守也艰难,难道我燕国真的要亡于我手?我该如何面对燕国的列祖列宗啊?”想到此处,昭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燕国命运的哀鸣,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如今这形势,不如早早纳上降表,向秦国称臣,或许还能免去这军民涂炭之苦。这也是我作为一国之君,最后的无奈之举了。” 昭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丞相屈产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忙出列,上前一步,向昭王深深一躬,那弯腰的幅度近乎九十度,奏道:“大王,切不可如此!我国不过是偶然遭遇了这一场小挫折,怎能就这样轻易地屈辱于人?虽说如今秦兵来势汹汹,兵力强盛,但我燕国尚有足够数年食用的粮草,城中更有十万英勇之众,只要我们坚守城池,定能等来转机。这就好比暴风雨中的灯塔,只要我们坚守,光明必将到来。臣料想孙燕前去搬取救兵,应该就在这早晚之间便能回来。大王您想想,若是那孙膑一到,莫说是这王翦,就算秦国百万雄兵又有何惧?可若是我们现在就归降,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燕国列祖列宗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将尽归他人之手,大王难道就不觉得痛心惋惜吗?这是燕国的生死存亡之际,大王一定要慎重啊!” 昭王眉头紧锁,在大殿上焦虑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燕国命运的悬弦之上,随时都可能断裂。听闻丞相屈产之言,他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长叹一声说道:“丞相啊,您所说的固然在理,可眼下那王翦在城外耀武扬威地讨战,他怎会轻易退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燃眉之急啊?这难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屈产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袖中,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妨将免战牌高悬于城上,我军则在城内严加防守,养精蓄锐,只等救兵到来。这乃是当下的上策,可保我城一时之安。就像乌龟缩进壳里,等待时机出击。” 昭王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准了屈产的奏请,传下旨意,命人速速将免战牌挂出,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 不多时,一名守城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鬼魅,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禀报:“大王,不好了!王翦那贼将甚是嚣张,他见我城上挂出免战牌,不仅不退,竟还将其击碎,那免战牌瞬间化为木屑,如今还在关前叫骂讨战,我军将士皆不敢轻举妄动。那王翦的叫骂声仿佛是催命符,让人心惊胆战。” 昭王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心中一阵慌乱。他急步走到殿中,大声吩咐道:“快,传令各门迅速增添兵力把守,多准备些滚木擂石、灰瓶火药,务必做好秦兵攻城的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一定要守住!”众将士领命而去,大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那气氛仿若实质化的浓雾,让人窒息。 且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燕丹公主正在银安殿上静静地闲坐。她身着素色锦袍,那锦袍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黯淡,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忧愁,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回想起老都尉父子三人,为了燕国,不惜舍生忘死,战死沙场,那惨烈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心中便如刀绞一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洇湿了一片。 正在公主沉浸于悲伤之中时,只见一名家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促地禀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先前少爷前往东齐搬取救兵,那齐襄王随即派遣保国公、护国公二位将军领兵前来易州相助。谁料想,途中遭遇秦兵的截杀,二位将军寡不敌众,俱死于非命。如今那王翦又带兵前来攻城,还打碎了我军数面免战牌,形势万分危急,小人特来报知公主。这燕国的天空,仿若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曙光。” 公主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那眼神空洞得仿若无尽的黑洞。她紧咬下唇,嘴唇被咬出了血印,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暗自埋怨道:“那袁达、李牧,本是称霸一方、英雄无敌之人,今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恨啊,他们竟然都丧生于秦贼之手。如今王翦又来攻打城池,我燕国却无人能够抵敌。倘若稍有疏忽,燕国的君臣上下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拯救燕国于这水火之中啊?” 燕丹公主在殿上不停地踱步,长吁短叹,那叹息声仿若一首悲歌,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仿若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找不到出路。 第50章 女将出马 银安殿内,空气仿若被一层浓稠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殿中众人的脸上皆带着几分焦虑与忧愁,那紧锁的眉头、紧抿的嘴唇,无一不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沉重。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只见孙赛花身姿轻盈如燕,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说道:“小孙儿有话要禀告祖母。如今那王翦攻城愈发紧迫,那密集的喊杀声似乎都能穿透这厚厚的宫墙,传入我们耳中。哥哥前去搬取救兵却至今未回,仿若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倘若这秦兵真的攻破了城池,不但祖父他们三人的血海深仇无法报雪,那冤魂恐怕也难以安息,而且还会连累城中这一城的无辜百姓,让他们遭受战火的无情涂炭,个个遭殃,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小孙女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出城去捉拿王翦,为祖父报仇,为国家泄恨。恳请祖母恩准孙女出战!这是孙女的一片赤诚之心,望祖母成全。” 公主坐在殿上的椅子里,原本就因这战事而心烦意乱,仿若一团乱麻在心中缠绕,此刻听到孙赛花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一拍扶手,那“啪”的一声巨响,让众人皆是一颤,大声喝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每日里饱食终日,连饥饿都不懂,睡卧也不知颠倒,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雨。你不过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能有什么本领,竟敢在此口出这般大话?还不赶紧给我回房去,莫要在此添乱!这战场上岂是你能涉足的地方?” 孙赛花并未被公主的呵斥吓退,仿若那汹涌海浪中的礁石,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执着,那光芒犹如璀璨星辰,再次叩头道:“祖母息怒,孙女并非是在说大话。之前,孙女有幸蒙梨山圣母传授武艺,在那深山之中,日夜苦练,无论是寒冬酷暑,还是风吹雨打,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祖母,不是孙女夸口,若论这刀马之能,那王翦匹夫又有何惧?孙女的武艺虽不敢称天下无敌,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况且如今我们的城池被围,国家的形势危急万分,就像那火烧眉毛一般,刻不容缓。孙女心意已决,定要出城与那贼寇一战。祖母若是不准孙女出战,恐怕这城池一旦被攻破,到时候玉石俱焚,大家都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孙女留着这条性命又有何用?倒不如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言罢,她猛地站起身来,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大殿内闪烁着寒芒,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动容。 公主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仿若见了鬼魅一般,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双手死死地抓住孙赛花握剑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孙女啊,不可如此!万万不可轻生!罢了罢了,祖母今日就准你出战便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但愿你能平安归来。” 孙赛花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持剑跪地,恭恭敬敬地给公主叩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多谢祖母成全,孙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孙女定会凯旋而归,让那王翦知道我燕国儿女的厉害。”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早已是满脸担忧,仿若即将失去最珍贵的宝物,她走上前,拉着孙赛花的手,那手微微颤抖,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你毕竟是个小小女子,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一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地去与人家拼杀,这成何体统?依为娘之见,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再一同去报仇泄恨,也不迟啊。为娘实在是不忍心你去冒险。” 孙赛花轻轻挣脱了李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言。女儿身为将门之后,国难当头,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为祖父尽一份心力。这是女儿的责任,也是女儿的荣耀。” 公主凝视着孙赛花,目光中既有担忧又有几分赞许,那眼神仿若复杂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女啊,你既然心意已决要临阵杀敌,那便跟我一同去面见当今圣上吧。只有挑选出一支精兵强将随你出战,我才能放心,这样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那城外的劲敌啊。毕竟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不可掉以轻心。” 孙赛花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果敢,毫不犹豫地说道:“祖母,孙女不需要众多的人马。只需五百家将,个个顶盔掼甲,随我一同出战,便已足够。孙女相信他们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公主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见孙赛花如此坚定,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便也不再多劝,只是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擂鼓聚将吧。” 刹那间,银安殿上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那激昂的鼓声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传向远方,让人心潮澎湃。不一会儿,众家将们便闻声而动,他们迅速地顶盔束甲,手持兵器,那动作干净利落,步伐整齐而有力地朝着银安殿赶来。不多时,便齐聚在银安殿的月台前,如雁翅般整齐地排列开来,分立在两旁,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公主的号令,仿若等待出征的勇士。 公主站在殿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将,声音庄重而激昂:“众将军,你们听好了!自古以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们燕国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仿若在悬崖边缘徘徊。太老爷与二位老爷,皆为了保卫国家,不幸丧于贼人之手,我孙门一门忠烈,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可这结局实在是凄惨不过。今日,你们家的姑娘赛花小姐,为了给父亲、祖父报仇,毅然决定临阵当先,冲锋陷阵。我希望各位将军能够看在太老爷往日对你们的恩养之情上,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一定要用心保护好姑娘,切不可让她有丝毫闪失。若此次能够得胜归来,本公主定会重重有赏!这是燕国的生死之战,也是我们的荣誉之战!” 众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热血沸腾,仿若燃烧的火焰,齐声高呼道:“愿效死力,捉拿王翦!为太老爷报仇!”那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银安殿上空,仿若一首激昂的战歌。 这边,孙赛花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香房。她动作敏捷地穿戴好战甲,仔细地系紧每一根系带,将每一片甲胄都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仿若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后,她又拿起自己的佩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冷的刀柄传来的触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再次回到银安殿,恭恭敬敬地向祖母和母亲拜辞,那弯腰的弧度饱含着敬意与不舍。 公主和李夫人看着孙赛花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公主走上前,轻轻地为孙赛花整理了一下头盔上的红缨,那动作轻柔而慈爱,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孙女,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祖母在城中盼着你平安归来。你是我们的骄傲,也是燕国的希望。” 孙赛花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祖母放心,孙女定当凯旋而归!”说罢,她转身提刀,大步跨上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随后便在孙赛花的驾驭下,率领着五百家将,浩浩荡荡地向着府门外走去,那背影渐行渐远。 燕丹公主望着孙赛花离去的背影,只见她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心中不禁暗自欢喜:“没想到我这孙女竟有如此非凡的勇气和英姿,仿若一颗璀璨的新星升起。”随后,她便急忙吩咐摆驾上城,要去面见昭王,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城楼上,昭王听闻公主的禀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仿若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道:“朕竟不知御孙女还有这般本领。这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略作思索后,他随即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孤与御妹一同前往外敌楼掠阵,为御孙女助威!”说罢,昭王便率领着一众臣子,朝着外敌楼走去,准备观战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51章 赛花的法宝 且说那王翦,宛如一只静伏的猎豹,正等待着城门那边的动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传来,仿若天际炸开的惊雷,紧接着城门缓缓大开,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王翦心中一凛,知晓定有燕将前来迎战。他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把马往后退了数步,马蹄踏地之声沉闷而有力,然后微微仰头,目光锐利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 只见两根洁白的旗帜,如两条灵动的白龙,从城门中分开左右两侧,轻盈地舞动着。紧接着,一队整齐的军兵迈着有力的步伐鱼贯而出,那脚步声整齐划一,仿若战鼓擂动,而在他们的簇拥之下,一员女将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出现。这女将生得花容月貌,肤若凝脂,恰似那羊脂美玉,双眸闪烁着清冷而坚定的光芒,柳眉之下,那一双星目犹如寒夜中的璀璨星辰,透露出摄人心魄的英气。她身着一身雪白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恰似一片轻盈的白雪,裹挟着无尽的气势,朝着王翦滚滚而来,所到之处,仿若卷起一阵白色的旋风。 王翦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若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随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对方一指,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高声喝道:“女将且慢前行,速速通报你的姓名,前来受死!这战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莫要白白送死。” 赛花小姐正纵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听得这声吆喝,她猛地一收缰绳,座下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稳稳停下,那嘶鸣声划破长空。她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大将,面庞黝黑,宛如锅底一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心中便知此人正是自己的仇人王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银牙紧咬,眼中怒火中烧,仿若燃烧的炭火,用力将手中的马鞭朝着王翦一指,大声说道:“你这黑贼,既然问我姓名,那便仔细听好了!我乃燕山东府驸马公的后人,孙总兵的女儿,你姑奶奶我姓孙名赛花。你这黑贼,可是王翦?你杀我祖父三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插翅难逃,看我如何取你性命!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祖父在天之灵。”说罢,双手高高举起那寒光闪闪的钢刀,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朝着王翦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王翦见状,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往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女将,突然大笑起来:“姑娘,且住手吧。我瞧你年纪轻轻,生得如此如花似玉,本应在那深闺绣阁之中,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描眉梳妆,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何苦要跑到这战场之上,抛头露面,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岂不是可惜了?你这是何苦来哉?” 小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羞红,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仿若天边的晚霞。她又羞又恼,双眼圆睁,厉声喝道:“你这秦兵,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看我今日如何取你狗命!你这等恶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罢,她一抖手中的丝缰,座下战马再次奔腾起来,赛花小姐高高举起钢刀,照着王翦的顶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砍了下去,那力道仿若能开山裂石。王翦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手中长枪一横,再次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随后回手便是一枪刺了过去,两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场上,尘土飞扬,仿若遮天蔽日的黄雾,喊杀声震天,仿若万千雷霆齐鸣。王翦与赛花小姐已激战了七八十回合,赛花小姐香汗淋漓,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心中暗忖,这王翦果然武艺高强,自己这般强攻难以取胜,须得想个计策。于是,她虚晃一刀,佯装不敌,拨转马头,朝着城下方向败逃而去,那逃窜的姿态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翦杀得正起兴,仿若一只嗜血的恶狼,哪肯放过这即将到手的战功,见赛花小姐败走,毫不犹豫地催动胯下马,紧紧追赶上去,嘴里还喊道:“小丫头,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赛花小姐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眼见王翦中计追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喜:“这黑贼,果真是中了我的计。” 说着,她赶忙用腿紧紧压住刀身,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地从自己的青丝秀发上取下一管平日里精心保管的绣花针,放在掌心之中,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仿若神秘的梵音,随后娇喝一声:“疾!”刹那间,那绣花针光芒大放,缓缓飞起,瞬间化作一件犹如降魔杵般的法宝,足有碗口粗细,带着呼呼的风声,径直朝着王翦扑了过去,仿若一条出海的蛟龙。 赛花小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高声喝道:“黑贼,少要在姑奶奶面前逞能,看我的宝贝到了!你今日算是遇到克星了。” 王翦正在马背上全力催马奔驰,忽然听到赛花小姐的招呼声,心中猛地一惊,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件明晃晃的法宝,周身祥云环绕,仿若被一层神圣的光环笼罩,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顶门砸了过来。王翦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慌乱之中,他只能拼命把头一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法宝重重地砸在了王翦的头盔之上,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甲叶四处飞溅,仿若绽放的梨花,整个人瞬间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赛花小姐见王翦落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迅速拨转马头,跃下马来,提着绣鸾刀,快步朝着王翦走去,心中想着:“今日便要你为我祖父偿命!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此时,在秦阵上掠阵的王贲,忽见自己的义父落马,顿时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义父!” 紧接着,他率领着八员偏将,不顾一切地朝着赛花小姐冲了过来,马蹄声如雷,卷起阵阵烟尘,仿若汹涌的海浪。众人七手八脚地抢回了王翦,迅速退回秦阵之中,仿若潮水般退去。 赛花小姐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将手中的绣鸾刀一横,再次催开桃花马,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入秦军阵中。只见她手中的刀上下翻飞,指东杀西,指南杀北,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惊恐地四散逃奔,根本无人能挡其锋芒,仿若虎入羊群。 在城楼上观战的昭王和燕丹公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昭王兴奋地拍着栏杆,大声说道:“御孙女当真是英勇无比啊!不愧是我燕国的女中豪杰!你看,她竟把那秦贼王翦打下了马,真是大快人心!这是我燕国之幸,也是寡人之幸啊。” 燕丹公主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头说道:“这皆是托吾主的洪福。但愿孙女今日能将王翦这贼子打死,也好报都尉父子的血海深仇。如此,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城楼上的众人都沉浸在赛花小姐获胜的喜悦之中,而城下的战局依旧紧张胶着,仿若一张紧绷的弓弦。 且说秦王此刻正在营帐之中,正与金子陵等一众谋士武将紧张地商议着破城的计策。众人围坐在沙盘四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攻城的路线与战术,气氛凝重而压抑,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 忽然,蓝旗官匆匆忙忙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大王,先行官出战迎敌,不曾想却被易州来的一员女将用厉害的法宝打伤,已然坠马,现正被抬回营中。那女将极其骁勇善战,我军连败八员偏将,副先行也抵挡不住,被她一鞭抽中,狼狈逃回。如今那女将一路杀至营门,我军将士无人敢上前阻挡,特来乞大王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王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金子陵见状,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去击退此敌?” 第52章 巾帼英雄 话音刚落,一员武将挺身而出,大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豪迈与决然。金子陵定睛一看,原来是副将李顺。只见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身上的铠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金子陵神色关切地叮嘱道:“李将军此去临阵,千万要小心那女将的暗器,不可掉以轻心。那女将狡猾无比,手段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李顺应了一声,提刀上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奔出营,马蹄扬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 赛花小姐远远望见一队军马如疾风般掩杀出来,她不慌不忙,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将五百家将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势,手中紧握双刀,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英姿飒爽地迎上前去,高声娇喝:“来将报上名来!这战场之上,本姑娘不杀无名之辈。” 李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回道:“吾乃副总兵,姓李名顺。你这黄毛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在我营前如此放肆!你这是自不量力,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我大秦将士的厉害。” 赛花小姐一听,柳眉倒竖,仿若两把利剑,杏眼圆睁,怒道:“好你个贼将,竟敢小瞧本姑娘,看刀!”说罢,她挥舞着双刀,双刀舞动如风车,带起呼呼的风声,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李顺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李顺也赶忙摆动手中兵器,全力招架,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李顺就渐渐不敌,手中的枪尖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点去,座下的马蹄也开始慌乱地倒退,仿若受惊的小鹿。赛花小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如鬼魅,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仿若惊雷炸响,李顺便被劈于马下,鲜血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赛花小姐勒住缰绳,停下手中的刀,那匹马在她的控制下稳稳停下,家将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秦王在营中听到禀报,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仿若火山喷发,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地吼道:“怎么连个黄毛丫头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要平定六国!我大秦的颜面何存?” 金子陵连忙上前,微微欠身奏道:“吾主息怒,这女将擅长邪术伤人,手段诡异莫测,依臣之见,料想我军目前无人能是她的对手。不妨暂且把免战牌悬挂起来,待先行官的伤势痊愈,再谋划良策擒拿赛花也不迟。这也是目前的权宜之计,望吾主三思。” 秦王无奈,只得准奏,命人把免战牌挂出营门,那免战牌在风中摇晃,仿若是秦国的耻辱在昭示众人。赛花小姐见此情形,也只得率领人马,敲响得胜鼓,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那鼓声仿若胜利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昭王和公主听闻赛花小姐凯旋而归,喜出望外,仿若得到了稀世珍宝,连忙吩咐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她庆功。众人欢声笑语,一片喜庆,仿若过节一般。酒过三巡,赛花小姐与祖母一同回府休息,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再说那王翦在与孙赛花的激战之中,冷不防被孙赛花祭出的金针法宝击中了肩窝。这一下犹如被重锤猛击,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王翦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若万箭穿心,顿时身体失去平衡,翻身落马,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大惊失色,仿若见到了鬼魅一般,立刻呼喊着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王翦抢回,一路急匆匆地抬进了营帐之中,仿若在与死神赛跑。此时的王翦,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已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仿若风中残烛。 秦王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赶到王翦的营帐中,神色慌张地吩咐左右侍从:“快,赶紧与王将军宽袍解带,查看一下伤势。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有丝毫疏忽。”侍从们赶忙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王翦的盔甲和衣物,动作轻柔而谨慎。当看到王翦肩上的伤口时,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伤痕足有碗口大小,高高肿起了三四寸,呈现出红紫青色,周围的皮肉向外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仿若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伤得极重。 金子陵见状,赶忙上前奏道:“吾主莫要着急,臣下山之时,随身带有一丸灵丹妙药,此药可救王将军之命。这是上天保佑我大秦,让王将军有此转机。” 秦王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说道:“既有灵丹,那还等什么,快快调治!这是我大秦之幸,王将军之福啊。” 金子陵立刻命人去寻无根水,侍从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在执行神圣的使命,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无根水。金子陵接过水后,将丹药放入水中化开,然后轻轻地敷在了王翦的伤处,动作轻柔而熟练,又把剩下的一半丹药用温水调和,小心地撬开王翦紧闭的牙关,缓缓地灌了下去。 神奇的是,仅仅半刻钟的时间,王翦的脸色就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仿若沉睡的雄狮苏醒,只觉周身通泰,那原本严重的伤痕竟然平复如初,仿若从未受伤一般。王翦动了动身子,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仿若重生一般,看到秦王、军师金子陵以及元帅都在眼前,连忙上前跪下拜谢道:“多谢圣上、军师和元帅的救命之恩,王翦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王翦定当以死相报。” 秦始皇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先行官,你感觉如何?到底是怎么被那员女将暗算的?这其中的细节,你要细细说来。” 王翦一脸懊恼地说道:“那孙赛花虽是个黄毛丫头,但身手极为了得,刀马娴熟,而且那金针法宝实在厉害。臣在交战之时,一时疏忽大意,未曾提防,才误遭了她的毒手。这是臣的失职,臣罪该万死。” 元帅也在一旁附和道:“自从先行官被伤之后,王贲将军前去迎敌,也未能取胜,败下阵来。那丫头实在是厉害得紧啊!她刀劈了李顺,杀得我军将士们胆战心惊,毫无还手之力。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高悬免战牌,那丫头见此才肯退回。这一战,我军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王翦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仿若被点燃的炭火,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说道:“圣上,请您快快传旨,把那免战牌收了,待臣再次出马,定要将那贱婢生擒活捉,千刀万剐,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摇头,劝说道:“将军,你刚刚恢复,还是先保养好精神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行事。你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不可轻易涉险。”说罢,秦始皇传令摆下宴席,为先行官王翦庆贺身体复原之喜,仿若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君臣几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一直畅饮到深夜,方才散去,各自回营安息。 次日,天色刚明,王翦便精神抖擞地步入营帐,仿若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向秦王恭敬地辞行。只见他头顶着锃亮的头盔,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身着坚固的铠甲,铠甲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下凡。双手稳稳地提起长枪,长枪的枪尖闪烁着寒芒,步伐矫健地跨上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径直朝着营外奔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 来到城前,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仿若雷霆咆哮,停在了吊桥之前。他挺直腰背,仿若一棵苍松,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指向城头,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巡城的小军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昭王,让那孙门赛花小丫头出来受死!这一次,她插翅难逃。”声音犹如洪钟,在城墙边回荡,仿若要将这城墙都震塌。 城上的门兵听到这嚣张的喊叫,吓得脸色发白,仿若见了鬼魅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昭王。昭王听闻,顿时大惊失色,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急忙传旨到燕山府,命人将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请来,仿若在等待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多时,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匆匆赶到了敌楼。见过昭王之后,昭王满脸忧虑地说道:“昨日朕与御妹在一旁掠阵,亲眼看到王翦中了法宝落马,朕还以为那贼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没想到今日他竟安然无恙,眼下又来攻城叫战,点名要御甥孙女前去迎敌,所以特请御妹前来商议对策。这可如何是好啊?” 赛花小姐听后,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奏道:“吾主不必担忧,微臣并非夸口,此次出战,定能将那秦贼生擒活捉!我有信心,也有实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话语掷地有声,仿若在宣告胜利的到来。 燕丹公主面露关切之色,轻声叮嘱道:“吾孙儿,那王翦不可小觑,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一战,关乎重大,你要保重自己。” 昭王随即命人摆上酒来,说道:“孤敬你三杯,愿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这是孤对你的期望,也是燕国的期望。” 赛花小姐急忙跪地叩头谢恩,然后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便在敌楼上迅速披挂整齐,再次向昭王辞行,转身带领着家将,随着一声响亮的炮声,出城迎敌。 王翦远远望见城门大开,一队军马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待到赛花小姐的人马来到吊桥边,王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若夜空中的寒星,大声喝道:“贱婢,休要再往前冲了,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缚,也省得我动手!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第53章 辣手摧花 小姐一听王翦这嚣张的话语,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杏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娇喝一声:“你这打不死的败将,上次侥幸未死,如今竟不知姑娘我的厉害,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耀武扬威!今日你有胆再来,就别想活着回去,看我取你性命!我定要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说罢,双腿猛地夹紧马腹,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仿若怒雷炸响,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冲杀上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滚滚浓烟。 小姐双手舞动着绣鸾刀,刀光霍霍,比那电闪还要快上几分,仿若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带着一股劲风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王翦也非等闲之辈,见刀势迅猛,仿若敏锐的猎豹察觉到危险,连忙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同时手中长枪迅速上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金属碰撞之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刹那间,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这一场大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仿若两虎相争,双方都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难分高下。转眼间,六十余个回合过去,依旧胜负未分,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赛花小姐心思聪慧灵秀,仿若灵动的狡兔,见这般强攻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她趁着两马错身的瞬间,巧妙地将坐马缰绳轻轻一扯,那马会意,仿若与她心有灵犀,迅速转了一圈,倒退了数步。与此同时,小姐右手顺势将挂在马鞍旁的金鞭摘下,往刀上轻轻一碰,这一招正是她的绝技“叶里藏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王翦的马因惯性还在向前冲,仿若失控的马车,一下子就冲到了小姐的近前,他瞅准小姐的心窝,用力刺出一枪,枪尖闪烁着寒芒,仿若毒蛇吐信。小姐不慌不忙,眼疾手快,仿若敏捷的雄鹰,手中刀一横,“哐”的一声,仿若金属撞击的乐章,将这一枪稳稳架开。由于两匹马靠得太近,这一下两人竟撞了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小姐瞅准时机,用力挥动金鞭,朝着王翦的肩部狠狠抽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惊雷,王翦的肩甲瞬间被打去一片,甲叶四散纷飞,仿若破碎的蝴蝶。 王翦只觉肩部一阵剧痛传来,仿若被重锤猛击,心中大惊,吓得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再也无心恋战,急忙掉转马头,狼狈地败走而去,仿若丧家之犬。赛花小姐怎肯罢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王翦的背影,仿若锁定猎物的猎人,双腿一夹马腹,紧紧追赶上去,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王翦回头一看,见赛花小姐追来,心中却并不慌张,仿若胸有成竹的智者。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那声音仿若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瞬间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随后缓缓升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煞是夺目,仿若夜空中的星辰。王翦高叫一声:“贱婢,休要猖狂,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今日遇到我,算是走到尽头了。” 赛花小姐正在催马急追,忽然听到王翦的喊叫,心中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朵绚丽的彩云之上,托着那口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自己的顶门飞来,仿若死神降临。小姐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可怜那锋利的宝剑瞬间将小姐的头颅斩落,小姐娇弱的身躯晃了几晃,便翻身落马,仿若凋零的花朵。 跟在小姐身后的五百家将目睹此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随后回过神来,齐声高喊:“不好!”纷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小姐的尸首抢回,仿若在争抢最珍贵的宝物。 王翦这边,因肩部中了赛花小姐一鞭,伤口处疼痛难忍,仿若万蚁噬心,也不敢再战,便命士兵敲响得胜鼓,率领着人马回营去了,那得胜鼓的声音仿若胜利的嘲笑。 在敌楼之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面色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正议论着当下紧张的军情。突然,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启禀大王、公主,赛花小姐不幸死在了敌将王翦的宝剑之下,特来乞令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丹公主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灵魂,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紧接着,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叫我这白发人如何承受这黑发人之痛啊!你是我心中的宝贝,是燕国的希望啊。” 昭王亦是心痛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赶忙上前,轻轻扶住燕丹公主的肩膀,声音悲戚地劝道:“御妹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顺变,暂且止住这悲伤的眼泪吧。眼下军情紧急,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这是燕国的艰难时刻,我们不能倒下。” 燕丹公主悲痛得难以自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哽咽着吩咐道:“快……快把小姐的尸首抬回王府,用上好的棺木盛殓起来,停放在偏殿之中。让她走得安详些。” 王府中,高夫人和李夫人听闻赛花小姐的死讯,顿时如遭雷击,仿若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都懵了。片刻之后,她们反应过来,也是捶胸顿足,大哭失声,哭声在王府中回荡,仿若悲戚的乐章。高夫人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次险些昏厥过去,旁边的丫鬟们急忙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众人纷纷换上了素白的孝服,一片缟素,仿若被一层白雪覆盖。昭王心怀怜悯,又差遣官员前往王府致祭,以表哀悼之情,仿若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再说那南郡王孙亚父,率领着三千精兵,协同着孙燕以及全山的众门徒,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易州进发。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仿若迁徙的候鸟,行了数日。那日,终于抵达了燕国的西面,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帐仿若一片白色的蘑菇,错落有致。 营帐之中,孙膑端坐在青纱大帐的主帅之位上,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神情肃穆,仿若庄严的雕像。众将领依次进入营帐,参拜行礼之后,井然有序地分列两旁站立,仿若两排整齐的卫士。 孙膑目光扫视一圈,开口问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了解救燕国之危,然而燕城中的人尚不知晓我们已到。哪位将军愿意进城去通报一声,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到来?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关乎重大。” 话音刚落,孙燕挺身而出,身姿矫健,英姿飒爽,仿若初升的朝阳,高声应道:“小侄愿往!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这时,只见后面跟上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也跟着大声喊道:“俺也愿往!”声音仿若洪钟。 孙膑定睛一看,原来是班豹。他微微皱眉,仿若天边的乌云聚集,问道:“你要往何处去?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班豹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禀报道:“小的是孙府的家将班豹,愿保少爷入城报号。这是我对孙家的忠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膑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去不得,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此番前去,必定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吧。这是为你好,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班豹一听,脖子一梗,满脸坚毅地说道:“三老爷,小的生有定时,死有定日,这些俺都不怕。莫说是印堂带黑气,哪怕是宝剑马上就要砍到脖子上,俺也断不会皱一下眉头。小的之前曾保着少爷杀出重围去搬取救兵,如今自然也要保着少爷闯过这秦营,入城报号,也好有始有终。这吉凶之事,小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心意已决,请勿阻拦。” 言罢,班豹站起身来,转身下去,迅速将自己的行装整理妥当,然后跟着孙燕再次走上大帐,拜别孙膑。二人各自跨上自己的征马,并肩齐出营来,向着易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仿若两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远方。 第54章 冲营 二人策马前行,马蹄踏地之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没走出几里路,孙燕猛地一拉缰绳,缰绳在他的手中绷得笔直,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尘土,随后稳稳停下,身姿矫健而有力。他回过头,神色凝重地对班豹说道:“班豹,我们此次进城,是绕道而行,还是直接从正道走?你有何想法?这关乎我们此行的成败,须得谨慎思量。” 班豹微微仰头,仿若在仰望苍穹寻找答案,思索片刻后,粗声粗气地回答:“绕道的话,进易州南门路程较远,仿若那遥不可及的天涯之路;要是走正道,从西门进去会近些,就像近在咫尺的目标。” 孙燕眉头紧锁,仿若两道深壑刻在额头,面露担忧之色:“可这正道必定要经过秦军的营地,秦军防守严密,仿若铜墙铁壁一般,我们一旦从那儿过,必然会有一场激烈残酷的恶战,这可如何是好?这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班豹一听,双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脸上闪过一丝无畏的神情,拍了拍胸脯说道:“少爷,之前我们背着文书,单枪匹马都能奋力闯出秦营。如今我们已经取到救兵回来,难道还会惧怕这些秦贼吗?依我看,就走正道,直接杀过去!我们有实力,也有勇气,定能闯过这一关。” 孙燕听了班豹的话,心中豪气顿生,仿若汹涌的潮水在胸膛澎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仿若闪耀的星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那我们就走正道!我来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紧紧跟随,千万不要掉队,若是遇到危险,也好相互照应。我们并肩作战,定能突破困境。” 言罢,孙燕双腿夹紧马腹,仿若与战马融为一体,手中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进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孙燕一边冲锋,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喝:“你们这些秦军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躲开我的,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要是敢阻拦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们的选择,不要自误。” 二人一冲进秦营,便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势不可挡。孙燕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仿若银色的蛟龙在舞动,对于远处的秦军,他长枪一抖,便将其挑落马下,仿若秋风扫落叶;靠近身边的,他则猛地抽出腰间的锏,狠狠砸去,只听一声声惨叫,秦军纷纷倒地,仿若被砍伐的树木。秦兵们哪见过如此勇猛的架势,顿时被打得叫苦连天,四处逃窜,阵型大乱,仿若溃败的蚁群。 蓝旗兵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慌慌张张地朝着前营飞奔而去,脚步踉跄,向王翦禀报。王翦正在营帐中休息,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孙燕,竟然敢来闯我这营地!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又请了什么帮手来,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小子是在自寻死路。” 说罢,王翦迅速披挂整齐,金属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长枪,大步跨上战马,动作敏捷而有力,率领着一众将领风驰电掣般冲出大营,仿若汹涌的洪流。刚出营门,便看到孙燕正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追杀着众秦军,王翦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双眼冒火,怒不可遏地催马上前,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指,仿若要将天空戳破,大声吼道:“来的可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孙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本领,竟然敢孤身一人来闯我这大军营地!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燕在秦军阵中左冲右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杀得秦军血肉横飞,他一心只想夺路而过,尽快进入易州城,仿若归家的游子。就在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孙燕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一员敌将头戴皂色头盔,身着黑色铠甲,胯下一匹乌骓马,仿若黑夜中的幽灵,手中握着一杆蛇矛,威风凛凛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孙燕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仇人王翦。 刹那间,孙燕只觉热血上涌,仿若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流淌,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仇人相见,那股仇恨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仿若燃烧的地狱之火,心中暗道:“好你个王翦,今日终于让我碰上了!”遂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这黑贼,想必就是王翦吧!我苦苦寻觅你已久,正想着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现在竟然还敢主动上前阻拦我的去路,真是自不量力!休走,看我取你首级!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言罢,孙燕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肌肉紧绷,仿若坚硬的磐石,高高扬起,随后猛地朝着王翦的心口狠狠刺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恶鬼的咆哮。 王翦见孙燕来势汹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仿若警惕的猎豹,连忙双手用力提起长矛,大喝一声,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用矛杆将孙燕的长枪架住,随即用力一挑,试图将孙燕的兵器挑飞,仿若要将对手的武器夺走。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已经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仿若两虎相争。 一旁的班豹看到两人激战正酣,心中早已按捺不住那股子好战的热血,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见他豹眼圆睁,仿若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猛地发出一声高喊:“王翦,休要逃跑!你且看看,你家班祖宗来了,你今日可得小心了!”喊罢,班豹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王翦狂奔而去,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班豹双手紧紧握住双锏,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朝着王翦砸去,仿若雷神挥舞着神锤。 王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他瞧了瞧班豹那凶狠的模样,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不敢独自应对,连忙指挥身旁的众将,大声喊道:“给我上,把他围住!”众将领命,迅速朝着班豹围拢过来,仿若饿狼围捕猎物。 然而,这班豹着实勇猛无比,手中的两支锏在秦军阵中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仿若两条飞舞的蛟龙。只见他左冲右突,锏到之处,秦军将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仿若被收割的稻草。王翦和八员偏将虽奋力抵挡,但在班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不多时便被杀得大败溃输,原本严密的包围圈也被班豹硬生生地闯开了一个大口子,仿若坚固的堤坝被洪水冲开。 班豹杀得兴起,见王翦等人败退,哪肯轻易放过,仿若嗜血的恶狼,他迅速掉转马头,朝着王翦的背后直抄过去,仿若鬼魅一般。王翦见势不妙,自知难以抵挡班豹的勇猛,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他虚晃一枪,佯装朝着孙燕刺去,随后猛地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朝着下方狼狈逃窜,仿若丧家之犬。 孙燕见王翦要逃,岂肯罢休,仿若执着的猎人,立刻催马执枪,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不舍,口中还大喊道:“王翦,今日你哪里逃!你逃不掉的。”而班豹此时更是杀红了眼,仿若疯狂的战神,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发出一声声怪叫:“休要放走了王翦!有种别跑!”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气势仿佛要将王翦生吞活剥一般,紧紧地跟在王翦身后,仿若不离不弃的影子。 王翦在前面逃窜,不时扭头回看,见孙燕和班豹如影随形般追来,心中大怒,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咬牙切齿地暗道:“这两个小冤家,真是不知死活,这般紧紧地追着我不放!罢了罢了,说不得只好祭起宝剑将他们诛杀了!”可他心中又犯起了嘀咕,眼下是两个人一起追来,这宝剑一旦祭起,一次只能诛杀一人,若是斩了孙燕,那班豹如此凶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与自己拼命;可若斩了班豹,孙燕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王翦心中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仿若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孙燕的马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自己。王翦心急如焚,仿若被烈火焚烧,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一咬牙,从腰间迅速抽出宝剑,口中大声吆喝道:“孙小辈,休要再赶来,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这是自找的。” 第55章 宝剑飞斜了 孙燕突然听闻宝贝降临,那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他心中猛地一紧,知道这宝贝是厉害非常之物!于是他赶忙用力收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停了下来。孙燕仰头望向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警惕。 只见天空中云气仿若怒龙翻腾,相互缠绕盘旋,五彩霞光穿透云层,如灵动的彩带般缭绕飞舞,隐隐然竟似有神迹要从中显现。在这绚烂迷幻的光影交错之中,一口宝剑的轮廓逐渐浮现,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后越来越清晰,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直直朝着孙燕的顶门呼啸而来。 孙燕顿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迅速蹿升,直逼脑门,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寒意冻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喊道:“不好,我的性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班豹在后面,眼见孙燕突然勒马停枪,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大声吼道:“少老爷,此时正是杀敌良机,为何不乘胜追击,将这贼子生擒活捉,也好为大老爷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啊!您怎么在这关键时候犹豫不前,还一个劲儿地抬头呆看什么呢?” 孙燕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你看,那宝剑来了,它直奔我而来,我如今已是性命危在旦夕啊!” 班豹听闻,满心疑惑,顺着孙燕所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云雾之中,一团斗大的红云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而那红云之上,一口明晃晃的宝剑闪烁着冷冽的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孙燕的头顶俯冲而下。班豹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了!这等妖邪之物,我们快跑!” 孙燕在这生死关头,突然灵机一动,喊道:“有理!我听闻妖法邪术,只要跑出百步之外,便无法伤我分毫。”话还未说完,孙燕已经迅速调转马头,手中马鞭狠狠抽下,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易州西门的方向狂奔而去。班豹也不敢耽搁,连连挥动马鞭,拼命抽打马臀,紧紧跟在孙燕身后,试图跟上他的步伐,嘴里还念叨着:“少老爷,等等我!” 那宝剑在空中好似有灵性一般,盘旋不止,左三圈右三圈,像是在戏弄猎物,又似乎在寻找最为致命的攻击时机。终于,它锁定了孙燕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猛地朝着他的头顶直直坠落。 然而,孙燕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乃是上界自在龙转世,命中注定要在赵国邯郸享有三年零六个月的天子之福,自有神灵庇佑,岂是这区区宝剑就能轻易伤害的? 就在宝剑即将触及孙燕头皮的千钧一发之际,孙燕的原形骤然显现,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腾空而起,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见那金龙伸出粗壮的龙爪,稳稳地将宝剑托住。这宝剑虽是如意之宝,被金龙这一托,竟也无法再前进分毫,反而被一股大力向后斜飞而去。 班豹只顾着埋头策马狂奔,哪里注意到头顶上宝剑的动向。那宝剑斜飞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班豹的脖颈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响亮,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开,班豹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坠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洒在周围的土地上。 孙燕在疾驰中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闷响,心中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一眼,让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欲绝。只见班豹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尘埃之中,鲜血将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孙燕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如刀绞,痛惜地想着:班豹啊班豹,你是如此忠勇的一条好汉,今日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秦贼之手,叫我如何对得起你! 但孙燕也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不敢有片刻停留,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策马直奔吊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城上大声呼喊:“开门!快开门!”城上的军兵们听到呼喊声,纷纷探出头来张望,一眼便认出了是孙燕归来,立刻有人转身飞报昭王:“报——孙燕少爷回来了!” 昭王此刻正与屈产在敌楼上商讨守城的策略,听闻孙燕回来,他眼睛一亮,急忙与屈产一同快步下城迎接。 孙燕一见到昭王,立刻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行礼:“臣孙燕,拜见吾主。” 昭王见孙燕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御外甥快快平身,你此行前往临淄取救之事办得如何了?” 孙燕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托吾主的洪福,臣已顺利上天台山,拜请臣叔下山。臣叔率领着人马,前来相助。此刻他们已经在西门安营扎寨,臣特来向吾主报号。” 昭王闻听此言,喜上眉梢,连拍大腿:“好!好!好!吾外甥此番辛苦了,你叔父能来相助,实乃我赵国之幸啊!”随即,昭王与孙燕、屈产一同回到御敌楼,传旨摆驾回宫,各官员们也纷纷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金銮殿。 昭王登上大殿,端坐龙椅之上,命屈产写了一道请启,而后差遣八位大臣恭敬地捧着,请启,又点了五百御林军,让他们跟随孙燕从南门出城,绕道直奔齐营,去请孙膑进城,孙燕领命。 昭王在金銮殿上,目光看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孙燕啊,你叔父孙膑乃是当世奇才,有他相助,我赵国必定能够转危为安。你此番前去,务必要将他请来,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赵国危矣。” 孙燕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臣定不负吾主所托,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叔父请来!” 孙燕带领着御林军,穿过南门,小心翼翼地绕过敌军的眼线,马不停蹄地直奔齐营而去。 再说王翦在战场上得胜而归,满脸得意之色,大步走进中军帐,朝着元帅章邯抱拳行礼,高声报功:“元帅在上,今日末将在战场上得到消息,那孙燕前往临淄求援,甚至上到天台山请来了孙膑,领着人马来到易州助战,如今已在西门安营扎寨。那孙燕方才企图进城报号,却被我用宝剑斩了他的家将,孙燕吓得败逃进城。末将特来报明此事。” 章邯原本正端坐在帅位上,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王翦见章邯如此模样,不禁有些不解,问道:“元帅闻得孙膑到来,为何如此惊惧?这孙膑到底是何许人也?” 章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孙膑在云梦山学艺多年,得到了三卷天书,据说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神通广大,道法无边,列国之中,提起他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你我二人恐怕绝非他的对手。依我之见,不如速速奏知主上,收兵回国,以免我三军将士惨遭毒手,性命不保啊。” 王翦听后,却不屑地笑了笑,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元帅此言差矣。我秦国应运而兴,乃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平定六国,号令天下。圣天子自有百灵相助,他孙膑不过是一个小小谋士,岂能阻拦我大秦的铁骑?元帅且请宽心,待末将和他在战场上见个高下,管保无事。” 章邯看着王翦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依旧疑虑重重,但也被王翦的豪气所感染,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王将军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就依计行事。不过,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应对才是。” 王翦见章邯同意,便再次抱拳行礼,辞别元帅,回到自己的大营去了。回到营帐后,王翦坐在案前,心中暗自思量:这孙膑虽然名声在外,但我王翦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来与我大秦为敌。他决定亲自上阵,与孙膑一决雌雄。他深知,这场与孙膑的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必须全力以赴,为秦国赢得胜利。 与此同时,章邯在中军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深知孙膑的厉害,但也明白王翦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他暗自决定,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他都要为秦国的将士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减少伤亡。 再说孙燕肩负着昭王的重托,带领着八位大臣和五百精兵,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地终于抵达了齐营。他们在营外迅速扎下营寨,孙燕立刻下马,急匆匆地走进营中,四处寻找叔父孙膑。 见到孙膑后,孙燕快步上前,急切地说道:“叔父,昭王有旨,请您即刻出营迎接。” 孙膑听闻,立刻命令手下人快速排开香案,然后大开营门,亲自率领众人走出营外迎接。八位大臣见到孙膑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便捧着请启,恭敬地直进营门。孙膑见状,连忙跪地叩头,双手高举接过请启,而后将请启捧至香案上,虔诚地跪读一遍。读完后,孙膑起身,与各大朝臣一一见礼。随即,他传令拔营起寨,决定仍从绕道而行,以避开敌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不久,他们顺利抵达了南门城下。城上的燕军早已得到消息,急忙打开城门迎接。孙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上到了金銮殿。昭王一见到孙膑,立刻起身离开龙座,率领各臣快步迎下丹墀。 孙膑见昭王亲自出迎,心中感动,忙抢上几步,跪下叩头:“孙膑拜见吾主。” 昭王亲手扶起孙膑,一同走上大殿,赐座于孙膑。孙膑谢恩后坐下,孙燕、李丛率领众将,在台阶下整齐地山呼叩头。 昭王往下一看,只见众将身着鲜艳的盔甲,有的穿红着绿,有的戴紫披蓝,个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气势如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将领?怎的如此威风?” 孙膑起身奏道:“回吾主,那是临淄一干众将,听闻赵国有难,特来助吾主一臂之力。” 昭王听后,传旨免礼平身。众将叩头谢恩后起身。昭王随即命光禄寺摆设素筵,为御外甥孙燕接风洗尘。齐国众将,则另在偏殿受到款待。 第56章 孙膑出山 华堂烛影摇曳,宴桌上珍馐罗列,酒香扑鼻,昭王与孙膑及诸位臣子围坐一团,酒过三巡,昭王轻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孤之赵国,如今恰似风雨中的孤舟,兵力衰微,良将难求,那秦国却趁火打劫,兴兵犯境,实在是蛮横至极!如今赵国的安危全系于御外甥一身,若能成功擒获王翦,力退秦兵,孤必定倾尽全力重重酬谢。” 孙膑闻听此言,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目光自信,声如洪钟般沉稳说道:“列国的兴衰沉浮,虽有天命注定的成分,但也要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其一要看主上您的洪福荫庇,此乃一国之君的德行所系;其二便要看微臣的些许微末本领,微臣愿竭尽所能,为国肝脑涂地;其三则是易州的万千黎民百姓能否在这乱世中免受战火的肆虐与涂炭。至于擒拿王翦,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又何足为惧!” 昭王听了孙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脸上的忧虑之色稍有缓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向孙膑示意:“御外甥所言,让孤深感宽慰。来,让我们共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君臣又尽情畅饮了一会儿,孙膑便离席叩谢昭王的款待,随后告辞离开了朝堂。他手持拐杖,步伐沉稳地缓缓骑上牛背,身后众将领簇拥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燕山府而去。抵达府前,孙膑下了牛背,将拐杖立在一旁。承奉官见了,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跑进去通报。 此时,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正在银安大殿中,满心悲戚与烦恼。承奉官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启禀贵人,少爷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在天台山拜请了三老爷下山相助。如今已到府门,特来禀报。”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悲喜交加,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难以平复。高、李二位夫人赶忙扶住公主,一同步出银安大殿。只见孙膑架着拐慢慢走来,他头戴三叉冠,身着一袭豆青袍,背后插着黄旗,手中紧握着沉香拐,身姿坚毅却难掩憔悴之色。燕丹公主细细打量着孙膑的模样,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孙膑稳步走入府中,目光落在生母身上,看着母亲两鬓斑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与忧愁留下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快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不孝孩儿孙膑,叩见母亲。” 燕丹公主见儿子归来,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止不住地流,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为娘心里有多痛!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把养育之恩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高、李二位夫人见到孙膑,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一时间,银安殿上哭声凄惨,后院的人听闻,也无不落泪,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母子几人痛哭了许久,高、李二位夫人在旁劝解了一番,孙膑才慢慢止住泪痕,起身前往偏殿祭拜亡灵,他缓缓走到殿中,庄重地倒身叩拜。 只见殿中停放着三副灵柩,孙膑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泪水又如泉涌,放声大哭道:“孩儿远在高山修身养性,哪知父兄竟在沙场惨死。多亏侄儿孙燕上山求救,孩儿这才领兵前来,定要擒住王翦,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此血海深仇。望父兄在天之灵,宽恕孩儿忠孝不能两全之罪。”孙膑哭得肝肠寸断,神情恍惚,眼中满是悲愤与自责。 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三叔,您切莫过度哀伤,以免伤了祖母的心。”孙膑听了孙燕的话,抬手拭去泪水,低头沉思不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孙燕在悲痛之中,忽然回头,看到殿东还停放着一口棺木,心中满是疑惑,便开口问祖母:“这口灵柩里,又是哪位呢?” 公主听他这么一问,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悲痛地说道:“只听闻你三叔来了,还没来得及细说,你若不问,我也没心思提及。既然你问起来,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要伤心欲绝啊!”这时,李氏夫人也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儿你去搬取救兵后,那秦贼王翦屡次攻城挑战,你妹妹一心怀着忠孝,想要为祖父报仇,没想到出战之后,竟被王翦的宝剑所害。”说完,又是一阵痛哭,泪水湿透了衣襟。 孙燕听闻,泪水长流,哭喊道:“贤妹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殿前相送,谁能想到如今我们却隔着这棺木相见。可恨那王翦贼子,接连害死我家四位亲人,此仇真是不共戴天,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孙燕哭得涕泪横流,捶胸顿足,满心都是对王翦的仇恨。 燕丹公主劝道:“我儿,不必如此伤感,这也是你妹妹的命数啊。”孙燕这才慢慢收住哭声,燕丹公主又是一番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随后,请燕丹公主回殿,孙膑重新叩头行礼,又与高、李二夫人见礼。礼毕坐下,只见全山众将上殿,向贵人叩头问安,众人皆面色凝重,为家国之殇而痛心。 燕丹公主在悲伤之中,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家将班豹,便问孙燕:“家将班豹去哪儿了?”孙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中充满哀伤:“这班豹确实是位英雄豪杰,他跟随我一路与秦营作战,在荆轲山奋力突围,之后又和我一同上天台请回三叔。回到易州安营后,他随我进城报信,没想到遇到王翦,两人交战一场,王翦祭起宝剑,我侥幸逃脱性命,班豹在后面,不幸惨遭毒手。如此忠勇之人,却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惋惜。” 燕丹公主听完,又是一阵叹息,眼中满是深深的哀痛,为班豹的离去而痛心不已。此时天色已晚,银烛高高燃起,她吩咐摆酒,为孙燕接风洗尘。孙膑连忙说道:“不必了,孩儿方才在朝中已经参加过筵宴。”公主道:“既然如此,那就泡好茶来,老身要与吾儿好好叙叙话。”于是,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互诉家常,一夜过去,虽有温情,但难掩悲伤的氛围。 次日清晨,孙膑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到母亲处请安,顺便说道:“孩儿今日要上朝去处理国家大事。”公主叮嘱道:“极好,只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娘在家中盼你平安归来。”孙膑回答:“孩儿知晓。”随即拜别母亲和二位嫂嫂,率领十二位门徒,上朝叩见昭王,奏明要出城与敌军交战,言辞坚定,决心满满。 昭王对他一番慰劳,孙膑便领了众将领出朝,统领一万精兵,径直出了易州西门。三声炮响过后,军队安下营寨,竖起青纱大帐。孙膑在帐中居中而坐,众将领上前参拜,分列左右,开始商议军情,众人皆神情严肃,深知此战关乎存亡。 却说秦帅章邯,因孙膑扎营西门,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闷闷不乐。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王翦见状,躬身向前,语气坚定地禀报道:“元帅,您不必过于担忧。末将虽不才,但愿意亲自上阵,前往易州营门挑战,探查敌军虚实,您看如何?” 章邯闻言,眉头稍舒,但随即又紧锁起来,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将军,孙膑的道法高深莫测,他能驱使神鬼,撒豆成兵。庞涓曾在马陵道上被他乱箭射死,七国分尸。乐毅何等英雄,也难逃鬼箭之名。先行官,你虽然英勇,但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第57章 智计斗法 王翦听闻章邯之言,顿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那火焰似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目圆睁,愤然开口道:“末将虽才疏学浅,难比古之名将,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那孙膑会上一会。元帅若是想要活擒他,我便瞅准时机,将他如羔羊般赶进咱们的营盘。若是元帅意在取其首级,我王翦也定当拼尽全力,将他的项上人头取来,献于元帅帐前!”言罢,他满脸怒容,愤然转身,阔步离开帅帐之下。片刻间,便已披挂整齐,带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手提长枪,飞身上马,缰绳一勒,那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直向燕营飞驰而去。 不多时,王翦一行已至燕营之外。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人立,前蹄在空中刨动几下后稳稳停下。王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好似能穿透一切,缓缓扫过燕营。只见那燕营外鹿角层层叠叠,宛如密林一般交错纵横,深沟高垒,壁垒森严。虽兵力在王翦看来不算众多,但其军容严整,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毫无慌乱之色。王翦看罢,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燕军的军纪严明,随即他转过头,神色冷峻地吩咐旗牌官上前讨战。旗牌官领命,纵马来到燕营门前,昂首挺胸,高声大叫:“巡官听着,快报你家南郡王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伸颈受戮,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其声音尖锐刺耳,在燕营上空回荡。 旗牌官的叫骂声如同利箭一般,飞速传入中军大帐。孙膑在帐中闻听,心中暗自恼恨:“这王翦实在是可恶至极,欺人太甚。我昨日才刚到营地,今日便迫不及待地前来讨战,如此主动寻上门来,是何道理!”他坐在帅位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既不派遣将领,也不发兵出击,只是低头默默沉思,左右为难。这一战,关乎燕军的生死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孙燕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孙膑默默无言,既不遣将,也不发兵,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双脚在地上来回踱步,站立不安,脸上满是焦虑与急切之色。正在此时,又见蓝旗匆匆忙忙跑进帐来禀报:“王翦在营外,声声骂战,叫杀连天,还请元帅定夺如何应对。”孙膑听后,神色平静地发放蓝旗离去,随后传令孙燕、李丛以及全山的众将前来听令。众将听闻元帅传唤,满心欢喜,都以为是要派遣自己上阵杀敌,一个个精神抖擞,满怀期待地走上前来参见孙膑。 众将齐声高呼:“师父呼唤弟子等,有何差遣?但凭师父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膑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众将,沉声道:“尔等各归本营,无令不许擅自到青纱大帐,违令者军法处置,斩首示众!”众将闻听,顿时心中纳闷,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听令,各自回归本队而去。 孙膑见众将已散,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缓缓转入后营。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漆黑的天空中星辰闪烁,好似在窥视着人间的这场争斗。孙膑站定后,神色庄严,踏着神秘莫测的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斗转星移之间,他手中的杏黄旗轻轻一挥,指向南方。刹那间,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值日功曹的身影渐渐浮现。功曹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恭敬地控背躬身,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相召小神,有何使令?” 孙膑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拱手回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事不敢冒渎尊神。附耳过来,与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务必即速赶来,不得有误。”功曹领命,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功曹带着深山古墓中沉睡多年的石人匆匆归来。孙膑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双手快速舞动,施展魔法一指,掐三合诀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疾!”只见那石人忽地发生变化,摇身一变成为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身披银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飞身上马,向着营门疾驰而去。 那王翦正在营前全神贯注地等候敌军,忽见燕营辕门大开,一员年少大将骑着白马,手持银枪,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奔而来。王翦定睛一看,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孙燕。王翦心中暗自思忖:“这小辈虽然年轻,但听闻其在荆轲山大战中表现勇猛异常,杀得我秦兵一夜胆战心寒。今日他竟敢独自临阵,哼!若是胜得他便罢,倘若战他不过,我便把宝剑祭起来,取了他的首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孙门绝后了!”想到此处,王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兜转马头,纵马向前迎战,手中长枪一扬,用枪指着孙燕大喝道:“穿白的孙燕慢来,我王翦在此已等候多时!” 孙燕抬头望去,眼神冰冷,并不言语,手中银枪一抖,举枪分心就刺,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王翦见状,不慌不忙,用枪轻轻挡开孙燕的攻击,随后舞动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冲锋过去。一时间,两人鼎力相持,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枪影闪烁,寒光交错。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许久,经过五六十回合的激烈交锋,王翦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这孙燕的本领看起来大不似从前那般猛勇,我何必与他在此恋战,不如将他生擒回去,也好向元帅交差。”正想着,孙燕兜心一枪刺来,王翦连忙圈马躲过。趁着人挨马近的瞬间,王翦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孙燕的勒甲绦拧了个结实,随后用力一提,竟将孙燕活擒过马。 王翦心中大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挥舞着手中长枪,打得胜鼓回营。义子王贲早已在营门处等候,见王翦擒得孙燕归来,赶忙上前接应。王翦将孙燕放在地上,众士兵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得结结实实,随后押着孙燕直奔中军大帐报功。 章邯在中军大帐中,听闻王翦擒得孙燕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坐在帅位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被押解上来的孙燕。只见孙燕唇红齿白,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英气,虽是阶下囚,却丝毫不减其风姿,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少年勇将。章邯心中暗自赞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猛地一拍桌案,大喝道:“好你个孙燕,今既被擒,还敢立而不跪么?”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帐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章邯连问数声,然而孙燕却始终不发一言,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章邯元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如今已是网中之鱼,还敢这般藐视本帅!”他猛地站起身来,传令道:“与我拖下,重责四十!”两边的军校立刻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地将孙燕推至阶下,将他按倒在地。 一名军校提棍在手,高高扬起,正要行刑,却忽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棍子竟好似击中了坚硬无比的铁块,震得他两手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棍子,而孙燕却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军校不禁吃惊道:“好家伙,真是个硬汉!”其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惊讶。 有个年少气盛的军校,见此情形,心中不服,大声说道:“你老人家气力平常,看我来,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这般结实的屁股!”说着,他连忙上前接过棍子,双脚分开,呈八字站定,双手紧紧握住棍子,提棍趱劲,随后猛地手起棍落。然而,就在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忽然一声响亮,那棍子竟好似纸糊的一般,被折为两段。这一下,吓得周围的小军目瞪口呆,半晌动弹不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孙燕,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必然是个铜皮铁骨的家伙,不然怎会如此厉害!”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头扭开孙燕的下衣一看,这一眼,却吓得他魂不附体,脸色惨白如纸。他慌忙转身,连滚带爬地上帐跪下禀道:“元帅,大事不好!打的不是孙燕,原来是个石人!”章邯闻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阶下,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石人赫然摆在眼前。他惊疑不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暗自思忖:“这孙膑果然道法高深,竟能以石人变幻成孙燕的模样,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王翦站在营中,亲眼目睹了石人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暴跳如雷,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道:“气死我也!明明是个孙燕,怎么拿进营盘就变了,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他的怒吼声在营中回荡,震得周围的士兵们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传我的家将上来,不论是孙燕还是这可恶的石人,给我打个污烂,暂且出出我这口冤气!”王翦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家将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提起铁尺斧锤,一拥而上,朝着石人狠狠地砸去。一时间,火星四溅,石屑纷飞,石人在众家将的猛击下,渐渐被打得粉碎。石屑四溅,士兵们纷纷躲避,以免被飞溅的石块击中。 孙膑站在远处的高台上,将秦营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平静,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声道:“疾!”同时,他手中的杏黄旗望西北乾天一指,高声喝道:“风伯还不祭风,待等何时!”话音未落,只见狂风大作,那风好似一头愤怒的巨兽,呼啸着穿林折树,吹起漫天的黄沙顽石,裹挟着无尽的威力,专望秦营席卷而去,犹如雨点般密集地飞来。帐前被打碎的碎石人,竟也在这狂风的裹挟下,就地腾起,随着狂风一起在秦营中四处乱打,内外夹攻,一时间秦营中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秦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石雨打得无处可藏,死伤惨重,尸骸遍地,哭喊声震天。仅仅一刹时,那原本整齐威严的十万大兵的营盘,便被这狂风和石雨打得哭声震天,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章邯与子陵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匆忙奔往金顶宝帐,向秦王奏明此事。赵高、甘罗赶忙领御林军,各提箭牌,将秦王紧紧围在中间,保护着秦王,随后众人飞马奔出五里之外,直到狂风渐息,石雨停止,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孙膑见秦营已乱,目的达到,便倒念真言,送了风伯归位。片刻间,方才还呼啸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站在高台上,望着秦营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战争残酷的无奈,也有对秦军的一丝怜悯。随后,孙膑下令复整营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而秦王在经历了这场惊吓后,心有余悸地回到金顶大帐升座。他面色阴沉,传令章邯查点大兵损失情况。不多时,章邯前来禀报,此次灾难,打死将有二万之众,中伤者不计其数,战马被吹倒数千匹,大营更是被吹得稀烂,几乎不成样子。 第58章 孙膑下场斗王翦 秦王闻听,脸色瞬间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浑身颤抖,那熊熊怒火在胸膛中肆意燃烧。他猛地起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传孤旨意,将那先行官给我拿下!”那声音好似滚滚雷霆,在大帐之中剧烈回荡,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失望,让帐内众人皆心头一凛。 校尉闻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王翦,将其用粗绳紧紧捆绑,推搡着拥至帐前,强按着他跪下。秦王见此情景,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案,那案几竟被震得摇晃起来,他再次咆哮道:“好你个王翦!昔日你夸下海口,扬言要削平六国,何等狂妄!如今到了这燕邦之地,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接连挫败两次!一阵攻伐尚未成功,紧接着又中了那孙膑的奸计,致使我大秦数万精锐死伤惨重。你这等败军辱国的废物,留着还有何用!”秦王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对其失望透顶。 “传孤旨意,命刀斧手即刻将他押至辕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秦王的命令冷酷无情,好似三九寒天的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的心头。王翦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师金子陵急忙跪地,膝行几步,急切地奏道:“吾主且息雷霆之怒,暂罢虎狼之威。倘若今日将王翦斩杀,虽看似无关大局,但实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恳请吾主宽恕先行官这一次,准许他戴罪立功。饶他不死,让他再度奔赴战场,若能擒获孙膑,便可将功赎罪。倘若他此后再有任何失误,将两罪并罚,绝不姑息。望吾主恩准!”金子陵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紧张。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奏请,心中权衡利弊,沉吟片刻后,终于准奏,传旨将王翦放回。王翦如蒙大赦,连忙整顿衣冠,上帐叩谢秦王的不杀之恩。秦王冷冷地说道:“孤今日看在军师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你若能擒得孙膑,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定当严惩不贷,问你死罪!”王翦感恩戴德,连声称是,而后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快步跑下大帐。他迅速顶盔束甲,手提长枪,飞身上马,与王贲一同率领部下,风驰电掣般冲出营门,那身影如同电转星飞,气势汹汹地直奔燕营而去。 王翦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一指燕营方向,声嘶力竭地喝道:“辕门军校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孙膑,让他出来受死!”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充满了挑衅与不甘。 蓝旗军校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飞奔至中军大帐禀报。孙膑接到战报,神色镇定自若,从容传令击鼓聚将。刹那间,战鼓擂动,声如雷鸣,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众将听得鼓声,立刻行动起来,各自明盔亮甲,佩戴好锏、斧、鞭等武器,精神抖擞地齐聚大帐。参拜完毕后,孙膑目光坚定,沉稳地说道:“如今那秦贼前来叫战,我若龟缩不出,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来人,将我的脚力牵来,待我出去会一会这王翦。” 言罢,孙膑稳步走到青牛旁,扳鞍而上,率领众将,三声震天动地的大炮响过,浩浩荡荡地齐出营门。 王翦正勒马提枪,在营前耀武扬威地讨战,只听得一阵呐喊声传来,紧接着炮声轰鸣,惊天动地。两根高大的纛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好似两条怒龙,分开左右,径直冲向战场。左边旗上醒目地写着:“云梦水帘曾学艺。”右边旗上写着:“了一真人孙伯龄。”旗帜后方,一队威风凛凛的将官簇拥着一道者而来。只见那道者头戴三叉冠,身着豆青袍,手持拐杖,骑着青牛,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王翦定睛一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看起来,这孙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先前听闻他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是平平之辈,有何过人之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孙膑的不屑与轻视,仿佛根本不把孙膑放在眼里。 打量完毕,王翦猛地一催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迎上前去,手中长枪用力一指,高声喝道:“刖夫,慢来!我王翦侯爷在此,你今日插翅难逃!”孙膑闻听此言,轻轻收住青牛的缰绳,身后众将迅速一字排开,他不慌不忙地拱手答道:“来者莫非是王翦?”王翦傲慢地回道:“正是本侯!我素来听闻你在高山潜心修炼,乃是道德高尚之士,想必深知世务形势。你就应该劝那燕昭王乖乖纳土归降,如此才是上顺天意,下安黎庶的明智之举,也是你保身的正道。为何你却不如此行事,反而在此兴妖作怪,致使我大秦数万将士命丧黄泉。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排兵布阵,到底是何居心?” 孙膑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贫道此次前来,只为解决自家之事。你这人心肠歹毒,行事太过残忍,难道不知人事有时亦可胜天?何必在此妄谈天命!贫道有一言,诸位将军且静听。王翦,你今日若识趣,就快快下马受缚,待我用粗壮麻绳将你捆绑结实,押解到燕昭王面前献功。” 王翦听闻孙膑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猛地一用力,振臂高呼,枪尖好似毒蛇吐信,闪烁着寒光,直刺向孙膑的咽喉要害。孙膑面对王翦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只见他左手的拐杖轻轻一挥,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好稳稳地架住了王翦的枪尖,化解了这致命一击。随即,他右手的拐杖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直击王翦的天灵盖,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王翦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侧身一闪,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敏捷身手,惊险地躲过了这必杀一击。他稳住身形后,手中的钢枪立刻舞动起来,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龙,上下翻飞,与孙膑的拐杖展开了激烈交锋。枪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点点寒光闪烁不定,恰似秋夜璀璨的星辰。他的枪法严谨细密,上可护住自身要害,下能护住战马,攻防兼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 孙膑的拐法更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只见他手中的一对拐杖在身前身后快速旋转,上下盘旋飞舞,呼呼作响,每一次挥动都好似能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难以捉摸其攻击的方向和轨迹,犹如蛟龙出海。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八十余回合,却依旧难分高下。王翦见久攻不下,难以取胜,心中暗自盘算,突然心生一计。只见他虚晃一枪,佯装败退,拔马便回。孙膑见此情形,微微冷笑,心中早已洞悉王翦的诡计,但他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催动坐下青牛,不紧不慢地缓缓追赶。 王翦回头,看见孙膑不疾不徐地追来,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机会终于来了。他悄悄地用手将枪压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动神秘咒语,准备祭出他的宝剑。片刻后,他猛地高声大喝:“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剑到了!” 孙膑闻听此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警惕起来。他迅速用拐杖护住自己的面门,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中云霞迅速旋绕聚集,瑞气千条,五彩斑斓,煞是好看。紧接着,一块车轮大小的红色光芒托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般直奔他的头顶而来。孙膑见状,连忙将拐杖移至左手,右手迅速拔出杏黄旗,稳稳地托在掌心,口中念动真言。 就在宝剑即将刺到孙膑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孙膑用力将旗一展,大喝一声:“宝物还不回去,更待何时!”说来也怪,那宝剑仿佛突然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改变方向,转头直奔王翦而去。王翦正抬头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宝剑飞向孙膑,满心以为孙膑此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宝剑突然转向自己。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呼:“不好了!”他深知自己难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奈之下,只能紧闭双眼,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孙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若杀了王翦,倒也并非难事,但倘若因此得罪了海潮圣人,日后他若追究起来,我将无言以对,必定追悔莫及。”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迅速用杏黄旗一指,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朝着秦营的方向飞去。 秦营前的大旗下,有一员保旗副将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场局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万万没有想到,死亡会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降临。只见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那宝剑在饮了鲜血之后,似乎得到了满足,才慢悠悠地回归鞘中。 孙膑见状,手中的拐杖轻轻一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王翦,你若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战意,仿佛在向王翦宣告,无论他使出何种招数,自己都能从容应对,一一化解。 王翦被孙膑这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胆战心惊,冷汗如雨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剑归鞘,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宝剑不但未能斩杀孙膑,反而意外地诛杀了自己阵营中的一员保旗副将。王翦心中既恼怒又羞愧,他恼羞成怒地大叫:“好你个刖夫,往哪里逃!”说罢,挺枪再次刺向孙膑。 孙膑手中的拐杖迅速抬起,用力架起,与王翦的枪尖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交鸣声,火花四溅。二人再次展开激烈拼杀,又战了三十回合。王翦在战斗中暗自思量:自己的枪马之术今日似乎难以建功立业,唯有依靠这口神奇的宝剑,或许才能与孙膑一较高下。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过程,心中明白自己上次招呼宝剑时被孙膑有所提防,才导致未能取他性命。于是,他决定故技重施,暗暗祭起宝剑,想要给孙膑来个措手不及。 王翦一边圈马佯装攻击,一只手举枪招架孙膑的拐杖,另一只手则在暗中悄悄掐诀念咒,口中默默诵念灵文,再次祭出宝剑。只见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直指孙膑的要害部位。 孙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早已看穿了王翦的计谋:“好你个秦贼,竟敢再次暗算于我,我与你何冤何仇?”说罢,他不慌不忙地施展法术,将自己的真魂瞬间出壳,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身躯,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着双拐,虎虎生风。 王翦正全神贯注地与孙膑激战,忽见孙膑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心中大喜过望,以为孙膑这次必死无疑。他兴奋地大喝一声:“疾!”就在他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孙膑的身躯却突然挥动拐杖打来。王翦连忙招架,就在这一瞬间,那宝剑从空中急速落下,咔嚓一声,竟将大罗神仙的头颅砍落尘埃。王翦见状,顿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成功斩杀了孙膑。他得意洋洋地圈马回来,想要上前割下孙膑的首级,回去向秦王邀功请赏。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凑近一看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无头的孙膑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双拐,丝毫没有倒下的迹象。王翦不禁摇头嗟叹:“可怜这刖夫,竟有半仙之体,他的颈上无头,尸首却也不倒地,真是奇哉怪也!”他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孙膑的头上缓缓升起一个冰泡,冰泡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往上直直冒起,仿佛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第59章 孙膑的头被砍了…… 王翦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地上刖夫的尸体,暗自思忖:“这刖夫,平日里吃斋,不沾半点荤腥,如今死了,竟然不见一滴血,只喷出些奇怪的白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那白液瞬间凝结成冰泡,眨眼间就有巴斗那么大,他不禁惊呼:“这、这也太奇怪了!” 他赶忙用枪杆去扫那冰泡,刚一碰到,就见刖夫的脖子上“嗖”地又长出一个头来。那新长出来的头咧着嘴笑道:“王翦啊王翦,你就别瞎忙活了,小心你的枪杆刺到我的眼睛!” 王翦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哆哆嗦嗦地勒住马,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地说:“我方才明明用宝剑砍掉了你的头,你、你怎么又长出来一个?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孙膑坐在青牛上,哈哈大笑起来:“王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砍我顶上这一个头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这身上八万四千毛孔,就能长出八万四千个头,你就是砍到明年,也砍不完,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把我从这青牛上砍下去,那才算你有能耐!” 王翦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吼道:“好你个刖夫,竟然用这种邪法来糊弄我!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罢,他用力一夹马肚子,高高举起长枪,朝着孙膑就刺了过去。孙膑却不慌不忙,提起拐棍迎了上去。 王翦大吼一声,抖擞起浑身的神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施展开精妙的枪法,一时间枪影重重,门户大开,那一片寒芒闪烁的枪尖,就好似一座枪山,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孙膑汹涌扑来。 孙膑稳稳地坐在青牛背上,见此阵仗,却仰头大笑起来:“好你个秦国的贼子!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要不是我顾及海潮面上,莫说是你一个王翦,就算是成百上千个,也都得在我手下丢了性命!”他心中暗忖:“也罢,我何不将计就计,先让他得意一会儿,待会儿再给他厉害瞧瞧,也好显显我这出家人的神通广大。” 想到这儿,孙膑圈转青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王翦瞧准时机,挺枪直刺。孙膑瞅准王翦的来势,猛地提起拐棍,照着王翦的头顶狠狠砸下。王翦反应也快,连忙用枪杆往上一架,“当”的一声,震得他双臂发麻。但他却借着这股力道,人和马一起向前冲去,一下子就和孙膑撞了个满怀。王翦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死死抓住了孙膑的袍带,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提,竟然就把孙膑从青牛背上硬生生地擒了过来。 孙燕在一旁见状,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催动胯下战马,想要冲过去营救。可孙膑哪能让他轻易破坏自己的计划,暗中施展定身法。这一下,孙燕只觉得座下战马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孙燕急得不停地搓着手,满脸怒容地大骂道:“好你个怪马!怎么突然就动弹不得了!”说着,他抬手就要举枪去打马,可刚一用力,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 孙燕又惊又怒,扯着嗓子怪叫道:“众位将军!我三叔被那王翦抓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救啊!”众门徒也是一脸无奈,纷纷诉苦。一个门徒喊道:“小将军啊,我们也想去救,可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根本抬不起来啊!”另一个也跟着说:“我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癫来,一步都走不了!”李丛更是着急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说:“我这两条腿,就跟生了根似的,半步都挪不动,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膑施展定身法,将全山众将士都给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而另一边,王翦生擒了孙膑后,快马加鞭地回到了秦军大营。一进营门,他便用力一松手,把孙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说:“哼,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随后大声吩咐自家的将领:“来呀,给我把他绑起来!” 有负责报信的蓝旗兵匆匆忙忙地跑去禀报元帅章邯,章邯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进宫去启奏秦王:“陛下,殿西侯王翦擒获了孙膑,此刻正在辕门候旨呢。”秦王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虑地说道:“之前抓了一个孙燕,就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祸事,如今又抓了个孙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便传旨让王翦进帐。 王翦领了旨意,快步走进宝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起了叩拜大礼,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喜色,高声奏道:“陛下,托您的洪福,微臣今日出战,与那孙膑大战了百余个回合,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坐骑青牛背上将他生擒活捉,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啊!” 秦王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连忙对旁边的承值官下令:“快,取酒来,朕要先为殿西侯贺功!”王翦听了,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跪着饮下了三杯御酒,接着又叩头谢恩。随后,秦王传旨:“带孙膑上殿来见朕。” 帐前的校尉们听到旨意,立刻推推搡搡地把孙膑押解到了秦始皇的驾前。秦王坐在龙椅上,仔细地打量着孙膑,只见孙膑生得一副好相貌:脸庞圆润如同满月一般,嘴唇红扑扑的就像涂抹了胭脂;天庭饱满宽阔,地阁方圆有型;骨骼健壮,神态不凡,眉清目秀,透着一股聪慧之气。他头上戴着三叉冠,身上穿着八卦袍,腰间束着黄丝带,脚下蹬着龟皮靴,手中还握着沉香拐,身上佩着杏黄旗,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超凡脱俗。秦始皇静静地看着孙膑,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人果真不凡,若能归降于我,必能助我大秦成就大业。” 孙膑微微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秦王,躬身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口中说道:“圣主陛下在上,贫道孙膑前来拜见。”秦王坐在龙椅上,双手轻轻一拱,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说道:“南郡王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罢,便传下旨意,让校尉给孙膑松绑。校尉们不敢违抗旨意,赶忙上前,解开了捆绑孙膑的绳索。 秦王凝视着孙膑,缓缓开口道:“孤与你虽说之前也见过两次面,但都没能好好地聊聊。今日你被擒获至此,孤实在不忍心对你加以诛杀。倘若你肯归降我大秦,待日后天下平定,孤定会恢复你的官职,让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膑听闻此言,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他再次躬身,声音略带哽咽地奏道:“微臣承蒙圣上不杀之恩,还能得到录用的机会,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微臣愿意投降陛下,只是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能够开恩应允。微臣的父兄一门,死得极其凄惨,到现在连尸体都不全。恳请圣上大发慈悲,将父兄的首级赏赐给微臣,让微臣能够尽一尽最后的孝道。如此,微臣日后就算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圣上的大恩大德。” 秦王听了孙膑的请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若真的诚心归降我大秦,孤又怎会舍不得这几具尸骨呢?”说完,便传下旨意:“去,把孙都尉的首级取来。” 这时,军师金子陵急忙上前,神色慌张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人神通广大,诡计多端,臣担心这其中有诈,陛下还需小心谨慎为妙。”秦王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军师不必过于担忧,如今他身处我十万大军的营帐之中,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说完,再次传旨:“速速将首级捧来,不得有误!” 承值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孙都尉的首级,小心翼翼地走到孙膑跟前。孙膑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父兄的首级,顿时只觉得肝胆俱裂,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愤都宣泄出来,边哭边喊:“父兄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第60章 孙膑又被砍头了 在那秦营之中,假孙膑正假装伤感,哭哭啼啼的,把个秦始皇和一众将士哄得团团转。只见假孙膑跪在地上,对着几颗首级哭得那叫一个悲悲戚戚,周围的秦军将士都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而营外的真孙膑,神色镇定,双唇轻启,念起神秘的真言。不一会儿,四位功曹现身,恭敬地问道:“真人呼唤小神,有何吩咐?”孙膑目光坚定,神色威严地说道:“今需借助诸位神祗的强大力量,前往秦营,把我那四颗亲人的首级取回来,切勿有误!”功曹们领命,齐声应道:“遵法旨!”言罢,他们身形一转,驾起耀眼的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往秦营方向而去。 四位功曹在云端之上,俯瞰着秦营内的情况。只见那假孙膑在营帐之中,正对着几颗首级哭得涕泪横流,周围的秦军将士们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功曹们互相对视一眼,找准时机,从云端迅速落下,悄无声息地靠近放置首级的地方。他们施展神法,各取一颗首级,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再次腾云而起,眨眼间便回到孙膑跟前,将首级献上,复命归位。 孙膑接过首级,轻轻放在一旁,随后手持宝剑,指向秦营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原本被定在秦营外的孙燕、李丛以及十二门徒顿觉身体一松,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刚刚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催动战马,不顾一切地冲入秦营营救孙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营中传来孙膑的军令传唤。孙燕满脸惊骇之色,不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到三叔被秦贼擒去,怎么这会儿还在营中传令?”众将也是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得带着满心的惊疑,一同进入青纱帐中。 进得帐内,众人见孙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上前参拜。参拜完毕,众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膑,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孙膑看着众人,神色平静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且听我言。方才之事,乃是我略施小计。如今,大家各归本位,听候下一步的军令。侄儿孙燕,你过来,把这几颗首级小心地托好,送进城去,妥善安置。” 孙燕听闻,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摆放着的正是祖父、父亲、叔父和妹妹的首级,顿时悲喜交加。他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三叔竟有着神鬼莫测的神通和智谋。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找来包袱,将首级仔细包好,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回府中。 回到家中,孙燕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揭开,按照孙膑之前交代的方法,用温酒轻轻喷在首级的断处,然后仔细地将首级一一缝在各自的身体上。一时间,孙家上下哭声一片,众人都为这失而复得的亲人遗体悲痛不已,同时也为孙膑的神奇手段而感到惊叹。 孙燕在府中安排好一切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营中向孙膑缴令。 再说那秦王眼睁睁地看着孙膑父兄的人头忽然腾空而起,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冲着校尉们大声吼道:“快,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去追!”校尉们听到命令,慌慌张张地朝着人头飞走的方向追去,可哪能追得上,只一瞬间,人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王急得不停地搓着手,又狠狠地跺着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孙膑,大声质问道:“好你个孙膑,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归顺于我,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孙膑却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哼,如今我父兄的首级都不见了,这让我如何安心归顺?陛下,这恐怕不能怪我了吧。” 王翦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吼道:“啊唷,气死我也!这该死的孙膑,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快速闪到孙膑背后,高高举起剑,用尽全身力气,手起剑落,朝着孙膑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孙膑的身体和头颅瞬间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秦王看着孙膑的尸首,不禁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唉,可惜了这么一位大罗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遭受了这一剑之害。” 王翦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只见尸首处一点血都没有,反而有白沫不停地往外冒。王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跟前些日子在阵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啊。”说罢,他双手紧紧握住剑,小心翼翼地守在孙膑的尸骸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等着看孙膑的身体和头会不会又重新长合在一起,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准备再次挥剑砍去。 秦王看着王翦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翦,孙膑都已经死了,你还拿着剑守在这儿干什么?” 王翦神色紧张地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这孙膑实在是太古怪了。之前在阵前,我明明用宝剑将他砍了,可他脖子上喷出白沫后,我拿枪杆一扫,他竟然又长出一个头来,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所以这次,我不得不防啊。” 秦始皇听王翦这么一说,也吃了一惊,心中对孙膑的神奇能力充满了惊疑,不由得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一个个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尸首,满心期待着能看到孙膑再次神奇地复长的那一幕。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孙膑的尸首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王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敢放松,过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异样,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上前向秦王奏道:“陛下,真是托您的洪福齐天,看来这次孙膑是真的死了,咱们可算是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啊!” 王翦对家将又喊道:“来人呐,把这死尸给我扯出去,看着就心烦!”家将们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向那具被砍成两半的死尸。 一个家将颤抖着伸出手,刚要碰到死尸,突然,那半边死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猛地动弹起来。它在地上蹦跶着,东跳西窜,就像一个失控的木偶,模样十分诡异。 这一下可把秦国的君臣们吓得够呛。有的大臣吓得脸色铁青,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有的直接瘫倒在地,眼神惊恐地望着那具乱动的死尸;还有的慌不择路,在营帐里四处乱撞,喊叫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眨眼间,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王翦一人,他满脸惊恐地瞪着那具还在乱跳的死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刖夫到底是人是鬼?”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61章 孙膑被砍成了血肉泥 在那秦营之中,死尸像是认准了王翦,一跳一跳地朝着他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王翦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心一横,咬着牙举起剑朝着死尸再次劈去,“咔嚓”一声,死尸被他从中间劈开,分成了两半。 可谁能想到,更恐怖的事儿发生了。这两半死尸竟然各自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每一半都有一条腿、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其中一半还单手提着孙膑的沉香拐,就像两个畸形的怪物,一左一右地跟定了王翦,嘴里不停地喊着“还我命来”,声音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翦彻底慌了神,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心里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容易瞅准了营帐的出口,刚抬起脚准备往外跑,那两半死尸就像有灵性似的,“嗖”地一下就赶上了他,其中一半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扭住了王翦的袍带。 王翦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拼命地甩动身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半个死尸甩脱。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一半死尸又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角。王翦被这两个怪物弄得狼狈不堪,完全没了主意,他绝望地高声叹道:“罢了罢了,都说这刖夫厉害,没想到死了还这么难缠!一定是今天这日子不好,犯了什么天地重丧的忌讳,这才让这刖夫的鬼魂来缠着我。这可咋整啊?要是能有阴阳水来洒扫洒扫,说不定就能把这鬼魂赶走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回头,忽然看见国师金子陵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偷看。王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高叫道:“好你个国师啊!我都被这鬼魂缠住了,你却还在这里悠闲地看着,见死不救!平日里你不是吹嘘自己会拘神遣将吗?现在还不赶紧请位神祗来,把这鬼魂给我遣走!” 金子陵被王翦这么一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哎呀,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殿西侯莫要着急,待我施展法术,把这刖夫的冤魂贬到阳山去受罪,看他还怎么在这里作祟!”说罢,他整了整衣袍,开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灵言。 金子陵在秦营中施展着法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步伐玄奇,双手不断变换着法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法术而变得凝重起来。 而此时,在自己营帐中,孙膑微微闭着双眼,集中精神,口中也开始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一道无形的力量迅速传向四方。 刹那间,当地的城隍和土地两位神只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召唤之力,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孙膑的大帐之中。两位神只神色恭敬,弯腰欠背,齐声说道:“真人有何法旨,小神听令。” 孙膑轻轻拱手还礼,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秦营的将军金子陵正要唤你们前去,你们速速前往他的营寨,待他有所吩咐时,你们便如此这般回答于他。若是有谁违抗,必将按照阴律惩处贬谪。” 两位神只连忙点头称是,领了法旨后,便一同前往秦营。进入秦营后,他们径直走到金子陵面前,躬身行礼,说道:“军师,召唤吾等小神,有何差遣?” 金子陵见他们来了,急忙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劳烦二位,只因殿西侯王翦将孙膑用剑劈死之后,那大罗天仙的冤魂却不散去,在营中肆意扰乱,让我军将士不得安宁。所以想请二位尊神施展神通,将那鬼魂拘走,让我军永离这灾殃,还望二位不要违抗命令。” 城隍和土地听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答道:“法师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神法力微薄,实在是没有能力拘摄这样的鬼魂啊。他孙膑本就是一位真人,是大罗得道的天仙,身份尊贵非凡。他上能管着三十三天的神只,下能掌控一十八层的幽冥地府。别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归他管辖,又怎么能拘得动他呢?如今这冤魂不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去试着哀求于他,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说罢,两位神只便转身走向大帐,去见孙膑的冤魂。不一会儿,他们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金子陵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孙膑的冤魂怎么说?” 城隍和土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小神再三地向他哀求,可那孙真人就是不肯答应。他说,他们孙门一家老小,尊卑四口人,全都死在了王翦手中,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心中实在难以平息怨恨。他说了,如果要想让他的冤魂解散,就必须将王翦破腹挖心,用来祭奠他的先灵,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意悦,双方的怨仇才能化解。如若不然,他定会让你秦营的兵将永无宁日。” 说完,二位神只便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本位去了。 金子陵把城隍、土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翦。王翦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好你个孙膑的冤魂,竟然如此无赖!我还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了你这死鬼不成?我和这刖夫早就结下了生死冤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王翦猛地向前跨了几步,伸出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扭住了那半边还在跳动的死尸,紧接着,他“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那半边死尸被狠狠地砍翻在地。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外半边死尸就挥舞着孙膑的沉香拐,朝着他狠狠地打来。王翦反应也快,侧身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他趁着这个空当,反手又是一剑,那半边死尸也应声倒下。 可王翦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像是发了疯似的,手中的宝剑不停地挥舞着,一剑又一剑地朝着已经倒下的两半孙膑的尸首砍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让你作怪,我让你索命!看你这下还怎么折腾!”不一会儿,地上的孙膑尸首就被他剁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砍完之后,王翦仍然余怒未息,他用宝剑指着那堆烂肉,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下总算是彻底死透了吧!还敢再来找我索命吗?”随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甲,恭请秦王回转宝帐升座。 秦王回到宝帐,看着地上那堆触目惊心的血肉,不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感慨的神情,叹息道:“唉,这大罗神仙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一堆血肉泥的悲惨下场。” 王翦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他大声传唤众将:“来人啊,给我拿一个筐来!把这堆烂肉骨渣全都装进去,给我扔到外面去,省得看着晦气!”众家将领命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他们一个个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收拾那堆烂肉,突然,那堆血肉里传出了一阵大声的喊叫:“哎呀,我的手怎么折断了?怎么都动弹不得了!还有我的腰,怎么像是断了一样,根本直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那几名家将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竹筐一扔,转身就跑,四处逃窜,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们一样。 秦王和众臣子们听到这喊声,也都吓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个个惊得不知所措。 第62章 秦营被水淹了 王翦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蠕动。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吼道:“去,给我取些干柴来,我今天非要把这可恶的东西烧成灰烬不可!”那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家将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如离弦之箭般跑去,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堆干柴,堆在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首旁。 王翦看着那堆干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恶狠狠地说道:“孙膑啊孙膑,你也有今天!看我不把你烧得灰飞烟灭!”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点火。顿时,干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王翦,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我,我定不会饶你!” 王翦一听,更是恼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孙膑,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厉害!被火烧着了竟然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冲着家将们喊道:“给我往火上添油,一定要把他的骨头炼化,然后研磨成粉末,让这风把他吹散,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兴妖作怪!”家将们手忙脚乱地往火里倒油,火势变得更加猛烈,火焰疯狂地舔舐着那堆尸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孙膑的不甘。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风又助长着火威,火苗四处乱窜,竟然朝着秦营的营帐席卷而去,瞬间就将秦营烧得一片通红。秦王此时也慌了神,他在宝帐中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传令道:“快,让所有兵将都去救火,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大小三军接到命令,纷纷拿着挠钩和水桶,朝着大火冲了过去。他们拼命地朝着火上泼水、扑打,但火势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控制。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火势怎么越来越大了!”一个士兵焦急地喊道。 “别慌,大家继续泼水,一定要把火扑灭!”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众人不断地泼水,火势终于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秦王君臣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慌也减轻了一些。秦王刚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快去看看,之前剁碎孙膑的那些肢体还在不在?”有士兵跑去查看后,回来惊恐地报告道:“陛下,那些肢体……不见了!”秦王一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说话,就见满营中黑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了。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全是水。秦王满脸疑惑地问道:“这营内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王翦也是一脸茫然,他猜测道:“陛下,这……这可能是方才救火时泼的水吧。”秦王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便吩咐道:“不管怎样,先让军士们取些土来,把这些水盖住,不然这营中没法待了。” 众军士们急忙运来土,往有水的地方铺填。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倒上一筐土,地上就会“扑嗤嗤”地冒出水来,而且水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整个营中就像开了无数个水眼一般,水迅速蔓延开来,须臾间就淹过了众人的膝盖。秦营之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一个士兵在水中挣扎着喊道。 “大家别乱,抓住身边的东西!”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秦王君臣们也着急万分,他们慌忙爬上马背,想要逃离这片水域。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那水已经迅速上涨,快要淹没他们了。秦王心急如焚,大声招呼着三军:“快,所有人往前面的高阜处跑,先躲一躲这大水!”士兵们拼命地朝着高阜涌去,在混乱中,许多人被踩踏,还有不少人被大水冲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竟然淹死了秦军一万多人,整个秦营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再说燕营这边,孙膑对孙燕、李丛二将传令道:“你们二人即刻前往秦营讨战,听好了,如此这般行事,千万不可有误,否则军法处置!”孙燕有些担忧地问道:“军师,我们这样做能行吗?秦营现在可是一片混乱啊。”孙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们只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二将得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见孙膑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鼓足了勇气,领计而去。 待二将走后,孙膑盘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只见秦营中那汹涌的大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水位逐渐下降,水流也渐渐平缓下来,不一会儿,水便完全退干了,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狼藉之地。 秦国君臣们在远处观望,见水势退去,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到营寨。众人望着那被大水冲垮的寨栅,心中满是无奈和疲惫,但也不敢耽搁,赶忙组织士兵修复寨栅,重新整顿营地。秦王满脸阴沉地坐在营帐中,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此时,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前来问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陛下,您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啊。”一个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大秦的将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秦王怒吼道。 秦王强忍着怒火,开始清点兵马,这一点不要紧,发现又损失了一万有余的士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体气得微微颤抖。就在秦王恼怒到了极点之时,忽然有金字蓝旗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今有燕将带着燕兵前来营前讨战!” 秦王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死的那些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活的又来招惹是非了。想必这一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鬼计。依我看,不如我们拔营回国,先避开他们一段时间再说吧。” 王翦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陛下,您不必如此害怕。微臣这次出战,定要将那孙燕擒来,也好为我大秦报仇雪恨,让陛下出出这口恶气!”秦王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瞪着王翦大声怒道:“罢了罢了!你还想着出战?之前你哪次不是惹出大祸来?刚进营的时候就闹得风石齐来,害得我军损兵折将,就为了抓那几个石人。后来又去擒拿孙膑,结果引发了水火之灾,折损了一万多的军马。如今我们连口气都还没喘匀呢,这孙燕又来讨战了。这孙燕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说不定比那石人铁人还难对付,你就别再去惹祸了,赶紧收拾收拾,拔营快跑吧!” 王翦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却依然坚定地说道:“陛下,您放心吧。微臣恳请陛下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出马去会会他们。微臣这次定会小心行事,探探孙膑到底有什么阴谋,看看这孙燕到底是何许人也,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 秦王看着王翦那坚决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但也知道此时士气低落,若不让王翦出战,恐怕会被燕军耻笑。于是,他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迎战,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紧闭营门,在这里等候你出战的结果。你可要谨记,但凡来自临淄的人马,一个都不要再给我抓进营里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千万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第63章 王翦被耍了 王翦恭恭敬敬地向秦王叩头后,退出营帐。他站在营帐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那身威风凛凛的盔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随后,他大手一挥,带上儿子王贲以及精心挑选的五百家将,大步流星地朝着战马走去。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紧握长枪,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骑上了战马。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营外奔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不多时,王翦一行便来到了阵前。王翦一眼就看到了孙燕,那小子正横枪立马,一脸怒容地瞪着他。王翦回想起之前与孙膑的种种纠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怒容地吼道:“好你个无知的小辈!你有什么真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跑到阵前挑衅。今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定要将你生擒活捉,碎尸万段,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孙燕一听,也不甘示弱,双手把长枪握得更紧了,大喝一声:“你这黑心的贼子!你害死我一门四口,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因此我才不辞辛劳上天台山,恭恭敬敬地拜请三叔下山。谁知道昨日交战,三叔又被你这黑贼擒拿进了营地。你快说实话,你把我三叔弄到哪里去了?识相的话,就赶紧焚香礼拜,恭恭敬敬地把三叔送出营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你横尸马下!” 王翦听了孙燕的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原来是为了孙膑而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孙膑已死的消息。想到这儿,王翦心中不禁略感欣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大声说道:“小辈,你是来要你家那刖夫的吧?哼,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三叔被我抓进营盘后,我主原本是打算饶他性命的,可谁知道他竟然在营中弄起了玄虚,施展妖法把四颗首级掠走了。我主龙颜大怒,这才下令把他杀了。” 孙燕听了王翦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这谎话也编得太离谱了吧!我家三叔可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等小人所害?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既然你说三叔已死,那他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王翦见孙燕不信,心中有些恼羞成怒,提高了声音说道:“哼,你这小子还不信!你家三叔确实有些神通,即便死了也不安分,还在我营中显灵作怪,闹得整个营地鸡犬不宁。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让人把他的尸首给烧了,看他还怎么折腾!” 孙燕听到这儿,顿时怒目圆睁,眉毛倒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再次大喝道:“好你个黑心的贼子!你竟然如此大胆,敢害死我三叔,我和你今日势不两立!你别想跑,拿命来!”说罢,孙燕双手用力拧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王翦的前心刺去。 王翦见状,也不敢大意,连忙用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战马受了惊,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在地上刨起阵阵尘土。孙燕和王翦借机催动战马,在阵前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昏天黑地。只见枪影飞舞,寒光闪烁,周围尘土飞扬,仿佛卷起了滚滚红尘,就连天上的太阳也被这激烈的战斗遮挡住了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孙燕心中暗自盘算,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一条计策。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朝着王翦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嘴里还喊道:“哼,王翦,今日暂且饶你,改日再来取你性命!” 王翦见孙燕要跑,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大声吼道:“好你个小辈,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今日定要追上你,取下你的首级,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用力挥动马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孙燕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 孙燕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见王翦越来越近,他心中暗喜,径直朝着自家营门的方向奔去。转眼间,孙燕就冲进了营门,不见了踪影。 王翦哪肯罢休,紧追不舍,也赶到了营前。可刚一到近前,就发现孙燕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临淄营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紧接着,一队人马从营中迅速闪出,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闪耀的金甲,身着鲜艳的红袍,威风凛凛地手握着一把大刀,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丈二左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速度极快,几步就抢到了王翦跟前。 那大将把大刀一横,高声大喝道:“黑贼,你往哪里走!快把我广文师父还回来!”王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脸不屑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本将军的去路!” 那大将把胸脯一挺,自豪地答道:“吾乃虎将李丛是也!今日你落在我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翦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你有多大的本领,也敢来要你的师父?实话告诉你,你家那刖夫,早就死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托生到别处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双手用力摇动手中的大刀,那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王翦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王翦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长枪,用力向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人的手臂都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就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到三声响亮的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动地。王翦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人马,正是孙膑的十二家门徒。他们把王翦团团围住,口中高声大叫:“今日绝不能放走王翦,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为南郡王报仇雪恨!” 王翦心中大惊,看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知道今日形势不妙。他不敢再恋战下去,生怕自己有性命之忧,于是急忙和儿子王贲会合,两人拼尽全力,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奋力冲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朝着荒野之地落荒而逃。 孙燕、李丛与众将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催动战马,紧紧地跟在王翦父子的后面追赶不舍,誓要将他们擒获。 第64章 见鬼了 战场上,王翦被孙燕、李丛以及十二家门徒杀得大败,一路狂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五百家将,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头落泪。王贲在一旁赶忙劝慰道:“父亲啊,您别太难过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我听说孙膑死信千真万确,易州不久就能攻破,咱们还是赶紧取路回营才是要紧事。” 王翦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我杀了一天,人困马乏,暂且到前面那片黑松林里,下马休息休息吧。”说罢,他便吩咐手下找个当地土人带路。不一会儿,小军回来禀报道:“将军,此处四面都是高山旷野,连个居民都没有啊。”王翦听了,心里头一阵烦闷,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落到西山后面。突然,北方的天空传来阵阵闷响,眨眼间乌云密布,明月被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世界变得黑沉沉的。紧接着,狂风呼啸而起,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王翦和众家将在松林里被这雨骤风狂,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袍甲也淋得透湿。 一直到三更时分,雨才停了,风也收了。可这松林中却青灯闪烁,鬼火磷磷,半明半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四周鬼哭神嚎,阵阵阴风透骨。这时,又听到青牛连着叫了三声,隐隐约约地好像孙膑架着拐骑牛,前来索命似的。飞沙走石朝着松林打了过来,吓得王翦、王贲众人慌了神,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王翦想往外走,突然一块石头在耳边飞过,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转身就往松林里钻。王贲急得大喊:“爹,不好了,这黑林里头好像更危险,咱们不如出去吧。”王翦着急地说:“沙石确实厉害,可那孙膑在林外要命,根本躲不过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王贲想了想说道:“爹,咱们不如祷告一番,等冤魂消散了,就能出去找路回营了。” 王翦听了,赶忙依言跪下,诚心祷告道:“孙伯龄真人啊,您是得道的神仙,是我不对,坏了您仙体。如今这事儿已经过去,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求您阴魂消释,等我回营多念经文,超度您早日升天界。”说完,叩头不止。 且说孙膑正在营中施展法术,他早听到了王翦祷告的话,心里暗自发笑。只见他把剑一撒,瞬间显露出神通,随后慢慢收了法力。 这边王翦父子和那数十残兵,正跪在地上叩头呢。等他们一睁眼,好家伙,哪里还有什么松林啊,一片平坦大道。此时红日当空,正好到了正午时分。众人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王翦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回头看着众人,问道:“刚才明明被那孙膑鬼魂弄了一夜石头,你们说军兵有没有受伤啊?”王贲赶忙回答:“爹,没伤着,都好好的。”王翦听了,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寻路回营吧。” 王翦带着残兵沿着平阳大路就往回走。回到秦营,王翦径直来到元帅章邯的营帐,将大战孙燕,被十二门徒合力报仇,败走黑松林,又遇见孙膑显魂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章邯听后,便带着王翦去朝见秦王。 秦王赶忙问道:“先行官这次胜败如何啊?”章邯便把王翦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听了大喜道:“哈哈,果然孙膑死了,这下朕可高枕无忧了,取易州那还不就像吹灰一样容易嘛。传当值官摆宴,咱们君臣先好好吃顿太平喜酒。” 众人正欢饮着,蓝旗官跑进来报告:“陛下,今日探得西门临淄大队忽然踪迹全无,也不知道去向了,特来报告。”秦王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再去打听打听。”然后转头对左右说道:“各位王兄,你们说那些人马都去哪儿了呢?”金子陵赶紧上前奏道:“陛下,您想想,这蛇无头就不能行走,鸟没翅膀就飞不起来。孙膑既然被先行官斩了,那三军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像冰消瓦解一样散了。谁还肯留在易州效力啊,肯定都回东齐去了。”秦王听了高兴地说:“既然如此,那燕图还有什么能人能替他们主持大局呢?”子陵道:“燕国啊,也没什么能人了,就孙燕算是个英雄。不过他孤掌难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臣今晚还要观看天文,看看吉凶祸福。”秦王赶忙说:“国师可要留神给孤仔细查明啊。” 当下文武酒筵散席,众人谢恩出了营,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风清云净,万籁无声。金子陵走出营帐外,抬头仰首观察起天象来。只见各路将星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可唯独孙膑的本命星不见踪影。他又仔细观察易州方向,只见那里王气暗黑,秦营却是紫气腾腾。看罢,他不禁低头叹息道:“果然是天意兴秦啊,这可不是偶然的。”看完之后,他便转身回帐休息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明。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拜完毕后,秦王便问:“国师昨晚看星象如何呀?”子陵赶忙上前奏道:“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孙膑的本命星踪迹全无,看来他死是真真切切了,这可真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啊。”秦王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孙膑已死,那咱们何不派遣将领发兵,去跟燕王索要降书降表呢?”子陵思索了一下,说道:“陛下,待臣今晚定个计,一举攻破易州,擒拿昭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保陛下进城安安稳稳地歇马,您觉得怎么样?”始皇听了大喜道:“全靠国师您的妙策了,一切都任凭您调遣。”子陵听了赶忙叩头谢恩,退出帐外。 他转身来到中军帐上,吩咐手下传聚将鼓。一时间,鼓声如雷,秦营里大小将官听到鼓声,纷纷快步走进帐中,上前参见后,分列两旁。子陵双手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将军听好了啊,自古就说,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晚大家都得齐心协力,易州能不能拿下,就看这次行动了。”众将齐声应道:“愿听国师差遣!” 子陵拿起一支令箭,对元帅章邯说道:“章元帅,您带领三千步兵,三更时分,听到炮响为号,就准备好云梯,攻打易州南门,可千万别出差错啊。”又转头对赵高、白起说道:“你们二位各带三千步兵,去攻打西门,千万不能懈怠。”接着又看向王翦,说道:“王将军,你带领一万步兵,三更时分,等步兵攻城时,你要三面救应,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说完,又对蒙恬说道:“蒙将军,你去五营挑选那些身高体壮、力气大的人,要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十中选其一,一共选三十名。让营里的画匠用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把他们脸画花,穿上五彩衣服,脚踩高跷,各持狼头巨斧,假装天神。三更时分,每个城门分派十名,听雷声为号,努力当先爬城,把守城的军士吓走,这样马步军兵攻城就方便多了,可千万别耽误了。” 最后又吩咐颜直:“颜将军,你去东门角下搭一座法台,台高三丈六尺,上面用一面皂旗,二十四面大鼓,安排二十四名打鼓小军。另外准备好两面铜镜,还有白芨、朱砂、黄纸备用,千万不能有误。”金子陵派遣完了这些,众将便分头去行事。 第65章 雷神被截胡了 孙膑又一次施展遁甲之法,将人马隐藏得严严实实。这日夜晚,金子陵在观星台观测星象,见星象显示孙膑已命丧王翦之手,心中大喜,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打算派遣将领,趁夜攻城。他心想,这正是一举拿下易州的好时机。 孙膑在营中,正观察着秦营。只见秦营中一股杀气直冲斗牛,他掐指一算,便知其中端倪。心中暗自得意,低声自语道:“哼,今晚我定要大破秦兵,让他们片甲不留,好好见识一下仙家的厉害。” 说罢,他来到营帐中的青纱帐前坐下,把十二门徒召集到跟前。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师父安好。”孙膑面色严肃,拿起笔写了几联柬贴,然后大声说道:“众位贤徒听好了,今晚三更,秦贼就会带兵攻城。你们务必小心破敌,若有违反军令,军法绝不饶恕。”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师父教诲,愿听军令。” 孙膑拿起一支令箭,把写好的柬帖递给孙燕,说道:“孙燕,你拿着这令箭和柬帖,进城去保守城池,按照柬帖上的指示行事。”孙燕接过令箭和柬帖,回到自己帐中,迫不及待地把柬帖拆开。只见上面写着:“进城奏知昭王,北门上要放置无数水缸,三更时不许任何人擅自到那里,自有调遣。南门上要多放擂木、滚石、灰瓶、炮子,三更的时候,秦贼攻进来,就一齐往下乱打。西门上要设立白旗一面,旗脚下摆列刀枪剑戟伺候,也不许一人行走。这三门的防范至关重要。”孙燕看完后,飞身上马,迅速朝城里奔去。 孙膑站在营帐中央,神色严肃,又拔了两枝令箭,两联柬贴,高声喊道:“马升、解信,你俩过来接令箭,照柬帖行事,千万不能出差错。”马升和解信赶紧上前接过令箭和柬贴,退到一旁,凑在一起把柬帖拆开。马升眉头一皱,念道:“速进城奏知昭王,把草厂内的草,即刻发动民力,全部运出城去,在离易州五里的地方,按三门的方向铺垫,要铺得宽宽足足有五里多。这可得赶紧去办,不能耽搁。”解信接着说道:“还得速进城奏知昭王,让他派一千士兵,把火药局打开,用篓子装着硫磺焰硝,抬出城去,按照那三门上干草的位置,把火药硫磺焰硝照式铺好,再用一层黄土盖上。等易州敌楼上信火一起,就命令这一千步兵,带着火绳,赶紧往关下逃命,一定不能有闪失。”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一个去催草,一个去领火药,分头行动去了。 孙膑又转头看向宋龙、魏虎二人,说道:“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到易州正南的野猪林埋伏着。等到三更火起,你们这一千人马就在那里放炮摇旗,呐喊助威。要是有秦营的小股士兵逃出来,可不能放过,军法处置。”宋龙和魏虎领命道:“放心吧师父,我们一定照办。” 接着又对吴信、吴光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正北门处十里的高阜松林埋伏。三更火起时,你们就放炮摇旗助威。要是有秦兵逃脱,按军法处置。”吴信和吴光赶紧点头,说道:“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又对吴能、吴胜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西门左右埋伏。只要看到有秦兵爬城,信火一起,你们就率领众兵呐喊助威。要是遇到水淹秦军,就把他们生擒,一个都不许放走。”吴能和吴胜领命道:“好嘞师父,我们一定把住西门。” 最后对展得能、展得信、展得海三人说:“你们各自领兵三百,带着挠钩砍刀,在三门上埋伏。三更时分,秦营炮响,会有假天神攻城,你们就用挠钩钩倒,砍刀斩尽,一个活口都别留。”三人齐声应道:“遵令!” 孙膑又对李丛、展力说:“你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东南掘开地道,埋好地雷。秦兵看到三面火起,肯定会往这个方向逃。你们听炮响为号,引着地雷,然后赶紧带兵冲上高台,砍倒皂旗,打破妖鼓。虽然不能抓住金子陵,但也能让他魂飞魄交代。”李丛和展力领命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孙膑调遣完毕,十二门徒各自按照安排,分头行动去了。 话说金子陵传下令来,让营里的士兵们一更埋锅做饭,二更披挂整齐,三更就出发。所有人都嘴里衔着枚,马匹也都摘下铃铛,一切准备妥当,悄无声息地准备攻城。命令下达完,金子陵带着几名军士,向秦王叩辞后,就出了大营。 他来到营盘的东南角下,登上法台。只见他洗净双手,拿起香来,虔诚地拜过天地。接着用朱砂书写了几道灵符。这边他在台上念念有词,那边孙膑早已架着拐骑牛,飞到了空中。孙膑看到子陵在台上作法请神,心中暗忖道:“我且在这儿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子陵在台上口诵真言,脚踏罡步斗,把一道灵符烧了。孙膑在云端就把灵符接了去。子陵请了半天,却不见神将降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又把第二道灵符焚化,结果又被孙膑接去了。子陵见符法不灵,心中恼怒,便披散着头发,仗剑而立,嘴里念着真言。孙膑在空中暗自好笑,心想:“看他这样子,我且将计就计,也用他一用,先不拆穿他。”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见五雷滚滚而来。孙膑见状,开口问道:“尊神这是要去哪里呀?”雷神躬着背,恭敬地说道:“无事不敢随便行动,金子陵用法旨相召,不知有何事?”孙膑说:“我也借重一下,麻烦三更时分,尊神到易州北门,大震雷霆,千万不要有误。”雷神答应道:“谨遵法旨。”孙膑又说:“既然金国师召你,那就去吧。”众神辞别了孙膑,便坠云而下,来到法台前,齐声问道:“法官相召,要在何处使用?”子陵说道:“无事不敢亵渎,烦劳尊神大展雷声,引动那二十四面凡鼓,都到易州的三门。雷霆响亮,震昏燕国君民,好方便攻城。”众神齐声答应,纷纷起立云端。 天交三更,子时初刻,秦营兵将人马都衔枚摘铃,偃旗息鼓。蒙恬带着三十名大汉,脚踩高跷,假装天神,在易州的南北西三门爬城。随后步兵们各自扛着软梯,在黑暗中都来到了城下。一声炮响,三处步兵各上了云梯,奋力往上攻打。子陵吩咐那二十四名鼓手,把鼓擂起来,又用二面镜子在空中一照,这威力可不得了。一上一下,就像闪电一般。那鼓擂起来,比雷还响。子陵在台上摇动令牌,雷公雷母真雷真闪,一起发作。那二十四面凡鼓都被摄到了半空云里。一声齐响,只震得地动山摇,一座易州城仿佛都要被震塌了。步兵们拼了命地往上攻打。 第66章 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 且说孙燕在南门上防守着。这南门本就地势险要,城墙高耸,孙燕目光紧紧盯着城下,耳朵里全是那轰轰隆隆的炮声。只见那敌军就像潮水一般,朝着城墙涌来。孙燕一声令下:“把擂木滚石都给我往下砸!”手下的士兵们就拼了命地把擂木滚石推下城去,一时间滚石滚滚,尘土飞扬。章邯那边正想往上冲呢,被这滚石砸得根本上不去。 这时,展得能带着一群挠钩手冲了过来。展得能大喝一声:“把那假天神给我钩倒!”只见他们手起钩落,那假天神就被钩倒在地,接着一阵乱砍,这假天神便一命呜呼了。 再看北门这边,赵高领着兵正攻打北门呢。炮声隆隆,雷轰声响,士兵们都拼了命地往城墙上爬。突然,“叮咚”一声,十名大汉被展得信的挠钩给钩倒了,直接砍翻在地。孙膑站在北门上,手举杏黄旗,大声喝道:“雷神何在?”这声音刚落,只见一群雷神就来到了北门。雷神们一施展法术,“轰隆”一声,那水缸就被震破了,水像开了闸的黄河水一样,直往下冲。那些秦兵被冲得像水中的耗子,四处乱爬。赵高一看情况不妙,舍命往西门就跑。 解信见秦兵大队进入了重地,赶紧吩咐三军准备火绳。孙膑在云端发送了雷部诸神,那些二十四面月鼓和两面镜子,都被打落在尘埃之中,顷刻间雷声止息。孙燕在城上按照柬帖行事,见雷声不响了,就把信火往空中一抛。解信看见信火飞起来,不敢耽搁,忙施放号炮。“轰”的一声,那三山上的军兵都吹着火绳,引上了火。一时间烈焰飞空,秦兵们被吓得魂飞魄。 章邯在南门领兵正想走呢,就听到正南野猪林那边传来阵阵呐喊声,摇旗晃动,他又不敢走了。赵高被水冲得狼狈不堪,领着残兵往西门逃去,想去会白起。半路上又被展得能、展得胜一阵猛杀,吓得他们慌慌张张地往北跑。又听到呐喊声,都不敢往前去了。 白起领着兵来攻城,来到城边,那些假天神早被展得海砍翻了。白起抬头一看,只见城头旌旗招展,剑戟如林。白起心中暗忖:“看来这城上早有准备啊。”话还没说完,孙膑在空中念起了真言。只见那些剑戟刀枪,凭空舞动起来,就像一片片梨花,朝着城下砍来。白起一看不好,赶紧带着部下夺路而逃。突然,一个人骑着牛架着拐出现了,吓得白起倒退了好几步。白起心想:“这不是孙膑吗?”这一下,他心里可就慌了神,坐不住马,两脚朝天,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孙膑只是露了一面,就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那些残兵们四处躲避,可火势太大了,都被烧得焦头烂额。章邯、赵高、蒙恬合兵一处,只能暗暗叫苦。 再说王翦带着兵去接应。这一路急行军,进入重地之后,只见三面起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王翦心中一惊,赶紧带着手下将领去与章邯、赵高等人会合。好不容易碰面,王翦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坏了坏了,咱们这是中了对方的计了!赶紧杀出去!” 众人听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西南北门全是烈火,往哪杀出去啊?”正说着,就听到前面的士兵们叫苦连天,那火烧得腥臭难闻,大家都慌了神,手足无措。有个士兵大声喊道:“三门有火,根本没法逃生啊!我看东方没火,不如从那边杀出去。” 章邯一听,摇头道:“没火的地方肯定有埋伏啊。”王翦也着急了,咬咬牙说道:“虽然有伏兵,总比在这儿被烧死强,拼一拼,闯出去才有活路!” 说完,王翦就领着众人往东方冲去。大家撒开了腿,拼命往前跑,一心指望能逃出这危险的地方。 这边李丛和展力听到人马叫喊声,知道秦兵闯进了他们的汛地。李丛大喊一声:“他们进了重地,赶紧放号炮!”展力二话不说,“轰”地放了一声号炮。只见那一千步兵迅速点着火绳,一时间四下里地雷震动,“轰隆隆”地响成一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可怜那些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四处乱飞,瞬间就灰飞烟灭了。王翦、赵、章、蒙这四位将军,被吓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一心想着赶紧逃生。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站在那高处,眼见四面火起,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心里顿时慌了神。他赶紧双手紧握剑柄,想要仗剑作法,把这大火扑灭。 就在他刚要念咒的时候,忽然听到台下一阵呐喊声。只见李丛一马当先,如旋风一般冲上台来,大声喝道:“妖道,你往哪儿跑!”说着举起大刀,朝着金子陵头上就砍过去。金子陵哪还顾得上念咒,赶忙举起剑来架开。李丛这一刀又快又猛,就像狂风骤雨一般,直逼得金子陵手忙脚乱。 金子陵其实是海潮圣人的门徒,习得一身仙术。见李丛来势汹汹,他虚砍一刀,趁势借土遁逃走了。李丛可不管他跑不跑,回头就把那二十四个军卒全杀了,然后在台上放了一把火。这火一下子烧起来,烈焰腾空,地雷也跟着乱响,东南角上也燃起了大火。 王翦、赵、章、蒙四位将军正在这大火中逃命呢,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熊熊烈火,根本没了去路。他们又急又气,那股怒气直往上冲。 此时孙膑在云端上,看到他们这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我这次用火,似乎有违天意啊。也罢,就饶他们一命吧。”于是他拿出峨嵋扇,朝着大火用力扇了扇,只见火气就像被一阵风吹开了似的。接着他摘下杏黄旗,往空中一指,大声喝道:“那雨还不下来,等待何时!”这声音刚落,就听到“哗啦”一声,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把大火浇灭了。 王翦等人看到这一幕,喜出望外,忙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天意啊!”四人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只剩下百十骑相随,而且都是带着伤的。章邯着急地说:“趁着这雨下,咱们赶紧逃命吧。”赵高和蒙恬也附和道:“现在可不能再耽搁了,万一又中计,可就逃不掉了。”说完,他们就各自催马扬鞭,如丧家之犬一般,慌慌张张地拼命逃窜,就像漏网之鱼一样,往离野猪林不远的地方奔去。 就听“轰”的一声炮响,宋龙、魏虎两匹马一马当先,拦住了去路。宋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秦贼休要动坐骑!我等奉南郡王之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还不赶紧下马受缚,别等老子动手!” 第67章 军师不见了 王翦等四将听到“南郡王”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吓得面面相觑。王翦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南郡王?看来孙膑还没死啊,怪不得这一把火,烧得咱们这么狼狈。” 四将知道厉害,心里直发慌,哪里还敢交战,赶紧掉转马头,朝着正北方向撒腿就跑。宋龙和魏虎在后面追着,喊杀了一阵,可惜没追上,只好作罢。 王翦回头查点残兵,又折了四五十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他们又往前走了几里地,来到了黑松林。刚到松林口,“轰”的一声炮响,吴光、吴信又拦住了去路。吴信大喝一声:“秦贼还不快快放下首级,还等什么!” 王翦等人看到这阵仗,连话都不敢搭,打马就往荒地里跑。吴光、吴信在后面追着一阵猛杀,又折了不少残兵。 等到天亮,王翦等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黑松林,只剩下十七名残兵,加上四员主将,一共二十一骑。王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无奈之下,只好朝着正西方向逃去。 正走着呢,又听到金鼓连天,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只见旗分左右,十二门徒在后面跟着,中央有一头盘角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位道者,架着沉香拐,正是孙膑。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躲都躲不过。王翦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拼命调转马头,往东方逃命。没跑多远,又听到一阵喊杀声。王翦心里绝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前后左右都有埋伏,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自尽算了。”说着,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抹。 章邯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先行官别着急啊!你看那队人马,打着秦旗号呢,说不定是咱们国家派来的救兵。”王翦听了,赶紧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旗上有个“秦”字,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没过一会儿,一位将领骑着马跑了过来。只见他穿着红袍,头戴金甲,正是王贲。王贲带着千余人马,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到章邯,王贲赶忙滚鞍下马,拱手说道:“末将来迟了,救应不及,还望各位恕罪。”章邯松了口气,说道:“劳烦将军远道来救,这份恩情我们可不敢忘。” 众军将兵合在一处,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秦营。营门口蓝旗飘扬,有士兵向营内启奏。不一会儿,秦王传下旨意宣众人进帐。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跟着旨意进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王面色威严,开口问道:“众卿此番攻城,战况如何呀?” 章邯抬起头,额头满是汗水,叩了个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吾主在上啊,末将等攻城,不慎中了奸计。那孙膑用了火阵,把我们困在火中。要不是上天降下甘雨,我们可就都烧成灰了。这失了先机,败了阵,臣等特来向陛下请罪。” 秦王皱了皱眉头,看向王翦,问道:“你不是把孙膑杀了吗?怎么还会有孙膑?”王翦赶忙叩头,一脸惶恐地说道:“陛下啊,这孙膑诡计多端,他诈死埋名,暗地里藏了起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秦王又问:“那折了多少人马?”王翦叹了口气,一脸懊悔地说:“臣罪该万死啊!三万人马,被水淹火伤,还有炮石地雷所伤,死得那叫一个惨。如今就剩下十七骑残兵回来了。” 秦王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来人!传朕旨意,当驾官把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这四将捆起来,推出辕门,按军法斩首!” 当驾官领了旨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四将绑了起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被绑得结结实实,脸色煞白,他们心里明白,这是要被问斩了。章邯心中慌乱,抬头看向王翦,用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王翦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被推着出了辕门,四将心中满是绝望。章邯心想:“难道就这么死了?这实在是太冤了。”赵高心中也很害怕,低声嘟囔着:“这下可完了。”蒙恬闭着眼睛,默默叹气。 这四将被绑着,等待着行刑。 就在这时,甘罗从班列中走出,上前奏道:“陛下呀,臣有保本奏请,恳请陛下刀下留人。咱们都知道,三军容易招募,可良将却难寻啊。这四将虽然败阵失了先机,按道理是该正法。但如今陛下正打算并吞六国,易州这城还没攻下呢。要是先斩了这四员大将,恐怕会伤了其他兵将的心。还望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让他们日后戴罪立功,这样岂不是更好嘛。” 秦王听了,略作思考,觉得甘罗说得有道理,便准了奏。当驾官领了旨意,把四人松绑放了回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上帐,“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叩谢陛下不杀之恩。”秦始皇看着他们,说道:“孤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暂且宽恕你们,日后可要好自为之,看你们表现。”四将连连叩头谢恩。 秦王又问:“白起怎么没见呢?”王翦赶忙回奏:“陛下,白将军攻打西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孙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将军坠马就死在了乱军之中。”秦王听了,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忍不住落泪道:“可惜啊,一员大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着又问:“军师怎么也不见呢?”章邯回奏道:“陛下,子陵在法台上作法,被地雷震动,不知去向了。想来大概是折了兵损了将,觉得颜面无光,没脸回来见陛下。臣估计他应该是去名山洞府,邀请高人下山,来报这一把火的仇了。陛下且宽心等待几日,自然就会明白。”秦王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孤如今骑虎难下啊,这形势可不容乐观。” 随后秦王转头对蒙恬说道:“你领孤旨意,出营星夜赶往咸阳取救兵。”于是蒙恬领命而去。 孙膑得胜回营,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倒念真言,将遁甲收回,营盘一下子显露出来,整整齐齐。孙膑登上营帐坐下,十二位门徒纷纷走上帐来报功。孙膑看着他们,吩咐道:“把旗展开,放炮,随贫道出阵,与秦将交战。” 随着一声令下,孙膑骑上青牛,众将簇拥在周围,出了营门。两杆纛旗在前引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营。孙膑命旗牌官上前讨战。蓝旗官赶忙奏报给秦始皇,秦王一听大惊失色,皱着眉头说道:“孙膑果然没死,孤现在兵少将寡,难以取胜啊。传旨收兵回国,再作打算。” 王翦一听,心中不服,上前奏道:“陛下,堂堂大国,怎能惧怕小小的燕邦。微臣虽然不才,愿意去与孙膑一较高下,拿他报仇。”秦王冷笑一声,说道:“先行官虽然勇猛,但哪里是孙膑的对手。之前被他杀得大败,连个囫囵个儿都没剩下,如今可不能再丢国家的脸面了。” 王翦听秦王这么贬低他,心里很是气愤,双膝跪地,挪了几步,口称:“陛下在上,不是微臣说大话,我与孙膑势不两立。这一阵我情愿拼上性命,若能胜了那孙膑,就将功抵罪。要是再败了,甘愿受罚。”秦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准奏。 王翦谢恩后,转身回到本帐,披挂停当。他对家将们说道:“我今日临敌,可不像往常,要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你们都得尽心效力,一起把那孙膑拿下,自有重赏。”众将齐声答应,愿意拼死相助。 王翦吩咐完,提枪上马,带领众将出了营门。 第68章 药蓝山 王翦一看到孙膑,那股子仇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二话不说,抄起枪就朝着孙膑刺了过去。孙膑不慌不忙地用拐架开,笑着说道:“王翦啊,你先别急,我有句掏心窝子的话劝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听。你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天下常说起‘翦、颇、牧’这几位将领,你们用兵都是一等一的精。如今廉颇、李牧、白起都已经不在了,就剩下你一人。你也该识点时务,了解自己,也了解对方,这样才能百战百胜嘛。我的厉害,你也清楚得很。你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奏明秦始皇,撤兵回国,与天下讲和,这多好啊。要是稍微再晚一点,可就逃不过我这一拐的苦头了。” 王翦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好个断腿的臭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说着双手紧握住枪,朝着孙膑分心就刺过去。孙膑连忙用手中的拐架住,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场上动起手来。 这两人大战了数十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只见王翦的枪刺过去,孙膑就用拐架开,孙膑的拐攻过去,王翦又用枪迎回来。就在这时,营门那边掠阵的孙燕看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心里着急得不行,忍不住暗自嘀咕:“三叔这本事,果然厉害啊。”又观见两人又战了三十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孙燕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一股火直往上冒,催马提枪就冲了过来。孙膑和孙燕两人一起攻向王翦,这下可把王翦打得气喘吁吁。 这时,全山众将,一齐围了上来。王翦敌着孙膑一人,已难招架,何况又添上生力之人,益觉寡不敌众。两边军兵,大杀一阵。杀得秦兵叫喊连天,四散大败。王翦虚点一枪,杀开一条血路而走。孙膑在后追杀,大叫“王翦那里走,我赶来了。”举起左手,照头一拐。王翦回头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躲身不及,正打在后身,忙抱鞍吐血而走。孙膑见王翦去远,遂传令鸣金收兵,就打得胜鼓回营,不再言表。 且说王翦挨了一拐,败阵回营下马,王贲接见,众家将搀扶,疼痛难当。上帐叩见始皇请罪,始皇看见王翦面如金纸,丧气垂头、就知败阵而回,便道:“孤再三阻你,你要出战,既然着伤,孤且不加你罪,暂且回营调养好了,再来见孤。”王翦叩谢,回归自己帐中,卸去盔甲,睡在床上,调治伤痕不提。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施展法术,一心指望攻克易州。哪晓得孙膑弄出个火阵,这火一下子就烧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李丛和展力又杀上高台,他一时招架不住,只好借土遁逃了出来。 他觉得实在没脸回去见秦始皇,便打定主意往东海云光洞去请他的祖师下山。这一路驾云,正飞得畅快呢,突然看到一座高山,那山势险峻得很。金子陵心里不禁一阵羡慕,便收了云,落下山中。 他举目四望,只见苍松古柏,翠竹随风摇曳,溪水潺潺,声音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狂风从花丛中吹过来。这景致真是美极了,仿佛另一个天地。金子陵不禁低头暗自叹息:“好一座名山啊!想想人生在世,不过像白驹过隙,光阴匆匆,为了争名夺利,忙忙碌碌,全都是一场空啊。贪恋红尘,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在高山学艺,原本该是清静无为的。只因为要辅佐秦始皇并吞六国,这才落下了杀戒,整天不得安宁,把原本清闲自在的日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回到洞中,逍遥自在,每天诵读黄庭,享受那无边的福呢?” 他一边叹息,一边寻思着:“我看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山叫什么名字呢。”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个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药蓝山”三个字。金子陵不禁感叹道:“好一座药蓝山,真是个洞天福地啊。” 正看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子陵道兄,往哪里去呀?”金子陵听到有人招呼,赶忙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叫我呢,原来是朱惠珍道兄啊。”说着忙快走几步,上前打了个稽首,口称:“道兄请了。”朱惠珍赶忙回礼,两人便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了下来。 金子陵好奇地问道:“道兄不在洞里好好修真,怎么跑到这里闲游了呀?”朱惠珍笑着说:“不瞒道兄说,我在洞里也没什么事,就经常到这附近来转转,时不时地和一位真人下下棋,逍遥自在。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道兄了。道兄如今身为国师,享尽了世人的富贵荣华,真是令人羡慕啊。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药蓝山来啦,有什么事吗?” 子陵听了朱惠珍的话,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说道:“道兄啊,你只知表面上我风光无限,却不知内里的苦处。虽说我下山在秦王驾前,蟒袍玉带加身,官拜护国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是荣耀无比,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惠珍好奇地问道:“子陵道兄,你在秦邦到底有啥苦处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子陵就把在易州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从孙膑用掩星遁甲的诡计,暗暗埋伏人马,到一把火烧得他们片甲不留,把自己弄得颜面无光,越说越气,最后苦笑着摇头道:“我这脸可丢尽了,实在是惭愧啊。” 朱惠珍听了,同情地说:“原来兄长受了这么大的气啊。那你现在打算往哪儿去呢?”子陵咬咬牙,坚定地说:“不把冤仇报了,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回回山,就是要请师父下山,捉拿孙膑,出了这口恶气。” 朱惠珍听了,笑着说:“割鸡焉用牛刀,孙膑能有多大本事,犯得着惊动海潮老祖嘛。我知道有位祖师,与孙膑有仇,咱们去请他下山,捉拿孙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子陵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说的这位祖师在哪里啊?” 朱惠珍笑着说:“远的话呢,有千里之遥;近的话,就在眼前。你看这山叫什么名字?”子陵疑惑地说:“刚刚看到石砖上写着药蓝山啊。”朱惠珍笑着说:“这不就对了,这药蓝山的祖师你认识吗?”子陵摇摇头说:“从未见过。”朱惠珍笑着解释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当年洞中的祖师黄伯阳被孙膑害了,他的兄弟黄叔阳在此修真养性。道兄要是去请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子陵听了,顿时大喜。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一同往前走去。走过了好几座山,突然看到一个洞门,洞门口有个童儿正在玩耍。 子陵好奇地问:“这洞就是那位祖师的洞府吗?”朱惠珍笑着点点头说:“没错,咱们进去看看。” 第69章 孙膑的仇人 朱惠珍走到洞门口,弯下腰,笑着问那童儿:“小娃娃,你家祖师爷在不在呀?”童儿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家祖师在洞里呢,正和秦真人下棋呢。”朱惠珍赶忙说道:“快进去通报一声。”童儿听了,转身就往洞里跑去。 到了黄叔阳跟前,童儿说道:“祖师爷,火洞的朱真人带着一位道者在洞口求见呢。”黄叔阳听了,立刻说道:“快请进来。”童儿又跑回洞口,把二人迎进洞。 进了洞,来到三清殿中,黄叔阳和秦真人赶忙从台阶上下来迎接。黄叔阳看着子陵,问道:“这位是哪位呀?”朱惠珍赶忙介绍道:“这位就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奉上天之命下山扶助西土秦始皇并吞六国,官拜护国军师,姓金道号子陵。”黄叔阳一听,连忙说道:“原来是金子陵道兄啊,久仰久仰。” 四位道者走进唪经堂,相互见了礼,分宾主坐下。童儿赶忙端来茶,放在桌上。朱惠珍看着黄叔阳,说道:“子陵道兄在西土长安,本来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没想到最近受了不少苦呢。”黄叔阳好奇地问:“苦从何来呀?”子陵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把在易州带兵攻打易州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被孙膑用火攻阵烧死了好多兵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去东海请师父下山相助。路过宝山,遇到了朱道兄,他说这是祖师的洞府,就来拜谒。” 叔阳听子陵说完,气得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大声怒喝道:“哎呀,原来道兄也受了那刖夫的气!”子陵一脸疑惑地问:“弟子受累,祖师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呀?”叔阳哼了一声,说道:“我与那刖夫啊,有着一天二地的恨,三江四海的仇。提起他来,话可就长了。你知道那刖夫是个什么人吗?他就是燕山府孙操的第三子,乳名孙膑。他曾在云梦山水帘洞学艺,是鬼谷子王禅的徒弟。在魏国河南的时候,他在庞涓辖下做事,被庞涓用计刖了双足,成了个废人。后来临淄齐王派大夫卜商,偷偷把孙膑带回了国,封他为南郡王亚父之职,还让他带兵去河南报仇。这孙膑诡计多端,用减灶之计,把庞涓骗到了马陵道,乱箭射死了庞涓,从此就名声大噪。天下七国诸侯,都以齐国为上邦。 后来齐王驾崩,闵王无道,宠信邹妃,不理朝政。孙膑三次被逐,还被火烧了宣阳院。六国合兵,一起讨伐无道。燕昭王在金台拜帅,重用了乐毅,兴兵伐齐。乐毅攻破了郡海临淄杏叶林,剐了邹妃,杀了闵王。齐国的文武保护着幼主,在天罗山红慈谷屯兵。乐毅带兵围困红慈谷,袁达当先去讨战,被乐毅用神砂打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孙膑下山了。乐毅哪是孙膑的对手啊,被孙膑抓到了山上,打了二十棍。乐毅受刑不过,向孙膑求饶。你知道乐毅的家师是谁吗?”子陵摇摇头说:“弟子不知道。” 叔阳继续说道:“乐毅的家师就是家兄,在这洞中修炼,道号伯阳,与王禅、王敖同师学艺。论起来,家兄知道了能不生气吗?一怒之下,就下了山去与孙膑对阵。没想到这一对阵,就没好事了。家兄被孙膑打败了,心中实在咽不下这无名冤孽,一气之下开了杀戒,摆下了阴魂阵,困住了孙膑。毛遂偷了仙丹,才救了孙膑一命。后来王禅兄弟请了掌教南极下山,用拘仙牌把家兄拘了去,打了八十杖,削去了顶上三花,家兄就成了凡体,最后在红慈谷丢了性命,化为独脚白鹤。这些都是孙膑干的好事,我与他的冤仇深似海。若不细细说,谅道兄也不知道。” 子陵听了,说道:“原来祖师与孙膑有这么深的仇。弟子愚见,想请祖师下山,去见秦王,一起谋划定计,捉拿孙膑。一来给长兄报仇,二来显一显祖师的神通。平定了六国,那可就名垂不朽了。”旁边的朱、秦二位真人也在一旁一力担当道:“祖师若肯下山,我们愿意全力相助。”叔阳听了,说道:“二位果然肯助一臂之力,贫道情愿下山,与孙膑斗个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众位且在这儿盘桓几日,咱们一起下山如何?”子陵着急地说:“救兵如救火,请祖师即刻下山。” 朱、秦二位真人说道:“稍等一会儿哈,我们俩各自回洞,把炼成的法宝取来,这样就可以去易州见阵啦。”叔阳点头道:“快去快回,别让大家等太久。”二位真人便告辞,各自回洞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药蓝山,与叔阳老祖会合。大家各自藏好宝贝,走出洞府,驾起云头,朝着易州方向飞去。一路上,四位真人拨开云雾,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西地秦营。 金子陵开口说道:“各位真人稍等片刻,贫道先进营中去请秦王大驾来迎接,这样才显得咱们对诸位贤士的尊重。”叔阳摆摆手道:“不必劳烦秦王大驾,道兄请便。” 金子陵来到辕门,守营盘的蓝旗官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赶忙问道:“国师这是上哪儿去了呀?”金子陵回答道:“我去请真人来了,快帮我通报一声。”蓝旗官答应一声,赶紧跑到金顶大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又惊又喜地说道:“孤还以为国师被火烧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传旨快宣他进来。”旗牌官领了旨意,转出辕门,金子陵随着旨意上了帐。他先拜了拜,说道:“臣有失机之罪,还望主上开恩。”秦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赦卿无罪。”金子陵谢恩后又奏道:“臣兵败之后,去了名山,迎请三位真人下山,为陛下设法捉拿孙膑,报仇雪恨。现在营外等候陛下旨意呢。”秦王听了,高兴地说道:“既然有真人降临,传旨当驾,大开营门,孤亲自率领文武出营迎接。”金子陵赶忙叩头谢恩。 秦王站起身来,离开龙座,率领着甘罗、章邯等一班文武,浩浩荡荡地来到营门迎接。 三位真人见秦王出营迎接,急忙快走几步,躬身行礼,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何德何能,劳烦圣主亲自迎接啊。”秦王满脸堆笑地说道:“孤家有幸,能得仙长降临,这是我大秦之福啊。”说罢,秦王将三位真人请进金顶黄罗宝帐,分宾主坐下。侍官端上茶来,大家先寒暄了一番,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山洞住址、道号姓名。 这时,黄叔阳开口问道:“王上,这几日可曾与孙膑交过手啊?”秦王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孤哪里还敢轻易发兵啊,那孙膑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之前被他一个火攻阵,杀得孤家胆战心惊,三军将士见了都胆寒。实在没办法,只能高悬免战牌,专等长安的救兵到来,再与他一较高下。要是再战败,就只能退往咸阳,不敢再奢想削平六国了。” 叔阳听了,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既然贫道等下山了,定要把孙膑拿下,替您报这前仇。”秦王听了大喜,忙说道:“那就全仰仗真人的神通了。传旨摆上酒宴,招待三位真人。” 不一会儿,酒宴摆好,秦王与三位真人在金顶大帐中尽情欢饮。众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闲聊着。秦王不时地向三位真人请教些仙法神通,三位真人也耐心地解答着。君臣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酒宴也吃得差不多了。秦王便吩咐撤了酒筵,安排三位真人回帐休息。三位真人告别了秦始皇,回到各自的营帐。一夜无话。 第70章 你给我一锤,我给你一石头 次日清晨,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参完毕。三位真人走上帐,各自坐下。叔阳开口道:“圣主请下金旨,贫道今日要出阵与孙膑会敌。”朱真人赶忙说道:“何劳祖师大驾,待贫道先去打个头阵。”秦王满脸堆笑,客气地说:“既然承蒙真人鼎力相助,孤家就等着您的捷报啦。” 朱惠珍欣然起身下帐,先把道冠扶正,整理了一下丝绦,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朝着南方丙丁方向一指,大声说道:“吾的脚力何在?”话音刚落,一阵风呼啸而过,半空中出现了三个异兽。一只八叉梅花鹿,一只金钱豹,一只白额虎,它们一齐摇尾咆哮,各自认主。梅花鹿跑到黄叔阳跟前,金钱豹认了秦道人,白额虎则奔到朱惠珍面前,都低头卧倒,一动不动。这一幕吓得三军将士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朱惠珍跨上虎背,出了营门。他命军校把免战牌撤掉,随着三声大炮响起,率领着三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燕营。朱惠珍用刀指着营门,大声喝道:“辕门小军听好了,快去报与南郡王孙膑知晓,吾营里来了一位朱真人,前来讨战,叫孙膑出来答话!” 旗牌官一听,赶忙跑去中军报信。孙膑听到消息后,立刻吩咐孙燕出营迎敌,叮嘱道:“刚刚旗牌官来报,说有个道人,肯定是金子陵请来的旁门左道之士,咱们得小心,谨防妖术邪法。”孙燕领命,提枪上马,展开旗放炮。两杆纛旗左右分开,他一催白龙驹,朝着阵前飞奔而去。 朱惠珍见孙燕奔来,扯开嗓子大声喝道:“小将慢着,通个名儿再受死!”孙燕听到有人招呼,勒住战马,用枪指着朱惠珍道:“你是哪路道者,难道不认识易州孙燕吗?”朱道人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在火云洞修炼多年,往来结交的都是有道德的人物,哪里会认识你这无名小辈。快叫你家孙膑出来,还能与我走上几个回合,你们这些小辈,何必白白去做替死鬼呢。” 孙燕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好个野妖道,竟敢如此张狂,气死我了!你往哪里跑,看我收拾你!”说罢,双手紧拧着枪,朝着朱惠珍分心刺去。朱真人不慌不忙,手中剑迎着枪头就挡了回去。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他们战了二十多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孙燕见一时难以取胜,心中暗暗发狠,抖擞精神,将枪法一变,只见枪花飞舞,好似一片枪山,上下翻滚,杀得朱道人筋疲力尽,实在招架不住。朱真人虚砍一刀,转身往后败走。孙燕哪里肯罢休,紧紧追了上去。 朱道人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赶忙伸手到怀中取出一个象鼻葫芦,托在手中,揭开盖子,嘴里念起真言咒话。他大声喊道:“小辈要来追,看我的法宝到了!”孙燕正催马追赶,听到“法宝”二字,赶忙勒住马仔细查看。只见那老道把葫芦晃了几晃,顿时冒出一股火烟,紧接着烈火熊熊,有五丈多远。孙燕躲避不及,被这一阵神火烧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他不敢恋战,赶紧退回营盘。 朱道人得胜回营,秦王亲自为他摆下庆功宴,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孙燕败进营中,在青纱帐里“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孙膑摆了摆手,温和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自责,回帐里休息吧。”孙燕谢过孙膑,起身下了帐。 这时,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启禀王爷,秦营又来一位道人,长得凶神恶煞,相貌狰狞,骑着一只异兽,手里拿着根狼牙棒,看着特别厉害,在营前讨战,不敢不向您汇报,请您定夺。”孙膑听了,心中惊疑不已,暗自思忖:“怎么又来一位道者,他们营中到底还有多少道人啊?”随后往下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去迎敌?”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迈着虎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帐来,躬身大声应道:“末将愿意前往!”孙膑一看,原来是李丛。孙膑叮嘱道:“你小心点,多加留意。”李丛领了将令,回到本营,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不用脚力,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快步出了营。 李丛抬头一看,只见那道者长得十分凶恶。你瞧他头戴一字金箍,身穿八卦道袍,朱砂红的头发衬着浓眉,眼神透着一股凶煞之气。血盆大口里竖着刺猬般的胡须,简直就像凶神下凡。眼睛像铜铃一样闪闪发亮,牙齿像铁锯一样泛着荧荧寒光。金钱豹稳稳地坐在他腰间,手中高高举起狼牙棒。 李丛看罢,用手中刀指着秦道人,大声喝道:“你这骑豹的玄门,有什么本事,竟敢到我营前讨战?快报上名来,我刀下可不留无名之鬼!”秦道人听到招呼,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手举钢刀,身高丈二,身形晃荡,脚步如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秦道人打量了一番,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大汉慢着!我不是别人,乃是灵求山云求洞灵求真人,姓秦名猛。你又是何人?”李丛大笑一声,说道:“好个孽障,连我都不认识。我乃是天台山天台洞丁一真人的弟子,虎将李丛便是。你这妖道,本就该在深山里修身养性,念着黄庭安度岁月,为什么下山去辅佐秦王,白白来送命,实在是可惜。” 秦猛一听,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吼道:“好你个匹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敢大放厥词。我看你不过是给人当炮灰,做个开路鬼罢了。你能有啥本事,还敢来跟我对阵?”李丛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滚圆,那性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迈开大步,像一阵旋风般朝着秦猛刺去。手中的刀快如闪电,直冲着秦猛的顶门砍去。秦猛不慌不忙,用手中的棒磕开了刀,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两人战了三十多回合,李丛假装不敌,拖着刀就跑。秦猛看着李丛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哼,堂堂大汉,却这么不经打。你会跑,难道我就不会追?”说完,他骑着豹就追了上去。李丛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迅速揭开战袍,拿出一件兵器,叫百炼锤。他把紫绒绳握在手中,当秦猛靠近的时候,回手一锤打了过去。秦猛正追得起劲呢,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把头一低,趴在金钱豹上。那锤擦着他的脊梁骨,像一道闪电划过。只听“啪”的一声,秦猛背上挨了一锤,整个人在豹背上晃了两晃,差点摔下去。他强忍着疼痛,抱着鞍子吐血,落荒而逃。 李丛收回暗器,迈开大步,像一阵风似的追赶秦猛。秦猛见李丛快要追上了,心里寻思着:“我虽然受了伤,可法宝还没施展呢。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一来显我玄门的神通,二来也能在众人面前保住面子,三还能反败为胜,有何不可。”想到这儿,他从豹皮囊里拿出一块五光神石,回头一看,李丛离得不远,便用力打了过去。这石头正中李丛的面门,瞬间火星四溅,李丛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难忍。换做别人,挨了这石头,肯定脑浆迸裂,就算不死也动弹不得。李丛却强忍着疼痛,迈开长腿,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营中。秦猛也收起神石,骑着豹回营去了。 第71章 茶条杖对双拐 在战场上,李丛灰头土脸地败进青纱帐,扯着嗓子大喊:“哎呀,不好了,被人家打坏了,师父快过来瞧瞧。”孙膑闻声抬头,只见李丛满脸红肿,眼内重伤,那模样十分狼狈。孙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李丛喘着粗气,把之前发锤打败道人、追赶下去,没防备被秦猛发石打伤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膑听后,安慰道:“没事。”接着喊道:“蒯文通贤侄,过来一下。”有人可能会好奇,孙膑为啥叫蒯文通侄子呢?原来蒯文通是金眼毛遂的弟子,毛遂与孙膑是八拜之交,结为兄弟,所以蒯文通就跟着毛遂,与孙膑有了叔侄的关系。 孙膑对蒯文通说道:“文通,你去把我的丹药取一丸,用阴阳水研开,给李丛搽在脸上。”蒯文通连忙答应,快速取来丹药,小心翼翼地用阴阳水研开,然后轻轻给李丛搽在脸上。神奇的是,刚搽上,李丛脸上的肿就消了下去,伤口也慢慢愈合,恢复了原样。李丛感激地叩谢后,退了下去。 此时孙膑看着李丛战败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锁。他本就精通奇门遁甲、未卜先知,自然知道黄叔阳下山是因为五难未满。这五难分别是:假装风魔,遭受刖足之苦,此为一难;章何斗智,被庞涓用针头七箭法锁喉,此为二难;绝席阵,此为三难;阴阳阵,此为四难;黄叔阳摆下这五行金砂诛仙阵,此为五难。孙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己不敢逆天而行。 秦王在宝顶黄罗帐上摆下筵席,大宴群臣,为朱、秦二道人贺功。第二天,秦王升帐,王翦上前奏道:“启奏吾主,臣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想临阵讨战,定要抓住孙膑,报那拐腿之仇。”他话还没说完,黄叔阳就走上前,开口道:“殿西侯,你先别急着临阵。贫道下山后还没立寸功,今天就让我去会会孙膑,把这个断足的家伙抓来交给殿西侯,任由你处置。”王翦赶忙道谢:“有劳祖师施展法力,为弟子报这一拐之仇,定当不忘厚恩。”秦王听了,暗自高兴,拱手问道:“真人既然要临敌,需要多少人马呢?”黄叔阳胸有成竹地说:“只需三千人马,足够贫道调遣了。”秦王当即传旨,调了三千人马给黄真人。 黄叔阳接了圣旨,来到大帐,升坐中军。他对众人说道:“元帅,你领兵五百,在东边埋伏。殿西侯领兵五百,在西边埋伏。赵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南边埋伏。王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北边埋伏。金国师,你领兵五百,在中央埋伏。贫道今日与孙膑会战,要是能得胜,你们就催动兵马,冲乱他的大营。要是我败了,孙膑必定追赶我,你们就催动兵马去踏他的大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保证一战成功。”金子陵与章邯、王翦、赵高、王贲等,齐声领命,各自带兵分头埋伏去了。 黄叔阳告别秦王,带着五百人马,与朱、秦二位道人跨上脚力,手提茶条杖,气势汹汹地冲出营去。他吩咐士兵们展旗放炮,朝着燕营进发。三声炮响过后,队伍簇拥着向前行。 来到燕营前,黄叔阳用茶条杖一指,大声喝道:“辕门军校听着,今有秦国请来的药蓝山三洞真人,前来挑战,快叫你们家南郡王出来答话!”蓝旗不敢耽搁,急忙飞报青纱帐。 孙膑听到消息,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是躲不过了,得小心提防。他随即拔了一支令箭,对孙燕、李丛、展能、展力、展胜五将说道:“你们各领兵离营五里,四面埋伏好。听到雷响为号,就往中营杀来,把秦兵围个水泄不通,一个都别放过。”众将领命,各自分头埋伏去了。 孙膑又转身对蒯文通说:“文通贤侄,你拿着我这道灵符,到离营五里的高埠之处。等秦兵到了咱们大队,你就把这道符烧了。听到空中雷响,便回营保守大队。”文通领命而去。 孙膑整理了一下豆青袍,束紧腰带,架起拐骑上牛,带着马殄、解进等八位门徒,率领五百家将,走出了大队。一声炮响,营门打开。 黄叔阳听到大炮响,抬头望去,只见两杆引仙旗左右分开,一队军兵簇拥着八位大汉从营中走出,左右两边分开站立。这八位大汉个个雄威赳赳,头顶着盔,束着甲,身着红、绿、紫、蓝等各色鲜艳的衣服,显得十分英武。又一声炮响,随后一杆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上斗大的金字清晰地显现出“南郡王”三字。旗角下一头盘角青牛缓缓走出,牛背上坐着一位仙人,正是孙膑。 黄叔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惊叹:“怪不得这孙膑名闻天下,果然行兵有法,与众不同。”他随后用茶条杖指着孙膑,大声喊道:“刖夫,你往哪里走?贫道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还不赶紧下骑,给我叩头么?” 孙膑微笑着说:“原来是师叔来了。我燕人六根不全,实在难以行全礼,还望师叔谅解。” 黄叔阳一听,怒喝道:“好孽障,人人都说刖夫多诈,今日看来果然奸巧无比。我在你营门讨战,营旗牌难道没报给你知道?你怎会不知我在此讨战,还竟敢率领众将,耀武扬威,响炮出营,分明是要与我对敌,如今还敢巧言掩饰。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去奏知昭王,早早纳降表,万事都好说;稍有迟延,我就叫你立刻性命不保,你好好想想吧。” 孙膑听了,冷笑一声道:“师叔少发痴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你在药蓝山修真,何苦听信谗言下山来与我燕人作对。俗话说‘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 黄叔阳听了,更加愤怒,吼道:“好孽障,谁要你让!”说着,催开梅花鹿,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头就打了过去。 孙膑举拐架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急切地说道:“师叔且慢动手!我燕人在师叔跟前,从未有过冒犯之举。您想想,我燕人一家,父兄四口,都被王翦所害。我的侄儿孙燕,奉祖母之命,上天台山苦苦哀求我下山,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下山的。师叔您若有父兄之仇,会报还是不会报呢?我如今也不说报举家之仇,只求能将父兄的尸灵安葬,让老母公主贵人平安,秦国与天下讲和,我就转回天台,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师叔您可是明事理的人,慈悲爱怜之心想必也是有的。您看看,师侄与王翦有杀父深仇,您不肯下山,又不能帮侄伸冤报仇,却在阵前与我会战。师叔您仔细想想,到底谁对谁错。若真动起手来,可就显得没情义了。” 黄叔阳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说道:“好孽障,你说的都是一己私语。你难道不知秦王并吞六国,并非私自兴兵,既有千佛牒文,又有玉帝敕旨。你手持三卷天书,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难道不怕五雷轰顶吗?我此次下山,本就有意舍命,想帮你消灾免祸。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胡行,实在是情理难容。”说罢,手举茶条杖,又狠狠打了过去。 第72章 孙膑破金砖 孙膑手持拐杖,用力一勾,大喝一声:“师叔住手!”那拐杖勾开时,“呼”地带起一阵风。叔阳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好你个孽障!勾开杖,怎么不还手?”孙膑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师叔啊,我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师门的面上,与您有一拜之谊。我的本领,师叔您是清楚的,您的本事,燕人也都知晓。想当年春秋时期,您的兄长伯阳师叔与我燕人斗法,他在红慈谷杀主闹界,摆下一个阴魂阵,也没能把燕人怎样。今日又何必与我比试,争个高低呢?我连着让您两杖,也就算了。您要是不知进退,真动起手来,我拐下可就无情了,到时候莫怪我燕人无礼。” 叔阳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暴跳如雷道:“好孽障!你不提起往事也就罢了,既然提起,我与你仇深似海、恨大如天!当年春秋时,我兄长下山,你不但不赔罪,还以下犯上。我兄长为了收拾你,放弃神仙不做,开斋破戒杀生,摆下那座阴魂阵,困住你师徒二人。还不是因为你这孽障心狠,才下了毒手。正巧你家人请南极子下山,把我兄长抓走,打了八十荆条,打落了人身,最终遭劫身亡。如今在红慈谷,化为一只白鹤,独立五百年才转人道。你这孽障,竟对自己师叔下此狠手,将他化为蝙蝠畜生,你良心何安?你这个刖夫,心肠太狠,我怎能饶你!”说罢,叔阳举杖朝着孙膑顶门就打过去。 孙膑见叔阳来势汹汹,不由得怒上心头,眼神一凛,用力将拐架开,随手回了一杖。这一杖带着呼呼风声,眼看就要打到叔阳身上。孙膑大声道:“师叔休要逼人太甚!”叔阳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杖与孙膑周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孙膑舞动着两条拐,那拐仿佛两条虬龙,虎虎生风。叔阳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招架得十分吃力。他脸上汗珠直冒,身上汗水湿透了衣衫,气喘吁吁地伏在鹿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叔阳心中暗忖:“难怪这刖夫声名远扬,天下闻名,就凭他这双拐,力量实在是强大。如今我和他真刀真枪地拼杀,看样子很难取胜,不如祭起法宝来伤他。” 正想着,孙膑一拐朝着叔阳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叔阳忙侧身躲避,接着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块宝砖。这宝砖在深山古洞经过多年炼制,拿在手里只有二寸大小,可一旦祭在空中,竟比门闩还大。叔阳口中念念有词,将宝砖祭到空中,大喊道:“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贝来了!” 孙膑听到“宝贝”二字,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祥光缭绕,瑞气盘旋,一片红云托着明晃晃的宝砖,正朝着自己头顶砸来。孙膑心想:“这妖道仗着这宝贝,就敢这般大胆来对付我。”于是伸手将杏黄旗拔了出来,往上一迎。当宝砖靠近时,孙膑大喝一声:“还不回去,等待何时!”话音刚落,那朵红云托着金砖,就停在了半空中。宝砖上的祥光在空中打了个旋,反而朝着叔阳头上扑去。 孙膑低头沉思:“我要是点破了他的金砖让它回去,这一落下,就会把这老道砸个稀烂,实在不忍心。我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但也不能伤了他性命。”拿定主意后,孙膑把杏黄旗往旁边一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金砖落到了地上。 叔阳见金砖反朝自己砸来,吓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想躲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突然听到一声响亮,金砖坠落在地,他才敢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叔阳忙不迭地收回金砖,圈鹿举杖,又朝着孙膑打去。 孙膑见叔阳这般不知死活,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泼道,刚刚我留情饶了你的性命,你还敢动手。”叔阳满脸怒容,恶狠狠地吼道:“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俩势不两立!”说罢,又一杖打了过来。 孙膑不慌不忙地架拐相迎,舞动拐法,只见他手中的拐虎虎生风,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下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叔阳被这凌厉的拐法逼得连连后退,两条胳膊酸麻得厉害,渐渐招架不住。 就在叔阳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朱惠珍和秦猛两位道人急了眼。朱惠珍骑着白额虎,磕开虎爪,挥着莲花剑冲了上来;秦猛骑着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也跟着扑向孙膑。 这时,那八位门徒在旁边掠阵,看到两位道人动手,不禁喊道:“不好了,咱们师父被三个妖道给围住了!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师父恐怕要吃亏啊!咱们还不赶紧动手,等什么呢?”众人纷纷响应,发一声喊,乱撒征骑,朝着战场围了上去。 孙膑正与三个道人打得不可开交,听到背后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只见众徒各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心里暗叹,虽然徒弟们是为了帮自己,但这三个道人都有邪术,他们来只会白白受伤害。于是,孙膑把拐往后一摆,那些正要催马的徒弟们,都发现自己的马停住了。有的喊道:“我的马怎么不走了!”有的则说:“奇怪了,我的马怎么恋起群了。”众人都惊讶不已,只能在战场边停住,看着孙膑与三个道人战斗。 此时,叔阳催动梅花鹿,提起茶条杖,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项门杀来;朱惠珍磕开白额虎,舞动莲花剑,猛攻孙膑左肋;秦猛催动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从背后攻击。三位道人拼尽全力,把孙膑围在中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叔阳一边打一边喊道:“孙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孙膑沉着应对,手中的拐灵活地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大声回应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只见他拐法凌厉,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得三位道人的兵器叮当作响。 朱惠珍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别让这孙膑跑了!”秦猛也附和道:“对,今日定要将他拿下!”众道人一边喊着,一边更加凶狠地攻击。 那八位门徒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不停地搓着手,有人喊道:“师父加油啊!”还有人说:“师父一定要打败他们!” 孙膑面对三人的围攻,丝毫不畏惧,他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的拐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十分激烈。 孙膑在战场中央,身上散发出阵阵光芒,他的武艺精熟得令人惊叹,面对着三个道人,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从容,压根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他手中的两根拐杖上下翻飞,似灵动的游龙,不仅挡开了茶条杖,架过了狼牙棒,还格住了莲花剑。拐法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呼呼风声,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所笼罩,又像一座气势磅礴的拐山。 第73章 秦营困局 三个道人的攻击完全被孙膑轻松化解,他们渐渐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朱惠珍见状,急忙从腰间掏出葫芦,揭开盖子晃了晃。瞬间,烈火腾空而起,熊熊火焰朝着孙膑喷了过去。秦猛则把五光石托在掌心,猛地朝着孙膑掷来。 叔阳看到这场景,心中一阵窃喜,随即念动真言,大喝一声:“疾!”只见茶条杖瞬间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腾空而起,朝着孙膑直扑过去。 孙膑看着三个道人各自施展法力,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哼,好妖道,就仗着这些小法术来欺压我。要是我真恼了,管教你们三人都性命不保。不过我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以方便为门,实在不愿伤你们性命。也罢,不与你们斗个厉害,你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说罢,孙膑将杏黄旗拔了出来,连着展了三次,大声喝道:“好邪术,还不给我转回去,待等何时!”刹那间,那烈火倒卷回去,把道人的葫芦烧了个精光;祥光反照,五光石倒飞回去,打得秦猛鼻青脸肿;虬龙杖也反向扑向黄叔阳,三个道人被吓得魂飞魄。他们赶紧带着五百人马,朝着秦营落荒而逃。 孙膑见三个道人败走,用拐往后一摆,八位门徒的马瞬间都恢复了行动。孙亚父带着众人从后面追了下来,大家纷纷乱撒征骑,追着秦兵一顿猛杀。 再说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这五位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在四周设下埋伏。他们瞧见黄叔阳败阵,孙膑带着人马追了下去。这五员大将立刻催动坐骑,领着众人摇旗呐喊,朝着燕营狂奔而来。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眼看燕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大伙催着军兵加快脚步,越追越远。渐渐的,众将都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那座营盘明明就在眼前,离着也就一箭之地,可就是怎么也赶不到。 王翦脸色一变,惊慌地喊道:“不好了,这又是孙膑的计谋,搞什么玄虚啊!”金子陵皱着眉头,应道:“没错,别中了他的奸计,赶紧撤吧!”众将听了,连忙传令退兵。这些秦兵都是被孙膑杀剩下的,一听说又是孙膑用计,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乱了阵脚,原本队伍的头尾都弄反了,只顾着逃命。 这边蒯文通站在高阜之处,看到秦兵进入了重地,赶紧把符用火烧了。刹那间,半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三个焦雷,震得山岳都跟着颤动起来。众将吓得浑身发抖,仰着头往上看。王翦疑惑地对身旁的人说:“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打雷啊?”赵高凑过来,眼睛一瞪,说道:“这哪是打雷啊,这是天鼓响呢!” 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员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燕营进发。谁知道刚听到那阵焦雷,周围瞬间就起了变化。只见四面八方的燕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章邯心里一惊,忙喊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王翦咬着牙,说道:“肯定是孙膑那小子搞的鬼,我们被包围了!”金子陵皱着眉头,焦急地说:“大伙别慌,赶紧冲出去!” 众将赶忙催动坐骑,想要突围。可燕兵实在太多了,他们冲了半天,却发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燕兵,根本冲不出去。 这时,孙燕、李丛等燕将带着人马追了上来,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燕兵们士气高涨,喊着“杀呀!”“为了燕国!”一个个冲得勇猛无比。秦兵们则吓得瑟瑟发抖,不少人都吓得哭了起来。 这场战斗打得昏天黑地,两千五百人马转眼间就死伤了八九成。章邯等五将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他们不敢停歇,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章邯抬头一看,前方出现了一座营盘。王翦惊讶地说:“这是哪里的营盘?”章邯一看,脸色大变,喊道:“不好了,这是孙膑的大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辕门里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章邯咬咬牙说:“不能往这里走,赶紧转东逃命!”于是大伙掉转马头,朝着正东奔去。 没跑多远,王翦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又有一座营盘!”章邯心里一紧,着急地说:“这又是孙膑的营寨,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往哪走。 章邯想了想,说:“往南走!”于是大伙又朝着南奔去。可没走多远,王翦大惊失色地喊道:“完了完了,又有孙膑的大营阻路!”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掉转马头往北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再说孙膑运用遁甲法,困住了秦兵。黄、秦、朱三道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孙膑带着八位门徒,五百得胜人马,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这边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位将领,率领着残兵败将,正慌慌张张地往北逃窜。跑着跑着,突然前方尘土飞扬,尘头大起。章邯眯着眼仔细瞧,只见一杆黄旗高高飘扬,旗上斗大的“南郡王”三字格外醒目。旗脚下,一位架拐骑牛的道人正慢悠悠地迎面而来。 章邯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不好了,真的是孙膑来了!”众将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子陵皱着眉头,着急地说:“各位将军,害怕也没用啊!咱们已经中了孙膑的诡计,四周都是他的营寨,把咱们困在了这里。反正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不如冲出去,说不定还能逃条生路!” 王翦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拼一把!” 就在这时,孙燕、李丛率领着燕军追了上来,孙膑指挥着中军紧紧地跟在后面,把章邯、王翦、赵高、王贲、金子陵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章邯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兄弟们,冲出去!”于是,五员大将带着手下士兵,朝着燕军冲了过去。 燕军这边,士兵们喊着口号,奋勇抵抗。孙燕挥舞着大刀,喊道:“杀啊!把这些秦兵都消灭掉!” 孙膑把秦营众将困在中间,双方展开激烈厮杀。秦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只剩下百来骑。章邯等人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灰溜溜地逃了回去。孙膑大获全胜,蒯文通准备了宴席庆贺一番,暂且按下不表。 这边章邯败回营盘,赶紧清点士兵人数,发现伤亡两千多。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始皇座前请罪。秦王满脸怒容,大声说道:“孤一直告诫你们,不要轻易行动,可你们就是不听良言。还到高山上请了三位道人来,孤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拿下刖夫,夺取易州城,报之前的耻辱。没想到不但没取胜,反被刖夫打得大败,如今又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孤!” 第74章 大罗天仙 金子陵“噗通”一声跪地叩头,脑袋磕得邦邦响,连称有罪,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正说着,三位道人灰头土脸地来到了金顶大帐。想当初,秦王见他们来,那可是热情得很,每次都会亲自下座迎接,拉着他们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兄弟。可这次,秦王见他们败阵回来,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冷冷地说:“真人请坐。” 三位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没办法,他们硬着头皮上前见过礼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始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既没让人上茶,也没吩咐准备饭菜,直接就开口问道:“真人上阵,结果如何啊?” 这一问,可把三位道者问得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柿子,吞吞吐吐地说:“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战场上那可是大败亏输啊,难道没有巡阵官来给您报信吗?那孙膑简直就是个怪物,神通广大得很,贫道实在是难以取胜,只能败阵回来。不过王爷您放心,我们会重新谋划计策,定要报仇雪恨,找回场子。” 秦王坐在金顶大帐之中,看着眼前这一群狼狈的败军之将,心中是又气又恨,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设什么谋,定什么计,古往今来,打仗那可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孙膑那厮诡计多端,就凭你们这几个,能是他的对手?瞧瞧,这损兵折将的,何苦来哉!依孤家的金玉良言,各位真人还是请回古洞安心修炼吧,孤也收兵回国,这才是个万全之计。” 黄叔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七孔内生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躬身行礼,大声说道:“王爷,您且不必如此烦恼。那孙膑与贫道可是结下了海样深仇,我这心里的恨啊,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灭不了。虽说我本领确实不如他,可我也绝不能就此罢休啊!待我去请一位道法高深的道人前来,定要与他战个高下,为王爷您出这口恶气,也为我等挽回颜面。”说罢,他便扭头对当驾官喊道:“速速把香案给我设起来,不得有误!”当驾官哪敢怠慢,急忙招呼人把那金顶炉瓶抬放营中,摆放得整整齐齐。 黄叔阳撩起长袍,缓缓跪下,从怀中取出信香,小心翼翼地用火种点燃后,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便朝着万花山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只见那信香燃起的阵阵香风,袅袅娜娜地起在空中,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飘飘悠悠地直奔万花山而去。 再看那万花山大石洞之中,有一位老祖,姓魏道号天民,正在三清大殿内闭目凝神,诵读黄庭真经呢。他沉浸在经文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正读得入神之时,忽然一阵信香的味道飘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拿住香头,又抓住香尾,放在鼻上轻轻一闻,便已知晓了其中的详情。老祖暗自思忖道:“这黄叔阳啊,自己开了杀戒,与人争斗,如今斗不过人家了,却又来扯我身染红尘。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若就此闭门不管,又实在难却往日的交情。罢了罢了,不如下山走一遭,也算是得尽朋友之义了。” 想到这里,魏天民老祖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经卷小心收好,又往后洞走去。到了后洞,他精心挑选了几件宝贝,什么紫金葫芦、乾坤圈、拂尘之类的,带在身上,这才出了洞门。只见他身形一晃,一只梅花鹿便出现在眼前,他轻轻一跃,跨上鹿背,然后对着洞内的童儿吩咐道:“童儿啊,你可要给我好生看守洞门,为师下山去去就来。”童儿乖巧地点点头:“是,师傅,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看好洞门的。” 魏天民老祖嘱咐完毕,驾起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如同一条巨龙,驮着他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天民便来到了秦营。只见他在云雾之中,身姿飘逸,缓缓落下。营门的将官见是一位道者,赶忙上前询问:“道者从何处来呀?”魏天民和气地说道:“营里的小校,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万花山万花洞魏道人来见。”那军校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到大帐前,大声禀报:“启禀陛下,有位魏道人求见。” 秦王听了,不禁疑惑道:“这魏道者是何人啊?”黄叔阳满脸欣喜,连忙说道:“陛下,这可是贫道的道兄,一位大罗天仙呐!他此次下山相助,咱们还愁孙膑不灭吗?”秦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是天仙到来,吩咐大开营门,孤要亲自去迎接。” 于是黄叔阳同朱、秦二道人,跟随秦王来到营门。只见魏天民站在那里,一袭道袍,飘飘然如神仙下凡,那气质超凡脱俗,让人眼前一亮。秦王迎上前去,笑着说道:“久仰真人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快请进帐。”魏天民谦逊地微微点头,随着众人来到金顶大帐,坐了下来。 秦王仔细打量着魏天民,只见他面貌古朴,神情清逸,周身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心中暗自欢喜。喝过茶后,魏天民看向黄叔阳,问道:“贤弟下山与孙膑对阵,结果如何呀?”黄叔阳叹了口气,神情悲痛地说道:“唉,提起那孙膑,真是令人怒发冲冠。之前家兄在红慈谷被他所害,今日我下山报仇,差一点又丧在他的双拐之下。实在是无奈,我才焚信香请兄长前来拔刀相助。兄长,还望您大展神通,帮我报仇雪恨,弟感激不尽。” 魏天民听了,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孙膑如此逞强,实在是可恶。贤弟放心,哪怕他神通广大,我定让他在目下就付出代价。”众道人听了,都喜不自禁。秦王也高兴地说道:“全仗真人妙法,有劳真人了。”随后吩咐摆斋款待。 当晚,众人在营中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升帐。正端坐在龙椅上,忽然有探马急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蒙将军在咸阳调兵,率领着十万雄兵,千员战将,已在营外候旨。”始皇一听,龙颜大喜,忙说道:“既然蒙恬带领倾国之兵前来,即刻传朕的御旨,宣他进来。” 没多会儿,蒙恬领旨进了大帐。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大声说道:“陛下,臣奉圣旨,到咸阳调了十万兵马,名将八员,副将千员。”秦王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说道:“来得好啊,孤这里的人马被孙膑伤损大半,正愁兵微将寡呢。如今救兵到了,孤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接着传旨宣众将进来。众将领旨进帐,山呼万岁后,秦王举目打量。但见这些将领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栋梁之材、英雄之辈。秦王说道:“平身,报上姓名。”八将叩头,一一说道:“臣英布、彭越、董霸、司马欣、丁公、雍齿、魏豹、李实。”始皇听了,龙心大悦,立刻传旨赐宴接风,让八人进营安顿好。 这时,魏天民、黄叔阳、朱惠珍、秦猛四位道人,同着金子陵上帐见驾。秦王赐坐,众人坐下。秦王满脸笑意,对四位道者说道:“孤今日新点到十万雄兵、战将八员,准备指日踏平易州,还得仰仗真人的妙计良谋,帮孤捉拿孙膑,孤定当感恩戴德。” 魏天民连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万安。不瞒陛下说,要捉拿孙膑,用不着多少人马埋伏。贫道略施小法术,摆下一阵,任他大罗天仙,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始皇听了,兴奋地说道:“真人需要什么镇物,朕马上让承值官去准备。” 第75章 五行金沙诛仙阵 在金顶大帐之中,魏天民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爷,要布此阵,需在东方搭一座高台。这高台可不一般,高三丈六尺,宽二丈四尺,按八卦之数,对应着二十八宿。在正中央戊己土方位,台前边挖一个大深坑,每面宽一丈八尺,四面共七丈二尺,按七十二地煞之数。坑深一丈二尺,按十二个月令。坑前立一面红旗,上面画着朱雀之体,坑后设一面皂旗,画着玄武之神。坑左设青旗一面,画着青龙之像,坑右设白旗一面,画着白虎之形。法台左边设白旗一面,右边设青旗一面,法台后边设七星旗一面。法台上边用一张红漆桌,摆上香花灯烛、白芨、朱砂、黄纸,这些都是作法术的必备之物。另外,用泥塑一个孙膑的本相,架拐骑牛,身着豆青袍,脚蹬鱼皮靴,做成受刖刑的模样,七寸来长即可,预备三更天使用。还需挑选年力精壮的大汉四十九名,每人执一面纸旗,上面写着孙膑之魂。” 秦王听着,不住点头,心中暗自惊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那法台四周的门又有什么讲究?” 魏天民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法台正东立一座门,名叫诛仙门。要用黑犬四十九只、黑鸡四十九只、黑牛四十九头、黑马四十九匹,再找一名孕妇,将这些牲口和孕妇一起宰杀,埋在东门地下听用作法。法台正西立一座门,叫斩仙门,同样用黑犬、黑鸡、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儿,和这些生灵一起斩了埋在西门地下。法台正南立一座门,叫戮仙门,还是用黑鸡、黑牛、黑犬、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女,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南门地下。法台正北立一座门,叫陷仙门,用黑鸡、黑犬、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孤人,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北门地下。此外,还需取黄沙一石八斗,用于法台。这四门之外,各安一营,王爷可挑选将领发兵,与贫道一同行动。应用之物,得赶紧准备,千万不能耽搁。” 秦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追问道:“此阵到底叫什么名字?” 魏天民神色庄重,声音洪亮地说道:“此为五行金沙诛仙阵。凡人入阵,顷刻就会丧命。大罗天仙入阵,也只需五夜,十八粒金沙打完,就会化为浓血。就算他有五遁三气,也逃不出这金沙的范围。” 秦王听闻魏天民的话,龙心大悦,立刻传旨给当值官,让他赶紧准备真人应用之物。这当值官一听,哪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安排人手,搭建法台。没多会儿,一座高大雄伟的法台就搭建好了。 只见法台高约三丈,台基宽阔,周围插满了五彩旗幡,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法台的四个角上分别摆放着巨大的铜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照着整个法台。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法器、符咒和香烛。 当值官匆匆跑到秦王面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法台已经造完,各物齐备停当了,特来缴旨。”秦王听了,转身向魏天民拱手说道:“法台诸物都已齐备,请真人行事。”魏天民一脸严肃地说:“陛下,赶紧吩咐舀水来,排至案前伺候。请王爷净了七窍,诚心降香,祝告天地。贫道先告过上苍,然后好开杀戒,三更天行事。”秦王听了,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上传旨摆上香案,诚心诚意地礼拜起来。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渐暗,法台周围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魏天民带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几个老道人,在法台周围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一会儿念念咒,一会儿摆弄着法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更时刻的到来。 终于到了三更时分,魏天民转身向秦王告别,带着四个老道人走出了营门。他们走上法台,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向台下的四十九名军汉大声喊道:“你们听好了,各执纸旗,望台上摇展。但听台上叫孙膑二字,你们就齐声答说来了。此为叫魂法,不可迟误。”台下的军汉们立刻齐声答应,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接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四位道者在台上开始念起拘魂神咒。魏天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盆子,名为装仙盆。他拿起泥塑的孙膑,用白芨研开朱砂,在孙膑的心坎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把孙膑装在盆子里。在盆子的面上又写了几道灵符,点上香烛,掐诀之后,开始踏罡步斗。 黄、朱、秦、金四位道人站在法台边缘,口中念念有词,拘魂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念一句,他们就大声喊道:“孙膑来了?”法台下的军汉们整齐地回应:“来了!”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只见军汉们手持纸旗,不停地摇晃着,就像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装仙盒。他用剑尖挑起一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节奏,灵符上的光芒闪烁起来。他一口气将咒语念了七遍,只见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一会儿升起,一会儿落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魏天民目光坚定,用剑尖指着那颗星星,大喝一声:“疾!”只见那颗星星瞬间落下,落入装仙盒中,变成了泥胎。魏天民迅速盖上盒盖,用三道灵符封住盒口,然后念起了真言咒语。随着灵符的燃烧,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法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太白金星出现在法台前方。金星光芒闪烁,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晕,他向魏天民拱手行礼道:“真人召唤,不知有何事?”魏天民恭敬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星主,有劳星主在中央戊己土法台上看守这个装仙盒,里面装着孙膑的本命。烦请星主用心守好,若有孙膑逃脱,按天书听贬。”太白金星点了点头,说道:“谨遵法旨。”魏天民将一道灵符焚化,掐诀之后,又开始踏罡步斗。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金色铠甲的李天王出现在法台前方。李天王左手托着黄金塔,右手倒拖方天戟,威风凛凛。他大声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无事不敢相召,烦劳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烦请尊神用黄金塔压住上面,不可放走孙膑。”李天王听了,连连点头答应:“谨遵法旨。” 魏天民再次念起咒语,焚化灵符。只见灵霄殿的高元帅出现在法台前方。高元帅头挽双髻,手持青锋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他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今烦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元帅可在诛仙坑正东青龙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高元帅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76章 魏天民挖坑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映照着他那严肃的脸庞。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灵霄殿王元帅骑着狴犴风驰电掣般来到台前。他身穿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手持昆吾剑,威风凛凛地躬身行礼,大声说道:“魏天民真人,末将前来听令!”魏天民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西白虎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王元帅拍了拍狴犴的脖颈,大声应道:“末将遵令!”说完,驾着狴犴迅速离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接着,灵霄殿李元帅现身了。他身形古怪,瘦高的身子在风中晃荡,面目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李元帅立在台前,瓮声瓮气地说道:“魏天民,唤我何事?”魏天民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南朱雀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李元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答应一声,转身朝着诛仙坑的方向奔去,边跑边喊:“哈哈,孙膑,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 随后,灵霄殿杨元帅骑着狻猊,挥舞着三尖刀,来到了法台。杨元帅满脸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狻猊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魏天民说道:“奉请元帅,在诛仙坑正北玄武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杨元帅应了一声,骑着狻猊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句狠话:“孙膑,等着瞧吧!” 魏天民将王、高、李、杨四位元帅调遣完毕后,又拿出四道灵符托在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念起真言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灵符在他手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冲云霄。 只见半空之中祥云滚滚,杀气腾腾。四位天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法台前方。第一位天王身高二丈四尺,脸如活蟹,发似金针,眼似铜铃,手中握着青龙剑,大声喝道:“吾等前来,有何要事?”第二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赤发红须,四个獠牙,手举着混元伞,也跟着喊道:“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第三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面白唇红,白袍银甲,手抱琶琶,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第四位天王身长二丈四尺,皂袍黑甲,面如镔铁,身藏花狐貂,冷冷地看着魏天民。 魏天民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奉请天王,相烦各位在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镇守,若孙膑来打阵,许进不许出。若事毕,送天王归位。”四天王听了,纷纷点头答应。第一位天王挥舞着青龙剑,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孙膑插翅难逃!”其他三位天王也齐声附和。 法台之上,魏天民一脸严肃地取出四件宝贝。他将诛仙剑拿在手中,转身对黄叔阳说道:“道兄,这诛仙剑可不得了,你把它挂在正东诛仙门上。我再给你一道灵符,等孙膑进阵之后,一旦有人前来打阵,你就把这灵符化了。到时候,剑就会自动飞起,在百步之内取人首级。你可千万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东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兵马,可别出岔子。” 黄叔阳接过符剑,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说道:“放心吧,兄弟,这诛仙剑的威力我可知道,保管让那些临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转身快步朝着东门走去,边走边喊:“弟兄们,跟我走,去诛仙门挂剑喽!” 魏天民又拿起金钟,对金子陵说道:“道兄,这金钟就挂在正南斩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要是有人来打阵救应,你就把灵符化了,然后对着金钟连敲三下。这钟声一响,来将就会一阵昏迷,自然跌下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四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马。” 金子陵接过金钟灵符,点头说道:“行,我肯定不会让这金钟白费,定要把临淄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说完,他便朝着西门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哈哈,临淄的兵马,你们的死期到了!” 接着,魏天民把玉磬递给秦猛,说道:“道兄,这玉磬挂在正南戮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拿着,等孙膑进阵之后,把灵符焚化,玉磬上连敲三下。磬响之后,不论仙凡都会昏迷倒地。到时候你就仗着兵卒,带领南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人马,可别出差错。” 秦猛接过符磐,信心满满地说道:“好嘞,这玉磬的威力我可清楚,定让临淄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朝着南门去了,身后跟着一群南营兵将,气势汹汹。 最后,魏天民把摄魂旛递给朱惠珍,说道:“道兄,这摄魂旛悬挂在正北陷仙门上。这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有人来打阵救应,你把这符化了,把旛一展。不管仙凡人等,都会魂散魄飞,跌在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法力,率领北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将。” 朱惠珍接过符旛,应道:“放心吧,我定不会让这摄魂旛白挂,定要把临淄的兵将打得魂飞魄散。”说完,便朝着北门去了,北营的兵将们手持兵器,紧跟其后。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双手托着一道灵符,口中又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空中。 眨眼间,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一队阴兵从黑暗中缓缓出现。他们身形怪异,有的牛头人身,有的马面人身,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阴兵们左右分开,中间显出一位凶神。这位凶神身长丈六,面如瓦兽,巨齿獠牙,头上双角,腰下左悬弓,右插箭,手中举着狼牙棒,模样十分凶恶。 凶神来到台中,躬身施礼,粗着嗓子说道:“请问法官,有何吩咐?”魏天民看着凶神,严肃地说道:“无事不敢相召尊神,今有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上,俱黑犬黑鸡黑牛黑马众生灵的冤魂。我借仗尊神之力,在四门巡察。但凡孙膑进阵,你带领众鬼魂全力把夺,绝其归路,不许放入其他人进阵,若有违令,按天书听贬。” 凶神听了,大声答应道:“遵法旨,定不负法官所托。”说完,便带着阴兵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魏天民又将日精月华两旗放了下来。他手持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日精旗上写着“金乌灭影”,月华旗上写着“玉兔藏形”。他将一个盒子儿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十八粒金沙。那一石八斗黄沙,被分成了十八处,预备在战斗中使用。 接着,魏天民将七星皂旗用力摇动了三次。刹那间,诛仙阵内阴风惨惨,怨气腾腾,日月无光,天地昏暗。魏天民站在阵内,感受着这股阴森的气息,心中充满了自信,喃喃自语道:“孙膑啊孙膑,明天就是你的死期,看你如何逃出我的诛仙阵!” 做完这一切,魏天民走下法台,出离阵门,来到金顶大帐。他向秦王行礼,说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天明,就可与孙膑会面打阵。”秦王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劳真人了。真人此阵布得精妙绝伦,定能让孙膑有来无回。待寡人灭了齐国,统一六国,定当重赏真人!”魏天民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夸奖,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再说孙膑在营帐内打坐,周身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正沉浸在修炼之中。三更时分,突然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他只觉心血来潮,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肉像被拉扯,头发仿佛被人揪住,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叫喊声。 孙膑立刻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的难星到了。看来魏天民那家伙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送死呢。哼,我孙膑也不是好惹的,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随后开口问道:“哪个门徒在这设班伺候?”蒯文通赶忙回应道:“侄儿在这儿呢。”孙膑说:“侄儿,跟我来。”文通一脸疑惑,问道:“师叔半夜三更,这是要去哪儿呀?”孙膑回答道:“跟我到帐外走走。”说罢,他起身走下青纱帐。 第77章 你有本事跟我走啊 孙膑领着蒯文通从营帐中走出。那时候,天色刚破晓,天空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孙膑仰头望向天空,这一望,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吓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神,缓缓移动脚步,低头叹息道:“我的灾难到了,天数难逃,命该如此啊。” 蒯文通满心疑惑,忙问:“师叔观天,为何这般大惊小怪呀?”孙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你有所不知,你看看我的本命星往哪儿去了。”蒯文通赶忙抬头仔细观瞧,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着耀眼光芒,可奇怪的是,师叔的本命星竟不见踪影。 孙膑说:“我的本命星被人家摄去了。”蒯文通惊讶地说道:“师叔的本命星,谁敢拘摄呀?”孙膑摇了摇头,说:“你有所不知,这是天机妙术,灾难临头了。如今黄叔阳战败,他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摆下一座诛仙阵。虽说妖道狠毒,但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大难。他用拘魂法,把我的本命星辰叫去了。在六日之内,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这真是我修炼一场,毫无结果。争名夺利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明日性命不保,纵然名列仙班,也毫无意义。” 蒯文通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既是他摆下阵来,咱们也有本事破他的阵势,他也奈何不了咱们,师叔何必如此慌张。” 孙膑冷笑着对蒯文通说:“这诛仙阵,可不是一般的阵势。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依我看,还是去打阵才好。这六日里,还有一分解教。我这儿有一道柬帖,交给你,我进阵三天之后,你才能打开看,按照柬帖行事。军营里的事务都由你掌管,千万不要发兵遣将进阵。记住我的话,一切都要小心。”蒯文通接过柬帖,拜了拜,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孙膑起身升帐,开始布置军情。忽然有远哨蓝旗来报告:“启禀南郡王爷,西地秦营东南角处,摆下一座营盘,十分严整,不敢不报,请求下令定夺。”孙膑听了,把仙袍袖子一甩,示意那名军士退下。 不一会儿,辕门旗牌来报告:“秦营来了一位道人,骑着鹿举着杖,在营门讨战,要请王爷会面,报明定夺。”孙膑听了,吩咐传鼓聚将。一时间,鼓声如雷。十二门徒和大小战将都来到帐前,向孙膑行礼。 孙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各位将军,贫道从天台下来,一心想报父兄之仇。没想到遇到黄叔阳,他把万花山的妖道魏天民请下山来,在东南角摆下了诛仙阵。现在营外讨战,我这次出阵,恐怕凶多吉少。各位将军要好好守住大营,军旅之事交给蒯文通掌管,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孙燕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为什么要怕他?一个阵势能有什么难的。我跟您说,当年荆轲山单人独马,踹他的五虎群羊阵,杀得秦兵胆战心惊,一天一夜都没把我困住。三叔您神通广大,别说一座,就是十座百座,也奈何不了您。三叔您别把他放在眼里。” 孙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阵势,乃是金沙诛仙阵。阵内有天神天将、阴兵、鬼魂,还有各种邪宝,厉害得很呐!”李丛听了,把胸脯一挺,满不在乎地说:“师父,弟子跟着您下山,就是为了保护您。今天师父进阵,弟子也一定要跟着进去。管他什么天神、天将、妖术、邪宝,只要弟子这把刀在手,管他什么吞牛阵,都能砍出一条血路来!弟子愿意去!”孙燕和其他众门徒也都纷纷叫嚷着要一同进阵。 孙膑见大家都要跟着自己进阵,大声喝道:“好孽障!人家不是请我去赴宴,你们都要跟着去。这是我掏心窝的话,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大营,防备秦兵冲踩才是要紧事!”众人见孙膑如此坚决,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得无奈地停下脚步。 孙燕叹了口气,把牛拢住,李丛和吴胜压好蹬。营门处三声炮响,引仙旗在前,十二门徒分为左右两列。孙膑催动牛往战场走去。他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个道人,面如满月,鹤发童颜,跨着鹿举着杖。孙膑知道此人就是魏天民,便在牛背上拱手说道:“真人请了!请问真人是哪座名山,在何处修炼,道号大名啊?”魏天民看到孙膑,也拱手回应道:“请了!来者莫非是南郡王孙膑?我贫道乃是万花山万花洞炼气士魏天民。”孙膑道:“原来是魏真人,久仰大名啊!不知燕人有何得罪之处,劳真人下山与我这出家人作对?” 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和地说道:“南郡王,你既没有冒犯我,我也没有得罪你。西地秦王奉玉帝敕旨,千佛牒文,兴兵并吞六国。兵困易州,你却逆天而行,凭借着神通法术下山,要保易州的江山。你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还把药蓝山黄叔阳打得大败,欺负同道,只显自己的能耐。所以贫道下山,劝你回营撤兵,劝昭王及早纳表请降,上顺天意,下免生灵涂炭,这样彼此也能不伤和气。” 孙膑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真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人的父兄侄女,一家四口都死于王翦之手。我下山,不敢说报举家之仇,只为燕丹贵人,她是我的母亲,年高无罪。我下山,将父兄殡葬,把老母亲送上山头,那时我便归山入洞。不想王翦领兵与我动手,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是燕人为父兄之事,所以我下山了。再说真人你不在山上静坐修炼,却沾染红尘,就为了一口气,下山争名夺利,这难道不是妄动痴傻吗,这在燕人看来是不可取的。” 魏天民脸色一沉,表情严肃起来,说道:“你巧言花语,我也不与你厮杀动手。我在东南角摆了一个小小的阵势,你有本事进我阵中走一走,出得阵来,我就奏知秦王,讲和撤兵解围。你若出不得阵去,休怪贫道心狠,定让你性命不保。”孙膑听了,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哼,你能有多少法力,竟敢口出狂言!你快引路,我若破不了这阵,就枉为天台洞的广文!” 魏天民闻言,双腿一夹鹿腹,梅花鹿便撒开蹄子,往本阵中奔去。 孙膑坐在青牛背上,使劲一甩鞭子,青牛撒开蹄子,一路追赶着魏天他听得身后銮铃响个不停,回头一看,只见十二门徒骑着马也追了上来。孙膑立刻大声喝斥道:“都别跟过来!赶紧回大营好好防守,不然我先把你们狠狠打一顿拐。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众人听到这话,才赶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孙膑转身继续跟着魏天民,早有人跑去报告王翦。王翦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自言自语道:“好个孙膑,今天也中了我家真人的计。”他赶紧传令三军闪开道路,孙膑驾着青牛,穿过了诛仙阵的大圈。魏天民在前头,孙膑在后面,两人一同往东门走去。 第78章 孙膑掉坑里了 到了阵中,魏天民登上法台,站在法台上,手中的七星旗连着展了三展,瞬间,整个阵里变得阴森恐怖,日色无光。 孙膑赶紧打开黄旗的一角,放出光芒,举目打量着诛仙阵。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只见阵内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杀气直冲云霄,四面八方都有神将把守,各门上都悬挂着宝贝。 孙膑忍不住大声喊道:“妖道,我与你有何仇,摆下这么厉害的阵!要是其他人进阵,哪里能有活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往中央看去,只见法台前有一个深坑,坑内四边有灵霄四将把守,上方还有托塔李天王照着。孙膑眉头一皱,怒声说道:“这个坑就是诛仙坑了,我的性命,就在这里了。” 正说着,他又看到法台底下有四十九名军士,拿着纸幡,这个喊“孙膑来了”,那个答“来了”。孙膑顿时大怒道:“我又没有失魂,怎么叫着我的名字乱喊一气,这妖道弄的什么鬼名堂!”一闪目,他看到法台上面太白精星看守着一口盒儿。孙膑心里暗自琢磨:“这个盒子肯定是装我本命星的,我何不上前抢上去,一拐打死魏天民,揭开盒盖,把本命星放回本位,这样我出阵就容易了。”想到这里,他一夹青牛,朝着法台冲了过去。 魏天民见孙膑还想上台动手,怒声喝道:“好刖夫,你还想上来与贫道比划比划?”边说着边揭开宝盒,迅速从中抓起一粒金沙,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孙膑,少要无礼,看我金沙到了!”只见那金沙被抛向空中,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直冲着孙膑而去。 孙膑一看,认得这金沙乃是至宝,暗叫不好,赶紧挥动手中杏黄旗。杏黄旗一展,万道毫光,托住了金沙。魏天民见状大吃一惊,心想这刖夫果然厉害。但他毫不迟疑,又取了第二粒金沙,朝着孙膑狠狠打了过去。孙膑见杏黄旗只能托住金沙,却退不了金沙,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法台上金光如雨般落下,孙膑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不好!”他双手紧紧握住杏黄旗,连续往下展了三次。按说杏黄旗本可以托住金沙,可孙膑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金沙又是佛门至宝。魏天民接连撒下三粒金沙,杏黄旗终于招架不住,只听“轰”的一声,孙膑连人带牛,被埋在了诛仙坑内。 魏天民又把一斗金沙念动真言,朝着坑内撒了下去。眨眼间,坑内变成了一座砂山。四位神将分别镇守四面,李天王还把宝塔放在上面,将孙膑困得严严实实。魏天民又命令朱、秦、黄、金四位道者把守四门,防止有仙人前来救援。这真是插翅难飞啊! 魏天民上了鹿出了阵,回到秦营,参见秦王。他把孙膑被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秦王连忙问道:“孙膑能死吗?”魏天民回答道:“若是普通人埋在金砂之内,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孙膑乃大罗天仙,能运气藏形,又有金字杏黄旗护身,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贫道只需每日进阵去打他三粒金沙,不出六日,他必然命丧无常。”秦王听了,大喜,立刻传旨排素斋,为真人庆功。 燕营中十二徒弟和虎将们,见南郡王进阵一日一夜了还没出来,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李丛忍不住开口道:“众家兄弟,师父进阵已有一日一夜,到现在都没个音信,咱们怎么能干看着呢!我打算先进阵去探个究竟,看看师父到底咋样了。” 蒯文通听了,赶忙劝道:“李将军可别着急,师叔进阵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临走时再三叮嘱咱们,要守住大营,不能随意进阵,怕有闪失。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去,等过了一天再打开他留下的柬帖,按上面的指示行事。” 李丛听了,急得直跺脚,说:“师兄,你说的啥话呀!要是你的师父被困住了,你能不着急吗?师父有难,咱们做徒弟的不赶紧去帮忙,还能有啥用!” 其他将领听李丛这么说,也纷纷响应:“我们一起去!”李丛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都去,你们守好大营,我先去探探情况。要是我救不出师父,你们再去也不迟。” 蒯文通赶忙劝道:“李将军还是别去了,你看这阵里金光闪闪,不停地往上冒,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丛根本不听,也不顾蒯文通的劝阻,径直下去披挂整齐,大步走出营门。随着三声炮响,他朝着诛仙阵北角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把我师父放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要是敢耽搁,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我刀下!” 守营的士兵见状,赶忙跑去报告。燕易听到士兵的汇报,立刻翻身上马,拿起枪,一声炮响出了营。看到李丛,他大声喊道:“好大胆的燕将,居然敢来打阵!报上你的名字!” 李丛抬头一瞧,只见秦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李丛毫不畏惧,大声喊道:“你问我是谁?听好了,我乃天台洞了一真人的徒弟,易州燕昭王驾前称臣,虎将李丛是也!秦贼,你赶紧把我师父放出来,万事好商量。要是敢拖延,我就要你的命!” 燕易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好你个匹夫,你师父已经死在阵中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打阵?别跑,看枪!”说着,燕易猛地一枪刺向李丛。李丛眼疾手快,用手中刀架住长枪,立刻反刺回去。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最终燕易招架不住,败回营去。 李丛也不追赶,他冲开秦兵,直往阵里奔去。来到阵门,只见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李丛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里怎么这么黑,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刚要抬腿往里走,突然一声炮响,一头凶猛的老虎从阵里冲了出来。老虎背上坐着一个道士,手持莲花剑,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闯进阵中!”李丛喊道:“我乃虎将李丛,妖道,你把我师父诓到哪里去了?”朱惠珍冷笑道:“你问你师父?你看那一堆放光的黄土,就是你师父葬身之处了。” 李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胡说八道!”说着举刀就砍过去。朱道人赶紧用剑迎上,两人就在陷仙门下打了起来。打了不到十回合,朱道人就催着老虎败走。李丛不知是计,抬脚就追了上去。追到陷仙门内,只见阴风惨惨,雾气腾腾,一个巨大的神只挡在路中间。这神祗足有二丈多高,身穿皂袍乌铠,面如乌铁,身上黑肉横生。李丛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想跑。 朱道人在阵内看得清楚,他迅速将神符化了,举起落魂幡朝着李丛连展三次。刹那间,李丛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屈死的鬼魂纷纷围了上来,把李丛按住。李丛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朱道人走上前,举起剑光,朝着李丛顶门狠狠一剑。可怜李丛命丧陷仙门。 第79章 又来两个送命的 在金沙之中,孙膑被困在里面,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孙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李丛进阵的情况。他不禁悲叹道:“可怜你一世英雄,不听贫道的话,白白死在陷仙门下,又折了我一条臂膀!” 话说燕营中十二徒弟,见李丛进阵后一直没出来,都心急如焚。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决定一起去打阵。由于蒯文通代理军情,大家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一同来见蒯文通。 众人围在蒯文通面前,七嘴八舌地说:“我们都想去打阵,希望师兄能给我们下令。”蒯文通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万万不可。大家难道忘了之前阴魂阵里独孤阵的事吗?李将军去了,多半凶多吉少。依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不如按照师叔的嘱咐,等明天拆开柬帖,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纷纷央求道:“师兄,俗话说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师父如今有难,师兄去了也没回来,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师兄要是不让我们去,我们情愿死在帐前。” 蒯文通见大家态度坚决,心里犯了难。他沉思片刻,说:“各位将军既然想去打阵,我也不好阻拦。但是咱们大营也很重要,得留人守营。不如派两位进阵,其余几位留下守营,这样才万无一失。” 众人听了,都争着要去。有的说:“我去!”有的说:“我也要去!”蒯文通见状,赶紧说:“大家别争了,不如抽个阄儿决定吧。” 众将听蒯文通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称是:“这办法好,这样抽签拈阄,就没什么好争论了。”蒯文通笑着说道:“那我来把各位的名字写在纸上,搓成纸团放在瓶里,先向天地祷告一番,再用筷子夹出两个纸团,看看是谁的名字,谁就去打阵。”众人听了,都兴奋得不得了。 蒯文通赶忙做好纸团,放进瓶里,传令排开香案,亲自祷告了一番。接着,他拿起筷子去夹纸团,不一会儿就夹出两个纸团来。众人都凑过去,围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吴胜和马升二人的名字。这两人命数到了,心里特别高兴,说道:“各位兄弟,这下可不能再争了。” 其他众人也纷纷说道:“二位去打阵,可得小心点。要是打听到师父和师兄的下落,赶紧回来报信,好让我们心里踏实些。”吴胜和马升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完,便告辞众人。 蒯文通又再三叮嘱他俩要小心,二人这才下帐披挂整齐,各自上马提刀,带领本部人马朝着前路奔去。 这一去,就像蜂投蛛网一般。早有人把消息报告给章邯,章邯立刻领兵出营。他见二人朝着前路飞奔而来,大声喝道:“燕将休要来踩本帅的汛地!”吴胜和马升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过去,两人一起战章邯。打了数十回合,章邯在马上把刀一摆,秦兵就分开一条大路。吴胜和马升不敢恋战,赶紧冲过秦兵的营盘,朝着诛仙阵奔去。 到了斩仙门下,往里面一看,只见阴云惨雾,日色无光。马升看着眼前昏暗的阵内,满心忧虑地对吴胜说:“兄弟,这阵里黑黢黢的,咱怎么能看到师父和师兄在哪儿呢?”吴胜挠了挠头,说:“马哥,咱喊喊试试吧。”马升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弟这主意不错。”于是两人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公、师兄,我马升、吴胜来找你们啦,你们在哪儿呢?”这几声呼喊在阵内回荡,瞬间惊动了阵内的金子陵。金子陵迅速把灵符化了,只见一个鬼王闪了出来。这鬼王赤发红须,面如蓝靛,手里拿着狼牙棒,身后还跟着一群屈死的童男女、鸡犬牛马等,一下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吴胜和马升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刚转身想跑,就听见一声钟响,金子陵挡在路中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想去哪儿?”说完举起茶条杖就朝他们打了过来。吴胜和马升赶紧举刀抵挡,没打几个回合,金子陵掐诀念咒,拿起落魂钟连摇了几下。这钟一响,吴胜和马升就坐不住马鞍,“扑通”一声摔下了马。金子陵骑着鹿走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了两人的首级。可怜吴胜、马升在齐国建立了那么多功劳,如今却双双丧在落魂钟下。 金子陵把首级带回营门号令,那些掠阵的燕兵见状,赶紧飞奔回营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全山众将听到这个消息,都放声大哭。孙燕愤怒地说:“这妖阵如此厉害,我一定要去探个虚实,看看三叔到底是死是活。”说完,他不顾蒯文通的命令,私自下帐回到自己营盘。只见他穿上盔甲,准备好武器,骑上白龙驹,独自一人朝着诛仙阵奔去。守营的军士见状,赶紧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了,一边命人打听消息,一边等着回报。 孙燕骑着马,单枪匹马,直朝着诛仙阵的东门奔去。他手中长枪一挥,逢人便刺,遇将就杀。这一路冲得气势汹汹,眨眼间就闯进了秦营。秦兵们一眼就认出了孙燕,惊慌地呼喊着:“不好了,孙燕又来闯营了!快报告给侯爷知道!”说完,便急忙向中军跑去,把消息报告给王翦。 王翦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冤家今日前来打阵,看来是他的劫数到了。”随后他吩咐三军不必阻拦,放孙燕进阵。秦兵得了这个命令,谁还敢阻拦孙燕,于是大喊一声,两边分开,让开了一条大路。孙燕见此情景,心中暗自高兴,催了催白龙驹,越过秦营,朝着诛仙阵奔去。 他不管不顾地闯进阵内,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寒气透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就像半夜三更一样,伸手都看不见手掌。孙燕心里有些慌了,心想:“这阵里怎么这么昏暗,要是有敌兵来厮杀,可就不好办了。”于是他紧紧地抓住缰绳,白龙驹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停地嘶叫着,两只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 孙燕皱着眉头说:“这阵太可怕了,路都看不清,三叔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还是赶紧出去吧。”说着,他急忙调转马头,想要往外走。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钟声响起,阵门外一个道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高声喊道:“燕将往哪里走?”孙燕假装没听见,催马继续往外闯。黄道人赶忙施展法术,把灵符化了,诛仙剑朝着孙燕落了下来。 孙燕看到一道红光闪烁,托着一口宝剑朝着自己的头顶飞来,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了,我命休矣。”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反正左右都是死,拼了!” 第80章 李丛的鬼魂 孙燕见宝剑朝自己落下来,心猛地一紧,急忙把马一转,朝着黄道人冲了过去。换做别人,这诛仙剑一落下,瞬间就会丢了性命。可孙燕是上界自在龙临凡,日后有九五之尊的命数,哪能轻易被伤。就在宝剑快要碰到头顶的那一刻,孙燕天灵迸开,元神出现,一条五爪金龙托住了宝剑。黄叔阳瞧得清清楚楚,见诛仙剑伤不了孙燕,心中大惊。他忙催鹿上前,接着与孙燕厮杀起来。 孙燕回头不见宝剑,心里松了一口气,精神抖擞,握紧手中枪,直取黄叔阳。两人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黄叔阳抵挡不住,往阵里败走。孙燕回马时,黄叔阳已经进了阵内,孙燕心中暗自高兴。 此时孙燕心想,就这么回营,拿什么话跟大家说呢?要是进阵,又怕阵里阴风厉害。他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妖道能进去,肯定有好路。我不如追着他,听着他鹿蹄响,就没什么问题。”想罢,圈回白龙驹,大声喊道:“妖道,往哪里跑?”然后一催坐骑,追了进去。 忽然间,只见阵中央万道金光冲天而起,土山边有四员天将,现出一座法台。孙燕左顾右盼,却不见黄道人,便勒住马停住枪,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旗光闪烁之处,有一座小小的砂山,山上放着一个宝塔,那塔也放射着万道金光。砂山边又有四大天将守住,这些天将一个个身高数丈,犹如大树一般,晃来晃去,孙燕心中感到十分恐惧。 孙燕骑着白龙驹朝着正面戳仙门奔去,这门由秦猛镇守。秦猛见孙燕朝着他的门冲来,想要往外闯,赶忙施展灵符,焦面鬼王带着那些屈死鬼魂一下子就拦住了去路。鬼哭狼嚎的声音悲惨刺耳,白龙驹吓得喷着响鼻嘶鸣起来。孙燕抬眼望去,又见一位天神挡在面前,这天神赤发红须,四个獠牙露在唇外,手中拿着混元伞,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孙燕心中一惊。 正在着急之际,只听一声钟响,一位道人骑着金钱豹赶了过来。这道人头戴金箍,面如重枣,手提狼牙棒,大声喊道:“燕将休走,贫道来也。”孙燕不甘示弱地说道:“妖道休得挡我去路,报上你的名字。”秦猛回答道:“问贫道姓名,某乃灵求山灵求洞炼气士秦猛是也。你如今进了诔仙门,就好比入了虎穴,想出去可难了。贫道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心你丢了性命。听我良言相劝,你下马归顺于我,我去奏明秦王,保你一官半职。要是逞强,可就性命不保了。” 孙燕听了这话,低头沉思片刻,心想:“这妖道想用言语劝我归顺。我不如将计就计,打听三叔的下落,诓出阵去再作打算。” 他故意高声说道:“仙长,我乃孙膑之侄,孙燕是也。您要是能把我三叔叫出来,让我见上一面,还有之前打阵的李丛,也叫出来给我个明白交代,再带我出阵,我就归降于您。” 秦猛听了,嘴角一扬,冷笑道:“你想见你三叔一面,简直是白日做梦。你瞧这砂山,你三叔就埋在底下。”孙燕一听,满脸不信,说道:“我三叔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这小小砂山,怎么可能压得住他,你别哄我。”秦猛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我仙家的宝贝,这山是金砂所化,就算五遁三气,也出不了这砂山。至于李丛,之前打阵,没从我的汛地经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仙阵。” 孙燕听了,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出这阵。”秦猛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倒轻巧,你要我带你出阵,必须先下马,当着天立下誓言,贫道才肯带你出去。”孙燕一听,皱了皱眉,把手中枪一挥,道:“要我下马立誓,我可办不到。”说着,突然劈面一枪就刺了过去。秦猛见状,顿时火冒三丈,赶紧用棒架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 秦猛渐渐不敌,转身就跑。孙燕哪里肯放过,催马紧追。秦猛一边跑,一边取出五光神石,祭了起来,嘴里大喊:“孙燕,看我的宝贝取你性命。”孙燕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五色毫光,直朝自己面门冲了过来。孙燕暗叫不好,把头一低,心里一急,就迸开天门,真灵显现。那神石被冲落,秦猛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催着兽往中央败走。 孙燕也不追赶,心里琢磨着:“有神将把守,想要冲出营估计很难。我不如往正北走。”于是,他一催白龙驹,朝着砂山上金光闪闪的方向,飞奔而去。 孙燕骑着马正往前走呢,冷不丁地一阵旋风刮了起来。就在这时,头顶上有人喊道:“小将军别惊慌,我是李丛。我在正北陷仙门那儿,被朱惠珍害了性命。你三叔虽然被金砂压住了,但并没有死。我现在显魂来帮你,驱散冤魂,你就能轻松出阵了。” 孙燕听了,只觉一阵旋风扑面而来,往自己头盔上一按。李丛的魂魄把孙燕的天门给冲开了,一股白气直冒出来,闪闪发亮。孙燕骑在马上,感觉自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马前有一团黑气,他知道这就是李丛的魂魄,便开口说道:“李将军,您忠心为图,全力保助于我。一定要仗着您的神灵杀出阵,等我向燕王奏明此事,给您立庙报功。”说完,孙燕催开白龙驹,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此时,朱惠珍早知道孙燕连续踩诛仙阵出不来,肯定会来进犯自己地界。她暗中睹咒焚烧了神符,手里拿着落魂幡。见孙燕走近了,立刻把幡连展三展,大声喝道:“孙燕还不赶快下马,等到什么时候!”孙燕听了,打了个冷战。好在天门已经打开,有元神护着自己。又有李丛的神灵保着,所以他没有下马。 朱惠珍见此,顿时大怒,放下落魂幡,催着虎提剑,朝着孙燕杀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孙燕可是个厉害的战将,勇冠三军,朱道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孙燕一边招架着银枪杆,一边心里琢磨:“这孙小子武艺高强,很难取胜,我不如使出法宝。”于是,他忙取下火葫芦,念起真言,把神火放了出来,直朝孙燕扑去。 李丛的鬼魂早知道朱惠珍的心思,先把白龙驹惊开了。孙燕看到葫芦里的火来势凶猛,赶紧催马往阵外逃生。朱惠珍在后面紧紧追赶。李丛赶忙把屈死的魂灵抓住不放,那些守阵的天兵天将看到孙燕头上真龙显现,知道他日后有大福分,便往两边一闪,孙燕这才得以一马冲出阵。此时的孙燕急得汗湿重铠,心里别提多狼狈了。 朱惠珍见孙燕闯出阵去,便不再追赶,回去守自己汛地了。孙燕出了阵,只觉得两眼昏花,赶忙合上眼定了定神。等元神归了窍,歇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看,已经能看到天日了。他心里大喜,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嘁”的一声,催马提枪,朝着燕易的营盘冲了过去。 第81章 天助小将军 秦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信,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那孙燕冲出诛仙阵,已经到老爷的汛地了,我部人马都赶紧出去擒拿了!”燕易听了,大惊失色,忙派人通知元帅,自己带着兵匆匆赶来。 到了地方一瞧,好家伙,只见孙燕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孙燕那是毫不畏惧呀,只见他一只手挥舞着长枪,如蛟龙出海,另一只手拔出银装锏,似灵蛇吐信,上护自己身体,下护坐骑马匹,在秦兵阵中左冲右突,杀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秦兵也个个凶悍,竟没有一个往后退的。 孙燕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匹夫,比起诛仙阵里的天将如何?那西门有法宝镇守,我都能闯出来,何况你们这些鼠辈!”说完,他憋足了劲儿,又杀了一阵。 再说秦王这边,他正和魏天民在营中谈论道术长生之事,聊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正说着,旗牌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孙燕闯出诛仙阵了,请吾主定夺。”秦王一听,脸色骤变,惊讶地说:“那孙燕不过是匹夫之勇,怎么能闯过诛仙阵呢?朕觉得孙膑有三卷天书,还有杏黄旗,能移山倒海、千变万化,都被困在阵中出不来,这孙燕倒跑出来了,仙长可得小心防备。” 魏天民听了,掐指一算,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不紧不慢地说:“圣上有所不知,孙燕命大福洪,诸神都不能逆天行事。圣上赶紧发兵,去围困他。要是能生擒孙燕,易州昭王肯定会归顺。”秦王听了,立马传旨,派王翦、章邯、英布等四员大将带领五千御林军去助阵,擒拿孙燕。 众秦将领接到圣旨,纷纷翻身上马,手持长枪,风风火火地前去助战。王翦等人正把孙燕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人仰马翻。孙燕奋力拼杀,累得呼呼直喘。 就在这时,一支生力军突然杀了过来,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朝着孙燕猛攻过去,把孙燕逼得枪尖朝下,马匹也往后退。孙燕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次我命休矣。” 正着急的时候,只见马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尘土飞扬,碗口大的土块朝着秦兵大队飞去。章邯等四将和士兵们被尘土迷了眼,不少人被土块砸伤。大家齐声呼喊,纷纷往后退。 孙燕在马上见此情景,心中大喜。那旋风越刮越大,力大无比,能拔起大树,就在孙燕的马前刮着。此时秦兵站不住脚,像山崩一样,纷纷往后退。孙燕趁机催马杀出一条血路。 孙燕一路追赶,燕易在前边败逃。孙燕紧追不舍,突然看见马前那阵旋风猛地飞了下去,把燕易卷了起来。燕易的坐马往前一冲,将他掀翻在地。孙燕催马赶到,照着燕易的咽喉狠狠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那马前的旋风也停止了。 孙燕勒紧缰绳,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阵地。那些战败的秦将回到大营缴令,向秦王奏报:“孙燕逃脱,燕易阵亡。”秦王听了大惊失色,于是命李实前去统领北营人马。 且说蒯文通,见孙燕去了一日,不见回营,心中惊惧不止,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孙燕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众将也都面露担忧之色,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只见蓝旗来报,大声喊道:“报——孙将军大闯秦营而回,现在营门下马了。”文通闻言,顿时喜得满面春风,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离座,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一班战将和几位门徒,说道:“走,我们快去迎接孙将军。” 众人来到营门,抬头一看,只见孙燕浑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那原本白色的白龙驹也被鲜血染红,仿佛变作了赤兔马。众将心疼不已,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着孙燕,簇拥着他进了大帐。 进了大帐后,大家又是一阵忙活,有的上前替孙燕宽袍卸甲,有的赶紧奉酒,有的忙着献茶,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孙燕疲惫地坐下,众将则在两旁雁翅排开,一个个拱手静听。 蒯文通看着孙燕,心疼地说:“小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到他阵中,打听得三叔的下落如何?李丛现在何处?” 孙燕听了,眼中不觉垂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列位将军,小弟一进阵去,那场面简直就是地狱啊,天昏地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刚进去就看到当中有一座砂山,砂山放出的毫光倒是能让人勉强看见阵里的形势。可这阵的四门上都有四员大将把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有妖道在路边拦着,时不时地搞些小动作,周围屈死的鬼魂更是不计其数,那阴森的感觉,别提多吓人了。” “在中央有一座法台,就在砂山之上,砂山边还有四个神将把守,山上又有一个小塔压着,那塔也放出毫光,那股子阴风啊,吹得人骨头都疼,实在是太厉害了。”孙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乱叫了一阵,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叔和李丛的踪迹,可根本没人答应我,反而响起了一片嚎啕之音,那悲声振耳欲聋,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刚想进阵,就有天将拦住了我的去路,紧接着又有鬼王带着无数的鬼卒来骚扰我,那白龙驹也被吓得不肯向前。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中忽听得一声喊呐,闪出一个道人来,二话不说就和我交战,还没打上几个回合呢,他就祭起法宝来伤我。还好老天爷保佑,那宝贝竟然不肯下来,我这才得以败阵而逃,想着换个方向,从第二个阵门出去。” “谁知道这第二个阵门和前面的一样凶险,又遇到一个道人,他劝我归顺,我便假装答应,哄他说出消息,这才知道三叔被金砂治着,在砂山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李丛……李丛他已经阵亡了。”孙燕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我一听就急了,当场翻了脸与他动手,他又祭起法宝,我没办法,又只能败阵,接着又在别的门去闯。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我听到头上有人说话,说他是李丛的鬼魂,会在暗中助我出阵。后来又遇到了朱惠珍,他祭法宝本来挺厉害的,可这次却不灵了,我想肯定是李将军的阴灵暗中点破了他的法术,还在我的马前放了一道白光,把那些神怪鬼魂都给冲开了,我这才好不容易出了阵。” 第82章 燃香求援 “可刚出阵,又被燕易等围住死杀,我当时都快招架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头又起了一阵旋风,飞沙走石的,把秦兵都给打退了。我趁机刺死了燕易,这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奔回本阵。”孙燕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将听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叹与佩服。“哎呀,这也太神了!”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蒯文通更是激动得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孙燕啊,你可真是个英雄好汉,命大福洪啊!这一趟,简直是九死一生,常人哪有这等胆量和本事!” 孙燕摆了摆手,神色诚恳,“我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各位兄弟的牵挂和李丛将军的阴灵相助,要不然我早就死在阵中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想起李丛,心里一阵揪痛。 蒯文通见孙燕历经艰险从秦营归来,满脸心疼,赶忙吩咐手下:“快,赶紧摆上酒席,要为孙将军解解乏、压压惊。”他走到孙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关切地说道:“孙将军,此番你深入敌阵,出生入死,着实辛苦了,快喝点酒,好好缓一缓。” 孙燕却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地说道:“且慢饮酒,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打开柬帖看看,商量怎么搭救三叔才是头等大事。”蒯文通一听,恍然大悟,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瞧我这糊涂劲儿!” 于是赶忙叫人在营帐中央整整齐齐地摆上了香案。蒯文通亲自拈起三炷香,他神色庄重,眼神专注,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香点燃。那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映红了他的脸庞。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悠悠地飘向帐顶。 众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整齐地站成一排,一齐朝着香案上方叩头行礼。一时间,营帐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众人叩头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场面,庄重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叩拜完毕,蒯文通小心翼翼地取出柬帖,那柬帖用明黄色的绸缎包裹着,四角还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他轻轻将柬帖放在案上,双手缓缓打开。打开后,他招呼众人一起观看。只见柬帖上写着:“可请燕昭王,亲至大帐焚香,告天求救。若是六日里,有仙人下山来燕,则我的性命有救。若六日外无人来燕,我必死在诛仙阵中了。” 众人看完柬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蒯文通紧皱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大声说道:“事不宜迟,这可是关乎南郡王生死的大事。哪位将军愿意辛苦一趟,进城去请昭王陛下前来?” 话声刚落,孙燕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脚一跨,大声应道:“我愿往!”声音洪亮,在营帐内回荡。 蒯文通看着孙燕满身的疲惫,眼睛里满是心疼,忍不住劝道:“小将军,你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鞍马劳顿,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这进城之事,我们再找别人去办。” 孙燕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进城请驾,这是为了救我三叔啊,况且又不打仗,没什么辛苦的。我对城中道路熟悉,能尽快把昭王请来。”说罢,他匆匆向众将拱手告别,转身飞身上马。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孙燕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内飞奔而去。 孙燕一路疾驰,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他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整个人如同闪电般在街道上穿梭。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王宫。 王宫的大门高大巍峨,门口的侍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孙燕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宫门走去。侍卫们认出了他,纷纷行礼放行。 见到昭王,他赶忙跪地,单膝着地,双手抱拳,将孙膑被困诛仙阵以及柬帖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奏明。 昭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睛瞪得滚圆,大惊失色道:“南郡王竟有如此危难,为何不早些奏知于孤?若孤能早些告天求救,说不定还能早些救他出来,何必又白白耽误了这几日!” 孙燕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三叔特意交代的,柬帖上也是这么写的。” 昭王不再多问,急忙传下旨意,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快,吩咐摆驾前往军营。”随后,他率领着一众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出了西门,朝着营盘而去。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跟着昭王。 另一边,孙燕先一步回到营中。他赶忙安排人手,预备香花灯烛。香是从南方运来的极品檀香,烛是用上等的白蜡制成,又粗又长。灯盏里注满了清澈的灯油,灯芯修剪得整整齐齐。营中的大小将官们也都纷纷披挂整齐,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兵器,神情紧张地在一旁伺候着,只等昭王到来。 没过多久,昭王的车驾就到了大营。只见那队伍浩浩荡荡,旗帜飘扬。一辆辆马车装饰华丽,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马蹄声“哒哒”作响。昭王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透过车窗,神色焦急地张望着。 蒯文通、孙燕率领着大小众将,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恭恭敬敬地参见昭王。众人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震得整个大营都嗡嗡作响,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山呼完毕,昭王神色凝重地开言道:“蒯将军,亚父的柬帖现在何处?” 蒯文通闻言,赶忙再次从怀中取出柬帖,双手高高捧着,毕恭毕敬地呈给昭王。 昭王接过柬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神色愈发焦急,说道:“亚父进阵已然两日两夜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快,速速排香案!” 旨意一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军校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麻利地将预备好的香案抬上大帐,稳稳地放下。香案上,烛火摇曳,香烟袅袅。 昭王亲自走到香案前,缓缓拈起香,那香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他神色庄重地叩拜下去,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他微微闭眼,暗暗祝祷道:“孤承蒙父祖庇佑,得以执掌这大好河山。孤深知自己德行浅薄,故而才引得那虎狼之秦兴兵来犯,致使亚父孙膑深陷险阵。在此,恳请昊天上帝怜悯。若燕国尚有福德,孙膑不该命丧于此,乞求名山洞府的真人仙长,能早日下山前来相助。这不仅是孙膑一人之幸,更是燕国社稷和万千百姓的殷切期望啊。” 昭王诚心祝祷一番后,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缕青烟直直地升腾而起,在空中聚而不散,竟缓缓地朝着九霄云路飘去。看到这一幕,燕昭王与众将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袅袅青烟,从燕昭王祈愿的香案上袅袅升起,直入云霄。在那浩渺苍穹之中,日游神恰好路过。日游神身着五彩长袍,头戴金色冠冕,正悠闲地巡视着人间。他看到这缕青烟,眼睛一亮,伸出手稳稳接住。这日游神也不耽搁,也不往别处去,径直朝着西万山深处的雁愁涧飞去。 这雁愁涧,地处西万山的隐秘之处,四周山峦环绕,静谧幽深。涧中有一条幽溪,溪水清澈得如同透明的水晶,一眼便能望到万丈深的水底。说来也怪,但凡有雁鸟飞至此处,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竟会错以为是同类,痴痴地投入涧中,丢了性命。也正因如此,此地才得名雁愁涧。 在这雁愁涧的山洞之中,住着一对神通广大的母猿。母猿名叫马铃,历经漫长岁月,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精华,沐浴日月的光辉,潜心修炼多年,早已神通广大,能未卜先知。马铃育有一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白猿。想当年,这白猿为了孙膑,上天入地,盗得仙桃、天书,还曾勇闯魏营,从重重包围中抢出草人,救下孙膑的性命。之后,白猿返回山中,继续闭关修炼,历经无数艰苦,终成正果。如今,母子二人在这雁愁涧内,修身养性,不问世事。 这一日,马铃像往常一样,正安然端坐在洞内修炼。洞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忽然,一阵奇异的香风,轻轻拂过洞口,缓缓飘送进洞来。马铃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气息,瞬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两道金光。她抬手轻轻一抓,便将那香头稳稳捉在手中。她把香头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刹那间,便洞悉了这香风背后的来意。 马铃不禁望向燕邦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了一真人啊,你不好好在天台山上安心修炼,何苦卷入这尘世的纷纷扰扰。难道你不知,秦国王翦乃是奉了玉帝敕旨下凡,身负保助赢秦、并吞六国的天命吗?你偏要逆天行事,如今深陷金砂之危,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既然这香风飘进我这洞中,看来是天意要我儿子下山去救你了。” 第83章 白猿救兄 想到这里,马铃不再迟疑,立刻起身,莲步轻移,朝着石洞深处走去。一路上,洞壁上的宝石闪烁着微光,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隐隐兴奋。她来到白猿修炼的地方,只见周围云雾缭绕,灵气弥漫。马铃轻声呼唤道:“我儿白猿。”声音温柔而亲切,在洞中回荡。 白猿正在专心修炼,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停下手中的功法,身形一闪,恭敬地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马铃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母亲,唤孩儿何事?” 马铃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猿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桃园结拜的朋友?如今,你可曾想念他?” 白猿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孩儿自然记得,孩儿在桃园结拜的三哥孙膑,孩儿又怎能不想念他呢?只是三哥如今在天台山天台洞,一心修真养性,孩儿若无要事,实在不好去打扰他,以免耽误他的功课。” 马铃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原来你只知道他在天台洞修真,却不知他如今已下山了。只因秦将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奉了玉帝敕旨下凡,保秦并吞六国。这王翦一出兵,便先攻打燕国。你三哥的父兄侄女,一门四口,都惨遭杀害。他的侄儿孙燕,上天台山去寻求援助,你三哥一怒之下,便下山与秦师交战。起初,你三哥大败王翦,还火攻了金子陵,可这也惹下了大祸。” “金子陵咽不下这口气,请了众位仙长下山,摆下了一座极为厉害的阵势,名为五行金砂诛仙阵。在这阵中,你三哥不幸战败,被埋在了砂坑底下,如今算起来,已经三日了。儿啊,你得赶紧下山,去搭救他,也不枉你们当初桃园结拜的兄弟情义。常言道,急难之中是朋友,出死相交是弟兄。你速速下山准备吧。” 白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母亲,可这金砂阵,孩儿对此一窍不通啊,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救三哥,这可如何是好?” 马铃瞧着白猿满脸的迷茫与担忧,和声安抚道:“儿啊,这金砂阵可不简单,四个门都有厉害的神将守着,还有仙家的法宝镇压,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就算侥幸进去了,也破不了阵。”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阵法的模样,“你看啊,这阵法东南西北四门,各有玄机,门内又有重重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其中。” “你要救你三哥,得这么办。你先到云梦山,去请鬼谷子王禅、王敖兄弟二人出山相助。再往玲珑山窟窿洞,把土真人请来。二龙山那儿,有黄石公老祖,他老人家的本事也不可小觑,务必请到。还有白鹤山潮仙洞的掌教南极子,也得请他一同下山。只有这几家真仙都到齐了,咱们才有把握破掉这金砂阵。” 马铃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白猿身上,眼中满是自豪与欣慰:“我瞧你印堂上,有着王母的六字真言,还赴过那香山大会。瑶池之中,也有你的名字,那些天将天神见了你,不敢阻拦,更不敢伤你分毫。你可以从阵顶直接下去,到中央戊己土位,那儿有座法台。” “法台上放着个装仙盒,里头是个泥塑的孙膑,那便是你三哥的本命星所附的土胎。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灵符封口,由太白金星守着。你去跟南极子借他的宝扇,进了阵就朝着装仙盒连扇三扇,把金星逼退。然后,你上前在灵符上写上‘老君如令敕开’这六个字,就能揭开盒盖,把泥塑的孙膑取出来,小心地揣在怀里。接着,朝着东南方向,直走七步,站成丁字步,再把脚岔开成八字,念一道稳心真言,把本命星稳住。之后,将这本命星交给南极子,让他送你三哥归位。” “做完这些,你就施展你那七十二般变化,不管变成什么,想办法把四门的法宝都盗下来,交给南极子。等这些都办妥了,咱们才有机会破掉这金砂阵,救出你三哥。” 白猿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完之后,他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母亲,孩儿明白了,这就去请众仙出山!” 马铃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猿的头,笑着说:“不可莽撞。燕昭王告天的信香都飘到咱这儿了,他们在燕国军营里,眼巴巴地盼着救兵,眼睛都快望穿了。我儿你呐,先到易州去,安抚安抚他们君臣。跟燕昭王要一份哀表,之后再去云梦山,也不算迟。” 白猿重重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着马铃连叩几个响头,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随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山洞。 一出雁愁涧,白猿脚下一蹬,周身瞬间涌起耀眼金光,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眨眼间,便来到了易州大营上空,随后缓缓落下。 正在附近巡逻的小军,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闪过,赶忙拉住身旁的同伴,喊道:“列位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众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有人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说道:“看那嘴脸,好像是个白猿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白猿已经来到近前。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军士们,麻烦快报进去,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到了!” 军士们一听,顿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大营深处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中军大帐外,他气喘吁吁地撩开帐帘,高声喊道:“报——!雁愁涧白猿已到营外!” 此时,昭王正与蒯文通商议对策,听到这消息,昭王一脸疑惑,扭头问蒯文通:“蒯将军,这来的是哪一个白猿啊?” 文通与众将听闻昭王询问,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蒯文通拱手说道:“主公有万千之喜啊!这白猿此来,必定是来救师父的。他可是个得道的猿精,和亚父曾结拜为兄弟,当年还抢过草人七箭书,从鬼门关救回亚父的性命。主公,这白猿可不能怠慢啊!”众将也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昭王听了,心中大喜,立刻传下旨意:“快,请白猿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迈进帐中,正是白猿。昭王率领众将,满脸热忱地迎上前去。进了帐,众人按礼见过,昭王抬手示意,笑着说道:“猿仙快请坐。”接着又扭头吩咐侍从:“快,看茶!” 白猿摆了摆手,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我不用茶。” 蒯文通深知白猿喜好饮酒,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猿仙既然不用茶,那快备好酒上来!” 白猿一听,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正合我意!不过,我不喜那些蔬菜,给我拿些果子上来就行。” 蒯文通赶忙吩咐家将,不一会儿,酒和果子便端了上来。昭王与众人陪着白猿,昭王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猿仙此次驾临,想必是有妙计,不知如何才能退得秦师,搭救孙亚父呢?” 白猿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一正,说道:“我奉母亲之命,前来搭救三哥。陛下需修一道哀表,待我背着哀表,前往名山洞府,恳请真人下山相助,才能救我三哥。” 第84章 王禅老祖 昭王一听白猿有办法,那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眼里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忙不迭地连声说道:“好,好啊!”说着,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几步就跨到了书案跟前。只见他伸手轻轻拈起毛笔,微微皱着眉头,在那儿略作思索。也就眨眼的工夫,他像是想好了,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一道哀表就写成了。昭王拿起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瞧了一遍,确定没啥错漏了,这才递给白猿,带着几分急切又忐忑的语气问道:“猿仙,你瞅瞅,这样写行不行啊?” 白猿接过哀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哀表折叠好,轻轻放进怀里藏好。接着,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酒,又伸手抓起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吃相,一看就是饿坏了。等酒足饭饱,白猿站起身,对着昭王拱了拱手,说道:“圣上您慢慢坐着,白猿我这就告辞,去请救兵啦!” 话音刚落,白猿脚下猛地一蹬,就见他周身“呼”地一下涌起耀眼的金光,那光芒亮得就跟个小太阳似的,把整个营帐照得通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眨眼间,白猿的身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燕昭王和众将望着白猿离去的方向,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儿稍稍落了点儿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且说白猿怀揣着哀表,施展金光之术,在天空中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飞驰而去。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他就来到了云梦山水帘洞。 白猿看着眼前的山水,还是那么清幽秀丽。那瀑布就像一条白色的绸缎,从高处“哗哗”地飞泻而下,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他忍不住感叹道:“唉,我都几十年没来这儿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说完,他慢慢落下云头,睁开那双炯炯有神、跟铜铃似的金睛,仔细瞧去。只见水帘洞的石门半掩着,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孩。 白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招霞童子。他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说道:“师兄,小弟在这儿呢,特地来求见祖师老爷,还望师兄能通融通融啊。” 招霞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定睛一瞧,认出是白猿,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猿仙,你不在自己的宝洞好好修真,跑到这荒山野洞来干啥呀?” 白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小弟我奉孙膑三哥的柬帖,还有昭王的哀表,特地来拜请祖师老爷下山相助。麻烦师兄,帮我给祖师通报一声呗。” 招霞童子点了点头,说:“行,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完,转身快步走进洞去。 没过多久,招霞童子就出来了,对着白猿招了招手,说:“跟我来吧,祖师爷准你进去。” 白猿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连忙跟在招霞童子身后,走进洞府。一路上,洞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光影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就跟梦幻世界似的。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三清大殿。只见王禅老祖师穿着一身道袍,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身上透着一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白猿满心期许,恭恭敬敬地从背上解下那哀表,这哀表可承载着燕国的希望,还有孙膑的生机啊。他把哀表递到招霞童子手中。招霞双手稳稳地捧着哀表,向前走了几步,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等走到王禅老祖跟前,白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子往前倾,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嘴里恭敬地说道:“祖师在上,弟子白猿前来叩参,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啊。” 王禅老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猿,明知故问:“白猿,你不在雁愁涧好好侍奉老母,跑到我这云梦山水帘洞来干啥呀?” 白猿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膝盖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离王禅老祖更近了些。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悲悲切切地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危急事儿,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又把燕昭王如何心急如焚,在军营里虔诚地焚香告天,祈求上苍可怜搭救孙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王禅老祖听。讲完之后,他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苦苦哀求道:“恳请老祖大发慈悲,下山走一趟,救救我三哥孙膑吧。现在整个燕国都眼巴巴地盼着您出手相助呢,只有您能救他了呀。” 王禅老祖静静地听完,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说道:“怎么,这孽障又去贪恋红尘那点儿功名利禄了。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他,那些话,他全当耳旁风了。现在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虽说这也是他命中注定,五难还没受完,可他要是能安心在山上坐那蒲团,一心修炼,这些灾祸自然就能躲开。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他自作自受。你回去吧,替我多谢谢燕昭王的信任。就说我贫道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下山掺和事儿。白猿啊,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的地方,找其他真人搭救孙膑吧。” 这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猿的心坎上。他一下子就像遭了雷击一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嗖”地一下贯穿到脚底,整个人呆愣在那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白猿缓过神来,连忙又往前爬了几步,双手高高举起,做出哀求的样子,大声喊道:“祖师老爷,您一直都是慈悲为怀,方便行事的。再说了,孙膑是您最得意的徒弟啊,您都不肯下山救他,这世上还有谁愿意帮忙呢?” 王禅老祖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为了这个徒弟,那真是操碎了心,费尽了心血。之前三番两次,因为他的事儿,我差点惹火烧身。就说那阴阳阵,要不是南极掌教及时下山,破了那恶阵,打伤黄伯阳,只怕我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这些事儿,孙膑他心里能不清楚吗?可现在呢,他明知道王翦是海潮圣人的门徒,背后还有玉帝敕旨,肩负着助秦并吞六国的天命,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他偏要逆天而行,现在遭了这难,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真死在金砂阵里,我也只能给他念几卷经,超度超度他的亡魂了。” 王禅老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到白猿身上,接着说道:“王翦是奉天命行事,孙膑这孽障,为了父兄之仇,不顾一切,逆天而为。现在被困金砂阵,我也没办法啊。” 白猿哪肯就这么放弃,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地面都被磕出了浅浅的痕迹,嘴里还苦苦哀求着:“祖师,求求您了,三哥他肯定后悔了,您就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可鬼谷子王禅就像没听见似的,神色淡然,对白猿的哀求理都不理,只是冷冷地说道:“白猿,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别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你赶紧去别的山洞府,找其他真仙,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能搭救孙膑。” 白猿见王禅老祖态度这么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心里虽说万分不甘,可也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回头看一眼,咬着牙,转身大步朝着洞外走去。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失落,可也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第85章 白猿耍心眼 王禅老祖见白猿那副执拗的样子,心里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别在这儿纠缠了。于是,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和声细语地吩咐道:“你们俩啊,把白猿送出去吧。” 两名童子一听,赶忙领命,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跟在白猿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洞府。到了洞外,两名童子齐声说道:“白猿,您慢走啊!”话刚落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缓缓地合拢起来,直到严严实实地紧闭。 白猿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等回过神来,那脸上瞬间布满了恼怒的神色。他猛地转身,面对着紧闭的石门,摊开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你把门关得这么死,难道我就真进不去了?我在这世上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孙膑可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啊,现在深陷绝境,你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都不肯伸把手救救他!”白猿越说越气,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囔着:“我要是就这么回山,三哥可就没救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三哥就这么白白送命。” 白猿皱着眉头,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滴溜地乱转,突然,像是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心中有了主意。他一咬牙,低声念起了咒语,只见那身形瞬间起了变化,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身形微小的蟭蟟虫。这蟭蟟虫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顺着石门的缝隙,轻巧无比地钻了进去。 这蟭蟟虫在洞中身形敏捷得很,一路穿梭,径直朝着王禅老祖平日休憩的石床飞去。到了石床前,只见此时王禅老祖已经前往三清殿诵经祈福去了,偌大的石床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那石床上,燕昭王的那道表章,正静静地躺在那儿,在洞里微弱的光线中,泛着一丝微光。 蟭蟟虫在表章上方盘旋了几圈,左看看右瞅瞅,确定四下里真的没人后,“嗖”地一下变回了白猿的模样。白猿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伸手就拿起表章,紧紧地护在怀中,接着一溜烟朝着桃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 这片桃园,那可是白猿与孙膑昔日情谊的见证之地,白猿曾经还在这儿藏放过天书呢。没一会儿,白猿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伸手扒开层层落叶,把表章小心翼翼地放置其中,又找来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地压在上面,就怕这表章被人轻易发现了。做完这一切,白猿再次施展法术,又变回了蟭蟟虫,扑闪着翅膀飞出了洞门。 出了洞门,白猿现回本来的模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准备得妥妥当当之后,这才抬起手,用力地扣响了洞门。 话说此时,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刚从三清殿下来,路过洞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叩门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定就是白猿的声音。招霞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白猿怎么又回来了?”踏雪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啊,咱上去跟祖师说一声吧。”两人商量好了,转身就快步回到了三清殿。 招霞走到王禅老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白猿又在洞外叩门哩。”王禅老祖正全神贯注地诵读经卷呢,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把手中的经卷轻轻合上,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骂道:“这孽畜,我好言好语打发他走了,怎么又回来了。”随后,他转头吩咐踏雪:“去,开门放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些啥。” 踏雪领了命令,快步来到洞门处,打开门,就看见白猿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白猿,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跟我进去吧。”白猿也不说话,闷着头跟着踏雪再次登上了三清殿。 王禅老祖看着白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问道:“白猿,你方才都已经走了,为啥又折返回来,到底啥缘故?”白猿立马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说道:“弟子实在是救三哥的心太急了,走得太匆忙,竟然把燕昭王的表章落在洞中了。没有这表章,我去请其他真仙,人家也不一定肯信我啊。祖师,恳请您让童子帮我找找,把表章还给我吧。” 王禅老祖听了,转头吩咐童子:“去,把表章取出来,给他让他回去。”踏雪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前洞,在石床边仔仔细细地查看,可压根不见表章的影子。他又在周围各个地方翻了个遍,把石床附近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踏雪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赶忙回到三清殿,神色慌张地说道:“祖师,不好了,哀表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王禅老祖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你再仔细去找找,我明明记得就放在石床前,怎么会不见呢?”踏雪没办法,只得再次出去寻找,可这一趟下来,还是没发现哀表的踪迹。 踏雪啥都没找到,回来赶忙去问招霞。招霞挠挠头,也是一脸困惑地说:“我之前明明瞧见哀表就在那儿,难不成是一阵大风,把它给刮跑了?”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他俩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那叫一个暗喜,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鬼谷子王禅面前,直接就撒起泼来。他双手紧紧扯着王禅的衣袖,一边用力地摇晃,一边大声嚷嚷:“你既然铁了心不肯下山救人,那也该把表章还给我,好歹让我能去别的地方求救啊!你怎么能把它藏起来呢?不行,今天非得跟你讲清楚,我拉你下山,到燕营里,当着昭王和众将士的面,把这事掰扯明白。然后再写个哀表,这样我也好去请其他仙长帮忙。不然,昭王还以为是我弄丢了表章,我怎么担待得起!走走走,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 王禅老祖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怒喝道:“孽障!你竟敢在我这清净洞府撒野耍赖!童儿们,给我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扯下去,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白猿不但不害怕,反而把王禅的袖子抓得更紧了,大声反驳:“你不能打我!”王禅老祖气得浑身直发抖,吼道:“好你个胡搅蛮缠的东西,贫道打你还打不得?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藏东西还诬陷人的后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喧闹声可惊动了后洞的王敖。王敖平日里就喜欢清静,就想安安静静地修炼,被这阵吵闹声这么一搅和,根本没法静心了。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慢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看着王禅和白猿扯在一起,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和这白猿拉拉扯扯的,到底在干啥呢?” 王禅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白猿一眼,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王敖讲了一遍:“大哥,只因秦王野心勃勃,一门心思妄图并吞六国,燕国首当其冲,被困得死死的。孙膑那小子,得知父兄侄女都死在王翦手里,一怒之下就下山报仇去了。刚开始,他用火攻阵大破秦兵,可后来黄叔阳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下山,摆了一座极其厉害的金砂诛仙阵。孙膑那孽障不知深浅,莽撞地闯进阵中,就被金砂困住了,估计命不久矣。燕昭王为了救他,写了哀表,派这白猿来向我求救。我本就不想再卷入尘世纷争,怕犯了杀戒,就拒绝了。哪晓得这白猿耍心眼,自己把表文藏起来,还倒打一耙,在这儿跟我耍赖!” 第86章 老祖下山 王敖听王禅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道:“兄弟,这世间之事,皆有天数啊。咱们修道之人,虽说一心求清净,可看来这次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杀戒。再退一步讲,孙膑怎么说也是咱们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师徒一场,情谊深重。要是咱们一直袖手旁观,这白猿又怎么能去别的洞府请得动仙长呢?万一人家请了其他厉害的仙长下山,把那金砂阵给破了,把孙膑救了出来,到时候,咱们俩可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都得说咱们师徒情分淡薄,不顾徒弟死活。”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王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跟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两盏灯似的。他赶忙松开扯着王禅的手,动作麻溜地转身,“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王敖面前。紧接着,他就开始连连叩头,那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都快把地面磕出个坑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二祖师说得太对了!您要是不出手搭救三哥,这世上真的就没人肯救他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三哥吧!” 王禅听了王敖这番话,心里头也开始动摇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说道:“也罢,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咱们就走这一趟吧。”说完,他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童子吩咐道:“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们去去就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随后,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带着白猿出了洞。他们来到洞外的山巅之上,这儿地势开阔,清风拂面。王禅和王敖各自施展法术,召唤出自己的脚力。只见那脚力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光芒璀璨,耀眼夺目。有的脚力像是能腾云驾雾,身姿轻盈;有的则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三人跨上脚力,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他们一同驾起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白花花的,就像一朵巨大的,朝着燕邦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祥云在天空中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所过之处,云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可等他们一过去,云雾又迅速合拢起来。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吹着尖锐的哨子。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抵达了燕邦。三人收了祥云,拨开层层云雾,缓缓降落在燕营附近。 白猿心里惦记着孙膑,那可是心急如焚,脚刚一落地,就跟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营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昭王!各位将军!孙三哥的师父到了!”那声音高亢嘹亮,在整个营地回荡。 燕昭王这会儿正在营帐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洞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担忧。忽然听到白猿的高声呼喊,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曙光,脱口而出:“真乃天助我燕邦!”随即,他忙不迭地传令,让文武百官一起出营迎接。 王家兄弟稳稳地落下坐骑,只见他们身着道袍,身姿挺拔,道骨仙风,那长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飘逸。燕昭王早已迈着大步,疾步上前,微微欠背躬身,姿态极为谦逊。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二位祖师大驾光临,小王理应早早远迎,实在是有失恭敬,还望祖师恕罪。” 王禅和王敖连忙摆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贤王不必如此多礼。”三人一同朝着黄罗宝帐走去,步伐沉稳,带着几分庄重。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 进入宝帐,众人分宾主落座。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王禅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贫道等既然入了道流,本不该再沾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可白猿身负圣上的哀表来到我那荒山,谁知竟被一阵怪风刮走,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随白猿前来面圣。还望圣上能再写一道哀表,让白猿好前往别处请仙,可别耽误了营救孙膑的大事。” 燕昭王听闻,摆了摆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祖师所言差矣,表文不过是小事一桩。小王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二位仙长,孙亚父乃是二位高徒,自古以来,师徒情谊如同父子。如今亚父深陷金砂诛仙阵的绝境,生死一线,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救援。就连白猿仙长,与亚父仅有一拜之交,都义无反顾地下山搭救。二位祖师身为亚父的恩师,怎忍心坐视不管呢?倘若亚父在阵中有个三长两短,二位祖师若是没来此地,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却对徒弟的生死袖手旁观,日后传出去,只怕会遭人诟病,被天下人耻笑啊。” 燕昭王越说越激动,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小王这番话,或许冲撞了二位祖师,但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祖师明察。若二位祖师肯出手相助,那便是恩重如山。一来能拯救我燕兵百万生灵,免遭秦军屠戮;二来能为孙门报仇雪恨,告慰孙膑父兄在天之灵;三来也能圆满师徒之间的深厚情谊。”话刚说完,燕昭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朝着王家兄弟跪下,连连叩头。 王禅和王敖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去搀扶燕昭王,口中说道:“贫道弟兄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贤王快请起,有话咱们慢慢商议,切莫如此伤感。” 王敖转头看向王禅,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说道:“兄弟,你看孙膑被困阵中,性命危在旦夕,万一有所闪失,咱们兄弟的颜面可就丢尽了。况且贤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尊贵,都对咱们行此大礼,苦苦哀求。依我看,哪怕不做这神仙,也得与那魏天民拼上一拼,救孙膑出来!” 王禅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此事绝非易事,那金砂可是佛门之宝,威力无穷,咱们又该如何破阵呢?” 一直静静听着的白猿,此刻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二位祖师不必为此烦忧,这金砂阵,弟子略知一二。” 王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你知晓这阵?快,细细说来,咱们也好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破阵的法子。” 白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说道:“这阵共有四门,每门上都有一件厉害的法宝镇守,想要硬闯,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打不破的。依弟子之见,必须要请掌教下山,用拘仙牌去请几位仙长,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破得此阵。只是……只是恐怕掌教不肯轻易下山。” 王敖拍了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请掌教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昭王陛下,还请您赶紧诚心诚意地再写一道哀表,待我兄弟二人亲自去拜请掌教。” 燕昭王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人备好笔墨。只见他亲自挥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就写了一道哀表。写完后,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二位祖师过目。 王禅和王敖接过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后,王禅对着白猿说道:“白猿,这哀表就由你背着。”接着,二人起身,对着燕昭王拱手辞别:“贤王请暂且安坐,我等这就启程,去请掌教下山相助。” 燕昭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说道:“二位祖师一路保重,小王静候佳音。” 王家兄弟带着白猿,大步走出黄罗宝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渐渐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远方。燕昭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请来救兵,破掉金砂阵,救出孙膑,拯救燕国于水火之中。 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跨上各自的脚力,威风凛凛。白猿则小心翼翼地将哀表背在身上,紧紧跟在其后。三人一同施展仙法,驾起祥云,那祥云如同一朵巨大的,在天空中飞速穿梭。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周边的云彩被快速地甩在身后。 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远方的白鹤山便已映入眼帘。三人按下云头,缓缓落下。他们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欣赏白鹤山那秀丽的山景,径直朝着洞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87章 南极仙翁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洞门附近,眼瞅着一位白鹤童子,手里提着一筐灵芝。旁边还跟着一只梅花鹿,正从山湾里慢悠悠地溜达过来。 王敖瞅见了,赶忙加快脚步,快走几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热乎地叫了一声:“我的贤师弟,好久没见啦!祖师在洞里不?” 白鹤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认出了王家兄弟和白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眼里透着好奇,问道:“哟,三位仙长,今天咋有空来这儿呀,有啥事儿吗?” 王禅赶紧往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我们特意来拜见祖师,还得麻烦师弟帮我们通报一声。” 白鹤童子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你们这来得可真是时候。祖师正打算去昆仑山找老友下棋呢,估计马上就要出洞了。” 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洞门缓缓打开。一对仙童手里拿着拂尘,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南极老祖。只见南极老祖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手里拿着如意,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跟自带光环似的,仙气十足,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王家兄弟一见到南极老祖,眼睛都直了,急忙抢行两步,“扑通”一声,在南极老祖面前双膝跪地。两人低着头,口中恭敬地说道:“祖师老爷,弟子王禅、王敖拜见老祖,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一直逍遥自在。” 南极老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王家兄弟,落在他们身后跪着的白猿身上。又看到白猿背上背着的那道表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开口问道:“你们不在自己洞里好好潜心修炼,跑到我这白鹤山来干啥?白猿背上背的又是啥东西?” 王禅赶紧又叩了个头,把孙膑在易州遭遇的那些危难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祖师,白猿背上背的就是燕王的哀表。现在燕国那是危在旦夕,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孙膑也深陷绝境,情况特别危急。恳请老祖大发慈悲,出手相助,救救他们吧。” 南极老祖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次的事儿可跟黄伯阳那次不太一样。王翦那是奉了上天的命令,来并吞六国的。孙门一家四口惨遭杀害,这也是天数注定,躲都躲不过。孙膑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下山去,还逆天而行。不过呢,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那魏天民等人命中注定要死在五雷之下。看来啊,贫道这次也躲不过,得卷入这红尘事儿里了。”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摆了摆,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白猿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从背上取下哀表。他双手捧着哀表,恭恭敬敬地呈给南极老祖,就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 南极老祖接过哀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放过。看完之后,他把哀表递给身旁的白鹤童子,说道:“把这表文收好,供奉在洞里。再去拿几件法宝过来。” 白鹤童子领了命令,捧着哀表快步走进洞内。没过多久,他就双手捧着几件法宝走了出来,那法宝散发着神秘光芒,一闪一闪的,特别吸引人。白鹤童子恭恭敬敬地把法宝递到南极老祖手中。 南极老祖接过法宝,顺手放进袖子里,转头对白鹤童子说:“你跟我一块儿走一趟吧。” 白鹤童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把袖子猛地一抖,刹那间变回了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在原地扑腾着翅膀,跃跃欲飞。南极老祖身形一闪,动作敏捷,稳稳地跨上仙鹤。临走之前,他又叮嘱其他童子:“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去去就回,别偷懒啊。” 随后,南极老祖展动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的,像朵大,缓缓升起在空中。王家兄弟和白猿也各自施展仙法,只见他们周身涌起耀眼金光,跟小太阳似的,紧紧跟在南极老祖后面。 一路上,他们身上的光芒特别耀眼,把整个天际都照亮了。下方的百姓们瞧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驻足仰望,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易州的大营。 燕昭王与蒯文通这会儿正在营帐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翘首以盼。两人的神情特别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鹤声,那声音嘹亮清脆,跟仙乐似的,特别好听。蒯文通耳朵尖,一听这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主大喜啊!空中仙鹤长鸣,肯定是掌教祖师到了。咱们君臣赶紧准备香烛,出去迎接吧!” 燕昭王听了,也是高兴得不行,立马传下旨意:“快,动作麻利点,排香案,本王要亲自举香出营迎接。”众人一听,哪敢怠慢,迅速行动起来。没一会儿,香案就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只见空中瑞气盘旋,彩云灿烂,在祥光的笼罩之下,南极老祖骑着仙鹤,慢悠悠地飞过来了,王禅等仙人跟在后面。随着一声响亮的鹤鸣,众人缓缓落了下来。 燕昭王一见,急忙抢行几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卑躬屈膝,口中说道:“早知掌教祖师仙驾前来,小王等应该早早叩头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还望祖师恕罪。”南极老祖赶忙还礼,说道:“贫道可受不起这大礼,贤王快快请起。”说着,便拱手和燕昭王一起走进了黄罗宝帐。 众人把南极子迎上宝帐,燕昭王率领众文武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之后才坐下,其余人等都在两旁站着,规规矩矩的。燕昭王开口说道:“祖师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小王已经吩咐下去摆宴,还望祖师给个面子,尝尝我们的心意。”南极子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贤王,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是出家人,不敢多打扰。”话还没说完呢,当鸳官已经把筵席摆上来了。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虽说没有传说中的火枣与交梨,可也都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南极子瞧了一眼,说道:“贤王,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美食还是撤下去,让众文武享用吧。”燕昭王见南极子不贪恋人间美食,不沾烟火气,也不敢强求,就传旨把筵席撤下去了。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小王写哀表,恳请祖师下山,其实就为了一件事儿。那秦邦野心勃勃,一直想着吞并六国,孙门父子不幸战死沙场。孙膑下山,就是想报父兄之仇。谁知道那秦营请了个道者魏天民,摆下一个五行诛仙阵,把亚父困住了,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希望祖师大发慈悲,一来解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二来救救亚父,小王肯定会刻骨铭心,感恩不尽。”说完,一撩袍服,就要跪下。 南极子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燕昭王,说道:“贤王先请坐下,我出家人本来是不下山的,既然这次下山了,哪能袖手旁观呢。不过现在得先去看看他的阵势到底咋样,才能调遣群仙来破阵,肯定能把孙膑救出来。”燕昭王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道:“那就全靠祖师的法力了。” 南极子转头叫了一声:“白猿,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观阵,王禅兄弟就在这儿陪着贤王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就回营,你们不用远送。”说完,便和白猿步出营门,跨上仙鹤,“嗖”地一下腾空而去。 燕昭王与众人站在营中,望着南极老祖和白猿远去的方向,心里既充满了期待,盼着他们能赶紧破阵救人,又有些担忧,怕这事儿不顺利。蒯文通在一旁安慰道:“我主别担心,掌教祖师法力高强,肯定能破阵救人的。”燕昭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盼祖师能早点回来。” 南极老祖与白猿朝着诛仙阵飞去,准备去查看情况。这时候,白猿也驾起那软绵绵像一样的祥云,朝着诛仙阵的东角奔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只见诛仙阵的四门,五彩斑斓的旗幡随风“猎猎”作响,特别威风。每一面旗幡上,都挂满了明晃晃的灯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灯火长龙蜿蜒在阵边。巡营士兵敲响的锣声,“哐哐”地传向远方,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放眼望去,林立的枪刀剑戟,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就像一片钢铁丛林,让人不寒而栗。这,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诛仙阵。 第88章 铁叉山请神仙 南极老祖瞧着眼前诛仙阵的这番景象,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赶忙施展仙法,刹那间,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迸发而出,那光芒亮得如同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这金光迅速笼罩住他的身躯,密不透风,把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为啥这么小心呢?原来这诛仙阵的各个门上,都有凶神恶煞般的神将把守着,那些神将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持各种厉害兵器,看着就让人胆寒。老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他们发现了,走漏了风声,所以才用这金光掩住自己的法体。做好这些,老祖缓缓睁开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的慧眼,这眼睛一睁开,就像两道探照灯,直直地朝阵内仔细看去。 这一看,老祖瞧见四门之上,笼罩着浓厚的愁云,那愁云就像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每一处都悬挂着仙家奥妙的真迹,那些真迹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再往本命星辰的位置瞧,一个神秘的宝盒静静放置在那儿,宝盒周围环绕着一圈诡异的气息,隐隐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当老祖的目光移到金砂坑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只见孙膑正深陷其中,被那金色的砂粒层层掩埋,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孙膑的脸上满是痛苦挣扎的神情,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呼喊求救,可又被金砂的力量压制,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祖看罢,忍不住连连摇头,轻轻叹息道:“孽障啊,你如今被埋在这金砂里头,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招来的灾祸,自食恶果啊。谁让你当初不听劝,非要下山卷入这尘世纷争呢。”说完,老祖转头对着身旁的白猿,和声说道:“白猿呐,你赶紧悄悄潜入阵中,直奔那法台之上。记住,首要之事,是把那装仙盒给我盗来,这装仙盒关乎破阵的关键,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半点差池。要是出了差错,咱们破阵可就难上加难了。” 白猿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犹豫地应道:“老祖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话音刚落,“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如同一道闪电,又似离弦之箭般朝着阵中射去。 阵中的诸神瞧见白猿印堂上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由王母亲手所书的六字真言,心中猛地一惊。那六字真言就像一道令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诸神哪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猿直直地朝着法台冲去,心里头又着急又无奈。 白猿眨眼间便来到法台之上,只见那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符咒,符咒上的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强大的力量。不仅如此,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太白金星,手持拂尘,神色冷峻地在一旁镇守。太白金星的眼神犀利,如同鹰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白猿心中一凛,深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脑子飞速运转,略一思索,转身便下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出了阵中,来到南极老祖面前。 白猿气喘吁吁地把阵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明:“老祖,那装仙盒不好拿,上面有三道符咒,还有太白金星在旁边守着,我实在没办法下手。” 南极子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过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暂且先回营中,再从长计议。这事儿急不得,得好好谋划谋划。”说罢,拔转云头,带着白猿朝着营地飞去。 没一会儿,他们便回到营地上空,收住云雾,缓缓落了下来。站岗的军士远远瞧见,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赶忙一路小跑,进帐内报信:“大王,掌教祖师回来了!” 燕昭王一听,立刻带领众人快步迎了出来。众人簇拥着南极子进了宝帐,分宾主坐下。燕昭王心急如焚,眼睛里满是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掌教祖师,那魏天民所摆的阵势究竟如何?咱们还有没有办法破阵救孙膑?” 南极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阵确实厉害非凡呐。究其根源,皆是孙膑此前结下的仇怨所致。想当初,孙膑在齐国大破黄伯阳所摆的阴魂阵,还迫使黄伯阳开斋破戒,我因此杖打了黄伯阳八十,打落了他的人身。如今这诛仙阵,便是黄伯阳的弟弟黄叔阳请魏天民所摆,意在报兄长之仇。这诛仙阵虽说有诸多法宝和神将把守,但以我的法力,倒也不难破解。只是那阵中的金砂,乃是佛门至宝,威力无穷,着实有些棘手。看来,我得出面请别山洞府中有能耐的真仙,一同商议,才能破此阵。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说罢,南极子转头吩咐道:“速速取来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案前,南极子亲自提笔,那笔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笔走龙蛇,须臾间写好了两道请仙的柬帖。 他把柬帖郑重地交到白猿手中,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一帖你速速送往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交给李真人;另一帖则送往玲珑山窟窿洞,务必请土真人前来。此去路途遥远,你定要小心谨慎,尽快将两位真人请来。这两位真人的帮忙对咱们破阵至关重要,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白猿从南极老祖手中接过那两张写满玄机的柬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怀揣着使命,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嗖”地一下蹿出了营帐。它脚下的金光仿若流动的星河,熠熠生辉,带着它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金色的光影。 南极老祖这边,又唤来白鹤子,郑重地递出一块拘仙牌,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前往二龙山赤松洞,务必将黄石公给我请来,咱们要在易州一同商议破阵的大事,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燕国的存亡和孙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误!” 白鹤童子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双手接过拘仙牌,那拘仙牌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转身大步迈出营门,只见他将拘仙牌高高悬于空中,紧接着两袖用力一抖,刹那间,身形变幻,化作一只洁白如雪的白鹤。白鹤长鸣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天空中回荡,拍打着巨大的翅膀,直冲向云霄,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强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暂且按下白鹤子不提,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那白猿,怀揣着请仙的帖子,一路风驰电掣,朝着铁叉山飞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两旁的景色像幻灯片一样飞速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叉山那巍峨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铁叉山的景致,当真与别处大不一样。山峰峻峭,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仿佛要把天空刺破;有的似巨兽伏地,张牙舞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山间云雾缭绕,仿若轻纱拂面,如梦如幻,给这铁叉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可此刻的白猿,心中装着破阵的重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如画美景。它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间,白猿便来到了洞口。只见那洞门紧闭,严严实实,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白猿赶忙抬手,用力叩响洞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儿,洞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哪位仙长啊?来这儿有何事?”白猿连忙回应道:“劳烦仙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前来拜见,有要事相商。这事儿可着急了,关乎破阵救人呐。” 过了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洞门缓缓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探出脑袋。他瞧了瞧眼前的白猿,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白猿仙,您来得可不凑巧呀,我家祖师去玲珑山窟窿洞,找土祖师谈道去了。” 白猿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窟窿洞请土祖师。你快把门关上吧,我这就赶过去。省得我再跑一趟,能早点请到两位真人,咱们破阵的事儿就能早点有着落。”说完,白猿一展身上的金光,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玲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那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白猿便来到了玲珑山。它落下云头,一眼便瞧见洞门大开。此时,一个童子手提花篮,正从洞里往外走。花篮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散发着阵阵芬芳。 白猿赶忙迎上前去,高声喊道:“仙童,这是要去哪儿呀?”那仙童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认出是白猿,便笑着说道:“仙兄,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啦?是不是又有啥紧急事儿?” 白猿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道:“你家祖师可在洞里?我这事儿特别急,耽搁不得。”仙童点点头说:“在呢,正和长眉老祖师在洞中讲道呢。两位祖师聊得可起劲儿了,不知道你这事儿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白猿一听,连忙说道:“那就麻烦你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有紧急大事要当面跟祖师讲。这事儿关系到燕国的生死存亡,还有孙膑的性命,真的耽误不得。” 仙童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快步走进洞中。洞里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散发着五彩光芒,把洞内照得亮堂堂的。仙童来到三清殿,只见两位祖师正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地讲道。 他恭敬地向祖师禀报:“洞外有雁愁涧的白猿仙,说奉南极祖师的柬帖前来,有要事相商。”祖师听了,笑着对长眉老祖说:“想必是南极那老儿,又碰上什么破阵救苦的棘手事儿,来请咱们帮忙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麻烦就想到咱们。” 长眉老祖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且叫白猿进来,咱们一听便知分晓。说不定真是啥要紧事儿,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仙童领命,转身出去,将白猿引进了洞内。 白猿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内,刚一进去,白猿就瞧见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长眉老祖和土祖师,正安安稳稳地端坐在蒲团之上。长眉老祖一袭素袍,那长长的眉毛如同两缕轻烟,垂落在脸颊两侧,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土祖师呢,身着褐色道袍,面容和蔼却又不失威严,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白猿见了,心中暗自欢喜,赶忙伸出双手,把那两份柬帖捧在胸前,腰弯得低低的,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递了上去。 两位祖师看到白猿进来,缓缓站起身。长眉老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将柬帖从白猿手中接过。土祖师则面带微笑,左手稳稳地接过自己那份。这时,白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嘴里恭敬地念叨着:“弟子白猿,叩见二位祖师,愿祖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呐!” “起来吧。”两位祖师和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透着温和与慈祥。白猿这才慢慢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眼睛规规矩矩地盯着地面。 长眉老祖和土祖师将柬帖缓缓展开,两人的目光在柬帖上一行行扫过,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看完之后,长眉老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掌教的心呐,还是这般软。孙膑自己要是放不下凡心,碰上这等劫难,本也该他自己承受,何必又来拉上咱们呢。” 第89章 拘仙牌 土祖师听了这话,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道兄有所不知呐。孙膑这劫数,难星未满,杀劫也还没完。况且他父兄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那秦始皇兴兵,虽说奉的是千佛牒文、玉帝教旨,看着合情合理。可你瞧瞧,黄叔阳、魏天民这两个妖道,居然摆下如此恶毒的诛仙阵,困住孙膑。这一方面是秦始皇德高福大,另一方面,难道他们就不知掌教的厉害?按道理讲,咱们本不该轻易下山趟这浑水。可细细想来,一是怕驳了掌教的面子,毕竟掌教亲自相邀;二是孙膑满门冤屈,实在可怜,咱们身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三则是这两个妖道,竟敢公然藐视清规戒律,实在可恶。如此看来,咱们少不得要下山走上一遭,去会会这诛仙阵。” 说完,土祖师扭头对着身旁的童儿吩咐道:“快,赶紧进后洞,把我的那几件宝贝取出来。”这童儿不过八九岁模样,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眼睛圆溜溜的,听到祖师吩咐,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脆生生地应了句:“是,祖师!”便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溜烟钻进了后洞。 说起这土祖师,那可是大有来头。他呀,便是夹龙山飞龙洞的惧留孙老祖的徒弟,当年在兴周灭纣之时,被七煞星张奎斩杀的土行孙。后来,土行孙被封为土府星君,可他生性自由惯了,不愿在那土府里被官职束缚,便回了山。他师父惧留孙,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天上受拘束,于是奏明玉帝,把土行孙带回了山中。这惧留孙老祖道法高深莫测,竟用水火之法,炼就了九转玄丹,将土行孙重新炼成人形。之后,土行孙便在这玲珑山窟窿洞潜心修炼,一晃就是整整八百年。如今他的道法,比起从前,那可是厉害得太多了。 没一会儿,就见那童儿抱着几件宝贝匆匆跑了出来。他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宝贝递到土祖师手中。土祖师接过宝贝,一件一件仔细检查起来,眼神里满是爱惜。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宝贝,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眉李祖师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我就不回山取宝贝了。我倒要看看,这魏天民等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这便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罢,三人一同走出窟窿洞。来到洞外的崖前,土行孙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都是习惯在云端飞行赶路的,我与你们的路数可不一样。不过,说不定我比你们到得还快些呢。”长眉老祖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那咱们就比比看。”白猿在一旁兴奋地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叫着,仿佛在为这场比试加油助威。三人又说笑谈论了一番,相互拱了拱手,齐声说道:“请了!” 话音刚落,只见土行孙身子猛地一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长眉李祖师与白猿瞧了,也不敢耽搁。白猿轻抖身躯,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煞是好看。长眉李祖师则脚下生出一朵洁白如棉的祥云,那祥云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二人脚踏祥云,身披金光,朝着燕山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 再说白鹤童子领了掌教的拘仙牌,一路急匆匆地来到二龙山赤仙洞前。这洞前云雾缭绕,四周古木参天,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白鹤童子站定身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洞里有人么?”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一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惊起一群飞鸟。 没多会儿,洞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守门的童儿探出脑袋。这童儿模样十分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看着白鹤童子,问道:“是从哪方来的仙客呀?到这儿有啥事儿?”白鹤童子一脸严肃,挺了挺胸膛说:“我可是奉了掌教祖师的命令,带着拘仙牌来的,赶紧开门!”童儿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说道:“仙长您稍等会儿,我得进去禀报祖师,好出来迎接您。”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童儿一路小跑,穿过曲折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时不时滴下几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来到三清殿。只见殿内香烟袅袅,三清神像庄严肃穆地立在那儿。三清神像高大雄伟,眼神深邃,仿佛俯瞰着世间万物。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禀报道:“祖师,洞外有个白鹤童子,说带着掌教老祖师的拘仙牌来了!” 坐在蒲团上的黄石公,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那道袍随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洞门口,黄石公一眼就看到了那闪着微光的拘仙牌,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嘴里说道:“弟子愿掌教祖师圣寿无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把拘仙牌接了过来,双手高高擎起。一路上,他目不斜视,迈着沉稳的步伐,将拘仙牌捧上三清殿,轻轻放在当中的案几上。 白鹤童子这才走上前,行了个礼。黄石公满脸疑惑,开口问道:“不知掌教的拘仙牌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白鹤童子清了清嗓子,把南极子要救孙膑,特意派他来请黄石公下山,一同去破诛仙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黄石公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是下山吧,这红尘俗世繁杂,就怕一不小心染上了尘埃,动了凡心;可要是不下山,掌教祖师的命令又实在难以推脱。他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最后一咬牙,转身去取了几件宝贝,仔细地揣在身旁。然后,他回头吩咐童儿:“你要记得按时添香换水,把洞门守好了,切莫让外人随意进出。”童儿连连点头,应声道:“弟子谨遵祖师教诲。” 交代完这些,黄石公便和白鹤童子出了赤松洞。洞外,黄石公的金毛犼正趴在地上,见主人出来,立马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金毛。那金毛犼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黄石公轻轻一跃,跨上金毛犼,那金毛犼仰头一声长吼,声音震耳欲聋,周身泛起金光,缓缓升上半空。白鹤童子也施展法术,纵起金光,跟在黄石公身后。两人一兽,化作两道光芒,向着燕邦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只见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下方的山川河流像画卷一般迅速往后退去。没一会儿,也就半盅茶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燕营上空。两人按落云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第90章 如来佛祖 夜幕笼罩着燕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站岗的兵士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天空中两道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紧接着,两个人影稳稳地落在营地不远处。兵士眼睛瞪得溜圆,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缓过神后,撒腿就往大帐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有仙人来啦!” 兵士一头扎进大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赶忙禀报道:“大王,外面来了两个仙人!”燕昭王正和众臣围坐在案几旁,商议着军机要事,听到这话,“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急切问道:“快说说,是哪两位仙人?”这时,坐在一旁的南极子,慢悠悠地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二龙山离这儿不算远,想必来的是赤松子。”燕昭王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赶忙带着百官,急匆匆地出营迎接。 黄石公进了大帐,瞧见南极子坐在主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而后对着南极子行了个大礼。南极子见状,连忙起身,双手稳稳地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老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两人正谈论着诛仙阵如何凶恶,言语间满是忧虑。突然,大帐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咕噜”一声,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八卦团金绣花道袍,道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脚蹬无忧履,每走一步都似踏在虚空之上。他面色如黄丹,一部虬须浓密卷曲,随着他的动作,随风轻轻飘动。这人一出来就鼓掌大笑道:“师叔,您可是八宝金身,还怕这红尘里的杀气不成?” 南极子一看,原来是土行孙,不禁苦笑着说:“贫道可不想独自沾染这杀气,所以才把你们几位都给拉来了。”土行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急忙上前,先给南极子拜了一拜,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又对着王禅等人行了稽首之礼。完了之后,他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李仙长还没到吗?”南极子摇了摇头说:“应该还没呢。” 这话音还没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如同洪钟鸣响,紧接着,李长眉和白猿大步走进帐来。李长眉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白猿跟在身后,机灵的眼睛左顾右盼。众人又是一番寒暄,重新见礼后,纷纷坐下。 燕昭王一见各位仙长都到齐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当下就传下旨意,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赶紧准备素筵,要好好地给众位仙长接接风!”没多会儿,那宴席就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可这些仙长们平日里清心寡欲惯了,对这些美味佳肴也就是心领了昭王的这份好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宴席也就散了。 众人刚一落定,南极子就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贤王特意把咱们大家伙儿请来,是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孙膑那孽障。他这五难还没满呢,又摊上了新的灾殃,如今被魏天民给围在阵里头了。这孙膑呐,日后可是有天仙的命数,我身为南极,既然执掌着这教门,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呢?所以啊,咱们这些出家人就都下山来了。昨晚我和白猿偷偷摸摸地去瞧了瞧那阵势,又观察了一番那气数,嘿,这魏天民啊,为了摆下这阵,杀害了不少生灵,日后肯定是要遭五雷轰顶的报应。这阵的四门法宝虽说看着好破,可就那金沙,那可是佛门的宝贝,要破它,可得费些心思。我就问问,咱们这儿哪位真人能不辞辛苦,跑一趟西方极乐世界,找如来佛祖求个盂钵来,把那金沙收了,只要金沙一除,再破这阵,那就跟翻手掌一样容易了。” 白猿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师傅,弟子愿意去西方,拜见佛祖,求他老人家帮忙!”南极大喜,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既然愿意去,那可太好了。这事儿交给你,我放心!”说完,南极子转头看向燕昭王,说道:“贤王,那就麻烦您修一封表文,好让白猿带着去见佛祖。”燕昭王哪敢耽搁,赶忙吩咐手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亲自斟酌字句,在烛光下,眉头紧皱,一笔一划地写好了表文。 白猿小心翼翼地接过表文,背在身上,转身对着众仙拱手说道:“各位仙长,弟子这就去了,等我好消息!”说罢,他施展法术,周身泛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驾起这道金光,向着西天的方向飞去。这一路,金光闪闪,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白猿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座散发着祥瑞光芒的大山,那光芒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他心里明白,这肯定就是灵山了。白猿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眼前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出现在他眼前,正是雷音宝刹。只见那梵王宫殿金光四射,像是用紫玉、琉璃和琥珀精心装饰而成,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宝殿高耸入云,巍峨壮观,足有万丈之高,让人看了心生敬畏。白猿不禁感叹,这佛门之地,果然是广大无边,源远流长,仿佛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 白猿整了整衣衫,捋平衣角,大步走到山门前。门口的两位金刚,身材魁梧,宛如两座小山,手持兵器,威风凛凛。白猿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说道:“两位金刚大哥,在下白猿,是受南极仙翁所托,特来拜见如来佛祖,有要事相求。”金刚上下打量了白猿一番,目光如炬,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金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喊道:“白猿,随我进来吧。”白猿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走进山门,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壁画栩栩如生,讲述着古老的佛国故事。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进宝殿,只见祥光缭绕,瑞气千条,整个大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如来佛祖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莲花瓣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佛祖面容慈祥,宝相庄严,让人望之便心生安宁。 白猿见状,“扑通”一声曲膝跪下,膝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白猿,叩见我佛世尊!”如来佛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温和地问道:“南极仙翁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啊?”白猿赶忙把秦王并吞六国,孙膑被困阵中,以及南极仙翁想求佛祖赐予盂钵收金沙破阵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燕昭王写的哀表解了下来,高高举起,说道:“我佛,您看看这哀表,就全都清楚啦。” 这时,阿难尊者走上前来,迈着沉稳的步伐,接过哀表,轻轻放在香案上。如来佛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哀表,眼神中透着慈悲与洞悉。看完之后,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秦王并吞六国,这乃是天运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此事还有我西方的牒文,玉帝的敕旨,孙膑身为修道之人,岂会不知?何苦一再卷入红尘俗世,自招灾祸呢。待我看看他的命运大数究竟如何。” 说完,如来佛祖便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袅袅香烟在空气中缓缓飘动,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半刻钟过去了,如来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对着白猿说道:“你回去转告南极仙翁,孙膑虽然命中注定会有救星,但他的劫难还未完全度过,眼下还难以出阵。而且我佛门的宝贝,向来不会轻易赐予他人。这样吧,五日之内,我会派遣护法伽蓝前往东土,收回那金沙。你让他们放心便是。” 白猿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连忙叩谢佛祖:“多谢我佛慈悲,弟子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说完,白猿起身,退出大雄宝殿,离开了雷音寺。一出山门,他便驾起金光,往回飞去。这一趟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回到了易州的燕营。 第91章 惧留孙 那白猿脚步匆匆,径直就迈进了营帐里头。您瞧,营帐里,一众仙长正围坐成一圈,脑袋凑在一块儿,神色凝重地商议着啥大事呢。这白猿平日里机灵得很,这会儿也不敢含糊,赶忙快走几步,来到南极仙翁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定了定神,把如来佛祖交代的话,一个字不落、原原本本给复述了一遍。 众仙长听了,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就说这南极仙翁吧,他抬手轻轻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开了口:“唉,孙膑被困在那金砂阵里,到今天都整整四天啦。虽说以咱们的本事,要破这个阵,倒也不是啥登天的难事,可早一天把孙膑救出来,他就能少遭一分罪、少一分危险呐。你们是不知道,那金砂阵邪门得很,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孙膑在里头,指不定正受着多大的折磨呢。我这儿恰好有一粒金丹,得赶紧给他送过去,才能保他平安无事。” 南极仙翁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向身旁的土行孙,目光里满是信任:“土真人啊,想来想去,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你这一身本事独特,那遁地术更是神出鬼没,肯定能穿过重重阻碍,把金丹送到孙膑手上。”说着,南极仙翁伸出手,慢慢伸进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粒金丹。好家伙,这金丹一露面,那光芒柔和得像月光似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闻上一口,让人感觉浑身都舒坦。南极仙翁双手捧着金丹,郑重其事地递到土行孙手中,又千叮咛万嘱咐:“土行孙呐,你可一定要把这金丹,亲手交到孙膑手中,千万不能出岔子!” 土行孙双手接过金丹,胸脯一挺,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声音洪亮地说道:“仙翁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土行孙对天发誓,一定不辱使命!要是办不成这事,我就没脸回来见大伙!”说完,他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刹那间,周围尘土飞扬,那场面跟刮起了一阵小型沙尘暴似的。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就像被大地一口吞了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可把合营里的大小将官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土行孙消失的地方,仿佛那儿藏着啥惊天秘密;有的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有的干脆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总之,大伙都被土行孙这神奇得没边儿的遁地之术给彻底震撼住了。 话说这土行孙,在地下那叫一个自在,就跟鱼儿在水里畅游没啥两样。他分开脚下的黄土,速度快得就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朝着诛仙坑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里头啊,就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金丹送到孙膑手里,让好兄弟脱离危险。同时呢,他也琢磨着,顺道探探这金砂阵到底有多厉害,里头藏着啥玄机。 可谁能想到,这土行孙正埋头往前冲得带劲呢,冷不丁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就跟撞上了一堵实心的铜墙铁壁似的。土行孙整个人被撞得往后一仰,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倒在地。这一摔可不轻,土行孙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七荤八素的,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他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睁开那双仙眼,仔细打量起四周。这一看,好家伙,可把他给惊着了。四周就像被一圈巨大无比的金色墙壁给死死围住了,墙壁上的金砂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那光芒亮得,简直要把人眼睛给晃瞎了。土行孙心里一紧,赶忙沿着这金色的“围墙”,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伸手东摸摸、西敲敲,满心指望能找到个缝隙啥的,好钻进金砂阵里头。可他忙活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愣是连一丝裂缝都没找着,根本就寻不出个能进去的门道。 土行孙这下可急坏了,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抓耳挠腮,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心里暗自琢磨:“这可不行啊,再这么耽搁下去,孙膑兄弟的性命可就真悬了。我得赶紧回营,和大伙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啥别的办法。”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顺着来时的路,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快速钻了出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回到了营门。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径直来到黄罗帐下。这会儿,南极仙翁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营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营帐门口,满心盼着土行孙回来。一看到土行孙的身影,南极仙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忙快步迎上前去,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切:“怎么样啊,土行孙?那阵里面情况到底咋样?孙膑他可安好?” 土行孙见了南极仙翁,原本就耷拉着的脑袋,这会儿垂得更低了,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仙翁,实在对不住,我这一趟没办成事。那诛仙坑里头,周围全被密密麻麻的金砂牢牢把住,那金砂硬得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使尽浑身解数,根本就进不去啊。”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满怀希望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啊?孙膑还在里头受苦,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可就危险了。一时间,整个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伙都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土行孙见师叔这般发愁,心里也不好受。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师叔,您先别着急上火。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回飞龙洞里去一趟,说不定我师父那儿有啥办法,能进得了这坑。”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土行孙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就有劳你跑这一趟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咱们孙膑的性命,可就全指望你这一趟了。” 土行孙胸脯一挺,信心满满地说道:“师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事儿办好!”说罢,他再次施展遁地术,身形一闪,瞬间没入地下,朝着飞龙涧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来到了飞龙洞洞口。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上前去,抬起手用力敲起门来,一边敲还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师弟,师弟,快些开门呐,师兄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个童儿双手提着瓢儿,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这童儿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土行孙。可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呀,真是师兄您啊!您可算来了!师父在殿上早就吩咐我开门取水,还说有师兄要来,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呢,没想到师父算得这么准啊!” 土行孙这会儿心急如焚,哪有闲工夫跟童儿唠嗑啊。他匆匆忙忙应了一声,连个笑脸都没顾上给,便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上大殿。一见到老祖,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师,弟子给您叩首了。” 这惧留孙老祖,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早在三皇之上的时候,就已经得道成仙了,法力高深莫测,神通广大得超乎想象。只要他心里头稍微一动,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和南极仙翁一样,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高徒。这会儿,老祖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土行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土行孙啊,你不在洞里好好潜修,又下山去替人家办事了。你这趟来的来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知晓了。”说完,老祖转头对旁边的童儿说道:“童儿,你去后洞石匣里,取一道符来。” 童儿听了,连忙领了命令,转身快步往后洞走去。没一会儿,童儿就拿着一道灵符回来了。这灵符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老祖接过灵符,递给土行孙,说道:“你把这道符顶在头上,我再教你四字真言。只要你念动真言,凭借这灵符的力量,就能进入那金砂阵了。” 接着,老祖便把四字真言,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传授给土行孙。土行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诵,还不时点头,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等老祖教完,土行孙又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老师赐教,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随后,土行孙赶忙辞别老祖,出了洞后,立刻施展遁地术,朝着燕营的方向飞速返回。这一路上,他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赶回燕营,救出孙膑! 那土行孙在地下飞奔,速度快得像闪电。没多会儿,就带着灵符回到了燕营。他从地下钻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南极仙翁等人面前。他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说道:“诸位,我这次去飞龙洞,见到师父啦!师父可真是神通广大,我刚一进门,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赠给我一道灵符,还教了我神奇的咒语。”说着,土行孙还比划着师父传授咒语时的手势,脸上满是崇敬的神色。 南极仙翁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这儿,立刻从怀中掏出仙丹,递到土行孙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这仙丹关系到孙膑的生死安危,你务必亲手交给他。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咱们都没法跟孙膑交代。”土行孙双手接过仙丹,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仙丹贴身放好,像是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似的。接着,他把灵符稳稳地顶在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朝着金砂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土行孙在地下行进,只觉四周的黄土像潮水一样飞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就像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金砂阵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念起四字真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他一咬牙,猛地一挺身,就像一条矫健的黄龙,直直地钻进了金砂阵。 第92章 白猿一盗装仙盒 土行孙一头扎进那金砂阵,好家伙,刚一进去,那强烈的光芒就跟利箭似的,刺得他眼睛生疼,赶忙“唰”地一下闭上了双眼。土行孙稳了稳心神,缓缓睁开眼睛。嘿,这一看,发现孙膑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坑中央呢。 您瞧孙膑那模样,神态安详得很,眼睛盯着鼻子,鼻子对着嘴巴,嘴巴又连着心窝,整个人沉浸在入定打坐里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土行孙生怕惊扰到孙膑,蹑手蹑脚、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凑近了,才压低声音,轻声叫道:“真人。” 孙膑正全神贯注地养气定神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先是身子微微一震,接着缓缓睁开双眼。等看清来人是土行孙后,孙膑先是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眼中“噌”地一下闪过惊喜的光芒。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头稽首,嘴里说道:“老祖,您怎么从地下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呀?” 土行孙赶忙伸手,一把扶起孙膑,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你还蒙在鼓里吧,掌教祖师、你师父、师叔,还有一大帮仙翁,都赶来给咱们帮忙啦!我是奉了南极仙翁的命令,先进坑来给你送一粒金丹。这金丹能保住你的身子骨,等我们在外面想法子全力破阵,你就安全喽。” 孙膑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止不住地点头。接着,他又一次“扑通”跪地叩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抽抽噎噎、哽咽着说:“我孙膑每次掉进危难的火坑,都多亏掌教祖师和各位仙长出手搭救,这份恩情,我到死都忘不了。老祖,您一回营,一定得替我向掌教祖师和各位仙祖、师父师叔们转达我的感激,我在这金砂里头,先给他们叩谢了。这次要是能出了这阵,我一定把父兄的灵位送上高山好好埋葬,了却这桩心事,之后就回天台,一门心思潜心修行,再也不踏进这乱糟糟的红尘半步。” 土行孙听了孙膑这番话,心里头感慨万千,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伯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去复命。” 孙膑一听土行孙要走,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神色急切地说:“老祖且慢,孙膑还有一事相求。老祖您一回营,麻烦跟掌教南极说一声,法台上有个装仙盒,里面装着我的本命星。恳请掌教先派白猿去把这盒盗了,让我的本命星归位。这样一来,就算破阵的时间有早有晚,我的性命也能保住了。” 土行孙一听,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道:“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原原本本告诉掌教。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说罢,土行孙施展法术,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他冲破金砂,一头扎进土里,像条敏捷的土龙,飞速朝着燕营奔去。 回到燕营,土行孙从营帐中央“呼”地一下破土而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周围的士兵吓得不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南极仙翁早就心急如焚地在帐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消息。一见土行孙出现,立刻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土行孙,急切问道:“孙膑咋样?性命还保得住不?” 土行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喘着粗气说道:“坑中的金砂虽说厉害得很,不过孙膑性命暂时没啥大碍。他状态还不错,正打坐养神呢。”接着,土行孙把孙膑嘱咐的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孙膑这孩子,心思就是缜密,考虑得面面俱到,他说的在理,就这么办。”随后,南极仙翁转身叫来白猿,“白猿,你马上出发,进阵先把那装仙盒给我盗回来,这事儿关系重大,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白猿领会了命令,刚准备出发,突然像是想起了啥要命的事儿,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说道:“祖师!之前弟子头一回进阵的时候,就因为那装仙盒旁边有太白金星守着,我根本没法靠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再去,情况肯定还是一样,您务必把峨嵋扇赐给弟子。有了这扇子,我就能把金星扇退,才有把握把那装仙盒盗出来。”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忖,随后点了点头,伸手从袖中取出峨嵋扇。南极仙翁递向白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峨嵋扇威力巨大,你可得拿好了,务必小心使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早点把装仙盒给我盗回来。”白猿连忙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辱使命!” 只见白猿转身,脚步匆匆走出营门。一到空旷的地方,他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周身涌起一层明亮耀眼的神光。白猿脚踏神光,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阵中飞去。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法台前。 白猿瞅准太白金星,毫不犹豫,双手高高举起峨嵋扇,“呼呼”地连扇了三大扇。这峨嵋扇威力那叫一个非凡,每一扇都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强劲的风力就跟排山倒海似的。太白金星被这风力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跟头。 瞅准这个好时机,白猿纵身一跃,像只敏捷的灵猴,“嗖”地一下飞身上台,直扑装仙盒。他迅速抽出一支神笔,这神笔光芒闪烁,在盒上写下“老君敕令”六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还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白猿满心期待,搓了搓手,伸手便去揭盒盖,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又是拉又是推,那盒盖却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白猿一下子慌了神,心里头暗自焦急:“这可怪了,写了宝篆怎么还打不开?难道这装仙盒还有啥更厉害的镇守东西?”他不敢在这儿多待,身形一闪,跟一阵风似的,隐去了踪迹,匆匆跳下法台。 白猿躲在暗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琢磨着:“不行,我得再去瞧个明白。”可当他抬头一看,太白金星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正一脸警惕地守着。白猿有些犹豫了,心想:“我刚把他扇退,这会再去扇,实在不好,而且万一不小心泄漏了机关,那可就麻烦大了。”权衡再三,白猿实在没辙,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法术,返回了营中。 一进营帐,白猿便急匆匆地来到南极仙翁面前,单膝“咚”地跪地,把进阵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仙翁听完,也是满脸疑惑,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禅,说道:“这古怪事儿,王鬼谷子,你快给算算,到底是咋回事。” 王禅赶忙领命,只见他双目微微闭上,双手快速掐指,嘴里念念有词,跟念咒语似的。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这装仙盒上面又有一层金盖封着,所以白猿揭不开。不过,今日要是秦王进阵,打开装仙盒,孙膑的本命星就能归位,这可是个大喜的兆头啊。” 南极仙翁听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声道:“有了,有了!我知道该咋办了。”他连忙招手叫来白猿,附在他耳边,低声细细交代了几句。白猿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领了法旨,转身一个翻身,便出了营门,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南极仙翁并没有停歇,紧接着又把蒯文通叫到跟前,同样附耳低语,交代一番。蒯文通听完,恭敬地应道:“弟子明白!”然后匆匆忙忙走下大帐,回到自己的营中。 一进营,蒯文通立刻传令:“打聚将鼓!”传令兵得令,迅速敲响聚将鼓。那鼓声雄浑有力,“咚咚咚”地传遍整个营地。各军将士听到鼓声,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朝着营帐走去。 第93章 秦王开宝盒 没多会儿,整个军营里的军官们都到齐了。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披锃亮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每一片甲叶都好似精心打磨过一般。他们威风凛凛地站在营帐之中,分列两旁,那站姿笔挺得就像一杆杆标枪,浑身散发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蒯文通迈着大步,稳稳地走上主位,而后缓缓坐下。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扫视着帐中的众人。众将见此,纷纷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打躬行礼,齐声问道:“师兄,打聚将鼓升帐,是不是有啥紧急军情啊?”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营帐中回荡着。 蒯文通站起身来,抬手还礼,神色庄重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吾奉掌教祖师的钧旨,今日把诸位将军召集过来,是要分派任务。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任务那可是至关重要,能不能顺利破阵救人,可就全看这一回了。”众将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身子挺得更直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说,不管什么任务,他们都坚决完成。 蒯文通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孙将军!”声音刚落,孙燕立刻从队列中大步出列,动作干脆利落,他拱手说道:“末将在!”蒯文通目光紧紧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你领五百兵马,前往正东方向,在离王翦营盘五里的地方屯兵。你可要注意了,一旦看见阵中金光升起,你就迅速带兵冲向秦营,虚张声势,制造进攻的假象。但千万记住,可不能擅自冲进诛仙阵内。只要听到本阵鸣金收兵的信号,必须立刻撤兵,一点都不能有误,明白了吗?”蒯文通说得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燕大声领命道:“末将明白!”随后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出营帐,那脚步声沉稳而急促。他很快点齐兵马,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着。随着孙燕一声令下,他们朝着正东方向浩浩荡荡地奔去,扬起一路尘土。 蒯文通接着喊道:“展得能!”展得能听到呼喊,立刻应声出列,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他抱拳行礼,姿势标准。蒯文通看着他,命令道:“你带领五百兵马,前往秦营南边屯兵。等看到阵中金光冲天,就立刻呐喊着向秦营发起冲击。但只许在秦营外攻打,不许进入阵内。同样,听到鸣金声,马上收兵。”展得能响亮地应了一声:“得令!”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外,不一会儿,就带着他的队伍朝着秦营南边进发,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展得胜!”蒯文通继续点名。展得胜立刻上前,大声听令道:“末将在!”蒯文通说道:“你带兵五百,佯装袭击秦营的北营。看见金光就进攻,听到鸣金便迅速后退,切不可贪功冒进,冲进秦阵。”展得胜坚定地回答:“末将遵命!”然后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迅速出发,他们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远方的道路上,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马蹄声。 最后,蒯文通喊道:“解信!”解信出列,一脸恭敬地领命。蒯文通说:“你带五百兵去攻打西营,见金光便虚张声势,听鸣金就收兵。这任务可不简单,关乎大局,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解信郑重地承诺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说完,也带着人马离开了。 四员大将各自领命出营,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指定的方向奔赴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士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情,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那整齐的队伍就像一条钢铁长龙,向着目标勇往直前。 再说那魏天民,平日里就只在子午二时进阵,用那神秘的金砂祭打孙膑。其余时间呢,他就在营中陪着秦王谈天说地。两人坐在营帐中,有说有笑,那气氛好不融洽。魏天民时不时地讲些奇闻轶事,逗得秦王哈哈大笑,秦王也会和他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两人相处得就像老朋友一样,好不快活。 这日,秦王嬴政坐在营帐中,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开口问道:“仙长啊,那孙膑被困在阵中都已经四日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气断身死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说道:“陛下放心,孙膑的魂魄此刻已被装在宝盒之中,不出明日,他本命星一灭,必定死于金砂之下,再无生机。”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秦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道:“孤听闻孙膑可是个大罗神仙,神通广大得很呐,如今他却困在这金砂阵中无法脱身,孤倒是对这金砂的砂山好奇得很,不知能不能进阵去看看呀?”秦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期待。 魏天民一听,心中暗喜,他正想找个机会在秦王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呢。当下他立刻满脸堆笑,满口应承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贫道保驾,自然是去得的,陛下想去,那便走一遭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行礼,那姿态十分恭敬。 秦王一听,大喜过望,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传旨让人备马过来。他也不打算带文武大臣,只是传谕大小将官,让他们务必紧守营盘,不得有丝毫懈怠。他严肃地对传令兵说:“告诉他们,一定要把营盘守好,要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匆匆而去。随后,秦王嬴政潇洒地跨上雕鞍,那雕鞍装饰得十分华丽,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魏天民也不紧不慢地跨上他的梅花鹿,那梅花鹿浑身雪白,点缀着黑色的斑点,模样十分可爱。二人一前一后出离了大营,朝着诛仙阵的东门缓缓而去。 不多时,二人驾至诛仙阵外围,王翦早已在此迎候。王翦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见秦王和魏天民到来,立刻上前行礼。秦王摆了摆手,传旨道:“殿西侯,你不消保驾,回营去各守汛地要紧,这里有仙长护驾,万无一失。”王翦领命而去。秦王和魏天民便过了营盘,魏天民轻轻一领梅花鹿的缰绳,那梅花鹿便乖乖地带着他,带着秦王进了诛仙阵门。 秦王进得阵来,举目四望,只见这阵中四方八面阴风阵阵,那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吹得人直打哆嗦,那冷气森森,仿佛能穿透骨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称奇。再往上望去,却又忽见祥云缭绕,瑞气千条,那祥云五彩斑斓,形状各异,与这阴森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阵中央一座法台高高矗立,那法台有好几丈高,台上面插着的纸幡随风飘荡,发出“哗哗”的声响。数十名军士围在四周,口中不停地叫着孙膑之名,那声音此起彼伏,在阵中回荡着。 二人沿着法台台阶缓缓而上,那台阶是用青石砌成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们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台下。魏天民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陛下,请先上台吧。”秦王也不客气,点点头,二人便一齐下了脚力,登上了法台。 秦王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装仙盒,那装仙盒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制成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心中好奇,便问道:“此盒是做何用的呀?”魏天民恭敬地答道:“陛下,这盒内有一泥塑的孙膑,他的本命星就附在这泥人身上了。”秦王一听,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孤倒要仔细瞧瞧,看看是何模样。”魏天民闻言,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通真言,那真言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金砂,那金砂在他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揭开太山符,那符纸微微泛黄,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他轻轻把盒盖揭起。 秦王赶忙凑上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一看,只见盒中是一个三寸来大的泥人,那模样与孙膑长得一模一样,连眉毛眼睛都丝毫不差,仿佛是照着孙膑本人精心捏制的。更奇特的是,泥人的顶门上隐隐放光,那光芒微弱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魏天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想道:“好厉害的刖夫,都被困在这阵中了,难道还能在坑中弄出什么玄虚不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王却不知魏天民心中所想,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泥人,嘴里不住地赞叹:“真是神奇,真是神奇啊!这孙膑的本命星竟能附在这泥人之上,仙长果然神通广大啊!”秦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满是惊叹的神情。魏天民赶忙回过神来,赔笑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等奇景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再说那白猿,领了南极仙翁的命令,一路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法台之上。它身形矫健,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它身形一闪,便隐在了半空之中,那半空之中云雾缭绕,它就像一个幽灵一般,静静地潜伏在那里。一双灵动的眼睛,将台下的一切都瞧得真真切切。 此刻,只见魏天民正缓缓揭开装仙盒的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猿毫不犹豫,忙将寿星的太极圈一展。刹那间,那太极圈滴溜溜旋转起来,金光腾空而起,恰似一股熊熊烈火,直冲向天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那金光仿佛是一道利刃,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照亮了整个诛仙阵。 而在诛仙阵外,燕营的四位大将时刻关注着阵中的动静。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诛仙阵的方向,一刻都不敢松懈。他们远远望见这冲天的金光,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孙燕大声喊道:“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冲!”立刻下令一齐放炮。一时间,炮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那炮声仿佛要把天空都炸裂开来。紧接着,他们催赶着士兵,摇旗呐喊,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朝着秦营飞奔而来。士兵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他们的脸上满是斗志,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敌人都淹没。 此时,秦王嬴政正站在法台上,突然听见阵外炮声轰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由得心中一惊,脸色都微微变了。他着急地说道:“不好了,燕兵来攻阵了,咱们快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往台下跑。魏天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手忙脚乱地盖上盒盖,连封符念咒的工夫都顾不上了,赶忙护着秦王匆匆下了法台。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显得有些狼狈,匆匆消失在法台之下。 第94章 本命星归位 白猿呢,正躲在诛仙阵的一个角落里,把法台上发生的事儿瞧得真真切切。瞧见魏天民和秦王那狼狈的模样,白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它心里琢磨着:“嘿嘿,这下可把你们给唬住了吧!” 眼瞅着魏天民和秦王匆匆离开,白猿瞅准时机,“嗖”的一下就现身了,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它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法台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那些金光闪闪的金星给退了回去。这些金星可是魏天民用来困住孙膑的法宝,现在被白猿这么一弄,威力顿失。 紧接着,白猿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这笔墨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都是南极仙翁给它的宝贝。白猿拿起笔,蘸了蘸墨,在一张符纸上写下“老祖敕令速开”六个大字。它写字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 写完之后,白猿小心翼翼地再次揭开装仙盒的盖子。接着,它轻轻地把泥孙膑从盒中取了出来,那泥人做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孙膑一模一样。白猿把泥孙膑小心地放在自己怀里。 然后,白猿拔下一根毫毛放入盒中。它对着毫毛吹了一口仙气,只见那毫毛瞬间就变作了一个泥塑的孙膑,模样竟与真的一般无二。这可是白猿的拿手好戏,它的毫毛有着神奇的变化之力。白猿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做完这一切,白猿忙跳下法台。它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七步,呈丁字状站定,双脚摆成八字。它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将稳心真言念了一遍。随着它的念诵,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白猿稳着了本命星,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只有稳住了本命星,才能保证孙膑的安全。 接着,白猿把泥像卷进太极圈。这太极圈也是南极仙翁给它的法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猿身形一闪,再次驾起祥云,朝着燕营飞去。那祥云在天空中飘荡,就像一朵洁白的。白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一阵清风。 且说燕营这边,四员大将孙燕、展得能、展得胜和解信,在阵外那可是拼尽全力。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催赶着士兵前进。士兵们也都鼓足了劲儿,齐声呐喊,擂鼓摇旗,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秦营给踏平了。 秦国的众将看到这阵仗,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急忙领兵出来迎敌,一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然而,燕兵却十分狡猾。见秦军出来了,他们竟不敢贸然前进,只是远远地站着,纷纷张弓搭箭,朝着秦营射去。那箭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飞向秦营。 秦国军队见状,赶忙用挡箭牌遮住身体。这些挡箭牌都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上面还镶嵌着金属片,能够有效地抵挡箭矢。同时,他们也命令弓箭手对射。一时间,箭如雨下,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场上喊杀声、箭镞呼啸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 就在这时,白猿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燕营大帐。它恭恭敬敬地走到南极仙翁面前,双手将怀中的泥塑孙膑交给了南极仙翁。白猿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它知道南极仙翁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有着无边的法力。 南极仙翁接过泥像,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真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远古传来。念完之后,他伸出手,在泥像的头顶上轻轻一拍,大声喝道:“星官还不归位,更待何时!”只见那泥像的顶门上,瞬间涌起一股毫光,如同一道利剑,直冲云霄而去。这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燕营大帐。 南极仙翁见此情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他吩咐白猿道:“白猿,你速出阵去,鸣金收兵。”白猿领命,立刻转身出了大帐。它的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不一会儿,燕营营门处便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这鸣金声在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燕国人马听到这声音,知道是收兵的信号,便一齐停止了呐喊。大将们有条不紊地在后压阵,霎时,一队队士兵整齐地退回了大营。他们的步伐整齐,纪律严明,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燕昭王一直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营帐外,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见白猿成功盗回了装仙盒,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满脸期待地对南极仙翁说道:“掌教老祖,如今装仙盒已到手,不知咱们要如何才能打破这诛仙阵呢?”燕昭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盼望着能够早日打破诛仙阵,救出孙膑。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且慢破阵,要想破此阵,还需寻得四件宝物才行,待宝物集齐,方可破阵。”南极仙翁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话让燕昭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蒯文通已带领四位将军来到大帐缴令。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经过了一番战斗,但依然意气风发。南极仙翁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将军,出家人还有柬帖三道。二位展将军与解将军,你们各带柬帖一道,出营后各走五里路,方可打开观看,务必按柬帖上的言词行事,切不可有误。”三位将军接过柬帖,领命而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柬帖收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帐。 南极仙翁又拿出一张柬帖,递给蒯文通,说道:“蒯文通,你把兵印交与孙燕代理。我再赠你神行符一张,你将此符贴在腿上,等赶到韩国时,方可打开柬帖观看,依柬帖上的指示去取物,千万不可有误。”蒯文通连忙恭敬地接过神符和柬帖,出了营帐。他按照南极仙翁的吩咐,将神符贴在腿上。刹那间,只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传遍全身,整个人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健步如飞,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长眉老祖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掌教老祖,贫道想那魏天民等人,俱是教下之人,咱们何不用拘仙牌将他们拘来,命他们撤阵,如此岂不是省事?”长眉老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南极仙翁为什么不采用这个简单的办法。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摇头,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计,只是前七国时,破阴魂阵之时打了黄伯阳,此事各洞皆知。若咱们用拘仙牌拘他们,他们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南极仙翁的话让长眉老祖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仙听了南极仙翁的话,都觉得有理,一时之间,营帐中众人都默言不语。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营帐里点起了一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营帐。众仙便各自在燕营中打坐休息,不再言语。他们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再说那魏天民,保着秦王从阵中返回营地的时候,燕兵早就退得干干净净了。他忙不迭地快步走进阵中,登上那高高的法台。这法台之上,摆着装仙盒,魏天民迫不及待地打开装仙盒一瞧,只见孙膑的泥身顶上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劲儿。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暗自想着孙膑这回可算是栽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孙膑啊孙膑,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栽在我手里了。” 魏天民连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符篆,小心翼翼地贴在装仙盒上,而后轻轻盖好。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猿在背后搞的鬼呢。此时的魏天民,满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想着只等黄昏时分,便要到这法台上打坐。等到子时一到,他就要用那神奇的金砂再次攻打孙膑,好让孙膑再也翻不了身。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孙膑被他打败的场景。 就在他满心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却见阵外红光冲天,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魏天民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跳下法台,快步走到阵外,手搭凉棚,举目望向燕营的方向。 这一看,可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燕营之中,有五六股毫光冲天而起,那些毫光五彩斑斓,气势非凡。魏天民顺着这光芒往天上望去,只见在天河边,一颗星星格外耀眼,那正是孙膑的本命星,此刻光彩异常,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魏天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大惊失色。他连忙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推算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已知晓其中缘由,忍不住失声叫道:“不好,南极子下山来了!”这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懊恼,他又气又怕,气的是南极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坏他的好事,怕的是南极子神通广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南极子一来,我可怎么办才好?”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进阵,派人去请了秦、朱、金、黄四位道者。这四位道者很快赶来,魏天民带着他们一同登上法台,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魏天民一脸焦急地说道:“列位道友,大事不好了!那朝仙洞的掌教老祖下山来救孙膑了,咱们可得千万小心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见他内心的恐惧。 众仙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纷纷开口问道:“师兄,你从何得知?”他们的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魏天民为什么这么说。 魏天民抬手一指燕营的方向,说道:“列位,你们看那燕营,祥光烛天,再看天河旁那颗格外耀眼的星星,那可不就是孙膑的本命星嘛。我刚才掐指一算,得知是南极子派雁愁涧的白猿把孙膑的泥身给盗走了。那白猿虽然会盗,可我也有拘回的法子,等我再把它拘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盗!”魏天民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第95章 泼妇的血 四位道者顺着魏天民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燕营上方那景象,简直绝了。祥光如同轻柔的纱幔,层层缭绕,瑞气千条,就像无数条五彩斑斓的彩带在半空中肆意舞动。那光芒亮得夺目,璀璨耀眼,让人根本没法直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厉害的神仙坐镇。 这四位道者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位,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兄啊,掌教下山了呀!咱们这精心布置的阵,怕是守不住喽,这可怎么办呐,这可如何是好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 魏天民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得高高的,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儿,恶狠狠地说道:“哼,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跟这神仙拼了!掌教虽说神通广大,可他也不能违背天理,逆天而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然而,另一位道者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双手不停地搓着,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这点法力,跟掌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呀,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抗没有丝毫信心。 魏天民见此情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都放心,我心里有数,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乱子,明白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让大家相信他的能力。 四位道者听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可也不敢违抗魏天民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心里都在暗暗祈祷这场危机能够平安度过。 魏天民独自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刚才在众人面前,他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胸脯拍得震天响。可现在,人都走光了,他心里却害怕得要命。他的心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又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在心头翻涌。 他在法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的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想着干脆就此撤阵,把孙膑放了,可又实在不甘心,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下这金砂阵,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另一方面,要是真和南极子正面抗衡,他又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要是真打起来,那肯定是输得底儿掉。他越想越纠结,只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泥潭,进退两难,怎么也出不来。 虽说魏天民手里有金砂这个厉害的法宝傍身,可他心里还是一点儿都不踏实,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站在法台上,眉头紧皱,眼睛滴溜乱转,暗自寻思:“这金砂阵虽说把孙膑困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他是出不来了。可这南极子既然来了,肯定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再请几位厉害的神将过来把守,那就万无一失了,量他南极子也不敢轻易来犯。” 想到这儿,魏天民立刻行动起来。他披头散发,头发像疯子一样在风中乱舞,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画起符咒来。只见那符咒在半空中缓缓飘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还隐隐有神秘的符文在游动。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雷部四将以及正一伏虎、元邱、二郎神等一众神仙,竟然真的被他请了下来。这些神仙个个威风凛凛,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魏天民看着这些神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赶紧走上前去,把他们安排在四门的重要位置。他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对众神仙叮嘱道:“各位神仙,此次任务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小心看守,千万不可有丝毫大意啊。这金砂阵关乎重大,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众神仙听了,纷纷点头领命,然后各就各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魏天民看着这一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咱们再把目光转到蒯文通这边。他领了南极子的法旨,那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使出了神行法。这神行法可真是厉害,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大地上疾驰而过。三个时辰都不到,他就已经赶到了韩国的新郑城。 进了城,蒯文通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四处打听韩王孙府的具体位置。他逢人便问,语气急切又礼貌。好在路人都很热心,很快就给他指了路。得知地址后,蒯文通二话不说,撒开腿就飞奔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韩王孙府的大门前。这府门高大雄伟,气势不凡,门口还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家将。蒯文通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把自己的来意跟家将说了一遍。家将听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韩王孙正在府中悠闲地喝茶呢,一听说是燕国来的人求见,顿时心里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把衣服的褶皱都抚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快步走出来迎接。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这燕国来的人,平白无故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可千万别是什么麻烦事儿。” 两人进了大堂,分宾主坐下。韩王孙先开口问道:“不知大夫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蒯文通神秘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眨了眨眼睛说:“我听说您府上最近是不是添了小公子呀?”韩王孙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忙说:“您怎么知道的?我那贱妾前天刚生了个儿子,才两天呢,这消息还没传出去啊,您是怎么知晓的?”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蒯文通的来意更加好奇了。 蒯文通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他拍了拍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那贵公子的落胎草。”韩王孙一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问道:“这落胎草有啥用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蒯文通这才把掌教祖师派他来取落胎草,用以破金砂阵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跟韩王孙说了一遍。韩王孙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家丁进屋,把落胎草取出来。家丁很快就把落胎草取来了,用一个干净的布袋装好,递给了蒯文通。 蒯文通双手接过布袋,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然后连忙拜谢了韩王孙,说道:“多谢您了,韩王孙,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您的帮忙,我们这破阵的事儿可就难办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说完,他转身出了新郑城,又使出神行法,像一阵风一样往回赶去缴令。 咱们再说说解信。他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小心翼翼地绕过秦营,沿着大路一路飞奔。他马不停蹄,一口气就跑了五十里地。终于,他在一个地方勒住了马,这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柬帖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速取八败将军首级”八个大字。 解信一看,顿时傻眼了,心里犯起了难。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咋办呀?我连那八败将军长啥样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上哪儿去找他呀?这不是难为人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就勒着马,慢慢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村子。这村子不大,看起来很宁静,村民们都在各自忙碌着。 刚进村,解信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无数乡民把一个大汉团团围住,又是乱骂又是乱嚷,气氛十分激烈。有的乡民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我们不许你开口说话。你这张破嘴,一说话就没好事儿!”还有的乡民气得直跺脚,脸涨得像猪肝一样,说:“你要是再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就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可那大汉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脸的不在乎,撇了撇嘴,对众人的话完全不理会,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解信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就先把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分开众人,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大伙围着这个人干啥呀?他犯啥错了?” 那大汉一见解信走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撒腿就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好了,我的大难到了。这次可真的完了!”解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更加好奇了。 他忙向周围的乡民打听情况。这时候,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很和善,他捋了捋胡须,对解信说:“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大汉在我们这儿可算是个神灵,灵验得很呢。他每年都会来我们村转一圈,村里人对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还专门给他立了座庙呢。每年他来的时候,要是说些吉利的好话,那咱们村就能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可要是说些不好的话,那这一年可就遭殃了,肯定闹饥荒,颗粒无收。可这怪就怪在,你想让他讲好话,他还就不干,非得打骂他一顿,他才肯说几句好话呢。” 解信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忙问:“那他的庙在哪儿呀,叫啥名字?”老者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松林,说:“庙就在那松林里头,他叫八败将军。” 解信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啊,差点没蹦起来。他忙跟众人告了别,跑到树下牵了马,就往松林里奔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着自己的任务终于有着落了。 到了松林,远远就看见方才那个大汉正站在庙门口,冲着他大喊:“齐国的解信,你别进来了,直接拿我头颅去吧。你回去跟南极子说一声,让他超度超度我就行了。我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躲也躲不过。”说完,转身就进了庙。 解信见状,赶紧牵着马赶过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刚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从里面飞了出来。解信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忙上前,把人头拈起来,撕下一块战袍,把人头包好。然后他飞身上马,沿着原路往回赶,绕过秦营,来到了路口。 就在这时,忽见展得能催着马往这边横路过来。展得能老远就喊:“解信哥,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声音里透着关切和好奇。 解信高兴地挥舞着手中包着人头的战袍,大声说:“得了,贤弟你呢?”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展得能也是一脸喜色,笑着说:“我也得了。我那柬帖上写的是让我取泼妇血。哥呀,你想这天下泼妇可不少,我到村子里一打听,问‘哪家的婆娘最厉害呀?’人家就给我指了路。我到了那,就说我奉燕昭王的御旨,来诛这泼妇的,以儆效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妇人给杀了,用瓶子装了她的血,就回来了。哥呀,你那又是啥任务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解信说:“我的任务可比你这难多了,不过也办成了。”接着就把杀八败将军的事跟展得能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于是,他们便并马回营缴令去了,这事儿也就先暂且不提了。 单说展得胜,他领了南极子的柬帖出营,一路往西走了五十里。他找了个地方,把马停下来,打开柬帖一看,上面写着要他取毒女心。他看完之后,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南极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我连毒女是谁都不知道,柬帖上也没写明她在哪儿,这让我上哪儿找去呀?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他一边勒着马,一边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可就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正想着呢,他猛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所挺大的庵观。这庵观看起来很安静,周围的环境也很清幽。他这时候口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样,嗓子眼里都快能伸出手来了。他心想,不如去这庵观里讨口水喝,解解渴。 于是,他下了马,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走到庵观门前,抬手敲了半天门。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走出一个女道士来。女道士看起来很和善,她问道:“将军您到我们这小庵有啥事呀?”声音轻柔而温和。 展得胜连忙说:“我是因公出差路过这儿,这一路走得又累又渴,想讨口茶喝,解解渴,不知道行不行呀?实在是麻烦您了。”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道姑笑着说:“出家人讲究的就是个方便,将军请到里面客堂稍坐会儿吧。”说完,她侧身让展得胜进去。展得胜跟着道姑走进了庵观,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任务,不知道在这庵观里能不能找到关于毒女的线索。 第96章 毒女心 展得胜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跟在道姑身后走进了庵门。这庵门之内,曲径通幽,他们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回廊与庭院之间,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客堂,这里清幽雅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感觉格外宁静。 道姑站定身形,朝着里屋扯着嗓子喊道:“毒女,有客人来了,你把茶端出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客堂里回荡着。展得胜听到“毒女”二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我的天呐,还真有叫毒女这么个古怪名字的人啊。上头交代我要取她性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我咋下得去手哟。”他眉头紧皱,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瞬间计上心来。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走出一个女子。展得胜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身形消瘦得厉害,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又好似鸡皮疙瘩一般粗糙。一头白发如同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黄花闺女模样的玩偶,那玩偶看起来崭新又精致,和她沧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端着一杯香茶,缓缓走到展得胜面前,把茶递了过去。展得胜伸手接过茶,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转头问那道姑:“师父,我实在是纳闷,这位令徒为啥会叫毒女这么个名字呀?”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缓缓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她今年都六十八了,却还是个老姑娘。命苦啊,守了五六个望门寡,早年父母又早早地去世了。她这人性子特别要强,事事都喜欢争个高低,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嫉妒心特别重。就因为这样,大家伙儿都叫她毒女。如今她年纪大了,攒了些积蓄,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再受人欺负,所以就拜我为师了。” 展得胜听了,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那匹马一路跟着我奔波,现在渴得厉害,我看你们这庵里环境这么好,想必是有井的吧?我想打桶水给它喝。”道姑微笑着回答:“有啊,就在后院呢。”展得胜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毒女给我带个路吧。”道姑转身对毒女说:“你就带将军去后院的井边吧。”毒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玩偶,抬脚就往外走。 展得胜跟在毒女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井边,毒女把玩偶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握住井绳,开始打水。她的动作缓慢而吃力,每一下都显得有些费劲。展得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出剑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剑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就在毒女把水桶提出井口的那一刻,展得胜突然暴起发难,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朝着毒女砍了过去。这一剑又快又狠,毒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展得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扒开毒女的衣服。他咬了咬牙,拿着剑,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她的胸膛。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取出了毒女的心肝,然后用手指蘸着那温热的鲜血,在旁边的墙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齐将展得胜,奉燕昭王御旨,采取毒女心,以作镇物。如有藉死生事者,庵主可扭往易州控告,自然无事。” 写完之后,他急忙用自己的战袍把毒女的心包好,背在身上。接着,他跑到后院墙边,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翻过后门。他绕到前门,看到自己的马正安静地在那里吃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两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没过多久,展得胜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齐营。他快步走进营帐,把取来的东西呈给上级,缴了令。此时,其他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了。 南极子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展得胜等人,然后对孙燕说道:“把他们四人这次的功劳都好好记上。你们几个,先回营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穿上盔甲,到帐前听点,咱们要去攻打金砂阵。”几个人听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纷纷向南极子行礼,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极子和燕昭王就来到了大帐之中。众将早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就像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等待着命令。 南极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声喊道:“蒯文通、孙燕、展得胜、宋龙、魏虎、解信、吴光,你们八个人过来。”八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向前迈出几步,站定。 南极子接着说道:“本道将你们分成四路,每一路各带一千士兵,去杀散金砂阵的外围。我会另外派遣仙人去协助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要带上镇物,到了阵门前,一切都要听从仙人的指挥调度,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八个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震得大帐嗡嗡作响。他们转身走出大帐,带领着各自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的方向进发。 南极子又转过头,对着长眉老祖、鬼谷子、黄石公、王敖四人严肃地说道:“你们在这八将之后赶过去相助。等杀散了秦兵,就立刻飞奔秦营。到了那儿,先大声高喊‘诸神退位,吾奉南极之命,有镇物打进阵来,恐有染诸神不便。’喊完之后,就把镇物打进阵去,破坏四门的法宝,用法术擒拿守阵的道人,然后到金砂坑按照四方站位,一定不能让魏天民逃脱了。等本道进入阵中后,你们要一起齐心协力,将他擒拿。” 说完,他又看向白猿,说道:“白猿,你就用分身法,把阵内那些屈死的阴魂全部赶出阵外,然后迅速登上法台,去擒拿魏天民。这件事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错。”白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驾云而去。 南极子最后对土行孙说道:“土真人,麻烦你先进入阵中,从地底下钻到金砂坑内,好好保护孙膑。等金砂被收走之后,你就护送孙膑出阵。”土行孙领了法旨,念起咒语,瞬间身子一矮,消失在原地,从地中朝着金砂坑的方向去了。 土行孙来到金砂坑,见到了孙膑。孙膑正焦急地在坑内踱步,看到土行孙来了,眼睛一亮。土行孙赶忙把破阵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孙膑说了一遍。孙膑听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说道:“太好了,终于有希望破阵了。”于是,二人便坐在坑中,静静地等待着佛力收走金砂,好一起出去擒拿魏天民。 且说蒯文通和孙燕这一路,他们率先来到了王翦的营盘前。孙燕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蒯文通紧跟其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高喊一声:“齐踏秦营!”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四周。 王翦听到喊声,立刻神色慌张地领兵出营迎战。双方一照面,瞬间混战在一起。燕兵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秦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哀嚎连连,四处逃窜。 王翦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扭转局势,这场仗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于是,他瞅准了孙燕,想要先除掉这个领头的。他挥舞着宝剑,朝着孙燕冲了过去。就在他快要冲到孙燕面前的时候,突然,李长眉的梅花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横在了路中间。这梅花鹿浑身雪白,鹿角晶莹剔透,仿佛是由美玉雕琢而成。 李长眉坐在鹿背上,不慌不忙地把长眉一扬,只见眉梢中突然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就像两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朝着王翦的脸飞去。“砰”的一声,两个火球正中王翦的脸,王翦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脸上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他惨叫着,负痛而逃。 燕兵们见王翦逃走了,也没有去追赶。他们等秦兵都跑光了之后,便在原地扎下了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以防秦兵卷土重来。 长眉老祖催着梅花鹿继续往前冲,蒯文通小心翼翼地捧着落胎草,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阵门前。 长眉老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我奉南极老祖的法旨,带着镇物前来打阵了。这镇物威力巨大,怕污了你们的法体,麻烦你们快快闪开点儿!”众神将和神兵们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深知这镇物的厉害,要是沾上了秽物,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瞬间让出了一条路。 长眉老祖见状,立刻把鹿带斜,朝着阵内冲去。蒯文通也急忙一步上前,他双手稳稳地拿着落胎草,使出浑身力气,使劲往阵中一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阵门上的诛仙剑竟然掉落在了地上。 蒯文通和孙燕见状,立刻守在了阵外。长眉老祖则一催梅花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阵中。 此时,白猿在空中施展分身法,只见他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这金光所到之处,那些被困在阵内的鬼魂纷纷被赶了出来。这些鬼魂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处逃窜。可刚一被太阳照到,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长眉老祖走进了诛仙门的正路,朝着金砂坑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长眉老祖定睛一看,原来是黄叔阳。 黄叔阳满脸怒容,大喝道:“李长眉,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有我在这儿,你休想再往前一步!”说着,他高举茶条杖,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长眉老祖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长眉老祖不慌不忙,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架,便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然后反手还了一招。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战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影在阵内快速移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间,十多个回合过去了。黄叔阳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心中有些着急。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砖,然后用力祭到空中。只见那块金砖瞬间发出五彩斑斓的光霞,如同一条彩色的巨龙,朝着李长眉的顶门呼啸着飞去。 长眉老祖看到金砖飞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妖道,你还有多少法宝,尽管都使出来吧!”说完,他把两边的长眉往上一扬,又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他用三昧真火凝练而成的。火球飞出去,瞬间就把那金砖托住了。金砖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仅仅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融化,很快就化为了一摊金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眉乘胜追击,他用剑往上一挥,指向黄叔阳,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个火球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一般,立刻朝着黄叔阳飞奔而去。黄叔阳见自己的法宝被破,心中大惊失色。他正想举杖再战,忽然看见那两个火球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顶门。他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不好!”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个火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背上。黄叔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鹿背上跌了下来。 他刚想借土遁逃走,就在这时,李长眉瞅准机会,打出一个掌心雷。这掌心雷威力巨大,带着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正中黄叔阳的顶门。可怜这黄叔阳,虽然是个真仙,可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长眉老祖收回火球,轻轻一纵梅花鹿,朝着金砂坑的东方飞奔而去,在那里稳稳地站立下来,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展得能、宋龙二将,他们带领着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实的营盘冲了过去。黄石公跟在他们身后,他的法力高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双方一交战,黄石公只是略施法术,就轻易地把李实战败了。李实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被赶得七零八落。 黄石公见此情形,便命令展得能捧着镇物,一起走到阵前。黄石公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镇物来了!要是不退开,沾上了秽物,你们可就回不了天庭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神兵神将们一听,哪个不怕秽物,吓得纷纷往两边一闪。 第97章 大破诛仙阵 展得能好不容易取来那人血,憋着一股劲儿,卯足了力气,朝着那神秘莫测的阵内猛地泼了过去。做完这事儿,他也不敢多停留,撒腿就往大队人马那边跑。就在他刚跑开没多远,就听阵内“砰”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那威风凛凛的落魂幡竟然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黄石公瞧见这情形,立刻轻磕坐下的金毛吼。那金毛吼就跟通了人性似的,仰天长啸一声,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陷仙门。刚一进去,就见朱惠珍骑着一头斑斓猛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猛虎张牙舞爪,吼声如雷。朱惠珍扯着嗓子大喊:“黄石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这铜墙铁壁般的阵里,还妄想活着出去?今天贫道我就在这儿,定要让你有来无回!”喊完,她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宝剑,直刺黄石公。 黄石公也不含糊,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剑,稳稳地架住了朱惠珍这凌厉的一击,随即反手还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瞬间战作一团。这一场恶战,可真是精彩绝伦,只见剑影闪烁,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这激烈的打斗搅动得嗡嗡作响。眨眼间,十多个回合就过去了。 黄石公瞧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悄悄从怀中取出如意石。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惠珍的破绽,瞅准机会,猛地一抬手,那如意石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朱惠珍的面门狠狠砸了过去。朱惠珍哪里料到黄石公还有这一手,躲避不及,正中太阳穴。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猛虎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黄石公可没有丝毫的犹豫,催着金毛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结束了朱惠珍的性命。可怜朱惠珍,苦心修炼了百年的道行,就这么瞬间化为乌有,只能在鬼门关上独自叹息自己的孤苦凄凉。 黄石公解决了朱惠珍后,一催金毛吼,马不停蹄地朝着金砂坑北方奔去,在那儿稳稳地站定。 再说说王敖这边,他威风凛凛地催动着胯下的黑虎,带着解信、吴光二将,气势汹汹地朝着章邯的营盘杀了过去。章邯得到消息,赶忙整顿兵马,亲自领兵出来迎战。双方一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没打几个回合,王敖就瞅准了章邯的破绽,突然祭起了聚灵牌。那聚灵牌在空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章邯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章邯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聚灵牌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章邯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震碎了一般,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他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许多,伏在马鞍上,拼命地打马狂奔,落荒而逃。 王敖也不追赶,而是扭头对着解信喊道:“解信,捧着秽物上前,告诉那些神将,秽物要打进去了,让他们赶紧回避!”解信赶忙点头,双手高高举起人头,大步走到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秽物马上打进来了,不想沾染的,速速回避!”众神将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停留,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 解信瞅准机会,双手猛地一用力,将人头高高抛向阵内。然后,他头也不回,撒腿就奔回了阵外。说来也怪,那阵门上的金钟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坠落在地。王敖见状,立刻催动黑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斩仙门。 刚一进去,就见金子陵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大声喝道:“王敖,休要张狂!今日有贫道在此,你休想再往前一步!”王敖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挡我的路?”说罢,他双手抡起大斧,虎虎生风地朝着金子陵砍了过去。 金子陵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王敖战在了一起。这两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一时间,斧影刀光交错,杀得难解难分。眨眼间,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王敖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禁大怒,怒吼道:“好你个妖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伸手迅速取出聚灵牌。金子陵一看王敖祭出了法宝,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聚灵牌的厉害,自己恐怕抵挡不住。于是,他不敢再恋战,急忙翻身跳下鹿背,念起咒语,借土遁之术逃走了。 王敖也不追赶,催着黑虎径直来到金砂坑,在西方稳稳地站定。 再看看展得胜和魏虎这边,两人配合默契,把英布打得节节败退。英布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就这样,金砂阵的外围算是被成功攻破了。 王禅见此情形,对着展得胜说道:“展得胜,随我到阵门去。”两人来到阵前,王禅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请让一让,有镇物前来打阵了!”众神将一听,纷纷闪到一旁。展得胜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呐喊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将毒女心朝着阵里扔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阵中的玉磬竟然也掉落在了地上。展得胜见此,立刻奔回本阵。 王禅则大踏步走进了戮仙门。刚一进去,就见秦猛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两人立刻动起手来。没打几个回合,王禅瞅准机会,猛地打出一记掌心雷。秦猛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掌心雷的威力巨大,自己可抵挡不住。于是,他急忙施展金光之术,瞬间钻入地中。他本想着从地中冲出去,直上南极子的云头,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可他万万没想到,白鹤童子早就在上面等着他了。只见白鹤童子手中拿着一金如意,瞅准秦猛露头的瞬间,猛地一挥,那金如意不偏不倚,正中秦猛的顶门。秦猛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空中重重地跌了下来。 王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再次祭起掌心雷。可怜秦猛,泥丸宫中了这一记致命的掌心雷,顶门瞬间塌陷,当场就没了气息,魂魄也追随朱、黄二道人去了。 王禅解决了秦猛后,催着鹿来到金砂坑南方,站定位置。此时,四位仙长都已各就各位,就等着掌教祖师到来,一举破阵了。 再说魏天民,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四位道长已经在法台前四方稳稳站住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好。他长叹一声,咬着牙说道:“完了,看来今番吾命休矣!”说罢,他把心一横,伸手迅速取出一粒金砂。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就算不能取胜,也要把这四个仙长打下坑去。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白鹤童子与掌教老祖从空中缓缓而降。魏天民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慌乱之中,他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把手中那粒金砂朝着空中用力打了过去。 南极子见金砂来势汹汹,如同闪电一般朝自己袭来,却不慌不忙。他镇定自若地将峨嵋扇轻轻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那金砂在这股力量的阻挡下,竟然无法再靠近分毫,反而被扇风一吹,竟然往上飘了起来。 此时,护法伽蓝早已领了如来佛的旨意,在云端静静地等候着。他见金砂往上飘起,立刻祭起金钵。那金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见那金砂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全部被吸进了钵中。 魏天民见自己的金砂飞在空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于是,他一咬牙,把剩下的十五粒金砂一股脑儿地全部打了出来。这十五粒金砂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南极子袭来。 南极子见此情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金砂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见他把宝扇连扇三扇,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那金砂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竟然全部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黄伞,将南极子笼罩其中。 南极子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金砂,不禁感叹道:“好厉害!”他正仰着脸,想用扇子继续往上扇,试图化解这股危机。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片五彩斑斓的彩云之中,护法伽蓝现身而出。护法伽蓝大声喊道:“南极仙翁,吾奉命如来佛旨,前来收金砂了!”说罢,他再次祭起金钵。这一次,金钵的光芒更加耀眼,吸力也更加强大。只见那上下飞舞的金砂,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被全部收进了钵中。收完金砂后,护法伽蓝驾着祥云,返回西天去了。 南极子见伽蓝成功收回金砂,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立刻用峨嵋扇,朝着魏天民用力一扇。这一扇,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魏天民涌去。魏天民哪里抵挡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不好!”整个人化作一阵金光,朝着空中飞去。 南极子见状,立刻伸出左手,打出一记掌心雷。那掌心雷带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魏天民。魏天民被这一记掌心雷击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恰巧此时,白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瞬间结果了魏天民的性命。 南极子见魏天民已死,立刻放起掌心雷。这掌心雷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得地动山摇。孙膑在坑中听到这接连不断的雷声,心中大喜,他知道掌教已经成功破阵了。于是,他在坑内用力展动杏黄旗。 南极子在法台上,看到孙膑展动杏黄旗,立刻拿起峨嵋扇,朝着砂山用力扇去。那砂山在峨嵋扇的强大力量下,竟然缓缓地分开了。孙膑终于重见天日,他迫不及待地跨出青牛,和土真人一起,纵身一跃,成功地跳出了深坑。 南极子和众仙们见孙膑成功脱险,立刻念起退神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那些天兵天将们纷纷化作一道道光芒,返回了自己的原位。南极子做完这一切后,吩咐军士们点火。只见军士们纷纷拿起火把,朝着那座曾经威风凛凛的诛仙阵扔了过去。一时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座诛仙阵在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南极子和大家一起返回了燕营。 孙膑一见到南极子,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恩道:“多谢掌教祖师救命之恩,若不是祖师出手相救,孙膑今日必死无疑。” 南极子看着孙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孙膑呀,你凡心太重,总是贪恋这红尘俗世。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点,害得我这出家人二次下山救你性命。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若再遇到危难,我可不会再轻易下山救你了。”说完,南极子便向燕昭王告辞,带着白鹤童子,驾着祥云回去了。 孙膑又连忙叩谢师父、师叔与众位真人。长眉老祖看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孙膑,你速把你的大事干完,也好早日回山,莫要耽误了你的修行工夫。”孙膑连忙点头,连声答应。 王禅也走上前,用手轻轻携着孙膑,说道:“广文,你可听见掌教的话了?你若再贪恋红尘,招来灾祸,可休怪我们出家人心狠,不来救你。凭你的法力,是拗不过天命的。”孙膑听了,立刻跪下,叩头说道:“都是为弟子的过错,连累祖师三番两次下山。弟子心中有数,若能埋葬了父兄的骸骨,定然不敢再犯清规,贪恋红尘了。” 众仙听了,纷纷点头,说道:“如此才是。”于是,大家一起向燕昭王告辞,各自施展法术,飘然而去。白猿也走到孙膑面前,准备告辞。 孙膑看着白猿,心中一阵不舍,不觉流下泪来,说道:“多亏贤弟下山,请仙搭救为兄。此恩此德,为兄不知何日才能报答。”白猿连忙说道:“三哥不必如此见外,只是小弟如今回山,不知何日才能与三哥再次相聚。但愿三哥日后行事,不可自恃才能,以免招来灾祸。”孙膑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贤弟的金玉良言,愚兄一定铭记在心。你回雁愁涧去,代愚兄向伯母问安。” 白猿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他上前向燕昭王辞行,又拜别孙膑,说道:“三哥保重。”孙膑说道:“贤弟放心,愚兄埋葬了父兄后,就回天台山。”两人手拉手,走出营门,洒泪而别。孙膑一直看着白猿驾云而去,这才转身进了帐中。 燕昭王见此情形,立刻传旨排宴,要为亚父贺喜。 单说王翦这边,打了败仗后,灰溜溜地退回阵中。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五一十地把破阵的经过,详细地跟秦王说了一遍。 秦王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他慌慌张张地下旨道:“马步三军听令,快快拔营退兵!”这旨意一下,王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阻拦,只能乖乖退出去。紧接着,三声炮响,大军一齐行动起来,迅速拔了大营,连夜撒腿就跑。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出去好几百里地,这才停下来扎营。 第98章 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 没一会儿,蓝旗小校匆匆跑来报告:“启禀陛下,军师在营门外候旨。”秦王一听,赶忙说道:“快传旨,宣他进来!”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不多时,金子陵灰头土脸地进了大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满脸懊悔地说道:“罪该万死啊,臣打了败仗,辱没了国家,求陛下宽恕!”秦王忙上前扶起金子陵,说道:“军师请起,快和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魏真人说他的金砂厉害得很,怎么就被他们破了呢?”金子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陛下有所不知,那南极可是掌教祖师,法力无边呐。魏真人跟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可怜朱、黄、秦、魏四位真人,都死在了他的掌心雷之下。臣也是侥幸,借着土遁才逃了回来。”秦王听了,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么看来,燕国气数正旺,还不该灭,所以才有仙人下山搭救。依我看,不如先退兵回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金子陵一听,连忙磕头,着急地说道:“陛下暂且忍耐一下。今晚让臣祷告天地,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仙人来相助,到时候再退兵也不迟。”秦王没办法,只好准奏,又传旨给三军:“先别前进了,等明天早上再说。”三军领了旨意,便各自忙活起来,一时间,营地里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忙着埋锅造饭。 到了三更时分,金子陵一脸虔诚地洗净了手,点上了香,朝着拗离国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起大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暗暗祝告了一番,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营休息。 另一边,在云光洞里,海潮圣人正稳稳地坐着,突然心里猛地一动,心血来潮。他掐指一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南极子太无礼了!他既然知道孙膑逆天行事,还偏要下山救他。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哼,我今天再赐给王翦一件宝贝,倒要看看那个受了刖刑的孙膑,怎么破!”“银莲子,过来!”海潮圣人高声喊道。 银莲子听到呼唤,立刻来到八宝宝座前,恭恭敬敬地稽首道:“祖师唤弟子,有何吩咐?”海潮圣人说道:“你师弟王翦在秦国打仗,一直不能取胜。金子陵请了魏天民下山,摆下了金砂诛仙阵,把孙膑困在阵里整整六天。没想到南极掌教下山,把阵势给破了,还救了孙膑。魏天民、黄、秦、朱那四人,都死在了南极的掌心雷下。你师兄金子陵,现在正在秦营里焚香求救呢。出家人本应与世无争,可南极子下山救孙膑,这分明是逆天而行。而且他明知金子陵、王翦是我的徒弟,还故意为难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我打算派你下山,送一件宝贝给你师兄王翦,让他依计行事,看看那孙膑怎么抵挡。你随我来。”说完,海潮圣人站起身,走下宝座,带着银莲子一同进了后殿。 海潮圣人取下一个金盒子,缓缓揭开,一道奇异的光芒顿时透了出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根细细的尖物,色如檀木,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不过六七寸长,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海潮圣人将其取出,递给银莲子,面带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件宝贝之名么?此宝名唤攒天箭,乃先天至宝,威力非凡呐!子午二时,只要将它祭起在空中,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轻易穿大罗天仙的顶门,取其性命如同探囊取物。”银莲子一脸敬畏地看着攒天箭,连连点头。海潮圣人又将符号咒语一一教会了银莲子,叮嘱道:“你需将此宝带到秦营,交给王翦,让他在隔营祭起,定能取孙膑之命。切记,此事至关重要,不可有误,速去速回。” 银莲子忙不迭地拜辞了圣人,出了云光洞,足驾祥云,如一道流光般向易州方向疾驰而去。在凡人眼中,这千里之遥怕是要走上几月,可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半时工夫,秦营便已遥遥在望。银莲子按下云头,缓缓落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秦营,清了清嗓子,高声招呼道:“守营的军士,快报你家军师和殿西侯知道,说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要见。” 那军士一听,不敢有丝毫怠慢,飞也似的奔进军中,大声禀报道:“报!军师、殿西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前来求见。”金子陵闻听,顿时喜从天降,赶忙和王翦一同出营迎接。 来到军帐中,众人纷纷落座。金子陵面带微笑,热切地说道:“师弟此来,必有圣人的法旨吧?”银莲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正是奉圣人法旨,有宝赐王翦师弟。”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攒天箭取出,两手高捧,递给王翦。王翦赶忙接了过来,一脸虔诚地朝东拜了四拜,这才起身。 银莲子又将真言传给王翦,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三更,你可隔营祭起此宝,定能取那孙膑之命。”金、王二人闻言大喜,相视一笑,便同银莲子一起进了青罗宝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忙传旨赐坐,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细细地打量着银莲子,只见这银莲子身上穿着一件藕色袍,随风飘动,宛如仙袂;足踏无尘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腰系鱼丝绦,更显身姿修长;手持尘拂子,飘飘然有出尘之姿。再看其面容,额阔眉齐,唇红齿白,面如满月露华光,目似流星显俊俏,真是仙风道骨,威风凛凛。 秦王观罢,心中欢喜,忙传旨排宴,要好好犒劳银莲子。银莲子却忙立起身,微笑着说道:“贤王不必费心,贫道还要回山复旨,就此拜别。”秦王也不敢深留,点头说道:“仙长回山,给孤拜上海潮圣人,就说孤虽蒙恩赐宝,但若万一工夫不成,还乞圣人大驾下山相助。”银莲子答应了一声,秦王便命金子陵与王翦代送出营。 银莲子辞出大帐,驾起祥云,回山而去。 金、王二人一路小跑着回至帐中,见到秦王,赶忙跪地复旨。秦王一见他俩,便着急地问道:“金国师,圣人今虽赐宝贝,可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得了那孙膑啊?”金、王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龙意万安呀,咱师父的法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都不用和那孙膑面对面摆阵,只要在咱这营里远远地祭起宝贝,那肯定就能把事儿给办了,肯定能成功。”秦王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章元师发兵再回易州,重新安下营盘。 再说孙膑,自打破了金沙阵,那可是风光无限地回到了营中。燕昭王高兴坏了,立马摆了庆功宴,亲自给孙膑敬酒,笑着说:“孙将军真是神勇无比啊,这次可多亏了你,来,大家一起敬孙将军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营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番,然后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本国的探子就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报!秦师已经撤退了,请将军定夺下一步行动。”孙膑听了,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秦师会撤退,咱先不急着进城,等过个几日,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咱们再进城也不迟。”昭王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文武百官先进易州城去了。 第99章 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 本以为秦军退了便不会再来,谁能想到,没过多会儿,“轰隆”一声,一阵炮声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紧接着,有小兵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将军!秦师又回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把营盘扎下了!” 孙膑正坐在那儿沉思呢,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个“川”字,嘴里小声念叨:“嘿,这帮秦人,还真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百折不挠啊。行吧,等明早,我给他们露一手,非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见着我的影子就哆嗦,听到我的名字就腿软,让他们知道咱出家人可不是好惹的。”可话说完,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暗自寻思:“秦师这前脚刚退,后脚就回来,速度快得不正常,莫不是又从哪儿请来了厉害角色,打算跟我一决高下?”这么一想,孙膑赶忙掐起手指,运起法术推算起来。 这一算,可把他惊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徒弟们在一旁瞧着,都吓坏了,赶紧围拢过来。毛头小子孙燕第一个按捺不住,焦急问道:“师父,您咋突然哭了呀?到底出啥事了,快跟我们说说!”孙膑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呐,这次海潮圣人派了银莲子下山,给王翦送去了攒天箭,那可是云光洞的镇洞之宝,厉害得超乎想象!别说是我了,就算掌教祖师亲临,想要破解这宝贝,也得费好大一番周折。” 孙膑说完,招手把孙燕叫到跟前,目光满是慈爱与不舍,语重心长道:“侄儿啊,叔跟你交底,今晚子时,叔的命数就到尽头了。你赶紧动身,去燕山府给家里报个信。你祖母年纪大了,要是听到这噩耗,指定得伤心坏了,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太难过。”孙燕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拉住孙膑的衣袖,边哭边喊:“叔父,不会的,肯定有办法的!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手,安慰道:“侄儿啊,这都是命中注定,躲不过的。你也别太伤心了,去,给叔把笔砚拿来。”孙燕抽抽噎噎,抹着眼泪,一路小跑取来了笔砚。孙膑接过笔,略作思索,便“唰唰”地写了一封信,随后递给蒯文通,郑重说道:“贤侄啊,要是今晚我真遭了不测,你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师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记住,一刻都不能耽搁,动作要快!今夜三更,就是为师的大限了。”话还没说完,孙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徒弟们听了,也都跟着红了眼眶,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燕营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好似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众将围在孙膑身旁,一个个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性子的牛刚率先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师父,您法力高强,神通广大,难道还真怕了那什么破攒天箭不成?咱跟他们拼了!” 孙膑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攒天箭绝非寻常之物,乃是先天至宝,威力超乎想象。咱们要是贸然行事,那就是以卵击石。”说完,他目光缓缓扫过众门徒,满是忧虑与叮嘱:“你们都听好了,今晚务必守住大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是秦兵来劫营,就用弩箭狠狠射住,小心把守,一刻都不能松懈。” 接着,孙膑看向展凯,郑重说道:“展凯,你和孙燕,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等我……之后,把我送进城去。”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孙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小心翼翼地把杏黄旗、峨嵋箭、沉香拐,还有那珍贵无比的三卷天书,整齐地放在一处。“孙燕,把青牛牵过来。”孙膑轻声说道。孙燕强忍着悲痛,赶忙将青牛牵到师父面前。 孙膑轻轻抚摸着青牛的额头,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喃喃道:“老伙计,你陪着我风风雨雨几十年,今天却要分开了。接下来,你就乖乖立在我身边,等我气绝之后,驮着我的尸身进城。之后,你就去天台,继续修炼吧。”神奇的是,板角青牛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咯当”一声,稳稳地站在孙膑身旁,一动也不动,眼神里透着哀伤。 见此情景,又有将领大声喊道:“师父,您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啊!咱们杀进秦营,把那王翦抓住,千刀万剐,看他还怎么祭法宝!”其他将领纷纷附和,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愤。 孙膑却一脸严肃,连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倘若伤了王翦,我们出家人定会遭五雷轰顶。如今我在这儿等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我死后,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等上三日,自然会有转机。”说罢,孙膑挥了挥手,示意众将下帐。 众将满心不甘,一步三回头,缓缓退出大帐。他们彼此对视,眼里满是担忧,却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无奈地各自散去,一时间,营中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低啜泣。 再看秦营这边,王翦早就沐浴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庄重肃穆的道袍,整个人精气神十足。三更的梆子声刚一敲响,他神色庄重,缓缓从怀中取出攒天箭。这攒天箭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王翦双手捧着攒天箭,嘴唇微微开合,低声念起神秘的真言。随着咒语吐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道夺目的红光从攒天箭中迸发而出,红光托着攒天箭,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嗖”地朝着燕营方向飞去。王翦看着远去的攒天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稳稳地坐在帐中,满心期待着胜利的消息传来。 而燕营这边,众将全都守在营门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天空,紧盯着那攒天箭可能出现的方向。三更一到,只见一道如线般的红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中军帐。众将大惊失色,大喊着“不好”,急忙跟着冲进帐内。 只听得帐内“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那红光又飞出帐外,腾空而去。众人冲进帐中一看,只见孙膑静静地倒在椅上,顶门已经塌陷,双眼紧闭,没了气息。 “师父!”众将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营帐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黑夜。 蒯文通强忍着悲痛,急忙止住众人:“众位将军,且慢悲哭!咱们哭声这么大,要是被秦人听见,他们连夜发兵来踏营,把师父的尸灵抢去,那可就糟了!当务之急,咱们得连夜把师父的尸灵运回城中,再从长计议。” 众将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哭声,纷纷说道:“师兄说得对,说得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孙膑的尸身与杏黄旗等物,小心地放在青牛背上。孙燕与展凯红着眼眶,带领着一千人马,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朝着城中赶去。 这边,蒯文通心急如焚,他深知事情紧急,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施展法术,驾起祥云,朝着青山石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第100章 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 夜,黑得浓稠如墨,将易州城紧紧裹在其中。城门口,孙燕和展凯骑在气喘吁吁的马上,两人浑身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眼布满血丝,透着焦急与悲戚。孙燕心急如焚,马鞭不停抽打在城门上,“啪啪”作响,嘴里大喊:“开门!快开门呐!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儿!”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划破了夜的死寂。 守城门的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谁啊,大半夜的,吵吵啥!”听到那急切的拍门声,心中一惊,赶忙披上衣服,快步跑过去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城门外两人狼狈模样,又验了令牌,不敢耽搁,赶忙拉动绳索,沉重的城门“吱呀”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孙燕和展凯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城内。一路上,马蹄声在空旷街道上回响,惊得路边野猫四处逃窜。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燕山府疾驰而去。 到了燕山府,家仆们听到急促敲门声,赶忙开门。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孙膑尸首从马背上抬下,几个家仆眼眶泛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缓缓把孙膑抬进大堂。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微露,可府里众人满心悲戚,哪有心思顾及这黎明将至。 孙燕顾不上一夜奔波的疲惫,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悲痛,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抬脚便往母亲高夫人房间走去。一进房门,瞧见母亲坐在床边,孙燕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把孙膑战死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高夫人正静静坐着,听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与不信。随后,像被抽去全身筋骨,双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孙燕见状,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泪水再次涌出,他急忙上前,双手颤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扶起母亲,哭着说:“母亲,您先别慌,咱得合计大事。祖母年纪大了,又那么疼三叔,要是听到这噩耗,肯定会悲痛过度,昏死过去。咱们得赶紧多安排些丫鬟守着,备好汤药,以防万一啊!” 高夫人听了,泪水决堤般涌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儿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马虎。等我安排妥当,你再去告诉祖母。”说完,高夫人强打起精神,声音带着哭腔,吩咐身旁使女:“快,赶紧去准备姜汤,动作麻利点儿!再悄悄地通知李夫人,让她马上到老贵人的后房来。” 没一会儿,李夫人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两人一起走到老贵人的后房,像往常一样请安。高夫人强装镇定,可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老贵人,孙燕今早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老贵人一听,原本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眉头紧皱,连忙说道:“快把他叫进来。” 高夫人和李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忧虑与不安。她们赶忙知会周围丫鬟使女,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只见孙燕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一想到三叔的死,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老贵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把老贵人吓了一跳。老贵人手微微颤抖,俯身靠近孙燕,焦急地问:“娇儿,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快告诉祖母!”孙燕抽噎着,肩膀不停抖动,断断续续地说:“祖母,不好了……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他的尸灵现在就在大堂上放着……” 听到这个噩耗,燕丹公主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在旁待命的使女们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扶住燕丹公主。一个使女赶忙端来姜汤,另一个使女拿着药丸,小心翼翼地给老贵人喂下。 过了好一会儿,燕丹公主才缓缓苏醒过来,只觉喉咙一紧,“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痰。她放声悲号:“为娘含辛茹苦养你五十余岁,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苦苦求你回来,没想到你竟丧在王翦之手。这可叫为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燕丹公主越说越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想要往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去看看我的儿……”左右的使女们见状,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搀扶着她。燕丹公主脚步踉跄,连跪带跌地被拖出堂前。 一见到大堂上的尸灵,燕丹公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她扑到尸灵前,大哭大叫:“苦命的儿啊,你这一生受尽了千般辛苦,好不容易修成地仙之位。可如今,不但没能为父报仇,反倒死在王翦那恶贼手里。你这一走,为娘往后还能依靠谁啊?我这老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燕丹公主悲痛欲绝,说着就要往台阶上撞去,想要一了百了。高夫人和李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冲上前,一人一边紧紧抱住她,苦苦哀求劝说道:“老贵人,您可千万要想开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晚辈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哭声震天,丫鬟使女们也都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流。众人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另一边,展凯离开燕山府后,心急如焚地直奔朝堂。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对前线局势忧心忡忡。展凯大步流星地走上朝堂,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昭王原本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听到展凯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展凯来到昭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把孙膑战死的消息详细地奏报了一遍。昭王听完,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缓过神来,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孙爱卿他法力高强,怎么会……”说着说着,昭王悲从中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昏死了过去。 大臣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大臣焦急地呼喊着昭王的名字,有的大臣手忙脚乱地让人去端水,还有的大臣不停地给昭王掐人中。好在过了片刻,昭王悠悠转醒,他看着朝堂上慌乱的众人,眼中满是哀伤,长叹一声说道:“孙爱卿是我燕国的栋梁啊,如今他这一去,我燕国如折臂膀。” 昭王定了定神,强忍着悲痛,忙传旨摆驾,要亲自前往燕山府。浩浩荡荡的队伍迅速出宫,朝着燕山府飞奔而去。到了燕山府,昭王大步走进大堂,看到孙膑的尸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起来。在场的大臣们和燕山府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忍不住跟着落泪。一时间,整个大堂哭声一片,君臣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第101章 毛遂下山救孙膑 且不讲燕昭王君臣在那银安殿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场面一片哀惨凄凉。单说蒯文通,此刻心急如焚,整个人像被点着了似的,驾着云头一路狂飙。那速度,快得就跟离弦的箭没啥两样,直朝着青石山风驰电掣般地飞去。 眼瞅着到了青石山洞口,蒯文通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开门呐!快开门呐!出大事啦!”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慌张,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守洞的童子正在洞口附近玩耍,冷不丁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吓得一哆嗦,赶忙一溜烟跑去打开洞门。 洞门刚一打开,蒯文通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脚下生风,飞一般地朝着三清殿狂奔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到师父毛遂,把这可怕的消息告诉他。 一冲进三清殿,蒯文通就瞧见毛遂正稳稳地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呢。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啦!孙三叔被王翦的攒天箭给打死了!” 毛遂本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噌”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动作快得像只敏捷的猎豹。他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问道:“你说啥?这事儿当真?你小子可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蒯文通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得脸都红了,说道:“师父,弟子哪敢说谎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我亲眼所见啊!” 毛遂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哭着说道:“三哥啊,都怪我,都怪我催你着急下山,是我害了你性命啊!”说着说着,毛遂悲痛万分,越哭越伤心,那哭声在空旷的殿内不断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哭了好一阵子,毛遂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静下心来琢磨。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广文子向来神机妙算,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明知大难临头,还傻乎乎地白白受死呢?这里头肯定藏着啥隐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毛遂看向蒯文通,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你三师伯临终前,就没跟你交代点啥特别的话,或者留下啥东西?” 蒯文通赶忙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从白猿如何翻山越岭去请掌教破阵,到孙膑刚出阵第二天,就仿佛有预感似的,料到自己要命丧攒天箭,再到孙膑如何郑重其事地吩咐众将,一丝一毫都没落下。说完,他又赶紧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毛遂,说道:“师父,这是师伯临终时,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子亲手交给您的。” 毛遂连忙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昔者愚兄下山之时,贤弟曾言有难厄相教。今愚兄已死于王翦攒天箭下矣。贤弟可坐视否,生死咫尺,伏祈怜念。余不尽言。 毛遂仔仔细细地看完信,泪水忍不住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紧紧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说道:“三哥,你如今遭了大难,我毛遂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贤徒,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我这就带你去易州城走一趟!说啥也要把三哥救回来!” 毛遂转头,一脸严肃地吩咐洞中的童子们:“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看守洞门。我和你师兄出去几天就回,在这期间,你们要是敢偷懒贪玩,不好好守着,等我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童子们被毛遂这严肃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齐声应道:“弟子遵命!”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童子,赶忙一溜小跑跑去打开洞门。 毛遂师徒二人并肩走到洞外,站在洞口的平地上。毛遂深吸一口气,对蒯文通说道:“徒儿,抱紧为师,咱们这就出发。”蒯文通赶忙紧紧抱住毛遂的腰。紧接着,毛遂双足用力一蹬,脚下瞬间涌起五彩祥云,那祥云如同活物一般,欢快地翻腾着。二人驾着云头,朝着易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燕城上空。毛遂和蒯文通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双脚一沾地,两人便一路小跑朝着燕山府奔去。 燕山府门口,守卫正百无聊赖地站着,突然瞧见有人急匆匆跑来,立刻警觉起来,伸手就要阻拦。蒯文通眼疾嘴快,连忙喊道:“别拦着,别拦着!我们是来救孙将军的!十万火急!”守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孙燕和燕昭王正陪着燕丹公主在屋里沉浸在悲痛之中。燕丹公主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孙燕和燕昭王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哀伤,时不时叹口气。 听到守卫通报,两人眼中就像突然燃起了两簇希望的火苗,孙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燕丹公主说:“祖母,您听见了吗?金眼毛遂下山了,三叔这下可有救了!” 燕昭王也面露喜色,微微点头说道:“是啊,但愿毛遂先生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救孙爱卿一命。燕国可不能没有他啊。” 孙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迎接。远远瞧见毛遂,他眼眶一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道:“毛遂师叔,您可算来了,三叔他……他……”说着,孙燕又哽咽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毛遂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孙燕,说道:“贤侄,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带我去见你三叔。” 孙燕带着毛遂走进大堂,大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毛遂见到燕昭王,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燕昭王赶忙回礼,说道:“先生此次前来,实乃燕国之幸啊。本王盼先生能施展神通,救孙爱卿一命,燕国上下,都会对先生感恩戴德。” 毛遂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堂软榻上孙膑的尸体。一看到孙膑,毛遂心中的悲痛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双眼瞬间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长叹一声,说道:“三哥,你往日威风凛凛、英雄无敌,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怎落得这般田地。真真是‘一口气在千般用,命丧无常万事休’啊!”说着,毛遂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孙燕上前,轻轻拍着毛遂的肩膀,劝道:“师叔,您先节哀啊,当务之急是救三叔。您定有办法的,对吧?” 毛遂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时,孙燕请燕丹公主出来相见。燕丹公主满脸泪痕,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到毛遂,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贤侄啊,老身早就听闻我儿孙膑和你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你还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如今老身千求万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可怜老身两个儿子都已丧命,一门忠烈,如今就剩他一人,还命丧王翦之手。往后老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可怎么活啊!贤侄,看在老身这把老骨头的份上,看在你和孙膑的情分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老身给你跪下了!”说着,燕丹公主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孙燕和众将见燕丹公主跪地哀求,心中悲戚,也“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那一双双眼中满是对孙膑生还的期盼,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毛遂身上。 毛遂见此情景,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忙也跟着跪下,双手稳稳地扶起燕丹公主,言辞恳切地说道:“伯母,您千万放宽心。侄儿我今日匆匆下山,就是专为三哥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救他呢?哪怕要踏遍天涯海角,历尽千难万险,我也必定求取灵丹,救三哥性命。您就别再忧心了,侄儿这就动身。” 燕丹公主听了毛遂的话,心中虽有了一丝希望,可又隐隐担忧起来,暗自思忖:“他要是这一去,没了踪影,可怎么办,那孙膑可就真没救了。”这般想着,她抬眼看向毛遂,神色忧虑地说道:“贤侄啊,你这一去求灵丹,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一定要回来,给老身捎个信儿。可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啊。” 毛遂听出了燕丹公主话语里的担忧,神情庄重,抬手立誓道:“伯母,您尽管放心。侄儿此次前去求灵丹,不管事成与否,要是不回来给您报信,毛遂日后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说道:“侄儿,可千万别这么说!老身只是见你要去办这等难事,怕你犯难,有了退缩的心思。你要是真能竭尽全力救孙膑,不光孙膑会对你感恩戴德,就是堂上祖宗的阴灵,也会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毛遂微微躬身,说道:“伯母这话,可折煞侄儿了。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侄儿这就出发。伯母和王爷暂且安心等候。” 燕丹公主再三叮嘱道:“千祈上心。一定要把孙膑救回来啊。” 第102章 毛遂求丹 毛遂斩钉截铁地回应燕丹公主:“这个自然。”话才落音,只见他双脚猛地蹬地,周身发力,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蹿了起来,眨眼间就升到了几丈高空。此刻,他周身光芒夺目,恰似一颗璀璨流星划过漆黑天幕,不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燕昭王望着毛遂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长叹一口气,满心的忧虑与期待相互交织。随后,他摆了摆手,低沉地说道:“起驾回宫。”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走去。 燕丹公主强撑着打起精神,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对着府里的家人厉声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三老爷的尸灵,务必看守得严严实实。仔细等着毛遂先生的消息,要是出了一丝差错,哼,你们的脑袋可都别想要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应下,而后各自分散到灵堂四周,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且说毛遂,此刻周身环绕着熠熠金光,悬浮于半空之中。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目光在天地间来回扫视,暗自思忖:“这茫茫天地,无边无际,到底该去哪儿寻那救命的灵丹呢?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不如先掐指算上一算,看哪个地方能寻到希望,也好避免盲目奔波,误了救三哥的大事。” 想到这儿,毛遂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灵动的蝴蝶般,快速掐动手指,开始推算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神秘力量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心中暗喜:“各洞府都寻不见灵丹的影踪,唯有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那儿有!看来老天有眼,这是给三哥留了一线生机啊!” 毛遂心中大喜,立刻拨转云头,朝着东海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刺耳。脚下的云朵像是被狂风席卷的棉絮,迅速向后掠去。 不多时,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映入眼帘。这座山怪石嶙峋,形状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猛兽,有的似翩翩起舞的仙女。毛遂定睛一看,正是铁叉山。 毛遂稳稳地落在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山间云雾缭绕,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他快步走到八宝洞洞口,抬手在洞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咚咚咚”,声音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山间不断回荡。 不一会儿,洞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扎着双髻的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童子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道:“这大白天的,谁呀……”待看清站在眼前的是毛遂,童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说道:“毛师叔,您怎么来了?您前次把师爷的盖丹盒拿走,祖师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把我们折腾惨啦!您这次来,又有啥事啊?” 毛遂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说道:“小童子,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拿了你家的盖丹盒了?我冤枉啊!” 童子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理直气壮地说道:“祖师爷会算卦,算出来就是您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偷走的!您别想抵赖,铁证如山!” 毛遂看着童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跟你说,我这次啊,就是专门来还你们盖丹盒的。” 童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真的吗?您带来了?盖丹盒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见了你祖师,自然就拿出来给你看。你麻溜儿地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毛遂求见。”童子一听,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违抗,一转身,撒腿就往三清殿跑去,嘴里还喊着:“祖师爷,毛遂矮子来啦!这会儿就在门外候着,说要见您呢!” 此时,李长眉正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稳,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听到童子的喊声,他眼睛猛地一睁,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出,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来了,你们赶紧把藤条备好,等会儿我非得好好收拾这矮贼根子一顿不可!竟敢偷我丹盒,胆子肥了!” 正说着呢,毛遂那矮小却灵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清殿门口。他满脸堆笑,一进门就朝上作了个揖,说道:“老哥,咱俩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啦!瞧瞧您这气色,满面红光,那叫一个好啊,一看就是坐功又精进不少。小弟我心里头可惦记您了,这不,今天专门来探望您。之前那事儿啊,您可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小弟我开个玩笑罢了。我要那盒子干啥呀,就是想逗逗你们,让你们往后机灵点儿,别着了别人的道。老哥,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怪我啊。”说完,又是一揖。 李长眉瞧着毛遂这副模样,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松了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贼根子,我还真想狠狠揍你一顿,治治你这顽皮劲儿。不过看你这么会说话,这次就先饶了你。”毛遂赶忙接话道:“老哥要是真想打,小弟我绝对乖乖领教。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啦。以后小弟一定老老实实的。”李长眉笑着摆摆手:“亏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么会说。得嘞,不打你了,还得招呼你喝杯茶。”说着,他扬了扬手,打发走童子。 李长眉转脸看向毛遂,神色一正,目光中透着一丝探寻,问道:“贤弟,你大老远跑来,肯定不光是为了唠唠嗑吧,是不是碰上啥事儿了?说吧,能帮的老哥一定帮。”毛遂收起笑容,神色凝重起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说道:“确实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小弟想问问老哥,咱师父的门徒是不是王禅、王敖、黄伯阳、柳展雄、肖古达,还有小弟我啊?”李长眉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黄伯阳已经不在了,现在就剩你们几个。咱们这些师兄弟,如今也聚少离多啊。” 毛遂接着又问:“外头都传言说,咱师父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后来又认母投胎,转世成了孙姓人家的孩子,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李长眉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呀,又来打听这些事儿。这还能有假?都是真的。咱们修行之人,生死轮回,也是常事。” 毛遂话锋一转,说道:“我师父孙武子和老哥您,当年交情想必不浅吧?”李长眉一听,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眼眶微微泛红,叹口气说道:“那时候,武真人对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啊。我们一起谈经论道,一起修炼法术,那些日子,真是让人怀念。”毛遂瞧在眼里,话里带着几分试探:“都说兄长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日子久了,难免让人担心,会不会慢慢就淡了那份待人的心思。” 李长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胡说八道!你倒是说说,我对谁薄情了?我李长眉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毛遂见时机成熟,直奔主题:“您要是没薄情,那孙膑如今有难,您为啥不救他?”李长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呢。孙广文被困金砂阵那会儿,我特意请了掌教下山,把他救出来了,这事儿你能不知道?” 毛遂摇摇头,神色愈发凝重,说道:“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我说的是现在。孙膑出阵回营之后,海潮圣人派门徒下山,给王翦送了攒天箭。如今孙三哥被那攒天箭穿了天灵,已经……没了性命。小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求取金丹,救他一命。三哥不能就这么走了,燕国不能没有他,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没有他啊!”李长眉瞪大了眼睛,满脸怀疑:“你又在这儿瞎扯吧?我回山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毛遂急道:“您回山的时候,他确实没事。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啊!王翦那厮得了攒天箭,趁三哥不备,痛下杀手。如今三哥气息全无,就等着金丹救命啊!” 李长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目光紧紧盯着毛遂,问道:“先不管这些。你怎么就认定我有金丹?这可不是随便能有的东西。”毛遂赶忙解释:“为了这事儿,我跑遍了三山五岳,四处打听。大家都说您常常炼丹,而且您的丹药效神奇,所以我就找过来了。老哥,您就看在武真人当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师兄弟的情分上,赐给小弟一粒金丹,救救孙三哥吧。三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第103章 毛金眼这个骗子 毛遂眼巴巴地望着李长眉,脸上满是焦急与期待,可李长眉听完他的请求,神色瞬间一凛,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 “毛金眼啊,”李长眉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只晓得个表面,内里的事儿你不清楚。我确实炼丹了,可丹药一成,我就立马送到潮仙洞去了。你要是真想要,就麻溜地去那儿求,别在我这儿白费唇舌,浪费时间。”说罢,他也不再跟毛遂多啰嗦,往前跨出一大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毛遂的胳膊,跟拎小鸡仔似的,拖着就往外走。 一路上,毛遂双脚离地,被李长眉拖得那叫一个狼狈,只能手忙脚乱地扑腾着。眨眼间,就被拖出了洞门。李长眉这才松开手,嫌弃地说道:“你赶紧滚蛋,我可没功夫送你。”说完,转身“嗖”地一下就进了洞,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被紧紧关上,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一颤。 毛遂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心急火燎地就去推洞门。可那洞门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紧闭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毛遂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站在洞口,双手用力拍打着洞门,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长眉老哥,您就再发发慈悲,行行好啊!孙三哥他真的危在旦夕,不能就这么没了呀!您救救他吧,求您了!”他一边哀求,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下来了,整个人哭得摇摇晃晃,身子都站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可洞里的李长眉呢,铁了心似的,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毛遂在洞口又哭又求了好一阵儿,见实在没指望了,这才停下,站在那儿暗自琢磨。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不甘,瞧着眼前这情形,心里明白,求李长眉怕是彻底没指望喽。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李长眉刚说把东西送到潮仙洞去了,我干嘛不直接去白鹤山潮仙洞,向掌教祖师苦苦哀求呢?说不定祖师爷心一软,就能救孙三哥,这可比求李长眉管用多了呀。 拿定主意,毛遂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周身瞬间涌起一层五彩祥光。那祥光把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缓缓托举到了半空之中。毛遂在云端定了定神,认准了潮仙洞的方向,脚下发力,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那边飞去。 他在云层里风驰电掣般前行,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正飞得带劲呢,毛遂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暗叫不好:“哎呀,这下可麻烦大了。那掌教祖师指定还在气头上呢。记得当年走马春秋的时候,孙膑被困在阴魂阵里,我为了救他,假扮成他的模样,去骗王禅祖师的金丹。那事儿可把王禅祖师气得够呛,到现在他都还记恨我呢。这回我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被他抓住,说不定真得挨上四十棍,到时候可就惨喽,这可怎么得了?” 毛遂心里越想越害怕,开始犯起了嘀咕。他在云层里停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飞呢,脑子里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呀,方才看李长眉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神色慌张得很。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打算把东西送去掌教祖师那儿,只是编个借口,想把我打发走?不行,我得算上一卦,看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他耍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毛遂立刻在云头站定,双手快速舞动起来,掐算着各种复杂的指法。他眼睛紧紧闭上,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口中飘出,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没过一会儿,算完卦的毛遂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李长眉,你可真够狠的!原来你手里明明就有金丹,却哄我去潮仙洞,把我支开。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回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骂完之后,毛遂又冷静下来一想,心里犯起了愁:“不行啊,就算我回去找他,他要是死不认账,硬说没有,我又能拿他怎样?根本要不出来金丹啊。要是我偷偷回去偷,以他的精明,肯定早有防备。我一露面,他指定就发现了,到时候偷不成,还被他抓住,那可就颜面扫地了,以后在这仙界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呐!” 左思右想,毛遂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急得在云头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在他满心绝望,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真是糊涂透顶了!他既然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干嘛不也耍点手段,好好捉弄他一番,出出这口气!让他也知道我的厉害!” 毛遂拿定主意,在空中猛地一转身,双手快速结印,拨转云头,朝着铁叉山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铁叉山的上空。毛遂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山脚下。 他稳稳站定,目光扫视一圈,走到一处山岩之下。毛遂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嘴里快速念起古老而神秘的真言咒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同时,双手熟练地掐起三台诀,手指灵动地舞动着,一道道光芒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突然,毛遂猛地大喝一声:“疾!”这一声大喝,如同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这神仙施法,那可真是玄妙无比、法力无边。眨眼间,只见毛遂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中等身材的他,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慢慢长高,一直长到了七尺来高。肩膀也逐渐变宽,变得膀大腰圆,腰板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树。他原本的模样也在快速改变,脸型变得方正,耳朵变大,成了方面大耳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变完身形,毛遂又把目光投向山崖边。他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几根葛条,拿在手里。紧接着,他嘴里又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编织、缠绕着葛条。随着他的动作,这几根普普通通的葛条竟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之中,葛条不断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一般。等光芒渐渐散去,再看毛遂手里的葛条,已然变成了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如意金钩。 这金钩可不一般,刚一成型,便散出金光万道,瑞气千条。那金光如同金色的河流,肆意流淌,瑞气则像缥缈的仙雾,环绕其间。金钩散发的光芒把周围的山石草木都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毛遂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把金钩托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纵身,便如同一只大鹏展翅,瞬间来到了李长眉所住的洞门口。 毛遂站在洞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用金钩重重地敲击洞门,每一下都震得洞门嗡嗡作响。同时,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呐!有急事!” 没过一会儿,洞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不耐烦:“谁呀?大中午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毛遂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得粗粗的,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我乃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座下金霞童子,奉我家祖师爷之命,前来请你家长眉老祖。我家祖师爷这些日子烦闷得很,整日里唉声叹气。听闻你家师父棋艺高超,在这仙界那是赫赫有名,特命我来请他前去,一同下盘棋解解闷儿。你家师父要是去了,祖师爷一高兴,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洞里的童子一听这话,原本还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惶恐。他丝毫不敢懈怠,赶忙一路小跑过来,双手用力拉开洞门。 童子一瞧眼前站着的“金霞童子”,那周身散发的强大仙家气派,还有手中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如意金钩,立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叔大驾光临,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师叔海涵呐!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毛遂,也就是这会儿扮作金霞童子的他,瞧着地上跪着的童子,微微抬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起来吧。你去跟你家祖师父说,我是奉了祖师的命令,带着这如意金钩前来,这可是祖师爷的信物,让他速速随我前去。要是耽搁了,祖师爷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童子赶忙又叩了一个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这才站起身来,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朝着三清殿跑去。一路上,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想着能见到祖师爷,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进了三清殿,童子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师父,大事儿!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派金霞童子来啦,说是请您过去一块儿下棋呢,人家现在就在洞门外候着呢!还带着祖师爷的如意金钩,可威风了!” 长眉老祖一听,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开口问道:“祖师可有什么凭证?” 童子连忙回答:“有有有,金霞童子带着如意金钩呢!那金钩金光闪闪的,可亮了,一看就是祖师爷的宝贝!” 长眉老祖点了点头,神色微微缓和,说道:“你去跟他说,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到。你告诉金霞童子,就说我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稍作等候。” 童子领命,又一溜烟儿跑回洞门口,对着毛遂说道:“金师叔,您先请回吧,我家师父随后就动身。师父说了,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别着急。” 毛遂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暗自得意:“这小童子,还挺好骗。李长眉啊李长眉,看你这次还怎么躲!”当即驾起云头,朝着白鹤山方向飞去。可他没飞多远,只在山里头拐了个弯,便在一处山涧落了下来。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那地方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遮挡,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毛遂眼睛紧紧盯着长眉老祖前来的方向,等着李长眉出现。 第104章 毛遂骗丹 童子把毛遂送走后,转身关上洞门,一路小跑回到三清殿,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长眉老祖禀报道:“师父,金师叔走啦。”长眉老祖微微睁开双眼,“嗯”了一声,随后吩咐道:“去,把我的脚力牵来。要是待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白鹤山祖师那儿下棋了。”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牵来了一只浑身雪白、长着一对鹿角的奇异神兽。长眉老祖站起身,走到洞外,手脚麻利地扳鞍上骑,神兽身上瞬间金光一闪一闪,耀眼夺目,随即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潮仙洞方向疾驰而去。 这边,毛遂在山涧里躲得严严实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长眉老祖的身影渐渐远去,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窃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嘿嘿,终于走了,看我怎么把金丹骗到手。” 毛遂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脚下生风,像一阵旋风似的朝着铁叉山的洞门飞奔而去。到了洞门口,他抬手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呐!有急事!” 洞里,童子正在和几个小仙童玩得不亦乐乎呢,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地嘟囔道:“谁呀,这么急。”但还是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门一打开,童子瞧见又是金霞童子,一脸疑惑地说道:“咦?我师父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金师叔您又来啦,莫不是还有啥事儿?” 毛遂装出一副着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刚刚碰到你家师父了,祖师爷这会儿烦闷得厉害,心里头憋得慌,就又差我回来取一粒如意金丹,说是要定气养神。这事儿可耽搁不得,你赶紧给我取来!” 童子一听,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问道:“我师父知道这事儿不?” 毛遂眼睛一瞪,故意生气地喝道:“你这小娃子,怎么这么多话!这就是你师父让我来取的,难不成我还能在你跟前说瞎话不成?你要是耽误了祖师爷的大事,可担待得起?” 童子被毛遂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师叔您别生气,您说明白就好,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一溜烟儿跑到后洞。 在后洞的八卦炉旁,童子小心翼翼地把放着金丹的金盒取了出来,双手捧着,又急匆匆地跑回洞外,说道:“师叔,您要的金丹拿来啦!” 毛遂伸手说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童子双手把金丹盒递到毛遂手中。毛遂接过盒子,缓缓揭开盒盖,瞬间,一股耀眼的霞光从盒子里涌了出来,瑞气也跟着弥漫开来,整个洞门口都被照得亮堂堂的。毛遂看着盒子里的金丹,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道:“可算到手了。”嘴上却说道:“嗯,不错。我取一粒就够了,剩下这二十三粒,你赶紧收回去。记住喽,要是别人来取,可千万别给,知道不?我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毛遂把金丹盒递还给童子,脚下一踏,驾起祥云,消失在了天际。 那李长眉,脚踩祥云,飘飘悠悠就朝着潮仙洞来了。眼瞅着到地儿了,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那洞门。“咚咚咚”,没多会儿,里头传来脆生生的童声:“门外是谁呀?”李长眉赶忙应道:“我乃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呐,方才金霞发了信号召我,说是祖师爷想找我下棋解解闷儿呢。” 这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洞门开了,金霞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就喊:“哟,我说长眉,谁叫你来下棋啦?你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赶紧的!”这一下,可把李长眉弄得尴尬极了,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没脸多待,默默转身,跨上梅花鹿,拱手作别,腾云驾雾就走了。 没一会儿,李长眉回到八宝洞,“嗖”地落了下来。他这会儿气还没消呢,抬手就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大喊:“快开门!麻溜儿的!”洞里的童儿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把门打开。李长眉一进门,脸拉得老长,恶狠狠地问道:“刚才是谁来传的话?”童儿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金霞来请的。师父您前脚刚走,他后脚又回来,说祖师爷要一粒金丹,好定神养气,师父您又吩咐让他来取,弟子就给了他一粒,他拿了就走了。” 李长眉一听,火冒三丈,眼睛瞪得老大,怒声吼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诱骗我徒儿,偷我这珍贵至宝!”喊完,他忙抬起袖子,掐指算了一卦。没一会儿,卦象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里门儿清了。他气得直跺脚,大声嚷道:“好你个矮贼子,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说罢,转身就跨上梅花鹿,要去追那偷丹的贼。 可刚要催云起飞,李长眉猛地停住了,心里琢磨起来:“我就算追上那矮贼,把金丹抢回来,再揍他一顿,让他丢了面子,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下的道人都知道了,指不定咋说我呢。说我这人呐,人家好好求我,我不给,反倒被人家略施小计骗走了,那不得被人笑话死?再说了,如今孙膑死在攒天箭下,我要是把这粒金丹送给他,也能显显我李长眉的好心肠不是?”这么一想,他便拉了拉鹿缰绳,转身回洞去了。 再说说毛遂这边,他成功骗到了九还丹,心里慌得不行,像只惊弓之鸟,在天上慌慌张张地飞着,时不时往后瞅瞅,就怕李长眉追上来。正飞着呢,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看着怪吓人的。毛遂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欢喜:“可算到地方了,就这地势,就算长眉追来,我也不怕他。先下去歇会儿,缓口气,再赶路也不迟。” 于是,他收了云,落到地上。回头看了看,没瞧见长眉的影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他恢复了原形,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一边歇着,毛遂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九还丹我已经到手了,去救三哥孙膑,应该不是啥难事。不过我记得这山叫虎邱山,山里有个藏仙洞,我师兄展雄在里头修行呢。我何不去请他下山,咱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去擒拿王翦,这不一举两得嘛。” 主意拿定,毛遂站起身,转身朝着藏仙洞走去。没多会儿,就到了洞口。只见两个小道童,在门口玩得正欢呢,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玩石子儿。毛遂走上前,笑着问道:“俩小家伙,你们在玩啥呢?” 俩童儿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是毛师叔来了。”毛遂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萧古达的徒弟吧,怎么会在这儿呢?”童儿回答道:“我师父也在这洞里修行呢。”毛遂一听,乐了,连说:“妙极,妙极。你们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俩童儿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小跑着进洞通报:“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 第105章 计激展雄 在藏仙洞那宽敞的三清殿里头,香烟像轻纱似的袅袅升腾,悠悠地在殿内打着旋儿。四周墙壁上,绘着一幅幅色彩鲜艳的壁画,画里神仙渡劫时那电闪雷鸣的惊险场面,还有降妖除魔时激烈交锋的模样,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味儿。 殿中,一张古朴厚重的石桌摆在显眼位置,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仙果,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旁边的茶壶里,香茗的热气腾腾升起,茶香悠悠飘散开来。 展雄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那袍角精心绣着的金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仿若天边飘动的云霞。腰间系着的白玉带,温润洁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整齐束在一顶紫金冠内,愈发衬得他面容英俊,可那眼神里,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再看古达,身材魁梧壮实,仿佛一座巍峨小山。满脸络腮胡,根根如钢针般竖着,透着一股豪迈劲儿。身上褐色粗布道袍虽质地普通,却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洒脱。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豪爽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叙谈着,忽然,洞外传来童子清脆的通报声:“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展雄一听,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连忙吩咐童儿:“快,快请进!” 没多会儿,童儿便领着毛遂走进了三清殿。展雄和古达远远瞧见毛遂,立马站起身来,脚下步子加快,几步就迎了上去。毛遂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可此刻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三人相见,展雄和古达脸上满是热忱,毛遂拱手行礼,说道:“两位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展雄和古达也赶忙回礼。随后,众人分宾主坐下。展雄热情地吩咐童儿:“快,看茶来。” 谁知道,毛遂抬手制止道:“且莫进茶。童儿,你速速去把洞门关了,若有人找我,只说我不在。”童儿虽心中满是疑惑,像有无数个小问号在打转,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时,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咕噜道:“这贼根又不知偷了谁家的东西,怕人赶来,在此躲藏了。”声音虽小,却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洞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童儿进了茶,展雄目光紧紧盯着毛遂,见他眉头拧成个“川”字,脸上尽是惊疑之色,不禁关切地问道:“贤弟,看你这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快与我等说说。” 毛遂闻言,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哀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把孙膑被攒天箭打死的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为了救三哥,我这才千难万险前往东海铁叉山求取仙丹。如今取丹归来,途经此地,恳请二位兄长能随我下山,拔刀相助,拼力捉拿王翦。一来可为孙膑报仇雪恨,咱们与三哥情谊深厚,怎能看着他含冤而去;二来也能解救易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啊。易州百姓在王翦的肆虐下,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咱们修道之人,本就该心怀苍生呐。”毛遂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眼眶都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古达听完,“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微风。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那络腮胡都气得跟着抖动起来。大声说道:“原来孙膑广文遭此大难,他与我等亦是道友,这份情谊怎能不顾?咱们修道之人,最重情义,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白白受这冤屈!我们同你前去!为了他,也该下山走这一遭!” 然而,展雄却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可。王翦乃是奉了玉旨吞并六国,这是天命所归,上天的旨意谁敢轻易违抗?你我身为修道之人,顺应天命才是正理,岂敢轻易去害他性命?这红尘之事,纷繁复杂,我还是不沾染为好。” 毛遂见展雄不肯答应,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暗自着急。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决定使出激将法。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兄若是不去,恐怕就要落得一个骂名了。” 展雄听了,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傲然道:“哼,谁敢骂我?我在这修仙界,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还从未怕过谁的诋毁。” 毛遂见激将法起了作用,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现今王翦就正在骂你呢。” 展雄眉头一皱,疑惑道:“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骂我?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想不通。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毛遂一脸认真,神色间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说道:“因为小弟我临阵与王翦厮杀,实在敌不过他。那王翦武艺高强,手中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法术也甚是厉害,周身还环绕着奇异光芒。慌乱之中,我便提起了兄长你的威名。我说在十八国临潼斗宝之时,有一位国朝叫截宝的好汉,无人能敌。那王翦听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张狂地仰天长笑,问道,莫非是柳展雄么?他还大放厥词,说若你敢下山,遇见了他,他定要拿你破腹屠肠,剜眼摘心!言语间极为轻蔑,把兄长你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是欺人太甚!” 展雄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气息仿若汹涌的海浪,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桌上的仙果都跟着轻轻摇晃起来。他怒声吼道:“好你个王翦,我与你八竿子打不着,马牛风不相及,竟敢如此辱骂于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立刻吩咐童儿:“快,备我的脚力来!待我即刻前往易州,擒拿那王翦,我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古达在一旁,见展雄被激怒,也跟着义愤填膺地说道:“王翦这小子口出大言,如此藐视兄长,实在可恶!小弟我一来奉陪兄长走这一趟,不能让兄长孤身犯险;二来也想去看看伯龄,许久未见,不知他如今怎样了。”说完,他转头吩咐童子:“你且回去好好看守洞门,我此去速战速回。洞中的法宝你千万看护好,莫要出了差错。” 毛遂见事情已成,心中暗自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二位兄长,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动身为妙,以免夜长梦多。王翦那厮诡计多端,万一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咱们可就被动了。” 展雄也不再耽搁,急忙转身进入内洞,一阵光芒闪过,取出自己的法宝。那法宝乃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符文散发着幽蓝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三人齐出洞门,展雄和古达各自召唤出自己的仙兽,展雄的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麒麟,那麒麟仰天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踏空,仿若踩在云端;古达的则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白虎周身环绕着金色斑纹,眼眸中透着犀利光芒,仰起头发出一声虎啸,山林间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飞。毛遂脚下升起一朵洁白的祥云,祥云如般柔软,缓缓托着他。三人各驾金光,如三道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易州府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道金色残影。 没一会儿,三人便在易州府前落下。易州府城门前,守门官正百无聊赖地值守着,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伸伸懒腰。忽然,他瞧见远处三道光芒如流星般急速飞来,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光芒落下,现出毛遂、展雄和古达三人的身影。守门官见状,心中猛地一惊,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他深知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从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定是与军营之事有关。来不及多想,他匆忙整了整衣衫,手忙脚乱地把褶皱抚平,一路小跑着前去通报。 此时,军营后堂内,老贵人正满脸愁容地与众人商议着对策。几日来,孙膑的死讯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当大家陷入绝望之时,守门官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老……老贵人,大喜啊!毛遂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位仙长!” 老贵人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守门官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快,快领他们进来!”一旁的燕丹公主也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众人急匆匆地迎出后堂,脚步匆忙,你推我搡。恰好与毛遂等人迎面碰上。公主一眼便看到了毛遂,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连忙说道:“贤侄,你取回丹来了么?” 毛遂面带微笑,恭敬地回道:“伯母,万千之喜,丹已经取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盒子上刻着奇异花纹,隐隐散发着灵气。 公主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目光转向展雄和古达,好奇地问道:“这两位仙长,高姓大名呀?” 毛遂赶忙介绍道:“伯母,这位是虎邱山藏仙洞的柳展雄,当年可是大闹过国朝的豪杰,威风八面;这位则是萧古达萧仙长。此次能请得二位兄长前来,实乃我等之幸。有了二位兄长相助,咱们定能战胜王翦,为三哥报仇。” 第1章 楔子 秦国自商鞅开始主持国政以来,国势就如同那初升朝阳,璀璨夺目,如日中天。商鞅变法所产生的成效,恰似那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甘霖,均匀而密集地洒落在秦国这广袤无垠、辽阔无边的土地之上,宛如母亲的双手般精心地滋养出了无尽的繁荣昌盛之景。那辽阔的土地得以被合理且有序地开垦,粮食的产量呈现出逐年稳步递增的良好态势,粮仓充实的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仿佛马上就要将那坚固无比的仓壁撑破一般。商业的发展亦是蓬勃兴旺,热闹非凡的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来自各国的商旅纷纷云集于此,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如同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汹涌地汇聚于秦。秦国日益变得富足,所拥有的财富之巨,已然在天下诸国之中独占鳌头,遥遥领先。而那吞并六国的野心,便如同一颗深埋在肥沃土壤里的种子,在这强大国力的精心滋养之下,悄悄地暗暗生根,缓缓发芽,且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然而,当时的局势却恰似一团乱麻,复杂交错的程度令人不禁咋舌。各国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有着合纵连横的谋略之术,有着姻亲结盟的紧密之法,更有着在暗中较量角逐、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各国的势力相互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紧密无比、坚不可摧的大网,稍有一丝轻微的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变幻莫测的连锁反应。秦国虽说强大,可这张大网也如同重重的枷锁,使其受到了诸多的限制和束缚。每次秦国想要有所突破,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无情地弹回,正因如此,秦国一直未能将六国顺利地纳入自己的囊中,实现统一大业。 时光流转,王位传到了嬴政的手中。这嬴政生来便具有非凡出众的相貌,似乎是上天格外的眷顾,赋予了他气宇轩昂的姿态。他仪表堂堂,那一双双眸犹如深邃夜空里最为璀璨明亮、熠熠生辉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熠熠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王者独有的风范和气度。“英明神武”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在他的面前,列国诸侯那些或平庸无奇、或狭隘短视的气质都显得黯然失色,就宛如微弱的萤火之光妄图与皎洁的皓月争辉一般,实在是自不量力。 嬴政的麾下,真可谓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文臣中有聪慧过人、天赋异禀的甘罗,那甘罗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超乎常人的智慧,他对天下局势的洞察敏锐得如同猎豹在捕捉猎物一般精准无误。他的智谋,恰似一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能够在复杂纷繁、乱如麻团的外交和政治局面中,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地斩断那一团团乱麻。武将中有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章邯等能臣猛将,章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仿若战神下凡,勇不可当。他的勇猛能够让敌军望风而逃,魂飞魄散。他的气势犹如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的海浪,能在瞬间冲垮敌人的防线,势如破竹。这些人都胸怀大志,雄心勃勃,好似一群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一心想要让秦国的光芒照耀整个天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和衷共济的辅佐之下,秦国的国势愈发强盛,那强盛的气势如同烈火燎原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无人能敌。 在某一日,天还未完全亮透,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秦王嬴政设下了早朝。王宫的周围,但见祥云朵朵缭绕,那祥云像是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巧夺天工过一般,拥有着如梦如幻、绚丽多彩的色彩,时而金黄,璀璨耀眼,时而发紫,高贵神秘,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瑞气层层盘旋,宛如一条灵动无比、变化多端的神龙,环绕着宏伟壮丽的宫殿,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令人敬畏的气息,整个朝堂都被这种庄严肃穆、凝重深沉的氛围所笼罩,仿若仙境一般,超凡脱俗。珍珠串成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中轻轻卷起,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串串悬挂在天际、熠熠生辉的星辰。龙旗在微风中随风飘动,旗面上的金龙仿佛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地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似乎要冲破云霄,翱翔九天,自由驰骋。绘有凤凰图案的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而又庄重、震撼人心的声响,两旁的画戟整齐排列,戟刃在微弱的光芒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皇家那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威严。那些负责焚香的宫女身着精致的罗衫,罗衫的质地轻盈如羽,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们的动作,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蝴蝶,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接。镇守大殿的将军身披金光闪耀、光芒万丈的铠甲,那铠甲上的每一片甲叶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如同一尊尊不可侵犯、神圣庄严、令人敬仰的战神。朝堂的台阶上,大臣们身上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余音袅袅的叮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悠悠回荡,犹如仙乐一般悠扬动听,动人心弦。斧钺和金瓜等仪仗分作两行,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宛如沉默不语、忠心耿耿的忠诚卫士,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神圣不可侵犯。此情此景,真仿若天上的星辰朝着太阳聚拢,而人间的臣民皆纷纷前来朝拜他们伟大的君王,庄重而又神圣,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嬴政登上王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之后,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尊贵无比的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庄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朝堂下的群臣,随即传令众臣道:“朕自登基以来,承蒙上天的庇佑,国家日益富足,兵力愈发强盛。如今天下的局势,犹如一盘亟待解开、错综复杂的复杂棋局,朕心中有一宏伟的想法,便是要吞并六国,成就千古不朽的大业,一统这乱世,让百姓能够免受战乱之苦。众卿皆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有什么良策妙方?” 话音尚未落定,只见武将的队列之中,有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只见这位大臣头戴簪缨,那簪缨的缨穗轻轻晃动,色泽鲜艳得如同刚刚涌出的新血,鲜艳夺目,令人侧目。他身着皂罗袍,腰间束着的碧玉带,脚下蹬着青缎粉底靴。他长着一张乌金般的脸庞,那肤色犹如被烈火反复淬炼过的乌金,透着一种坚定不移、坚如磐石的刚毅。剑眉竖起,像是两把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宝剑,眉心处有一条白色的气息,仿若一条灵动的白蛇,那白蛇仿佛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直直地贯穿到头顶。脸颊的下半截留着微微的胡须,胡须修剪得整齐而又有型,更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令人胆寒的威严。他手提朝笏,朝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充分显示出了持有者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步伐沉稳有力,越过众人,走出班列,朝着秦王行参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在品级台前恭敬地跪倒,身躯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坚定不移。 此人是谁?他便是王翦,乃是河南汤阴县人氏。他可不是平凡普通之人,乃是上界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凡托生之人,是奉了玉皇大帝的敕旨和千佛牒文,才降临到这凡世间的。只因战国时期,天下大乱,恰似一锅被煮沸的开水,滚滚翻腾,热气腾腾,百姓在这乱世之中苦不堪言,如蝼蚁般在艰难中挣扎求生,战乱频频兴起,广袤的大地被鲜血染红,那罪孽深重的程度如同压在世间的一座沉重无比、难以撼动的大山。而此时,六国诸侯的气数已如风中残烛,那微弱的火焰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即将燃尽,奄奄一息。秦国所在的咸阳顺应天命,应当成就伟大的帝业,如那初升的朝阳,必将照亮整个天下。所以,才差遣这位尊神下凡,托生于王家庄王善人家中为子。 王翦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卓越、与众不同的资质,他心怀壮志,一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名堂。他曾拜西府廉颇为师,跟随廉颇学习枪马之术。在廉颇的悉心教导下,他日夜刻苦苦练,无论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骄阳似火的酷暑,还是寒风刺骨、冰冷彻骨、滴水成冰的严冬,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间断,坚持不懈。那训练场的土地,被他的马蹄踏得坚实无比,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他的武艺日益精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后来,他又前往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拜在海潮圣人门下。那云光洞仿若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宛如置身于缥缈的云端。洞中生长着奇花异草,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绚烂多彩的光芒。 王翦在洞中苦心学艺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与孤寂为伴,与困苦为友。他专心致志地钻研法术,每一个符文,每一句咒语,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铭记于心。终于,他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仿佛掌握了天地之间的奥秘,神通广大。 海潮圣人深知六国注定灭亡,秦国必将兴起,天下终将统一,这是天命所归。于是便差遣大徒弟金子陵与王翦一同下凡。金子陵被秦王封为护国军师,他智谋超群,常常在始皇身边出谋划策,为秦国的兴盛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尽心尽力。 此时,王翦见秦王询问吞并天下的计策,急忙出班,向秦王跪拜行礼。 第2章 王翦劝谏 金碧辉煌的宝殿内,秦王高坐于那雕刻着精美龙纹的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当他的眼神落在出列之人身上时,瞬间认出那正是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声音洪亮如钟鸣般问道:“王王兄,你站出来,可有什么好计策?” 王翦神色恭敬,“扑通”一声跪地,那跪地之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响亮。他言辞恳切,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奏道:“陛下,臣未遇吾主之时,仿若闲云野鹤,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周游列国。每至一处,皆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细细探寻,故而对各国风土人情、山川关隘皆了如指掌,如同铭刻于心。臣观他国之君与臣,皆如庸碌之辈,胸无大志,才疏学浅,实难成气候。”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齐国曾遭乐毅大破,虽后得复立,然元气大伤,至今国帑空虚,犹如一座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态的楼阁。燕国呢?自乐毅一败,精兵强将死伤无数,如今已无复当年之勇,恰似落日余晖,黯淡无光,不足为惧。楚国也曾有过称霸之辉煌岁月,可叹如今老成凋谢,且那国君昏庸无道,致使军民哀怨,仿若干柴,只待星火,便会熊熊燃烧,大乱而起。至于其他国家,皆为疥癣之疾,犹如蚊虫叮咬,不足为陛下挂怀。” 王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如寒星般的精光,“唯赵国,乃我大秦心腹之患,堪称咽喉要地。界牌关横亘其间,如同一把坚不可摧的巨锁,挡住我大秦虎狼之师进出之路。先帝数度征伐,皆因它而功败垂成,致使大秦不能并吞天下,实为遗憾。然今时不同往日,赵国如今是将老兵骄,尽显疲态。昔日他们虽联合五国之兵,妄图据守咽喉要道,可在我大秦雄威之下,亦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彼时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出兵援助他国?陛下,如今只需派出一支气势如虹的劲旅,那界牌关必能一鼓而下,易如反掌。界牌关一破,咽喉要路大开,陛下可择其易攻且弱者,挥师进击,一战而胜,届时我大秦威名必将震慑列国,令各国胆寒,还怕他们不纷纷拱手称臣,纳土来降?” 秦王嬴政听闻,龙颜大悦,嘴角笑意更甚,却又微微皱眉,那皱起的眉头似是在深思,沉声道:“朕久有此心,只是那六国若联合起来,共守界牌关要道,我大秦若强攻,恐怕难以必克,反而损兵折将,挫伤锐气啊。” 话音刚落,国师子陵急忙出班,上前几步,跪地奏道:“陛下,臣师海潮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倒海之术,上可洞察天文之变,下能预知十界吉凶。吾师早有预言,秦国当兴,六国当灭,故遣臣与王翦下山,为的就是辅佐陛下,成就吞并六国、混一宇内之大业。陛下,此乃天赐良机,出兵攻打界牌关,必能旗开得胜啊!” 王翦也赶忙磕头,额头触地之声清晰可闻,高声奏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切莫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秦王听完王翦和子陵的奏报后,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眼中光芒闪烁,大声说道:“二位爱卿皆是仙人门下高徒,想必是知晓上天旨意的。朕现在准了你们的奏请,不过,朕想知道,爱卿们打算何时发兵呢?” 子陵微微躬身,向前迈出一步,奏道:“陛下,这出兵之日大有讲究。八月十三日,乃天地日月双黄道吉日啊。陛下,您想想,天黄道之时,神龙都能兴云布雨,彰显其无上神威;而地黄道之时,我大秦将领出兵那是必胜无疑。若陛下您御驾亲征,选此日再吉利不过了。此乃天时之利,必能助我大秦军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秦王嬴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道:“就依爱卿之言发兵。只是这中军元帅之位至关重要,不知拜哪位爱卿担任为好呢?” 丞相甘罗此时从班列中走出,跪地奏道:“陛下,臣举荐韩国侯章邯。此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历经风雨,智慧深沉。其智谋更是深邃难测。而且他勇猛非凡,在我大秦三军之中,无人能及。陛下,章邯定能担当中军元帅这一要职,带领我大秦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陛下开创千秋伟业。” 秦王嬴政听后,龙颜大悦,朗声道:“好!朕封章邯为中军大元帅,授予都招讨大印。章邯,朕命你掌管东西两川、南北二路的文武官兵,此乃重任,望你莫要辜负朕望。今赐你龙凤剑,有违抗军令者,你可先斩后奏。” 章邯赶忙跪地,磕头谢恩,额头触地:“陛下圣明,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臣也绝不退缩,定要为陛下打下这锦绣江山。” 秦王又看向王翦,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说道:“王翦,你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朕加封你为前部正先锋之职。此次出征,前路艰险,荆棘密布,你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道路。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莫负朕之所托。”王翦领命,语气坚定如铁:“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扫平障碍,确保大军顺利前行。” 接着,秦王看向赵高和孙明,目光威严:“赵高,朕封你为左监军,孙明为右监军,你二人需协助元帅,监督军情。不可有丝毫疏忽,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赵高、孙明齐声应道:“臣遵旨!定当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颜真、燕易,朕封你们为左军统领和右军统领,要好好训练士兵,不得懈怠。”颜真、燕易叩首,声音洪亮:“陛下,臣等定当全力以赴。必当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为陛下征战四方。” 嬴政最后看向白起:“武安君白起,朕命你为后队军门,粮草乃是大军命脉,关乎着战争的胜负。你需督促各路粮草供应,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有半点闪失,否则军法从事。”白起沉稳地回应,神色坚定:“陛下,臣定当保粮草无忧。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粮草出现任何问题。” “金子陵,你随驾亲征,朕加封为参赞郎,你要运用你的仙法智谋,为大军出谋划策。朕望你能洞察先机,助我大秦军队凯旋而归。”金子陵稽首,态度恭谨:“臣领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辱使命。” 随后,章邯和王翦一同来到教场。教场上,军旗在风中舞动,猎猎作响。士兵们列阵整齐,气势如虹。章邯高声道:“此次出征,是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我们要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最优秀的大将。八月十三日,我们将踏上征程,去完成并吞六国的伟业!让大秦的旗帜飘扬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上!” 王翦点头称是,目光坚定而炽热,二人开始在军中挑选。经过一番严格筛选,那些身强体壮、英勇无畏的士兵被选中,一支精锐之师已然成型,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旨意传达完毕,秦王嬴政起驾回宫。 第3章 御驾亲征 时间如水,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十三日就到啦!秦王一道旨意传下,命章邯等人速速前往御教场,筹备祭旗兴兵之事。这旨意就像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水,整个城中一下子就沸腾啦! 您再瞧那大街小巷,好家伙,车马喧嚣。车轴吱呀吱呀地响,马蹄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人们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块儿,那嘈杂劲儿就甭提啦,整整喧闹了一夜! 次日清晨,秦王来到后宫,要与三宫六院那十二位嫔妃告别。只见那些嫔妃们,一个个泪眼婆娑。其中有一位宠妃,那真是舍不得秦王走啊,紧紧拉着始皇的衣袖,娇声泣道:“陛下啊,您此去,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妾身会日日夜夜盼着陛下早日凯旋呐。”她这声音呐,带着颤抖,满满的都是不舍与担忧。秦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随后一转身,毅然离去,那是真有帝王的气魄。 秦王来到朝堂之上,传宣甘罗丞相上殿。只见始皇目光炯炯,盯着甘罗说道:“朕把朝中之事就托付于你啦,你可不能辜负朕的期望啊。”甘罗赶忙跪地,神色坚定无比:“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我大秦安稳,绝不辱没使命。” 诸事安排妥当,秦王传旨排驾。来到午门之处,朝中的文武百官早就摆下了丰盛的筵席,为秦王饯行。这筵席之上,珍馐美味那是琳琅满目,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酒过三巡,秦王端起酒杯,高声道:“朕此去,定要荡平敌军,把我大秦之威扬于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秦的雄风!”说完,一饮而尽,接着就直奔御教场而去。 到了御教场,那气氛庄严肃穆,就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秦王稳稳地在演武厅前落座。章邯等一干将领上前参拜,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云霄啊。秦王微微点头,举目四望。但见十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烈火,炽热非常,那气势,张扬得很呐。那烈烈风声,就仿佛是军旗在呐喊,充满了战斗的激情。再看那八万炮架,整齐排列,若是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天动地,都能把天空都震出裂缝来。七星旗展开,巨大的旗面把阳光都遮住了,天空瞬间变得昏暗,给人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感觉。狼牙箭密密麻麻,就像阴森的树林,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士兵们的队伍如同层层山峦,连绵不绝。这些士兵一个个身姿挺拔,身形笔直,眼神中透着坚毅,各个都是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无敌之将、精悍勇士,那气势就像汹涌澎湃的巨浪,仿佛要把一切敌人都无情地吞噬,摧毁所有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秦王见此情形,龙心大悦,抚掌大笑道:“好!好!有如此军容,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这笑声豪迈奔放,充满了自信与霸气。当下就传旨祭旗兴兵。那祭旗官手举火把,火把在风中摇曳。他点燃巨大的军旗,火焰在风中舞动、跳跃,就好像在为大秦的军队祈福,保佑他们战无不胜呐。全军高呼,声震九霄,这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直达天际。 接着,只听得大炮如同惊雷一般轰然作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滚滚浓烟在御教场上空盘旋升腾。祭旗仪式庄严又肃穆,那迎风招展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仪式完成后,军队就像一条钢铁巨龙,一队接着一队从御教场有条不紊地出发,向着界牌关进发。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密集而沉重的战鼓擂动,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 这一路上,每经过本国的一个关隘,守城的官兵们早就严阵以待,整齐列队出城。他们身着锃亮的战甲,神情肃穆庄重,齐声高呼:“恭迎圣驾!”这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一浪高过一浪,彰显出对秦王那无上尊崇的敬意。 秦王的御驾在队伍后方缓缓前行。那龙辇可是金碧辉煌,无数的宝石和珍珠镶嵌其上,光芒耀眼,尽显皇家威严与奢华。正走着呢,就见王翦一骑如飞而来,马蹄如疾风骤雨一般,扬起阵阵尘土。他快马加鞭来到旗门前,猛地用力一勒缰绳,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王翦迅速利落地下马,也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就疾步走到龙辇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陛下,大军距离界牌关只有五里路了,请陛下指示。”秦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传下旨意:“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大军整齐划一地止住了脚步。士兵们就像忙碌的蚁群一样行动起来,熟练地搭建营帐,动作敏捷又有序。不一会儿,一顶顶营帐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那黄罗金顶宝帐最为醒目,就像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在炽热的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秦王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黄罗帐。他坐在王座上,神色略显疲惫,高声下令:“今日行军辛苦了,众文武免朝。”大臣们齐声高呼:“陛下圣明!”随后各自回到本帐歇息,营帐中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语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再说说这界牌关,它就像一座巍峨屹立在赵国边疆的坚固堡垒,坚不可摧,高耸入云。这里是秦国进出的咽喉要道,有着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的战略地位。秦国以往为啥不能随心所欲地侵犯诸侯各国呢?就是因为这界牌关,它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顽强地阻挡着秦军那凶猛的铁蹄。这可是首要的重要关隘,赵国对它极为重视,派遣了重兵,还有能征善战、威名远扬的大将在此把守。 关内有一位总兵负责镇守,这位总兵名叫廉杰,乃是名将廉颇的儿子。廉杰自幼勤奋好学,各类兵书那是熟读于心,对其中的谋略智慧那是深通彻悟,一身武艺更是精熟非凡。在他麾下,设有五营四哨,每营每哨的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行动如一。还有数十员偏将,一个个勇猛无比,如虎狼一般凶悍,对廉杰那是忠心耿耿,共同守卫这个关隘。 早在几天前,烽火台上的狼烟骤然升起,一封封紧急情报就像雪花般纷纷飞来。情报中详细描述,秦国在八月十三日起兵出征,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竟是妄图吞并六国,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此次秦国拜章邯为元帅,王翦为先锋,秦王更是御驾亲征,大军气势汹汹,如潮水般,眼瞅着就要兵临城下,形势万分危急。 廉杰接到情报后,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神色凝重得就好像要滴下水来,严肃地说道:“秦军此次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界牌关乃我赵国生死存亡之屏障,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众将听令,立刻吩咐城外的百姓迅速搬到城里来,不得有误!”众将齐声领命而去。 第4章 兵临城下 廉杰一声令下,让城外的百姓都往城里撤。您就瞧吧,百姓们扶老携幼,那是匆忙而又有序地朝着城门涌过来,一时间呐,哭喊声、脚步声全都混在一块儿啦,就像开了锅一样。 等最后一批百姓进了城,廉杰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们朝着环城的房屋就冲过去了,紧接着就开始拆房子。好家伙,烟尘滚滚,那斧子凿墙的声音、撞木击屋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没一会儿,那些房屋就“轰”的一声塌了。不多久啊,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啦。 与此同时呢,其他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马不停蹄地搬运弓箭、擂木这些防御的家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等一切都准备好啦,就听那厚重的城门“吱呀呀”地缓缓关闭,这关门声沉闷得很。 就在那天中午,那太阳毒得很,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突然,城外传来了“轰轰”的炮响,这声音就像沉闷的雷鸣一样,一阵一阵地滚过来。廉杰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是秦国军队打过来啦。他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快!备马!众将随我上城!”这一嗓子喊出去,马厩里的战马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咴咴”地嘶鸣声此起彼伏。廉杰一个飞身就上了马,带着众将领朝着城墙就疾驰而去。 登上城墙之后,廉杰手扶着城垛,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远处望去。就见远方的天空都被一片尘土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啦,那尘土就像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样,翻滚着就过来了,遮天蔽日啊。那腾腾的杀气就跟实质似的,弥漫在天地之间,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再看那秦军的旌旗,在风中“呼呼”地猎猎作响,那气势,就好像要把山川都给撼动喽。路边的草木在这杀气的笼罩下,都在瑟瑟发抖。 旁边有个副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对廉杰说:“元帅,秦军这来势汹汹啊!”廉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说道:“哼!不管他们多凶猛,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就进城。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我严阵以待!” 廉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转过身来,面向守城的官兵,目光坚定,大声叮嘱道:“这次来的秦军可没安好心,大家千万要小心防守,可不能有一点儿懈怠。咱们身后可就是赵国的老百姓啊,咱们得用命来守住这座城!”官兵们一听,齐声高呼:“遵命!”廉杰这才放心地一拍马,下城去了,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城中“哒哒哒”地回荡。 这一晚呢,月色如水一般,洒在城中。守城的士兵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梆子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咱就暂且不提。 等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晨雾,照在营帐上。廉杰早就升座啦,正和几位将领商讨军情呢,那气氛严肃又紧张。这时候,守城的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过来,“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元帅,城外有秦国的士兵前来挑战。”廉杰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观察。”旗牌官领了命,麻溜儿地起身就回去了。 廉杰站起身来,目光就像闪电一样,扫过下面的将士们,大声说道:“秦军这是欺人太甚呐,居然跑到咱们城下叫战。你们谁愿意出城,去会一会秦国的将领,挫挫他们的锐气?”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大喊,那声音就像洪钟似的:“末将愿往!”众人一瞧,原来是身材魁梧的左哨大将贺开基。他向前一步,抱拳行礼,眼神里透着无畏,又大声说道:“元帅,末将愿出城迎敌!”廉杰一看,面露喜色,点头说道:“贺将军真是勇气可嘉啊!你可以带五百人马出城作战,不过秦军那可是狡猾得很呐,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冲动。”贺开基神色坚定地回应道:“元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着,就上前要接过将令。 就在这个时候,首队里突然有一个身影,就像闪电一样闪了出来。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是正印先行官王贲。这王贲身姿矫健得很呐,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廉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贲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元帅,这么大的仗,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愿意和贺将军一起出城迎敌。”廉杰看着他,赞叹道:“王贲啊,你可是咱们赵国的骄傲!你的勇猛那是全军都知道啊,有你出马,本帅就更放心啦。你年纪轻轻,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次和贺将军一起去,一定要让秦军知道咱们赵国将士的厉害!”王贲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元帅过奖了,末将一定和贺将军并肩作战,斩将夺旗,为赵国建立大功!” 廉杰大喜过望啊,他走下座位,来到两位将军面前,把令旗交到他们手里,郑重地说:“二位将军,你们这次去,责任重大啊,赵国的命运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啦。去吧,本帅等着你们凯旋!”贺开基和王贲齐声高呼:“是!” 两位将军告别元帅,转身走出帐外,披挂整齐,提起兵器,召集士兵,准备出城迎敌。 二人翻身上马,这马仰头长嘶,蹄子一跺,“哒哒哒”地就朝着城门奔过去了。 来到城下,就听“轰!轰!轰!”三声炮响,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再看那城门,缓缓打开,“嘎吱嘎吱”地响。贺开基眼神一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他那马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嗖”的一下,飞过了吊桥。马蹄扬起的尘土,“呼呼”地在后面形成一大片烟雾,这气势,简直了! 再往前看,迎面五百秦国士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就像一道黑色的城墙,那股子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打哆嗦。队伍最前面那位大将,那头戴的铁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黑色的盔体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精致纹路。他身上那黑色皂罗袍的袍摆随风飘着,“哗啦哗啦”地响。再看他胯下那匹乌獬豸,威风得不得了,黑色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样飘着,蹄子不停地刨地,“咚咚咚”的,这是在向敌人示威呢。他手里那丈八蛇矛,矛身就像一条睡着的大蟒蛇,冷冰冰的,这人往那儿一站,就像半截黑色的铁塔,那威风和杀气,太吓人啦! 贺开基一看,心里暗惊:“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员猛将啊!这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呐。”他赶紧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落地。贺开基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喊:“秦国的贼人,你们这群贪婪的恶狼,无缘无故就来侵犯我们边境,你们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报上名来,贺将军我的刀,那可从来不砍无名小卒,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刀。” 第5章 枪挑贺开基 您猜这位大将是谁?正是王翦啊!他是奉了金子陵的命令,来打头阵的。王翦一听贺开基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大声喝道:“哼,你这不知死活的鼠辈,给我听好了,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殿西侯,加封前部正先锋之职,我就是王翦。我王翦的大名,你这小蝼蚁肯定听说过。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下马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省得你受皮肉之苦。你要是敢犹豫一下,哼,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枪可不长眼,马上送你归西,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贺开基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就跟那熟透的虾似的,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大骂道:“秦国贼子,你别张狂,你以为我怕你啊?看刀!”说完,他狠狠地一夹马肚子,双手紧紧握住大刀,高高举起,那大刀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他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王翦的头顶就砍过去了。 再看王翦,那是不慌不忙啊,眼神里透着自信和不屑,稳稳地握住丈八蛇矛,轻轻一挡。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好家伙,火花四溅啊,那碰撞的劲儿大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震得晃悠起来了。贺开基心里一惊:“哎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轻松就挡住了我的攻击。”不过他可没退缩,继续挥舞大刀,一刀接一刀地砍过去,就像疯了一样。但是呢,贺开基毕竟不是王翦的对手啊。王翦那招式,又稳又狠,每次抵挡和反击都恰到好处。没几个回合,王翦看准机会,大喝一声:“受死!”就见他手里的丈八蛇矛像蛟龙出海一样,“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就把贺开基挑到马下了。贺开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血“哗哗”地流,把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 王翦瞅了瞅地上的贺开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正准备掉转马头,把贺开基的脑袋砍下来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就像打雷一样:“秦将休要猖狂,我来了!”。王翦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员年轻将领,那真是唇红齿白,面庞就像用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英气。头上戴的四凤盔在太阳底下闪着五彩光芒,盔上的凤凰就跟要飞起来似的。他身穿黄金甲,那甲片亮得跟太阳一样,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手里举着金背刀,那刀又宽又锋利,反射出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冷。他骑在豹花马上,这马身姿矫健,四蹄如飞,带着主人就朝着王翦冲过来了。这年轻将领一边冲,一边怒吼道:“王翦,休要猖狂,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为贺将军报仇!” 那王翦勒马站在阵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就见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喝道:“那小将且慢过来,你既然知道我王翦的赫赫威名,就该麻溜儿地拨转马头,逃命去喽,你竟敢冲在阵前,难道就不怕死吗?快报上你的姓名!” 再瞧那王贲,闻听此言,那是仰头放声大笑哇,这笑声在那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开来,好家伙,真好似有穿云裂石的劲头儿啊!紧接着,他高声回道:“你这秦国的贼人,我乃是廉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你这狂妄之徒休要逃跑,待我把你擒住,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呀,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胯下的豹花马“咴儿咴儿”长嘶一声,就跟那离弦之箭一般,“嗖”地一下催马向前冲去了呀。与此同时呢,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刀,那大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凛凛,直冲着王翦就去了,那架势,要把这王翦的脑袋给劈开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瞬间就交起手来了。一时间呐,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那刀光剑影是交错纵横,瞧着就让人眼花缭乱呐。王翦这边一交手,就瞧出这王贲的厉害来了。您瞧那王贲的刀法,那叫一个精湛,每一刀挥出去,都虎虎生风,就好似有开山破岳的那般力道。再看他那骑术,更是娴熟得没法说呀,在马背上辗转腾挪,那轻松自如的劲儿,就跟这马是他自个儿身上长出来的胳膊腿儿似的,如臂使指哇。而且呀,这王贲的力气那也是十分惊人呐,每次兵器相交,“铛”的一声响,震得王翦这虎口都发麻呀。再往脸上这么一瞧,哟呵,王贲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可真是不凡呐。王翦心里头不禁暗暗欢喜呀,当下就琢磨开了:“这小将果然英勇无比呀,我要是能想办法让他归降秦国,那可真是得了一员得力战将啊,往后打起仗来,那不得如虎添翼嘛。”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又酣战了百十回合。您再看那王贲,气势越发勇猛了,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圆睁着,那眼里头就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力量也似乎更强劲了。再看王翦这边呢,只感觉自己浑身是汗,那汗水“哗哗”地就把战甲都给湿透了,两条臂膀又酸又麻呀,渐渐地,都有点儿难以招架了。王翦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将实在是太勇猛了,就单靠他这血气之勇,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哇。这可咋整呢?嘿,有了,不如我先哄他追过来,再用法宝来伤他,看他能奈我何呀。”想到这儿,王翦虚晃一招,手中那兵器看似凌厉地刺出去了,实则呀,根本就没使上全力,然后掉转马头,朝着正南方向佯装败退了。 王贲在后边一看呐,心里那怒火“噌”地一下就更盛了呀,大声喝道:“你既然没有十足的勇气,又何必在战场上逞威风呐。哪里逃?我今日定要追上你,把你给擒回来不可呀!”说罢,一催胯下的豹花马,那马鬃随风飘动,四蹄翻飞,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速地追赶上去了呀。 王翦在前面奔逃,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呢,一看王贲那是紧追不舍哇,心里头就暗自盘算着,怎么用那法宝取胜呢。再瞧王贲在后面追着,嘴里头也没闲着呀,扯着嗓子喊:“王翦,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 就这么着,奔出去数里地之后,王翦见时机已到了,猛地一勒缰绳,那马“咴儿咴儿”地嘶鸣了一声,可就停住了。只见他动作那叫一个快呀,迅速地从怀里就掏出一法宝来,这法宝一露面儿,就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里,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似的,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王翦转过身来,对着追来的王贲,扯开嗓子大喝一声:“王贲小儿,看我法宝!” 再瞧那王贲,嘿,人家可是面无惧色,不但没害怕,反而加紧催马,一边催还一边喊道:“我岂会怕你这等雕虫小技,今日我定要破你法术,取你性命!” 第6章 王贲归秦 那王贲是紧追不舍地赶下去,您瞧他那双眼,就像那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王翦的背影,心里头可就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擒住这个秦国的将领,好为贺将军报仇雪恨呐。那风在耳边呼呼地呼啸而过,他胯下的豹花马四蹄如飞,好家伙,这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急切的心情,跑得那叫一个欢实,蹄下都快扬起一溜烟儿啦。 再看那王翦,回头瞧见王贲追来,眉头微微这么一皱,眼神里可就闪过了一丝犹豫。他心里头暗自就思量开啦:“我这一旦祭出法宝,这小将必定是性命不保哇,可如此英勇的一个人物,死了那岂不可惜。我且先劝他归降,看看他能有啥回应?”就这么着,在他思索这档口儿,王贲的马已经跟一阵风似的奔到近前啦。王贲大喝一声:“王翦,拿命来!”同时那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王翦的马后就砍了过来,您听听那刀风,“呜呜”作响,凌厉得好似能把这空气都给劈开喽。王翦那也是反应极快呀,迅速掉转马头,“仓啷”一声,用蛇矛架住了王贲的刀,紧接着喊道:“小将军且住手,我可不是战不过你,只是见你武艺超群,有心劝你归降于我。我本是奉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之命下山,来扶持秦国,吞并天下。将军若是知晓时务,何不归降我国?日后定能加官进爵,腰缠金带,身挂紫袍,难道不好吗?” 王贲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涨得通红,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王翦,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我廉元帅麾下的将士,那是铁骨铮铮,岂有投降之理!”说完,又是狠狠一刀,这一刀可不得了,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那一股子决心呐,劲道比之前更甚。王翦用蛇矛架开,也恼怒地说道:“你这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怕你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二人,可就又展开交手啦。一时间,马蹄声“哒哒哒”,兵器碰撞声“铛铛铛”,交织在一块儿。王翦虽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啦,可面对王贲这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渐渐地可就有些吃力喽。十多个回合下来,王翦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心里头那是明镜儿似的,深知自己确实不是王贲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打马佯装败退。他边逃还边寻思呢:“这小子太猛了,只能先避开锋芒,再寻机会。” 王贲呢,他可不肯罢休哇,心里头就想着:“今日绝不能让他逃了!”于是紧紧在后面追赶。王翦在催马奔逃之时,听到后面传来金铃的响声,知道是王贲追来,急忙挂下蛇矛,勒住乌獬豸,伸手就取过诛仙剑。那诛仙剑在他手中一露面儿,可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那等着饮血的恶魔一般。正打算祭起仙剑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赶忙扭头回望,原来是王贲因为贪功心切,催马速度过快,胯下的豹花马失了前蹄,“扑通”一声,就把王贲给摔落下来啦。王贲重重地摔在地上,心里头暗叫不好,可嘴上也不甘示弱,抬头怒视着王翦。王翦见此情景,心里头那叫一个大喜呀,脸上可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小将军,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立刻掉转马头,双手抡起蛇矛,朝着王贲的前心刺去,口中还喊道:“受死吧!” 那长枪啊,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似闪电划过,眼看就要刺中王贲。但就在枪尖离王贲仅有咫尺之遥,王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定睛这么一看,只见眼前的王贲虽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眼神坚毅,那不凡的气度仿佛凌驾于这生死之上。王翦心中暗叫一声:“好一位少年英雄!”刹那间,他猛地收住枪势,那长枪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王翦高声喝道:“王贲,你上马回关,另换战马前来,咱们再好好一决雌雄。” 王贲听闻此言,脸上顿时如同那被火烤了一般,一阵滚烫,那羞愧之色瞬间蔓延至耳根,好似那红布染了半边天。他一个鲤鱼打挺,“嗖”地翻身站起,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拳说道:“我王贲今日真是丢脸,只因这马蹄突然失蹄,才落得如此狼狈境地,跌于马下。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袋落地。承蒙将军您枪下留情,饶我性命,这份恩情,我王贲铭记于心,绝不敢忘。我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诚心诚意愿归降将军麾下,哪怕只是做一名小小的将佐,我也定会全力以赴,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恳请将军成全。” 王翦见王贲言辞恳切,心中大喜过望。他连忙下马,“嗒嗒”几步走到王贲身边,伸出那有力的大手,扶起王贲,哈哈大笑道:“小将军,你这一身武艺,我王翦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更是钦佩不已。你能归降,实乃我秦国之幸事。走,我愿与你一同前去拜见吾主,我相信,主上定会对你委以重任。”言罢,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一同向着秦国大营疾驰而去。 再看那赵国的五百兵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偏将被王翦一枪挑落马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个大鸭蛋。随后,王贲又不顾一切地先行追赶敌人,许久都未归来。而此时,秦国的士兵已然将贺将军的首级斩下,高高举起,那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淌。这血腥的场景让赵国兵丁们不寒而栗,好似那腊月里被泼了一身冷水。他们虽有心抢夺回将军首级,却又被秦军那冲天的威势所震慑,双腿发软,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心中愈发焦急不安,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看到王贲与王翦并马朝着秦营而去,他们心中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中一个小兵惊恐地喊道:“完了,王贲将军降秦了,我们快跑吧!”众人闻言,顿时如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城里逃命去了,那狼狈模样,好似那被猎人追赶的野兔。王翦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无心追赶,与王贲一道径直进入秦营。 二人入营后,先来到章邯营帐。王翦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元帅,末将今日在战场上偶得一事,特来禀报。”章邯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来,说道:“哦?王翦将军,快快说来。”王翦便将战场上与王贲的遭遇,从王贲跌落马下,自己枪下留情,到王贲感恩归降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就像那竹筒倒豆子一般,向章邯禀明。章邯听后,微微点头,说道:“此乃好事,既得良将,又可弱赵,此乃天意助我大秦,老天都站在咱这边。你们且随我一同去面见圣上,由圣上定夺。” 第7章 喜收义子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黄罗宝帐。宝帐内,始皇高坐龙椅之上。王翦率先入内,跪地参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王翦,今日有要事启奏。”秦王微微抬手,说道:“王翦,平身,何事?”王翦站起身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奏明。秦王嬴政听闻,目光落在王贲身上,只见王贲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风凛凛之气。又正值少年,面容英俊不凡,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聪慧。始皇心中大悦,不禁笑道:“将军能不计前嫌前来归降,实乃孤之幸事。我大秦正需你这般英雄豪杰。今孤封你为副先行之职,你可与王翦一同效力,日后若立有功勋,必定重重加赏,绝不食言。”王贲赶忙叩头谢恩,声音洪亮:“多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随后,王贲随王翦退出营帐,又依次拜见了军师金子陵、元帅章邯等人。金子陵看着王贲,抚须笑道:“小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在这军中,还需多多历练,就像那宝剑还需千锤百炼。”王贲恭敬地回应道:“军师教诲,王贲铭记于心,定当虚心学习。” 王翦在营帐之中摆下酒宴,派人把王贲给请了过来。您瞧那帐内,烛火晃晃悠悠,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这二人面对面一坐,端起酒杯就喝上了,喝着喝着,这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武艺上头。王翦那脑袋微微一抬,脸上满是得意啊,就说:“本侯我研习法术好些年啦,如今这法术练得那叫一个精妙高超。更厉害的是,我有一把海潮圣人赏赐的诛仙宝剑,它的威力大到能把大罗天仙的脑袋都给砍下来,那可是当世独一无二的神器呐。”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剑柄。王贲在旁边看着,眼睛里全是钦佩,忍不住就夸道:“侯爷,您可真是神人呐,有这样的法力和宝物,世间难找第二个啊。” 这酒啊,一杯接着一杯,几轮下来,两人越聊越起劲儿,那是相谈甚欢。忽然间,王贲站了起来,神色有点紧张,可又透着几分期待,双手一拱说道:“小将我有个不情之请,跟您说实话,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孤单一个人。现在多亏了侯爷您不杀我,还对我这么好,我这心里头感激得没法说。所以啊,我就想拜侯爷您为父,只求侯爷能答应,好让我往后有个依靠,有个家。”王翦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乐:“我有啥本事啊,哪敢受将军您这么大的礼?将军您是英雄豪杰,可折煞本侯喽。”王贲那态度坚决,一步跨上前,双手拽着王翦的胳膊,非得把王翦拉到正座的交椅上,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本正经地磕起头来:“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王翦赶紧伸手把王贲拉起来,眼眶都有点泛红了:“好好好,既然这样,为父我就不推脱了,我儿快起来吧。”打这以后啊,这两人的关系就跟亲父子似的,更加亲近了。 接着呢,他们又回到席上接着喝,一直喝到三更天,醉得迷迷糊糊的才散了席。王贲就在王翦的营帐里睡下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光照进营帐,王翦和王贲一块儿去找章邯,把这事儿跟章邯一说。章邯先是一愣,跟着脸上就露出笑容,冲着王翦一拱手:“恭喜侯爷得了这么个好儿子,这可是大喜事啊。”然后,他们又一起进宫跟秦王禀报。秦始皇在大殿上坐着,一听这事儿,拍手大笑道:“这事儿好啊,朕听了高兴。传旨下去,摆宴席好好庆祝庆祝,给殿西侯王翦贺喜。”这一下,宫殿里的人都忙乎起来了,这摆宴席的事儿咱先不说。 再说那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赵兵,一个个盔也没了,甲也掉了,灰头土脸地跑进了界牌关。守城的士兵一看他们这副惨样,赶紧领着去见元帅。元帅廉杰坐在帅堂之上,瞧见赵兵们这么狼狈,眉头一皱,大声问道:“你们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赵兵们吓得哆哆嗦嗦,带头的那个“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元帅啊,大事不好了。贺将军在战场上战死了,那王贲……王贲他投降了秦将,还跟人家一块儿回秦营了。”廉元帅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破口大骂:“王贲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本帅平时对你可不薄啊,让你当先行官,你倒好,不想着给国家出力,奋勇杀敌,反而背信弃义,投降敌国。本帅要是不把你这个叛徒活捉回来,千刀万剐,我怎么对得起赵国的老百姓,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本帅今天就要出城,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非得把你这个叛徒给抓回来不可。”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对旁边的亲兵喊道:“准备马匹,本帅这就出城叫阵挑战。”那亲兵赶紧领命去了。 左右官员将领赶忙上前苦苦相劝,齐声说道:“元帅啊,今日天色已晚,元帅您先消消气,等明天天亮了,再发兵也不迟啊。”廉杰元帅,眉头紧皱,钢牙咬得咯咯响,手紧紧握着剑柄,心里头别提多不甘了。但见众人如此苦劝,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勉强应允。 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照到城墙上,廉杰元帅就已经全身披挂整齐,站在点将台下,声音洪亮如雷,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出城迎战秦军,奋勇杀敌,扬我赵国的军威!”说罢,带着五营四哨的一帮将领和一千个士气高昂的士兵,伴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跟潮水似的冲出关隘,眨眼间就到了秦营前。廉杰骑在高头大马上,扯着嗓子大喊:“秦国的元帅,你敢出来跟我廉杰一决高下吗?”这喊声跟洪钟似的,整个秦营都听得真真儿的。 秦兵一听,不敢有半点磨蹭,急急忙忙跑进大营去禀报。章邯得知后,赶紧走进大帐,向秦王嬴政奏道:“陛下,赵国的廉杰领兵来叫阵,指名要跟末将对战。”秦王嬴政坐在王座上,笑道:“朕今儿正跟王王兄庆贺呢,赶上这事儿。朕琢磨着,元帅出马,这时候领兵出城迎战,肯定能打个大胜仗。朕在这儿再摆一场大筵席,就等着元帅得胜回来庆功。”章邯领了旨意,退出营帐。他带着几十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出营找廉杰会战去了。 这边秦王嬴政兴致勃勃,还在营帐里摆着筵席,跟王翦、王贲喝酒。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有点微醺。嬴政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好奇,问王贲道:“朕听说那廉杰来叫阵了,这廉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物啊?” 第8章 旗开得胜 王贲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陛下,廉杰可是赵国廉颇的儿子。他那性子就跟他爹一样,性情耿直,对赵国忠心不二。武艺更是高强得很,有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员猛将。”秦王嬴政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廉杰是这么大的英雄,朕心里好奇得很。朕跟爱卿出营去看看热闹,顺便给章元帅助助威,你们二位觉得咋样?”王翦和王贲对视一眼,连忙齐声说道:“小臣愿护驾前往,定保陛下周全。”秦王嬴政一听,立马传旨让人备好马匹。众人离席出帐,王翦和王贲一左一右紧紧跟着秦王。 他们一起来到营门。还没登上营门高台呢,那战场上的金鼓之声就传来,震耳欲聋。等来到营门外面一瞧,好家伙,广阔的战场上,六员大将分成三队正打得不可开交。只见一员大将把长枪舞得跟风车似的,枪尖寒光闪闪,像条银蛇乱窜,直朝着对手刺过去;对面那员大将也不含糊,迅速举起大刀,那刀身又宽又厚,看着就沉,“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长枪。紧接着,使刀的大将借着劲儿一个横斩,刀光跟闪电似的;使枪的大将反应也快,赶忙往后一仰,同时把枪杆一横,“叮”的一声,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厉害的一刀。那场面,太精彩啦!枪来刀挡,刀过枪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章邯与廉杰两位大将交锋,恰似那两虎相争,斗得难解难分,气势汹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杀气给冻结了。与此同时,赵将毕荣夫抵住了秦将燕易,秦将孙能也正和赵将兰云厮杀得火热。六匹马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往来盘旋,好似蛟龙闹海一般。十二只手臂紧紧握着兵器,你来我往,彼此招架,一时间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直穿云霄。 秦王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下传下旨意,命士兵擂鼓助阵。这旨意一下,刹那间,那鼓声密集,震耳欲聋啊!章邯一听这如雷的鼓声,心里就明白了,知道是秦王前来掠阵。这心里头一凛,手下的招式可就越发凌厉了,好似那狂风暴雨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密不透风。其余众将也受了这鼓声的鼓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奋勇当先,都想着在王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这战场上的形势那是瞬息万变呐!没战多久,那毕荣夫就渐渐露出了不敌之色。燕易那可是个厉害角色,眼瞅着毕荣夫稍有破绽,瞅准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猛地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下去,那毕荣夫根本来不及躲闪,竟被直接砍于马下,血溅当场啊!燕易这得了手,可没闲着,立刻纵马驰骋,前来与孙能夹攻兰云。 兰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下可麻烦了,处境艰难得很。但他也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心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轻易认输。就这么着,他还真就紧紧抵挡住了孙能的攻势。可就在这时,燕易又加入了战团。兰云一个人对付孙能就已经够吃力了,这又来一个燕易,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寡不敌众啊。您瞧,仅仅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兰云就浑身是汗,那汗水跟雨水似的,不停地往下淌。他心里头也暗自着急啊,这一着急,手中的刀就不自觉地略慢了那么一丝。可别小瞧了这一丝,战场上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这一瞬间,孙能的枪好似灵蛇出洞一般,往右胁迅猛一挑。兰云一看,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将身一闪,好歹是勉强躲过了孙能这一枪。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稳住身形呢,燕易的大刀已经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劈过来了。这时候兰云再想招架,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头一低,试图躲避。但燕易这一刀势大力沉,还是砍中了他,只听“咔嚓”一声,连肩带臂被砍中,兰云惨呼一声,跌落马下。 燕易与孙能解决了兰云之后,二人一使眼色,同来夹攻廉杰。廉杰那可是有飞天入地般的高强本事,寻常人等哪是他的对手。可俗话说得好:“二拳难敌四手。”如今被他们以丁字儿阵形这么一夹攻,饶是他武艺超群,一时间也难以抵挡。只见廉杰左挡右突,可那章邯和燕易、孙能的攻势就跟那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廉杰心里明白,再这么耗下去,非得把命搭在这儿不可。无奈之下,他大喝一声,奋力荡开阵脚,使劲儿一夹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策马飞奔回本队。赵国的士兵们见元帅败下阵来,赶忙让开道路,随后齐刷刷地拔弓搭箭,严阵以待。章邯见赵国兵马队列整齐,防守严密,心里头一合计,知道这要是强行冲突,肯定得吃亏。于是,他大手一挥,下令众将士一齐圈马回队,簇拥着秦王返回营地。这一回营啊,自是一番庆贺,至于怎么个庆贺法,咱们暂且不表。 且说廉杰,败回本队之后,抬头一看,见秦兵并未追赶,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当下,他也率领士兵撤兵回城。回到城中,廉杰一刻都没闲着,立刻吩咐守城的兵丁,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务必紧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懈怠。这城池要是丢了,咱们赵国可就危险了。”那守城兵丁们赶忙齐声应道:“遵命!”随后,廉杰回到帅府,坐在灯下,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这秦国来势汹汹,光靠自己这点兵力,肯定难以抵挡。于是,他匆忙修写本章。写罢,连夜差遣手下之人前往邯郸求取救兵。 赵王接到廉杰的本章后,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啊!急忙召集众卿商议对策。这大殿里一时间乱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番讨论之后,众人觉得只能向各国求救了。于是,连夜起草了告急求援的文书,随后差遣官员前往各国求救。那其余五国看到赵国的文书,心里头都明白,秦国此次发兵那是有并吞六国的意图。可各国当下也是麻烦缠身呐,遭遇连年饥荒,老百姓都饿得皮包骨头,易子而食的惨事都时有发生。各国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去救援赵国。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各国只得回复文书,皆称不日便会起兵相助,可实际上却按兵不动。 第9章 大破界牌关 那界牌关的廉杰元帅,眼巴巴地盼着赵国的救兵。自打告急奏章送回赵国之后,这都过去五日啦,可愣是不见赵国发兵前来救援。您想啊,这廉杰元帅心里能不着急吗?那满心的忧虑与恐惧,就跟那乌云似的,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与此同时,秦军那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连日来跟疯了似的攻打界牌关。这廉杰元帅也是条硬汉,日夜坚守在城头,亲自督率着士兵们奋力抵御。 话说在一个四更天,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西城角那儿,秦军可就开始搞小动作了。他们趁着这夜色,悄悄地把云梯给架起来了。那些秦军士兵,跟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顺着云梯鱼贯而上。赵国的士兵们虽说拼死抵抗,可这秦军来得太突然了,那攻势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赵兵们渐渐就抵挡不住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士兵们吓得四散奔逃。这事儿发生得也快,有人赶紧跑去给廉元帅报信儿。 廉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跨上战马,率领着众将领朝着东门就飞奔而去。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打开城门,逃回赵国。可这老天爷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到了东门,正撞上王翦率领的兵马。好家伙,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双方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当即就展开了一场激战。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秦军的大队人马已经顺利攻入城中了。您听啊,那炮声震耳欲聋,跟那打雷似的,响彻了整个天际。章邯呢,带着一帮将领跟旋风似的赶来,把廉杰就给团团围住了。紧接着,众人一同出手,那刀枪剑戟跟雨点似的,朝着廉杰就招呼过去了。 廉杰一看这形势,心里明白,这要是继续恋战,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于是,他把心一横,奋力挥舞起长刀,拼了老命往外突围。嘿,还真让他给冲出来了。冲出来之后,他朝着荒郊野外就夺命狂奔。王翦那能放过他吗?肯定不能啊,紧紧追在后面,跟那猎狗撵兔子似的。 廉杰一路狂奔,正跑着的时候,倒霉事儿又找上门了。偏偏又遇上秦国的后队兵马进城。这可咋办呢?没办法,他只能改往西路奔逃。谁能想到啊,刚转到西路,又跟王翦撞了个满怀。这俩冤家,二话不说,再次动起手来,又战在一处。秦国的后队人马一看,赶紧围上来,把廉杰困在核心,跟那铁桶似的,水泄不通。 可这廉杰元帅那是真英雄啊,全然没有一点儿畏惧之色。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长刀在他手里,就仿佛变成了一道铁壁铜墙,硬生生地把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千般兵器都给挡住了。他在敌阵之中往来冲杀,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猛虎似的,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吓得秦军都不敢靠前,所到之处,秦军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近身。 金子陵在旁边看着呢,瞧见廉杰如此英勇,心里暗自惊叹。他心里明白,就凭这些将领,想要制伏廉杰,那可有点难了。于是,他骑着梅花鹿,“嗖”的一下就冲进战阵了。众将领一看军师进来了,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廉杰在包围圈里,一看是个道士骑着鹿来挑战,心里头虽然觉得挺诧异,但那也是毫不退缩。他一催战马,,朝着金子陵就飞奔过去了。他哪知道金子陵的厉害啊,这一交手,可就陷入困境了。没几个回合下来,金子陵瞅准时机,迅速把定朝珠祭起来了。廉杰对此毫无防备,就见那宝珠在空中左旋右旋,闪着那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落下来了。伴随着“刷”的一声,直直地朝着廉杰的顶门就砸过去了。可怜咱廉杰元帅这般英雄豪杰,壮志还没实现,还没立功勋伟绩呢,这魂魄就先一步踏入了枉死城。 那廉杰不幸被宝珠击中,只听“哎呀”一声,整个人便翻身落马。秦国的士兵那可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迅速如虎狼般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割下了廉杰的首级。 再说那秦王,此刻已率领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踏入城中,径直进驻帅府。一到帅府,便传下旨意,要招降赵国的士兵,而且严令不得肆意杀戮。众士兵听闻旨意,纷纷领命,收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各位将领呢,也都鱼贯进入帅府。秦王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当即传旨,大摆筵席,要与众将领好好庆祝这赫赫战功。这一场庆功宴啊,可谓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酒足饭饱之后,军队便开始休整,养马一日,只待养精蓄锐,之后便要再次起兵征伐其他各国。 次日清晨,秦王嬴政在帅府升殿,众大臣早早前来朝拜,待朝拜完毕,秦王金口一开,问道:“界牌关已被我大秦攻破,诸位将领且说说,如今咱们应当先征伐哪一个国家呀?”那金子陵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出界牌关二十里外,道路分为三条。一条乃是通往易州燕山,一条通向东齐临淄,还有一条则是通往赵国邯郸。微臣以为,这征伐之事啊,就如同擒贼先擒王,抓住关键之处,便可震动全局。陛下您看,如今齐国襄王刚刚即位,那国库空虚得很呐。赵国呢,兵力微弱,将领稀少,仅仅只有九座城池,实在不足为虑。唯有那燕国昭王,虽说年事已高,可这人行事极为果断,英明睿智,手底下雄兵四五十万,战将数千员。而且他们的元帅孙操,那可是雷雹分兵孙武子的后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在各国那都是声名远扬啊。若是能杀了此人,先平定易州,嘿嘿,到那时,夺取其他国家可就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了。”秦王听了,微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当下便准许了他的奏议。于是,军队休整三日,期满之后,便发兵前往燕国。同时,秦王嬴政又精心挑选了得力将领,命他们把守界牌关,以便后续接济粮草。 且说那燕昭王,收到赵国求救的文书后,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他心里明白,这秦国起兵,意图可是吞并六国。他本想仗义发兵相助赵国,可又无奈燕国精兵数量太少,这要是把兵都派出去了,自己国内可就兵力空虚了,这可如何是好?燕昭王在那大殿之上,左思右想,来回踱步,愁得是眉头紧皱。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命令都尉孙操,带领五万士兵,前往燕州驻扎,去观察局势变化。 第10章 王贲中箭 这孙操啊,可是大有来头,他乃是天台山天台洞孙膑的父亲。虽说年近七十,可那身子骨硬朗着呢,仍然能够拉开两石的强弓,每日能吃一斗米。就因为他经验丰富、沉稳干练,是一员难得的勇将,燕王这才放心地派遣他领兵前往界牌关,为的就是守卫自己国家的边关。 孙操接了燕昭王那十万火急的旨意,一刻都不敢停留啊,立马点起五万精兵。那是星夜兼程,马蹄声碎,速速离开了易州,直奔界牌关而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好似那离弦之箭。可还没等他们到燕国边境呢,就有探马跟一阵风似的赶来禀报:“报——将军,大事不好!秦国已然攻破界牌关,如今正气势汹汹地朝着易州杀来!”孙操一听,浓眉紧皱,心中暗忖:“这可如何是好?”但他久经沙场,当下果断决定,连夜赶路,一定要尽快赶到边关,守住那要害之路,方能抵御秦兵啊。 再说说那镇守燕州边关的总帅,乃是都尉孙操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孙龙,二公子孙虎,这二位可都是和孙膑一母同胞啊。那孙龙接到塘报文书,得知是自家老爹带兵前来相助守城,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就像那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当下二话不说,出城五里,恭恭敬敬地把父亲迎进城中。孙操进了帅府,往那虎皮交椅上一坐,孙龙、孙虎赶忙上前参拜父亲,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孙操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开口说道:“儿啊,秦兵那是马上就到咱这地界了。接下来,必有几场硬仗要打,你们可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地守卫城池,切不可有半分懈怠,否则咱这燕州可就危险了。”孙龙兄弟一听,胸脯一挺,齐声高喊:“遵命,父亲大人!”孙操点点头,随后又赶忙修书一封,把界牌关已破、秦兵先攻燕国这档子事儿详详细细地写清楚,差了个机灵的小兵,火速送往易州呈递奏表。 单说这一日,秦国大军那是浩浩荡荡,如乌云蔽日一般,开到了燕州城外,在五里之处安营扎寨。那营帐是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好不壮观。秦军大帅章邯升帐议事,他虎目圆睁,环视众将,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如今我大秦兵临城下,哪位将军愿意出营,去建立那赫赫战功啊?”话音未落,只见副先行官王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高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好似洪钟,震得帐中嗡嗡作响。紧接着,王翦也不甘示弱,应声而出,表示愿与王贲一同领兵出阵迎敌。章邯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心中大喜,当即下令:“好!就命你父子二人带领一千精兵出营作战,务必旗开得胜,扬我大秦国威!”王翦与王贲领命,转身快步出了营门,翻身上马。这二人率领着一千精兵,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城外,迅速摆开阵势。王翦在阵后稳稳地压住阵脚,好似定海神针一般。王贲则一马当先,纵马向前,来到阵前,扯开嗓子高声叫阵讨战。 早有燕军士兵像一阵风似的把这消息通报进帅府,孙操一听,略一思索,随即命令孙龙出城会战。孙龙领命后,那是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披挂整齐,全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也率领一千士兵,放炮出城。只听那“轰隆隆”的炮声,震得地动山摇。王贲在阵前正等着呢,听到城上放炮、城门开启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杆白旗率先飞出,好似两条白龙在空中飞舞。紧接着,一支人马如潮水般越过护城河,来到阵前,整齐地一字排开。队伍当中,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地现身。您瞧这位将军,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四蹄生风;手中提着一杆白缨枪;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足有六寸多长,随风飘动。虽说年近六旬,但那股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当年啊。 王贲气势汹汹,大喝一声:“老将就别出来迎战了,你家大老爷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快快报上名来受死。”这一声喊,恰似那洪钟巨响,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孙龙闻听,抬眼往对面观瞧,但见对面那员小将端坐在豹花马上,真个是威风凛凛呐!那豹花马四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再看那小将,金甲龙鳞在日头的映照之下,红彤彤一片,好似那烈烈燃烧的火焰,好不耀眼。年纪轻轻呐,却已勇冠三军,英雄本色展露无遗。 孙龙瞧罢多时,亦是高声喝道:“你这小子要问我,那就听好了,我就是威震燕州的孙龙。我与你们各自镇守疆土,你为何要兴兵侵犯我的领地。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营,要是不回兵,恐怕你就要马下丧命。”王贲嘴角微微上扬,微笑道:“孙龙,我在赵国的时候,就听闻你有勇将之名,是条好汉。今日为何不归降我国,这样还能得到封侯之位。”这一言可把孙龙给激怒了,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这鼠辈竟如此狂妄,休要逃跑,看我取你性命。”说罢,挺枪跃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取王贲。王贲见势,不敢怠慢,连忙举起长刀,“当”的一声,架住来枪,紧接着,反手就是一刀,二人就此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但见刀光剑影,马蹄扬尘,这一场大战,直杀得是昏天黑地。六七十回合过去了,却依旧难分高下。 王贲一边抵挡,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好家伙,这孙龙果然名不虚传,这枪法好似那蛟龙出海,精妙绝伦呐。我若是一味地恃勇强攻,定难取胜,嗯,不如用回马刀砍他。”想到此处,王贲虚斩一刀,佯装不敌,往下败走。那孙龙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有着百步穿杨之能的神射手,他见王贲败退,并不追赶,而是迅速取下背后弓箭,搭箭拉弓,瞄准王贲的后心,“嗖”的就是一箭射去。王翦在阵角之上,那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见此情形,急忙高喊:“敌将放箭了。”王贲闻听喊声,心中一惊,扭头观瞧,哎呀,只见那箭来势汹汹,已至近前,他惊呼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闪躲,这一闪呐,虽说是躲过了后心要害之处,可那臂膀却是没能避开,只听得“噗”的一声,右膀被雕翎箭射中。王贲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孙龙一看,心中大喜,催马便往前赶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高喊:“勿伤吾儿,某来也。”紧接着,一员大将好似那从天而降的神将一般,飞驰而来。但见此人,身着绣着团龙的皂罗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坐下乌骓马快如疾风,仿佛那普化天尊降临世间。 第11章 王翦斩龙虎 孙龙定睛观看,随后高声喝问道:“来的是哪里的将官,快报上你的名来!”声音好似洪钟。 再瞧那王翦,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声如洪钟般回应道:“你要问我的姓名,我是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职,殿西候王老爷王翦便是。你这胆大妄为的狂徒啊,竟敢用暗箭伤我儿,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休要想走!”言罢,只见他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那丈八蛇矛,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恰似蛟龙出海,矛头直刺孙龙而去。那孙龙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为迅速,刹那间,双手高高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恰似那惊雷炸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这么着,两人瞬间便厮杀在一处。但见那矛影好似蛟龙翻腾,枪光仿若闪电划破长空,交错纵横,令人眼花缭乱。马蹄翻飞,扬起的阵阵尘土,好似那战场上的硝烟弥漫,遮天蔽日。这一场大战呐,足足持续了百十余回合,却依旧是难解难分。 王翦在这激战之中,一边挥舞着蛇矛,一边暗自观察孙龙。只见那孙龙枪法娴熟,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顺畅,马背上的身姿矫健轻盈,纵马驰骋之间尽显精湛马技。而且越战越勇,那枪法更是精妙多变,一招一式都暗藏玄机。王翦心中暗自思量:这般苦战下去,想要迅速取胜,恐怕是难比登天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佯装不敌,圈转马头,朝着正西方向败逃而去。 孙龙一看王翦败退,不禁仰天大笑:“好你个秦贼,往哪里逃,看本帅如何赶上擒住你!”说罢,手中马鞭一挥,胯下战马如疾风般飞驰,紧紧追在王翦身后。王翦听得身后孙龙的追赶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这孙龙,到底还是中计了。他不慌不忙,伸手稳稳取过诛仙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那真言咒语。咒语声落,猛地将剑祭起在空中。同时,大喝一声:“孙龙休走,看我的宝剑伤你!”孙龙听闻喊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喽!只见空中出现一块绚丽多彩的五色光霞,光霞之中,托着一口宝剑。那宝剑飞行之时,发出如牛吼一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孙龙心中暗叫不好,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取弓搭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将这宝剑射落。可他哪里知晓,此宝乃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镇洞之物,威力非凡,绝非世间寻常兵器可比。说时迟那时快,宝剑瞬间已至头顶。孙龙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匆忙把头一偏。只听“咔嚓”一声,那锋利无比的宝剑落下,好似切瓜砍菜一般,连肩带臂将孙龙斩于马下。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可怜那燕邦老将,一生征战沙场,向来以无敌之姿闻名遐迩,却最终惨死于王家仙剑之下。他的尸首栽倒在马下,王翦见目的已然达成,不慌不忙地念动咒语,将仙剑缓缓收回。燕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主将阵亡,顿时阵脚大乱,乱作一团。但仍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不顾危险,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孙龙的尸首,然后如潮水般飞奔进燕州城去了。王翦则再次催马前行,来到城下,威风凛凛地高声讨战。 且说燕兵们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把孙龙的尸骸抬进帅府。孙操正在帅府之中,满心忧虑地等待着战场的消息。当他看到士兵们抬着孙龙的尸首缓缓走进来时,只觉犹如万箭攒心,一阵剧痛袭来,悲痛欲绝之下,登时昏厥过去。左右侍从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围上前去,七手八脚地进行扶救。有的侍从赶忙端来清水,有的则轻拍孙操的后背,有的焦急地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半晌,孙操才缓缓转过气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周围关切的侍从,想起儿子的惨状,随后便放声大哭,泪如雨下,那哭声回荡在整个帅府之中,令人闻之动容。这时,只见孙虎双眼通红,眼中噙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爹爹不必如此悲伤,待孩儿出阵,定要生擒那秦贼,将他千刀万剐,为大哥报仇雪恨。”孙操听闻,微微点头,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声音叮嘱道:“你去出阵,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孙虎郑重点头,大声应道:“孩儿知道。”说罢,他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帅帐。随后,他迅速披挂好甲胄。接着点齐兵马,率军出城而去。随着三声炮响,孙虎率领大军来到阵前。 孙虎一见王翦,顿时怒目圆睁,睚眦欲裂,破口大骂:“你这卑鄙匹夫,竟敢用邪法伤害我兄长,今日哪里走,且看我这大刀来取你性命!”言罢,他双手高高抡起大刀,刀光霍霍,如同一轮皎月,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来。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矛招架。 孙虎武艺虽也有几分火候,但比起其兄孙龙来,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此刻他满心都是为兄报仇的急切渴望,因而刚开场那几个回合,可谓是倾尽了平生气力。只见他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要将眼前的王翦碎尸万段。王翦何等人物,一眼便瞧出孙虎来势汹汹且心急如焚,于是他使出了柔门战法。只见王翦不慌不忙,只是稳稳地招架着孙虎的大刀,并不急于还手。那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巧妙地化解着孙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回合。渐渐地,孙虎的攻势开始减弱。他本就技不如人,先前又耗尽了体力,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中的大刀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刀法,此刻也错乱起来,破绽百出。王翦瞧准时机,猛地紧了紧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紧接着,他施展出精妙的招式,蛇矛如灵蛇出洞,“哐当”一声,磕开了孙虎的大刀。孙虎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王翦的蛇矛已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窝。孙虎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无情的铁矛深深刺入孙虎前心。孙虎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顿时一命呜呼,尸首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尘埃之中。 第12章 老将哀兵 王翦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割下孙虎首级。燕兵们见孙虎落马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吓得纷纷丢盔弃甲,一齐狼狈地逃回城去。王翦见燕兵已逃,也不追赶,只是命士兵打得胜鼓,浩浩荡荡回营报功。回营后,他又赶忙拿出金枪药,亲自为受伤的王贲敷住箭伤,安排王贲在营中好好调养。 再说燕兵败进城来,那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便传到了孙操耳中。老都尉听闻孙虎被王翦枪挑落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悲痛欲绝。他想起长子孙龙的战死,如今次子孙虎又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左右的将士们见老都尉如此悲伤,纷纷上前苦苦相劝。他们深知孙操此刻心中的痛苦,但又担心老都尉的身体,只能用言语安慰他,希望能稍稍减轻他的哀伤。 孙操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府内。这一夜,府中的灯火摇曳不定,孙操独自坐在榻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他时而想起孙龙的英勇无畏,时而又浮现出孙虎年少时的顽皮模样。往昔的种种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令他如何能够合眼入睡。 天色未明,五更的更鼓刚响,孙操便已起身,全然不顾这残夜的清冷与孤寂。他眼神中透着决然,迅速披挂整齐,大步迈向营帐大堂。大堂内,烛火摇曳,众将早已齐聚,神色凝重。孙操登上将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秦贼王翦昨日连伤我二子,此仇不报,我孙操誓不为人!今日,我与那贼寇势不两立!” 言罢,他转身下令:“速速备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多时,一匹骏马被牵至帐前,孙操翻身上马,身后一千燕兵迅速整队,众将领也纷纷上马相随。孙操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如潮水般涌出城去,直抵秦营之外。 “王翦,给我滚出来!”孙操的怒吼声如雷鸣般在秦营上空回荡,指名要王翦出阵应战。王翦在营中听闻,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向元帅禀报。随后,他全身披甲,手持丈八蛇矛,率领三军浩浩荡荡出营。秦军训练有素,迅速在营前列阵,王翦一马当先,威风凛凛。 他抬眼望去,只见阵前的老将孙操,虽已年过七旬,却依然身姿挺拔,跨下一匹白龙驹,毛色如雪,神骏非凡。孙操手中那杆银枪,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银须飘飘,随风而动,端坐在马上,自有一股儒雅之气散发开来,然那威严的气势却如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不敢小觑。王翦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名震六国的瑞陵君。 王翦在马上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朗声道:“老将军,末将王翦有礼了。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末将有一言,还望老将军斟酌。老将军英雄盖世,威名远扬,此乃众人皆知之事。如今您已年过七旬,何苦还要亲上战场,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是让昔日的英名付诸东流?末将劝您还是圈马回城,另派能将出战,方为上策。” 孙操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在马上厉声大喝:“你这狂妄之徒!昨日杀我二子,今日又在阵前羞辱于我。你难道不知我虽年老,却虎老雄心在吗?休要多言,纳命来!”说罢,他正要催马向前冲去,只听得身后一声高喊:“杀鸡焉用牛刀,老将军且慢,待小将前去擒他!” 孙操回头望去,见是左哨大将韩荣。韩荣拍马提刀,如疾风般冲向王翦。王翦见有人来战,也不畏惧,举起丈八蛇矛迎了上去。刹那间,矛尖与刀刃相交,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回合。韩荣虽勇猛,但王翦的武艺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韩荣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燕阵上右哨大将苏元见状,心急如焚,担心韩荣有失,便也拍马临阵,加入战团。一时间,三人呈丁字儿厮杀起来。 苏元的加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他与韩荣配合,一左一右,试图夹击王翦。王翦却镇定自若,丈八蛇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或挑或刺,巧妙地化解着两人的攻势,同时还不时发起反击,让燕军二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双方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大气都不敢出。孙操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追随在战场之上,手中紧紧握着银枪,心中暗自为韩荣和苏元鼓劲。而王翦的秦军将士们也都在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此时,胜负未分,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转眼间,双方已交战数合。王翦抖擞精神,手中丈八蛇矛如灵动毒蛇,瞅准时机,猛地一刺,竟将苏元径直挑落马下。苏元惨叫一声,跌落尘埃,瞬间没了气息。韩荣见状,心中大骇,斗志全无,转身欲逃。可王翦哪会给他机会,趁其不备,从后面一矛刺出,矛头精准地贯穿韩荣后心。韩荣瞪大双眼,面露惊恐与不甘,魂魄瞬间飘散,与苏元一同奔赴黄泉。 孙操目睹此景,睚眦欲裂,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怒喝一声,拍马挺枪,如疯虎般直扑王翦。那气势,仿若要将王翦生吞活剥。王翦刚刚连杀两将,却毫无惧意,面色冷峻,稳稳地握紧蛇矛,迎向孙操。 刹那间,二人战在一处,这一场大战,当真惊心动魄。只见战场上烟尘蔽日,滚滚升腾,那股腾腾杀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胆寒。两军将士呐喊助威,声浪如雷,金鼓齐鸣,震耳欲聋。他们的厮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天边的红日在这浓重的杀伐之气下也失了颜色,远处山中的草木似乎也被惊得瑟瑟发抖。孙操虽年事已高,却依旧身当白刃,心雄万夫,那满腔的悲愤与壮志让他不顾生死,哪怕血染征袍,也誓要与王翦拼个你死我活。 二人你来我往,枪矛交错,已大战百十余合,竟难分胜负。然而,孙操毕竟年逾七十八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昨日因哭子过度,哀伤之情严重损伤了他的元气。此刻,长时间的激战让他渐渐力不从心,只觉力困筋麻。手中的枪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灵动迅猛,枪刀舞动之间,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13章 老将殇,燕州倾 王翦敏锐地察觉到孙操的变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放缓一枪,卖了个破绽。孙操正苦于难以突破王翦的防御,见此机会,哪会放过,当下一枪照面狠狠挑来。王翦早有准备,他大喝一声,攒足全身力气,用丈八蛇矛猛地一格。“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孙操手臂发麻。孙操顺势抓住枪杆,左手一松,欲借这股力量贴近王翦,给予致命一击。王翦却趁势一按蛇矛,矛头如闪电般直刺孙操前心。孙操大惊失色,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叫出一声“不好”。王翦紧接着用力往后一扬蛇矛,锋利的矛头瞬间贯进孙操前心。随后,他双手如阴阳手翻转,将孙操整个人挑离马背。孙操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十步之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燕军将士们见主帅落马,顿时阵脚大乱,惊恐与绝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而秦军则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响亮。 孙操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人惨然落马,顿时目眦欲裂,悲愤填膺。他们毫不犹豫,齐声怒吼,撒马扬鞭,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在秦军的重重围困中,他们以命相搏,拼死夺了孙操的尸骸,而后快马加鞭,飞奔进关。此时的他们,满心都是悲痛与绝望,哪里还有心思去把守关隘。 星夜沉沉,他们匆忙备了一口棺材,将孙操父子的尸首小心翼翼地殡殓起来。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家将们泪如雨下,却又深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决然弃了城池,趁着夜色掩护,马不停蹄地奔回易州。那一路的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而在王翦这边,秦军阵营中一片欢腾。得胜的鼓声震天动地,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王翦意气风发,率领着将士们回营报功。章邯元帅早已在营帐中等待,见王翦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将此次战功郑重地记录在功劳簿上。这一笔,不仅是对王翦等将士的褒奖,更是大秦铁骑又一次辉煌战绩的见证。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章邯元帅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率众出营,直逼燕州城。只见燕州城门大开,城中的军民百姓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众人头顶香炉,脚步沉重地走向章邯元帅的马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抬起头,口尊元帅:“我等燕州军民,饱受战火煎熬,如今真心投降,望元帅大开天地之恩,饶我等性命。”其声音沙哑而又诚恳,满含着对生存的渴望。 章邯见状,心中微微一动,面色稍缓,高声道:“你等真心归降,乃是顺应天命之举,本帅岂忍心残害无辜。你们都起来,站在那一边。”说罢,他转头令王翦带兵一百进城仔细搜看,以防有诈。王翦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回报并无伏兵。章邯这才放心地率领大兵进城。 进城之后,章邯又命燕易速速前去请秦王进城。燕易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前去。不多时,秦王车驾缓缓而来。章邯随同众将出城,恭敬地迎接秦王进城。那秦王嬴政端坐于车驾之中,目光威严而又透着一丝得意。他望着燕州城,心中大喜。这座曾经顽强抵抗的城池,如今终于落入大秦之手。 随后,秦王下令犒赏三军,以嘉奖将士们的英勇善战。那赏赐的财物堆积如山,士兵们欢呼雀跃。接着,他又令偏将镇守燕州,确保此地的安定。一切安排妥当后,始皇便下令明早起兵,向着易州进发。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移动,只留下一路的烟尘。易州,这座燕国最后的堡垒,即将面临大秦的兵锋。 再说距燕州城数百里之处,有一座关隘,名为保易关。此关地势险要,乃是燕国的一道重要防线,如今由燕国丞相屈班之弟屈兴镇守。屈兴其人,智谋过人,在燕军中颇有威望。 这日,屈兴正在城中巡视,忽见瑞陵君孙操的家将匆匆过关。待问明缘由,得知孙操父子阵亡,燕州已然失守,他的心中不禁一沉。屈兴深知燕州城池的坚固程度,孙操父子又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连他们都无法守住燕州,更何况这小小的保易关。他暗自思忖,以目前的局势而言,此关想要保全,难如登天。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久经沙场的他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屈兴眉头紧皱,计上心来。他立刻传令家将,让其晓谕全城百姓,告知众人速速收拾金银财宝,准备星夜押解出城,前往易州避难。百姓们听闻此消息,虽面露惊惶,但也深知事出紧急,纷纷回家收拾行囊。随后,屈兴又令军士在城附近左右各处,大量堆下引火之物。同时,安排数十名兵丁悄悄在城内隐蔽之处藏躲起来,只等城外火起,便依计行事,四下里放火,呐喊助威,以造声势。诸事安排妥当后,屈兴亲自带领精兵,出城在周边隐秘之处埋伏起来。为了迷惑敌军,他还命人在空城之上插满了旌旗,使之远远望去,好似城中仍有重兵驻守,此乃疑兵之计。 再说秦军,在燕州休整了一日后,士气高昂,便浩浩荡荡地向着保易关进发。大军行进,如钢铁洪流,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不多时,便已离保易关城仅一里之遥。王翦父子自恃勇力,主动讨令出战。他们来到关下,大声叫阵,声音如洪钟般在关隘前回荡。然而,叫了足足半日,却不见城上有一人答应。王翦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贸然攻城,只得回营告知元帅章邯。 章邯听闻,心中诧异,遂与军师金子陵一同出营查看。他们来到关前,凝视许久,只见城楼上军旗飘扬,但却寂静无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二人又登高阜之处,极目远眺,仔细地探望城内的情形。金子陵目光如炬,观察片刻后,转头对章邯道:“元帅,此乃空城也。我观城内虽有旌旗招展,但却不见丝毫人气。那屈兴乃是智谋之士,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抵抗,其中定然有诈。为今之计,可令殿西侯搭云梯,派人扒入城内查看动静,待探明情况后,再做定夺。” 章邯微微点头,觉得金子陵所言有理。他当即传令,命殿西侯着手准备云梯,挑选精锐之士,准备入城一探究竟。 第14章 保易关斗智 王翦领命后,迅速指挥五百秦兵,如同潮水般涌过吊桥,气势汹汹地直逼保易关城墙。士兵们面带严峻之色,手持挡箭牌,紧密配合,稳稳地将云梯立在城畔。一声令下,他们如狼似虎地攀爬,动作迅捷而井然有序。登上城墙后,众人唯恐燕兵设伏,齐声呐喊,依照事先操练的战术,四散开来,展开猛烈的攻击。然而,眼前所见仅是城头上飘扬的旌旗,城内空无一人一骑,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呐喊声在空旷的城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秦兵们相互对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们集合起来下了城,开始在城内四处侦查。他们挨家挨户地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最终连一个燕兵的踪影也未寻得。在确认城内安全无伏兵之后,他们便大大地敞开城门,出来迎接后续部队。 金子陵目睹此景,眉头紧锁,内心的疑惑愈发浓厚。他非常清楚燕将屈兴绝非庸碌之辈,如此轻易弃城,其中必有深谋远虑。沉思片刻,他断然下令,禁止秦兵随意进城。金子陵自己则联同章邯、王翦等将领,携带数名偏裨将领,率先步入城内,对每一寸土地都进行了仔细的察看。 一番巡视之后,金子陵缓缓而言:“燕将必有深谋,殿西侯,你可领军一千,在城中要冲处布防。纵使燕兵来袭,也切莫轻举妄动,仅需守住各处要道即可,我自有破敌之策。”王翦奉命而行,迅速安排士卒布阵。 金子陵转向赵高,神色凝重,郑重吩咐:“率军五百,城上埋伏。每帜下设秦灯,以助夜战,辨识敌我。燕兵若纵火,勿慌,击落滚木,阻其攻势。切记不可追击出城,以防落入埋伏。”赵高拱手领命,匆匆离去,依计督导士兵行动。 安顿妥当城内防务,金子陵向章邯提出:“元帅,依我之见,屈兴必在城外设伏。此时轻举妄动,派兵搜寻,恐遭其小股部队突袭而受损。不如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待其暴露破绽,再一举取其项上人头。”章邯点头表示赞同,对金子陵的战略构思表示认可。 金子陵立刻下令传达至后军,派遣武安君白起统领千名精兵,迅速赶往燕州小径实施埋伏。他目光坚毅,郑重叮嘱:“待燕将所部抵达,务必全数擒获,不得放走任何一人,违者必受军法严惩,绝不宽恕。”接着,他又指派二十名副将,命他们脱下沉重的铠甲,和衣而卧,随时待命,保持高度警觉,任何违反命令者立斩不赦。此外,他还指派了数十位高级将领,在皇家卫队周围严加巡逻,以防不测风云。待一切安排就绪,金子陵才下令全军固守营地,将保易关三面城池紧紧围困,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一切部署停当,金子陵与章邯等将领这才踏入营帐。烛火在帐内摇曳,他们手执灯火,静静站立,沉浸在对未来行动的深思中。 夜深人静,三更已至,保易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屈兴带着他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般返回。他们策马疾驰,夜晚的寂静中,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远远地,屈兴望见秦军庞大的营寨将保易关紧紧包围,心中不由得一紧,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可能远不如预期。 屈兴迅速下马,攀登至一座高坡,极目远眺。城楼之上,秦国的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闪烁,将城墙照得晶莹透亮。这一幕让他立刻觉悟,秦军已有充分准备,自己原先的计划想要付诸实施,难度堪比登天。屈兴紧锁眉头,脑海中思绪如飞,急切地思索对策。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私下盘算:“既然正面攻城难以成功,何不换条路走?我领兵夺回燕州,切断秦军退路。假如燕州重归我手,燕军在前阻挡,我再从后方围堵,秦军将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逃到哪里去?” 主意打定,屈兴再无迟疑,果断放弃了原定的放火计策。他统领着手下兵马,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疾行,目标是燕州。一路上,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然而,行进不到二里,变数骤生。一声巨响的炮鸣划破夜空,紧接着,一支秦军仿佛从天而降。他们手持灯笼与火把,光芒四射,瞬间点亮了四野。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傲立前方,大声吼道:“燕贼,哪里逃!你家武安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屈兴一听说对手是威震四方的大将白起,心中顿生慌乱。他对白起的厉害心知肚明,自知不是对手,哪里还敢接战,急忙驭马回头奔逃。白起哪容他轻易脱身,只见他高举利器,大声激励将士追赶。秦军领命,如同潮水紧随燕军之后。屈兴在前方狂奔,内心的绝望却愈发浓烈。他明白,这般逃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实在缺乏勇气与白起正面交锋。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准备迎战白起。 两马交错,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白起的攻势凶猛,每一招都蕴含杀机,似乎要将屈兴置于死地。屈兴竭尽全力抵挡,但短短几个回合,便显现出多处破绽。白起把握良机,一声怒吼,手中的兵器犹如蛟龙出海,猛然一挑,屈兴也应声落马。这位曾在燕军中以智谋着称的将领,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起斩杀了屈兴,燕军将士见主将阵亡,斗志瞬间消沉,纷纷抛弃武器,愿意投降。白起令人将屈兴的首级割下,带着这份战功,荣耀地返回秦军营地报告胜利。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保易关内的燕军士兵,左顾右盼,城外却毫无动静。内心忐忑,预感到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冒险跨越城墙寻求生路。然而,他们的身影刚一出现,就被早有准备的赵高所发现,结果,无一能够逃脱,均被赵高俘虏。 天色日渐明亮,晨曦初现。赵高将城内的状况仔细地汇报给了金子陵。金子陵听闻一切进展顺利,随即下令让众人准备迎接秦王入城。那座曾经见证了燕国坚毅抵抗的保易关,如今已完全被秦军所掌控。与此同时,燕国在接连失去了燕州和保易关这两大防线之后,国势变得愈加摇摇欲坠。而秦军则士气高涨,在秦王的引领之下,继续开疆拓土,深入燕国的核心区域。 且说燕国朝堂之上,肃穆庄严。燕昭王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正欲与众臣商议国家大计。此刻,五城兵马使匆匆上朝,神情凝重,急速步上前来奏报道:“陛下,臣有不幸的消息要禀告。瑞陵君父子三人,在燕州城与秦军交战,不幸全部壮烈殉国。现他们的灵柩已运至易州城外,特来请求陛下指示如何处理。” 昭王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天雷击中,感到天旋地转。在那一刻,他仿佛目睹了自己国家的壮丽山河崩塌,那些曾经的雄图伟业也化为泡影。他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随即整个人无力地倒在龙椅上。周围的侍从们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昭王扶起。众人焦急地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渐渐恢复过来。 第15章 公主之苦 燕昭王猛地睁开双眼,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放声大哭,哀嚎道:“瑞陵君一门忠烈,他们忠诚无二,为国家竭诚尽力,可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难道这是上苍要对我燕国实施惩罚吗?他们的逝去,让我的江山岌岌可危,几乎难以保全啊!”话音未落,他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朝堂上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伤落泪,为瑞陵君父子的壮烈捐躯感到哀痛,同时对燕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昭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下达旨意:“瑞陵君父子为国捐躯,其棺木准其进城,以厚葬之礼慰藉英魂。”紧接着,他又派遣御林军前往孙府传递噩耗。诏令宣读完毕,昭王已是疲惫不堪,精神恍惚,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退出朝堂,返回后宫以休养身心。 且说燕丹公主,这日清晨醒来,独坐于后宫之中。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无端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感到心悸肉跳,坐立不安。她暗自思索:“今日为何心神不宁?难道预示着不幸之事即将降临?”眉头紧蹙,她低头深思,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正当她沉浸在一片慌乱的情绪中,忽见门上的家将神色慌张,匆匆奔至,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老贵人,大事不好了!都尉、大老爷与二老爷,在燕城与秦将王翦交战,不幸罹难。此刻,他们的灵柩已经进城,恳请您快去接丧。” 燕丹公主一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头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整个人刹那间石化。紧接着,她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苦啊!”那声音中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恸与绝望。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燕丹公主因过度悲痛,竟然昏厥了过去。 公主的身体猛地朝后一仰,连同交椅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侍女们惊慌失措,急忙跑了过去,竭尽全力地搀扶着,同时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希望老贵人能够苏醒。 此刻,在房间中的高夫人与李夫人已经得知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转瞬之间,她们被无边的悲痛淹没,悲声大放,哭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和绝望。她们脚步不稳地步出房间,来到大堂,只见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众人一片慌乱,急忙吩咐旁人速速取来姜汤。过了许久,燕丹公生才渐渐地发出哭声,那哭声中充满了颤抖与悲切:“我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这副老骨头,本应安享晚年,却仍妄自尊大,想在军前显摆勇猛。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战死沙场,让我这颗心如何能安放?”她一边哭泣,一边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更加痛苦——高、李二位夫人哭得像个泪人,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使得她心中的悲伤更加深重:“谁能想到,我燕家竟会遭受如此灾难。我年近八旬,如同风中之烛,如今连一个亲生的儿子都没有,无人能在我身边养老送终。我这条老命,又有何用?”说罢,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台阶的方向冲去,似乎决心要撞死在那里。 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目睹此景,惊恐不已,纷纷上前阻拦。她们紧紧抱住燕丹公生,泣不成声地呼喊:“老贵人啊,您若是有个好歹,我们该如何是好?而且现在还有大事待办,都尉的灵柩还未安葬,恳请您暂时放下悲痛,我们先商议如何料理后事。”言罢,她们又忍不住痛哭失声,纷纷跪地不起。 老公主见她们言之有理,这才缓缓伸出手,将二位夫人扶起,随即便无力地吩咐众人起身。紧接着,全家上下一片素白,燕丹公生尽管身体年迈且极度悲痛,仍是强打精神,带领着家将和媳妇们一同出城,迎接灵柩归来。 那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抬进都尉府的中堂,依照品字形布局排列开来。就算铁石心肠之人见此情景,恐怕也要为之动容,忍不住泪流。老公主、高李二位夫人与侍女们,一时间泣不成声,悲恸震天响,整个府邸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混乱不堪。众人慌乱地穿梭其间,哀伤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再说燕昭王身体欠安,拖着虚弱的身躯返回宫中休养。正当他在宫中闭目养神之时,宫官气喘吁吁地赶来报告:“陛下,满朝文武不知因何事,鸣钟催促陛下上朝。”燕王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强忍着病痛,摇摇晃晃地前往朝廷。 当他步入朝堂,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凝重。昭王满腹狐疑,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急切询问:“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紧急大事,竟至鸣钟催促朕上朝?”这时,黄门官急忙上前,跪地奏报道:“陛下,五城兵马使派人来报,秦师已然越过易水,因此惊动圣驾,请陛下定夺。” 昭王闻此奏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忖:“这秦师怎会来得如此之快?短短未过三日,竟然就攻破了我燕国三关。如今已然渡过易水,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下的众臣,提高声音问道:“如今秦兵压境,不知哪一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去抵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连问数声,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再问,仍旧是一片沉默。 昭王端坐于宝座之上,目睹众臣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怒斥道:“朝廷设立官职,无非是为了保卫家国。现今秦兵已兵临城下,你们竟无一愿挺身而出领军抗敌,那朕还要你们这些臣子作甚?”话音刚落,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 这时,丞相屈产缓缓步出班列,向昭王禀奏道:“陛下请息怒。朝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怀有报国之志,只是秦国的将领武艺超群,我们都不是对手。如果轻率出征,非但无益,反而会白白牺牲,无法抵罪,甚至可能因战败而加重国家的耻辱。” 燕昭王轻蔑地冷哼一声,满脸怒气地说道:“据丞相所言,满朝文武竟无一能匹敌秦将,难道这就是我燕国的宿命,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侍官,立刻备好文房四宝,朕要书写降表,亲自前往秦营投降,以免除你们的死罪,使百姓免遭战患之苦。” 屈产听后,急忙磕头,泪流满面地说:“陛下请稍安勿躁。微臣昨晚察看天象,观秦国虽有一时的兴盛,但我燕国亦不会因此而灭国。按微臣之见,不出一月,定有贤士前来援助。”昭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丞相此言当真?若是真,那真是国家的幸事。但如今大敌当前,丞相可有良策或推荐人选出城应战?” 第16章 孙燕演武 屈产再次叩首,恳切奏道:“陛下,若此刻贸然出城与秦师正面交锋,臣恐我军难以取胜,多数会以败绩告终,少有胜算。微臣以区区愚见,恳请亲率大军,前往皇城之上布防,以抵御秦兵。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若有不慎疏漏,微臣全家愿领责罚。” 昭王见屈产言辞恳切,沉思良久,感到当下别无选择,只得准了屈产之奏。随即下诏,封屈产为五城兵马大元帅,令其立刻率兵前往易州布防。屈产领旨,向昭王叩拜后,便转身快步行去,着手筹备出征之事。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责任重如泰山,不仅关乎自身生死荣辱,更是燕国兴衰的关键。 在屈产的英明指挥下,士兵们行动迅捷地集结,粮草与辎重也井然有序地调配与运输。城中百姓得知丞相亲率大军守城,内心稍感安慰,但对战争的恐惧与忧虑依旧挥之不去。街道两旁,紧张的气氛弥漫,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唯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和兵刃相击的铿锵声,在街头巷尾回荡不息。 屈产屹立于易州城头,远眺远方,尘土飞扬,依稀可闻秦军行进时的喧闹声。他的面色凝重,深知一场生死决战迫在眉睫。他亲自巡视每一处城防,仔细检查防御工事,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诸位将士,燕国的山河与百姓尽在我们背后,今日之战,关乎国家命运。唯有拼死抵抗,方能不负陛下的重托,不辜负燕地子民的期望。”士兵们听后,齐声呐喊,誓与秦军决一死战。 而此时,在秦军营帐内,将领们正热议攻城攻略。他们对燕国的防御不屑一顾,自信兵力雄厚,士气如虹,认为攻克易州不过是时间问题。秦军统帅白起,威严地屹立于营帐中央,目光锐利,聆听着部下的策略讨论,不时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破城方案已然成竹在胸。 随着秦军的逼近,易州城的气氛愈发凝重。屈产日夜守候在城头,不敢稍有松懈。他一方面强化防御工事,安排弓箭手和投石车等设施;另一方面,派遣小部队进行突袭,以期打乱秦军的阵脚。然而,秦军纪律严明,迅速应对了这些骚扰,并逐步收紧了对易州城的合围。 在这紧要关头,燕国上下一片关注,皆为易州之战忧心忡忡。昭王在宫中踱步,神色焦虑,不停派遣使者探询前线战况;朝臣们也各抒己见,虽不能亲自上阵,却在后方调度粮草,为前线将士提供坚实后盾。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士兵们送去生活必需品与关怀,祈愿国家能够挺过这次危机。 屈产屹立于城头,俯瞰着城下浩如烟海的秦军,心中清楚,严峻的考验即将降临。他紧握拳头,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形势如何艰难,都必须坚守易州,期盼着那位传说中的高手的出现。城中的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一场震撼人心的大战,即将爆发。 再说都尉府的家将风风火火地赶来,向燕丹公主报告了朝中的令人心急如焚的消息。此刻的公主,正和大媳妇高氏、二媳妇李氏一同在正厅为逝去的亲人们举行追思仪式。正厅内,摆放着他们父子三人的牌位,公主与两位媳妇悲恸至极,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大厅,那声音中的悲痛,就像被锋利的钢刀一次次刺穿心扉。 众人正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之中,忽然,家将的话音传来,公主一时乱了方寸,无措地搓着手,无法找到合适的对策,只能连连叹息:“这或许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未曾想到燕国竟然陷入了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恐怕保住国家已无可能。” 正当众人沉浸在哀伤之中,一位少年英雄悄然现身。这位不凡的少年是谁?他就是孙武第四代孙,孙龙之子,名曰孙燕。孙燕虽年仅十八,却面白如玉,仿佛敷了一层淡淡的白粉,唇红似朱,眉如跃动的蛟龙,眼似凤凰,双臂修长,手垂过膝,行动间流露出风起云涌的气势,站立时分,似乎有泰岳之势可倚,气概非凡。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双臂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传言他是天界金童星转世,前景非凡,未来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尊。 孙燕始终怀揣着对祖父惨遭秦将毒手的深仇大恨,苦寻无门以报此仇。正当他陷入无计可施之时,家将的禀报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秦兵竟然已经越过易水。这消息如同火上浇油,点燃了他心中的复仇烈焰。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赶往大厅,决心上奏君王,恳求出兵征伐,以雪国耻,抵达厅前。 燕丹公主一眼瞥见孙燕,悲痛涌上心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孙儿啊,你不待在后堂,为何要出来?”孙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回道:“孙儿一直思索着,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为祖父和父亲复仇。现在家将报告秦兵已过易水,孙儿特此恳求祖母与母亲,带我上朝向圣上禀明,孙儿愿意亲自领军迎敌,以报这深仇大恨。” 燕丹公主听后,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简直妄自尊大。难道你忘了你祖父、父亲、叔父,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最后都死在了秦将王翦的剑下。你这小小年纪,若要冲锋陷阵,岂不是去白白送命?还不快退下!” 孙燕听到这里,即刻跪倒在地,目光坚毅地说:“孙儿虽年幼,但武艺精湛。祖父、父亲的深仇大恨尚未得报,若孙儿今日不出战,还能指望何人?”公主略带疑惑地询问:“你是跟随谁学习武艺的?单凭你的这点能力,怎能冲锋陷阵,杀伤敌军?”孙燕见祖母怀疑,急切地说:“祖母若不信,孙儿愿在此天阶上演练一番,以证其实。”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取过长枪,在天阶上摆出战斗姿态。 孙燕挥舞长枪,起初,他的身影在枪影中穿梭自如,然而随着枪法的加快,很快,只见枪影重重如山,犹如梨花绽放,层层密布,无缝可隙。枪尖闪烁的寒光,犹如流星坠落,耀眼夺目,令观者心生敬畏,不禁感慨哀愁。 孙燕这一番枪法施展,实在是气势如虹,锋芒毕露。转瞬间,整个大厅便被那凛冽的枪光笼罩,宛如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冰窖。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旁观,起初对孙燕的安全忧心忡忡,但看着看着,不禁心生喜悦。高夫人轻声赞叹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这般枪法,便是许多战场老将,也难以望其项背。”李夫人也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赏:“确实如此,此子自小聪明过人,又勤奋刻苦,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第17章 兄妹齐心 孙燕施展出整套枪法后,猛地收枪,稳稳站立。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仿佛刚才不过是悠然散步,而非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武艺展演。他昂首挺胸,步伐稳健地步入大厅,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问道:“祖母、母亲、婶婶,孙燕这套枪法,能否比得上王翦?” 公主听后,眉头紧蹙,厉声喝道:“小冤家,难道你忘了孙家目前的处境?你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孙家如今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外祖父昭王也无人继承家业,我们这两条血脉都寄托在你身上。万一你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公主的声音略带颤抖,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慈爱。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一瞧,只见一位女娃儿正缓缓行来。她身着孝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灵动之气。此女正是赛花小姐,李夫人的女儿,孙虎的掌上明珠。相传她是天上的月孛星转世,由黎山老母传授武艺,天赋异常,智慧超群。尽管年仅十四,她的刀马之术已经驾轻就熟,更难得的是,她对兵法了如指掌,胸有成竹。 见燕丹公主坚决不允孙燕出战迎敌,她毅然站出,目光坚毅,言辞恳切:“父仇不共戴天,此乃血海深仇。哥哥若今日不能出手斩敌,祖母与母亲必另谋良策,只为替祖父报仇。况且哥哥武艺非凡,勇猛无人能敌,怎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他雪藏?” 燕丹公主听了,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言道:“你这自幼在深闺里长大的柔弱女子,又能懂得多少军国大事?那秦将王翦绝非泛泛之辈,他乃海外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的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枪马之技艺亦是超凡脱俗。正因为他,你的祖父、伯父和父亲都不幸遇难。我怎能忍心让你哥哥再去冒险,重蹈他们的覆辙?” 闻听公主此言,孙燕顿觉热血沸腾,身躯猛然挺拔如标枪般耸立,慷慨激昂地道:“秦将王翦残忍杀害了我的祖父、父亲与叔父,此仇深似海,无边无际。若因畏惧而退缩不战,我岂有面目存活于世,沦为不孝之子!” 旁侧的小姐目睹哥哥这般决绝之态,也是心血澎湃,豪情万丈,迈步上前,毅然道:“哥哥所言正中要害,句句在理。哥哥若执意出城复仇,虽妹妹才疏学浅,但也愿随兄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强敌。” 燕丹公主听到这话,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跺脚,连连摇头摆手:“一个你已经让我心急火燎,难以做出抉择,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这年纪轻轻、体态柔弱的女子,怎能踏足那生死莫测的战场?” 小姐面不改色,语气平和而坚定:“祖母,您的看法并不全面。自古以来,女性成就伟业的例子不胜枚举。记得齐国的钟太真,她不也是一位不凡的女中豪杰吗?她凭借非凡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为齐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得她的大名远播,令各国闻之色变。孙女虽然学识尚浅,但也是梨山圣母的弟子,自小刻苦修炼武艺,刀马娴熟,又怎会害怕秦将王翦呢?” 燕丹公主听赛花小姐提及梨山学艺之事,不由得嗔怒道:“莫要胡言,你不过区区深闺女子,怎会有机会去梨山习武?”赛花小姐轻轻昂起下巴,神情自若,开始缓缓叙述那梦中的奇遇:“祖母,实不相瞒,两年前梨山老母便已传授我武艺。”她的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仿佛那梦中的经历真实得如同发生过一般。 燕丹公主与李夫人听闻此言,内心暗自欢喜,脸上却依旧挂着未消的疑云,难以完全掩饰不信之情。赛花小姐见状,立刻指派丫环前往香房取来两柄绣鸾刀。未几,丫环双手捧刀,恭敬地呈献给小姐。小姐轻巧地接过,那细嫩的手指紧握刀柄,突然间似乎充盈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步态轻盈,如诗如画,缓缓登上了天阶。但见她身段轻盈,宛若风中摇曳的细柳,然而拔刀出鞘之际,浑身散发出英武之气。随着手腕的轻轻一抖,绣鸾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寒光,一场视觉与力量的盛宴就此拉开序幕。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宛如山间清泉,柳腰轻摆,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在每一次转身、挥刀之际,无不显露出惊人的协调性与力量。舞动的身姿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中蕴含着坚韧,玉腕翻转间,如灵蛇出洞,衣袂飘扬,似乎随着无形的节奏,每一次飘动都恰到好处。时而含笑,金莲轻点地面,急速旋转间,整个人如同翻腾的火焰,或似战场上一朵傲然绽放的蔷薇。其风采,不仅令人心动,更带着几分令人敬畏的锐利。 舞毕花刀,赛花小姐神态自若,轻盈地迈着莲步,缓缓步入大厅,面向燕丹公主及高、李二夫人,礼貌地欠身,柔声道:“祖母、伯母、母亲,赛花的这套刀法,还算可看吗?”众人仍沉浸在刚才那精妙绝伦的表演里,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老公主最先回神,轻叹一声,道:“赛花与孙孙燕的刀枪之技,固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他们毕竟年纪尚幼,我这心里,委实难以完全放心。” 赛花小姐听闻祖母之言,轻轻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之光:“祖母,您常言他人年轻、不可信赖,但您似乎忘了,孙女曾数次听父亲讲述,祖母您当年不过十九岁,便已披甲上阵,威震三军。与祖母当年相比,孙女不过少了区区几岁。想当初祖母能够做到的事,孙女又怎会有所不能?”她的声音清丽悦耳,却透着一份坚定不移的决心,回荡在这大厅之中,震动着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孙燕一听到赛花小姐的话,顿时热血沸腾,情绪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高声叫嚷:“想当年祖母在那个年纪,也是一位敢于出征的女中豪杰,况且她还是皇室之后。如今孙儿已经年满十八,早就是个成年人,怎会有畏缩之理!倘若祖母坚持不让孙儿出战,孙儿实在羞愧于活在这世上,不如一头撞死,也比这样窝囊地活着要好。”话音刚落,他满面决绝之色,大步向厅内的石基迈去,看似真的要一头撞上去。 高夫人见状,心中犹如火烧,急切地大声喊道:“孙燕,万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切的关怀。孙燕闻得母亲的训斥,身姿猛地一顿,那种撒泼的劲头仿佛被一盆冷水激冷,虽心存不甘,却也不再敢造次。 第18章 公主上朝 高夫人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燕丹公主诚恳说道:“媳妇细细想来,咱们孙门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理应为国效力。况且观孙燕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已然颇具火候,足以临阵杀敌。倒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出阵。如此一来,也能让各国知晓,咱们孙门哪怕是幼童女子,也皆怀报国忠心,个个都是忠烈之士。” 燕丹公主听了高夫人这番话,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纠结之中。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孙燕一旦出阵,便是将生死置于一线,可若一味阻拦,又似乎违背了家族忠义的门风。良久,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媳妇之言,倒也在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她传令下去,命人擂响聚将鼓,召集家将们齐聚校场,准备点视挑选精壮之士,好跟随孙燕一同出阵迎敌。 一时间,聚将鼓的轰鸣声在校场之上回荡,如雷贯耳,家将们闻鼓而动,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成阵。队伍整齐有序,个个精神抖擞,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只见孙燕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家将班豹,“扑通”一声,大步上前,双膝跪地,高声说道:“老贵人,今日小主出师征战,小人愿作先锋,率先冲锋陷阵,与小主人一同上阵杀贼,万死不辞!”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年人的冲劲与无畏。 燕丹公主一听,眉头一挑,当即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讨打的奴才,连你也来闹着要出阵了。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个叫嚷着出阵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你竟也跟着起哄。我可告诉你,今儿个我偏不准你去,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班豹听了公主这番严厉的呵斥,嘴巴一撇,满脸的委屈与不甘。他慢慢站起身来,却并未走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孙燕的背后。他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孙燕的衣服。孙燕察觉背后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班豹正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期待。孙燕立刻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班豹见孙燕答应,顿时满心欢喜,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这才放心地悄悄走开,准备着自己的出征事宜。 聚将鼓那雄浑激昂的声音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迅速传遍了整个府邸。合府家将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心中知晓即将面临重大战事,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甲胄在身,寒光闪烁,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神情肃穆,脚步匆匆地赶往大厅,等待着出征的指令。 燕丹公主端坐在大厅的高位之上,目光缓缓地向四周扫视而去。只见眼前这些家将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不凡,那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如赳赳雄师般的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昂扬的斗志与无畏的勇气。见此情景,公主心中不禁大喜,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威严地说道:“你们都仔细听好了,如今我们孙家遭遇了莫大的变故。都尉爷以及大老爷、二老爷皆在燕州不幸丧命,此仇不报,我孙门何以为家!今日我已上殿面圣,决定让小主孙燕带兵出城,与那来犯的秦兵决一死战。你们皆是世世代代深受我孙门恩泽之人,值此危难之际,必须要尽忠竭力,奋勇杀敌,若能立下战功,日后孙家必定重重有赏。” 众家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热血豪情,他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我等深受主人的恩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情愿拼死保卫小主出城杀贼,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誓言般的回应,彰显出他们对孙门的忠诚不二以及面对强敌的坚定决心。 燕丹公主见家将们士气高涨,心中稍感宽慰。她开始仔细地挑选那些年富力强、武艺精湛的家将,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将跟随孙燕一同上朝,准备奔赴那残酷的战场,与秦兵正面交锋。而那些年事已高的家将,公主则安排他们留在府中,负责府邸的守卫与日常事务,确保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孙燕见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又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公主禀明:“祖母,孙儿恳请让班豹跟随我一同出征。班豹虽然年纪尚小,但他机灵勇敢,对孙儿忠心耿耿,有他在身边,孙儿也能多一份助力。”燕丹公主看着孙燕那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也明白孙燕与班豹之间的情谊,况且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多一个可信之人在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于是微微点头,答应了孙燕的请求。 随后,燕丹公主传令下去,吩咐侍从们速速排驾,准备与孙燕一同率领大军出兵。一时间,府邸内外人喊马嘶,热闹非凡。骏马嘶鸣,蹄声阵阵,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热血沸腾。队伍很快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如一条奔腾的巨龙,飞驰向午门而来。 此时的燕昭王,仍在王宫的大殿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尚未退朝。黄门官急匆匆地前来启奏:“陛下,有燕丹公主在午门候旨,求见陛下。”昭王一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深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一想到要面对公主那悲伤与愤怒的面容,心中就有些发怵。他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想要回避,实在是害怕见到公主那悲戚的模样会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可另一方面,毕竟兄妹情深,若不见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传旨宣公主进殿。 公主得到旨意,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王宫。她沿着长长的甬道前行,一步一步,似带着千钧重担。进入大殿后,她径直走上那三层高台,恭恭敬敬地向昭王行了大礼。昭王看着眼前的妹妹,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那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也被忧愁笼罩。而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身为一国之君,却也在这国难之际显得心力交瘁,往日的威严中如今也透着一丝无奈与彷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回忆与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都无言以对,唯有那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荣耀却又充满了哀伤的大殿之上。 第19章 孙燕请战 昭王满脸悲戚,缓缓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啊,老都尉与二位外甥,竟然全都命丧秦人之手,此等惨事,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哀伤不已。如今那秦人已然渡过易水,如汹涌的潮水般,现下已然兵临城下。可叹我大燕朝中众多臣子,却没有一人能够统领兵将,与秦师抗衡,为我大燕撑起这一片天。寡人思来想去,实在是无计可施,甚至已打算亲自书写降表,前往秦营纳贡称臣,只希望能借此免去燕国百姓遭受那刀兵相见的战火之苦。御妹啊,你想想,孤如今既无子嗣可以继承大业,你那边亦是子女稀少,孤一旦日后驾崩归天,这燕国的大好江山,又能交付给谁来执掌呢?这万里河山,难道就要这样在寡人的手中断送了吗?”昭王越说越悲,到最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对国家命运的无奈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着昭王的哭诉,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洒落。她想起家族的荣耀与兴衰,想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又想到如今燕国面临的绝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昭王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悲声。他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品级石,只见那里跪着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臣子。那白色的衣袍在这庄严肃穆却又充满哀伤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醒目。昭王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连忙向燕丹公主问道:“御妹,下面跪着的是何人?为何身着这等素服在此?” 燕丹公主微微抽泣着,奏报道:“陛下,此乃臣之孙儿,孙龙之子,名叫孙燕。” 昭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今日前来见孤,所为何事?” 燕丹公主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妹一家世世代代深受燕国的国恩,这份恩情,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今秦国大军压境,将皇城围困得水泄不通,而我大燕却面临无人能够抵挡的困境。此子虽然年纪尚幼,但他自幼刻苦研习武艺,如今已颇具实力,还能够勉强与秦兵一战。臣妹今日精心挑选了五百家将,就是打算全力保此子出师迎敌,与秦兵在战场上决一雌雄。哪怕此去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甚至会有个一差二错,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孙门上下,无论是幼子还是稚童,皆怀有一颗对国家的赤胆忠心,愿意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不惜奉献一切。”公主说到此处,心中的悲痛再也难以抑制,不禁呜咽起来,那哭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昭王听闻燕丹公主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愕与担忧,急忙说道:“御妹,你这是为何?上阵冲锋岂是小事,怎能如此草率,当作儿戏一般对待?那秦将王翦,其勇猛之名传遍三军,老都尉与御外甥那般英雄豪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孙燕年纪尚幼,乳臭未干,你怎能让他出去与王翦对阵,这岂不是白白送了他的性命吗?” 燕丹公主眼中噙着泪花,悲戚地回应道:“陛下,臣妹也曾苦苦劝阻于他,可他一心想要报祖父之仇,态度坚决至极,甚至扬言若不叫他出阵,便要寻死觅活。臣妹也曾仔细考察过他的武艺,这些年他日夜苦练,倒也颇为纯熟。陛下,乞请您再给五百兵丁,让他前去临阵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前官神色慌张地匆匆上殿启奏:“陛下,大事不好!秦师王翦,此刻正在城外叫阵讨战。屈丞相连日来挂出的免战牌,都被他一一打碎,其势汹汹,锐不可当。” 那跪在殿下的孙燕,一听这话,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他连连叩头,言辞恳切,掷地有声:“陛下,小臣愿出马迎敌,若不能生擒王翦,甘愿认罪受罚,哪怕是万死也绝不推辞。小臣定当全力以赴,为祖父报仇,为燕国雪耻。” 昭王看着孙燕,眼中泪光闪烁,他深知此刻已无太多选择的余地,缓缓说道:“皇孙快快请起,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你速速下去披挂整齐,孤这便为你点精兵五百,让你出城与敌对阵。孤会同你祖母登上城楼,为你观敌掠阵。此番出战,关乎我燕国的生死存亡,实在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孙燕再次叩头谢恩,然后迅速起身,快步下殿去披挂。此时,家将们早已将他的包裹和兵器准备妥当。时间紧迫,孙燕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众人的协助下,迅速穿戴起战甲。那沉重的铠甲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更衬托出他的英武不凡。不多时,他便披挂齐整,昂首挺胸地再次上殿,向昭王辞行。 昭王定睛望去,只见孙燕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走上殿来。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腾腾杀气,那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果敢,与寻常年轻人截然不同。尽管他年纪轻轻,但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以及为了家国大义而勇往直前的决心,让他显得更加可爱可敬。昭王心中暗自叹息,既为孙燕的勇气感到欣慰,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忧心忡忡。 昭王凝视着孙燕那坚毅的面容和浑身散发的英气,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遂对燕丹公主感慨道:“皇孙这般英勇无畏,真仿若天神下凡,实乃我燕国社稷之万幸啊!有此等虎将,或许我燕国还有一线生机。” 燕丹公主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这皆是仰仗主上的洪福庇佑,方才有孙燕今日的胆气与决心。愿上苍继续眷顾,使孙燕能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保我大燕江山社稷安稳无虞。” 昭王朝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孙,你如今尚有重孝在身,按礼制孤不便赐酒为你壮军威。但孤对你寄予厚望,盼你此去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待你凯旋归来,孤必定对你加官进爵,重重封赏,以酬谢你为燕国的付出与功绩。” 孙燕恭敬地叩头谢恩,随后起身,稳步下了大殿,昂首阔步走出午门。此时,御营兵马司精心挑选的五百精兵早已整齐列队,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与孙家那同样满怀斗志的五百家将汇聚在一起,宛如一片钢铁丛林,森然伫立在午门之外。阳光洒在他们的兵器和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惨烈。 班豹一直翘首以盼,眼睛紧紧盯着午门方向,一见孙燕出来,立刻兴奋地快步上前禀报道:“小主人,马匹皆已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战场。” 第20章 孙燕出征 孙燕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队伍,高声下令道:“快传令起营!”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洪钟,瞬间传遍整个队伍。众兵将得令,齐声呐喊,摇旗擂鼓之声响彻云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向着易州城奔腾而去。两地相距不过十里之遥,对于这些训练有素、心急如焚的将士们而言,仿佛只是转瞬之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早有探马迅速将孙燕率军前来的消息报知屈产。屈产因一直担忧秦师突然攻城,不敢轻易远离城池,于是赶忙差遣手下前去迎接孙燕上城。孙燕来到敌楼前,屈产赶忙迎上前去,将他接入楼内,分宾主坐下。 孙燕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丞相,秦兵如今可已回营?” 屈产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秦将王翦甚是嚣张跋扈,仍在城外叫战不休。从清晨直至此刻,已然连碎了五块免战牌,还在那里百般叫骂,言语极尽羞辱之能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燕一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双眉倒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立刻放炮出城,我要与他会敌!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孙燕的厉害,为祖父报仇雪恨!” 屈产见孙燕如此冲动,急忙伸手阻拦,劝说道:“小将切莫性急,眼下已然交了午时,将士们一路奔波,人马皆已疲惫。不妨暂且调养半日,养精蓄锐,待明日再与他见阵也不迟。” 孙燕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此贼残忍杀害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即刻将他生擒,然后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今日怎肯容他有片刻喘息,又怎可延误战机?”说罢,他根本不顾屈产的阻拦,直接吩咐手下点响火炮。刹那间,城上的火炮齐声轰鸣,硝烟弥漫,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是孙燕心中愤怒的呐喊,也是向秦军发起挑战的号角。 城楼下的五百精兵和五百家将听到炮声,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再说王翦率领秦军在城外严阵以待,此时,一阵炮响自城中传来,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王翦心中一凛,立刻知晓有敌将出城迎战,他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当下不慌不忙,沉稳地将麾下士兵一字排开,阵容严整,如同一堵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城外。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易州城门,只见城门缓缓大开,仿若巨兽张开大口。紧接着,两杆素罗旗如两只灵动的飞鸟,率先从城中飞出,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一支燕军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过吊桥,迅速在城外列阵,那队列宛如飞翔的雁群,整齐而有序。就在此时,一员年轻的将官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从阵中疾驰而出。 王翦定睛细看,不禁暗暗称奇,只见这小将生得仪表堂堂,好一副英雄品貌。他两耳垂肩,圆润且富有轮廓,耳垂之下仿佛坠着无形的珍宝;鼻如悬胆,高挺而笔直,为那张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坚毅;目如星辰,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无畏与果敢的光芒。王翦心中暗自思忖,此子若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施展抱负,日后风云际会之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说不定真有一统华夷、使赵国安宁昌盛的能耐。尽管身处敌对双方,但王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将领的风姿与气魄,实在令人心生喜爱与赞叹。不过,赞叹归赞叹,王翦身为秦军大将,深知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疏忽与心软。他抖擞精神,高声喝道:“燕将,有你家侯爷在此,还不速速通上名来!”那声音雄浑有力,如雷贯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孙燕一听这喝声,心中已知来者何人。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瞬间熊熊燃烧,那是对王翦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怒目圆睁,直视王翦,大声喝道:“秦将,你莫非就是王翦么?小爷我今日对你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你可知道,你在燕州城犯下的累累血债,连我祖父与父亲都命丧你手。你我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若不将你生擒进城,誓不为人!”说罢,孙燕紧紧握住手中的银戟,那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 王翦闻言,不禁大怒。他纵横沙场多年,何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挑衅过?当下,他怒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猛地一挺,那矛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呼呼风声,直刺孙燕的心窝。这一刺,凝聚了王翦的怒火与力量,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沉若千钧。孙燕却也毫不畏惧,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来势汹汹的矛尖,手中银戟迅速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这一击,孙燕成功磕开了王翦的丈八蛇矛,他顺势一带缰绳,战马迅速转身,回马一枪,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王翦扫去。 王翦见孙燕反应如此敏捷,心中也微微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便稳住身形,侧身一闪,避开了孙燕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与孙燕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战场上只见矛影闪烁,戟光纵横,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打了十余个照面,双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战场上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易州城的城头之上。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城外那一片弥漫着硝烟与战火的战场。听闻孙燕与王翦已然开始交锋对阵,二人赶忙来到城垛边,齐齐为孙燕掠阵。 只见孙燕与王翦在阵下如两尊战神降临凡间,又似二虎争食,杀得难解难分。那激烈的战斗已然持续了六七十个回合,双方的招式依旧凌厉无比,毫无疲态。燕昭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下方酣战的二人,转头对燕丹公主轻声说道:“御妹啊,你瞧瞧孙燕,果真是将门虎子,颇有其祖父与父亲的风范。古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诚不我欺。你再看那秦将王翦,枪法纯熟精湛,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在孙燕身上占到一丝便宜。依孤之见,此二人简直就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第21章 孙燕斗王翦(一) 燕丹公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回应道:“皇兄,这或许也是主上您的洪福庇佑。不过在臣妹看来,如今王翦的枪好似蛟龙出海,锐不可当,马亦是快如疾风,孙燕毕竟年少,经验尚浅。此刻他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每到还手之时,便显得有些迟缓了。” 燕昭王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御妹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依朕仔细观察,孙燕在磕开王翦矛杆之时,你可曾留意到他两膀平稳,纹丝不动,似有不甚用力之象。这等表现,难道他是故意示弱不成?朕且助他三通鼓,看他后续会有何表现。”言罢,燕昭王当即传旨擂鼓催敌。刹那间,城上的战鼓便如被唤醒的巨兽,发出地塌山崩般的巨响,那鼓点密集而有力,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激励着战场上的勇士奋勇向前。 孙燕于回马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易州城上那柄醒目的黄罗御伞。他心中立刻明了,知晓是燕昭王在城楼上亲自观战,料想祖母燕丹公主亦必定在此。孙燕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果然猛勇无比,不愧有千合之勇战的威名。我虽不惧他,但此刻也不可贸然强攻。我且再耐他几十合,先摸清他的套路与破绽,然后再展我真正的威风亦不迟。毕竟这战场之上,需有勇有谋,方能克敌制胜。” 于是,孙燕抖擞精神,重新握紧手中的银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面对王翦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沉稳应对,银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似一道银色的光幕,将自己护得周全。每一次王翦的矛尖刺来,孙燕都能精准地找到着力点,或挡或磕,化解那致命的攻势。而他偶尔的回击,虽看似力量稍逊,却也暗藏玄机,引得王翦不得不小心应对。 王翦亦感觉到了孙燕的变化,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子,竟似有了新的盘算,不再如起初那般一味强攻,反而沉稳了许多。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计谋?”这般想着,王翦手中的丈八蛇矛攻击得更加迅猛,试图打乱孙燕的节奏,逼迫他露出破绽。 城楼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目光紧紧跟随二人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燕昭王喃喃自语道:“孙燕啊孙燕,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撑住啊。”燕丹公主则双手紧握,默默祈祷:“孙儿,愿你平安无事,旗开得胜。”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孙燕巧妙地利用战马的机动性,围绕着王翦不断游走,时而近身突袭,时而拉开距离。王翦则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与高超的枪法,始终保持着攻击的态势,不给孙燕可乘之机。双方的士兵都被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所震撼,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此时,孙燕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银戟施展出一式从未用过的招式。那银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戟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直逼王翦咽喉。王翦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也险些被戟尖划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王翦意识到,眼前的孙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 然而,战斗仍在继续,孙燕与王翦依旧在这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震天的战鼓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以及士兵们紧张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而又壮观。 且说秦营之中,章邯静坐帐内,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眼见辰时已过,未时将逝,王翦出营迎敌,却迟迟不见归来。营外金鼓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那震天动地的声响似要将苍穹撕裂。章邯终是按捺不住,虎目圆睁,厉声问道:“殿西侯与燕将战况如何?” 旗牌官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战战兢兢地禀道:“回元帅,殿西侯出营迎战,待到午时,易州方才发兵。来者乃是一员小将官,此将甚是骁勇,与殿西侯直战至今,难解难分,未见胜负。”章邯闻听此言,心中暗惊,思忖这燕将竟能与王翦抗衡许久,当下不敢小觑。 章邯迅速传令备马,自己则匆匆披挂整齐,一身战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他手提长枪,翻身上马,带领众将如疾风般出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恰似黄龙腾空。 出得营来,只见王翦与那员小将正在阵前厮杀。王翦手中蛇矛,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招招致命;那小将亦不示弱,手中银戟舞得密不透风,恰似梨花绽放,瑞雪纷飞。二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如闪电,一时间竟让人眼花缭乱。章邯见状,心中暗自赞叹,随即传令擂鼓助威。 王翦正在酣战之际,忽闻本营鼓响,犹如洪钟灌耳。他知晓是元帅前来掠阵,当下精神大振,仿若平添了无穷力量。只见他仰天长啸,声若惊雷,响彻云霄:“今日定要将你这燕将拿下!”喊罢,手中蛇矛更是虎虎生风,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小将冲杀而去,那气势较之前更显威勇。 且说昭王与公主在城头之上,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昭王目光紧紧锁住战场,见王翦越战越勇,恰似猛虎发威,又瞥见秦营中涌出无数人马,一时间秦营鼓角齐鸣,似要将这战场的气氛燃至沸点。昭王心中大惊,额头冷汗直冒,转头对公主说道:“御妹啊,我国如今并无一将能够出去助战,这可如何是好?皇孙他独自面对强敌,恐难取胜,孤实在是心急如焚。” 公主亦是蛾眉紧蹙,美目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的目光在战场之上搜寻着孙燕的身影,突然,只见孙燕坐下的白龙驹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决心,昂首嘶鸣,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那马周身雪白的鬃毛随风飘动,宛如银浪翻涌。而面对王翦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蛇矛,孙燕手中银戟杆亦是快速地格挡,恰似灵蛇舞动,精准无误。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昭王看到此处,龙心不觉大喜,原本紧绷的面容也舒缓了些许。他转头对燕丹公主笑道:“御妹,孤就说皇孙必非凡品,定会有惊人之举。你看他如今这模样,虽是面对强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燕国之幸也。” 燕丹公主微微点头,眼中仍有一丝担忧:“但愿皇孙能够平安归来,力挽狂澜。”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孙燕,心中默默祈祷着。 战场上,孙燕与王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王翦一矛刺出,恰似毒蛇吐信,直逼孙燕咽喉;孙燕不慌不忙,银戟轻轻一挑,便将那致命一击化解于无形。而后孙燕顺势反击,银戟如闪电般朝着王翦横扫而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王翦连忙侧身躲避,却也被那戟风割破了战甲,一缕布条随风飘落。 第22章 孙燕斗王翦(二) “好小子,竟有如此本事!”王翦怒吼一声,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昂。他抖擞精神,手中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矛影重重,将孙燕笼罩其中。 孙燕却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之战,关乎燕国存亡,我绝不能退缩!”想着,他手中银戟紧握,凭借着精湛的武艺与过人的胆识,在矛影之中左冲右突,寻找着王翦的破绽。 城头上,昭王与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而秦营中的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局。他心中对这员燕将的实力暗暗称奇,同时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战场上,孙燕眼见王翦凭借惯力凶猛攻来,却毫无惧色,反倒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喧嚣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孙燕高声道:“王翦,你有多大本领,直管尽情使来,小爷若是惧你半毫,也不算豪杰。”言罢,只见他手中银戟如灵动的蛟龙,瞬间施展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戟法。那戟杆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或挑或刺,或拨或挡,枪法变幻无穷,恰似神来之笔,又似鬼魅之影,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无尽的精妙与奥秘,直让人惊叹这技艺简直有神鬼不测之能。 数十回合下来,王翦渐渐体力不支,只杀得他呼呼气喘,胸膛剧烈起伏,恰似破旧的风箱艰难抽动。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好了,这小将枪法果然厉害,仅凭这血气之勇,定然难以取胜,看来得另寻他法。嗯,不如佯装败退,引他前来,再用宝剑斩他。”主意既定,王翦虚晃一枪,那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随后佯装往正北上狼狈败走,脚下步伐看似慌乱,实则暗藏心机。 孙燕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大喝一声:“王翦,你往那里走,小爷定赶上拿回。”语罢,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白龙驹似能感知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追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恰似一条黄龙奔腾于战场之上。 此时,在阵角之处的班豹,眼见自家小主得胜,正奋勇追赶秦将,不禁热血沸腾。他双眼圆睁,恰似铜铃,大喊一声,那舌尖上爆发出的声音犹如凭空炸响的焦雷,震得周围之人耳中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舞动手中的银装锏,锏身闪烁着寒光,仿佛两条银色的蛟龙在身前盘旋。同时,他双腿猛力一夹青鬃马的腹部,那马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也朝着王翦赶将下去。 燕昭王在敌楼上,目光紧紧锁住战场。当看到孙燕成功战败王翦之时,不禁喜得拍手顿足,脸上的皱纹都因这巨大的喜悦而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公主,笑道:“御妹,你看皇孙这般英勇,真乃我燕国之福啊。”公主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欢喜不已,那原本紧蹙的蛾眉也微微舒展。但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急忙说道:“主上快些鸣金收兵。” 昭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疑惑地问道:“御妹何出此言?皇孙这一赶上,把王翦擒回,岂不是美事一桩?”公主神色焦急,连忙解释道:“主上岂不知王翦曾在云光洞海潮圣人那里学得法术精通,如今他这般败退,恐有阴谋。倘若皇孙赶出时,一有疏失,如何是好?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大意啊。” 昭王听闻公主这番话,心中恍然大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其中利害,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御妹言之有理,快与孤鸣金收兵。” 城楼上,气氛剑拔弩张,仿佛浓稠的墨汁,化都化不开。燕丹公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栏杆,指节泛白,身子前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城下的战局。孙燕一袭劲装,英气逼人,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正气凛然地驱赶着王翦。彼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击退来敌的执念,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轰鸣,鸣金收兵的指令瞬间便被这嘈杂吞没,他压根没听见。 王翦久经沙场,见孙燕毫无退兵之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抹狠厉。形势紧迫,他当机立断,迅速探手抽出腰间宝剑。那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似一道冷电划过。王翦双唇急速开合,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齿间一连串吐出,双手迅速掐诀,手势变换间,周身泛起诡异的微光。只见那宝剑腾空而起,刹那间裹挟着滚滚黑云,悬于半空,剑身嗡嗡震颤,发出如牛吼般的咆哮,声势骇人至极。 燕丹公主看得真切,顿觉天旋地转,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口气没上来,“啊!我可死也!”凄厉一喊,两眼一黑,软绵绵地栽倒在地。昭王在旁,原本还满心期许战局扭转,此刻见状,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扯着嗓子高呼:“快来人!救公主!”太监、侍从们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围上去,有的掐人中,有的摇晃呼喊,可公主毫无反应,仿若失了魂的木偶。昭王急得眼眶泛红,方寸大乱,城外孙燕的安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下传旨:“快!用软床把公主抬下去,安置到兵马司衙门大堂,速速去办!”语毕,撩起龙袍下摆,急匆匆朝软床奔去,御驾也在一众护卫簇拥下,慌慌张张往衙门赶去。 这边,孙燕正全神贯注盯着王翦,准备伺机出击。王翦陡然一声暴喝:“看宝剑来取你也!”声若洪钟,震得孙燕耳鼓生疼。他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彩云裹挟着宝剑,呼啸而来,剑身裹挟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飞沙走石迷了眼。身旁的斑豹机灵得很,眼珠子瞪得滚圆,小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喊:“小主快走,这是如意宝剑!厉害得紧!”喊罢,缰绳狠狠一勒,胯下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瞬间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往回路飞驰。 孙燕心头“咯噔”一下,手心沁出冷汗,脊背发凉,纵是满腔豪情,此刻也心生怯意。当下再不迟疑,双腿夹紧白龙驹,缰绳猛地一拽,白龙驹会意,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好似一条黄龙腾空。 王翦目睹二人狼狈逃窜,仰头大笑,笑声肆意张狂:“孙燕你若想逃生,除非是认母投胎!”说罢,双手再次快速掐诀,口中念咒,喝声:“赶下去!”那宝剑得了指令,在空中陡然加速,划破长空,如夺命流星般紧追不舍。风声在孙燕耳畔呼啸,身后的宝剑嗡鸣震耳,好似催命符。 第23章 孙燕斗王翦(三) 战场上,狂风裹挟着黄沙肆意翻涌,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似是战鼓的催命符。喊杀声此起彼伏,刀枪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鼓生疼,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尘土,呛得人几欲作呕。每一名士卒都红了眼嘶吼着,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这紧绷的弦就要“啪”地一声断裂,将所有的疯狂彻底释放。 孙燕身处这战场中央,只觉头皮发麻,一股森寒之气从后脖颈直蹿头顶,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游走。他下意识回头望去,这一眼,顿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那柄王翦祭起的如意宝剑,剑身幽寒,寒光闪烁、锐气逼人,此刻距自己的顶门不过咫尺之遥,好似下一秒就要洞穿他的头颅。生死一线间,孙燕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似要爆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仿若燃烧的两团烈火,周身热血翻涌,直冲脑门。急切间,他猛地张嘴,爆发出一声怒吼:“休想伤我!” 这一吼,仿若洪钟鸣响,声波滚滚,竟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了层层涟漪,身旁的几株枯草直接被连根拔起,沙石飞溅。紧接着,奇异之事发生了,孙燕泥丸宫处光芒大绽,一道澄澈的毫光破体而出,恰似金色护盾,光芒灼灼,稳稳抵住了如意宝剑。宝剑好似撞上了铜墙铁壁,嗡嗡震颤,发出不甘的哀鸣,攻势瞬间停滞,无论王翦如何催动咒语,就是无法再落下分毫。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旁观的士卒们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手中的兵器都忘了挥舞,呆愣愣地望向战场中央。 书中暗表,这孙燕日后可是有好几年的王上之命呐,天命加身,哪能轻易折损在这宝剑之下?自古生死自有定数,凡人再怎么折腾,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王翦见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与狐疑,手中掐诀的动作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半晌合不拢。他纵横沙场多年,法宝祭出从未失手,今日这般变故,着实超乎想象。“难不成这孙燕还藏着什么高深法术,竟能将我的如意宝剑凭空止住?”王翦心中暗忖,一时间,傲气锐减,只剩满心的警惕与不甘。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怒火,舌尖快速翻滚,念起收剑咒语,额头上汗珠滚落,嘴里念念有词:“收!给我回来!”只见那宝剑在空中晃了几晃,光芒渐弱,最终“嗖”地一下,飞回王翦手中。 收了宝剑的王翦,气息微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原本笃定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犹疑,豪迈之气仿若潮水般褪去一半。再看孙燕,刚才迸发的那股力量好似抽空了他的精气神,两眼一黑,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栽倒马下。好在胯下白龙驹极为通人性,咴咴低鸣,四蹄稳稳踏地,脑袋轻蹭主人,似在安慰,撑住了主人。 片刻,孙燕悠悠转醒,抬手一抹额头冷汗,抬眼瞧见头顶没了那柄夺命宝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一扫,见王翦正呆愣愣地勒马站在不远处,满脸晦气,好似霜打的茄子。孙燕瞬间血气上涌,双眼瞪得滚圆,一抹决绝的狠厉闪过眼眸,回马挺枪,大喝一声:“王翦,你往哪里走!”声如炸雷,手中长枪裹挟劲风,分心便朝王翦刺去。 这一枪又疾又狠,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王翦事发突然,抬手抵挡已然不及,脸色骤变,脱口惊呼:“不好!”慌乱间,身躯本能地往后一闪。可孙燕这一枪势头太猛,银戟杆擦着王翦的左肋划过,“刺啦”一声,带下了半副甲胄。甲片散落一地,王翦只觉肋下火辣辣地疼,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两匹马嘶鸣着擦身而过。孙燕哪肯罢休,瞅准时机,探出虎臂,一把抓住王翦的丝绦,大喝一声:“过来吧!”手上猛地用力,欲将王翦生擒。王翦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双手死死箍住鞍鞒,冲着孙燕吼道:“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膝盖狠狠一磕胯下乌獬豸,借着马的冲力,往前奋力一纵。二人较上了劲,一时间僵持不下,只听“划”的一声脆响,丝绦终究承受不住这般大力拉扯,断成两段。王翦借此机会,猛抽马鞭,乌獬豸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孙燕一双虎目燃着熊熊怒火,紧攥长枪,回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赶上去。胯下白龙驹似乎也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蹄声急促,恰似密集的战鼓,敲打着复仇的节奏。 王翦勒马狂奔,心中恨意翻涌,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暗自发狠:“好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来个‘金风末动蝉先觉,断送无常死不知’,你怕是永远都掂量不出我的厉害!”说罢,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探入囊中,指尖摩挲着那柄百炼锤,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令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仿佛握住了决胜的底气。 为了引孙燕上钩,王翦故布疑阵,佯装慌乱,刻意放慢马速,落下一步。孙燕此时满心满眼只剩生擒王翦的执念,贪功心盛,热血直冲脑门,压根没料到对手暗藏算计。在他眼里,王翦已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只需再加把劲儿,便能将其拿下,立下不世战功。 王翦余光瞅准孙燕迫近,时机已然成熟,猛地回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锁定目标。他低吼一声,手臂抡圆,使出浑身力气,对准孙燕的胸口,狠狠将百炼锤撒了出去。那百炼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势大力沉,如夺命流星般直击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百炼锤精准无误地砸中孙燕的护心镜。力道之大,震得孙燕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护心镜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片四下飞溅。孙燕只觉胸口好似被重锤猛击,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喷出。他在马上再也坐不稳当,身躯猛地往后一仰,险些栽倒马下。好在多年征战练就的骑术救了他,慌乱间,他双手死死揪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拼尽全力兜住受惊的白龙驹。 此刻的孙燕,面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滚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扑扑”之声震得自己耳鸣。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头再看,王翦早已借着这一击的空档,驱马远去,身影逐渐模糊,只剩扬起的尘土昭示着他的去向。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抬手一抹嘴角血迹,仰天怒吼:“匹夫!你就算有本事上天,小爷我也绝不放过你,定要追你到天涯海角,拿回这笔账!”言罢,他猛地一催缰绳,双腿夹紧白龙驹,口中高声吆喝。白龙驹嘶鸣一声,抖擞精神,撒开四蹄,再度如疾风般飞驰而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路朝着王翦逃离的方向追去。 第24章 孙膑老祖 且说在那清幽高远的天台山,天台洞隐匿于云雾缭绕之间,恰似世外桃源,隔绝了尘世的喧嚣纷扰。孙膑老祖一袭素净道袍,闭目凝神,端坐在蒲团之上,周身散发着静谧祥和之气,正在用功静养。 洞中的静谧,被突然涌起的一阵强烈心血来潮瞬间打破。孙膑老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不假思索,双手迅速掐指一算,面容随即凝重起来,心中已然知晓了此番变故的前因后果。刹那间,他脸色煞白,悲恸之情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压抑不住,仰头大叫一声:“苦也!”整个人失控般地翻身跌落蒲团。 “扑通”一声闷响,惊得一旁侍奉的清风、明月两个道童慌了神。他俩年纪尚轻,平日里伴着师父清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清风手中正端着的茶盏“哐当”落地,摔了个粉碎;明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二人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冲向孙膑,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喊道:“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孙膑老祖此时已强自稳住身形,双手撑地,缓缓翻身坐起,只是眼眶中泪水决堤,大放悲声,双手捂住面庞,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悲戚之态,任谁见了都揪心不已。 清风、明月满脸焦急与疑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俩还没回过神,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门徒李丛。李丛身形魁梧壮硕,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座巍峨小山。他是孙膑老祖回天台时偶然收下的得意门生,天生神力,两膀一晃,便有千钧之力,相较那袁达,更是勇猛一倍。 李丛大步流星走进洞来,瞧见师父哭得这般伤心,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圆睁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上前急切问道:“师父,何故如此?是谁招惹您这般难过,徒儿定饶不了他!”话语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周身散发着腾腾戾气。 孙膑老祖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说道:“李丛啊,你有所不知,你师祖与二位师伯……他们、他们在易州城,一同丧在了王翦之手。虽说生死有命,皆是天意,可到底是同门血亲,我身为出家之人,也难忍这剜心之痛啊。”说罢,泪水又簌簌而下。 “什么?”李丛听闻,额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跺在地上,震得周遭尘土飞扬,“有这等事!那王翦欺人太甚!师父莫哭,待徒弟即刻下山,生擒王翦这贼子,把他脑袋拧下来,给师祖报仇雪恨!”言罢,作势便要转身往外冲。 孙膑老祖见状,忙伸手死死拽住李丛的衣角,沙哑着嗓子喝道:“你休得胡说!王翦岂是你想得那般好对付?如今你贸然下山,不过是去送死。”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丛心中虽仍憋着一腔怒火,但见师父这般劝阻,也不敢再乱动,只得收住脚步,满脸不甘。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孙膑老祖,轻声道:“师父,徒儿听您的,您莫要再伤了身子。” 孙膑老祖在李丛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清风、明月赶忙跟上,一左一右扶着师父另一只胳膊。几人慢慢走出天台洞。 那云端之上的孙膑老祖仿若一尊洞悉乾坤的灵尊,眼眸澄澈如镜,幽幽绽出的寒光穿透层层云雾、山川大地,这双慧眼,扫视四方,目光所及之处,足有四万八千里远近。转瞬之间,便瞧见了尘世间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孙燕满脸怒容,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扬起滚滚烟尘,如离弦之箭般,发了疯地追赶前面狼狈奔逃的王翦。 此刻的王翦,全然没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模样,战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甲胄七零八落,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贴在脸颊,粗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秦营飞奔,好似身后追着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夺命阎罗。 “快!拦住他!别让孙燕进营!”秦营中守将扯着嗓子嘶吼,声浪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刹那间,一员大将如赤色闪电般飞驰而出,胯下红马仿若浴火神兽,浑身红甲熠熠生辉,手中舞动的大砍刀虎虎生风。此人放过王翦,战马长嘶,前蹄扬起,猛地落地,溅起一片尘土,大刀一横,抵住了孙燕的去路。 孙燕见状,怒目圆睁,银戟一抖,发出簌簌锐响,仿若宣战的檄文:“挡我者死!”言罢,纵马向前,银戟裹挟着烈烈劲风,直刺对方咽喉。二人瞬间战作一团,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不过寥寥几招,孙燕瞅准对方破绽,猛地发力,银戟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扑哧”一声,精准无误地刺穿那员大将的胸膛,对方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轰然落马。 孙燕杀得眼红,哪肯罢休,一提缰绳,便要直冲秦营。秦营内瞬时炮声轰鸣,仿若雷公炸响,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八员大将如出山猛虎,呈扇形呼啸而出,将孙燕团团围在垓心。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八柄兵器裹挟着凌厉杀意,齐齐攻向孙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员使锏的小将高呼一声:“孙燕莫慌,我来也!”驱马闯入重围,手中双锏抡得密不透风,锏影翻飞,如黑色游龙,挨着便是皮开肉绽,一时间竟逼得几员秦将连连后退。 可秦军势大,源源不断的将官仿若汹涌潮水,骑着战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燕兵哪见过这般阵仗,军心大乱,瞬间四散奔走。密密麻麻的秦兵好似黑色蚁群,层层裹挟而上,把孙燕与一众燕兵紧紧困在垓心。 孙燕却毫无惧色,手中银戟杆舞得泼水不进,上护其身,寒光闪烁间,箭矢纷纷弹落;下护其马,利刃近身不得,恰似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枪山。那使锏的小将亦是勇猛非常,锏风呼啸,所到之处,两国人马惨叫连连,纷纷落马。 但局势愈发不利,燕兵越战越少,鲜血将脚下土地染得通红,秦兵却源源不断围拢过来。孙燕咬着牙,猛灌一口气,大喝一声:“跟我冲!”一马当先朝着西南角杀去,银戟横扫,恰似秋风扫落叶,秦兵触之即倒,中枪落马者不计其数。 内中一员秦将见状,心一横,跃马提枪,满脸决绝:“休想过去!”迎着孙燕便截杀上来,周边秦兵见有机可乘,再度如潮水般拢来,将孙燕死死围住。孙燕冷哼一声,抖擞精神,手中银戟与对方长枪缠在一处,噼里啪啦激战数合,瞅准对方慌乱瞬间,猛地一戟杆砸下,力道千钧,秦将惨叫一声,双手抱鞍,狼狈逃窜。 眼瞅着秦兵包围圈越缩越小,忽然,秦兵齐刷刷地扳弓搭箭,箭头寒光闪烁,密密麻麻对准包围圈中的孙燕等人,蓄势待发。孙膑在远处看得真切,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高呼一声:“不好了!此时出家人不救他,更待何时。”说罢,双手疾如闪电,一把拔起身旁的杏黄旗,旗面迎风猎猎作响。孙膑口中念念有词,咒语仿若神秘古音,蕴含着超凡力量,紧接着,他猛地将杏黄旗往两阵上用力一指。 第25章 孙燕脱困 刹那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仿若末世风暴来袭,尘土裹挟着沙石,如汹涌黄浪席卷天地,一时间,两军人马眼前只剩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万马嘶鸣、喧嚣不断,却全然辨不清敌我方位。 孙膑扶住一旁满脸焦急的李丛,神色凝重:“徒儿,咱们回洞。”李丛虽还心系战局,但深知师父此举深意,重重地点点头,二人快步回洞而去。 战阵之上,刀光剑影搅得天地失色,孙燕恰似困兽,手中长枪狂舞,枪尖每一次震颤,都挑落数不清的危险。他杀得两膀酸麻,虎口早已迸裂,血水顺着枪杆缓缓淌下,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着不屈的火苗,死死盯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兵。 忽然,平地起惊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砂石仿若暗器,噼里啪啦地砸向秦兵。秦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阵脚大乱,纷纷四散躲避,阵型瞬间瓦解。孙燕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强撑起酸软的臂膀,高声招呼着手下仅存的残兵:“兄弟们,别慌!跟紧我,咱们冲出去!”说罢,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闯出了重围。 与此同时,金子陵身着道袍,负手站在营门之前,静观战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隼,本胸有成竹,可那阵怪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裹挟着沙石直照面打来。金子陵心下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衣袖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不敢耽搁,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止风咒。片刻,狂风渐歇,营地中一片狼藉,秦兵秦将们狼狈不堪,不少人被飞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金子陵抬眸,瞧见孙燕已然杀出重围,而城中,燕国丞相屈产一袭战甲,威风凛凛,亲自带兵汹涌出城,大有接应之势。他眉头紧皱,暗暗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必追赶,收兵回营。”身旁副将满脸不甘,上前一步抱拳道:“军师,就这么放那孙燕走了?咱这一阵折损可不小啊!”金子陵瞥他一眼,神色不悦:“此时追上去,敌军士气正盛,城内外夹击,我军得不偿失,莫要多言,传令收兵。” 此役,秦军损失惨重,孙燕枪挑李杰,杆打赵高,五百余秦兵丧命当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燕国这边亦是惨烈,二千人马战死十之八九,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再说燕昭王,心急如焚地守在兵马司衙,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昭王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出手,颤巍巍地搭在公主鼻下,试试还有无气息。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公主轻咳一声,缓缓转醒。她眼神还有些迷离,嘴唇抖动着,喃喃道:“孙儿你的阴魂等一等,祖母与你一齐同去。” 昭王见状,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连忙上前轻唤:“御妹,定一定神。” 燕丹公主闻声抬头,瞧见昭王站在身旁,一众文武大臣满脸关切地在两旁侍立,顿觉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圣上啊,我孙家怎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遭此大祸,如今孙燕又要丧在王翦那邪术之下,往后可怎么办啊!” 昭王眼眶一热,陪着落泪,劝道:“御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静一静,听听,城外还有金鼓之声呢。” 公主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城外金鼓阵阵,响声不绝。她面露疑惑,抽噎着问:“秦兵是在攻打城池么?” 昭王不敢耽搁,立刻传旨:“来人呐,速速上城打听战况,快去快回!” 不消片刻,探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地回奏:“启禀圣上、公主,小将军未曾丧在王翦剑下,此刻正在阵中被秦兵围住厮杀,屈丞相已经亲自带兵出城接应去了!” 燕昭王与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惊喜瞬间炸开,两人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只是城外局势依旧胶着,胜负还未可知。 战场上的杀伐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歇不过半个时辰,孙燕便拖着疲惫身躯匆匆赶回。他踏入厅中,单膝跪地,行参拜之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他身上,只见那身战袍被鲜血浸透,红得刺目,头盔缝隙间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激战的余韵尚未褪去。 燕丹公主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孙燕的臂膀,眼眶泛红,急切问道:“孙儿啊,可把祖母急坏了!王翦那老贼的宝剑诡谲莫测,你是怎么避开的?快跟祖母讲讲!” 孙燕缓了口气,抬起满是尘土的脸,挠挠头,眼中透着几分懵懂与侥幸,如实说道:“祖母,说实在的,孙儿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当时生死一线,那宝剑悬在头顶,却迟迟没落下来。我寻思着,莫不是孙儿新近守着重孝,身上带着秽气,脏了他那宝剑,它不肯落下来伤我,也说不准。” 燕昭王心疼地看着孙燕,眼眶湿润,上前扶起他,温声道:“皇孙呐,今日这场大战,你受苦了,瞧你累成这般模样。先别管旁的,下去好好吃顿饭,安安稳稳歇一歇。” 孙燕却“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高声奏道:“圣上,小臣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眼下秦师来势汹汹,兵力强盛,咱们燕国这点家底,实在难以招架。依小臣愚见,当务之急,圣上得速速修一封求救文书。小臣愿拼死杀出重围,奔赴齐国搬取救兵;回来再上天台山,请三叔下山助战。唯有如此,咱们才有胜算,才能抵住王翦那邪门法术啊!” 燕昭王眉头紧锁,满脸犹豫,思忖片刻后劝道:“皇孙,你说的固然在理,可你苦战整整一日,人都快累垮了,筋疲力尽的,万一途中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要不,再调养几日,养足精神再去也不迟。” 孙燕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言辞愈发恳切:“圣上,救兵如救火啊!多耽搁一刻,秦兵便往前逼近一分,燕国危在旦夕,还请圣上即刻修书!”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得揪心,泪水簌簌滚落,连连点头:“孙燕所奏极是,圣上,不能再拖了,速速修文书吧。孙儿,你先下去歇歇,祖母也修封信给你三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赶来搭把手。” “多谢圣上、祖母!”孙燕领了旨,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转身快步下厅。来到偏房,他三两下换去血染的战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简单清洗后,径直走向饭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战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把白龙驹牵到草场,让它撒撒欢,多喂些上好草料。” 侍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白龙驹被牵回,孙燕亲手给它备上鞍,又揣了些干粮在怀里,以防万一。班豹早已收拾妥当,候在一旁,二人并肩来到大厅前,静静候旨。 第26章 孙燕闯营(一) 这时,燕丹公主手持书札,缓缓走来,眼眶里蓄满泪水,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抬手轻抚孙燕的脸颊,声音哽咽:“孙儿啊,此去山高水长,凶险万分,你可要听祖母一句劝……”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燕丹公主一袭素衣,身形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书信,那信纸都被捏出了褶皱。她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一颗颗砸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孙儿啊。”公主的声音已然沙哑,带着哭腔,她目光紧锁在孙燕身上,一字一顿说道,“你这次东齐借兵,行程艰险,可千万不能忘了,中途务必上天台山,寻到你三叔。只有他下山相助,燕国才有活路,咱才能把秦兵给打退喽。”说到此处,她抬手抹了把泪,缓了口气,又接着叮嘱,“只是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三叔的面。你三叔生得仪表堂堂,五绺长须随风而动,面庞圆润似满月,身形高大,足有丈二,腰杆子粗壮,得有八围,你牢牢记住这些特征,千万别认错了人。” 孙燕跪在阶下,仰头望着祖母,眼眶也泛起微红,重重地点头。公主吸了口气,情绪愈发激动:“见着你三叔,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可不能提。你母亲怀胎十月的苦,这回先别絮叨,重点是咱孙家的父兄之仇!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如今秦兵跟恶狼似的,把易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燕国眼看着就要没了。你父兄惨死,已然无法挽回,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娘亲和祖母也命丧敌手?孙儿,你要是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大罗神仙都容不下你!唉,纸短情长,祖母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法全写在信上。”话到末尾,公主泣不成声,泪水糊了满脸。 周围燕国的君臣们,听着公主这番掏心掏肺的嘱托,无不鼻头酸涩,眼眶湿润,有的悄悄别过头,用衣袖拭泪,有的低声啜泣。见此情景,公主强撑着抹干眼泪,伸手扶起孙燕,手还止不住地哆嗦:“孙儿,你快起来。祖母知道,你打小娇生惯养,大门都没出过几回,今儿个却在阵前厮杀,一次次身处险境,祖母心里疼啊,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今夜你又要冲围去临淄讨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国的江山社稷、万千子民,可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早去早回。要是成功冲透了重围,记得放枝火箭,让圣上和祖母能安安心心的。” 交代完孙燕,公主又转向班豹,目光中满是期许与郑重,拉着他的手说道:“班豹啊,这回全靠你护着孙燕闯这重重难关了,一路上千万要小心,但凡有个闪失,咱燕国就完了。你若平安把孙燕带回来,功劳簿上必有你的大名,重重赏赐少不了你的!”班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小人知晓轻重,定不负公主所托!” 燕昭王这时也走上前,亲手将文书仔细搭在孙燕背上,又端起御酒,敬了三杯。他拍了拍班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将军此番取救兵,前路崎岖,诸多艰难,全仰仗你帮扶他。等救兵一到,凯旋而归,孤王即刻封你为指挥之职,绝不食言!” “谢圣上隆恩!谢公主!”孙燕和班豹齐齐叩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 月上梢头,初更的更鼓声悠悠响起,月色如水,倾洒在寂静的大街上,亮得仿若白昼。昭王与公主执意要送孙燕二人出城,一行人默默无言,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到了罗城里,昭王亲手扶着孙燕上了马,又为白龙驹紧了紧缰绳,转头吩咐军校:“悄悄打开城门,莫要惊动秦兵。” 城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吱呀声。孙燕与班豹翻身上马,回首望向昭王与公主,眼中泪光闪烁。“圣上、祖母,保重!”孙燕哽咽道。二人打马扬鞭,冲入夜色之中。昭王与公主伫立原地,久久未动,直至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满脸忧色,不提。 再说秦国众将领得胜回营,营帐中摆满了庆功的酒筵。众人围坐,酒兴正浓之际,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孙燕身上,提及他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尤其是他竟能攻破诛仙剑阵的传奇事迹。 金子陵正端着酒杯,忽然抬头,瞥见营帐外的大纛旗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摇曳起来。他心中顿时一惊,放下酒杯,眉头紧锁,暗自默默掐指一算。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对在座众将说道:“诸位将军,今夜恐怕有变故。那易州的孙燕会前来偷营,他的目的是前往东齐搬取救兵,而他的必经之路乃是东营。我思量这孙燕,能破诛仙剑,定是有些非凡道术在身,要想以寻常道术擒住他,怕是不行。不过,谅他单枪匹马,也难以冲破我大秦营帐。只是为防万一,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在营地往东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座荆轲山,地势险要,是通往东齐的咽喉要道。我打算派遣勇猛之将率领重兵,在那四周设下埋伏。等孙燕进了山,就将他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即便他有三头六臂、肋生双翅,也插翅难逃,这样也可避免他在营中肆意破坏,惊扰圣驾。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听了,点头赞同道:“军师所言甚是有理。”说罢,他立刻起身,传令三军饱餐战饭,悉心喂足马匹,众将领则各自回营,迅速披挂整齐。 不多时,聚将鼓声响彻营地,金子陵登上公座,目光威严地扫视众将,朗声道:“我已算得,今晚三更时分,孙燕定会抵达荆轲山。各位将军务必严阵以待,莫要让他突破防线。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轻饶!”众将齐声领命,个个摩拳擦掌。 金子陵迅速拔起一支令箭,高声喝道:“副先行听令!”王贲立刻站起,身姿挺拔,抱拳道:“末将在!”金子陵目光如炬,直视着他说道:“你即刻率领五百人马,驻扎在东营。待孙燕前来冲营之时,你且与他假意交战几个回合,随后便放他冲出营去,接着率兵追赶至荆轲山。一旦见他进入山中,你便将人马在山前驻扎妥当。之后,只需瞧见高山之上红灯所指示的方向,便立刻领军杀过去。若有半分差池,军法无情,定不轻饶!”王贲神色严肃,大声应道:“末将领命!”言罢,他转身匆匆走出大营,脚步坚定,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第27章 孙燕闯营(二) 金子陵紧接着又抽出一支令箭,朗声道:“殿西侯,命你率五百人马,于山左设伏。密切留意高山上的红灯信号,一旦红灯所指之处有燕将冲营迹象,务必全力以赴,用心擒拿,不得有误!”殿西侯双手接过令箭,高声回应:“末将遵命!” 随后,金子陵面带微笑,微微躬身,拔出令箭说道:“元帅,此次要劳烦您大驾了。烦请您带领五百人马,在山右埋伏。同样依照红灯指示方向,捉拿孙燕。”章邯与王翦二人相视一眼,齐声领命,双手接过令箭,齐声道:“末将定不辱命!”而后一同快步出营,各自召集士兵,奔赴指定地点。 金子陵再拔一支令箭,起身拱手,对着白起道:“武安君,有劳您了。您带领五百人马前往荆轲山后山口埋伏。此路乃是关键所在,孙燕极有可能从这里突围。您务必小心谨慎,一旦有所闪失,您这数十载的赫赫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起表情严肃,抱拳应道:“末将自当全力以赴,遵令!”说罢,他迅速出营,率领士兵疾驰而去。 安排妥当诸将,金子陵这才转身进入营帐,面见秦王,将部署详情一一奏明。之后,他又对五营四哨的大将们下达指令,命他们严守黄罗宝帐,构建起坚实的外卫防线。诸事完毕,金子陵才向秦王辞行,退出营帐。 他轻盈地跨上梅花鹿,率领二百军校,如疾风般向着荆轲山飞驰而去。抵达荆轲山最高处后,他立刻指挥众人准备滚石擂木,眼神冷峻,沉声道:“仔细布置,莫要让孙燕有机可乘,今日定要将他困于此地!”众人齐声应和,忙碌地准备着防御工事。 金子陵在荆轲山精心设伏,布局已然妥当,这边单表孙燕与班豹主仆二人。他们趁着夜色,悄然摸过易水,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水流的潺潺声。 孙燕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迷茫,扭头向班豹轻声问道:“我从未去过临淄,你可知从哪条路杀出去最为妥当?”班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小人也未曾去过临淄,只是曾听旁人讲起,朝着东边,途经荆轲山,便是去往临淄的大路。我曾在荆轲山打过猎,对那条路还算熟悉,小主且随我来。”言罢,他轻拍胯下白马,纵马前行。 班豹在前头开路,孙燕紧紧跟随其后,两匹马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径直朝着秦国的东营疾驰而去。此时,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秦营中一片漆黑,不见丝毫灯火闪烁。 班豹心中疑虑顿生,低声说道:“此时不过才二更天,按常理秦人不可能全都睡熟了,这其中必定有诈,我们务必小心行事。”孙燕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无畏的笑容,朗声道:“秦兵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我们今日都要冲过去。哪怕有伏兵,我又何惧之有!”说罢,他猛地一夹白龙驹的马腹,那马长嘶一声,瞬间越过班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过去。 刹那间,只听得秦营里一声炮响划破夜空,原本黑暗的营寨瞬间灯火通明,营门大开,一支秦军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当先一员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挺枪跃出,大声喝道:“孙燕休走,老爷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燕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双手紧握住白缨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朝着王贲刺去。王贲不敢怠慢,连忙举枪招架,“叮”的一声,枪尖与枪尖碰撞,溅起几点火星。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班豹见势,也舞动双锏,从斜里杀了过来,双锏呼呼生风,配合着孙燕一同夹攻王贲。然而,仅仅交战几个回合,王贲便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东北角方向败逃而去。 孙燕目睹王贲败走,心中虽涌起一股追敌的冲动,但他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形势不明,于是强压下这股念头,猛力一催胯下的白龙驹,径直朝着秦营冲去。 秦营中的士兵们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震耳欲聋。随后,他们迅速往两边分开,刹那间,一条宽阔的大路出现在眼前,笔直地通向营外,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孙燕与班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快马加鞭,如狂风般飞驰而出,顺利闯出了东营。 可刚出东营,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喊叫声,原来是秦兵迅速合兵一处,紧紧追了上来。班豹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追兵,孙燕则在马上迅速取出火号,又摸出火种,手微微颤抖着点燃了引线。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直冲向九霄云外。 远在城中的燕昭王与公主正站在城楼上焦急地观望,看到火箭升空,他们心中大喜,脸上的忧虑瞬间被喜悦取代,二人满怀感激地朝着苍天拜谢。接着,燕昭王转身,神色严肃地吩咐守城的家将和兵丁们:“务必小心把守城池,不得有丝毫松懈!”随后,他们一同策马走下城楼,返回宫中。 且说孙燕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荆轲山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进入了山口。班豹勒住缰绳,转头对孙燕说道:“小主,我们先不要急着赶路,就在此处稍作等候。待秦兵进山之时,我们趁机杀他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然后再前往东齐也不迟。这山里的路径,我颇为熟悉。”孙燕一听,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二人于是停下马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许久,却不见秦兵进山。就在这时,山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瞬间引得山里四处都响起了回声。紧接着,一阵喊杀声传来,那声音仿佛要把山岳都震动。孙燕脸色大变,心中一惊,急忙说道:“班豹,这山里看来已有埋伏了!”班豹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小主莫慌,不妨事。这里离左右山口很近,我们从这里出去,即便多走几十里路,也可绕到后山口。”孙燕听了,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立刻催马紧紧跟着班豹,朝着后山口疾驰而去。 孙燕与班豹沿着山路前行,还未走出一里地,突然,左右两边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刹那间,山凹里灯火通明,一支人马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为首的大将章邯,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只见他身着龙鳞甲,甲胄上寒光闪烁,仿佛能穿透层层征云。周身散发着凛凛威风,那股杀气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手中的偃月剑锋刃锐利,在火光映照下似能斩断一切;而那追魂铁搠更是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令人胆寒。身为三军统帅,他那雄浑的气场仿佛能让天地为之变色,威名赫赫,传言曾经历九次惨烈大战,每一次都能威震敌手,其怒吼之声仿若霹雳,足以惊走鬼神。 第28章 孙燕闯营(三) 章邯一马当先,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拦住了孙燕二人的去路。他高声喝道:“小将,你已无路可逃!本帅章邯在此,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本帅可饶你不死。若敢有半分迟疑,定让你成为刀下亡魂!” 孙燕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一催战马,手中白缨枪高高举起,枪尖直逼章邯胸口,分心便刺。班豹也毫不示弱,舞动双锏,迅速加入战团。一时间,马蹄扬尘,枪锏交鸣,火星四溅。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孙燕心中焦急,暗自思忖这般缠斗下去难以脱身,见无法迅速取胜,便不敢再恋战。他虚晃一枪,拨开章邯的攻势,掉转马头,试图夺路而走。 秦兵见孙燕企图冲破队伍,齐声呐喊,纷纷搭上雕翎箭,弓弦声响彻山谷,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孙燕射去。孙燕与班豹无奈,只得勒马躲避,无法继续前进。 而此时,章邯已再次纵马赶到。孙燕无奈,只得与班豹硬着头皮回身再战。又是几个回合过去,孙燕深知再这样下去必然陷入绝境,于是与班豹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齐齐兜马,朝着回路奔去。 章邯见他们败退,也不急于追赶,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众兵,牢牢守住右山口。 孙燕与班豹在右山口受阻后,立刻掉转马头,朝着左山口疾驰而去。 班豹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说道:“小主,这左山口的路径极为崎岖难行,万一有秦兵在那把守,咱们恐怕就难以冲出去了。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奔向山后算了。”孙燕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问道:“后山口和左山口哪个更远些?咱们还是往近的地方走比较好。”班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左山口近些。”孙燕眼神坚定,果断说道:“既然更近,那咱们就先去左山口探探情况。”班豹不再言语,只是催马加速,率先在前方引路,二人如疾风般朝着左山口飞奔。 眼看离山口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只见前方高山之上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将那一片照得如同白昼。班豹勒住缰绳,神色紧张地对孙燕说:“小主,此处怕是出不去了,秦兵已然把住了路口。您瞧,这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插翅也难以飞过去啊。”孙燕心中一沉,但仍冷静地说道:“那咱们赶紧回马,不必再去试探了,速速赶往山后。”言罢,二人又急忙催马朝着后山口奔去。 奔了一阵,班豹在马上喘着粗气道:“小主,咱们先在这平坦之处稍作停歇,让马也缓一缓劲儿再走。”孙燕听了,不禁笑道:“你往日在家时总是夸口,说自己如何英勇善战。今夜才不过打了两个更鼓的时间,你就要歇息,这可算不上好汉。”班豹也笑了笑,解释道:“小主误会了,我并非怯敌。只是后山口若闯不出去,咱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先养养锐气,到时候才能有力气冲出去,我是这么想的。”孙燕听他说得有理,便也下了马。 他一边松开马肚带的扣子,一边拉住一棵松树,抬头仰望星空,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忽然,他猛地抬头,瞥见高山之上有一盏红灯闪烁。他忙指给班豹看,说道:“你看,那是什么?”班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思索片刻后说道:“是了,这定是秦兵用来了望的信号,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何不将那盏灯射下来,如此一来,或许就能顺利出山了。”孙燕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欣喜道:“此计甚妙!只是咱们若一起上山,必然会被他们发现,山上肯定也早有防备,一旦他们用滚木擂石攻击,咱们可难以招架。不如凭借着这一腔血气之勇,直接杀往后山口。” 于是,主仆二人不敢耽搁,连忙重新整顿好鞍马,并肩齐奔后山口而去。 孙燕与班豹快马加鞭,离后山口已相去不远。突然,一声炮响如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开,紧接着,无数秦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员老将如铁塔般横截在他们的去路。那老将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冤家,你往哪里走!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若不将你擒获,我誓不为人!”言罢,他手中长戟一抖,寒光闪烁,直朝着孙燕刺来。 这位老将便是白起。想当年在战国时期,他提兵救援魏国,却被孙膑三次设计击败,不仅英名扫地,全军覆没,甚至被逼得要跪在孙膑的牛前,拜入其门下才得以保全性命回国,此等奇耻大辱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夜见到孙燕,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怎肯轻易放过。 孙燕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见白起长戟刺来,他反应迅速,手中银枪一横,“当”的一声,稳稳地磕开了长戟。二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个回合。孙燕一边招架,一边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将虽然年纪已大,但其战法极为精通,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而且他力气极大,我要想取胜并非易事,不如用计将他挑下马。” 主意已定,孙燕一枪刺出,看似凌厉无比,实则故意留有余力。白起不知是计,见枪来势汹汹,便用戟奋力一挡,顺势迫住了银枪杆。他心中一喜,以为有机可乘,一催战马,伸出手来欲抓住孙燕的枪上丝绦。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孙燕猛地使了个换手,快速轮转枪尾,带着呼呼风声,照白起的面门狠狠打来。 白起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的灵活程度已大不如前。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偏头闪躲。只听“啪”的一声,枪杆还是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晃,险些落马,赶忙双手抱住马鞍,勉强稳住身形,纵马窜了过去。 班豹瞅准时机,见白起窜过,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手中双锏高高举起,照着白起马后的鞍具就是狠狠一锏。白起的马刚刚窜出,尾根便遭此一击,顿时受痛,前蹄高高扬起,“咴咴”嘶鸣一声,接着猛地一坐。白起此时正狼狈不堪,刚举起右手想要反击,却已来不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提战马,朝着山下败走。 秦兵们见主帅受伤败阵,顿时一阵骚乱,但很快便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拥而上,将孙燕主仆二人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如林般朝着他们刺来。孙燕毫无惧色,手中银枪抡得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班豹也舞动双锏,虎虎生风。他们配合默契,远者被孙燕枪挑落马,近者则被班豹双锏砸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好一场惊心动魄的乱战。只见那秦兵秦将,不断地从马上纷纷跌落。 第29章 孙燕闯营(四) 再说王贲这边,王贲心中料定孙燕主仆二人难以闯出山口,于是留下二百精兵牢牢把守住隘口,自己则带领三百军兵,时刻留意山上红灯信号,以便随时向四方进行救应。当看到红灯指向山后时,他立刻率领士兵如疾风般飞奔而去援救。刚巧与孙燕主仆二人相遇,双方二话不说,当即杀成一团。 孙燕与班豹在秦兵的重重围困下左冲右突,然而秦兵人多势众,他们始终无法杀出重围。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亮,金子陵亲自统率大军从山上下来擒拿孙燕,一时间,孙燕主仆二人被围在垓心,秦兵们齐声呐喊:“不要放走了孙燕!”那声音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孙燕与班豹从深夜一直苦战至辰时正刻,疲惫不堪,却依旧被困在荆轲山中,孙燕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孙燕二人不顾大雨,奋力冲突,秦兵们也冒雨舍命阻拦,不肯后退半步。 孙燕正感到绝望之时,忽然抬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站着几个人。其中有秦兵簇拥着一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那道人跨着梅花鹿,正在指挥督战,此人正是金子陵。孙燕心中瞬间有了计较,连忙招呼班豹:“我们往那边冲!你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掩护,杀出一条血路!”班豹点头称是,二人抖擞精神,朝着小山坡冲去。孙燕一手挺枪招架四周刺来的兵器,一手悄悄拔下雕翎箭,压在下巴之下,准备伺机而动。 金子陵在小山坡上,眼见孙燕二人不顾一切地冲突而来,他毫不畏惧,一催梅花鹿,便朝着阵中冲了下去。秦兵们见军师亲自临阵,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此时风雨交加,狂风呼啸,雨声震耳,金子陵根本听不到弓弦声响。就在他冲入阵中的瞬间,孙燕瞅准时机,暗暗放了一箭。利箭如闪电般穿过风雨,正中金子陵的前肩。金子陵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再也无法安稳地坐在鞍桥上,身子往后一仰,直接从梅花鹿上跌落下来。 众将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救护。孙燕二人趁着混乱,一路顺着风雨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了重围。此时,他们的盔甲早已被雨水浸透,狼狈不堪地朝着远方奔去。 这边众将七手八脚地扶起金子陵,金子陵强忍着疼痛,传令道:“休得追赶!那孙燕已过易水,无人能够抵挡,如今速速回兵攻打易州。只要攻破城池,就算孙燕调来了救兵,也无济于事。”众将闻言,齐声领命,遵令不再追赶,一同护送军师回营。 回到营中,金子陵赶忙用金丹敷在箭伤处,简单处理后,便进入营帐向秦王奏明情况。秦王见金子陵受伤,心中担忧,于是留他在营中伴驾养伤。 孙燕与班豹拼尽全力闯出秦兵的重重包围后,早已精疲力竭。他们全然不顾身上的衣甲已被雨水湿透,贴在肌肤上冰冷刺骨,也没心思去管腹中饥肠辘辘,只是一个劲儿地紧勒缰绳,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泥水溅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驰,一直跑到申时过后,雨势才渐渐停歇。 孙燕此时也稍稍松了口气,缓缓扣住马缰,让马慢了下来,转头对班豹说道:“燕国真是有上天庇佑,咱们才得以冲出重围。这一场恶战,紧紧厮杀了大半夜有余,接着又不停地催马赶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我想找一处庄院,把这湿透的衣甲烘干,休息一下,吃些干粮,补充些体力,这样才能继续赶路前往齐国。”班豹连连点头,应道:“小主所言极是,咱们再赶一段路看看。”说罢,两人又一同催马前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寻到了一所庄院。 他们向庄院主人说明来意后,便在院中找了个地方,借了些柴火。孙燕与班豹将衣甲脱下,架在火边烘烤,火苗舔舐着衣甲,水汽袅袅升腾。随后又割了些草料喂饱两匹马,这才坐下来,一同吃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后,他们不敢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齐国赶去。 且说燕昭王与公主在城中,看到孙燕发出的火号升空,便知道孙燕成功冲出了秦营。君臣二人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此时已到三更天,燕丹公主随着昭王回到都尉府后堂,见到高夫人和李夫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孙燕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婆媳几人正说得兴起,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老贵人、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方才守门的家将前来禀报,说城外远处传来喊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派人登高了望时,只见离秦营几里之外,火光冲天,炮声不断,看样子像是在荆轲山的方向。那可是去东齐的必经之路,想必是秦兵在那把守此山,把小主人围困在里面了,所以才有这喊杀之声。特来向各位禀报。” 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听闻丫鬟的禀报后,顿时花容失色,脸色如土一般惨白。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主心急如焚,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快,快去准备车马,我要连夜上朝,点将出城去救孙燕。若是他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忙忙地催促着车夫备好车马,径直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此时,燕昭王也得到了相同的奏报,同样慌乱不已,赶忙下令设朝。众文武大臣接到诏令,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顶着月色,匆匆忙忙地赶往朝堂。待众人到齐,朝参仪式结束后,公主已然踏入了大殿。 昭王一眼瞧见公主,立刻传旨免去她的行礼,并赐座,紧接着焦急地开口问道:“御妹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刚刚遣守城官飞速来奏,说离城下十里之处,炮声不绝于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想必定是皇孙遭遇围困了。皇孙虽勇猛无比,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何能经得起连夜苦战啊。御妹你可有什么良策,能搭救皇孙啊?” 公主听了,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臣妹也曾多次劝阻,可孙燕他根本不听,一心只想着为国报效。如今他被困在城外,还望吾主赶紧遣将发兵,出城救援啊。” 昭王听后,神色凝重,转头向两班文武大臣高声传旨道:“诸位爱卿,如今孙燕被困,情况危急。你们谁愿意领兵出城迎敌,接应孙燕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回来?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 然而,大殿内一片寂静,昭王连问了数声,竟无一人站出来应答。昭王坐在龙座上,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脸色瞬间变得焦黑,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怒声大骂道:“朝廷设立官职,用丰厚的俸禄供养你们,让你们得以身荣祖贵,每日享受珍馐佳肴,为的就是让你们分担国家的忧患,解除国家的危难。可如今呢?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站在这儿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声不吭。国家数十年养育你们的恩情,难道都喂了狗吗?朕要你们站在此处有何用!” 燕丹公主在一旁,看着这般情景,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不由得仰天长叹。 第30章 乐强挂帅 忠孝难全 在那一片死寂的朝堂之上,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又透着无尽的惶恐与不安。此时,班部之中,上大夫沈祥缓缓迈出,他的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重量。“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向着昭王沉痛奏道:“圣上如此斥责臣等,臣等确实万死莫辞。只是我大燕的武将们,论实力确实都难以与秦国将领抗衡啊。此非臣等怕死贪生,实在是担忧一旦出战,不但无法取胜,反而会致使丧师辱国之惨事,如此必将严重有损我燕国的威严与声誉。望圣上能开恩,赦免臣等的死罪。” 众大臣见沈祥如此陈情,心中亦知自身罪责难逃,皆纷纷随着沈祥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主,臣等罪该万死,恳请圣上宽宏大量,饶恕臣等。”昭王看着眼前这一群跪地求饶的臣子,眉头紧锁,心中虽满是愤懑与失望,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大军压境,若此时严惩群臣,燕国更是危在旦夕。他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孤也不再深究此事。” 沈祥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动作似在平复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上前一步,再次奏道:“圣上请勿忧虑,臣保举一人,定可击退秦兵。”昭王原本黯淡无光、满是忧愁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急忙问道:“卿家保举何人?快快说来。”沈祥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沉稳而自信的语调缓缓说道:“臣所保举之人,乃是金台大帅乐毅之子乐强。他现今告假在家,专心侍奉年迈的双亲。此人武艺高强,刀马娴熟,对兵法韬略亦颇为精通,颇有其父乐毅的风范。圣上何不降一道旨意,容臣亲自前往帅府,宣他上朝,让他挂帅领兵去解围退敌,如此一来,圣上还有何担忧呢?” 昭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仿若被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他立刻亲自提笔写诏,那笔下的字迹都带着几分激动与期待。写罢,将诏书递给沈祥,郑重说道:“就劳烦卿家前往帅府,速速宣乐强上朝。”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沈祥接过诏书,一刻也不敢耽搁,甚至都顾不上回家,径直出了朝门,朝着金台大帅府飞奔而去。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燕国的生死存亡。 说起这乐强,他乃是乐毅之子,世袭了父亲的职位,在燕国为官。因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料,便告假在家中侍奉母亲,平日里也就在家中闲住。不过,他可没有荒废武艺,他继承了父亲的绝学,马前神课、三把神砂等技艺都不在话下,在刀枪剑戟方面更是极为娴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战将。他的威名,虽不及父亲乐毅那般响彻天下,但在燕国的武将之中,亦是佼佼者。 这一日清晨,乐强早早起身,正在庭院中活动筋骨,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一丝宁静与祥和。突然,有家将匆匆跑来禀报:“家爷,朝廷命上大夫沈祥老爷带着圣旨前来帅府,此刻已在府门,请家爷速速出去接旨。”乐强听闻,心中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回房整理衣冠,穿戴整齐后,快步走出大门,将沈祥恭恭敬敬地迎接到堂中。 沈祥展开圣旨,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读起来。乐强面容虔诚,单膝跪地,待沈祥读完圣旨,他庄重地谢恩,双手高高举起,接过那象征着皇命的圣旨。接着,他站起身来,与沈祥大夫互相见礼,而后分宾主依次坐下。 乐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忧虑与纠结,缓缓开口说道:“乐某承蒙国家的深厚恩泽,此等大恩大德,便是穷尽一生,也难以报答。只是我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在堂,我若遵旨离去,实在难以放心。”沈祥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元帅,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以来,便有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身为臣子,在国家面临危难之时却袖手旁观,那便是不忠之举啊。” 就在二人正谈论之间,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双膝跪地,禀报道:“老夫人出堂了。”沈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位老人在数十名侍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出堂来。老夫人头发洁白如雪,面容虽显苍老,却透着一股威严与慈爱。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了一份从容与淡定。沈祥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了大礼。乐老太夫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请沈祥坐下。乐强则静静地侍立在老夫人身旁,身姿挺拔,却难掩脸上的愁绪。 老夫人目光温和地看向沈祥,轻声问道:“沈大夫,圣上此番降下旨意,宣我儿上朝,所为何事呀?”沈祥赶忙站起身来,向老夫人深施一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夫人,那秦国来势汹汹,已然攻破了界牌关,孙操父子在战场上英勇阵亡。如今,秦国大军正围困着易州,而朝中却缺乏得力的将领。形势危急万分啊!” 老夫人听完,转过头来,看着乐强,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你切不可因老身而有所顾虑。咱们乐家世代承蒙国家的恩情,如今国家有难,怎可坐视不管呢?自古以来,尽忠与尽孝就难以两全,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你若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你速速跟随沈大夫上朝面见圣上,领军出城,击退秦兵,此乃国家社稷与万千百姓之幸事啊。若能如此,老身也会深感荣耀。我儿,快去收拾行装吧。” 乐强面露难色,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母亲,并非孩儿不想尽忠报国,只是您年事已高,而战场凶险万分,孩儿实在放心不下。这忠孝之间,实在难以找到双全之法,所以孩儿才犹豫不想出阵啊。” 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道:“休得胡说!你快快随沈大夫上朝。若是你因留恋老身而误了国家大事,那老身便死在你面前,也好断了你的牵挂。”说罢,老夫人猛地立起身来,作势就要往阶下撞去。那决绝的姿态,让在场之人皆大惊失色。 乐强见老夫人欲往阶下撞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母亲息怒啊!孩儿愿去退敌便是,万不敢再违抗圣命,让母亲忧心。”老夫人闻听此言,脸上的怒容瞬间转为欣慰与喜悦,她微微点头,满是欣慰地说道:“这才像是我乐家的好儿郎!”说罢,便转头对沈祥说道:“恕老身不能相陪了。”言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内堂。 这边,沈祥见事情已了,也起身告辞出府,匆匆赶回朝中复命去了。乐强亲自送沈大夫出了府门,随后立刻吩咐家将赶紧备好马匹。他转身快步走进后堂,只见母亲和妻子早已满脸忧虑地等候在那里。乐强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不安,恭恭敬敬地拜别母亲,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但如今国难当头,孩儿必须挺身而出,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老夫人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说道:“儿啊,你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只盼你平安归来。”乐强又看向妻子,妻子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娘子,你在家中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母亲。”妻子微微点头,哽咽着说:“相公,你此去定要小心。” 乐强松开手,转身带着几名家将,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朝中疾驰而去。此时,燕昭王已端坐在宏伟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黄门官上前一步,高声启奏道:“陛下,乐强现已在午门候旨。”昭王微微点头,传旨宣乐强进殿。乐强随着旨意快步走进大殿,来到品级台前,他先是庄重地行了拜舞大礼,随后起身。昭王见状,传旨让他平身,并赐座。乐强赶忙谢恩,然后入座。 燕昭王满脸忧虑地开口说道:“孤实在是不幸啊,接连遭受兵困之祸。如今秦兵已将城团团围住,孙都尉父子也战死沙场。昨夜孙燕赶往临淄求取救兵,虽燃起了火号,但不久后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直至现在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所以才宣你上朝,望你能兴师出兵,杀退秦兵,此乃国家之幸事啊。” 乐强闻言,连忙起身奏道:“陛下万安。臣愿先占上一卦,或许能知晓其中详情。”昭王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传旨排好香案。他亲自上前拈香,神色虔诚地祷告了一遍。乐强站在一旁,闭目凝神,开始占卦。片刻后,他仔细查看卦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奏道:“陛下,此乃万千之喜啊!孙将军已然杀出重围,前往东齐求取救兵了,而且齐国的救兵不出几日必定会赶到。” 昭王听闻,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刻差遣官员前往都尉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燕丹公主,以安慰她那担忧的心。随后,又对乐强说道:“乐卿卦爻如此精准,实乃孤之幸事。”说罢,忙传旨排宴,要与乐卿一同庆贺。大殿之中的气氛,也因这一喜讯而稍稍缓和,然而,众人皆知,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乐强能否带领燕军击退秦兵,仍是未知之数,唯有那凝重的氛围,依旧笼罩着整个朝堂。 第31章 乐强之殇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营帐之上,金子陵端坐在营帐之中,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临世。随着一声令下,营帐开启,众将领整齐有序地鱼贯而入,个个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参拜行礼完毕后,金子陵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那眼神犹如寒星,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昨夜那孙燕勇猛非常,竟然成功突围。料想如今城中已无强将可与我军抗衡,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讨战?”话音刚落,只见王翦挺身而出,他身着战甲,身姿如松,高声应道:“末将愿往!”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决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金子陵见王翦主动请战,心中大喜,当即下令:“王翦,本帅便令你带兵五百,即刻出营前往易州讨战,务必扬我军威!” 王翦领命,迅速点齐五百精兵,那五百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如虎狼之师般飞奔易州城下。城中丞相屈产得知敌军前来讨战,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差遣官员上朝启奏。此时,大殿之中的筵席尚未散去,众人正沉浸在之前的喜悦氛围之中。乐强听闻战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臣虽不才,但愿带兵前往城下拒敌,定不让秦兵得逞!”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在大殿之中回荡,彰显着他的英勇无畏与报国决心。 昭王见乐强如此英勇无畏,心中大喜过望,亲自为乐强斟满御酒三杯,那酒水在杯中荡漾,似在诉说着对英雄的敬意。昭王说道:“乐卿此去,定要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孤在此静候佳音。”乐强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大步出朝。只听城外炮声轰鸣,乐强一马当先,率领着将士们冲出城去。他骑在浑红马上,身姿矫健,宛如战神降临。浑红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如红色的闪电划过吊桥。过了吊桥,只见前方一员敌将勒马提枪,那敌将身形魁梧,犹如半截黑塔矗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风,仿佛被一层浓烈的杀气所笼罩。 王翦也在此时定睛打量着乐强,只见乐强仪表堂堂,英雄气概尽显,跨下浑红马神骏非凡,马蹄刨地,似欲腾空而起。乐强手中紧握着灿金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一员猛将。王翦心中虽有忌惮,但仍大喝道:“来将,你可知我殿西侯王翦之勇?速速通报名号,受死吧!”乐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道:“原来你就是王翦啊?你要问本帅大名,可要听仔细了。吾乃金台大帅乐元帅之子,子袭父职,乐强便是我。你有多大的本领,竟敢前来攻城讨战?”王翦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乐毅之子乐强,你的大名我亦有所耳闻。但你也不过如此,你只可在燕国境内逞强,若是能在本侯爷马前走上十个回合,也算你是一条好汉。”乐强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好似燃烧的火焰。他双手高高抡起灿金刀,大喝一声,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随后迎面朝着王翦狠狠砍去。王翦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长枪奋力架过。 乐强与王翦二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刀枪碰撞,火星四溅,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转眼间,二人已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乐强在酣战之中,心中暗自思忖:“这王翦枪法娴熟,马技精湛,果然是一员不可小觑的勇将。而且我曾听闻,他在外国曾拜仙人为师,那仙人还赠予他宝剑,想必其定有非凡之处。今日若是只凭这血气之勇与他争斗,恐怕难以取胜。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想到此处,乐强佯装使出全力,虚砍一刀,那一刀看似凶猛,实则留有余力。随后猛地拨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角佯装败走。王翦一看乐强败逃,怎肯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大喝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紧紧追了上去。那乌骓马四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 乐强一边策马奔逃,一边回头观望,见王翦中计追来,心中大喜,他顺势压下金背刀,腾出右手,迅速伸向锦囊。只见他动作敏捷地从锦囊中取出神砂,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在风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神秘世界的召唤。紧接着,他猛地一扬手,将神砂朝着身后打了出去,同时大声喝道:“王翦休走,看本帅的神砂打你!” 王翦正奋力追赶,忽闻乐强呼喊,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红云如汹涌的潮水般朝自己飞来。那红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眼前一红,神砂正中脸上。刹那间,王翦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七窍之中竟似要冒出火来。他的身子在马背上剧烈摇晃了两下,险些一头栽下马来。此时的他已无力再战,只能强忍着疼痛,圈回马头,朝着自家营地狼狈败走。 乐强见神砂未能将王翦击落马下,心中顿时大怒,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骂道:“好你个王翦,想往哪里走!”言罢,他用力一夹马腹,那浑红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朝着王翦疾追而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王翦虽然中了神砂,双眼疼痛难忍,几乎难以睁开,但心中却仍保持着清醒。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銮铃响动,便知晓是乐强追了上来。此时,他强忍着剧痛,暗暗伸手摘下腰间宝剑。他一边催马奔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掐指念咒,随着真言从他口中念出,只见那宝剑突然光芒大放,紧接着“嗖”的一声,宝剑竟脱离剑鞘,如同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乐强的顶门飞奔而去。 乐强只顾着追赶王翦,满心都是将其擒获的念头,哪里能料到王翦会在此时暗祭宝剑。说时迟那时快,宝剑转瞬之间已离乐强的顶门近在咫尺。乐强猛地抬头,一眼瞥见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能地想要躲避,急忙把头一低。可那宝剑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闪开。只听“咔嚓”一声,宝剑击中乐强身体,乐强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背上撞落下来。 可怜乐强,本想着在堂前尽孝,侍奉年迈的母亲,却因国家大义奔赴战场,谁知如今竟命丧关外,徒留壮志未酬的遗憾。他的身躯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乐强的家将们眼睁睁看着主帅从马上跌落,那一刻,他们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慌乱之中,马蹄声杂沓,众人手忙脚乱地驱散周围的士兵,争分夺秒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乐强的尸首,而后向着易州城拼命飞奔而去。 王翦这边,因中了神砂,只觉体内一阵剧痛,气血翻涌,自知无法再到城下继续讨战,只得强撑着下令鸣响得胜鼓,率领军队返回营地。那得胜鼓虽响,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挫败之感,他深知,今日之战,虽侥幸获胜,却也险象环生。 消息很快传到了屈产耳中,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快,速速派兵前去接应乐将军的尸首!”屈产声音颤抖地喊道。士兵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乐强的尸首迎回城中。屈产心急如焚,连写数道本章,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昭王处。那奏章之上,字迹或许都因他的慌乱而略显潦草,却承载着乐强战死的噩耗。 昭王看到奏章,双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急得连声哀叹:“此天绝燕也。天要亡我大燕啊!”随后,昭王传旨,命人将乐强的尸首抬回帅府,以侯礼隆重殓葬。那帅府之中,原本的欢声笑语如今已被悲痛所取代,乐强的离去,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凋零,让整个燕国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且先不提乐府那边如何操办丧事。只说孙燕与班豹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踏入了东齐的地界。他们的面容或许已被旅途的风霜所侵蚀,却依旧透着坚定与执着。不久后,他们抵达临淄城,向守城官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守城官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二人来到午门等候旨意。 恰逢那日齐襄王设早朝。这位襄王,乃是闵王之子,名叫法章。想当年,他被邹妃迫害,在外流亡数年,幸得孙膑下山相助,这才打败乐毅,成功夺回江山。此后,齐国与燕国修好,如今他在位已有二十年。虽说国家不算极其富庶,但好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那早朝的宫殿之中,庄严肃穆,众大臣分列两旁,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早朝之时,黄门官上前启奏:“启禀陛下,燕国昭王差遣南郡王之侄孙燕,背负文书前来求救,此刻正在午门候旨。”襄王听闻,微微点头,传旨道:“宣他二人进殿。”那声音在宫殿之中回荡,仿佛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篇章,而燕国与齐国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第32章 易州求援 齐将出征 黄门官领了襄王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走向午门。见到孙燕后,微微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说道:“孙公子,随咱家上殿面圣吧。”孙燕听闻,赶忙整了整衣衫,那衣衫在一路的奔波中已略显褶皱,此刻被他仔细抚平,神色凝重地跟着黄门官踏入大殿。 进殿后,孙燕仿若感受到了这大殿之上的庄严肃穆,当即双膝跪地,行那朝拜大礼,额头触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透着一股庄重与急切。礼毕,他迅速在背后解下文书,双手高高举起,仿佛那文书承载着燕国的希望,朗声道:“臣子孙燕,奉吾主昭王之命,有求救文书呈上,望陛下过目。” 襄王坐在那龙椅之上,身姿端正,尽显王者威严。他轻轻抬手,传旨道:“平身吧。”左右侍从赶忙上前,动作小心翼翼,接过孙燕手中的文书,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而后缓缓展开,平整地放置在龙案之上。襄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缓缓扫过文书,只见他眉头渐渐皱起,那原本平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似有千般忧虑涌上心头,开口道:“秦师如虎狼一般,如今妄图并吞六国,率先围困了易州。自古以来,唇亡齿寒,孤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又怎会不肯发兵相助。只是齐国此前历经刀兵之乱,元气大伤,如今将士老迈,兵力衰微,这让孤如何能起兵前去救援啊。” 孙燕一听,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砰砰砰”地连连叩头,那叩头之声在大殿中格外响亮,奏道:“圣上,您与吾主向来修好同盟,两国一直相互扶持,逢灾共患,遇兵荒则携手应对。正因如此,臣才背负文书前来求救。圣上您念及邻国情谊,发兵相助吧。况且臣叔孙膑昔日有功于圣主,如今孙膑之母亲尚在燕邦,倘若秦兵攻破易州,她老人家性命堪忧,乞望圣上大发慈悲,推恩怜念。”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话语里皆是恳切,希望能打动襄王。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御弟啊,孤怎会不知亚父孙膑的母亲在燕邦,只是我国如今的状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兵微将寡,自身都难以保全,又怎能前往易州救援呢。”说罢,微微叹气,似是对这窘迫之境深感无奈。 孙燕见襄王如此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只是一味地在朝上叩头哀求,额头很快就磕得红肿起来,那红肿的印记在他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刺眼,可他却仿若不知疼痛,满心都是为燕国求得援兵的执念。 齐襄王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看着孙燕这般模样,满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纠结,一方面是齐国的现实困境,一方面又是燕齐的同盟情谊,着实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就在此时,只见班部之中大步走出一员大臣。他身着朝服,那朝服的料子质地精良,上面的纹路精致细腻,彰显着身份的尊贵。脚蹬粉底朝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发出“噔噔”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腰间束着的宝带镶嵌着玉玲珑,玉玲珑在大殿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若点点繁星,为他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此人环眼豹头,那眼睛圆睁时犹如铜铃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赤须蓝脸,红色的胡须如火焰般张扬,蓝色的脸庞更显威风凛凛。剑眉紧锁,似是心中有着无尽的豪情与决断,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之中回荡,震人心魄,走起路来虎步生风,身躯雄伟挺拔,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他走到朝上,行礼参拜后,高声说道:“陛下,不才愿提兵前往易水解围。”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与豪迈,仿佛前方的敌军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 襄王抬眼望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袁达吗?此人袁达全山号野龙,那可是个脾气火爆又极为自负的主儿啊。 齐襄王定睛一看,认出是袁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满是不悦。他暗自思忖:“怎么偏偏是他要去呢?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阻拦才是。这袁达性子如同烈火一般,只爱听夸赞,受不得一点贬低。若是跟他提及秦兵如何雄壮凶悍,王翦多么厉害有能耐,那他肯定越发不肯罢休,执意要去了。” 襄王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保国公啊,若你带兵去解燕国之围,想必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只是我国如今虽处于太平盛世,但这一切可都仰仗王兄你威震临淄啊。正因有你在,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才不敢轻举妄动,肆意挑衅。倘若你如今带兵前往易水解围,他国若是知晓了我国兵力空虚,趁机发兵来犯,到那时,孤又能派遣何人出去迎敌呢?王兄啊,你且先退回班列之中,待孤另寻他人前去救援便是。”襄王说得言辞恳切,试图以齐国的安稳来说服袁达放弃出兵的念头。 袁达一听,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礼,那抱拳的双手坚实有力,急切地奏道:“陛下,齐燕两国素来交好,如今燕国遭受围困,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速速出兵相救啊。况且秦国向来就有将士勇猛、军队强盛的名声,章邯、王翦那可都是当世的名将。臣若不领兵前往,陛下却另派他人,臣担心会有兵败失利的忧患啊。”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心想要奔赴易州解围。 襄王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说道:“孤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王兄你年事已高,若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那我国可就失去了坚固的屏障啊。孤劝王兄还是不要去了,这才是稳妥之计。”襄王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可袁达却似乎并不领情。 袁达一听这话,顿时脸涨得通红,那红色的胡须也跟着根根乍起,仿佛燃烧的火焰,他大声说道:“陛下,您且莫要小瞧了臣!那秦将能有多大的本领,臣怎么可能会败在他们手下。吾主若是不让臣去,臣今日便撞死在这阶下,以证决心!”说罢,作势就要往那殿阶下撞去,吓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惊呼。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班部之中又有一员大臣快步走出,只见他恭敬地行礼后,奏道:“陛下,您若是担心保国公性子急躁而有所闪失,臣李牧愿与保国公一同前往易水解围,相互照应。”此人李牧,身姿挺拔,面容沉稳,透着一股可靠的气息。 齐襄王瞧见是李牧站出来,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他心里暗自琢磨:“齐国能倚仗的大将也就你们二人了,王夺又已经病故,本想着哪怕能留下一个在朝中也好啊,可如今倒好,你们俩偏要一同前去。不过,因为孙燕在这儿求兵救援,于情于理,我又不好太过强硬地阻拦。”于是,襄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有保国公一同前往,孤心里自然是能放心些。只是此去诸事都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轻视敌军啊。” 袁达和李牧听到这话,赶忙齐声回应:“谨遵圣训,吾王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一股决然之气。 襄王随即传旨,吩咐黄门官安排宴席,要在大殿之上为二位国公饯行。不多时,大殿中便摆好了丰盛的酒宴。袁达、李牧与孙燕一同上前谢恩后,依次入座。那酒宴之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飘香四溢,可众人的心思却都在即将到来的出征之上。 襄王在酒宴进行过程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孙燕身上,只见这少年生得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唇红齿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清新之气,而且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竟隐隐有着帝王之相。襄王心中暗暗称奇,饮酒之际,便随口问了孙燕一些事情。孙燕虽然年纪尚轻,却聪慧过人,有着非凡的天性,无论襄王问什么,他都能应答自如,条理清晰,解释得明明白白。襄王见此,不禁对孙燕心生喜爱与赞赏之情,觉得这少年日后定非池中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起身,再次向襄王谢恩后,便退出朝堂。襄王接着传旨给兵马司,命其点齐三千人马,准备次日清晨出发前往易州解围,随后便散朝回宫了。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袁达等人回到府中,又命人重新摆上酒宴,与孙燕边饮边谈。十四位公侯也都齐聚在座,一时间,府中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孙燕将自己如何冲围以及在燕邦遭遇围困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把那战场上的凶险、突围时的艰难都描述得淋漓尽致。袁达等人听后,无不啧啧称羡,对他的英勇和智谋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孙燕年少有为,日后必成大器。 当晚,孙燕就在保国公府中留宿。府中的客房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孙燕躺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心中既有对燕国局势的担忧,又对袁达、李牧二人的出征满怀期待。 次日清晨上朝辞行之时,孙燕对袁达、李牧说道:“二位国公,你们先请出发吧,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向圣上启奏。”袁达和李牧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一同上殿向襄王辞行。襄王亲自赐予他们三杯御酒,那御酒在杯中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袁达和李牧恭敬地接过饮下,然后跪拜辞行,走出午门,率领着三千人马,军旗飘扬,马蹄声声,向着易州浩浩荡荡地进发了。那队伍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而他们此去的命运,也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第33章 天台求贤 易州激战 襄王见众人皆已离去,空旷的大殿之上,唯有孙燕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丝焦虑。襄王不禁有些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御弟,孤已然发兵前去救援燕国了,你为何还不同行呢?” 孙燕赶忙双膝跪地,动作迅速而恭敬,恭敬地奏道:“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我国君与祖母的双重命令。一来自然是求取救兵,二来则是要请臣叔孙膑前往燕国。”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襄王听后,微微一怔,似乎对这请求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道:“御弟啊,你三叔自从保孤登基之后,就已经返回仙山去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孙燕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问道:“陛下,不知臣叔所在的仙山位于何处,还请陛下告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急切。 襄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亚父临行之时,只说回天台山去了。可这天台山究竟在何方,孤实在是不知晓啊。”说罢,微微摇头,似是对这未知的仙山所在也深感无奈。 孙燕急切地向前跪爬了几步,那动作带着几分狼狈却又全然不顾,叩首道:“陛下,既然知晓在天台山,您贵为君主,必定有法子知晓其所在,还请陛下差人指引一二。”他的额头触地,眼神中满是哀求。 襄王面露难色,无奈地摆了摆手:“孤若知晓具体方向,早就差人将他请回来了,又怎会等到御弟今日前来追问呢。”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面对这困境也无计可施。 就在君臣二人争论不休之时,只见一位上国卿卜商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奏道:“陛下,臣与亚父分别之时,亚父曾留下一个柬帖交与臣,并告知臣,数十年后,必定会有人前往天台请他,届时只需打开此柬帖便可知详情。如今孙燕前来,正应了当时的预言,臣愿与孙燕将军一同前去,找寻天台山,恭请亚父出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决然。 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说道:“既如此,孤也修书一封,国卿先生可一同带去。”说罢,立即传召侍从取来文房四宝,当着众人的面,挥毫写下一封问候的书信。那笔下的字迹流畅而有力,随后,襄王便令卜商与孙燕即刻启程前往天台山请孙膑,二人连忙谢恩,退出朝堂。 卜商热情地邀请孙燕一同回到自己府中,着手收拾行李。卜商小心翼翼地将柬帖藏入怀中,那动作轻柔而谨慎,对孙燕说道:“小将军,令叔曾特意交代,出了皇城东五十里,方可打开观看,我们务必遵循他的吩咐。” 于是,二人用过早膳,带领着数十名家将以及班豹,一同翻身上马,向着临淄的东门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扬起阵阵尘土。 且说袁达与李牧,率领着三千齐国精兵,日夜兼程,如流星赶月般朝着易州疾驰而来。一路上,士兵们步伐整齐,那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马蹄声得得作响,扬起阵阵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大地上奔腾。仅仅数日,大军便已抵达易水之畔。此处距离秦营已然不远,早有警觉的探马匆匆来报。袁达闻报,神色冷峻,果断传令三军就地安营扎寨,很快,一座威严的营帐便矗立起来。那营帐连绵起伏,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牧走到袁达身旁,轻声问道:“老兄,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在这儿扎营列阵,还是先进城通报一声呢?”袁达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说道:“不必进城报号了。等我明日杀退秦兵,再进城也不迟。”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胸有成竹。 此时,秦营中的探子也已将齐军来援的消息飞速报到章邯那里。章邯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步入黄罗宝帐之内,神色凝重地向秦王启奏:“陛下,探子来报,齐国派遣袁达、李牧带兵前来为易州解围,还请吾主定夺应对之策。” 秦王嬴政一听,脸色瞬间大变,心中大惊:“这全山袁达,勇力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列国之中声名远扬。如今他带兵前来解围,我秦国众将恐怕无人能与之抗衡啊。况且我军一连攻打易州十多日,至今仍未能攻克。如今他们又有了救兵,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团愁云笼罩。 话音未落,只见帐下一员大将挺身而出,高声叫道:“陛下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微臣虽不才,但愿明日出马,定斩袁达首级,献于陛下!”秦王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将蒙腾。秦王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可这袁达确实勇猛无比,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将军且先退下,待孤与军师商议定计,再擒他不迟。”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劝诫,试图让蒙腾冷静。 蒙腾却不以为然,双手抱拳,坚定地说道:“微臣先与他明日阵前交锋,之后再用计擒这匹夫也来得及。”秦王见他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随后传旨三军,今夜务必高度戒备,将士们不可卸甲,战马不可卸鞍,以防齐兵前来劫营。章邯领命,退出大帐而去。那大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新的一日来临。蒙腾早早起身,全身披挂整齐,那厚重的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昂首阔步走进大帐,向主帅讨令出战。章邯点头应允,调拨五百士兵,交与蒙腾带领,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阵。 秦兵在阵前迅速列阵,个个身姿挺拔,如同一堵堵坚固的城墙。蒙腾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阵前,宛如一尊战神。只见他对面的袁达,身形魁梧壮硕,好似巨灵神下凡。袁达手持开山大斧,蓝脸红须在风中肆意飘动,那模样甚是凶恶,真仿佛是混世魔王临世,巨灵神降临人间。 蒙腾心中明白,眼前这人定是袁达无疑,他猛地提气,大声喝道:“袁野龙,休要张狂,今日有你蒙将军在此,我已等候多时了!”袁达听到喊声,目光如炬,向对面望去,只见这员秦将头戴虎头盔,身着金锁甲,胯下骑着一匹浑红马,手中高高举起大砍刀,在阵前耀武扬威,气势汹汹。袁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秦狗,你既然知晓我的威名,还不快快下马投降,祈求活命,难道还在等我动手吗?” 蒙腾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怒骂道:“好你个狂妄匹夫,休得胡言!”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驮着蒙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袁达,同时高高举起大砍刀,照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一般。袁达却不慌不忙,双手稳稳握住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蒙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好似被电流击中,心中暗惊:“这袁达果然勇猛无比,名不虚传!” 袁达架开蒙腾的攻击后,顺势圈回战马,双手紧擒大斧,大喝一声:“来,尝尝你爷爷这一斧!”说罢,他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蒙腾狠狠砍去。蒙腾见斧来势汹汹,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大砍刀抡圆了去磕袁达的大斧。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匹马交错而过,各自跑开一段距离后,袁达迅速调转马头,瞅准时机,又是一斧劈出。这一斧快如闪电,蒙腾躲避不及,被袁达一斧击中,顿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当场丧命。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而袁达则在阵前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豪迈与霸气。 第34章 袁达显威 残阳如血,沙场之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那袁达宛如一尊魔神现世,手中板斧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抡动起来。仅仅三斧,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蒙腾斩落马下。刹那间,鲜血飞溅,蒙腾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秦军士卒们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哪里还能鼓起半分向前迎战的勇气,当下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抢了蒙腾的尸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窝蜂地朝着自家营地夺命狂奔。 袁达看着秦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惨状,心中并无追击之意,只是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落地。袁达紧紧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大斧,挺直腰杆,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秦兵休要如此慌张!本公爷今日心情好,暂且不追你们。你们且速速回营去报知元帅,让他另派有真本事的人出来与我一战,那些没胆量、没本事的,就别来白白送死!” 秦军士卒此刻早已被恐惧笼罩,满心只有一个“逃”字,哪还顾得上袁达究竟追不追,只顾埋头拼命狂奔。那逃跑的架势,恰似被狂风席卷的残雪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营向元帅禀报去了。 章邯元帅在营帐之中听闻此报,顿时怒发冲冠,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我帐下猛将如云,难道就没人能制服这袁达吗?哪位将军愿意出阵去擒拿袁达,为蒙将军报仇雪恨?”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宛如洪钟鸣响。原来是王翦和王贲父子二人挺身而出。 王贲身姿挺拔,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末将父子愿往!定当竭尽全力,将那袁达生擒回营!”章邯元帅见此情景,原本阴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让他们父子二人带领五百精兵,出营去抵挡袁达。 父子二人领了将令,神情肃穆,大步走下帅帐。迅速穿戴好那厚重的头盔铠甲,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显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干练。紧接着,飞身上马,手提锋利兵器,威风凛凛地出了大营。马蹄声如雷轰鸣,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两军阵前。 王贲转头望向父亲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说道:“父亲,您且在这儿勒住战马,为孩儿掠阵,待孩儿先去会一会这袁达,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说罢,王贲一夹马腹,那匹矫健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向前,眨眼间便冲到了阵前。 王贲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那袁达果真生得一副凶恶模样。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闪烁着赳赳威风和凛凛杀气,让人望而生畏。王贲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毕竟也是英勇之士,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他紧了紧手中的金背刀,高高举起,用刀刃指着袁达,大声喝道:“马前的可是那全山袁达?”声音响彻云霄,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袁达听到喊声,也将目光投向对面。只见那王贲年纪轻轻,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袁达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不可小觑。只见王贲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团花,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金背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精芒霞彩,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胯下一匹战马身姿矫健,显然是惯战能征的良驹,马背上的狼牙雕翎紧密排列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再看王贲本人,豹头虎目,身形魁梧挺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站在那里,端的是年少英雄,实可夸赞。 袁达听完王贲的喝问,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吆喝:“哼!既然知道本公爷的威名,那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杀戒一开,不管是老是幼,都绝不留情!快报上你的名号,受死吧!”声音犹如滚滚雷霆,震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王贲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怒发冲冠地吼道:“袁达,你少在这狂妄自大!我乃章元帅麾下的先行官王贲!今日我若不能将你生擒回营,为蒙将军报仇雪恨,我就不配为人!”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似乎也被主人的愤怒所感染,长嘶一声,如闪电般飞驰而出。王贲双手紧紧握住金背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马的冲劲,朝着袁达的头顶狠狠劈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袁达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声叫道:“来得好!”说罢,他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同一条条虬龙盘踞,用力举起手中的钢斧,迎着王贲的金背刀狠狠磕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士兵的耳膜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被震得摔倒在地。这一击之下,两人的坐骑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马蹄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飞溅。 两人毫不退缩,就此拉开架势,大战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刀光斧影闪烁不停,让人眼花缭乱。转眼间,他们已激战了十余个回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贲在马上一边奋力抵挡着袁达的攻击,一边心中暗忖:这袁达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啊!每一次兵器相交,他都能感受到袁达那惊人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袁达也暗自点头,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英勇无畏的气势,倒是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人又继续酣战,转眼间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袁达的斧头挥舞得愈发迅猛,如同风车一般,座下战马也跑得更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虎虎生风,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王贲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袁达老匹夫果然本事高强,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了,不然今日可要败在此人手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突然变换了刀法。手中的金背刀如灵动的蛇一般,闪烁着寒光,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王贲大喝一声:“袁达,今日少爷若不斩下你这驴头,誓不回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毅。 袁达看到王贲突然抖擞神威,刀法也变得更加凌厉,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无名小辈,能有多大的能耐?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哼,若再让你在我手下多战几个回合,我也就不配做这全山的好汉了!”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两人再次交锋,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袁达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岁月并未削减他的勇猛和力气,每一次挥斧都依旧刚猛有力,气势如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战阵的沉稳与果敢,让人不敢直视。 袁达与王贲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已酣战百余回合。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贲渐渐露出了疲态,原本凌厉的刀法也变得迟缓起来,那些精妙的招式逐渐失去了威力。在袁达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开始有些应接不暇,显得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中。 袁达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袁达双手高高抡起大斧,将其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王贲看斧!”那把斧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王贲狠狠劈去。 王贲抬头望去,只见那斧头像一片乌云般直压下来,他心中大惊,暗叫不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挡。王贲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住金背刀,向上猛地一抬。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斧与刀剧烈碰撞在一起,溅出一串串耀眼的火星。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王贲双臂发麻,虎口处更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不好!”此时,两匹马已经擦身而过。 袁达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趁着二马错镫的瞬间,他将斧柄一转,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贲的右胯狠狠一戳,嘴里喊道:“下去吧!”这一戳力量惊人,王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瞬间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挑落马下,在地上滚出了五六步远,扬起一片尘土。 王翦在一旁观战,眼见儿子王贲被挑下马,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他急忙伸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袁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决绝。 袁达见挑王贲下马,心中正暗自欣喜,想着今日可算是立下大功,忙催马举斧,准备朝着王贲致命一击,将其斩杀于马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弦响,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王翦射出的箭已经如闪电般飞到了眼前。袁达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一只手去遮挡。他心中暗自叫苦,早就听闻王翦擅长射连珠箭,一支箭刚离弦,第二支箭便又接踵而至。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接下第一支箭,第二支箭已经到了面前。袁达躲避不及,那支箭正中他的护心镜,“铛”的一声,袁达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吓得脸色焦黄。他心中暗忖,今日这王翦的箭法实在厉害,自己万万不可恋战,于是掉转马头,一圈马败回了大营。 王翦见袁达败退,也没有去追赶,他赶忙跳下战马,跑到王贲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见王贲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王翦带着王贲,率领着士兵们回营去了。 这边袁达带着残兵败将回到自家营地,李牧早已在营门口等候多时。他见袁达回来,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仁兄今日必然取胜了吧?”袁达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把斧劈蒙腾,挑王贲,后来中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说了一遍。 李牧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想兄长今日一战,这威风已经震慑住了秦军的胆量。依我看,明日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出马,齐心协力,定能大破秦军!” 袁达听了李牧的话,心中大喜,原本因中箭而有些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李牧立刻吩咐手下人摆上酒席,为兄长袁达庆功。 第35章 劫营 在那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酒食,却未能驱散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李牧紧锁双眉,面色凝重如铅,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袁达,打破了席间的沉默:“兄长,今日这一场激战,虽说您勇冠三军,力斩秦将,可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弟兄,士气难免受挫。那秦军见我们孤军深入,虎视眈眈已久,依我之见,他们今夜定会趁虚而入,前来劫营,此事十万火急,不得不早做防备啊!”袁达闻听此言,手中的酒杯猛地顿在案上,放下酒杯的瞬间,他那原本英气的双眸中瞬间透露出一丝如猎豹般的警觉,微微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我们今夜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在营两侧悄悄设下埋伏,待秦兵一来,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二人再无多言,匆匆结束了这未尽的酒饭,各自召集麾下兵马。月色之下,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营帐之间,如鬼魅般迅速而隐秘地在营盘左右两侧那隐蔽的沟壑与林莽之中埋伏妥当,所有人都敛息屏气,只等秦军踏入这死亡的陷阱。夜,黑得浓稠如墨,风在营帐间穿梭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前奏,又似是夜的鬼魅在低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传来的风声,撩动着每一个人紧绷的心弦。 终于,等到了三更时分,远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借着天边那微弱如豆的月光,只见一支秦军队伍仿若从地狱涌出的幽灵,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营盘逼近。袁达和李牧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欣喜与兴奋的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紧接着,一声令下,刹那间,两声炮响划破夜空,喊杀声顿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起,齐军好似从地下钻出的神兵,从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出,瞬间将秦兵死死围困在垓心。一时间,刀光闪烁似星芒乱坠,剑影交错如银蛇狂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然而,正当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胜负未卜之际,突然,后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将这片修罗场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只见无数秦兵如汹涌的潮水从营后汹涌杀来,喊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崩塌破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齐军反而陷入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求生。 袁达见状,怒目圆睁,眼中的血丝好似要喷射而出,满脸涨得通红如血,那是愤怒与决绝的颜色。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两把寒光闪烁的钢斧,好似一尊从远古苏醒的战神,又仿若一头发怒的雄狮,不顾一切地疯狂往来冲杀,每一次挥动斧头,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口中大声呼喊着:“弟兄们,不要怕!今日我们便与这些秦军拼个鱼死网破,随我杀出去!”然而,秦军兵力强盛,如浩瀚的海洋,远远超过齐兵百倍。袁达和李牧尽管勇猛无比,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战场上闪耀,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终究是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齐军的伤亡数字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局势愈发危急,如大厦将倾。 李牧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秦军如雨点般的进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兄长,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得先护着众兵,舍了这营盘,杀出重围再说!”袁达满脸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听到李牧的话,他用力一挥斧头,一道寒光闪过,一名秦兵应声倒下。袁达大声回应道:“贤弟,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大家稳住,不要乱,跟着我一拥杀出!” 齐军开始奋力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可秦军怎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他们如饥饿的狼群般紧紧跟随在后面,穷追不舍,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咆哮。袁达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决绝的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犹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心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秦军众将王翦等人见袁达如此嚣张跋扈、勇猛无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齐声怒吼,那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都震出裂痕。瞬间,他们一齐围裹而上,手中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夜空中的寒星,刀刃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决心和气势,朝着袁达疯狂地扑杀过去。袁达却毫无惧意,深邃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宛如两团永不熄灭的烈火,身姿矫健地挺立在战马之上,手中的兵器稳稳握紧,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他怡然不惧,反而仰天长啸,大喝一声,主动冲入敌阵,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激烈地厮杀了许久。袁达瞅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马感受到主人的心意,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硬生生地从秦军的重重包围中冲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所到之处秦军竟无人能挡,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魔神,又如入无人之境。王翦等人看到袁达如此轻易地突围而出,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气得脸色铁青,好似被墨染过一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立刻率领着士兵,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拥而上,向着袁达逃窜的方向追去。 袁达回头望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秦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冷笑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突然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袁达再次调转马头,如猛虎归山般,又翻身杀进秦军队伍之中。他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左劈右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秦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就这样,袁达一连三次,在秦军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秦军胆寒。 王翦又气又急,心中暗忖,本想祭出宝剑将袁达斩杀,无奈黑夜之中视线受阻,实在不便施展法宝,而且这袁达如此勇猛,己方士兵已被他杀得有些慌乱,再强行追赶,恐怕会折损更多自己的人马。此时,袁达骑着马已经跑出去很远,王翦望着袁达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却也只得带着士兵返回营地。 这一场混战,秦军虽然最终夺得了齐军的营盘,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了好些人马,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另一边,袁达和李牧带着残余的齐军一路败退,逃出了六七里地,才停下脚步,此时的他们已是疲惫不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他们重新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望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满脸惊恐却又坚毅不屈的弟兄们,袁达的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不多时,天已大亮。袁达满心愤怒,双眼布满血丝,气得狂叫如雷,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我袁达今日在此发誓,若不踏平秦营,我誓不为人!”说罢,他立刻传令三军,让士兵们赶快造饭。待士兵们吃完饭,袁达整顿好军队,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原来的战场,重新扎下营盘。 袁达全身披挂整齐,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那一身铠甲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战神的铠甲。他手中的兵器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径直朝着秦营的方向奔去,在秦营前大声叫骂,指名道姓地要秦军出来应战。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方,震得秦营中的士兵们心头发颤。秦兵见此情景,急忙跑回大帐中向主帅报告。章邯听闻士兵的禀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叹:“这袁达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看样子非得我亲自出马去会会他不可。” 就在这时,王翦大步走上营帐,抱拳道:“元帅,昨夜末将本想祭出宝剑将那袁达诛杀,只是黑夜之间,视线不佳,实在不便施展。今日那袁达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来我营前讨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此次,末将情愿再次出马,定当斩下这匹夫的首级,以报昨夜之仇。”章邯听了王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头应允道:“好,既然将军有此决心,本帅便准你出战,务必小心行事。”王翦得到元帅的许可,辞别章邯,点齐兵马,奔赴阵前。 袁达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对面来将正是昨日在阵上放暗箭之人,顿时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声如洪钟般大喝:“来将且慢上前,快报上名来,吃我一斧!” 王翦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是对袁达的嘲讽,高声回道:“袁达,你要问本将的名讳?那你可得听好了!我乃始皇陛下座下的臣子,官拜殿西侯,还加封正印先行之职,你老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翦。你今日识趣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绑,免得受皮肉之苦,也让你知晓知晓老爷我的厉害!” 袁达听罢,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战场上空回荡,仿佛是对王翦的嘲笑:“哈哈,原来你就是王翦!瞧你这模样,平日里也算是个有些名头的好汉,可不该做出昨日在阵上用暗箭伤人这等卑鄙之事。今日我袁达公爷正要寻你,一来是报昨日那暗箭之仇,二来也要为孙家父子出一口恶气!”言罢,袁达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加钢斧,那斧头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千钧之力,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 王翦见袁达这一斧来势汹汹,势大力沉,面色顿时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手紧紧握住丈八蛇矛,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兵器相交之处火星四溅,王翦只觉虎口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心中暗忖:“这袁达好大的力气!”他不及多想,一回马,借着转身的力道,将蛇矛高高举起,朝着袁达的前心迅猛地一矛挑去,矛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袁达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手中的斧柄一转,用斧刃往下轻轻一挠,便将王翦的蛇矛轻易地拨开了。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向前,主动与王翦战在一处。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便战了十余回合,难分高下。 王翦心中暗自盘算,知道袁达勇猛异常,若要取胜,非得祭出宝剑不可,当下也不再与袁达恋战,强撑着又战了几个回合后,便佯装不敌,猛地一打马,朝着阵角的方向败逃而去。 袁达见状,以为王翦是胆怯退缩,不禁大声嘲笑:“怎么?来时那般英雄气概,如今这马蹄都还没跑热乎呢,你就想跑?哪里走!”说罢,他用力一甩缰绳,胯下的征驹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号令,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赶而下,朝着王翦逃窜的方向追去。 王翦回头看袁达追来,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掐指念动灵咒,紧接着将宝剑祭向空中。刹那间,只见空中风云变色,一团红云迅速涌起,稳稳地将宝剑托起,而后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的顶门飞速而来。 第36章 袁达归位 战场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王翦勒马而立,远远瞧见袁达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迅猛追来。他那冷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充满狡黠的冷笑,这笑容犹如夜枭的啼鸣,透着阴森与得意。紧接着,他猛地仰起头,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道:“袁达,你莫要这般心急火燎地赶上来,且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本将的宝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片战场,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那声音犹如夜空中的炸雷,滚滚而去,在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回响,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袁达听闻这声喊叫,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刹那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诡异的红云所笼罩。那红云翻腾涌动,好似有生命一般,在其中心,稳稳地托着一口寒光凛冽的宝剑。那宝剑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邪恶的寒星,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朝着他的头顶直直飞来。袁达顿时脸色大变,双眼惊恐地瞪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好!这等邪门至极的法术,我袁达一生闯荡沙场,却从未见识过,更不知如何应对!罢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罢,他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猛地用力拧转马头,双腿狠狠夹紧马腹,那匹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拼命地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王翦见状,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肆意而张狂,在这空旷的战场上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填满,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犹如恶魔的咆哮:“袁达啊袁达,你也有今日!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妄图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除非你有本事再去认母投胎,重新来过,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地舞动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袁达飞射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让人咋舌。 袁达在马背上疯狂地逃窜,狂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股致命的威胁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剑气仿佛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他心急如焚,慌乱之中匆忙伸手抓起挂在马鞍旁的斧头,企图用这最后的武器去招架那飞驰而来的宝剑。然而,那宝剑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岂是他手中这把斧头所能抵御的?斧头与宝剑刚一接触,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袁达只觉双手虎口发麻,斧头差点脱手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的呼啸,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噗”,仿佛是死神的叹息。袁达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与绝望的神情,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原来,那宝剑已经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向前猛地一倾。袁达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双手无力地松开了缰绳和斧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马背上翻身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好似他生命最后的挣扎。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就这样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享年五十四岁。 齐军的士兵们远远地看到袁达落马,顿时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叫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好似要将这片天空都撕裂。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将军的不舍。他们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不顾一切地朝着袁达的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口中喊着:“一定要夺回将军的尸首!”每一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袁达奔涌而去。 王翦在空中召回了宝剑,看着齐军士兵们悲愤的举动,他却没有再继续追赶。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刚刚诛杀袁达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又或许是他对这些失去主将的齐军士兵产生了一丝怜悯,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将领在拼命。他默默地率领着秦军士兵,敲响了胜利的战鼓,那沉闷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仿佛是对袁达的死亡宣告,又像是秦军胜利的凯歌。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只留下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无尽的悲凉。 且说齐军士兵们成功抢回了袁达的尸首,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抬上担架,每一个动作都轻之又轻,生怕惊扰了将军的英灵。然后,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将袁达的尸首抬回营中。那负责在战场上掠阵的军兵,早已快马加鞭地将这个噩耗报告给了李牧。李牧正在营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当他听到士兵的禀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随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落在地上。连带着他坐着的交椅也向后倒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亲卫们大惊失色,他们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李牧扶起。有的士兵急忙去端来清水,有的则在一旁呼喊着:“将军!将军!您醒醒啊!”过了好一会儿,李牧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刺。他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喃喃道:“兄长,你一生纵横沙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千千万的艰难险阻都未曾将你打倒,可谁能想到,今日你竟会栽在这小小的诡计之下……”话未说完,又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战袍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齐兵们心急如焚,急忙将袁达尸首抬进营帐之中。当李牧看到袁达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时,顿觉五雷轰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踉跄着扑到袁达身边,双腿跪地,双手紧紧抱住袁达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兄长啊!你一生忠心耿耿,只为报国,心心念念着要为师祖报仇雪恨,可如今却命丧于此,叫我如何是好!这朗朗乾坤,为何如此不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声哭泣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禁纷纷落泪,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气氛,那沉重的悲伤仿佛要将这营帐都压垮。 哭了许久,李牧才渐渐止住悲声,他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红着双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吩咐众军:“你们速速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来,务必将兄长好生收殓,不能让兄长受一点委屈。”随后,他又强忍着悲痛,挑选了八名得力的偏将和三百名精壮的兵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信任与嘱托:“你们此次任务艰巨,定要小心护送兄长的灵柩回齐,一路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这一路上,要让兄长走得安稳,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待众人领命而去,李牧独自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好似一座沉重的山峰。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秦军兵力强盛,来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而我军已折损大半,势单力薄,这可如何坚守得住?”他想起保国公在临阵之时,也曾犹豫不决,想要退兵,却又担心被列国耻笑,落下个胆小怯战的名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若要继续与秦国拼死一战,可王翦的法宝实在太过厉害,袁达兄长这般英勇无敌都难以抵挡,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牧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烦躁不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好似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计上心来:“有了!眼下之计,何不趁着今夜秦军得胜放松警惕之时,踏营进城,与燕王一同坚守易州,等待救兵前来救援?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李牧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主意已定,他立刻传令三军:“今夜全体将士务必饱餐战饭,养精蓄锐,准备劫营!这一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且说王翦成功斩杀了袁达,心中得意非凡,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他率领着秦军士兵,敲打着得胜的战鼓,那鼓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浩浩荡荡地回营而去。早有探马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将这个消息报知章邯。章邯听闻后,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亲自率领着众将出营迎接。王翦下马,章邯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携手并肩,一同走进大帐。 章邯满脸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对着王翦拱手道贺:“殿西侯,今日你诛杀了全山的袁达,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从今往后,你的威名必将传遍天下,成为各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存在,实乃可喜可贺!”王翦谦逊地一笑,连忙回道:“元帅过奖了,这全仗着吾主的洪福齐天,犹如那巍峨的泰山庇佑着我们,以及元帅平日里的悉心教导和指挥有方,末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敢居功自傲。”帐内的其他将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王翦的英勇战绩赞不绝口,你一言我一语地称羡了好一会儿,那夸赞之声在帐内回荡,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赞歌。 章邯笑着吩咐道:“来人啊,速速摆上酒席,今日我要与殿西侯好好庆贺一番,不醉不归!”同时,他又转身对帐下的一名差官道:“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将今日这场胜利的喜讯报知秦王,让陛下也高兴高兴!” 第37章 陷坑 秦王嬴政端坐在雄伟奢华的王帐之中,正为近日朝堂之事蹙眉沉思。恰在此时,一名传讯的小兵匆匆入内,跪地禀报王翦大获全胜的捷讯。秦王闻之,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王帐内的所有阴霾。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一挥,毫不犹豫地立即传旨,命人速速宣元帅章邯和先锋王翦进帐。 章邯与王翦二人在帐外早已候着,听到传旨声,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入营帐。一进帐内,二人便恭敬地双膝跪地,行着叩拜大礼,口中高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充满了对秦王的敬畏与尊崇。礼毕,二人起身,身姿挺拔,目不斜视,静静地等待着秦王的旨意。 秦王嬴政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轻轻地抬手传旨赐坐。待二人落座后,秦王的目光缓缓转向王翦,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之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感慨:“王兄啊,今日你在战场上力斩袁达,这等英勇之举,这等赫赫战功,实乃举世无双!寡人听闻此讯,心中深感欣慰与自豪。你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寡人一时之间竟觉这宫廷之中的奇珍异宝皆不足以表达对你的敬意。故而,寡人早已与军师精心筹备,备下了这丰盛的酒宴,只为为王兄好好庆贺一番!”王翦听闻此言,心中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激动不已。他赶忙再次离座,双膝跪地,以头叩地,那叩首之声响亮而有力,在营帐中久久回响,充满了对秦王的感恩戴德与赤胆忠心:“陛下如此厚爱,末将深感惶恐。这皆是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大秦将士,末将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不多时,只见一群侍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摆满了整个大帐。一时间,酒香四溢,浓郁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秦王嬴政率先稳步入座,而后优雅地抬手示意众人就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声说道:“今日乃是庆贺王兄大功之喜,诸位爱卿不必受那繁文缛节的拘束,只管尽情开怀畅饮,一同分享这胜利的喜悦!”众臣闻言,纷纷起身,挺直腰杆,齐声高呼“万岁”。那声音整齐划一,好似滚滚春雷,气势磅礴,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颤动,仿佛在为这胜利的盛宴欢呼助威。随后,众人依次落座,开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盛宴,一时间,欢声笑语与杯盏交错之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乐融洽的氛围之中,兴致颇高。此时,军师金子陵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帐西的那面小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折。他神色微微一变,那一瞬间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他随即不动声色地在宽大的袖袍中悄悄掐指一算,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明了。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凝重,向着秦王拱手奏道:“启禀陛下,臣方才掐指一算,算出今夜将有齐兵前来劫营,还望陛下早做防备。”秦王嬴政正端着酒杯欲饮,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却透着对军师一如既往的信任:“先生的八卦之术向来精准无误,犹如神助,想必此事定不会有差错。元帅,你即刻出营安排应对之策,务必确保我大秦军营万无一失,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碗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众人连忙起身,整齐地叩谢秦王,而后有序地退出营帐,径直朝着元帅的大营快步走去,准备听从调遣,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章邯回到大营,迅速步入帐中,神情冷峻地高高坐于帅位之上。他的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帐下的众将,那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一位将领的心思。紧接着,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洪钟般响彻营帐:“诸位将军,那齐国的李牧,在战场上威名赫赫,其勇猛非凡之姿足以与袁达相提并论,绝非是可以轻视的等闲之辈。今夜若他果真前来劫营,我军必将面临一场惨烈的恶战,形势万分危急。所以,各位务必奋勇杀敌,冲锋在前,毫不退缩。只有如此,我军方能在这场危机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保我大秦之威严!” 言罢,章邯毫不犹豫地伸手拔下令箭两支,神色威严地大声命令道:“蒙恬、赵高听令,你二人各带兵五百,迅速在营中设下埋伏。寻那隐蔽之处,藏于精心布置的梅花坑内,多备挠钩手,一旦齐兵不慎进入陷阱,立即将其擒拿,不得有误!”蒙恬和赵高齐声领命,二人快步上前,双手接过令箭,身姿矫健地转身,快步离去。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必将完成使命的决心。 紧接着,章邯又拿起两支令箭,目光如电般射向燕易和王贲,大声喝道:“燕易、王贲听令,你二人带领一千弓箭手,迅速先行埋伏在大营左右两侧。倘若李牧奋力冲出营时,立即以密集的箭雨将其射回,绝不可放他逃脱。若有违抗军令者,定当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本帅绝不姑息!”燕易和王贲神情严肃庄重,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遵命!”随后,他们便迅速起身,带领着各自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去布置防线,那步伐整齐有力,彰显着大秦军队的纪律严明。 章邯有条不紊地继续调兵遣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即将到来的战场。接着,他对着白起和胡奂神情严肃地说道:“二位将军,此次任务艰巨万分,关乎我大秦的安危。你二人领兵三千,迅速前往中营埋伏妥当,隐蔽好身形,只等齐军自投罗网。届时,将他们死死围困其中,不得有丝毫差错!”白起和胡奂齐声领命,二人声音洪亮如雷,双手抱拳,大声吼道:“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必当全力以赴,为大秦之荣耀而战!”说罢,二人便转身,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匆匆离去,那背影坚毅而果敢,仿佛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神。 章邯目光深邃,继续冷静地下令:“王翦听令,本帅命你带兵一千,驻守在营前之外,密切留意燕国方面的一举一动。若有燕兵出来相助齐军,务必全力阻拦,不择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与齐军会合,以免影响我军大局,否则军法处置!”王翦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眼神坚定如磐石,沉稳地回道:“末将明白,定当全力以赴,守好营前之地,绝不让燕军有可乘之机!”说罢,王翦便迅速点齐兵马,如疾风般奔赴指定地点,那气势仿佛能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碾碎。 安排完这些,章邯环顾四周,看着帐下的四十名大将,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随本帅一同前往御营,保护陛下与军师的安全,这是我等的首要职责,重中之重。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提头来见!”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气势如虹,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他们的忠诚与决心。随后,章邯亲自率领一队精兵,迈着矫健而轻盈的步伐,前往隐蔽之处埋伏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冷峻,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他心中暗自想着:“哼,李牧啊李牧,今夜你算是撞到了本帅的枪口上。我已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等你来自投罗网了。届时,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让你知道与我大秦为敌的下场!” 而此时的李牧,在自己的营帐中,对秦军的周密部署浑然不知,还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劫营的准备。等至三更时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寂静,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虫鸣,仿佛是这寂静夜晚的孤独叹息。李牧全身戎装,那一身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衬托出他英姿飒爽的身姿。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勇猛,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悄悄集合兵马,压低声音,低声传令道:“众将士听令,今夜我们要突袭秦营,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发出半点声响,以免打草惊蛇。事成之后,本将军重重有赏,荣华富贵等着大家!”士兵们闻言,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芒,虽然没有出声,但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斗志却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李牧带领着士兵,悄无声息地朝着秦营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如同夜行动物般敏捷。离秦营越来越近,李牧隐隐望见秦营内一片漆黑,不见半点灯火闪烁,更鼓之声也悄然无息,心中不禁暗喜:“看来秦军今日大胜,已然放松了警惕,这正是我等突袭的绝佳时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一丝得意与自信。随即,他传令众兵:“众将士听令,上前拔开鹿角,准备冲营!听我口令,杀!” 一声令下,齐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冲向秦营,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秦营,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就在齐军踏入秦营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响亮,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都为之剧烈颤抖。原来,齐军前方尽是秦军事先挖好的陷坑,毫无防备的齐兵纷纷落入其中,顿时阵脚大乱,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绝望哀嚎。 与此同时,秦营中一声炮响划破夜空,瞬间,四方皆应,无数火球腾空而起,将整个秦营照得如同白昼。赵高和蒙恬率领着士兵从陷坑周围如饿狼扑食般往外杀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大声呼喊着:“齐军受死吧!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章邯则从秦营深处如猛虎出山般往里杀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带起一片血花,仿佛是盛开在夜空中的死亡之花。白起和胡奂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如汹涌的潮水般杀来,刀枪如林,密不透风,战鼓喧天,震耳欲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齐军包围其中,展开了一场残酷无情的屠杀。 劫营的齐军见此情景,心中早已慌乱不堪,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他们各顾性命,只想拼命逃走,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一盘散沙,毫无抵抗之力。军心一乱,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齐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就像脆弱的蝼蚁一般,被砍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听得阵阵叫苦连天的声音,士兵们纷纷落马,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这片土地染得通红,仿佛是一片血海地狱。 第38章 回天复位 夜色浓如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秦营之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好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夜空,将那本就昏暗的夜色映照得一片通明,也将地上的惨状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断肢残骸四处散落,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李牧带着几十名家将,宛如深陷绝境的困兽,在秦军那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的重重包围之下,拼死左冲右突。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孤独,每一次的突围尝试都像是以卵击石,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执着。 李牧双眼布满血丝,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皆是身着厚重戎装甲胄的秦军士兵。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长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獠牙。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身姿矫健而敏捷,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那模样好似从地狱降临的丧门星,又如同凶神恶煞的太岁临世,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的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惧。 李牧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深知今日自己陷入了绝境,逃生的希望愈发渺茫,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不禁长叹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不好,今番吾命休矣!”然而,即便身处这生死绝境,他心中那炽热的爱国之情和身为军人的坚毅却未曾有丝毫的磨灭。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临淄的方向,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那眼神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直达他心心念念的故乡。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臣今夜定可以死报国了!”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回荡着,带着一种悲壮的豪迈。 说罢,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转头对着身边同样满脸疲惫却眼神坚定如炬的众将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虽身处绝境,但我们是齐国的勇士!我们的身后是家国山河,是万千百姓!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辱没了齐国的威名!你们随我来,杀出去!”言罢,他双手紧紧握住那双陪伴他多年、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双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他大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云霄,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不顾一切地冲入秦军阵中,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硝烟弥漫,呛人的烟雾让人几乎无法呼吸。马蹄声急促而杂乱,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喊杀声震耳欲聋,交织着人们的愤怒与恐惧;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闪电。李牧的双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犹如两条黑色的蛟龙在云间穿梭,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身体在李牧的猛烈攻击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不堪一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落马,不计其数。战场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那腾腾的杀气仿佛实质化一般,化作一团黑色的阴霾,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八面上烟火升空,将这片夜空照得通红,那火光仿佛是上天在为这残酷的战争而悲泣,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李牧本就武艺高强,本领不弱,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他的名字曾让敌人闻风丧胆。此刻,他又怀着满腔的悲愤与决绝,更是勇猛无比,势不可挡。他瞅准时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一鞭狠狠抽向胡奂。胡奂躲避不及,被抽中了肩膀,那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兵器差点掉落,脸上露出痛苦与惊恐的神情。紧接着,李牧又纵马冲向王贲,王贲见他来势汹汹,心中大惊,慌乱之中刚想举枪抵挡,却被李牧巧妙地避开。李牧借着马的冲力,如同一颗炮弹般撞向王贲,将王贲撞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他又与白起战在一处,白起虽也是秦军名将,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但在李牧这不要命的打法下,竟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招式渐渐变得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李牧还张弓搭箭,那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如流星般射向赵高。赵高感觉到危险降临,慌忙侧身躲避,箭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吓得赵高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在李牧的奋力拼杀下,他们渐渐靠近了秦军的包围圈边缘,眼看就要杀出重围,重获生机。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风云变色,阴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之中。紧接着,半空中缓缓显出一员大将的身影,只见他蓝面赤须,那蓝色的面庞在阴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头戴金盔,在闪电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身披金甲,威风凛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加钢斧,那斧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的一切。那大将对着李牧大声叫道:“贤弟,认得我否?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此处乃系你回头之地,快跟我回天复位去吧!”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依旧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仿佛永无休止。李牧奋力拼杀,身上已多处负伤,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那战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沉重。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像是在透支自己最后的生命。就在他奋力抵挡秦军进攻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直抵他的灵魂深处。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疑惑,竟看到了已经战死的全山袁达的身影在空中显现。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那惊喜中带着一丝对生的渴望,疑惑中又透着对这奇异景象的不解。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刺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在马上大声叫道:“仁兄,等小弟一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此时的李牧,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数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即使杀得出这重围,以如此重伤之躯,也难保性命。而且,他心中更担忧的是,倘若不幸落在秦人之手,遭受屈辱,被敌人肆意羞辱和嘲笑,那自己往日在战场上建立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那是他一生的荣耀,是齐国的骄傲,绝不能让它蒙羞。 想到这里,李牧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那决绝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他缓缓伸手拔出腰间的青锋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庞。他凝视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我李牧一生为国,岂能今日受辱!”说罢,他猛地将剑一横,那动作毫不犹豫,向自己的颈上狠狠一抹。 只听“剑响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鲜血飞溅而出,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花。李牧的人头瞬间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死尸却并未坠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去,悲嘶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驮着主人的尸体,发疯般地往外营狂奔而去。 秦军的弓箭手见状,立刻张弓搭箭,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与残忍。朝着那匹马和尸体一通乱射,刹那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支如蝗虫般飞向目标。眼见着那匹马和李牧的尸体瞬间被射成了一个“箭人”一般,惨不忍睹,那场景仿佛是一幅地狱的画卷。 王翦此时正督兵上前,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与对李牧首级的渴望,那首级对他来说,是战功的象征,是荣耀的标志。他本意是要枭下李牧的首级,以显秦军之威,让齐国彻底陷入绝望与恐惧之中。可当他赶到跟前一看,却发现李牧已是无头之尸,不由得心下甚是疑惑,那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皱起眉头,大声喝令道:“这是怎么回事?李牧的首级哪里去了?速速给我四下找寻!”士兵们领命后,立刻在周围展开搜寻,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然而找了许久,却并无踪影。王翦无奈,只得派人将此事报与章邯知道。 章邯听闻后,也是一脸茫然,他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试图解开这个谜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亦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收兵,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甘。将营中的尸首集中起来进行烧化,那熊熊大火燃烧着,仿佛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画上一个血腥的句号,以处理这血腥的战场,让这片土地回归暂时的平静。 原来,李牧在见到袁达来引他时,心中便已有了死志。当他自刎后,那忠心耿耿的家将们见此情景,悲痛万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将军的不舍与敬意,但他们并未慌乱,而是强忍着悲痛。其中一位眼疾手快的家将,冒着秦军的箭雨,那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抢起了李牧的人头,迅速用战袍包好。也许是李牧的英魂在天有灵,其豪迈之气尚未泯灭,不愿让自己的首级被挂在秦营示众,遭受屈辱。在这冥冥之中的助力下,家将竟奇迹般地逃出了重围,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奔临淄报急去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带着使命与希望。 第39章 围城 易州的探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之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滚滚浓烟,在辽阔的原野上一路狂奔。他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那匹骏马也累得口吐白沫,但在主人的不断催促下,丝毫不敢停歇,拼尽全力朝着易州城飞奔而去。 终于,探马冲进了城门,一路直奔屈产的府邸。此时的屈产,正在府中焦虑地踱步,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探马见到屈产,急忙翻身下马,由于动作太过匆忙,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喘息,便将所探得的情况详尽地报与屈产知晓。 屈产听闻那惨烈的战报,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紧接着,四肢百骸都透着彻骨的寒意,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震惊与恐惧,嘴里喃喃说道:“不好,这可如何是好!袁达、李牧皆是齐国久经沙场的老将啊,他们勇冠三军,威名赫赫,如猛虎般令敌人闻风丧胆,所到之处,皆能让敌军望风而逃。不想如今,这两位英雄豪杰竟双双命丧秦人之手,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对我燕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犹如大厦失去了顶梁柱,这让我们如何抵挡秦军的进攻?”言罢,他匆匆忙忙地走向书桌,双手颤抖着拿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修撰送往朝廷的本章。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字迹显得凌乱而匆忙。写好后,他立刻派遣最得力的加急信使,带着本章朝着朝廷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信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 在朝堂之上,昭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正端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蟠龙椅上,与群臣商议着国事。此时的朝堂气氛凝重,大臣们的脸上都带着忧虑之色,正低声讨论着应对秦军的策略。突然,一名侍从匆匆而入,手中捧着屈产送来的本章,恭敬地呈递给昭王。昭王接过本章,展开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身子一软,便无力地倒在了蟠龙椅上。两旁的近侍们见状,吓得大惊失色,他们发出一阵惊呼,急忙围拢上前。有的近侍呼喊着昭王的名字,试图唤醒他;有的则手忙脚乱地伸出手,用力掐着昭王的人中,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昭王才悠悠转醒,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还沉浸在那巨大的噩耗之中。片刻之后,他回想起袁达和李牧的噩耗,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二位保国公啊,你们在战场上从无敌手,扬名于列国之间!是百姓们心中的守护神!如今却惨遭秦人毒手,以致全军覆没,精锐之师就这样毁于一旦。照此情形看来,孤这大好的江山恐怕是难保了啊!”哭声悲痛欲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划破了朝堂上那压抑的寂静,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低头叹息,有的大臣甚至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上大夫沈祥站在群臣之中,见此情景,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与沉思之色。他上前一步,整了整衣冠,拱手奏道:“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如今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同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料理国事才是当务之急啊,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挽救燕国于水火之中。秦军如今已大败齐军,必定士气大振,他们定会认为我国已无可用之兵,军心定然恐惧不安,想必很快就会竭尽全力来攻打我易州城了。依臣之见,主公可亲自上城去,一来能够稳定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惶恐不安的人心,让他们知道主公与他们同在,生死与共,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与鼓舞;二来也能激励守城军士的士气,让他们在战场上更加奋勇杀敌,为了国家和主公,不惜舍生忘死。只要我们坚守到孙将军和南郡王赶来,凭借他们的智谋和勇猛,自可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这两位将军皆是我燕国的栋梁之才,有他们在,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昭王听了沈祥的这番奏言,觉得甚为有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急忙传令安排车驾,准备亲自上城去督战守御。 屈产得知昭王即将上城,早早地便在城门口迎接。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焦急地望着昭王前来的方向,不停地搓着手,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当昭王的车驾缓缓驶来时,屈产急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礼。随后,他站起身来,陪同昭王一同登上城楼。 到了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突然,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全力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塌下来。秦军士兵们个个神情凶狠,他们推着高大的云梯,口中喊着整齐而响亮的口号,疯狂地朝着城墙逼近,试图强行登上城楼。 昭王和屈产见状,心急如焚,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昭王亲自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呼喊着:“燕国的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保卫家园的关键时刻!为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为了燕国的尊严,我们必须奋勇抵抗,绝不退缩!”屈产也在一旁大声指挥着燕军士兵进行顽强抵抗。当秦军的云梯快要搭上城墙时,燕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齐声呐喊,齐心协力地搬起巨大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重达数百斤,需要十几个士兵一起用力才能搬动。他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喊着号子,将石块朝着云梯上的秦军狠狠砸去。只见那些石块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落下,砸在秦军士兵的身上,顿时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有的秦军士兵被砸断了手脚,有的则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还有的士兵们端起装满石灰的瓶子,朝着城下的秦军用力掷去。石灰粉在空中弥漫开来,呛得秦军士兵们睁不开眼睛,他们忍不住咳嗽起来,阵脚大乱。同时,擂木也被燕军士兵们不断地推下城墙,那些粗壮的擂木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棍棒,所到之处,秦军士兵被砸得东倒西歪,死伤无数。 秦军见强攻不成,便想出了挖地洞的计策,企图从地下攻入城中。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在城外挖掘地道,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然而,燕军士兵们也十分警惕,他们很快就得知了秦军的计划。燕军士兵们立刻采取应对措施,他们迅速运来铁栅,将其深深地插入地下,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挡秦军地洞的前进。有的士兵们则提前在秦军可能挖洞的地方挖坑,截断他们的地道,让秦军的计谋无法得逞。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施展着计谋,陷入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攻防战中。 一连攻了几日几夜,秦军始终未能攻破易州城。这易州城毕竟是燕国建都的地方,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城墙高大厚实,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城墙上设有了望塔、箭楼等防御设施,可谓固若金汤。而且燕军在城上防守,占据着地利之便,能够以逸待劳,对秦军的进攻进行有效的反击。在这几日的激战中,秦军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燕军打得死伤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秦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与恐惧之色,进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起来。 章邯见此情形,心中无奈至极,他站在营帐外,望着那坚不可摧的易州城,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他只得改变策略,命令秦军将易州城四面团团围住,把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城外扎起了营帐,挖掘了壕沟,设置了栅栏,企图通过围困的方式让城中的燕军弹尽粮绝,不战而降。 昭王深知局势的严峻,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和偷安之心。每到深夜,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时,他依然坚守在城楼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凝视着城下秦军的营帐,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祈求上天的庇佑和孙膑早日下山相助,昭王每晚都会虔诚地焚香祷告。他命人在城楼上摆上一张香案,上面放着香炉和祭品。昭王双手合十,缓缓地跪在香案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上苍啊,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恳请您垂怜我等,保佑我燕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望孙膑先生早日下山,施展奇谋妙计,解我易州之围,拯救我燕国于水火之中啊!”那袅袅青烟在夜空中缓缓升起,带着昭王的期盼与焦虑,飘散在茫茫夜色里,仿佛是他对国家命运的声声叹息。 第40章 冰山 在那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天台山之巅,有一座神秘的天台洞。洞中端坐的孙膑老祖,宛如一座历经岁月沧桑却亘古不朽的古老雕像,纹丝不动。他双目轻阖,面容平静祥和,似已超脱尘世,沉浸在那深邃无垠的精神之境,潜心修炼着玄奥莫测的功法,又仿若在默默参悟天地间隐藏的无尽玄机。 然而,就在这静谧至极的时刻,孙膑的心田之中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股悸动恰似一颗天外飞来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祥和。他那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精芒一闪而过,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紧接着,他那原本平和的神色迅速变得凝重起来,犹如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开始掐指推算起来。那手指的舞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韵律,似乎在与天地间的某种未知力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片刻之后,孙膑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那饱经岁月磨砺、布满沧桑痕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身前的蒲团之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泪花。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犹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内心正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最终,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犹如洪钟鸣响,在空荡荡的山洞之中来回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惋惜:“门徒啊,我可怜的徒儿!你本是英雄盖世,纵横沙场,威风八面,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与智慧,理应在这世间闯出一番更为辉煌、更为宏大的作为。谁能料到,谁又能想到,今日你竟会命丧于那无情的宝剑之下!贫道我虽身负通天之能,能洞悉过去未来之事,却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如此劫难,却无力施展援手将你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我实在是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啊!想当年,你我师徒二人一同在那阴云密布、危机四伏的困境中摸爬滚打,历经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我们共同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与煎熬,那些艰难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后来,你有幸吞服了仙丹,自此便已踏入了修仙的神圣之途。那时的我,满心期许着你能彻底割舍下那红尘中的纷繁扰攘,与我一同远离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前往那清幽宁静的名山胜地,潜心闭关修炼,修身养性,以求达到那超凡脱俗的境界。倘若如此,假以时日,你必能成就地仙之位,享受那永恒的宁静与自在。可谁曾想,谁曾料到,你终究还是未能抵御住那世间名利的诱惑,贪恋那虚无缥缈的爵位与荣耀,以至于深陷这充满血腥杀孽的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最终落得个身丧沙场的悲惨结局。虽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命使然,但又怎知人力不能回天呢?以你的非凡本事和卓越才能,本不该如此轻易地就被这一场大难无情地吞噬啊!” 一旁的李丛与清风、明月,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平日里所见的老祖,向来都是沉稳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犹如那深邃的夜空,神秘而难以捉摸。然而今日,却见老祖这般无故地大放悲声,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禁都呆立当场,面面相觑。李丛悄悄地捅了捅身旁的清风,又用眼神瞟了瞟站在另一侧的明月,那眼神之中分明传递着同样的疑惑与惊讶:“这老道士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突然之间疯了不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犹豫了片刻,李丛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缓缓走上前去。他的脚步略显迟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老祖的悲伤情绪。待走到孙膑跟前,他微微弯下腰,轻声细语地问道:“老师,您为何这般啼哭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您若是心中有苦,不妨说与弟子们听听,或许我们能为您分担一二。” 孙膑听到李丛的询问,缓缓抬起手来,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那波涛汹涌的情绪,试图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的镇定与从容:“徒儿啊,你师兄他……他死了!他这一走,犹如带走了我心中的一片天,你叫我如何能不悲痛欲绝,如何能忍住不哭啊!” 李丛闻言,顿时感觉一头雾水,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那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和茫然:“弟子的师兄?老师,您说的到底是谁啊?弟子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他又是因何而遭遇这般不幸,以至于命丧黄泉呢?” 孙膑听到李丛的问话,再次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悲哀,仿佛是在对命运的无常发出无声的控诉:“我说的是你大师兄袁达啊!” 李丛一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孙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过了好半晌,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弟子曾听闻旁人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袁达师兄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啊!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他简直就是一尊战神下凡,威风凛凛,无人能敌。听闻他杀得那些上邦进贡,下邦让位,声名远扬,威震四方。如今他在东齐都已被封为公爵,可谓是荣耀加身,风光无限。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了呢?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老师,您快告诉弟子,他到底是死在何人之手啊?”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交加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是死在秦将王翦的手中啊!皆因那燕昭王差遣你师弟闯出秦军的重重包围,前往临淄求取救兵。你李牧师兄与袁达一同领兵前往易州解围,却不想因此陷入了秦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最终双双命丧于秦人之手。如今那秦军正在猛烈地攻打易州,形势万分危急,犹如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待贫道即刻下山,去助燕国一臂之力,或许还能挽救这危局于万一。” 说罢,孙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双手撑着蒲团,缓缓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拿起身旁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那拐杖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也在为今日之事而感到哀伤。随后,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出了天台洞。洞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站在洞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落寞。他面向易州的方向,神色庄重而肃穆,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与天地神灵进行着某种庄重的对话。紧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杏黄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发生的神奇之事。孙膑对着易州的方向连指三指,每一指都带着他的决心与力量。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易州之处,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温骤然下降,仿佛瞬间从温暖的春日跌入了寒冷的冰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犹如千万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漫天飞舞。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凝结在一起,转眼间便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大冰。那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将易州城紧紧地包裹在其中,整座城池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冰山。那冰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上去坚不可摧,仿佛是一座被天神守护的堡垒。城外的秦军虽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下,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但面对这光滑如镜、寒冷刺骨的冰层,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每一次试图攀爬攻城,都被那滑溜溜的冰面无情地滑了下来,只能在城下干着急,无可奈何地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城墙。 就这样,整整三日过去了,天空中终于出现了温暖的太阳。那金色的阳光洒在冰山上,仿佛是天神伸出的援手,开始慢慢消融那厚厚的冰层。随着冰层的逐渐消融,化作了潺潺流水,顺着城墙缓缓流淌而下,使得城墙变得如抹了油一般光滑,秦军想要攻城更是难上加难,仿佛是在做着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 孙膑成功地祭起这场大冰,护住了易州城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一下。他刚要转身返回天台洞,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龙,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卷走。孙膑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连忙侧身让过风头,待到风尾吹至身前时,他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嗅着风中的某种气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口中喃喃说道:“不好,快些进洞,大祸将至!” 李丛在一旁见状,不明所以,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说大祸来了呢?这风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但他也不敢多问,生怕耽误了时间。急忙上前搀扶着孙膑,快步走进了天台洞。 洞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孙膑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第41章 寻路 在那深邃清幽、仿若与世隔绝的青石山闭阴洞深处,隐匿着一位充满传奇色彩、声名远扬的真人,其姓毛名遂。这毛遂生得颇为奇特,矮小的身形配上五短的四肢,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那姿态恰似闲庭信步的鹅鸭,滑稽中又透着几分洒脱。一双眼眸宛如璀璨的金星,光芒闪烁间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那两道眉毛,恰似燃烧的烈焰,鲜艳夺目,仿佛凝聚着他一生的豪情壮志。毛遂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机智聪慧,心灵手巧、反应敏捷,手脚更是伶俐非常,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格外眷顾。遥想春秋时期,他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悟性与不懈的修行,竟超凡脱俗,羽化登仙,成为了世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往昔岁月里,毛遂投身于孟尝君田文的门下,成为了其得力的门客之一。彼时,孟尝君肩负使命出使楚国,本以为是一场寻常的邦交之行,却未曾料到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楚国人对孟尝君一行心存刁难,欲使其陷入绝境而无法完成使命。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毛遂毫无惧色地挺身而出,凭借着脑海中那层出不穷的智谋和如鬼魅般敏捷的身手,毅然决然地三次潜入戒备森严之处盗取珍贵的狐裘,随后凭借着这狐裘巧妙地与楚人周旋,利用他们的贪婪与虚荣,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最终将孟尝君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使其得以全身而退,顺利完成出使任务。此后,在那鸡鸣关,孟尝君一行又遭遇了紧闭的关门阻拦,前行之路被无情截断,形势岌岌可危。毛遂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随即施展起神秘莫测的奇术,刹那间,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鸡,引颈长鸣,那高亢嘹亮的打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竟使得关上的守军误以为天已破晓,匆忙开启关门。孟尝君等人趁机一拥而出,顺利逃脱了敌人的追捕。历经这些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事件后,毛遂仿若参透了世间的功名利禄,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尘世的繁华喧嚣,登上这清幽的青石山,在闭阴洞中潜心修行,以求达到更高的道之境界。 岁月悠悠流转,后来在那夹河之畔,毛遂与天台山天台洞的孙膑机缘巧合下相遇,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皆被对方的才华与品德所折服,遂在那天地为证、山水作陪之下,义结金兰,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成为了彼此在这世间最为信任和依赖的挚友。时光匆匆,转瞬到了庞涓当道的黑暗时期。庞涓那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了阴毒无比的钉头亡箭书来谋害孙膑。孙膑危在旦夕,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就在这紧急关头,毛遂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施展神通,瞬间冲下山去。他凭借着高强的法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夺回了被施下恶毒诅咒的草人,而后凭借着自己对仙法的精深造诣,一番精心施展、巧妙化解,成功地破除了庞涓的邪恶诅咒,将孙伯龄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使其逃过了一劫。再后来,乐毅奉命挥师伐齐,一时间风云变色,战火纷飞。黄伯阳也趁机下山,摆下了阴森恐怖、威力巨大的阴魂阵,欲将孙膑置于死地。又是毛遂,在关键时刻宛如天降神兵般及时出现,他凭借着自己对各种仙法的娴熟运用和无畏的勇气,冲破重重险阻,将孙膑从那险恶的阴魂阵中平安救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毛遂一次又一次地在孙膑生死攸关之际伸出援手,是孙膑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二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中愈发坚如磐石,成为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挚友典范。 这一日,毛遂在闭阴洞中悠然自得地研读罢那蕴含着高深玄机的三卷黄庭,只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思念着那位许久未见的挚友孙膑。他站起身来,在洞中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后,终于下定决心,寻思着前去天台山找孙膑闲聊叙旧,共话往昔岁月,畅谈修行心得。于是,他神色和蔼地叫来洞中的童儿,眼神中满是关切地叮嘱道:“童儿啊,为师今日要去天台山寻你师叔,这洞中的一切就交由你看管了。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洞门,莫要因贪玩而懈怠了职责,知道吗?”那童儿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守好洞门,静候师父归来。”毛遂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只见他脚下缓缓生出五彩祥云,绚丽夺目,散发出神秘的气息。毛遂踏上祥云,身姿轻盈地缓缓升空,而后如同一道流光般向着天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不多时,毛遂便顺利抵达了天台山前。他轻轻按下云头,身姿飘逸地落在了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天台洞口被层层叠叠、如棉花般厚重的白云封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毛遂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暗自思忖道:“三哥今日想必不在洞中,只是不知他是去了哪一洞与其他仙人谈经论道去了。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是无缘相见了,我且先到别处走走,等过些时候再来寻他吧。”言罢,毛遂再次腾云而起,向着其他山峦飘然而去,只留下那被白云封印的天台洞在山间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那日孙膑面色凝重地步出洞门,在洞外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冰祭之礼。只见他身着道袍,手持法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念动,一道道神秘的冰蓝色光芒从他手中的法剑中射出,在空中交织缠绕,而后缓缓落下,将整个易州城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冰之护盾,护住了城中的百姓与生灵。仪式完毕,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似是要将这天地间的宁静撕扯得粉碎,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孙膑面色一变,抬手轻抚衣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不安,心中暗忖道:“不好,这风来得太过蹊跷,怕是那命中注定、躲不过的劫数要来了。”他不及多想,急忙转身,冲着洞内高声喊道:“快,徒儿们,速速随我进洞去,祸事将至!” 洞内的童子们听闻师父那焦急万分的呼喊声,虽不明就里,但也深知事情的紧急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们匆忙放下手中的事物,簇拥着孙膑快速返回洞中。孙膑快步走到洞门前,双手迅速舞动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弧线,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一道精妙绝伦、晦涩难懂的小法。刹那间,只见一道若有若无、闪烁着微光的光芒闪过,那洞口便被一层神秘的力量封禁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一旁的李丛见孙膑如此匆忙地进洞,神色慌张,平日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师父竟这般失态,不禁满心疑惑,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师父,这是为何?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如此惊慌失措,还要将洞门紧闭?”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叹息交织的神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徒儿啊,你有所不知。你那师弟孙燕前往东齐搬取救兵去了,他心中明白,袁达和李牧绝非王翦的对手,故而在襄王面前苦苦哀求,执意要见为师一面。想当初为师离开朝堂回山之际,曾留下一纸柬帖给国师卜商。这卜商,乃是德行高尚、备受世人敬重的贤人,为师有心点化他入仙途,才留下那柬帖,想着或许日后他能有所感悟,前来寻我。却没料到,这无心之举竟种下了祸根。如今,卜国师与孙燕已然来到这天台山,目的便是要请为师下山。” 孙膑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与决绝,继续说道:“徒儿,为师何尝不想为父兄报仇,为你们这些徒儿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无当老祖的门下弟子,他此番出世,是奉了千佛牒文、上帝敕旨以及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命,前来保秦王并吞六国的。燕国气数已尽,这是天命所归,即便为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扭转这乾坤大势。倘若见了孙燕,为师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拖下山去。一旦涉入这红尘俗世,触犯了清规戒律,为师必将遭受一场不小的灾祸。所以,为师才不得已封了洞门,只愿能避开这场无妄之灾啊。” 李丛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原来竟是这般缘故。只是师父,他们难道就真的寻不着这洞门了吗?万一他们机缘巧合寻到了,只管在外面乱打乱敲,咱们难道好意思一直不开门吗?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孙膑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说道:“徒儿不必担忧,为师已经施展法力,用层层白云将洞口封住了,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再有神通之人,一时半会儿也休想寻得。” 李丛听着师父的话,嘴角微微下撇,虽然强忍着没有出声,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哼,好狠心的老道士!父兄徒弟之仇都不报,还在这里讲上一堆没用的大话,净是吓唬人。平日里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偷天换日的能耐,如今倒好,被一个秦将王翦就吓得躲在这洞里,连下山的胆量都没有了。我可不管他这些,若是一会儿真有人来打门,我就出去开门,放他们进来,看这老头到时候还怎么推脱。”这般想着,李丛便转身下了三清殿,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孙膑在洞中,无奈地摇头。 且说另一边,卜商与孙燕带着十数名家将,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出了临淄的东门,朝着东边的方向匆匆赶路。这一路颇为艰辛,道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众人不仅要忍受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还要时刻提防着途中可能出现的危险。足足走了五百里的路程,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光,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人困马乏。直到这时,他们才寻了一处馆舍住下,暂时得以歇脚。 卜商寻得一处安静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孙膑留下的柬帖,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展开柬帖,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要去天台山,出东五百里。地名佳境村,再往西北去。直行三两日,可见古松树。树前见小桥,渡桥须切记。逢桧必转弯,方见天台路。” 孙燕在一旁急切地问道:“国师,这上面写的是啥?是不是找到我师父的法子?”卜商微微点头,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字。 第42章 佳境村 卜商与孙燕的目光扫过柬帖上的每一道字迹。突然,他们的脸上如同绽放的春花,瞬间被欣喜若狂的笑容所占据,这笑容从嘴角蔓延至整个面庞,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对找到孙膑的殷切渴盼,好似已经看到了孙膑的身影就在眼前。 卜商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朝着馆舍的方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店家,你且过来一下!”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难掩内心的焦急。 不一会儿,一个馆舍人匆匆跑来。他身着略显破旧的粗布麻衣,腰间紧紧系着一条油渍麻花的围裙,脸上堆满了殷勤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还不时点头哈腰,那卑微的姿态仿佛是在迎接什么尊贵无比的人物。跑到跟前,他微微弯着腰,眼睛里满是敬畏与讨好,轻声问道:“相爷、将军,有啥吩咐小的?小的定当全力效劳。” 卜商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指着手中的柬帖,问道:“你可知这附近左右可有一个叫佳境村的地方?”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馆舍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馆舍人一听,抬手挠了挠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佳境村的记忆。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离这儿大约六十里地,确实有个佳境村,那可是咱东齐的地界。那地方啊,山清水秀得就像画儿似的,景色宜人得很嘞,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的花儿五颜六色的,可算得上是游玩赏景的好去处。相爷和将军若是去那儿逛逛,保准能玩得开心,收获不少乐趣。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这路程怕是赶不及了。要不这样,等明儿一早,小的给相爷带路,保证把您二位平平安安地送到,小的对这周边的路熟得很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卜商和孙燕更清楚地了解佳境村的美好。 卜商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说道:“不必劳烦你带路,我们去那儿也不是为了游玩,只是这佳境村是去往天台山的必经之路罢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前路的执着。 馆舍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他在这东齐之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对于这什么天台山,他是闻所未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贸然多问,只得连声应和:“是,是,小的明白了。”说完,便退下去忙着为二人整顿酒饭,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得两位贵客不高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开来,繁星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闪烁着点点光芒。卜商和孙燕在这馆舍之中,躺在略显简陋的床榻上,勉强歇息了一夜。窗外的夜色静谧而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声,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卜商和孙燕便早早起身,精神抖擞地准备出发。他们找到馆舍人,再次仔细地问清楚了去往佳境村的道路,随后便匆匆出离馆舍,迎着清晨略带凉意的微风,沿着馆舍人所指的方向策马前行。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急促而有力,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扬起阵阵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黄色的烟雾。孙燕心急如焚,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不停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马儿加快步伐,那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马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大声喊道:“国师,咱们快点儿。这一路耽搁得太久了。”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带着几分急切。 卜商则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同苍松一般坚毅。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和自信。听到孙燕的呼喊,他转过头,安慰道:“孙将军莫急,我们按照这柬帖上的指示,一步一步来,定能找到孙先生。你且放宽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孙燕稍稍镇定了一些。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一路疾驰。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迅速地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却无心欣赏。直到夕阳西斜,那如血的残阳将天空染得通红,如同一片燃烧的火海,他们终于抵达了佳境村。只见眼前的村庄被连绵起伏的青山环绕着,仿佛是一个沉睡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婴儿。绿水潺潺流过,那清澈的水流声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炊烟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给整个村庄增添了几分温馨和宁静,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孙燕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对这美景的赞叹,但更多的还是焦急。他说道:“国师,这村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也没时间欣赏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三叔,每耽误一刻,我这心里就多一分不安。”他的语速很快,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卜商点了点头,应和道:“嗯,我们先找户人家,喂饱马匹,补充些干粮,然后继续赶路。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果断和坚毅,丝毫没有被这眼前的美景所动摇。 二人找到一户农家,那农家的主人是一位憨厚朴实的老者,看到他们到来,虽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简单地喂了马匹,又吃了些干粮,卜商和孙燕便又依照柬帖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进了一片茂密的长松岭。抬眼望去,只见那松树从山脚开始,一棵挨着一棵,密密麻麻地紧密排列着,像是一群并肩作战的士兵,一直延伸到山顶,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涛起伏。微风拂过,松涛阵阵,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孙燕不禁感叹道:“这地方真美啊!这松树如此挺拔,这松涛如此壮观,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杰作。若不是心中有事,我真想在此多停留一会儿,好好感受一下这美妙的景色。”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但随即又被焦急所取代。 卜商也微笑着说道:“如此美景,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让人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不过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找到孙先生才是重中之重。”他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对美景的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对目标的执着追求。 他们领着家将,在这长松岭中艰难地前行着。脚下的路崎岖不平,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四周静谧清幽,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金色的碎片洒落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不容易走过了万松岭,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只见四面高山巍峨耸立,峰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直插云霄,仿佛是大地伸向天空的手臂。此时正值寒冬时节,然而山中的草木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那绿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鲜艳的颜料涂抹而成。一阵微风吹过,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美妙绝伦的乐章,让人听了,心中的烦恼和疲惫顿时消散,只觉心胸开阔,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这山间的清风带走了。 卜商和孙燕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禁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和赞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旅途的疲惫。然而,他们心中也清楚,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还需继续前行,寻找那天台山的所在。那未完成的使命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在短暂的停留后,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卜商勒住缰绳,目光在周围搜寻一番,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疲惫。他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孙燕也随之跃下马来,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山峦,看到天台山的所在。 卜商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那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雄伟壮观。他悠悠开口道:“自古那些归隐山林的贤士,隐身于林泉之下,怡然自得。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与花鸟为伴,与山水相依,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便贵为王侯,坐拥千金,也丝毫不能动摇他们归隐的志向。没想到今日来到此处,竟让我也心生归隐之意。回想在那名利场中追逐奔波,实在是有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啊。每日里应对着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名利争得头破血流,却忽略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风景和宁静的生活。”他的声音略带感慨,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过去生活的厌倦和对眼前宁静的向往。 孙燕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可心思全在天台山,一心想着尽快见到三叔,求他下山为祖父报仇雪恨。卜商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周围的山水树木在他眼中仿佛也不存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天台山和三叔的身影。过了片刻,孙燕突然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老柱国,此处离天台山还有多远的路程呢?”他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带着几分烦躁和不安。 卜商转过头,看着孙燕那急切的模样,不禁笑道:“将军,我怎会知晓?我从未到过这天台山啊。这一路我们都是按照柬帖上的指示在走,接下来的路程,也只能继续摸索前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试图缓解孙燕的焦虑情绪。 孙燕一听,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能在此耽搁了,万一耽误了行程可就糟了。还是赶紧上路,前往天台山要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红晕,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卜商见孙燕这般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那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下飞扬起来,像是他心中无奈的叹息。他重新跨上了马背,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前路的探索之光。 两人继续前行,没走几里路,一座宏伟的大石桥出现在眼前。那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身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一块石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过了石桥,周围的山峦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上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其间点缀着无数挺拔的松树。松林中鸟鹊叽叽喳喳地叫着,热闹非凡,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和这片松林。 穿过这片松林,一条清澈的小溪拦住了去路,溪水潺潺流淌,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大地上。四周的山峦像是臣子朝拜君主一般,齐齐朝着此处汇聚,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景观。溪水的左右两边并没有可供人行走的小路,孙燕心中着急,只得按照手中的书信指引,见到桧树便转弯前行。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路边的树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转弯的标志。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笼罩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周围的山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险峻,山间风声呼啸,如龙吟虎啸一般,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令人胆战心惊。孙燕和卜商等人心中都有些害怕,马匹也似乎受了惊吓,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停地打着响鼻,试图挣脱缰绳。幸好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月光,映照出模糊的道路,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那月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勇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孙燕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乱,我们小心前行,想必天台山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找到三叔,为祖父报仇。”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带着几分坚定和鼓舞人心的力量。众人听了,稍稍镇定了些,继续在这夜色中摸索着前进,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的脚步却无比坚定,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第43章 天台山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天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穿透这无尽的黑暗,露出一丝光亮来。众人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他们的心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专注,紧紧地盯着路边那一棵棵桧树,仿佛那些树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只能按照那不知真假却又无比重要的指引,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路摸索前行。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天彻底地亮了起来。那温暖的阳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众人在这明亮的天色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刹那间,一座高耸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山峰宛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静静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山峦层层叠叠,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翠绿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给它披上了一件华丽无比的披风,每一道褶皱处都流淌着清新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最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的绝美画卷,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四周繁花似锦,那些不知名的花朵如同繁星般竞相绽放,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似乎从未经历过凋谢的轮回,永远保持着最鲜活的姿态;青草郁郁葱葱,即使历经了百年的风雨洗礼,依然生机勃勃,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山林间,白猿如同敏捷的精灵,欢快地穿梭于枝头,它们的手中捧着新鲜的果子,那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像是要献给这山林的守护者;斑鹿优雅地漫步在林间,口中衔着珍贵的灵芝,它们的身姿轻盈而又高贵,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山林的神秘与富饶。鹤唳声划破长空,清脆而又悠扬,猿啼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龙吟声隐隐约约,带着一种神秘的威严,虎啸声震撼山林,仿佛是山林的怒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青松翠柳枝叶繁茂,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将那炽热的红日遮挡在外,只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锦树奇花绚丽多彩,缠绕着悠悠白云,如梦如幻,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与疲惫。 众人被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所吸引,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发出阵阵赞叹。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陶醉的光芒,不知不觉间竟沉醉于这迷人的山景之中,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突然,猛一抬头,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直直地矗立在前方,碑壁上刻着“天台山”三个斗大的字,那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印入众人的眼帘,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到了,到了!”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那喜悦的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孙燕兴奋得涨红了脸,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忙说道:“老柱国,我们下马吧,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去找三叔的洞府。”说罢,他身手敏捷地迅速翻身下马,动作轻盈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叔的身影就在眼前。 于是,众将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卜商,卜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众人的脚步略显蹒跚,但眼中的光芒却无比坚定,那是对找到天台洞的执着信念。他们找了许久,只见山间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山林,让人看不真切,仿佛这山林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桂国,你找不到天台洞么?”孙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地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说道:“我哪曾见过这地方啊。此处既然叫做天台山,按常理说必定有天台洞,将军且不必如此性急,我们再仔细找找看。”他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依然沉稳有力,试图安抚孙燕的情绪。 众人又在这山林间绕着圈子走了一遍,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处草丛都要仔细拨开查看,每一块石头都要轻轻敲打,可依然不见洞口的踪影。卜商毕竟年事已高,尽管有家将在旁扶持着,但是这一路的奔波和攀爬,早已让他气喘吁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奇怪,真是奇怪,山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何这洞却不见踪影呢?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解,望着这茫茫的山林,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孙燕看着卜商那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他赶忙上前扶住卜商,说道:“老柱国,您一路劳累,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吧。依我看,咱们这样一同寻找,怕是有所疏漏。不如大伙分开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人多力量大,分开搜寻的范围也能更广些,各个角落或许都能顾及到。”孙燕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期待,他急切地希望能尽快找到天台洞,见到三叔,为祖父报仇雪恨。 卜商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这一路折腾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说罢,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路旁一块光滑的石头旁,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孙燕见卜商坐下,立刻叫来四名家将,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生守护着老柱国,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那四名将领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守护!”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随后,孙燕便带着其余众人,按照不同的方向,各自划分好地段,四散开来,开始仔细地找寻天台洞的踪迹。 一时间,山林间只听得见众人拨开草丛、踢开石块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有没有看到什么洞口?”“这边没有,继续找!”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专注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洞口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们也要仔细查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陆续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失望,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个山四围皆是下山之路,我们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深坑大壑。这山虽然高大雄伟,但山体相对比较直耸,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四路,从山顶一直找到山脚,又从山脚重新找上山顶,几乎把这山翻了个遍,可连个洞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怕是个大一点儿的孔儿也没有啊。”一名将领满脸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沮丧,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孙燕此时心急如焚,眼眶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枪戳着一般,疼痛难忍。心中的烦躁与不耐愈发强烈,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与无奈。 就在这时,班豹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是了,我琢磨着,会不会是这天台山原本就是一座独立的山,而天台洞其实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呢?也许它们并不在一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班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卜商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说道:“岂有此理!那柬帖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说到了天台山就能见到天台洞,怎么会是在另外的地方呢?这不可能!”卜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他坚信柬帖上的指示不会有错,眼神中透露出对班豹说法的不满。 孙燕此时心中正烦躁不已,听到班豹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班豹一眼,大声喝斥道:“休得胡言乱语!这柬帖是三叔亲自留下给老国师的,上面说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有假?你再这般胡说八道,小心我军法处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吓得班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第44章 仙人指路 山林间静谧的气氛本被众人那此起彼伏、充满焦虑的讨论声所填满,众人正为找不到天台洞而谈得焦头烂额之时,忽然,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叫打破了这份凝重的宁静。那声音仿若从遥远而神秘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能够穿透层层山林的强大力量,众人皆是一愣,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在了原地。 卜商毕竟是经验丰富、思维敏锐之人,最先从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中回过神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地说道:“这不是牛吼吗?必定是你三叔的青牛在叫!你们赶快再去仔细找找,说不定顺着这声音就能找到些关键线索。”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就在眼前。 孙燕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的步伐快而不乱。众人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双手用力拨开那茂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枝叶,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如同天然陷阱般的树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牛影的角落,哪怕是一处微微凹陷的草丛或是一块突兀的石头背后,他们都仔细搜寻。然而,一番全力以赴的搜寻下来,众人皆是无功而返,疲惫与失望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哪儿见个牛影?这四周连个牲畜的脚印都没有,莫不是我们听错了?”孙燕满脸失望地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不甘,那紧握的拳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懑。 话还未说完,猛然间,那牛又接连叫了两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在故意捉弄他们一般。 卜商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喊道:“错不了,这绝对是盘角青牛的声音,一点差错都没有!我曾听闻这青牛的叫声独特,今日一听,果真如此。”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这困境中点亮了一丝希望之光,他笃定青牛就在附近,天台洞也必定近在咫尺。 孙燕紧锁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与焦急,来回踱步的脚步愈发急促,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在周围的山林间来回扫视,那目光仿佛带着火焰,试图烧穿这山林的秘密,找出那隐藏极深的洞口。 卜商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这空山回音最为洪远,我们这样毫无头绪地乱走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大叫你三叔的法号吧。声音在山间传播得远,说不定他在里头听见我们的声音,会打发人出来迎接我们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不妨一试。”卜商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这期待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找到天台洞的唯一可行办法了。 孙燕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便立刻挺直身子,神色坚定地吩咐众人齐声喊叫起来。刹那间,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众人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孙膑的法号,那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似乎也被这喧闹声所惊扰。 暂且不提他们在山中的喊叫,且说毛遂在别山游玩了一番后,心情舒畅地驾驭着云彩往天台山悠然归来。他身姿轻盈地站在云端之上,衣袂飘飘,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下方如诗如画的山川景色。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曲折的溪流,在他眼中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孙膑的道号。他心中一惊,忙闪目往下一看,只见在那郁郁葱葱的山坳之中,有一群行人,数十匹马匹或站立不安地刨着蹄子,或徘徊不定地甩着尾巴,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皆是官家的打扮,从那服饰的材质和样式便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场。 毛遂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山中喊叫孙膑的道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要管他,待我下去问问清楚。”说罢,他身形一动,轻轻地一按云头,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缓缓落将下来,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毛遂迈着他那短小却灵活的双腿,大步朝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去。他身形虽小,但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那风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边,早有一个眼尖的家人瞧见了他,那家人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指着毛遂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快看,那山凹里走过来一个东西,这模样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妖精呢,还是鬼怪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好奇,那尖锐的嗓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众人的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另一个家人听了,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惊讶地说道:“呀,哪是什么妖精鬼怪,分明是个短人呢!这模样,倒是稀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新奇。 孙燕听到他们的话语,心中一动,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摇摇摆摆地朝着这边走来。那身影越走越近,孙燕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心中顿时大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有人来了!这下可好,有人来此,我们就可以问路了。大家都安静些,切勿要惊吓到他。”孙燕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试图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们找到天台洞的关键钥匙。 正说着,毛遂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只见他身着一袭整洁的蓝袍,那蓝袍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天空,一尘不染;脚蹬一双干净的道履,鞋面闪烁着微光;行走间仿佛有云气缭绕,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下凡。他的双目明亮如铃,闪烁着宝光,那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透露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身高虽只有三尺左右,但却气场十足,让人不敢小觑;满面霞光,隐隐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但又丝毫不显衰老,反而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让人捉摸不透。 卜商与孙燕见状,立刻一同迎了上去,两人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齐声说道:“仙长请了。”态度极为谦逊,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毛遂能为他们解开眼前的困境。 毛遂也不怠慢,连忙拱手还礼,说道:“请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山林间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让人听之悦耳。 卜商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仙长从何处至此?这深山老林的,平日里甚少有人往来,今日能在此遇见仙长,实在是缘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毛遂,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毛遂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说道:“贫道在前山住的,平日里喜欢在这山间四处游走,今日恰好从此经过,本是要找个道友谈谈道论论法。倒是你们列位,是从何处来的,到此又是所为何事呢?为何在此山中乱喊孙伯龄广文仙子?莫非是在此山中失去了这二人么?”毛遂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众人的心思。 卜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非也,仙长有所不知。我乃齐国上卿卜商,在朝堂之上辅佐君王,也算是有些许功绩,历经了无数的政治风云。这位是燕国的皇亲瑞陵君孙操之孙,正总戎孙龙之子,也就是天台山天台洞广文仙子孙膑之侄。如今局势危急,他祖父与秦国交兵,却不幸命丧秦将王翦之手。如今那秦兵如狼似虎,已经围困了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他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后又奉他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千里迢迢来到天台山,就是为了请广文先生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说来也巧,前二十年间,广文仙子曾留下一副柬帖给老夫,并且告知我,日后若要想上天台山,只需打开此柬,便可知道路径。如今我齐国之主也有书信一封,差遣老夫与孙将军一同前来。我们依照着柬帖上所指示的路,一路艰辛地走到此处,也见到了山下石碑上刻着的天台山三字。只是这山中路径复杂,我们找了半日,竟找不着那洞口的所在。仙长若是知道这天台洞的位置,还乞烦您引我们前去,若能成功找到,我们必有重谢,定当不会忘记仙长的恩情。”卜商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诚恳,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那眼中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无奈。 毛遂听了卜商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眼神中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他心中正在权衡着什么。 第45章 坑师父的徒弟 毛遂静静地听完卜商那一番饱含无奈与期待的讲述后,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这孙膑想必是怕侄儿来搅扰他的清修,故而施了这白云封洞之法,让他们找寻不着。但为人在世,岂能忘却父母兄弟之情?三哥啊三哥,你若不下山报仇雪恨,这世间之人又该如何看待于你?岂不是要落下个不孝不义的骂名,遗臭万年?罢了罢了,我且帮他们这一回,且看三哥到时候如何应对。”毛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孙膑做法的些许不满,也有对孙燕等人的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打破僵局的决心。 想到此处,毛遂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开口说道:“原来列位都是贵人,要到天台洞去请孙广文。这也算是缘分,贫道恰好认得天台洞的所在,只是我指引你们去后,千万不可说是我指引的,否则恐怕会给贫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在谋划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那原本因为找不到天台洞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卜商连忙上前一步,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仙长肯出手相助,实在是我等的荣幸。我等谨遵仙命,只是不知该从哪一条路去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毛遂,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生怕错过毛遂所说的任何一个细节,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毛遂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那食指犹如一根指示命运方向的魔杖,坚定地指向左边的一条小道,说道:“从此处左转,便能见到天台洞了。”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仿佛那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天台洞已经近在眼前,只等他们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孙燕听闻此言,不禁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怀疑。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才刚刚从这条路上经过了五六遍,可并未见到有什么洞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无奈,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心中暗自想着这道人莫不是在戏弄我们?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来回搜寻了许久,却毫无所获,实在难以轻易相信毛遂的话。 毛遂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孙将军,你只管依着贫道的话去做,自然必定会寻着那洞的。这山中之事,变幻莫测,犹如那神秘的棋局,有时候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有时候又恰恰相反,看似毫无头绪,实则柳暗花明。一切皆有机缘,你们且耐心去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洞悉了这山林中的所有秘密,让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孙燕无奈,只得带着从人,怀着一丝希望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顺着毛遂所指的路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山林中的神秘力量。眼睛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洞口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哪怕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他们都仔细观察。然而,行不上几步,孙燕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毛遂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方才那个道人怎么不见了?”一个家将惊讶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毛遂的踪迹。 “莫非是神仙来指点我们的不成?”另一个家将也跟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事件感到既兴奋又害怕。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心中既惊讶又好奇,各种猜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说这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专门来帮助他们找到天台洞;也有人说这可能是孙膑的考验,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诚心。 孙燕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且不要管他,我们照他所指的路,再去找一找。说不定这是仙人在考验我们的诚心呢。若我们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又如何能请得动三叔出山相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决心一定要找到天台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毛遂并未真正离去,他施展了隐身法,悄悄地跟在众人后面。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如同神秘的音符,不停地念着那散云咒语,试图破解孙膑设下的白云封洞之法。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个音节都倾注了他的力量和决心。 孙燕等一行人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心中满是忐忑,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行不上几百步,突然,山旁一道亮光闪过,那亮光如同夜空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一个洞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洞门高大而威严,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上面横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大书“天台洞”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山洞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众人一见,顿时大喜过望,欢呼雀跃起来。那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海浪,在山林间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孙燕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星辰。他迫不及待地抢前一步,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洞门,那拍门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口中喊道:“三叔,三叔,您在里面吗?侄儿孙燕前来拜见!”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在山洞前回荡,仿佛要穿透这厚厚的石门,传达到三叔的耳中。 再说在天台洞里面的李丛,正百无聊赖地待着,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有人呼喊他师父的道号,那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心中暗喜道:“哈哈,果然来了!我倒要看看师父这次还怎么躲得过。”他兴奋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轻快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大戏的开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师父和外面这些人的反应。 李丛竖起耳朵,如同灵敏的猎犬,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的喊叫声,却始终不见有人拍打洞门。他心中愈发着急起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嘟囔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瞎子不成?这么大的洞门,明明就在眼前,却只知道在外面喊叫,也不进来。真是急死人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停地在洞口附近徘徊,那脚步急促而烦躁,时不时地望向石门,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耐,仿佛石门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神秘。 李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但又担心师父会因此怪罪于他。他在洞口来回走了好几趟,内心十分纠结,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拍门声传来,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内心的挣扎。 “终于拍门了!”李丛喜出望外,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明亮。他再也顾不上师父的责备了,迈开大步,三脚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向洞门,那速度如同脱缰的野马。只听“括喇”一声,他用力地将两扇沉重的洞门猛地打开,那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推开。 洞门打开的瞬间,孙燕正好与他面对面站着。孙燕抬头望去,只见李丛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丈六之高,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威风凛凛。他生得豹头环眼,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尽显英雄气概。浓密的胡须如同初春刚冒出头的嫩草,肆意地生长在他的下巴上,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他的声音更是洪亮如铜钟,刚刚开口说话,那声音便如同洪钟般在山洞中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山洞都震得颤抖起来。 孙燕看到李丛这般模样,心中暗自称赞,不禁对他的相貌和气质心生羡慕之情,心想:“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定是一位豪杰之士。若能与他结交,必是人生一大幸事。”孙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敬佩,仿佛看到了一位仰慕已久的英雄。 李丛看着眼前的孙燕和他身后的众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此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山洞中滚动,在山洞中回荡着,让人不敢小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孙燕见李丛发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那姿势标准而庄重,说道:“在下孙燕,乃是燕国之人。这位是齐国的卜商大人。”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卜商,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我祖父孙操与秦国交战,不幸被秦将王翦所害。如今秦兵围困易州,燕国危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我先是背了燕主的文书,前往临淄求取救兵,那一路可谓是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后又奉祖母燕丹公主之命,前来天台山恳请我三叔孙膑出山相助,以解燕国之危。还望您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三叔。”孙燕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急切,言辞恳切地将自己的来意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对三叔的思念和对国家的担忧。 李丛听了孙燕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师弟啊。你且在此略等一等,待我进去与你通禀一声。”说罢,他转身快步向洞内走去,那背影高大而坚定,径直上了三清殿。 来到三清殿中,李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对着孙膑说道:“师父,门外有燕国的孙燕、齐国的卜商前来求见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带着一丝紧张,又有着几分期待,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回应,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孙膑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严厉地说道:“谁叫你出去开门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同凛冽的寒风,在殿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李丛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师父,外面的人一直在拍打洞门,声音那么大,难道我不应该出去开门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情,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孙膑听了李丛的话,更加生气,怒喝道:“好孽障,还不与我下去!”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殿内响起,震得李丛身子一颤,仿佛要将这殿内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李丛不敢再多言,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那脚步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一场灾难。 孙膑见李丛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苦衷,起身扶着沉香拐,慢慢地踱步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童儿:“去,排开香案,准备迎接客人。”童儿们齐声应道:“是,师父。”便迅速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香案便已摆放整齐,那香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客人营造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这边,孙燕与卜商在洞门口等待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时不时地望向洞内,希望能尽快见到孙膑。片刻之后,他们得到李丛的示意,便小心翼翼地进了洞门,那脚步轻得如同猫步,生怕惊扰了这洞内的宁静。而毛遂呢,趁着众人不注意,施展隐身法,也悄悄地隐着进了洞门,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率先上了三清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狡黠。 第46章 孙膑的无奈 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老而庄重的台阶上,卜商与孙燕怀揣着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的心情,脚步略显沉重却又坚定地缓缓踏上这台阶。每一步落下,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剧烈回响,那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愈发显得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紧张与渴望。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殿上,一个道者的身影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光影交错中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那道者宛如从仙境走来,面容恰似满月般圆润,散发着柔和而又超凡脱俗的气息,恰似那宁静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洒下清冷而圣洁的光辉。他的双目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般明亮而有神,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玄机,每一道目光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在其注视下无所遁形。头顶戴着三叉冠,那精致的冠冕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脚下的鱼皮鞋踏在地上悄然无声,仿佛他是这天地间的精灵,不愿惊扰这一方宁静。身上一袭豆青袍随风轻轻摆动,那轻柔的摆动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却又带着无尽的灵动。腰间黄绒带束得恰到好处,不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衬出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仿佛是这天地间自然孕育出的仙人,遗世独立,不染凡尘。背后的杏黄旗,虽未随风飘动,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严之感,好似那沉睡的雄狮,虽未展露锋芒,却让人敬畏有加。手中稳稳扶着的沉香拐,那沉香拐上的纹理仿佛铭刻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每一道褶皱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卜商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孙膑,刹那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春日暖阳,瞬间穿透了层层阴霾,驱散了一路上的疲惫与焦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一时哽在喉咙,那些话语在舌尖上跳跃、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眼中的泪花在不停打转,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孙膑快步抢行几步,来到卜商和孙燕面前,毫不犹豫地倒身下拜,那身姿如同挺拔的青松,毅然决然地弯下腰去。口中说道:“我早该料到吾主的旨意以及母亲的慈谕会到来,实在应该早早出门迎接。如今来迟,还望在旨意前请罪。”孙膑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敬意和愧疚,好似那古老的编钟,发出沉重而悠远的回响,在这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他庄重地叩了四个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自己的忠诚与歉意。随后缓缓起身,双手接过旨意,那双手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地转身,稳步走上三清殿,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谨慎,将旨意轻轻放在当中的供桌上。 卜商与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准备与孙膑见礼。还未等他们行礼,孙膑已抢先一步,伸出双手,一手亲切地携住了卜商,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与安慰;一手温柔地扶起孙燕,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他仔细地端详着孙燕,目光在孙燕脸上游走。只见孙燕双眼闪烁着坚毅的神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寻得希望之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在无尽的黑暗中指引着方向;龙骨高高隆起,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凡之气,仿佛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注定要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孙膑心中暗自思量,知晓孙燕命中注定有几年皇帝之分,不禁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转瞬之间,孙膑又想起了父兄的往昔,那曾经的欢声笑语、教诲嘱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萦绕不散。曾经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温暖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好似繁华落尽,空余满心的凄凉。想到此处,他的双眼不觉湿润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难为娇儿了,这一路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孙燕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那声响如同惊雷,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仿佛要将一路上的艰辛、对祖父的思念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全部宣泄出来,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在殿内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人为之动容,仿佛这哭声能穿透墙壁,传达到远方,诉说着他们的无奈与悲伤。 许久,孙膑才缓缓止住了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细微的动作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孙燕的头,说道:“娇儿且免伤悲,如今既已到此,可将燕国的近况,详细说与我知道。”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试图安慰孙燕,让他从悲痛中暂时解脱出来,那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仿佛在告诉孙燕,他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孙燕听到孙膑的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那衣袖早已被泪水浸湿,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未干的泪花,便急忙把秦兵犯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了一遍。从秦兵如何突然来袭,如同一群凶猛的饿狼,张牙舞爪地扑向燕国;讲到燕国军队的奋力抵抗,那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士兵们英勇无畏,却也难以抵挡秦兵的铁骑;再到如今的艰难困境,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生动而真切,仿佛将那战火纷飞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孙膑听完,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转身面向卜商,双手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那揖礼恭敬而庄重,说道:“老国卿,这一路真是难为你了。你已年逾九旬,本应在府中安享晚年,如同那夕阳下的余晖,宁静而祥和。却还要不辞辛劳,登山涉水,寻到这荒山之中,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份情谊,孙某铭记于心。”孙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言语之间尽是对卜商的体谅和关怀,那真诚的情感仿佛能溢满整个殿宇,让人为之感动。 卜商连忙回礼,微微摇头说道:“这也是我该当的职责所在。我奉吾主的旨意而来,并非私自行动。当今皇上,对南郡王您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圣上多次嘱托于我,让我苦苦哀求,请南郡王下山,君臣得以亲面,共商国是,以解燕国之危啊。”卜商的言辞恳切。 此时,孙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自信与从容,轻声说道:“此事不难。”那声音虽轻,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为之振奋。说罢,他缓缓一回身,目光落在了供桌上那封书信上。信封上写着“燕丹书与孙膑亲拆”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那威严的帝王诏书,让人不敢轻视。 孙膑的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眼眶瞬间湿润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那泪水滚烫,如同心中燃烧的火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母亲,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那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让人听之心碎。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书信。起初,他的神情还较为平静,但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重。不看犹可,这一看,他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悲痛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抑制。刹那间,他的双眼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他昏了过去,向后倒去。 孙燕在一旁一直紧紧地盯着孙膑,看到他如此情形,心中先是一紧,随即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他暗自思忖,三叔这般反应,想必是心中有所触动,必然会答应下山相助。想到这里,他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搀扶住孙膑。口中焦急地喊道:“三叔,三叔,您醒醒!”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过了片刻,孙膑缓缓地苏醒过来,他的双眼依然饱含着泪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如同那被命运捉弄的人偶,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燕看着孙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急切地问道:“三叔,您去也不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担心孙膑拒绝,又怀着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让人紧紧抓住不放。 孙膑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我往哪里去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命运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如同那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迷失了方向。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着急,连忙说道:“请三叔上易州,相助擒拿王翦,为祖父报仇。这是我们全家人的期望,也是燕国的希望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言辞恳切,试图说服孙膑,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炬,照亮了这黑暗的殿宇,仿佛在告诉孙膑,他们不能放弃,他们还有希望。 孙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我是去不得的,若是去得,岂用你这般辛苦来请我?论起父兄之仇,我又何尝不想当下山去报仇雪恨。但如今的情况,已非我所能掌控。我如今受了玉旨,敕封巡天都尉使之职,身负天庭重任,如同那被绳索捆绑的飞鸟,无法自由翱翔。况且王翦此次前来,并非私自行动,他是奉了千佛的牒文以及玉帝的敕旨,前来并吞六国,这一切皆是天意,如同那既定的轨道,无法更改。你的祖父、父亲、二叔,他们命丧王翦之手,也是天数已定,又怎能逆天而行去报仇呢?”孙膑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悲哀,他深知自己陷入了命运与责任的两难境地,如同那陷入沼泽的困兽,挣扎无果。 孙燕和卜商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如同那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连连向孙膑打躬作揖,卜商焦急地说道:“南郡王,还请您大发慈悲,下山救救两国君臣以及万千百姓的性命吧!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扭转乾坤,如同那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前行的道路。您若不出手相助,这两国将陷入无尽的灾难之中啊!”卜商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他深知孙膑的能力,也明白当前局势的危急,那声音如同最后的呐喊,充满了无助与悲凉。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贫道下山也是性命难保,这又如何去得?我若贸然行事,不仅无法报仇,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如同那引发雪崩的小石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内心在亲情与天命之间苦苦徘徊,如同那在十字路口迷失的旅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孙燕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三叔下山,自己回易州也无法向众人交代,如同那无法完成使命的使者,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说道:“三叔,您今若不肯去,要我回易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回去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众人?倒不如就死在此处罢了!”说罢,他猛地撩起衣摆,转身朝着石蹬快步走去,作势要撞上去,那动作如同离弦之箭,毫不犹豫,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三叔的出山。 卜商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孙燕,喊道:“孙将军,不可冲动!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殿宇,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仿佛在拉住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第47章 毛遂自荐 孙燕宛如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双眼盈满了绝望与决绝之色,那是对无力回天的悲戚。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处的肌肉高高隆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冰冷坚硬的石凳撞去,似是要用这决绝的方式来终结眼前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刹那,忽然,孙膑的背后响起一声急促且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喊:“休要寻此短见!”这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洞内凝重沉闷的空气。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从阴影中快步闪出,其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正是毛遂。 毛遂几步就跨到了孙燕身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孙燕的双臂。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冬日残霜。原来,毛遂悄然进来已有一会儿了,他在孙膑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见孙燕苦苦哀求时那悲戚的模样,他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此刻,见孙燕竟要撞死,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于是现了身形。 孙膑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是毛遂后,脸上先是一愣,那瞬间的惊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惊喜与意外,他急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贤弟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真是让为兄好生意外。”言语间满是亲切与欣喜。 毛遂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平复了一下略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才进来不久,刚巧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卜商,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思索,问道:“这一位老官儿,我瞧着着实有些面善,不知是哪位?” 孙膑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德高望重,备受尊崇。” 毛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哎呀,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卜丞相,一别二十余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竟让我一时没认出您这柱国大人来。当年您在朝堂上的风采,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言辞间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卜商的敬重。 卜商也赶忙回礼,双手紧紧握住毛遂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光芒:“毛遂贤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时常念起你啊!想起当年你我一同共事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毛遂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孙燕,眼中满是好奇与询问:“那一位年少者又是谁呢?”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包容而宠溺:“这是你侄儿孙燕,快过来见过你毛遂叔父。”孙燕乖巧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毛遂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孙燕见过毛遂叔父,多谢叔父救命之恩。叔父今日之举,犹如再造,孙燕定当铭记于心。” 毛遂急忙弯腰将孙燕扶起,双手搭在孙燕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孙燕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然后转头看向孙膑,目光关切而急切:“三哥,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膑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神色黯然地将燕丹的书信递给毛遂,缓缓说道:“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燕丹书信前来,希望我能出山相助,抵御王翦的进攻,为燕国百姓,也为我那惨死的侄儿报仇雪恨。可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毛遂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他抬头看着孙膑,目光紧紧锁住对方,问道:“三哥,那你下山与否呢?”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酸涩:“贤弟,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王翦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深莫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我虽有心报国仇家恨,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与能力。”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道:“三哥,你这可就谦虚过头了。人活一世,若不能为父母兄弟挺身而出,与那飞禽走兽又有何分别?如今你若不下山报仇,日后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脚步凌乱而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又何尝不知此中利害,只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一人所能扭转?这是天数啊,我如何能逆天而行?这苍生的命运,又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正说之间,忽然,只听得台阶之下传来一声突兀而又充满愤怒的怪叫:“岂有此理!”这声音犹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孙膑顿时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朝着阶下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声音威严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旁的孙燕赶忙上前一步,低头答道:“三叔,此人是我家将班豹。他生性直爽,脾气火爆,但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孙膑一听,脸上怒气更甚,斥责道:“好大胆的奴才,你这般喊叫,是何道理?” 班豹却毫无惧色,他双眼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说道:“三爷,非是奴才大胆,实在是心中不忿!您瞧,太老爷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不报,您却如此狠心,这般做人,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神仙呢?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您感到羞愧。” 孙膑被这番抢白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班豹,怒喝道:“好个撒野的东西,竟敢当面顶撞我这出家人,来人啊,给我把他打下去!” 班豹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转过身,气昂昂地大步往洞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不下山报仇,我就逼你下山。我这就出去放一把火,把这洞焚烧了,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说着,他便来到洞外,四处寻找易燃之物。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松枝枯草,堆放在洞门附近,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点燃了干草。刹那间,火势熊熊而起,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那炽热的火焰仿佛是班豹内心愤怒的宣泄。 在洞内的李丛看到洞外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班豹是个直性子,此番放火定是要逼孙膑下山。于是,他赶忙跑上大殿,故作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三爷!方才出去的班豹,如今在洞口放火了!” 孙膑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好个匹夫,竟敢来我洞中撒野。孙燕,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孙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班豹走了进来。只见班豹昂首挺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气势仿佛是在向孙膑宣战。 孙膑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班豹,大声吆喝道:“班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洞口放火,你这是要欺主吗?” 班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回道:“三爷,您要是下山报仇,自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然敬重您。可您要是不下山,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还配做我们的主人吗?谁还认得您啊!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毛遂开口了:“三哥,我看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他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义气可取之处。依我看,您还是下山走这一遭才是。毕竟,这不仅关乎您的声誉,也关乎燕国的生死存亡。” 孙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下山报仇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强,我实在是惧怕他师父海潮的手段。倘若此行有个一差二错,又有谁能来搭救我呢?这一去,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谨慎考虑。” 毛遂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看着孙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您放心!此次下山,倘若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毛遂要是不救您,就让我日后死于刀剑之下!我毛遂在此立誓,定当与三哥同生死,共患难。” 孙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向毛遂作揖道:“若得贤弟如此仗义相助,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贤弟的这份情谊,我孙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其实,孙膑心中早就知道毛遂进了洞,他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就是要逼毛遂说出这番话来。 随后,孙膑转身吩咐李丛:“快备好我的青牛,为师这就下山。” 毛遂见孙膑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三哥,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后方等待您的佳音。”说罢,他便向孙膑拜辞,然后转身回本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潇洒。 第48章 孙膑下山 李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忙碌着,不多时便将青牛精心备好,随后又如同疾风般疾步回到自己的居所。他眼神专注,利落地收拾起包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然之气。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神色坚定地走上大殿,身姿挺拔如松,朝着孙膑深深一揖,这一揖饱含着他的敬重与决心,说道:“师父,弟子愿跟随您一同下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弟子也定当紧紧相随,不离不弃。”孙膑凝视着李从,眼中满是欣慰,那欣慰犹如春日暖阳,微微点头应道:“使得,你既有此心,便与我一同去吧。你之忠心,为师深感慰藉。” 接着,孙膑转身面向那些侍奉在侧的童儿,神色庄重地吩咐道:“为师下山之后,你们要谨守洞门,切不可懈怠。需按时清扫,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为师平日的教导。” 诸事安排妥当,孙膑带领着众人走出天台洞。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洞外的空地上,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双手迅速地掐起法诀,那指法灵动而娴熟,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只见周围风云变幻,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天地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混沌一片。片刻之后,这股力量渐渐平息,众人只觉眼前光影一闪,还未及反应,已然置身于临淄东门之外。 众人落地之后,都有些晕头转向,仿佛大醉初醒一般,脚步虚浮,眼神迷茫。李从率先回过神来,他抬头望见那巍峨壮丽的齐国紫禁门,那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不禁高声呼喊:“师父,我们回来了!”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兴奋,众人听闻,也纷纷举目望去,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激动与兴奋。随后,他们便整顿好行装,步伐整齐地朝着城内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归家的急切与期待。 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这一行人,其中一人认出了孙膑,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飞奔向朝堂去禀报。襄王正在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听闻孙膑归来,顿时喜出望外,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命人备好车驾,亲自率领着一众臣子出城迎接,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孙膑等人一路前行,远远便望见了襄王的车驾仪仗。他赶忙停下脚步,翻身下了青牛,动作敏捷而利落,身旁的孙燕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孙膑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地稳步迎上前去。襄王见了孙膑,急忙下了辇车,快步走到孙膑面前,深深地躬身行礼,那弯腰的弧度尽显敬重,眼中满是思念与敬重,说道:“亚父啊,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孤对您是朝思暮想,只盼着您能早日归来,为我齐国排忧解难。每念及此,孤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孙膑见状,连忙想要回礼,襄王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口中说道:“亚父,您无需多礼,快快与孤一同进宫吧。”说罢,襄王便拉着孙膑的手,二人并肩朝着午门走去。孙膑心中惶恐,一路上苦苦推辞,说道:“大王,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万不敢僭越。此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忽。”然而襄王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应允,执意要与孙膑同行,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至走进大殿,孙膑又要行那君臣大礼,跪地叩拜。襄王赶忙上前几步,双手用力搀扶,推辞道:“亚父,您对我齐国恩重如山,何必如此拘礼。今日您能平安归来,便是我齐国之幸,孤心甚慰。您之功绩,齐国上下皆铭记于心。”在襄王的再三坚持下,孙膑最终行了半参之礼。 众人坐定后,襄王神色忧虑地开口说道:“前日御弟前来求取救兵,孤已派遣袁达、李牧二位将军带兵前往易州救援,只是至今尚未收到奏章回报,也不知前线战事究竟如何,孤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这几日来,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心皆是前线之事。” 孙膑听闻此言,不禁悲从中来,眼中泪光闪烁,犹如闪烁的星辰,哽咽着奏道:“大王,微臣刚刚得到消息,袁达、李牧二位将军皆已不幸阵亡,他们为了报答大王的知遇之恩,拼死作战,最终壮烈捐躯。二位将军之勇猛,天地可鉴,如今却英年早逝,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襄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二位将军皆是我齐国的栋梁之材,怎会如此轻易就……他们曾随孤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是孤之臂膀,如今却……” 就在这时,黄门官急匆匆地走进大殿,跪地启奏道:“启禀大王,保国公在易州战场上不幸阵亡,护国公前去劫营也遭遇不测,如今二位将军的棺木已运至皇城外了。”声音中透着悲伤与急促。 襄王闻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纷纷面露悲戚之色,有的低头拭泪,有的轻声叹息,一时间,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孙膑等人围在襄王身旁,眼中满是悲戚与不忍,纷纷出言劝慰。有的轻声细语讲述着生死有命的道理,言辞恳切而温和;有的回忆起袁达和李牧往昔的英勇战绩,称赞他们虽死犹荣,为国捐躯是何等壮烈,声音激昂而悲愤。在众人的苦劝之下,襄王方才渐渐止住了悲泪,只是那眼中的哀伤依旧浓重,让人看了心生不忍,那哀伤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儿,襄王缓缓抬起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传朕旨意,宣袁达之子袁刚、李牧之子李节上殿。”旨意传下不久,袁刚和李节匆匆赶来,二人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悲痛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决心。襄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期许与感慨:“二位将军之子,你们的父亲皆是我齐国的英雄豪杰,如今他们为国捐躯,朕痛心不已。但国不可一日无将,朕特命你们承袭父职,望你们能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为齐国效力,守护我齐国的山河。这是齐国的期望,亦是你们父亲的期望。”袁刚和李节听闻,伏地叩首,眼中泪光闪烁,齐声说道:“多谢吾王恩典,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所托,不负吾王厚恩!”言罢,二人起身,再次拜谢后便退下大殿,脚步沉稳而坚定。 此时,孙燕心急如焚,他急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襄王面前,连连叩头,额头上瞬间红肿起来,口中急切地说道:“吾主啊,如今易州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日夜盼望救兵,犹如大旱盼甘霖,救火盼水源一般。恳请吾主开恩,速速派遣一支人马前往救援,救救那些处在倒悬之危的百姓吧!百姓无辜,实在不能再受战乱之苦。”襄王听着孙燕的恳请,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那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孙膑,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亚父,您此次前往易州,需要带领多少人马呢?” 孙膑微微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依臣之见,人马三千便足矣。只是臣还有一个恳求,望大王恩准,此次出征,臣希望能带领全朝众将一同前往。如此,方能有更大胜算,保我齐国周全。”襄王听后,心中虽有些担忧,但见孙膑神色坚定,便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朕便依亚父所言。亚父之智谋,孤深信不疑,只愿此行顺利。”说罢,襄王即刻传旨,命众将上殿。 不一会儿,众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大殿,那铠甲闪耀着寒光,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向襄王行了庄重的拜舞之礼后,又纷纷来到孙膑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南郡王!愿听王爷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响彻大殿,气势如虹。孙膑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事关齐国安危,百姓生死,望我等齐心协力,共破敌军!我等当为齐国之荣耀,百姓之安宁而战!”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大殿,那声音中透着决心与勇气。 接着,襄王又传旨兵马司,令其迅速挑选精兵三千,在午门外集结待命,听候南郡王孙膑的统率。诸事安排妥当后,襄王又命当驾官摆上美酒,为孙膑送行。酒桌上,孙膑端起酒杯,先向襄王敬酒,说道:“大王,微臣此去,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与期望。愿大王保重龙体,静候微臣佳音。齐国之繁荣昌盛,系于大王之身。”说罢,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连饮了三杯御酒,而后跪地叩头谢恩,额头触地有声。 起身后,孙膑率领孙燕以及全朝众将,转身面向襄王,再次望驾叩首。襄王率领着文武百官,一路送出朝门,神色关切而不舍。 朝门外,齐襄王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望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亚父啊,此去一路艰险,您千万要多加小心。望您早日凯旋归来,免得孤王日夜挂念。齐国之安危,皆在亚父一身,愿神灵庇佑。”孙膑心中感动,眼中含泪,抱拳说道:“大王放心,微臣定当速去速回。古人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王请回宫吧。大王之嘱托,微臣铭记于心,不敢有忘。”襄王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吩咐回宫,脚步沉重而缓慢。 孙膑转过身,吩咐门徒将自己的脚力带过来。只见一头青牛缓缓走来,那青牛健壮而沉稳,孙膑轻轻扳住牛角,身形矫健地翻身上骑。十二位门徒在前方摆开队列,威风凛凛地为其开道,步伐整齐划一。孙膑率领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出了临淄,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第49章 王翦讨阵 秦军大帐之中,秦王嬴政高坐于威严的王位之上,冷峻的目光扫过帐下众将。众将早已盔甲鲜明,那金属的光泽在帐内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们整齐排列,行过朝参之礼后,皆垂手而立,屏气敛息,等待着秦王的指令,整个大帐内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秦王微微前倾身子,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目光落在了国师子陵身上,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师,如今我大军围困燕州城,你可有何妙计能破此城?”。 子陵上前一步,衣袂轻拂,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胸有成竹地奏道:“大王,燕国内部如今已无强兵悍将,他们根本不敢与我大秦精锐正面交锋。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派孙燕去搬取的救兵。然而,那前来救援的袁达、李牧,不过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如今俱已命丧沙场。想必此刻,易州城内的君臣上下必然已经吓破了胆,士气低落如丧家之犬。依臣之见,我们应趁此良机,及早攻城,臣料定那燕州城指日可破。就如同熟透的果实,只需轻轻一摇,便会落入我们手中。” 秦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那笑容犹如冰雪初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雄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燕国的版图纳入秦国的囊中之景。他猛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大声传令道:“王翦听令!朕命你带领部下一千精兵,即刻前往燕州城下讨战。此次出战,务必给朕取来燕国的降表,不得有误!这是朕对你的信任,亦是秦国对你的期许,莫要让朕失望。” 王翦闻令,心中一凛,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抱拳,高高举起,高声应道:“末将遵旨!”言罢,他起身快步走出大帐,步伐坚定而有力,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迅速披上厚重的甲胄,那甲胄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一杆寒光闪闪的蛇矛,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带领着一众精兵强将,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燕州城奔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不一会儿,王翦的兵马便来到了燕州城下。他勒住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好似一片小型的沙尘暴。王翦用手中的蛇矛直直地指向城头,高高扬起的手臂仿佛要将天空捅破,高声大喝道:“巡城的小军听好了!快报与你家昭王知道,让他早早献出降书,打开城门乖乖纳降,如此还能保得全城军民性命,万事皆休。倘若他敢少迟延一时半刻,等我大秦攻破城池,到那时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城中百姓皆会因他的固执而遭受灭顶之灾,这血债都将算在他的头上。”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燕州城上空回荡,震得城墙似乎都微微颤抖。 守城的官兵们听到这声威吓,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其中一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下城,脚步踉跄,朝着敌楼跑去,一路上险些摔倒,将王翦的话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昭王。 昭王正在敌楼之上,满心忧虑地望着城下秦军的营帐,那营帐连绵成片,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燕国兵微将寡,孙燕前去取救兵,却迟迟未回,音信全无。这战也不是,守也艰难,难道我燕国真的要亡于我手?我该如何面对燕国的列祖列宗啊?”想到此处,昭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燕国命运的哀鸣,缓缓说道:“罢了罢了,如今这形势,不如早早纳上降表,向秦国称臣,或许还能免去这军民涂炭之苦。这也是我作为一国之君,最后的无奈之举了。” 昭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丞相屈产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忙出列,上前一步,向昭王深深一躬,那弯腰的幅度近乎九十度,奏道:“大王,切不可如此!我国不过是偶然遭遇了这一场小挫折,怎能就这样轻易地屈辱于人?虽说如今秦兵来势汹汹,兵力强盛,但我燕国尚有足够数年食用的粮草,城中更有十万英勇之众,只要我们坚守城池,定能等来转机。这就好比暴风雨中的灯塔,只要我们坚守,光明必将到来。臣料想孙燕前去搬取救兵,应该就在这早晚之间便能回来。大王您想想,若是那孙膑一到,莫说是这王翦,就算秦国百万雄兵又有何惧?可若是我们现在就归降,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燕国列祖列宗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将尽归他人之手,大王难道就不觉得痛心惋惜吗?这是燕国的生死存亡之际,大王一定要慎重啊!” 昭王眉头紧锁,在大殿上焦虑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燕国命运的悬弦之上,随时都可能断裂。听闻丞相屈产之言,他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长叹一声说道:“丞相啊,您所说的固然在理,可眼下那王翦在城外耀武扬威地讨战,他怎会轻易退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燃眉之急啊?这难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屈产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袖中,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妨将免战牌高悬于城上,我军则在城内严加防守,养精蓄锐,只等救兵到来。这乃是当下的上策,可保我城一时之安。就像乌龟缩进壳里,等待时机出击。” 昭王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准了屈产的奏请,传下旨意,命人速速将免战牌挂出,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 不多时,一名守城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鬼魅,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禀报:“大王,不好了!王翦那贼将甚是嚣张,他见我城上挂出免战牌,不仅不退,竟还将其击碎,那免战牌瞬间化为木屑,如今还在关前叫骂讨战,我军将士皆不敢轻举妄动。那王翦的叫骂声仿佛是催命符,让人心惊胆战。” 昭王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心中一阵慌乱。他急步走到殿中,大声吩咐道:“快,传令各门迅速增添兵力把守,多准备些滚木擂石、灰瓶火药,务必做好秦兵攻城的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一定要守住!”众将士领命而去,大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那气氛仿若实质化的浓雾,让人窒息。 且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燕丹公主正在银安殿上静静地闲坐。她身着素色锦袍,那锦袍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黯淡,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忧愁,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回想起老都尉父子三人,为了燕国,不惜舍生忘死,战死沙场,那惨烈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心中便如刀绞一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洇湿了一片。 正在公主沉浸于悲伤之中时,只见一名家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促地禀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先前少爷前往东齐搬取救兵,那齐襄王随即派遣保国公、护国公二位将军领兵前来易州相助。谁料想,途中遭遇秦兵的截杀,二位将军寡不敌众,俱死于非命。如今那王翦又带兵前来攻城,还打碎了我军数面免战牌,形势万分危急,小人特来报知公主。这燕国的天空,仿若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曙光。” 公主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那眼神空洞得仿若无尽的黑洞。她紧咬下唇,嘴唇被咬出了血印,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暗自埋怨道:“那袁达、李牧,本是称霸一方、英雄无敌之人,今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恨啊,他们竟然都丧生于秦贼之手。如今王翦又来攻打城池,我燕国却无人能够抵敌。倘若稍有疏忽,燕国的君臣上下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拯救燕国于这水火之中啊?” 燕丹公主在殿上不停地踱步,长吁短叹,那叹息声仿若一首悲歌,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仿若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找不到出路。 第50章 女将出马 银安殿内,空气仿若被一层浓稠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殿中众人的脸上皆带着几分焦虑与忧愁,那紧锁的眉头、紧抿的嘴唇,无一不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沉重。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只见孙赛花身姿轻盈如燕,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说道:“小孙儿有话要禀告祖母。如今那王翦攻城愈发紧迫,那密集的喊杀声似乎都能穿透这厚厚的宫墙,传入我们耳中。哥哥前去搬取救兵却至今未回,仿若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倘若这秦兵真的攻破了城池,不但祖父他们三人的血海深仇无法报雪,那冤魂恐怕也难以安息,而且还会连累城中这一城的无辜百姓,让他们遭受战火的无情涂炭,个个遭殃,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小孙女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出城去捉拿王翦,为祖父报仇,为国家泄恨。恳请祖母恩准孙女出战!这是孙女的一片赤诚之心,望祖母成全。” 公主坐在殿上的椅子里,原本就因这战事而心烦意乱,仿若一团乱麻在心中缠绕,此刻听到孙赛花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一拍扶手,那“啪”的一声巨响,让众人皆是一颤,大声喝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每日里饱食终日,连饥饿都不懂,睡卧也不知颠倒,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雨。你不过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能有什么本领,竟敢在此口出这般大话?还不赶紧给我回房去,莫要在此添乱!这战场上岂是你能涉足的地方?” 孙赛花并未被公主的呵斥吓退,仿若那汹涌海浪中的礁石,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执着,那光芒犹如璀璨星辰,再次叩头道:“祖母息怒,孙女并非是在说大话。之前,孙女有幸蒙梨山圣母传授武艺,在那深山之中,日夜苦练,无论是寒冬酷暑,还是风吹雨打,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祖母,不是孙女夸口,若论这刀马之能,那王翦匹夫又有何惧?孙女的武艺虽不敢称天下无敌,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况且如今我们的城池被围,国家的形势危急万分,就像那火烧眉毛一般,刻不容缓。孙女心意已决,定要出城与那贼寇一战。祖母若是不准孙女出战,恐怕这城池一旦被攻破,到时候玉石俱焚,大家都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孙女留着这条性命又有何用?倒不如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言罢,她猛地站起身来,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大殿内闪烁着寒芒,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动容。 公主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仿若见了鬼魅一般,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双手死死地抓住孙赛花握剑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孙女啊,不可如此!万万不可轻生!罢了罢了,祖母今日就准你出战便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但愿你能平安归来。” 孙赛花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持剑跪地,恭恭敬敬地给公主叩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多谢祖母成全,孙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孙女定会凯旋而归,让那王翦知道我燕国儿女的厉害。”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早已是满脸担忧,仿若即将失去最珍贵的宝物,她走上前,拉着孙赛花的手,那手微微颤抖,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你毕竟是个小小女子,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一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地去与人家拼杀,这成何体统?依为娘之见,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再一同去报仇泄恨,也不迟啊。为娘实在是不忍心你去冒险。” 孙赛花轻轻挣脱了李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言。女儿身为将门之后,国难当头,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为祖父尽一份心力。这是女儿的责任,也是女儿的荣耀。” 公主凝视着孙赛花,目光中既有担忧又有几分赞许,那眼神仿若复杂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女啊,你既然心意已决要临阵杀敌,那便跟我一同去面见当今圣上吧。只有挑选出一支精兵强将随你出战,我才能放心,这样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那城外的劲敌啊。毕竟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不可掉以轻心。” 孙赛花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果敢,毫不犹豫地说道:“祖母,孙女不需要众多的人马。只需五百家将,个个顶盔掼甲,随我一同出战,便已足够。孙女相信他们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公主听后,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见孙赛花如此坚定,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便也不再多劝,只是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擂鼓聚将吧。” 刹那间,银安殿上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那激昂的鼓声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传向远方,让人心潮澎湃。不一会儿,众家将们便闻声而动,他们迅速地顶盔束甲,手持兵器,那动作干净利落,步伐整齐而有力地朝着银安殿赶来。不多时,便齐聚在银安殿的月台前,如雁翅般整齐地排列开来,分立在两旁,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公主的号令,仿若等待出征的勇士。 公主站在殿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将,声音庄重而激昂:“众将军,你们听好了!自古以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们燕国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仿若在悬崖边缘徘徊。太老爷与二位老爷,皆为了保卫国家,不幸丧于贼人之手,我孙门一门忠烈,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可这结局实在是凄惨不过。今日,你们家的姑娘赛花小姐,为了给父亲、祖父报仇,毅然决定临阵当先,冲锋陷阵。我希望各位将军能够看在太老爷往日对你们的恩养之情上,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一定要用心保护好姑娘,切不可让她有丝毫闪失。若此次能够得胜归来,本公主定会重重有赏!这是燕国的生死之战,也是我们的荣誉之战!” 众将们听闻公主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热血沸腾,仿若燃烧的火焰,齐声高呼道:“愿效死力,捉拿王翦!为太老爷报仇!”那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银安殿上空,仿若一首激昂的战歌。 这边,孙赛花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香房。她动作敏捷地穿戴好战甲,仔细地系紧每一根系带,将每一片甲胄都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仿若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后,她又拿起自己的佩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冷的刀柄传来的触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再次回到银安殿,恭恭敬敬地向祖母和母亲拜辞,那弯腰的弧度饱含着敬意与不舍。 公主和李夫人看着孙赛花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公主走上前,轻轻地为孙赛花整理了一下头盔上的红缨,那动作轻柔而慈爱,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孙女,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祖母在城中盼着你平安归来。你是我们的骄傲,也是燕国的希望。” 孙赛花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祖母放心,孙女定当凯旋而归!”说罢,她转身提刀,大步跨上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随后便在孙赛花的驾驭下,率领着五百家将,浩浩荡荡地向着府门外走去,那背影渐行渐远。 燕丹公主望着孙赛花离去的背影,只见她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心中不禁暗自欢喜:“没想到我这孙女竟有如此非凡的勇气和英姿,仿若一颗璀璨的新星升起。”随后,她便急忙吩咐摆驾上城,要去面见昭王,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城楼上,昭王听闻公主的禀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仿若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道:“朕竟不知御孙女还有这般本领。这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略作思索后,他随即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孤与御妹一同前往外敌楼掠阵,为御孙女助威!”说罢,昭王便率领着一众臣子,朝着外敌楼走去,准备观战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51章 赛花的法宝 且说那王翦,宛如一只静伏的猎豹,正等待着城门那边的动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传来,仿若天际炸开的惊雷,紧接着城门缓缓大开,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王翦心中一凛,知晓定有燕将前来迎战。他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把马往后退了数步,马蹄踏地之声沉闷而有力,然后微微仰头,目光锐利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 只见两根洁白的旗帜,如两条灵动的白龙,从城门中分开左右两侧,轻盈地舞动着。紧接着,一队整齐的军兵迈着有力的步伐鱼贯而出,那脚步声整齐划一,仿若战鼓擂动,而在他们的簇拥之下,一员女将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出现。这女将生得花容月貌,肤若凝脂,恰似那羊脂美玉,双眸闪烁着清冷而坚定的光芒,柳眉之下,那一双星目犹如寒夜中的璀璨星辰,透露出摄人心魄的英气。她身着一身雪白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恰似一片轻盈的白雪,裹挟着无尽的气势,朝着王翦滚滚而来,所到之处,仿若卷起一阵白色的旋风。 王翦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若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随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对方一指,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高声喝道:“女将且慢前行,速速通报你的姓名,前来受死!这战场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莫要白白送死。” 赛花小姐正纵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听得这声吆喝,她猛地一收缰绳,座下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后稳稳停下,那嘶鸣声划破长空。她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大将,面庞黝黑,宛如锅底一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心中便知此人正是自己的仇人王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银牙紧咬,眼中怒火中烧,仿若燃烧的炭火,用力将手中的马鞭朝着王翦一指,大声说道:“你这黑贼,既然问我姓名,那便仔细听好了!我乃燕山东府驸马公的后人,孙总兵的女儿,你姑奶奶我姓孙名赛花。你这黑贼,可是王翦?你杀我祖父三人,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插翅难逃,看我如何取你性命!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祖父在天之灵。”说罢,双手高高举起那寒光闪闪的钢刀,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朝着王翦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王翦见状,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往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女将,突然大笑起来:“姑娘,且住手吧。我瞧你年纪轻轻,生得如此如花似玉,本应在那深闺绣阁之中,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描眉梳妆,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何苦要跑到这战场之上,抛头露面,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岂不是可惜了?你这是何苦来哉?” 小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羞红,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仿若天边的晚霞。她又羞又恼,双眼圆睁,厉声喝道:“你这秦兵,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看我今日如何取你狗命!你这等恶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罢,她一抖手中的丝缰,座下战马再次奔腾起来,赛花小姐高高举起钢刀,照着王翦的顶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砍了下去,那力道仿若能开山裂石。王翦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手中长枪一横,再次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随后回手便是一枪刺了过去,两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场上,尘土飞扬,仿若遮天蔽日的黄雾,喊杀声震天,仿若万千雷霆齐鸣。王翦与赛花小姐已激战了七八十回合,赛花小姐香汗淋漓,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心中暗忖,这王翦果然武艺高强,自己这般强攻难以取胜,须得想个计策。于是,她虚晃一刀,佯装不敌,拨转马头,朝着城下方向败逃而去,那逃窜的姿态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翦杀得正起兴,仿若一只嗜血的恶狼,哪肯放过这即将到手的战功,见赛花小姐败走,毫不犹豫地催动胯下马,紧紧追赶上去,嘴里还喊道:“小丫头,哪里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赛花小姐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眼见王翦中计追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喜:“这黑贼,果真是中了我的计。” 说着,她赶忙用腿紧紧压住刀身,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地从自己的青丝秀发上取下一管平日里精心保管的绣花针,放在掌心之中,口中念念有词,那咒语仿若神秘的梵音,随后娇喝一声:“疾!”刹那间,那绣花针光芒大放,缓缓飞起,瞬间化作一件犹如降魔杵般的法宝,足有碗口粗细,带着呼呼的风声,径直朝着王翦扑了过去,仿若一条出海的蛟龙。 赛花小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高声喝道:“黑贼,少要在姑奶奶面前逞能,看我的宝贝到了!你今日算是遇到克星了。” 王翦正在马背上全力催马奔驰,忽然听到赛花小姐的招呼声,心中猛地一惊,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件明晃晃的法宝,周身祥云环绕,仿若被一层神圣的光环笼罩,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顶门砸了过来。王翦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慌乱之中,他只能拼命把头一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法宝重重地砸在了王翦的头盔之上,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甲叶四处飞溅,仿若绽放的梨花,整个人瞬间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赛花小姐见王翦落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迅速拨转马头,跃下马来,提着绣鸾刀,快步朝着王翦走去,心中想着:“今日便要你为我祖父偿命!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此时,在秦阵上掠阵的王贲,忽见自己的义父落马,顿时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呼喊:“义父!” 紧接着,他率领着八员偏将,不顾一切地朝着赛花小姐冲了过来,马蹄声如雷,卷起阵阵烟尘,仿若汹涌的海浪。众人七手八脚地抢回了王翦,迅速退回秦阵之中,仿若潮水般退去。 赛花小姐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她猛地将手中的绣鸾刀一横,再次催开桃花马,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入秦军阵中。只见她手中的刀上下翻飞,指东杀西,指南杀北,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惊恐地四散逃奔,根本无人能挡其锋芒,仿若虎入羊群。 在城楼上观战的昭王和燕丹公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昭王兴奋地拍着栏杆,大声说道:“御孙女当真是英勇无比啊!不愧是我燕国的女中豪杰!你看,她竟把那秦贼王翦打下了马,真是大快人心!这是我燕国之幸,也是寡人之幸啊。” 燕丹公主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头说道:“这皆是托吾主的洪福。但愿孙女今日能将王翦这贼子打死,也好报都尉父子的血海深仇。如此,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城楼上的众人都沉浸在赛花小姐获胜的喜悦之中,而城下的战局依旧紧张胶着,仿若一张紧绷的弓弦。 且说秦王此刻正在营帐之中,正与金子陵等一众谋士武将紧张地商议着破城的计策。众人围坐在沙盘四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攻城的路线与战术,气氛凝重而压抑,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 忽然,蓝旗官匆匆忙忙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大王,先行官出战迎敌,不曾想却被易州来的一员女将用厉害的法宝打伤,已然坠马,现正被抬回营中。那女将极其骁勇善战,我军连败八员偏将,副先行也抵挡不住,被她一鞭抽中,狼狈逃回。如今那女将一路杀至营门,我军将士无人敢上前阻挡,特来乞大王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王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金子陵见状,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问道:“诸位将军,哪位愿意出去击退此敌?” 第52章 巾帼英雄 话音刚落,一员武将挺身而出,大声应道:“末将愿往!”那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豪迈与决然。金子陵定睛一看,原来是副将李顺。只见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身上的铠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金子陵神色关切地叮嘱道:“李将军此去临阵,千万要小心那女将的暗器,不可掉以轻心。那女将狡猾无比,手段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李顺应了一声,提刀上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奔出营,马蹄扬起的尘土瞬间弥漫开来。 赛花小姐远远望见一队军马如疾风般掩杀出来,她不慌不忙,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将五百家将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势,手中紧握双刀,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英姿飒爽地迎上前去,高声娇喝:“来将报上名来!这战场之上,本姑娘不杀无名之辈。” 李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回道:“吾乃副总兵,姓李名顺。你这黄毛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在我营前如此放肆!你这是自不量力,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我大秦将士的厉害。” 赛花小姐一听,柳眉倒竖,仿若两把利剑,杏眼圆睁,怒道:“好你个贼将,竟敢小瞧本姑娘,看刀!”说罢,她挥舞着双刀,双刀舞动如风车,带起呼呼的风声,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李顺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 李顺也赶忙摆动手中兵器,全力招架,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李顺就渐渐不敌,手中的枪尖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点去,座下的马蹄也开始慌乱地倒退,仿若受惊的小鹿。赛花小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快如鬼魅,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仿若惊雷炸响,李顺便被劈于马下,鲜血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赛花小姐勒住缰绳,停下手中的刀,那匹马在她的控制下稳稳停下,家将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秦王在营中听到禀报,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仿若火山喷发,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地吼道:“怎么连个黄毛丫头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要平定六国!我大秦的颜面何存?” 金子陵连忙上前,微微欠身奏道:“吾主息怒,这女将擅长邪术伤人,手段诡异莫测,依臣之见,料想我军目前无人能是她的对手。不妨暂且把免战牌悬挂起来,待先行官的伤势痊愈,再谋划良策擒拿赛花也不迟。这也是目前的权宜之计,望吾主三思。” 秦王无奈,只得准奏,命人把免战牌挂出营门,那免战牌在风中摇晃,仿若是秦国的耻辱在昭示众人。赛花小姐见此情形,也只得率领人马,敲响得胜鼓,浩浩荡荡地回营去了,那鼓声仿若胜利的乐章,在空气中回荡。 昭王和公主听闻赛花小姐凯旋而归,喜出望外,仿若得到了稀世珍宝,连忙吩咐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她庆功。众人欢声笑语,一片喜庆,仿若过节一般。酒过三巡,赛花小姐与祖母一同回府休息,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再说那王翦在与孙赛花的激战之中,冷不防被孙赛花祭出的金针法宝击中了肩窝。这一下犹如被重锤猛击,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王翦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若万箭穿心,顿时身体失去平衡,翻身落马,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大惊失色,仿若见到了鬼魅一般,立刻呼喊着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王翦抢回,一路急匆匆地抬进了营帐之中,仿若在与死神赛跑。此时的王翦,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已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仿若风中残烛。 秦王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赶到王翦的营帐中,神色慌张地吩咐左右侍从:“快,赶紧与王将军宽袍解带,查看一下伤势。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有丝毫疏忽。”侍从们赶忙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王翦的盔甲和衣物,动作轻柔而谨慎。当看到王翦肩上的伤口时,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伤痕足有碗口大小,高高肿起了三四寸,呈现出红紫青色,周围的皮肉向外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仿若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伤得极重。 金子陵见状,赶忙上前奏道:“吾主莫要着急,臣下山之时,随身带有一丸灵丹妙药,此药可救王将军之命。这是上天保佑我大秦,让王将军有此转机。” 秦王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说道:“既有灵丹,那还等什么,快快调治!这是我大秦之幸,王将军之福啊。” 金子陵立刻命人去寻无根水,侍从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在执行神圣的使命,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无根水。金子陵接过水后,将丹药放入水中化开,然后轻轻地敷在了王翦的伤处,动作轻柔而熟练,又把剩下的一半丹药用温水调和,小心地撬开王翦紧闭的牙关,缓缓地灌了下去。 神奇的是,仅仅半刻钟的时间,王翦的脸色就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仿若沉睡的雄狮苏醒,只觉周身通泰,那原本严重的伤痕竟然平复如初,仿若从未受伤一般。王翦动了动身子,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仿若重生一般,看到秦王、军师金子陵以及元帅都在眼前,连忙上前跪下拜谢道:“多谢圣上、军师和元帅的救命之恩,王翦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王翦定当以死相报。” 秦始皇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先行官,你感觉如何?到底是怎么被那员女将暗算的?这其中的细节,你要细细说来。” 王翦一脸懊恼地说道:“那孙赛花虽是个黄毛丫头,但身手极为了得,刀马娴熟,而且那金针法宝实在厉害。臣在交战之时,一时疏忽大意,未曾提防,才误遭了她的毒手。这是臣的失职,臣罪该万死。” 元帅也在一旁附和道:“自从先行官被伤之后,王贲将军前去迎敌,也未能取胜,败下阵来。那丫头实在是厉害得紧啊!她刀劈了李顺,杀得我军将士们胆战心惊,毫无还手之力。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高悬免战牌,那丫头见此才肯退回。这一战,我军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王翦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仿若被点燃的炭火,双眼圆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说道:“圣上,请您快快传旨,把那免战牌收了,待臣再次出马,定要将那贱婢生擒活捉,千刀万剐,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摇头,劝说道:“将军,你刚刚恢复,还是先保养好精神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行事。你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不可轻易涉险。”说罢,秦始皇传令摆下宴席,为先行官王翦庆贺身体复原之喜,仿若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君臣几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一直畅饮到深夜,方才散去,各自回营安息。 次日,天色刚明,王翦便精神抖擞地步入营帐,仿若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向秦王恭敬地辞行。只见他头顶着锃亮的头盔,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身着坚固的铠甲,铠甲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下凡。双手稳稳地提起长枪,长枪的枪尖闪烁着寒芒,步伐矫健地跨上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径直朝着营外奔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 来到城前,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仿若雷霆咆哮,停在了吊桥之前。他挺直腰背,仿若一棵苍松,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指向城头,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巡城的小军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昭王,让那孙门赛花小丫头出来受死!这一次,她插翅难逃。”声音犹如洪钟,在城墙边回荡,仿若要将这城墙都震塌。 城上的门兵听到这嚣张的喊叫,吓得脸色发白,仿若见了鬼魅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昭王。昭王听闻,顿时大惊失色,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急忙传旨到燕山府,命人将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请来,仿若在等待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多时,燕丹公主和赛花小姐匆匆赶到了敌楼。见过昭王之后,昭王满脸忧虑地说道:“昨日朕与御妹在一旁掠阵,亲眼看到王翦中了法宝落马,朕还以为那贼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没想到今日他竟安然无恙,眼下又来攻城叫战,点名要御甥孙女前去迎敌,所以特请御妹前来商议对策。这可如何是好啊?” 赛花小姐听后,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奏道:“吾主不必担忧,微臣并非夸口,此次出战,定能将那秦贼生擒活捉!我有信心,也有实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话语掷地有声,仿若在宣告胜利的到来。 燕丹公主面露关切之色,轻声叮嘱道:“吾孙儿,那王翦不可小觑,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一战,关乎重大,你要保重自己。” 昭王随即命人摆上酒来,说道:“孤敬你三杯,愿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这是孤对你的期望,也是燕国的期望。” 赛花小姐急忙跪地叩头谢恩,然后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便在敌楼上迅速披挂整齐,再次向昭王辞行,转身带领着家将,随着一声响亮的炮声,出城迎敌。 王翦远远望见城门大开,一队军马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待到赛花小姐的人马来到吊桥边,王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仿若夜空中的寒星,大声喝道:“贱婢,休要再往前冲了,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缚,也省得我动手!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第53章 辣手摧花 小姐一听王翦这嚣张的话语,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杏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娇喝一声:“你这打不死的败将,上次侥幸未死,如今竟不知姑娘我的厉害,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耀武扬威!今日你有胆再来,就别想活着回去,看我取你性命!我定要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说罢,双腿猛地夹紧马腹,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仿若怒雷炸响,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王翦冲杀上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滚滚浓烟。 小姐双手舞动着绣鸾刀,刀光霍霍,比那电闪还要快上几分,仿若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带着一股劲风照着王翦的顶门狠狠砍去,那气势仿若泰山压顶。王翦也非等闲之辈,见刀势迅猛,仿若敏锐的猎豹察觉到危险,连忙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同时手中长枪迅速上扬,“当”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金属碰撞之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刹那间,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这一场大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仿若两虎相争,双方都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难分高下。转眼间,六十余个回合过去,依旧胜负未分,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赛花小姐心思聪慧灵秀,仿若灵动的狡兔,见这般强攻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她趁着两马错身的瞬间,巧妙地将坐马缰绳轻轻一扯,那马会意,仿若与她心有灵犀,迅速转了一圈,倒退了数步。与此同时,小姐右手顺势将挂在马鞍旁的金鞭摘下,往刀上轻轻一碰,这一招正是她的绝技“叶里藏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王翦的马因惯性还在向前冲,仿若失控的马车,一下子就冲到了小姐的近前,他瞅准小姐的心窝,用力刺出一枪,枪尖闪烁着寒芒,仿若毒蛇吐信。小姐不慌不忙,眼疾手快,仿若敏捷的雄鹰,手中刀一横,“哐”的一声,仿若金属撞击的乐章,将这一枪稳稳架开。由于两匹马靠得太近,这一下两人竟撞了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小姐瞅准时机,用力挥动金鞭,朝着王翦的肩部狠狠抽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惊雷,王翦的肩甲瞬间被打去一片,甲叶四散纷飞,仿若破碎的蝴蝶。 王翦只觉肩部一阵剧痛传来,仿若被重锤猛击,心中大惊,吓得脸色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再也无心恋战,急忙掉转马头,狼狈地败走而去,仿若丧家之犬。赛花小姐怎肯罢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王翦的背影,仿若锁定猎物的猎人,双腿一夹马腹,紧紧追赶上去,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王翦回头一看,见赛花小姐追来,心中却并不慌张,仿若胸有成竹的智者。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那声音仿若神秘的咒语。只见那宝剑瞬间闪耀出奇异的光芒,随后缓缓升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煞是夺目,仿若夜空中的星辰。王翦高叫一声:“贱婢,休要猖狂,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今日遇到我,算是走到尽头了。” 赛花小姐正在催马急追,忽然听到王翦的喊叫,心中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朵绚丽的彩云之上,托着那口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自己的顶门飞来,仿若死神降临。小姐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可怜那锋利的宝剑瞬间将小姐的头颅斩落,小姐娇弱的身躯晃了几晃,便翻身落马,仿若凋零的花朵。 跟在小姐身后的五百家将目睹此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随后回过神来,齐声高喊:“不好!”纷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小姐的尸首抢回,仿若在争抢最珍贵的宝物。 王翦这边,因肩部中了赛花小姐一鞭,伤口处疼痛难忍,仿若万蚁噬心,也不敢再战,便命士兵敲响得胜鼓,率领着人马回营去了,那得胜鼓的声音仿若胜利的嘲笑。 在敌楼之上,燕昭王与燕丹公主的面色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正议论着当下紧张的军情。突然,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启禀大王、公主,赛花小姐不幸死在了敌将王翦的宝剑之下,特来乞令定夺。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丹公主闻听此言,顿觉五雷轰顶,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灵魂,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紧接着,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孙女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叫我这白发人如何承受这黑发人之痛啊!你是我心中的宝贝,是燕国的希望啊。” 昭王亦是心痛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赶忙上前,轻轻扶住燕丹公主的肩膀,声音悲戚地劝道:“御妹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顺变,暂且止住这悲伤的眼泪吧。眼下军情紧急,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这是燕国的艰难时刻,我们不能倒下。” 燕丹公主悲痛得难以自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好一会儿才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哽咽着吩咐道:“快……快把小姐的尸首抬回王府,用上好的棺木盛殓起来,停放在偏殿之中。让她走得安详些。” 王府中,高夫人和李夫人听闻赛花小姐的死讯,顿时如遭雷击,仿若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都懵了。片刻之后,她们反应过来,也是捶胸顿足,大哭失声,哭声在王府中回荡,仿若悲戚的乐章。高夫人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次险些昏厥过去,旁边的丫鬟们急忙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众人纷纷换上了素白的孝服,一片缟素,仿若被一层白雪覆盖。昭王心怀怜悯,又差遣官员前往王府致祭,以表哀悼之情,仿若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再说那南郡王孙亚父,率领着三千精兵,协同着孙燕以及全山的众门徒,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易州进发。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仿若迁徙的候鸟,行了数日。那日,终于抵达了燕国的西面,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帐仿若一片白色的蘑菇,错落有致。 营帐之中,孙膑端坐在青纱大帐的主帅之位上,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神情肃穆,仿若庄严的雕像。众将领依次进入营帐,参拜行礼之后,井然有序地分列两旁站立,仿若两排整齐的卫士。 孙膑目光扫视一圈,开口问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了解救燕国之危,然而燕城中的人尚不知晓我们已到。哪位将军愿意进城去通报一声,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到来?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关乎重大。” 话音刚落,孙燕挺身而出,身姿矫健,英姿飒爽,仿若初升的朝阳,高声应道:“小侄愿往!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这时,只见后面跟上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也跟着大声喊道:“俺也愿往!”声音仿若洪钟。 孙膑定睛一看,原来是班豹。他微微皱眉,仿若天边的乌云聚集,问道:“你要往何处去?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班豹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禀报道:“小的是孙府的家将班豹,愿保少爷入城报号。这是我对孙家的忠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孙膑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去不得,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此番前去,必定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吧。这是为你好,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班豹一听,脖子一梗,满脸坚毅地说道:“三老爷,小的生有定时,死有定日,这些俺都不怕。莫说是印堂带黑气,哪怕是宝剑马上就要砍到脖子上,俺也断不会皱一下眉头。小的之前曾保着少爷杀出重围去搬取救兵,如今自然也要保着少爷闯过这秦营,入城报号,也好有始有终。这吉凶之事,小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心意已决,请勿阻拦。” 言罢,班豹站起身来,转身下去,迅速将自己的行装整理妥当,然后跟着孙燕再次走上大帐,拜别孙膑。二人各自跨上自己的征马,并肩齐出营来,向着易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仿若两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远方。 第54章 冲营 二人策马前行,马蹄踏地之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没走出几里路,孙燕猛地一拉缰绳,缰绳在他的手中绷得笔直,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那声音划破长空,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尘土,随后稳稳停下,身姿矫健而有力。他回过头,神色凝重地对班豹说道:“班豹,我们此次进城,是绕道而行,还是直接从正道走?你有何想法?这关乎我们此行的成败,须得谨慎思量。” 班豹微微仰头,仿若在仰望苍穹寻找答案,思索片刻后,粗声粗气地回答:“绕道的话,进易州南门路程较远,仿若那遥不可及的天涯之路;要是走正道,从西门进去会近些,就像近在咫尺的目标。” 孙燕眉头紧锁,仿若两道深壑刻在额头,面露担忧之色:“可这正道必定要经过秦军的营地,秦军防守严密,仿若铜墙铁壁一般,我们一旦从那儿过,必然会有一场激烈残酷的恶战,这可如何是好?这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班豹一听,双眼圆睁,仿若燃烧的火球,脸上闪过一丝无畏的神情,拍了拍胸脯说道:“少爷,之前我们背着文书,单枪匹马都能奋力闯出秦营。如今我们已经取到救兵回来,难道还会惧怕这些秦贼吗?依我看,就走正道,直接杀过去!我们有实力,也有勇气,定能闯过这一关。” 孙燕听了班豹的话,心中豪气顿生,仿若汹涌的潮水在胸膛澎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仿若闪耀的星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那我们就走正道!我来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紧紧跟随,千万不要掉队,若是遇到危险,也好相互照应。我们并肩作战,定能突破困境。” 言罢,孙燕双腿夹紧马腹,仿若与战马融为一体,手中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冲了进去,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孙燕一边冲锋,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喝:“你们这些秦军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躲开我的,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要是敢阻拦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们的选择,不要自误。” 二人一冲进秦营,便如猛虎入了羊群一般,势不可挡。孙燕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仿若银色的蛟龙在舞动,对于远处的秦军,他长枪一抖,便将其挑落马下,仿若秋风扫落叶;靠近身边的,他则猛地抽出腰间的锏,狠狠砸去,只听一声声惨叫,秦军纷纷倒地,仿若被砍伐的树木。秦兵们哪见过如此勇猛的架势,顿时被打得叫苦连天,四处逃窜,阵型大乱,仿若溃败的蚁群。 蓝旗兵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仿若被抽干了血液,慌慌张张地朝着前营飞奔而去,脚步踉跄,向王翦禀报。王翦正在营帐中休息,听到禀报,猛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孙燕,竟然敢来闯我这营地!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又请了什么帮手来,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小子是在自寻死路。” 说罢,王翦迅速披挂整齐,金属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提长枪,大步跨上战马,动作敏捷而有力,率领着一众将领风驰电掣般冲出大营,仿若汹涌的洪流。刚出营门,便看到孙燕正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追杀着众秦军,王翦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双眼冒火,怒不可遏地催马上前,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指,仿若要将天空戳破,大声吼道:“来的可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孙燕?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本领,竟然敢孤身一人来闯我这大军营地!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燕在秦军阵中左冲右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杀得秦军血肉横飞,他一心只想夺路而过,尽快进入易州城,仿若归家的游子。就在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孙燕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一员敌将头戴皂色头盔,身着黑色铠甲,胯下一匹乌骓马,仿若黑夜中的幽灵,手中握着一杆蛇矛,威风凛凛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孙燕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仇人王翦。 刹那间,孙燕只觉热血上涌,仿若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流淌,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仇人相见,那股仇恨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仿若燃烧的地狱之火,心中暗道:“好你个王翦,今日终于让我碰上了!”遂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这黑贼,想必就是王翦吧!我苦苦寻觅你已久,正想着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现在竟然还敢主动上前阻拦我的去路,真是自不量力!休走,看我取你首级!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言罢,孙燕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肌肉紧绷,仿若坚硬的磐石,高高扬起,随后猛地朝着王翦的心口狠狠刺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恶鬼的咆哮。 王翦见孙燕来势汹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仿若警惕的猎豹,连忙双手用力提起长矛,大喝一声,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用矛杆将孙燕的长枪架住,随即用力一挑,试图将孙燕的兵器挑飞,仿若要将对手的武器夺走。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已经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仿若两虎相争。 一旁的班豹看到两人激战正酣,心中早已按捺不住那股子好战的热血,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见他豹眼圆睁,仿若铜铃一般,满脸涨得通红,猛地发出一声高喊:“王翦,休要逃跑!你且看看,你家班祖宗来了,你今日可得小心了!”喊罢,班豹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王翦狂奔而去,仿若一道黑色的旋风。班豹双手紧紧握住双锏,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朝着王翦砸去,仿若雷神挥舞着神锤。 王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仿若被一道寒风吹过,他瞧了瞧班豹那凶狠的模样,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不敢独自应对,连忙指挥身旁的众将,大声喊道:“给我上,把他围住!”众将领命,迅速朝着班豹围拢过来,仿若饿狼围捕猎物。 然而,这班豹着实勇猛无比,手中的两支锏在秦军阵中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仿若两条飞舞的蛟龙。只见他左冲右突,锏到之处,秦军将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仿若被收割的稻草。王翦和八员偏将虽奋力抵挡,但在班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不多时便被杀得大败溃输,原本严密的包围圈也被班豹硬生生地闯开了一个大口子,仿若坚固的堤坝被洪水冲开。 班豹杀得兴起,见王翦等人败退,哪肯轻易放过,仿若嗜血的恶狼,他迅速掉转马头,朝着王翦的背后直抄过去,仿若鬼魅一般。王翦见势不妙,自知难以抵挡班豹的勇猛,心中焦急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无奈之下,他虚晃一枪,佯装朝着孙燕刺去,随后猛地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朝着下方狼狈逃窜,仿若丧家之犬。 孙燕见王翦要逃,岂肯罢休,仿若执着的猎人,立刻催马执枪,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不舍,口中还大喊道:“王翦,今日你哪里逃!你逃不掉的。”而班豹此时更是杀红了眼,仿若疯狂的战神,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发出一声声怪叫:“休要放走了王翦!有种别跑!”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气势仿佛要将王翦生吞活剥一般,紧紧地跟在王翦身后,仿若不离不弃的影子。 王翦在前面逃窜,不时扭头回看,见孙燕和班豹如影随形般追来,心中大怒,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咬牙切齿地暗道:“这两个小冤家,真是不知死活,这般紧紧地追着我不放!罢了罢了,说不得只好祭起宝剑将他们诛杀了!”可他心中又犯起了嘀咕,眼下是两个人一起追来,这宝剑一旦祭起,一次只能诛杀一人,若是斩了孙燕,那班豹如此凶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与自己拼命;可若斩了班豹,孙燕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王翦心中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仿若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孙燕的马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自己。王翦心急如焚,仿若被烈火焚烧,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一咬牙,从腰间迅速抽出宝剑,口中大声吆喝道:“孙小辈,休要再赶来,看我这宝剑取你性命!你这是自找的。” 第55章 宝剑飞斜了 孙燕突然听闻宝贝降临,那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他心中猛地一紧,知道这宝贝是厉害非常之物!于是他赶忙用力收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停了下来。孙燕仰头望向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警惕。 只见天空中云气仿若怒龙翻腾,相互缠绕盘旋,五彩霞光穿透云层,如灵动的彩带般缭绕飞舞,隐隐然竟似有神迹要从中显现。在这绚烂迷幻的光影交错之中,一口宝剑的轮廓逐渐浮现,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后越来越清晰,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直直朝着孙燕的顶门呼啸而来。 孙燕顿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迅速蹿升,直逼脑门,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寒意冻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喊道:“不好,我的性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班豹在后面,眼见孙燕突然勒马停枪,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大声吼道:“少老爷,此时正是杀敌良机,为何不乘胜追击,将这贼子生擒活捉,也好为大老爷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啊!您怎么在这关键时候犹豫不前,还一个劲儿地抬头呆看什么呢?” 孙燕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你看,那宝剑来了,它直奔我而来,我如今已是性命危在旦夕啊!” 班豹听闻,满心疑惑,顺着孙燕所指的方向仰头望去,只见云雾之中,一团斗大的红云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而那红云之上,一口明晃晃的宝剑闪烁着冷冽的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孙燕的头顶俯冲而下。班豹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了!这等妖邪之物,我们快跑!” 孙燕在这生死关头,突然灵机一动,喊道:“有理!我听闻妖法邪术,只要跑出百步之外,便无法伤我分毫。”话还未说完,孙燕已经迅速调转马头,手中马鞭狠狠抽下,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易州西门的方向狂奔而去。班豹也不敢耽搁,连连挥动马鞭,拼命抽打马臀,紧紧跟在孙燕身后,试图跟上他的步伐,嘴里还念叨着:“少老爷,等等我!” 那宝剑在空中好似有灵性一般,盘旋不止,左三圈右三圈,像是在戏弄猎物,又似乎在寻找最为致命的攻击时机。终于,它锁定了孙燕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猛地朝着他的头顶直直坠落。 然而,孙燕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乃是上界自在龙转世,命中注定要在赵国邯郸享有三年零六个月的天子之福,自有神灵庇佑,岂是这区区宝剑就能轻易伤害的? 就在宝剑即将触及孙燕头皮的千钧一发之际,孙燕的原形骤然显现,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腾空而起,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见那金龙伸出粗壮的龙爪,稳稳地将宝剑托住。这宝剑虽是如意之宝,被金龙这一托,竟也无法再前进分毫,反而被一股大力向后斜飞而去。 班豹只顾着埋头策马狂奔,哪里注意到头顶上宝剑的动向。那宝剑斜飞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班豹的脖颈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响亮,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开,班豹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坠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洒在周围的土地上。 孙燕在疾驰中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闷响,心中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一眼,让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欲绝。只见班豹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尘埃之中,鲜血将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孙燕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如刀绞,痛惜地想着:班豹啊班豹,你是如此忠勇的一条好汉,今日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秦贼之手,叫我如何对得起你! 但孙燕也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不敢有片刻停留,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策马直奔吊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城上大声呼喊:“开门!快开门!”城上的军兵们听到呼喊声,纷纷探出头来张望,一眼便认出了是孙燕归来,立刻有人转身飞报昭王:“报——孙燕少爷回来了!” 昭王此刻正与屈产在敌楼上商讨守城的策略,听闻孙燕回来,他眼睛一亮,急忙与屈产一同快步下城迎接。 孙燕一见到昭王,立刻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行礼:“臣孙燕,拜见吾主。” 昭王见孙燕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御外甥快快平身,你此行前往临淄取救之事办得如何了?” 孙燕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托吾主的洪福,臣已顺利上天台山,拜请臣叔下山。臣叔率领着人马,前来相助。此刻他们已经在西门安营扎寨,臣特来向吾主报号。” 昭王闻听此言,喜上眉梢,连拍大腿:“好!好!好!吾外甥此番辛苦了,你叔父能来相助,实乃我赵国之幸啊!”随即,昭王与孙燕、屈产一同回到御敌楼,传旨摆驾回宫,各官员们也纷纷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金銮殿。 昭王登上大殿,端坐龙椅之上,命屈产写了一道请启,而后差遣八位大臣恭敬地捧着,请启,又点了五百御林军,让他们跟随孙燕从南门出城,绕道直奔齐营,去请孙膑进城,孙燕领命。 昭王在金銮殿上,目光看着孙燕,语重心长地说道:“孙燕啊,你叔父孙膑乃是当世奇才,有他相助,我赵国必定能够转危为安。你此番前去,务必要将他请来,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赵国危矣。” 孙燕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臣定不负吾主所托,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叔父请来!” 孙燕带领着御林军,穿过南门,小心翼翼地绕过敌军的眼线,马不停蹄地直奔齐营而去。 再说王翦在战场上得胜而归,满脸得意之色,大步走进中军帐,朝着元帅章邯抱拳行礼,高声报功:“元帅在上,今日末将在战场上得到消息,那孙燕前往临淄求援,甚至上到天台山请来了孙膑,领着人马来到易州助战,如今已在西门安营扎寨。那孙燕方才企图进城报号,却被我用宝剑斩了他的家将,孙燕吓得败逃进城。末将特来报明此事。” 章邯原本正端坐在帅位上,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王翦见章邯如此模样,不禁有些不解,问道:“元帅闻得孙膑到来,为何如此惊惧?这孙膑到底是何许人也?” 章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孙膑在云梦山学艺多年,得到了三卷天书,据说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神通广大,道法无边,列国之中,提起他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你我二人恐怕绝非他的对手。依我之见,不如速速奏知主上,收兵回国,以免我三军将士惨遭毒手,性命不保啊。” 王翦听后,却不屑地笑了笑,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元帅此言差矣。我秦国应运而兴,乃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平定六国,号令天下。圣天子自有百灵相助,他孙膑不过是一个小小谋士,岂能阻拦我大秦的铁骑?元帅且请宽心,待末将和他在战场上见个高下,管保无事。” 章邯看着王翦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依旧疑虑重重,但也被王翦的豪气所感染,微微点了点头:“既然王将军如此有信心,那我等就依计行事。不过,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应对才是。” 王翦见章邯同意,便再次抱拳行礼,辞别元帅,回到自己的大营去了。回到营帐后,王翦坐在案前,心中暗自思量:这孙膑虽然名声在外,但我王翦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来与我大秦为敌。他决定亲自上阵,与孙膑一决雌雄。他深知,这场与孙膑的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必须全力以赴,为秦国赢得胜利。 与此同时,章邯在中军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深知孙膑的厉害,但也明白王翦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他暗自决定,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他都要为秦国的将士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减少伤亡。 再说孙燕肩负着昭王的重托,带领着八位大臣和五百精兵,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地终于抵达了齐营。他们在营外迅速扎下营寨,孙燕立刻下马,急匆匆地走进营中,四处寻找叔父孙膑。 见到孙膑后,孙燕快步上前,急切地说道:“叔父,昭王有旨,请您即刻出营迎接。” 孙膑听闻,立刻命令手下人快速排开香案,然后大开营门,亲自率领众人走出营外迎接。八位大臣见到孙膑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便捧着请启,恭敬地直进营门。孙膑见状,连忙跪地叩头,双手高举接过请启,而后将请启捧至香案上,虔诚地跪读一遍。读完后,孙膑起身,与各大朝臣一一见礼。随即,他传令拔营起寨,决定仍从绕道而行,以避开敌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不久,他们顺利抵达了南门城下。城上的燕军早已得到消息,急忙打开城门迎接。孙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上到了金銮殿。昭王一见到孙膑,立刻起身离开龙座,率领各臣快步迎下丹墀。 孙膑见昭王亲自出迎,心中感动,忙抢上几步,跪下叩头:“孙膑拜见吾主。” 昭王亲手扶起孙膑,一同走上大殿,赐座于孙膑。孙膑谢恩后坐下,孙燕、李丛率领众将,在台阶下整齐地山呼叩头。 昭王往下一看,只见众将身着鲜艳的盔甲,有的穿红着绿,有的戴紫披蓝,个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气势如虹。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将领?怎的如此威风?” 孙膑起身奏道:“回吾主,那是临淄一干众将,听闻赵国有难,特来助吾主一臂之力。” 昭王听后,传旨免礼平身。众将叩头谢恩后起身。昭王随即命光禄寺摆设素筵,为御外甥孙燕接风洗尘。齐国众将,则另在偏殿受到款待。 第56章 孙膑出山 华堂烛影摇曳,宴桌上珍馐罗列,酒香扑鼻,昭王与孙膑及诸位臣子围坐一团,酒过三巡,昭王轻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孤之赵国,如今恰似风雨中的孤舟,兵力衰微,良将难求,那秦国却趁火打劫,兴兵犯境,实在是蛮横至极!如今赵国的安危全系于御外甥一身,若能成功擒获王翦,力退秦兵,孤必定倾尽全力重重酬谢。” 孙膑闻听此言,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目光自信,声如洪钟般沉稳说道:“列国的兴衰沉浮,虽有天命注定的成分,但也要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其一要看主上您的洪福荫庇,此乃一国之君的德行所系;其二便要看微臣的些许微末本领,微臣愿竭尽所能,为国肝脑涂地;其三则是易州的万千黎民百姓能否在这乱世中免受战火的肆虐与涂炭。至于擒拿王翦,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又何足为惧!” 昭王听了孙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脸上的忧虑之色稍有缓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向孙膑示意:“御外甥所言,让孤深感宽慰。来,让我们共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君臣又尽情畅饮了一会儿,孙膑便离席叩谢昭王的款待,随后告辞离开了朝堂。他手持拐杖,步伐沉稳地缓缓骑上牛背,身后众将领簇拥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燕山府而去。抵达府前,孙膑下了牛背,将拐杖立在一旁。承奉官见了,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跑进去通报。 此时,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正在银安大殿中,满心悲戚与烦恼。承奉官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启禀贵人,少爷前往临淄搬取救兵,在天台山拜请了三老爷下山相助。如今已到府门,特来禀报。”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悲喜交加,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难以平复。高、李二位夫人赶忙扶住公主,一同步出银安大殿。只见孙膑架着拐慢慢走来,他头戴三叉冠,身着一袭豆青袍,背后插着黄旗,手中紧握着沉香拐,身姿坚毅却难掩憔悴之色。燕丹公主细细打量着孙膑的模样,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孙膑稳步走入府中,目光落在生母身上,看着母亲两鬓斑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与忧愁留下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快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不孝孩儿孙膑,叩见母亲。” 燕丹公主见儿子归来,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止不住地流,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知道为娘心里有多痛!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把养育之恩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高、李二位夫人见到孙膑,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一时间,银安殿上哭声凄惨,后院的人听闻,也无不落泪,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母子几人痛哭了许久,高、李二位夫人在旁劝解了一番,孙膑才慢慢止住泪痕,起身前往偏殿祭拜亡灵,他缓缓走到殿中,庄重地倒身叩拜。 只见殿中停放着三副灵柩,孙膑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泪水又如泉涌,放声大哭道:“孩儿远在高山修身养性,哪知父兄竟在沙场惨死。多亏侄儿孙燕上山求救,孩儿这才领兵前来,定要擒住王翦,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此血海深仇。望父兄在天之灵,宽恕孩儿忠孝不能两全之罪。”孙膑哭得肝肠寸断,神情恍惚,眼中满是悲愤与自责。 孙燕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三叔,您切莫过度哀伤,以免伤了祖母的心。”孙膑听了孙燕的话,抬手拭去泪水,低头沉思不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孙燕在悲痛之中,忽然回头,看到殿东还停放着一口棺木,心中满是疑惑,便开口问祖母:“这口灵柩里,又是哪位呢?” 公主听他这么一问,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悲痛地说道:“只听闻你三叔来了,还没来得及细说,你若不问,我也没心思提及。既然你问起来,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要伤心欲绝啊!”这时,李氏夫人也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儿你去搬取救兵后,那秦贼王翦屡次攻城挑战,你妹妹一心怀着忠孝,想要为祖父报仇,没想到出战之后,竟被王翦的宝剑所害。”说完,又是一阵痛哭,泪水湿透了衣襟。 孙燕听闻,泪水长流,哭喊道:“贤妹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殿前相送,谁能想到如今我们却隔着这棺木相见。可恨那王翦贼子,接连害死我家四位亲人,此仇真是不共戴天,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孙燕哭得涕泪横流,捶胸顿足,满心都是对王翦的仇恨。 燕丹公主劝道:“我儿,不必如此伤感,这也是你妹妹的命数啊。”孙燕这才慢慢收住哭声,燕丹公主又是一番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随后,请燕丹公主回殿,孙膑重新叩头行礼,又与高、李二夫人见礼。礼毕坐下,只见全山众将上殿,向贵人叩头问安,众人皆面色凝重,为家国之殇而痛心。 燕丹公主在悲伤之中,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家将班豹,便问孙燕:“家将班豹去哪儿了?”孙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中充满哀伤:“这班豹确实是位英雄豪杰,他跟随我一路与秦营作战,在荆轲山奋力突围,之后又和我一同上天台请回三叔。回到易州安营后,他随我进城报信,没想到遇到王翦,两人交战一场,王翦祭起宝剑,我侥幸逃脱性命,班豹在后面,不幸惨遭毒手。如此忠勇之人,却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惋惜。” 燕丹公主听完,又是一阵叹息,眼中满是深深的哀痛,为班豹的离去而痛心不已。此时天色已晚,银烛高高燃起,她吩咐摆酒,为孙燕接风洗尘。孙膑连忙说道:“不必了,孩儿方才在朝中已经参加过筵宴。”公主道:“既然如此,那就泡好茶来,老身要与吾儿好好叙叙话。”于是,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互诉家常,一夜过去,虽有温情,但难掩悲伤的氛围。 次日清晨,孙膑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到母亲处请安,顺便说道:“孩儿今日要上朝去处理国家大事。”公主叮嘱道:“极好,只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为娘在家中盼你平安归来。”孙膑回答:“孩儿知晓。”随即拜别母亲和二位嫂嫂,率领十二位门徒,上朝叩见昭王,奏明要出城与敌军交战,言辞坚定,决心满满。 昭王对他一番慰劳,孙膑便领了众将领出朝,统领一万精兵,径直出了易州西门。三声炮响过后,军队安下营寨,竖起青纱大帐。孙膑在帐中居中而坐,众将领上前参拜,分列左右,开始商议军情,众人皆神情严肃,深知此战关乎存亡。 却说秦帅章邯,因孙膑扎营西门,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闷闷不乐。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王翦见状,躬身向前,语气坚定地禀报道:“元帅,您不必过于担忧。末将虽不才,但愿意亲自上阵,前往易州营门挑战,探查敌军虚实,您看如何?” 章邯闻言,眉头稍舒,但随即又紧锁起来,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将军,孙膑的道法高深莫测,他能驱使神鬼,撒豆成兵。庞涓曾在马陵道上被他乱箭射死,七国分尸。乐毅何等英雄,也难逃鬼箭之名。先行官,你虽然英勇,但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第57章 智计斗法 王翦听闻章邯之言,顿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那火焰似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双目圆睁,愤然开口道:“末将虽才疏学浅,难比古之名将,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那孙膑会上一会。元帅若是想要活擒他,我便瞅准时机,将他如羔羊般赶进咱们的营盘。若是元帅意在取其首级,我王翦也定当拼尽全力,将他的项上人头取来,献于元帅帐前!”言罢,他满脸怒容,愤然转身,阔步离开帅帐之下。片刻间,便已披挂整齐,带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手提长枪,飞身上马,缰绳一勒,那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直向燕营飞驰而去。 不多时,王翦一行已至燕营之外。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人立,前蹄在空中刨动几下后稳稳停下。王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好似能穿透一切,缓缓扫过燕营。只见那燕营外鹿角层层叠叠,宛如密林一般交错纵横,深沟高垒,壁垒森严。虽兵力在王翦看来不算众多,但其军容严整,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毫无慌乱之色。王翦看罢,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燕军的军纪严明,随即他转过头,神色冷峻地吩咐旗牌官上前讨战。旗牌官领命,纵马来到燕营门前,昂首挺胸,高声大叫:“巡官听着,快报你家南郡王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伸颈受戮,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其声音尖锐刺耳,在燕营上空回荡。 旗牌官的叫骂声如同利箭一般,飞速传入中军大帐。孙膑在帐中闻听,心中暗自恼恨:“这王翦实在是可恶至极,欺人太甚。我昨日才刚到营地,今日便迫不及待地前来讨战,如此主动寻上门来,是何道理!”他坐在帅位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既不派遣将领,也不发兵出击,只是低头默默沉思,左右为难。这一战,关乎燕军的生死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孙燕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孙膑默默无言,既不遣将,也不发兵,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双脚在地上来回踱步,站立不安,脸上满是焦虑与急切之色。正在此时,又见蓝旗匆匆忙忙跑进帐来禀报:“王翦在营外,声声骂战,叫杀连天,还请元帅定夺如何应对。”孙膑听后,神色平静地发放蓝旗离去,随后传令孙燕、李丛以及全山的众将前来听令。众将听闻元帅传唤,满心欢喜,都以为是要派遣自己上阵杀敌,一个个精神抖擞,满怀期待地走上前来参见孙膑。 众将齐声高呼:“师父呼唤弟子等,有何差遣?但凭师父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孙膑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众将,沉声道:“尔等各归本营,无令不许擅自到青纱大帐,违令者军法处置,斩首示众!”众将闻听,顿时心中纳闷,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听令,各自回归本队而去。 孙膑见众将已散,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缓缓转入后营。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漆黑的天空中星辰闪烁,好似在窥视着人间的这场争斗。孙膑站定后,神色庄严,踏着神秘莫测的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斗转星移之间,他手中的杏黄旗轻轻一挥,指向南方。刹那间,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值日功曹的身影渐渐浮现。功曹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恭敬地控背躬身,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相召小神,有何使令?” 孙膑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拱手回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事不敢冒渎尊神。附耳过来,与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务必即速赶来,不得有误。”功曹领命,神色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功曹带着深山古墓中沉睡多年的石人匆匆归来。孙膑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双手快速舞动,施展魔法一指,掐三合诀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疾!”只见那石人忽地发生变化,摇身一变成为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身披银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飞身上马,向着营门疾驰而去。 那王翦正在营前全神贯注地等候敌军,忽见燕营辕门大开,一员年少大将骑着白马,手持银枪,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奔而来。王翦定睛一看,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孙燕。王翦心中暗自思忖:“这小辈虽然年轻,但听闻其在荆轲山大战中表现勇猛异常,杀得我秦兵一夜胆战心寒。今日他竟敢独自临阵,哼!若是胜得他便罢,倘若战他不过,我便把宝剑祭起来,取了他的首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孙门绝后了!”想到此处,王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兜转马头,纵马向前迎战,手中长枪一扬,用枪指着孙燕大喝道:“穿白的孙燕慢来,我王翦在此已等候多时!” 孙燕抬头望去,眼神冰冷,并不言语,手中银枪一抖,举枪分心就刺,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王翦见状,不慌不忙,用枪轻轻挡开孙燕的攻击,随后舞动蛇矛,施展出浑身解数,冲锋过去。一时间,两人鼎力相持,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枪影闪烁,寒光交错。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许久,经过五六十回合的激烈交锋,王翦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这孙燕的本领看起来大不似从前那般猛勇,我何必与他在此恋战,不如将他生擒回去,也好向元帅交差。”正想着,孙燕兜心一枪刺来,王翦连忙圈马躲过。趁着人挨马近的瞬间,王翦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孙燕的勒甲绦拧了个结实,随后用力一提,竟将孙燕活擒过马。 王翦心中大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挥舞着手中长枪,打得胜鼓回营。义子王贲早已在营门处等候,见王翦擒得孙燕归来,赶忙上前接应。王翦将孙燕放在地上,众士兵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得结结实实,随后押着孙燕直奔中军大帐报功。 章邯在中军大帐中,听闻王翦擒得孙燕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坐在帅位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被押解上来的孙燕。只见孙燕唇红齿白,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英气,虽是阶下囚,却丝毫不减其风姿,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少年勇将。章邯心中暗自赞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猛地一拍桌案,大喝道:“好你个孙燕,今既被擒,还敢立而不跪么?”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帐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章邯连问数声,然而孙燕却始终不发一言,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章邯元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如今已是网中之鱼,还敢这般藐视本帅!”他猛地站起身来,传令道:“与我拖下,重责四十!”两边的军校立刻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地将孙燕推至阶下,将他按倒在地。 一名军校提棍在手,高高扬起,正要行刑,却忽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棍子竟好似击中了坚硬无比的铁块,震得他两手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棍子,而孙燕却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军校不禁吃惊道:“好家伙,真是个硬汉!”其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惊讶。 有个年少气盛的军校,见此情形,心中不服,大声说道:“你老人家气力平常,看我来,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这般结实的屁股!”说着,他连忙上前接过棍子,双脚分开,呈八字站定,双手紧紧握住棍子,提棍趱劲,随后猛地手起棍落。然而,就在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忽然一声响亮,那棍子竟好似纸糊的一般,被折为两段。这一下,吓得周围的小军目瞪口呆,半晌动弹不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孙燕,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必然是个铜皮铁骨的家伙,不然怎会如此厉害!”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头扭开孙燕的下衣一看,这一眼,却吓得他魂不附体,脸色惨白如纸。他慌忙转身,连滚带爬地上帐跪下禀道:“元帅,大事不好!打的不是孙燕,原来是个石人!”章邯闻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阶下,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石人赫然摆在眼前。他惊疑不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暗自思忖:“这孙膑果然道法高深,竟能以石人变幻成孙燕的模样,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王翦站在营中,亲眼目睹了石人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暴跳如雷,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道:“气死我也!明明是个孙燕,怎么拿进营盘就变了,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他的怒吼声在营中回荡,震得周围的士兵们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传我的家将上来,不论是孙燕还是这可恶的石人,给我打个污烂,暂且出出我这口冤气!”王翦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家将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提起铁尺斧锤,一拥而上,朝着石人狠狠地砸去。一时间,火星四溅,石屑纷飞,石人在众家将的猛击下,渐渐被打得粉碎。石屑四溅,士兵们纷纷躲避,以免被飞溅的石块击中。 孙膑站在远处的高台上,将秦营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平静,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声道:“疾!”同时,他手中的杏黄旗望西北乾天一指,高声喝道:“风伯还不祭风,待等何时!”话音未落,只见狂风大作,那风好似一头愤怒的巨兽,呼啸着穿林折树,吹起漫天的黄沙顽石,裹挟着无尽的威力,专望秦营席卷而去,犹如雨点般密集地飞来。帐前被打碎的碎石人,竟也在这狂风的裹挟下,就地腾起,随着狂风一起在秦营中四处乱打,内外夹攻,一时间秦营中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秦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石雨打得无处可藏,死伤惨重,尸骸遍地,哭喊声震天。仅仅一刹时,那原本整齐威严的十万大兵的营盘,便被这狂风和石雨打得哭声震天,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章邯与子陵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匆忙奔往金顶宝帐,向秦王奏明此事。赵高、甘罗赶忙领御林军,各提箭牌,将秦王紧紧围在中间,保护着秦王,随后众人飞马奔出五里之外,直到狂风渐息,石雨停止,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孙膑见秦营已乱,目的达到,便倒念真言,送了风伯归位。片刻间,方才还呼啸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站在高台上,望着秦营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战争残酷的无奈,也有对秦军的一丝怜悯。随后,孙膑下令复整营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而秦王在经历了这场惊吓后,心有余悸地回到金顶大帐升座。他面色阴沉,传令章邯查点大兵损失情况。不多时,章邯前来禀报,此次灾难,打死将有二万之众,中伤者不计其数,战马被吹倒数千匹,大营更是被吹得稀烂,几乎不成样子。 第58章 孙膑下场斗王翦 秦王闻听,脸色瞬间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浑身颤抖,那熊熊怒火在胸膛中肆意燃烧。他猛地起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传孤旨意,将那先行官给我拿下!”那声音好似滚滚雷霆,在大帐之中剧烈回荡,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失望,让帐内众人皆心头一凛。 校尉闻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王翦,将其用粗绳紧紧捆绑,推搡着拥至帐前,强按着他跪下。秦王见此情景,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案,那案几竟被震得摇晃起来,他再次咆哮道:“好你个王翦!昔日你夸下海口,扬言要削平六国,何等狂妄!如今到了这燕邦之地,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接连挫败两次!一阵攻伐尚未成功,紧接着又中了那孙膑的奸计,致使我大秦数万精锐死伤惨重。你这等败军辱国的废物,留着还有何用!”秦王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王翦焚烧殆尽,对其失望透顶。 “传孤旨意,命刀斧手即刻将他押至辕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秦王的命令冷酷无情,好似三九寒天的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的心头。王翦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军师金子陵急忙跪地,膝行几步,急切地奏道:“吾主且息雷霆之怒,暂罢虎狼之威。倘若今日将王翦斩杀,虽看似无关大局,但实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恳请吾主宽恕先行官这一次,准许他戴罪立功。饶他不死,让他再度奔赴战场,若能擒获孙膑,便可将功赎罪。倘若他此后再有任何失误,将两罪并罚,绝不姑息。望吾主恩准!”金子陵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紧张。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奏请,心中权衡利弊,沉吟片刻后,终于准奏,传旨将王翦放回。王翦如蒙大赦,连忙整顿衣冠,上帐叩谢秦王的不杀之恩。秦王冷冷地说道:“孤今日看在军师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你若能擒得孙膑,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定当严惩不贷,问你死罪!”王翦感恩戴德,连声称是,而后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快步跑下大帐。他迅速顶盔束甲,手提长枪,飞身上马,与王贲一同率领部下,风驰电掣般冲出营门,那身影如同电转星飞,气势汹汹地直奔燕营而去。 王翦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高高扬起,用力一指燕营方向,声嘶力竭地喝道:“辕门军校听好了,速速通报你家孙膑,让他出来受死!”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充满了挑衅与不甘。 蓝旗军校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飞奔至中军大帐禀报。孙膑接到战报,神色镇定自若,从容传令击鼓聚将。刹那间,战鼓擂动,声如雷鸣,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众将听得鼓声,立刻行动起来,各自明盔亮甲,佩戴好锏、斧、鞭等武器,精神抖擞地齐聚大帐。参拜完毕后,孙膑目光坚定,沉稳地说道:“如今那秦贼前来叫战,我若龟缩不出,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来人,将我的脚力牵来,待我出去会一会这王翦。” 言罢,孙膑稳步走到青牛旁,扳鞍而上,率领众将,三声震天动地的大炮响过,浩浩荡荡地齐出营门。 王翦正勒马提枪,在营前耀武扬威地讨战,只听得一阵呐喊声传来,紧接着炮声轰鸣,惊天动地。两根高大的纛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好似两条怒龙,分开左右,径直冲向战场。左边旗上醒目地写着:“云梦水帘曾学艺。”右边旗上写着:“了一真人孙伯龄。”旗帜后方,一队威风凛凛的将官簇拥着一道者而来。只见那道者头戴三叉冠,身着豆青袍,手持拐杖,骑着青牛,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王翦定睛一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看起来,这孙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先前听闻他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是平平之辈,有何过人之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孙膑的不屑与轻视,仿佛根本不把孙膑放在眼里。 打量完毕,王翦猛地一催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迎上前去,手中长枪用力一指,高声喝道:“刖夫,慢来!我王翦侯爷在此,你今日插翅难逃!”孙膑闻听此言,轻轻收住青牛的缰绳,身后众将迅速一字排开,他不慌不忙地拱手答道:“来者莫非是王翦?”王翦傲慢地回道:“正是本侯!我素来听闻你在高山潜心修炼,乃是道德高尚之士,想必深知世务形势。你就应该劝那燕昭王乖乖纳土归降,如此才是上顺天意,下安黎庶的明智之举,也是你保身的正道。为何你却不如此行事,反而在此兴妖作怪,致使我大秦数万将士命丧黄泉。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排兵布阵,到底是何居心?” 孙膑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贫道此次前来,只为解决自家之事。你这人心肠歹毒,行事太过残忍,难道不知人事有时亦可胜天?何必在此妄谈天命!贫道有一言,诸位将军且静听。王翦,你今日若识趣,就快快下马受缚,待我用粗壮麻绳将你捆绑结实,押解到燕昭王面前献功。” 王翦听闻孙膑这番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臂猛地一用力,振臂高呼,枪尖好似毒蛇吐信,闪烁着寒光,直刺向孙膑的咽喉要害。孙膑面对王翦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只见他左手的拐杖轻轻一挥,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好稳稳地架住了王翦的枪尖,化解了这致命一击。随即,他右手的拐杖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地直击王翦的天灵盖,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王翦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侧身一闪,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敏捷身手,惊险地躲过了这必杀一击。他稳住身形后,手中的钢枪立刻舞动起来,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龙,上下翻飞,与孙膑的拐杖展开了激烈交锋。枪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点点寒光闪烁不定,恰似秋夜璀璨的星辰。他的枪法严谨细密,上可护住自身要害,下能护住战马,攻防兼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 孙膑的拐法更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只见他手中的一对拐杖在身前身后快速旋转,上下盘旋飞舞,呼呼作响,每一次挥动都好似能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难以捉摸其攻击的方向和轨迹,犹如蛟龙出海。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八十余回合,却依旧难分高下。王翦见久攻不下,难以取胜,心中暗自盘算,突然心生一计。只见他虚晃一枪,佯装败退,拔马便回。孙膑见此情形,微微冷笑,心中早已洞悉王翦的诡计,但他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催动坐下青牛,不紧不慢地缓缓追赶。 王翦回头,看见孙膑不疾不徐地追来,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机会终于来了。他悄悄地用手将枪压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动神秘咒语,准备祭出他的宝剑。片刻后,他猛地高声大喝:“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剑到了!” 孙膑闻听此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神色警惕起来。他迅速用拐杖护住自己的面门,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中云霞迅速旋绕聚集,瑞气千条,五彩斑斓,煞是好看。紧接着,一块车轮大小的红色光芒托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如同闪电般直奔他的头顶而来。孙膑见状,连忙将拐杖移至左手,右手迅速拔出杏黄旗,稳稳地托在掌心,口中念动真言。 就在宝剑即将刺到孙膑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孙膑用力将旗一展,大喝一声:“宝物还不回去,更待何时!”说来也怪,那宝剑仿佛突然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改变方向,转头直奔王翦而去。王翦正抬头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宝剑飞向孙膑,满心以为孙膑此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宝剑突然转向自己。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呼:“不好了!”他深知自己难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奈之下,只能紧闭双眼,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孙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若杀了王翦,倒也并非难事,但倘若因此得罪了海潮圣人,日后他若追究起来,我将无言以对,必定追悔莫及。”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迅速用杏黄旗一指,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朝着秦营的方向飞去。 秦营前的大旗下,有一员保旗副将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场局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万万没有想到,死亡会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降临。只见那宝剑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那宝剑在饮了鲜血之后,似乎得到了满足,才慢悠悠地回归鞘中。 孙膑见状,手中的拐杖轻轻一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王翦,你若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战意,仿佛在向王翦宣告,无论他使出何种招数,自己都能从容应对,一一化解。 王翦被孙膑这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胆战心惊,冷汗如雨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剑归鞘,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宝剑不但未能斩杀孙膑,反而意外地诛杀了自己阵营中的一员保旗副将。王翦心中既恼怒又羞愧,他恼羞成怒地大叫:“好你个刖夫,往哪里逃!”说罢,挺枪再次刺向孙膑。 孙膑手中的拐杖迅速抬起,用力架起,与王翦的枪尖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交鸣声,火花四溅。二人再次展开激烈拼杀,又战了三十回合。王翦在战斗中暗自思量:自己的枪马之术今日似乎难以建功立业,唯有依靠这口神奇的宝剑,或许才能与孙膑一较高下。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过程,心中明白自己上次招呼宝剑时被孙膑有所提防,才导致未能取他性命。于是,他决定故技重施,暗暗祭起宝剑,想要给孙膑来个措手不及。 王翦一边圈马佯装攻击,一只手举枪招架孙膑的拐杖,另一只手则在暗中悄悄掐诀念咒,口中默默诵念灵文,再次祭出宝剑。只见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直指孙膑的要害部位。 孙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早已看穿了王翦的计谋:“好你个秦贼,竟敢再次暗算于我,我与你何冤何仇?”说罢,他不慌不忙地施展法术,将自己的真魂瞬间出壳,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身躯,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着双拐,虎虎生风。 王翦正全神贯注地与孙膑激战,忽见孙膑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心中大喜过望,以为孙膑这次必死无疑。他兴奋地大喝一声:“疾!”就在他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孙膑的身躯却突然挥动拐杖打来。王翦连忙招架,就在这一瞬间,那宝剑从空中急速落下,咔嚓一声,竟将大罗神仙的头颅砍落尘埃。王翦见状,顿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成功斩杀了孙膑。他得意洋洋地圈马回来,想要上前割下孙膑的首级,回去向秦王邀功请赏。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凑近一看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无头的孙膑依旧稳稳地骑在牛背上,双手舞动双拐,丝毫没有倒下的迹象。王翦不禁摇头嗟叹:“可怜这刖夫,竟有半仙之体,他的颈上无头,尸首却也不倒地,真是奇哉怪也!”他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孙膑的头上缓缓升起一个冰泡,冰泡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往上直直冒起,仿佛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第59章 孙膑的头被砍了…… 王翦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地上刖夫的尸体,暗自思忖:“这刖夫,平日里吃斋,不沾半点荤腥,如今死了,竟然不见一滴血,只喷出些奇怪的白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那白液瞬间凝结成冰泡,眨眼间就有巴斗那么大,他不禁惊呼:“这、这也太奇怪了!” 他赶忙用枪杆去扫那冰泡,刚一碰到,就见刖夫的脖子上“嗖”地又长出一个头来。那新长出来的头咧着嘴笑道:“王翦啊王翦,你就别瞎忙活了,小心你的枪杆刺到我的眼睛!” 王翦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哆哆嗦嗦地勒住马,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地说:“我方才明明用宝剑砍掉了你的头,你、你怎么又长出来一个?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孙膑坐在青牛上,哈哈大笑起来:“王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砍我顶上这一个头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这身上八万四千毛孔,就能长出八万四千个头,你就是砍到明年,也砍不完,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把我从这青牛上砍下去,那才算你有能耐!” 王翦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吼道:“好你个刖夫,竟然用这种邪法来糊弄我!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罢,他用力一夹马肚子,高高举起长枪,朝着孙膑就刺了过去。孙膑却不慌不忙,提起拐棍迎了上去。 王翦大吼一声,抖擞起浑身的神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施展开精妙的枪法,一时间枪影重重,门户大开,那一片寒芒闪烁的枪尖,就好似一座枪山,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孙膑汹涌扑来。 孙膑稳稳地坐在青牛背上,见此阵仗,却仰头大笑起来:“好你个秦国的贼子!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要不是我顾及海潮面上,莫说是你一个王翦,就算是成百上千个,也都得在我手下丢了性命!”他心中暗忖:“也罢,我何不将计就计,先让他得意一会儿,待会儿再给他厉害瞧瞧,也好显显我这出家人的神通广大。” 想到这儿,孙膑圈转青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王翦瞧准时机,挺枪直刺。孙膑瞅准王翦的来势,猛地提起拐棍,照着王翦的头顶狠狠砸下。王翦反应也快,连忙用枪杆往上一架,“当”的一声,震得他双臂发麻。但他却借着这股力道,人和马一起向前冲去,一下子就和孙膑撞了个满怀。王翦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死死抓住了孙膑的袍带,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上一提,竟然就把孙膑从青牛背上硬生生地擒了过来。 孙燕在一旁见状,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催动胯下战马,想要冲过去营救。可孙膑哪能让他轻易破坏自己的计划,暗中施展定身法。这一下,孙燕只觉得座下战马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孙燕急得不停地搓着手,满脸怒容地大骂道:“好你个怪马!怎么突然就动弹不得了!”说着,他抬手就要举枪去打马,可刚一用力,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 孙燕又惊又怒,扯着嗓子怪叫道:“众位将军!我三叔被那王翦抓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救啊!”众门徒也是一脸无奈,纷纷诉苦。一个门徒喊道:“小将军啊,我们也想去救,可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根本抬不起来啊!”另一个也跟着说:“我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癫来,一步都走不了!”李丛更是着急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说:“我这两条腿,就跟生了根似的,半步都挪不动,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膑施展定身法,将全山众将士都给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而另一边,王翦生擒了孙膑后,快马加鞭地回到了秦军大营。一进营门,他便用力一松手,把孙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说:“哼,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随后大声吩咐自家的将领:“来呀,给我把他绑起来!” 有负责报信的蓝旗兵匆匆忙忙地跑去禀报元帅章邯,章邯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进宫去启奏秦王:“陛下,殿西侯王翦擒获了孙膑,此刻正在辕门候旨呢。”秦王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虑地说道:“之前抓了一个孙燕,就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祸事,如今又抓了个孙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便传旨让王翦进帐。 王翦领了旨意,快步走进宝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起了叩拜大礼,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喜色,高声奏道:“陛下,托您的洪福,微臣今日出战,与那孙膑大战了百余个回合,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坐骑青牛背上将他生擒活捉,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啊!” 秦王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连忙对旁边的承值官下令:“快,取酒来,朕要先为殿西侯贺功!”王翦听了,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跪着饮下了三杯御酒,接着又叩头谢恩。随后,秦王传旨:“带孙膑上殿来见朕。” 帐前的校尉们听到旨意,立刻推推搡搡地把孙膑押解到了秦始皇的驾前。秦王坐在龙椅上,仔细地打量着孙膑,只见孙膑生得一副好相貌:脸庞圆润如同满月一般,嘴唇红扑扑的就像涂抹了胭脂;天庭饱满宽阔,地阁方圆有型;骨骼健壮,神态不凡,眉清目秀,透着一股聪慧之气。他头上戴着三叉冠,身上穿着八卦袍,腰间束着黄丝带,脚下蹬着龟皮靴,手中还握着沉香拐,身上佩着杏黄旗,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超凡脱俗。秦始皇静静地看着孙膑,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人果真不凡,若能归降于我,必能助我大秦成就大业。” 孙膑微微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秦王,躬身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口中说道:“圣主陛下在上,贫道孙膑前来拜见。”秦王坐在龙椅上,双手轻轻一拱,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说道:“南郡王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罢,便传下旨意,让校尉给孙膑松绑。校尉们不敢违抗旨意,赶忙上前,解开了捆绑孙膑的绳索。 秦王凝视着孙膑,缓缓开口道:“孤与你虽说之前也见过两次面,但都没能好好地聊聊。今日你被擒获至此,孤实在不忍心对你加以诛杀。倘若你肯归降我大秦,待日后天下平定,孤定会恢复你的官职,让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膑听闻此言,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他再次躬身,声音略带哽咽地奏道:“微臣承蒙圣上不杀之恩,还能得到录用的机会,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微臣愿意投降陛下,只是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能够开恩应允。微臣的父兄一门,死得极其凄惨,到现在连尸体都不全。恳请圣上大发慈悲,将父兄的首级赏赐给微臣,让微臣能够尽一尽最后的孝道。如此,微臣日后就算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圣上的大恩大德。” 秦王听了孙膑的请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若真的诚心归降我大秦,孤又怎会舍不得这几具尸骨呢?”说完,便传下旨意:“去,把孙都尉的首级取来。” 这时,军师金子陵急忙上前,神色慌张地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人神通广大,诡计多端,臣担心这其中有诈,陛下还需小心谨慎为妙。”秦王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军师不必过于担忧,如今他身处我十万大军的营帐之中,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说完,再次传旨:“速速将首级捧来,不得有误!” 承值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孙都尉的首级,小心翼翼地走到孙膑跟前。孙膑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父兄的首级,顿时只觉得肝胆俱裂,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愤都宣泄出来,边哭边喊:“父兄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第60章 孙膑又被砍头了 在那秦营之中,假孙膑正假装伤感,哭哭啼啼的,把个秦始皇和一众将士哄得团团转。只见假孙膑跪在地上,对着几颗首级哭得那叫一个悲悲戚戚,周围的秦军将士都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而营外的真孙膑,神色镇定,双唇轻启,念起神秘的真言。不一会儿,四位功曹现身,恭敬地问道:“真人呼唤小神,有何吩咐?”孙膑目光坚定,神色威严地说道:“今需借助诸位神祗的强大力量,前往秦营,把我那四颗亲人的首级取回来,切勿有误!”功曹们领命,齐声应道:“遵法旨!”言罢,他们身形一转,驾起耀眼的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往秦营方向而去。 四位功曹在云端之上,俯瞰着秦营内的情况。只见那假孙膑在营帐之中,正对着几颗首级哭得涕泪横流,周围的秦军将士们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功曹们互相对视一眼,找准时机,从云端迅速落下,悄无声息地靠近放置首级的地方。他们施展神法,各取一颗首级,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再次腾云而起,眨眼间便回到孙膑跟前,将首级献上,复命归位。 孙膑接过首级,轻轻放在一旁,随后手持宝剑,指向秦营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原本被定在秦营外的孙燕、李丛以及十二门徒顿觉身体一松,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刚刚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催动战马,不顾一切地冲入秦营营救孙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营中传来孙膑的军令传唤。孙燕满脸惊骇之色,不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到三叔被秦贼擒去,怎么这会儿还在营中传令?”众将也是面面相觑,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得带着满心的惊疑,一同进入青纱帐中。 进得帐内,众人见孙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上前参拜。参拜完毕,众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膑,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答案。孙膑看着众人,神色平静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且听我言。方才之事,乃是我略施小计。如今,大家各归本位,听候下一步的军令。侄儿孙燕,你过来,把这几颗首级小心地托好,送进城去,妥善安置。” 孙燕听闻,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摆放着的正是祖父、父亲、叔父和妹妹的首级,顿时悲喜交加。他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三叔竟有着神鬼莫测的神通和智谋。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找来包袱,将首级仔细包好,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回府中。 回到家中,孙燕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揭开,按照孙膑之前交代的方法,用温酒轻轻喷在首级的断处,然后仔细地将首级一一缝在各自的身体上。一时间,孙家上下哭声一片,众人都为这失而复得的亲人遗体悲痛不已,同时也为孙膑的神奇手段而感到惊叹。 孙燕在府中安排好一切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营中向孙膑缴令。 再说那秦王眼睁睁地看着孙膑父兄的人头忽然腾空而起,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冲着校尉们大声吼道:“快,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去追!”校尉们听到命令,慌慌张张地朝着人头飞走的方向追去,可哪能追得上,只一瞬间,人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王急得不停地搓着手,又狠狠地跺着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孙膑,大声质问道:“好你个孙膑,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归顺于我,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孙膑却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哼,如今我父兄的首级都不见了,这让我如何安心归顺?陛下,这恐怕不能怪我了吧。” 王翦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吼道:“啊唷,气死我也!这该死的孙膑,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快速闪到孙膑背后,高高举起剑,用尽全身力气,手起剑落,朝着孙膑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孙膑的身体和头颅瞬间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秦王看着孙膑的尸首,不禁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唉,可惜了这么一位大罗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遭受了这一剑之害。” 王翦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只见尸首处一点血都没有,反而有白沫不停地往外冒。王翦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跟前些日子在阵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啊。”说罢,他双手紧紧握住剑,小心翼翼地守在孙膑的尸骸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等着看孙膑的身体和头会不会又重新长合在一起,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准备再次挥剑砍去。 秦王看着王翦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翦,孙膑都已经死了,你还拿着剑守在这儿干什么?” 王翦神色紧张地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这孙膑实在是太古怪了。之前在阵前,我明明用宝剑将他砍了,可他脖子上喷出白沫后,我拿枪杆一扫,他竟然又长出一个头来,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所以这次,我不得不防啊。” 秦始皇听王翦这么一说,也吃了一惊,心中对孙膑的神奇能力充满了惊疑,不由得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孙膑的尸首,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一个个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尸首,满心期待着能看到孙膑再次神奇地复长的那一幕。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孙膑的尸首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王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敢放松,过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异样,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上前向秦王奏道:“陛下,真是托您的洪福齐天,看来这次孙膑是真的死了,咱们可算是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啊!” 王翦对家将又喊道:“来人呐,把这死尸给我扯出去,看着就心烦!”家将们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向那具被砍成两半的死尸。 一个家将颤抖着伸出手,刚要碰到死尸,突然,那半边死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猛地动弹起来。它在地上蹦跶着,东跳西窜,就像一个失控的木偶,模样十分诡异。 这一下可把秦国的君臣们吓得够呛。有的大臣吓得脸色铁青,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有的直接瘫倒在地,眼神惊恐地望着那具乱动的死尸;还有的慌不择路,在营帐里四处乱撞,喊叫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眨眼间,偌大的营帐里就只剩下王翦一人,他满脸惊恐地瞪着那具还在乱跳的死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刖夫到底是人是鬼?”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61章 孙膑被砍成了血肉泥 在那秦营之中,死尸像是认准了王翦,一跳一跳地朝着他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王翦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心一横,咬着牙举起剑朝着死尸再次劈去,“咔嚓”一声,死尸被他从中间劈开,分成了两半。 可谁能想到,更恐怖的事儿发生了。这两半死尸竟然各自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每一半都有一条腿、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其中一半还单手提着孙膑的沉香拐,就像两个畸形的怪物,一左一右地跟定了王翦,嘴里不停地喊着“还我命来”,声音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翦彻底慌了神,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心里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容易瞅准了营帐的出口,刚抬起脚准备往外跑,那两半死尸就像有灵性似的,“嗖”地一下就赶上了他,其中一半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扭住了王翦的袍带。 王翦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拼命地甩动身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半个死尸甩脱。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一半死尸又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角。王翦被这两个怪物弄得狼狈不堪,完全没了主意,他绝望地高声叹道:“罢了罢了,都说这刖夫厉害,没想到死了还这么难缠!一定是今天这日子不好,犯了什么天地重丧的忌讳,这才让这刖夫的鬼魂来缠着我。这可咋整啊?要是能有阴阳水来洒扫洒扫,说不定就能把这鬼魂赶走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回头,忽然看见国师金子陵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偷看。王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高叫道:“好你个国师啊!我都被这鬼魂缠住了,你却还在这里悠闲地看着,见死不救!平日里你不是吹嘘自己会拘神遣将吗?现在还不赶紧请位神祗来,把这鬼魂给我遣走!” 金子陵被王翦这么一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哎呀,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殿西侯莫要着急,待我施展法术,把这刖夫的冤魂贬到阳山去受罪,看他还怎么在这里作祟!”说罢,他整了整衣袍,开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灵言。 金子陵在秦营中施展着法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步伐玄奇,双手不断变换着法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法术而变得凝重起来。 而此时,在自己营帐中,孙膑微微闭着双眼,集中精神,口中也开始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一道无形的力量迅速传向四方。 刹那间,当地的城隍和土地两位神只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召唤之力,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孙膑的大帐之中。两位神只神色恭敬,弯腰欠背,齐声说道:“真人有何法旨,小神听令。” 孙膑轻轻拱手还礼,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秦营的将军金子陵正要唤你们前去,你们速速前往他的营寨,待他有所吩咐时,你们便如此这般回答于他。若是有谁违抗,必将按照阴律惩处贬谪。” 两位神只连忙点头称是,领了法旨后,便一同前往秦营。进入秦营后,他们径直走到金子陵面前,躬身行礼,说道:“军师,召唤吾等小神,有何差遣?” 金子陵见他们来了,急忙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劳烦二位,只因殿西侯王翦将孙膑用剑劈死之后,那大罗天仙的冤魂却不散去,在营中肆意扰乱,让我军将士不得安宁。所以想请二位尊神施展神通,将那鬼魂拘走,让我军永离这灾殃,还望二位不要违抗命令。” 城隍和土地听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答道:“法师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神法力微薄,实在是没有能力拘摄这样的鬼魂啊。他孙膑本就是一位真人,是大罗得道的天仙,身份尊贵非凡。他上能管着三十三天的神只,下能掌控一十八层的幽冥地府。别说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归他管辖,又怎么能拘得动他呢?如今这冤魂不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去试着哀求于他,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说罢,两位神只便转身走向大帐,去见孙膑的冤魂。不一会儿,他们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金子陵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孙膑的冤魂怎么说?” 城隍和土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小神再三地向他哀求,可那孙真人就是不肯答应。他说,他们孙门一家老小,尊卑四口人,全都死在了王翦手中,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心中实在难以平息怨恨。他说了,如果要想让他的冤魂解散,就必须将王翦破腹挖心,用来祭奠他的先灵,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意悦,双方的怨仇才能化解。如若不然,他定会让你秦营的兵将永无宁日。” 说完,二位神只便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本位去了。 金子陵把城隍、土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翦。王翦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好你个孙膑的冤魂,竟然如此无赖!我还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了你这死鬼不成?我和这刖夫早就结下了生死冤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王翦猛地向前跨了几步,伸出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扭住了那半边还在跳动的死尸,紧接着,他“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那半边死尸被狠狠地砍翻在地。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另外半边死尸就挥舞着孙膑的沉香拐,朝着他狠狠地打来。王翦反应也快,侧身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他趁着这个空当,反手又是一剑,那半边死尸也应声倒下。 可王翦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像是发了疯似的,手中的宝剑不停地挥舞着,一剑又一剑地朝着已经倒下的两半孙膑的尸首砍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让你作怪,我让你索命!看你这下还怎么折腾!”不一会儿,地上的孙膑尸首就被他剁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砍完之后,王翦仍然余怒未息,他用宝剑指着那堆烂肉,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下总算是彻底死透了吧!还敢再来找我索命吗?”随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甲,恭请秦王回转宝帐升座。 秦王回到宝帐,看着地上那堆触目惊心的血肉,不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感慨的神情,叹息道:“唉,这大罗神仙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一堆血肉泥的悲惨下场。” 王翦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他大声传唤众将:“来人啊,给我拿一个筐来!把这堆烂肉骨渣全都装进去,给我扔到外面去,省得看着晦气!”众家将领命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他们一个个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收拾那堆烂肉,突然,那堆血肉里传出了一阵大声的喊叫:“哎呀,我的手怎么折断了?怎么都动弹不得了!还有我的腰,怎么像是断了一样,根本直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那几名家将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竹筐一扔,转身就跑,四处逃窜,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们一样。 秦王和众臣子们听到这喊声,也都吓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个个惊得不知所措。 第62章 秦营被水淹了 王翦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蠕动。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吼道:“去,给我取些干柴来,我今天非要把这可恶的东西烧成灰烬不可!”那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家将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如离弦之箭般跑去,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堆干柴,堆在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首旁。 王翦看着那堆干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恶狠狠地说道:“孙膑啊孙膑,你也有今天!看我不把你烧得灰飞烟灭!”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点火。顿时,干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王翦,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如此对我,我定不会饶你!” 王翦一听,更是恼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孙膑,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厉害!被火烧着了竟然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冲着家将们喊道:“给我往火上添油,一定要把他的骨头炼化,然后研磨成粉末,让这风把他吹散,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兴妖作怪!”家将们手忙脚乱地往火里倒油,火势变得更加猛烈,火焰疯狂地舔舐着那堆尸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孙膑的不甘。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风又助长着火威,火苗四处乱窜,竟然朝着秦营的营帐席卷而去,瞬间就将秦营烧得一片通红。秦王此时也慌了神,他在宝帐中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传令道:“快,让所有兵将都去救火,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大小三军接到命令,纷纷拿着挠钩和水桶,朝着大火冲了过去。他们拼命地朝着火上泼水、扑打,但火势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控制。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火势怎么越来越大了!”一个士兵焦急地喊道。 “别慌,大家继续泼水,一定要把火扑灭!”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众人不断地泼水,火势终于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秦王君臣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慌也减轻了一些。秦王刚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快去看看,之前剁碎孙膑的那些肢体还在不在?”有士兵跑去查看后,回来惊恐地报告道:“陛下,那些肢体……不见了!”秦王一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说话,就见满营中黑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了。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全是水。秦王满脸疑惑地问道:“这营内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王翦也是一脸茫然,他猜测道:“陛下,这……这可能是方才救火时泼的水吧。”秦王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便吩咐道:“不管怎样,先让军士们取些土来,把这些水盖住,不然这营中没法待了。” 众军士们急忙运来土,往有水的地方铺填。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倒上一筐土,地上就会“扑嗤嗤”地冒出水来,而且水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整个营中就像开了无数个水眼一般,水迅速蔓延开来,须臾间就淹过了众人的膝盖。秦营之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呼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一个士兵在水中挣扎着喊道。 “大家别乱,抓住身边的东西!”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秦王君臣们也着急万分,他们慌忙爬上马背,想要逃离这片水域。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那水已经迅速上涨,快要淹没他们了。秦王心急如焚,大声招呼着三军:“快,所有人往前面的高阜处跑,先躲一躲这大水!”士兵们拼命地朝着高阜涌去,在混乱中,许多人被踩踏,还有不少人被大水冲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竟然淹死了秦军一万多人,整个秦营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再说燕营这边,孙膑对孙燕、李丛二将传令道:“你们二人即刻前往秦营讨战,听好了,如此这般行事,千万不可有误,否则军法处置!”孙燕有些担忧地问道:“军师,我们这样做能行吗?秦营现在可是一片混乱啊。”孙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们只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二将得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见孙膑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鼓足了勇气,领计而去。 待二将走后,孙膑盘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起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只见秦营中那汹涌的大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水位逐渐下降,水流也渐渐平缓下来,不一会儿,水便完全退干了,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狼藉之地。 秦国君臣们在远处观望,见水势退去,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到营寨。众人望着那被大水冲垮的寨栅,心中满是无奈和疲惫,但也不敢耽搁,赶忙组织士兵修复寨栅,重新整顿营地。秦王满脸阴沉地坐在营帐中,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此时,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前来问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陛下,您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啊。”一个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大秦的将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秦王怒吼道。 秦王强忍着怒火,开始清点兵马,这一点不要紧,发现又损失了一万有余的士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体气得微微颤抖。就在秦王恼怒到了极点之时,忽然有金字蓝旗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今有燕将带着燕兵前来营前讨战!” 秦王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死的那些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活的又来招惹是非了。想必这一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鬼计。依我看,不如我们拔营回国,先避开他们一段时间再说吧。” 王翦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陛下,您不必如此害怕。微臣这次出战,定要将那孙燕擒来,也好为我大秦报仇雪恨,让陛下出出这口恶气!”秦王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瞪着王翦大声怒道:“罢了罢了!你还想着出战?之前你哪次不是惹出大祸来?刚进营的时候就闹得风石齐来,害得我军损兵折将,就为了抓那几个石人。后来又去擒拿孙膑,结果引发了水火之灾,折损了一万多的军马。如今我们连口气都还没喘匀呢,这孙燕又来讨战了。这孙燕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说不定比那石人铁人还难对付,你就别再去惹祸了,赶紧收拾收拾,拔营快跑吧!” 王翦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却依然坚定地说道:“陛下,您放心吧。微臣恳请陛下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出马去会会他们。微臣这次定会小心行事,探探孙膑到底有什么阴谋,看看这孙燕到底是何许人也,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 秦王看着王翦那坚决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但也知道此时士气低落,若不让王翦出战,恐怕会被燕军耻笑。于是,他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迎战,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紧闭营门,在这里等候你出战的结果。你可要谨记,但凡来自临淄的人马,一个都不要再给我抓进营里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千万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第63章 王翦被耍了 王翦恭恭敬敬地向秦王叩头后,退出营帐。他站在营帐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那身威风凛凛的盔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随后,他大手一挥,带上儿子王贲以及精心挑选的五百家将,大步流星地朝着战马走去。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紧握长枪,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骑上了战马。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营外奔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不多时,王翦一行便来到了阵前。王翦一眼就看到了孙燕,那小子正横枪立马,一脸怒容地瞪着他。王翦回想起之前与孙膑的种种纠葛,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怒容地吼道:“好你个无知的小辈!你有什么真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跑到阵前挑衅。今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定要将你生擒活捉,碎尸万段,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孙燕一听,也不甘示弱,双手把长枪握得更紧了,大喝一声:“你这黑心的贼子!你害死我一门四口,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因此我才不辞辛劳上天台山,恭恭敬敬地拜请三叔下山。谁知道昨日交战,三叔又被你这黑贼擒拿进了营地。你快说实话,你把我三叔弄到哪里去了?识相的话,就赶紧焚香礼拜,恭恭敬敬地把三叔送出营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你横尸马下!” 王翦听了孙燕的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原来是为了孙膑而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孙膑已死的消息。想到这儿,王翦心中不禁略感欣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大声说道:“小辈,你是来要你家那刖夫的吧?哼,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三叔被我抓进营盘后,我主原本是打算饶他性命的,可谁知道他竟然在营中弄起了玄虚,施展妖法把四颗首级掠走了。我主龙颜大怒,这才下令把他杀了。” 孙燕听了王翦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这谎话也编得太离谱了吧!我家三叔可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等小人所害?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既然你说三叔已死,那他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王翦见孙燕不信,心中有些恼羞成怒,提高了声音说道:“哼,你这小子还不信!你家三叔确实有些神通,即便死了也不安分,还在我营中显灵作怪,闹得整个营地鸡犬不宁。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让人把他的尸首给烧了,看他还怎么折腾!” 孙燕听到这儿,顿时怒目圆睁,眉毛倒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再次大喝道:“好你个黑心的贼子!你竟然如此大胆,敢害死我三叔,我和你今日势不两立!你别想跑,拿命来!”说罢,孙燕双手用力拧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王翦的前心刺去。 王翦见状,也不敢大意,连忙用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战马受了惊,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在地上刨起阵阵尘土。孙燕和王翦借机催动战马,在阵前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昏天黑地。只见枪影飞舞,寒光闪烁,周围尘土飞扬,仿佛卷起了滚滚红尘,就连天上的太阳也被这激烈的战斗遮挡住了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孙燕心中暗自盘算,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一条计策。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朝着王翦虚晃一枪,佯装不敌,掉转马头,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嘴里还喊道:“哼,王翦,今日暂且饶你,改日再来取你性命!” 王翦见孙燕要跑,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大声吼道:“好你个小辈,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今日定要追上你,取下你的首级,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用力挥动马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孙燕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 孙燕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回头观察王翦的动静。见王翦越来越近,他心中暗喜,径直朝着自家营门的方向奔去。转眼间,孙燕就冲进了营门,不见了踪影。 王翦哪肯罢休,紧追不舍,也赶到了营前。可刚一到近前,就发现孙燕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临淄营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紧接着,一队人马从营中迅速闪出,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闪耀的金甲,身着鲜艳的红袍,威风凛凛地手握着一把大刀,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丈二左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速度极快,几步就抢到了王翦跟前。 那大将把大刀一横,高声大喝道:“黑贼,你往哪里走!快把我广文师父还回来!”王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脸不屑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本将军的去路!” 那大将把胸脯一挺,自豪地答道:“吾乃虎将李丛是也!今日你落在我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翦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你有多大的本领,也敢来要你的师父?实话告诉你,你家那刖夫,早就死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托生到别处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双眼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吼一声,双手用力摇动手中的大刀,那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王翦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王翦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长枪,用力向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人的手臂都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就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到三声响亮的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动地。王翦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人马,正是孙膑的十二家门徒。他们把王翦团团围住,口中高声大叫:“今日绝不能放走王翦,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为南郡王报仇雪恨!” 王翦心中大惊,看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知道今日形势不妙。他不敢再恋战下去,生怕自己有性命之忧,于是急忙和儿子王贲会合,两人拼尽全力,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奋力冲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朝着荒野之地落荒而逃。 孙燕、李丛与众将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催动战马,紧紧地跟在王翦父子的后面追赶不舍,誓要将他们擒获。 第64章 见鬼了 战场上,王翦被孙燕、李丛以及十二家门徒杀得大败,一路狂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五百家将,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头落泪。王贲在一旁赶忙劝慰道:“父亲啊,您别太难过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我听说孙膑死信千真万确,易州不久就能攻破,咱们还是赶紧取路回营才是要紧事。” 王翦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我杀了一天,人困马乏,暂且到前面那片黑松林里,下马休息休息吧。”说罢,他便吩咐手下找个当地土人带路。不一会儿,小军回来禀报道:“将军,此处四面都是高山旷野,连个居民都没有啊。”王翦听了,心里头一阵烦闷,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落到西山后面。突然,北方的天空传来阵阵闷响,眨眼间乌云密布,明月被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世界变得黑沉沉的。紧接着,狂风呼啸而起,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王翦和众家将在松林里被这雨骤风狂,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了,袍甲也淋得透湿。 一直到三更时分,雨才停了,风也收了。可这松林中却青灯闪烁,鬼火磷磷,半明半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四周鬼哭神嚎,阵阵阴风透骨。这时,又听到青牛连着叫了三声,隐隐约约地好像孙膑架着拐骑牛,前来索命似的。飞沙走石朝着松林打了过来,吓得王翦、王贲众人慌了神,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王翦想往外走,突然一块石头在耳边飞过,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转身就往松林里钻。王贲急得大喊:“爹,不好了,这黑林里头好像更危险,咱们不如出去吧。”王翦着急地说:“沙石确实厉害,可那孙膑在林外要命,根本躲不过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王贲想了想说道:“爹,咱们不如祷告一番,等冤魂消散了,就能出去找路回营了。” 王翦听了,赶忙依言跪下,诚心祷告道:“孙伯龄真人啊,您是得道的神仙,是我不对,坏了您仙体。如今这事儿已经过去,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求您阴魂消释,等我回营多念经文,超度您早日升天界。”说完,叩头不止。 且说孙膑正在营中施展法术,他早听到了王翦祷告的话,心里暗自发笑。只见他把剑一撒,瞬间显露出神通,随后慢慢收了法力。 这边王翦父子和那数十残兵,正跪在地上叩头呢。等他们一睁眼,好家伙,哪里还有什么松林啊,一片平坦大道。此时红日当空,正好到了正午时分。众人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王翦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回头看着众人,问道:“刚才明明被那孙膑鬼魂弄了一夜石头,你们说军兵有没有受伤啊?”王贲赶忙回答:“爹,没伤着,都好好的。”王翦听了,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寻路回营吧。” 王翦带着残兵沿着平阳大路就往回走。回到秦营,王翦径直来到元帅章邯的营帐,将大战孙燕,被十二门徒合力报仇,败走黑松林,又遇见孙膑显魂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章邯听后,便带着王翦去朝见秦王。 秦王赶忙问道:“先行官这次胜败如何啊?”章邯便把王翦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听了大喜道:“哈哈,果然孙膑死了,这下朕可高枕无忧了,取易州那还不就像吹灰一样容易嘛。传当值官摆宴,咱们君臣先好好吃顿太平喜酒。” 众人正欢饮着,蓝旗官跑进来报告:“陛下,今日探得西门临淄大队忽然踪迹全无,也不知道去向了,特来报告。”秦王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再去打听打听。”然后转头对左右说道:“各位王兄,你们说那些人马都去哪儿了呢?”金子陵赶紧上前奏道:“陛下,您想想,这蛇无头就不能行走,鸟没翅膀就飞不起来。孙膑既然被先行官斩了,那三军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像冰消瓦解一样散了。谁还肯留在易州效力啊,肯定都回东齐去了。”秦王听了高兴地说:“既然如此,那燕图还有什么能人能替他们主持大局呢?”子陵道:“燕国啊,也没什么能人了,就孙燕算是个英雄。不过他孤掌难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臣今晚还要观看天文,看看吉凶祸福。”秦王赶忙说:“国师可要留神给孤仔细查明啊。” 当下文武酒筵散席,众人谢恩出了营,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风清云净,万籁无声。金子陵走出营帐外,抬头仰首观察起天象来。只见各路将星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可唯独孙膑的本命星不见踪影。他又仔细观察易州方向,只见那里王气暗黑,秦营却是紫气腾腾。看罢,他不禁低头叹息道:“果然是天意兴秦啊,这可不是偶然的。”看完之后,他便转身回帐休息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明。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拜完毕后,秦王便问:“国师昨晚看星象如何呀?”子陵赶忙上前奏道:“陛下,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孙膑的本命星踪迹全无,看来他死是真真切切了,这可真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啊。”秦王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孙膑已死,那咱们何不派遣将领发兵,去跟燕王索要降书降表呢?”子陵思索了一下,说道:“陛下,待臣今晚定个计,一举攻破易州,擒拿昭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保陛下进城安安稳稳地歇马,您觉得怎么样?”始皇听了大喜道:“全靠国师您的妙策了,一切都任凭您调遣。”子陵听了赶忙叩头谢恩,退出帐外。 他转身来到中军帐上,吩咐手下传聚将鼓。一时间,鼓声如雷,秦营里大小将官听到鼓声,纷纷快步走进帐中,上前参见后,分列两旁。子陵双手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将军听好了啊,自古就说,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晚大家都得齐心协力,易州能不能拿下,就看这次行动了。”众将齐声应道:“愿听国师差遣!” 子陵拿起一支令箭,对元帅章邯说道:“章元帅,您带领三千步兵,三更时分,听到炮响为号,就准备好云梯,攻打易州南门,可千万别出差错啊。”又转头对赵高、白起说道:“你们二位各带三千步兵,去攻打西门,千万不能懈怠。”接着又看向王翦,说道:“王将军,你带领一万步兵,三更时分,等步兵攻城时,你要三面救应,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说完,又对蒙恬说道:“蒙将军,你去五营挑选那些身高体壮、力气大的人,要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十中选其一,一共选三十名。让营里的画匠用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把他们脸画花,穿上五彩衣服,脚踩高跷,各持狼头巨斧,假装天神。三更时分,每个城门分派十名,听雷声为号,努力当先爬城,把守城的军士吓走,这样马步军兵攻城就方便多了,可千万别耽误了。” 最后又吩咐颜直:“颜将军,你去东门角下搭一座法台,台高三丈六尺,上面用一面皂旗,二十四面大鼓,安排二十四名打鼓小军。另外准备好两面铜镜,还有白芨、朱砂、黄纸备用,千万不能有误。”金子陵派遣完了这些,众将便分头去行事。 第65章 雷神被截胡了 孙膑又一次施展遁甲之法,将人马隐藏得严严实实。这日夜晚,金子陵在观星台观测星象,见星象显示孙膑已命丧王翦之手,心中大喜,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打算派遣将领,趁夜攻城。他心想,这正是一举拿下易州的好时机。 孙膑在营中,正观察着秦营。只见秦营中一股杀气直冲斗牛,他掐指一算,便知其中端倪。心中暗自得意,低声自语道:“哼,今晚我定要大破秦兵,让他们片甲不留,好好见识一下仙家的厉害。” 说罢,他来到营帐中的青纱帐前坐下,把十二门徒召集到跟前。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师父安好。”孙膑面色严肃,拿起笔写了几联柬贴,然后大声说道:“众位贤徒听好了,今晚三更,秦贼就会带兵攻城。你们务必小心破敌,若有违反军令,军法绝不饶恕。”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师父教诲,愿听军令。” 孙膑拿起一支令箭,把写好的柬帖递给孙燕,说道:“孙燕,你拿着这令箭和柬帖,进城去保守城池,按照柬帖上的指示行事。”孙燕接过令箭和柬帖,回到自己帐中,迫不及待地把柬帖拆开。只见上面写着:“进城奏知昭王,北门上要放置无数水缸,三更时不许任何人擅自到那里,自有调遣。南门上要多放擂木、滚石、灰瓶、炮子,三更的时候,秦贼攻进来,就一齐往下乱打。西门上要设立白旗一面,旗脚下摆列刀枪剑戟伺候,也不许一人行走。这三门的防范至关重要。”孙燕看完后,飞身上马,迅速朝城里奔去。 孙膑站在营帐中央,神色严肃,又拔了两枝令箭,两联柬贴,高声喊道:“马升、解信,你俩过来接令箭,照柬帖行事,千万不能出差错。”马升和解信赶紧上前接过令箭和柬贴,退到一旁,凑在一起把柬帖拆开。马升眉头一皱,念道:“速进城奏知昭王,把草厂内的草,即刻发动民力,全部运出城去,在离易州五里的地方,按三门的方向铺垫,要铺得宽宽足足有五里多。这可得赶紧去办,不能耽搁。”解信接着说道:“还得速进城奏知昭王,让他派一千士兵,把火药局打开,用篓子装着硫磺焰硝,抬出城去,按照那三门上干草的位置,把火药硫磺焰硝照式铺好,再用一层黄土盖上。等易州敌楼上信火一起,就命令这一千步兵,带着火绳,赶紧往关下逃命,一定不能有闪失。”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一个去催草,一个去领火药,分头行动去了。 孙膑又转头看向宋龙、魏虎二人,说道:“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到易州正南的野猪林埋伏着。等到三更火起,你们这一千人马就在那里放炮摇旗,呐喊助威。要是有秦营的小股士兵逃出来,可不能放过,军法处置。”宋龙和魏虎领命道:“放心吧师父,我们一定照办。” 接着又对吴信、吴光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正北门处十里的高阜松林埋伏。三更火起时,你们就放炮摇旗助威。要是有秦兵逃脱,按军法处置。”吴信和吴光赶紧点头,说道:“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又对吴能、吴胜说:“你们俩领一千人马,在西门左右埋伏。只要看到有秦兵爬城,信火一起,你们就率领众兵呐喊助威。要是遇到水淹秦军,就把他们生擒,一个都不许放走。”吴能和吴胜领命道:“好嘞师父,我们一定把住西门。” 最后对展得能、展得信、展得海三人说:“你们各自领兵三百,带着挠钩砍刀,在三门上埋伏。三更时分,秦营炮响,会有假天神攻城,你们就用挠钩钩倒,砍刀斩尽,一个活口都别留。”三人齐声应道:“遵令!” 孙膑又对李丛、展力说:“你俩领一千人马,在易州东南掘开地道,埋好地雷。秦兵看到三面火起,肯定会往这个方向逃。你们听炮响为号,引着地雷,然后赶紧带兵冲上高台,砍倒皂旗,打破妖鼓。虽然不能抓住金子陵,但也能让他魂飞魄交代。”李丛和展力领命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孙膑调遣完毕,十二门徒各自按照安排,分头行动去了。 话说金子陵传下令来,让营里的士兵们一更埋锅做饭,二更披挂整齐,三更就出发。所有人都嘴里衔着枚,马匹也都摘下铃铛,一切准备妥当,悄无声息地准备攻城。命令下达完,金子陵带着几名军士,向秦王叩辞后,就出了大营。 他来到营盘的东南角下,登上法台。只见他洗净双手,拿起香来,虔诚地拜过天地。接着用朱砂书写了几道灵符。这边他在台上念念有词,那边孙膑早已架着拐骑牛,飞到了空中。孙膑看到子陵在台上作法请神,心中暗忖道:“我且在这儿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子陵在台上口诵真言,脚踏罡步斗,把一道灵符烧了。孙膑在云端就把灵符接了去。子陵请了半天,却不见神将降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又把第二道灵符焚化,结果又被孙膑接去了。子陵见符法不灵,心中恼怒,便披散着头发,仗剑而立,嘴里念着真言。孙膑在空中暗自好笑,心想:“看他这样子,我且将计就计,也用他一用,先不拆穿他。”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见五雷滚滚而来。孙膑见状,开口问道:“尊神这是要去哪里呀?”雷神躬着背,恭敬地说道:“无事不敢随便行动,金子陵用法旨相召,不知有何事?”孙膑说:“我也借重一下,麻烦三更时分,尊神到易州北门,大震雷霆,千万不要有误。”雷神答应道:“谨遵法旨。”孙膑又说:“既然金国师召你,那就去吧。”众神辞别了孙膑,便坠云而下,来到法台前,齐声问道:“法官相召,要在何处使用?”子陵说道:“无事不敢亵渎,烦劳尊神大展雷声,引动那二十四面凡鼓,都到易州的三门。雷霆响亮,震昏燕国君民,好方便攻城。”众神齐声答应,纷纷起立云端。 天交三更,子时初刻,秦营兵将人马都衔枚摘铃,偃旗息鼓。蒙恬带着三十名大汉,脚踩高跷,假装天神,在易州的南北西三门爬城。随后步兵们各自扛着软梯,在黑暗中都来到了城下。一声炮响,三处步兵各上了云梯,奋力往上攻打。子陵吩咐那二十四名鼓手,把鼓擂起来,又用二面镜子在空中一照,这威力可不得了。一上一下,就像闪电一般。那鼓擂起来,比雷还响。子陵在台上摇动令牌,雷公雷母真雷真闪,一起发作。那二十四面凡鼓都被摄到了半空云里。一声齐响,只震得地动山摇,一座易州城仿佛都要被震塌了。步兵们拼了命地往上攻打。 第66章 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 且说孙燕在南门上防守着。这南门本就地势险要,城墙高耸,孙燕目光紧紧盯着城下,耳朵里全是那轰轰隆隆的炮声。只见那敌军就像潮水一般,朝着城墙涌来。孙燕一声令下:“把擂木滚石都给我往下砸!”手下的士兵们就拼了命地把擂木滚石推下城去,一时间滚石滚滚,尘土飞扬。章邯那边正想往上冲呢,被这滚石砸得根本上不去。 这时,展得能带着一群挠钩手冲了过来。展得能大喝一声:“把那假天神给我钩倒!”只见他们手起钩落,那假天神就被钩倒在地,接着一阵乱砍,这假天神便一命呜呼了。 再看北门这边,赵高领着兵正攻打北门呢。炮声隆隆,雷轰声响,士兵们都拼了命地往城墙上爬。突然,“叮咚”一声,十名大汉被展得信的挠钩给钩倒了,直接砍翻在地。孙膑站在北门上,手举杏黄旗,大声喝道:“雷神何在?”这声音刚落,只见一群雷神就来到了北门。雷神们一施展法术,“轰隆”一声,那水缸就被震破了,水像开了闸的黄河水一样,直往下冲。那些秦兵被冲得像水中的耗子,四处乱爬。赵高一看情况不妙,舍命往西门就跑。 解信见秦兵大队进入了重地,赶紧吩咐三军准备火绳。孙膑在云端发送了雷部诸神,那些二十四面月鼓和两面镜子,都被打落在尘埃之中,顷刻间雷声止息。孙燕在城上按照柬帖行事,见雷声不响了,就把信火往空中一抛。解信看见信火飞起来,不敢耽搁,忙施放号炮。“轰”的一声,那三山上的军兵都吹着火绳,引上了火。一时间烈焰飞空,秦兵们被吓得魂飞魄。 章邯在南门领兵正想走呢,就听到正南野猪林那边传来阵阵呐喊声,摇旗晃动,他又不敢走了。赵高被水冲得狼狈不堪,领着残兵往西门逃去,想去会白起。半路上又被展得能、展得胜一阵猛杀,吓得他们慌慌张张地往北跑。又听到呐喊声,都不敢往前去了。 白起领着兵来攻城,来到城边,那些假天神早被展得海砍翻了。白起抬头一看,只见城头旌旗招展,剑戟如林。白起心中暗忖:“看来这城上早有准备啊。”话还没说完,孙膑在空中念起了真言。只见那些剑戟刀枪,凭空舞动起来,就像一片片梨花,朝着城下砍来。白起一看不好,赶紧带着部下夺路而逃。突然,一个人骑着牛架着拐出现了,吓得白起倒退了好几步。白起心想:“这不是孙膑吗?”这一下,他心里可就慌了神,坐不住马,两脚朝天,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孙膑只是露了一面,就吓死了一位五营老将军。那些残兵们四处躲避,可火势太大了,都被烧得焦头烂额。章邯、赵高、蒙恬合兵一处,只能暗暗叫苦。 再说王翦带着兵去接应。这一路急行军,进入重地之后,只见三面起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王翦心中一惊,赶紧带着手下将领去与章邯、赵高等人会合。好不容易碰面,王翦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坏了坏了,咱们这是中了对方的计了!赶紧杀出去!” 众人听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西南北门全是烈火,往哪杀出去啊?”正说着,就听到前面的士兵们叫苦连天,那火烧得腥臭难闻,大家都慌了神,手足无措。有个士兵大声喊道:“三门有火,根本没法逃生啊!我看东方没火,不如从那边杀出去。” 章邯一听,摇头道:“没火的地方肯定有埋伏啊。”王翦也着急了,咬咬牙说道:“虽然有伏兵,总比在这儿被烧死强,拼一拼,闯出去才有活路!” 说完,王翦就领着众人往东方冲去。大家撒开了腿,拼命往前跑,一心指望能逃出这危险的地方。 这边李丛和展力听到人马叫喊声,知道秦兵闯进了他们的汛地。李丛大喊一声:“他们进了重地,赶紧放号炮!”展力二话不说,“轰”地放了一声号炮。只见那一千步兵迅速点着火绳,一时间四下里地雷震动,“轰隆隆”地响成一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可怜那些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四处乱飞,瞬间就灰飞烟灭了。王翦、赵、章、蒙这四位将军,被吓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一心想着赶紧逃生。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站在那高处,眼见四面火起,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心里顿时慌了神。他赶紧双手紧握剑柄,想要仗剑作法,把这大火扑灭。 就在他刚要念咒的时候,忽然听到台下一阵呐喊声。只见李丛一马当先,如旋风一般冲上台来,大声喝道:“妖道,你往哪儿跑!”说着举起大刀,朝着金子陵头上就砍过去。金子陵哪还顾得上念咒,赶忙举起剑来架开。李丛这一刀又快又猛,就像狂风骤雨一般,直逼得金子陵手忙脚乱。 金子陵其实是海潮圣人的门徒,习得一身仙术。见李丛来势汹汹,他虚砍一刀,趁势借土遁逃走了。李丛可不管他跑不跑,回头就把那二十四个军卒全杀了,然后在台上放了一把火。这火一下子烧起来,烈焰腾空,地雷也跟着乱响,东南角上也燃起了大火。 王翦、赵、章、蒙四位将军正在这大火中逃命呢,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熊熊烈火,根本没了去路。他们又急又气,那股怒气直往上冲。 此时孙膑在云端上,看到他们这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我这次用火,似乎有违天意啊。也罢,就饶他们一命吧。”于是他拿出峨嵋扇,朝着大火用力扇了扇,只见火气就像被一阵风吹开了似的。接着他摘下杏黄旗,往空中一指,大声喝道:“那雨还不下来,等待何时!”这声音刚落,就听到“哗啦”一声,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把大火浇灭了。 王翦等人看到这一幕,喜出望外,忙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天意啊!”四人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只剩下百十骑相随,而且都是带着伤的。章邯着急地说:“趁着这雨下,咱们赶紧逃命吧。”赵高和蒙恬也附和道:“现在可不能再耽搁了,万一又中计,可就逃不掉了。”说完,他们就各自催马扬鞭,如丧家之犬一般,慌慌张张地拼命逃窜,就像漏网之鱼一样,往离野猪林不远的地方奔去。 就听“轰”的一声炮响,宋龙、魏虎两匹马一马当先,拦住了去路。宋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秦贼休要动坐骑!我等奉南郡王之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们还不赶紧下马受缚,别等老子动手!” 第67章 军师不见了 王翦等四将听到“南郡王”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吓得面面相觑。王翦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南郡王?看来孙膑还没死啊,怪不得这一把火,烧得咱们这么狼狈。” 四将知道厉害,心里直发慌,哪里还敢交战,赶紧掉转马头,朝着正北方向撒腿就跑。宋龙和魏虎在后面追着,喊杀了一阵,可惜没追上,只好作罢。 王翦回头查点残兵,又折了四五十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他们又往前走了几里地,来到了黑松林。刚到松林口,“轰”的一声炮响,吴光、吴信又拦住了去路。吴信大喝一声:“秦贼还不快快放下首级,还等什么!” 王翦等人看到这阵仗,连话都不敢搭,打马就往荒地里跑。吴光、吴信在后面追着一阵猛杀,又折了不少残兵。 等到天亮,王翦等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黑松林,只剩下十七名残兵,加上四员主将,一共二十一骑。王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无奈之下,只好朝着正西方向逃去。 正走着呢,又听到金鼓连天,迎面来了一支人马。只见旗分左右,十二门徒在后面跟着,中央有一头盘角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位道者,架着沉香拐,正是孙膑。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躲都躲不过。王翦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拼命调转马头,往东方逃命。没跑多远,又听到一阵喊杀声。王翦心里绝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前后左右都有埋伏,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自尽算了。”说着,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抹。 章邯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先行官别着急啊!你看那队人马,打着秦旗号呢,说不定是咱们国家派来的救兵。”王翦听了,赶紧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旗上有个“秦”字,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没过一会儿,一位将领骑着马跑了过来。只见他穿着红袍,头戴金甲,正是王贲。王贲带着千余人马,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看到章邯,王贲赶忙滚鞍下马,拱手说道:“末将来迟了,救应不及,还望各位恕罪。”章邯松了口气,说道:“劳烦将军远道来救,这份恩情我们可不敢忘。” 众军将兵合在一处,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秦营。营门口蓝旗飘扬,有士兵向营内启奏。不一会儿,秦王传下旨意宣众人进帐。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跟着旨意进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王面色威严,开口问道:“众卿此番攻城,战况如何呀?” 章邯抬起头,额头满是汗水,叩了个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吾主在上啊,末将等攻城,不慎中了奸计。那孙膑用了火阵,把我们困在火中。要不是上天降下甘雨,我们可就都烧成灰了。这失了先机,败了阵,臣等特来向陛下请罪。” 秦王皱了皱眉头,看向王翦,问道:“你不是把孙膑杀了吗?怎么还会有孙膑?”王翦赶忙叩头,一脸惶恐地说道:“陛下啊,这孙膑诡计多端,他诈死埋名,暗地里藏了起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秦王又问:“那折了多少人马?”王翦叹了口气,一脸懊悔地说:“臣罪该万死啊!三万人马,被水淹火伤,还有炮石地雷所伤,死得那叫一个惨。如今就剩下十七骑残兵回来了。” 秦王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来人!传朕旨意,当驾官把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这四将捆起来,推出辕门,按军法斩首!” 当驾官领了旨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四将绑了起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被绑得结结实实,脸色煞白,他们心里明白,这是要被问斩了。章邯心中慌乱,抬头看向王翦,用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王翦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被推着出了辕门,四将心中满是绝望。章邯心想:“难道就这么死了?这实在是太冤了。”赵高心中也很害怕,低声嘟囔着:“这下可完了。”蒙恬闭着眼睛,默默叹气。 这四将被绑着,等待着行刑。 就在这时,甘罗从班列中走出,上前奏道:“陛下呀,臣有保本奏请,恳请陛下刀下留人。咱们都知道,三军容易招募,可良将却难寻啊。这四将虽然败阵失了先机,按道理是该正法。但如今陛下正打算并吞六国,易州这城还没攻下呢。要是先斩了这四员大将,恐怕会伤了其他兵将的心。还望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让他们日后戴罪立功,这样岂不是更好嘛。” 秦王听了,略作思考,觉得甘罗说得有道理,便准了奏。当驾官领了旨意,把四人松绑放了回来。章邯、王翦、赵高、蒙恬四人赶忙上帐,“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叩谢陛下不杀之恩。”秦始皇看着他们,说道:“孤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暂且宽恕你们,日后可要好自为之,看你们表现。”四将连连叩头谢恩。 秦王又问:“白起怎么没见呢?”王翦赶忙回奏:“陛下,白将军攻打西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孙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将军坠马就死在了乱军之中。”秦王听了,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忍不住落泪道:“可惜啊,一员大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着又问:“军师怎么也不见呢?”章邯回奏道:“陛下,子陵在法台上作法,被地雷震动,不知去向了。想来大概是折了兵损了将,觉得颜面无光,没脸回来见陛下。臣估计他应该是去名山洞府,邀请高人下山,来报这一把火的仇了。陛下且宽心等待几日,自然就会明白。”秦王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孤如今骑虎难下啊,这形势可不容乐观。” 随后秦王转头对蒙恬说道:“你领孤旨意,出营星夜赶往咸阳取救兵。”于是蒙恬领命而去。 孙膑得胜回营,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倒念真言,将遁甲收回,营盘一下子显露出来,整整齐齐。孙膑登上营帐坐下,十二位门徒纷纷走上帐来报功。孙膑看着他们,吩咐道:“把旗展开,放炮,随贫道出阵,与秦将交战。” 随着一声令下,孙膑骑上青牛,众将簇拥在周围,出了营门。两杆纛旗在前引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营。孙膑命旗牌官上前讨战。蓝旗官赶忙奏报给秦始皇,秦王一听大惊失色,皱着眉头说道:“孙膑果然没死,孤现在兵少将寡,难以取胜啊。传旨收兵回国,再作打算。” 王翦一听,心中不服,上前奏道:“陛下,堂堂大国,怎能惧怕小小的燕邦。微臣虽然不才,愿意去与孙膑一较高下,拿他报仇。”秦王冷笑一声,说道:“先行官虽然勇猛,但哪里是孙膑的对手。之前被他杀得大败,连个囫囵个儿都没剩下,如今可不能再丢国家的脸面了。” 王翦听秦王这么贬低他,心里很是气愤,双膝跪地,挪了几步,口称:“陛下在上,不是微臣说大话,我与孙膑势不两立。这一阵我情愿拼上性命,若能胜了那孙膑,就将功抵罪。要是再败了,甘愿受罚。”秦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准奏。 王翦谢恩后,转身回到本帐,披挂停当。他对家将们说道:“我今日临敌,可不像往常,要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你们都得尽心效力,一起把那孙膑拿下,自有重赏。”众将齐声答应,愿意拼死相助。 王翦吩咐完,提枪上马,带领众将出了营门。 第68章 药蓝山 王翦一看到孙膑,那股子仇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二话不说,抄起枪就朝着孙膑刺了过去。孙膑不慌不忙地用拐架开,笑着说道:“王翦啊,你先别急,我有句掏心窝子的话劝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听。你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天下常说起‘翦、颇、牧’这几位将领,你们用兵都是一等一的精。如今廉颇、李牧、白起都已经不在了,就剩下你一人。你也该识点时务,了解自己,也了解对方,这样才能百战百胜嘛。我的厉害,你也清楚得很。你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奏明秦始皇,撤兵回国,与天下讲和,这多好啊。要是稍微再晚一点,可就逃不过我这一拐的苦头了。” 王翦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好个断腿的臭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说着双手紧握住枪,朝着孙膑分心就刺过去。孙膑连忙用手中的拐架住,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场上动起手来。 这两人大战了数十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只见王翦的枪刺过去,孙膑就用拐架开,孙膑的拐攻过去,王翦又用枪迎回来。就在这时,营门那边掠阵的孙燕看着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心里着急得不行,忍不住暗自嘀咕:“三叔这本事,果然厉害啊。”又观见两人又战了三十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孙燕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一股火直往上冒,催马提枪就冲了过来。孙膑和孙燕两人一起攻向王翦,这下可把王翦打得气喘吁吁。 这时,全山众将,一齐围了上来。王翦敌着孙膑一人,已难招架,何况又添上生力之人,益觉寡不敌众。两边军兵,大杀一阵。杀得秦兵叫喊连天,四散大败。王翦虚点一枪,杀开一条血路而走。孙膑在后追杀,大叫“王翦那里走,我赶来了。”举起左手,照头一拐。王翦回头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躲身不及,正打在后身,忙抱鞍吐血而走。孙膑见王翦去远,遂传令鸣金收兵,就打得胜鼓回营,不再言表。 且说王翦挨了一拐,败阵回营下马,王贲接见,众家将搀扶,疼痛难当。上帐叩见始皇请罪,始皇看见王翦面如金纸,丧气垂头、就知败阵而回,便道:“孤再三阻你,你要出战,既然着伤,孤且不加你罪,暂且回营调养好了,再来见孤。”王翦叩谢,回归自己帐中,卸去盔甲,睡在床上,调治伤痕不提。 再说金子陵在法台上正施展法术,一心指望攻克易州。哪晓得孙膑弄出个火阵,这火一下子就烧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李丛和展力又杀上高台,他一时招架不住,只好借土遁逃了出来。 他觉得实在没脸回去见秦始皇,便打定主意往东海云光洞去请他的祖师下山。这一路驾云,正飞得畅快呢,突然看到一座高山,那山势险峻得很。金子陵心里不禁一阵羡慕,便收了云,落下山中。 他举目四望,只见苍松古柏,翠竹随风摇曳,溪水潺潺,声音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狂风从花丛中吹过来。这景致真是美极了,仿佛另一个天地。金子陵不禁低头暗自叹息:“好一座名山啊!想想人生在世,不过像白驹过隙,光阴匆匆,为了争名夺利,忙忙碌碌,全都是一场空啊。贪恋红尘,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在高山学艺,原本该是清静无为的。只因为要辅佐秦始皇并吞六国,这才落下了杀戒,整天不得安宁,把原本清闲自在的日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回到洞中,逍遥自在,每天诵读黄庭,享受那无边的福呢?” 他一边叹息,一边寻思着:“我看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山叫什么名字呢。”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个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药蓝山”三个字。金子陵不禁感叹道:“好一座药蓝山,真是个洞天福地啊。” 正看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子陵道兄,往哪里去呀?”金子陵听到有人招呼,赶忙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叫我呢,原来是朱惠珍道兄啊。”说着忙快走几步,上前打了个稽首,口称:“道兄请了。”朱惠珍赶忙回礼,两人便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了下来。 金子陵好奇地问道:“道兄不在洞里好好修真,怎么跑到这里闲游了呀?”朱惠珍笑着说:“不瞒道兄说,我在洞里也没什么事,就经常到这附近来转转,时不时地和一位真人下下棋,逍遥自在。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道兄了。道兄如今身为国师,享尽了世人的富贵荣华,真是令人羡慕啊。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药蓝山来啦,有什么事吗?” 子陵听了朱惠珍的话,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说道:“道兄啊,你只知表面上我风光无限,却不知内里的苦处。虽说我下山在秦王驾前,蟒袍玉带加身,官拜护国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是荣耀无比,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惠珍好奇地问道:“子陵道兄,你在秦邦到底有啥苦处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子陵就把在易州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从孙膑用掩星遁甲的诡计,暗暗埋伏人马,到一把火烧得他们片甲不留,把自己弄得颜面无光,越说越气,最后苦笑着摇头道:“我这脸可丢尽了,实在是惭愧啊。” 朱惠珍听了,同情地说:“原来兄长受了这么大的气啊。那你现在打算往哪儿去呢?”子陵咬咬牙,坚定地说:“不把冤仇报了,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回回山,就是要请师父下山,捉拿孙膑,出了这口恶气。” 朱惠珍听了,笑着说:“割鸡焉用牛刀,孙膑能有多大本事,犯得着惊动海潮老祖嘛。我知道有位祖师,与孙膑有仇,咱们去请他下山,捉拿孙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子陵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说的这位祖师在哪里啊?” 朱惠珍笑着说:“远的话呢,有千里之遥;近的话,就在眼前。你看这山叫什么名字?”子陵疑惑地说:“刚刚看到石砖上写着药蓝山啊。”朱惠珍笑着说:“这不就对了,这药蓝山的祖师你认识吗?”子陵摇摇头说:“从未见过。”朱惠珍笑着解释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当年洞中的祖师黄伯阳被孙膑害了,他的兄弟黄叔阳在此修真养性。道兄要是去请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子陵听了,顿时大喜。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一同往前走去。走过了好几座山,突然看到一个洞门,洞门口有个童儿正在玩耍。 子陵好奇地问:“这洞就是那位祖师的洞府吗?”朱惠珍笑着点点头说:“没错,咱们进去看看。” 第69章 孙膑的仇人 朱惠珍走到洞门口,弯下腰,笑着问那童儿:“小娃娃,你家祖师爷在不在呀?”童儿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家祖师在洞里呢,正和秦真人下棋呢。”朱惠珍赶忙说道:“快进去通报一声。”童儿听了,转身就往洞里跑去。 到了黄叔阳跟前,童儿说道:“祖师爷,火洞的朱真人带着一位道者在洞口求见呢。”黄叔阳听了,立刻说道:“快请进来。”童儿又跑回洞口,把二人迎进洞。 进了洞,来到三清殿中,黄叔阳和秦真人赶忙从台阶上下来迎接。黄叔阳看着子陵,问道:“这位是哪位呀?”朱惠珍赶忙介绍道:“这位就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奉上天之命下山扶助西土秦始皇并吞六国,官拜护国军师,姓金道号子陵。”黄叔阳一听,连忙说道:“原来是金子陵道兄啊,久仰久仰。” 四位道者走进唪经堂,相互见了礼,分宾主坐下。童儿赶忙端来茶,放在桌上。朱惠珍看着黄叔阳,说道:“子陵道兄在西土长安,本来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没想到最近受了不少苦呢。”黄叔阳好奇地问:“苦从何来呀?”子陵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把在易州带兵攻打易州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被孙膑用火攻阵烧死了好多兵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去东海请师父下山相助。路过宝山,遇到了朱道兄,他说这是祖师的洞府,就来拜谒。” 叔阳听子陵说完,气得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大声怒喝道:“哎呀,原来道兄也受了那刖夫的气!”子陵一脸疑惑地问:“弟子受累,祖师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呀?”叔阳哼了一声,说道:“我与那刖夫啊,有着一天二地的恨,三江四海的仇。提起他来,话可就长了。你知道那刖夫是个什么人吗?他就是燕山府孙操的第三子,乳名孙膑。他曾在云梦山水帘洞学艺,是鬼谷子王禅的徒弟。在魏国河南的时候,他在庞涓辖下做事,被庞涓用计刖了双足,成了个废人。后来临淄齐王派大夫卜商,偷偷把孙膑带回了国,封他为南郡王亚父之职,还让他带兵去河南报仇。这孙膑诡计多端,用减灶之计,把庞涓骗到了马陵道,乱箭射死了庞涓,从此就名声大噪。天下七国诸侯,都以齐国为上邦。 后来齐王驾崩,闵王无道,宠信邹妃,不理朝政。孙膑三次被逐,还被火烧了宣阳院。六国合兵,一起讨伐无道。燕昭王在金台拜帅,重用了乐毅,兴兵伐齐。乐毅攻破了郡海临淄杏叶林,剐了邹妃,杀了闵王。齐国的文武保护着幼主,在天罗山红慈谷屯兵。乐毅带兵围困红慈谷,袁达当先去讨战,被乐毅用神砂打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孙膑下山了。乐毅哪是孙膑的对手啊,被孙膑抓到了山上,打了二十棍。乐毅受刑不过,向孙膑求饶。你知道乐毅的家师是谁吗?”子陵摇摇头说:“弟子不知道。” 叔阳继续说道:“乐毅的家师就是家兄,在这洞中修炼,道号伯阳,与王禅、王敖同师学艺。论起来,家兄知道了能不生气吗?一怒之下,就下了山去与孙膑对阵。没想到这一对阵,就没好事了。家兄被孙膑打败了,心中实在咽不下这无名冤孽,一气之下开了杀戒,摆下了阴魂阵,困住了孙膑。毛遂偷了仙丹,才救了孙膑一命。后来王禅兄弟请了掌教南极下山,用拘仙牌把家兄拘了去,打了八十杖,削去了顶上三花,家兄就成了凡体,最后在红慈谷丢了性命,化为独脚白鹤。这些都是孙膑干的好事,我与他的冤仇深似海。若不细细说,谅道兄也不知道。” 子陵听了,说道:“原来祖师与孙膑有这么深的仇。弟子愚见,想请祖师下山,去见秦王,一起谋划定计,捉拿孙膑。一来给长兄报仇,二来显一显祖师的神通。平定了六国,那可就名垂不朽了。”旁边的朱、秦二位真人也在一旁一力担当道:“祖师若肯下山,我们愿意全力相助。”叔阳听了,说道:“二位果然肯助一臂之力,贫道情愿下山,与孙膑斗个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众位且在这儿盘桓几日,咱们一起下山如何?”子陵着急地说:“救兵如救火,请祖师即刻下山。” 朱、秦二位真人说道:“稍等一会儿哈,我们俩各自回洞,把炼成的法宝取来,这样就可以去易州见阵啦。”叔阳点头道:“快去快回,别让大家等太久。”二位真人便告辞,各自回洞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药蓝山,与叔阳老祖会合。大家各自藏好宝贝,走出洞府,驾起云头,朝着易州方向飞去。一路上,四位真人拨开云雾,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西地秦营。 金子陵开口说道:“各位真人稍等片刻,贫道先进营中去请秦王大驾来迎接,这样才显得咱们对诸位贤士的尊重。”叔阳摆摆手道:“不必劳烦秦王大驾,道兄请便。” 金子陵来到辕门,守营盘的蓝旗官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赶忙问道:“国师这是上哪儿去了呀?”金子陵回答道:“我去请真人来了,快帮我通报一声。”蓝旗官答应一声,赶紧跑到金顶大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又惊又喜地说道:“孤还以为国师被火烧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传旨快宣他进来。”旗牌官领了旨意,转出辕门,金子陵随着旨意上了帐。他先拜了拜,说道:“臣有失机之罪,还望主上开恩。”秦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赦卿无罪。”金子陵谢恩后又奏道:“臣兵败之后,去了名山,迎请三位真人下山,为陛下设法捉拿孙膑,报仇雪恨。现在营外等候陛下旨意呢。”秦王听了,高兴地说道:“既然有真人降临,传旨当驾,大开营门,孤亲自率领文武出营迎接。”金子陵赶忙叩头谢恩。 秦王站起身来,离开龙座,率领着甘罗、章邯等一班文武,浩浩荡荡地来到营门迎接。 三位真人见秦王出营迎接,急忙快走几步,躬身行礼,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何德何能,劳烦圣主亲自迎接啊。”秦王满脸堆笑地说道:“孤家有幸,能得仙长降临,这是我大秦之福啊。”说罢,秦王将三位真人请进金顶黄罗宝帐,分宾主坐下。侍官端上茶来,大家先寒暄了一番,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山洞住址、道号姓名。 这时,黄叔阳开口问道:“王上,这几日可曾与孙膑交过手啊?”秦王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孤哪里还敢轻易发兵啊,那孙膑神通广大,诡计多端。之前被他一个火攻阵,杀得孤家胆战心惊,三军将士见了都胆寒。实在没办法,只能高悬免战牌,专等长安的救兵到来,再与他一较高下。要是再战败,就只能退往咸阳,不敢再奢想削平六国了。” 叔阳听了,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既然贫道等下山了,定要把孙膑拿下,替您报这前仇。”秦王听了大喜,忙说道:“那就全仰仗真人的神通了。传旨摆上酒宴,招待三位真人。” 不一会儿,酒宴摆好,秦王与三位真人在金顶大帐中尽情欢饮。众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闲聊着。秦王不时地向三位真人请教些仙法神通,三位真人也耐心地解答着。君臣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酒宴也吃得差不多了。秦王便吩咐撤了酒筵,安排三位真人回帐休息。三位真人告别了秦始皇,回到各自的营帐。一夜无话。 第70章 你给我一锤,我给你一石头 次日清晨,秦王升帐,文武百官朝参完毕。三位真人走上帐,各自坐下。叔阳开口道:“圣主请下金旨,贫道今日要出阵与孙膑会敌。”朱真人赶忙说道:“何劳祖师大驾,待贫道先去打个头阵。”秦王满脸堆笑,客气地说:“既然承蒙真人鼎力相助,孤家就等着您的捷报啦。” 朱惠珍欣然起身下帐,先把道冠扶正,整理了一下丝绦,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朝着南方丙丁方向一指,大声说道:“吾的脚力何在?”话音刚落,一阵风呼啸而过,半空中出现了三个异兽。一只八叉梅花鹿,一只金钱豹,一只白额虎,它们一齐摇尾咆哮,各自认主。梅花鹿跑到黄叔阳跟前,金钱豹认了秦道人,白额虎则奔到朱惠珍面前,都低头卧倒,一动不动。这一幕吓得三军将士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朱惠珍跨上虎背,出了营门。他命军校把免战牌撤掉,随着三声大炮响起,率领着三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燕营。朱惠珍用刀指着营门,大声喝道:“辕门小军听好了,快去报与南郡王孙膑知晓,吾营里来了一位朱真人,前来讨战,叫孙膑出来答话!” 旗牌官一听,赶忙跑去中军报信。孙膑听到消息后,立刻吩咐孙燕出营迎敌,叮嘱道:“刚刚旗牌官来报,说有个道人,肯定是金子陵请来的旁门左道之士,咱们得小心,谨防妖术邪法。”孙燕领命,提枪上马,展开旗放炮。两杆纛旗左右分开,他一催白龙驹,朝着阵前飞奔而去。 朱惠珍见孙燕奔来,扯开嗓子大声喝道:“小将慢着,通个名儿再受死!”孙燕听到有人招呼,勒住战马,用枪指着朱惠珍道:“你是哪路道者,难道不认识易州孙燕吗?”朱道人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在火云洞修炼多年,往来结交的都是有道德的人物,哪里会认识你这无名小辈。快叫你家孙膑出来,还能与我走上几个回合,你们这些小辈,何必白白去做替死鬼呢。” 孙燕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好个野妖道,竟敢如此张狂,气死我了!你往哪里跑,看我收拾你!”说罢,双手紧拧着枪,朝着朱惠珍分心刺去。朱真人不慌不忙,手中剑迎着枪头就挡了回去。这两人你来我往,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他们战了二十多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孙燕见一时难以取胜,心中暗暗发狠,抖擞精神,将枪法一变,只见枪花飞舞,好似一片枪山,上下翻滚,杀得朱道人筋疲力尽,实在招架不住。朱真人虚砍一刀,转身往后败走。孙燕哪里肯罢休,紧紧追了上去。 朱道人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赶忙伸手到怀中取出一个象鼻葫芦,托在手中,揭开盖子,嘴里念起真言咒话。他大声喊道:“小辈要来追,看我的法宝到了!”孙燕正催马追赶,听到“法宝”二字,赶忙勒住马仔细查看。只见那老道把葫芦晃了几晃,顿时冒出一股火烟,紧接着烈火熊熊,有五丈多远。孙燕躲避不及,被这一阵神火烧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他不敢恋战,赶紧退回营盘。 朱道人得胜回营,秦王亲自为他摆下庆功宴,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孙燕败进营中,在青纱帐里“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孙膑摆了摆手,温和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自责,回帐里休息吧。”孙燕谢过孙膑,起身下了帐。 这时,旗牌官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启禀王爷,秦营又来一位道人,长得凶神恶煞,相貌狰狞,骑着一只异兽,手里拿着根狼牙棒,看着特别厉害,在营前讨战,不敢不向您汇报,请您定夺。”孙膑听了,心中惊疑不已,暗自思忖:“怎么又来一位道者,他们营中到底还有多少道人啊?”随后往下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去迎敌?”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迈着虎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帐来,躬身大声应道:“末将愿意前往!”孙膑一看,原来是李丛。孙膑叮嘱道:“你小心点,多加留意。”李丛领了将令,回到本营,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不用脚力,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快步出了营。 李丛抬头一看,只见那道者长得十分凶恶。你瞧他头戴一字金箍,身穿八卦道袍,朱砂红的头发衬着浓眉,眼神透着一股凶煞之气。血盆大口里竖着刺猬般的胡须,简直就像凶神下凡。眼睛像铜铃一样闪闪发亮,牙齿像铁锯一样泛着荧荧寒光。金钱豹稳稳地坐在他腰间,手中高高举起狼牙棒。 李丛看罢,用手中刀指着秦道人,大声喝道:“你这骑豹的玄门,有什么本事,竟敢到我营前讨战?快报上名来,我刀下可不留无名之鬼!”秦道人听到招呼,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手举钢刀,身高丈二,身形晃荡,脚步如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秦道人打量了一番,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大汉慢着!我不是别人,乃是灵求山云求洞灵求真人,姓秦名猛。你又是何人?”李丛大笑一声,说道:“好个孽障,连我都不认识。我乃是天台山天台洞丁一真人的弟子,虎将李丛便是。你这妖道,本就该在深山里修身养性,念着黄庭安度岁月,为什么下山去辅佐秦王,白白来送命,实在是可惜。” 秦猛一听,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吼道:“好你个匹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敢大放厥词。我看你不过是给人当炮灰,做个开路鬼罢了。你能有啥本事,还敢来跟我对阵?”李丛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滚圆,那性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迈开大步,像一阵旋风般朝着秦猛刺去。手中的刀快如闪电,直冲着秦猛的顶门砍去。秦猛不慌不忙,用手中的棒磕开了刀,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两人战了三十多回合,李丛假装不敌,拖着刀就跑。秦猛看着李丛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哼,堂堂大汉,却这么不经打。你会跑,难道我就不会追?”说完,他骑着豹就追了上去。李丛回头一看,心中暗喜,迅速揭开战袍,拿出一件兵器,叫百炼锤。他把紫绒绳握在手中,当秦猛靠近的时候,回手一锤打了过去。秦猛正追得起劲呢,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把头一低,趴在金钱豹上。那锤擦着他的脊梁骨,像一道闪电划过。只听“啪”的一声,秦猛背上挨了一锤,整个人在豹背上晃了两晃,差点摔下去。他强忍着疼痛,抱着鞍子吐血,落荒而逃。 李丛收回暗器,迈开大步,像一阵风似的追赶秦猛。秦猛见李丛快要追上了,心里寻思着:“我虽然受了伤,可法宝还没施展呢。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一来显我玄门的神通,二来也能在众人面前保住面子,三还能反败为胜,有何不可。”想到这儿,他从豹皮囊里拿出一块五光神石,回头一看,李丛离得不远,便用力打了过去。这石头正中李丛的面门,瞬间火星四溅,李丛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难忍。换做别人,挨了这石头,肯定脑浆迸裂,就算不死也动弹不得。李丛却强忍着疼痛,迈开长腿,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营中。秦猛也收起神石,骑着豹回营去了。 第71章 茶条杖对双拐 在战场上,李丛灰头土脸地败进青纱帐,扯着嗓子大喊:“哎呀,不好了,被人家打坏了,师父快过来瞧瞧。”孙膑闻声抬头,只见李丛满脸红肿,眼内重伤,那模样十分狼狈。孙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李丛喘着粗气,把之前发锤打败道人、追赶下去,没防备被秦猛发石打伤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膑听后,安慰道:“没事。”接着喊道:“蒯文通贤侄,过来一下。”有人可能会好奇,孙膑为啥叫蒯文通侄子呢?原来蒯文通是金眼毛遂的弟子,毛遂与孙膑是八拜之交,结为兄弟,所以蒯文通就跟着毛遂,与孙膑有了叔侄的关系。 孙膑对蒯文通说道:“文通,你去把我的丹药取一丸,用阴阳水研开,给李丛搽在脸上。”蒯文通连忙答应,快速取来丹药,小心翼翼地用阴阳水研开,然后轻轻给李丛搽在脸上。神奇的是,刚搽上,李丛脸上的肿就消了下去,伤口也慢慢愈合,恢复了原样。李丛感激地叩谢后,退了下去。 此时孙膑看着李丛战败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锁。他本就精通奇门遁甲、未卜先知,自然知道黄叔阳下山是因为五难未满。这五难分别是:假装风魔,遭受刖足之苦,此为一难;章何斗智,被庞涓用针头七箭法锁喉,此为二难;绝席阵,此为三难;阴阳阵,此为四难;黄叔阳摆下这五行金砂诛仙阵,此为五难。孙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己不敢逆天而行。 秦王在宝顶黄罗帐上摆下筵席,大宴群臣,为朱、秦二道人贺功。第二天,秦王升帐,王翦上前奏道:“启奏吾主,臣的伤已经痊愈,今日想临阵讨战,定要抓住孙膑,报那拐腿之仇。”他话还没说完,黄叔阳就走上前,开口道:“殿西侯,你先别急着临阵。贫道下山后还没立寸功,今天就让我去会会孙膑,把这个断足的家伙抓来交给殿西侯,任由你处置。”王翦赶忙道谢:“有劳祖师施展法力,为弟子报这一拐之仇,定当不忘厚恩。”秦王听了,暗自高兴,拱手问道:“真人既然要临敌,需要多少人马呢?”黄叔阳胸有成竹地说:“只需三千人马,足够贫道调遣了。”秦王当即传旨,调了三千人马给黄真人。 黄叔阳接了圣旨,来到大帐,升坐中军。他对众人说道:“元帅,你领兵五百,在东边埋伏。殿西侯领兵五百,在西边埋伏。赵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南边埋伏。王将军,你领兵五百,在北边埋伏。金国师,你领兵五百,在中央埋伏。贫道今日与孙膑会战,要是能得胜,你们就催动兵马,冲乱他的大营。要是我败了,孙膑必定追赶我,你们就催动兵马去踏他的大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保证一战成功。”金子陵与章邯、王翦、赵高、王贲等,齐声领命,各自带兵分头埋伏去了。 黄叔阳告别秦王,带着五百人马,与朱、秦二位道人跨上脚力,手提茶条杖,气势汹汹地冲出营去。他吩咐士兵们展旗放炮,朝着燕营进发。三声炮响过后,队伍簇拥着向前行。 来到燕营前,黄叔阳用茶条杖一指,大声喝道:“辕门军校听着,今有秦国请来的药蓝山三洞真人,前来挑战,快叫你们家南郡王出来答话!”蓝旗不敢耽搁,急忙飞报青纱帐。 孙膑听到消息,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是躲不过了,得小心提防。他随即拔了一支令箭,对孙燕、李丛、展能、展力、展胜五将说道:“你们各领兵离营五里,四面埋伏好。听到雷响为号,就往中营杀来,把秦兵围个水泄不通,一个都别放过。”众将领命,各自分头埋伏去了。 孙膑又转身对蒯文通说:“文通贤侄,你拿着我这道灵符,到离营五里的高埠之处。等秦兵到了咱们大队,你就把这道符烧了。听到空中雷响,便回营保守大队。”文通领命而去。 孙膑整理了一下豆青袍,束紧腰带,架起拐骑上牛,带着马殄、解进等八位门徒,率领五百家将,走出了大队。一声炮响,营门打开。 黄叔阳听到大炮响,抬头望去,只见两杆引仙旗左右分开,一队军兵簇拥着八位大汉从营中走出,左右两边分开站立。这八位大汉个个雄威赳赳,头顶着盔,束着甲,身着红、绿、紫、蓝等各色鲜艳的衣服,显得十分英武。又一声炮响,随后一杆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上斗大的金字清晰地显现出“南郡王”三字。旗角下一头盘角青牛缓缓走出,牛背上坐着一位仙人,正是孙膑。 黄叔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惊叹:“怪不得这孙膑名闻天下,果然行兵有法,与众不同。”他随后用茶条杖指着孙膑,大声喊道:“刖夫,你往哪里走?贫道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还不赶紧下骑,给我叩头么?” 孙膑微笑着说:“原来是师叔来了。我燕人六根不全,实在难以行全礼,还望师叔谅解。” 黄叔阳一听,怒喝道:“好孽障,人人都说刖夫多诈,今日看来果然奸巧无比。我在你营门讨战,营旗牌难道没报给你知道?你怎会不知我在此讨战,还竟敢率领众将,耀武扬威,响炮出营,分明是要与我对敌,如今还敢巧言掩饰。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去奏知昭王,早早纳降表,万事都好说;稍有迟延,我就叫你立刻性命不保,你好好想想吧。” 孙膑听了,冷笑一声道:“师叔少发痴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你在药蓝山修真,何苦听信谗言下山来与我燕人作对。俗话说‘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 黄叔阳听了,更加愤怒,吼道:“好孽障,谁要你让!”说着,催开梅花鹿,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头就打了过去。 孙膑举拐架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急切地说道:“师叔且慢动手!我燕人在师叔跟前,从未有过冒犯之举。您想想,我燕人一家,父兄四口,都被王翦所害。我的侄儿孙燕,奉祖母之命,上天台山苦苦哀求我下山,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下山的。师叔您若有父兄之仇,会报还是不会报呢?我如今也不说报举家之仇,只求能将父兄的尸灵安葬,让老母公主贵人平安,秦国与天下讲和,我就转回天台,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师叔您可是明事理的人,慈悲爱怜之心想必也是有的。您看看,师侄与王翦有杀父深仇,您不肯下山,又不能帮侄伸冤报仇,却在阵前与我会战。师叔您仔细想想,到底谁对谁错。若真动起手来,可就显得没情义了。” 黄叔阳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说道:“好孽障,你说的都是一己私语。你难道不知秦王并吞六国,并非私自兴兵,既有千佛牒文,又有玉帝敕旨。你手持三卷天书,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难道不怕五雷轰顶吗?我此次下山,本就有意舍命,想帮你消灾免祸。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胡行,实在是情理难容。”说罢,手举茶条杖,又狠狠打了过去。 第72章 孙膑破金砖 孙膑手持拐杖,用力一勾,大喝一声:“师叔住手!”那拐杖勾开时,“呼”地带起一阵风。叔阳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好你个孽障!勾开杖,怎么不还手?”孙膑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师叔啊,我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师门的面上,与您有一拜之谊。我的本领,师叔您是清楚的,您的本事,燕人也都知晓。想当年春秋时期,您的兄长伯阳师叔与我燕人斗法,他在红慈谷杀主闹界,摆下一个阴魂阵,也没能把燕人怎样。今日又何必与我比试,争个高低呢?我连着让您两杖,也就算了。您要是不知进退,真动起手来,我拐下可就无情了,到时候莫怪我燕人无礼。” 叔阳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暴跳如雷道:“好孽障!你不提起往事也就罢了,既然提起,我与你仇深似海、恨大如天!当年春秋时,我兄长下山,你不但不赔罪,还以下犯上。我兄长为了收拾你,放弃神仙不做,开斋破戒杀生,摆下那座阴魂阵,困住你师徒二人。还不是因为你这孽障心狠,才下了毒手。正巧你家人请南极子下山,把我兄长抓走,打了八十荆条,打落了人身,最终遭劫身亡。如今在红慈谷,化为一只白鹤,独立五百年才转人道。你这孽障,竟对自己师叔下此狠手,将他化为蝙蝠畜生,你良心何安?你这个刖夫,心肠太狠,我怎能饶你!”说罢,叔阳举杖朝着孙膑顶门就打过去。 孙膑见叔阳来势汹汹,不由得怒上心头,眼神一凛,用力将拐架开,随手回了一杖。这一杖带着呼呼风声,眼看就要打到叔阳身上。孙膑大声道:“师叔休要逼人太甚!”叔阳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杖与孙膑周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孙膑舞动着两条拐,那拐仿佛两条虬龙,虎虎生风。叔阳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招架得十分吃力。他脸上汗珠直冒,身上汗水湿透了衣衫,气喘吁吁地伏在鹿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叔阳心中暗忖:“难怪这刖夫声名远扬,天下闻名,就凭他这双拐,力量实在是强大。如今我和他真刀真枪地拼杀,看样子很难取胜,不如祭起法宝来伤他。” 正想着,孙膑一拐朝着叔阳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叔阳忙侧身躲避,接着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块宝砖。这宝砖在深山古洞经过多年炼制,拿在手里只有二寸大小,可一旦祭在空中,竟比门闩还大。叔阳口中念念有词,将宝砖祭到空中,大喊道:“刖夫,休要逞强,看我的宝贝来了!” 孙膑听到“宝贝”二字,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祥光缭绕,瑞气盘旋,一片红云托着明晃晃的宝砖,正朝着自己头顶砸来。孙膑心想:“这妖道仗着这宝贝,就敢这般大胆来对付我。”于是伸手将杏黄旗拔了出来,往上一迎。当宝砖靠近时,孙膑大喝一声:“还不回去,等待何时!”话音刚落,那朵红云托着金砖,就停在了半空中。宝砖上的祥光在空中打了个旋,反而朝着叔阳头上扑去。 孙膑低头沉思:“我要是点破了他的金砖让它回去,这一落下,就会把这老道砸个稀烂,实在不忍心。我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但也不能伤了他性命。”拿定主意后,孙膑把杏黄旗往旁边一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金砖落到了地上。 叔阳见金砖反朝自己砸来,吓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想躲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突然听到一声响亮,金砖坠落在地,他才敢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叔阳忙不迭地收回金砖,圈鹿举杖,又朝着孙膑打去。 孙膑见叔阳这般不知死活,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泼道,刚刚我留情饶了你的性命,你还敢动手。”叔阳满脸怒容,恶狠狠地吼道:“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俩势不两立!”说罢,又一杖打了过来。 孙膑不慌不忙地架拐相迎,舞动拐法,只见他手中的拐虎虎生风,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下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叔阳被这凌厉的拐法逼得连连后退,两条胳膊酸麻得厉害,渐渐招架不住。 就在叔阳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朱惠珍和秦猛两位道人急了眼。朱惠珍骑着白额虎,磕开虎爪,挥着莲花剑冲了上来;秦猛骑着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也跟着扑向孙膑。 这时,那八位门徒在旁边掠阵,看到两位道人动手,不禁喊道:“不好了,咱们师父被三个妖道给围住了!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师父恐怕要吃亏啊!咱们还不赶紧动手,等什么呢?”众人纷纷响应,发一声喊,乱撒征骑,朝着战场围了上去。 孙膑正与三个道人打得不可开交,听到背后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只见众徒各持兵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心里暗叹,虽然徒弟们是为了帮自己,但这三个道人都有邪术,他们来只会白白受伤害。于是,孙膑把拐往后一摆,那些正要催马的徒弟们,都发现自己的马停住了。有的喊道:“我的马怎么不走了!”有的则说:“奇怪了,我的马怎么恋起群了。”众人都惊讶不已,只能在战场边停住,看着孙膑与三个道人战斗。 此时,叔阳催动梅花鹿,提起茶条杖,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项门杀来;朱惠珍磕开白额虎,舞动莲花剑,猛攻孙膑左肋;秦猛催动金钱豹,挥舞着狼牙棒,从背后攻击。三位道人拼尽全力,把孙膑围在中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叔阳一边打一边喊道:“孙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孙膑沉着应对,手中的拐灵活地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大声回应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只见他拐法凌厉,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得三位道人的兵器叮当作响。 朱惠珍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别让这孙膑跑了!”秦猛也附和道:“对,今日定要将他拿下!”众道人一边喊着,一边更加凶狠地攻击。 那八位门徒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不停地搓着手,有人喊道:“师父加油啊!”还有人说:“师父一定要打败他们!” 孙膑面对三人的围攻,丝毫不畏惧,他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的拐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三人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十分激烈。 孙膑在战场中央,身上散发出阵阵光芒,他的武艺精熟得令人惊叹,面对着三个道人,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从容,压根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他手中的两根拐杖上下翻飞,似灵动的游龙,不仅挡开了茶条杖,架过了狼牙棒,还格住了莲花剑。拐法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呼呼风声,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所笼罩,又像一座气势磅礴的拐山。 第73章 秦营困局 三个道人的攻击完全被孙膑轻松化解,他们渐渐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朱惠珍见状,急忙从腰间掏出葫芦,揭开盖子晃了晃。瞬间,烈火腾空而起,熊熊火焰朝着孙膑喷了过去。秦猛则把五光石托在掌心,猛地朝着孙膑掷来。 叔阳看到这场景,心中一阵窃喜,随即念动真言,大喝一声:“疾!”只见茶条杖瞬间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腾空而起,朝着孙膑直扑过去。 孙膑看着三个道人各自施展法力,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哼,好妖道,就仗着这些小法术来欺压我。要是我真恼了,管教你们三人都性命不保。不过我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以方便为门,实在不愿伤你们性命。也罢,不与你们斗个厉害,你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说罢,孙膑将杏黄旗拔了出来,连着展了三次,大声喝道:“好邪术,还不给我转回去,待等何时!”刹那间,那烈火倒卷回去,把道人的葫芦烧了个精光;祥光反照,五光石倒飞回去,打得秦猛鼻青脸肿;虬龙杖也反向扑向黄叔阳,三个道人被吓得魂飞魄。他们赶紧带着五百人马,朝着秦营落荒而逃。 孙膑见三个道人败走,用拐往后一摆,八位门徒的马瞬间都恢复了行动。孙亚父带着众人从后面追了下来,大家纷纷乱撒征骑,追着秦兵一顿猛杀。 再说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这五位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在四周设下埋伏。他们瞧见黄叔阳败阵,孙膑带着人马追了下去。这五员大将立刻催动坐骑,领着众人摇旗呐喊,朝着燕营狂奔而来。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眼看燕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大伙催着军兵加快脚步,越追越远。渐渐的,众将都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那座营盘明明就在眼前,离着也就一箭之地,可就是怎么也赶不到。 王翦脸色一变,惊慌地喊道:“不好了,这又是孙膑的计谋,搞什么玄虚啊!”金子陵皱着眉头,应道:“没错,别中了他的奸计,赶紧撤吧!”众将听了,连忙传令退兵。这些秦兵都是被孙膑杀剩下的,一听说又是孙膑用计,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乱了阵脚,原本队伍的头尾都弄反了,只顾着逃命。 这边蒯文通站在高阜之处,看到秦兵进入了重地,赶紧把符用火烧了。刹那间,半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三个焦雷,震得山岳都跟着颤动起来。众将吓得浑身发抖,仰着头往上看。王翦疑惑地对身旁的人说:“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打雷啊?”赵高凑过来,眼睛一瞪,说道:“这哪是打雷啊,这是天鼓响呢!” 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员大将率领着两千五百人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燕营进发。谁知道刚听到那阵焦雷,周围瞬间就起了变化。只见四面八方的燕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章邯心里一惊,忙喊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王翦咬着牙,说道:“肯定是孙膑那小子搞的鬼,我们被包围了!”金子陵皱着眉头,焦急地说:“大伙别慌,赶紧冲出去!” 众将赶忙催动坐骑,想要突围。可燕兵实在太多了,他们冲了半天,却发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燕兵,根本冲不出去。 这时,孙燕、李丛等燕将带着人马追了上来,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燕兵们士气高涨,喊着“杀呀!”“为了燕国!”一个个冲得勇猛无比。秦兵们则吓得瑟瑟发抖,不少人都吓得哭了起来。 这场战斗打得昏天黑地,两千五百人马转眼间就死伤了八九成。章邯等五将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他们不敢停歇,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章邯抬头一看,前方出现了一座营盘。王翦惊讶地说:“这是哪里的营盘?”章邯一看,脸色大变,喊道:“不好了,这是孙膑的大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辕门里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章邯咬咬牙说:“不能往这里走,赶紧转东逃命!”于是大伙掉转马头,朝着正东奔去。 没跑多远,王翦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又有一座营盘!”章邯心里一紧,着急地说:“这又是孙膑的营寨,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往哪走。 章邯想了想,说:“往南走!”于是大伙又朝着南奔去。可没走多远,王翦大惊失色地喊道:“完了完了,又有孙膑的大营阻路!”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掉转马头往北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再说孙膑运用遁甲法,困住了秦兵。黄、秦、朱三道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孙膑带着八位门徒,五百得胜人马,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这边章邯、王翦、赵高、金子陵、王贲五位将领,率领着残兵败将,正慌慌张张地往北逃窜。跑着跑着,突然前方尘土飞扬,尘头大起。章邯眯着眼仔细瞧,只见一杆黄旗高高飘扬,旗上斗大的“南郡王”三字格外醒目。旗脚下,一位架拐骑牛的道人正慢悠悠地迎面而来。 章邯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不好了,真的是孙膑来了!”众将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子陵皱着眉头,着急地说:“各位将军,害怕也没用啊!咱们已经中了孙膑的诡计,四周都是他的营寨,把咱们困在了这里。反正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不如冲出去,说不定还能逃条生路!” 王翦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拼一把!” 就在这时,孙燕、李丛率领着燕军追了上来,孙膑指挥着中军紧紧地跟在后面,把章邯、王翦、赵高、王贲、金子陵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章邯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兄弟们,冲出去!”于是,五员大将带着手下士兵,朝着燕军冲了过去。 燕军这边,士兵们喊着口号,奋勇抵抗。孙燕挥舞着大刀,喊道:“杀啊!把这些秦兵都消灭掉!” 孙膑把秦营众将困在中间,双方展开激烈厮杀。秦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只剩下百来骑。章邯等人拼了命,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灰溜溜地逃了回去。孙膑大获全胜,蒯文通准备了宴席庆贺一番,暂且按下不表。 这边章邯败回营盘,赶紧清点士兵人数,发现伤亡两千多。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始皇座前请罪。秦王满脸怒容,大声说道:“孤一直告诫你们,不要轻易行动,可你们就是不听良言。还到高山上请了三位道人来,孤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拿下刖夫,夺取易州城,报之前的耻辱。没想到不但没取胜,反被刖夫打得大败,如今又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孤!” 第74章 大罗天仙 金子陵“噗通”一声跪地叩头,脑袋磕得邦邦响,连称有罪,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正说着,三位道人灰头土脸地来到了金顶大帐。想当初,秦王见他们来,那可是热情得很,每次都会亲自下座迎接,拉着他们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兄弟。可这次,秦王见他们败阵回来,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冷冷地说:“真人请坐。” 三位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没办法,他们硬着头皮上前见过礼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始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既没让人上茶,也没吩咐准备饭菜,直接就开口问道:“真人上阵,结果如何啊?” 这一问,可把三位道者问得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柿子,吞吞吐吐地说:“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战场上那可是大败亏输啊,难道没有巡阵官来给您报信吗?那孙膑简直就是个怪物,神通广大得很,贫道实在是难以取胜,只能败阵回来。不过王爷您放心,我们会重新谋划计策,定要报仇雪恨,找回场子。” 秦王坐在金顶大帐之中,看着眼前这一群狼狈的败军之将,心中是又气又恨,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设什么谋,定什么计,古往今来,打仗那可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孙膑那厮诡计多端,就凭你们这几个,能是他的对手?瞧瞧,这损兵折将的,何苦来哉!依孤家的金玉良言,各位真人还是请回古洞安心修炼吧,孤也收兵回国,这才是个万全之计。” 黄叔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七孔内生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躬身行礼,大声说道:“王爷,您且不必如此烦恼。那孙膑与贫道可是结下了海样深仇,我这心里的恨啊,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灭不了。虽说我本领确实不如他,可我也绝不能就此罢休啊!待我去请一位道法高深的道人前来,定要与他战个高下,为王爷您出这口恶气,也为我等挽回颜面。”说罢,他便扭头对当驾官喊道:“速速把香案给我设起来,不得有误!”当驾官哪敢怠慢,急忙招呼人把那金顶炉瓶抬放营中,摆放得整整齐齐。 黄叔阳撩起长袍,缓缓跪下,从怀中取出信香,小心翼翼地用火种点燃后,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便朝着万花山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只见那信香燃起的阵阵香风,袅袅娜娜地起在空中,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飘飘悠悠地直奔万花山而去。 再看那万花山大石洞之中,有一位老祖,姓魏道号天民,正在三清大殿内闭目凝神,诵读黄庭真经呢。他沉浸在经文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正读得入神之时,忽然一阵信香的味道飘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拿住香头,又抓住香尾,放在鼻上轻轻一闻,便已知晓了其中的详情。老祖暗自思忖道:“这黄叔阳啊,自己开了杀戒,与人争斗,如今斗不过人家了,却又来扯我身染红尘。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若就此闭门不管,又实在难却往日的交情。罢了罢了,不如下山走一遭,也算是得尽朋友之义了。” 想到这里,魏天民老祖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经卷小心收好,又往后洞走去。到了后洞,他精心挑选了几件宝贝,什么紫金葫芦、乾坤圈、拂尘之类的,带在身上,这才出了洞门。只见他身形一晃,一只梅花鹿便出现在眼前,他轻轻一跃,跨上鹿背,然后对着洞内的童儿吩咐道:“童儿啊,你可要给我好生看守洞门,为师下山去去就来。”童儿乖巧地点点头:“是,师傅,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看好洞门的。” 魏天民老祖嘱咐完毕,驾起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如同一条巨龙,驮着他朝着易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魏天民便来到了秦营。只见他在云雾之中,身姿飘逸,缓缓落下。营门的将官见是一位道者,赶忙上前询问:“道者从何处来呀?”魏天民和气地说道:“营里的小校,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万花山万花洞魏道人来见。”那军校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到大帐前,大声禀报:“启禀陛下,有位魏道人求见。” 秦王听了,不禁疑惑道:“这魏道者是何人啊?”黄叔阳满脸欣喜,连忙说道:“陛下,这可是贫道的道兄,一位大罗天仙呐!他此次下山相助,咱们还愁孙膑不灭吗?”秦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是天仙到来,吩咐大开营门,孤要亲自去迎接。” 于是黄叔阳同朱、秦二道人,跟随秦王来到营门。只见魏天民站在那里,一袭道袍,飘飘然如神仙下凡,那气质超凡脱俗,让人眼前一亮。秦王迎上前去,笑着说道:“久仰真人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快请进帐。”魏天民谦逊地微微点头,随着众人来到金顶大帐,坐了下来。 秦王仔细打量着魏天民,只见他面貌古朴,神情清逸,周身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心中暗自欢喜。喝过茶后,魏天民看向黄叔阳,问道:“贤弟下山与孙膑对阵,结果如何呀?”黄叔阳叹了口气,神情悲痛地说道:“唉,提起那孙膑,真是令人怒发冲冠。之前家兄在红慈谷被他所害,今日我下山报仇,差一点又丧在他的双拐之下。实在是无奈,我才焚信香请兄长前来拔刀相助。兄长,还望您大展神通,帮我报仇雪恨,弟感激不尽。” 魏天民听了,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孙膑如此逞强,实在是可恶。贤弟放心,哪怕他神通广大,我定让他在目下就付出代价。”众道人听了,都喜不自禁。秦王也高兴地说道:“全仗真人妙法,有劳真人了。”随后吩咐摆斋款待。 当晚,众人在营中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升帐。正端坐在龙椅上,忽然有探马急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蒙将军在咸阳调兵,率领着十万雄兵,千员战将,已在营外候旨。”始皇一听,龙颜大喜,忙说道:“既然蒙恬带领倾国之兵前来,即刻传朕的御旨,宣他进来。” 没多会儿,蒙恬领旨进了大帐。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大声说道:“陛下,臣奉圣旨,到咸阳调了十万兵马,名将八员,副将千员。”秦王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说道:“来得好啊,孤这里的人马被孙膑伤损大半,正愁兵微将寡呢。如今救兵到了,孤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接着传旨宣众将进来。众将领旨进帐,山呼万岁后,秦王举目打量。但见这些将领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栋梁之材、英雄之辈。秦王说道:“平身,报上姓名。”八将叩头,一一说道:“臣英布、彭越、董霸、司马欣、丁公、雍齿、魏豹、李实。”始皇听了,龙心大悦,立刻传旨赐宴接风,让八人进营安顿好。 这时,魏天民、黄叔阳、朱惠珍、秦猛四位道人,同着金子陵上帐见驾。秦王赐坐,众人坐下。秦王满脸笑意,对四位道者说道:“孤今日新点到十万雄兵、战将八员,准备指日踏平易州,还得仰仗真人的妙计良谋,帮孤捉拿孙膑,孤定当感恩戴德。” 魏天民连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万安。不瞒陛下说,要捉拿孙膑,用不着多少人马埋伏。贫道略施小法术,摆下一阵,任他大罗天仙,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始皇听了,兴奋地说道:“真人需要什么镇物,朕马上让承值官去准备。” 第75章 五行金沙诛仙阵 在金顶大帐之中,魏天民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爷,要布此阵,需在东方搭一座高台。这高台可不一般,高三丈六尺,宽二丈四尺,按八卦之数,对应着二十八宿。在正中央戊己土方位,台前边挖一个大深坑,每面宽一丈八尺,四面共七丈二尺,按七十二地煞之数。坑深一丈二尺,按十二个月令。坑前立一面红旗,上面画着朱雀之体,坑后设一面皂旗,画着玄武之神。坑左设青旗一面,画着青龙之像,坑右设白旗一面,画着白虎之形。法台左边设白旗一面,右边设青旗一面,法台后边设七星旗一面。法台上边用一张红漆桌,摆上香花灯烛、白芨、朱砂、黄纸,这些都是作法术的必备之物。另外,用泥塑一个孙膑的本相,架拐骑牛,身着豆青袍,脚蹬鱼皮靴,做成受刖刑的模样,七寸来长即可,预备三更天使用。还需挑选年力精壮的大汉四十九名,每人执一面纸旗,上面写着孙膑之魂。” 秦王听着,不住点头,心中暗自惊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那法台四周的门又有什么讲究?” 魏天民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法台正东立一座门,名叫诛仙门。要用黑犬四十九只、黑鸡四十九只、黑牛四十九头、黑马四十九匹,再找一名孕妇,将这些牲口和孕妇一起宰杀,埋在东门地下听用作法。法台正西立一座门,叫斩仙门,同样用黑犬、黑鸡、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儿,和这些生灵一起斩了埋在西门地下。法台正南立一座门,叫戮仙门,还是用黑鸡、黑牛、黑犬、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童女,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南门地下。法台正北立一座门,叫陷仙门,用黑鸡、黑犬、黑牛、黑马各四十九只,取一名孤人,和这些生灵一起宰了埋在北门地下。此外,还需取黄沙一石八斗,用于法台。这四门之外,各安一营,王爷可挑选将领发兵,与贫道一同行动。应用之物,得赶紧准备,千万不能耽搁。” 秦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追问道:“此阵到底叫什么名字?” 魏天民神色庄重,声音洪亮地说道:“此为五行金沙诛仙阵。凡人入阵,顷刻就会丧命。大罗天仙入阵,也只需五夜,十八粒金沙打完,就会化为浓血。就算他有五遁三气,也逃不出这金沙的范围。” 秦王听闻魏天民的话,龙心大悦,立刻传旨给当值官,让他赶紧准备真人应用之物。这当值官一听,哪敢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安排人手,搭建法台。没多会儿,一座高大雄伟的法台就搭建好了。 只见法台高约三丈,台基宽阔,周围插满了五彩旗幡,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法台的四个角上分别摆放着巨大的铜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照着整个法台。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法器、符咒和香烛。 当值官匆匆跑到秦王面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法台已经造完,各物齐备停当了,特来缴旨。”秦王听了,转身向魏天民拱手说道:“法台诸物都已齐备,请真人行事。”魏天民一脸严肃地说:“陛下,赶紧吩咐舀水来,排至案前伺候。请王爷净了七窍,诚心降香,祝告天地。贫道先告过上苍,然后好开杀戒,三更天行事。”秦王听了,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上传旨摆上香案,诚心诚意地礼拜起来。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渐暗,法台周围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魏天民带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几个老道人,在法台周围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一会儿念念咒,一会儿摆弄着法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更时刻的到来。 终于到了三更时分,魏天民转身向秦王告别,带着四个老道人走出了营门。他们走上法台,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向台下的四十九名军汉大声喊道:“你们听好了,各执纸旗,望台上摇展。但听台上叫孙膑二字,你们就齐声答说来了。此为叫魂法,不可迟误。”台下的军汉们立刻齐声答应,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接着,黄叔阳、朱惠珍、秦猛、金子陵四位道者在台上开始念起拘魂神咒。魏天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盆子,名为装仙盆。他拿起泥塑的孙膑,用白芨研开朱砂,在孙膑的心坎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把孙膑装在盆子里。在盆子的面上又写了几道灵符,点上香烛,掐诀之后,开始踏罡步斗。 黄、朱、秦、金四位道人站在法台边缘,口中念念有词,拘魂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念一句,他们就大声喊道:“孙膑来了?”法台下的军汉们整齐地回应:“来了!”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只见军汉们手持纸旗,不停地摇晃着,就像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装仙盒。他用剑尖挑起一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节奏,灵符上的光芒闪烁起来。他一口气将咒语念了七遍,只见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一会儿升起,一会儿落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魏天民目光坚定,用剑尖指着那颗星星,大喝一声:“疾!”只见那颗星星瞬间落下,落入装仙盒中,变成了泥胎。魏天民迅速盖上盒盖,用三道灵符封住盒口,然后念起了真言咒语。随着灵符的燃烧,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法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太白金星出现在法台前方。金星光芒闪烁,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晕,他向魏天民拱手行礼道:“真人召唤,不知有何事?”魏天民恭敬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星主,有劳星主在中央戊己土法台上看守这个装仙盒,里面装着孙膑的本命。烦请星主用心守好,若有孙膑逃脱,按天书听贬。”太白金星点了点头,说道:“谨遵法旨。”魏天民将一道灵符焚化,掐诀之后,又开始踏罡步斗。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金色铠甲的李天王出现在法台前方。李天王左手托着黄金塔,右手倒拖方天戟,威风凛凛。他大声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无事不敢相召,烦劳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烦请尊神用黄金塔压住上面,不可放走孙膑。”李天王听了,连连点头答应:“谨遵法旨。” 魏天民再次念起咒语,焚化灵符。只见灵霄殿的高元帅出现在法台前方。高元帅头挽双髻,手持青锋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他问道:“真人有何法旨?”魏天民说道:“今烦尊神,若孙膑进阵,被我金沙打住,元帅可在诛仙坑正东青龙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高元帅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76章 魏天民挖坑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映照着他那严肃的脸庞。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灵霄殿王元帅骑着狴犴风驰电掣般来到台前。他身穿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手持昆吾剑,威风凛凛地躬身行礼,大声说道:“魏天民真人,末将前来听令!”魏天民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西白虎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王元帅拍了拍狴犴的脖颈,大声应道:“末将遵令!”说完,驾着狴犴迅速离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接着,灵霄殿李元帅现身了。他身形古怪,瘦高的身子在风中晃荡,面目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李元帅立在台前,瓮声瓮气地说道:“魏天民,唤我何事?”魏天民说道:“有劳元帅,在诛仙坑正南朱雀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李元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答应一声,转身朝着诛仙坑的方向奔去,边跑边喊:“哈哈,孙膑,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看!” 随后,灵霄殿杨元帅骑着狻猊,挥舞着三尖刀,来到了法台。杨元帅满脸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狻猊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魏天民说道:“奉请元帅,在诛仙坑正北玄武旗下镇守,不许放走孙膑。”杨元帅应了一声,骑着狻猊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句狠话:“孙膑,等着瞧吧!” 魏天民将王、高、李、杨四位元帅调遣完毕后,又拿出四道灵符托在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念起真言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灵符在他手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冲云霄。 只见半空之中祥云滚滚,杀气腾腾。四位天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法台前方。第一位天王身高二丈四尺,脸如活蟹,发似金针,眼似铜铃,手中握着青龙剑,大声喝道:“吾等前来,有何要事?”第二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赤发红须,四个獠牙,手举着混元伞,也跟着喊道:“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第三位天王身高二丈六尺,面白唇红,白袍银甲,手抱琶琶,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第四位天王身长二丈四尺,皂袍黑甲,面如镔铁,身藏花狐貂,冷冷地看着魏天民。 魏天民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奉请天王,相烦各位在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镇守,若孙膑来打阵,许进不许出。若事毕,送天王归位。”四天王听了,纷纷点头答应。第一位天王挥舞着青龙剑,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孙膑插翅难逃!”其他三位天王也齐声附和。 法台之上,魏天民一脸严肃地取出四件宝贝。他将诛仙剑拿在手中,转身对黄叔阳说道:“道兄,这诛仙剑可不得了,你把它挂在正东诛仙门上。我再给你一道灵符,等孙膑进阵之后,一旦有人前来打阵,你就把这灵符化了。到时候,剑就会自动飞起,在百步之内取人首级。你可千万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东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兵马,可别出岔子。” 黄叔阳接过符剑,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说道:“放心吧,兄弟,这诛仙剑的威力我可知道,保管让那些临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转身快步朝着东门走去,边走边喊:“弟兄们,跟我走,去诛仙门挂剑喽!” 魏天民又拿起金钟,对金子陵说道:“道兄,这金钟就挂在正南斩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要是有人来打阵救应,你就把灵符化了,然后对着金钟连敲三下。这钟声一响,来将就会一阵昏迷,自然跌下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神通,率领四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马。” 金子陵接过金钟灵符,点头说道:“行,我肯定不会让这金钟白费,定要把临淄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说完,他便朝着西门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哈哈,临淄的兵马,你们的死期到了!” 接着,魏天民把玉磬递给秦猛,说道:“道兄,这玉磬挂在正南戮仙门上。这道灵符你拿着,等孙膑进阵之后,把灵符焚化,玉磬上连敲三下。磬响之后,不论仙凡都会昏迷倒地。到时候你就仗着兵卒,带领南营兵将去追杀临淄的人马,可别出差错。” 秦猛接过符磐,信心满满地说道:“好嘞,这玉磬的威力我可清楚,定让临淄的兵马有来无回。”说完,他便朝着南门去了,身后跟着一群南营兵将,气势汹汹。 最后,魏天民把摄魂旛递给朱惠珍,说道:“道兄,这摄魂旛悬挂在正北陷仙门上。这灵符你收好,等孙膑进阵之后,有人来打阵救应,你把这符化了,把旛一展。不管仙凡人等,都会魂散魄飞,跌在尘埃。你可得施展好你的法力,率领北营人马,去追杀临淄的兵将。” 朱惠珍接过符旛,应道:“放心吧,我定不会让这摄魂旛白挂,定要把临淄的兵将打得魂飞魄散。”说完,便朝着北门去了,北营的兵将们手持兵器,紧跟其后。 魏天民站在法台中央,双手托着一道灵符,口中又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灵符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空中。 眨眼间,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一队阴兵从黑暗中缓缓出现。他们身形怪异,有的牛头人身,有的马面人身,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阴兵们左右分开,中间显出一位凶神。这位凶神身长丈六,面如瓦兽,巨齿獠牙,头上双角,腰下左悬弓,右插箭,手中举着狼牙棒,模样十分凶恶。 凶神来到台中,躬身施礼,粗着嗓子说道:“请问法官,有何吩咐?”魏天民看着凶神,严肃地说道:“无事不敢相召尊神,今有诛仙阵东南西北四门上,俱黑犬黑鸡黑牛黑马众生灵的冤魂。我借仗尊神之力,在四门巡察。但凡孙膑进阵,你带领众鬼魂全力把夺,绝其归路,不许放入其他人进阵,若有违令,按天书听贬。” 凶神听了,大声答应道:“遵法旨,定不负法官所托。”说完,便带着阴兵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阵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魏天民又将日精月华两旗放了下来。他手持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日精旗上写着“金乌灭影”,月华旗上写着“玉兔藏形”。他将一个盒子儿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十八粒金沙。那一石八斗黄沙,被分成了十八处,预备在战斗中使用。 接着,魏天民将七星皂旗用力摇动了三次。刹那间,诛仙阵内阴风惨惨,怨气腾腾,日月无光,天地昏暗。魏天民站在阵内,感受着这股阴森的气息,心中充满了自信,喃喃自语道:“孙膑啊孙膑,明天就是你的死期,看你如何逃出我的诛仙阵!” 做完这一切,魏天民走下法台,出离阵门,来到金顶大帐。他向秦王行礼,说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天明,就可与孙膑会面打阵。”秦王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劳真人了。真人此阵布得精妙绝伦,定能让孙膑有来无回。待寡人灭了齐国,统一六国,定当重赏真人!”魏天民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夸奖,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再说孙膑在营帐内打坐,周身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正沉浸在修炼之中。三更时分,突然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他只觉心血来潮,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肉像被拉扯,头发仿佛被人揪住,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叫喊声。 孙膑立刻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的难星到了。看来魏天民那家伙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送死呢。哼,我孙膑也不是好惹的,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随后开口问道:“哪个门徒在这设班伺候?”蒯文通赶忙回应道:“侄儿在这儿呢。”孙膑说:“侄儿,跟我来。”文通一脸疑惑,问道:“师叔半夜三更,这是要去哪儿呀?”孙膑回答道:“跟我到帐外走走。”说罢,他起身走下青纱帐。 第77章 你有本事跟我走啊 孙膑领着蒯文通从营帐中走出。那时候,天色刚破晓,天空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孙膑仰头望向天空,这一望,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吓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神,缓缓移动脚步,低头叹息道:“我的灾难到了,天数难逃,命该如此啊。” 蒯文通满心疑惑,忙问:“师叔观天,为何这般大惊小怪呀?”孙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你有所不知,你看看我的本命星往哪儿去了。”蒯文通赶忙抬头仔细观瞧,只见满天星斗,闪烁着耀眼光芒,可奇怪的是,师叔的本命星竟不见踪影。 孙膑说:“我的本命星被人家摄去了。”蒯文通惊讶地说道:“师叔的本命星,谁敢拘摄呀?”孙膑摇了摇头,说:“你有所不知,这是天机妙术,灾难临头了。如今黄叔阳战败,他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摆下一座诛仙阵。虽说妖道狠毒,但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大难。他用拘魂法,把我的本命星辰叫去了。在六日之内,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这真是我修炼一场,毫无结果。争名夺利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明日性命不保,纵然名列仙班,也毫无意义。” 蒯文通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既是他摆下阵来,咱们也有本事破他的阵势,他也奈何不了咱们,师叔何必如此慌张。” 孙膑冷笑着对蒯文通说:“这诛仙阵,可不是一般的阵势。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依我看,还是去打阵才好。这六日里,还有一分解教。我这儿有一道柬帖,交给你,我进阵三天之后,你才能打开看,按照柬帖行事。军营里的事务都由你掌管,千万不要发兵遣将进阵。记住我的话,一切都要小心。”蒯文通接过柬帖,拜了拜,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孙膑起身升帐,开始布置军情。忽然有远哨蓝旗来报告:“启禀南郡王爷,西地秦营东南角处,摆下一座营盘,十分严整,不敢不报,请求下令定夺。”孙膑听了,把仙袍袖子一甩,示意那名军士退下。 不一会儿,辕门旗牌来报告:“秦营来了一位道人,骑着鹿举着杖,在营门讨战,要请王爷会面,报明定夺。”孙膑听了,吩咐传鼓聚将。一时间,鼓声如雷。十二门徒和大小战将都来到帐前,向孙膑行礼。 孙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各位将军,贫道从天台下来,一心想报父兄之仇。没想到遇到黄叔阳,他把万花山的妖道魏天民请下山来,在东南角摆下了诛仙阵。现在营外讨战,我这次出阵,恐怕凶多吉少。各位将军要好好守住大营,军旅之事交给蒯文通掌管,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孙燕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为什么要怕他?一个阵势能有什么难的。我跟您说,当年荆轲山单人独马,踹他的五虎群羊阵,杀得秦兵胆战心惊,一天一夜都没把我困住。三叔您神通广大,别说一座,就是十座百座,也奈何不了您。三叔您别把他放在眼里。” 孙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阵势,乃是金沙诛仙阵。阵内有天神天将、阴兵、鬼魂,还有各种邪宝,厉害得很呐!”李丛听了,把胸脯一挺,满不在乎地说:“师父,弟子跟着您下山,就是为了保护您。今天师父进阵,弟子也一定要跟着进去。管他什么天神、天将、妖术、邪宝,只要弟子这把刀在手,管他什么吞牛阵,都能砍出一条血路来!弟子愿意去!”孙燕和其他众门徒也都纷纷叫嚷着要一同进阵。 孙膑见大家都要跟着自己进阵,大声喝道:“好孽障!人家不是请我去赴宴,你们都要跟着去。这是我掏心窝的话,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大营,防备秦兵冲踩才是要紧事!”众人见孙膑如此坚决,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得无奈地停下脚步。 孙燕叹了口气,把牛拢住,李丛和吴胜压好蹬。营门处三声炮响,引仙旗在前,十二门徒分为左右两列。孙膑催动牛往战场走去。他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个道人,面如满月,鹤发童颜,跨着鹿举着杖。孙膑知道此人就是魏天民,便在牛背上拱手说道:“真人请了!请问真人是哪座名山,在何处修炼,道号大名啊?”魏天民看到孙膑,也拱手回应道:“请了!来者莫非是南郡王孙膑?我贫道乃是万花山万花洞炼气士魏天民。”孙膑道:“原来是魏真人,久仰大名啊!不知燕人有何得罪之处,劳真人下山与我这出家人作对?” 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和地说道:“南郡王,你既没有冒犯我,我也没有得罪你。西地秦王奉玉帝敕旨,千佛牒文,兴兵并吞六国。兵困易州,你却逆天而行,凭借着神通法术下山,要保易州的江山。你拐打王翦、火烧金子陵,还把药蓝山黄叔阳打得大败,欺负同道,只显自己的能耐。所以贫道下山,劝你回营撤兵,劝昭王及早纳表请降,上顺天意,下免生灵涂炭,这样彼此也能不伤和气。” 孙膑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真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人的父兄侄女,一家四口都死于王翦之手。我下山,不敢说报举家之仇,只为燕丹贵人,她是我的母亲,年高无罪。我下山,将父兄殡葬,把老母亲送上山头,那时我便归山入洞。不想王翦领兵与我动手,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是燕人为父兄之事,所以我下山了。再说真人你不在山上静坐修炼,却沾染红尘,就为了一口气,下山争名夺利,这难道不是妄动痴傻吗,这在燕人看来是不可取的。” 魏天民脸色一沉,表情严肃起来,说道:“你巧言花语,我也不与你厮杀动手。我在东南角摆了一个小小的阵势,你有本事进我阵中走一走,出得阵来,我就奏知秦王,讲和撤兵解围。你若出不得阵去,休怪贫道心狠,定让你性命不保。”孙膑听了,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哼,你能有多少法力,竟敢口出狂言!你快引路,我若破不了这阵,就枉为天台洞的广文!” 魏天民闻言,双腿一夹鹿腹,梅花鹿便撒开蹄子,往本阵中奔去。 孙膑坐在青牛背上,使劲一甩鞭子,青牛撒开蹄子,一路追赶着魏天他听得身后銮铃响个不停,回头一看,只见十二门徒骑着马也追了上来。孙膑立刻大声喝斥道:“都别跟过来!赶紧回大营好好防守,不然我先把你们狠狠打一顿拐。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众人听到这话,才赶紧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孙膑转身继续跟着魏天民,早有人跑去报告王翦。王翦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自言自语道:“好个孙膑,今天也中了我家真人的计。”他赶紧传令三军闪开道路,孙膑驾着青牛,穿过了诛仙阵的大圈。魏天民在前头,孙膑在后面,两人一同往东门走去。 第78章 孙膑掉坑里了 到了阵中,魏天民登上法台,站在法台上,手中的七星旗连着展了三展,瞬间,整个阵里变得阴森恐怖,日色无光。 孙膑赶紧打开黄旗的一角,放出光芒,举目打量着诛仙阵。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只见阵内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杀气直冲云霄,四面八方都有神将把守,各门上都悬挂着宝贝。 孙膑忍不住大声喊道:“妖道,我与你有何仇,摆下这么厉害的阵!要是其他人进阵,哪里能有活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往中央看去,只见法台前有一个深坑,坑内四边有灵霄四将把守,上方还有托塔李天王照着。孙膑眉头一皱,怒声说道:“这个坑就是诛仙坑了,我的性命,就在这里了。” 正说着,他又看到法台底下有四十九名军士,拿着纸幡,这个喊“孙膑来了”,那个答“来了”。孙膑顿时大怒道:“我又没有失魂,怎么叫着我的名字乱喊一气,这妖道弄的什么鬼名堂!”一闪目,他看到法台上面太白精星看守着一口盒儿。孙膑心里暗自琢磨:“这个盒子肯定是装我本命星的,我何不上前抢上去,一拐打死魏天民,揭开盒盖,把本命星放回本位,这样我出阵就容易了。”想到这里,他一夹青牛,朝着法台冲了过去。 魏天民见孙膑还想上台动手,怒声喝道:“好刖夫,你还想上来与贫道比划比划?”边说着边揭开宝盒,迅速从中抓起一粒金沙,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孙膑,少要无礼,看我金沙到了!”只见那金沙被抛向空中,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直冲着孙膑而去。 孙膑一看,认得这金沙乃是至宝,暗叫不好,赶紧挥动手中杏黄旗。杏黄旗一展,万道毫光,托住了金沙。魏天民见状大吃一惊,心想这刖夫果然厉害。但他毫不迟疑,又取了第二粒金沙,朝着孙膑狠狠打了过去。孙膑见杏黄旗只能托住金沙,却退不了金沙,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法台上金光如雨般落下,孙膑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不好!”他双手紧紧握住杏黄旗,连续往下展了三次。按说杏黄旗本可以托住金沙,可孙膑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金沙又是佛门至宝。魏天民接连撒下三粒金沙,杏黄旗终于招架不住,只听“轰”的一声,孙膑连人带牛,被埋在了诛仙坑内。 魏天民又把一斗金沙念动真言,朝着坑内撒了下去。眨眼间,坑内变成了一座砂山。四位神将分别镇守四面,李天王还把宝塔放在上面,将孙膑困得严严实实。魏天民又命令朱、秦、黄、金四位道者把守四门,防止有仙人前来救援。这真是插翅难飞啊! 魏天民上了鹿出了阵,回到秦营,参见秦王。他把孙膑被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秦王连忙问道:“孙膑能死吗?”魏天民回答道:“若是普通人埋在金砂之内,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孙膑乃大罗天仙,能运气藏形,又有金字杏黄旗护身,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贫道只需每日进阵去打他三粒金沙,不出六日,他必然命丧无常。”秦王听了,大喜,立刻传旨排素斋,为真人庆功。 燕营中十二徒弟和虎将们,见南郡王进阵一日一夜了还没出来,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李丛忍不住开口道:“众家兄弟,师父进阵已有一日一夜,到现在都没个音信,咱们怎么能干看着呢!我打算先进阵去探个究竟,看看师父到底咋样了。” 蒯文通听了,赶忙劝道:“李将军可别着急,师叔进阵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临走时再三叮嘱咱们,要守住大营,不能随意进阵,怕有闪失。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去,等过了一天再打开他留下的柬帖,按上面的指示行事。” 李丛听了,急得直跺脚,说:“师兄,你说的啥话呀!要是你的师父被困住了,你能不着急吗?师父有难,咱们做徒弟的不赶紧去帮忙,还能有啥用!” 其他将领听李丛这么说,也纷纷响应:“我们一起去!”李丛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都去,你们守好大营,我先去探探情况。要是我救不出师父,你们再去也不迟。” 蒯文通赶忙劝道:“李将军还是别去了,你看这阵里金光闪闪,不停地往上冒,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丛根本不听,也不顾蒯文通的劝阻,径直下去披挂整齐,大步走出营门。随着三声炮响,他朝着诛仙阵北角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把我师父放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要是敢耽搁,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我刀下!” 守营的士兵见状,赶忙跑去报告。燕易听到士兵的汇报,立刻翻身上马,拿起枪,一声炮响出了营。看到李丛,他大声喊道:“好大胆的燕将,居然敢来打阵!报上你的名字!” 李丛抬头一瞧,只见秦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李丛毫不畏惧,大声喊道:“你问我是谁?听好了,我乃天台洞了一真人的徒弟,易州燕昭王驾前称臣,虎将李丛是也!秦贼,你赶紧把我师父放出来,万事好商量。要是敢拖延,我就要你的命!” 燕易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好你个匹夫,你师父已经死在阵中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打阵?别跑,看枪!”说着,燕易猛地一枪刺向李丛。李丛眼疾手快,用手中刀架住长枪,立刻反刺回去。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最终燕易招架不住,败回营去。 李丛也不追赶,他冲开秦兵,直往阵里奔去。来到阵门,只见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李丛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里怎么这么黑,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刚要抬腿往里走,突然一声炮响,一头凶猛的老虎从阵里冲了出来。老虎背上坐着一个道士,手持莲花剑,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闯进阵中!”李丛喊道:“我乃虎将李丛,妖道,你把我师父诓到哪里去了?”朱惠珍冷笑道:“你问你师父?你看那一堆放光的黄土,就是你师父葬身之处了。” 李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胡说八道!”说着举刀就砍过去。朱道人赶紧用剑迎上,两人就在陷仙门下打了起来。打了不到十回合,朱道人就催着老虎败走。李丛不知是计,抬脚就追了上去。追到陷仙门内,只见阴风惨惨,雾气腾腾,一个巨大的神只挡在路中间。这神祗足有二丈多高,身穿皂袍乌铠,面如乌铁,身上黑肉横生。李丛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想跑。 朱道人在阵内看得清楚,他迅速将神符化了,举起落魂幡朝着李丛连展三次。刹那间,李丛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屈死的鬼魂纷纷围了上来,把李丛按住。李丛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朱道人走上前,举起剑光,朝着李丛顶门狠狠一剑。可怜李丛命丧陷仙门。 第79章 又来两个送命的 在金沙之中,孙膑被困在里面,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孙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李丛进阵的情况。他不禁悲叹道:“可怜你一世英雄,不听贫道的话,白白死在陷仙门下,又折了我一条臂膀!” 话说燕营中十二徒弟,见李丛进阵后一直没出来,都心急如焚。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决定一起去打阵。由于蒯文通代理军情,大家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一同来见蒯文通。 众人围在蒯文通面前,七嘴八舌地说:“我们都想去打阵,希望师兄能给我们下令。”蒯文通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万万不可。大家难道忘了之前阴魂阵里独孤阵的事吗?李将军去了,多半凶多吉少。依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不如按照师叔的嘱咐,等明天拆开柬帖,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纷纷央求道:“师兄,俗话说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师父如今有难,师兄去了也没回来,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师兄要是不让我们去,我们情愿死在帐前。” 蒯文通见大家态度坚决,心里犯了难。他沉思片刻,说:“各位将军既然想去打阵,我也不好阻拦。但是咱们大营也很重要,得留人守营。不如派两位进阵,其余几位留下守营,这样才万无一失。” 众人听了,都争着要去。有的说:“我去!”有的说:“我也要去!”蒯文通见状,赶紧说:“大家别争了,不如抽个阄儿决定吧。” 众将听蒯文通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称是:“这办法好,这样抽签拈阄,就没什么好争论了。”蒯文通笑着说道:“那我来把各位的名字写在纸上,搓成纸团放在瓶里,先向天地祷告一番,再用筷子夹出两个纸团,看看是谁的名字,谁就去打阵。”众人听了,都兴奋得不得了。 蒯文通赶忙做好纸团,放进瓶里,传令排开香案,亲自祷告了一番。接着,他拿起筷子去夹纸团,不一会儿就夹出两个纸团来。众人都凑过去,围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吴胜和马升二人的名字。这两人命数到了,心里特别高兴,说道:“各位兄弟,这下可不能再争了。” 其他众人也纷纷说道:“二位去打阵,可得小心点。要是打听到师父和师兄的下落,赶紧回来报信,好让我们心里踏实些。”吴胜和马升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完,便告辞众人。 蒯文通又再三叮嘱他俩要小心,二人这才下帐披挂整齐,各自上马提刀,带领本部人马朝着前路奔去。 这一去,就像蜂投蛛网一般。早有人把消息报告给章邯,章邯立刻领兵出营。他见二人朝着前路飞奔而来,大声喝道:“燕将休要来踩本帅的汛地!”吴胜和马升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过去,两人一起战章邯。打了数十回合,章邯在马上把刀一摆,秦兵就分开一条大路。吴胜和马升不敢恋战,赶紧冲过秦兵的营盘,朝着诛仙阵奔去。 到了斩仙门下,往里面一看,只见阴云惨雾,日色无光。马升看着眼前昏暗的阵内,满心忧虑地对吴胜说:“兄弟,这阵里黑黢黢的,咱怎么能看到师父和师兄在哪儿呢?”吴胜挠了挠头,说:“马哥,咱喊喊试试吧。”马升一听,连连点头道:“贤弟这主意不错。”于是两人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公、师兄,我马升、吴胜来找你们啦,你们在哪儿呢?”这几声呼喊在阵内回荡,瞬间惊动了阵内的金子陵。金子陵迅速把灵符化了,只见一个鬼王闪了出来。这鬼王赤发红须,面如蓝靛,手里拿着狼牙棒,身后还跟着一群屈死的童男女、鸡犬牛马等,一下子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吴胜和马升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刚转身想跑,就听见一声钟响,金子陵挡在路中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想去哪儿?”说完举起茶条杖就朝他们打了过来。吴胜和马升赶紧举刀抵挡,没打几个回合,金子陵掐诀念咒,拿起落魂钟连摇了几下。这钟一响,吴胜和马升就坐不住马鞍,“扑通”一声摔下了马。金子陵骑着鹿走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了两人的首级。可怜吴胜、马升在齐国建立了那么多功劳,如今却双双丧在落魂钟下。 金子陵把首级带回营门号令,那些掠阵的燕兵见状,赶紧飞奔回营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全山众将听到这个消息,都放声大哭。孙燕愤怒地说:“这妖阵如此厉害,我一定要去探个虚实,看看三叔到底是死是活。”说完,他不顾蒯文通的命令,私自下帐回到自己营盘。只见他穿上盔甲,准备好武器,骑上白龙驹,独自一人朝着诛仙阵奔去。守营的军士见状,赶紧报告给蒯文通。蒯文通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了,一边命人打听消息,一边等着回报。 孙燕骑着马,单枪匹马,直朝着诛仙阵的东门奔去。他手中长枪一挥,逢人便刺,遇将就杀。这一路冲得气势汹汹,眨眼间就闯进了秦营。秦兵们一眼就认出了孙燕,惊慌地呼喊着:“不好了,孙燕又来闯营了!快报告给侯爷知道!”说完,便急忙向中军跑去,把消息报告给王翦。 王翦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冤家今日前来打阵,看来是他的劫数到了。”随后他吩咐三军不必阻拦,放孙燕进阵。秦兵得了这个命令,谁还敢阻拦孙燕,于是大喊一声,两边分开,让开了一条大路。孙燕见此情景,心中暗自高兴,催了催白龙驹,越过秦营,朝着诛仙阵奔去。 他不管不顾地闯进阵内,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寒气透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就像半夜三更一样,伸手都看不见手掌。孙燕心里有些慌了,心想:“这阵里怎么这么昏暗,要是有敌兵来厮杀,可就不好办了。”于是他紧紧地抓住缰绳,白龙驹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停地嘶叫着,两只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 孙燕皱着眉头说:“这阵太可怕了,路都看不清,三叔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还是赶紧出去吧。”说着,他急忙调转马头,想要往外走。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钟声响起,阵门外一个道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高声喊道:“燕将往哪里走?”孙燕假装没听见,催马继续往外闯。黄道人赶忙施展法术,把灵符化了,诛仙剑朝着孙燕落了下来。 孙燕看到一道红光闪烁,托着一口宝剑朝着自己的头顶飞来,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了,我命休矣。”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反正左右都是死,拼了!” 第80章 李丛的鬼魂 孙燕见宝剑朝自己落下来,心猛地一紧,急忙把马一转,朝着黄道人冲了过去。换做别人,这诛仙剑一落下,瞬间就会丢了性命。可孙燕是上界自在龙临凡,日后有九五之尊的命数,哪能轻易被伤。就在宝剑快要碰到头顶的那一刻,孙燕天灵迸开,元神出现,一条五爪金龙托住了宝剑。黄叔阳瞧得清清楚楚,见诛仙剑伤不了孙燕,心中大惊。他忙催鹿上前,接着与孙燕厮杀起来。 孙燕回头不见宝剑,心里松了一口气,精神抖擞,握紧手中枪,直取黄叔阳。两人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黄叔阳抵挡不住,往阵里败走。孙燕回马时,黄叔阳已经进了阵内,孙燕心中暗自高兴。 此时孙燕心想,就这么回营,拿什么话跟大家说呢?要是进阵,又怕阵里阴风厉害。他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妖道能进去,肯定有好路。我不如追着他,听着他鹿蹄响,就没什么问题。”想罢,圈回白龙驹,大声喊道:“妖道,往哪里跑?”然后一催坐骑,追了进去。 忽然间,只见阵中央万道金光冲天而起,土山边有四员天将,现出一座法台。孙燕左顾右盼,却不见黄道人,便勒住马停住枪,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旗光闪烁之处,有一座小小的砂山,山上放着一个宝塔,那塔也放射着万道金光。砂山边又有四大天将守住,这些天将一个个身高数丈,犹如大树一般,晃来晃去,孙燕心中感到十分恐惧。 孙燕骑着白龙驹朝着正面戳仙门奔去,这门由秦猛镇守。秦猛见孙燕朝着他的门冲来,想要往外闯,赶忙施展灵符,焦面鬼王带着那些屈死鬼魂一下子就拦住了去路。鬼哭狼嚎的声音悲惨刺耳,白龙驹吓得喷着响鼻嘶鸣起来。孙燕抬眼望去,又见一位天神挡在面前,这天神赤发红须,四个獠牙露在唇外,手中拿着混元伞,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孙燕心中一惊。 正在着急之际,只听一声钟响,一位道人骑着金钱豹赶了过来。这道人头戴金箍,面如重枣,手提狼牙棒,大声喊道:“燕将休走,贫道来也。”孙燕不甘示弱地说道:“妖道休得挡我去路,报上你的名字。”秦猛回答道:“问贫道姓名,某乃灵求山灵求洞炼气士秦猛是也。你如今进了诔仙门,就好比入了虎穴,想出去可难了。贫道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心你丢了性命。听我良言相劝,你下马归顺于我,我去奏明秦王,保你一官半职。要是逞强,可就性命不保了。” 孙燕听了这话,低头沉思片刻,心想:“这妖道想用言语劝我归顺。我不如将计就计,打听三叔的下落,诓出阵去再作打算。” 他故意高声说道:“仙长,我乃孙膑之侄,孙燕是也。您要是能把我三叔叫出来,让我见上一面,还有之前打阵的李丛,也叫出来给我个明白交代,再带我出阵,我就归降于您。” 秦猛听了,嘴角一扬,冷笑道:“你想见你三叔一面,简直是白日做梦。你瞧这砂山,你三叔就埋在底下。”孙燕一听,满脸不信,说道:“我三叔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这小小砂山,怎么可能压得住他,你别哄我。”秦猛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我仙家的宝贝,这山是金砂所化,就算五遁三气,也出不了这砂山。至于李丛,之前打阵,没从我的汛地经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仙阵。” 孙燕听了,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出这阵。”秦猛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倒轻巧,你要我带你出阵,必须先下马,当着天立下誓言,贫道才肯带你出去。”孙燕一听,皱了皱眉,把手中枪一挥,道:“要我下马立誓,我可办不到。”说着,突然劈面一枪就刺了过去。秦猛见状,顿时火冒三丈,赶紧用棒架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 秦猛渐渐不敌,转身就跑。孙燕哪里肯放过,催马紧追。秦猛一边跑,一边取出五光神石,祭了起来,嘴里大喊:“孙燕,看我的宝贝取你性命。”孙燕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五色毫光,直朝自己面门冲了过来。孙燕暗叫不好,把头一低,心里一急,就迸开天门,真灵显现。那神石被冲落,秦猛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催着兽往中央败走。 孙燕也不追赶,心里琢磨着:“有神将把守,想要冲出营估计很难。我不如往正北走。”于是,他一催白龙驹,朝着砂山上金光闪闪的方向,飞奔而去。 孙燕骑着马正往前走呢,冷不丁地一阵旋风刮了起来。就在这时,头顶上有人喊道:“小将军别惊慌,我是李丛。我在正北陷仙门那儿,被朱惠珍害了性命。你三叔虽然被金砂压住了,但并没有死。我现在显魂来帮你,驱散冤魂,你就能轻松出阵了。” 孙燕听了,只觉一阵旋风扑面而来,往自己头盔上一按。李丛的魂魄把孙燕的天门给冲开了,一股白气直冒出来,闪闪发亮。孙燕骑在马上,感觉自己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马前有一团黑气,他知道这就是李丛的魂魄,便开口说道:“李将军,您忠心为图,全力保助于我。一定要仗着您的神灵杀出阵,等我向燕王奏明此事,给您立庙报功。”说完,孙燕催开白龙驹,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此时,朱惠珍早知道孙燕连续踩诛仙阵出不来,肯定会来进犯自己地界。她暗中睹咒焚烧了神符,手里拿着落魂幡。见孙燕走近了,立刻把幡连展三展,大声喝道:“孙燕还不赶快下马,等到什么时候!”孙燕听了,打了个冷战。好在天门已经打开,有元神护着自己。又有李丛的神灵保着,所以他没有下马。 朱惠珍见此,顿时大怒,放下落魂幡,催着虎提剑,朝着孙燕杀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孙燕可是个厉害的战将,勇冠三军,朱道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孙燕一边招架着银枪杆,一边心里琢磨:“这孙小子武艺高强,很难取胜,我不如使出法宝。”于是,他忙取下火葫芦,念起真言,把神火放了出来,直朝孙燕扑去。 李丛的鬼魂早知道朱惠珍的心思,先把白龙驹惊开了。孙燕看到葫芦里的火来势凶猛,赶紧催马往阵外逃生。朱惠珍在后面紧紧追赶。李丛赶忙把屈死的魂灵抓住不放,那些守阵的天兵天将看到孙燕头上真龙显现,知道他日后有大福分,便往两边一闪,孙燕这才得以一马冲出阵。此时的孙燕急得汗湿重铠,心里别提多狼狈了。 朱惠珍见孙燕闯出阵去,便不再追赶,回去守自己汛地了。孙燕出了阵,只觉得两眼昏花,赶忙合上眼定了定神。等元神归了窍,歇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看,已经能看到天日了。他心里大喜,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嘁”的一声,催马提枪,朝着燕易的营盘冲了过去。 第81章 天助小将军 秦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信,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那孙燕冲出诛仙阵,已经到老爷的汛地了,我部人马都赶紧出去擒拿了!”燕易听了,大惊失色,忙派人通知元帅,自己带着兵匆匆赶来。 到了地方一瞧,好家伙,只见孙燕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孙燕那是毫不畏惧呀,只见他一只手挥舞着长枪,如蛟龙出海,另一只手拔出银装锏,似灵蛇吐信,上护自己身体,下护坐骑马匹,在秦兵阵中左冲右突,杀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秦兵也个个凶悍,竟没有一个往后退的。 孙燕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匹夫,比起诛仙阵里的天将如何?那西门有法宝镇守,我都能闯出来,何况你们这些鼠辈!”说完,他憋足了劲儿,又杀了一阵。 再说秦王这边,他正和魏天民在营中谈论道术长生之事,聊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正说着,旗牌官急匆匆跑进来报告:“孙燕闯出诛仙阵了,请吾主定夺。”秦王一听,脸色骤变,惊讶地说:“那孙燕不过是匹夫之勇,怎么能闯过诛仙阵呢?朕觉得孙膑有三卷天书,还有杏黄旗,能移山倒海、千变万化,都被困在阵中出不来,这孙燕倒跑出来了,仙长可得小心防备。” 魏天民听了,掐指一算,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不紧不慢地说:“圣上有所不知,孙燕命大福洪,诸神都不能逆天行事。圣上赶紧发兵,去围困他。要是能生擒孙燕,易州昭王肯定会归顺。”秦王听了,立马传旨,派王翦、章邯、英布等四员大将带领五千御林军去助阵,擒拿孙燕。 众秦将领接到圣旨,纷纷翻身上马,手持长枪,风风火火地前去助战。王翦等人正把孙燕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人仰马翻。孙燕奋力拼杀,累得呼呼直喘。 就在这时,一支生力军突然杀了过来,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朝着孙燕猛攻过去,把孙燕逼得枪尖朝下,马匹也往后退。孙燕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次我命休矣。” 正着急的时候,只见马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尘土飞扬,碗口大的土块朝着秦兵大队飞去。章邯等四将和士兵们被尘土迷了眼,不少人被土块砸伤。大家齐声呼喊,纷纷往后退。 孙燕在马上见此情景,心中大喜。那旋风越刮越大,力大无比,能拔起大树,就在孙燕的马前刮着。此时秦兵站不住脚,像山崩一样,纷纷往后退。孙燕趁机催马杀出一条血路。 孙燕一路追赶,燕易在前边败逃。孙燕紧追不舍,突然看见马前那阵旋风猛地飞了下去,把燕易卷了起来。燕易的坐马往前一冲,将他掀翻在地。孙燕催马赶到,照着燕易的咽喉狠狠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那马前的旋风也停止了。 孙燕勒紧缰绳,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阵地。那些战败的秦将回到大营缴令,向秦王奏报:“孙燕逃脱,燕易阵亡。”秦王听了大惊失色,于是命李实前去统领北营人马。 且说蒯文通,见孙燕去了一日,不见回营,心中惊惧不止,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孙燕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众将也都面露担忧之色,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只见蓝旗来报,大声喊道:“报——孙将军大闯秦营而回,现在营门下马了。”文通闻言,顿时喜得满面春风,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离座,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一班战将和几位门徒,说道:“走,我们快去迎接孙将军。” 众人来到营门,抬头一看,只见孙燕浑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那原本白色的白龙驹也被鲜血染红,仿佛变作了赤兔马。众将心疼不已,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着孙燕,簇拥着他进了大帐。 进了大帐后,大家又是一阵忙活,有的上前替孙燕宽袍卸甲,有的赶紧奉酒,有的忙着献茶,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孙燕疲惫地坐下,众将则在两旁雁翅排开,一个个拱手静听。 蒯文通看着孙燕,心疼地说:“小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到他阵中,打听得三叔的下落如何?李丛现在何处?” 孙燕听了,眼中不觉垂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列位将军,小弟一进阵去,那场面简直就是地狱啊,天昏地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刚进去就看到当中有一座砂山,砂山放出的毫光倒是能让人勉强看见阵里的形势。可这阵的四门上都有四员大将把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有妖道在路边拦着,时不时地搞些小动作,周围屈死的鬼魂更是不计其数,那阴森的感觉,别提多吓人了。” “在中央有一座法台,就在砂山之上,砂山边还有四个神将把守,山上又有一个小塔压着,那塔也放出毫光,那股子阴风啊,吹得人骨头都疼,实在是太厉害了。”孙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乱叫了一阵,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叔和李丛的踪迹,可根本没人答应我,反而响起了一片嚎啕之音,那悲声振耳欲聋,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刚想进阵,就有天将拦住了我的去路,紧接着又有鬼王带着无数的鬼卒来骚扰我,那白龙驹也被吓得不肯向前。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中忽听得一声喊呐,闪出一个道人来,二话不说就和我交战,还没打上几个回合呢,他就祭起法宝来伤我。还好老天爷保佑,那宝贝竟然不肯下来,我这才得以败阵而逃,想着换个方向,从第二个阵门出去。” “谁知道这第二个阵门和前面的一样凶险,又遇到一个道人,他劝我归顺,我便假装答应,哄他说出消息,这才知道三叔被金砂治着,在砂山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李丛……李丛他已经阵亡了。”孙燕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我一听就急了,当场翻了脸与他动手,他又祭起法宝,我没办法,又只能败阵,接着又在别的门去闯。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我听到头上有人说话,说他是李丛的鬼魂,会在暗中助我出阵。后来又遇到了朱惠珍,他祭法宝本来挺厉害的,可这次却不灵了,我想肯定是李将军的阴灵暗中点破了他的法术,还在我的马前放了一道白光,把那些神怪鬼魂都给冲开了,我这才好不容易出了阵。” 第82章 燃香求援 “可刚出阵,又被燕易等围住死杀,我当时都快招架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头又起了一阵旋风,飞沙走石的,把秦兵都给打退了。我趁机刺死了燕易,这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奔回本阵。”孙燕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将听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叹与佩服。“哎呀,这也太神了!”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蒯文通更是激动得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孙燕啊,你可真是个英雄好汉,命大福洪啊!这一趟,简直是九死一生,常人哪有这等胆量和本事!” 孙燕摆了摆手,神色诚恳,“我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各位兄弟的牵挂和李丛将军的阴灵相助,要不然我早就死在阵中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想起李丛,心里一阵揪痛。 蒯文通见孙燕历经艰险从秦营归来,满脸心疼,赶忙吩咐手下:“快,赶紧摆上酒席,要为孙将军解解乏、压压惊。”他走到孙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关切地说道:“孙将军,此番你深入敌阵,出生入死,着实辛苦了,快喝点酒,好好缓一缓。” 孙燕却摆了摆手,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地说道:“且慢饮酒,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打开柬帖看看,商量怎么搭救三叔才是头等大事。”蒯文通一听,恍然大悟,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瞧我这糊涂劲儿!” 于是赶忙叫人在营帐中央整整齐齐地摆上了香案。蒯文通亲自拈起三炷香,他神色庄重,眼神专注,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香点燃。那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映红了他的脸庞。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悠悠地飘向帐顶。 众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整齐地站成一排,一齐朝着香案上方叩头行礼。一时间,营帐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众人叩头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场面,庄重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叩拜完毕,蒯文通小心翼翼地取出柬帖,那柬帖用明黄色的绸缎包裹着,四角还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他轻轻将柬帖放在案上,双手缓缓打开。打开后,他招呼众人一起观看。只见柬帖上写着:“可请燕昭王,亲至大帐焚香,告天求救。若是六日里,有仙人下山来燕,则我的性命有救。若六日外无人来燕,我必死在诛仙阵中了。” 众人看完柬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蒯文通紧皱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大声说道:“事不宜迟,这可是关乎南郡王生死的大事。哪位将军愿意辛苦一趟,进城去请昭王陛下前来?” 话声刚落,孙燕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脚一跨,大声应道:“我愿往!”声音洪亮,在营帐内回荡。 蒯文通看着孙燕满身的疲惫,眼睛里满是心疼,忍不住劝道:“小将军,你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鞍马劳顿,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这进城之事,我们再找别人去办。” 孙燕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进城请驾,这是为了救我三叔啊,况且又不打仗,没什么辛苦的。我对城中道路熟悉,能尽快把昭王请来。”说罢,他匆匆向众将拱手告别,转身飞身上马。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孙燕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内飞奔而去。 孙燕一路疾驰,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他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整个人如同闪电般在街道上穿梭。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王宫。 王宫的大门高大巍峨,门口的侍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孙燕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宫门走去。侍卫们认出了他,纷纷行礼放行。 见到昭王,他赶忙跪地,单膝着地,双手抱拳,将孙膑被困诛仙阵以及柬帖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奏明。 昭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睛瞪得滚圆,大惊失色道:“南郡王竟有如此危难,为何不早些奏知于孤?若孤能早些告天求救,说不定还能早些救他出来,何必又白白耽误了这几日!” 孙燕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三叔特意交代的,柬帖上也是这么写的。” 昭王不再多问,急忙传下旨意,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快,吩咐摆驾前往军营。”随后,他率领着一众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出了西门,朝着营盘而去。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跟着昭王。 另一边,孙燕先一步回到营中。他赶忙安排人手,预备香花灯烛。香是从南方运来的极品檀香,烛是用上等的白蜡制成,又粗又长。灯盏里注满了清澈的灯油,灯芯修剪得整整齐齐。营中的大小将官们也都纷纷披挂整齐,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兵器,神情紧张地在一旁伺候着,只等昭王到来。 没过多久,昭王的车驾就到了大营。只见那队伍浩浩荡荡,旗帜飘扬。一辆辆马车装饰华丽,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马蹄声“哒哒”作响。昭王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透过车窗,神色焦急地张望着。 蒯文通、孙燕率领着大小众将,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恭恭敬敬地参见昭王。众人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震得整个大营都嗡嗡作响,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山呼完毕,昭王神色凝重地开言道:“蒯将军,亚父的柬帖现在何处?” 蒯文通闻言,赶忙再次从怀中取出柬帖,双手高高捧着,毕恭毕敬地呈给昭王。 昭王接过柬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神色愈发焦急,说道:“亚父进阵已然两日两夜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快,速速排香案!” 旨意一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军校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麻利地将预备好的香案抬上大帐,稳稳地放下。香案上,烛火摇曳,香烟袅袅。 昭王亲自走到香案前,缓缓拈起香,那香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他神色庄重地叩拜下去,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他微微闭眼,暗暗祝祷道:“孤承蒙父祖庇佑,得以执掌这大好河山。孤深知自己德行浅薄,故而才引得那虎狼之秦兴兵来犯,致使亚父孙膑深陷险阵。在此,恳请昊天上帝怜悯。若燕国尚有福德,孙膑不该命丧于此,乞求名山洞府的真人仙长,能早日下山前来相助。这不仅是孙膑一人之幸,更是燕国社稷和万千百姓的殷切期望啊。” 昭王诚心祝祷一番后,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缕青烟直直地升腾而起,在空中聚而不散,竟缓缓地朝着九霄云路飘去。看到这一幕,燕昭王与众将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袅袅青烟,从燕昭王祈愿的香案上袅袅升起,直入云霄。在那浩渺苍穹之中,日游神恰好路过。日游神身着五彩长袍,头戴金色冠冕,正悠闲地巡视着人间。他看到这缕青烟,眼睛一亮,伸出手稳稳接住。这日游神也不耽搁,也不往别处去,径直朝着西万山深处的雁愁涧飞去。 这雁愁涧,地处西万山的隐秘之处,四周山峦环绕,静谧幽深。涧中有一条幽溪,溪水清澈得如同透明的水晶,一眼便能望到万丈深的水底。说来也怪,但凡有雁鸟飞至此处,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竟会错以为是同类,痴痴地投入涧中,丢了性命。也正因如此,此地才得名雁愁涧。 在这雁愁涧的山洞之中,住着一对神通广大的母猿。母猿名叫马铃,历经漫长岁月,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精华,沐浴日月的光辉,潜心修炼多年,早已神通广大,能未卜先知。马铃育有一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白猿。想当年,这白猿为了孙膑,上天入地,盗得仙桃、天书,还曾勇闯魏营,从重重包围中抢出草人,救下孙膑的性命。之后,白猿返回山中,继续闭关修炼,历经无数艰苦,终成正果。如今,母子二人在这雁愁涧内,修身养性,不问世事。 这一日,马铃像往常一样,正安然端坐在洞内修炼。洞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忽然,一阵奇异的香风,轻轻拂过洞口,缓缓飘送进洞来。马铃敏锐地察觉到这股气息,瞬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两道金光。她抬手轻轻一抓,便将那香头稳稳捉在手中。她把香头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刹那间,便洞悉了这香风背后的来意。 马铃不禁望向燕邦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了一真人啊,你不好好在天台山上安心修炼,何苦卷入这尘世的纷纷扰扰。难道你不知,秦国王翦乃是奉了玉帝敕旨下凡,身负保助赢秦、并吞六国的天命吗?你偏要逆天行事,如今深陷金砂之危,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既然这香风飘进我这洞中,看来是天意要我儿子下山去救你了。” 第83章 白猿救兄 想到这里,马铃不再迟疑,立刻起身,莲步轻移,朝着石洞深处走去。一路上,洞壁上的宝石闪烁着微光,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隐隐兴奋。她来到白猿修炼的地方,只见周围云雾缭绕,灵气弥漫。马铃轻声呼唤道:“我儿白猿。”声音温柔而亲切,在洞中回荡。 白猿正在专心修炼,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停下手中的功法,身形一闪,恭敬地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马铃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母亲,唤孩儿何事?” 马铃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猿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桃园结拜的朋友?如今,你可曾想念他?” 白猿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孩儿自然记得,孩儿在桃园结拜的三哥孙膑,孩儿又怎能不想念他呢?只是三哥如今在天台山天台洞,一心修真养性,孩儿若无要事,实在不好去打扰他,以免耽误他的功课。” 马铃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原来你只知道他在天台洞修真,却不知他如今已下山了。只因秦将王翦,乃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高徒,奉了玉帝敕旨下凡,保秦并吞六国。这王翦一出兵,便先攻打燕国。你三哥的父兄侄女,一门四口,都惨遭杀害。他的侄儿孙燕,上天台山去寻求援助,你三哥一怒之下,便下山与秦师交战。起初,你三哥大败王翦,还火攻了金子陵,可这也惹下了大祸。” “金子陵咽不下这口气,请了众位仙长下山,摆下了一座极为厉害的阵势,名为五行金砂诛仙阵。在这阵中,你三哥不幸战败,被埋在了砂坑底下,如今算起来,已经三日了。儿啊,你得赶紧下山,去搭救他,也不枉你们当初桃园结拜的兄弟情义。常言道,急难之中是朋友,出死相交是弟兄。你速速下山准备吧。” 白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母亲,可这金砂阵,孩儿对此一窍不通啊,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救三哥,这可如何是好?” 马铃瞧着白猿满脸的迷茫与担忧,和声安抚道:“儿啊,这金砂阵可不简单,四个门都有厉害的神将守着,还有仙家的法宝镇压,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就算侥幸进去了,也破不了阵。”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阵法的模样,“你看啊,这阵法东南西北四门,各有玄机,门内又有重重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其中。” “你要救你三哥,得这么办。你先到云梦山,去请鬼谷子王禅、王敖兄弟二人出山相助。再往玲珑山窟窿洞,把土真人请来。二龙山那儿,有黄石公老祖,他老人家的本事也不可小觑,务必请到。还有白鹤山潮仙洞的掌教南极子,也得请他一同下山。只有这几家真仙都到齐了,咱们才有把握破掉这金砂阵。” 马铃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白猿身上,眼中满是自豪与欣慰:“我瞧你印堂上,有着王母的六字真言,还赴过那香山大会。瑶池之中,也有你的名字,那些天将天神见了你,不敢阻拦,更不敢伤你分毫。你可以从阵顶直接下去,到中央戊己土位,那儿有座法台。” “法台上放着个装仙盒,里头是个泥塑的孙膑,那便是你三哥的本命星所附的土胎。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灵符封口,由太白金星守着。你去跟南极子借他的宝扇,进了阵就朝着装仙盒连扇三扇,把金星逼退。然后,你上前在灵符上写上‘老君如令敕开’这六个字,就能揭开盒盖,把泥塑的孙膑取出来,小心地揣在怀里。接着,朝着东南方向,直走七步,站成丁字步,再把脚岔开成八字,念一道稳心真言,把本命星稳住。之后,将这本命星交给南极子,让他送你三哥归位。” “做完这些,你就施展你那七十二般变化,不管变成什么,想办法把四门的法宝都盗下来,交给南极子。等这些都办妥了,咱们才有机会破掉这金砂阵,救出你三哥。” 白猿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完之后,他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母亲,孩儿明白了,这就去请众仙出山!” 马铃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猿的头,笑着说:“不可莽撞。燕昭王告天的信香都飘到咱这儿了,他们在燕国军营里,眼巴巴地盼着救兵,眼睛都快望穿了。我儿你呐,先到易州去,安抚安抚他们君臣。跟燕昭王要一份哀表,之后再去云梦山,也不算迟。” 白猿重重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着马铃连叩几个响头,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办好!”随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山洞。 一出雁愁涧,白猿脚下一蹬,周身瞬间涌起耀眼金光,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眨眼间,便来到了易州大营上空,随后缓缓落下。 正在附近巡逻的小军,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闪过,赶忙拉住身旁的同伴,喊道:“列位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众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有人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说道:“看那嘴脸,好像是个白猿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白猿已经来到近前。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军士们,麻烦快报进去,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到了!” 军士们一听,顿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大营深处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中军大帐外,他气喘吁吁地撩开帐帘,高声喊道:“报——!雁愁涧白猿已到营外!” 此时,昭王正与蒯文通商议对策,听到这消息,昭王一脸疑惑,扭头问蒯文通:“蒯将军,这来的是哪一个白猿啊?” 文通与众将听闻昭王询问,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蒯文通拱手说道:“主公有万千之喜啊!这白猿此来,必定是来救师父的。他可是个得道的猿精,和亚父曾结拜为兄弟,当年还抢过草人七箭书,从鬼门关救回亚父的性命。主公,这白猿可不能怠慢啊!”众将也随声附和,点头称是。 昭王听了,心中大喜,立刻传下旨意:“快,请白猿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迈进帐中,正是白猿。昭王率领众将,满脸热忱地迎上前去。进了帐,众人按礼见过,昭王抬手示意,笑着说道:“猿仙快请坐。”接着又扭头吩咐侍从:“快,看茶!” 白猿摆了摆手,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我不用茶。” 蒯文通深知白猿喜好饮酒,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猿仙既然不用茶,那快备好酒上来!” 白猿一听,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正合我意!不过,我不喜那些蔬菜,给我拿些果子上来就行。” 蒯文通赶忙吩咐家将,不一会儿,酒和果子便端了上来。昭王与众人陪着白猿,昭王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猿仙此次驾临,想必是有妙计,不知如何才能退得秦师,搭救孙亚父呢?” 白猿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一正,说道:“我奉母亲之命,前来搭救三哥。陛下需修一道哀表,待我背着哀表,前往名山洞府,恳请真人下山相助,才能救我三哥。” 第84章 王禅老祖 昭王一听白猿有办法,那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眼里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忙不迭地连声说道:“好,好啊!”说着,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几步就跨到了书案跟前。只见他伸手轻轻拈起毛笔,微微皱着眉头,在那儿略作思索。也就眨眼的工夫,他像是想好了,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一道哀表就写成了。昭王拿起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瞧了一遍,确定没啥错漏了,这才递给白猿,带着几分急切又忐忑的语气问道:“猿仙,你瞅瞅,这样写行不行啊?” 白猿接过哀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哀表折叠好,轻轻放进怀里藏好。接着,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酒,又伸手抓起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吃相,一看就是饿坏了。等酒足饭饱,白猿站起身,对着昭王拱了拱手,说道:“圣上您慢慢坐着,白猿我这就告辞,去请救兵啦!” 话音刚落,白猿脚下猛地一蹬,就见他周身“呼”地一下涌起耀眼的金光,那光芒亮得就跟个小太阳似的,把整个营帐照得通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眨眼间,白猿的身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燕昭王和众将望着白猿离去的方向,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儿稍稍落了点儿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且说白猿怀揣着哀表,施展金光之术,在天空中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飞驰而去。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他就来到了云梦山水帘洞。 白猿看着眼前的山水,还是那么清幽秀丽。那瀑布就像一条白色的绸缎,从高处“哗哗”地飞泻而下,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他忍不住感叹道:“唉,我都几十年没来这儿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啊。”说完,他慢慢落下云头,睁开那双炯炯有神、跟铜铃似的金睛,仔细瞧去。只见水帘洞的石门半掩着,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孩。 白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招霞童子。他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说道:“师兄,小弟在这儿呢,特地来求见祖师老爷,还望师兄能通融通融啊。” 招霞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定睛一瞧,认出是白猿,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猿仙,你不在自己的宝洞好好修真,跑到这荒山野洞来干啥呀?” 白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小弟我奉孙膑三哥的柬帖,还有昭王的哀表,特地来拜请祖师老爷下山相助。麻烦师兄,帮我给祖师通报一声呗。” 招霞童子点了点头,说:“行,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完,转身快步走进洞去。 没过多久,招霞童子就出来了,对着白猿招了招手,说:“跟我来吧,祖师爷准你进去。” 白猿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连忙跟在招霞童子身后,走进洞府。一路上,洞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光影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就跟梦幻世界似的。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三清大殿。只见王禅老祖师穿着一身道袍,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身上透着一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白猿满心期许,恭恭敬敬地从背上解下那哀表,这哀表可承载着燕国的希望,还有孙膑的生机啊。他把哀表递到招霞童子手中。招霞双手稳稳地捧着哀表,向前走了几步,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等走到王禅老祖跟前,白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子往前倾,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嘴里恭敬地说道:“祖师在上,弟子白猿前来叩参,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啊。” 王禅老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猿,明知故问:“白猿,你不在雁愁涧好好侍奉老母,跑到我这云梦山水帘洞来干啥呀?” 白猿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膝盖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离王禅老祖更近了些。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悲悲切切地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危急事儿,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又把燕昭王如何心急如焚,在军营里虔诚地焚香告天,祈求上苍可怜搭救孙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王禅老祖听。讲完之后,他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苦苦哀求道:“恳请老祖大发慈悲,下山走一趟,救救我三哥孙膑吧。现在整个燕国都眼巴巴地盼着您出手相助呢,只有您能救他了呀。” 王禅老祖静静地听完,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说道:“怎么,这孽障又去贪恋红尘那点儿功名利禄了。当初我苦口婆心劝他,那些话,他全当耳旁风了。现在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虽说这也是他命中注定,五难还没受完,可他要是能安心在山上坐那蒲团,一心修炼,这些灾祸自然就能躲开。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他自作自受。你回去吧,替我多谢谢燕昭王的信任。就说我贫道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下山掺和事儿。白猿啊,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的地方,找其他真人搭救孙膑吧。” 这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猿的心坎上。他一下子就像遭了雷击一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嗖”地一下贯穿到脚底,整个人呆愣在那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白猿缓过神来,连忙又往前爬了几步,双手高高举起,做出哀求的样子,大声喊道:“祖师老爷,您一直都是慈悲为怀,方便行事的。再说了,孙膑是您最得意的徒弟啊,您都不肯下山救他,这世上还有谁愿意帮忙呢?” 王禅老祖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为了这个徒弟,那真是操碎了心,费尽了心血。之前三番两次,因为他的事儿,我差点惹火烧身。就说那阴阳阵,要不是南极掌教及时下山,破了那恶阵,打伤黄伯阳,只怕我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这些事儿,孙膑他心里能不清楚吗?可现在呢,他明知道王翦是海潮圣人的门徒,背后还有玉帝敕旨,肩负着助秦并吞六国的天命,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他偏要逆天而行,现在遭了这难,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真死在金砂阵里,我也只能给他念几卷经,超度超度他的亡魂了。” 王禅老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到白猿身上,接着说道:“王翦是奉天命行事,孙膑这孽障,为了父兄之仇,不顾一切,逆天而为。现在被困金砂阵,我也没办法啊。” 白猿哪肯就这么放弃,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地面都被磕出了浅浅的痕迹,嘴里还苦苦哀求着:“祖师,求求您了,三哥他肯定后悔了,您就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可鬼谷子王禅就像没听见似的,神色淡然,对白猿的哀求理都不理,只是冷冷地说道:“白猿,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别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你赶紧去别的山洞府,找其他真仙,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能搭救孙膑。” 白猿见王禅老祖态度这么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心里虽说万分不甘,可也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回头看一眼,咬着牙,转身大步朝着洞外走去。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失落,可也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第85章 白猿耍心眼 王禅老祖见白猿那副执拗的样子,心里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别在这儿纠缠了。于是,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和声细语地吩咐道:“你们俩啊,把白猿送出去吧。” 两名童子一听,赶忙领命,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跟在白猿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洞府。到了洞外,两名童子齐声说道:“白猿,您慢走啊!”话刚落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缓缓地合拢起来,直到严严实实地紧闭。 白猿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等回过神来,那脸上瞬间布满了恼怒的神色。他猛地转身,面对着紧闭的石门,摊开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你把门关得这么死,难道我就真进不去了?我在这世上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孙膑可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啊,现在深陷绝境,你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都不肯伸把手救救他!”白猿越说越气,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囔着:“我要是就这么回山,三哥可就没救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三哥就这么白白送命。” 白猿皱着眉头,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滴溜地乱转,突然,像是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心中有了主意。他一咬牙,低声念起了咒语,只见那身形瞬间起了变化,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身形微小的蟭蟟虫。这蟭蟟虫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顺着石门的缝隙,轻巧无比地钻了进去。 这蟭蟟虫在洞中身形敏捷得很,一路穿梭,径直朝着王禅老祖平日休憩的石床飞去。到了石床前,只见此时王禅老祖已经前往三清殿诵经祈福去了,偌大的石床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那石床上,燕昭王的那道表章,正静静地躺在那儿,在洞里微弱的光线中,泛着一丝微光。 蟭蟟虫在表章上方盘旋了几圈,左看看右瞅瞅,确定四下里真的没人后,“嗖”地一下变回了白猿的模样。白猿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伸手就拿起表章,紧紧地护在怀中,接着一溜烟朝着桃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 这片桃园,那可是白猿与孙膑昔日情谊的见证之地,白猿曾经还在这儿藏放过天书呢。没一会儿,白猿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伸手扒开层层落叶,把表章小心翼翼地放置其中,又找来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地压在上面,就怕这表章被人轻易发现了。做完这一切,白猿再次施展法术,又变回了蟭蟟虫,扑闪着翅膀飞出了洞门。 出了洞门,白猿现回本来的模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准备得妥妥当当之后,这才抬起手,用力地扣响了洞门。 话说此时,招霞和踏雪两名童子刚从三清殿下来,路过洞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叩门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定就是白猿的声音。招霞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白猿怎么又回来了?”踏雪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啊,咱上去跟祖师说一声吧。”两人商量好了,转身就快步回到了三清殿。 招霞走到王禅老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白猿又在洞外叩门哩。”王禅老祖正全神贯注地诵读经卷呢,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把手中的经卷轻轻合上,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骂道:“这孽畜,我好言好语打发他走了,怎么又回来了。”随后,他转头吩咐踏雪:“去,开门放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些啥。” 踏雪领了命令,快步来到洞门处,打开门,就看见白猿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白猿,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跟我进去吧。”白猿也不说话,闷着头跟着踏雪再次登上了三清殿。 王禅老祖看着白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问道:“白猿,你方才都已经走了,为啥又折返回来,到底啥缘故?”白猿立马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说道:“弟子实在是救三哥的心太急了,走得太匆忙,竟然把燕昭王的表章落在洞中了。没有这表章,我去请其他真仙,人家也不一定肯信我啊。祖师,恳请您让童子帮我找找,把表章还给我吧。” 王禅老祖听了,转头吩咐童子:“去,把表章取出来,给他让他回去。”踏雪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前洞,在石床边仔仔细细地查看,可压根不见表章的影子。他又在周围各个地方翻了个遍,把石床附近都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踏雪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赶忙回到三清殿,神色慌张地说道:“祖师,不好了,哀表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王禅老祖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你再仔细去找找,我明明记得就放在石床前,怎么会不见呢?”踏雪没办法,只得再次出去寻找,可这一趟下来,还是没发现哀表的踪迹。 踏雪啥都没找到,回来赶忙去问招霞。招霞挠挠头,也是一脸困惑地说:“我之前明明瞧见哀表就在那儿,难不成是一阵大风,把它给刮跑了?”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他俩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那叫一个暗喜,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鬼谷子王禅面前,直接就撒起泼来。他双手紧紧扯着王禅的衣袖,一边用力地摇晃,一边大声嚷嚷:“你既然铁了心不肯下山救人,那也该把表章还给我,好歹让我能去别的地方求救啊!你怎么能把它藏起来呢?不行,今天非得跟你讲清楚,我拉你下山,到燕营里,当着昭王和众将士的面,把这事掰扯明白。然后再写个哀表,这样我也好去请其他仙长帮忙。不然,昭王还以为是我弄丢了表章,我怎么担待得起!走走走,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 王禅老祖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怒喝道:“孽障!你竟敢在我这清净洞府撒野耍赖!童儿们,给我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扯下去,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白猿不但不害怕,反而把王禅的袖子抓得更紧了,大声反驳:“你不能打我!”王禅老祖气得浑身直发抖,吼道:“好你个胡搅蛮缠的东西,贫道打你还打不得?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藏东西还诬陷人的后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喧闹声可惊动了后洞的王敖。王敖平日里就喜欢清静,就想安安静静地修炼,被这阵吵闹声这么一搅和,根本没法静心了。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慢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看着王禅和白猿扯在一起,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和这白猿拉拉扯扯的,到底在干啥呢?” 王禅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白猿一眼,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王敖讲了一遍:“大哥,只因秦王野心勃勃,一门心思妄图并吞六国,燕国首当其冲,被困得死死的。孙膑那小子,得知父兄侄女都死在王翦手里,一怒之下就下山报仇去了。刚开始,他用火攻阵大破秦兵,可后来黄叔阳请了万花山的魏天民下山,摆了一座极其厉害的金砂诛仙阵。孙膑那孽障不知深浅,莽撞地闯进阵中,就被金砂困住了,估计命不久矣。燕昭王为了救他,写了哀表,派这白猿来向我求救。我本就不想再卷入尘世纷争,怕犯了杀戒,就拒绝了。哪晓得这白猿耍心眼,自己把表文藏起来,还倒打一耙,在这儿跟我耍赖!” 第86章 老祖下山 王敖听王禅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道:“兄弟,这世间之事,皆有天数啊。咱们修道之人,虽说一心求清净,可看来这次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杀戒。再退一步讲,孙膑怎么说也是咱们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师徒一场,情谊深重。要是咱们一直袖手旁观,这白猿又怎么能去别的洞府请得动仙长呢?万一人家请了其他厉害的仙长下山,把那金砂阵给破了,把孙膑救了出来,到时候,咱们俩可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都得说咱们师徒情分淡薄,不顾徒弟死活。” 白猿在一旁竖着耳朵,把王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跟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两盏灯似的。他赶忙松开扯着王禅的手,动作麻溜地转身,“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王敖面前。紧接着,他就开始连连叩头,那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都快把地面磕出个坑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二祖师说得太对了!您要是不出手搭救三哥,这世上真的就没人肯救他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三哥吧!” 王禅听了王敖这番话,心里头也开始动摇起来。他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说道:“也罢,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咱们就走这一趟吧。”说完,他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童子吩咐道:“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们去去就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随后,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带着白猿出了洞。他们来到洞外的山巅之上,这儿地势开阔,清风拂面。王禅和王敖各自施展法术,召唤出自己的脚力。只见那脚力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光芒璀璨,耀眼夺目。有的脚力像是能腾云驾雾,身姿轻盈;有的则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三人跨上脚力,白猿则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他们一同驾起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白花花的,就像一朵巨大的,朝着燕邦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祥云在天空中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所过之处,云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可等他们一过去,云雾又迅速合拢起来。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吹着尖锐的哨子。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抵达了燕邦。三人收了祥云,拨开层层云雾,缓缓降落在燕营附近。 白猿心里惦记着孙膑,那可是心急如焚,脚刚一落地,就跟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营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昭王!各位将军!孙三哥的师父到了!”那声音高亢嘹亮,在整个营地回荡。 燕昭王这会儿正在营帐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洞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担忧。忽然听到白猿的高声呼喊,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曙光,脱口而出:“真乃天助我燕邦!”随即,他忙不迭地传令,让文武百官一起出营迎接。 王家兄弟稳稳地落下坐骑,只见他们身着道袍,身姿挺拔,道骨仙风,那长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说不出的飘逸。燕昭王早已迈着大步,疾步上前,微微欠背躬身,姿态极为谦逊。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二位祖师大驾光临,小王理应早早远迎,实在是有失恭敬,还望祖师恕罪。” 王禅和王敖连忙摆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贤王不必如此多礼。”三人一同朝着黄罗宝帐走去,步伐沉稳,带着几分庄重。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 进入宝帐,众人分宾主落座。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王禅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贫道等既然入了道流,本不该再沾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可白猿身负圣上的哀表来到我那荒山,谁知竟被一阵怪风刮走,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随白猿前来面圣。还望圣上能再写一道哀表,让白猿好前往别处请仙,可别耽误了营救孙膑的大事。” 燕昭王听闻,摆了摆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祖师所言差矣,表文不过是小事一桩。小王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二位仙长,孙亚父乃是二位高徒,自古以来,师徒情谊如同父子。如今亚父深陷金砂诛仙阵的绝境,生死一线,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救援。就连白猿仙长,与亚父仅有一拜之交,都义无反顾地下山搭救。二位祖师身为亚父的恩师,怎忍心坐视不管呢?倘若亚父在阵中有个三长两短,二位祖师若是没来此地,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却对徒弟的生死袖手旁观,日后传出去,只怕会遭人诟病,被天下人耻笑啊。” 燕昭王越说越激动,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小王这番话,或许冲撞了二位祖师,但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祖师明察。若二位祖师肯出手相助,那便是恩重如山。一来能拯救我燕兵百万生灵,免遭秦军屠戮;二来能为孙门报仇雪恨,告慰孙膑父兄在天之灵;三来也能圆满师徒之间的深厚情谊。”话刚说完,燕昭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朝着王家兄弟跪下,连连叩头。 王禅和王敖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去搀扶燕昭王,口中说道:“贫道弟兄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贤王快请起,有话咱们慢慢商议,切莫如此伤感。” 王敖转头看向王禅,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说道:“兄弟,你看孙膑被困阵中,性命危在旦夕,万一有所闪失,咱们兄弟的颜面可就丢尽了。况且贤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尊贵,都对咱们行此大礼,苦苦哀求。依我看,哪怕不做这神仙,也得与那魏天民拼上一拼,救孙膑出来!” 王禅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此事绝非易事,那金砂可是佛门之宝,威力无穷,咱们又该如何破阵呢?” 一直静静听着的白猿,此刻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二位祖师不必为此烦忧,这金砂阵,弟子略知一二。” 王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你知晓这阵?快,细细说来,咱们也好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破阵的法子。” 白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说道:“这阵共有四门,每门上都有一件厉害的法宝镇守,想要硬闯,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打不破的。依弟子之见,必须要请掌教下山,用拘仙牌去请几位仙长,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破得此阵。只是……只是恐怕掌教不肯轻易下山。” 王敖拍了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请掌教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昭王陛下,还请您赶紧诚心诚意地再写一道哀表,待我兄弟二人亲自去拜请掌教。” 燕昭王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人备好笔墨。只见他亲自挥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就写了一道哀表。写完后,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二位祖师过目。 王禅和王敖接过哀表,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后,王禅对着白猿说道:“白猿,这哀表就由你背着。”接着,二人起身,对着燕昭王拱手辞别:“贤王请暂且安坐,我等这就启程,去请掌教下山相助。” 燕昭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说道:“二位祖师一路保重,小王静候佳音。” 王家兄弟带着白猿,大步走出黄罗宝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渐渐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远方。燕昭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请来救兵,破掉金砂阵,救出孙膑,拯救燕国于水火之中。 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跨上各自的脚力,威风凛凛。白猿则小心翼翼地将哀表背在身上,紧紧跟在其后。三人一同施展仙法,驾起祥云,那祥云如同一朵巨大的,在天空中飞速穿梭。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周边的云彩被快速地甩在身后。 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远方的白鹤山便已映入眼帘。三人按下云头,缓缓落下。他们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欣赏白鹤山那秀丽的山景,径直朝着洞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87章 南极仙翁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洞门附近,眼瞅着一位白鹤童子,手里提着一筐灵芝。旁边还跟着一只梅花鹿,正从山湾里慢悠悠地溜达过来。 王敖瞅见了,赶忙加快脚步,快走几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热乎地叫了一声:“我的贤师弟,好久没见啦!祖师在洞里不?” 白鹤童子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认出了王家兄弟和白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眼里透着好奇,问道:“哟,三位仙长,今天咋有空来这儿呀,有啥事儿吗?” 王禅赶紧往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我们特意来拜见祖师,还得麻烦师弟帮我们通报一声。” 白鹤童子挠了挠脑袋,说道:“哎呀,你们这来得可真是时候。祖师正打算去昆仑山找老友下棋呢,估计马上就要出洞了。” 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洞门缓缓打开。一对仙童手里拿着拂尘,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南极老祖。只见南极老祖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手里拿着如意,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跟自带光环似的,仙气十足,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王家兄弟一见到南极老祖,眼睛都直了,急忙抢行两步,“扑通”一声,在南极老祖面前双膝跪地。两人低着头,口中恭敬地说道:“祖师老爷,弟子王禅、王敖拜见老祖,愿老祖圣寿无疆,仙福永享,一直逍遥自在。” 南极老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王家兄弟,落在他们身后跪着的白猿身上。又看到白猿背上背着的那道表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开口问道:“你们不在自己洞里好好潜心修炼,跑到我这白鹤山来干啥?白猿背上背的又是啥东西?” 王禅赶紧又叩了个头,把孙膑在易州遭遇的那些危难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祖师,白猿背上背的就是燕王的哀表。现在燕国那是危在旦夕,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孙膑也深陷绝境,情况特别危急。恳请老祖大发慈悲,出手相助,救救他们吧。” 南极老祖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次的事儿可跟黄伯阳那次不太一样。王翦那是奉了上天的命令,来并吞六国的。孙门一家四口惨遭杀害,这也是天数注定,躲都躲不过。孙膑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下山去,还逆天而行。不过呢,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那魏天民等人命中注定要死在五雷之下。看来啊,贫道这次也躲不过,得卷入这红尘事儿里了。”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摆了摆,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白猿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从背上取下哀表。他双手捧着哀表,恭恭敬敬地呈给南极老祖,就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 南极老祖接过哀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放过。看完之后,他把哀表递给身旁的白鹤童子,说道:“把这表文收好,供奉在洞里。再去拿几件法宝过来。” 白鹤童子领了命令,捧着哀表快步走进洞内。没过多久,他就双手捧着几件法宝走了出来,那法宝散发着神秘光芒,一闪一闪的,特别吸引人。白鹤童子恭恭敬敬地把法宝递到南极老祖手中。 南极老祖接过法宝,顺手放进袖子里,转头对白鹤童子说:“你跟我一块儿走一趟吧。” 白鹤童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把袖子猛地一抖,刹那间变回了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在原地扑腾着翅膀,跃跃欲飞。南极老祖身形一闪,动作敏捷,稳稳地跨上仙鹤。临走之前,他又叮嘱其他童子:“你们可得好好看守洞门,我去去就回,别偷懒啊。” 随后,南极老祖展动祥云,那祥云软绵绵的,像朵大,缓缓升起在空中。王家兄弟和白猿也各自施展仙法,只见他们周身涌起耀眼金光,跟小太阳似的,紧紧跟在南极老祖后面。 一路上,他们身上的光芒特别耀眼,把整个天际都照亮了。下方的百姓们瞧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驻足仰望,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易州的大营。 燕昭王与蒯文通这会儿正在营帐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翘首以盼。两人的神情特别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鹤声,那声音嘹亮清脆,跟仙乐似的,特别好听。蒯文通耳朵尖,一听这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主大喜啊!空中仙鹤长鸣,肯定是掌教祖师到了。咱们君臣赶紧准备香烛,出去迎接吧!” 燕昭王听了,也是高兴得不行,立马传下旨意:“快,动作麻利点,排香案,本王要亲自举香出营迎接。”众人一听,哪敢怠慢,迅速行动起来。没一会儿,香案就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只见空中瑞气盘旋,彩云灿烂,在祥光的笼罩之下,南极老祖骑着仙鹤,慢悠悠地飞过来了,王禅等仙人跟在后面。随着一声响亮的鹤鸣,众人缓缓落了下来。 燕昭王一见,急忙抢行几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卑躬屈膝,口中说道:“早知掌教祖师仙驾前来,小王等应该早早叩头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还望祖师恕罪。”南极老祖赶忙还礼,说道:“贫道可受不起这大礼,贤王快快请起。”说着,便拱手和燕昭王一起走进了黄罗宝帐。 众人把南极子迎上宝帐,燕昭王率领众文武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之后才坐下,其余人等都在两旁站着,规规矩矩的。燕昭王开口说道:“祖师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小王已经吩咐下去摆宴,还望祖师给个面子,尝尝我们的心意。”南极子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贤王,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是出家人,不敢多打扰。”话还没说完呢,当鸳官已经把筵席摆上来了。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虽说没有传说中的火枣与交梨,可也都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南极子瞧了一眼,说道:“贤王,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美食还是撤下去,让众文武享用吧。”燕昭王见南极子不贪恋人间美食,不沾烟火气,也不敢强求,就传旨把筵席撤下去了。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小王写哀表,恳请祖师下山,其实就为了一件事儿。那秦邦野心勃勃,一直想着吞并六国,孙门父子不幸战死沙场。孙膑下山,就是想报父兄之仇。谁知道那秦营请了个道者魏天民,摆下一个五行诛仙阵,把亚父困住了,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希望祖师大发慈悲,一来解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二来救救亚父,小王肯定会刻骨铭心,感恩不尽。”说完,一撩袍服,就要跪下。 南极子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燕昭王,说道:“贤王先请坐下,我出家人本来是不下山的,既然这次下山了,哪能袖手旁观呢。不过现在得先去看看他的阵势到底咋样,才能调遣群仙来破阵,肯定能把孙膑救出来。”燕昭王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道:“那就全靠祖师的法力了。” 南极子转头叫了一声:“白猿,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观阵,王禅兄弟就在这儿陪着贤王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会儿就回营,你们不用远送。”说完,便和白猿步出营门,跨上仙鹤,“嗖”地一下腾空而去。 燕昭王与众人站在营中,望着南极老祖和白猿远去的方向,心里既充满了期待,盼着他们能赶紧破阵救人,又有些担忧,怕这事儿不顺利。蒯文通在一旁安慰道:“我主别担心,掌教祖师法力高强,肯定能破阵救人的。”燕昭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盼祖师能早点回来。” 南极老祖与白猿朝着诛仙阵飞去,准备去查看情况。这时候,白猿也驾起那软绵绵像一样的祥云,朝着诛仙阵的东角奔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只见诛仙阵的四门,五彩斑斓的旗幡随风“猎猎”作响,特别威风。每一面旗幡上,都挂满了明晃晃的灯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灯火长龙蜿蜒在阵边。巡营士兵敲响的锣声,“哐哐”地传向远方,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放眼望去,林立的枪刀剑戟,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就像一片钢铁丛林,让人不寒而栗。这,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诛仙阵。 第88章 铁叉山请神仙 南极老祖瞧着眼前诛仙阵的这番景象,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赶忙施展仙法,刹那间,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迸发而出,那光芒亮得如同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这金光迅速笼罩住他的身躯,密不透风,把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就像裹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为啥这么小心呢?原来这诛仙阵的各个门上,都有凶神恶煞般的神将把守着,那些神将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持各种厉害兵器,看着就让人胆寒。老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他们发现了,走漏了风声,所以才用这金光掩住自己的法体。做好这些,老祖缓缓睁开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的慧眼,这眼睛一睁开,就像两道探照灯,直直地朝阵内仔细看去。 这一看,老祖瞧见四门之上,笼罩着浓厚的愁云,那愁云就像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每一处都悬挂着仙家奥妙的真迹,那些真迹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再往本命星辰的位置瞧,一个神秘的宝盒静静放置在那儿,宝盒周围环绕着一圈诡异的气息,隐隐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当老祖的目光移到金砂坑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只见孙膑正深陷其中,被那金色的砂粒层层掩埋,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孙膑的脸上满是痛苦挣扎的神情,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呼喊求救,可又被金砂的力量压制,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祖看罢,忍不住连连摇头,轻轻叹息道:“孽障啊,你如今被埋在这金砂里头,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招来的灾祸,自食恶果啊。谁让你当初不听劝,非要下山卷入这尘世纷争呢。”说完,老祖转头对着身旁的白猿,和声说道:“白猿呐,你赶紧悄悄潜入阵中,直奔那法台之上。记住,首要之事,是把那装仙盒给我盗来,这装仙盒关乎破阵的关键,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半点差池。要是出了差错,咱们破阵可就难上加难了。” 白猿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犹豫地应道:“老祖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话音刚落,“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金光,如同一道闪电,又似离弦之箭般朝着阵中射去。 阵中的诸神瞧见白猿印堂上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由王母亲手所书的六字真言,心中猛地一惊。那六字真言就像一道令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诸神哪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猿直直地朝着法台冲去,心里头又着急又无奈。 白猿眨眼间便来到法台之上,只见那装仙盒上,贴着三道符咒,符咒上的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强大的力量。不仅如此,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太白金星,手持拂尘,神色冷峻地在一旁镇守。太白金星的眼神犀利,如同鹰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白猿心中一凛,深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脑子飞速运转,略一思索,转身便下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出了阵中,来到南极老祖面前。 白猿气喘吁吁地把阵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明:“老祖,那装仙盒不好拿,上面有三道符咒,还有太白金星在旁边守着,我实在没办法下手。” 南极子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过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暂且先回营中,再从长计议。这事儿急不得,得好好谋划谋划。”说罢,拔转云头,带着白猿朝着营地飞去。 没一会儿,他们便回到营地上空,收住云雾,缓缓落了下来。站岗的军士远远瞧见,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赶忙一路小跑,进帐内报信:“大王,掌教祖师回来了!” 燕昭王一听,立刻带领众人快步迎了出来。众人簇拥着南极子进了宝帐,分宾主坐下。燕昭王心急如焚,眼睛里满是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掌教祖师,那魏天民所摆的阵势究竟如何?咱们还有没有办法破阵救孙膑?” 南极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阵确实厉害非凡呐。究其根源,皆是孙膑此前结下的仇怨所致。想当初,孙膑在齐国大破黄伯阳所摆的阴魂阵,还迫使黄伯阳开斋破戒,我因此杖打了黄伯阳八十,打落了他的人身。如今这诛仙阵,便是黄伯阳的弟弟黄叔阳请魏天民所摆,意在报兄长之仇。这诛仙阵虽说有诸多法宝和神将把守,但以我的法力,倒也不难破解。只是那阵中的金砂,乃是佛门至宝,威力无穷,着实有些棘手。看来,我得出面请别山洞府中有能耐的真仙,一同商议,才能破此阵。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说罢,南极子转头吩咐道:“速速取来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案前,南极子亲自提笔,那笔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笔走龙蛇,须臾间写好了两道请仙的柬帖。 他把柬帖郑重地交到白猿手中,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一帖你速速送往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交给李真人;另一帖则送往玲珑山窟窿洞,务必请土真人前来。此去路途遥远,你定要小心谨慎,尽快将两位真人请来。这两位真人的帮忙对咱们破阵至关重要,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白猿从南极老祖手中接过那两张写满玄机的柬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怀揣着使命,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嗖”地一下蹿出了营帐。它脚下的金光仿若流动的星河,熠熠生辉,带着它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金色的光影。 南极老祖这边,又唤来白鹤子,郑重地递出一块拘仙牌,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前往二龙山赤松洞,务必将黄石公给我请来,咱们要在易州一同商议破阵的大事,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燕国的存亡和孙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误!” 白鹤童子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双手接过拘仙牌,那拘仙牌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转身大步迈出营门,只见他将拘仙牌高高悬于空中,紧接着两袖用力一抖,刹那间,身形变幻,化作一只洁白如雪的白鹤。白鹤长鸣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天空中回荡,拍打着巨大的翅膀,直冲向云霄,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强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暂且按下白鹤子不提,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那白猿,怀揣着请仙的帖子,一路风驰电掣,朝着铁叉山飞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两旁的景色像幻灯片一样飞速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叉山那巍峨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这铁叉山的景致,当真与别处大不一样。山峰峻峭,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仿佛要把天空刺破;有的似巨兽伏地,张牙舞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山间云雾缭绕,仿若轻纱拂面,如梦如幻,给这铁叉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可此刻的白猿,心中装着破阵的重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如画美景。它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间,白猿便来到了洞口。只见那洞门紧闭,严严实实,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白猿赶忙抬手,用力叩响洞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儿,洞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哪位仙长啊?来这儿有何事?”白猿连忙回应道:“劳烦仙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前来拜见,有要事相商。这事儿可着急了,关乎破阵救人呐。” 过了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洞门缓缓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探出脑袋。他瞧了瞧眼前的白猿,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白猿仙,您来得可不凑巧呀,我家祖师去玲珑山窟窿洞,找土祖师谈道去了。” 白猿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窟窿洞请土祖师。你快把门关上吧,我这就赶过去。省得我再跑一趟,能早点请到两位真人,咱们破阵的事儿就能早点有着落。”说完,白猿一展身上的金光,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玲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那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白猿便来到了玲珑山。它落下云头,一眼便瞧见洞门大开。此时,一个童子手提花篮,正从洞里往外走。花篮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散发着阵阵芬芳。 白猿赶忙迎上前去,高声喊道:“仙童,这是要去哪儿呀?”那仙童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认出是白猿,便笑着说道:“仙兄,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啦?是不是又有啥紧急事儿?” 白猿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道:“你家祖师可在洞里?我这事儿特别急,耽搁不得。”仙童点点头说:“在呢,正和长眉老祖师在洞中讲道呢。两位祖师聊得可起劲儿了,不知道你这事儿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白猿一听,连忙说道:“那就麻烦你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白猿奉掌教南极老祖的柬帖,有紧急大事要当面跟祖师讲。这事儿关系到燕国的生死存亡,还有孙膑的性命,真的耽误不得。” 仙童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快步走进洞中。洞里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散发着五彩光芒,把洞内照得亮堂堂的。仙童来到三清殿,只见两位祖师正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地讲道。 他恭敬地向祖师禀报:“洞外有雁愁涧的白猿仙,说奉南极祖师的柬帖前来,有要事相商。”祖师听了,笑着对长眉老祖说:“想必是南极那老儿,又碰上什么破阵救苦的棘手事儿,来请咱们帮忙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麻烦就想到咱们。” 长眉老祖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且叫白猿进来,咱们一听便知分晓。说不定真是啥要紧事儿,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仙童领命,转身出去,将白猿引进了洞内。 白猿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内,刚一进去,白猿就瞧见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长眉老祖和土祖师,正安安稳稳地端坐在蒲团之上。长眉老祖一袭素袍,那长长的眉毛如同两缕轻烟,垂落在脸颊两侧,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土祖师呢,身着褐色道袍,面容和蔼却又不失威严,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白猿见了,心中暗自欢喜,赶忙伸出双手,把那两份柬帖捧在胸前,腰弯得低低的,以一种极为恭敬的姿态递了上去。 两位祖师看到白猿进来,缓缓站起身。长眉老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将柬帖从白猿手中接过。土祖师则面带微笑,左手稳稳地接过自己那份。这时,白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嘴里恭敬地念叨着:“弟子白猿,叩见二位祖师,愿祖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呐!” “起来吧。”两位祖师和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透着温和与慈祥。白猿这才慢慢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眼睛规规矩矩地盯着地面。 长眉老祖和土祖师将柬帖缓缓展开,两人的目光在柬帖上一行行扫过,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看完之后,长眉老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掌教的心呐,还是这般软。孙膑自己要是放不下凡心,碰上这等劫难,本也该他自己承受,何必又来拉上咱们呢。” 第89章 拘仙牌 土祖师听了这话,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道兄有所不知呐。孙膑这劫数,难星未满,杀劫也还没完。况且他父兄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那秦始皇兴兵,虽说奉的是千佛牒文、玉帝教旨,看着合情合理。可你瞧瞧,黄叔阳、魏天民这两个妖道,居然摆下如此恶毒的诛仙阵,困住孙膑。这一方面是秦始皇德高福大,另一方面,难道他们就不知掌教的厉害?按道理讲,咱们本不该轻易下山趟这浑水。可细细想来,一是怕驳了掌教的面子,毕竟掌教亲自相邀;二是孙膑满门冤屈,实在可怜,咱们身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三则是这两个妖道,竟敢公然藐视清规戒律,实在可恶。如此看来,咱们少不得要下山走上一遭,去会会这诛仙阵。” 说完,土祖师扭头对着身旁的童儿吩咐道:“快,赶紧进后洞,把我的那几件宝贝取出来。”这童儿不过八九岁模样,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眼睛圆溜溜的,听到祖师吩咐,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脆生生地应了句:“是,祖师!”便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溜烟钻进了后洞。 说起这土祖师,那可是大有来头。他呀,便是夹龙山飞龙洞的惧留孙老祖的徒弟,当年在兴周灭纣之时,被七煞星张奎斩杀的土行孙。后来,土行孙被封为土府星君,可他生性自由惯了,不愿在那土府里被官职束缚,便回了山。他师父惧留孙,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天上受拘束,于是奏明玉帝,把土行孙带回了山中。这惧留孙老祖道法高深莫测,竟用水火之法,炼就了九转玄丹,将土行孙重新炼成人形。之后,土行孙便在这玲珑山窟窿洞潜心修炼,一晃就是整整八百年。如今他的道法,比起从前,那可是厉害得太多了。 没一会儿,就见那童儿抱着几件宝贝匆匆跑了出来。他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宝贝递到土祖师手中。土祖师接过宝贝,一件一件仔细检查起来,眼神里满是爱惜。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宝贝,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眉李祖师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我就不回山取宝贝了。我倒要看看,这魏天民等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这便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罢,三人一同走出窟窿洞。来到洞外的崖前,土行孙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都是习惯在云端飞行赶路的,我与你们的路数可不一样。不过,说不定我比你们到得还快些呢。”长眉老祖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那咱们就比比看。”白猿在一旁兴奋地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叫着,仿佛在为这场比试加油助威。三人又说笑谈论了一番,相互拱了拱手,齐声说道:“请了!” 话音刚落,只见土行孙身子猛地一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长眉李祖师与白猿瞧了,也不敢耽搁。白猿轻抖身躯,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煞是好看。长眉李祖师则脚下生出一朵洁白如棉的祥云,那祥云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二人脚踏祥云,身披金光,朝着燕山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 再说白鹤童子领了掌教的拘仙牌,一路急匆匆地来到二龙山赤仙洞前。这洞前云雾缭绕,四周古木参天,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白鹤童子站定身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洞里有人么?”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一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惊起一群飞鸟。 没多会儿,洞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守门的童儿探出脑袋。这童儿模样十分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看着白鹤童子,问道:“是从哪方来的仙客呀?到这儿有啥事儿?”白鹤童子一脸严肃,挺了挺胸膛说:“我可是奉了掌教祖师的命令,带着拘仙牌来的,赶紧开门!”童儿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说道:“仙长您稍等会儿,我得进去禀报祖师,好出来迎接您。”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童儿一路小跑,穿过曲折的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时不时滴下几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来到三清殿。只见殿内香烟袅袅,三清神像庄严肃穆地立在那儿。三清神像高大雄伟,眼神深邃,仿佛俯瞰着世间万物。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禀报道:“祖师,洞外有个白鹤童子,说带着掌教老祖师的拘仙牌来了!” 坐在蒲团上的黄石公,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那道袍随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洞门口,黄石公一眼就看到了那闪着微光的拘仙牌,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嘴里说道:“弟子愿掌教祖师圣寿无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把拘仙牌接了过来,双手高高擎起。一路上,他目不斜视,迈着沉稳的步伐,将拘仙牌捧上三清殿,轻轻放在当中的案几上。 白鹤童子这才走上前,行了个礼。黄石公满脸疑惑,开口问道:“不知掌教的拘仙牌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白鹤童子清了清嗓子,把南极子要救孙膑,特意派他来请黄石公下山,一同去破诛仙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黄石公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是下山吧,这红尘俗世繁杂,就怕一不小心染上了尘埃,动了凡心;可要是不下山,掌教祖师的命令又实在难以推脱。他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最后一咬牙,转身去取了几件宝贝,仔细地揣在身旁。然后,他回头吩咐童儿:“你要记得按时添香换水,把洞门守好了,切莫让外人随意进出。”童儿连连点头,应声道:“弟子谨遵祖师教诲。” 交代完这些,黄石公便和白鹤童子出了赤松洞。洞外,黄石公的金毛犼正趴在地上,见主人出来,立马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金毛。那金毛犼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一般,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光芒。黄石公轻轻一跃,跨上金毛犼,那金毛犼仰头一声长吼,声音震耳欲聋,周身泛起金光,缓缓升上半空。白鹤童子也施展法术,纵起金光,跟在黄石公身后。两人一兽,化作两道光芒,向着燕邦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只见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下方的山川河流像画卷一般迅速往后退去。没一会儿,也就半盅茶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燕营上空。两人按落云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第90章 如来佛祖 夜幕笼罩着燕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站岗的兵士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天空中两道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紧接着,两个人影稳稳地落在营地不远处。兵士眼睛瞪得溜圆,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缓过神后,撒腿就往大帐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有仙人来啦!” 兵士一头扎进大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赶忙禀报道:“大王,外面来了两个仙人!”燕昭王正和众臣围坐在案几旁,商议着军机要事,听到这话,“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急切问道:“快说说,是哪两位仙人?”这时,坐在一旁的南极子,慢悠悠地捻着胡须,笑着说道:“二龙山离这儿不算远,想必来的是赤松子。”燕昭王一听,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赶忙带着百官,急匆匆地出营迎接。 黄石公进了大帐,瞧见南极子坐在主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而后对着南极子行了个大礼。南极子见状,连忙起身,双手稳稳地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老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两人正谈论着诛仙阵如何凶恶,言语间满是忧虑。突然,大帐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咕噜”一声,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八卦团金绣花道袍,道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脚蹬无忧履,每走一步都似踏在虚空之上。他面色如黄丹,一部虬须浓密卷曲,随着他的动作,随风轻轻飘动。这人一出来就鼓掌大笑道:“师叔,您可是八宝金身,还怕这红尘里的杀气不成?” 南极子一看,原来是土行孙,不禁苦笑着说:“贫道可不想独自沾染这杀气,所以才把你们几位都给拉来了。”土行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急忙上前,先给南极子拜了一拜,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又对着王禅等人行了稽首之礼。完了之后,他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道:“李仙长还没到吗?”南极子摇了摇头说:“应该还没呢。” 这话音还没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如同洪钟鸣响,紧接着,李长眉和白猿大步走进帐来。李长眉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白猿跟在身后,机灵的眼睛左顾右盼。众人又是一番寒暄,重新见礼后,纷纷坐下。 燕昭王一见各位仙长都到齐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当下就传下旨意,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赶紧准备素筵,要好好地给众位仙长接接风!”没多会儿,那宴席就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可这些仙长们平日里清心寡欲惯了,对这些美味佳肴也就是心领了昭王的这份好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宴席也就散了。 众人刚一落定,南极子就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贤王特意把咱们大家伙儿请来,是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孙膑那孽障。他这五难还没满呢,又摊上了新的灾殃,如今被魏天民给围在阵里头了。这孙膑呐,日后可是有天仙的命数,我身为南极,既然执掌着这教门,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呢?所以啊,咱们这些出家人就都下山来了。昨晚我和白猿偷偷摸摸地去瞧了瞧那阵势,又观察了一番那气数,嘿,这魏天民啊,为了摆下这阵,杀害了不少生灵,日后肯定是要遭五雷轰顶的报应。这阵的四门法宝虽说看着好破,可就那金沙,那可是佛门的宝贝,要破它,可得费些心思。我就问问,咱们这儿哪位真人能不辞辛苦,跑一趟西方极乐世界,找如来佛祖求个盂钵来,把那金沙收了,只要金沙一除,再破这阵,那就跟翻手掌一样容易了。” 白猿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师傅,弟子愿意去西方,拜见佛祖,求他老人家帮忙!”南极大喜,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既然愿意去,那可太好了。这事儿交给你,我放心!”说完,南极子转头看向燕昭王,说道:“贤王,那就麻烦您修一封表文,好让白猿带着去见佛祖。”燕昭王哪敢耽搁,赶忙吩咐手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亲自斟酌字句,在烛光下,眉头紧皱,一笔一划地写好了表文。 白猿小心翼翼地接过表文,背在身上,转身对着众仙拱手说道:“各位仙长,弟子这就去了,等我好消息!”说罢,他施展法术,周身泛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驾起这道金光,向着西天的方向飞去。这一路,金光闪闪,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白猿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座散发着祥瑞光芒的大山,那光芒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他心里明白,这肯定就是灵山了。白猿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眼前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出现在他眼前,正是雷音宝刹。只见那梵王宫殿金光四射,像是用紫玉、琉璃和琥珀精心装饰而成,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宝殿高耸入云,巍峨壮观,足有万丈之高,让人看了心生敬畏。白猿不禁感叹,这佛门之地,果然是广大无边,源远流长,仿佛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 白猿整了整衣衫,捋平衣角,大步走到山门前。门口的两位金刚,身材魁梧,宛如两座小山,手持兵器,威风凛凛。白猿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说道:“两位金刚大哥,在下白猿,是受南极仙翁所托,特来拜见如来佛祖,有要事相求。”金刚上下打量了白猿一番,目光如炬,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金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喊道:“白猿,随我进来吧。”白猿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走进山门,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壁画栩栩如生,讲述着古老的佛国故事。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进宝殿,只见祥光缭绕,瑞气千条,整个大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如来佛祖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莲花瓣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佛祖面容慈祥,宝相庄严,让人望之便心生安宁。 白猿见状,“扑通”一声曲膝跪下,膝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白猿,叩见我佛世尊!”如来佛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温和地问道:“南极仙翁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啊?”白猿赶忙把秦王并吞六国,孙膑被困阵中,以及南极仙翁想求佛祖赐予盂钵收金沙破阵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把燕昭王写的哀表解了下来,高高举起,说道:“我佛,您看看这哀表,就全都清楚啦。” 这时,阿难尊者走上前来,迈着沉稳的步伐,接过哀表,轻轻放在香案上。如来佛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哀表,眼神中透着慈悲与洞悉。看完之后,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秦王并吞六国,这乃是天运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此事还有我西方的牒文,玉帝的敕旨,孙膑身为修道之人,岂会不知?何苦一再卷入红尘俗世,自招灾祸呢。待我看看他的命运大数究竟如何。” 说完,如来佛祖便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袅袅香烟在空气中缓缓飘动,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半刻钟过去了,如来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对着白猿说道:“你回去转告南极仙翁,孙膑虽然命中注定会有救星,但他的劫难还未完全度过,眼下还难以出阵。而且我佛门的宝贝,向来不会轻易赐予他人。这样吧,五日之内,我会派遣护法伽蓝前往东土,收回那金沙。你让他们放心便是。” 白猿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连忙叩谢佛祖:“多谢我佛慈悲,弟子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说完,白猿起身,退出大雄宝殿,离开了雷音寺。一出山门,他便驾起金光,往回飞去。这一趟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回到了易州的燕营。 第91章 惧留孙 那白猿脚步匆匆,径直就迈进了营帐里头。您瞧,营帐里,一众仙长正围坐成一圈,脑袋凑在一块儿,神色凝重地商议着啥大事呢。这白猿平日里机灵得很,这会儿也不敢含糊,赶忙快走几步,来到南极仙翁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定了定神,把如来佛祖交代的话,一个字不落、原原本本给复述了一遍。 众仙长听了,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就说这南极仙翁吧,他抬手轻轻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开了口:“唉,孙膑被困在那金砂阵里,到今天都整整四天啦。虽说以咱们的本事,要破这个阵,倒也不是啥登天的难事,可早一天把孙膑救出来,他就能少遭一分罪、少一分危险呐。你们是不知道,那金砂阵邪门得很,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孙膑在里头,指不定正受着多大的折磨呢。我这儿恰好有一粒金丹,得赶紧给他送过去,才能保他平安无事。” 南极仙翁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向身旁的土行孙,目光里满是信任:“土真人啊,想来想去,这趟差事非你莫属。你这一身本事独特,那遁地术更是神出鬼没,肯定能穿过重重阻碍,把金丹送到孙膑手上。”说着,南极仙翁伸出手,慢慢伸进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粒金丹。好家伙,这金丹一露面,那光芒柔和得像月光似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闻上一口,让人感觉浑身都舒坦。南极仙翁双手捧着金丹,郑重其事地递到土行孙手中,又千叮咛万嘱咐:“土行孙呐,你可一定要把这金丹,亲手交到孙膑手中,千万不能出岔子!” 土行孙双手接过金丹,胸脯一挺,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声音洪亮地说道:“仙翁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土行孙对天发誓,一定不辱使命!要是办不成这事,我就没脸回来见大伙!”说完,他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刹那间,周围尘土飞扬,那场面跟刮起了一阵小型沙尘暴似的。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就像被大地一口吞了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可把合营里的大小将官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土行孙消失的地方,仿佛那儿藏着啥惊天秘密;有的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有的干脆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总之,大伙都被土行孙这神奇得没边儿的遁地之术给彻底震撼住了。 话说这土行孙,在地下那叫一个自在,就跟鱼儿在水里畅游没啥两样。他分开脚下的黄土,速度快得就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朝着诛仙坑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里头啊,就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金丹送到孙膑手里,让好兄弟脱离危险。同时呢,他也琢磨着,顺道探探这金砂阵到底有多厉害,里头藏着啥玄机。 可谁能想到,这土行孙正埋头往前冲得带劲呢,冷不丁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就跟撞上了一堵实心的铜墙铁壁似的。土行孙整个人被撞得往后一仰,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倒在地。这一摔可不轻,土行孙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七荤八素的,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他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睁开那双仙眼,仔细打量起四周。这一看,好家伙,可把他给惊着了。四周就像被一圈巨大无比的金色墙壁给死死围住了,墙壁上的金砂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那光芒亮得,简直要把人眼睛给晃瞎了。土行孙心里一紧,赶忙沿着这金色的“围墙”,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伸手东摸摸、西敲敲,满心指望能找到个缝隙啥的,好钻进金砂阵里头。可他忙活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愣是连一丝裂缝都没找着,根本就寻不出个能进去的门道。 土行孙这下可急坏了,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抓耳挠腮,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心里暗自琢磨:“这可不行啊,再这么耽搁下去,孙膑兄弟的性命可就真悬了。我得赶紧回营,和大伙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啥别的办法。”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顺着来时的路,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快速钻了出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回到了营门。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径直来到黄罗帐下。这会儿,南极仙翁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营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营帐门口,满心盼着土行孙回来。一看到土行孙的身影,南极仙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忙快步迎上前去,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切:“怎么样啊,土行孙?那阵里面情况到底咋样?孙膑他可安好?” 土行孙见了南极仙翁,原本就耷拉着的脑袋,这会儿垂得更低了,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仙翁,实在对不住,我这一趟没办成事。那诛仙坑里头,周围全被密密麻麻的金砂牢牢把住,那金砂硬得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使尽浑身解数,根本就进不去啊。”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满怀希望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啊?孙膑还在里头受苦,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可就危险了。一时间,整个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伙都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土行孙见师叔这般发愁,心里也不好受。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师叔,您先别着急上火。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回飞龙洞里去一趟,说不定我师父那儿有啥办法,能进得了这坑。” 南极仙翁听了,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土行孙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就有劳你跑这一趟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咱们孙膑的性命,可就全指望你这一趟了。” 土行孙胸脯一挺,信心满满地说道:“师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把事儿办好!”说罢,他再次施展遁地术,身形一闪,瞬间没入地下,朝着飞龙涧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土行孙就来到了飞龙洞洞口。他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上前去,抬起手用力敲起门来,一边敲还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师弟,师弟,快些开门呐,师兄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个童儿双手提着瓢儿,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这童儿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土行孙。可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呀,真是师兄您啊!您可算来了!师父在殿上早就吩咐我开门取水,还说有师兄要来,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呢,没想到师父算得这么准啊!” 土行孙这会儿心急如焚,哪有闲工夫跟童儿唠嗑啊。他匆匆忙忙应了一声,连个笑脸都没顾上给,便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上大殿。一见到老祖,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师,弟子给您叩首了。” 这惧留孙老祖,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早在三皇之上的时候,就已经得道成仙了,法力高深莫测,神通广大得超乎想象。只要他心里头稍微一动,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和南极仙翁一样,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高徒。这会儿,老祖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土行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土行孙啊,你不在洞里好好潜修,又下山去替人家办事了。你这趟来的来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知晓了。”说完,老祖转头对旁边的童儿说道:“童儿,你去后洞石匣里,取一道符来。” 童儿听了,连忙领了命令,转身快步往后洞走去。没一会儿,童儿就拿着一道灵符回来了。这灵符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老祖接过灵符,递给土行孙,说道:“你把这道符顶在头上,我再教你四字真言。只要你念动真言,凭借这灵符的力量,就能进入那金砂阵了。” 接着,老祖便把四字真言,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传授给土行孙。土行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诵,还不时点头,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等老祖教完,土行孙又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老师赐教,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随后,土行孙赶忙辞别老祖,出了洞后,立刻施展遁地术,朝着燕营的方向飞速返回。这一路上,他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赶回燕营,救出孙膑! 那土行孙在地下飞奔,速度快得像闪电。没多会儿,就带着灵符回到了燕营。他从地下钻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南极仙翁等人面前。他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说道:“诸位,我这次去飞龙洞,见到师父啦!师父可真是神通广大,我刚一进门,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赠给我一道灵符,还教了我神奇的咒语。”说着,土行孙还比划着师父传授咒语时的手势,脸上满是崇敬的神色。 南极仙翁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这儿,立刻从怀中掏出仙丹,递到土行孙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这仙丹关系到孙膑的生死安危,你务必亲手交给他。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咱们都没法跟孙膑交代。”土行孙双手接过仙丹,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仙丹贴身放好,像是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似的。接着,他把灵符稳稳地顶在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施展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朝着金砂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土行孙在地下行进,只觉四周的黄土像潮水一样飞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就像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金砂阵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念起四字真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他一咬牙,猛地一挺身,就像一条矫健的黄龙,直直地钻进了金砂阵。 第92章 白猿一盗装仙盒 土行孙一头扎进那金砂阵,好家伙,刚一进去,那强烈的光芒就跟利箭似的,刺得他眼睛生疼,赶忙“唰”地一下闭上了双眼。土行孙稳了稳心神,缓缓睁开眼睛。嘿,这一看,发现孙膑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坑中央呢。 您瞧孙膑那模样,神态安详得很,眼睛盯着鼻子,鼻子对着嘴巴,嘴巴又连着心窝,整个人沉浸在入定打坐里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土行孙生怕惊扰到孙膑,蹑手蹑脚、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凑近了,才压低声音,轻声叫道:“真人。” 孙膑正全神贯注地养气定神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先是身子微微一震,接着缓缓睁开双眼。等看清来人是土行孙后,孙膑先是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眼中“噌”地一下闪过惊喜的光芒。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头稽首,嘴里说道:“老祖,您怎么从地下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呀?” 土行孙赶忙伸手,一把扶起孙膑,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你还蒙在鼓里吧,掌教祖师、你师父、师叔,还有一大帮仙翁,都赶来给咱们帮忙啦!我是奉了南极仙翁的命令,先进坑来给你送一粒金丹。这金丹能保住你的身子骨,等我们在外面想法子全力破阵,你就安全喽。” 孙膑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止不住地点头。接着,他又一次“扑通”跪地叩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抽抽噎噎、哽咽着说:“我孙膑每次掉进危难的火坑,都多亏掌教祖师和各位仙长出手搭救,这份恩情,我到死都忘不了。老祖,您一回营,一定得替我向掌教祖师和各位仙祖、师父师叔们转达我的感激,我在这金砂里头,先给他们叩谢了。这次要是能出了这阵,我一定把父兄的灵位送上高山好好埋葬,了却这桩心事,之后就回天台,一门心思潜心修行,再也不踏进这乱糟糟的红尘半步。” 土行孙听了孙膑这番话,心里头感慨万千,伸手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伯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去复命。” 孙膑一听土行孙要走,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神色急切地说:“老祖且慢,孙膑还有一事相求。老祖您一回营,麻烦跟掌教南极说一声,法台上有个装仙盒,里面装着我的本命星。恳请掌教先派白猿去把这盒盗了,让我的本命星归位。这样一来,就算破阵的时间有早有晚,我的性命也能保住了。” 土行孙一听,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道:“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原原本本告诉掌教。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说罢,土行孙施展法术,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他冲破金砂,一头扎进土里,像条敏捷的土龙,飞速朝着燕营奔去。 回到燕营,土行孙从营帐中央“呼”地一下破土而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周围的士兵吓得不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南极仙翁早就心急如焚地在帐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消息。一见土行孙出现,立刻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土行孙,急切问道:“孙膑咋样?性命还保得住不?” 土行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喘着粗气说道:“坑中的金砂虽说厉害得很,不过孙膑性命暂时没啥大碍。他状态还不错,正打坐养神呢。”接着,土行孙把孙膑嘱咐的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孙膑这孩子,心思就是缜密,考虑得面面俱到,他说的在理,就这么办。”随后,南极仙翁转身叫来白猿,“白猿,你马上出发,进阵先把那装仙盒给我盗回来,这事儿关系重大,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白猿领会了命令,刚准备出发,突然像是想起了啥要命的事儿,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说道:“祖师!之前弟子头一回进阵的时候,就因为那装仙盒旁边有太白金星守着,我根本没法靠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再去,情况肯定还是一样,您务必把峨嵋扇赐给弟子。有了这扇子,我就能把金星扇退,才有把握把那装仙盒盗出来。”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忖,随后点了点头,伸手从袖中取出峨嵋扇。南极仙翁递向白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峨嵋扇威力巨大,你可得拿好了,务必小心使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早点把装仙盒给我盗回来。”白猿连忙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祖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辱使命!” 只见白猿转身,脚步匆匆走出营门。一到空旷的地方,他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周身涌起一层明亮耀眼的神光。白猿脚踏神光,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阵中飞去。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来到了法台前。 白猿瞅准太白金星,毫不犹豫,双手高高举起峨嵋扇,“呼呼”地连扇了三大扇。这峨嵋扇威力那叫一个非凡,每一扇都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强劲的风力就跟排山倒海似的。太白金星被这风力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跟头。 瞅准这个好时机,白猿纵身一跃,像只敏捷的灵猴,“嗖”地一下飞身上台,直扑装仙盒。他迅速抽出一支神笔,这神笔光芒闪烁,在盒上写下“老君敕令”六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还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白猿满心期待,搓了搓手,伸手便去揭盒盖,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又是拉又是推,那盒盖却跟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白猿一下子慌了神,心里头暗自焦急:“这可怪了,写了宝篆怎么还打不开?难道这装仙盒还有啥更厉害的镇守东西?”他不敢在这儿多待,身形一闪,跟一阵风似的,隐去了踪迹,匆匆跳下法台。 白猿躲在暗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里琢磨着:“不行,我得再去瞧个明白。”可当他抬头一看,太白金星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正一脸警惕地守着。白猿有些犹豫了,心想:“我刚把他扇退,这会再去扇,实在不好,而且万一不小心泄漏了机关,那可就麻烦大了。”权衡再三,白猿实在没辙,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法术,返回了营中。 一进营帐,白猿便急匆匆地来到南极仙翁面前,单膝“咚”地跪地,把进阵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仙翁听完,也是满脸疑惑,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禅,说道:“这古怪事儿,王鬼谷子,你快给算算,到底是咋回事。” 王禅赶忙领命,只见他双目微微闭上,双手快速掐指,嘴里念念有词,跟念咒语似的。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这装仙盒上面又有一层金盖封着,所以白猿揭不开。不过,今日要是秦王进阵,打开装仙盒,孙膑的本命星就能归位,这可是个大喜的兆头啊。” 南极仙翁听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声道:“有了,有了!我知道该咋办了。”他连忙招手叫来白猿,附在他耳边,低声细细交代了几句。白猿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领了法旨,转身一个翻身,便出了营门,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南极仙翁并没有停歇,紧接着又把蒯文通叫到跟前,同样附耳低语,交代一番。蒯文通听完,恭敬地应道:“弟子明白!”然后匆匆忙忙走下大帐,回到自己的营中。 一进营,蒯文通立刻传令:“打聚将鼓!”传令兵得令,迅速敲响聚将鼓。那鼓声雄浑有力,“咚咚咚”地传遍整个营地。各军将士听到鼓声,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朝着营帐走去。 第93章 秦王开宝盒 没多会儿,整个军营里的军官们都到齐了。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披锃亮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每一片甲叶都好似精心打磨过一般。他们威风凛凛地站在营帐之中,分列两旁,那站姿笔挺得就像一杆杆标枪,浑身散发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蒯文通迈着大步,稳稳地走上主位,而后缓缓坐下。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扫视着帐中的众人。众将见此,纷纷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打躬行礼,齐声问道:“师兄,打聚将鼓升帐,是不是有啥紧急军情啊?”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营帐中回荡着。 蒯文通站起身来,抬手还礼,神色庄重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说道:“吾奉掌教祖师的钧旨,今日把诸位将军召集过来,是要分派任务。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任务那可是至关重要,能不能顺利破阵救人,可就全看这一回了。”众将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身子挺得更直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说,不管什么任务,他们都坚决完成。 蒯文通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孙将军!”声音刚落,孙燕立刻从队列中大步出列,动作干脆利落,他拱手说道:“末将在!”蒯文通目光紧紧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你领五百兵马,前往正东方向,在离王翦营盘五里的地方屯兵。你可要注意了,一旦看见阵中金光升起,你就迅速带兵冲向秦营,虚张声势,制造进攻的假象。但千万记住,可不能擅自冲进诛仙阵内。只要听到本阵鸣金收兵的信号,必须立刻撤兵,一点都不能有误,明白了吗?”蒯文通说得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燕大声领命道:“末将明白!”随后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出营帐,那脚步声沉稳而急促。他很快点齐兵马,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着。随着孙燕一声令下,他们朝着正东方向浩浩荡荡地奔去,扬起一路尘土。 蒯文通接着喊道:“展得能!”展得能听到呼喊,立刻应声出列,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他抱拳行礼,姿势标准。蒯文通看着他,命令道:“你带领五百兵马,前往秦营南边屯兵。等看到阵中金光冲天,就立刻呐喊着向秦营发起冲击。但只许在秦营外攻打,不许进入阵内。同样,听到鸣金声,马上收兵。”展得能响亮地应了一声:“得令!”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外,不一会儿,就带着他的队伍朝着秦营南边进发,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展得胜!”蒯文通继续点名。展得胜立刻上前,大声听令道:“末将在!”蒯文通说道:“你带兵五百,佯装袭击秦营的北营。看见金光就进攻,听到鸣金便迅速后退,切不可贪功冒进,冲进秦阵。”展得胜坚定地回答:“末将遵命!”然后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迅速出发,他们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远方的道路上,只留下一串串急促的马蹄声。 最后,蒯文通喊道:“解信!”解信出列,一脸恭敬地领命。蒯文通说:“你带五百兵去攻打西营,见金光便虚张声势,听鸣金就收兵。这任务可不简单,关乎大局,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解信郑重地承诺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说完,也带着人马离开了。 四员大将各自领命出营,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指定的方向奔赴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士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情,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那整齐的队伍就像一条钢铁长龙,向着目标勇往直前。 再说那魏天民,平日里就只在子午二时进阵,用那神秘的金砂祭打孙膑。其余时间呢,他就在营中陪着秦王谈天说地。两人坐在营帐中,有说有笑,那气氛好不融洽。魏天民时不时地讲些奇闻轶事,逗得秦王哈哈大笑,秦王也会和他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两人相处得就像老朋友一样,好不快活。 这日,秦王嬴政坐在营帐中,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开口问道:“仙长啊,那孙膑被困在阵中都已经四日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气断身死了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魏天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说道:“陛下放心,孙膑的魂魄此刻已被装在宝盒之中,不出明日,他本命星一灭,必定死于金砂之下,再无生机。”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秦王听了,微微点头,又道:“孤听闻孙膑可是个大罗神仙,神通广大得很呐,如今他却困在这金砂阵中无法脱身,孤倒是对这金砂的砂山好奇得很,不知能不能进阵去看看呀?”秦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期待。 魏天民一听,心中暗喜,他正想找个机会在秦王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呢。当下他立刻满脸堆笑,满口应承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贫道保驾,自然是去得的,陛下想去,那便走一遭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躬身行礼,那姿态十分恭敬。 秦王一听,大喜过望,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传旨让人备马过来。他也不打算带文武大臣,只是传谕大小将官,让他们务必紧守营盘,不得有丝毫懈怠。他严肃地对传令兵说:“告诉他们,一定要把营盘守好,要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匆匆而去。随后,秦王嬴政潇洒地跨上雕鞍,那雕鞍装饰得十分华丽,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魏天民也不紧不慢地跨上他的梅花鹿,那梅花鹿浑身雪白,点缀着黑色的斑点,模样十分可爱。二人一前一后出离了大营,朝着诛仙阵的东门缓缓而去。 不多时,二人驾至诛仙阵外围,王翦早已在此迎候。王翦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见秦王和魏天民到来,立刻上前行礼。秦王摆了摆手,传旨道:“殿西侯,你不消保驾,回营去各守汛地要紧,这里有仙长护驾,万无一失。”王翦领命而去。秦王和魏天民便过了营盘,魏天民轻轻一领梅花鹿的缰绳,那梅花鹿便乖乖地带着他,带着秦王进了诛仙阵门。 秦王进得阵来,举目四望,只见这阵中四方八面阴风阵阵,那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吹得人直打哆嗦,那冷气森森,仿佛能穿透骨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称奇。再往上望去,却又忽见祥云缭绕,瑞气千条,那祥云五彩斑斓,形状各异,与这阴森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阵中央一座法台高高矗立,那法台有好几丈高,台上面插着的纸幡随风飘荡,发出“哗哗”的声响。数十名军士围在四周,口中不停地叫着孙膑之名,那声音此起彼伏,在阵中回荡着。 二人沿着法台台阶缓缓而上,那台阶是用青石砌成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们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台下。魏天民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陛下,请先上台吧。”秦王也不客气,点点头,二人便一齐下了脚力,登上了法台。 秦王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装仙盒,那装仙盒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制成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心中好奇,便问道:“此盒是做何用的呀?”魏天民恭敬地答道:“陛下,这盒内有一泥塑的孙膑,他的本命星就附在这泥人身上了。”秦王一听,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孤倒要仔细瞧瞧,看看是何模样。”魏天民闻言,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通真言,那真言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金砂,那金砂在他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揭开太山符,那符纸微微泛黄,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他轻轻把盒盖揭起。 秦王赶忙凑上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一看,只见盒中是一个三寸来大的泥人,那模样与孙膑长得一模一样,连眉毛眼睛都丝毫不差,仿佛是照着孙膑本人精心捏制的。更奇特的是,泥人的顶门上隐隐放光,那光芒微弱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魏天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想道:“好厉害的刖夫,都被困在这阵中了,难道还能在坑中弄出什么玄虚不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王却不知魏天民心中所想,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泥人,嘴里不住地赞叹:“真是神奇,真是神奇啊!这孙膑的本命星竟能附在这泥人之上,仙长果然神通广大啊!”秦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满是惊叹的神情。魏天民赶忙回过神来,赔笑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等奇景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再说那白猿,领了南极仙翁的命令,一路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法台之上。它身形矫健,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它身形一闪,便隐在了半空之中,那半空之中云雾缭绕,它就像一个幽灵一般,静静地潜伏在那里。一双灵动的眼睛,将台下的一切都瞧得真真切切。 此刻,只见魏天民正缓缓揭开装仙盒的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猿毫不犹豫,忙将寿星的太极圈一展。刹那间,那太极圈滴溜溜旋转起来,金光腾空而起,恰似一股熊熊烈火,直冲向天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那金光仿佛是一道利刃,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照亮了整个诛仙阵。 而在诛仙阵外,燕营的四位大将时刻关注着阵中的动静。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诛仙阵的方向,一刻都不敢松懈。他们远远望见这冲天的金光,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孙燕大声喊道:“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冲!”立刻下令一齐放炮。一时间,炮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那炮声仿佛要把天空都炸裂开来。紧接着,他们催赶着士兵,摇旗呐喊,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朝着秦营飞奔而来。士兵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他们的脸上满是斗志,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敌人都淹没。 此时,秦王嬴政正站在法台上,突然听见阵外炮声轰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由得心中一惊,脸色都微微变了。他着急地说道:“不好了,燕兵来攻阵了,咱们快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往台下跑。魏天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手忙脚乱地盖上盒盖,连封符念咒的工夫都顾不上了,赶忙护着秦王匆匆下了法台。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显得有些狼狈,匆匆消失在法台之下。 第94章 本命星归位 白猿呢,正躲在诛仙阵的一个角落里,把法台上发生的事儿瞧得真真切切。瞧见魏天民和秦王那狼狈的模样,白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它心里琢磨着:“嘿嘿,这下可把你们给唬住了吧!” 眼瞅着魏天民和秦王匆匆离开,白猿瞅准时机,“嗖”的一下就现身了,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它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法台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那些金光闪闪的金星给退了回去。这些金星可是魏天民用来困住孙膑的法宝,现在被白猿这么一弄,威力顿失。 紧接着,白猿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这笔墨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都是南极仙翁给它的宝贝。白猿拿起笔,蘸了蘸墨,在一张符纸上写下“老祖敕令速开”六个大字。它写字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 写完之后,白猿小心翼翼地再次揭开装仙盒的盖子。接着,它轻轻地把泥孙膑从盒中取了出来,那泥人做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孙膑一模一样。白猿把泥孙膑小心地放在自己怀里。 然后,白猿拔下一根毫毛放入盒中。它对着毫毛吹了一口仙气,只见那毫毛瞬间就变作了一个泥塑的孙膑,模样竟与真的一般无二。这可是白猿的拿手好戏,它的毫毛有着神奇的变化之力。白猿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做完这一切,白猿忙跳下法台。它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七步,呈丁字状站定,双脚摆成八字。它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将稳心真言念了一遍。随着它的念诵,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白猿稳着了本命星,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只有稳住了本命星,才能保证孙膑的安全。 接着,白猿把泥像卷进太极圈。这太极圈也是南极仙翁给它的法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猿身形一闪,再次驾起祥云,朝着燕营飞去。那祥云在天空中飘荡,就像一朵洁白的。白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一阵清风。 且说燕营这边,四员大将孙燕、展得能、展得胜和解信,在阵外那可是拼尽全力。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催赶着士兵前进。士兵们也都鼓足了劲儿,齐声呐喊,擂鼓摇旗,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秦营给踏平了。 秦国的众将看到这阵仗,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急忙领兵出来迎敌,一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然而,燕兵却十分狡猾。见秦军出来了,他们竟不敢贸然前进,只是远远地站着,纷纷张弓搭箭,朝着秦营射去。那箭就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飞向秦营。 秦国军队见状,赶忙用挡箭牌遮住身体。这些挡箭牌都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上面还镶嵌着金属片,能够有效地抵挡箭矢。同时,他们也命令弓箭手对射。一时间,箭如雨下,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场上喊杀声、箭镞呼啸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 就在这时,白猿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燕营大帐。它恭恭敬敬地走到南极仙翁面前,双手将怀中的泥塑孙膑交给了南极仙翁。白猿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它知道南极仙翁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有着无边的法力。 南极仙翁接过泥像,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真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远古传来。念完之后,他伸出手,在泥像的头顶上轻轻一拍,大声喝道:“星官还不归位,更待何时!”只见那泥像的顶门上,瞬间涌起一股毫光,如同一道利剑,直冲云霄而去。这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燕营大帐。 南极仙翁见此情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他吩咐白猿道:“白猿,你速出阵去,鸣金收兵。”白猿领命,立刻转身出了大帐。它的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不一会儿,燕营营门处便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这鸣金声在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燕国人马听到这声音,知道是收兵的信号,便一齐停止了呐喊。大将们有条不紊地在后压阵,霎时,一队队士兵整齐地退回了大营。他们的步伐整齐,纪律严明,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燕昭王一直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营帐外,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见白猿成功盗回了装仙盒,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满脸期待地对南极仙翁说道:“掌教老祖,如今装仙盒已到手,不知咱们要如何才能打破这诛仙阵呢?”燕昭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盼望着能够早日打破诛仙阵,救出孙膑。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且慢破阵,要想破此阵,还需寻得四件宝物才行,待宝物集齐,方可破阵。”南极仙翁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话让燕昭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蒯文通已带领四位将军来到大帐缴令。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经过了一番战斗,但依然意气风发。南极仙翁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将军,出家人还有柬帖三道。二位展将军与解将军,你们各带柬帖一道,出营后各走五里路,方可打开观看,务必按柬帖上的言词行事,切不可有误。”三位将军接过柬帖,领命而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柬帖收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帐。 南极仙翁又拿出一张柬帖,递给蒯文通,说道:“蒯文通,你把兵印交与孙燕代理。我再赠你神行符一张,你将此符贴在腿上,等赶到韩国时,方可打开柬帖观看,依柬帖上的指示去取物,千万不可有误。”蒯文通连忙恭敬地接过神符和柬帖,出了营帐。他按照南极仙翁的吩咐,将神符贴在腿上。刹那间,只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传遍全身,整个人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健步如飞,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长眉老祖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掌教老祖,贫道想那魏天民等人,俱是教下之人,咱们何不用拘仙牌将他们拘来,命他们撤阵,如此岂不是省事?”长眉老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南极仙翁为什么不采用这个简单的办法。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摇头,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计,只是前七国时,破阴魂阵之时打了黄伯阳,此事各洞皆知。若咱们用拘仙牌拘他们,他们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南极仙翁的话让长眉老祖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仙听了南极仙翁的话,都觉得有理,一时之间,营帐中众人都默言不语。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营帐里点起了一盏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营帐。众仙便各自在燕营中打坐休息,不再言语。他们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再说那魏天民,保着秦王从阵中返回营地的时候,燕兵早就退得干干净净了。他忙不迭地快步走进阵中,登上那高高的法台。这法台之上,摆着装仙盒,魏天民迫不及待地打开装仙盒一瞧,只见孙膑的泥身顶上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劲儿。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暗自想着孙膑这回可算是栽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孙膑啊孙膑,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栽在我手里了。” 魏天民连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符篆,小心翼翼地贴在装仙盒上,而后轻轻盖好。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猿在背后搞的鬼呢。此时的魏天民,满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想着只等黄昏时分,便要到这法台上打坐。等到子时一到,他就要用那神奇的金砂再次攻打孙膑,好让孙膑再也翻不了身。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孙膑被他打败的场景。 就在他满心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却见阵外红光冲天,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魏天民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跳下法台,快步走到阵外,手搭凉棚,举目望向燕营的方向。 这一看,可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燕营之中,有五六股毫光冲天而起,那些毫光五彩斑斓,气势非凡。魏天民顺着这光芒往天上望去,只见在天河边,一颗星星格外耀眼,那正是孙膑的本命星,此刻光彩异常,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魏天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大惊失色。他连忙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推算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已知晓其中缘由,忍不住失声叫道:“不好,南极子下山来了!”这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懊恼,他又气又怕,气的是南极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坏他的好事,怕的是南极子神通广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南极子一来,我可怎么办才好?”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进阵,派人去请了秦、朱、金、黄四位道者。这四位道者很快赶来,魏天民带着他们一同登上法台,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魏天民一脸焦急地说道:“列位道友,大事不好了!那朝仙洞的掌教老祖下山来救孙膑了,咱们可得千万小心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见他内心的恐惧。 众仙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纷纷开口问道:“师兄,你从何得知?”他们的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魏天民为什么这么说。 魏天民抬手一指燕营的方向,说道:“列位,你们看那燕营,祥光烛天,再看天河旁那颗格外耀眼的星星,那可不就是孙膑的本命星嘛。我刚才掐指一算,得知是南极子派雁愁涧的白猿把孙膑的泥身给盗走了。那白猿虽然会盗,可我也有拘回的法子,等我再把它拘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盗!”魏天民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第95章 泼妇的血 四位道者顺着魏天民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燕营上方那景象,简直绝了。祥光如同轻柔的纱幔,层层缭绕,瑞气千条,就像无数条五彩斑斓的彩带在半空中肆意舞动。那光芒亮得夺目,璀璨耀眼,让人根本没法直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厉害的神仙坐镇。 这四位道者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位,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师兄啊,掌教下山了呀!咱们这精心布置的阵,怕是守不住喽,这可怎么办呐,这可如何是好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 魏天民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得高高的,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儿,恶狠狠地说道:“哼,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跟这神仙拼了!掌教虽说神通广大,可他也不能违背天理,逆天而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然而,另一位道者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双手不停地搓着,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这点法力,跟掌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呀,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抗没有丝毫信心。 魏天民见此情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都放心,我心里有数,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乱子,明白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让大家相信他的能力。 四位道者听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可也不敢违抗魏天民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心里都在暗暗祈祷这场危机能够平安度过。 魏天民独自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刚才在众人面前,他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胸脯拍得震天响。可现在,人都走光了,他心里却害怕得要命。他的心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又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在心头翻涌。 他在法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的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想着干脆就此撤阵,把孙膑放了,可又实在不甘心,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下这金砂阵,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另一方面,要是真和南极子正面抗衡,他又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要是真打起来,那肯定是输得底儿掉。他越想越纠结,只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泥潭,进退两难,怎么也出不来。 虽说魏天民手里有金砂这个厉害的法宝傍身,可他心里还是一点儿都不踏实,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站在法台上,眉头紧皱,眼睛滴溜乱转,暗自寻思:“这金砂阵虽说把孙膑困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他是出不来了。可这南极子既然来了,肯定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再请几位厉害的神将过来把守,那就万无一失了,量他南极子也不敢轻易来犯。” 想到这儿,魏天民立刻行动起来。他披头散发,头发像疯子一样在风中乱舞,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画起符咒来。只见那符咒在半空中缓缓飘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还隐隐有神秘的符文在游动。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雷部四将以及正一伏虎、元邱、二郎神等一众神仙,竟然真的被他请了下来。这些神仙个个威风凛凛,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魏天民看着这些神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赶紧走上前去,把他们安排在四门的重要位置。他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对众神仙叮嘱道:“各位神仙,此次任务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小心看守,千万不可有丝毫大意啊。这金砂阵关乎重大,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众神仙听了,纷纷点头领命,然后各就各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魏天民看着这一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咱们再把目光转到蒯文通这边。他领了南极子的法旨,那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使出了神行法。这神行法可真是厉害,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大地上疾驰而过。三个时辰都不到,他就已经赶到了韩国的新郑城。 进了城,蒯文通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四处打听韩王孙府的具体位置。他逢人便问,语气急切又礼貌。好在路人都很热心,很快就给他指了路。得知地址后,蒯文通二话不说,撒开腿就飞奔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韩王孙府的大门前。这府门高大雄伟,气势不凡,门口还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家将。蒯文通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把自己的来意跟家将说了一遍。家将听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韩王孙正在府中悠闲地喝茶呢,一听说是燕国来的人求见,顿时心里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把衣服的褶皱都抚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快步走出来迎接。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这燕国来的人,平白无故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可千万别是什么麻烦事儿。” 两人进了大堂,分宾主坐下。韩王孙先开口问道:“不知大夫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蒯文通神秘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眨了眨眼睛说:“我听说您府上最近是不是添了小公子呀?”韩王孙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忙说:“您怎么知道的?我那贱妾前天刚生了个儿子,才两天呢,这消息还没传出去啊,您是怎么知晓的?”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蒯文通的来意更加好奇了。 蒯文通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他拍了拍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那贵公子的落胎草。”韩王孙一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问道:“这落胎草有啥用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蒯文通这才把掌教祖师派他来取落胎草,用以破金砂阵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跟韩王孙说了一遍。韩王孙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家丁进屋,把落胎草取出来。家丁很快就把落胎草取来了,用一个干净的布袋装好,递给了蒯文通。 蒯文通双手接过布袋,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然后连忙拜谢了韩王孙,说道:“多谢您了,韩王孙,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您的帮忙,我们这破阵的事儿可就难办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说完,他转身出了新郑城,又使出神行法,像一阵风一样往回赶去缴令。 咱们再说说解信。他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小心翼翼地绕过秦营,沿着大路一路飞奔。他马不停蹄,一口气就跑了五十里地。终于,他在一个地方勒住了马,这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柬帖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速取八败将军首级”八个大字。 解信一看,顿时傻眼了,心里犯起了难。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咋办呀?我连那八败将军长啥样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上哪儿去找他呀?这不是难为人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就勒着马,慢慢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村子。这村子不大,看起来很宁静,村民们都在各自忙碌着。 刚进村,解信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无数乡民把一个大汉团团围住,又是乱骂又是乱嚷,气氛十分激烈。有的乡民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我们不许你开口说话。你这张破嘴,一说话就没好事儿!”还有的乡民气得直跺脚,脸涨得像猪肝一样,说:“你要是再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就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可那大汉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脸的不在乎,撇了撇嘴,对众人的话完全不理会,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解信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就先把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分开众人,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大伙围着这个人干啥呀?他犯啥错了?” 那大汉一见解信走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撒腿就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好了,我的大难到了。这次可真的完了!”解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更加好奇了。 他忙向周围的乡民打听情况。这时候,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很和善,他捋了捋胡须,对解信说:“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大汉在我们这儿可算是个神灵,灵验得很呢。他每年都会来我们村转一圈,村里人对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还专门给他立了座庙呢。每年他来的时候,要是说些吉利的好话,那咱们村就能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可要是说些不好的话,那这一年可就遭殃了,肯定闹饥荒,颗粒无收。可这怪就怪在,你想让他讲好话,他还就不干,非得打骂他一顿,他才肯说几句好话呢。” 解信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忙问:“那他的庙在哪儿呀,叫啥名字?”老者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松林,说:“庙就在那松林里头,他叫八败将军。” 解信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啊,差点没蹦起来。他忙跟众人告了别,跑到树下牵了马,就往松林里奔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着自己的任务终于有着落了。 到了松林,远远就看见方才那个大汉正站在庙门口,冲着他大喊:“齐国的解信,你别进来了,直接拿我头颅去吧。你回去跟南极子说一声,让他超度超度我就行了。我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躲也躲不过。”说完,转身就进了庙。 解信见状,赶紧牵着马赶过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刚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从里面飞了出来。解信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忙上前,把人头拈起来,撕下一块战袍,把人头包好。然后他飞身上马,沿着原路往回赶,绕过秦营,来到了路口。 就在这时,忽见展得能催着马往这边横路过来。展得能老远就喊:“解信哥,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声音里透着关切和好奇。 解信高兴地挥舞着手中包着人头的战袍,大声说:“得了,贤弟你呢?”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展得能也是一脸喜色,笑着说:“我也得了。我那柬帖上写的是让我取泼妇血。哥呀,你想这天下泼妇可不少,我到村子里一打听,问‘哪家的婆娘最厉害呀?’人家就给我指了路。我到了那,就说我奉燕昭王的御旨,来诛这泼妇的,以儆效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妇人给杀了,用瓶子装了她的血,就回来了。哥呀,你那又是啥任务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解信说:“我的任务可比你这难多了,不过也办成了。”接着就把杀八败将军的事跟展得能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于是,他们便并马回营缴令去了,这事儿也就先暂且不提了。 单说展得胜,他领了南极子的柬帖出营,一路往西走了五十里。他找了个地方,把马停下来,打开柬帖一看,上面写着要他取毒女心。他看完之后,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南极子可真会给人出难题,我连毒女是谁都不知道,柬帖上也没写明她在哪儿,这让我上哪儿找去呀?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他一边勒着马,一边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可就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正想着呢,他猛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所挺大的庵观。这庵观看起来很安静,周围的环境也很清幽。他这时候口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样,嗓子眼里都快能伸出手来了。他心想,不如去这庵观里讨口水喝,解解渴。 于是,他下了马,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走到庵观门前,抬手敲了半天门。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走出一个女道士来。女道士看起来很和善,她问道:“将军您到我们这小庵有啥事呀?”声音轻柔而温和。 展得胜连忙说:“我是因公出差路过这儿,这一路走得又累又渴,想讨口茶喝,解解渴,不知道行不行呀?实在是麻烦您了。”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道姑笑着说:“出家人讲究的就是个方便,将军请到里面客堂稍坐会儿吧。”说完,她侧身让展得胜进去。展得胜跟着道姑走进了庵观,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任务,不知道在这庵观里能不能找到关于毒女的线索。 第96章 毒女心 展得胜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跟在道姑身后走进了庵门。这庵门之内,曲径通幽,他们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回廊与庭院之间,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客堂,这里清幽雅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感觉格外宁静。 道姑站定身形,朝着里屋扯着嗓子喊道:“毒女,有客人来了,你把茶端出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客堂里回荡着。展得胜听到“毒女”二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嘀咕:“我的天呐,还真有叫毒女这么个古怪名字的人啊。上头交代我要取她性命,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我咋下得去手哟。”他眉头紧皱,眼珠子滴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瞬间计上心来。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走出一个女子。展得胜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身形消瘦得厉害,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又好似鸡皮疙瘩一般粗糙。一头白发如同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黄花闺女模样的玩偶,那玩偶看起来崭新又精致,和她沧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双手端着一杯香茶,缓缓走到展得胜面前,把茶递了过去。展得胜伸手接过茶,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转头问那道姑:“师父,我实在是纳闷,这位令徒为啥会叫毒女这么个名字呀?”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缓缓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她今年都六十八了,却还是个老姑娘。命苦啊,守了五六个望门寡,早年父母又早早地去世了。她这人性子特别要强,事事都喜欢争个高低,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嫉妒心特别重。就因为这样,大家伙儿都叫她毒女。如今她年纪大了,攒了些积蓄,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再受人欺负,所以就拜我为师了。” 展得胜听了,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那匹马一路跟着我奔波,现在渴得厉害,我看你们这庵里环境这么好,想必是有井的吧?我想打桶水给它喝。”道姑微笑着回答:“有啊,就在后院呢。”展得胜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毒女给我带个路吧。”道姑转身对毒女说:“你就带将军去后院的井边吧。”毒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玩偶,抬脚就往外走。 展得胜跟在毒女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井边,毒女把玩偶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握住井绳,开始打水。她的动作缓慢而吃力,每一下都显得有些费劲。展得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出剑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剑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就在毒女把水桶提出井口的那一刻,展得胜突然暴起发难,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剑朝着毒女砍了过去。这一剑又快又狠,毒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展得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用颤抖的手扒开毒女的衣服。他咬了咬牙,拿着剑,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她的胸膛。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取出了毒女的心肝,然后用手指蘸着那温热的鲜血,在旁边的墙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齐将展得胜,奉燕昭王御旨,采取毒女心,以作镇物。如有藉死生事者,庵主可扭往易州控告,自然无事。” 写完之后,他急忙用自己的战袍把毒女的心包好,背在身上。接着,他跑到后院墙边,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蹬,翻过后门。他绕到前门,看到自己的马正安静地在那里吃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两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没过多久,展得胜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齐营。他快步走进营帐,把取来的东西呈给上级,缴了令。此时,其他四个人也都已经回来了。 南极子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展得胜等人,然后对孙燕说道:“把他们四人这次的功劳都好好记上。你们几个,先回营好好歇息,明天一早穿上盔甲,到帐前听点,咱们要去攻打金砂阵。”几个人听了,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纷纷向南极子行礼,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极子和燕昭王就来到了大帐之中。众将早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就像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等待着命令。 南极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声喊道:“蒯文通、孙燕、展得胜、宋龙、魏虎、解信、吴光,你们八个人过来。”八个人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向前迈出几步,站定。 南极子接着说道:“本道将你们分成四路,每一路各带一千士兵,去杀散金砂阵的外围。我会另外派遣仙人去协助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要带上镇物,到了阵门前,一切都要听从仙人的指挥调度,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八个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震得大帐嗡嗡作响。他们转身走出大帐,带领着各自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的方向进发。 南极子又转过头,对着长眉老祖、鬼谷子、黄石公、王敖四人严肃地说道:“你们在这八将之后赶过去相助。等杀散了秦兵,就立刻飞奔秦营。到了那儿,先大声高喊‘诸神退位,吾奉南极之命,有镇物打进阵来,恐有染诸神不便。’喊完之后,就把镇物打进阵去,破坏四门的法宝,用法术擒拿守阵的道人,然后到金砂坑按照四方站位,一定不能让魏天民逃脱了。等本道进入阵中后,你们要一起齐心协力,将他擒拿。” 说完,他又看向白猿,说道:“白猿,你就用分身法,把阵内那些屈死的阴魂全部赶出阵外,然后迅速登上法台,去擒拿魏天民。这件事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出错。”白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驾云而去。 南极子最后对土行孙说道:“土真人,麻烦你先进入阵中,从地底下钻到金砂坑内,好好保护孙膑。等金砂被收走之后,你就护送孙膑出阵。”土行孙领了法旨,念起咒语,瞬间身子一矮,消失在原地,从地中朝着金砂坑的方向去了。 土行孙来到金砂坑,见到了孙膑。孙膑正焦急地在坑内踱步,看到土行孙来了,眼睛一亮。土行孙赶忙把破阵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孙膑说了一遍。孙膑听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说道:“太好了,终于有希望破阵了。”于是,二人便坐在坑中,静静地等待着佛力收走金砂,好一起出去擒拿魏天民。 且说蒯文通和孙燕这一路,他们率先来到了王翦的营盘前。孙燕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蒯文通紧跟其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高喊一声:“齐踏秦营!”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四周。 王翦听到喊声,立刻神色慌张地领兵出营迎战。双方一照面,瞬间混战在一起。燕兵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秦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哀嚎连连,四处逃窜。 王翦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扭转局势,这场仗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于是,他瞅准了孙燕,想要先除掉这个领头的。他挥舞着宝剑,朝着孙燕冲了过去。就在他快要冲到孙燕面前的时候,突然,李长眉的梅花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横在了路中间。这梅花鹿浑身雪白,鹿角晶莹剔透,仿佛是由美玉雕琢而成。 李长眉坐在鹿背上,不慌不忙地把长眉一扬,只见眉梢中突然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就像两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朝着王翦的脸飞去。“砰”的一声,两个火球正中王翦的脸,王翦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脸上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他惨叫着,负痛而逃。 燕兵们见王翦逃走了,也没有去追赶。他们等秦兵都跑光了之后,便在原地扎下了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以防秦兵卷土重来。 长眉老祖催着梅花鹿继续往前冲,蒯文通小心翼翼地捧着落胎草,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阵门前。 长眉老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我奉南极老祖的法旨,带着镇物前来打阵了。这镇物威力巨大,怕污了你们的法体,麻烦你们快快闪开点儿!”众神将和神兵们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深知这镇物的厉害,要是沾上了秽物,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瞬间让出了一条路。 长眉老祖见状,立刻把鹿带斜,朝着阵内冲去。蒯文通也急忙一步上前,他双手稳稳地拿着落胎草,使出浑身力气,使劲往阵中一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阵门上的诛仙剑竟然掉落在了地上。 蒯文通和孙燕见状,立刻守在了阵外。长眉老祖则一催梅花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阵中。 此时,白猿在空中施展分身法,只见他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这金光所到之处,那些被困在阵内的鬼魂纷纷被赶了出来。这些鬼魂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处逃窜。可刚一被太阳照到,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长眉老祖走进了诛仙门的正路,朝着金砂坑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长眉老祖定睛一看,原来是黄叔阳。 黄叔阳满脸怒容,大喝道:“李长眉,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有我在这儿,你休想再往前一步!”说着,他高举茶条杖,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长眉老祖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长眉老祖不慌不忙,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架,便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然后反手还了一招。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战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影在阵内快速移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间,十多个回合过去了。黄叔阳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心中有些着急。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砖,然后用力祭到空中。只见那块金砖瞬间发出五彩斑斓的光霞,如同一条彩色的巨龙,朝着李长眉的顶门呼啸着飞去。 长眉老祖看到金砖飞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妖道,你还有多少法宝,尽管都使出来吧!”说完,他把两边的长眉往上一扬,又飞出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他用三昧真火凝练而成的。火球飞出去,瞬间就把那金砖托住了。金砖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仅仅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融化,很快就化为了一摊金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长眉乘胜追击,他用剑往上一挥,指向黄叔阳,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个火球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一般,立刻朝着黄叔阳飞奔而去。黄叔阳见自己的法宝被破,心中大惊失色。他正想举杖再战,忽然看见那两个火球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顶门。他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不好!”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个火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背上。黄叔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鹿背上跌了下来。 他刚想借土遁逃走,就在这时,李长眉瞅准机会,打出一个掌心雷。这掌心雷威力巨大,带着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正中黄叔阳的顶门。可怜这黄叔阳,虽然是个真仙,可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长眉老祖收回火球,轻轻一纵梅花鹿,朝着金砂坑的东方飞奔而去,在那里稳稳地站立下来,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展得能、宋龙二将,他们带领着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实的营盘冲了过去。黄石公跟在他们身后,他的法力高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双方一交战,黄石公只是略施法术,就轻易地把李实战败了。李实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被赶得七零八落。 黄石公见此情形,便命令展得能捧着镇物,一起走到阵前。黄石公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镇物来了!要是不退开,沾上了秽物,你们可就回不了天庭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神兵神将们一听,哪个不怕秽物,吓得纷纷往两边一闪。 第97章 大破诛仙阵 展得能好不容易取来那人血,憋着一股劲儿,卯足了力气,朝着那神秘莫测的阵内猛地泼了过去。做完这事儿,他也不敢多停留,撒腿就往大队人马那边跑。就在他刚跑开没多远,就听阵内“砰”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那威风凛凛的落魂幡竟然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黄石公瞧见这情形,立刻轻磕坐下的金毛吼。那金毛吼就跟通了人性似的,仰天长啸一声,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陷仙门。刚一进去,就见朱惠珍骑着一头斑斓猛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猛虎张牙舞爪,吼声如雷。朱惠珍扯着嗓子大喊:“黄石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我这铜墙铁壁般的阵里,还妄想活着出去?今天贫道我就在这儿,定要让你有来无回!”喊完,她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宝剑,直刺黄石公。 黄石公也不含糊,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剑,稳稳地架住了朱惠珍这凌厉的一击,随即反手还击。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瞬间战作一团。这一场恶战,可真是精彩绝伦,只见剑影闪烁,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这激烈的打斗搅动得嗡嗡作响。眨眼间,十多个回合就过去了。 黄石公瞧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悄悄从怀中取出如意石。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惠珍的破绽,瞅准机会,猛地一抬手,那如意石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朱惠珍的面门狠狠砸了过去。朱惠珍哪里料到黄石公还有这一手,躲避不及,正中太阳穴。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猛虎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黄石公可没有丝毫的犹豫,催着金毛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结束了朱惠珍的性命。可怜朱惠珍,苦心修炼了百年的道行,就这么瞬间化为乌有,只能在鬼门关上独自叹息自己的孤苦凄凉。 黄石公解决了朱惠珍后,一催金毛吼,马不停蹄地朝着金砂坑北方奔去,在那儿稳稳地站定。 再说说王敖这边,他威风凛凛地催动着胯下的黑虎,带着解信、吴光二将,气势汹汹地朝着章邯的营盘杀了过去。章邯得到消息,赶忙整顿兵马,亲自领兵出来迎战。双方一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没打几个回合,王敖就瞅准了章邯的破绽,突然祭起了聚灵牌。那聚灵牌在空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章邯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章邯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聚灵牌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章邯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震碎了一般,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他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许多,伏在马鞍上,拼命地打马狂奔,落荒而逃。 王敖也不追赶,而是扭头对着解信喊道:“解信,捧着秽物上前,告诉那些神将,秽物要打进去了,让他们赶紧回避!”解信赶忙点头,双手高高举起人头,大步走到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秽物马上打进来了,不想沾染的,速速回避!”众神将一听,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停留,忙不迭地往两边一闪。 解信瞅准机会,双手猛地一用力,将人头高高抛向阵内。然后,他头也不回,撒腿就奔回了阵外。说来也怪,那阵门上的金钟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坠落在地。王敖见状,立刻催动黑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斩仙门。 刚一进去,就见金子陵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大声喝道:“王敖,休要张狂!今日有贫道在此,你休想再往前一步!”王敖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挡我的路?”说罢,他双手抡起大斧,虎虎生风地朝着金子陵砍了过去。 金子陵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王敖战在了一起。这两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一时间,斧影刀光交错,杀得难解难分。眨眼间,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王敖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禁大怒,怒吼道:“好你个妖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伸手迅速取出聚灵牌。金子陵一看王敖祭出了法宝,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聚灵牌的厉害,自己恐怕抵挡不住。于是,他不敢再恋战,急忙翻身跳下鹿背,念起咒语,借土遁之术逃走了。 王敖也不追赶,催着黑虎径直来到金砂坑,在西方稳稳地站定。 再看看展得胜和魏虎这边,两人配合默契,把英布打得节节败退。英布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顿时军心大乱,四处逃散。就这样,金砂阵的外围算是被成功攻破了。 王禅见此情形,对着展得胜说道:“展得胜,随我到阵门去。”两人来到阵前,王禅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诸位神将听好了!请让一让,有镇物前来打阵了!”众神将一听,纷纷闪到一旁。展得胜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呐喊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将毒女心朝着阵里扔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阵中的玉磬竟然也掉落在了地上。展得胜见此,立刻奔回本阵。 王禅则大踏步走进了戮仙门。刚一进去,就见秦猛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拦住了去路。二话不说,两人立刻动起手来。没打几个回合,王禅瞅准机会,猛地打出一记掌心雷。秦猛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掌心雷的威力巨大,自己可抵挡不住。于是,他急忙施展金光之术,瞬间钻入地中。他本想着从地中冲出去,直上南极子的云头,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可他万万没想到,白鹤童子早就在上面等着他了。只见白鹤童子手中拿着一金如意,瞅准秦猛露头的瞬间,猛地一挥,那金如意不偏不倚,正中秦猛的顶门。秦猛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空中重重地跌了下来。 王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再次祭起掌心雷。可怜秦猛,泥丸宫中了这一记致命的掌心雷,顶门瞬间塌陷,当场就没了气息,魂魄也追随朱、黄二道人去了。 王禅解决了秦猛后,催着鹿来到金砂坑南方,站定位置。此时,四位仙长都已各就各位,就等着掌教祖师到来,一举破阵了。 再说魏天民,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看到四位道长已经在法台前四方稳稳站住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好。他长叹一声,咬着牙说道:“完了,看来今番吾命休矣!”说罢,他把心一横,伸手迅速取出一粒金砂。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就算不能取胜,也要把这四个仙长打下坑去。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白鹤童子与掌教老祖从空中缓缓而降。魏天民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慌乱之中,他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把手中那粒金砂朝着空中用力打了过去。 南极子见金砂来势汹汹,如同闪电一般朝自己袭来,却不慌不忙。他镇定自若地将峨嵋扇轻轻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那金砂在这股力量的阻挡下,竟然无法再靠近分毫,反而被扇风一吹,竟然往上飘了起来。 此时,护法伽蓝早已领了如来佛的旨意,在云端静静地等候着。他见金砂往上飘起,立刻祭起金钵。那金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见那金砂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全部被吸进了钵中。 魏天民见自己的金砂飞在空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于是,他一咬牙,把剩下的十五粒金砂一股脑儿地全部打了出来。这十五粒金砂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南极子袭来。 南极子见此情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金砂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见他把宝扇连扇三扇,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扇子中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那金砂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竟然全部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黄伞,将南极子笼罩其中。 南极子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金砂,不禁感叹道:“好厉害!”他正仰着脸,想用扇子继续往上扇,试图化解这股危机。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片五彩斑斓的彩云之中,护法伽蓝现身而出。护法伽蓝大声喊道:“南极仙翁,吾奉命如来佛旨,前来收金砂了!”说罢,他再次祭起金钵。这一次,金钵的光芒更加耀眼,吸力也更加强大。只见那上下飞舞的金砂,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纷纷朝着金钵飞去,眨眼间就被全部收进了钵中。收完金砂后,护法伽蓝驾着祥云,返回西天去了。 南极子见伽蓝成功收回金砂,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立刻用峨嵋扇,朝着魏天民用力一扇。这一扇,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魏天民涌去。魏天民哪里抵挡得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不好!”整个人化作一阵金光,朝着空中飞去。 南极子见状,立刻伸出左手,打出一记掌心雷。那掌心雷带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魏天民。魏天民被这一记掌心雷击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恰巧此时,白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剑落,瞬间结果了魏天民的性命。 南极子见魏天民已死,立刻放起掌心雷。这掌心雷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得地动山摇。孙膑在坑中听到这接连不断的雷声,心中大喜,他知道掌教已经成功破阵了。于是,他在坑内用力展动杏黄旗。 南极子在法台上,看到孙膑展动杏黄旗,立刻拿起峨嵋扇,朝着砂山用力扇去。那砂山在峨嵋扇的强大力量下,竟然缓缓地分开了。孙膑终于重见天日,他迫不及待地跨出青牛,和土真人一起,纵身一跃,成功地跳出了深坑。 南极子和众仙们见孙膑成功脱险,立刻念起退神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那些天兵天将们纷纷化作一道道光芒,返回了自己的原位。南极子做完这一切后,吩咐军士们点火。只见军士们纷纷拿起火把,朝着那座曾经威风凛凛的诛仙阵扔了过去。一时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座诛仙阵在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南极子和大家一起返回了燕营。 孙膑一见到南极子,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恩道:“多谢掌教祖师救命之恩,若不是祖师出手相救,孙膑今日必死无疑。” 南极子看着孙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孙膑呀,你凡心太重,总是贪恋这红尘俗世。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点,害得我这出家人二次下山救你性命。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若再遇到危难,我可不会再轻易下山救你了。”说完,南极子便向燕昭王告辞,带着白鹤童子,驾着祥云回去了。 孙膑又连忙叩谢师父、师叔与众位真人。长眉老祖看着孙膑,语重心长地说道:“孙膑,你速把你的大事干完,也好早日回山,莫要耽误了你的修行工夫。”孙膑连忙点头,连声答应。 王禅也走上前,用手轻轻携着孙膑,说道:“广文,你可听见掌教的话了?你若再贪恋红尘,招来灾祸,可休怪我们出家人心狠,不来救你。凭你的法力,是拗不过天命的。”孙膑听了,立刻跪下,叩头说道:“都是为弟子的过错,连累祖师三番两次下山。弟子心中有数,若能埋葬了父兄的骸骨,定然不敢再犯清规,贪恋红尘了。” 众仙听了,纷纷点头,说道:“如此才是。”于是,大家一起向燕昭王告辞,各自施展法术,飘然而去。白猿也走到孙膑面前,准备告辞。 孙膑看着白猿,心中一阵不舍,不觉流下泪来,说道:“多亏贤弟下山,请仙搭救为兄。此恩此德,为兄不知何日才能报答。”白猿连忙说道:“三哥不必如此见外,只是小弟如今回山,不知何日才能与三哥再次相聚。但愿三哥日后行事,不可自恃才能,以免招来灾祸。”孙膑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贤弟的金玉良言,愚兄一定铭记在心。你回雁愁涧去,代愚兄向伯母问安。” 白猿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他上前向燕昭王辞行,又拜别孙膑,说道:“三哥保重。”孙膑说道:“贤弟放心,愚兄埋葬了父兄后,就回天台山。”两人手拉手,走出营门,洒泪而别。孙膑一直看着白猿驾云而去,这才转身进了帐中。 燕昭王见此情形,立刻传旨排宴,要为亚父贺喜。 单说王翦这边,打了败仗后,灰溜溜地退回阵中。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五一十地把破阵的经过,详细地跟秦王说了一遍。 秦王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他慌慌张张地下旨道:“马步三军听令,快快拔营退兵!”这旨意一下,王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阻拦,只能乖乖退出去。紧接着,三声炮响,大军一齐行动起来,迅速拔了大营,连夜撒腿就跑。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出去好几百里地,这才停下来扎营。 第98章 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 没一会儿,蓝旗小校匆匆跑来报告:“启禀陛下,军师在营门外候旨。”秦王一听,赶忙说道:“快传旨,宣他进来!”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不多时,金子陵灰头土脸地进了大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满脸懊悔地说道:“罪该万死啊,臣打了败仗,辱没了国家,求陛下宽恕!”秦王忙上前扶起金子陵,说道:“军师请起,快和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魏真人说他的金砂厉害得很,怎么就被他们破了呢?”金子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陛下有所不知,那南极可是掌教祖师,法力无边呐。魏真人跟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可怜朱、黄、秦、魏四位真人,都死在了他的掌心雷之下。臣也是侥幸,借着土遁才逃了回来。”秦王听了,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么看来,燕国气数正旺,还不该灭,所以才有仙人下山搭救。依我看,不如先退兵回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金子陵一听,连忙磕头,着急地说道:“陛下暂且忍耐一下。今晚让臣祷告天地,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仙人来相助,到时候再退兵也不迟。”秦王没办法,只好准奏,又传旨给三军:“先别前进了,等明天早上再说。”三军领了旨意,便各自忙活起来,一时间,营地里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忙着埋锅造饭。 到了三更时分,金子陵一脸虔诚地洗净了手,点上了香,朝着拗离国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起大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暗暗祝告了一番,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营休息。 另一边,在云光洞里,海潮圣人正稳稳地坐着,突然心里猛地一动,心血来潮。他掐指一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南极子太无礼了!他既然知道孙膑逆天行事,还偏要下山救他。他帮他徒弟,难道我就不能帮我的门人吗?哼,我今天再赐给王翦一件宝贝,倒要看看那个受了刖刑的孙膑,怎么破!”“银莲子,过来!”海潮圣人高声喊道。 银莲子听到呼唤,立刻来到八宝宝座前,恭恭敬敬地稽首道:“祖师唤弟子,有何吩咐?”海潮圣人说道:“你师弟王翦在秦国打仗,一直不能取胜。金子陵请了魏天民下山,摆下了金砂诛仙阵,把孙膑困在阵里整整六天。没想到南极掌教下山,把阵势给破了,还救了孙膑。魏天民、黄、秦、朱那四人,都死在了南极的掌心雷下。你师兄金子陵,现在正在秦营里焚香求救呢。出家人本应与世无争,可南极子下山救孙膑,这分明是逆天而行。而且他明知金子陵、王翦是我的徒弟,还故意为难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我打算派你下山,送一件宝贝给你师兄王翦,让他依计行事,看看那孙膑怎么抵挡。你随我来。”说完,海潮圣人站起身,走下宝座,带着银莲子一同进了后殿。 海潮圣人取下一个金盒子,缓缓揭开,一道奇异的光芒顿时透了出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根细细的尖物,色如檀木,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不过六七寸长,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海潮圣人将其取出,递给银莲子,面带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件宝贝之名么?此宝名唤攒天箭,乃先天至宝,威力非凡呐!子午二时,只要将它祭起在空中,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轻易穿大罗天仙的顶门,取其性命如同探囊取物。”银莲子一脸敬畏地看着攒天箭,连连点头。海潮圣人又将符号咒语一一教会了银莲子,叮嘱道:“你需将此宝带到秦营,交给王翦,让他在隔营祭起,定能取孙膑之命。切记,此事至关重要,不可有误,速去速回。” 银莲子忙不迭地拜辞了圣人,出了云光洞,足驾祥云,如一道流光般向易州方向疾驰而去。在凡人眼中,这千里之遥怕是要走上几月,可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半时工夫,秦营便已遥遥在望。银莲子按下云头,缓缓落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秦营,清了清嗓子,高声招呼道:“守营的军士,快报你家军师和殿西侯知道,说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要见。” 那军士一听,不敢有丝毫怠慢,飞也似的奔进军中,大声禀报道:“报!军师、殿西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银莲子前来求见。”金子陵闻听,顿时喜从天降,赶忙和王翦一同出营迎接。 来到军帐中,众人纷纷落座。金子陵面带微笑,热切地说道:“师弟此来,必有圣人的法旨吧?”银莲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正是奉圣人法旨,有宝赐王翦师弟。”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攒天箭取出,两手高捧,递给王翦。王翦赶忙接了过来,一脸虔诚地朝东拜了四拜,这才起身。 银莲子又将真言传给王翦,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三更,你可隔营祭起此宝,定能取那孙膑之命。”金、王二人闻言大喜,相视一笑,便同银莲子一起进了青罗宝帐,奏知秦王。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忙传旨赐坐,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细细地打量着银莲子,只见这银莲子身上穿着一件藕色袍,随风飘动,宛如仙袂;足踏无尘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腰系鱼丝绦,更显身姿修长;手持尘拂子,飘飘然有出尘之姿。再看其面容,额阔眉齐,唇红齿白,面如满月露华光,目似流星显俊俏,真是仙风道骨,威风凛凛。 秦王观罢,心中欢喜,忙传旨排宴,要好好犒劳银莲子。银莲子却忙立起身,微笑着说道:“贤王不必费心,贫道还要回山复旨,就此拜别。”秦王也不敢深留,点头说道:“仙长回山,给孤拜上海潮圣人,就说孤虽蒙恩赐宝,但若万一工夫不成,还乞圣人大驾下山相助。”银莲子答应了一声,秦王便命金子陵与王翦代送出营。 银莲子辞出大帐,驾起祥云,回山而去。 金、王二人一路小跑着回至帐中,见到秦王,赶忙跪地复旨。秦王一见他俩,便着急地问道:“金国师,圣人今虽赐宝贝,可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得了那孙膑啊?”金、王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龙意万安呀,咱师父的法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都不用和那孙膑面对面摆阵,只要在咱这营里远远地祭起宝贝,那肯定就能把事儿给办了,肯定能成功。”秦王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章元师发兵再回易州,重新安下营盘。 再说孙膑,自打破了金沙阵,那可是风光无限地回到了营中。燕昭王高兴坏了,立马摆了庆功宴,亲自给孙膑敬酒,笑着说:“孙将军真是神勇无比啊,这次可多亏了你,来,大家一起敬孙将军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营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番,然后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本国的探子就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报!秦师已经撤退了,请将军定夺下一步行动。”孙膑听了,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秦师会撤退,咱先不急着进城,等过个几日,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咱们再进城也不迟。”昭王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文武百官先进易州城去了。 第99章 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 本以为秦军退了便不会再来,谁能想到,没过多会儿,“轰隆”一声,一阵炮声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紧接着,有小兵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将军!秦师又回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把营盘扎下了!” 孙膑正坐在那儿沉思呢,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个“川”字,嘴里小声念叨:“嘿,这帮秦人,还真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百折不挠啊。行吧,等明早,我给他们露一手,非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见着我的影子就哆嗦,听到我的名字就腿软,让他们知道咱出家人可不是好惹的。”可话说完,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暗自寻思:“秦师这前脚刚退,后脚就回来,速度快得不正常,莫不是又从哪儿请来了厉害角色,打算跟我一决高下?”这么一想,孙膑赶忙掐起手指,运起法术推算起来。 这一算,可把他惊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没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徒弟们在一旁瞧着,都吓坏了,赶紧围拢过来。毛头小子孙燕第一个按捺不住,焦急问道:“师父,您咋突然哭了呀?到底出啥事了,快跟我们说说!”孙膑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呐,这次海潮圣人派了银莲子下山,给王翦送去了攒天箭,那可是云光洞的镇洞之宝,厉害得超乎想象!别说是我了,就算掌教祖师亲临,想要破解这宝贝,也得费好大一番周折。” 孙膑说完,招手把孙燕叫到跟前,目光满是慈爱与不舍,语重心长道:“侄儿啊,叔跟你交底,今晚子时,叔的命数就到尽头了。你赶紧动身,去燕山府给家里报个信。你祖母年纪大了,要是听到这噩耗,指定得伤心坏了,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太难过。”孙燕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拉住孙膑的衣袖,边哭边喊:“叔父,不会的,肯定有办法的!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手,安慰道:“侄儿啊,这都是命中注定,躲不过的。你也别太伤心了,去,给叔把笔砚拿来。”孙燕抽抽噎噎,抹着眼泪,一路小跑取来了笔砚。孙膑接过笔,略作思索,便“唰唰”地写了一封信,随后递给蒯文通,郑重说道:“贤侄啊,要是今晚我真遭了不测,你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师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记住,一刻都不能耽搁,动作要快!今夜三更,就是为师的大限了。”话还没说完,孙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徒弟们听了,也都跟着红了眼眶,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燕营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好似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众将围在孙膑身旁,一个个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性子的牛刚率先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师父,您法力高强,神通广大,难道还真怕了那什么破攒天箭不成?咱跟他们拼了!” 孙膑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攒天箭绝非寻常之物,乃是先天至宝,威力超乎想象。咱们要是贸然行事,那就是以卵击石。”说完,他目光缓缓扫过众门徒,满是忧虑与叮嘱:“你们都听好了,今晚务必守住大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是秦兵来劫营,就用弩箭狠狠射住,小心把守,一刻都不能松懈。” 接着,孙膑看向展凯,郑重说道:“展凯,你和孙燕,一定要好好护住我的尸身。等我……之后,把我送进城去。”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孙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小心翼翼地把杏黄旗、峨嵋箭、沉香拐,还有那珍贵无比的三卷天书,整齐地放在一处。“孙燕,把青牛牵过来。”孙膑轻声说道。孙燕强忍着悲痛,赶忙将青牛牵到师父面前。 孙膑轻轻抚摸着青牛的额头,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喃喃道:“老伙计,你陪着我风风雨雨几十年,今天却要分开了。接下来,你就乖乖立在我身边,等我气绝之后,驮着我的尸身进城。之后,你就去天台,继续修炼吧。”神奇的是,板角青牛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咯当”一声,稳稳地站在孙膑身旁,一动也不动,眼神里透着哀伤。 见此情景,又有将领大声喊道:“师父,您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啊!咱们杀进秦营,把那王翦抓住,千刀万剐,看他还怎么祭法宝!”其他将领纷纷附和,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愤。 孙膑却一脸严肃,连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倘若伤了王翦,我们出家人定会遭五雷轰顶。如今我在这儿等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我死后,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等上三日,自然会有转机。”说罢,孙膑挥了挥手,示意众将下帐。 众将满心不甘,一步三回头,缓缓退出大帐。他们彼此对视,眼里满是担忧,却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无奈地各自散去,一时间,营中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低啜泣。 再看秦营这边,王翦早就沐浴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庄重肃穆的道袍,整个人精气神十足。三更的梆子声刚一敲响,他神色庄重,缓缓从怀中取出攒天箭。这攒天箭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王翦双手捧着攒天箭,嘴唇微微开合,低声念起神秘的真言。随着咒语吐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道夺目的红光从攒天箭中迸发而出,红光托着攒天箭,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嗖”地朝着燕营方向飞去。王翦看着远去的攒天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稳稳地坐在帐中,满心期待着胜利的消息传来。 而燕营这边,众将全都守在营门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天空,紧盯着那攒天箭可能出现的方向。三更一到,只见一道如线般的红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中军帐。众将大惊失色,大喊着“不好”,急忙跟着冲进帐内。 只听得帐内“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那红光又飞出帐外,腾空而去。众人冲进帐中一看,只见孙膑静静地倒在椅上,顶门已经塌陷,双眼紧闭,没了气息。 “师父!”众将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营帐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黑夜。 蒯文通强忍着悲痛,急忙止住众人:“众位将军,且慢悲哭!咱们哭声这么大,要是被秦人听见,他们连夜发兵来踏营,把师父的尸灵抢去,那可就糟了!当务之急,咱们得连夜把师父的尸灵运回城中,再从长计议。” 众将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哭声,纷纷说道:“师兄说得对,说得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孙膑的尸身与杏黄旗等物,小心地放在青牛背上。孙燕与展凯红着眼眶,带领着一千人马,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朝着城中赶去。 这边,蒯文通心急如焚,他深知事情紧急,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施展法术,驾起祥云,朝着青山石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第100章 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 夜,黑得浓稠如墨,将易州城紧紧裹在其中。城门口,孙燕和展凯骑在气喘吁吁的马上,两人浑身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眼布满血丝,透着焦急与悲戚。孙燕心急如焚,马鞭不停抽打在城门上,“啪啪”作响,嘴里大喊:“开门!快开门呐!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儿!”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划破了夜的死寂。 守城门的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谁啊,大半夜的,吵吵啥!”听到那急切的拍门声,心中一惊,赶忙披上衣服,快步跑过去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城门外两人狼狈模样,又验了令牌,不敢耽搁,赶忙拉动绳索,沉重的城门“吱呀”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孙燕和展凯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城内。一路上,马蹄声在空旷街道上回响,惊得路边野猫四处逃窜。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燕山府疾驰而去。 到了燕山府,家仆们听到急促敲门声,赶忙开门。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孙膑尸首从马背上抬下,几个家仆眼眶泛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缓缓把孙膑抬进大堂。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微露,可府里众人满心悲戚,哪有心思顾及这黎明将至。 孙燕顾不上一夜奔波的疲惫,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悲痛,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抬脚便往母亲高夫人房间走去。一进房门,瞧见母亲坐在床边,孙燕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把孙膑战死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高夫人正静静坐着,听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与不信。随后,像被抽去全身筋骨,双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孙燕见状,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泪水再次涌出,他急忙上前,双手颤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扶起母亲,哭着说:“母亲,您先别慌,咱得合计大事。祖母年纪大了,又那么疼三叔,要是听到这噩耗,肯定会悲痛过度,昏死过去。咱们得赶紧多安排些丫鬟守着,备好汤药,以防万一啊!” 高夫人听了,泪水决堤般涌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儿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马虎。等我安排妥当,你再去告诉祖母。”说完,高夫人强打起精神,声音带着哭腔,吩咐身旁使女:“快,赶紧去准备姜汤,动作麻利点儿!再悄悄地通知李夫人,让她马上到老贵人的后房来。” 没一会儿,李夫人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两人一起走到老贵人的后房,像往常一样请安。高夫人强装镇定,可声音还是微微发颤:“老贵人,孙燕今早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老贵人一听,原本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眉头紧皱,连忙说道:“快把他叫进来。” 高夫人和李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忧虑与不安。她们赶忙知会周围丫鬟使女,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只见孙燕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一想到三叔的死,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老贵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把老贵人吓了一跳。老贵人手微微颤抖,俯身靠近孙燕,焦急地问:“娇儿,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快告诉祖母!”孙燕抽噎着,肩膀不停抖动,断断续续地说:“祖母,不好了……三叔被王翦用攒天箭射死了,他的尸灵现在就在大堂上放着……” 听到这个噩耗,燕丹公主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在旁待命的使女们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扶住燕丹公主。一个使女赶忙端来姜汤,另一个使女拿着药丸,小心翼翼地给老贵人喂下。 过了好一会儿,燕丹公主才缓缓苏醒过来,只觉喉咙一紧,“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痰。她放声悲号:“为娘含辛茹苦养你五十余岁,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苦苦求你回来,没想到你竟丧在王翦之手。这可叫为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燕丹公主越说越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想要往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去看看我的儿……”左右的使女们见状,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搀扶着她。燕丹公主脚步踉跄,连跪带跌地被拖出堂前。 一见到大堂上的尸灵,燕丹公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她扑到尸灵前,大哭大叫:“苦命的儿啊,你这一生受尽了千般辛苦,好不容易修成地仙之位。可如今,不但没能为父报仇,反倒死在王翦那恶贼手里。你这一走,为娘往后还能依靠谁啊?我这老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燕丹公主悲痛欲绝,说着就要往台阶上撞去,想要一了百了。高夫人和李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冲上前,一人一边紧紧抱住她,苦苦哀求劝说道:“老贵人,您可千万要想开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晚辈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哭声震天,丫鬟使女们也都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流。众人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另一边,展凯离开燕山府后,心急如焚地直奔朝堂。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对前线局势忧心忡忡。展凯大步流星地走上朝堂,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昭王原本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听到展凯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展凯来到昭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把孙膑战死的消息详细地奏报了一遍。昭王听完,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昭王才缓过神来,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孙爱卿他法力高强,怎么会……”说着说着,昭王悲从中来,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昏死了过去。 大臣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大臣焦急地呼喊着昭王的名字,有的大臣手忙脚乱地让人去端水,还有的大臣不停地给昭王掐人中。好在过了片刻,昭王悠悠转醒,他看着朝堂上慌乱的众人,眼中满是哀伤,长叹一声说道:“孙爱卿是我燕国的栋梁啊,如今他这一去,我燕国如折臂膀。” 昭王定了定神,强忍着悲痛,忙传旨摆驾,要亲自前往燕山府。浩浩荡荡的队伍迅速出宫,朝着燕山府飞奔而去。到了燕山府,昭王大步走进大堂,看到孙膑的尸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起来。在场的大臣们和燕山府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忍不住跟着落泪。一时间,整个大堂哭声一片,君臣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第101章 毛遂下山救孙膑 且不讲燕昭王君臣在那银安殿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场面一片哀惨凄凉。单说蒯文通,此刻心急如焚,整个人像被点着了似的,驾着云头一路狂飙。那速度,快得就跟离弦的箭没啥两样,直朝着青石山风驰电掣般地飞去。 眼瞅着到了青石山洞口,蒯文通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开门呐!快开门呐!出大事啦!”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慌张,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守洞的童子正在洞口附近玩耍,冷不丁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吓得一哆嗦,赶忙一溜烟跑去打开洞门。 洞门刚一打开,蒯文通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脚下生风,飞一般地朝着三清殿狂奔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到师父毛遂,把这可怕的消息告诉他。 一冲进三清殿,蒯文通就瞧见毛遂正稳稳地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呢。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啦!孙三叔被王翦的攒天箭给打死了!” 毛遂本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噌”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动作快得像只敏捷的猎豹。他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问道:“你说啥?这事儿当真?你小子可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蒯文通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得脸都红了,说道:“师父,弟子哪敢说谎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我亲眼所见啊!” 毛遂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哭着说道:“三哥啊,都怪我,都怪我催你着急下山,是我害了你性命啊!”说着说着,毛遂悲痛万分,越哭越伤心,那哭声在空旷的殿内不断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哭了好一阵子,毛遂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静下心来琢磨。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广文子向来神机妙算,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明知大难临头,还傻乎乎地白白受死呢?这里头肯定藏着啥隐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毛遂看向蒯文通,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你三师伯临终前,就没跟你交代点啥特别的话,或者留下啥东西?” 蒯文通赶忙把孙膑被困金砂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从白猿如何翻山越岭去请掌教破阵,到孙膑刚出阵第二天,就仿佛有预感似的,料到自己要命丧攒天箭,再到孙膑如何郑重其事地吩咐众将,一丝一毫都没落下。说完,他又赶紧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毛遂,说道:“师父,这是师伯临终时,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子亲手交给您的。” 毛遂连忙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昔者愚兄下山之时,贤弟曾言有难厄相教。今愚兄已死于王翦攒天箭下矣。贤弟可坐视否,生死咫尺,伏祈怜念。余不尽言。 毛遂仔仔细细地看完信,泪水忍不住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紧紧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说道:“三哥,你如今遭了大难,我毛遂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贤徒,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东西,我这就带你去易州城走一趟!说啥也要把三哥救回来!” 毛遂转头,一脸严肃地吩咐洞中的童子们:“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看守洞门。我和你师兄出去几天就回,在这期间,你们要是敢偷懒贪玩,不好好守着,等我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童子们被毛遂这严肃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齐声应道:“弟子遵命!”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童子,赶忙一溜小跑跑去打开洞门。 毛遂师徒二人并肩走到洞外,站在洞口的平地上。毛遂深吸一口气,对蒯文通说道:“徒儿,抱紧为师,咱们这就出发。”蒯文通赶忙紧紧抱住毛遂的腰。紧接着,毛遂双足用力一蹬,脚下瞬间涌起五彩祥云,那祥云如同活物一般,欢快地翻腾着。二人驾着云头,朝着易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燕城上空。毛遂和蒯文通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地上。双脚一沾地,两人便一路小跑朝着燕山府奔去。 燕山府门口,守卫正百无聊赖地站着,突然瞧见有人急匆匆跑来,立刻警觉起来,伸手就要阻拦。蒯文通眼疾嘴快,连忙喊道:“别拦着,别拦着!我们是来救孙将军的!十万火急!”守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孙燕和燕昭王正陪着燕丹公主在屋里沉浸在悲痛之中。燕丹公主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孙燕和燕昭王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哀伤,时不时叹口气。 听到守卫通报,两人眼中就像突然燃起了两簇希望的火苗,孙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燕丹公主说:“祖母,您听见了吗?金眼毛遂下山了,三叔这下可有救了!” 燕昭王也面露喜色,微微点头说道:“是啊,但愿毛遂先生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救孙爱卿一命。燕国可不能没有他啊。” 孙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迎接。远远瞧见毛遂,他眼眶一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道:“毛遂师叔,您可算来了,三叔他……他……”说着,孙燕又哽咽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毛遂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孙燕,说道:“贤侄,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带我去见你三叔。” 孙燕带着毛遂走进大堂,大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毛遂见到燕昭王,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燕昭王赶忙回礼,说道:“先生此次前来,实乃燕国之幸啊。本王盼先生能施展神通,救孙爱卿一命,燕国上下,都会对先生感恩戴德。” 毛遂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堂软榻上孙膑的尸体。一看到孙膑,毛遂心中的悲痛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双眼瞬间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长叹一声,说道:“三哥,你往日威风凛凛、英雄无敌,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怎落得这般田地。真真是‘一口气在千般用,命丧无常万事休’啊!”说着,毛遂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孙燕上前,轻轻拍着毛遂的肩膀,劝道:“师叔,您先节哀啊,当务之急是救三叔。您定有办法的,对吧?” 毛遂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时,孙燕请燕丹公主出来相见。燕丹公主满脸泪痕,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到毛遂,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贤侄啊,老身早就听闻我儿孙膑和你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你还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如今老身千求万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可怜老身两个儿子都已丧命,一门忠烈,如今就剩他一人,还命丧王翦之手。往后老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可怎么活啊!贤侄,看在老身这把老骨头的份上,看在你和孙膑的情分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老身给你跪下了!”说着,燕丹公主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孙燕和众将见燕丹公主跪地哀求,心中悲戚,也“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那一双双眼中满是对孙膑生还的期盼,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毛遂身上。 毛遂见此情景,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忙也跟着跪下,双手稳稳地扶起燕丹公主,言辞恳切地说道:“伯母,您千万放宽心。侄儿我今日匆匆下山,就是专为三哥而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救他呢?哪怕要踏遍天涯海角,历尽千难万险,我也必定求取灵丹,救三哥性命。您就别再忧心了,侄儿这就动身。” 燕丹公主听了毛遂的话,心中虽有了一丝希望,可又隐隐担忧起来,暗自思忖:“他要是这一去,没了踪影,可怎么办,那孙膑可就真没救了。”这般想着,她抬眼看向毛遂,神色忧虑地说道:“贤侄啊,你这一去求灵丹,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一定要回来,给老身捎个信儿。可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啊。” 毛遂听出了燕丹公主话语里的担忧,神情庄重,抬手立誓道:“伯母,您尽管放心。侄儿此次前去求灵丹,不管事成与否,要是不回来给您报信,毛遂日后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燕丹公主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说道:“侄儿,可千万别这么说!老身只是见你要去办这等难事,怕你犯难,有了退缩的心思。你要是真能竭尽全力救孙膑,不光孙膑会对你感恩戴德,就是堂上祖宗的阴灵,也会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毛遂微微躬身,说道:“伯母这话,可折煞侄儿了。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侄儿这就出发。伯母和王爷暂且安心等候。” 燕丹公主再三叮嘱道:“千祈上心。一定要把孙膑救回来啊。” 第102章 毛遂求丹 毛遂斩钉截铁地回应燕丹公主:“这个自然。”话才落音,只见他双脚猛地蹬地,周身发力,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蹿了起来,眨眼间就升到了几丈高空。此刻,他周身光芒夺目,恰似一颗璀璨流星划过漆黑天幕,不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燕昭王望着毛遂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长叹一口气,满心的忧虑与期待相互交织。随后,他摆了摆手,低沉地说道:“起驾回宫。”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走去。 燕丹公主强撑着打起精神,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对着府里的家人厉声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三老爷的尸灵,务必看守得严严实实。仔细等着毛遂先生的消息,要是出了一丝差错,哼,你们的脑袋可都别想要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应下,而后各自分散到灵堂四周,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且说毛遂,此刻周身环绕着熠熠金光,悬浮于半空之中。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目光在天地间来回扫视,暗自思忖:“这茫茫天地,无边无际,到底该去哪儿寻那救命的灵丹呢?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不如先掐指算上一算,看哪个地方能寻到希望,也好避免盲目奔波,误了救三哥的大事。” 想到这儿,毛遂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灵动的蝴蝶般,快速掐动手指,开始推算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神秘力量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心中暗喜:“各洞府都寻不见灵丹的影踪,唯有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那儿有!看来老天有眼,这是给三哥留了一线生机啊!” 毛遂心中大喜,立刻拨转云头,朝着东海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刺耳。脚下的云朵像是被狂风席卷的棉絮,迅速向后掠去。 不多时,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映入眼帘。这座山怪石嶙峋,形状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猛兽,有的似翩翩起舞的仙女。毛遂定睛一看,正是铁叉山。 毛遂稳稳地落在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山间云雾缭绕,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他快步走到八宝洞洞口,抬手在洞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咚咚咚”,声音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山间不断回荡。 不一会儿,洞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扎着双髻的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童子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道:“这大白天的,谁呀……”待看清站在眼前的是毛遂,童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说道:“毛师叔,您怎么来了?您前次把师爷的盖丹盒拿走,祖师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把我们折腾惨啦!您这次来,又有啥事啊?” 毛遂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说道:“小童子,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拿了你家的盖丹盒了?我冤枉啊!” 童子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理直气壮地说道:“祖师爷会算卦,算出来就是您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偷走的!您别想抵赖,铁证如山!” 毛遂看着童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跟你说,我这次啊,就是专门来还你们盖丹盒的。” 童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真的吗?您带来了?盖丹盒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见了你祖师,自然就拿出来给你看。你麻溜儿地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毛遂求见。”童子一听,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违抗,一转身,撒腿就往三清殿跑去,嘴里还喊着:“祖师爷,毛遂矮子来啦!这会儿就在门外候着,说要见您呢!” 此时,李长眉正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稳,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听到童子的喊声,他眼睛猛地一睁,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出,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来了,你们赶紧把藤条备好,等会儿我非得好好收拾这矮贼根子一顿不可!竟敢偷我丹盒,胆子肥了!” 正说着呢,毛遂那矮小却灵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清殿门口。他满脸堆笑,一进门就朝上作了个揖,说道:“老哥,咱俩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啦!瞧瞧您这气色,满面红光,那叫一个好啊,一看就是坐功又精进不少。小弟我心里头可惦记您了,这不,今天专门来探望您。之前那事儿啊,您可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小弟我开个玩笑罢了。我要那盒子干啥呀,就是想逗逗你们,让你们往后机灵点儿,别着了别人的道。老哥,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怪我啊。”说完,又是一揖。 李长眉瞧着毛遂这副模样,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松了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贼根子,我还真想狠狠揍你一顿,治治你这顽皮劲儿。不过看你这么会说话,这次就先饶了你。”毛遂赶忙接话道:“老哥要是真想打,小弟我绝对乖乖领教。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啦。以后小弟一定老老实实的。”李长眉笑着摆摆手:“亏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这么会说。得嘞,不打你了,还得招呼你喝杯茶。”说着,他扬了扬手,打发走童子。 李长眉转脸看向毛遂,神色一正,目光中透着一丝探寻,问道:“贤弟,你大老远跑来,肯定不光是为了唠唠嗑吧,是不是碰上啥事儿了?说吧,能帮的老哥一定帮。”毛遂收起笑容,神色凝重起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说道:“确实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小弟想问问老哥,咱师父的门徒是不是王禅、王敖、黄伯阳、柳展雄、肖古达,还有小弟我啊?”李长眉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黄伯阳已经不在了,现在就剩你们几个。咱们这些师兄弟,如今也聚少离多啊。” 毛遂接着又问:“外头都传言说,咱师父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后来又认母投胎,转世成了孙姓人家的孩子,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啊?”李长眉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呀,又来打听这些事儿。这还能有假?都是真的。咱们修行之人,生死轮回,也是常事。” 毛遂话锋一转,说道:“我师父孙武子和老哥您,当年交情想必不浅吧?”李长眉一听,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眼眶微微泛红,叹口气说道:“那时候,武真人对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啊。我们一起谈经论道,一起修炼法术,那些日子,真是让人怀念。”毛遂瞧在眼里,话里带着几分试探:“都说兄长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日子久了,难免让人担心,会不会慢慢就淡了那份待人的心思。” 李长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胡说八道!你倒是说说,我对谁薄情了?我李长眉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毛遂见时机成熟,直奔主题:“您要是没薄情,那孙膑如今有难,您为啥不救他?”李长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呢。孙广文被困金砂阵那会儿,我特意请了掌教下山,把他救出来了,这事儿你能不知道?” 毛遂摇摇头,神色愈发凝重,说道:“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我说的是现在。孙膑出阵回营之后,海潮圣人派门徒下山,给王翦送了攒天箭。如今孙三哥被那攒天箭穿了天灵,已经……没了性命。小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求取金丹,救他一命。三哥不能就这么走了,燕国不能没有他,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没有他啊!”李长眉瞪大了眼睛,满脸怀疑:“你又在这儿瞎扯吧?我回山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毛遂急道:“您回山的时候,他确实没事。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啊!王翦那厮得了攒天箭,趁三哥不备,痛下杀手。如今三哥气息全无,就等着金丹救命啊!” 李长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目光紧紧盯着毛遂,问道:“先不管这些。你怎么就认定我有金丹?这可不是随便能有的东西。”毛遂赶忙解释:“为了这事儿,我跑遍了三山五岳,四处打听。大家都说您常常炼丹,而且您的丹药效神奇,所以我就找过来了。老哥,您就看在武真人当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师兄弟的情分上,赐给小弟一粒金丹,救救孙三哥吧。三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第103章 毛金眼这个骗子 毛遂眼巴巴地望着李长眉,脸上满是焦急与期待,可李长眉听完他的请求,神色瞬间一凛,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 “毛金眼啊,”李长眉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只晓得个表面,内里的事儿你不清楚。我确实炼丹了,可丹药一成,我就立马送到潮仙洞去了。你要是真想要,就麻溜地去那儿求,别在我这儿白费唇舌,浪费时间。”说罢,他也不再跟毛遂多啰嗦,往前跨出一大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毛遂的胳膊,跟拎小鸡仔似的,拖着就往外走。 一路上,毛遂双脚离地,被李长眉拖得那叫一个狼狈,只能手忙脚乱地扑腾着。眨眼间,就被拖出了洞门。李长眉这才松开手,嫌弃地说道:“你赶紧滚蛋,我可没功夫送你。”说完,转身“嗖”地一下就进了洞,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洞门被紧紧关上,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一颤。 毛遂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心急火燎地就去推洞门。可那洞门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紧闭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毛遂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站在洞口,双手用力拍打着洞门,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长眉老哥,您就再发发慈悲,行行好啊!孙三哥他真的危在旦夕,不能就这么没了呀!您救救他吧,求您了!”他一边哀求,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下来了,整个人哭得摇摇晃晃,身子都站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可洞里的李长眉呢,铁了心似的,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毛遂在洞口又哭又求了好一阵儿,见实在没指望了,这才停下,站在那儿暗自琢磨。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不甘,瞧着眼前这情形,心里明白,求李长眉怕是彻底没指望喽。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李长眉刚说把东西送到潮仙洞去了,我干嘛不直接去白鹤山潮仙洞,向掌教祖师苦苦哀求呢?说不定祖师爷心一软,就能救孙三哥,这可比求李长眉管用多了呀。 拿定主意,毛遂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周身瞬间涌起一层五彩祥光。那祥光把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缓缓托举到了半空之中。毛遂在云端定了定神,认准了潮仙洞的方向,脚下发力,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那边飞去。 他在云层里风驰电掣般前行,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正飞得带劲呢,毛遂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暗叫不好:“哎呀,这下可麻烦大了。那掌教祖师指定还在气头上呢。记得当年走马春秋的时候,孙膑被困在阴魂阵里,我为了救他,假扮成他的模样,去骗王禅祖师的金丹。那事儿可把王禅祖师气得够呛,到现在他都还记恨我呢。这回我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被他抓住,说不定真得挨上四十棍,到时候可就惨喽,这可怎么得了?” 毛遂心里越想越害怕,开始犯起了嘀咕。他在云层里停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飞呢,脑子里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呀,方才看李长眉那眼神,躲躲闪闪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神色慌张得很。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打算把东西送去掌教祖师那儿,只是编个借口,想把我打发走?不行,我得算上一卦,看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他耍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毛遂立刻在云头站定,双手快速舞动起来,掐算着各种复杂的指法。他眼睛紧紧闭上,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口中飘出,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没过一会儿,算完卦的毛遂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李长眉,你可真够狠的!原来你手里明明就有金丹,却哄我去潮仙洞,把我支开。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回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骂完之后,毛遂又冷静下来一想,心里犯起了愁:“不行啊,就算我回去找他,他要是死不认账,硬说没有,我又能拿他怎样?根本要不出来金丹啊。要是我偷偷回去偷,以他的精明,肯定早有防备。我一露面,他指定就发现了,到时候偷不成,还被他抓住,那可就颜面扫地了,以后在这仙界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呐!” 左思右想,毛遂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急得在云头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在他满心绝望,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真是糊涂透顶了!他既然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干嘛不也耍点手段,好好捉弄他一番,出出这口气!让他也知道我的厉害!” 毛遂拿定主意,在空中猛地一转身,双手快速结印,拨转云头,朝着铁叉山方向飞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铁叉山的上空。毛遂按下云头,缓缓落在山脚下。 他稳稳站定,目光扫视一圈,走到一处山岩之下。毛遂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嘴里快速念起古老而神秘的真言咒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同时,双手熟练地掐起三台诀,手指灵动地舞动着,一道道光芒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突然,毛遂猛地大喝一声:“疾!”这一声大喝,如同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这神仙施法,那可真是玄妙无比、法力无边。眨眼间,只见毛遂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中等身材的他,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慢慢长高,一直长到了七尺来高。肩膀也逐渐变宽,变得膀大腰圆,腰板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树。他原本的模样也在快速改变,脸型变得方正,耳朵变大,成了方面大耳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变完身形,毛遂又把目光投向山崖边。他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几根葛条,拿在手里。紧接着,他嘴里又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编织、缠绕着葛条。随着他的动作,这几根普普通通的葛条竟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之中,葛条不断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一般。等光芒渐渐散去,再看毛遂手里的葛条,已然变成了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如意金钩。 这金钩可不一般,刚一成型,便散出金光万道,瑞气千条。那金光如同金色的河流,肆意流淌,瑞气则像缥缈的仙雾,环绕其间。金钩散发的光芒把周围的山石草木都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毛遂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把金钩托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纵身,便如同一只大鹏展翅,瞬间来到了李长眉所住的洞门口。 毛遂站在洞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用金钩重重地敲击洞门,每一下都震得洞门嗡嗡作响。同时,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呐!有急事!” 没过一会儿,洞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不耐烦:“谁呀?大中午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毛遂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得粗粗的,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我乃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座下金霞童子,奉我家祖师爷之命,前来请你家长眉老祖。我家祖师爷这些日子烦闷得很,整日里唉声叹气。听闻你家师父棋艺高超,在这仙界那是赫赫有名,特命我来请他前去,一同下盘棋解解闷儿。你家师父要是去了,祖师爷一高兴,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洞里的童子一听这话,原本还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惶恐。他丝毫不敢懈怠,赶忙一路小跑过来,双手用力拉开洞门。 童子一瞧眼前站着的“金霞童子”,那周身散发的强大仙家气派,还有手中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如意金钩,立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叔大驾光临,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师叔海涵呐!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毛遂,也就是这会儿扮作金霞童子的他,瞧着地上跪着的童子,微微抬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起来吧。你去跟你家祖师父说,我是奉了祖师的命令,带着这如意金钩前来,这可是祖师爷的信物,让他速速随我前去。要是耽搁了,祖师爷怪罪下来,可没好果子吃。” 童子赶忙又叩了一个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这才站起身来,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朝着三清殿跑去。一路上,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想着能见到祖师爷,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进了三清殿,童子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师父,大事儿!白鹤山潮仙洞掌教祖师派金霞童子来啦,说是请您过去一块儿下棋呢,人家现在就在洞门外候着呢!还带着祖师爷的如意金钩,可威风了!” 长眉老祖一听,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开口问道:“祖师可有什么凭证?” 童子连忙回答:“有有有,金霞童子带着如意金钩呢!那金钩金光闪闪的,可亮了,一看就是祖师爷的宝贝!” 长眉老祖点了点头,神色微微缓和,说道:“你去跟他说,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到。你告诉金霞童子,就说我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稍作等候。” 童子领命,又一溜烟儿跑回洞门口,对着毛遂说道:“金师叔,您先请回吧,我家师父随后就动身。师父说了,定会尽快赶到,让祖师爷别着急。” 毛遂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暗自得意:“这小童子,还挺好骗。李长眉啊李长眉,看你这次还怎么躲!”当即驾起云头,朝着白鹤山方向飞去。可他没飞多远,只在山里头拐了个弯,便在一处山涧落了下来。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那地方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遮挡,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毛遂眼睛紧紧盯着长眉老祖前来的方向,等着李长眉出现。 第104章 毛遂骗丹 童子把毛遂送走后,转身关上洞门,一路小跑回到三清殿,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长眉老祖禀报道:“师父,金师叔走啦。”长眉老祖微微睁开双眼,“嗯”了一声,随后吩咐道:“去,把我的脚力牵来。要是待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白鹤山祖师那儿下棋了。”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牵来了一只浑身雪白、长着一对鹿角的奇异神兽。长眉老祖站起身,走到洞外,手脚麻利地扳鞍上骑,神兽身上瞬间金光一闪一闪,耀眼夺目,随即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潮仙洞方向疾驰而去。 这边,毛遂在山涧里躲得严严实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长眉老祖的身影渐渐远去,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窃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嘿嘿,终于走了,看我怎么把金丹骗到手。” 毛遂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脚下生风,像一阵旋风似的朝着铁叉山的洞门飞奔而去。到了洞门口,他抬手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呐!有急事!” 洞里,童子正在和几个小仙童玩得不亦乐乎呢,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耐烦地嘟囔道:“谁呀,这么急。”但还是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门一打开,童子瞧见又是金霞童子,一脸疑惑地说道:“咦?我师父不是已经去了吗,怎么金师叔您又来啦,莫不是还有啥事儿?” 毛遂装出一副着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刚刚碰到你家师父了,祖师爷这会儿烦闷得厉害,心里头憋得慌,就又差我回来取一粒如意金丹,说是要定气养神。这事儿可耽搁不得,你赶紧给我取来!” 童子一听,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问道:“我师父知道这事儿不?” 毛遂眼睛一瞪,故意生气地喝道:“你这小娃子,怎么这么多话!这就是你师父让我来取的,难不成我还能在你跟前说瞎话不成?你要是耽误了祖师爷的大事,可担待得起?” 童子被毛遂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师叔您别生气,您说明白就好,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一溜烟儿跑到后洞。 在后洞的八卦炉旁,童子小心翼翼地把放着金丹的金盒取了出来,双手捧着,又急匆匆地跑回洞外,说道:“师叔,您要的金丹拿来啦!” 毛遂伸手说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童子双手把金丹盒递到毛遂手中。毛遂接过盒子,缓缓揭开盒盖,瞬间,一股耀眼的霞光从盒子里涌了出来,瑞气也跟着弥漫开来,整个洞门口都被照得亮堂堂的。毛遂看着盒子里的金丹,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道:“可算到手了。”嘴上却说道:“嗯,不错。我取一粒就够了,剩下这二十三粒,你赶紧收回去。记住喽,要是别人来取,可千万别给,知道不?我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毛遂把金丹盒递还给童子,脚下一踏,驾起祥云,消失在了天际。 那李长眉,脚踩祥云,飘飘悠悠就朝着潮仙洞来了。眼瞅着到地儿了,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那洞门。“咚咚咚”,没多会儿,里头传来脆生生的童声:“门外是谁呀?”李长眉赶忙应道:“我乃铁叉山八宝洞的李长眉呐,方才金霞发了信号召我,说是祖师爷想找我下棋解解闷儿呢。” 这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洞门开了,金霞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就喊:“哟,我说长眉,谁叫你来下棋啦?你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赶紧的!”这一下,可把李长眉弄得尴尬极了,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没脸多待,默默转身,跨上梅花鹿,拱手作别,腾云驾雾就走了。 没一会儿,李长眉回到八宝洞,“嗖”地落了下来。他这会儿气还没消呢,抬手就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大喊:“快开门!麻溜儿的!”洞里的童儿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把门打开。李长眉一进门,脸拉得老长,恶狠狠地问道:“刚才是谁来传的话?”童儿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金霞来请的。师父您前脚刚走,他后脚又回来,说祖师爷要一粒金丹,好定神养气,师父您又吩咐让他来取,弟子就给了他一粒,他拿了就走了。” 李长眉一听,火冒三丈,眼睛瞪得老大,怒声吼道:“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诱骗我徒儿,偷我这珍贵至宝!”喊完,他忙抬起袖子,掐指算了一卦。没一会儿,卦象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里门儿清了。他气得直跺脚,大声嚷道:“好你个矮贼子,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说罢,转身就跨上梅花鹿,要去追那偷丹的贼。 可刚要催云起飞,李长眉猛地停住了,心里琢磨起来:“我就算追上那矮贼,把金丹抢回来,再揍他一顿,让他丢了面子,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下的道人都知道了,指不定咋说我呢。说我这人呐,人家好好求我,我不给,反倒被人家略施小计骗走了,那不得被人笑话死?再说了,如今孙膑死在攒天箭下,我要是把这粒金丹送给他,也能显显我李长眉的好心肠不是?”这么一想,他便拉了拉鹿缰绳,转身回洞去了。 再说说毛遂这边,他成功骗到了九还丹,心里慌得不行,像只惊弓之鸟,在天上慌慌张张地飞着,时不时往后瞅瞅,就怕李长眉追上来。正飞着呢,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看着怪吓人的。毛遂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欢喜:“可算到地方了,就这地势,就算长眉追来,我也不怕他。先下去歇会儿,缓口气,再赶路也不迟。” 于是,他收了云,落到地上。回头看了看,没瞧见长眉的影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他恢复了原形,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上双眼,打算养养神。一边歇着,毛遂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九还丹我已经到手了,去救三哥孙膑,应该不是啥难事。不过我记得这山叫虎邱山,山里有个藏仙洞,我师兄展雄在里头修行呢。我何不去请他下山,咱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去擒拿王翦,这不一举两得嘛。” 主意拿定,毛遂站起身,转身朝着藏仙洞走去。没多会儿,就到了洞口。只见两个小道童,在门口玩得正欢呢,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玩石子儿。毛遂走上前,笑着问道:“俩小家伙,你们在玩啥呢?” 俩童儿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立马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是毛师叔来了。”毛遂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萧古达的徒弟吧,怎么会在这儿呢?”童儿回答道:“我师父也在这洞里修行呢。”毛遂一听,乐了,连说:“妙极,妙极。你们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俩童儿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小跑着进洞通报:“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 第105章 计激展雄 在藏仙洞那宽敞的三清殿里头,香烟像轻纱似的袅袅升腾,悠悠地在殿内打着旋儿。四周墙壁上,绘着一幅幅色彩鲜艳的壁画,画里神仙渡劫时那电闪雷鸣的惊险场面,还有降妖除魔时激烈交锋的模样,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味儿。 殿中,一张古朴厚重的石桌摆在显眼位置,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仙果,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诱人,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旁边的茶壶里,香茗的热气腾腾升起,茶香悠悠飘散开来。 展雄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那袍角精心绣着的金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仿若天边飘动的云霞。腰间系着的白玉带,温润洁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整齐束在一顶紫金冠内,愈发衬得他面容英俊,可那眼神里,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再看古达,身材魁梧壮实,仿佛一座巍峨小山。满脸络腮胡,根根如钢针般竖着,透着一股豪迈劲儿。身上褐色粗布道袍虽质地普通,却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洒脱。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豪爽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叙谈着,忽然,洞外传来童子清脆的通报声:“师父,毛师叔在洞外求见呢。”展雄一听,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连忙吩咐童儿:“快,快请进!” 没多会儿,童儿便领着毛遂走进了三清殿。展雄和古达远远瞧见毛遂,立马站起身来,脚下步子加快,几步就迎了上去。毛遂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可此刻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三人相见,展雄和古达脸上满是热忱,毛遂拱手行礼,说道:“两位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展雄和古达也赶忙回礼。随后,众人分宾主坐下。展雄热情地吩咐童儿:“快,看茶来。” 谁知道,毛遂抬手制止道:“且莫进茶。童儿,你速速去把洞门关了,若有人找我,只说我不在。”童儿虽心中满是疑惑,像有无数个小问号在打转,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时,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咕噜道:“这贼根又不知偷了谁家的东西,怕人赶来,在此躲藏了。”声音虽小,却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洞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童儿进了茶,展雄目光紧紧盯着毛遂,见他眉头拧成个“川”字,脸上尽是惊疑之色,不禁关切地问道:“贤弟,看你这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快与我等说说。” 毛遂闻言,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哀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把孙膑被攒天箭打死的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为了救三哥,我这才千难万险前往东海铁叉山求取仙丹。如今取丹归来,途经此地,恳请二位兄长能随我下山,拔刀相助,拼力捉拿王翦。一来可为孙膑报仇雪恨,咱们与三哥情谊深厚,怎能看着他含冤而去;二来也能解救易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啊。易州百姓在王翦的肆虐下,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咱们修道之人,本就该心怀苍生呐。”毛遂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眼眶都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古达听完,“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微风。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那络腮胡都气得跟着抖动起来。大声说道:“原来孙膑广文遭此大难,他与我等亦是道友,这份情谊怎能不顾?咱们修道之人,最重情义,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哥白白受这冤屈!我们同你前去!为了他,也该下山走这一遭!” 然而,展雄却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可。王翦乃是奉了玉旨吞并六国,这是天命所归,上天的旨意谁敢轻易违抗?你我身为修道之人,顺应天命才是正理,岂敢轻易去害他性命?这红尘之事,纷繁复杂,我还是不沾染为好。” 毛遂见展雄不肯答应,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暗自着急。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决定使出激将法。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兄若是不去,恐怕就要落得一个骂名了。” 展雄听了,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傲然道:“哼,谁敢骂我?我在这修仙界,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还从未怕过谁的诋毁。” 毛遂见激将法起了作用,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现今王翦就正在骂你呢。” 展雄眉头一皱,疑惑道:“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骂我?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想不通。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毛遂一脸认真,神色间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说道:“因为小弟我临阵与王翦厮杀,实在敌不过他。那王翦武艺高强,手中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法术也甚是厉害,周身还环绕着奇异光芒。慌乱之中,我便提起了兄长你的威名。我说在十八国临潼斗宝之时,有一位国朝叫截宝的好汉,无人能敌。那王翦听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张狂地仰天长笑,问道,莫非是柳展雄么?他还大放厥词,说若你敢下山,遇见了他,他定要拿你破腹屠肠,剜眼摘心!言语间极为轻蔑,把兄长你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是欺人太甚!” 展雄闻言,顿时怒目圆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气息仿若汹涌的海浪,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桌上的仙果都跟着轻轻摇晃起来。他怒声吼道:“好你个王翦,我与你八竿子打不着,马牛风不相及,竟敢如此辱骂于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立刻吩咐童儿:“快,备我的脚力来!待我即刻前往易州,擒拿那王翦,我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古达在一旁,见展雄被激怒,也跟着义愤填膺地说道:“王翦这小子口出大言,如此藐视兄长,实在可恶!小弟我一来奉陪兄长走这一趟,不能让兄长孤身犯险;二来也想去看看伯龄,许久未见,不知他如今怎样了。”说完,他转头吩咐童子:“你且回去好好看守洞门,我此去速战速回。洞中的法宝你千万看护好,莫要出了差错。” 毛遂见事情已成,心中暗自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二位兄长,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动身为妙,以免夜长梦多。王翦那厮诡计多端,万一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咱们可就被动了。” 展雄也不再耽搁,急忙转身进入内洞,一阵光芒闪过,取出自己的法宝。那法宝乃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符文散发着幽蓝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三人齐出洞门,展雄和古达各自召唤出自己的仙兽,展雄的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麒麟,那麒麟仰天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踏空,仿若踩在云端;古达的则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白虎周身环绕着金色斑纹,眼眸中透着犀利光芒,仰起头发出一声虎啸,山林间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飞。毛遂脚下升起一朵洁白的祥云,祥云如般柔软,缓缓托着他。三人各驾金光,如三道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易州府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道金色残影。 没一会儿,三人便在易州府前落下。易州府城门前,守门官正百无聊赖地值守着,一会儿打个哈欠,一会儿伸伸懒腰。忽然,他瞧见远处三道光芒如流星般急速飞来,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光芒落下,现出毛遂、展雄和古达三人的身影。守门官见状,心中猛地一惊,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他深知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从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定是与军营之事有关。来不及多想,他匆忙整了整衣衫,手忙脚乱地把褶皱抚平,一路小跑着前去通报。 此时,军营后堂内,老贵人正满脸愁容地与众人商议着对策。几日来,孙膑的死讯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当大家陷入绝望之时,守门官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老……老贵人,大喜啊!毛遂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位仙长!” 老贵人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守门官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快,快领他们进来!”一旁的燕丹公主也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众人急匆匆地迎出后堂,脚步匆忙,你推我搡。恰好与毛遂等人迎面碰上。公主一眼便看到了毛遂,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连忙说道:“贤侄,你取回丹来了么?” 毛遂面带微笑,恭敬地回道:“伯母,万千之喜,丹已经取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盒子上刻着奇异花纹,隐隐散发着灵气。 公主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目光转向展雄和古达,好奇地问道:“这两位仙长,高姓大名呀?” 毛遂赶忙介绍道:“伯母,这位是虎邱山藏仙洞的柳展雄,当年可是大闹过国朝的豪杰,威风八面;这位则是萧古达萧仙长。此次能请得二位兄长前来,实乃我等之幸。有了二位兄长相助,咱们定能战胜王翦,为三哥报仇。” 第106章 起死回生 燕丹公主一听毛遂的介绍,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脸上笑意盈盈,连忙热情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两位大名鼎鼎的仙长,可算把二位盼来了!快,快请至大堂,咱们好好叙礼坐下!”说着,她还亲自在前头引路,那股热乎劲儿,就像是迎接久别重逢的至亲。 众人来到宽敞明亮的大堂,按照宾主之位依次落座。没一会儿,下人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香茗上来了。热气裹挟着茶香,悠悠地飘散在大堂里。众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几口,润了润喉。 这时,毛遂站起身来,神色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说道:“二位兄长,咱们也别再耽搁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去看看三哥,救他的命才是头等大事啊!”他的眼神里满是忧虑,一刻也等不及了。 展雄和古达默契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毛遂便在前面带路,脚步匆匆,引领着二人来到软榻前。只见孙膑直挺挺地躺在那儿,面色惨白得像一张金纸,毫无血色,嘴唇更是透着诡异的靛青色。四肢僵硬得如同木头一般,头顶天灵盖处,那明显的损伤触目惊心。展雄和古达瞧着这情景,忍不住摇头叹气,心里都在感叹生命竟如此脆弱,说没就没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走似的。 毛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直打转,说道:“二位兄长,真的不能再等了,快救救三哥啊!”说完,他转头对着身旁站岗的军士大声下令:“愣着干啥呢!赶紧的,去取阴阳水来!”那声音又高又急,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没过多久,军士一路小跑,端来一碗阴阳水。毛遂小心翼翼地从锦囊里掏出一粒如意九还丹,这丹药一露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它半边红得像骄阳似火,那光芒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黑暗,代表着炽热的太阳之力;半边白得如同明月般皎洁,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蕴含着神秘的太阴之精。 毛遂先把白色的半边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用小锤子轻轻研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接着,他弯下腰,极其小心地把研好的药粉擦在孙膑的天灵盖上,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快速掐动着三台诀。只见孙膑天灵盖上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就像月光洒在雪地上,那原本破损的地方,竟像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缝合,开始缓缓愈合。没过多长时间,竟然完好如初,就好像之前的损伤从未出现过一样。 紧接着,毛遂又费了好大劲儿,将牙关紧闭的孙膑的牙齿轻轻撬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生怕弄疼了孙膑。撬开之后,赶忙把红色的半边丹药灌进孙膑腹中。丹药刚一入腹,就听到孙膑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动,像是有个小鼓在敲。紧接着,孙膑喉咙一动,“哇”地吐出一大口又黑又黏的浊痰。随后,孙膑的双眼缓缓睁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逐渐有了神采,就像一潭死水重新泛起了涟漪。 孙膑环顾四周,当看到毛遂和自己的老母时,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体虚弱得很,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起身,“扑通”一声倒身下拜,说道:“多谢贤弟救命之恩,还有母亲,让您担心了……”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感激。 老贵人见此情景,喜极而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这么多天的担忧和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幸福的泪水。众将们也都欢呼雀跃起来,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下子被一扫而空。大家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孙膑死而复生。有的拍拍孙膑的肩膀,笑着说:“孙将军,可算把您盼回来了!”有的竖起大拇指,夸赞毛遂:“毛公子,您可真是孙将军的大救星啊!” 燕丹公主看着这温馨又激动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她转头对孙膑说道:“你还不给毛遂贤弟叩头,多亏他费尽心血,千里迢迢去取丹救你!没有他,哪有你现在啊!” 孙膑听了,连连点头,忙吩咐人:“快,看茶来!今日说啥也要让燕人为贤弟斟茶,好好叩谢这份大恩!” 毛遂赶忙摆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三哥,千万别这样,咱们兄弟之间,还说啥谢不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真的不必言谢。” 孙膑却不依不饶,坚持道:“燕人蒙贤弟救活之恩,这可是再造之德啊,我孙膑这辈子都不会忘!”说着,他亲手捧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毛遂,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毛遂叩头。 毛遂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孙膑,同时也顶礼相还,说道:“三哥请起,您这样做,可真是要折杀小弟了!” 两人你推我让,一番行礼完毕。孙膑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萧古达和柳展雄。他连忙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行礼,说道:“哎呀,不知师叔们前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有失远迎,还望师叔恕罪。不知二位师叔因何到此呀?” 展雄和古达便你一言我一语,把毛遂前往藏仙洞请他们下山,拔刀相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孙膑听后,大喜过望,脸上乐开了花,说道:“太好了!有二位师叔相助,咱们这次肯定能战胜王翦,为易州百姓报仇雪恨!王翦那家伙作恶多端,百姓们可都被他害惨了,咱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随后,孙膑吩咐下去,摆上丰盛的素斋款待众人。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虽说都是素菜,可做得精致极了。众人推杯换盏,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有的说着之前一起经历的趣事,有的谈论着接下来对付王翦的计策,气氛十分热烈。酒足饭饱后,众人各自回房安歇,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孙膑就早早起身,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那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孙膑来到军营,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点将台下,三千将士整齐列队,鸦雀无声。孙膑大声密传将令:“听好了,三千人马照旧穿白带素,一日三次举哀,记住,千万不可走漏风声!违令者斩!”他的声音洪亮有力,传遍了整个军营。 众将们齐刷刷地抱拳,齐声应道:“谨遵将令!”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仿佛能冲破天际。 接着,孙膑又把目光转向孙燕,说道:“孙燕,你即刻进城,奏知昭王,就说我有急用,需发木匠五千名,外加木头三千条。每日运送三百条出城,分十次运完,此事至关重要,绝不能有误!” 孙燕领命后,立刻骑上一匹快马。那匹马浑身枣红,四蹄生风。孙燕一夹马腹,扬尘而去。他一路疾驰,街道两旁的房屋和树木像风一样向后倒去。很快,他便来到王宫。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孙燕见到昭王。他上前几步,跪地行礼,将孙膑的话一字不差地奏明。昭王听闻孙膑得活,又惊又喜,原本憔悴的面容瞬间焕发出光彩,就像枯萎的花朵重新获得了生机,连身上的病都好似好了大半。他当即传旨:“速速采买木料,召集工艺人等,按孙膑将军的要求,准时运送出城,以供军营使用!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在秦军那高金顶大帐之中,秦王嬴政正高坐在镶满宝石的龙椅之上。龙椅上的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嬴政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威严,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龙袍,上面绣着金色的五爪金龙,那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飞出来。 这时,一名探子急匆匆地走进大帐,由于跑得太急,差点摔了个跟头。他“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启奏道:“启禀陛下,臣已将齐东南郡王营内的情况细探明白。那营中每日三次举哀,并且每日都有大量木科运往营内,臣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要作何用途,特来向陛下报明。” 秦王微微皱眉,那两条浓眉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转向身旁那位身着八卦道袍、仙风道骨的国师金子陵,开口问道:“国师,孙膑已然死去,他们营中日日运送木料,究竟所为何事?你给朕分析分析。” 金子陵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后,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陛下,依臣之见,那些木头必定是用来打造棺木,以便出殡之用。孙膑既已身亡,燕军自然要为他料理后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话还未说完,只见旁边的侧门处,闪出一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殿西侯王翦。他大步出班,“扑通”跪地,高声跪奏道:“陛下,虽说孙膑已死,但此事仍有蹊跷,虚实难辨。臣恳请前往燕营一探究竟,若有机会,臣定要踩进营中,将孙膑的尸首抢来,用火焚化。唯有如此,臣方能彻底放心。孙膑那家伙太狡猾了,臣实在怕他耍什么花样。” 秦王嬴政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说道:“殿西侯,你此去,只需仔细打听虚实即可。切莫贸然抢他尸首回来,朕还记得前日之事,那次你拿他去烧,结果烧得满营都是孙膑的幻影,让朕心中惊悸不已。可别再出啥岔子了。” 王翦听了,连忙叩头,胸脯拍得砰砰响,信心满满地说道:“陛下龙意万安,此番情形与之前大不相同。之前是孙膑施展魔法,我军才受了他的算计。可如今他是被攒天箭打死的,这攒天箭乃是佛门至宝,纵是孙膑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也绝难逃脱此劫。微臣此次前去,定当全力以赴,将那孙膑的尸首抢进营来,而后斧剁锤颠,以报他曾用拐羞辱臣之仇!臣咽不下这口气!” 秦王嬴政思索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嗯,你此行务必见机而行,不可鲁莽行事。一切以安全为重,要是有危险,赶紧撤回来。” 王翦领命,退下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他身着一身闪耀着寒光的银色铠甲,那铠甲擦得锃亮,每一片甲叶都反射着冷冽的光芒。他手持一柄长枪,枪尖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轻易划破一切。他翻身上马,那匹马高大健壮,浑身肌肉紧绷,像是随时准备扑出去的猎豹。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显得格外神骏。 王翦带领着儿子王贲,一声令下,军中火炮轰然响起。那火炮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轰鸣声中颤抖。他们率领着一队精锐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马蹄声如雷,朝着燕营奔腾而去。 王翦这一行人,那脚程可不慢,没多会儿就到了燕营跟前。这燕营四周,军旗猎猎作响,营墙看着也挺厚实。王翦在营前猛地一勒缰绳,他那匹高头大马前蹄扬起,嘶鸣了一声。王翦手中长枪往前方用力一指,扯着嗓子对着营门的军士大声喊道:“嘿!你们这些守营门的,都给我听好了!赶紧跑去通报你们将领孙燕,就说让他麻溜地把孙膑的尸首送出来。只要他动作快,你们这营里上下还能平平安安的。要是敢有一点磨蹭,等我杀进营去,你们这儿可就别想有一根草能留下!” 燕营的蓝旗军士听到这么嚣张的叫阵,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跟见了鬼似的。他们哪敢耽搁半分,撒开腿就像疯了似的往青纱大帐跑去通报。 第107章 又挨了一鞭 这会儿,在燕营的青纱大帐里头,气氛正紧张着呢。孙膑正和大伙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破敌。桌上摊着一张大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画满了各种标记。孙膑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嘴里正说着关键之处。突然,蓝旗军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把王翦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孙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原本就深邃有神的双眼,此刻瞪得滚圆,那眼里仿佛有两团火在烧。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里头那股气啊,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这秦贼简直太毒了!先是用那什么攒天箭害了我性命,现在居然还跑到营前要我的尸首,这不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吗?太欺负人了!”他越想越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感觉胸中的怒火都要冲破嗓子眼喷出来了。 旁边的柳展雄,听到王翦这话,也是气得不行。只见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太猛,带得身上的道袍“呼”地飘了起来。他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扭曲了,大声说道:“伯龄,你别烦恼!这事交给贫道,待我出去,定要把那王翦生擒了,给你报这一箭之仇!” 孙膑听到展雄要去迎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说道:“师叔,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柳展雄一脸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为啥我去不得?难道那王翦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我还能怕了他?” 孙膑神情变得十分凝重,眼睛紧紧盯着展雄的印堂,皱着眉头说道:“师叔,您看您印堂发暗,带着股青色。此行前去,怕是凶多吉少啊。那王翦可不是一般人,实力超强,我担心您不是他的对手,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柳展雄这人,向来争强好胜,脾气火爆得像个炸药桶。一听孙膑这话,顿时就炸了。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一股热血“轰”地涌上脑门,就像要把天灵盖都冲破了。他气得跳脚,大声吼道:“呵唷,气死我了!你把那王翦说得神乎其神,好像天下无敌了似的。我今天还就非去不可了,就算他真有三头六臂,我也得跟他掰掰手腕,分出个高低来!” 孙膑见展雄真的生气了,赶忙换了副笑脸,和声说道:“师叔,您别生气呀,我刚刚说那些,纯粹是担心您的安危。您要是去了,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展雄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嗯”了一声,接着吩咐道:“把我的脚力带过来。”没过多久,就见一只周身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麒麟被牵了过来。这麒麟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威风凛凛。展雄动作十分利落,一个翻身就骑上了麒麟。 孙膑心里清楚,这场战斗肯定凶险万分。他立刻传下将令,让全山的将领们都赶紧披挂整齐,拿起兵器,暗中保护柳真人,绝对不能让他出一点意外。众将领得令后,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大帐里一片忙碌的景象。有的将领在系紧自己的盔甲带子,有的在擦拭手中的兵器,不一会儿,大家都准备妥当,手持兵器,像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展雄,浩浩荡荡地朝着营门走去。 只听三声炮响,那声音震得地动山摇,仿佛要把天都给震破了。燕营的大门缓缓打开,两行巨大的纛旗慢慢向两边分开,在风中猎猎飘扬。 再说王翦这边,正骑在马上,手里紧紧握着长枪,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时不时地看看燕营大门,嘴里嘟囔着:“这燕营的人搞什么名堂,怎么还不出来。”忽然,听到燕营里传来隆隆炮声,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营门。只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打头的是一位道者。这道者头戴一字云巾,身着八卦道袍,那模样长得可真是奇特,面容就像一只活蟹,四个獠牙从嘴角刺出,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王翦看到这模样,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用枪指着展雄高声喝道:“你这模样怪异的道徒,先别过来!赶紧报上你的姓名,我这杆枪,可不杀无名之辈!” 展雄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飞镰刀,大声喝道:“对面那家伙,你是不是王翦啊?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可得听好了!把脑袋抱紧咯,坐稳在马上,竖起耳朵,一个字都别给我漏听了!我要是说出大名,只怕能把你吓得从马上摔下来,摔个狗啃泥!听着,我在这天下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老家是山东兖州府的。想当年列国纷争的时候,我独占红山,在江湖上纵横驰骋,那威风,谁见了都得怕三分。那些上邦大国,送来黄金想讨好我,我根本就瞧不上眼;偏邦小国,献上珍宝,我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还大闹过国朝,名声传遍了各个国家。如今我在虎邱山藏仙洞修身养性。你家师爷我,姓柳名跖,表字展雄!” 王翦听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柳真人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今日总算是有幸见到真人风采。只是我不太明白,我们秦人到底哪里得罪了真人您,竟劳动您亲自下山,还请真人明示明示。” 展雄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更大了,怒声喝道:“你这无知小辈,太不像话了!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咱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为啥口出狂言,还辱骂我?你用那攒天箭打死了孙膑,现在还不放过,居然还索要他的尸首,非要赶尽杀绝,你咋这么狠心呢!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说完,展雄双手高高举起飞镰刀,那镰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照着王翦的脑袋,猛地就砍了下去。 王翦一看这架势,知道不好,急忙挥动手中长枪,用力往上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就像洪钟鸣响,火星四溅。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缠斗在了一起。展雄的飞镰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王翦的长枪也是使得出神入化,枪尖闪烁着寒光,让人眼花缭乱。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呆了,一个个张着嘴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感觉眼前刀光剑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两人大战了好几十个回合,居然还是不分胜负。展雄心里暗自琢磨:“这王翦的武艺还真不是盖的,跟我实力相当啊。看来,不用点法宝还真对付不了他。”主意一定,展雄悄悄把手伸到豹皮囊中,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件宝贝。这宝贝是一根竹节钢鞭,只有五寸多长,可别小看它,通体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看着就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这鞭名叫如意豹尾鞭。 展雄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吟诵着神秘的真言。咒语声低沉而悠远,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就在这时,王翦瞅准了一个时机,长枪如毒蛇出洞,朝着展雄刺了过来。展雄反应也快,连忙挥动飞镰刀,只听“咯当”一声,精准地把王翦的长枪挡开。与此同时,展雄顺势将如意豹尾鞭朝着空中一抛,口中大喝:“王翦,你别太张狂了,看我的法宝厉害!” 王翦听到这话,心里“嗖”地一下,暗叫不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明晃晃的光芒,像一颗流星似的,朝着自己飞速砸落下来。他哪还敢停留,拖着长枪,使劲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后方拼命败逃而去。 那如意豹尾鞭就像长了灵性一样,紧紧追着王翦不放。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重重地打在了王翦的头盔上。这一击威力巨大,打得王翦头上就像炸开了一个小太阳,火星四溅,身上的甲叶也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纷纷飞落。王翦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剧痛无比,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都晃悠起来,差点就从马上摔落下来。他强忍着疼痛,双手紧紧抱住马鞍,嘴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拼命逃窜。 第108章 叫我一声高手师父 展雄瞧着王翦那狼狈逃窜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战场上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他扯着嗓子喊道:“好你个王翦,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你就撒开腿可劲儿跑吧!这只是给你个小小的下马威,让你清楚清楚我柳展雄可不是好惹的。往后你要是还敢来这儿撒野,可别怪我到时候真的下狠手,绝不留情!”喊完,展雄嘴里开始倒念咒语,那咒语的声音低沉又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只见如意豹尾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像一只听话的鸟儿,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展雄稳稳地骑着麒麟,带领着一众将领,身后的士兵们用力敲打着得胜鼓,“咚咚咚”的鼓声激昂澎湃,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胜利。一行人威风凛凛地朝着燕营走去。那麒麟每走一步,身上的青色光芒就闪烁一下,仿佛自带光环,周围的士兵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满脸的骄傲。 燕营这边,孙膑早就等在帐外了。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远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终于,他看到了展雄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去。等展雄到了跟前,孙膑满脸笑容,双手抱拳说道:“师叔,您可算回来了!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真是大快人心!”展雄笑着摆了摆手,从麒麟上下来,和孙膑一起走进了营帐。 当晚,孙膑在营帐中精心摆下了丰盛的宴席。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香气扑鼻,让人看了就直咽口水。士兵们端上一坛坛美酒,酒香四溢。孙膑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能有此大胜,全仰仗师叔的英勇无畏。这杯酒,我先敬师叔,感谢您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说完,他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营帐里热闹非凡,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每个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再看王翦这边,在战场上被展雄打得那叫一个惨,抱着马鞍,嘴里吐着血,灰溜溜地败回了秦营。到了金顶大帐前,他已经虚弱得不行了,连从马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滑落了下来。左右的亲兵见状,赶紧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架着他,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扶着他步履蹒跚地朝着大帐走去。每走一步,王翦都疼得直皱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秦王嬴政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他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神色威严庄重。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他抬眼望去,只见王翦被亲兵架着,面容惨白得像一张金纸,嘴唇毫无血色,鼻头还泛着青,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嬴政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开口问道:“你出发的时候那气势,叫嚷着要去把孙膑的尸首抢回来,怎么现在回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王翦强撑着身体,单膝跪地,低着头,声音虚弱地说道:“陛下,臣罪该万死。此次前去燕营讨战,实在是没想到,营中突然杀出一个道者,竟然是春秋时在红山赫赫有名的柳展雄。这人厉害得超乎想象,臣拼尽全力,还是不敌他。被他狠狠打了一钢鞭,那威力,臣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嬴政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怒声喝道:“不好!我记得这柳展雄,当年在红山称霸一方,实力极其强悍。如今他下山来帮燕国,咱们要是惹上他,恐怕以后麻烦不断。罢了,殿西侯,你赶紧去传我的命令,让众将立刻拔寨,咱们回本国去。先避开他的锋芒,别再去招惹这个麻烦了。” 王翦一听,连忙叩首,说道:“陛下请息怒。臣虽然今天吃了败仗,但咱们手里的法宝还在呢。陛下您就容臣修养几天,等臣身上的伤痕好了,臣就用宝箭隔着营帐射杀他。他再厉害,也躲不过咱们的法宝。”嬴政听了,思索了片刻,觉得王翦说得也有道理,最终点头应允了。王翦这才松了一口气,告退之后,在亲兵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帐,慢慢返回自己的营帐。 回到本营后,王翦在亲兵的搀扶下,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伸手去解开袍甲。每解开一个扣子,他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等袍甲解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身上的伤痕黑青红肿,高高隆起,足足有二寸多高,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王翦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忙命人赶紧去取来灵丹。他小心翼翼地把灵丹涂抹在伤口上,一边上药,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柳展雄,下手可真狠啊!” 王翦一边上药,一边越想越气,转头对儿子王贲说道:“我儿,你赶快去准备香案。等午时三刻一到,我就祭起攒天箭,一定要取那柳展雄的性命,我要报这一鞭之仇!” 王贲听了,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您刚才在战场上为啥不祭箭呢?要是那会儿祭箭,说不定早就把他给解决了。” 王翦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早上交锋的时候,虽然我不小心被他的邪宝打中了,但咱们这攒天箭,必须得在子午二时才能祭起,这是规矩。现在眼看就要到午时了,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去准备香案灯烛,我要先向祖师爷禀明情况,然后再祭宝箭。这一箭射出去,肯定能让那柳展雄当场毙命。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王贲被父亲一训,吓得不敢耽搁,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在营帐内精心摆设香案。他找来了一张干净的桌子,把香案稳稳地放在上面,又仔细地摆好香炉,点燃了香。接着,他又拿来灯烛,小心翼翼地将其点亮。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王翦祭箭了。 原来,王翦被展雄打了一鞭后,心里那叫一个懊悔,又充满了愤恨。但他实在惧怕展雄的英勇,不敢再去正面交锋。思来想去,他觉得在营中祭箭是个好办法,就像之前射死孙膑那样,打算用这攒天箭把展雄置于死地。 咱们再把目光转到燕营这边。展雄鞭打王翦后,得胜回营,孙膑摆下的庆功宴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营帐内,大家喝得面红耳赤,气氛十分热烈。展雄正和众人高兴地喝酒聊天,突然,他感觉一阵心慌意乱,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酒杯都差点拿不稳。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让他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展雄皱着眉头,放下酒杯,对孙膑说道:“伯龄,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好像要有啥大祸临头。你精通奇门遁甲,快给我算一卦,看看这到底是吉是凶啊。” 孙膑听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伸出手,掐指寻纹,嘴里念念有词,开始仔细占算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没过多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急促地说道:“快,赶紧撤去筵席!” 展雄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追问道:“贤侄,到底占得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孙膑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师叔,大事不好啊!都怪我,让您下山来帮我们。您鞭打了王翦,这下惹上大麻烦了。现在那秦贼王翦,正在隔营祭箭呢,师叔您……怕是马上就要有塌顶之灾了。” 展雄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问道:“你是说,王翦要用那攒天箭来对付我?” 孙膑悲痛地点点头,哽咽着说:“正是。午时三刻,他就要隔营祭箭了,目标就是师叔您啊!” 展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他下意识地拉住孙膑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声音颤抖得厉害:“想我中年的时候,在这天下纵横驰骋,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我没见过,从来就没出过什么闪失。后来我回心转意,一心学道,每天诵读黄庭经,就想着能修身养性,平平安安度过余生。没想到今天竟然要命丧于此。看来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我命中注定的啊。”说完,展雄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悲痛万分。 一旁的萧古达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一阵惨然,不住地摇头叹息。他双手紧紧握拳,却又感到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毛遂却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展雄愤怒地转过头,双眼因为愤怒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毛遂,大声吼道:“你这矮贼,我都快没命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笑?我看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毛遂止住笑,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说道:“哟,你瞧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一听说要死,就吓成这副熊样了?” 展雄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毛遂,破口大骂:“还不是你这混蛋!当初把我激下山来,现在好了,人家王翦要祭攒天箭取我性命,我现在命悬一线,你却在这儿幸灾乐祸,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毛遂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别慌别慌,我有办法救你。” 展雄一听,原本绝望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他急切地问道:“你真有办法?快说,到底怎么救我?只要能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卖起了关子:“你要我救你,那得先给我斟上一杯茶,再给我叩个响头,叫我一声‘高手师父’,我就去把那攒天箭偷来,这样你不就没事了。” 毛遂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营帐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孙膑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好呀,不必师叔您亲自动手斟茶,我来给您叩头,就当是代劳了。”说着,孙膑当真就要跪地叩头。 毛遂见状,连忙上前阻拦,笑着说:“哎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怎么都要给我磕头啊。” 展雄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他急得直跺脚,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顽皮,我的命都快没了!” 古达也在一旁说道:“毛遂,茶我们可以给你斟,头也能给你叩,你到底去不去偷箭,给个准话!” 孙膑也在一旁催促:“毛遂,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109章 这天还早着呢,急啥 毛遂被催着去偷箭,却不慌不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说道:“你也得让我喝口茶再走啊。” 孙膑一听,急得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还喝什么茶,喝完茶你不就耽误事儿了!” 毛遂抬眼瞧了瞧天色,满不在乎地说:“这天还早着呢,急啥呀。” 孙膑赶忙跑到帐外,手指着地上日影,回过头冲毛遂喊道:“不早了!王翦是午时三刻祭箭,现在都巳时了,马上就到午时,你赶紧动身吧!” 毛遂故意装出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三哥,你说啥呢?” 孙膑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我说午时祭箭,现在都巳时末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去吧!” 毛遂却突然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道:“哎呀,你们拿刀来,干脆杀了我吧!” 古达满脸疑惑,挠了挠头,走上前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你?” 毛遂一本正经,双手一摊,说道:“你们呀,真是糊涂!连做贼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自古做贼的,都有两句口号:偷风莫偷雪,偷雨莫偷月。月色当空的时候,做贼的都不敢轻易动手,现在青天白日的,你们却让我去做贼。我要是去了,恐怕王翦的箭还没祭,我就先被秦军抓住,开刀问斩了。这事儿,我可去不得,真的去不得!” 众人听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孙膑、古达、柳展雄等人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柳展雄怒不可遏,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着毛遂破口大骂:“你这贼根子,我原本在洞中好好地修真,都是被你花言巧语激下了山。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定要让南极子派五雷轰了你的头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毛遂看着众人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摆摆手说道:“哎呀,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着急上火的。行吧,别害怕,我现在就去试试。要是能把箭偷来,那是你展雄的造化;要是偷不来,你们可别埋怨我。” 说完,毛遂站起身,抖了抖衣衫,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只见毛遂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快速比划着,施展隐身法,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嗖”地一下就朝着秦营飞去。眨眼间就到了秦营上空,朝下一瞧,好家伙!只见密密麻麻的刀枪,像那刚抽穗的麦子,一片连着一片,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剑戟呢,更是多得像密密麻麻的麻林,排布得整整齐齐,望不到头。 毛遂隐着身,大摇大摆就进了秦营,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这王翦的营盘到底在哪儿呢?刚才瞧见王贲进去了,他是先行官,那王翦的营盘多半就在这紫薇营附近。”正想着呢,就瞅见一个年轻的将军,双手捧着个香案,大步走进了营帐。毛遂定睛一瞧,正是王贲。他心里一盘算,王贲是王翦的义子,那这儿肯定就是王翦的营盘了。 只见王贲进了营帐,把香案稳稳当当地摆好,又仔细地点上了香烛,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候着。没一会儿,王翦手里拿着一根攒天箭,从营帐里头走了出来。这攒天箭一亮相,就透着股不一样的气势,箭杆修长笔直,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箭镞锋利无比,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划破空气。王翦走到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把箭放在上面,眼神中满是珍视。 毛遂瞧在眼里,心里直犯嘀咕:“我咋偷这箭呢?要是直接上去抢,王贲在这儿守着,一步都不离开,根本没机会下手啊。得等个空当,瞅准了捞起来就跑。”想着,他就悄没声儿地隐着身,轻手轻脚地挪到了案桌旁边。 这时候,王翦“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念起了咒语。毛遂瞅准时机,刚要伸手去抢箭,谁知道,眨眼间那箭就没影了!他抬头一看,好家伙,那攒天箭竟然自己腾空而起,朝着天空飞去。毛遂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下完了,偷不成了,再不走,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这儿!”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施展入地法,“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毛遂脚底抹油跑了,咱再把目光转到孙膑这边。孙膑正和展雄等人在营帐里议事呢,偶然间一抬头,就瞧见青纱帐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紫薇星的光芒在那盘旋环绕,周围还弥漫着红光。孙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急忙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师叔,不好了!攒天箭来了!” 展雄一听,脸色骤变,“噌”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破口大骂:“好你个毛遂,我派你去偷箭,你倒好,把箭给祭起来打我!”骂完,赶紧吩咐手下:“快!把我的脚力牵过来!”说着,就伸手去提自己的大刀,动作麻利地翻身上马。 孙膑看着展雄的举动,心里一阵难过,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哭腔:“师叔,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展雄咬着牙,一脸决然,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光芒:“人家都发箭来射我了,我还能在这营帐里干等着送死不成?大丈夫活着有啥可欢喜的,死了又有啥可悲伤的!就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现在就出营,去秦营大闹一场,杀他个人仰马翻。这箭就算下来把我射死,我也没啥可遗憾的!”说完,狠狠地一甩缰绳,骑着鹿就冲出了营帐。古达一看,也赶紧策马跟了上去。 孙膑看着展雄离去的背影,不敢耽搁,立刻传令全山众将:“全力保护柳真人闯阵,大家见机行事,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且说展雄骑着鹿,风驰电掣般来到了秦营前,扯着嗓子高声叫骂:“王翦!你给我滚出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辕门的军校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跑去报告王翦。 王翦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这展雄,真是不知死活。我的宝贝已经起在空中,等会儿落下来,眨眼间就能取他性命,他还敢在我营门前叫战。”说完,转头吩咐军中将士:“都给我听好了,严加防备,不管他怎么骂阵,都别理他!”众将领命,各自去防守了。 再说柳展雄在秦营前骂阵,那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狠,就跟连珠炮似的,把秦营的将士们骂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一个个都气得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像铜铃。可没办法呀,王翦之前下了死命令,他们只能干瞪眼,心里再窝火也不敢擅自行动。 就在这时候,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就跟有一群蜜蜂朝着这边飞过来似的。柳展雄正骂得起劲呢,听到这动静,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忙勒住梅花鹿,那动作又快又急,差点把梅花鹿勒得直往后仰。他抬起头,瞪大眼睛,脖子伸得老长,朝着天上望去。 第110章 把他的宝贝支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天空中,斗大的一块红光,红得就跟烧得正旺的炭火似的,红得刺眼,正托着一根明晃晃的神箭,直冲冲地朝着他的顶门飞过来。那神箭在红光的映照下,锋利的箭镞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就像一条吐着信子、择人而噬的毒蛇,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浑身直冒冷汗。 展雄看得清清楚楚,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跟白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样,手脚冰凉。他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吓飞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砰砰砰”的,就像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似的。他心里直发慌,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的。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灵机一动,脑袋里像是闪过一道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哼,难道他王翦有宝贝,我就没有吗?我何不把我的宝贝也祭到空中,和他这攒天箭斗一斗,看看谁更厉害!” 想到这儿,展雄也顾不上许多了,伸手就往腰间的豹皮囊里摸去。这豹皮囊可是他的宝贝收藏处,里面装着不少厉害玩意儿,每一件可都来之不易。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手忙脚乱的,东西被他翻得“哗啦哗啦”响,很快就掏出了一根如意金鞭。这金鞭只有五寸多长,看起来不大起眼,小小的一根,可握在展雄的手中,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气势,就好像这金鞭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展雄把金鞭托在掌心,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那金鞭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突然“嗖”地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啸,就跟炮弹发射似的,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金鞭往上冲,那边神箭就往下落。两件宝贝在空中相遇,瞬间就碰撞在了一起。这一下,可不得了!只见金鞭和神箭像是两个活物一样,开始了激烈的争斗。那金鞭犹如一条威风凛凛的虎尾,每一次挥动都虎虎生风,带着呼呼的风声;而攒天箭则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虬龙,气势汹汹,箭镞闪烁着寒光,就像龙的獠牙。 龙虎相争,一时间,半空中连声巨响,“砰砰砰”的,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光芒四射,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各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把整个天空都照得亮如白昼,比大中午的太阳还要耀眼。周围的云朵都被这光芒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就像一幅绚丽的画卷。 展雄看着自己的金鞭竟然敌住了攒天箭,让它不能落下来伤到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我的法宝这么厉害!这下可不用担心了。既然如此,我何不闯进他的营盘,好好显一显我的手段,让这些秦军知道我的厉害!” 想到这儿,展雄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狠狠地一甩缰绳,那缰绳被他甩得“啪”的一声响,催开梅花鹿,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朝着秦营冲了进去。他冲进秦营后,手中的镰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风声,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惨叫倒地,“啊啊”的叫声此起彼伏,叫苦连天。士兵们被展雄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慌乱之中,赶紧有人连滚带爬地跑去报告王翦。 王翦正在营帐里稳坐,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等着看展雄被攒天箭射死的好戏呢,突然听到士兵来报,说展雄杀进营来了,顿时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太急,差点把旁边的桌子都撞翻了,大声说道:“怎么回事?这都到了午时三刻了,还没把他打死,怎么反倒让他杀进营里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王翦快步走出营帐,抬头朝着天空望去。这一看,他就明白了,原来展雄把他的宝贝金鞭祭到了空中,正和自己的攒天箭斗得难解难分呢。王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黑得就跟锅底似的,他咬了咬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心里暗自琢磨:“哼,原来他用宝贝敌住了我的攒天箭。既然如此,我就暗请神将,把他的宝贝支开,看他还怎么抵挡!” 想到这儿,王翦立刻闭上双眼,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起了神秘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只见一阵狂风刮过,“呼啦啦”的,吹得地上的尘土飞扬,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员神将。这神将身材高大魁梧,得有好几丈高,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让人看了就心生敬畏。他来到王翦的面前,躬身行礼道:“不知相召小神,有何吩咐?” 王翦赶紧说道:“无事不敢劳烦尊神。如今有个柳展雄,用金鞭敌住了我的法宝,让我无法取胜。还请尊神助我一臂之力,点破他的金鞭,让我的攒天箭能够成功,千万不能误了大事。” 丁甲神听了,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谨遵旨意!”说完,他立刻大显神通,双手快速舞动,施展法力,朝着金鞭攻去。在丁甲神强大的法力攻击下,金鞭渐渐抵挡不住,光芒越来越弱,没过多久,就被破了。 展雄正在秦营里杀得兴起,手中的镰刀不停地挥舞着,秦军士兵倒了一片又一片,突然感觉到空中的金鞭气息消失了,他心里暗叫不好,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连忙抬头望去。这一看,只见金鞭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攒天箭正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他的顶门飞速射来。展雄吓得脸色惨白,惊呼一声:“不好!”他也顾不上再杀敌了,赶紧回鹿,拼命杀出秦营,想要逃命。 可是,那攒天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紧紧地追着他不放。只见那支箭在空中右旋三旋,左旋三旋,速度越来越快,就跟一道闪电似的,突然,“嗖”地一声,展雄躲避不及,被攒天箭射中,翻身从梅花鹿上跌下,重重地摔在了尘埃之中,扬起一片尘土。 全山众将看到展雄丧命,顿时群情激愤,眼睛都红了,忙催着战马,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把展雄的尸首抢回来。萧古达看到展雄惨死,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烧得他双眼通红,就像两颗熟透的红柿子。他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按照常理,攒天箭的威力应该会减弱一些,他才不怕这攒天箭呢。 萧古达二话不说,催开鹿,手持宝剑,气势汹汹地朝着秦营冲了过去。他来到秦营前,厉声大喝:“快叫王翦出来受死!今日我定要为展雄报仇雪恨!”声音就跟洪钟似的,震得秦营的士兵耳朵嗡嗡响。秦营的军校听到这喊声,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跑去报告殿西侯王翦。 王翦刚刚剑伤了展雄,正念着真言,收回神箭呢。听到军校来报,他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提枪上马,不慌不忙地出了营门。只见那道人萧古达圆睁怪眼,满脸怒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萧古达看到王翦出来,怒声喝道:“好你个王翦匹夫!你竟敢害我道友,今日我就来取你的狗命,为展雄报仇!”说完,催开坐骑,举剑就朝着王翦刺了过去。 第111章 胆小鬼,别跑 王翦看着萧古达气势汹汹地举剑刺来,那锋利的剑尖直逼自己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他的脖颈。王翦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一紧,心脏都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可不敢有丝毫耽搁,双手猛地发力,肌肉紧绷,高高举起蛇矛,使出浑身力气,“当”的一声,稳稳地架开了宝剑。这一下激烈的碰撞,就像两颗流星狠狠撞在一起,火星四溅,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手臂都微微发麻,酥麻的感觉瞬间从手臂传遍全身。 王翦站稳身形,双脚牢牢地踩在马镫上,扯着嗓子大声喝道:“道者,先别急着动手,我有话跟你说!你先报上名来,我好让你死个明白!”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霸气。 萧古达一听这话,肺都快气炸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仿佛要喷出火来,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活像一条条蠕动的小蛇。他破口大骂:“你个狗狼不如的匹夫,给我听好了!我乃萧真人,名古达!我常年在深山里修真养性,与世无争。那柳真人是我的好道友,我们亲如兄弟,平日里一起谈经论道,感情深厚得很。可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竟然祭起攒天箭把他射死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天我跟你势不两立,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王翦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那笑容就好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他不屑地说:“就你这没多大能耐的小辈,也敢在我堂堂侯爷面前说大话?那柳展雄神通广大,法术高强,不也照样死在我手里。你又有多大的本事,敢来跟我作对?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让我试试你的手段!”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蛇矛在空中虚晃了两下,挑衅意味十足。 萧古达被这番话彻底激怒,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了起来,他也不再废话,咬着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狠狠地一甩缰绳,那缰绳被他甩得“啪”的一声脆响。他催着坐下的鹿像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向王翦,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手中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要把空气都撕裂,朝着王翦的脑袋劈去,那架势恨不得一下子把王翦劈成两半。 王翦见状,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举枪相迎。一时间,枪来剑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只见王翦的蛇矛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时而刺向萧古达的咽喉,那尖锐的矛头闪烁着寒光,让人胆寒;时而扫向他的下盘,速度快如闪电。萧古达的宝剑则像一道闪电,每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试图突破王翦的防御,剑身划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划开一道口子。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 全山的众将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都为萧古达捏了一把汗。他们瞧着萧古达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难以取胜,心里都着急起来。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兄弟们,不能让萧真人一个人拼命!”众人顿时齐声呐喊,那声音震得地动山摇,仿佛要把天空都震破。大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刀光剑影闪烁,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王翦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展开了四面夹攻。 王翦一看这阵仗,燕军人数众多,密密麻麻的一片,自己要是再这么硬拼下去,恐怕占不到便宜。他眼珠子一转,像个狡猾的狐狸,计上心来,突然虚晃一枪,装作不敌的样子,身子一歪,往斜刺里策马就跑,那马跑得飞快,扬起一片尘土。 萧古达正杀得眼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哪能轻易放过他,一看王翦要逃,想都没想,立刻一催坐骑,风驰电掣般地追赶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你个胆小鬼,别想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脸上的愤怒仿佛要将王翦生吞活剥。 王翦在马上一边跑,一边暗自盘算:“这个道人真是不知死活,一直追着我不放,我哪有闲工夫跟他一直耗下去。不如祭起我的宝剑,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想到这儿,他迅速伸手入怀,动作敏捷得像只敏捷的猴子,掏出那柄神秘的宝剑,握在手中,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掐诀念咒,嘴唇快速地蠕动着,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 随着咒语声响起,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柄宝剑竟然缓缓地从他手中飞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朝着天空升去。在阳光的照耀下,宝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身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彩云,那彩云五彩斑斓,如梦如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带着神秘的气息。 王翦见萧古达已经追得很近了,便猛地回过头,大喝一声:“萧古达,看我宝剑取你性命!”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战场上回荡。 萧古达正一门心思地追赶着王翦,眼睛紧紧盯着王翦的背影,突然听到这声大喝,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重锤击中,本能地抬起头。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亡魂皆冒,只见一朵绚丽的彩云之上,托着一口明晃晃的宝剑,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顶门直飞而来。那宝剑的寒光仿佛已经刺到了他的肌肤,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萧古达心中一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他下意识地想要掉转马头,逃回本营。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柄宝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萧古达的颈上。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犹如晴天霹雳,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刺耳,萧古达的人头瞬间落地,身子直直地从鹿背上栽了下去,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在地上蔓延成一片。可怜萧古达,只因一时冲动,想要为柳展雄报仇,却不想自己也因此丢了性命,这大概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吧。他的一股精灵,也随着柳展雄一同归天去了。 且说全山众将,见萧古达追着王翦下去了,心里都清楚他不是王翦的对手,一个个心急如焚,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纷纷拍马赶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萧古达已经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之中。众将们又惊又怒,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急忙一拥而上,不顾危险,抢回了萧古达的尸首,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本营。王翦见众将已退,也率兵回营,暂且按下不表。 再看孙膑,自从柳、萧二真人出去冲阵之后,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不禁暗自伤心,一个人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像个拧紧的麻花,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蓝旗小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启禀军师,大事不好!柳真人果然被攒天箭射死了,萧真人也被王翦的诛仙剑斩首,我们好不容易抢回了尸首,现在已经到营外了。”小校跑得气喘吁吁,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孙膑听到这个噩耗,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都呆住了。他长叹一声,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二位师叔啊,你们都是为了帮我孙膑下山,才遭此大难。没想到不但没能帮到我,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叫我如何不痛心啊!”他哭得肝肠寸断,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充满了悲伤和自责。 正哭得伤心的时候,全山众将纷纷走进营帐,向孙膑参见。孙膑强忍着悲痛,擦了擦眼泪,一边派人向昭王奏明此事,请求赐棺木将柳、萧二人的尸首殡殓起来;一边招集众将,商议接下来的攻秦之策。 第112章 这是你的姻缘 孙膑这边正忙着筹备战事,孙燕火急火燎地跨进营帐,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仿佛连衣角都在呼呼作响。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带着几分完成任务的急切与兴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还来不及擦拭。 一进帐,他“啪”地一个立正,动作干净利落,对着孙膑双手抱拳,腰杆挺得笔直,高声说道:“那三千条木头,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日夜盯着,十日之内完完整整送来了,您快看看,接下来怎么安排?”他的声音因为赶路而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干劲。 孙膑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眼中满是赞赏,不慌不忙地从袖兜里掏出一联柬帖,动作轻柔,仿佛那柬帖是稀世珍宝。他递到孙燕跟前,和声说道:“燕儿啊,你拿好这柬帖,即刻带着本料匠人,赶到即墨岭下那块空旷地儿。就照着这帖上写的去做,一丝一毫都不能错。等事儿办成了,马上回来交令,可千万别误了大事。” 孙燕双手接过柬帖,动作虔诚,迫不及待地展开观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木直三千根,革车三百辆,式用四个轴,宽五尺长,一丈二尺。车前另用横木一根,每轮车轴,捆缠长枪短剑,各衬兵刃。周围左右,以满为度。车厢中均聚百子炮一个,俱限十日造完缴令。”孙燕看得仔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字,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看完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这事儿可不简单,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您放心,我一定办好!”孙燕把柬帖小心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还轻轻拍了拍,确保柬帖放稳。他转身大步流星出了营帐,脚下生风,马不停蹄地赶到即墨岭下。他找了块宽敞平坦的空地,一眼望去,视野开阔,十分适合搭建工棚。他风风火火地搭起工棚,喊来匠人,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都加把劲,这可是关乎战事的大事!”立刻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一时间,岭下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孙燕在一旁监造,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紧盯着工匠们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工匠们稍有差池,他就立刻上前纠正,大声说道:“这儿不对,重新来,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这边孙燕忙得不可开交,咱们再把目光转到另一处。在那云雾缭绕、静谧清幽的梨山深处,有一座神秘的洞府。洞府中,梨山老母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她面容慈祥,眼神却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彩云童儿。”梨山老母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空间的力量,在洞府中悠悠回荡,像是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 “弟子在!”一个身着彩衣的女童脆生生地应道,像只欢快的小鹿,从旁边轻盈地跑了过来,脚步轻快,裙角飞扬。她在老母面前乖巧地站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中满是恭敬。 “你去把你师妹唤出来。”梨山老母微笑着吩咐道,笑容和蔼,如同春日暖阳。 “是!”彩云童儿领命,转身向后洞跑去。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匆匆赶来。这女子正是廉小姐,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花瓣上,轻盈无声。她走到蒲团之下,双膝一弯,稳稳地跪了下来,恭敬地说道:“弟子参见师父。”声音轻柔,如同山间的微风。 梨山老母微微颔首,目光慈爱地看着廉小姐,缓缓开口:“唤你出来,倒没别的事儿。你也知道,如今秦兵四处挑起战火,那王翦野心勃勃,妄图吞并六国,先是攻打界牌,害了你长兄性命。接着兵至易州,孙门四位高手都惨死在他的宝剑之下。孙膑为了挽救局势,毅然下山,在易州城外苦战许久。如今,我要打发你下山去。” 廉小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问道:“师父,为何要我下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梨山老母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透过洞府的墙壁,看到了山下的纷争,缓缓说道:“一来,这是你的姻缘。你命中注定与孙燕有夫妻之缘,未来还有赵国昭阳之位等着,这都是天意,为师也不敢违背。你速速收拾行囊,即刻下山去吧。” 廉小姐一听“姻缘”二字,心中一颤,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像天边的晚霞,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师父,那王翦究竟是何等恶毒之人,不仅害了我廉家后代,还将孙门父子赶尽杀绝,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梨山老母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为世间的纷争而感慨,解释道:“徒儿啊,你有所不知。那王翦本是你父亲收养的义子,你父亲还教习他枪法。可后来他逃亡在外,到了东海拗离国云光洞学艺,成了海潮圣人的弟子。如今他奉了玉帝的敕命,下山来吞并六国。他手中有诛仙剑和攒天箭两件宝贝,厉害得很,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碰上了都难以抵挡。” 廉小姐一听,心中有些担忧,问道:“既然他是奉玉帝敕旨下山,咱们又怎能胜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声音也带着几分无助。 梨山老母微微一笑,眼中透着自信,说道:“你尽管去,不必担忧。你丈夫孙燕,本是自在龙下凡,日后在赵国邯郸,还有三年零六个月的王位之福,而你也有昭阳之位。你此番下山,不仅能与丈夫团聚,还能夫妻携手,报仇扬名。” 廉小姐听到“夫妻”二字,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低下头,沉吟半晌,才轻声说道:“师父在上,徒儿学艺未精,只怕下山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误了大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满是不自信。 梨山老母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傻孩子,不必多虑。你的刀马功夫已经十分纯熟,神通也颇为奥妙,完全可以下山历练了。只是那攒天箭威力太大,为师担心你抵挡不住。来,跟我来,为师有宝贝交给你。”说着,梨山老母缓缓起身。廉小姐见状,连忙起身,跟在后面,心中满是期待,不知道师父要给自己什么宝贝。 第113章 我家小姐被风刮走了 廉小姐满心好奇与期待,脚步匆匆地跟在梨山老母身后,踏入了那神秘的后洞。后洞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好似一层轻柔的纱幔,将整个后洞笼罩其中。雾气里隐隐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洞壁上镶嵌着一些不知名的宝石,这些宝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后洞映照得如梦如幻,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梨山老母径直走向一处石台,那石台像是用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泛着温润的光泽。她从上面拿起一件法宝。这法宝乍一看,像是一块普通的布袱,颜色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仔细端详,却能发现上面隐隐有着奇异的纹路,似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弯弯曲曲,神秘莫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孩子,这便是盖天袱。”梨山老母将法宝递到廉小姐手中,动作轻柔,像是在传递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威力巨大的攒天箭,只要一见到这盖天袱,就会自然返本还原,失去威力。为师也没什么别的多嘱咐的了,你放心下山去吧。” 廉小姐双手接过盖天袱,只觉得入手温润,仿佛握着一汪温暖的泉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圣母在上,弟子今日下山,不知是该先去易州,还是回归赵国呢?” 梨山老母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慈爱,缓缓说道:“先回赵国,之后再前往易州。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切不可伤了王翦的性命。” “为何不能伤他性命?”廉小姐忍不住问道,眉头微微皱起,满脸的不解。 “这其中自有缘由,日后你自会知晓。”梨山老母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廉小姐的肩膀,叮嘱道。 廉小姐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面露难色,咬着嘴唇说道:“弟子下山后,还没有趁手的兵器,这可如何与人对敌呀?” 梨山老母微微一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莫要担忧,我早已为你准备了一把金背绣绒刀。我这就施展仙法,先将它送到你家花园中。等你回到家中,便能取来使用。”说着,梨山老母双手快速舞动,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光芒从她指尖飞出,向着远方射去。 廉小姐听了,心中满是感激,眼眶微微泛红,当即倒身下拜,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圣母成全,弟子定当铭记您的教诲。”拜别老母后,她走出白华山,足踏祥光,那祥光五彩斑斓,如同天边的彩虹,她就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腾空而去。 不多时,廉小姐便来到了邯郸城。她按落云头,缓缓步入城中。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人挑着担子,大声叫卖着新鲜的蔬果;有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从人群中穿过;还有的人围在街边的小摊前,挑选着心仪的小物件。廉小姐的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我本是深闺女子,三年前在花院游玩时,承蒙圣母搭救,一阵神风将我带上高山,修习仙法。如今归来,却连自家住在哪里都有些不确定了。”廉小姐心中暗自思忖,“我自幼在家时,只听说西府上就是我家,不如前去问问路。” 正想着,她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廉小姐连忙上前,微微欠身,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老翁,借问一声,您可知道西府该怎么走吗?” 老者停下脚步,他的眼睛浑浊,却透着几分和善,上下打量了廉小姐一番,说道:“姑娘是要问西府廉老爷家吧?不远啦,你一直往东走,转过那个弯,有一座八字大门的便是。不过如今和从前可不一样喽,门庭冷落得很,也不见什么将官出入,就几个家丁在门前守着,那便是廉府啦。” 廉小姐闻言,心中涌起一阵酸涩,谢过老者后,便莲步轻移,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转过一个弯,果然看到一座门楼,上面高悬着一块金字匾额,写着“西府”二字。那匾额上的金字已经有些褪色,门楼的墙壁也掉了不少灰,显得有些破旧。 “这就是我家了。”廉小姐看着那略显破旧的门楼,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就在这时,门里走出一个老苍头。老苍头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瞧见廉小姐在门口张望,便开口问道:“姑娘,你在俺家门口看什么呢?” 廉小姐一眼就认出了他,惊喜地问道:“你是老王吗?” 老苍头一愣,疑惑地反问道:“你是哪家姑娘,怎么会认得我老王?” 廉小姐笑了笑,说道:“你再仔细瞧瞧,我是谁?” 老苍头凑近了,眯着眼睛,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哎呀,你好似我家小姐啊!” “我就是廉秀英。”廉小姐肯定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我家小姐三年前被风刮走了,你今日是从哪里来的呀?”老苍头满脸不可思议,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我今日回来了,你快去通报一声。”廉小姐急切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苍头听了,满脸欢喜,一边说着“这可真是太好了”,一边急匆匆地往府里跑去。他心里只想着能把小姐回来的消息告诉夫人,脚下生风,急匆匆地往府里跑。结果跑得太急,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只听“哎哟”一声,老苍头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什么,却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可他也顾不上疼,趴在地上就扯着嗓子大喊:“喜事!大喜事啊!” 正在一旁的丫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了。她扭头一看,见老苍头摔在地上,不但不起来,还一个劲儿地喊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苍头,你这是咋回事啊?什么喜事能把你乐成这样,摔了一跤都不想起来,到底叫的什么喜呀?” 老苍头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说道:“姐姐,你可别磨蹭了,赶紧去报与太太知道,咱们家小姐回来啦!” “小姐?哪个小姐?”丫环一时没反应过来,歪着头,满脸疑惑。 “还能有哪个小姐,就是秀英小姐啊!”老苍头急得直跺脚,脸上的皱纹都更深了,“你赶紧去报信儿,小姐现在就在大门口呢!” 丫环这才明白过来,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脸上满是惊喜:“真的?小姐真回来了?”也不等老王再回答,她兴奋得不得了,两步并作一步,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进上房。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喊道:“太太,万千之喜啊!咱们家小姐回来了!” 正在屋里发愁的夫人,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和惊喜:“你说什么?小姐回来了?在哪里?” “就在大门口呢!”丫环跑到夫人身边,激动地比划着,手舞足蹈。 夫人一听,只觉得一颗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就好像原本丢了的天上明珠,又稳稳地回到了自己掌中。她连鞋都差点没穿好,一只脚的鞋跟都没提上,急忙站起身,带着一群侍婢,风风火火地出了香房。合家大小一听小姐回来了,也都好奇又兴奋,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夫人来到大门口。 第114章 小姐归家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纷纷抬头的这当口,嘿,还真就瞧见秀英小姐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呢。三年不见,秀英小姐出落得愈发标致,活脱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身姿轻盈,亭亭玉立。就是那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英气,看着比从前更有精气神儿了。 夫人一抬眼,瞧见自家女儿,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脚步踉跄,几步就冲上前去,一把将小姐紧紧抱住,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我的娇儿啊,自打你在花院被一阵怪风刮走,这三年,娘是日日夜夜盼着你回来,连个梦都没落下,就盼着能有点你的消息。可啥都没有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没想到老天爷开眼,今天还真把你给盼回来了!快,跟娘进屋去。” 小姐也忍不住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乖乖地跟着往屋里走。母女俩手挽着手,相互依偎着,一步一步穿过二门,径直往后堂走去。 到了后堂,夫人在主位上坐下,小姐刚要屈膝下跪行礼,夫人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我儿,快别行礼了,赶紧坐下。快跟娘说说,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安身呐?娘这心里,一直悬着呢。” 秀英抬手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缓缓开口:“女儿记得那年三月初,正在花院里赏花呢,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位老奶奶。那老奶奶看着就不一般,鹤发童颜的,一头白发像银子似的,在太阳底下直反光。她跟我说,她是白华山花洞的梨山老母,刚从斗牛宫赴会回来,在云端瞧见了女儿,觉得我跟她有缘,就使了一阵神风,把我带上了高山。” “在山上,老母可疼我了,手把手地传授我十八般武艺。寒来暑往,女儿没日没夜地练,如今刀马功夫那叫一个纯熟,还掌握了不少神通奥妙,更是得了几件防身的法宝。老母说女儿有昭阳之分,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这不,就打发女儿下山,立功报效,去和王翦那个坏蛋对敌。” 夫人听着,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儿这一去就是三年呐,哪里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儿。早年,你大哥廉连,不幸死在了庞涓那个恶贼手里。你父亲也走了好久了,娘这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你二哥,本来镇守界牌关,谁能想到,那王翦兴兵,妄图吞并六国,大军一到界牌关就安营扎寨。你二哥的副将王贲,竟然背叛投顺了秦贼。你二哥气得火冒三丈,出阵与王翦交锋,结果……结果就死在了秦贼的宝剑之下。现在界牌关无人镇守,咱们家也变得冷冷清清,门庭冷落。幸好我娇儿回来了,以后能陪着老娘,让我这晚年也能有点盼头。”说着,夫人又忍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 秀英听到这些,原本温柔的柳眉“唰”地一下竖了起来,杏眼圆睁,满脸都是愤怒:“这个可恶的秦贼,如此狠毒,竟然害我长兄!我今日下山,一定要和他决一死战,为兄长报仇雪恨!” 夫人看着女儿,满脸担忧,叹了口气说道:“我儿,你还不知道那王翦有多厉害。他领兵围困了易州,孙家一门四口都被他杀绝了。多亏了你那未过门的女婿孙燕,上天台山请你三叔公下山,到易州排兵布阵。可最近听说,三叔公也被王翦的攒天箭射死了。这王翦如此厉害,你又怎么能报得了这个仇啊?” 只见那小姐脆生生地说道:“母亲呀,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孩儿在那高山之上跟着师父学习武艺,日夜苦练,如今那可是练得相当精通啦。师父下达了命令,让我下山呢,这目的就是要去报仇啊,顺便建立一番功勋。这事儿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肯定不能呀。” 就在这说话的当儿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像被一块黑色的大布给盖住了似的。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女儿啊,这报仇的事儿呢,急不得,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呀。你想啊,娘儿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现在你先跟我回绣房去好好聊聊,再舒舒服服地安息一晚,明天咱们再仔细商量这事儿,好不好呀?” 丫环们麻溜地就把灯烛都点上了,那火苗“呼”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屋子。夫人就牵着小姐的手,往卧房走去。到了卧房,母女俩这才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一起用了晚饭。那饭菜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着,可二人也没什么心思细细品尝。用完饭之后,小姐和夫人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晚啊,小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就想着报仇的事儿。一会儿想着怎么排兵布阵,一会儿又琢磨着怎么用神通对付王翦,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小姐早早地就起来了,她轻轻地推开窗户,那柔和的阳光就洒在她那张娇艳的脸上。她先仔细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对着铜镜,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插上母亲给的玉簪,又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然后来到夫人的房间,恭恭敬敬地向夫人行了个礼,说道:“母亲在上,孩儿今日要向母亲告辞了。孩儿现在就打算前往易州军营报仇去呢,特来向母亲禀报。” 夫人一听,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急得直跺脚,说道:“我的乖女儿啊,你才刚到家一天都没到呢,怎么就要离开我走呀。你还不想想,你三叔公孙膑那可是厉害得很呢,他有那三卷天书和六甲灵文,就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被那敌人打败了。你现在有什么本事呀?你和他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呢,你能是他的敌手吗?” 小姐听了可不服气了,小脸蛋一扬,倔强地说道:“母亲,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您这是在长他人的志气,却灭自己的威风了。女儿跟您说,您可别小瞧了我。我呀,只要有胸中的这些本事在,哪怕那王翦长着三头六臂,女儿也能轻松地把他给抓住。这是圣母的命令,女儿要是敢有一点违抗,那就是大不敬了。母亲要是铁了心不让我上易州报仇去,女儿我就只能回仙山去了。到时候还要向圣母禀报,然后就继续在梨山修真悟道,再也不下山来了。” 夫人一听,觉得女儿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我的宝贝女儿要遵从圣母的命令,为娘我也就不好再强留你了。不过呢,为娘要陪你上朝见驾,向皇上讨一支人马,再挑选几员勇猛的将领,这样我才能放心。” 小姐听了,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 于是,夫人就赶忙吩咐下人们准备饭食。母女二人坐在桌前,慢慢地用完了饭。夫人把早就写好的本章仔细地看了一遍,逐字逐句地检查,生怕有什么差错,然后让丫鬟小心翼翼地把本章装进信封里。夫人穿上了那身庄重的朝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摆,镜子里的人儿看起来格外端庄威严。母女二人坐上轿子,晃晃悠悠地上朝去了。 这时候,正好赶上赵云王早朝散了。秀英就在朝房里焦急地等待着旨意,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夫人则迈着庄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上金阶。到了皇帝面前,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拜舞之礼,那动作优美而又不失端庄。拜完之后,就把本章交给了侍驾官,侍驾官小心翼翼地呈到御案上。 云王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御案上的本章,然后就问道:“廉夫人啊,你说你还有一个女儿是梨山老母的徒弟,那她是不是习学了刀马,看起来很纯熟啊,而且听说她神通广大呢,这可是真的吗?” 第115章 小姐变公主 夫人对着云王,恭恭敬敬地回话:“皇上呐,臣妾在您御前,哪敢说半句假话呀,那可都是实打实的事儿。” 云王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接着问道:“那廉小姐今年多大岁数了,叫个啥名字呢?”夫人赶忙应道:“臣女的女儿今年满十四岁了,闺名秀英,这会儿正在朝门外候着皇上您的旨意呢。” 云王一听,立马传下旨意,宣廉小姐进殿。承值官得了令,一路小跑来到朝房,扯着嗓子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廉氏秀英见驾!” 秀英听到传唤,心里“怦砰”直跳,又带着几分期待,赶紧跟着承值官往金殿走去。 到了金殿跟前,秀英瞧见那白石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看着既气派又神圣。她稳了稳心神,不慌不忙地走到阶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山呼见驾之礼,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宽敞的金殿里回荡着。云王听在耳里,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当即传旨让秀英平身。秀英站起身来,乖巧地侍立在丹墀之下。 云王这才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秀英。这一看,好家伙,云王心里忍不住惊叹,眼前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真可谓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模样标致得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云王暗自琢磨:“就这么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虽说长得确实动人,可她真有本事上阵杀敌、临敌打仗?这表上写的那些话,说不定有夸大的成分,我得把母女俩都叫到殿上,好好问个清楚。” 于是,云王大手一挥,立刻下令让承值官把廉氏母女都宣到殿上来。廉夫人和小姐得了旨意,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金銮殿走去。到了殿里,见到云王,母女俩赶紧行礼。云王看着她们,微微抬手说道:“免礼,平身赐坐。”母女俩忙不迭地磕头谢恩,起身按照身份尊卑坐了下来。 云王的目光落在小姐秀英身上,慢悠悠地说道:“秀英啊,你父兄那可都是和孤一同治国安邦的大功臣,在这四海之内都名声响亮。可惜啊,这么好的人,都尽忠报国,死在了战场上。你虽说也是将门之女,可毕竟是个女子,在这世俗里,女子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可不容易呐。刚刚你在折子里说的那些,什么上仙山学艺归来,刀马功夫娴熟,还神通广大,要去易州跟王翦那家伙对敌,这些话都是真的?” 秀英眼睛眨了眨,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回复道:“吾主在上,臣女绝不敢胡言乱语。臣女受师父之命下山,就是一心要把王翦那恶贼给捉拿归案,为父兄报仇雪恨。臣女说的句句属实,等上了战场,自然能见分晓。” 云王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脸上笑开了花,说道:“哟呵,小姐你要是真有这等本领,那可真是给咱们国家长脸了,这可太棒了!” 云王一高兴,话题一转,对着廉夫人问道:“夫人呐,你家小姐可曾许配人家了?” 廉夫人赶忙回奏:“臣女这孩子,前几年就被山东临淄南郡的王孙膑下了聘礼,许配给她侄儿孙燕做妻子了,不过到现在还没圆房呢。” 云王眼睛一亮,说道:“哎呀,我还听说孙燕可是易州的一条好汉,还是昭王的外甥,那身份尊贵得很呐。这小姐长得漂亮又有本事,和孙燕站一块儿,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等打完这一仗回来,孤王就好人做到底,帮你主婚,让孙燕进咱们宫里来当女婿。你看啊,孤王这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到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这样吧,朕就封你为公主,把你当作义女皇姑,再赐你一个归西侯的职位,俸米三千石,白金三千两。” 说完,云王就吩咐人传宦官,让他们去把宝藏库打开,取来一个金牌,还有蟒袍霞帔各一件,一条玉带,一顶紫金盔,一袭黄金甲,外加一匹九点桃花马,都一并赐给这皇姑。 云王又转头吩咐光禄寺的人:“去摆宴,把满朝文武都叫过来,咱们一起祝贺这大喜事!” 廉夫人和小姐一听,又赶忙磕头谢恩。这之后,众人就在大殿上,学着君臣的样子热热闹闹地喝起酒来。文武大臣们纷纷端起酒杯,互相敬酒,一时间,大殿里欢声笑语不断。 云王看着这场面,心里想着,虽说这宴会上没有那些什么炮凤烹龙的顶级大菜,可这肉堆得像小山似的,酒也多得像大海,热热闹闹的,也够尽兴了。没一会儿,酒足饭饱,宴会就散了。廉夫人和小姐谢过恩,便退下了。 云王又在宝座上坐了一会儿,对着秀英说道:“皇儿呀,你这次去易州,大概需要多少人马呢?” 秀英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回王父的话,三千人马就差不多了。明日是黄道吉日,这天出兵最好不过。” 云王听了,当下就传旨:“去选御林军三千,让皇姑统领,户部得准备好足够的钱粮,兵部负责把头盔、衣甲、器械、鞍马这些装备都分发下去。明日孤王还要陪着皇儿一起出征呢!” 说完,云王把袍袖一展,大摇大摆地驾退回宫了。 那小姐和夫人一起谢过皇恩,从朝堂上退了下来。出了皇城,夫人雇了顶轿子,母女俩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地回府。一路上,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既为女儿高兴,又有点担心。 回到府里,小姐麻溜地跑到夫人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下磕了个头。夫人赶忙伸手把小姐扶起来,笑着说:“我说闺女啊,你可太有出息了!如今皇恩浩荡,朝廷封你做贵人皇姑,还有那西侯的职位,手里握着这么大的兵权。你瞧啊,那些鞍马盔甲啥的,都给你备得妥妥当当的了。你跟娘说说,你还缺啥兵器呀?” 小姐一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脆生生地说:“娘呀,您不知道,孩儿下山的时候,可幸运了,遇到圣母娘娘了。圣母娘娘可疼孩儿了,赏了孩儿一件兵器,叫绣绒刀。那刀可漂亮啦,就放在后院里呢,孩儿这就去拿。” 说完,就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往后院跑去。 没一会儿,就见小姐回来了,手里还真紧紧握着一把刀。哟呵,好家伙,这可真是把稀世好刀!刀一亮相,那金背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得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刀刃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冷飕飕”地往人身上直扑,就好像有股调皮的小冷风,围着人不停地打转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 第116章 小姐满脸得意,胸脯一挺 小姐满脸得意,胸脯一挺,脆生生地说道:“娘呀,您可得瞧好了,待孩儿把这身行头披挂起来,给您好好露一手。” 夫人脸上笑意盈盈,不住地点头,说道:“行呀,闺女,你要是能把这刀法耍得虎虎生风,娘肯定好好夸夸你,保准让你心里乐开了花。” 小姐听了,脸颊微微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娘,那您可得瞪大眼睛,仔细瞧喽。”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忙活开了。只见她轻盈地转了个身,那模样就像是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拾掇一番,准备去赴一场重要的盛会。 她先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把头上那些亮晶晶、晃人眼的钗环首饰,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然后轻轻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接着,她拿起一块柔软的青丝帕,慢慢地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裹起来,就像母亲抱着熟睡的婴儿一般,满是温柔与小心。裹好头发后,她伸手拿起盔衬帽,稳稳地朝着头上一扣,嘿,还真别说,这么一戴,立马就有了几分英气。 紧接着,她又换上一件质地细腻的锦袍,那锦袍的料子看着又软又滑,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还能隐隐泛起点点迷人的光晕,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再披上那副黄金甲,好家伙,这黄金甲一上身,小姐瞬间就像个小太阳似的,周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威风凛凛。随后,她又罩上一件鲜艳的大红袍,那红得就像秋天熟透了的大苹果,红得夺目,红得喜庆。最后,她把四周镶嵌着紫金的头盔稳稳地戴上,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等小姐这一通折腾完,自己低头一瞧,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丫鬟,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满是好奇地问道:“小姐,您瞧您这一身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位威风八面的小将啊,怎么突然就笑起来啦?” 小姐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一边指着自己的脚说:“你呀你,你好好看看我。这上半截看着确实像模像样,是个能上阵杀敌的临阵将军,可你再瞅瞅我脚下,还穿着这双红绣花鞋呢。就这么个娇滴滴的鞋子,我可怎么上去骑马打仗呀。快,麻溜地去把我的战靴给我拿过来。” 丫鬟一听,不敢耽搁,撒腿就跑去拿战靴。没一会儿,战靴就被她气喘吁吁地拿了过来。小姐动作麻利地脱了花鞋,穿上战靴,嘿,这一下,可真是从头到脚,披挂齐整,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小姐手提绣绒刀,迈着矫健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又回到堂上,对着夫人恭恭敬敬地说道:“母亲大人,您快瞧瞧,孩儿这一身披挂,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不?” 夫人抬眼一瞧,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微微张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里直犯嘀咕:哎呀,这还是我平日里那个娇滴滴、爱撒娇的小闺女吗?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武将啦?嘴上则高兴地说道:“我的儿啊,就在这个厅堂上,给娘把那厉害的刀法耍一耍,让娘也开开眼。” 小姐脆生生地应道:“好嘞,母亲大人,您就瞧好吧!” 说完,她转过身,在大堂中间稳稳地站定。只见她双手紧紧握住钢刀,先把双脚分开,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分门户上四下三,右六左五。” 紧接着,那刀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她手中舞动起来。刀光上下翻飞,一会儿像天女散花一样,满天都是闪烁的刀影,就像是一朵朵盛开在风中的绚烂花朵;一会儿又像枯树盘根,刀身相互缠绕,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一套九九八十一路花刀,可是梨山老母亲自传授的绝世刀法啊,就这么在小姐的手中使将出来,那场面,简直就像一座密不透风的刀山竖在那儿,周围全是刀影,根本看不到小姐的人影。一时间,整个厅堂里只有呼呼的刀风声和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小姐使完刀法,干净利落地收住刀势。夫人那是赞不绝口,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哎呀,我的乖女儿啊,这可真是仙传的本事,跟别人的就是不一样。快进去吧,把这一身将军的行头卸了,好好歇息一晚上,明天可就要动身出发啦。” 小姐恭恭敬敬地向夫人辞别:“母亲大人,孩儿这就去了。” 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绣阁。 话说夫人这边,神色严肃,派头十足,活脱脱就像电影里坐镇指挥的司令官。她把家将头叫到跟前,声音干脆利落:“你赶紧麻溜儿地从家里那些兵里头,挑出五百个最拔尖儿的来,我有重要事儿吩咐。” 家将头一听,行动力超强,简直就跟超级飞侠似的,眨眼间就完成了挑选任务。嘿,你再瞧瞧挑来的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精悍得像小牛犊子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使不完的劲儿。家将头带着他们来到帅府的月台下面,这些小后生们一到地方,立马站得笔直,眼睛目不斜视,“咚咚咚”朝着前面磕了几个响头,那磕头的声音整齐又响亮,就像有人在指挥一样。磕完头,他们动作麻利地站起身,真像训练有素的仪仗队,在月台两边整整齐齐地排开,就像大雁展开翅膀那般有序。紧接着,他们双手恭恭敬敬地抱拳,安静又专注地等着夫人开口讲话。 夫人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呐,有的是在我家太老爷手底下长大的,有的是在我大老爷、二老爷手下当差的。今天咱们廉门可真是倒了大霉,就好像被衰神死死黏住,怎么甩都甩不掉。老爷和少爷都没了,就剩下我这宝贝闺女。可现在她还得去易州带兵打仗,这怎能不让人揪心呢?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敌人,就跟小羊羔闯进了狼窝似的,没经历过啥大场面。所以啊,全都得靠你们多保护着点儿。你们也都明白,平常咱们养着你们,那可是当宝贝一样供着,正所谓‘养军千日,用军一时’,这次可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家将头一听,赶紧带着众人齐声回应:“夫人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我们肯定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小姐,拼了命也得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到易州,让她能顺顺利利地打仗。” 第117章 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她对着家将头说:“行,不错。你去给每人发些银子,让他们赶紧回家把鞍马器械都收拾得妥妥当当的,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发。”家将头领了命令,又风风火火地去办事了。 众家将也不含糊,再次“咚咚咚”磕了几个头,谢过赏后,依次有序地走了出去。帅府的大门缓缓关上,里面顿时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片寂静。 夫人心里还是不踏实,转身回到后堂,开始精心挑选二十个丫环仆妇。她挑的时候那叫一个仔细,眼睛像扫描仪似的,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这个伺候小姐吃饭肯定周到,那个给小姐缝个补丁啥的肯定细心……”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好像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严严实实地蒙住了,黑夜悄然来临。这一晚,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太阳公公才刚露出个小脑袋,天边泛起微微的鱼肚白,小姐就早早起床了。她站在镜子前,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不紧不慢地梳洗着。她先是拿起梳子,轻柔地梳理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动作优雅得就像仙女下凡前精心打扮自己一样。梳洗完后,穿衣服、系腰带、戴盔甲,一套流程下来,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接着,小姐来到教场。哇,这教场可热闹非凡,御林军们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就像一棵棵挺拔的小白杨。小姐在人群中来回踱步,眼神犀利,像在寻找着什么宝贝。她挑来选去,最后选出了三千精兵。这三千精兵站在那儿,整齐划一,气势非凡,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冲锋陷阵。 选好兵之后,大家就开始搭建下行营。一时间,教场里热闹得像个大集市,人们忙碌地穿梭着,帐篷、锅碗瓢盆等物品被一一拿出来,很快就搭建好了一个临时的营地。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出发的号角吹响。这时候,小姐又马不停蹄地回宫去辞行。 到了皇宫,云王得知小姐来了,高兴得就像中了彩票头奖一样。他满脸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快步走到小姐面前。只见他双手稳稳地捧着三杯御酒,那酒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就像稀世珍宝。云王笑着说道:“皇姑啊,您可得尝尝这御酒,这可是专门为您精心准备的,您去易州可得给我争点儿光,狠狠地教训那些敌人。” 小姐秀英听了,规规矩矩地跪下,双手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那动作十分潇洒。喝完了,她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谢恩。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辞出朝门,回到西府。 廉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筵席,那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小姐到了堂前,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动作虽然有点匆忙,略显狼狈,但也带着几分俏皮可爱。她快步来到后堂,看到母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夫人一看到女儿这个样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她连忙伸手,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心疼地把女儿扶起来,哽咽着说:“儿啊,这一去可不像在家里玩过家家那么轻松简单。两军对战,那可是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你到了易州啊,要是有个啥消息,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也得尽快给娘写个信报平安。娘这心里啊,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你可让娘怎么放心得下呢?娘今天可把话撂这儿了,你都得给我牢牢记住,娘就不多啰嗦了。” 小姐一边伸手擦着眼泪,一边笑着安慰道:“母亲呀,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您那宝贝闺女我机灵着呢,自有妙计应对。您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你这丫头就会说大话,不过只要你有信心就好。”说完,她赶紧让丫环把酒端上来,说道:“来,娘敬你一杯,给你壮壮行色,盼着你能旗开得胜。” 小姐又恭恭敬敬地跪下,双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再次叩谢夫人。接着,她一个翻身利落地跨上了马,大声喊道:“走!”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力量。随后,她率领着家将,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府门。 那廉夫人啊,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哭得肝肠寸断,就像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她才失魂落魄地回到绣房。 您瞧,这秀英可真是个厉害角色,简直就是女中豪杰,搁现代那就是职场大女主,气场全开,无人能敌。只见她威风凛凛,腰杆挺得笔直,活脱脱像一棵青松,率领着五百精挑细选的家将,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教场。这教场,好家伙,简直就是人的海洋,密密麻麻全是人脑袋,比那节假日的热门景点还热闹。那五百个家将就像训练有素的仪仗队,跟在秀英身后,一个个站得笔直,真就跟电线杆子似的,纹丝不动。 秀英一到教场,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她先是清点人马,那声音清脆响亮,就像自带扩音器,穿透力十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在场的人心神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原本嘈杂的教场瞬间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点完人马,就到了祭旗放炮这一重要环节。您再看那旗帜,在风中使劲儿地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出征兴奋地欢呼呐喊。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炮仗炸了起来,那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感觉耳朵里都能听见蜜蜂在飞,周围的小鸟都被吓得扑棱棱四处乱飞,就像被捅了鸟窝似的。 祭完旗、放完炮,秀英站在高台之上,那身姿飒爽,气场两米八,一声令下:“传令起行!”那声音就像一阵旋风,迅速在人群中传开。这一路,秀英的队伍纪律严明得不像话,经过各个地方的时候,就跟文明旅游团似的,秋毫不犯。老百姓们在路边看着,都惊得瞪大了眼睛,纷纷竖起大拇指,嘴里念叨着:“这队伍可真规矩,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 就这么走了没几天,来到了易州西南角。这时候,前面突然有个眼尖的小兵,像屁股着火了似的,一路小跑着飞报:“小姐,小姐,前面就是野猪林啦,那野猪林旁边就是棋盘山西山,离易州就只有三十里啦,请小姐定夺呀!”那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第118章 秀英听了,秀眉微微一皱 秀英听了,秀眉微微一皱,问道:“从这山里头走过去得有多远呢?”那家将赶忙回答:“小姐呀,从这西山口往东大约十里就到了呢。” 秀英听了家将的回答,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说道:“传令下去,就在此地安营扎寨!” 随着三声炮响,那队伍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迅速安下了个大营。接着,黄罗帐被支了起来,那黄罗帐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一朵巨大的黄花,别提多好看了。然后,军事情况就开始传达了。 秀英又吩咐那个旗牌官:“你去呀,随营候着,给我拿一百桶白布和五十桶白绢过来,要快,可不能迟误了,要是耽误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那语气不容置疑。 那旗牌官领了命令,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不多一会儿,就把这一百五十桶白布和白绢运到了中军帐,然后交了令,气喘吁吁地说:“小姐,都齐了!” 秀英看了看那些布绢,又马上对旗牌官说道:“你现在领着这一百桶白布下去,发给五营四哨的那些大小三军。不管他是领哨的蓝旗,还是督阵的红旗,又或者是那些大小队长,每个人都得做一领孝袍、一顶孝帽,再来一条孝带和一条长领。这五十桶白绢呢,也领下去,发给那些有职务的偏裨将佐,每个给一领孝衣、一个孝帽和一条孝带。都要用白旗白号,把整个营帐都挂满孝,谁要是违反了,哼,军法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旗牌官赶忙点头应着:“是,小姐,小的遵命!”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把白布和白绢分发下去,那细心劲儿,就好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生怕弄皱了一点。 咱们再单表那秦始皇那边的情况。有一天,秦始皇正在营帐里升帐。只见他端坐在宝座之上,那派头,就像电影里的超级大boss,气场强大得能把人压垮。他一拍手,大声喊道:“传集两班文武大臣,速速来见!”那声音在营帐里回荡。 秦始皇看了看下面的子陵,清了清嗓子问道:“子陵啊,朕自从兴兵以来,一路过关斩将,吞并六国,这都来到易州了。可是没想到啊,遇到了孙膑这个家伙,他就像个神一样,太能折腾了,朕的军队连着输了好几仗,朕的人马都损失不少啊。虽然那攒天箭射死了孙膑,可朕心里还是没底呀,也不知道这孙膑到底是死是假死,而且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易州平了呢。这仗一直打下去,天天得花好多钱粮,国库都快见底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呢?朕想啊,不如就退兵回国,等以后再找机会。” 子陵听了,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吾主呀,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您可是龙命,那吞并六国本来就是上天的旨意呀。那孙膑不过是逆天而行,现在被殿西侯的攒天箭射死了,您不知道,臣夜里观天象的时候,看到孙膑的那颗本命星都已经不见了,他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如果您营里没有孙膑这个祸害,那攻破燕山就跟吹灰一样简单,您就等着坐享胜利果实吧!” 其实啊,这金子陵虽然自称会观星望斗,可他哪能知道孙膑有那移星转斗的神奇手段呢,所以他把孙膑的本命星给罩住了,就还以为孙膑真的死了呢。子陵哪里看得出这里面的门道呀,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小子。 这时候,有那王翦从班里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敬地说道:“吾主呀,您看那孙膑的营中,三军都挂起了孝,一天还得三次举哀呢。我看这孙膑肯定是真死了。微臣这就去打听一下他什么时候出丧,一定得把他的尸首抢回来,这样才能报了他一拐之仇呢。不管他那营里有多少人马,哪怕是千军万马的,一个个都得死在微臣的手里。您想想,他营里能有什么高人名将呀,最多就是些虾兵蟹将,要不了几天,咱们易州就能被攻下来了。” 秦始皇听了王翦的话,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还是子陵和王翦你们两个为朕出谋划策,肯定能立下大功。朕就等着听好消息了。到时候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君臣二人在营帐之中聊得热火朝天,那场面,就跟唠家常似的,不过唠的可是军国大事。大帐里,烛火欢快地摇曳着,像个调皮的小精灵,把君臣二人的脸映照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就像在玩光影魔术。君王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张虎皮大椅上,那椅子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坐着也挺硌得慌,君王时不时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大臣王翦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腰杆挺得笔直,活像一根标枪,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各种事宜,那口才,简直能把死人说活了。 突然,远处的了望哨那边,“呼啦啦”地飞进来一面蓝旗,那速度,就跟火箭发射似的。这蓝旗像个不要命的急先锋,“嗖”地一下就闯进了营帐。紧接着,就听到那蓝旗下的士卒扯着嗓子大喊:“哎呀妈呀,今儿个在野猪林棋盘山西山口那儿,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一支人马!他们在那儿号炮一放就开始屯兵啦,小的们心里慌得一批,实在不敢不报啊,请皇上您老人家定夺呀!”那声音,尖锐得能冲破天际,把大帐里的烛火都震得晃了几晃。 王翦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赶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声说道:“龙意万安呐,皇上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小的我呀,立刻就往那西山口去探个究竟,一有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回来告诉您,保证不让您多等一秒!”那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向君王立下生死状。 说完,王翦就像一阵风似的退下营帐,风风火火地跑回了自己的营地。到了营地也不含糊,立马扯着嗓子对着站在一旁的王贲喊道:“王贲啊,本将军现在派你前去那西山口哨探一下情况。你可给我机灵点,眼睛放亮点,耳朵竖起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回来禀报,要是敢给我掉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声音,震得王贲耳朵嗡嗡直响。 第119章 王贲一听,二话不说,噌地一下就拔出腰间的宝刀 王贲一听,二话不说,“噌”地一下就拔出腰间的宝刀,那宝刀寒光闪闪,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锋利。他一个翻身就稳稳地骑上了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那马也很给面子,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助威。然后他大手一挥,数百军校就像听到了冲锋号角一样,一个个精神抖擞,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只见军校们迅速地展旗放炮,那炮声“轰隆隆”的,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队伍就这么齐刷刷地出了秦营,催着马匹风驰电掣般地直奔西山口而去,那气势,就像要去征服全世界。 离营门还没多远呢,王贲就抬头往前面一看,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满营中的白旗白号,就像一片白色的海洋,在风中翻涌。再看三军将士啊,一个个都挂着白布,那场面,看得王贲满肚子都是疑惑,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这些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呀?怎么都穿成这样呢?难道是在办丧事?可这打仗的地方,哪来的丧事啊?真是奇了怪了!”他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就在王贲还在那儿东张西望的时候啊,早就把赵营里的人给惊动了。只见营门那儿的军校,扯着嗓子就是一嗓子大喊:“嘿!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小子胆儿肥了,在这儿瞎晃悠什么?赶紧给我滚远点儿,不然的话,我这箭啊,可就不长眼睛喽!”那声音充满了警告,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在咆哮。 那王贲听到这话,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勒住了胯下那匹征马的缰绳。他扬起手中的刀,朝着营门那边指了指,大声说道:“小军听好了啊,你等到底是哪方人马,在此搭营?赶紧把你们那位当家的兵主给叫出来答话!别跟我玩躲猫猫,不然有你们好看的!”那语气,嚣张得不行,仿佛自己是天下第一。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进了营帐里。那小姐一听,眼睛一亮,赶忙传令大小偏将头目:“都给我麻溜儿地准备好拔营,往易州西门那块儿下去扎寨,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像个老太太似的!”等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小姐就开始披挂妥当。她先是把身上的孝衣孝带摘了下来,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然后利落地按上头盔,披上铠甲,再拿起刀就往马背上坐去。这时候啊,只见她率领着八员偏将,五百个家丁,那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就像过年似的热闹,大旗展开,在风中呼呼作响,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营来,那气势,简直能把天地都给震塌了。 王贲听到那轰隆隆的炮响,心里就有数了:“哟呵,这肯定是敌将出来了。”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紧地盯着前方,只见两杆素旗在前面飘扬着,就像两个白色的精灵在跳舞。紧接着就有八员将,五百个家丁,簇拥着一位少年女将,那女将打扮得可真是齐整极了,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王贲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道:“哎呀呀,好一个美貌无双的少年女将啊,真是看得我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了。我王贲要是能把这么俊俏的姑娘拿回营里,然后奏明秦皇,从皇上那儿讨她下来给我当老婆,那我这辈子可就算是没白活喽。不过呢,我还是得先问问她是哪家的姑娘。”他一边想着,一边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这么想着,王贲就用手中的刀往对面一指,大声喊道:“哪来的女将啊?赶紧给我把坐骑收住,麻溜儿地报上名来!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那么多耐心!”那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小姐听到有人在招呼自己,就勒住缰绳,策马上前查看。这一看啊,只见对面有一员年轻的将官,全身都是龙鳞甲,那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天上的星星。穿着那大红色的战袍,稳稳地骑在大红马上,手里还提着一把金背刀呢,那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小姐看了看,就也用手中的刀往这边指了指,说道:“穿红的小辈呀,你是不是想知道本姑娘的名号呀?那我可就告诉你喽,你可给我听好了啊。本姑娘乃是赵国云王驾下称臣,被官拜大元帅廉老爷之女,还敕封义女皇姑归西侯之职呢!本姑娘我姓廉名秀英,奉父王的旨意领兵前来易州助战。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退下,不然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那语气,霸气十足,就像一个女王在向臣民发号施令。 王贲一听,心里暗暗想道:“原来是邯郸的人马啊。想当初我在赵国界牌的时候,就听说西府有个女儿,被一阵大风吹走啦,到现在都没个下落。这一晃眼都过去三年了,难不成说眼前这个就是那个姑娘?这也太巧了吧!”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王贲站在那儿,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就像点外卖时在火锅和烤肉之间反复横跳,犹豫不定。再看那位小姐,已经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直跺脚,忍不住焦躁地嚷嚷道:“哟,你这小年轻,都打听起本小姐的名字了,可你呢,连自报家门这点礼貌都不懂,难不成你是个闷葫芦,不会出声?” 王贲一听,赶忙嘿嘿一笑,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宝刀,跟个乖巧的小学生似的,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您可千万别生气呀,您问我的名字,我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我是殿西侯的义子,姓王名贲。”那脸上的笑容,就差没写着“我很有礼貌”几个字了。 小姐听了这话,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大声道:“你这小子,该不会就是在赵国界牌关,我二哥帐下的先行王贲吧?”那眼神里透着审视,仿佛在回忆这个人的点点滴滴。 王贲连忙点头哈腰,应道:“没错,就是我呀。”那模样,就像生怕小姐不相信似的。 小姐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脸上满是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叛徒!你竟然不能对赵国忠心耿耿,反而跑去给那翦贼当儿子,还害得我二哥。哼,今天你可算是撞到我手里了,看见我还不乖乖下马投降,还反过来问我的事儿,简直没天理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说完,娇喝一声,猛地一抖那丝缰绳,那匹马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立刻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王贲飞奔而去,那速度,感觉都能冲破音障。 小姐来到近前,手中的绣绒刀一抖,就如同那划破黑夜的闪电一般,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王贲的顶梁狠狠挥去。那刀光闪烁,锋利得仿佛能把空气都给切开,好似要把眼前这人一下子给劈成两半。 第120章 王贲反应也是极快,跟个敏捷的猴子似的 王贲反应也是极快,跟个敏捷的猴子似的,急忙侧身,同时用刀奋力一挡。刀刃相交,发出一阵清脆的“铛铛”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就像在演奏一场激烈的金属交响乐。 王贲这一挡,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小姐,小姐,您先消消气,停下手呀。您难道没听说过吗?顺应天命的就能昌盛,违背天命的就得灭亡。如今西地的秦皇那可是顺应时运崛起的,都已经吞并六个国家了。就拿这易州燕山的孙氏一门来说,父子都被斩尽杀绝了,只剩下一个孙膑,还被攒天箭给射死了呢。您也看到了,这国破家亡的局面,就像那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马上就要塌了。您再帮他们,那可就是吃力不讨好,损人又不利己。您就听我这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赶紧下马来,跟我进营去吧。您是云王的义女,我是殿西侯的义子,咱们门当户对,模样也般配,要是咱们成了夫妻,以后那就是夫唱妇随,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一辈子可就逍遥自在了。不知小姐您觉得怎么样呀?”那口才,简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就差没把自己夸成一朵花了。 小姐听了王贲的这番话,那柳叶般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像是两把寒光闪闪的小剑,充满了杀气;她那杏仁一样的大眼睛也圆睁着,里面仿佛要喷出火来,气愤地说道:“啊唷,你这个不要脸的叛徒,怎么敢说出这种下流话来,真是要把本小姐给气死了。”那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说着,那小姐双手紧握着刀,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王贲的脑袋就狠狠地砍了过去。那刀风呼啸,带着无尽的愤怒,感觉都能把周围的空气点燃。 王贲一看这情况,可不敢大意,急忙横刀相迎。刹那间,就只见两匹马像是两个不知疲倦的旋转木马一般,互相盘旋着。而小姐和王贲手中的双刀,也如同两条张牙舞爪的白龙,同时举了起来。他们你来我往,你砍我挡,这刀光剑影之中,竟然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两个人还是不分高下,那场面,比武侠大片还精彩。 小姐心里暗暗想道:“和这个坏蛋在这儿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用咱们的宝贝来收拾他呢。”那小脑袋瓜转得飞快,就像个精密的小马达。 这样想着,小姐突然虚晃了一刀,那动作,假得连自己都差点信了,然后故意朝着后退,装作不敌的样子败走了。那王贲呢,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跟个饿狼看见猎物似的,紧紧地追在后面,那马蹄扬起的灰尘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黄龙,在身后滚滚翻腾。 小姐听到身后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却暗暗窃喜。只见她急忙在怀中掏出一面牌子,这牌子可不一般,名叫聚神牌。小姐双手紧紧握着聚神牌,嘴里念念有词,就像在念什么神秘的咒语,然后猛地向空中敲了三下。这一敲啊,只听得一阵悠扬而宏大的仙乐声传来,那声音,就像天籁之音,让人陶醉。紧接着,满天都被绚丽的霞光给笼罩住了,那一片片征云就像是被驱赶着的羊群一般,滚滚翻腾过来。小姐大喊一声:“你这小子,别再追了,你看天兵都要来抓你了。”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充满了威慑力。 王贲正追得起劲呢,突然听到“天兵”这两个字,不禁一惊,急忙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只见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神兵。这些神兵一个个盔甲鲜明,寒光闪闪,手上拿着的刀枪在阳光下直晃人眼。他们就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王贲杀过来。这些人个个都像是黄巾力士那般力大无穷,模样凶神恶煞,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王贲一看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双腿一软,一下子就从马背上给掉到了地上,那狼狈的样子,就像个落水狗。而小姐呢,看准时机,立刻旋马而回,手起一刀,就把吓瘫在地的王贲,像砍瓜切菜一样,直接就给砍成了两段。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小姐用这一招神法斩了王贲之后,就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一般,威风凛凛地把手中的刀往后一挥。这时候,那后面的八员偏将,五百家丁,还有三千御林军,就像是一群被压抑了许久的猛兽突然被放了出来一般,乱哄哄地朝着前面冲去,手中的战马发出阵阵嘶鸣声,那些马蹄在地上踏得“噔噔”作响,就像是在敲打战鼓。他们迅速地在战场上散开了,朝着那秦兵就杀过去了。这场面,就好像那狂风把地上的落叶吹得漫天飞舞,又像是那急雨把梨花砸得纷纷扬扬,那秦兵被打得四处逃窜,抱头鼠窜。这小队伍就像一阵旋风一般,就杀过了东山口。 第121章 秀英小姐骑着骏马 话说那秀英小姐,骑着骏马,如同一道闪电,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身姿挺拔如松,尽显飒爽英姿。不多时,便来到了燕山西门。抬眼望去,那燕寨的轮廓在金色阳光的映照下,渐渐清晰起来,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传奇的故事。 秀英小姐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虽说三叔公已经离世,但这军中必定有能掌管三军之人。我为何不先到他的营中去,把事情都弄个明白,然后再进城去拜见祖母大人呢?这时候去,应该也还不算晚。” 主意既定,秀英小姐便轻轻勒住缰绳,下了战马。那匹战马像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温顺地打着响鼻,用脑袋蹭了蹭秀英的肩膀,仿佛在轻声安慰。秀英小姐唤来身边机灵的侍从阿福,接过那身早已准备好的洁白孝服。她缓缓脱下身上沾满尘土与鲜血的戎装,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然,就像脱下一层在战场上积累的疲惫与荣耀。这戎装上仿佛还残留着往昔战斗的气息,那是一种属于勇士的独特味道,混合着汗水、硝烟与胜利的味道。 穿上孝服之后,秀英小姐又仔细地整了整衣角,每一个褶皱都被她抚平,让侍从们把兵器都妥善安置好,然后率领着数名家将,浩浩荡荡地向燕寨营门走去。 来到营门前,秀英小姐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说道:“营门的军政司呀,你赶快报与你家兵主知晓。就说本小姐乃是赵云王的义女,贵人,官封归西侯府廉老将军之女秀英小姐。如今我领兵前来助战,我与孙门有亲,特来参灵,你们快去通报。” 那军政司一听,心中暗暗吃惊,上下打量了一番秀英小姐,只见她虽身着孝服,却难掩周身的英气,知道这定是不凡之人到来,哪敢有丝毫怠慢。只见他一路小跑着,像一只敏捷的兔子,匆忙赶到青纱帐之中。 此时,孙膑正在帐中闭目养神,手中轻轻摇着一把羽扇,似在思索着什么。军政司轻轻走近,恭敬地说道:“王爷,外面有一位贵人前来,说是赵云王义女秀英小姐,前来有要事相告。” 孙膑一听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侄媳到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孙膑立刻吩咐道:“快,大开营门,去迎接贵人。”那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只见营门的守卫们迅速打开了那厚重的营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不一会儿,小姐就到了青纱大帐之前。孙膑坐在帐中,只见他一袭豆青袍,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宛如仙人临世。脚下那双鱼皮靴擦得锃亮,反射着微光。他的身旁靠着一双沉香拐,那沉香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帐中,给这严肃的军帐增添了几分雅致。孙膑的目光望向帐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待。 小姐看到孙膑,赶忙下了马,整了整衣摆,然后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口中尊称道:“三叔公在上,侄媳廉秀英叩头。” 孙膑赶忙扶起小姐,笑着说道:“贤侄媳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多礼。你这一来,可真是给我们这带来了生机啊。” 秀英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然后便开始诉说起来:“三叔公呀,您听我说。梨山老母慈悲,打发我下山,说是我有这一段仙缘,能助这世间平定战乱呢。后来呀,我这幸运地被赵云王看重,封我为义女,还赐我皇姑归西侯之职。我就带着军队前来助战啦。这一路上可真是惊险万分,尤其是遇到了那王贲。那王贲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一脸横肉,看着就吓人,手中那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不过我可不怕他,与他一番激战,我这宝刀一挥,寒光闪过,最终将他刀斩马下,这一路的经过就像那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口说起来都觉得惊心动魄呢。” 孙膑听到这儿,不禁大喜,连连点头说道:“贤媳到来,那王翦这个家伙,看来是快要败亡了。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当初设计害我,如今有你相助,此乃天助我也。” 小姐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孙膑,好奇地问道:“三叔公,这营中为何人人都在带孝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孙膑听了,苦笑着说道:“唉,贤媳你不知道。我被那可恶的王翦使了奸计,他用攒天箭射我。那攒天箭可是极为厉害的暗器,速度快得像闪电,我躲避不及,就被射中了。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是要命丧于此了呢。不过好在我命不该绝,幸得那毛遂兄弟及时赶到,用他那神奇的仙药才将我救活。我为了迷惑敌人,这才诈死埋名,定下这哭丧之计,就盼着能将那翦贼捉拿归案。” 小姐听了,双手抱拳,气愤地说道:“那贼人真是太可恶了。不过三叔公您福大命大,现在我又来了,定不会让他再兴风作浪。我这一身武艺,再加上仙师的教导,定要让王翦那家伙好看。” 孙膑又笑着说道:“贤媳呀,你这率兵前来相助,我这大事肯定是成功了。你看现在我那营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呢,你呀,赶紧去见见你的祖母贵人吧,她若是知道你来,肯定也是十分欢喜的。”说罢,孙膑便吩咐家将们,护送贵人进城去见祖母贵人。 小姐告别了孙膑,骑上那匹九点桃花马。那桃花马浑身毛色如九点桃花般绚烂,随着小姐的指令,哒哒哒地朝着城中奔去。家将们在后面簇拥着,很快,就进了城。 小姐来到了都尉府,只见那高、李二位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燕丹公主也在里面。小姐下马走进府中,恭恭敬敬地参拜祖母贵人等众人。 那燕丹公主拉着小姐的手,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疼爱,说道:“我的乖孙女,可算把你盼来了。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累坏了吧?” 小姐娇笑着回应道:“祖母,孙女这不就来了。一路上虽有些辛苦,可一想到能见到您,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此时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温馨,仿佛之前的危险和波折都已经远去。 且说那秦营之中,败残的人马乱哄哄地往回跑,就像一群被狼撵的兔子。那场面可真是狼狈极了。好不容易逃回了营中,众人都气喘吁吁的。 有一个小兵,灰头土脸的,战战兢兢地来到王翦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将军呀,大事不好了。我们小将……小将军您知道吗?那个廉秀英……”这小兵说到这儿,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在发抖。 王翦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一听这话,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快说,那个廉秀英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再不说,小心你的脑袋!” 那小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小将军至棋盘山去哨探的时候,被那廉秀英,她……她手持宝刀,一下子就把小将军您给……给刀斩马下啦。这……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赶紧跑回来,让您定夺呀。” 王翦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他的脸变得煞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随后,便连声叫苦,那哭声在营帐中回荡,他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的命好苦啊。我本来在界牌关认她为子,满心以为能陪伴他终身,那可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没想到啊,今日却死于非命。哼!有朝一日,要是让我拿住那贼婢,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只有这样才能消解我心中的仇恨啊。” 第122章 孙膑正端坐在主位上 孙膑正端坐在主位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军中事务。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面容沉稳,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静。身旁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恰在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军匆匆走进,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将军,有小将军孙燕求见。”孙膑微微抬眸,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孙燕大步跨进营帐,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满脸自豪地说道:“侄儿奉了军令,前去打造兵车三百辆,这些日子可是日夜盯着,如今均已打造齐备,特来缴令。” 孙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道:“做得好。你现在可进城去,向昭王奏报,就说十月初三是黄道吉日,宜安葬我父兄和侄女的灵柩。记得言辞恳切些,烦请昭王恩准,派遣二十四名高僧与二十四名道士前来送殡。并且恳请圣主率领朝中文武大臣,亲自相送一程。这可是大事,不可有丝毫马虎。”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再回自己府中,告知祖母、母亲以及婶母,让她们知晓十月初三送殡之事。同时,带领家中的丁壮男女,皆着白色孝服,备好一辆坐轿车,各种纸扎礼物也都准备齐全,切不可有丝毫差错。” 孙燕听得认真,一一应下,领命之后,转身出了营帐,骑上一匹矫健的快马,扬尘疾驰入城。 且说秦王这边,带领着金子陵、甘罗、英布、彭越等一班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出营去迎接金莲子。众人站在营外,翘首以盼。不一会儿,只见金莲子手提两个矮子,大步流星地走来。那两个矮子在他手中扑腾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金莲子进入营中,先对着秦王行了一礼,然后把两个矮子往地上一放。秦王好奇地开口问道:“真人,这两位矮子是从何处而来呀?” 金莲子坦然答道:“陛下,实不相瞒,今日贫道乃是奉海潮圣人之命,下山前来拔刀相助。未曾想来到大营之时,只见两个妖道在空中施展鬼术,搞得飞砂走石,遮天蔽日的,那场面可吓人了。贫道便用仙绳将他们缚住,带到圣上面前,就算是给陛下一个见面礼吧。” 嬴政听闻,不禁大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喝道:“原来是两个矮子施展鬼术,使得孤家损兵折将众多。”随即传旨:“将这两人大绑起来押至大帐之中,朕且看看是何许人也,仔细审问明白之后,再行施以正法。” 负责此事的官员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把这两个矮子押到大帐之中。左右的许多文武大臣看见这两个矮子,身高不满三尺,看起来仅仅二尺八寸的模样,在众人之间晃晃悠悠地走着,模样十分滑稽。有人忍不住戏谑道:“好一个玉球似的,圆滚滚的。”旁边的又打趣说:“这一对就像玉蛋呢,看着就想笑。”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秦王的御驾之前。 秦王抬头望去,只见这二人确实是身材短矮,模样十分古怪。秦王厉声喝道:“你这二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何本领?竟敢施展邪术使得我国损失众多人马,从实招来!” 毛遂镇定地站在那里,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陛下若是想知道我姓甚名谁,我本是行不改名,坐不更姓之人。我在积石山的闭阴洞中潜心修真,我姓毛,名为毛遂,这是我的师徒蒯文通。” 始皇听完说道:“原来你就是毛遂啊,朕虽然未曾与你谋面,但是早就听闻你的名号。之前孙膑遭遇危难,听闻都是你施展神通,才把他那被砍掉腿的刖夫救活的吧。今日你又下山来,到底所为何事?” 毛遂说道:“陛下,实不相瞒,你家的先行官使用攒天箭,打死了我的三哥。后来我偷偷获取了九转灵丹才将他的性命救回。昨日我设下哭丧之计,派我二人前去打着幡旗,本是要劫掠你家的营盘。只是偶然出了差错,才落到了陛下的手中。陛下若是现在放我回去也就作罢了,倘若不放我回去,陛下您也知道孙膑的厉害。他要是前来营救我,恐怕陛下的三军会性命不保啊。” 秦王听闻方才的话后,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害怕得很呢。他就自己琢磨起来了:“这妖道说的居然是实话啊,这要是一刖夫也就是那个孙膑知道了这事儿,带着兵马杀过来,那我还不得严阵以待呀。” 就在秦王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只见那蓝旗小兵一阵小跑过来,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来到始皇跟前就赶忙报道:“陛下呀,陛下,大事不好啦!有咱的大元帅领命去劫丧,结果被那孙膑摆下的兵车阵打得落花流水呀。咱国家的人马呀,那是被诛尽杀绝了呀,先行官被他们给擒住了,现在还不知生死呢。那些个副将们呀,是拼了命才逃了回来,现在正在营外等着请罪呢。” 秦王一听这话,惊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赶忙传旨让人把人带进来。那章邯等人就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旨意进了大帐。进去之后就“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请罪,那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嘴里还念叨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秦王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问道:“你们这是咋搞的呀?虽说这次没算好,可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人马回来的呀?” 章邯这才抬起头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哆哆嗦嗦地说:“陛下啊,您知道吗?就在那即墨岭下,我们去劫丧,正赶上孙膑那厮摆下万轫车,那万轫车就像发了疯的铁老虎似的,直直地就冲过来啦。那廉秀英啊,可厉害了呢,一下子就把王翦给生擒了,然后就对我们一阵猛杀猛砍呀。最后呢,咱们就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骑逃了回来。”章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那表情别提多狼狈了。 秦王一听,禁不住就悲伤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那可是数万条兵命啊,就这么丧在那兵车之下。而且那王翦呢,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不是让孤我放心不下吗?孤这心里呀,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得很哪。”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那金子陵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圣上呀,您也别太烦恼了。王翦他不知道死活是正常的呀,这胜败本来就是兵家常事嘛。那先行官是被擒住了,可他不久就肯定会回来的,肯定不会有啥大害的。” 旁边的金莲子一听,就很不服气地说:“哼,金子陵,你说得倒轻巧。贫道奉的是法旨才下山的,一定要抓住孙膑,给王翦报仇才行呢。”金子陵斜着眼看了一眼金莲子,小声地说:“你就别逞强了,那孙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话,叹了口气说:“唉,确实是这样,全仗真人法力呀。孤现在心里还真没个主意了呢。”然后秦王就对着四条将领说:“你们这些家伙呀,打了败仗,本来是该重重处罚的。不过今天孤心情还不错,姑且就宽恕你们啦。你们就各回自己的营伍好好歇息去吧。”那四个将领一听,赶忙又“扑通扑通”地磕头谢恩,嘴里说着:“陛下圣恩浩荡,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王又对金子陵说:“金子陵啊,你看孤打算把这两个妖道送还给燕营,要是他们能把先行官给换回来,你说这样应该没啥问题吧?” 金子陵一听,赶忙又“扑通”一声磕头奏道:“吾主呀,您可千万别这么干呀。那先行官可是海潮圣人的徒弟,他是奉着玉帝的勅旨,来保护咱们主公,要咱们去并吞六国的呀,他又不是自己私自兴兵来的。臣觉得呀,那孙膑是不敢逆天而行,去伤害王翦的呢。那两个妖道呀,本来应该在高山上好好养着自己,安安静静的,可是他们却自己打破规矩,开启了杀戒。他们就仗着自己的那些邪术,伤害了咱们主公这么多的人马,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斩了。要是把他们放回去,那就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候这孙膑就像有了翅膀一样,反而会来伤害咱们自己呀,陛下您一定要慎重啊,可千万不能放他们走。” 秦王听了金子陵的话,顿时就怒气冲冲的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声说道:“这两个矮妖,凭借着自己那些邪术邪法,伤了孤这么多人马,还留你何用。”然后项羽般喊道:“刀斧手,把这两个妖道,给孤推出营门去,就这么给袅首示众,也好以儆效尤。” 那刀斧手赶紧应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就朝着那两个矮子的头发连着道冠,猛地一抓,就这么把他们给拉了出去。 第123章 蒯文通声音都有些发颤 蒯文通声音都有些发颤,带着哭腔说道:“师父,不好了呀,那些家伙要杀咱们啦!”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恐惧,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毛遂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一个“川”字,缓缓问道:“徒弟啊,有啥办法能把这难处给解了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文通一听,眼睛一瞪,那模样就像在说师父怎么连这都想不到,有些着急地说道:“师父呀,您可是会五遁之术,还能隐身,又会七十二变呢,那还怕个啥呀。今天您却来问我解救的法子,您莫不是老糊涂啦?”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双手,似乎这样就能把困境给挥走。 毛遂听了,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满是无奈:“我的贤徒哟,你师父我是宽手宽脚的时候,那遁术和变化之术用起来自然是顺溜。可如今呢,我这一身的绳索,您也是被捆得死死的,还怎么施展呀?”他说着,扭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挣脱那紧紧束缚着他的绳索,可只是徒劳无功。 文通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耷拉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说:“师父,您是真呆啦。带着锁绳走呗,还能被困住不成?”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仿佛在责怪师父想得不够周全。 毛遂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孽障,你哪里知道,这可不是凡间的普通绳索啊。这是捆仙绳和捆仙扣,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东西。您那些个五遁之术,一旦碰到这宝贝,可就没辙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这法宝的忌惮。 文通听了这话,满心的绝望,一下子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脑袋,叹道:“这等说起来,我师徒二人就只能在这儿等死喽?”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毛遂也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不等死的话,恐怕就是挨刀的命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凉,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文通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师父,您还记得孙膑将军吧。您和他交情那么深,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啊。您受尽万苦千辛,一路上艰难险阻不断,两次三番地冒险将他护救下来。还专门差我下山去探望他,您对他可真是仁至义尽,情义两全呢。可是现在呢?谁知道那家伙居然害咱们。他神通广大的,怎么现在就不来搭救咱们师徒二人呢?看来这交情二字,就这么被丢进水里,全付于流水啦。”他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师徒二人在这儿唉声叹气,抱怨个不停。那边呢,秦皇与金子陵一班文武大臣,正坐在大帐里。大帐里燃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不定,照在众人脸上,显得格外阴森。大家都静静地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所有人都在等着午时三刻到来,好把这两个矮子的脑袋给砍了。秦皇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被捆住的两个矮子,眼神里透着疑惑与好奇,心里想着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神通,让孙膑这么护着。 这金莲子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似的,他猛地“顿足”,双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呀,这捆仙绳和捆仙扣可是那仙家的宝贝啊。祖师亲自赐给我,让我下山去交给王翦,用来擒拿敌将的。今天要是让这些东西见了血光,可就污了法宝,到时候就不灵验了呀。我这一时大意,没注意,这可差点就误了大事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金莲子心里着急,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匆匆地离了位,然后恭恭敬敬地弯弯腰,口尊:“圣主在上,贫道有重要的事情要启奏陛下。”秦皇坐在宝座上,本来就因为这沉闷的气氛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强忍着问道:“真人有何见教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金莲子赶忙说道:“这两个矮人啊,是贫道在空中用捆仙锁扣给拿住了的。可这宝贝实在不能见血光呀,贫道这就去把绳锁给换下来,然后再杀他们也不迟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行礼,态度十分诚恳。 秦皇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真人的宝贝怕被血污了,那当值官,你跟着真人去把法宝取回来。不管什么时候,都先别管这两个矮子,直接就把他们开刀处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值官听到秦皇的旨意,急忙跑到被捆住的两个人跟前,扯着嗓子大声传旨道:“行刑的,先别动手啊。圣上有旨意呢,这两个矮子捆绑着的,都是仙家的法宝,可不能看见血光。现在有真人来收宝贝了,你们就即刻开刀,不管什么时辰,只要献上首级就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令牌,示意众人听令。 那刽子手一听,连忙答应一声:“是,陛下。”然后就跟木偶人似的,往两边分开,让出一大片空地,就等着真人来收宝贝呢。他们手里紧紧握着大刀,刀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毛遂师徒二人听闻此言,心中都暗自思忖:“成了。”只见毛遂轻轻往文通这边凑近,压低声音,那声音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样,说道:“文通啊,你听到没?今儿个金莲子要来开这绳锁,等他一开,咱们就麻溜儿地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就像一只即将逃脱陷阱的狐狸。 文通眼睛一亮,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赶忙问道:“那咱们是驾云走还是土遁走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毛遂歪了歪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土遁吧,这样能悄咪咪地溜走,不易被发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文通要保持镇定,不要露出破绽。 说罢,毛遂师徒故意闭上眼睛,脑袋也低低的,嘴上一声不吭,装得极为镇定。而那金莲子呢,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点个三五下后,又轻轻叹了口气,足足叹了六七声。只见他微微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惋惜又透着一丝得意地说道:“好妖道,你本也曾在那高山洞府之中,潜心修真养性,本应超凡脱俗,偏因被这尘世的荣华富贵迷了心窍,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遭此磨难。”说完,他大手一挥,收了法宝,忙令刽子手动手。 那两个人一听,“嗖”的一下身形一闪,同时开口说道:“我去也。”话音未落,身子一扭,人就没影了,就像一阵风似的瞬间遁入了地下。这一幕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赶忙跑去告知秦王。 秦王一听,君臣皆是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好似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之事。金莲子顿时怒从心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大声骂道:“待我明日出战,定要擒这妖道回来,到时候再杀他不迟,哼!”说完,甩了甩衣袖,坐回了座位,众人也不敢再吭声,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这边,秀英小姐一路小跑,来到青纱大帐之下。她跑得气喘吁吁,脸上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心里还有些紧张,心里想:“三叔公可得好好奖励我呀。”然后抬起头,脆生生地说道:“三叔公在上,侄媳秀英生擒了王翦,前来报功啦。”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丝骄傲。 孙膑听闻此言,一个箭步,连忙从座位上离开,说道:“贵人请起,请起。嘿呀,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啊,你能拿下王翦,可真是厉害。来人呐,把他推上来。”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与赞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小姐听了这话,喜滋滋地叩了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军士吩咐道:“军士们,快给我把这个王翦推上大帐。”军士们得令,七手八脚地把王翦拉到了营帐之中。他们有的拽着王翦的胳膊,有的推着他的后背,把王翦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营帐。 王翦一进营帐,看到孙膑,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眼睛里满是惊疑。他暗自思忖:“孙膑这家伙怎么还活着,难道他真有什么妖法不成?”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孙膑看到王翦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好你个王翦啊,你一直自认为英雄盖世,天下无敌,怎么今日也落到我这个怪老头子的手里啦?”他的笑声爽朗,带着一丝调侃。 王翦听了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像一个斗败的公鸡。他的肩膀也跟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孙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现在这王翦可不能杀啊,这要是杀了他,国法可怎么交代呢?可是若是就这么放了他吧,又觉得有点便宜他了,真是进退两难啊。”就在他左右为难、眉头紧皱的时候,一个小兵拿着蓝旗跑来报道:“南郡王爷在上,有本国人马去劫秦营,结果反被一阵风沙石打得屁滚尿流,大败而归啊。还有啊,那个毛真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小的不敢不报,还请您定夺呢。”小兵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孙膑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里“咯噔”一下:“秦营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能人,居然敢来破我的法术。哼,我得赶紧算算,看那个毛贤弟师徒到哪儿去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连忙掐指一算,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很快,他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姐看到孙膑算完了,急忙问道:“三叔公,您算是算出来了吗?那毛真人师徒到哪儿去啦?”她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关切,急切地等待着孙膑的回答。 孙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自信满满地说道:“哎呀呀,你三叔公自然是算出来了。今日啊,那海潮圣人差了他的弟子金莲子下山来了,把你们毛真人师徒给抓住,带到秦营里去了呢。”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 小姐一听,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三叔公呀,那这样会不会伤害到我家师公的性命啊?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呀。”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孙膑不慌不忙地说道:“哎呀呀,没事没事,小丫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那个金莲子啊,虽然看着厉害,但应该无害,他要是真打算害我那毛贤弟,早就下了毒手,哪还用得着带到营里。说不定啊,他这是在跟我玩什么计谋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安慰地拍了拍小姐的肩膀。 小姐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忙问道:“那三叔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这王翦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孙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既然没危险,那我就先不急着处理这个王翦了。咱们先好好打听打听那毛遂师徒的消息,看看他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要是那毛遂师徒真的有危险,咱们再杀这个王翦也不迟。来人呐,把这个王翦押到关押牢房里去,可给我看紧点。”他一边说着,一边下达着命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果断。 小姐听了,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的,三叔公。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跑的。”她的声音坚定,充满了信心。 说完,小姐命令着几个强壮的军士,把王翦押到木笼里,然后又派了几个人轮流看守。那些军士们把王翦押进木笼后,就像站岗的士兵一样,笔直地站在木笼旁边,眼睛紧紧地盯着王翦,生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第124章 孙膑摆酒 孙膑在战胜秦军之后,内心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他站在营帐中央,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对着一众士兵高声吩咐道:“兄弟们,今日咱们打了个漂亮的胜仗,速速摆酒,我要与赵皇姑以及各位将军一同庆功!”士兵们轰然应诺,立刻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青纱帐内就热闹非凡。红烛欢快地摇曳着,那跳跃的火苗仿佛也在为这场胜利欢呼;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着就忍不住沉醉。 与此同时,毛遂和蒯文通施展土遁之术,一路风驰电掣。他们就像两道无形的影子,在地下飞速穿梭,所过之处泥土微微震动。终于,他们回到了燕营。一进大帐,两人从遁术隐匿之处现出身形。只见青纱帐里,众将正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有人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说着战场上的英勇事迹;有人端着酒杯,频频向身旁的人敬酒,那场面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 毛遂一眼瞧见这情景,顿时怒从心头起,眼睛瞪得滚圆,像两个铜铃,满脸怒容,大声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刖夫啊!竟把我送入那火坑之中,如今却不管旁人的死活。看你现在,在营中安安稳稳、欢欢喜喜地吃酒,你简直就不是个人!”说完,也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拉着蒯文通就朝着酒席大步闯去,边闯边大叫大骂:“好没良心的刖夫,你倒好,你在这里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却把那打幡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孙膑听到毛遂的大骂,心中猛地一惊,手里的酒杯差点都没拿稳。他赶忙离座,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快步迎上去说道:“贤弟、贤侄前来,真是恭喜恭喜啊,请坐。” 毛遂却气哼哼地一扭头,说道:“好喜哩,这一回我和我师父都差点没了性命,投生到哪里去还不知道呢!” 孙膑一脸疑惑,摊开双手说道:“贤弟这是怎么说的话呀?” 毛遂双手抱在胸前,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说道:“人传刖夫你多诈,今日一见,果然是话不虚传啊。你让我和师父去打幡劫营,谁能想到那金莲子好生厉害,用法术就把我们擒住了。你在营地之中,难道不知道我师徒有难吗?你怎么就这么置之度外,不理不问呢?如果我们也像那些被斩杀的将士一样命丧黄泉,那我们可就被你这刖夫害惨喽。我们师徒二人为了帮你,施展土遁之术,冒着天大的危险才到了你这儿。我为了你舍命下山,不但没有得到感谢,你还见死不救,哼,你实在不像个人啊。” 毛遂越说越气,像连珠炮似的大骂孙膑。孙膑却不慌不忙,伸手拉着毛遂和文通,脸上满是无奈和愧疚,说道:“贤弟、贤侄莫要怪我呀,真的不是孙膑我见死不救。你们被擒的时候,我也曾仔细地占算过,知道你们是无害的。就算当时真的有性命之忧,我孙膑就算是舍弃了神仙的身份,也要舍命前去搭救你们的,又怎么敢安稳地坐在帐中呢。如今呢,我郑重地奉劝贤弟,你可别怪我了。你们师徒二人的情谊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只是害得你受惊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我敬贤弟一杯酒,我还要给你跪下请罪呢,您看如何?”说罢,孙膑真的便要跪将下来。 毛遂见状,急忙几步向前,一把扶起孙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必行此大礼啦,我这才知道三哥你是另有打算的,是我错怪你了。” 孙膑直起身子,笑着说道:“贤弟请坐。这儿已经备好了素席,理当用这酒敬你三杯。” 于是,毛遂师徒依次坐下,众将们纷纷走上前来向毛遂请安。毛遂好奇地问道:“今日设的是什么酒呀?” 孙膑笑着回答道:“是庆功酒。你想啊,我们刚刚用兵车阵杀了那么多的秦营人马,还活捉了王翦呢,这么大的喜事,怎能不大摆筵席庆功。” 毛遂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是呀,我师徒二人还记着在秦营听报呢,知道拿你擒了王翦去了。当时那秦始皇倒是大度,想要放我和师父回来,只要拿王翦交换就好。可就是那金子陵不识好歹,铁了心要杀我们师徒二人。三哥啊,你是不知道,如今我们来了,你何不报了这个仇,直接杀了王翦。西秦要是没了王翦,肯定就不能成什么大事了,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讲和,天下也就永远太平了,咱们的燕山也是太平无事,咱们老百姓就可免遭受刀兵之苦。三哥,你为何不杀了他呀?” 孙膑轻轻摇摇头,耐心解释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杀他对我们有利呢?只是呀,且待明日把王翦解上朝去,任凭昭王发落,这才算是正理。如今若是擅自杀了他,怕是会引起诸多变数啊。” 毛遂歪着头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也好,既然三哥这么说,那咱就依三哥的。” 说毕,大家便重新入席。众人欢声笑语,尽情饮酒。有人讲着笑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有人趁着酒兴,起身舞剑,那剑影闪烁,引得众人阵阵喝彩。西山的太阳慢慢落下,天色渐暗,酒筵也到了该散席的时候了,众人都各自归回本帐安歇。 第xx章 王翦的困境与圣母的降临 再说王翦被擒之后,就像一只折翼的飞鸟一般,垂头丧气,被关进了囚车,随后被押往赵皇姑的后营。那囚车周围有几个军士在看守着,王翦此时被困在这狭小空间里,真的是有苦难言,就像鸟儿进了笼子,即便有翅膀也难以飞出去。他满心的苦痛,忍不住深深叹息,缓缓说道:“唉,想我王翦,在高山之上辛辛苦苦学艺,承蒙恩师把我打发下山,带着一统六国的使命。谁能想到啊,一国还没平定,我就落到这步田地,受尽了千辛万苦。现在就这么被困在这陷坑一般的地方,死亡就在眼前,当初争名夺利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翦这一番自叹自怜,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这寂静的夜里引起了涟漪。远在梨山的圣母不知为何,忽然心血来潮,下意识地袖中掐指一算,一下子就知晓了王翦的境遇。 圣母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秀英啊,仗着自己有点厉害的法宝才擒住了王翦,还想着给孙门报仇呢。她可不知道,就这样做已经得罪了海潮圣人,这倒还是其次。这孙膑啊,逆天而行,这是违背天理啊,必然会遭受五雷轰顶的厄运。这秀英现在做的事虽然看起来是小事,可也是有不对的地方。她这样下去,以后怕是也很难掌管昭阳之印。我今天要是不下山来管一管,任由她胡作非为,这可是要触犯天谴的。” 说完,只见圣母身形一动,出了洞门。刹那间,她的身形周围招展起一片金光,这金光就像一道璀璨的桥梁,带着圣母朝着赵营奔去。很快就到了赵营,圣母轻轻一伸手,拨开了面前的云雾,就像拨开一层薄纱一样,一下子就到了秀英的营中。 刚一落地,圣母心里就想:“这可怎么办呢?我要是直接跟秀英面对面说,让她放了王翦,以她那倔强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我。不如我悄悄地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解决了,这才比较妙呢。”想到这儿,圣母就使用起隐身法,把自己的身形一隐,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进了后营。 进了后营,听着营中的更鼓敲了三更,这夜里的营帐里,蜡烛还点得明晃晃的。圣母悄悄走到后营,只见有一辆囚车,王翦就关在里面呢。此时的王翦,眼中含满了泪水,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嘴里还在那里长吁短叹。而旁边有几个军士在看守着王翦,这些军士啊,有的站在那里已经睡着了,呼噜声打得震天响;有的则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糊糊地看着。 营帐里的灯烛光明亮得很,圣母看准了一个时机,突然就现出了自己的全身。只见她变成一个慈祥的婆婆,头发白得就像银丝一样,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淡淡的光。她手扶着一根拐杖,缓缓地朝着军士们走了过去。到了军士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众位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呀?你们守的是谁呀?” 一个军士被这突然出现的老妇人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赶忙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我们这营里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面孔呢。” 老母不慌不忙地回答:“你们不知道吗?我是皇姑的乳母呀,我跟着皇姑过来的,平日里都是跟着皇姑在一起,这军营里的人都忙着各自的差事,当然就是少见我这个老婆子喽。” 军士们听了,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皇姑的乳母,怪不得我们这些小的们不认得呢。这囚车里关着的呀,是秦营的王翦,被擒获了之后就囚在这儿。这是上面吩咐的,我们要好好看守着,哪敢去睡呀。您老这么晚了,跑到这儿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老母听了,故作严肃地说道:“皇姑让我来巡查巡查,看看你们的表现。我看你们可不能睡啊,这是关系重大的事情。” 军士们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其中一个小声嘟囔着:“这大晚上的,守着这么个犯人,睡一觉也没什么事儿吧。” 老母可是听到了他的嘀咕,却不露声色,伸手就地摄了一把土,然后对着那把土轻轻吹了一口仙气。嘿,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把土像是有生命了一样,一下子变成了一群瞌睡虫。这些磕睡虫就像一个个微型的小飞虫一样,呼啦啦地全飞到军士们的脸上,在他们的脸上乱飞。只见这些军士们一个个都像是中了魔法一样,先是眼睛一眯,然后腰慢慢一伸,接着就呼呼睡起来了。 第125章 王翦脱困 这时,老母脚步缓缓,来到王翦的囚车前。她对着王翦轻轻一唤:“殿西侯。” 王翦正满心郁闷,像只被困住的野兽,在囚车里烦躁地踱步。忽听得有人叫自己,不禁抬起头来。这一瞧,可不就是那位老母嘛。他赶忙赔笑道:“老奶奶,叫我有何话说呀?” 老母微微一抬下巴,目光中透着笃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说道:“我看你这后生,可是个条汉子,待我救你脱离这苦海。” 王翦一听这话,那心里呀,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下子大喜过望。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连忙说道:“老奶奶,您老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要是真能得您出手相助,那我必定感恩戴德。老奶奶,您真的肯救我么?” 老母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果真救你,你且宽心吧。” 这王翦一听,那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在车里赶忙跪地,一头接着一头地叩头拜谢,整整叩了三个头。一边叩头,一边嘴里念叨着:“老奶奶呀,您要是救了我王翦,那就好比是给了我这重生的父母,让我有了再世的爹娘啊。今生我是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您的再造之恩,将来就算做牛做马,我也得报答您这比海还深的恩情。” 老母摆了摆手,说道:“你呀,也不必在此许愿,我也不在乎你将来能报答我什么。你就快把那双眼睛闭上吧,我好施展法术救你。” 王翦一听,哪敢有丝毫迟疑,听话地把两眼紧紧闭上,心里默念着老母的大恩大德,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脱离困境。 只见那老母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比划着神秘的手势,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像是从古老的岁月中传来。不一会儿,一个“开锁法”就使了出来,那囚车“咔嚓”一声,竟神奇地开了锁,王翦顺利被放了出来。 老母从怀中掏出一联柬帖,轻轻放在囚车之内,然后转身引着王翦,悄悄地朝着燕营外逃去。这燕营中,守卫们仍在糊里糊涂地打着瞌睡,有的靠在墙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有的直接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压根不知道有人已经溜走了。 第xx章 王翦逃脱与军士的惊慌 出了燕营后,王翦可不敢大意,连忙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老奶奶尊姓大名,我日后再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母微微一挥手,微笑着说:“不必留名啦。你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咱们得赶紧走。” 王翦顺着老母指的方向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等他再转过头来,只见那老母身姿轻盈地缓缓起在空中,仿佛脚下踩着祥云一般,在那云雾中缓缓前行,不一会儿就直直地朝着古洞飞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王翦心中又惊又喜,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位神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救我残生。我可得好好谢谢她。” 说罢,他赶忙朝着老母消失的方向,毕恭毕敬地叩谢了半天,然后心急火燎地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逃去。他跑得飞快,脚下的尘土飞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自己人身边。 到了营帐,王翦见着了始皇,赶忙行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备奏了一遍。他说得绘声绘色,时而激动地比划着,时而紧张地看着始皇的脸色。 始皇听后,和身边的大臣们那是又惊又喜,忍不住直赞叹这事儿太神奇了。不一会儿,就吩咐手下人设宴压惊。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谈论着这件奇事,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第xx章 军士请罪与秀英的愤怒 另一边,不说王翦这幸运儿逃生成功,回转本寨。且说那看守囚车的数名军士,还蒙在鼓里,睡得那叫一个香啊。直到天色大亮,太阳都快高高升起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营地上,他们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其中一个军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空空的囚车,一下子吓得魂都飞了,大叫道:“哎呀妈呀,不好了,人呢?王翦跑没影了!这可怎么跟皇姑交代啊?”他的声音尖锐而惊恐,在营地里回荡。 其他军士也都纷纷惊醒,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魂不附体。其中一个说道:“怕啥?咱都推在那乳母身上,大家一口咬定是她来混说的,兴许还没事。” 又有一个眼尖的军士突然喊道:“哎呀,你看囚车内有一束帖,快拿来看看!” 众人一听,赶忙七手八脚地把那束帖取了出来。里面刚好有个识字的,小心翼翼地把柬帖打开仔细一看,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上面写着‘此帖付广文收启’。那广文可是南郡王爷的道号啊,难道这事儿和南郡王爷有关系?”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最后,还是一个有胆子的大喊道:“咱们得赶紧去见皇姑,把情况如实说一声,不然,等我们回去,估计脑袋就搬家了!” 于是,众人议停当了,赶忙转上大帐。见到秀英,一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叩头道:“皇姑在上,小的们罪该万死,特来请罪。”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秀英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厉声问道:“你等身犯何罪?如实说来!” 众军一听,吓得脑袋嗡的一声响,赶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蒙皇姑的差派,看守王翦,至三更时分,有贵人的乳母前来查看,不知用啥法术,把我们弄睡着了。我们一觉醒来,再看那囚车,王翦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向了。小的们是真心知道自己犯了死罪,所以特来请罪,死得其所!” 秀英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大怒道:“我营中那有乳母?你们这群蠢货,分明是自己胆小怕事,又怕担责,所以编出这么个谎话来,分明是你们这般奴才,大胆放走,情理难容。来人呐,传刀斧手,把这般奴才推出营门,斩首示众!”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在大帐里回荡。 刀斧手一听皇令,立刻冲了上来,把众军押了起来。 众军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惨啊,纷纷求饶:“贵人明见,蚂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我们就算吃了熊胆豹心,也不敢放走王翦,自取杀身之祸。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 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军士突然喊道:“贵人,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骗您。真的,三更时分,来了一个年老的婆婆,手持拐杖,口称是贵人乳母。若您不信,这还留下了柬帖,您瞧!” 秀英一听,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众军也齐声喊道:“是呀,贵人,这可是证据,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第126章 给你安排了一段好姻缘 阳光洒在皇姑的营帐,她手中紧紧捏着那张柬帖,那纸张虽普通,却似有千钧重。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柬帖上那七八个大字:“此帖广文收启。”皇姑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与好奇,心中暗自思量:“这柬帖肯定是那位神秘的神仙留下的,他救了王翦,还特意给我留下这个凭证。这事儿太蹊跷了,罢了罢了,我还是把这柬帖带给三叔公孙膑看看,他足智多谋,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想到这儿,皇姑挺直了腰板,转身看向那些垂头丧气的士兵,大声吩咐道:“你们这群家伙,今天我看在这柬帖的份上,就饶你们不死。但军法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放过你们,押守不严,每人给我捆打四十,让你们长长记性,以正军法!”那些士兵们一听,原本灰暗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生机,纷纷跪地,感激涕零地谢过皇姑的不杀之恩,然后灰溜溜地往军政司领罚去了。 皇姑小心翼翼地收起柬帖,就像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径直朝着南郡王的大营走去。此时的大营里,孙膑正坐在营帐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务。他身着一身整洁的军装,脸上透着一股沉稳与睿智。门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皇姑,连忙小跑着进去通报:“将军,皇姑来了!”孙膑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赶忙起身相迎。 “原来是秀英侄媳,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孙膑满脸笑意地问道。 秀英微微欠身,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三叔公,您可不知道,昨天我们好不容易把王翦那家伙打进囚车,想着这下可把这大麻烦给解决了。谁能想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个秦国贼子给放走了,还留下了这张帖子当作凭证。”说着,她双手将柬帖呈到孙膑面前。 孙膑接过柬帖,目光落在那“广文收启”四个大字上,眉头微微一皱。他轻轻拆开柬帖,只见里面是一首七言诗: “梨山老母下凡尘, 放走秦人且慢嗔。 嘱语广文休进步, 兴衰定数枉劳神。” 孙膑看完,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原来是梨山老母出手放走了王翦。这仙家的行事风格,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帖子后面还有几行小字,你也看看吧。” 秀英好奇地接过柬帖,定睛一看,上面写着: “玉帝久联姻, 今当射雀屏。 吉期休错过, 柬帖作冰人。” 秀英刚读完,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再也不敢言语。 孙膑看着秀英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侄媳啊,这可是圣母的意思,看来是给你安排了一段好姻缘呢。你可千万别错过了这大好机会,等你成亲那天,我们大伙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秀英的脸更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三叔公,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膑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开玩笑,这是圣母的旨意,我们哪敢违抗啊?侄媳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说完,孙膑立刻吩咐孙燕进城,准备龙车凤辇、各色仪仗,还特意叮嘱要办得热热闹闹的,等到吉期,出城迎接秀英回府。孙燕一听,立马精神抖擞地领命而去,回到城中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而皇姑秀英则带着满心的喜悦与羞涩,像一只欢快又害羞的小鹿,悄悄返回了自己的营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吉期就到了。城门口热闹非凡,彩旗在微风中欢快地飘扬,仪仗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个个精神抖擞。一辆华丽无比的龙车凤辇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装饰着精美的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孙膑带着一众将领站在城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期盼着秀英的到来。 不多时,秀英营帐那边传来消息,说秀英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启程。孙膑一听,脸上笑开了花,连忙率领众人出门迎接。 秀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营帐。她今天身着一件华丽至极的嫁衣,那嫁衣上绣满了五彩的凤凰,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头上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金冠,上面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把她映衬得美丽得如同下凡的仙子。孙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侄媳,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大伙都在这儿恭恭敬敬地迎接你呢!” 秀英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多谢三叔公,让您费心了。”说完,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缓缓坐上了龙车凤辇。 随着龙车凤辇缓缓启动,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整个城门口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再看看王翦这边,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逃回了营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活像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叫花子。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就像有一团火在烧,怎么也压不下去。 正巧,这时候秦王正威风凛凛地坐在营帐中升帐,召集文武百官,热热闹闹地商讨军情大事。秦王端坐在主位上,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王翦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陛下啊,您是不知道臣这一路有多惨呐!自从臣下山以来,那可是身经百战,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知道多少回,满心满脑子就想着能好好辅佐您,帮您威风凛凛地一统天下。可谁能想到啊,这孙膑那家伙太狡猾了,我屡次三番都败在他这个刖夫手里。前几天,竟然又被那个廉秀英给生擒了,要不是神仙出手搭救,臣这会儿估计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如今,臣别的什么都不想,就一心想着和那孙膑再决一死战,分出个高低,陛下,您就答应了吧!” 秦王听完,忍不住轻轻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先行官呐,你可得有点自知之明。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难道还没搞清楚那孙膑有多厉害吗?我看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别再去逞那些无谓的英雄,安静待着吧。” 王翦一听这话,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得更高了,忿忿不平地说道:“陛下呀,您是真不明白臣的感受,我一次次被那孙膑羞辱,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啊!要是不报这个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折磨。您要是不同意我去和他再战一场,那我今天就死在您面前,省得以后天下人都笑话您手下没个能打的,连个刖夫都对付不了。” 秦王看着王翦那副激动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行吧行吧,既然先行官你这么坚决,一心要报仇,孤也不拦着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点小功劳,马上给我回营,可千万别恋战,听见了没?” 王翦一听秦王松口了,立马又磕了几个响头,喜出望外地说道:“谢陛下恩准,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时候,金莲子像个小机灵鬼一样,眼疾手快地上前,躬身说道:“陛下,贫道今天愿意跟师弟一起去掠阵,给师弟助威!” 秦王一听,眼睛一亮,大喜道:“好啊好啊,有你去,孤就更放心了,那你们赶紧出发吧!” 金莲子立刻辞别下帐,和王翦风风火火地披挂停当。他们穿上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跨上高大的战马。三声大炮“轰轰轰”地响得震天响,士兵们擂鼓摇旗,那场面热闹非凡。他们浩浩荡荡地冲出营盘,金莲子站在门旗下,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紧地盯着战局,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王翦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他雄赳赳地走出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小军们,都给我把嗓子喊破了,叫战!让他们燕营的那帮家伙知道知道咱们秦军的厉害,别以为咱们好欺负!” 燕营这边的军校一听对面叫战,立马跑去启禀中军传报。孙膑坐在营帐中,不慌不忙地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去会会王翦这小子?” 话音刚落,廉秀英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冲了出来,爽快地说道:“我去我去!我早就想再会会这个手下败将了!” 孙膑看着秀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秀英呐,此去临阵可一定要小心,这王翦虽然屡次败在我们手上,但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还有,我再叮嘱你一句,千万别伤他性命,记住了啊?” 秀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三叔公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完,转身大步下了帐。她来到营帐外,提刀上马,带上家将,那气势,就像一只即将冲向猎物的母狮,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营。 王翦一眼就认出了廉秀英,顿时火冒三丈,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厉声大喝道:“好你个贱婢,你还有脸出来!识相的就赶紧下马投降,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廉秀英冷笑一声,用刀一指王翦,不屑地说道:“哼,你这漏网之鱼,上次在我手里捡回一条命,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敢来嚣张。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德行,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今番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定让你有来无回!” 王翦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紫了,怒吼道:“贱婢,你少在这儿说大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受死吧!”说完,双手握紧长枪,像一头疯狂的公牛,分心就刺向廉秀英。 皇姑廉秀英也不甘示弱,手中握刀,迎着王翦就冲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战场上征尘滚滚,那尘土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给搅了起来,连太阳都好像被这股热浪给遮住了,只留下一片昏黄。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第127章 这小妞挺厉害 战场上,黄沙漫天,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王翦和秀英已然酣战许久,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照在他们满是汗水的脸上。王翦此刻浑身被汗水浸透,那厚重的铠甲像是变成了一座小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每一次挥舞兵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原本矫健的步伐也变得踉跄起来,手中的长枪舞动得不再凌厉,枪风都弱了几分。 “这廉秀英怎么如此难缠!”王翦心中暗自叫苦,气息粗重得像拉风箱一般,“再这么下去,我非得交代在这儿不可!”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咬咬牙,猛地一拉缰绳,那战马嘶鸣一声,旋即转身败走。 王翦一边跑一边抬眼望去,只见红日高悬在天空正中央,正是天交正午。这大中午的太阳,热辣辣地照在身上,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可王翦却心中一喜,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秀英正快马加鞭地追了过来。 “来得好!”王翦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急忙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那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只见他手中光芒一闪,攒天箭便祭向了空中。那攒天箭可是他的得意法宝,通体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箭身周围似乎还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秀英射去,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秀英还在后面奋力追赶,她的发丝被风吹得肆意飞舞,脸颊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渐渐地,她赶上了王翦。就在她抬头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只见一朵红彤彤的云霞,托着一支金光闪闪的神箭,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朝着自己的顶门射来。 “我的妈呀!”秀英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就从马上跌下来,“这是什么鬼东西!怪不得三叔公被这玩意儿一打就塌了顶门,要是没有圣母赐我的宝贝,今天我可真得交代在这儿了!”她心里想着,手却没闲着,在怀中一阵乱摸。 说时迟那时快,那箭离她的顶门近得都快擦上头发丝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秀英终于眼疾手快地取出了那盖天袱。她双手紧紧握住盖天袱,嘴里念念有词,吟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声落,她猛地往上一撒,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那场面就像天上的银河决堤了,各种绚烂的光芒朝着那攒天箭汹涌而去。 正所谓物各有主,那威风凛凛的攒天箭,见了盖天袱,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现了原形,变回了一根普普通通的金拔子。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轻柔的香风,两件宝贝眨眼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其实啊,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原来,梨山老母早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早早地就差遣黄巾力士把两件宝贝都收回去喽。 “好你个小贱人!”王翦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宝贝没了,顿时暴跳如雷,“用了什么邪术,竟把我的宝贝给摄到哪里去了?哼!” 秀英一听,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笑声清脆爽朗,在战场上回荡着。她一边笑一边对着王翦喊道:“秦贼,你这个笨蛋,还有什么宝贝,你就尽管使出来吧!看本姑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说着,她催马猛冲,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那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朝着王翦狠狠砍去。 王翦这会儿没了宝贝,心里直发虚,哪还敢恋战,咬着牙,双腿一夹马肚子,飞马朝着自己的本营狂奔而去。 这时候,旁边的金莲子正巧抬头看见了这一幕,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他怒喝一声,“嗖”的一下,催开那神骏的梅花鹿,双手高高举起太和剑,大声喝道:“无知的女将,你可休要太猖狂,我早就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秀英听到这话,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奇异服饰的道者。他头发被一根精致的宝冠束起,几缕发丝随风飘动,显得格外飘逸。身上穿着一袭道袍,那道袍的颜色淡雅又不失威严,像是用天边的云霞织就。腰间系着黄丝带,脚下蹬着一双质朴的麻鞋。他骑在梅花鹿背上,手持长剑,正威风凛凛地横在路中间呢。 “好你个妖道!”秀英柳眉倒竖,厉声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阻拦我去路,还把王翦给放跑了?” 金莲子听了,却仰头哈哈大笑道:“我呀,暂时不说明,你就是猜上三天三夜,也猜不到我是谁。我可是拗离国云光洞海潮圣人的徒弟,我姓金名莲子。你今天可算是撞到我手里了,奉师傅之命下山,特来擒你!” “就凭你?”秀英一听就炸了,“你有啥本事啊,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的,今天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看刀取你!”说罢,她像发了疯似的举起钢刀,那钢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金莲子的脑袋狠狠砍去。 金莲子倒是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仗剑相迎。一时间,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声音清脆悦耳,就像过年时候放的鞭炮似的。只见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鹿和马相互盘旋,一圈又一圈,这一战啊,竟然打斗了三十个回合,可还是不分胜负。 “这丫头刀马功夫这么厉害,看来我是硬拼也难以取胜啊。”金莲子心里打着小算盘,“不如使个法宝制服她吧。”想到这儿,他随手取出那捆仙绳,朝着空中轻轻一祭。那捆仙绳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那金光闪烁个不停,就像一道长长的彩虹横在天空,煞是好看。 秀英一眼就瞧见了这捆仙绳,她微微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然后从容地往腰间一摸,解下一个小花篮,那花篮小巧玲珑,上面还绣着精致的花纹。她朝着空中轻轻一抛,嘿,你还真别说,这世间万物还真有相生相克的事儿呢。只见那捆仙绳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下子就装入了花篮之中。秀英轻轻把手一指,那捆仙绳就像个听话的小娃娃一样,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你这个狡猾的小丫头!”金莲子一看这情况,心里那无名火就“噌噌”地冒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骂道,“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催着梅花鹿,拿着剑就朝着秀英冲杀过来。 那两人真是拼了老命啊,又你来我往地战了十多个回合。金莲子渐渐觉得招架不住,脚步也开始凌乱,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慢。“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死在她手里不可!”金莲子心中一慌,只好往下败走。 秀英在后面看得真切,心说:“哼,这家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么妖术,不过我可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先下手为强,拿我的法宝给他点颜色瞧瞧!”于是,她麻溜地在花篮里掏出一支小小的黄旗,那黄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拍马就追了上去。 追着追着,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秀英高举黄旗,对着金莲子的后心,“哗哗哗”连展三展。只听金莲子“咯噔咯噔”打了三个冷战,然后一阵晕乎乎,就像喝醉了酒似的,从梅花鹿上跌了下去。 “看你还往哪儿跑!”秀英乘胜追击,催动九点桃花马,高高举起绣绒刀,“咔嚓”一声,金莲子就成了两段。然后她得意洋洋地收兵,打着胜鼓就回城请功庆贺去了,这事儿咱先不多说。 再说说金莲子,这丫的阴魂不散啊,飘飘荡荡的,竟然一路飘到了东海拗离国的云光洞。到了海潮蒲团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喊着:“恩师在上啊,弟子被那廉秀英害得好惨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帮我报仇雪恨啊!”说完,就随风飘散了。 第128章 圣人下山会广文 在那云雾缭绕的东海云光洞,静谧的氛围中,海潮圣人正盘腿而坐,沉浸在打坐修行的境界里。他双目微闭,呼吸沉稳,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然而,这份宁静却突然被打破。金莲子的阴魂如一阵凄厉的风,骤然闯入,那虚幻的身形在洞中飘荡,发出阵阵哀嚎。 海潮圣人猛地睁开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怒容,怒声吼道:“这个刖夫真是愚昧无知!竟敢违抗天道,伤害我的门徒,简直是无法无天!”随后,他转头看向银莲子,急切地吩咐道:“快,赶紧把金毛犼带出洞门,为师要亲自出马!” 老祖说罢,迅速起身,伸手在身旁的法宝囊中摸索,取出那件威力巨大的法宝。紧接着,他快步走到洞口,跨上那威风凛凛的坐骑,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便飞到了半空中。银莲子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骑上自己的梅花鹿,紧紧跟随着师父。 师徒二人如两道流光,风驰电掣般朝着易州的方向飞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易州上空。海潮圣人伸出手,轻轻推开层层云雾,往下俯瞰。只见下方的秦营中,红光闪耀,紫气环绕,宛如一片祥瑞之地。 海潮圣人看罢,微微点了点头,忍不住叹道:“怪不得我那傻徒弟会死在廉秀英手里。这秦王虽说乃是奉天承运,可居然还有大罗神仙在背后相助,这怎么能行?看来,我得下山去帮帮西秦,重新划分这天下的格局。”说完,师徒二人便缓缓落地,来到了秦营之外。 银莲子向前跨出一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喂,营中的军校听着!快去报告殿西侯,就说东海云光洞的海潮圣人到了!”军校们听到这喊声,哪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撒腿就一路小跑着去报告。 王翦得知消息,顿时乐开了花,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哈哈,祖师下山,这易州城岂不是手到擒来!”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跑上大帐,跟秦王奏道:“陛下,大喜啊!我的祖师海潮圣人下山了,此刻就在营门外,等着您的召见呢!” 秦王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惊喜地说道:“什么?海潮老祖来了?有他相助,这易州城还怕破不了吗?”随后,他立刻传旨:“大开营门,孤王要亲自出营迎接!”说罢,便带着两班文武,浩浩荡荡地朝着营门走去。 一见到老祖,秦王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早知道老祖您要来,我就该亲自去迎接,来晚了,还请老祖恕罪啊。” 海潮圣人见状,急忙跳下坐骑,也回了个大礼,说道:“陛下何必如此客气,贫道哪敢劳烦圣主亲自迎接啊。”说罢,便拉着秦王的手,一起走进了大营,来到了金顶帐中。刚要行君臣之礼,秦王却赶忙拦住,谦逊地说道:“老祖您对我有大恩,怎么能行此大礼呢?咱们都是自己人,随便坐,随便坐。” 金子陵和王翦走上前,恭敬地叩头行礼。海潮圣人微笑着,亲手将他们扶起,说道:“你们一路征战,辛苦了。快来,快来,想必都累坏了吧。”众将纷纷拜见完毕,当值官立刻端上了清香四溢的茶水。 秦王满脸敬意地说道:“老祖啊,您有所不知,寡人自从兴兵以来,就被困在了这易州城。一心想着能一战定乾坤,谁知却遇上了孙膑这个家伙。他仗着那三卷天书,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寡人连连败北,损失惨重。军兵死伤无数,还有几位道友也惨遭他的毒手。寡人现在是束手无策,还好有老祖您慈悲下山,定能助寡人一臂之力,削平六国。” 海潮老祖双手合掌,置于胸前,一脸慈悲地说道:“善哉,善哉。今日贫道下山,实因天意归秦,六国灭亡乃是天数。那孙膑逆天而行,徒使生灵涂炭。贫道无奈,只得下山与之一较高下。请陛下安心,贫道定会助陛下成功。” 秦王大喜过望,说道:“全仗祖师法力,只要能削平易州,寡人定不忘恩。” 随后,秦王传下旨意,让御膳官摆斋。海潮圣人摆了摆手,说道:“贫道已断烟火,陛下不必为此操心。只需在营左搭一座芦棚,派二十名值日官伺候便是。” 秦王立刻下令,命金子陵前去办理。不一会儿,金子陵回奏:“芦棚已搭好,请法驾移驾。” 秦王与海潮老祖一同进入棚中坐下。海潮圣人说道:“既已下山,我得先与孙膑见个面,看看他是何方神圣。我先以金石良言劝他归山,倘若他肯,那就皆大欢喜;不肯的话,再另作打算。” 秦王拍手叫好:“全仗老祖的神通妙用。” 海潮圣人离开王驾,下了芦棚。他带着三个门徒,骑犼仗剑,气势汹汹地冲出营来。他转身对王翦说道:“你先去燕营,先把礼义摆出来,不用骂阵,就说老祖请他广文将军讲话。” 王翦领命而去,来到营门前高声喊道:“你们这群军校听好了,今天东海云光洞的老祖亲临此地,要请南郡王出来,阵前说话!”蓝旗兵赶忙将这话报入了青纱帐。 孙膑听后,心中暗自一惊,心想:“海潮前辈亲临,看来来者不善。我若是不出去,岂不是让人小看了?不过,我得防着他点。”他思索片刻后,嘱咐孙燕:“你跟我出去,但那海潮圣人可不是一般的玄门术士,你可别自恃血气方刚就轻举妄动。” 孙膑说完,便驾拐骑牛,举旗放炮,率领全山将士和孙燕夫妇一同出营门。此时,营门口已经挤满了好奇的将士。只见廉秀英上前,勇敢地说道:“三叔公临阵,侄媳愿保护您!”孙膑微微一笑:“侄媳去更好,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些。” 王翦催马疾驰,很快回到了本队之中,然后恭敬地说道:“老祖爷啊,您可一定要小心点儿啊。您瞧,那刖夫出来喽。” 老祖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道:“都给老夫闪开些。”说罢,他催动胯下骏马,手中紧握着宝剑,朝着战场疾驰而去。快到近前的时候,他大喝一声:“来者可是广文子孙膑?” 孙膑正在阵中,听到这招呼声,急忙拄着拐杖迎了上去,脸上堆满赔笑,恭敬地尊称道:“老祖啊,我这燕人啊,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仙驾降临此地,实在是怠慢了,还望老祖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老祖哈哈一笑,说道:“广文子啊,你想想,你修行了这么些年,根基也不算浅薄,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巡天都尉的职位,还修成了真人,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你为何要逆天而行呢?你看这易州燕山之地,在这儿念念不舍地杀戒,不肯回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孙膑双手抱于胸前,不卑不亢地说:“老祖您只知道一方面,却不知道另一方面呢。可不是我这燕人贪恋这红尘世间的东西呀。只是我的父兄一门四口,全都被王翦那家伙给害死了。我这才下山来,我也没说是要报仇呢,我只要把我父兄好好安葬了,我就回我的山洞去。可谁能想到啊,那王翦仗着自己的本事强硬,我的徒弟袁达、李牧等五个人,全都被他害得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也是他们命该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老祖您呢,又给他配备了天箭,一下子就把我这把老骨头打得差点丧了命,这不又让我命丧无常了吗?要不是毛遂出手相救,我这一脉早就彻底灭亡了。老祖您好好想想,这么一桩桩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呢?难道就光是我在逆天行事吗?” 海潮老祖听了,忍不住笑着说:“广文啊,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头啊。你难道不知道吗?王翦那是奉着千佛的牒文,还有玉帝的敕旨下去的。我这派他下山,目的是要吞并六国,并不是他私自兴兵打仗啊。你倒好,逆天而行,拿着拐杖打他,差点没把他给打死,还对他用火攻阵,就差点把他烧成灰烬了,在兵车阵里又差点把他弄死了,他吃了你多少亏,你还一直对他心怀怨恨呢。” 第129章 孙膑挺尸 海潮老祖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继续对孙膑嚷嚷道:“从古到今,僧尼看到佛像都得恭敬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难道不知道王翦是我的徒弟?还一门心思要灭他全家。这也就算了,你跟金莲子又有啥仇?居然指使家将廉秀英把他给杀了!你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心里头却鬼精鬼精的。今天我都下山来了,咱俩好不容易碰上,你就该乖乖下马拉着我,磕头请罪才对。你倒好,胆大包天,还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拿着那两根拐杖,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还跟我讲道理。我看你这架势,是想跟我比划比划?”说着,老祖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朝着孙膑就刺了过去。 孙膑赶忙用拐杖一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祖您可是前辈高人,我这燕人哪敢还手啊。” 老祖鼻孔里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愿意好好听我说话,我这儿可有一句顶顶有用的话,你想不想听?” 孙膑连忙点头:“您只要说,要是在理,我肯定听。” 老祖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我下山来,可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贪图啥好处或者名声。你难道不明白,顺应天命的就能兴旺发达,违背天命的准得倒霉。你要是听我的,把你的人马都撤回去,回你的天台好好修行,别再搅和这些事儿,还能保住你的神仙位子。要是不听,恐怕眼前就有大灾祸。孙膑,你打算咋办?” 孙膑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您要是想让我撤兵,不管天下的事儿,得等贵人回山,昭王爷能自由自在,再把王翦碎尸万段,用来祭祀我的先灵,我才撤兵停战,不再追究。” 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头发都竖起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喝道:“好你个刖夫,胆子肥了啊,气死我了!”说着,双手用力一挥,宝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直朝孙膑刺去。 孙膑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轻盈灵活,像跳舞似的,巧妙地用拐杖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刹那间,两人就交上了手,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他们脚下的步伐如同行云流水,剑与拐在空中不停地交错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在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这场大战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两人足足打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局势陷入了僵局。海潮圣人一看,心里琢磨着:这孙膑还真有两下子,看来得来点厉害的。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明珠。 这颗明珠一出现,就缓缓升上空中,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就像天边的彩虹一样绚烂夺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孙膑坐在牛背上,仰头望去,只见满天都是绚丽的霞彩,瑞气纷纷。这颗明珠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着他的顶门落了下来。据说这颗明珠是在混沌初开的时候炼制而成的,原本是定海的宝贝,能让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平静下来。孙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这宝物果然厉害。 不过,孙膑可不是一般人,他见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要是别人,说不定还真被这宝贝给镇住了。但我燕人孙膑,可不会怕它!”说罢,他手中的沉香拐猛地脱手而出,在空中瞬间化作两条张牙舞爪的虬龙,气势汹汹地与明珠缠斗在了一起。可那明珠毕竟是先天宝物,威力巨大,虬龙拐渐渐抵挡不住,明珠又朝着孙膑的头顶压了过来。 孙膑眼疾手快,右手再次一挥,又把拐杖抛向空中。一时间,两条虬龙和明珠相互纠缠,形成了一幅二龙戏珠的壮观景象。老祖在一旁看着,心里那个气啊,暗自骂道:这孙膑果然狡猾! 紧接着,老祖又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卷,这画卷名叫无极图。据说这画卷是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所化,拥有神奇的魔力,能收万物,威力无穷。老祖轻轻一抖,画卷缓缓展开,刹那间,千条瑞气、万道金光从画卷中喷射而出,就像无数道利箭,直接把孙膑的杏黄旗、雌雄剑、沉香拐统统给收了进去。 老祖一看占了上风,哪肯罢休,乘胜追击,又是一如意朝着孙膑打了过去。孙膑躲避不及,被如意击中,只听“噗”的一声,白气瞬间升空,他的尸骸也倒在了地上。燕营的众将看到这一幕,全都大惊失色,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齐声呐喊着冲向战场。 另一边,王翦和银莲子看到海潮圣人用法宝重伤了孙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催马向前,想要抢夺孙膑的尸骸。可孙燕也不是吃素的,他英勇无畏,挥舞着长枪就迎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银莲子给逼退了。孙燕杀得性起,还想乘胜追击,这时廉秀英赶紧提醒道:“三叔公之前就告诫过我们,千万别逞英雄,追击败退的敌将。小心那妖道使诈,暗中祭出法宝!” 可廉秀英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已经策马追了上去,身后还跟着五百家将和九个门徒。他们把孙膑的尸骸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就想追击败逃的敌将。王翦看到这场景,心里乐开了花,喜出望外,连忙命令家将去抢夺尸骸,然后带回营中。 银莲子一看孙燕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离得越来越近,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只见他嗖地一下把抹额金箍摘了下来,放在口中念念有词。那金箍就像听到了召唤一样,呼地一下飞了起来,悬在空中,转眼间就变得像簸箕一样大,然后滚滚朝着孙燕砸了下去,就像泰山压顶一般。 孙燕一抬头,看到这场景,吓得脸色惨白,心里暗叫不好,正打算掉转马头逃跑,这时廉秀英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妖术,想都没想,直接把花蓝子往上一迎。神奇的是,那金箍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钻进了篮子里。 银莲子看到自己的宝贝金箍被收走了,气得暴跳如雷,大声骂道:“好你个贱丫头,竟敢坏我法宝!”说完,挥剑就朝着廉秀英砍了过去,剑风呼呼作响,直劈向廉秀英的头顶。廉秀英不慌不忙,举起长刀就迎了上去,只听“铛”的一声,火花四溅。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战得难解难分。 孙燕这边,抬头一看,金箍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见廉秀英一个人在那儿和银莲子打得热火朝天,他哪忍心让自己的妻子独自作战,于是大吼一声,抡起银枪,像猛虎下山一样,加入了战团。银莲子本来就被廉秀英缠得手忙脚乱,现在孙燕又来助阵,他哪里还招架得住,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跑吧。于是转身就跑,灰溜溜地败回了本营。 孙燕收枪跃马,对廉秀英说道:“秀英,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咱们赶紧去把三叔的尸首要回来,可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夫妻二人心意相通,一拍即合,率领着众将士们收了兵。 可是,他们找了半天,却连孙膑尸体的影子都没找到。孙燕气得满脸通红,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去了?我和那妖道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三叔被害,现在连尸体都找不着,我回去怎么跟祖母交代啊!”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辩解说:“将军您别生气,我们当时一着急,只顾着去追那妖道了,谁知道那狡猾的秦贼趁我们不注意,把尸骸给抢走了。” 孙燕一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的天呐,三叔啊,您死得这么惨,这尸骸还没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后怎么去见我那白发苍苍的祖母啊!” 再说那海潮圣人,这场仗打得漂亮,大获全胜,他得意洋洋地回到营中,走进芦棚,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这边秦王和一大帮文臣武将,听说打了胜仗,都纷纷跑过来给圣人祝贺。他们一个个满脸堆笑,嘴里说着各种阿谀奉承的话,把海潮圣人夸得都快飘上天了。 正热闹的时候,王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老祖禀报:“师父,弟子已经把孙膑的尸骸抢了回来,就等您老人家过来看看怎么处置。” 海潮圣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吩咐道:“快快把尸骸抬到芦棚外来,让老夫好好瞧瞧。” 第130章 孙膑巧脱身,毛遂勇盗宝 大家伙儿簇拥着,热热闹闹地来到芦棚外。众人把那孙膑的“尸骸”一瞧,只见海潮圣人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头猛地一惊,扯着嗓子喊道:“啊哟喂,好你个孙膑,竟然玩这套!原来是只梅花鹿变的!” 周围的人瞬间都傻了眼,一个个张着嘴巴,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大家凑上前,仔细一瞧,果然,哪是什么尸骸,分明就是一只死鹿,而且皮被扒了,肚子鼓鼓囊囊的,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秦王这个没见过啥世面的,一脸懵懂,挠挠头,傻傻地问道:“师父,这咋回事儿?刚刚还不明不白的,咋就……” 海潮圣人冷哼一声,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没好气地说:“这是孙膑搞的鬼!那家伙鬼点子多着呢,就会耍这些小聪明!” 正说着,几个小兵抬着鹿就往空地上走。到了地儿,一个兵爷撸起袖子,掏出明晃晃的刀,就要开始分解这“鹿肉”。他用力一刀捅进鹿肚子里,只听“咔嚓”一声,那声音清脆得吓人。兵爷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屁滚尿流地往回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不好啦,不好啦,那鹿又变啦!” 海潮圣人急得直跺脚,大声吼道:“这到底变啥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小兵哆哆嗦嗦地回答:“祖……祖师爷,别……别说出来啦……” 海潮圣人狠狠地瞪了那小兵一眼,骂道:“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有啥不好说的,照实说了!” 小兵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是一……是一张鹿皮包裹着一肚子屎!”说完,扭头撒腿就跑,生怕被圣人怪罪。 海潮仙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须都竖了起来,怒道:“哼,好你个孙膑啊,竟敢耍我们!咱们走着瞧,看他还能嚣张几时!等我抓到他,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再说孙燕带着秀英小姐和一群家将,在战场上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孙膑的尸首。他们眼睛都熬红了,急得眼泪汪汪的。在战场上哭了好一会儿,大家也没办法,只好收拾家伙事儿回营了。 回到营地,孙燕和秀英坐在帐篷里商量。孙燕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地说:“虽然三叔的尸首没找着,但咱们总得意思意思。要不就在青纱帐里搭个灵牌,再请道士们来做法事,给三叔烧点纸钱,让三军都挂上孝,也算咱们尽点心。” 秀英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嗯,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三叔对我们恩重如山,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他。” 商量好了,两人就往大帐走去。刚走到半路,就听见青牛一声大吼,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孙燕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心想:“这头牛今天怎么这么兴奋?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只听青牛嚷嚷道:“好家伙,你们倒是回来得晚啊,把我三叔扔哪儿去了?你们可不能把他弄丢了呀!” 孙燕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瞪了青牛一眼,说:“你这头牛,就会瞎嚷嚷。我们这不是在找嘛!”说着,领着众将往青纱大帐里走。 一进大帐,就看见正中央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那白发就像冬日里的雪,白得耀眼。老者头戴三叉冠,身穿豆青袍,脚踩鱼皮鞋,正是南郡王亚父。老者身边还站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虽然瘦,但看起来挺有精神,眼睛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众将一看这架势,“扑通”一声,赶紧跪下磕头。孙燕一边磕头一边问:“三叔,您不是已经被秦贼害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孙膑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春天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暖的,说:“侄儿,我自有脱身的妙法,你们不必多虑。你们打了这么久的仗,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众将听了这话,个个喜出望外,脸上乐开了花,纷纷谢恩退下。 孙膑看着众将退下,转身对亚父和毛遂说:“两位老神仙,这次多亏了你们帮忙。那秦潮把我的宝贝都抢走了,我真是束手无策。没有那些宝贝,我这心里可没底啊。” 亚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自信,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毛遂啊,你去秦营走一趟,把宝贝给我取回来如何?你可是咱们这儿最机灵的,这事儿非你莫属。” 毛遂皱了皱眉头,苦着脸说:“三哥啊,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偷鸡摸狗也就算了,这次可是去偷宝贝啊,万一被抓住了可怎么办?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他们折腾。” 孙膑笑着说:“怕什么,有我在呢。你尽管去就是了。你这么厉害,肯定能马到成功!” 毛遂想了想,咬咬牙说:“好吧,我就去碰碰运气。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偷到宝贝后还给你啊。说不定我拿了宝贝,就远走高飞,逍遥自在去喽!”说完,转身就走。 毛遂匆匆下了营帐。只见他身形一晃,扭动了几下身子,施展起独特的土遁之术,那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闪电,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秦营的上空。此时,正是初更时分,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片大地。偶尔有几只夜鸟飞过,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毛遂像个灵活的泥鳅,从地下钻了出来。入眼之处,秦营里到处是灯烛,那明亮的光芒映得营帐一片通明。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悄悄绕过大帐,朝着芦棚的方向摸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那老道正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尊小棚就在里面,里面香灯闪烁,明亮得如同白昼。小棚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赫然放着三件宝贝,毛遂定睛一看,那正是孙膑的三件原物。 他心中一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拿那宝贝,可谁知道他身材矮小,桌子又高得不像话,那胳膊伸出去,怎么也够不着。毛遂急得直跺脚,眼睛咕噜噜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忙看到旁边有条凳子。他一猫腰,把凳子端过来,垫在脚下,这才终于把宝贝拿在了手里。 毛遂把雌雄剑别在腰中间,那杏黄旗往领头一插,然后双手紧紧握住沉香拐,一个箭步下了凳子。这时候,毛遂心里打着小算盘:“我既然大老远跑这一趟,可不能就这么默默无闻地走了。得让他老道知道我的厉害!” 这么想着,毛遂伸手就把桌上的灯烛一把抓在手里,然后猛地朝棚上一戳,就像点燃了一根导火索一样,那棚子瞬间就被引燃了,火苗“呼”地一下就蹿了起来。那火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响着,火星四溅。 毛遂看着火起,心中得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里想着:“这一下,看你老道还怎么得意忘形。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完,他两脚一顿,施展土遁之术,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越烧越旺的大火。那火势可不得了,烈焰飞腾,仿佛要冲破云霄,连大地都被烤得发烫。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就像一条黑色的巨龙。 秦营这边,可就乱成了一锅粥。那营地里的三军将士看到大火,全都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有的士兵衣服都没穿好,就拿着水桶盆子出来救火。喊叫声、奔跑声、水桶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而此时,老祖这边,秦王带着众文武前来探望。老祖接驾之后,正坐了下来休息。突然,只见银莲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说:“禀上老祖,不好了,不好了啊,桌上放着的那些宝贝,那旗子、宝剑、沉香拐,全都不见了。” 老祖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两个铜铃,大声说道:“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跑到我的芦棚里盗走宝贝?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待我算上一算。”说着,就掐指一算。 很快,老祖的脸变得铁青,像一块生铁,眼中满是愤怒,转头对着秦王说道:“贫道一时疏忽了,被那刖夫差毛遂进了营,放火烧棚还盗走宝贝,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别急,明日我摆下一个厉害的阵图,一定要让那家伙尝尝厉害。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那边秦营还在商议着怎么摆阵,这边毛遂已经遁回了齐营。他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小兵看到从土里冒出一个人来,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有的小兵甚至以为是妖怪来了,吓得转身就跑。 毛遂顾不上这些,一路来到青纱大帐。孙膑在营帐里正坐在座位上,面前点着蜡烛,眼睛时不时地看看外面,心里还在担心毛遂能不能顺利把东西取回来。那蜡烛的火苗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就像孙膑此刻忐忑不安的心。 突然,就看到一个人背着杏黄旗,腰挂宝剑,手里还拿着沉香拐,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毛遂。孙膑又惊又喜,急忙从座位上下来相迎,一边笑着说道:“恭喜贤弟成功,这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我就知道你行!” 第131章 毛遂盗宝归,海潮摆奇阵 毛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进营帐,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他一边把宝贝往桌上一放,一边扯着沙哑的嗓子嘟囔着:“罢了,罢了,可真是把我累坏了!这宝贝看着不大,怎么这么沉啊,我的胳膊都感觉要被压断了,这会儿还酸麻得厉害呢。”说着,他还抬起胳膊甩了甩,试图缓解那酸痛感。 孙膑满脸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陪着笑脸说:“贤弟你这一趟,劳心又费力,我对你的这份情谊,那可是刻骨难忘啊!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完,孙膑转身对手下的人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献酒来,今天可要好好给贤弟庆功!一定要把咱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好好招待毛遂先生。” 可毛遂却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这个倒不必多费心了。哎,我这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被发现。这事儿只能做一次,下次可不敢再这么干喽!我就这么担惊受怕地偷了这么个宝贝,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膑打趣地说:“你呀,那火可是你放的吧?你这可不光是做小偷,你还趁火打劫呢!”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 毛遂听了,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板,大声说:“这还有什么其他人啊?我进去的时候,就看着那老祖坐在蒲团上打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心里就想着,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能就这么轻易拿走宝贝,所以就随手放了把火吓唬吓唬他。当时那火势一起,可把他们秦营的人吓得不轻,我看着可痛快了。” 孙膑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帐里回荡:“孙膑就算请贤弟做个小偷也不过是一时逗趣,还谈什么趁火打劫呢。你这机灵劲儿,可帮了我大忙了。” 毛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好三哥,你可不兴打趣我啊。我这也是为了帮你,不然我才不愿意干这种冒险的事儿呢。” 孙膑笑着说:“放心吧,你先休息去,明天我一定好好酬劳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绝不食言。” 毛遂听了,这才放心,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转身向后面营帐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今天可真是把我折腾惨了。” 天儿一亮,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海潮圣人早早地起了床,精神抖擞。他把银莲子差遣了出去,对他说道:“你快去把秦王给请进芦棚里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动作麻利点,别耽误了时间。” 银莲子领命后,匆匆离去。不一会儿,秦王就被请到了。秦王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海潮道:“祖师,您昨夜可没少受惊啊!听说宝贝被偷,芦棚还被烧了,真是惊险。” 海潮圣人倒是洒脱,摆摆手道:“嗨,那不过是偶然间的小疏忽,让他给使了把坏。不过,贫道今日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得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我打算摆下一阵,势必要成功。但得麻烦圣主把令箭借我使使,也好安排调度。有了令箭,我调兵遣将就方便多了,定能让孙膑他们有来无回。” 秦王一听,立马乐呵了,大声道:“这有何难!来人啊!”不多会儿,当日的官就把令箭拿来了。秦王小心翼翼地接过,亲手送给老祖,还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令箭啊,可厉害着呢!不管是王侯还是驸马,都得乖乖听咱们的使唤。要是有谁不听话,哼,就任由老祖您按照军法处置了!您就放心大胆地用,可别客气。” 这话说完,秦王就辞别了,回自己的帐篷去了。海潮圣人目送着他离去,随后就开始指挥王翦。只见圣人手指一个方向,大声说道:“速到东南角下,给我搭建三座高台。这可是有讲究的。正南方向的那一座,得高三丈三尺,这高度啊,对应的是三十三天,周围得围个宽转三百六十步的圈,这三百六十步,正好和那三百六十度相对应。在高台的左边,得竖起一面日精旗,要随风飘扬,彰显那炽热的力量;右边呢,得插上一面月华旗,柔和的光芒仿佛能洒下神秘的庇佑。台前边安排六名军汉,他们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身姿挺拔、英气逼人,每人手持一面彩旗,那彩旗上还稳稳地安着南斗七星的旗帜,仿佛汇聚了星辰的神秘力量。” 王翦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祖师,那这旗子的颜色可有什么特别要求?还有这军汉的服饰……”海潮圣人耐心地一一解答,还不忘叮嘱:“这些细节可都不能马虎,关乎着整个阵法的威力。” “台上的二十八名军汉也不能马虎,他们要手执各种颜色的五行旗,红的似火代表火,青的如玉代表木,白的像雪代表金,黑的幽深代表水,黄的浓郁代表土,正好对应那二十八宿的神秘方位。到了台下呢,需要九名身强力壮的军汉,他们手持各种颜色的旗帜,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九曜星官中的一位。在最高处,还要放置五面大鼓,这鼓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好鼓,鼓皮张大,鼓身坚固。这五面鼓,得让五名军汉负责擂打,打出的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九天之上降下雷鸣,所以这被称为‘五雷’,也寓意着九宫八卦十二元辰,是天界的门户。” “这正北面的那一座,台高一丈八尺,正好对应着十八层地狱。周围宽转七十二步,这七十二步啊,对应着阴曹地府的七十二司,透着一股神秘又阴森的气息。在台上要立起十殿阎君的位子,位子要摆放得端端正正,透着一股威严。左右两边,安排几名身强力壮的军汉,他们得穿着特制的衣服,扮作牛头马面鬼的模样,那模样,得画得凶神恶煞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敬畏。” “台前呢,得挖一个大坑。这坑可深着呢,一丈八尺深,周围也是七十二步。这,就是阴坑了,它可神奇了,不用镇压,也不用伤害生灵。到时候,要是有敌将闯进来,就直接打下这阴坑。坑的地上还要展动纸幡,那纸幡随风飘动,据说能把进入阵中的敌将魂魄给吸走,也就是‘地户’啦。” “在中间那座高台,台高九尺,这正好对应着九州大地,周围宽转七十二步,这七十二步啊,又对应着七十二郡。高台之上呢,要用黄罗帐围起来,给人营造出一种神秘又庄严的氛围。帐里的正中央,得设立秦王的龙位,那龙旗飘扬,好像能让人感受到秦王的霸气。台下旁边呢,要堆六个土堆,然后派六员大将,手持铁锄头,把土给铲平,这就象征着削平六国。再让文武战将都跑到台子前来保驾护航,整个布置,就成了一个人城。” “好了!”海潮圣人说完这一大串,又转向金子陵,“传我的命,前往西地长安。要红炮大炮三十六位,小炮七十二位,都给我带齐了回来,得有用啊!” 金子陵眨眨眼,一脸疑惑地问道:“祖师呀,这一大堆大炮要来到底干啥呀?这么多炮,搬运起来可不容易呢。” 海潮圣人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你看看我们这要摆的阵势,易州燕山这地儿,虽然五面城池,可这方位按庚辛金西方兑金之象来看,那是相当难破!别的办法可不行,非得用火克金才行。把易州用大炮轰个底朝天,这事儿才能成!到时候,孙膑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金子陵一听,拍拍胸脯说:“得嘞,祖师放心吧,我这就去,保证给您取回来,让您用得顺心!我一定尽快赶回来,不耽误您摆阵。” 这事儿交代完,众人都按照海潮圣人的吩咐去忙活了。这金子陵,一路快马加鞭往长安赶,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再说王翦领了老祖的命令去筑那高台,他带着一群士兵,日夜赶工。如今,那高台可是筑得有模有样,万事俱备,严丝合缝。于是乎,王翦哼哧哼哧地跑上那芦棚去交令。 刚一露面,老祖便迫不及待地喊道:“嘿,快,快请秦王圣驾来!”那秦王接到消息,赶忙带着一群侍从浩浩荡荡地赶来。 秦王一到,老祖赶忙笑脸相迎,将他迎上了芦棚。 老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圣主呀,贫道刚刚在东南角下设了一个超级厉害的阵,就等着拿孙膑呢,圣主您可得好好看个热闹!这阵一旦发动,孙膑他们绝对插翅难逃。” 秦王一听,那眼睛都亮了,兴奋地问道:“哇塞,这阵叫啥名呀?快给朕讲讲!朕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第132章 混元阵威,诸神降世 海潮老祖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声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嘿嘿,这阵可不一般呐,它叫混元阵,和其他那些普通的阵法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见秦王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才接着说道:“此阵蕴含天地至理,能役使鬼神。外面分为三才之象,内里暗藏玄机,变化无穷无尽,还有移星换斗的神奇法术!不管是法力高强的神仙,还是凡夫俗子,只要踏入这阵中,瞬间就会魂飞魄散,连魂魄都留不下,尸骸也会‘轰’的一声炸得粉碎!哪怕孙膑那小子有千万般变化,进了这阵,也得立马完蛋!” 秦王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兴奋得手都拍麻了,忙不迭地说道:“哎呀呀,这可真是朕的大喜事儿啊!有了这混元阵,何愁大业不成!” 老祖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大声下令:“击鼓!” 鼓声一响,仿佛一道命令传遍整个营地。那些武职的将领们,就像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一个个精神抖擞,“嗖嗖嗖”地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列,快步跑进芦棚。 众人进了芦棚,齐刷刷地跪下,声音洪亮地说道:“参见老祖!参见秦王陛下!”行完礼后,他们又恭恭敬敬地呈上记录着兵力部署的花名册籍。 老祖接过册籍,不紧不慢地翻看起来,眼睛扫过每一个名字和每一项记录。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开始指点起来:“英布、彭越、赵高、章邯、魏豹、李实,你们几个听好了!”他的声音威严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各自带上你们本部的三千兵马,去中间那座人城台下,给我好好把守。只要有燕将进了这混元阵,就立刻命令你们的小兵们,大胆地去捉拿他们!” 他稍作停顿,目光在六员大将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你们六个,每人拿一把锄头,到那城台下,把六个土堆给我平掉。等会儿都到我这儿来领一道朱砂符,要是看到燕兵进了阵,就把符拿出来,心里默念咒语,然后专心用锄头平土就行。到时候,燕兵就是插翅也难飞,只能乖乖被咱们束手就擒!不过,都给我记住了,千万别自己先乱动手,一切听我指挥!” 六员大将齐声领命:“得令!”然后迅速带着兵士匆匆离去,准备执行任务。 老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冲秦王一拱手,笑眯眯地说:“圣上呐,您就带着咱们这文武百官,进人城台后面的黄罗大帐。到时候,您就在那儿舒舒服服地看我怎么布阵。左边站甘罗,右边站蒙恬,这两位都是咱们的得力助手,他们会辅助着您。您尽管放心,啥危险都没有,您啥都不用干,只要等燕将进阵了,咱们一起焚化灵符,那些燕将就会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乖乖躺下,任咱们摆布!” 秦王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接过灵符,兴奋地说:“好!好!朕就等着看这混元阵的厉害!”说完,秦王身后的文武百官紧紧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阵中的黄罗大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就等着看好戏上演。 这边老祖也没闲着,他大手一挥,冲着银莲子喊道:“赶紧把我的脚力带过来!”银莲子不敢耽搁,不一会儿就牵着一匹神骏如风的宝马赶来。这匹马浑身的皮毛油光发亮,四蹄矫健有力,仿佛随时能腾空而起。老祖脚一跨,就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驾!”老祖大喊一声,猛踩马镫,宝马立刻撒开四蹄,飞奔向前。银莲子也骑着马,紧紧跟在后面。 很快,二人就到了法台前。老祖从马上翻身而下,回头对身后的将士们说道:“你们都在这儿给我好好看着,可千万别乱闯上台,要是坏了我的大事,可饶不了你们!”将士们齐声应道:“遵命!” 老祖雄赳赳地登上了天门台。只见这台子上空荡荡的,就一张桌子摆在那儿,显得有些寒酸。桌子上摆放着香花烛火,左边插着一面日精旗,右边插着一杆月华旗,但旗子上都没什么特别的装饰,看起来普普通通。 老祖皱了皱眉头,心里寻思着:“这可不行,得给它加点料。”于是,他拿出纸笔,开始在日精旗上写下掩光符。只见他的笔在旗面上飞速游走,符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逐渐显现出来。写完掩光符,他又给月华旗写下藏明符。 写完后,老祖叫了两个长得壮实的军士过来,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等会儿敌军进阵了,听五雷声一响,就赶快把这两面旗子摇起来,使出你们吃奶的劲儿,给我摇它个天昏地暗,听明白了没?”两个军士连忙点头:“明白!明白!”然后领了旗子,小心翼翼地退下。 老祖又走进库房,拖出一堆战旗,这次是南斗方向的二十八面。他从怀里拿出朱砂笔,每面旗上各写了混元符。那朱砂笔在他手中就像一根魔杖,所到之处,符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写完后,他把这些战旗分给了外面整齐站着的二十八个军汉,笑着说:“你们这群小鬼,可都给我看好了,只要看到敌将进了咱这法阵,就每人执着一面旗,尽情地摇啊摇,把这混元符的神力发挥出来,让咱们的计划顺顺利利进行,明白没?要是出了岔子,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众将士齐声大喝:“遵命!老祖放心!”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斗志。 接着,老祖把五面大鼓拿了过来,拿起笔,蘸饱了墨汁。他的笔锋在鼓面上龙飞凤舞,刷刷刷地写下了“急急如律令”五个大字。写完之后,大手一挥,手指指向五名军士说道:“嘿,这五面大鼓如今就交给你们几个小家伙掌管啦。记住喽,等会儿要是瞅见敌人闯进咱这阵里,麻溜儿地就把这鼓擂得震天响。只要你们鼓敲得够响亮,那五雷自然就会响应,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出了岔子,哼!”五名军士连忙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老祖这边分派完了任务,伸手就在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一面令牌。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握住令牌,右手潇洒地一挥长剑。他可不像那些普通玄门术士一般掐指念咒,费老大劲儿了。只见他右手持剑,轻巧地往上一指,而后手腕子一翻,那令牌就被高高举起。紧接着,令牌在他手中连击三次,一下比一下有力,嘴里大喝一声:“普天星神急急如符令!” 这老祖可不一般呐,跟别人可大不一样。别的玄门术士驱神请将那可得掐指念咒,累得气喘吁吁还得花费老多气力了。可人家老祖乃是传说中的无当圣人,是先天的老祖宗啊。只见他轻轻覆手,仿若翻云覆雨一般,那符一出手,哪个神只还敢不服他的驱遣哟。 就见那令牌在他手中舞动起来,好似活了一般。眨眼的功夫,雷声响彻天地,那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再看半空中,戈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好似繁星坠落。紧接着,诸天神灵纷纷降下凡尘。只见青龙摆动着灵动的身姿,威风凛凛,那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青色的光芒;白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霸气侧漏,每走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朱雀展开绚丽的翅膀,高贵华丽,周身散发着炽热的火焰;玄武迈着沉稳的步伐,透着一股厚重的气息,那龟壳仿佛坚不可摧的盾牌。还有那二十八宿,各就各位,气势不凡,他们的身上散发着神秘的星芒;九曜星辰闪耀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五雷四帅严阵以待,手中的武器闪烁着雷光;十二元神威严凛凛,眼神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四大天王则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能镇压一切邪恶。 他们一齐来到天门台下,恭恭敬敬地躬身参见:“参见老祖!”老祖连忙抬手拱手作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道:“各位尊神呀,实不相瞒,今日没事也不敢冒犯诸位呀。贫道呀今天摆下了这阵法,全靠各位神力相助,擒拿一个叫孙膑的家伙。记住了,可不许把他放跑了,不然的话,哼,那可就等着听罚啦!” 众神领了旨意,各按方位站好。他们在天门台上施展法力,瞬间整个台子迷云述雾,一片朦胧。他们就等着孙膑前来打阵,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老祖下了天门台,又大步流星地朝着正北台上走去。到了台上,他拿出一叠七十二面纸幡。他把纸幡分给七十二名军士,这些军士一个个头发凌乱,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老祖冲他们说道:“要是瞧见敌人进咱这阵里,就给我把幡摇得欢快点儿,把他们的魂魄都给我摄住,然后带到阴坑里去。嘿嘿,用不了三日,不管是仙还是凡,可就都得送命咯!” 第133章 混元对阵,孙膑破局 海潮老祖威风凛凛,手持长剑,剑刃闪烁着寒光。只见他目光如炬,猛地将长剑朝着令牌往后一指,那令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再次高高飞起。老祖手臂有力,令牌在他手中连击三次,每一次敲击都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口中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四冥地府,急急如律令!”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天地间回荡。老祖的话还没完全落下,就见一个身形巨大的焦面鬼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那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鬼王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身后紧紧跟着牛头马面,牛头长着一对粗壮的牛角,牛鼻喷着粗气;马面则面色铁青,长长的马脸显得格外阴森。再后面是五道伤神,他们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带着世间所有的伤痛。勾死无常身着黑袍,手持哭丧棒,那惨白的面容在黑袍的映衬下更加恐怖。在他们身后,五百名阴兵排成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气势汹汹地赶来,齐刷刷地在老祖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参拜。 老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摆摆手,笑着说道:“嘿,各位地府的神仙们,今日贫道摆下这混元阵,还得仰仗各位的神通广大。等会儿要是有敌将过来打阵,你们可得齐心协力,把他们给我拿下,直接打进阴坑里,一个都别给我放跑咯,不然呀,哼,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还是要重重罚你们!” 地府诸神齐声领命,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们带着阴兵们迅速行动,各按方位,在地户台下边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那眼神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就等着打阵的敌将来自投罗网。 老祖下了地户台,手持宝剑,剑身寒光闪烁,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邪恶。他左手紧握令牌,那令牌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在阵内,老祖依据八卦方位,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乾坎艮巽离坤震兑,大展神通。只见他步伐轻盈而稳健,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天地的韵律。他的身影在阵中穿梭,时而挥舞宝剑,剑花闪烁;时而挥动令牌,符文闪耀。天门台上,红光闪烁不停,那红光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充满了力量和威严;人城台前,紫雾迷迷蒙蒙,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整个场面壮观得让人惊叹。 老祖摆完那阵图,大摇大摆地在芦棚里坐下,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喝令王翦,声音洪亮而威严:“王翦,你带着两千五百人马,分成五队。按照青黄赤白黑五色盔甲,分五行旗号,金木水火土,给我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阵外,扯着嗓子摇旗呐喊,声音要足够响亮,给我壮威!”王翦立刻领命,动作干净利落,麻溜地跑去执行任务。 老祖又转过头,吩咐银莲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莲子,你把那颗定海珠,拿到地户台上,这可是个宝贝,专门用来打敌将,可千万别打错了目标,要是出了差错,那可就麻烦了。”银莲子乖巧地接过宝贝,转身就进了阵里,小小的身影在阵中显得格外灵动。 没一会儿,王翦回来缴令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老祖面前,单膝跪地,大声说道:“禀老祖,任务已完成!”海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现在先奔燕营去讨战。记住,气势一定要足,别给咱们这边丢脸!”说完,老祖手提宝剑,跨上一头威风凛凛的犼,那犼身形巨大,浑身散发着凶猛的气息,缓缓悠悠地出营了。 王翦到了燕营,扯着嗓子高声讨战:“燕营的人听着,赶快出来迎战!别当缩头乌龟!”那声音仿佛洪钟一般,在燕营外回荡。旗牌官听到喊声,赶紧跑到青纱大帐里禀报:“报!秦王那边有人来讨战!” 孙膑一听,麻溜地架起拐,那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轻一点地,他就稳稳地骑上了青牛。他带着全山的众将,还有侄儿侄媳,只听一声炮响,众人如潮水般冲出营来。王翦正好在讨战,听到炮响,眼尖瞧见孙膑冲出营,赶紧圈回坐骑,一溜烟地奔回去禀报老祖。 老祖一听,催动脚力,那犼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就到了战场。正好跟孙膑打了个照面,孙膑赶忙收住青牛,那青牛温顺地停下脚步,发出一声轻轻的哞叫。孙膑抱着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喊道:“老祖呀,今日又跑来教孙膑临兵,莫非又要动手不成?燕人先给您道个罪,当场咱要是有个不让,往后也不留情面哟。” 海潮用剑一指,说道:“好个刖夫,你就仗着那三卷天书,奇门遁甲,也敢在我面前瞎咧咧。你的那点本领,我也门儿清,今儿个可不留情啦。我今天在东南角摆下一个阵图,你能把它打破,我就回高山,让秦皇撤兵回国。要是打不破,你就早早保住你的神仙名位,赶紧回天台山,教燕王早点写降表。这三条大路,你自个儿心里可得有数,随便挑一条。” 孙膑听了,微微冷笑一声说:“老祖您既会摆阵,咱燕人咋就破不了?我来试试看。” 老祖骑着犼转身进了阵,孙膑停下脚力,带着众将在一旁瞅。这一瞧,可惊得不得了,孙膑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我的乖乖,这老祖摆的阵图,可太厉害啦,这是想下死手呀。就这阵,别说凡人根本进不去,就算是大罗天仙,也不敢随便乱打。虽说我能五遁,能藏起我这本命元神,没啥大害,但咱也得趋吉避凶,可不能往网里头钻呀。这可是天地人三才变化混元阵,里头藏着鬼神都猜不透的玄机,还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先有无极,后有天地,这可是先天的妙用,咋能破得了呢。” 他俩正说着呢,老祖催着犼出了阵,喊道:“好孙膑,你好好看看,我这是啥阵?” 孙膑回答:“看得明明白白!” 老祖又问:“知道这是啥阵就大声说出来!” 孙膑乐呵道:“这就是三才一极混元阵呗。” 老祖心中暗惊,不由得赞叹道:“好刖夫,他果然深知这阵法的奥妙,善晓其中玄机。”随即开口问道:“你既然能知晓此阵,可敢前来破解?”孙膑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有摆必有破,这又有何难?我今日既已见到此阵,且让我们各自归营,三日之后,定当破阵。”老祖挑衅地说:“那我就限定你三日,且看你有什么能耐。”说完,双方各自返回本营。 孙膑回到青纱大帐,坐定后,毛遂凑到他跟前,一脸好奇地问道:“三哥,今日看你破解阵法的表现如何?”孙膑皱眉思索片刻,回答道:“这阵法着实险恶,绝非等闲之辈可比。它内部按照三才排列,外部有八门之列,包容天地,变化多端。可不是那种靠妖术邪法就能轻易破解的。我们燕人恐怕又得经历一番惊心动魄了。”毛遂听后哈哈大笑,拍着胸脯说:“三哥,你可是聪明绝顶的人物,难道还不明白一个道理——死生之事,是无法预料的。自古就有‘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的说法。如果真是命该如此,就算躲在家里也逃不过去;要是命不该绝,哪怕面临再大的凶险和灾祸也不怕。你还记得之前我们面对的绝虎阵、阴魂阵、诛仙阵,那可都是三个极为厉害的阵式,还有那攒天箭,更是厉害无比。面对这些凶险,你都闯过来了,今天就这么一个混元阵,你就害怕起来了?” 孙膑无奈地笑了笑说:“贤弟虽然说得在理,可人总是要趋吉避凶的。别人摆下这么厉害的阵图,难道我还得睁着眼睛去送死不成?你且放心,等我想想,自然会有退兵之策。”说完便转身回后帐去了。 毛遂听完孙膑的话,心中暗自思量:“这刖夫肯定又害怕了,就像鸟儿被吓到一弹,看到弯曲的树木就吓得高飞。不管大阵小阵,见一个就怕一个。我何不悄悄出营,与海潮对敌呢?况且自从下山以来,我就光替他偷偷摸摸地干了几次,光会做贼没上阵杀过敌呢。既然三哥害怕,等我去试试,要是成功了,也能显显我的本领。要是没成功,我就去他们阵里探探虚实门路,报给三哥知道,也算我立了一小功。再不成的话,就算被他们抓住,凭借我自己的土遁之术,他们想杀我也杀不了。” 想好自己的主意后,毛遂立刻下了青纱大帐,开始准备临敌。突然,他又一拍脑袋:“哎呀,我这个样子,长得又不出众,容貌也不惊人。他阵里面肯定有天神天将,他们怎么会害怕我呢?要是就这么出去,肯定得被他害惨了。我三哥可是玉帝的巡天都尉,现在还成为了一真人,上管三十三天,下管十八层幽冥地府,谁不惧怕他一点啊,这对他的体面可是相当重要。我何不变作他的模样出去试试,说不定真的能成功呢!” 第134章 假孙膑闯阵坑三将(一) 毛遂回到营帐,神色镇定,可眼里却透着一丝狡黠,活像个偷了腥的猫。他轻轻关上门,确认四下无人后,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像蚯蚓在爬。 “嘿嘿,可算到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毛遂一边嘀咕,一边清清嗓子,念起了那神秘的真言咒语。他的声音起初还小小的,像蚊子哼哼,后来越来越大,整个营帐都跟着嗡嗡响。 随着咒语声,他的身体开始闪烁起奇异的光芒,像夜空中的星星在眨眼睛。眨眼间,光芒消失,毛遂摇身一变,成了南郡王孙膑的模样。 此时的他,头戴精致的三叉冠,那冠上的装饰在营帐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说:“看我多厉害!”身上穿着一袭豆青袍,袍服的衣角随风轻轻摆动,宛如灵动的流云,飘逸极了。脚蹬一双鱼皮靴,靴面上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是被精心雕刻上去的一般,摸着可顺滑了。腰间束着一条懒龙条,那龙条像是随时都会腾飞而出,要去大闹天宫。面容如同满月一般圆润,五绺长须在胸前轻轻晃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活脱脱一个老神仙下凡。 毛遂看着自己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可目光一落到脚上,眉头就皱成了个“川”字:“哎呀妈呀,这双脚露在外面,可咋整啊?”他急得在营帐里直转圈,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抬手捡起两根柴棍,嘴里轻轻吹出一口仙气,还念叨着:“变变变,变成宝贝来相见!”嘿,那两根普通的柴棍瞬间就变成了两根散发着清香的沉香拐,凑近一闻,那香味直沁心脾。 接着,他又拿出自己腰间的两口剑,在手中挥舞了几下,耍了个漂亮的剑花,心中暗道:“这两口剑,就当那雌雄双剑啦,看我待会儿大显神通!”然后又拿起一张黄纸,吹了一口仙气,黄纸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变幻成一面杏黄旗,他利落地将旗插在背后,威风凛凛。 毛遂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头,一边犯愁:“诸般都变了,可就差个脚力呀,这可有些棘手呢。难道我要靠步行前去,那样肯定会被人家一眼就看出破绽来的。”他一边思索,一边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突然,他眼睛里的狡黠一闪而过,自言自语道:“这物件现在可就在门外栓着呢,我既然冒名顶替,何不就偷了他的脚力骑着出去,也省得麻烦。” 想到这里,毛遂转身快步走至青纱帐外。只见看守青牛的军士正拿着草料,准备去喂牛。突然看到“南郡王”到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顿时惊喜交加,连忙“扑通”“扑通”一齐跪下迎接,嘴里还喊着:“王爷吉祥!” 毛遂扬了扬手,脸上带着威严说道:“快备脚力来,我要临敌。”那声音,就像洪钟一样响亮。 军士们哪敢有丝毫怠慢,撒腿就跑去将青牛牵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假孙膑一个翻身骑上青牛,催牛紧赶慢赶,朝着营门奔去,那青牛的四蹄扬起阵阵尘土,就如火箭一般飞驰而去,身后留下一片烟尘。 营门的军校远远瞧见,吓得腿都软了,赶忙跪下,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爷何往?” 毛遂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我去打阵。” 军校赶忙回答:“快去展旗放炮。” 毛遂却轻轻摇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兵行鬼道,一概不用,好生看守营门。”那表情,仿佛在说他掌握了天大的秘密。 众军听闻,连忙应了一声,齐声说道:“遵命!”然后迅速打开营门,在他们的眼前,那个假孙膑骑着青牛如飞而去。 那些营门的军校,眼睛里满是疑惑,小声地嘀咕着:“怎么今日南郡王临敌,一个人马也不带,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难道连掠阵的也不用一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正狐疑的时候,忽然看见展力、展凯、吴能三位门徒,一路朝着营门走来。他们有说有笑,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啥事儿呢。 军校们赶忙又跪下,纷纷说道:“老爷在上,方才王爷单骑,自出营门,打阵去了。” 三位徒弟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展力率先开口道:“既是打阵,为何不带人马,倘有差错,要我们徒弟何用?快些去保驾要紧。”那语气,就像火烧眉毛了似的。 展凯也附和道:“就是啊,这可太危险了,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 吴能也不再言语,三人赤心尽力,根本不去分辨这是真是假,急忙各自提枪上马,扬起一片尘土,迅速出离营门,紧紧朝着假孙膑离去的方向追来,马蹄声哒哒哒,响个不停。 毛遂骑在青牛背上,慢悠悠地走着,还哼着小曲儿呢。只听得后面马铃响亮,那铃声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他回头一看,只见三匹马就像一片火云,带着一股冲劲,就地滚来。 毛遂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展力、展凯、吴能三个家伙追来了,于是就在牛背上招呼道:“你等来此何干?”那声音,拖得长长的。 三位徒弟催马来至眼前,展力大声说道:“我来助打阵。” 假孙膑故作沉思状,缓缓说道:“众贤徒,既然赶到,随我走走罢。”话音刚落,便催动青牛又向前方的战场的方向奔去。 举目远望,只见前方战场上红云缭绕,像是一片燃烧的火海,紫雾盘旋,如同蛟龙在云雾中穿梭,而右边还有股黑气直冲天空,那场面真是阴森恐怖,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毛遂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嘴里嘟囔着:“这是什么鬼混元阵啊,燕人看见都得腿软。想必这阵里头肯定有些厉害的变化。说啥也不行,我都到这儿了,绝对没回头这一说!”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朝着那三员大将喊道:“你们几个,有没有哪个愿意和我较量较量?”那表情,充满了挑衅。 展力一听,“噌”地一下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来,我来!”那架势,就像要去单挑全世界。 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对着前方扯开嗓子喊道:“喂,巡营的小兵,赶紧去告诉你们家的主将,就说南郡王爷来破阵啦!”那声音,都快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那小校一听,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把这话传给了王翦。王翦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立刻跑到天台门那儿,毕恭毕敬地对海潮说:“师父,来了来了,南郡王爷他到阵前叫阵啦!”那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海潮一听,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行,王翦,你去把那个瘸子带进阵来。”那声音,就像古井无波。 王翦领命,雄赳赳地就出了阵门。只见那孙膑呀,还架着拐,骑着牛,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个徒弟呢。 孙膑一看,冷笑一声,放声说道:“你瞧瞧你,王翦这小贼,还真是又臭又硬。你逃了一回又一回,每次都能像条小狗一样灰溜溜地跑掉。今天咋又来送死啦?是不是上次没给你揍够啊?”那话,像一把把刀子,直戳王翦的心窝。 王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喊道:“嘿!你这瘸腿妖道,竟敢口出狂言,看俺今儿个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说完,催着青牛就迎了上去,举起长枪就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人吞了。 嘿哟,这俩人可真是打得凶啊!刀光枪影,把那周围的空气都给搅得乱腾腾的。王翦心里可清楚着呢,上次让孙膑打得那叫一个惨,现在还吓得丢魂儿呢。这不,打了没两三个回合,就丢盔弃甲,往阵里跑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毛遂带着三将,赶紧在后面追。嘿,这一追,竟追到混元阵里去了。这一下子,好家伙,到处飞沙走石,雷声响得像打闷雷似的,那火焰腾得跟烤炉似的,热浪扑面而来。 毛遂瞪着眼睛,四处张望,喊道:“好家伙,这啥情况啊,感觉这地方像个铁桶一般,到处都是敌人。不过,这阵势咋感觉这么眼熟,哦,对了,我这是在八卦连环阵里!”那声音,在阵里回荡。 说完,毛遂跳上牛背,嘴里念念有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那牛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劲儿,撒开四蹄,横冲直撞,往西边冲去,把周围的石头都撞飞了。 这海潮一看孙膑进阵,眼珠子一转,仙腕子一摆,顿时,五个大汉把大鼓敲得震天响,那雷声跟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把那日光都给遮住了。天上的神将,一个个像是看到了肉包子似的,蜂拥着就朝他们冲了过来,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第135章 假孙膑闯阵坑三将(二) 毛遂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双腿也忍不住微微打颤。展力、展凯和吴能三将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直蹦跶。 展力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扯着嗓子喊道:“师父,快把杏黄旗拿出来,挡挡这要命的攻势啊!” 毛遂心里苦不堪言,这杏黄旗不过是自己用黄纸变的冒牌货,哪有什么神通,能挡住这些如狼似虎的神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哎,可别提这杏黄旗了,那就是个假玩意儿,顶不了事儿。赶紧跑,跑出这鬼地方才是正事儿!” 再看那海潮,一见毛遂等人要跑,眼睛一眯,跟狡猾的老狐狸似的,连忙指挥周围的人施展法力。刹那间,五雷轰鸣,那声音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把人的脑袋都震碎。南斗旗和北斗旗飞速旋转,旗上的光芒闪烁不定,好似藏着无数勾魂摄魄的小鬼,让人看一眼就脊背发凉。 毛遂带着展力、展凯和吴能,慌不择路地闯进了天台门。倒霉的吴能,刚一进去,就遭遇了致命危机。摄魂旗猛地一挥,一股诡异的力量扑面而来,吴能只觉脑袋一晕,“扑通”一声,像个破麻袋似的从马上摔了下去,直接昏死过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毛遂一路狂奔,等他气喘吁吁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吴能不见了踪影。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惊呼道:“坏了,这小子没跟我一起进来,肯定是陷在那阵里了。这阵邪门得很,我得赶紧冲出去!” 展力皱着眉头,一脸愁容,打量着四周,无奈地抱怨道:“师父,你瞅瞅这四周,黑风呼呼地刮,那股子阴森劲儿,感觉能把人直接吞了。这可上哪儿找出路啊?” 毛遂眼睛一瞪,故作镇定地说:“别急别急,等我仔细瞧瞧。”要知道,修真的仙人可跟普通人不一样,只要开启慧眼,就不容易被这迷阵糊弄。毛遂运足目力,定睛一看,只见阵的中央有一座法台。那法台上红光缭绕,像一条张牙舞爪的火焰巨龙,不停地翻腾跳跃。法台之上,端坐着威风凛凛的秦始皇,身旁文臣武将整齐排列,一个个都散发着不凡的气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威严。 毛遂心中暗道:“嘿,这不是秦王的行台嘛,没想到这阵里还有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暂时没看到神将,那咱就拼一把,杀出去试试!” 说干就干,毛遂立马领着展力和展凯,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闯去。可没走多远,前方就出现了六员大将。奇怪的是,这六员大将根本没有要接战的意思,而是不紧不慢地在那里锄土,一下一下,有模有样。 展力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挠了挠头说:“喂,你们说这些人锄土干啥呢?难不成是要把土填到啥地方去?” 展凯倒是冷静一些,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少管这些闲事,这里也没见着什么神将,就一个秦王坐在台上罢了。咱这三骑人马,悄悄地从这儿过去就行。” 可他们刚想行动,西秦的君臣们就远远瞧见三骑人马闯进了台前。众人定睛一瞧,顿时惊呼声一片:“哎呀,这不正是孙膑进阵来了吗!” 秦王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高声喊道:“快,把灵符给我焚烧了,千万别让这个刖夫跑了!” 丞相甘罗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焚烧灵符,嘴里还念念有词:“可千万别让他跑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间天空中响起一阵如雷鸣般的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赵高等人听到雷响,也纷纷紧张地焚烧起灵符。眨眼间,四面八方人马汹涌而来,一个个身形彪悍,肌肉发达,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把去路堵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毛遂瞅准时机,一咬牙,舍命般直直地往前冲。好不容易闯出了重围,还没等他喘口气,“轰”的一声巨雷响起,展力直接被震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像断了线的风筝。紧接着,众将士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就把展力给绑缚住,嘴里还喊着:“抓住他,抓住他!”,准备拖回去开刀。 毛遂眼睁睁地看着展力被绑,心里急得像猫抓一样,可此时他哪敢去救啊,只能一门心思地拼命冲出来。展凯在一旁急得大喊:“师父,您可得小心点儿啊,这四面八方,又是风又是火的,还有水雷,那青山万仞,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咱们往哪儿走啊?” 毛遂听了展凯的话,忍不住抬起头往四周望去,只见四周的阵势确实厉害得超乎想象。毛遂眼睛一转,像个精明的小商贩在寻找商机,发现正北方显得昏昏沉沉的,这里面既没有风雷的呼啸,也没有水的奔腾,那风中还带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可就是前方有高山阻挡。毛遂回头看了看展凯,说道:“我感觉咱们从这边闯一闯,说不定能闯出去。” 说罢,毛遂一催脚力,那青牛仿佛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撒开四蹄,朝着正北方疾驰而去。没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台,那高台上阴风惨惨,仿佛无数怨灵在凄惨地哀嚎,让人毛骨悚然。怨气腾腾,似乎能将人瞬间吞噬。云迷雾笼,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的人都看不到,伸手出去,连自己的手指都瞧不见。 展凯忍不住喊道:“这黑灯瞎火的,天都快黑透了,咱们得赶紧找找出路啊!” 假孙膑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咱们往哪儿走啊,连我都不认识路了。” 展凯一听,更着急了,带着哭腔说:“好师父,您可是有那三卷神通广大的天书,还有六甲灵文呢,您背后还插着杏黄旗,这可都是厉害的宝贝啊,您怎么不施展一下呀?” 毛遂有些烦躁地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阵现在可不管用了。何况,我可不是你真正的师父,我是金眼毛遂。” 展凯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毛遂说:“我可不信你说的话,那毛师叔才只有二三尺高呢,贼头贼脑的,我怎么会认不出来,您就别哄我啦!” 毛遂被激得生气了,脸涨得通红,怒道:“好你个畜生,居然当面就骂我。我是冒充你师父,是毛遂变化的。那青牛是我偷来当坐骑的,杏黄旗、沉香拐也都是假的,我原本是想帮你师父打这个阵的,谁知道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来啊。” 展凯听闻此言,大惊失色,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说道:“那这么说来,咱们三个人都被你害惨了。” 咱们先不说展凯那急得都快冒烟、满肚子牢骚的样子。单说地户台边那七十二名虎视眈眈的军士,眼尖瞧见假孙膑混了进来,立马把那纸幡连着晃了好三晃。这毛遂呢,他可是修炼出来的金身罗汉,魂魄沉稳得跟泰山似的,哪能轻易就被摇得东倒西歪。 这时候啊,展凯在马背上那是坐都坐不住,只感觉一阵阵晕乎,脑袋像被重锤敲打过,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银莲子在台上看得是清清楚楚,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念动起那神秘的真言咒语,一甩手,一颗定海珠就直直地朝下砸来。 “哎哟喂!”展凯一声惨叫,像颗流星一样翻身落马,那小命就这么没了,真真是“命丧黄泉无常索,魂飞天外无归处”。 毛遂一看,我的个乖乖,只见一道耀眼毫光闪过,展凯就成了肉饼。吓得他魂飞魄散,心里大喊一声:“哎呀妈呀,这还了得!”他心里清楚得很,四个人进阵,这会儿已经折了三个,只剩下自个儿和另外一位仁兄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一阵阴森森的鬼哭狼嚎声传来,只见牛头马面、焦面鬼王带着一帮阴兵乌压压地就冲了过来,像一群饿狼。毛遂心里一惊,差点从青牛背上掉下来,赶紧催动着青牛往前跑。可这一路啊,黑雾滚滚,浓稠得跟麦芽糖似的,连个路都看不清,仿佛走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第136章 毛遂掉坑儿 毛遂这会儿脑袋里就像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咋想的,就一门心思觉得只要往前冲,肯定能有出路。这不,他催着青牛一路狂奔,也没注意看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坑边。 这坑边的气氛别提多诡异了,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就像一堆烂了好几天的臭鱼烂虾。坑边的野草长得老高,在风中摇摇晃晃,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毛遂也没多想,一催脚力,那青牛倒是很配合,“哞”地怒吼一声,撒开四蹄往前一跳。结果,直接掉进了阴坑之内。 毛遂这下可傻眼了,眼睛瞪得老大,双手在空中乱抓,大喊道:“哎呀,这下完犊子了,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他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瞅着下面,黑洞洞的一片,啥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这坑到底有多深。他心里一慌,咬了咬牙,一闭眼,丢下手中两根假拐杖,嘴里念念有词:“变!”瞬间现出自己的原形。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上一冲,那架势,就像一只急于逃出牢笼的小鸟。 另一边,银莲子正站在坑边,得意洋洋地瞧着下面。他本来就对孙膑恨得牙痒痒,这会儿看到孙膑掉进阴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他举着自己的“神器”——其实就是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往坑里使劲儿瞧。只见一道微弱的毫光在三尺高的地方闪烁,有个小人儿正在往上飘。银莲子“哈哈”一笑,那笑声跟夜猫子叫似的,难听极了:“好你个刖夫,还想装小人儿逃跑,没门!” 说着,他一抬手,又把那定海珠给甩了下去。就听“咕咚”一声,仿佛一颗炸弹掉进了水里,毛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砸得晕头转向,又给砸回了坑里。 毛遂摔在坑底,疼得直打滚,心里那叫一个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刚想再次往上飞,逃出生天,就被银莲子的定海珠给砸了个正着,又重重地摔回了坑底。他这下可真是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如雷,七个窍孔里都像要冒出黑烟来。他扯着嗓子惨叫一声:“哎哟喂,好家伙这么打,疼死我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坐在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闭上双眼,心里暗自叫苦:“上面飞不上去,下面又跑不掉,这可咋整?难道我今天真要命丧于此?”想他修炼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真是满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唉!”他长叹一口气,“难道我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他想得脑袋都快炸了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心说:“我先在下面走走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于是,他再次念动咒语,双脚用力一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结果呢,哎,还在坑里,根本没法遁走。这下,他心里彻底凉了,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无奈地想:“这地户台真是让人插翅难逃啊,看来我是真的没救了。” 咱们再把镜头转到营中。一众军校眼巴巴地看着孙膑神色镇定地进阵之后,半天都没有回来。这可把他们给急坏了,一个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他们心里都在琢磨,这孙膑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这时候,有几个急性子的军校按捺不住了,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了营盘。一见到孙燕,就“噼里啪啦”地把刚才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报知孙燕。孙燕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喝道:“该死的狗才,你们这是因何狂吠,竟敢妄报军情!南郡王爷此刻正稳坐青纱大帐,哪里有过临敌破阵的影子啊!” 那军校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脑袋磕得像捣蒜一样,嘴里不停地哀求:“老爷在上,小的可真是冤枉啊,小的哪敢瞎咧咧,乱说军情啊。南郡王爷,确实是一瘸一拐地驾着拐,悠然骑着牛出去啦,旁边还有两位风风火火的展将军,再加上那个气势不凡的吴将军呢。他们可都明明白白地说是去打阵啦,小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诬陷您呐,小的真的是如实禀报啊!” 孙燕听了这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也是跟猫抓似的,满是疑惑。他心不在焉地把手一摆道:“去吧,下去吧。”那名军士如蒙大赦,连忙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汛地。 孙燕却站在原地,心里头犯着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我三叔又使出什么神奇的法力,瞒过我们,去破阵了?要不我往青纱大帐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咋回事。要是我三叔真在那儿,我便好遣将发兵,给他添几分助力。要是三叔没去,哼,那这妄报军情的奴才,可别想好日子过了,非得给他来个正刑!” 想罢,孙燕转身便进了内帐,径直奔向那青纱大帐。只见帐外静悄悄的,连点儿动静都没有,更别说那标志性的青牛啦。孙燕心中一阵诧异:“这事儿可真是奇了怪了,既然三叔临敌去也,为啥骑青牛的时候,不见他用拐呢?难道是换了别的兵器?” 正猜疑间,蒯文通从营中走了出来。孙燕赶忙上前,满脸急切地问道:“蒯先生,你这是打算往哪儿去呀?”蒯文通一脸疑惑,挠了挠头回答道:“你可曾见我师父没?我正满心着急地去寻他呢。这半天不见他,我心里着急啊。”孙燕一听,赶忙说道:“你师父,我还真没瞧见。不过我倒是见过你三叔,他如今到底去哪啦?”蒯文通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三叔在后帐养神呢,我刚从那儿过来。” 孙燕一听,更是觉得离奇,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可真是太奇怪啦!营门的军校来报,说三叔带着展家的两兄弟和吴能,这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就是去打阵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跑来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蒯文通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刚才还和三叔在那儿一起,热火朝天地议论军情呢,哪有他去临敌这回事儿,你要是信不过,随我来,咱俩一道去瞧瞧就清楚了。” 孙燕听蒯文通这么一说,心里的疑惑稍减,便说道:“那行,咱就一起去看看。”言罢,两人一同来到后帐。只见孙膑正端坐在那儿,神色悠然,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对他都不产生影响。 蒯文通忍不住跳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说道:“如何?孙公子,我没哄您吧,您看三爷不是好好儿地在这儿没动嘛。” 孙膑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上来大帐所为何事呀?”两人急忙把刚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孙膑听完,不由得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极了:“我哪儿出去过阵呐?”孙燕赶忙回答道:“可是军校报讲您带着三将大驾出征,侄儿我这心里头犯起了嘀咕,哪能轻易相信啊,所以特来探听个虚实。我出来的时候,三叔的青牛还在营外呢,可就是不见了三叔,这让人心里多不舒坦啊!” 孙膑摸了摸下巴,又露出他那神秘的笑容,说道:“我的脚力哪儿去啦?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弄虚作假,冒充本座的名分,搅乱咱们军心呐。你且等我去给我算算,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说罢,他就在袖中作法推算起命理,一番运算之后,顿时面露惊色,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惜,可怜的老朋友,为了帮我,竟自顾自地下了山,今儿个不慎被敌军给困在了阴坑里面。那几个弟子也都没能幸免,都死在那阵里面了。这叫我咋不伤心难过!” 第137章 刘邦 蒯文通听闻此言,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双手在空中乱挥:“这可如何是好啊!师伯您可一定要大展神通啊,赶紧搭救我师父要紧。”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孙膑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就像一个被难题困住的学生,摊开双手说道:“但是我已然出家之人,又怎有办法搭救他呢。”那语气,满满的都是无力感。 孙燕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像热锅上的蚂蚁,赶忙说道:“不妨不妨,毛遂叔精通土遁法,想必自然能从里面出来。就是可惜了那头青牛啊。”一边说,一边还摇头叹气,为那头青牛感到惋惜。 孙膑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悠长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愁:“这混元阵可是奥妙无穷啊,讲究三才一元。其上有高高在上的天神镇守,那些天神一个个都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中有威风凛凛的兵将巡逻,他们步伐整齐,眼神犀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下有阴森恐怖的鬼卒游荡,那些鬼卒张牙舞爪,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水火风雷,一应俱全,甚是厉害。你师父既然落入了阴坑,即便想遁也遁不出来了。而且啊,在七日之内,就要丧命黄泉了,我又怎能救得他呢?” 蒯文通听后,心急如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哀求道:“师伯啊,千祈您看师父往日对我们的恩情,那可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啊。此时必定是要进阵搭救才是啊。”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孙膑缓缓说道:“你师父与我乃生死之交,同甘共苦,他曾经救过我性命,那时候,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如今他有难,我怎能不去搭救。只是这阵,我去不得啊,若是我这一去,就会和你师父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那咱们可就全完了。” 文通着急地说道:“师伯啊,虽说您进不得阵,但难道去请一个有法力之人前来破阵,也不行吗?您就想想办法吧,求您了。”说着,还不停地磕头,额头都快磕红了。 孙膑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里满是苦涩:“我难道不知道吗?先有海潮老祖,后有天地乾坤。那海潮老祖的道法奥妙至极,他一挥手,就能呼风唤雨,一跺脚,大地都要颤抖。别说我是出家人,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掌教南极仙翁见了,也要皱起眉头来。你又叫我到哪里去请人呢?这可真是太难了。” 文通听完,绝望地说道:“据师伯如此说来,我师父是必死无疑了,难道您就能够忍心坐视不管吗?如今既然您不肯去名山洞府请仙人搭救我师父,那我弟子也不管那么多了,就往三山五岳去请。如果不请来能人下山破阵,我就只能碰死在这山中了,也没法交代了。若能请得仙人下山,破掉这混元阵,师伯您又该如何面对我师父呢?”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那背影都带着一股决绝。 孙燕一看这情形,急忙赶忙上前拦住,双手张开,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文通面前,说道:“师兄先等等,我三叔肯定不会有这么不仁的心思,坐视你们父亲不管,看着他去死啊。咱们还是得再慢慢商量商量才行。” 文通却是不依,急切地说道:“小将军啊,你可没听到你三叔刚刚说的吗?师父现在就在阵里,七天之内可就要丧命了,哪还由得咱们再慢慢商量这事儿。时间就是生命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孙膑连忙摆摆手,像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安慰道:“师侄啊,你先别心急。出家人自有妙计,必定能够破掉此阵,救得你师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蒯文通听闻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看到了面包,眼睛里闪着光。他转身又跪了下来,膝盖都没来得及拍一拍灰尘,急切地问道:“好师伯,那您这计策究竟是什么呀?快告诉弟子吧。” 孙膑缓缓地伸出手,那双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把蒯文通扶起来,和蔼地说:“贤侄啊,出家人昨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与众辅弼星,都照耀在韩国的上空。那紫微星光芒万丈,周围的辅弼星也闪烁着独特的光辉,煞是好看。如此看来,韩国必定会有大福大贵之人降临。我曾经也推算过此人的姓名以及他身边众辅弼星的姓名。待回去后,我修写一封信,你且速速前往韩国,去找张奢元帅,还有他的儿子张良也在其内。若能请得他们数人来定会万无一失,别说那海潮老祖不敢正眼视他们,就算是那三清道教的老祖下凡,在他们面前也不得不说句好话,更别说为难他们了。” 文通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拱手道:“果真如此,就算弟子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把那几位请来搭救师父。师伯,您快写信,弟子这就出发!一刻都不能耽误。” 孙膑闻言,微微一笑,立刻挥毫泼墨,修书一封。他边写边说:“信里有几个人名,贤侄你到了韩国,直接找张奢元帅,就说只要那几个人就行,不用劳师动众。他们几个就足够了。”文通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连忙拜谢师伯,转身离开了军营。他脚踏祥云,那祥云像一朵巨大的,托着他如离弦之箭般直奔韩国。 不多时,文通就飞到了韩国。他落下云头,四处打听张元帅的住处,逢人便问:“请问张奢元帅住在哪里啊?”那急切的样子,就像在寻找丢失的宝贝。然后风风火火地赶往张家。见到门人,文通忙说明来意,门人不敢怠慢,像一阵风似的立刻通报进去。 张奢听到消息,连忙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文通。他满脸笑容,热情地把文通请进大堂,安排坐下,并献上好茶。茶过三巡,张奢笑着问道:“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愿闻其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丝期待。 蒯文通微微一笑,拱手道:“是南郡王亚父孙膑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一封信,元帅您一看便知。”说完,文通双手将信递给张奢,那双手因为激动还有些微微颤抖。 张奢接过信,拆开一看,原来是孙膑想借他的几位旗牌和一名书吏去易州相助。他皱了皱眉,像一个思考难题的孩子,问道:“亚父为何指名要这几个旗牌和一名书吏?我儿张良久已外出游学,不知去向。再说了,韩国虽然弱小,但我们也有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难道他们还比不上那几个人吗?” 蒯文通笑了笑,解释道:“元帅,亚父向韩国借这几名旗牌,自然有他的用意。他可是神机妙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要这几个人的。如果贵国真有这几位旗牌,还请元帅速速借给我,我立刻带他们去见亚父。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张奢想了想,觉得蒯文通说得有理,便点了点头:“既然亚父指名要这几个人,那肯定有他的深意。我这就去传他们来见先生。” 说完,张奢对中军说道:“你快去传左旗牌刘邦、樊哙、书吏萧何、弓马手曹参、夏侯婴、周勃来见我。”中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把人带来了。 文通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这几个人。只见第一个人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胸宽腰细齿白唇红两耳垂肩手过膝走起路来如龙似虎年纪虽轻却透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文通不禁暗自称奇心道:好一个大富大贵之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子不成? 再看第二个人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宛如一头出山猛虎。文通又想道:此乃将门虎子将来必成一代名将! 至于那几个弓马手一个个气宇轩昂神采飞扬站在那里犹如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第138章 孙膑的恩人 文通这双仙眼,可不一般,与凡人的眼睛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文通的周身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从九天之外而来,那股子灵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文通抬眼望去,眼前的几人个个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人可都是天生的豪杰,将来必定能在世间闯出一番大事业,开疆拓土,不在话下。他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偷笑:“哈哈,有这几个厉害的角色前去易州,管他那海潮有多凶猛,就算来上百万的天神,也休想阻挡咱们前进的脚步!”这般想着,文通精神抖擞,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抱拳,对着众人热情相迎。 这时,张奢大步走上前来,他身形魁梧,声如洪钟,对着众人高声说道:“本帅把你们叫来,可不是为了什么闲杂小事。你们知道吗?齐国南郡王亚父派人送来了重要书信,信上指名道姓,要你们这几个人前往易州去相助。你们就跟着这位蒯先生,到那儿好好施展你们的本事。到了易州,一定要奋勇杀敌,要是立下大功,平安回到营中,本帅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重重有赏,保准让你们满意!” 众英雄们一听,顿时热血沸腾,齐声应和,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身姿挺拔,犹如松柏一般。文通见此情形,便向众人告辞,转身准备起程。 张奢看着文通,一脸无奈地说:“哎呀,军情紧急啊,这会儿我都忙得没时间修书好好招待你们了。文通先生,麻烦你替我去拜复南郡王,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差人前去请安。”文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府门。 文通和那六位旗牌一路来到了金亭馆驿。这驿馆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众人在这里歇了一宵,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浩浩荡荡地朝着易州进发。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众人心情愉悦,行军十分顺利。没用上三天,他们就来到了易州燕营的大队跟前。 只见那营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文通赶紧上前,对着营里喊道:“列位请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进去禀报一声,然后就请大家进去相见。”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跑进了大帐。 此时,孙膑正坐在帐中,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见到文通进来,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道:“贤侄这一路辛苦了吧?快来跟我说说,情况怎么样?”文通嘿嘿一笑,恭敬地回答:“六位旗牌此刻正在营外,等候将军的号令呢。”孙膑一听,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喜悦,说道:“原来如此啊。”随后便大声吩咐道:“快点大开营门,去请众位旗牌进来相见!” 那中军将领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亲自跑去大开营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快请,快请!”文通走出营门,满脸笑容地把众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兵营。众旗牌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那青纱大帐,然后径直走向孙膑,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大声说道:“南郡王爷在上,小人等叩首。” 孙膑听到声音,连忙从位子上走下来,笑着说:“哎呀,大家路途遥远,一路辛苦了,都免礼免礼!”说着,就亲自一个个把他们扶了起来。为啥孙膑要把全礼免了呢?原来啊,他可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心里清楚着呢,所以哪里肯受他们的全礼。 众旗牌站了起来,像大雁一样左右两边整齐地排开站立。孙膑这会儿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像一只聪明的老鹰,把众人一个一个仔细打量着。他心里暗自赞叹:“一个个真是开疆拓土、拨乱治反的英雄啊!”看来这些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数了一遍后,孙膑发现少了一人,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一位,怎么没来呀?”文通赶忙回答:“有位张良,乃是张元帅的公子,正巧在外游学呢,所以没能跟来。”孙膑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且问问你们,哪位是这几位中的领袖呀?” 刘邦一听,立马向前跨了一步,应声道:“小人是左营旗牌,就是本人。”孙膑又上下打量了刘邦一番,见刘邦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便笑着点点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啦?老家又是哪里的呀?” 刘邦嘿嘿一笑,挺直了胸膛回答道:“小人祖居徐州沛县人,今年刚满十五岁。谁知道我们沛县那几年是连遭水灾,又遇旱灾,这日子实在没法过啦,小人只好跟着父母投奔到了韩国,在叔父家里寄居。后来就有幸投在了张元帅麾下,吃上了军粮,当上了兵。” 孙膑又把手指向樊哙,道:“这位又是何方好汉呐?”刘邦一听,挠挠头,满脸疑惑:“王爷,您书上指名道姓让我们来的,咋还不认识呢?”孙膑嘿嘿一笑,摆摆手说:“我也就是光听说过,没碰过面嘛。” 刘邦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介绍起来:“原来是这样。这位姓樊名哙,这位姓萧名何,这位是姓曹名参,这位姓夏侯名婴,那位姓周名勃,加上我,一共六个。” 孙膑接着把目光投向樊哙,兴致勃勃地问:“樊哙旗牌,你老家是哪儿的呀?”樊哙挺直腰杆,大声回答:“小人是魏国人,我父亲叫樊成功,已经去世五年了。”孙膑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急忙追问:“你父亲是不是会做菜呀?”樊哙点头应道:“没错!” 孙膑这下可激动坏了,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樊哙的手,脸上笑开了花:“原来你是我的恩人的儿子啊!看来老天爷都偏爱善良人,贤侄你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名声传遍天下,光宗耀祖。我那恩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啦!” 樊哙一脸懵,挠挠头问:“敢问王爷,您在哪儿见过我父亲?您怎么称呼他呢?”孙膑感慨地说:“贤侄啊,你还不知道呢。当年我在魏国,被庞涓那家伙陷害,砍了双脚,关在书房里抄天文。每天都是你父亲给我送饭,尽心尽力照顾我。后来还偷偷给我通风报信,说庞涓要对我下死手,让我装疯才逃出了那个鬼地方。这份大恩大德,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幸运啦!” 说完,孙膑转头吩咐左右:“快,给大家看座!”众人一听,吓得赶紧摆手,连声道:“王爷您高高在上,我们哪敢坐呀!”孙膑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儿,你们都是客人,而且还得靠你们帮忙呢。再说了,樊哙还是我的恩人之子,坐着好说话!” 众人一听孙膑让坐,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使不得使不得,王爷您可是尊贵无比,我们哪敢就这么大剌剌地坐下。”孙膑却满脸笑意,再三热情相邀,众人实在拗不过,这才像受宠若惊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在两旁坐下。 第139章 刘邦闯营 在营帐之中,大家刚一坐下,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起韩国军政。这讨论的热情,就像夏日里的太阳,炽热无比,各种观点、想法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要把这营帐的屋顶都给掀翻了。他们时而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时而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场热烈的讨论之中,完全没注意到天色正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眼看到了晚膳时间。孙膑双手缓缓合十,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和声说道:“我本是出家人,向来不沾烟火,实在不方便陪大家一起饮宴啦。各位先暂且住在前锋营,我随后就安排人送酒席过去,这样大家都能自在些,吃好喝好。”众人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暖,像冬日里晒到了暖阳,都在心里暗自赞叹:这王爷想得可真是太周到了!于是,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对着孙膑恭敬地辞别,然后一同前往前锋营。 孙膑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前锋总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他,叮嘱道:“你可得给我好生招待他们,他们可都是贵客。要是有半点怠慢,让我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说完,又赶忙吩咐手下人:“动作麻利点,赶紧抬上六席丰盛的酒宴,送到前锋营给各位接风洗尘。” 刘邦一迈进前锋营,就兴奋得满脸通红,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对众人说道:“兄弟们,你们瞧见没,这南郡王爷对咱们那叫一个宽厚!虽说请咱们来帮忙,把咱们当客人,可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以前就听说他礼贤下士,还半信半疑的,现在看来,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假!跟那张元帅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樊哙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可不是嘛!他一开口就叫我贤侄,刚开始我还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后来想想我父亲对他有恩,换作别人,处在他这高位,不摆个高高在上的谱,就算是仁义了,哪能像他这样,把人照顾得这么周到,连我这粗人都被感动得不行!” 众人正说得热闹,前锋总官已经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把六桌酒席摆好了。他满脸堆笑,那笑容就像盛开的花朵,恭敬地请他们六位上坐。六位爷一看,连忙热情地招呼同营的兵卒一起吃:“大伙都别客气,一起来凑个热闹,人多吃饭才香嘛!”众兵卒却纷纷摆手,笑着说:“这可是王爷的恩典,专门赐给六位好汉的,我们可不敢随便沾光。明天,我们再专门摆酒,好好恭请六位爷!” 六位爷见实在劝不动,也不好再勉强,只好说:“既然这样,那各位朋友就先下去吧,我们自己随便喝点,也自在些。等明天再跟大伙好好聚聚!”众兵卒听了,这才纷纷告辞出去。 营帐内,六张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酒香四溢,让人看了就直咽口水。这六人如同饿了许久的猛兽,一上桌就开启了“战斗”模式。刘邦率先抓起一个大鸡腿,那鸡腿油光发亮,香气扑鼻。他狠狠咬上一口,油脂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也顾不上擦,含糊不清地说:“这王爷可真够意思,今天看着咱们几个,不住点头含笑呢!我看呐,他对咱们是相当满意!” 萧何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接话:“是啊,我看王爷对咱们都挺满意,还一个劲儿夸我足智多谋呢!”众人一听,都笑开了花,笑声在营帐里回荡。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在说南郡王对他们的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樊哙灌下一大口酒,那酒顺着喉咙滑下,辣得他直咧嘴。他把碗重重一放,站起身来,满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众位兄弟,王爷这么厚待咱们,明天上阵,要是不使出浑身解数杀退秦兵,那可就太不地道了,还算什么知恩图报的人!咱们可不能丢了这份义气!”众人纷纷点头,异口同声地喊道:“樊哙兄说得太对了!明天咱们拼了老命,也要把秦师打得屁滚尿流,报答王爷的礼遇之恩!” 这一下,气氛更热烈了,大家你争强我斗勇,互不相让。曹参撸起袖子,夹起一大块肉,笑道:“看我明天不杀他个十进十出,让秦兵知道咱们的厉害!我曹参可不是吃素的!”夏侯婴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说:“我定要在战场上大显身手,让敌军闻风丧胆!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瞧咱们!”周勃闷声不响,却不停地往嘴里倒酒,用行动表示着自己的决心,那架势仿佛在说:“别废话,战场上见真章!” 众人就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一会儿,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 此时,刘邦虽然也已醉意上头,满脸通红,脚步虚浮,但他本就好酒,又想着明天上阵杀敌,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他眼珠子滴溜一转,活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心里琢磨着:“明天大家一起出阵杀敌,就算再勇猛,也显不出我刘邦的厉害。不如趁现在天色还早,我单人出去,偷袭秦营,杀他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那才叫真英雄!到时候,大伙不得对我刮目相看?” 想到这儿,刘邦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对众人说:“兄弟们,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你们先吃着。等我回来,再跟大伙接着喝!”众人都醉醺醺的,眼神迷离,也没在意,随意应了几声:“行,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刘邦就这样抛下众人,独自来到营门。两个燕兵见了,赶忙拦住他,其中一个满脸疑惑地问道:“旗牌老爷,这是要往哪儿去啊?这天都快黑了。”刘邦脑子一转,一本正经地胡诌道:“王爷之前派我去查看秦营的情况,事出紧急,我得赶紧去。只是我防身的短剑不太趁手,两位兄弟,能不能借我一杆长枪?我得有趁手的家伙,才能完成任务啊。”燕兵一听,倒也没怀疑,其中一人麻溜地跑进去,取来一杆长枪,递给刘邦,还叮嘱道:“旗牌老爷,您可得小心点啊!” 刘邦接过长枪,心里乐开了花,脚下步伐虚浮,却又故作镇定,大摇大摆地出了燕营。 在易州燕营之中,守营的军士们今日瞧见王爷对那几位新来的人态度极好,热情有加,心里虽有些好奇,但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王爷平日里礼贤下士的作风又发作了,竟都信以为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禀报其他情况。他们依旧懒洋洋地站在岗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完全没意识到刘邦已经独自朝着秦营去了。 此时,刘邦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出了辕门,也不牵马,就那么撒开腿,朝着秦营的方向狂奔而去。咱这圣天子刘邦啊,那可是有百神暗中辅助的。这时候,秦营的守兵们正百无聊赖地在营门口晃悠呢。突然,他们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只见一个摇摇晃晃、醉醺醺的将军,正朝着营门奔来。更诡异的是,他身旁仿佛还跟着一个青脸獠牙、三头六臂的怪物,那怪物张牙舞爪的,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守兵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飞跑去报信。“不好啦!不好啦!有怪人来啦!”他们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王翦正在营帐里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呢,听到这慌乱的禀报,手一抖,差点把茶杯都给摔了。他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只道是那法力高强的洞真仙下界,专门来破他们的混元阵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心里一紧,赶忙跨上自己的高头大马,顺手提起长枪,风风火火地出营迎敌。 王翦骑着马,风驰电掣般来到营前,定睛往对面一看,哪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啊!就瞧见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人站在那儿。他心里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瞪了一眼报信的小兵,没好气地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眼睛花了,乱报什么!差点把本侯爷给吓死。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其实啊,他不知道,那些护卫众神为了保护刘邦,生怕王翦的法眼瞧见他们的金身,早早地就腾空而起,隐身在半云半雾之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暗中保护着刘邦。 王翦一马当先,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大喝一声:“你这小小步卒,这是要往哪儿去啊?莫不是活得不耐烦,跑来寻死么?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第140章 刘邦:剑呢? 刘邦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虚浮,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狠劲。当他听到王翦那带着轻蔑的话语时,酒劲上头,顿时火冒三丈,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你这不知死活的匹夫,竟敢如此对我出言不逊!你又是哪根葱,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你老爷我的去路?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翦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忍不住嗤笑出声,脸上满是不屑,撇了撇嘴说:“哼,你不过是个在马前跑腿的小卒子,也配问本侯爷的大名?我今儿心情还算不错,暂且饶你一条小命,识相的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说完,他一提缰绳,就打算勒转马头回营,在他眼里,刘邦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刘邦哪能咽下这口气,一听这话,气得跳着脚,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大声骂道:“你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你回马就说明你怕了老爷我!老爷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休要走,看老爷我的枪,今天非得取了你的性命不可!”说着,他也不管不顾,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举着枪就朝着王翦冲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王翦生吞活剥了。 王翦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被彻底激怒了,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怒喝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本侯爷好心放你一马,你却蹬鼻子上脸!看来你是命中注定今日要横尸在此,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话音刚落,他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他顺势催马向前,手中的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照面就朝着刘邦的咽喉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要把空气都撕裂。 刘邦也不含糊,虽然醉意未消,但反应却不慢。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刺来的长枪,心里一紧,赶忙用手中的枪奋力往上一架。“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刘邦手臂发麻,差点连枪都拿不稳。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战了起来。刚开始的五六个回合,局势一目了然,刘邦在王翦面前明显处于下风。王翦不愧是秦国的名将,枪法精湛,又快又狠,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枪枪直逼刘邦的要害。刘邦只能左躲右闪,勉强招架,显得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可是,谁让刘邦是有诸神暗中助力的呢。二十多个回合之后,战局竟然发生了惊人的逆转。刘邦只感觉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像被充了电一样,浑身充满了干劲。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脚步也变得轻盈而灵活,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反倒是把王翦杀得手忙脚乱,呼呼直喘气。 王翦一边招架,一边暗自叫苦,心里暗叫不好:“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脚力还这么敏捷。要是不小心被他伤了我的坐马,我摔个狗啃泥,那可就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不行,看来不用法宝是收拾不了他了。” 想到这儿,王翦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一带丝缰,故意装作不敌的样子,口中大喊:“小卒,算你厉害,侯爷我今天认栽了,战你不过了,你可休要追赶!”说完,便勒转马头,佯装败走,那马跑得飞快,扬起一阵尘土。 刘邦哪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看着王翦逃跑的背影,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在战场上回荡:“你就这点能耐,竟无千合勇战之力,还算什么秦国的英雄好汉!不要跑,看老爷我追上来,非得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可!”说完,他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大步流星地朝着王翦追了过去,那速度,仿佛能追上风。 王翦一听刘邦上钩了,心中暗自窃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一边跑,一边偷偷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古朴的宝剑,那宝剑剑身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他嘴里念念有词,念动着神秘的真言,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远古的咒语。紧接着,他把宝剑高高祭向空中,然后厉声招呼道:“小卒,你休要再追赶了,看我的法宝取你性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刘邦正追得起劲,听到王翦那一声喊,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抬头一瞧,好家伙,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祥云慢悠悠地飘着,上面竟托着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剑。那宝剑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剑身抖动,发出牛吼一般的声响,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着他的顶门直飞过来。刘邦当时就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心里直犯嘀咕:“这唱的是哪出啊?今日头一回上阵,难不成这阵上还有人变戏法呢?这宝剑怎么还会自己飞?”他挠了挠头,脑袋里满是疑惑,不过还是大大咧咧地伸开长枪,像个愣头青似的,傻愣愣地等着那宝剑落下来,打算用枪把它给挑飞,嘴里还嘟囔着:“我就不信你这破宝剑能把我怎么样!” 这可把一旁暗中保护的值日神圣给急坏了,他在云端上急得直跺脚,心里直呼:“这下可糟了!这雷部天尊的宝剑要是伤到了紫微星刘邦,那还了得?这可是关乎天下命运的大事啊!”只见值日神圣手忙脚乱,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透明的双手稳稳地把宝剑托在了云端,让它怎么也落不下去。那宝剑在云端拼命挣扎,发出嗡嗡的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值日神圣的阻拦。 王翦这边呢,原本信心满满地等着看刘邦被自己的法宝收拾,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可当他瞧见那醉醺醺的小卒头顶突然泛起一道耀眼的白光,硬生生地把宝剑给冲住了,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心里暗自惊叹,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他急忙手忙脚乱地念咒,想要把法宝给收回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回来,快回来……” 刘邦呢,还在那儿傻等着宝剑落下来好挑飞呢,一抬头,嘿,宝剑没了!他这下更纳闷了,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脖子都酸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那宝剑去哪儿了?难不成自己长翅膀飞了?”他的眼神里满是迷茫,还在四处寻找那宝剑的踪影,像个迷路的孩子。 王翦看到刘邦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故意挑衅,心里那股子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卒,竟敢如此放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本侯爷的厉害!”说完,猛地一勒缰绳,那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他便挥舞着长枪,带着满腔的怒火,朝着刘邦的心窝狠狠刺去,这一枪,他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誓要把刘邦置于死地。 刘邦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喊了声“不好”,好在他反应快,像只灵活的猴子,身子一闪,敏捷地往旁边躲开了。王翦这一枪刺了个空,那马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冲了过去。刘邦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瞅准时机,高高举起长枪,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看枪!”照着王翦的肋下狠狠刺去。 这一下可把王翦吓得魂飞魄散,他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想要招架却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之中,他使出浑身解数,把虎躯用力一扭,总算是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虽然没受伤,可肋下的铠甲还是被刺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内衬。王翦哪还敢再战,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赶紧勒转马头,像只丧家之犬,朝着秦国的大营飞奔而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快撤,快撤!” 刘邦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快喊破了:“你往哪里跑?就算你上天,老爷我也得取了你的首级!今天你是插翅难逃!”喊完,他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那气势,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踏在脚下。 王翦一看刘邦还在追,心里别提多着急了,慌乱之中把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摆。那些秦兵们像是得到了信号,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把刘邦团团围住,然后一窝蜂地冲上去动手。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秦兵们挥舞着兵器,朝着刘邦砍杀过来,刘邦则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奋力抵抗,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眼神却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再把目光转回燕营这边。燕营里,萧何、樊哙等五位英雄正坐在营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营帐里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们的脸庞。突然,萧何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刘兄出去都一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这可有点不对劲啊。” 樊哙一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像一座小山似的,拍着胸脯,大声说:“我出去找找他!刘大哥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得去帮他!”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来到营门。他拉住一个守营的军士,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着急地问道:“你们瞧见刘旗牌了吗?他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那军士被樊哙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回答:“刘旗牌出营去了,他说王爷差他去探听秦营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回呢。樊老爷,您听听,营外喊杀声震天,莫不是刘老爷和秦兵打起来了?” 樊哙一听,脸色骤变,眼睛瞪得老大,惊叫道:“肯定是刘大哥和秦兵厮杀上了!营长,赶紧给我牵一匹好马来,我先去搭救他。你们几个,赶紧去禀报王爷,让他发兵接应!” 第141章 樊哙 左右的人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麻溜地牵来一匹膘肥体壮的好马。樊哙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抓住马鬃,利落地翻身上马。他手里提着那把威风凛凛的大戟。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那马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也似的冲出了营门。 樊哙骑着马一路狂奔,远远地就瞧见对面尘土飞扬,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他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都给我让开,樊老爷来了!”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催马一闯入围中,手中的大戟挥舞得虎虎生风,寒光闪烁。秦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他杀得人仰马翻,无数人纷纷落马。樊哙一路势如破竹,眨眼间就杀到了战场跟前。 秦营之中一片肃杀,刘邦酒意已醒,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敌兵,心中暗叫不好,正打算拼着一死杀出重围。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冲了进来,正是樊哙。 “兄长,俺来也!”樊哙那如洪钟般的声音瞬间穿透了战场的嘈杂。 刘邦一见樊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喜过望地喊道:“樊贤弟,你可算来了!咱趁这机会,杀出这秦营!” 樊哙用力点头,手中的大戟一挥,大声应道:“兄长之言有理!今日就让这些秦兵见识见识咱的厉害!” 二人在重围之中,就像疯魔的猛虎一般,左冲右突。樊哙每一次挥动大戟,都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敌兵纷纷被他扫倒在地;刘邦也不甘示弱,手中宝剑寒光闪烁,杀得秦兵胆战心惊。 早有小兵慌慌张张地跑到帅营报告:“报——大事不好,有两人在营中大肆砍杀,无人能敌!” 章邯正在帅营中休息,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立刻起身,大声下令:“备马!随我前去看看!” 章邯带着一队精锐士兵赶来,正好迎上樊哙在前杀得兴起。两匹马相遇,章邯还没来得及开口,樊哙就已经大戟一挥,直刺过来。章邯心中一惊,赶忙举枪抵挡。 这樊哙日后可是汉朝数一数二的勇将,当年与西楚霸王都能大战十数回合。而章邯呢,日后与霸王对阵,不过两合就败下阵来。这么一比较,高下立判。 两人战了不到一二十合,章邯就已经气喘吁吁,抵挡得十分吃力。他心中暗自叫苦:“这樊哙怎么如此勇猛,今日怕是要栽在他手里!”果然,又战了几个回合,章邯一个不留神,被樊哙一戟扫中肩膀,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不敢再恋战,拨转马头,大败而逃。 樊哙见章邯逃走,也不追赶,赶忙护着刘邦杀出重围。他冲着刘邦喊道:“兄长,你先走!我挡住后面的追兵!”刘邦犹豫了一下,知道此时不是推让的时候,便一咬牙,打马向前奔去。 樊哙单人独骑,一马当关,威风凛凛地站在路中,手中大戟斜指,怒目圆睁,瞪着追来的秦兵。那些秦兵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此时,孙膑在燕营中得知刘邦与樊哙去踩秦营,心中隐隐不安,担心他们有失,赶忙差曹参、孙燕去接应。秦兵见燕国已有援兵赶来,又见刘邦和樊哙二人如此英勇,便不敢再远追,纷纷收兵,回到大帐去了。 刘邦等人得胜回营,孙膑迎了出来,见他们平安归来,大喜道:“二位壮士平安归来,实乃我军之幸!”刘邦和樊哙连忙行礼。孙膑吩咐下去,各赐名马一匹,盔甲一副,还把他们的功劳记上了功劳簿,又笑着说:“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回营歇息吧。”众人领命,各自回营休息。 且说阵中海潮圣人,此时正坐在法台上,仰观天文。忽然,他看到燕营方向红光冲天,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燕营中必有能人相助,不然怎会有如此异象?” 他赶忙掐指一算,算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大怒:“好你个毛遂,竟敢如此戏耍我!我白费了一番心思,原来把他困在了阵中,而夫差人去韩国,把刘邦等六人请了过来。这六人可是应运开基之人,紫微星也在其中。我一个出家人,怎能伤得了他们?若是他们来破阵,只怕这好不容易布下的阵就要保不住了。我若用法术治他们,那可是大逆天意;若就这么出阵,又实在没脸见人。” 他越想越纠结,原本一心向道的修行之心,此刻也被搅得糊涂起来。就在这时,王翦匆匆走进来,说道:“师父,燕营今日出来一个步卒,本事甚是厉害,拿着宝剑,伤了我们无数人马。” 海潮圣人闻言,心中更是烦闷,皱着眉头问道:“贤徒,你可知道阵中困住的究竟是何人?” 王翦挠了挠头,说道:“不是孙膑么?弟子亲眼看见他进阵的。” 海潮圣人哼了一声,说道:“不是孙膑,是金眼毛遂,他变作孙膑的模样,前来打阵的。” 王翦一脸惊讶,不信道:“弟子实在难以相信,明明看着就是孙膑啊。” 海潮圣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不信,随为师指你看看,便知真假。”说罢,他运起神功,运动神光,用手往坑底一指,只见一股金光,犹如金龙一般,射下坑去。 王翦瞪大了眼睛,顺着海潮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可把他惊得不轻,只见那坑内牛膝之下,坐着一个模样古怪的妖人,哪有半分孙膑的影子。他嘴巴张得老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叫道:“乖乖嘞,还真不是孙膑!这毛遂不在他的青石山好好修炼,跑下山来冒充孙膑,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只是那刖夫没被打进阵中,这可咋整啊?” 海潮圣人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这刖夫,我倒还不怎么放在眼里,我真正害怕的,是今日踩营的那个步卒。要是他来打阵,只怕咱们这好不容易布下的阵就保不住喽。” 王翦一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他不过就是个逞匹夫之勇的家伙,就算会点法术,又怎么能是祖师您的对手呢?您可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呐!” 海潮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诸天的神圣,为师确实都不惧怕。可唯独这个步卒,为师伤不得他。倒不是我没本事治他,而是他乃是应运而生之人,我可不能逆天行事啊,不然这天谴下来,我可吃不消。” 王翦好奇心大起,追问道:“祖师,这天特意生出这么个步卒,到底有啥用处啊?您就给我透个底呗。” 海潮圣人一脸严肃,板起脸说道:“天机不可泄漏!你赶紧出去,好好把守阵势,知会各营兵马,一定要提防那个步卒前来打阵,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儿。” 第142章 太岁爷杨任 王翦见祖师不肯多说,也只好作罢,无奈地叹了口气,辞了出来,赶忙去各营传达命令去了。 再说这海潮圣人,独自在法台上待了好一会儿,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好你个刖夫,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逆天而行。还把刘邦他们都请来了,想要为难我,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可别怪我这个出家人心狠,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迅速执剑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他猛地一喷法水,只听半空中传来一阵呼啸之声,紧接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尊神从天而降。这尊神周身霞光闪闪,耀眼夺目,身着金甲红袍,青头白面,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更奇特的是,他目中生手,手生目,模样十分怪异。 原来,这尊神正是大名鼎鼎的太岁爷杨任。杨任一到,便在云端上恭恭敬敬地打了个躬,声音洪亮地问道:“不知海潮圣人唤吾神前来,有何法旨啊?” 海潮圣人满脸堆笑,客气地说道:“无事我可不敢轻易冒犯尊神呐。今日我这儿有压神牌一面,还得仗着尊神您的法力,帮我把这法宝托到燕营之中,把那孙膑给我打死,一个都不许放脱。要是办不成,可别怪我到时候在天庭参你一本,让你受贬。” 太岁爷杨任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杆,大声应道:“遵旨!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说着,他伸手接过压神牌,一阵旋风平地而起,他便裹挟在风中,朝着燕营的方向飞去。这压神牌可不得了,据说能打得三十三天尊神毫无还手之力,不管是神仙还是凡人,只要碰上这牌子,就只有被压得粉碎的份儿。 孙膑的营帐之中,此时,孙膑正和六位旗牌兄弟设宴庆功呢。营帐里烛火摇曳,酒肉飘香,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直饮到三更时分。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拉扯过来,眨眼间,一天的星斗都没了光亮。 孙膑放下酒杯,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怪哉怪哉,怎么霎时间这天变得如此之快?”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帐外,其中一个旗牌挠挠头,笑着说:“王爷,依我看呐,想必是老天爷要赏咱们一场雨,给这庆功宴添点别样的情趣。”孙膑一听,心里却“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赶忙快步下帐。 到了帐外,孙膑仰起头,目光穿透那层层乌云,这一看,只吓得他目瞪口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望着秦营的方向,忍不住长叹一声:“好狠的心呐,无当老祖,我孙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下此毒手。不过,你且莫得意,我孙膑也不是好惹的,自有应对之法。”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又大步回到营帐之中。 众人见孙膑回来,纷纷围上去询问。一位旗牌满脸关切地问道:“王爷,可是真要下雨了?”孙膑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深意,说道:“不是下雨这么简单的事儿。这样吧,今晚大家都别散了,就在我营中安歇一宵,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正好促膝长谈,聊聊这些日子的趣事。”众位旗牌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原本就热闹的营帐里,气氛更加热烈了。 于是,众人又重新入座,继续饮酒。孙膑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特别热情,不停地给六位旗牌劝酒,嘴里还说着:“兄弟们,今日这庆功酒,咱们可得喝个痛快!以后还有更多的胜仗等着咱们去打,今日先开怀畅饮!”在孙膑的殷勤劝说下,六位旗牌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就被灌得酩酊大醉,一个个东倒西歪,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见众人都醉倒了,孙膑轻声唤道:“孙燕,你快出营去,着人抬块大门板进来,动作要快!”孙燕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赶紧领令,一路小跑着出了帐。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人把一块又大又厚的门板抬进了中军大帐。 孙膑指挥着众人,把门板放在房中,又搬来椅子,将门板稳稳地架起来。然后对孙燕说:“来,帮我把这几位兄弟扶到门板上去。”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六位旗牌依次抬上了门板。孙膑一边摆放,一边嘴里念叨着:“这位放当中,稳当些;这位放前头,可别摔着咯……”接着,又将剩下的四人,左右各放两个。一切安置妥当后,孙膑又吩咐人把门板下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上一层厚厚的祭毡。 孙膑自己则走到祭毡前,仰面朝天躺了下去,顺手把杏黄旗轻轻铺在身上,就像给自己盖了一层金色的被子。两口寒光闪闪的宝剑,被他分别放在身体两侧,沉香拐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足上。做完这一切,他又看向孙燕,说道:“孙燕,你过来,在我足下横卧着。”孙燕一听,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三叔,这……这是为何呀?今晚怎么这般睡法,也太奇怪了吧。”孙膑耐心地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今夜四更,海潮祭压神牌会前来打我,我设下此法,就是为了躲避它的攻击。你在我脚下,千万不许妄动,否则咱们都得遭殃。”孙燕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三叔的命令他可不敢不听,只好乖乖地在孙膑足下位躺了下来。 话说之间,时间过得飞快,天已交四更。营帐里除了孙燕,其他人都睡得呼呼作响。孙燕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七上八下,怎么也不敢睡。他翻来覆去,心里直犯嘀咕:这压神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吗?三叔怎么就知道它会来打咱们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亮声音从营帐外传来,“轰隆”一声,吓得孙燕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遍体生津。他心里明白,肯定是那压神牌来了,赶忙紧闭双目,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地守在孙膑的脚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另一边,那太岁爷在秦营之中,恭恭敬敬地请出压神牌,一心想着要闯进燕营,给孙膑来个措手不及。这压神牌刚一飞起,就朝着燕营的方向冲了过去。到了燕营的青帐顶上,压神牌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在那里不停地连展转旋旋,不但没往下落,反而有往上飘起的趋势。 太岁爷见此情景,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以往这压神牌可是无往不利,怎么到了这儿就不灵了呢?难道孙膑不在这帐中?”想到这儿,太岁爷忙施展神通,闪起神目观看。这太岁爷的眼睛,那可是大有来历。想当初在纣王的时候,他因为谏阻纣王起造鹿台,触怒了纣王,被残忍地剜去了二目。后来幸得道德真君搭救,度他上山,还赐给他两粒神奇的金丹。他把金丹放在眼眶之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眼眶里竟然长出两只手来,而在这两只手的当中,又长出了两只眼睛。这双眼睛可不得了,上能看三十三天,下能看十八层地狱,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此刻,太岁爷用这双慧眼往下一看,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只见孙膑正仰卧在营帐的地下,身上盘着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头前还趴着一匹浑身布满斑点的斑豹,那豹身上的斑纹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孙膑的左手边,有两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像是在守护着他;右手边,则是二只身形矫健的飞熊,气势汹汹。而孙膑的脚下,还有一条金龙紧紧地盘绕着。一时间,整个营帐被祥光万道、瑞气千条所笼罩,那光芒刺得太岁爷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第143章 又躲过一劫 眼见着这一幕,太岁爷心里暗暗叫苦:“怪不得这压神牌落不下去,原来是孙膑这小子有如此厉害的守护。看来今日想要伤到他,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在那高悬的夜空之中,太岁爷瞪大了他那神通广大的怪眼,将孙膑营帐中的奇异景象瞧得真真切切。他心里那叫一个震撼,原本满满的信心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看着那围绕在孙膑身边的五爪金龙、斑豹、猛虎和飞熊,周身散发着的祥瑞光芒,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太岁爷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哪里还敢轻易下手。 “这孙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厉害的守护!”太岁爷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甘。他在空中不停地盘旋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膑的营帐,就像一只等待时机的秃鹫,妄图寻找一丝可乘之机,好让他能顺利地将压神牌落下,给孙膑致命一击。 云层之中,那神秘的声响越来越大,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就在这时,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七位爷的原形竟然破土而出,瞬间冲破了营帐的束缚。两条威风凛凛的金龙,龙须随风飘动,金色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匹矫健的斑豹,浑身的斑点像是黑夜中的繁星,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还有四只张牙舞爪的猛虎,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咆哮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齐刷刷地飞起,朝着压神牌扑了过去。 “不好!”太岁爷见状,脸色大变,心里暗叫倒霉。他哪里还敢继续停留,赶忙拼尽全力,双手稳稳地托定压神牌,慌慌张张地朝着混元阵中逃去。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一群恶鬼在追着他似的。 不一会儿,太岁爷就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混元阵中的天门台。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老祖缴了法旨。然后,一脸无奈地把刚才在燕营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老祖啊,那孙膑当真邪门得很!周身金龙护体,虎豹护身,光芒万丈,我连靠近都难,更别说用压神牌伤他了。” 老祖听后,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看来孙膑这小子福大命大,今日暂且放过他。”说着,老祖伸手一招,收回了那威力巨大的法宝。太岁爷见此,行了个礼,转身驾着祥云,灰溜溜地归了本位。而海潮圣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恨恨不已,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孙膑报仇雪恨。 且说孙膑在门板底下,蜷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头顶的门板,耳朵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就这样,在紧张与忐忑中,他熬过了漫长的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孙膑才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劫算是平安度过了。他轻轻推了推身旁还在熟睡的孙燕,轻声唤道:“孙燕,醒醒,天亮了。” 孙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道:“三叔,咋啦?天亮了吗?”说着,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那六位旗牌还在门板上沉沉大睡,鼾声如雷。 孙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今日大难已过,正是破阵搭救毛遂的好时机,可不能再耽搁了。”说完,他大步走到营帐外,高声吩咐道:“擂鼓聚将!” 那激昂的战鼓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在整个军营中回荡。睡梦中的六位英雄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惊醒,一个个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相视大笑。 与此同时,展得胜等七家门徒,早已穿戴整齐,身披闪亮的盔甲,腰佩锋利的宝剑,精神抖擞地来到了营帐之中。那六位英雄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匆匆忙忙地回至自己营中。他们连梳洗的时间都顾不上,手忙脚乱地把孙膑昨日所赐的盔甲披挂起来,然后一路小跑,再次来到大帐。 此时,孙膑已经威风凛凛地升了大帐。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众将,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众位将军,想必大家都知道,海潮老祖摆下的混元阵,那可是非同小可。这阵法外按三台,内藏一元,变化无穷,鬼神莫测。阵中不但有风雷水火,还有天兵天将,莫说是凡人,就是仙佛之体,也不敢轻易踏入此阵啊!” 说到这里,孙膑顿了顿,目光在众将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但是,咱们众将可都是命世之才,上应天时。只要福大难灭,就一定能够破此大阵。所以,今日我这个出家人遣将,不论大家的文武本领如何,只看谁是有福之人!” 话音刚落,孙膑便大声叫道:“廉皇姑听令!” 廉秀英一听,立刻精神一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在!” 孙膑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信任,说道:“自古冲锋破阵,先锋至关重要。廉皇姑曾在名山学艺,法术不浅,我看你就可为破阵先行。来,接我杏黄旗!你打乾地进去,凭借这杏黄旗的威力,把阵中的水火风雷、刀枪砂石统统点破,为众将进阵开辟道路。先破天门,后破地户,在阵中退神遣将,来往接应,这一切可都要靠你了,你务必小心谨慎!” 廉秀英激动地双手接过杏黄旗,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末将定不负王爷所托!”说完,她站起身来,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营帐,准备去了。 孙膑看着廉秀英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高声唤道:“刘邦听令!” 刘邦连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孙膑看着他,神色凝重地说道:“你遵我的军令,跟随廉秀英打乾地进阵。进阵之后,正南上有一座高台,台上有日精月华两旗,你务必先拿剑砍倒这两旗。只要你砍倒旗子,阵外就会大放光芒。那高台上有海潮老祖亲自把守,不过你放心,他不敢轻易伤你,你尽管放手去做。等大破天门之后,你速到第二座法台,帮着樊哙同破地户。若能顺利完成,这头功可就是你的了!” 刘邦听后,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末将领命!定当全力以赴!” 第144章 众神退位 孙膑又对着周勃一挥手,道:“周勃啊,你就一人一骑,紧紧跟着刘邦,进那敌阵。上天门台后,把那五雷鼓给狠狠打破,再将南斗、北斗、二十八宿的旗牌都给砍倒,咱得把天门给破了,可不能出岔子啊!”周勃抱拳领命:“军师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孙膑又扭头看向樊哙,笑着喊道:“贤侄啊,你带着曹参、夏侯婴进阵,去把正北上的那座高台给破了。把十殿阎君、牛头马面都给赶得屁滚尿流,到阴坑那儿把七十二名军汉也打散喽,把纸幡扯个稀巴烂,再把毛遂从阴坑里救出来,这大破地户的功劳就归你啦!”樊哙一听,兴奋地拍着胸脯:“哈哈,军师您就瞧好吧,我樊哙准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接着,孙膑看向孙燕和萧何:“孙燕,你和萧何一起去。萧何啊,你虽不太懂武艺,但你可是后福无量的人呐,也不用你冲锋打仗,孙燕你就带着他,领着六百四十八名壮健军士,到阵内中间那座高台下面。那儿有六名秦将,孙燕你可得奋勇独战,别怕,自会有人去接应你。等你杀退了秦将,就赶紧上高台,就算拿不住始皇,也得让他们君臣吓得腿肚子转筋,这大破人城的功劳就记你头上啦。”孙燕拱手道:“谨遵军师令!萧何大人,您就跟紧我,保您没事儿。”萧何微笑着点头:“有孙将军照应,我便放心了。” 孙膑又提高嗓门喊道:“解信、魏虎、宋龙、吴信、吴光,你们五个门徒听令!各领兵五百,按照五行披挂,拿着五色旗幡,用克敌之理去作战。敌阵外有五座营盘,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象分布。穿红的去攻西门,穿黑的攻南门,穿青的攻中营,穿黄的攻北门,穿白的攻东门。都给我奋力冲杀,谁敢违抗命令,军法处置!”五人齐声应道:“是!” 最后,孙膑对蒯文通说:“蒯文通执掌营盘,催督三军,擂鼓助威啦。”蒯文通微微欠身:“军师放心,我定让这鼓声震破云霄。”孙膑调遣完毕,架着双拐,稳稳地出营观战去了。 再说众将领了将令,一个个摩拳擦掌,齐心往敌阵奔去。他们也不弄出大动静,悄无声息地就直扑西营。那真是人如猛虎离山峡,马似蛟龙出营来,气势汹汹。 廉秀英一马当先,如同红色的旋风般冲向秦营。秦营军校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飞报王翦:“将军,不好啦!燕营来了好多雄兵啊,领头的是一员女将,正往咱这儿冲呢,您快拿个主意吧!”王翦一听就知道是廉秀英,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道:“这个臭丫头,竟敢来捣乱!众将听令,随我出阵,都给我小心点,别让这丫头跑了!”一声炮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殿西侯王翦催马出营,与廉秀英战在一处。这两人仇人相见,那真是分外眼红,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刀光剑影,打得难解难分。 打了数十回合,孙燕等将领也围了上来。王翦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妙,虚晃一枪,拖枪大败而走。众将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下就闯进了混元阵中。可刚一进去,王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影,只见里头黑暗沉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刘邦看着这诡异的场景,皱着眉头说:“哎呀呀,这可太厉害了,怎么办才好啊?”樊哙也挠挠头:“可不是嘛,你瞧那座山,看着也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二人正说着,突然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四面的沙石、刀枪剑戟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随风呼啸着飞来。樊哙大惊失色,喊道:“不好了,我的个老天爷呀!这里头怎么又有水,又有火,还有雷、有风,这兵器、沙石还漫天打来,咱这是插翅也难飞喽!”刘邦咬咬牙:“南郡王这么折腾我们,今儿让我们来打阵,就算没人帮我,我死在这阵中也得拼一把!” 就在他们胡言乱语的时候,皇姑廉秀英一马当先,英姿飒爽地冲了出来,只见她双手一挥,早将杏黄旗展开,朝着四面八方连展三展。只听“轰”的一声,风一下子停了,沙石也不飞了,火灭了,烟也散了。众人见状,都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喊道:“哎呀妈呀,这妖人弄的风雷水火,咋突然就没了?”秀英得意地一笑:“你们瞧好了,这就是三座法台,显露出来啦。正南上是天门台,那边是地户台,中间的就是人城台。”刘邦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哈哈,那我得去抢天门台!”樊哙也不甘示弱:“我去抢地户台,谁也别跟我争!”孙燕笑着说:“得嘞,那我就去抢人城台吧。”说完,三个人各自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再说廉秀英,一马当先,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朝着天门台飞奔而来。刚到近前,好家伙,只见普天星相、五斗三才、二十八宿这些普天诸神,密密麻麻地排着队,跟一堵墙似的,把路给拦住了。廉秀英也不含糊,把手中的杏黄旗用力一指,脆生生地喊道:“我说各位大神,还不赶紧让开道,难不成还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呐?”嘿,这话一喊,众神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似的,“唰”地往左右两边一分,让出了一条道。 刘邦瞅准这机会,一夹马肚子,他那匹马就撒开蹄子,跑到了天门台前。廉秀英见刘邦顺利到达,也不多耽搁,一勒缰绳,拨转马头,朝着地户台奔去,那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再看这边,海潮圣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法台上,突然听到阵内传来一阵喊杀声,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有人来打阵了。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慢悠悠地把令牌一举。好家伙,这令牌一抬,可不得了,那些神怪们瞬间动了起来。只见一个个身高丈六,红头发跟着了火似的,獠牙龇在外面,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张牙舞爪,威猛得让人腿肚子直打颤。 刘邦和周勃看到这阵仗,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刘邦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滴个乖乖,这些家伙也太猛了吧,这可咋上台啊?要不咱等廉皇姑来,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冲上去。”周勃把胸脯一挺,大声说:“刘大哥,可别犯怂!左右都是个死,咱得报答知遇之恩呐。要是今天能把这天门台给破了,那功劳可大了去了,天下人都得知道咱的大名,就算死了,也能流芳百世!” 刘邦一听,觉得有道理,一拍大腿说:“对!南郡王之前可说好了,这台上有个海潮老祖,他不敢伤我,还任由我折腾,大破这天门台。咱别管那么多,冲就完事儿了!”说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举起马鞭,在马屁股上连抽三鞭。谁知道,他这匹马跟吓破了胆似的,不但不往前冲,还直往后退,说啥也不敢上台。刘邦气得直跺脚,骂道:“你这没出息的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怕个啥呀!算了算了,不要你了,咱自己上!” 于是,两人“噗通”一声跳下了马。刘邦把长枪拿在手里,抖了个枪花,周勃也双手抡起大刀,两人大步流星,朝着台上冲去。 这边海潮老祖一看有人硬闯,嘴角一歪,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振动五雷。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群提着长枪、仗着宝剑的家伙,就跟下饺子似的,从空中“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把刘邦和周勃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邦和周勃被围在中间,左冲右突,怎么也冲不出去,急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刘邦一边招架,一边大喊:“完了完了,今天要命丧于此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天空中一声巨响,天门“轰”的一声开了,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从里面飞了出来,在空中张牙舞爪,龙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与此同时,周勃的原形也露了出来,竟然是一匹威风八面的飞熊,张开血盆大口,吼声震天。 那些天神们一看,好家伙,这不是紫微大帝临阵了嘛!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直哆嗦,哪还敢动手啊,纷纷往后退,让出了一条路。 刘邦一看,眼睛都直了,随即大喜,跳着脚喊道:“哈哈,这些神都怕咱,退下啦!周勃,别愣着,赶紧上台!”说着,他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咔嚓”一声,把日月旗给砍倒了。周勃也不甘示弱,抡起大刀,朝着五雷鼓狠狠地砸了下去,“咚”的一声,五雷鼓被砸了个稀巴烂。两人又乘胜追击,把那些守台的军士赶得四处逃窜,顺便把二十八宿诸神的旗幡也全都砍倒在地。 海潮圣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众神纷纷退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嗟叹:“唉,要活捉这两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可这刘邦,乃是二十四帝之魁,日后可是要坐拥四百年江山的主啊,我一个出家人,实在是难以害他。可惜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摆下这个阵,本想着治死孙膑,没想到反倒损了几万人马。这都是天数啊,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心血。”想到这儿,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起来 ,可又实在没辙。 第145章 破阵(一) 刘邦和周勃气势汹汹地抢到海潮圣人面前,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嘿!妖道,你可别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周勃动作最快,几步就冲到了近前,双手高高举起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海潮圣人狠狠砍去。 海潮圣人不慌不忙,轻轻抬起手中的剑,随意地一指,平静说道:“休得无礼。”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周勃的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周勃眼睛瞪得像铜铃,使劲儿地想要把刀砍下去,可那手臂就像被焊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喊道:“好你个妖道,使的什么邪门法术!完了完了,我的刀咋就下不来了呢!” 刘邦在一旁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眉毛都竖起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向海潮老祖。老祖不紧不慢,用剑轻轻一架,朗声道:“刘邦,并非贫道没本事擒住你,只是你福大命大,日后贵不可言,贫道可不愿逆天行事,就成全你这一回,放你成功。我也不害你,出家人就此别过。” 刘邦一听,脖子一梗,不服气地嚷嚷道:“谁稀罕你让啊!”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又是一枪刺过去。可海潮老祖只是微微一笑,周身突然泛起一道金光,眨眼间便升空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邦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什么情况?一阵金光,人就没影了,太古怪了吧!”他赶紧回过头,就看见周勃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一动不动,嘴里还在大喊:“刘大哥,快来救救我啊!” 刘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懂法术,看来只能去找廉秀英,让她来救你了。”周勃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喊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走了,那妖道再回来,我可就死翘翘啦!” 刘邦没办法,只好说:“那我先推推你试试。”说着便上前用力推了周勃一把。嘿,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神灵庇佑,真命天子果然不同凡响,就这一推,周勃竟然能动了。周勃喜出望外,活动了一下手臂,立刻举起大刀,朝着台子狠狠砍去,这一刀下去,砍得台子四边碎烟直冒。两人也不多做停留,跳下台后,撒腿就朝着地户台飞奔而去。 另一边,樊哙与夏侯婴、曹参三人,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地户台下。樊哙那可是个急性子,脾气就像一把火,一马当先就冲到了坑边。他扯着嗓子一声大喝:“毛遂在哪个旮旯里呢?我们来救你啦!”这一嗓子,跟半空里打了个焦雷似的,震得整个营盘嗡嗡作响。就这一嗓子,把那七十二个打纸幡的军士吓得脸色惨白,手一松,旗幡全都掉在了地上,撒腿就跑。 樊哙和夏侯婴来到坑边,好家伙,只见牛头马面、焦面鬼王、无常勾死,还有五百阴兵,乌泱泱地围了上来。樊哙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不但没害怕,反而乐了,笑着说:“嘿,还真碰上白日撞鬼这事儿了!”说着,催马向前,手中画戟舞得虎虎生风,曹参和夏侯婴也不甘示弱,舞动手中大刀,左冲右突。可这些鬼魂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被赶散了又围上来,来来回回好多次。 就在大家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廉秀英英姿飒爽地赶来了。她冲到跟前,把杏黄旗用力一指,神奇的事儿再次发生,那些鬼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黑黝黝的阴坑显露了出来,这坑足足有一丈八尺深。 樊哙低头往坑里瞧了瞧,里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不禁嘟囔道:“哪有毛遂的影子啊?”秀英在一旁说道:“阴气还没散呢,等我来破了它。”说着,把杏黄旗往坑里一指,只见一股清气瞬间弥漫开来,阴气全消,坑里透出了光亮。 嘿,还真瞧见毛遂在那牛脖子旁边,像个瞌睡虫似的在打盹呢。樊哙见状,兴奋地喊道:“毛遂,我来救你啦!”毛遂在坑中迷迷糊糊地听见了,慢慢睁开眼睛,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叫道:“哎呀妈呀,可算见天日了!”他仰起头,看着坑沿上站着的三位将军和一员女将,认出了廉秀英,连忙喊道:“皇姑,快救救我啊!”秀英笑着说:“仙长,您就放心出来,这阵啊,被我们破啦!” 毛遂满心欢喜,心想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忙运起周身法力,纵起一道金光,就要从阴坑里飞出来。可谁能想到,刚飞到一半,只听得“嗖”的一声怪响,一股神秘的力量猛地袭来,把毛遂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又倒跌回坑中。 廉秀英在一旁看得真切,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心中大怒道:“肯定是有人在台上捣鬼弄法,咱们快上法台,把那家伙给揪出来!”樊哙等人一听,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肚子,催马就往台上冲。 一到法台,只见两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阴兵,一个个张牙舞爪,模样十分吓人。樊哙可不怕这些,他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震得阴兵们耳朵都快聋了。趁着阴兵们被这一嗓子吓懵的功夫,樊哙等人如猛虎下山一般,挥舞着手中兵器,赶开鬼卒,几步就奔上了法台,直冲着台上的银莲子而去。 此时,廉秀英朝着坑下喊道:“毛真人,快上来吧!”毛遂苦着脸回应道:“上不来啊!上头有人用法术打我,我这云都驾不稳啦!”秀英安慰道:“别怕,樊哙等将军都在台上呢,那妖道哪有空来对付你。”毛遂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你闪开些,等我再试试。” 只见毛遂深吸一口气,再次一纵金光,这一次,他拼尽全力,腾空而起,终于稳稳地落在了坑沿上。毛遂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哎呀妈呀,可算出来了,勾了,勾了,这下能活命了!可这牛咋办啊,它怎么上得来?”皇姑廉秀英笑着说:“这有何难,看我的!”说着,伸手取下杏黄旗,在坑里头轻轻拂了拂。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牛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猛地仰头长叫一声,四足一蹬,竟然腾空而起,轻轻松松地就跳出了地穴。 毛遂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贵人,这次是哪位大英雄破的阵啊?”皇姑笑着回答:“是樊哙、刘邦他们。”毛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如今他们在台上大战,我也得上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报这阴坑被困之仇!”秀英劝道:“真人,你还是别去了。你都几日没吃饭了,哪还有力气和人厮杀呀。”毛遂把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不妨事,我这老骨头还硬朗着呢!”说完,忙跨上牛背,挥舞着宝剑,朝着法台冲了上去,加入了樊哙等人与银莲子的战斗。廉秀英也不甘示弱,拍马提鞭,跟了上去。 银莲子见毛遂居然逃出了阴坑,心中又惊又怒,忙在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了定海珠,朝着毛遂就砸了过去。这定海珠威力巨大,要是被砸中,毛遂可就危险了。廉秀英眼疾手快,把马一拍,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了上去,同时用杏黄旗一指,那定海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样,竟然被指了回去。银莲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忙手忙脚乱地收了宝珠,自知不敌,跳下台就跑。 他心里想着,天门台那边有海潮圣人,只要跑到那儿,就能得到相助。可他万万没想到,天门台早已被刘邦和周勃攻破。这不,刚跑没多远,就与破了天门台赶来地户台相助的刘、周二人迎头撞上。刘邦眼尖,看到银莲子,二话不说,手起一枪,这一枪又快又准,正中银莲子坐下的梅花鹿。梅花鹿一声哀鸣,轰然倒地,银莲子也被甩了出去,翻身落地。刘邦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紧接着又是一枪,结果了银莲子的性命。 樊哙等人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喜,樊哙扯着嗓子大叫:“刘哥,你可太牛啦!立功啦!”刘邦笑着回应:“我二人已破了天门台了!”樊哙也兴奋地喊道:“我也开了地户了!”这时,廉秀英走上前,说道:“列位可随我来,同到人城,擒拿秦王嬴政,这可是大功一件呐!”众人听了,一个个精神抖擞,耀武扬威,舞动着手中的兵刀,浩浩荡荡地朝着中央人城而去。 第146章 破阵(二) 说起这混元阵,那可真是大有来头。它乃是一元三才之阵,内里藏着八卦之妙,还蕴含着风雷水火这些元素,变化无穷无尽。不过呢,因为有刘邦这个真命天子在场,他福泽深厚,天神都不敢轻易加害他,鬼卒更是不敢靠近半步。哪怕海潮圣人有再多的奇妙法术、无数的法宝,在刘邦面前,也都不敢轻易施展,生怕触犯了天命。要不是刘邦福大命大,这混元阵啊,可真是难破得很,不管来的是什么神仙,恐怕都难以逃脱这阵法的掌控。 闲话不多说,且看孙燕,他领了萧何等一众将领,一个个精神抖擞,催着胯下的骏马,风风火火地朝着人城台奔去。远远地,就瞧见台底下有六员秦将,正拿着锄头,吭哧吭哧地锄平土堆呢。再看台上,黄罗帐高高撑起,秦王大剌剌地坐在中间,左边是甘罗,右边是蒙恬,周围还有无数的人马,奇怪的是,却没有看到旗幡、号剑和刀枪。 孙燕这小豪杰,眼睛一亮,心中暗喜,自言自语道:“嘿,就这几个秦将,就算他们是几只凶猛的大老虎,我孙燕也一点都不怕!要抓秦王,可不就是现在这个好时机嘛!”想着,他扯着嗓子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子,就往阵里冲了进去。 这边秦将们刚用锄头把土平好,一抬头,就看见燕将们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台前。他们哪敢耽搁,手忙脚乱地把海潮圣人给的灵符拿出来烧化。刹那间,只听“轰隆”一声霹雳巨响,那声音震得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被震碎了。紧接着,阵中的埋伏全都显露出来了。四面八方,无数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还带着飞沙走石,烈火熊熊燃烧,烟雾滚滚弥漫,让人睁不开眼。更要命的是,外面突然变成了一片大水,波涛汹涌,一下子就把孙燕他们困在了中间。 孙燕等人这才意识到,这混元阵居然如此厉害,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孙燕皱着眉头,着急地说道:“怪不得南郡王都不敢来打这个阵,这下咱们可往哪儿出去啊?”想了想,又说:“要不咱们往正东的生门出去吧。” 萧何赶忙摇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瞧那东方,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肯定有妖人在那儿设了埋伏。我琢磨着王爷之前吩咐过,咱们只要赶杀这六将,然后上台擒拿秦始皇,这阵自然就破了。依我看呐,咱们不如直接往中央冲!” 孙燕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说:“还是萧大人想得周到,就这么办!”于是,众人一齐拍马,鼓足了劲儿,朝着中央的高台冲了上去。 秦王坐在台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将灵符也烧了。这一烧,可不得了,只听“砰”的一声,半空中突然降下无数的天兵天将,他们有的骑着巨龙,威风凛凛;有的跨着猛虎,气势汹汹;还有的骑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异兽,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一下子就把孙燕和萧何他们围了起来。 孙燕和萧何两人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大喊道:“不好啦,这下要命丧于此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燕突然灵机一动,把头一低,嘿,神奇的事儿发生了,天门居然一下子打开了,两人的本命真身也显现了出来。只见一条威风凛凛的黄龙,一匹矫健的斑豹,周身飘着祥瑞的光芒,那光芒一下子就把整个阵都罩住了。说来也怪,那些天兵天将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孙燕和萧何又惊又喜,胆子也大了起来,骑着马就朝着秦营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秦将休走!”那六员秦将,见孙燕他们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忙丢了手里的锄头,各自举起兵器,冲上前去,把孙燕等人团团围住厮杀。 孙燕在阵中往来冲突,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在羊群里横冲直撞。手中长枪使得虎虎生风,与秦将们杀得难解难分。每一枪刺出,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逼得秦将们连连后退。他一边厮杀,一边大喊:“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今日定要把这城台搅个天翻地覆!” 另一边,廉秀英领着刘邦等人,还有骑着青牛的毛遂,浩浩荡荡地朝着人城台奔来。还没靠近,就瞧见前方风沙滚滚,烟雾弥漫,啥都看不太清。秀英一马当先,朝着正南方向冲去,刚一靠近,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逼了回来。只见那里烈火熊熊,红光夺目,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给烧着了。众将们纷纷咋舌,有人喊道:“这火也太厉害了,怎么进得去啊?” 毛遂坐在青牛上,不慌不忙地说道:“诸位莫慌,这不过是海潮那家伙的魔法罢了,可不是什么真火。”秀英听了,信心大增,把杏黄旗高高举起,连着朝着前方展了三展。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就烟消火灭,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冲啊!”众将们兴奋地大喊,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朝着阵中乱闯。秀英也没闲着,照着刚才的法子,拿着杏黄旗在四面八方又连展三展。随着黄旗的挥动,一道道神秘的力量扩散开来,竟然把人城台给攻破了。 王翦在台上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眼睛都红了,连忙上前向秦王奏道:“陛下,自从那日臣被秀英那丫头擒走,若不是有神人搭救,臣哪还有命在啊。如今她又来破我人城台,臣与她势不两立!请陛下恩准,让臣再去出马,与她决一死战!”秦王听了,眉头紧皱,心中也是烦闷不已,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王将军,一切就拜托你了,务必击退敌军!” 再看秦王这边,他站在法台上,看着底下众将拼杀,秦兵们被杀得尸横遍野,鲜血在台下流成了一条小河,那六将也不敌,败出了阵去。秦王心中焦急万分,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些燕将如此勇猛,马上就要抢上台来了,孤的性命怕是不保啊!” 正慌乱间,忽见孙燕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抢上台去,扯着嗓子大喊:“秦王休走!”秦王定睛一看,就见一团白云裹挟着孙燕直扑过来,吓得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都青得像靛青一样。君臣们顿时慌作一团,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了台上,原来是海潮圣人到了。他大喊一声:“圣上休慌,有贫道在此!”说罢,忙将无极图朝着空中一撒,只见无极图瞬间化了一道金光,稳稳地托住了秦王君臣,将他们送上了一座金色的桥。随后,海潮圣人自己也纵起云光,飘在空中,提着无极图,带着众人缓缓升空而去,回归了大队,总算是脱离了大难。 再说燕将这边,见秦王君臣腾空而去,也知道海潮圣人法力无边,追赶也是徒劳,便不再追赶,转而向下杀去,继续赶杀那些败残的秦兵。与此同时,全山五骑各自领着大队人马,按照五行披挂,气势汹汹地朝着阵外的五座营盘冲杀过去。蒯文通站在高处,用力地擂着战鼓,那鼓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仿佛在为将士们加油助威。 就在这时,阵内的众将也冲杀了出来,与他们会合一处。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士兵们的喊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燕军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勇猛无畏,把五座营盘踏为平地,杀得秦兵马仰人翻。秦兵们哭爹喊娘,哀声不止,不一会儿,就被杀得干干净净,这混元阵也算是彻底被破了。真是“鞭敲金蹬响,人唱凯歌回”,燕军们大胜而归。 第147章 毛遂思归 话说众将得胜,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迈着大步就回营报功。还没进营门,大老远就瞧见孙膑站在营帐外,早早地等候迎接。他见众将归来,赶忙走下台阶,脸上堆满了笑意,拱手说道:“哎呀呀,难得众位将军齐心协力,一举破了这厉害的阵势,这可真是天大的功劳啊!”那声音响亮又带着几分激动,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 众人簇拥着孙膑走进营帐,刚一坐下,孙膑就迫不及待地叫军政司过来,把各位将军的功劳一一记在功劳簿上。记完之后,孙膑笑着对众将说道:“大伙都辛苦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众将纷纷领命,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依次退下。 这时,只见毛遂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上来,扯着嗓子说道:“哎呀,三哥,你可真是费心啦!”孙膑看着毛遂,眼中满是温和,坐下来笑着回应:“贤弟,这次可让你受惊不小啊。”毛遂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又自嘲的笑容,说道:“这都怪我自个儿,没事儿瞎凑热闹。偷你的牛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还连累你折了三位门徒,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那阵势,好家伙,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请了几位厉害的旗牌来破阵,救了我这小矮人的命,我今天可就交代在那儿喽!” 孙膑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三个门徒这是生死有命,和我没什么关系。”毛遂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三哥,小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不是小弟当初拉你下山,把你扔在这火坑似的地方。你看看现在,我琢磨着,咱们师徒还是归山去吧,找个深山老林,安安静静地隐居起来,再也不管这尘世的纷纷扰扰。你再瞧瞧秦营那边,紫气蒙蒙的,一看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三哥你虽说有无穷的法力,可要是逆天行事,那也够呛啊。我劝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天台吧,只是你这大事还没办完,又白白让小弟我几次下山,差点把小命都丢了。我想来想去,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大忙,还不如回我的青石山去,省得天天担惊受怕,隐姓埋名修我的真,咱们各有各的前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孙膑一听,脸上露出了几分焦急,赶忙说道:“贤弟,你怎么能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受苦呢?”毛遂撇了撇嘴,双手一摊,说道:“这可不能怪我,这都是你自个儿的选择。你就是留我在这儿,也没啥用啊。”孙膑见毛遂心意已决,赶忙又劝道:“贤弟,你再多住几日,帮我把秦兵退了,咱们再一起回山,也不迟啊。” 毛遂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不行,要我退秦兵,那比登天还难呐!三哥你可是大罗天仙,根基比我深厚多了,难道还不明白天意不可违吗?我劝你啊,赶紧把父兄的骸骨安葬了,然后速速回山,这才是正事儿。小弟我是真不能再陪你了,今天就跟你告别。”说完,毛遂又转头看向蒯文通,说道:“你也跟我这出家人回山去吧,你在这儿也是白白浪费时间,没啥好处。” 蒯文通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对着孙膑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算是拜别。然后,他和毛遂一起转身,准备出营。孙膑见状,赶忙起身,与众将一起追了出去。众人站在营门口,看着毛遂和蒯文通,眼中满是不舍,纷纷洒下热泪。 毛遂转过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列位请回吧!三哥,你可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要保重自己啊!我走啦!”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毛遂驾起祥云,带着蒯文通,朝着青石山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边孙膑和众将,望着毛遂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孙膑才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咱们回中军大帐吧。”众人默默点头,跟在孙膑身后,回到了中军大帐。 回到大帐后,孙膑强打精神,吩咐道:“今日破阵,全赖各位将军出力,摆宴庆功!”不一会儿,营帐内就摆满了美酒佳肴,众人纷纷落座,虽说毛遂的离去让气氛有些许沉重,但胜利的喜悦还是渐渐弥漫开来,大家举起酒杯,共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孙膑的目光,却时不时望向毛遂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再说那神通广大的海潮圣人,挥动无极图,刹那间,一座金桥横跨虚空,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秦国君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鱼贯踏上金桥,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大队人马之中。 一回营,秦王便马不停蹄地直奔中军大帐,心急如焚地清点起人马。这一番清点下来,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竟折损了五千人马,还有五员得力战将,这可如何是好?” 转头看向海潮圣人,秦王的眼中满是忧虑,说道:“老祖啊,你是没瞧见那孙膑的神通,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这回可费了老鼻子劲。今日若不是仰仗老祖您的法力,孤家我恐怕早就遭了那孙膑的毒手。想来想去,我看还是收兵回国吧,这样也能少伤害些无辜生灵,免得百姓们跟着受苦。” 海潮圣人听了,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安慰道:“圣上莫要担忧,胜败乃兵家常事,哪能因为一场败仗,就打起退堂鼓呢?况且这天下大势,乃是上天注定归秦。若是不顺从天意,反而会遭受灾祸。孙膑那断了腿的家伙,不过是在逆天行事,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秦王听了,还是一脸疑惑,挠了挠头说道:“老祖,您虽说孙膑逆天而行,死期将至,可孤看那孙膑,确实厉害得很呐。别的玄门中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您可是掌教之主,先有您,后才有这天地,可即便如此,您摆下的阵,不也被他给破了吗?这世间还有谁能与他抗衡呢?” 这话一出口,海潮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解释道:“圣上有所不知,并非是出家人我敌不过他,实在是那孙膑请来的人,都是些命大福大的厉害角色。贫道我可不敢违背天意,所以才拿他没办法。”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只见军政司走进帐来,单膝跪地,高声奏道:“启禀王爷,国师金子陵调兵回来了,此刻正在营门外候旨。” 秦王一听,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快,宣国师进见!” 军政司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领着金子陵走进了黄罗帐前。金子陵一进来,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朝见大礼,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向海潮圣人叩了头,这才站起身来,大声奏道:“臣遵旨前往咸阳调兵,幸不辱命,共调得三万大军,还有大炮三十六位,小炮七十二位,总共一百零八位,都已全部带回,特来向圣上缴旨。” 秦王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卿家这一路奔波,辛苦了,暂且先下帐,去朝房好好歇息吧。” 金子陵刚准备退下,海潮圣人却突然开口说道:“金子陵既然已经把大炮取回来了,我主可不能怠慢。得赶紧准备三牲祭礼,您还得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虔诚地祭祀一番,再给这些大炮披上红绸。如此这般,贫道便能施展法术,一举攻破易州。只要易州一破,那孙膑就只能不战而退了。” 秦王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拍手叫好道:“若真能如此,那可真是孤的社稷之幸啊!”当下便忙不迭地传下旨意,让人排开香案,准备三牲祭品。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只见秦王身着华丽的龙袍,率领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来到祭台之前。众人神色庄重,焚香叩拜,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祭祀完毕,每一尊大炮都披上了鲜艳的十字红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风。 祭毕,众人一同回到黄罗帐中。秦王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说道:“今日之事,实乃吉兆,摆筵庆贺!”一时间,营帐内热闹非凡,众人举杯欢庆,仿佛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而那即将到来的战事,也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愈发显得紧张刺激。 第148章 奇谋暗伏,孙膑生疑 次日清晨,阳光稀稀落落洒在秦军营地,透着几分神秘。海潮老祖早早来到芦棚,端端正正坐下,那气场,仿佛能把周围空气都震得抖三抖。他扯着嗓子喊道:“贤徒金子陵!” 金子陵像只机灵的小猴子,“嗖”地一下就窜到跟前,恭恭敬敬道:“师父,徒儿在呢!” “你赶紧把那三十六位大炮都给我架好,听令齐放炮攻打易州城。记住,一个子儿都不许出错,要是误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海潮老祖眼睛一瞪,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得嘞,师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徒儿保证完成任务,要是出了岔子,您拿我是问!”金子陵胸脯拍得震天响,领命后蹦蹦跳跳地去忙活了。 海潮老祖又转头看向王翦,神色一正:“王翦,你带本部人马,去易州三门外挖地沟,把七十二位小炮都给我埋沟里。记住,每门小炮边上都得埋二十四位,装满火药,再用竹筒装上长长的火线,上面盖上浮土,竹筒口得露出地面,每个小炮安排一名军士守着。这叫锁地雷,雷一响,就能变成大炮的助力。等雷响三阵,大炮轰破易州城,孙膑肯定会带兵进城把守,到时候你就点地雷,管他多少雄兵,保准瞬间炸得灰飞烟灭!这事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王翦抱拳行礼,大声应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说完,大步流星地去调派人马。 安排完这两位,海潮老祖又朝着章元帅招手:“章元帅,你把五营四哨的旗幡都给我按倒喽,不许鸣钟,也不许擂鼓。等到三更时分,听着雷响三阵,你就赶紧重整旗幡,使劲擂鼓,大声助威呐喊,多弄些烟火,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准备好给圣上保驾入城。平定易州,可就全指望今晚了,你可别掉链子!” “得令!必当全力以赴!”章元帅领命而去。 海潮老祖调遣完毕,慢悠悠下了芦棚,带着一众文武,走出大营。只见他飞身跨上那威风凛凛的青毛犼,围着大营不紧不慢地走了足足十圈。每走一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原来,他这是在按八卦方向,施展奇门遁甲神术呢!不一会儿,几座秦营竟真像被施了魔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在这儿扎过营似的。 再说孙膑这边,正优哉游哉坐在营中喝茶呢,突然,蓝旗兵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王爷,天大的喜事啊!西地秦王偷偷跑啦,撤兵拔营,跑得那叫一个快,小的不敢不赶紧来报!” 孙膑一听,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一伸手,作势要拍桌子,那蓝旗兵吓得一哆嗦。孙膑却只是轻轻一摆仙腕,说道:“好了,你回自己的岗位去吧。”蓝旗兵如蒙大赦,撒腿就跑。 孙膑转头唤来孙燕:“燕儿啊,你出营去好好探探,看看到底啥情况,弄明白了赶紧回来跟我讲。” “得嘞,三叔,我这就去!”孙燕麻溜地领命,飞身上马,扬尘而去。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满脸兴奋:“三叔,对面真的一座秦营都没啦!” 孙膑摸着下巴,暗自琢磨:“易州还没攻破,秦皇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退兵?莫不是那海潮又在搞什么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刘邦在一旁看着孙膑愁眉不展,凑上前说道:“王爷,您别瞎琢磨啦。依我看啊,昨天咱们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他们知道咱们厉害,哪还敢在这儿待着,肯定是真跑啦!” 孙膑白了他一眼:“你们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天虽说破了混元阵,可那海潮神通广大得很,哪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肯定有别的缘由。我得亲自出去瞅瞅,才能弄个明白。” 孙燕一听,赶忙跑去牵来青牛,众将也纷纷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营门,准备去一探究竟 。 孙膑稳稳地骑在青牛背上,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时不时抬头张望。这一看,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只见前方云气缭绕,像一大团,却又透着股诡异劲儿,烟雾弥漫,天色黑沉沉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虽说看不见秦营的影子,但那股子腾腾的杀气,就像煮开的火锅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孙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怪哉怪哉!”孙膑低声嘟囔着,“哪有这么平白无故的云雾,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背上一摸,掏出了那面宝贝杏黄旗。这杏黄旗可不得了,平日里就被孙膑宝贝得不行,关键时刻,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孙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杏黄旗往前一指,好家伙,就跟天上打了个超级大闪电似的,一道耀眼的金光“唰”地射了出去。这金光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瞬间撕开了眼前的迷雾,原本消失不见的秦营,一下子就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我的个乖乖!”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来,“这秦营怎么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孙膑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瞧见没?我就知道秦皇那老小子没那么容易退兵。他这是用遁甲法把人马给藏起来了,你们这些小脑袋瓜,哪能识破他这鬼把戏。” 众人纷纷点头,一脸佩服地看着孙膑:“要不是王爷用这宝贝杏黄旗点破,我们还真以为秦兵跑了呢,还傻乎乎地以为能松口气,没想到是被人家给耍了。只是这秦人行此诡计,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孙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肯定又是那狡猾的海潮在搞什么鬼名堂,我得回营好好琢磨琢磨,上了营帐,或许就能看出些端倪。”说完,他一拉青牛缰绳,带头往回走,众人也赶忙跟上。 回到营帐,孙膑下了青牛,大步走上青纱帐,一屁股坐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开始冥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往袖子里一探,掐起了子午卯酉,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只见他的手指在袖中快速跳动,就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突然,孙膑的脸色变得煞白,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整个人都呆住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众将们见孙膑这副模样,心里都“突突”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算到秦人又在搞什么鬼计啦?” 孙膑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了呢!那海潮摆下了锁地需炮,就等今晚三更三点,要用雷炮攻打易州。这要是真让他得逞了,易州城里百万老百姓可都得遭殃,全都得变成一堆灰土。咱们也别想着逃命了,估计也得跟着玩完,就这眼前的事儿,要命得很呐!” 众人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场景。“王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有人带着哭腔喊道,“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等死啊!” 孙膑定了定神,说道:“这雷炮之法,只能在子时,也就是三更一阳生之后才能施展。要是过了三更,就违背天地忌讳,他们就使不出来了。今晚咱们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解救易州的老百姓,先把这关过了,再从长计议。” 说完,孙膑转头看向孙燕,吩咐道:“燕儿,你赶紧去给我弄一百张白纸来,我有大用。” 孙燕不敢耽搁,“嗖”地一下就窜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一大摞白纸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三叔,白纸拿来了!” 孙膑点了点头,说道:“你把这些纸发给五营四哨那些心灵手巧的能人,让他们照着我的样子,剪出一百零八个纸人,记住,都得骑牛驾拐,我马上就要用。” 孙燕领命,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他把白纸分给军士们,一边分一边喊:“大伙动作快点,都照王爷说的,剪出骑牛驾拐的纸人,这可是救命的事儿,可别耽误了!” 军士们也不敢含糊,一个个拿出看家本领,开始剪纸人。没一会儿,一百零八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就剪好了,全都骑牛架拐,活灵活现的。孙燕小心翼翼地把纸人拿给孙膑,孙膑看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干得漂亮!” 接着,孙膑吩咐众将各归本部队,紧紧守住大营。众将们领了命,虽然心里还是慌得不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各自的营帐。 孙膑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看着眼前这一百零八个纸人,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法术。他嘴里念念有词,那些奇怪的咒语在营帐里回荡。念完咒语,孙膑轻轻一跺脚,纸人们竟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个个在大营里驾着牛,缓缓升上了天空。孙膑看着它们,目光坚定:“就等三更时分,看我怎么破了这雷炮之法,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第149章 夜战交锋,纸人破敌 三更时分,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大地。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秦军大营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海潮圣人站在芦棚之下,神色冷峻,手中紧紧握着那枚神秘的令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令牌往空中一举,大声喝道:“雷部正神速降!” 这一声喊,仿佛是一道打开天地机关的咒语。刹那间,半空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雷声如同千万面战鼓同时擂响,震得地动山摇。整个大地都在这雷声中颤抖,仿佛一个受惊的孩子。 随着雷声响起,秦营里瞬间热闹起来。那些原本被遁甲之术隐藏起来的军士们,如同从地下冒出来的蚂蚁,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将旗幡竖起,一时间,五颜六色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紧接着,鸣金擂鼓之声响彻云霄,士兵们的呐喊助威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与此同时,无数火把和灯球被点亮,将整个秦营照耀得如同白昼,亮堂堂的一片。 金子陵和王翦早已带着大炮手们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手中紧紧握着点燃火绳的工具,就像一群即将扑食的饿狼,只等那三更三阵雷响,便要将手中的火绳点燃,发动那威力巨大的大炮,一举攻打易州城。秦国君臣们也都穿戴整齐,盔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攻破易州城后的胜利场景,准备随时进城接收胜利的果实。 海潮圣人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是满意,他微微仰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紧接着,他再次将令牌往上一举,口中念念有词。又是几声惊天动地的焦雷炸响,这雷声比之前更加猛烈,仿佛要将天地都震碎。 “霹雳一声响亮,震开地户天关。须弥倒塌半边山,本是雷霆凶险。几阵觑觑虺虺,闻声胆战心寒。海潮法力果无边,雷部从他驱遣。”这雷响,真个是威力惊人,让人闻之胆寒。 然而,就在这雷声轰鸣之际,孙膑早已在云端之上做好了准备。他看着下方秦营的动静,神色凝重,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见时机已到,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念动真言,口中诵起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他双手快速舞动,将那一百零八个纸人朝着易州城的三门方向冲了下去。 秦营这边,金子陵和王翦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雷声,准备随时点火开炮。突然,一声响亮的牛吼传来,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两人皆是一惊,金子陵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道:“这……这不是那刖夫孙膑的青牛叫声么?”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二门上火把手们突然一齐发喊:“不好了,孙膑来了!” 金子陵和王翦忙抬头看去,只见在那火光的映照下,孙膑骑着青牛,手持双拐,威风凛凛地冲了进来。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作为将领,他们也不敢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一齐上前迎敌,将孙膑团团围住,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可这还没完,这边刚和“孙膑”交上手,那边又传来一声牛叫。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又一个“孙膑”骑着青牛冲了过来。紧接着,四面八方竟然出现了无数个“孙膑”,全都骑着青牛,手持双拐,一模一样,气势汹汹地冲将上来。那些炮手们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一个个丢下手头的火绳,转身就逃。 金子陵和王翦此时也慌了神,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充满了恐惧。看着眼前这无数个“孙膑”,他们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遇到大麻烦了。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各自拨转马头,朝着大营的方向飞奔而去,准备找海潮圣人求救。 然而,等他们跑到大营,却发现营中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只见营中竟然又冲出两三个“孙膑”,挥舞着双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营内喊杀声震天,士兵们四处逃窜,一片混乱。两人吓得亡魂皆冒,嘴里齐声喊道:“不好了,这可如何是好!”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回马,朝着芦棚的方向奔去。 原来,在秦营中,当秦王君臣听到两阵雷响后,都满心欢喜,以为马上就能攻破易州城,纷纷准备进城。可谁能想到,就在这时,一个“孙膑”突然舞动双拐,朝着宝帐冲了过来。秦王正坐在大座上,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喜悦,冷不丁看到孙膑冲进来,吓得连人带椅往后倒去。幸好左右的侍卫们都是全身披挂,准备进城的,他们反应迅速,一见孙膑冲进,立刻拔出随身宝剑,上前拦住。众人手忙脚乱地救起秦王,而秦王此时也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逃往芦棚,想要寻求海潮圣人的庇护 。 秦王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朝着芦棚狂奔,脚下的靴子都差点跑掉一只。金子陵和王翦紧跟其后,两人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连马都顾不上骑,直接跳下来,一路小跑。他们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孙膑来了!孙膑杀进营里了!”那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营地里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三人一头扎进芦棚,海潮圣人正站在那儿,双手高高举着令牌,嘴里念念有词,准备催动第三阵响雷。这雷声可是至关重要,一旦响起,那一百零八位大炮就会齐发,易州城恐怕瞬间就会化为齑粉。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杀声,整个营地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乱成一团。 海潮圣人皱了皱眉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向营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王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金子陵和王翦。三人满脸惊恐,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头发像鸡窝一样。 “老祖,不好啦!孙膑那家伙杀进来了,整个营地都乱套了!”秦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声音都带着颤抖。 海潮圣人一听,脸色骤变,他猛地把令牌一举,大声喝道:“雷部归位!”这声音就像洪钟一般,在芦棚里回荡。然后,他转过头,看着秦王等人,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慌张?”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孙膑骑着青牛,手持双拐,威风凛凛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自信,仿佛这秦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海潮圣人见状,顿时怒目圆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大胆刖夫!你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不敢在我这芦棚里撒野!今日我定要让你有来无回!”说着,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朝着孙膑冲了过去。 可还没等两人交手,又有四五个“孙膑”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把海潮圣人团团围住。这些“孙膑”个个都骑着青牛,手持双拐,一模一样,嘴里还喊着:“看你往哪儿跑!” “这也喊叫‘孙膑来了’,那方也喊‘孙膑来了’”,整个秦营里就像炸开了锅,到处都是“孙膑”的身影。他们东冲西撞,把士兵们吓得四处逃窜,有的甚至直接扔了武器,躲到了帐篷后面。 海潮圣人在芦棚上,被这些“孙膑”搞得晕头转向,他左挡右闪,却发现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孙膑。没几个回合,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自己的宝贝无极图。他忙伸手入怀,掏出无极图,用力一挥,口中念念有词:“看我今日不收了你们!”只见无极图光芒大放,瞬间就把那些“孙膑”全都卷了进去。 “呼,终于解决了。”海潮圣人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有军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老祖,不好啦!前后左右,又出现了无数个孙膑,您快想想办法啊!” 海潮圣人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哼,这肯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鬼把戏。待我亲自去会会他!”说着,他大步走到青毛犼旁边,飞身跨了上去,手持宝剑,带着金子陵和王翦,气势汹汹地走出了芦棚。 孙膑在云端之上,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看天色,心中暗自盘算:“此时已交四鼓天色,海潮纵想再行法术,也已经过了时辰了。”想到这儿,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念动咒语,收了魔法。 第150章 炮打秦营 随着孙膑的咒语响起,秦营里那些“孙膑”一个个都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堆纸人。士兵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纸人啊,可吓死我了!” “这孙膑的法术可真够厉害的,差点把我们都骗了!” 士兵们议论纷纷,有人庆幸,有人后怕。 众将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海潮圣人,他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哼,果然是他的魔法。把这些纸人都收起来,我自有办法治他!”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芦棚。 秦王见海潮圣人回来,忙迎上去问道:“老祖,和孙膑交战的情况如何?” 海潮圣人冷哼一声:“尽是些纸人,这是那刖夫的分身法,闹得我们失了时辰,不能炮打易州。” 秦王一听,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那可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哼,他躲过今晚,难道还能躲过明晚不成!”海潮圣人恶狠狠地说道,“他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洒在秦营里,给这场惊心动魄的夜战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秦王无奈之下,只得传令:“暂且整顿营房,加强戒备!” 海潮圣人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转头对金子陵说道:“子陵,你去给我取一升黑豆来。” 金子陵虽然不知道老祖要黑豆干什么,但也不敢多问,连忙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升黑豆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呈给海潮圣人。 海潮圣人接过黑豆,口中念念有词,虚写了一道灵符。然后,他对着黑豆吹了一口仙气,把黑豆递给金子陵,说道:“你将此豆捧出营去,在四面八方散开,记住,地雷炮之外,不可有任何遗漏。” 接着,他又唤来王翦,吩咐道:“你可带兵二百一十六名,到三更时分,照前听雷三阵为号,点上一百零八位大炮。倘若再有假孙膑到来,不可慌乱,用火烧化,千万不可有误!” “末将领命!”王翦和金子陵齐声应道,然后转身下去准备。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海潮圣人冷冷一笑:“孙膑啊孙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明晚,就是你的死期!” 孙膑成功破了雷阵,大摇大摆地回营,那模样,就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别提多神气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将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涌进营帐,来向孙膑庆贺。 “王爷,您可太厉害了!昨晚那雷阵,被您破得那叫一个漂亮!”一个将领竖起大拇指,满脸佩服地说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王爷神机妙算,我们可都得遭殃喽!”众人纷纷附和,营帐里一片欢声笑语。 孙膑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头对孙燕说道:“燕儿啊,你去秦营那边瞧瞧,看看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得嘞,三叔,我这就去!”孙燕像只敏捷的小猴子,蹦蹦跳跳地出了营帐。 没过多久,孙燕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三叔,秦营那边怪得很呐!烟云缭绕,青天都没了颜色,白日看着跟黄昏似的,也不知道他们在捣鼓啥。” 孙膑皱了皱眉头,摸了摸下巴:“哼,肯定又是那海潮在搞鬼。待我再掐指一算。”说着,他闭上眼睛,手指快速地掐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孙膑猛地睁开眼睛,神色凝重地说:“原来他还不死心,仍想用那地雷炮攻打易州。” 孙燕一听,眼睛一亮:“三叔,那咱还像昨晚一样,用纸人马去破他?” 孙膑笑着摇摇头:“不中用啦,昨晚咱们用了这招,他们肯定有了防备。我已经想到别的办法来破他的阵了。”说着,他转头对孙燕吩咐道:“燕儿,你速速领兵五百,出营外筑一个高台,记得准备好朱砂、白芨、黄纸、香烛,一样都不能少,可千万别误了大事。” “放心吧,三叔,我保证完成任务!”孙燕拍着胸脯,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孙燕就回来缴令了:“三叔,高台筑好啦,东西也都准备齐活了!” 孙膑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众将来到高台之下。他独自一人登上高台,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正午,烈日当空。再看看台下,应用之物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孙膑深吸一口气,拿起毛笔,饱蘸朱砂,在黄纸上快速地画起灵符来。只见他笔走龙蛇,不一会儿,几道灵符就画好了。 孙膑把灵符放在火上,看着它们慢慢化为灰烬,然后高高举起杏黄旗,往西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紧接着,一群身着黄巾的力士和六丁六甲之神出现在云端。他们一个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真人有何使令?”众神齐声问道,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孙膑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无事不敢相烦诸位大神。今有那海潮老祖摆下锁地雷,妄图攻打易州,还望诸位大显神通,将那一百零八位炮倒转回头,千万别让他得逞。” “我等遵命!”众神领命而去。 孙膑又念起咒语,烧了几道符,只见天空中光芒一闪,原本高悬的太阳竟然被一团乌云遮住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孙膑见诸事已毕,便带着众将回营,静静地等待着。 且说王翦那边,等到黄昏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王翦带着二百一十六名军士,人手一根火绳,举着火把,在易州城三门上严阵以待。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就像一群等待猎物的猎人。 海潮圣人站在远处,双手挥舞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只听易州城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那声音就像天崩地裂一般。紧接着,三门上火把瞬间齐明,把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燕营众将看到这阵仗,吓得胆战心惊,脸色苍白。 孙膑在营帐里听到雷响,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出营帐。他把杏黄旗望空一指,大声喊道:“功曹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话还没说完,只见天空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这风来得突然,而且异常猛烈,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这狂风刮得飞沙走石,播土扬尘,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力量裹挟着。 王翦在三门上,正全神贯注地等着雷响三阵,好点火开炮。突然,一阵狂风袭来,走石飞沙,打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那些火把和火绳也被大风无情地吹灭,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快,快把火把点着!”王翦大声喊道,声音在狂风中显得那么微弱。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火,可这风实在太大了,刚点燃的火又被吹灭。就在这时,雷声第三次响起。 “快,点炮!”王翦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大声下令。 众军心里慌乱,根本没看清周围的情况,一慌神,就把火绳点着了。只听“轰”的一声,第一位大炮响了。可这一响,却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只听得“咕咚”一声,惊天动地,那炮弹竟然倒奔秦营而去。 王翦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惊恐地大喊道:“不好了,我死也!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151章 炮轰秦营 夜色如墨,秦营里一片紧张忙碌,准备借着夜色给易州城来个突然袭击。秦兵们在火炮旁严阵以待,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就等一声令下。 “听令,点火炮!”一声令下,秦兵们立刻行动起来。“轰!”第一声炮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可这炮弹却像长错了脑袋,竟然朝着秦营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什么情况?”王翦正站在一旁指挥,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喊一声:“不好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咕咚”一声,第二炮又响了,依旧直直地朝着自家营盘冲去。营里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吓得抱头鼠窜,喊叫声、咒骂声乱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王翦心急如焚,撒腿就朝着第三门火炮跑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轰”的一声,第三炮也射向了秦营。一时间,营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士兵们哭爹喊娘,乱作一团。 王翦气得满脸通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第四门火炮前,只见炮手正准备点火。他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住手!”同时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直接将那炮手刺倒在地。 “该打的奴才!”王翦怒不可遏,大声咆哮道,“你们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这些炮是往哪儿打的?也不看清楚就乱放!” 众军士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用火把一照,这才发现,那些火炮不知何时竟全都调转了炮口,正对着自己的营地。众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小兵战战兢兢地问道。 “什么人把炮都转过来了?”另一个士兵也惊恐地说道,“方才要是都点上了,咱们营里可就一个都活不了啦!” 王翦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定又是孙膑那家伙搞的鬼,方才那阵大风,说不定就是他的法术,把炮都给弄倒转了。” 众将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肯定是孙膑,他的法术太厉害了,咱们这次可遇上硬茬子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别慌!你们赶紧动手,把大炮抬转过去。趁现在还没过三更,咱们还有机会攻城。” 众军不敢怠慢,立刻围上去抬炮。七八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抬起一门炮,可那炮却纹丝不动,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加把劲啊!”一个小头目着急地喊道,“都使出吃奶的劲儿来!” 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口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一门炮给转了过来。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又得赶紧去抬下一门。 另一边,秦王正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在营帐里静静地等待着攻城的好消息。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炮弹直接砸进了营中。 “什么声音?”秦王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两声炮响。营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四处逃窜,文武大臣们也吓得惊慌失措,你推我搡,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严。 “这是怎么回事?”李斯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炮弹打到自己营里来了?” 赵高吓得躲在一旁,结结巴巴地说:“陛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王满脸惊恐,哆哆嗦嗦地说:“快……快找海潮老祖来!” 此时,海潮老祖正在芦棚上专心作法,催动五雷。听到那连珠炮响,竟然是朝着秦营自己打去,也不禁着了急。他赶忙跨上青毛犼,正准备下芦棚,恰好与慌慌张张跑来的秦王君臣相遇。 “老祖,这雷炮不会攻城,怎么反倒打起自己营寨来了?”秦王战战兢兢地问道,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疑惑。 海潮老祖连忙跳下青毛犼,也是一脸疑惑:“此事连贫道也不明白。陛下莫慌,可速传王翦到来,问个清楚。” 秦王不敢耽搁,立刻差官把王翦宣进芦棚。 “殿西侯,”秦王满脸怒容,质问道,“老祖令你管炮攻打易州,为何如此糊涂,竟朝着自己的大营打上三炮,伤了无数人马,到底是何缘故?” 王翦“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子微微颤抖,额头的冷汗直冒,急切地奏道:“陛下,臣遵奉师父海潮老祖之命,负责管理这攻城的火炮。就在临近三更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怪风,那风刮得邪乎,跟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冲着咱们的火折子、火把使劲,“呼呼”几下,就把所有火亮都给吹灭了。好不容易重新点上火,那雷已经“轰隆隆”地响了三阵。臣生怕误了进攻的时辰,赶忙催促炮手赶紧点炮。谁能想到,放出去的三个大炮,竟全都跟中了邪似的,调转方向,朝着咱们自己的营盘就砸过来了。微臣当时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呐,可一时半会儿又制止不了,实在没辙,才用枪挑了一个炮手,这才把其他人给镇住了。等再仔细一瞧,好家伙,所有的大炮,炮口全都倒转过来,对准了咱们自家大营。微臣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一时疏忽,误放了这三炮,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治罪!” 秦王嬴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身子也微微晃了晃。甘罗站在一旁,原本灵动的眼睛里此刻也满是震惊,忍不住轻呼一声:“这……这怎么可能!” 嬴政眉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唉,这肯定又是孙膑那家伙的法术捣的鬼。看来这易州城是不好攻啊,要不咱就暂且让他一让,撤兵回国得了,省得再吃大亏。” 这话刚一出口,一旁的海潮老祖可不乐意了,原本和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胡须也气得直抖,大声说道:“吾主龙心万安呐!虽说咱们前两次都被孙膑那断腿的家伙给破了阵,但明夜三更,我定要让秦军踏平易州城,不成功,便成仁!” 嬴政还是一脸担忧,无奈地摇了摇头:“孙膑那家伙法术神出鬼没,妙法无穷,我就怕咱们又掉进他设的圈套里,到时候可就更惨喽。” 海潮老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二目圆睁,仙眉倒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道:“陛下放心!贫道要是不把这易州城给平定了,我就不回山了!您呐,先请回帐安安稳稳地歇着,众将也都各回各营。等贫道把易州城给拿下了,再来向陛下您称贺!” 说完,海潮老祖忙不迭地送秦始皇下了芦棚,而后转身回到棚内。这一坐,还没等缓过神来,也就四五个时辰的工夫,天就黑透了。 老祖也顾不上休息,麻溜地又把王翦给叫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叮嘱道:“王翦啊,今晚你可得给我死死地护住那些大炮,要是再出啥岔子,你知道后果的!”接着,又翻箱倒柜找出那一百零八道符,递给金子陵,说道:“你把这些符拿去,每一门炮上都给我贴一张,管他什么天神地将,贴了这符,他们都不敢靠前!” 两人领了命令,快步下帐,各自忙活去了。 咱再把目光转到孙膑这边。孙膑正优哉游哉地在营中静坐,手里还慢悠悠地转着个小物件,突然像是想起了啥,心里琢磨:“这海潮今晚指定又得搞些法术出来,我得再算算,看他到底想干啥。” 算完之后,孙膑抬眼望向秦营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嘴里还念叨着:“你行事可真够狠辣的,不过那又能把我咋样?我心里也清楚,燕国迟早是要灭的,但只要我还在这儿,我就得拖一刻是一刻,绝不能让你轻轻松松就得逞。” 想到这儿,孙膑提高嗓门喊道:“来人呐,给我擂鼓聚将!” 掌鼓官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使出浑身解数,把聚将鼓擂得“咚咚咚”震天响。没一会儿,孙燕等将领们一个个披坚执锐,风风火火地赶到大帐。众人整齐列队,恭恭敬敬地向孙膑行礼参拜,而后分立两旁。 孙膑面带微笑,扫视一圈众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列位将军呐,据我推算,海潮今晚还打算用锁地雷来攻打咱们易州城。不过呢,他这点小伎俩我早就摸透了,这次咱们就依计就计,来个反客为主,主动去劫他的营寨。杀他个措手不及,让那些秦人一看到咱们的影子就害怕得腿软,让海潮那老头望风而逃,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出家人的厉害手段!” 众英雄们一听,顿时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扯着嗓子喊道:“愿听军师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152章 四海龙王 孙膑满脸笑意,兴奋地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刘旗牌,你给我听好了!”声音在营帐里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一颤。 刘旗牌原本正站在一旁,听到喊声,像被弹簧弹了一下,“啪”地一个立正,挺直了腰杆,大声应道:“末将在!” “你速速领兵五百,等到三更时分,记住喽,雷响三阵之后,就像猛虎下山一样,朝着易州东门杀过去。把那些秦兵杀个屁滚尿流,然后一路猛冲,直扑秦营!”孙膑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那气势,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兵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惨样。 “得令!”刘旗牌领了命令,转身就走,脚下生风,恨不得立刻就奔赴战场,大干一场。 孙膑又把目光转向樊哙,脸上带着几分调侃:“樊哙呐,你这一身的力气可不能白费了。你也带五百兵,去把南门的秦兵给我杀散喽,然后到秦营和大伙会合。可别给我掉链子,到时候我可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樊哙拍了拍胸脯,瓮声瓮气地说:“军师您就放一百个心吧,那些秦兵在我眼里,就跟小菜一碟似的,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还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仿佛在向大家展示他的实力。 接着,孙膑看向孙燕,和声说道:“孙燕,你带五百兵,去西门把秦兵杀散,然后也到秦营会合。记住,咱们这次可是要给秦军来个措手不及,你可得机灵点。” “是,谨遵军师命令!”孙燕眼神坚定,领命而去。 孙膑又看向廉秀英,笑着说:“秀英啊,这次可就靠你带着曹参他们大显身手了。你领三千人马,三更雷响三阵后,直接扑向秦营,和刘邦他们三路人马会合,把秦营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擒王捉将,这可都是你们的大功一件呐!” 廉秀英英姿飒爽,抱拳说道:“多谢军师信任,我定不辱使命!” 安排完这些,孙膑转身,从案桌上拿起杏黄道袍,在营帐中缓缓踱步,每走一步,都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来到营帐中央,猛地将杏黄道袍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展,口中大喝一声:“四海龙王!” 这一嗓子,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话音刚落,顷刻间,只见天空中风云变幻,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敖钦、敖广、敖顺、敖闰四海龙王,脚踏祥云,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半空中。他们周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孙膑神色庄重,对着四海龙王拱手说道:“有劳四位尊神施展法力。今晚二更之后,烦请降一场大雨,这场雨得下得恰到好处,要一百零八点,雨水得高一丈有余。但有一点得注意,这雨只许下在易州三门之外,一滴都不许落入秦营,易州城内也不许留存半点雨水,要是违了命,可别怪我不客气!” 四海龙王听了,纷纷点头领命,而后在半空中静静地等候,只等孙膑一声令下,便施展法术。 另一边,金子陵领了海潮老祖的法旨,小心翼翼地把符一张一张地贴在炮位上。贴完最后一张,他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抬头,望向燕营的方向。只见燕营中烟雾弥漫,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金子陵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道:“不对劲啊,这孙膑肯定有什么大动作,在搞什么鬼呢?”他不敢耽搁,拔腿就往芦棚跑去,准备把这情况告诉海潮老祖。 “呼哧呼哧”,金子陵跑得气喘吁吁,冲进芦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师父,弟子方才去贴符,看到燕营中杀气腾空,肯定有蹊跷,还请师父定夺!” 海潮老祖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二话不说,“嗖”地一下站起身,快步下了芦棚。 站在芦棚外,海潮老祖运起法力,闪着慧目向燕营方向看去。这一看,可把他惊得不轻,只见燕营的杀气直冲云霄,仿佛要冲破天际。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好家伙,要不是秦王福大命大,多亏金子陵这小子望气知机,今晚就算咱们用炮攻打易州,秦营里也得变成尸山血海呐!” 海潮老祖急忙回到芦棚,坐下后,立刻唤来金子陵:“你听好了,赶紧领我的法旨,去给秦王报信。就说今晚三更,孙膑要派将领来劫营,让他早早防备。攻城的事儿,有我在,让他放心。” 金子陵领了法旨,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小跑来到秦王驾前。他“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奏道:“启禀吾主,海潮老祖方才仰观天象,看到燕营杀气冲入牛斗,预示着有敌人要来劫营。特地差小臣前来代奏,还请吾主及早防备,此事至关重要啊!” 秦王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镇定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慌乱,惊叫道:“这可如何是好?孙膑这小子,真是防不胜防啊!” 这时,章邯从队列中大步走出,不慌不忙地奏道:“主上不必担忧。既然孙膑要来劫营,咱们不妨将计就计。调兵在四面埋伏,以炮响为号,等燕兵一到,咱们就像包饺子一样,把他们团团围住,定能大获全胜!” 秦王听了,沉思片刻,觉得章邯说得有理,便点头说道:“好,就依你所奏。速速调兵,按四面八方埋伏。其余文武,都随我前往芦棚,与海潮圣人一同观敌。留下一座空营,用上悬羊擂鼓,饿马摇铃之计,可别让孙膑看出破绽。” 章邯有条不紊地调遣着士兵。他时而大声呼喊,指挥着一队人马前往东边埋伏;时而又亲自跑到西边,仔细叮嘱士兵们隐藏好身形。随着他的调度,秦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在四周铺展开来。天色渐暗,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覆盖了整个大地。秦营里,一盏盏灯火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 此时,天空中热闹非凡。海潮圣人早已施展法力,将雷部诸神拘到了空中。这些雷神们个个身材魁梧,周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手中拿着各种奇异的法器,正跃跃欲试。他们看到四海龙王也在空中,一位雷神好奇地凑过去,大声问道:“众位龙君,你们这是来干啥呀?” 四海龙王相视一笑,敖广开口说道:“我们奉了孙真人的命令,在此行雨呢。倒是你们,来这儿所为何事?” 雷神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中的法器,得意地说:“我们奉海潮圣人的法旨,在此行雷助炮,帮着攻打易州城呢!” 龙王们听了,不禁摇头轻笑。敖钦打趣道:“他们又是要雷,又是要雨的,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哟。罢了罢了,咱们各干各的事儿吧!” 刚过一更,雷部神祗们就迫不及待地大展神威。只见一位雷神猛地挥动手中的大锤,重重地砸向一面巨大的雷鼓。“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焦雷像一条愤怒的巨龙,划过漆黑的夜空,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紧接着,其他雷神也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雷声轰鸣,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把天空都给震破。 那边四海龙王也不甘示弱,忙不迭地兴云布阵。敖闰挥舞着手中的龙珠,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团团乌云迅速聚集,原本朗朗乾坤,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黑暗世界。乌云越聚越厚,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王翦在营中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催促着炮手们准备火绳等物。他一会儿跑到这个炮手身边,检查火绳是否干燥;一会儿又跑到那个炮手身后,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出错。就在这时,雷部神祗们施展出了第二阵焦雷。这雷声比刚才更加猛烈,震得人耳鼓生疼。 与此同时,四海龙王也大显神通。敖广猛地将手中的玉如意一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起初,雨滴还淅淅沥沥,像断了线的珠子,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可没过一会儿,雨势就变得凶猛起来,变成了滚滚滔滔的洪流。 这雨下得可真厉害!淅淅沥沥的雨滴,轻柔地洒过了六街三市,给每一条街道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帘。而滚滚滔滔的水流,迅速地铺平了四野三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龙王们像是发了怒,将那九曲黄河都给倾倒了下来。风伯也来凑热闹,使劲地施展威风,就好像把七层铁闸都给拔开了一样。 眨眼间,沟满濠平,地上的水深迅速上涨,不过片刻就有数尺之深。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可把王翦和他的人马给害惨了。士兵们一个个被淋得像落汤鸡,浑身湿透,征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冷得直打哆嗦。那些火龙、火把、火绳,也被雨水无情地浇灭,变成了一堆堆无用的废物。起初,水还只是没过脚面,大家还不太在意,可没想到,水位迅速上涨,渐渐地,连一百零八个火炮都被淹没了。大小三军,有一半都被水给泡了起来,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王翦也顾不上什么军令了,自己也被水逼得狼狈不堪,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往高处逃命。 此时,海潮圣人还在芦棚里,全然不知营外已经是一片汪洋。他自信满满地把令牌连叩三下,口中念念有词,催促着空中的雷部继续行动。按照计划,雷响三阵之后,火炮就应该轰鸣,易州城即将被攻破。可奇怪的是,他等了半天,却不见半点动静。 秦王也有些着急了,皱着眉头问道:“此时已经是三更三点了,为何还不见炮响?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海潮圣人也感到十分疑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难道孙膑又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这可真是怪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王翦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狼狈地爬上了芦棚。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的铠甲还不断地往下滴水,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海潮圣人见状,惊讶地问道:“王翦,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副模样?锁地雷呢?为什么不轰易州城?” 王翦又气又恼,喘着粗气说道:“还说什么锁地雷啊!一场大雨,把我们的人马都快淹死了,连炮都被淹没了,还怎么放啊!” 秦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问道:“奇怪了,为何营中一点雨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潮圣人长叹一声,无奈地说:“唉,肯定又是被孙膑那断腿的家伙给破了法。这家伙,真是我们的克星啊!”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三军一阵呐喊:“不好了,水来啦!”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紧接着,就看到一群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拼命地往芦棚上跑来。再看那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往营内滚滚而来。 第153章 刘邦劫营 夜黑得浓稠,像打翻了的墨汁,泼满了整个天地。刘邦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身披软甲,腰悬利刃,带着五百个兄弟,风风火火地朝着易州东门赶去。一路上,马蹄声密集,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寂静的夜里。刘邦心里直犯嘀咕,这仗可千万别出啥岔子,要是能立下大功,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样喽! “大伙都给我听好了,到了东门,别手软,给我往死里冲!”刘邦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得嘞,听大哥的!”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樊哙这边,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带着五百士兵往南门奔去。他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大斧头,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秦兵们,你们的死期到啦,樊大爷我来取你们狗命!” 与此同时,孙燕带着人往西门杀去。他身形敏捷,像一只灵动的猴子,眼神透着机警,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弟兄们,跟紧我,千万别掉队!”孙燕一边跑一边回头叮嘱。 等他们赶到城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三门之上,一个秦兵的影子都没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那些淹死的秦兵,模样别提多惨了,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张着嘴,像是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事儿。剩下的秦兵早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没影了,就留下那些被水泡得半埋在泥里的大炮。 “嘿,这是咋回事?”刘邦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不过他也没多想,大手一挥,“别愣着了,兄弟们,杀进秦营!” 三位爷不敢耽搁,带着士兵们像潮水一样,朝着秦营冲了过去。 再说海潮圣人,正站在芦棚上,看着那汹涌的大水,眉头皱成了个疙瘩。他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猛地一挥剑,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大水一下子给吸进了地里。眨眼间,地上干干爽爽,一滴水都没了。 “老祖,您这法术可太神啦!”秦始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脸上满是敬佩。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四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刘邦、樊哙、孙燕带着燕兵,像猛虎下山一样,冲进了秦营。一时间,秦营里火光冲天,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乱成一团。 “不好啦,燕兵杀进来啦!”秦兵们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号炮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章邯带着士兵们,像潮水一样围了上来。“都给我稳住,别乱!把燕兵给我挡回去!”章邯扯着嗓子大喊,手里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 廉秀英一身银色的战甲,英姿飒爽,带着曹参等一群好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进秦营的心脏。她手里的长枪耍得那叫一个漂亮,枪尖寒光一闪,就有一个秦兵倒下。“杀啊,为了燕国!”廉秀英的声音清脆又响亮,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刘邦他们从外面杀进来,和廉秀英他们形成了里外夹攻的阵势。秦兵们被打得晕头转向,哭爹喊娘,又吃了个大亏。 很快,就有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到芦棚上报:“报……报老祖,燕兵杀得太猛了,咱们快顶不住啦!” 海潮圣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二话不说,跨上他那威风凛凛的青毛犼,带着金子陵和王翦,像一阵风似的冲向秦营。 到了秦营,只见燕兵们正四处追杀秦兵。海潮圣人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燕贼,休要张狂!”说着,提着剑就朝着廉秀英冲了过去。 廉秀英毫不畏惧,挺枪就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剑影闪烁,打得难解难分。 刘邦一看,连忙大喊:“金子陵,你今天可别想跑!”说着,挥刀就拦住了金子陵的去路。金子陵冷笑着说:“就凭你,也想拦住我?”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樊哙这边,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朝着王翦吼道:“王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抡起大斧头就砍了过去。王翦沉着脸,拿着长枪,稳稳地挡住了樊哙的攻击,“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孙燕和章邯也打得热火朝天。孙燕身形灵活,剑法凌厉;章邯则沉稳老练,防守得滴水不漏。 这场大战一直持续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孙膑在营中,掐指一算,心里暗叫不好,知道众将正和秦军打得激烈,海潮也亲自上阵了。他不敢耽搁,赶紧跨上青牛,那青牛“哞”地叫了一声,四蹄生风,驮着孙膑朝着秦营飞去。 秦国君臣正在芦棚上紧张地看着战局,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孙膑从天而降。众人吓得脸色惨白,魂都快没了。 “快……快护驾!”秦王声音都变了,吓得浑身直哆嗦。大臣们也慌了神,四处乱跑,有的躲到了芦棚的角落里,有的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乱成了一锅粥。 海潮圣人一看久战不胜,心里着急,一拍青毛犼,腾空而起。廉秀英见状,也驾着云追了上去。谁知道,海潮圣人突然回身,手里的如意一挥,一道光芒闪过,廉秀英躲避不及,被击中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着地面坠落。 “秀英!”孙膑眼疾手快,赶紧飞身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廉秀英给救了下来。 海潮圣人在空中,气得不行,把无极图猛地一抖。刹那间,一道亮闪闪的墙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九霄云外,把燕兵都给挡住了。众将一看这阵仗,知道海潮法术厉害,不敢再往前冲了。 “撤兵!”刘邦无奈地下达了命令。士兵们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敲着得胜鼓,收兵回营了。 秦王见燕兵退了,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他疲惫地查点兵将,这一战下来,秦军折损了一万多人,偏将也死了十六个,受伤的更是数都数不清。看着眼前的惨状,秦王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秦国拥兵百万,六国里连一个都平定不了,还折了这么多人马,看来这仗是打不下去了,不如退兵回国吧。” 秦王正准备下令退兵,金子陵借着土遁之术,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营中。他上帐拜见秦始皇,秦始皇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说:“国师来得正好,我正打算传旨撤兵回国呢,就等你来了一起走。” 金子陵一脸疑惑,问道:“陛下,您为啥又要撤兵呢?” 秦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的人马死伤太多了,孙膑那家伙太厉害了,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敢再奢望平定六国了,以后就守着我的疆土算了。” 这时,王翦赶紧跪下,说道:“陛下,臣冒死恳请您再住兵三日,等老祖回来再做决定。要是满三日老祖还没回来,您再和燕国讲和,退兵也不迟啊。” 秦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就依你。传旨五营四哨,都给我把鹿角深埋,严加防守,可别再让燕兵钻了空子。” 第154章 三教圣人 海潮圣人骑着青毛犼,灰溜溜地离开了战场。他心里那叫一个窝火,越想越气,这孙膑也太目中无人了,三番五次坏他好事。盛怒之下,他催开青毛犼,一路风驰电掣般直入南天门,打算启奏玉帝,借五雷之力劈死孙膑,以解心头之恨。 可就在半路上,他突然猛地勒住缰绳,青毛犼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海潮圣人眉头紧皱,暗自思忖:“孙膑这断腿的家伙,虽说行事张狂无礼,可他也是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修到了大罗天仙的地位。唉,罢了罢了,虽说他对我不敬,可我身为出家人,总不能和他一般见识,还是得慈悲为怀啊。再者说,直接去玉帝那儿告状,也显得我太没度量。” 想到这儿,海潮圣人叹了口气,一拍青毛犼的脖子,“还是先去见见教主,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再做定夺吧。”于是,他调转方向,朝着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奔去。 此时,太上老君正在月房之中闭目打坐,周身散发着祥和的气息。突然,童儿匆匆走进来,行礼后说道:“启禀师父,东海云光洞的海潮老祖前来求见。”老君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哦?他来啦,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海潮圣人便来到了月房。他一见到老君,立刻上前恭敬地行礼。老君微笑着示意他坐下,开口问道:“师弟,许久不见,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海潮圣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气愤,说道:“道兄,无事我也不敢轻易惊动您呐。如今这天下大势,秦氏当兴,六国当灭,这是天数。雷部正神下凡,拜我为师,学艺三年。如今他们兵困燕山,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孙膑,那家伙自恃神术高强,竟然逆天行事,把王翦打得落花流水。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下山劝说,本想着以理服人,让他知晓天命,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可谁能想到,他根本不听劝,还在战场上与我动手,不仅如此,还伤了我的金银二徒。我本打算上天庭向玉帝启奏,让玉帝降罪于他,可又一想,他修炼不易,就这么被五雷轰顶,实在可惜。所以特来向道兄您倾诉,您现在身为掌教,还请您为我断断这曲直,判定谁是谁非。” 老君听后,呵呵一笑,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的模样,说道:“师弟啊,你也莫要动怒。孙膑这孩子,年轻气盛,无知无畏,逆天而行,确实不对。这样吧,你先回秦营,我这就去会同如来、鸿蒙教主,设一个平龄会,再把掌教南极以及他的师傅王禅一起请下山,咱们一同前往燕山,劝他归山。他要是还不听劝,那咱们就奏知大罗天尊,将他五雷击顶,以正天规。” 海潮圣人听了,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连忙起身道谢:“既然道兄如此慈悲,又有这般周全的安排,那我就先回秦营,提前准备好干净的地方,恭候各位法驾。” 老君微微点头,说道:“师弟请回吧,我随后就到。” 海潮圣人告别了太上老君,出了兜率宫,跨上青毛犼,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秦营。 一进秦营,秦王就像盼到了救星一样,赶忙迎了上来,把海潮圣人接上黄罗帐,分宾主坐下。秦始皇满脸焦虑地说道:“老祖来得正好,我正打算退兵回国呢,就等老祖您来定夺。这仗实在是打得太艰难了,孙膑那家伙太厉害了,我们损失惨重啊。” 海潮圣人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圣主不必退兵。昨日我上兜率宫,已请得太上老君、西方教主、鸿蒙教主,三位圣人一同设下平龄会,此番定要把孙膑那断腿的家伙给平伏了。攻破易州,那是指日可待,圣上切不可回兵。” 秦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听老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孙膑纵有天大的神通,也难逃出三教圣人的手掌心呐。我何德何能,能劳烦老祖如此费心。”说完,便吩咐御膳官排宴伺候。 海潮圣人连忙阻拦道:“圣主有所不知,三教圣人,向来不食人间烟火之物,这宴席就不必摆了。您只需在营中找一块宽敞的地方,搭一座大大的芦棚,棚内张灯结彩,点焚名香,杯添净水即可。到时候,圣主只用带一文一武相随,至黄昏时分,同我一起接见圣人。另外,务必让众将各守队伍,不许喧哗,以免惊扰了圣驾。” 秦王连连点头,忙不迭地令军士们赶紧搭起高台,又安排人手准备各种迎接事宜,满心期待着三教圣人的到来。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好似一幅绝美的画卷。转眼间,日落西山,暮色笼罩了整个秦营。士兵们纷纷点亮了营帐中的灯火,一时间,满营灯火辉煌,犹如繁星洒落人间。 海潮圣人与秦始皇、甘罗、王翦三人,神色庄重地来到了台前。他们翻身下了坐骑,稳步走上高台。高台上早已布置妥当,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当中摆放着三个精雕细琢的龙墩,龙墩上的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龙墩上方,高挂着华丽的灯球,五彩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跳跃。四周密结锦彩,微风拂过,锦缎轻轻飘动,宛如仙女的裙袂。 秦王抬眼打量着这一切,心中暗自赞叹,同时又隐隐有些紧张,他小声问道:“老祖,这安排可还妥当?可别失了礼数,怠慢了圣人。” 海潮圣人微微点头,安抚道:“圣主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周全,只等圣人降临。” 正说着,天交初更,万籁俱寂,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清脆嘹亮的仙鹤鸣叫声,那声音悠长而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海潮圣人脸色一喜,说道:“听这声音,想必是南极仙翁到了。” 众人忙整了整衣冠,准备迎接。只见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缓缓从天而降,仙鹤之上,端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南极仙翁。他身着一袭白色道袍,衣袂飘飘,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睿智与祥和。 秦王见状,连忙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躬,说道:“朕何德何能,竟敢劳动掌教主师大驾降临,实在是惶恐之极。” 南极仙翁连忙降礼,伸手将秦王扶起,说道:“圣上言重了,贫道不过是奉三教圣人之命而来,怎敢受圣上如此大礼。” 众人一齐进了台中,海潮圣人与南极仙翁见礼,说道:“有劳老道兄不辞辛劳,光临此地。” 南极仙翁微笑着回应道:“奉三教圣人差遣,贫道岂敢不来?只盼此次能顺利平伏孙膑,还天下一个太平。” 话音刚落,只听得空中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仙乐,仿佛是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与此同时,天边飘来朵朵祥云,五彩斑斓,如梦如幻。南极仙翁神色一凛,说道:“主教到了,快来迎接。” 海潮圣人、南极仙翁、秦始皇等人,赶忙快步走到台边,整齐地跪地迎接。只见三位圣人,各跨着青牛、鸾、兽,缓缓落将下来。秦王偷偷抬眼窥看,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只见第一位圣人,面目清奇,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古怪气质,仿佛是从混沌初开时便已存在。他仿佛劈开了混沌,站在时间的源头,见证着太极两仪四象的演变,天地人三才的定位,三界的划分。他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治世为君,那万古人王的风范,历经无数岁月的沉淀,传承了一代又一代。 第二位圣人,头顶有垂珠缨络覆盖,熠熠生辉。他经历了万劫千磨,却依然不坏,散发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气息。他来自西方极乐世界,心怀大慈悲,以无为寂静的心境,超脱于三界之外,普度众生。 第三位圣人,头戴鱼尾冠,腰系丝绦带,身着八卦仙袍,自在逍遥。他修成了无上大道,妙法无穷,修炼的真元更是无人能及。他曾骑着青牛,西出函谷关,在兜率宫中声名远扬,那超凡脱俗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秦王等众人,怀着敬畏之心,将三位教主接进芦棚。三位圣人按次坐下,正中是如来,左边是鸿蒙,右边是太上老君。跟随的仙童佛子,整齐地侍立在两旁,他们个个面容清秀,气质不凡,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海潮圣人与南极仙翁上前参见,秦王、甘罗、王翦也都跪地,顶礼参见。如来佛祖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善哉,善哉。只因劫数已到,六国该灭,秦室将兴,此乃天数。故遣雷部下凡,协助秦室并吞六国。今孙膑逆天而行,兵阻易州,使得天下百姓饱受刀兵之苦。太上金仙转请鸿蒙圣人,同我等下凡,设此平龄会,只为平伏孙膑。孙膑不过是个小小真人,却妄图逆天改命,实在是不智之举。贤皇请起,此事我等自有定夺。” 秦王缓缓起身,站在一旁,心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他暗自思忖:“此次三教圣人齐聚,孙膑再神通广大,恐怕也难以抵挡,易州指日可破,六国统一大业,或许就在眼前了……” 第155章 孙膑辩解 海潮圣人听闻,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南极仙翁,开口问道:“王禅为何还未到?这平龄会缺他可不行,孙膑毕竟是他的徒弟,有些话还得他来说。” 南极仙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别急,我早已遣金霞童子,拿着拘仙牌去拘他了。王禅神通广大,又与咱们是同道中人,想必接到消息就会赶来,估计马上就到了。” 众人正说着,只见天边一道绚丽的祥云飘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高台之上。王禅身着一袭古朴的道袍,衣袂飘飘,带着金霞童子现身。他面容沉稳,眼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朝着众人朝上稽首,声音清朗地说道:“弟子王禅参见各位圣人,愿圣人万寿无疆,福泽深厚。” 太上老君看着王禅,神色和蔼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缓缓开口道:“王禅呐,今拘你来,是因为你那门徒孙膑,行事太过莽撞。他逆天而行,兵阻易州,把海潮给得罪了,这罪过可不小。所以今夜三更,咱们排下这平龄会,打算把孙膑唤来,好好规劝他一番。他要是肯把兵撤了,乖乖归山,不再管这世间闲事,还能免了五雷轰顶的灾祸。你赶紧去把他带来吧。” 王禅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接过南极仙翁递来的如意钩,这如意钩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收起如意钩,转身下了法台,脚驾祥云,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燕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燕营,守营的小校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突然看到天边飞来一人,吓得一蹦三尺高,手里的长枪都差点掉了,忙大声喝道:“什么人?大半夜的到此何事?休要往里走,再往前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禅不慌不忙,神色平静地说道:“休得胡言,快报进去,就说云梦山水帘洞鬼谷子,奉掌教南极如意金钩到来。” 小校一听“鬼谷子”三个字,脸色骤变,他可是知道这是王爷的师父,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撒腿就往营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啦,鬼谷子先生奉掌教如意金钩来啦!” 此时,孙膑正在营中静坐修炼,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紧接着小校的通报声传来,他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半夜三更,师父怎么会请了掌教金钩前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敢迟疑,赶忙起身,仔细整理好衣冠,快步出营迎接。 一见到王禅,孙膑立刻跪地叩头,恭恭敬敬地说道:“早知师父奉掌教金钩到来,弟子理当远迎,如今迎接来迟,还望师父在驾前恕罪。” 王禅看着孙膑,脸色一沉,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喝道:“好你个孽障,你干的好事!你难道不知海潮法力高强?竟敢与他动手,还倚仗自己那点神术,逆天行事。如今可好,他摆下平龄会,请了三教圣人下凡,派为师来传你过去。你就等着五雷轰顶吧,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修为!我辛辛苦苦度你一场,没想到竟落得这般结果,你把一个大罗天仙的前程就这么给毁了。这都是你自作自受,当初要是听为师的话,何至于此!” 孙膑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呆呆地跪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抬起头说道:“师父不必动怒,弟子下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怎敢连累师父。既然他们今日摆下平龄会,弟子愿意跟师父同去见三教圣人,任凭他们处置,是斩杀还是存留,弟子绝无怨言。” 王禅看着孙膑,神色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必慌张,到时候我去为你哀求一番,或许还有转机,能保你周全。但你待会儿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再冲撞了圣人。” 说罢,师徒二人同出大帐,孙膑的心中七上八下,既害怕又有些不甘。两人脚驾祥云,缓缓朝着高台而去 。 孙膑,听闻师父之言,神色恭谨,不慌不忙地拱手说道:“师父不必动怒,弟子此次下山,所作所为皆是自己的选择,便是有了后果,又怎敢连累师父分毫?弟子此去,见了三教圣人,是斩杀还是存留,一切任凭处治。” 王禅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说道:“你跟我去,见了教主,务必好生哀求,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切切小心在意。” 孙膑重重点头,应道:“弟子心里有数。” 师徒二人并肩走出那青纱帐,只见他们脚踏祥云,衣袂飘飘,仿若仙人临世。不多时,便来到芦棚之上,二人一同跪地,动作整齐划一。 王禅在前,身子俯得极低,恭敬地说道:“教主,在下弟子奉法旨,已将孙膑拘到,还请教主发落。”言罢,王禅双手奉上如意钩,待缴了宝物,又叩了个头,这才缓缓起身,垂手侍立在旁。 孙膑随后朝上叩头,声音清朗,说道:“三位教主在上,弟子孙膑稽首。” 此时,三位教主正襟危坐,中间那位身着金色道袍,宝相庄严,率先开口道:“孙膑,你历经万劫千修,熬过无数艰难困苦,磨尽盘根错节,终是三尸一气,练成白虎青龙,得以登上大罗天仙之位,又受真人之号,这等成就,绝非偶然,实在是来之不易。可你为何贪恋红尘,妄开杀戒,全然不顾顺逆之道,逆天而行,还得罪了海潮老祖,以小犯大,如今三教齐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孙膑听了,膝盖向前挪动两步,眼中满是诚恳,说道:“教主,弟子深知自己道行浅薄,岂敢有意逆天而行,做出以小犯大之事,自讨罪过?只是弟子心中有万千苦楚,实在是无可奈何才涉足红尘,开了杀戒,弟子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想尽一点忠孝之心罢了。弟子父兄,皆丧于王翦之手,弟子的母亲,年近古稀,无人侍奉左右,所以修书唤弟子下山。弟子心想,为人在世,岂可不孝?无奈之下,只得遵从母命下山。原本只是想将父兄好好殡葬,看望看望年迈的慈母。却不想那王翦绝情至极,又斩杀了弟子的徒弟袁达等人,还摆下诛仙阵,用金砂来对付弟子。多亏白猿前往朝仙洞,请了掌教南极仙翁下山,才得以破了那诛仙阵。可王翦仍不死心,又祭起攒天箭,竟将弟子打死。幸得毛遂偷来仙丹,才救了弟子一命。后来海潮老祖下山,弟子在阵中苦苦哀求,只求老祖放弟子回家,埋葬父兄之后,即刻回山修行。可海潮老祖就是不依,非要在阵上与弟子一较高下,之后又排下混元阵,一心想治死弟子。多赖刘邦等人齐心协力,将那混元阵破了。没想到海潮老祖更下毒手,竟用锁地雷轰打易州,而弟子的母亲,此刻还在城中,弟子又怎肯坐视不管?无奈之下,只得用法术破了他的手段。还望三教圣人慈悲,听弟子分说。” 第156章 散伙了 三位教主高坐于莲台之上,周身祥光缭绕,神色庄严肃穆,齐声开口,声如洪钟,悠悠然传遍四方:“孙膑,你虽怀有忠孝之心,这份情义固然可嘉,然而你可知道,王翦并吞六国,乃是奉了上天的勅旨,顺应天命而行。你如今这般执迷不悟,逆天而为,难逃罪责。听我等一言,早早撤兵回营,远离这红尘纷扰,如此尚可保住神仙之位。若是再一味恃强,即便你神通广大,又怎能超脱三教的管束?到那时,五雷轰顶,悔之晚矣。” 孙膑听闻,心中一阵酸涩,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扑通一声跪地,哽咽着说道:“弟子承蒙三位圣人慈悲教诲,实是感激涕零。弟子愿遵圣人之命,即刻收兵回国,绝不敢再违逆天意,还望圣人宽宥。” 鸿蒙圣人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望向孙膑,缓缓说道:“孙膑,你父兄已然离世,你奔丧尽孝,孝道并无亏欠。只是君恩未报,忠心难免有愧。如今看那燕山的气数已然衰败到了极点,临淄的劫数也即将降临。你当早做准备,略尽心力,以彰显仙佛也不忘君亲之义。只是要记住,应时归山,切不可贪恋尘世繁华,以免自遭天谴。” 孙膑不住地朝上叩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以示敬重与听从。 这时,如来双手合十,面露慈悲之色,缓缓道:“善哉,善哉。易州百万生灵,今日怕是难逃雷炮之灾。我佛门以慈悲为本,念在孙膑一片孝心,可将你母亲与寡嫂度脱此灾,免受那雷炮之苦。” 太上老君轻抚胡须,神色和蔼,看着孙膑吩咐道:“你虽已登上仙位,可尘缘尚未了却。在易州尽孝,于临淄尽忠,皆是劫运使然,不算逆天行事。从今往后,撤兵回国。但记住,但凡遇到五只仙鹤,便即刻入洞修行。若不依从,必遭雷劫之苦,你且去吧。” 南极仙翁也在一旁开口催促道:“孙膑,速速去撤兵,切不可耽误了取城的时机。” 孙膑连连答应,起身忙不迭地走下高台,脚踏祥云,须臾间便回到了营中。 孙膑回到营中,神色疲惫,昏昏闷闷地独坐于大帐之上。不知不觉,天已大明,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带。 众将陆续上帐参见,他们浑然不知孙膑昨夜赴平龄会之事。孙膑坐在主位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众位旗牌,此次大破混元阵,昨日又成功劫了秦营,成就如此大功,全赖各位旗牌的奋力拼杀。每人赏黄金十两,彩缎十匹。还有几句肺腑良言,你们务必紧记在心。” 六位将领一听,齐刷刷地上前下拜,孙膑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一一将他们扶起,说道:“众位日后皆是大有作为之人,切不可自暴自弃。此去也不必再前往韩国,各自回归家乡,等待时机。日后必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好好去吧。” 众位将领听了孙膑的话,心中满是感动与不舍,一一辞了孙膑,收拾好包裹行囊,依照孙膑的吩咐,各自踏上回乡之路,不再前往韩国。后来楚汉纷争,他们在乱世之中,各展所能,成就了一番大事。 再说孙膑,目送着六将旗牌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身回营。他神色凝重,脚步匆匆,一回营便高声唤道:“孙燕,速来!” 孙燕正在营中整理兵械,听到呼喊,立刻放下手中事务,一路小跑来到孙膑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三叔,唤侄儿何事?” 孙膑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信任与嘱托,说道:“你即刻走马入城,去接你祖母和婶母进营,我有大事要与她们商议,此事十万火急,不可有丝毫迟误。” 孙燕领命,不敢耽搁,飞身上马,扬鞭疾驰,马蹄扬起一路尘土。不一会儿便到了燕山府,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后堂,见了燕丹公主和高、李二位夫人,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把来意详细说明。 燕丹公主听后,微微点头,与高、李二位夫人连忙起身,开始收拾细软。她们动作麻利,带了几名贴身使女,便随孙燕出了城。来到营门,孙膑早已等候多时,将众人迎进营中。 众人进营后,相互问安已毕,老贵人看着孙膑,开口问道:“我儿,你接为娘的到此,所为何事呀?” 孙膑心中一紧,暗自思忖:“若是如实说明今晚雷炮要轰打易州,母亲定会惊恐万分,况且她与昭王有手足之情,又怎肯坐视不理?到时哀求于我,我必定进退两难。还是不说为妙。” 主意已定,孙膑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说道:“母亲,孩儿接您到此,不为别的。只因秦兵围困燕山,屡次交战都未能退兵。孩儿今晚打算大展神通,与秦兵决一死战。孩儿担心母亲在城内受到惊吓,所以差孙燕和侄媳廉秀英护送您与二位嫂嫂,前往赵国暂住几日。等孩儿退了秦兵,便立刻去迎接您回来。” 老贵人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是,为娘年纪大了,这些年在沙场上吃尽了苦头,到如今只要一听到金鼓之声,就心胆俱碎。依你说的,去赵国倒也好,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 孙膑连忙应道:“孩儿知道,母亲放心。” 这时,孙燕与廉秀英双双跪下,孙燕一脸疑惑与不甘,说道:“三叔要与秦人决战,侄儿理应在此助力,为何要把我们差往邯郸呢?” 孙膑看着他们,神色平静却又不容置疑,说道:“我与秦兵决战,不用一人一骑。你夫妻二人,带领本部军兵,保护祖母三人,速速前往邯郸,不可有误。” 孙燕夫妻虽满心不解,但见孙膑态度坚决,只得遵命。他们拜别了孙膑,忙去安排车马,率领本部人马,簇拥着燕丹公主和二位夫人,浩浩荡荡地往赵国而去。 孙膑送别了贵人一行,回到营中坐下。不知不觉,天交申时,正是日落西山之时,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孙膑唤来六家门徒进帐。 众弟子进帐后,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参见已毕。孙膑看着他们,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唤你们来,并非为了别的事。只因昨日大破混元阵,得罪了海潮。昨夜三教圣人降临凡间,设下平龄会,我不敢违背天意,实在是没奈何,只得撤兵回国,这易州的存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众将听了,纷纷说道:“师父既然不肯逆天行事,决定撤兵,弟子们焉敢不从。” 孙膑闻言,点了点头,便传令下去:“一更时分,卷旗止炮,不得发出声响;二鼓之时,拔寨起身,动作务必迅速。”众将齐声答应,各自回去准备。 孙膑又吩咐手下排好香案,他亲自面向易州方向,跪地叩首,神色虔诚而又无奈,口中念念有词:“臣并非不尽力,实在是不能逆天而行。王驾在天,万望休怨我有始无终。这一切,皆是事由天定啊!”拜毕,他缓缓立起。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如墨般笼罩大地。孙膑见诸事已安排妥当,忙传令拔寨,大军暗暗抄小路,向着东海临淄的方向进发,马蹄声碎,在寂静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 第157章 燕国灭 秦国君臣,在得知孙膑率领人马离去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秦王嬴政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笑意,他忍不住拍手大笑道:“孙膑这一走,可算是去了本王心头大患,恰似囚人获赦,畅快,畅快啊!”满朝文武也都跟着附和,一时间大殿内欢声笑语不断。 海潮老祖站在一旁,神色冷峻,此刻他不紧不慢地传下令来:“差遣炮手,速速准备火器,待到三更时分,准时发动。再用遁甲法遮住易州城上的军士,莫要让他们察觉。”下面的人领命而去,整个秦国军营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匆忙搬运着火器,火光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他们紧张又兴奋的神情。 可怜燕国君臣,还满心倚仗着孙膑的兵马在城外抵挡秦兵。他们在城中安然度日,丝毫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城内灯火通明,百姓们在睡梦中也想不到,死神已悄然逼近。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突然,一声令下,雷炮齐鸣。那声响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一颗颗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朝着易州城倾泻而去。易水燕山瞬间陷入一片火海,房屋在炮火中纷纷倒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城中百姓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地狱之中,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秦王在众文武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进城。此刻,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惊呆了,只见城中焦头烂额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遍地都是雷炮造成的伤痕。房屋全部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焦糊味。 嬴政皱了皱眉头,下令道:“调遣大队人马入城歇兵,把三街两巷的尸首,不论贵贱,统统用火焚化。抄灭宫院,仔细查收府库钱粮。”士兵们领命,开始忙碌起来,一时间,大火熊熊燃烧,烧尽了无数冤魂。这场征战,历经三年,秦国终于成功拿下易州。 海潮圣人见大局已定,便向嬴政告辞归山。嬴政虽有不舍,但也不好挽留,只得恭敬相送。随后,秦兵在城中大排整宴庆贺,犒赏众将三军,整个秦国军营沉浸在一片欢庆之中。这便是雷轰易州,结束了燕国这一国的命运。 孙膑,带领全山众将和大队人马,连夜撤兵。一更时分,到了骑马岭,此处离易州有一百四十里。孙膑望着远方,神色凝重,传令道:“大小将佐,暂且在此安营。” 众将遵令,一队队有条不紊地安营下寨。之后,都来到南郡王营中,整齐地雁翅排开。六将上前,恭敬地叩头,其中一人问道:“师父在上,既然咱们撤兵回国,为何又在此处安下营寨?” 孙膑低首垂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尔等有所不知,今夜三更时分,雷打易州,八十余万生民,恐怕难逃雷炮之苦。咱们暂在此处避一时,听一听易州的消息。” 众人听了,都大惊失色。正说着,突然只听得一声巨响,如天崩地塌一般。众人吓得浑身一颤,纷纷抖衣而战。孙膑知道,这便是雷轰易州了,他忍不住痛哭起来。众将也都被这惨烈的场景所触动,俱各垂泪,一齐出营,望空哭拜一番,以祭易州百姓,然后才默默回营歇息。 到了天明,孙膑才传令拔营,大军向着临淄大道而行。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齐襄王,那日早朝,朝堂之上一片庄严肃穆。有黄门官匆匆上前启奏:“陛下,南郡王领兵回国,离都城不远了,臣不敢不报,乞陛下定夺。” 襄王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笑道:“既是亚父回国,孤当领文武出城远接。”随即传旨摆驾,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西门十里长亭而去。到了长亭,襄王下了逍遥马,又传旨御炉焚香,文武大臣们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出城迎接孙膑。 蓝旗小校快马加鞭,一路尘土飞扬,匆匆赶至孙膑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南郡王,御驾领着满朝文武,此刻正在十里长亭等候,特请您定夺。” 孙膑听闻,神色一凛,当即止住行进的人马,命大队人马原地扎营,随后整理衣袍,带领众将,手持双拐,稳步前行。 将近十里长亭,远远便瞧见众武将身着戎装,威风凛凛地站立两旁,文臣们则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神色庄重。孙膑见状,忙加快脚步,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檐前,声音诚恳且满含敬意:“微臣孙膑,何德何能,竟劳吾主大驾亲迎,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襄王见孙膑跪地,赶忙上前,伸出双手,一把将孙膑拖将起来,脸上满是关切与欣喜,口中说道:“亚父,一路鞍马劳顿,不必多礼。孤与亚父三年未见,思念之情,如饥似渴。今日亚父凯旋还朝,实乃东齐之幸啊!快请起,快请起。” 孙膑谢恩起身,众将也依次上前,向襄王行拜见大礼。襄王满脸笑意,目光望向孙膑,陪笑着问道:“亚父此番易州之行,恭喜恭喜,不知胜负如何啊?” 孙膑听闻,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悲戚,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忍不住叹道:“臣有始无终,终究没能保护好燕邦,实在是罪该万死。”接着,孙膑便将燕邦与王翦交战的种种细节,如何破阵,后来海潮如何请来三教圣人,又是如何设下平龄会,自己如何被拘去,圣人如何吩咐,以及如何暗暗撤兵,到骑马岭扎营,等候雷炮攻破易州,自己又是如何祭奠燕山昭王,最后才长驱回国的经过,一五一十、细细地说了一遍。 襄王听得入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伤感,眼眶也微微泛红,落下了几点泪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孙膑的肩膀,劝慰道:“亚父,胜负乃兵家常事,各人的生死自有定数,强求不得。亚父今日回朝,这是万千之喜,还请亚父莫要再愁烦。来人,传旨进酒上来,孤要与亚父接风洗尘。” 承奉官赶忙上前,斟上一杯美酒,双手高高捧起。襄王亲手接过酒杯,递到孙膑面前,满脸笑意地说道:“亚父,这杯酒,孤敬您。”孙膑双手接过,一饮而尽。随后,襄王又连敬两杯,孙膑都一一饮下。 饮罢三杯御酒,众人一齐出了长亭。襄王翻身跨上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孙膑则不紧不慢地跨上青牛,跟在后面。一路上,临淄城中的百姓听闻南郡王归来,纷纷涌上街头,家家结彩,户户张灯,百姓们头顶清香,跪在路旁,满脸崇敬地迎接孙膑。 孙膑见状,一边缓缓前行,一边温言安慰百姓,言辞恳切,让百姓们倍感温暖。不多时,队伍便来到了午门。 襄王端坐金銮殿,满朝文武依次朝参完毕。孙膑再次上前,郑重行礼。襄王看着孙膑,连忙说道:“亚父免礼,赐锦垫同座。” 全山众将上殿,向襄王行过朝参大礼。此时,鲁王单、孟尝君田文都已病故,只剩下三王田忌与上大夫卜商,领着满朝文武以及世袭公侯,纷纷上前与南郡王见礼。孙膑亦是赶忙还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与众人说着慰劳的话。 随后,宫中大摆筵席,君臣共饮。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这一场筵席,一直饮至天色渐晚,才纷纷散去。襄王特意留下孙膑、卜商、田忌在偏殿同住,以便日后早晚商议国政。 第158章 孙燕探易州 孙燕夫妻二人,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餐露宿,不辞辛劳地保护着燕丹公主与高、李二位夫人。他们日夜兼程,晓行夜宿,那马蹄扬起的尘土仿佛是他们匆匆行程的见证。不一日,终于到了赵国境内。 早有眼线快马加鞭,飞速报知赵云王。赵云王听闻,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差遣官员出城迎接。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孙燕等人进了邯郸城。 孙燕进了城,先是有条不紊地吩咐家将:“你们先护送贵人与二位夫人前往西府安置,一切务必小心周到。”家将领命而去,孙燕这才与廉秀英夫妻二人整了整衣衫,携手前往朝堂拜见云王。 云王高坐朝堂之上,见孙燕夫妻进来,顿时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孙燕,你夫妻二人一路辛苦了!”说罢,当即下旨,封孙燕为东床驸马。孙燕与廉秀英连忙跪地谢恩,随后又随着宫人进宫拜见王妃。王妃见了这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也是喜爱不已,一番亲切交谈后,孙燕夫妻才离开王宫,回西府拜见廉夫人。 回到西府,府中一片喜气洋洋。廉夫人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儿子儿媳回来,眼眶都红了,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一家人团聚,自有说不完的贴心话。随后,府中大摆筵席,宴请亲朋好友。一时间,西府内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这样热热闹闹、忙忙碌碌的日子,一连过了好些天。 可燕丹公主却在这几日里,日觉精神恍惚,坐卧不安。她时常一个人发呆,眼神中满是忧虑。这天,她把孙燕唤到跟前,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孙儿啊,我到这里都好些日子了,可总觉得心神不宁,精神也不大好。你说,会不会是你三叔在易州与秦兵交战,出了什么意外啊?孙儿,你要是不嫌辛苦,就上易州去看看,也好让我这颗心落个安稳,省得整日挂念。” 孙燕听了,拍着胸脯说道:“祖母,就算您不叫孙儿去,孙儿也早就想上易州去瞧瞧三叔的胜负情况了。您放心,孙儿明日就出发。” 燕丹夫人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声道好。她又赶忙通知了廉秀英,亲自准备了酒菜,为孙燕饯行。这一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虽有离别的愁绪,但更多的是对孙燕的牵挂与叮嘱。 到了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进院子,孙燕就早早起身,穿戴整齐。他先去拜辞祖母燕丹夫人,又向廉老夫人、高、李二位夫人一一告别,最后拉着廉秀英的手,细细叮嘱:“秀英,你一定要小心侍奉祖母,家中就全靠你了。”廉秀英眼中含泪,点头答应。 随后,孙燕又上朝,向云王辞行。云王关切地说道:“驸马此去,一路小心,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回来告知本王。”孙燕谢过云王,出了邯郸城,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那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易州飞奔而去。 一路上,孙燕马不停蹄,饿了就吃些干粮,渴了就喝几口清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那一日,他正策马疾驰,将近易州时,抬头一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只见易州城的旗幡颜色杂乱,与往日大不相同,再看城外,往日里密密麻麻的秦营与齐国人马竟然都不见踪影。孙燕心中疑惑顿生,一边暗自思忖:“这易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叔和军队都去了哪里?” 他正想着,早被城上了望的秦兵看见了。那秦兵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撒腿就往城里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有情况!”他一口气跑到皇宫,飞报入宫,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启禀陛下,城外有一人一骑,正朝着咱们易州城而来!” 秦王正在宫中处理政务,闻言,手中的笔猛地一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一惊可不小,忙问道:“他领了多少人马?”旗牌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没有人马,就一人一骑。” 秦王眉头紧皱,目光在大殿上的群臣脸上扫过,忙问:“众位卿家,孙燕单人独马到此,莫非又是孙膑的诡计不成?”说罢,立刻传谕四营大小二军:“严加防范,不可有丝毫懈怠!” 这时,金子陵从群臣中走出,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万安,依臣看来,孙燕此来,并非孙膑的诡计。孙膑已然入洞修行,这孙燕不知局势变化,误打误撞来到此处。他这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陛下何不遣将发兵,将孙燕擒住,斩草除根,也好报当年荆轲山之仇。” 秦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大喜,拍案而起,传旨道:“众将听令,大小马步三军,一同出城,务必将孙燕擒住,不可放他逃走,如有违抗者,斩!” 众将领旨,立刻回营,各自披挂整齐,手持长枪大刀,跨上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出城。 再说孙燕,此刻他正在城外,望着眼前破败不堪、东塌西倒的易州城,心中大惊,嘴巴都张得老大。他呆立当场,正满心疑惑、发闷之际,忽见城门大开,“轰”的一声,冲出一彪人马,如潮水般汹涌,转眼间就飞过吊桥,一拥而上,把孙燕团团围住 。 孙燕一袭染血的征袍,在烈烈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秦兵,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恰似困兽般的决绝。此刻,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透着孤注一掷的豪迈:“好你个秦贼!你既已破了易州,我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自古道单丝不成线,孤掌难鸣,我料想今日性命难保。但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今日便要与你这秦贼拼个鱼死网破!”言罢,他不慌不忙,稳稳勒住坐下骏马,那马儿似也通了人性,不安地刨着蹄子,嘶鸣一声。孙燕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长枪,枪尖寒光闪烁,映着他坚毅的面庞,目光如炬,冷冷扫过面前的秦兵,仿佛要将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看穿。 王翦一马当先,催马向前,他身形魁梧,面庞冷峻,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他猛地一声大喝,声如洪钟:“孙小辈,你易州已破,竟还不远走高飞,反倒敢来打探军情,真是自寻死路!早早下马受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少若迟延,休怪我手下无情,叫你做枪头之鬼!” 孙燕在马上,心中暗自一惊:“这不是王翦来了么?我正可从他口中打听些消息,弄清楚易州究竟是怎样破的。”这般想着,他心中主意已定,面上神色瞬间转换,原本的怒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意。他双手把枪稳稳抱住,陪着笑高声叫道:“殿西侯,久违了!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还望海涵!” 王翦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思忖:“这小辈平日里素日莽撞无知、惫懒非常,今日见我,竟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人皆应以礼义为先,他既然这般讲礼,我也不可太过粗鲁。”这般想着,他也勒住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孙将军请了!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啊?” 孙燕神色稍缓,长叹一声道:“末将此来,并非打探军情。实是我送祖母前往邯郸,不想归来时,易州竟已变成这般模样,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故而冒昧动问,这易州究竟是如何被攻破的?我三叔如今又在何处?” 王翦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原来你去了邯郸,不知此间变故。你三叔已然回天台山去了,至于这易州嘛,乃是被海潮圣人用雷炮轰破的。我看你武艺高强,是条好汉,如今你无家可归,与其四处漂泊,不如归降我主,日后不失封侯之位。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孙燕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痛,伤感之情涌上心头,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心中暗自悲叹:“易州竟被雷炮攻破,我三叔也归山去了,可怜那百万生灵,都遭此大难!”想到此处,他把心一横,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大喝一声:“王翦!我家国皆被你所破,此仇深似海,你休要走!”话音未落,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王翦。 王翦见状,心中一凛,火速挺枪相迎。刹那间,两匹马交错在一起,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两人你来我往,枪尖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恰似炒豆般密集。大战四五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秦国众将见王翦久战孙燕不下,心中焦急,对视一眼,齐声呼喝,一同纵马而上,刀枪剑戟,乱纷纷朝着孙燕攻去。一时间,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孙燕却神色自若,眼中毫无惧色,他手中舞动银杆枪,恰似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枪影翻飞,密不透风,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他左冲右突,恰似那酒醉猛虎,在敌阵中横冲直撞,勇猛无比。又战了十几回合,孙燕瞅准时机,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向赵高一枪劈面挑去。赵高吓得脸色惨白,仓促之间,招架不及,只得慌忙把马一闪。孙燕趁此机会,猛地一夹马腹,那白龙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一马冲出重围。他挥动马鞭,催马狂奔,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 秦国将官望着孙燕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他们深知孙燕的厉害,无人敢去追赶。良久,王翦长叹一声,下令收兵回城。 第159章 临淄 孙燕,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风驰电掣般冲出了重围。他一路狂奔,直到确信身后的秦兵已不敢追赶,这才缓缓收住马缰。此时的他,汗水湿透了衣衫,与那身染血的征袍黏在一起,狼狈不堪。他望着四周那片荒芜的原野,残垣断壁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炮打易州之事,想必是真。只是三叔回山,我却难以相信。三叔若是回山,难道连手下的人马都一并带回山中?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如今,我且先去齐国弄个明白,再回邯郸也为时不晚。” 想到此处,孙燕牙关一咬,猛地挥动马鞭,那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临淄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饿了便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路边的溪水。星夜兼程,不知疲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日赶到临淄,探寻真相。 终于,在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孙燕远远望见了临淄那巍峨的城墙。他精神一振,疲惫之感顿时消散了几分。他催马入城,径直来到客馆。一进客馆,他便匆匆向馆中的驿官报明了自己的来意。驿官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禀知巡城官。巡城官亦是深知此事的重大,立刻飞报午门。 黄门官得到消息,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殿启奏道:“陛下,今有易州燕山瑞陵君孙燕,正在午门候旨。” 襄王听闻,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他微微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快传孙燕跟旨上殿!” 不多时,孙燕步入大殿。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来到襄王面前,撩起衣摆,恭恭敬敬地行了朝参之礼。襄王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微笑着说道:“御弟,你这是从何而来啊?” 孙燕连忙起身,向前一步,把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陛下,臣三叔当真回山了吗?陛下您必定知晓其中详情。” 襄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神色,说道:“御弟不必忧心,这就请他出来与你相见便是。”说罢,他便命近侍前往丹凤阁,禀明孙膑跟旨下阁,到三清殿来。 孙燕一听,心中大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殿门,满心期待着与三叔相见。终于,孙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孙燕见状,立刻抢行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丹墀之下,高声说道:“侄儿孙燕,叩见三叔!” 孙膑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燕,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他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孙燕,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你何故到此?” 孙燕站起身来,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把祖母差他上易州看视三叔,以及与秦兵大战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孙膑听完,长叹一声,说道:“并非我有始无终,只是人不能逆天而行,实是出于无奈啊!”说罢,他整了整衣衫,上殿向襄王行礼。 襄王赐座后,孙膑缓缓开口道:“陛下,臣此番前来,是特来向陛下辞行的。” 襄王闻言,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亚父,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孙膑神色平静,却透着一丝坚定,说道:“臣想去邯郸侍奉老母。” 齐王皱了皱眉头,焦急地说道:“亚父如何去得?秦国如今得了易州,必定会兵犯临淄。亚父若去了邯郸,待秦兵到来,何人能抵挡住他们?孤想,亚父既然思念老贵人,何不差人将她接来临淄?如此一来,母子二人便能朝夕相聚,岂不是更好?亚父之母,便是孤之祖母,将她请来,又有何不可呢?” 孙膑听了,心中十分感动,却又面露难色。他思索片刻,无奈地尊声道:“吾主天恩浩荡,若准臣接母来齐,臣感恩不尽。” 襄王听闻,大喜过望,立刻亲自提笔,修了一封宝翰。孙膑也在一旁,修书一封。写罢,他当殿把两封信交给孙燕,说道:“侄儿,此番便要辛苦你了。你领了为叔的书信,还有王爷的御翰,速速上邯郸迎接祖母来齐,切不可迟疑。” 孙燕双手接过书信,忙居中跪下,叩头奏道:“微臣恳请陛下宝翰,这上邯郸之事,十万火急,还望陛下恩准微臣即刻启程。”襄王抬手示意孙燕起身。 齐襄王听闻孙膑应允留在齐国,还答应差遣孙燕去邯郸接其母,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他立刻高声吩咐下去:“来人呐,速速排宴,孤要为孙燕饯行!”又转头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再差一百御林军,精心预备凤辇,随孙燕一同前往赵国。” 孙膑走到孙燕身边,神色关切,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燕儿,你到了赵国,切不可泄露易州的消息,此事关系重大,千万牢记!”孙燕赶忙挺直身子,双手抱拳,恭敬地应道:“叔父放心,侄儿定当铭记于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宴会上,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齐襄王亲自端起酒杯,递到孙燕面前,笑着说道:“御弟此去邯郸,一路艰辛,孤敬你这杯酒,愿你早日接回老贵人,平安归来!”孙燕双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对着齐襄王和孙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多谢陛下和叔父的厚爱,孙燕定不辱使命!”说罢,他转身带领御林军,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邯郸方向出发了。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秦王早朝的日子。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依次行礼朝贺。朝贺完毕,秦王端坐在龙椅上,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开口问金子陵:“国师,孤的大军抵达易州,至今已有三年零三个月了。这期间耗费了大量钱粮,无数将士血洒疆场,才平定了这一国。可还有五国尚未平定,不知何时天下才能真正太平啊?” 金子陵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奏道:“陛下龙意万安。这易州之所以耗费如此长的时间,皆是因为孙膑逆天而行从中作梗。其他国家可没有孙膑这般人物,情况自然大不相同。易州乃是六国的根本所在,如今根本已破,其余五国必然胆落心寒。陛下此番出征,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万无一失!” 秦王微微点头,接着问道:“依国师所言,如今我军该先征伐哪一国呢?” 金子陵不假思索地回道:“依臣之见,宜先攻打临淄。” 秦王一听,连连摇头摆手,说道:“临淄乃是孙膑的本国,那里有全山众将,各个本领高强,好汉如云,恐怕不易攻打,不如先去攻打别的国家吧。” 金子陵却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说:“陛下尽管放心,孙膑已遵从三教之言,上天台去了,如今他不在临淄。全山的那些将领,又何足为惧呢?况且在易州之战中,袁达等六七位得力干将都已战死,他们的好汉已折损大半。若此时攻破临淄,陛下的大业便指日可待了!” 秦王听了金子陵这番话,觉得十分有理,略作思忖后,便威严地传旨晓谕三军:“朕命你们九月十五日起兵,东伐临淄,务必准时出征,不可违抗圣旨!” 另一边,齐襄王也在朝堂上处理政务。这时,黄门官匆匆上前,启奏道:“陛下,孙燕前往邯郸接取贵人,现已抵达临淄东门,恭请陛下定夺。” 齐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说道:“快,速令内侍进丹凤阁,请亚父上殿!” 不多时,孙膑来到殿上,朝见行礼完毕。齐襄王满脸笑意地说:“亚父,恭喜啊,老贵人的凤辇已然到了!” 孙膑听闻,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赶忙谢过襄王,而后辞驾出城迎接。只见御林军一队接着一队,整齐排列,满朝文武都身着吉服,场面十分隆重。 孙燕远远瞧见这盛大的御仪,心中明白这是襄王的御驾前来迎接,急忙赶到凤辇前,轻声禀明燕丹公主。公主听后,吩咐住辇。孙燕小心翼翼地扶着公主,缓缓向前走去。 齐襄王远远望见老贵人下了辇,赶忙传旨:“贵人年事已高,步履艰难,让她回辇至銮仪前再下辇吧。”内侍立刻高声宣读圣旨,燕丹公主便停下脚步,重新上了辇,直到銮仪前方才缓缓下辇。 齐襄王亲自移步向前,孙膑与众文武也一同跟上。燕丹公主一见,急忙跪下,说道:“臣妾怎敢劳动圣驾如此优礼相待。” 齐襄王赶忙命内侍扶助公主,说道:“孤屡次承蒙亚父搭救,才有今日,亚父对孤有回生之德,老贵人就如同孤的祖母一般,不必多礼。”说罢,又传旨抬过板舆,说道:“请老贵人先入城。” 燕丹公主连忙推辞,可齐襄王坚决不准。无奈之下,燕丹公主只得先上了板舆。随后,齐襄王与众文武纷纷上马,一同入城。回到大殿,襄王端坐主位,燕丹公主上前行礼,襄王赶忙传旨免礼。 第160章 田忌 孙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服,郑重其事地走到老贵人座前,双膝缓缓跪地,额头触地,恭敬地说道:“不孝男孙膑,谨请母亲大人金安。”燕丹伸出手,轻轻将他扶起,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问道:“我儿起来,你在易州为何撤兵回国?难不成是秦兵退了,还是已然攻克了易州?你快把实话告诉为娘。” 孙膑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犯起了难。他心想,若是不说,日后消息走漏,自己必定担上不孝之名;可要是直说,又怕惊吓到母亲,实在不妥。这般想着,他不禁低下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燕丹见他久久不应,接连问道:“我儿怎么不说话,到底是何缘故?”孙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雷炮攻破易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燕丹还没听完,只觉眼前一黑,往后猛地一仰,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身后侍奉的八名赵国宫女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这一幕把孙膑吓得脸色惨白,承奉官见状,急忙端上汤药,小心翼翼地灌了下去。过了好半晌,燕丹才缓缓苏醒过来,随后忍不住痛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悲痛与哀伤,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襄王和孙膑等人赶忙围上前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苦苦相劝。燕丹只觉得自己精神恍惚,身体也愈发不适。襄王见状,急忙宣旨,让正宫娘娘率领宫娥上殿,将燕丹小心翼翼地扶入宫内调养,还特地拨了医官前来诊治。龚国母亲自侍奉汤药,而孙膑和孙燕则每日都在丹凤阁,按时进宫问安,时刻关注着燕丹的病情。襄王对孙膑也是敬重有加,每隔五日就举办一次大宴,每隔三日就有一次小宴,盛情款待。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十五日。秦王在易州调兵遣将,大军浩浩荡荡,朝着东齐进发。一路上,军旗飘扬,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没几日,便抵达了临淄的边城。 东齐这边早有防备,探子探得秦兵即将到来,赶忙准备好擂石炮火,严守城池,同时派人快马上朝启奏。襄王接过奏表,刚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道:“秦王竟然派兵攻打东齐,如今都已到边城关了!孤国如今将老兵衰,这可如何是好?亚父可有什么高见,能退得秦师?” 孙膑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万事皆由天定,这也得看吾主的洪福。” 襄王一听这话,心里愈发着急,忍不住说道:“听亚父所言,怎么像是要撒手不管了?亚父怎可坐视不管啊!” 两人正说着,临淄西门的总兵派来的差官匆匆上殿奏报:“秦兵已然攻克边关,现正在临淄西门外十里处安营扎寨,请陛下定夺!” 襄王闻言,吓得脸色骤变,连龙袍都来不及整理,急忙走下龙位,快步来到孙膑跟前,深深一躬,焦急地说道:“亚父,还请您看在社稷的份上,想想办法啊!” 孙膑赶忙跪下,诚恳地说道:“臣并非不想竭尽全力,一来是为了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二来也是为了报父兄之仇。只是臣若率先出阵,只怕秦兵轻易退去,日后就难以成事了。陛下不如先派勇将出去迎战,看看胜负如何,再定计策也不迟。” 襄王听了,心中一喜,忙说道:“亚父所言极是,就依亚父之计!” 只见那黄门官小步急趋,而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向襄王奏道:“西门总兵周逢启奏吾主,如今王翦在城外叫阵挑战,特地派人前来奏明。”襄王神色微微一凛,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知晓。黄门官这才缓缓起身,退回班列之中。 这时,班部里突然闪出一人,正是三王田忌。他身姿虽不复壮年时那般矫健,却依旧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田忌一撩衣摆,跪地朗声道:“臣不才,愿出马与那王翦会会,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襄王一听,眉头顿时皱起,面露忧虑之色,说道:“皇叔祖,您如今年纪大了,不比当年壮年之时。朕听闻那王翦勇冠三军,厉害得很。您这一去,若是稍有差池,我临淄的锐气可就全没了。” 田忌却把胸膛一挺,双手抱拳,坚决道:“陛下,老臣虽年迈,可这一腔热血未凉,手中长枪也未曾生锈。那王翦纵有天大的本事,老臣也不惧他!”襄王见他态度坚决,一脸无奈,思忖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点头准行。 田忌辞了圣驾,匆匆回府。一进家门,便大声吩咐:“来人,快取我的战甲兵刃来!”家仆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将那泛着寒光的白盔、洁白如雪的战甲以及锋利的长枪取来。田忌亲手将战甲一件一件穿戴整齐,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丝不苟。他轻抚着长枪,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岁月。穿戴完毕,田忌跨上那匹雪白的战马,率领着八百精悍的家丁,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前去迎敌。 且说秦营这边,王翦威风凛凛地站在营帐前,向秦王请令后,便来到了临淄城外,一心要拿下头阵。他正准备派人去城前叫战,突然听到城头“轰隆”一声炮响。王翦心中一凛,暗道:“有敌将出城了。”忙举目向对面望去。 只见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嘎吱嘎吱”地放下。一彪军马如潮水般涌出,越过吊桥。为首一员老将,白盔白马白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老将颔下一把白须随风飘动,年纪虽已有七旬开外,可周身散发的威风杀气,却丝毫不减。 王翦见来将气势不凡,却认不出他是谁,当下把手中长枪一横,大声呼喝道:“来的老将,休要再催坐马!侯爷我在此久等多时了,快报上名来,受死!” 田忌正催马向前,听到前面那将呼喊,便将坐下的白龙马稳稳勒住。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大将,身材魁梧壮硕,犹如半截黑塔矗立当场,当真有巨灵神下凡、令鬼神惊惧的气势。田忌心中暗自惊叹:“好一员勇将,此番对阵,可得千万小心。”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秦将,你问孤家姓名?孤乃东齐三王爷田忌是也!你秦国为何无缘无故兴兵侵犯我东齐边界?若识时务,就速速退兵,免得两国结仇,让无辜军民遭受战火涂炭之苦。” 王翦一听,忙在马上抱枪,微微欠身,陪笑道:“原来是老王爷临阵,末将王翦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田忌这才知晓眼前之人便是王翦,也抱枪躬身还礼:“殿西侯有礼了。孤素闻殿西侯英雄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秦齐两国平日交好,如今秦国无故兴兵,这可不是先王们希望看到的和睦景象。还望殿西侯将孤这番话,传达给始皇陛下,若能让两国罢兵,那真是天地同庆、百姓之福啊!” 王翦听了,却摇了摇头,正色道:“王爷此言差矣。如今六国朝政腐败,上天都有意让秦国统一天下。此时若不进取,那可是逆天而行。您看易州的孙膑,凭借着法术妄图逆天改命,可结果呢?还不是保不住易州,落得个炮轰惨死的下场,这便是天意啊!老王爷您一向深明大义,依末将愚见,您不如回城,面奏襄王,献上降表,称臣归附。如此一来,既不失您的封土,又能免去刀兵之祸,王爷您意下如何?” 田忌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大声喝道:“王翦!孤一生南征北战,建立赫赫霸业,都不敢随意侵犯他国诸侯。你们赢秦怎敢假借天命,妄言吞并!孤也知道你的本领,今日就是特来会会你,不必再多费口舌,看枪!” 说罢,手中长枪一抖,如一条灵动的银蛇,直刺王翦而去。 第161章 田英 王翦见田忌的长枪刺来,忙将手中蛇矛一横,发力托开,那枪尖擦着矛身而过,发出“嗤”的一声锐响。王翦高声喊道:“王爷住手!末将所言,皆是肺腑良言,您又何必如此不量力呢?您且想想,主上与孙膑相比,武艺如何?孙膑那般能耐,都不能取胜,您又何必自讨败名?” 田忌听了这话,本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暴跳如雷,须发皆张,大声吼道:“竖子安敢小觑于我!”说罢,猛地一夹马腹,那白龙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田忌趁势又是一枪,如一道闪电般刺向王翦。 王翦不慌不忙,轻轻一拨枪杆,将田忌这凌厉的一击化解于无形,说道:“末将连让二枪,那是敬重您是英雄,才不敢还手。您老王爷年轻时英雄盖世,名扬四海,今日若我王翦只凭血气之勇,就算侥幸取胜,也定会遭人耻笑。” 这几句话,却像是火上浇油,把田忌气得怪叫连连,声音好似要冲破云霄:“好你个小辈,竟敢如此藐视老夫!”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再次刺出,枪风呼呼作响。 王翦心中的怒火也被这一再的挑衅点燃,他用力架开长枪,沉声道:“田忌,你真是不知进退!接连刺我三枪,你当我怕你不成?你速速回去,还能留得一条老命!” 话还没说完,田忌的第四枪又至,那枪势愈发狠辣。王翦再不避让,磕开田忌手中的枪,双腿一夹乌骓马,那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王翦兜转马头,手中蛇矛如蛟龙出海,大喝一声:“田忌,也让你见识见识侯爷的手段!” 田忌见状,忙举枪招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两人你来我往,枪矛相交,寒光闪烁,在战场上大战了六七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西门总兵周达、周清兄弟二人,站在城头观战,见田忌与王翦杀得难解难分,心中暗暗担忧,恐田忌有失。周达眉头紧皱,对周清说道:“三弟,三王爷虽勇,可毕竟年事已高,王翦又如此厉害,我等须得前去掠阵,以防万一。”周清点了点头,二人立刻点齐兵马,打开城门,领兵出城。 此时,田忌和王翦已战至八十余回合,田忌到底是年老之人,血气渐衰,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招式也开始变得迟缓。王翦何等敏锐,一眼便看出了田忌的颓势。他心中暗喜,计上心来,故意将枪漏出一个破绽。 田忌见有机可乘,想也不想,一枪刺去。王翦见计得逞,身体猛地一闪,田忌这一枪便刺了个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翦瞅准时机,一脚踹在蛇矛上,矛尖如毒蛇吐信,直朝田忌心窝刺去。 田忌这才惊觉中计,想要招架,却已来不及,只能绝望地大喊一声:“不好!”只听“噗”的一声,无情的蛇矛穿透了他的胸膛,血溅当场。王翦用阴阳手一翻,将田忌的死尸挑下了白龙马。 周达兄弟二人在一旁看得真切,吓得魂飞魄散。周清眼睛通红,怒吼道:“秦贼休走!”便拍马挺枪,直取王翦。王翦正要回马割取田忌首级,见周清杀来,立刻提枪迎战。 此时,周达趁乱拍马冲上前去,俯身将田忌的尸首抢起,转身飞奔回城,去向襄王报信。 战场上,王翦与周清战作一团,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四五十回合。王翦毕竟技高一筹,瞅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一枪刺出,正中周清胸口。周清惨叫一声,从马上栽落,当场气绝。 王翦大获全胜,挥军掩杀齐兵。一时间,齐兵丢盔弃甲,四处逃窜。王翦打得胜鼓,意气风发地回营去了。 再说城内,襄王正在宫中焦急地等待战报。周达满身血污,跌跌撞撞地跑进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陛下,三王爷他……他阵亡了!”襄王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片刻后,泪水夺眶而出,放声痛哭:“皇叔祖啊,朕悔不该让你出征,是朕害了你啊!” 襄王哭罢,传旨将田忌的尸首抬回王府,以王礼收殓。满朝文武得知此事,尽皆挂孝,整个临淄城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府,邢氏王妃正在后院赏花,听到这个噩耗,手中的花锄“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侍女们连忙上前扶住,却见王妃两眼一黑,直挺挺地昏死了过去。 侍女们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过了好一会儿,邢氏王妃才悠悠转醒,想起丈夫已死,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老爷啊,你这一走,留下我可怎么活啊!” 此时,田忌的尸首已被抬进王府。邢氏王妃强撑着身子,前去接灵。看到丈夫那冰冷的尸体,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扑到棺木上,哭得肝肠寸断。 众人好不容易将王妃劝开,这才开始收殓。田忌的灵柩停放在王府正殿正中,合府上下挂满了白色的孝幔。邢氏王妃命人星夜差人去南郊,请世子回府。 春日的南郊,阳光明媚,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散发出阵阵甜香。三王田忌之子田英,年方二十,却已官拜南奉王之职。他身姿矫健,面庞英俊,眉梢眼角尽是少年的英气与朝气。此刻,他身着一袭劲装,脚蹬黑色长靴,腰佩锋利宝剑,正与保国侯袁刚、定围侯独孤蛟二人,带着一名家将,在南郊兴致勃勃地打围。 田英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那马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犹如雪塑一般,四蹄轻快,奔跑起来如行云流水。他手持长弓,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前方草丛中若隐若现的猎物。突然,草丛一阵晃动,一只野兔受惊窜出。田英毫不犹豫,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野兔,野兔应声而倒。 “好箭法!”袁刚在一旁大声喝彩,他身材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笑声爽朗,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独孤蛟也微微点头,赞道:“南奉王这箭术,愈发精湛了。”独孤蛟身形修长,面容冷峻,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 三人正准备继续前行,田英却突然皱起眉头,抬手轻抚胸口,只觉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他神色凝重,对袁刚和独孤蛟说道:“孤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莫不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袁刚闻言,抬眼望了望四周,春日的郊野依旧一片祥和,并无异常。他拍了拍田英的肩膀,安慰道:“世子,你我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寻个乐子,放松身心。你既然觉得不安,那不如咱们就回朝去吧。” 独孤蛟轻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在此打围已有好些日子了。如今秦国虎视眈眈,莫不是秦兵又犯我边境了?” 田英听了,心中愈发忧虑,当机立断,传令道:“即刻拔营回朝!”随着一声呼哨,众人纷纷收起军器,整齐有序地朝着临淄南门返回。 一路上,田英心急如焚,催马疾驰。行至第二日,前队士兵匆匆来报:“王爷,王府中王妃差家将来接,那人还身穿孝服,不知发生了何事!” 田英听闻,顿时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失,大惊失色道:“快,快叫他过来!” 不多时,只见那家将浑身素白,头戴白色孝帽,腰系麻带,哭丧着脸,一路小跑至田英马前,“扑通”一声跪地,放声大哭起来。 田英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泛白,急得手舞足蹈,大声吼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先别哭,说清楚了再哭也不迟!” 家将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止住哭声,一五一十地把秦兵围困临淄西门,三王爷田忌出城迎战,却命丧秦将王翦之手的噩耗说了一遍。 田英听到一半,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片刻后,田英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犹如受伤的野兽。他身子一歪,从马上重重地跌落尘埃。 袁刚和独孤蛟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飞身下马,七手八脚地将田英扶起。袁刚一边用力摇晃着田英的肩膀,一边焦急地呼喊:“南奉王,南奉王,你醒醒啊!” 过了好半晌,田英才缓缓苏醒过来,泪水夺眶而出,他捶胸顿足,放声大哭:“秦贼,你们竟敢杀我父王!我田英发誓,定要生啖你们的肉,为父王报仇雪恨!”哭罢,他也顾不上家将和那些打来的猎物,狠狠地一磕白龙马的马腹。 那白龙马本就是龙驹,通灵异常,感受到主人的悲愤与焦急,仰天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临淄飞奔而去。这匹马日行八百里,不过片刻之间,便已抵达临淄南门。 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士兵戒备森严。田英心急如焚,催马来到濠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快开城,孤回来了!” 城上的士兵在垛口处定睛一看,见是南奉王,连忙放下吊桥,抬起门闩,打开城门。田英一马当先,如疾风般冲进城中。他此刻满心都是父王的死讯,悲痛欲绝,连朝堂都顾不上进,径直朝着王府飞驰而去。 远远地,便望见王府大门敞开,门庭内外挂满了白色的孝幔,在风中飘动,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家将们一见世子回府,忙不迭地飞奔进府中通报。 王妃邢氏正在灵堂前,望着丈夫的灵位,泪如雨下。听到世子回来的消息,心中的悲痛愈发浓烈,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田英冲进王府,一路奔至灵堂,只见灵堂内香烟袅袅,父王的灵柩停放在正中。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不孝男田英,只因贪图一时快乐,没能保父王平安,致使父王出阵命丧秦人之手,儿臣罪该万死啊!” 邢氏王妃见世子哭得如此凄惨,心中悲痛万分,却强忍着泪水,上前扶起田英,声音哽咽道:“王儿,你不必过于伤心自责。人既已去,不能复生。如今,我们还得商议如何为你父王报仇雪恨啊。” 第162章 田英逞威 田英满脸泪痕,双眼通红,望着母亲邢氏王妃,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斩钉截铁地说道:“母亲,您放心,孩儿若不能生擒王翦,为父王报仇雪恨,就枉为人子!”说罢,他恭恭敬敬地向母亲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前往朝堂面见襄王。 此时,保国侯袁刚和定围侯独孤蛟早已在午门外等候。三人碰面后,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彼此对视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沉痛与愤慨。他们并肩迈步上殿,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有力。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压抑,仿佛空气都被悲伤凝固。襄王身着一身素白丧服,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神色哀伤。田英一见襄王,立刻“扑通”一声俯伏在金阶之下,悲恸大哭:“臣田英罪该万死!只因贪图游乐,未能守护父王,致使父王驾毙,恳请圣主宽恕臣的罪过!” 襄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田英,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缓缓说道:“皇祖听闻秦贼犯境,雷霆震怒,执意要亲自临阵。孤再三劝阻,却终究没能拦住。谁料竟遭此变故,皇祖龙御归天,孤心痛如绞,誓要与秦国势不两立!” 田英叩头在地,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大声说道:“老王爷的离世,如齐国栋梁折断。臣愿领兵出城,与秦贼决一死战,定要生擒王翦,洗雪齐国的耻辱!” 襄王微微点头,准奏道:“保国侯袁刚,辅国侯田横,命你们二人同领五千兵马,辅佐南奉王临阵杀敌。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袁刚和田横二人领旨谢恩,声音洪亮,充满了斗志。 三人退下金殿,各自回府披挂。片刻后,他们身着寒光闪闪的战甲,头戴威风凛凛的头盔,腰佩锋利的宝剑,跨上矫健的战马,英姿飒爽地来到校场。随着三声炮响,声震云霄,他们率领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进发。 大军抵达秦营前,田英勒住缰绳,高声喝道:“传我命令,指名要王翦出来见阵!”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秦营前回荡。 秦营中,蓝旗小校飞也似的奔进大帐,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道:“启禀陛下,齐国派人指名要殿西侯王翦见阵,请陛下定夺!” 秦始皇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不怒自威。他微微抬手,摆了摆,示意蓝旗小校退下归位。 王翦正要上前请令出阵,这时,一员大将大步走出班列,拱手奏道:“臣不才,愿出营生擒齐将,为陛下分忧!”秦始皇抬眼望去,见是亲王吕贞,心中大喜,说道:“御弟出马,孤放心得很。但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吕贞领旨谢恩,正要下帐,突然又有一将出列,高声奏道:“臣吕洁愿与王兄一同出阵,共破齐军!”秦始皇点头应允。 吕贞和吕洁兄弟二人下了大帐,点齐五百兵马,出了秦营。他们将兵马一字排开,军容整齐。吕贞一马当先,来到阵前,只见对面一员年轻齐将,年纪不过二十,却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吕贞打量着田英,心中暗自一惊,却还是大声吆喝道:“对面齐将,快报上名来,受死吧!” 田英冷笑一声,挺直腰杆,傲然道:“你要问孤的名讳?孤乃三王世子,官拜南奉王之职,田英是也!你若知晓孤的厉害,就速速回营,叫王翦出来与我一战,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吕贞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黄毛小儿,口出狂言!”说罢,挺枪便刺向田英。田英毫不畏惧,举枪相迎。 两人枪来枪往,战在一处。只见枪影闪烁,寒光四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了十余回合,吕洁在一旁观战,见兄长渐渐落了下风,心中焦急,忙催马挥枪,上前助战。 保国侯袁刚在一旁看得真切,怎肯让秦将得逞?他大喝一声:“秦贼休要张狂,有吾在此!”这一声怒吼,恰似晴天霹雳,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吕洁听到这声大喝,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袁刚催开浑红马,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手中大斧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吕洁的头顶狠狠劈下。吕洁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只得举枪招架。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袁刚这一斧势大力沉,吕洁哪里抵挡得住?瞬间被劈于马下,当场气绝身亡。 袁刚解决了吕洁,立刻掉转马头,与田英一起,双战吕贞。 吕贞本就难以抵挡田英凌厉的攻势,此刻又添了个袁刚,顿觉压力如山,心中慌乱不已。他手中的长枪愈发沉重,动作也渐渐迟缓起来。田英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吕贞心口。这一枪来势汹汹,带着呼呼风声,吕贞躲避不及,被田英刺个正着。田英紧接着阴阳手一翻,将吕贞的尸骸狠狠挑出,那尸身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百余步之外。 秦兵见状,急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吕贞的尸首,慌慌张张地飞奔进秦营。 秦王正在大帐中等待战报,见秦兵狼狈而入,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得知吕贞兄弟双双阵亡,顿时龙颜大怒,眼中满是怒火,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喝道:“小小齐将,竟敢如此张狂!”当即连下三道命令,命左军副将卢焕、右军魏豹、前军副将甘茂,三员大将出营迎敌,定要将齐将拿下。 田英在秦营外,远远瞧见三员秦将如猛虎出山般飞闪而出,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他转头看向保国侯袁刚,目光坚定,神色自信,沉声道:“贤弟,你且在此坚守,不必上前相助,看我如何独擒这三员秦将!”说罢,一夹马腹,那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甚至连对方姓名都未询问,便直接与三将交起手来。 田英手中长枪舞动,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寒光闪烁,密不透风。三员大将被他这一杆枪逼得节节败退,好似走马灯一般,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田英神色冷峻,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眼前敌人,心中暗自思忖:“这几人虽有些武艺,却也难挡我半分。今日定要杀得秦军胆寒!” 魏豹见田英如此凶勇,心中暗自叫苦,自知难以抵挡,便虚点一枪,佯装败下阵来,纵马逃窜。田英岂会轻易放过,高声呼喊,催马紧紧追赶。卢焕与甘茂见状,也急忙拍马在后追赶田英,试图形成合围之势。 魏豹一边逃窜,一边暗自思量脱身之计。眼见田英越追越近,他心中一狠,悄悄从箭囊中取出雕翎箭,搭在弓弦之上,趁着田英不备,扭头对准他,猛地一箭射去。 田英眼疾如鹰,在魏豹取箭的瞬间便有所察觉。他心中一惊,暗道:“这贼子竟使暗箭!”说时迟那时快,他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几乎平躺在马背上,那支箭贴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卢焕正在田英身后追赶,丝毫没有防备。那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膛。卢焕惨叫一声,身子一歪,从马上翻身落马,当场气绝。 甘茂见此变故,吓得脸色惨白,心中惊恐万分,哪里还敢再追?他慌忙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抢了卢焕的尸首,转身回马,朝着秦营夺命而逃。 魏豹见田英仰卧在马上,一动不动,以为他中箭身亡,心中大喜,暗自得意:“这小子,终于死在我手里了!”当即掉转马头,飞马回来,想要取田英首级,好回去邀功请赏。 就在他快要接近田英时,田英突然大喝一声,如旱地拔葱般挺身而起,手中长枪顺势刺出。魏豹见状,大惊失色,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他忙不迭地把马一兜,拼命往后退,这才惊险地躲过了田英这致命一击。 田英一击未中,也不气馁,使了个空身,往前一扑,佯装失去平衡。魏豹以为有机可乘,心中一喜,猛地一枪刺向田英。田英却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轻松躲过枪头,同时伸出大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抓住枪杆,用力往怀里一拉,大喝一声:“过来吧!” 魏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手,弃枪而逃。 田英见魏豹赤手空拳狼狈逃窜,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好你个滑贼,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你回营快叫王翦来会我,别让我等太久!”魏豹哪里还敢回话,头也不回,飞马而逃,与甘茂一起,慌慌张张地进了秦营,向秦王启奏战况。 王翦一直在旁静静听着,待二人说完,上前一步,拱手向秦始皇奏道:“陛下,这齐将连胜三阵,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微臣愿出马,会一会他,挫一挫齐军的锐气。”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点头,神色关切地说道:“王将军,此去务必小心谨慎。那齐将勇猛异常,不可轻敌。” 王翦领命,大步下帐。回到营帐后,他不紧不慢地披挂整齐,穿上那身威风凛凛的战甲,手持锋利的长枪,跨上一匹矫健的乌骓马。一切准备就绪,他威风凛凛地出至营前。 田英正等得不耐烦,忽见一员秦将飞临阵前。只见此人身着皂罗袍,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座黑塔矗立当场,气势不凡,与之前几员秦将截然不同。田英心中一凛,知道来者不善,当即用枪一指,高声喝道:“来的黑贼,快报上名来,受死吧!” 第163章 五块石 王翦瞧见对面的年轻将领,目光炯炯,英气逼人,却带着腾腾杀气。他心中暗自警惕,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吾乃秦王驾下官拜正先行殿西侯王翦是也,你可知某的厉害?早早下马受缚,免得侯爷动手,也省得你我二人多费一番手脚。” 田英听闻眼前之人竟是王翦,瞬间,双眼陡然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紧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怪叫:“王翦!你前日在阵上枪挑孤的父王,这笔血债今日便要讨还!孤正要擒你回城,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父王在天之灵,休要走!”吼声未落,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王翦咽喉。 王翦神色一凛,连忙举枪相迎,“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枪相交,王翦心中一震,这才知晓眼前之人正是三王之子田英。他在秦国时,便听闻田英乃少年英雄,今日亲身领教,这枪法果然凌厉非凡,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招招致命。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田英的攻击。 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五六十合,战场上枪影闪烁,寒光夺目,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王翦暗自心惊,他瞧出田英枪法纯熟,攻守兼备,自己一时半会儿竟难以取胜。心中念头一转,便欲用法宝伤他。又虚战两个回合后,王翦猛地一勒缰绳,打马往下败走。 田英一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把白龙马加上两鞭。这白龙马不愧是宝马良驹,奔跑起来快能追风,须臾间便把王翦的乌骓马赶得嘴尾相连。王翦心中大急,想要祭起宝剑,却发现根本来不及。此时,田英若用枪挑,莫说一个王翦,便是十个王翦也性命难保。然而,南奉王一心想要活擒王翦,为父报仇,只见他猛地一伸虎手,精准地抓住了王翦的勒甲丝绦,口中大喝一声:“过来罢!”手臂用力往上一提。 王翦吓得魂飞魄散,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忙伸手死死地把鞍轿抱住,两腿也紧紧地夹紧马腹。乌骓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恐,往前猛地一跳,这一来,两下里用力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勒甲丝绦竟被生生扯断。王翦死里逃生,哪里还顾得祭宝剑,伏在马背上,飞马朝着大队人马处狂逃。 这边田英拉断丝绦,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接坠下马来。好在他身手敏捷,在空中一个翻身,方才稳稳坐住。望着王翦远去的背影,田英只气得腮边冒火,再次怪叫王翦的名字,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再说章元在城中听得炮响,立刻勒马出城。他一眼便瞧见一员小将,头戴银盔,身披素甲,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手持长枪,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章元心中一凛,却仍强自镇定,大喝道:“我乃秦王驾下官封天下招讨都督兵马大元帅章总戎之子,章元是也。你贼莫非就是田英么?” 田英闻言,怒火再次被点燃,怒目圆睁,吼道:“好贼子!既知我威名,还敢出城拒敌,今日我怎肯饶你!”言毕,双手紧握长枪,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直刺章元。 章元见来势凶猛,心中暗惊,连忙抡刀招架。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二人各逞英雄,战在一处。战有十余合,章元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两膀酸麻得厉害,每一次举刀都仿佛有千斤重。他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当下心一横,拖刀败走。 田英怎会轻易放过,紧紧追赶。他心中暗自思忖:“我虽然连胜几阵,可还未拿个活的。方才好不容易拿住王翦,谁知竟扭断了甲条,又让他逃脱了。这小贼今日料然难出我手,这次定要拿个活的献功!”想定主意,他打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一气赶上。两马首尾相连,人挨马凑,田英大喝一声:“你这小贼哪里走!”伸出拿云手,一把揣住章元的甲条,用力一扯,便把章元提过马来,横枪在鞍轿上。 章元惊恐万分,却也不甘心就擒,危急关头,使了个鲤鱼打挺,往下一蹲,竟挣脱了田英的控制。田英见状,勃然大怒,吼道:“好滑贼,你还想逃走?”双手再次用力,将章元高高举起,在空中做了个金鸡独立,凤凰展翅的姿势,随后,手一松,章元头朝下,“咕咚”一声,重重地落下尘埃,当场气绝身亡。 败兵见状,吓得屁滚尿流,飞也似的跑回中军报信。章邯听闻儿子战死,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他满脸悲戚,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进宫向秦王奏报此事。 秦王嬴政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看向下方的金子陵,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焦虑:“国师,当初你力劝孤攻打临淄,言称彼处并无雄将。可如今这田英,竟如此骁勇,连胜我军数阵,这该如何是好?”嬴政说话间,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尖上,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金子陵微微欠身,神色镇定自若,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奏道:“陛下万安,这田英不过是运气好,恰似金鸡啄粟,偶然撞了一口罢了。待贫道出去与他会一会面,定能将他生擒回来,献于陛下跟前。” 嬴政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审慎:“国师去不得。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己,不知彼,一战一败。卢焕、魏豹、甘茂、王翦、章元这几人,哪一个不是本领高强?可他们尚且败在这小子之手,国师你又有何本领,能与他对敌?”嬴政的话语里,既有对金子陵的担忧,也有对田英实力的忌惮。 金子陵却丝毫不为所动,自信满满地说道:“陛下,贫道虽不敢说全然知人,但海潮临时传了贫道几件法宝。今日出战,定能马到成功,还请陛下放心。”说罢,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嬴政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准你前往。但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 金子陵领旨,恭敬地退下。他步出大殿,来到帐外,伸手提起那根古朴的法杖,翻身跨上白鹿。随着一声炮响,白鹿嘶鸣,驮着他缓缓出营。 此时,南奉王田英正在阵前叫阵,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如同一尊战神。远远望见一个道士骑着白鹿缓缓而来,田英心中一凛,遂大喝一声:“来者莫非是金子陵么?你这玄门中人,到此有何贵干?”声音洪亮,犹如洪钟,在战场上回荡。 金子陵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贫道正是来出阵的。听闻你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汉,今日一见,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你又有多少本领,不过是连胜数将,便在此耀武扬威。你若知道我的厉害,早早下马受缚,还能免你一死;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金子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白鹿的脖颈,神色悠然,仿佛眼前的田英根本不值一提。 田英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好你个妖道,竟敢口出狂言!休要夸口,看我今日取你的狗命!”话音未落,双手紧握长枪,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刺金子陵心口。 金子陵神色一凛,忙用手中法杖急架。一时间,鹿马往来交错,枪杖并举,寒光闪烁。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犹如龙争虎斗。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士兵们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 战至二三十合,金子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心中暗惊,这田英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思忖间,虚打一杖,拨转鹿头,败下阵去。 田英见状,怒火中烧,吼道:“好你个牛鼻子道人,你哪里走!”一催坐下战马,风驰电掣般紧紧追赶。马蹄声如雷,溅起阵阵尘土。 金子陵听得身后铃声急促,知道田英追了上来。他双腿紧紧夹住鹿腹,压下法杖,忙在怀中摸索。片刻后,取出一件宝物。这宝物乃是海潮圣人在昆仑山炼制的五块石,按金木水火土分青黄赤白黑五色,汲取正斗之气,以无上法力变化点成,名为五彩神石。此石一祭起,便有诸多神奇功效:青可生烟雾漫漫,迷敌将双眼;黄可播土扬尘,扰乱敌军视线;赤可生烈焰,焚烧一切;黑可发狂风,飞沙走石。而这白色神石,更是厉害,可打得敌将魂飞魄散,百发百中。此乃海潮圣人的至宝,在易州时未曾施展,如今却暗中传给了金子陵。 第164章 因祸得福 金子陵听着身后急促的马蹄声,知道田英已经追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他眼角余光瞥见田英的身影,估算着距离,心中暗喜,时机已到!他不慌不忙,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白石,托在掌心。那白石入手冰凉,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金子陵口中念念有词,低声诵起晦涩难懂的真言,随着咒语吐出,白石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愈发莹润夺目。 此时的田英,满心都是对金子陵的愤怒,催马狂奔,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眼中只有前方那道骑着白鹿的身影,一心只想将其追上,手刃此獠,为自己和父王报仇雪恨。突然,他眼前白光一闪,好似一片白云被狂风裹挟着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白云之中藏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神石,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如流星赶月般直朝自己门面射来。 田英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全身血液都似要凝固。他下意识地把头一低,那神石擦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这白石威力惊人,莫说是血肉之躯的田英,就算是铜铸的金刚、铁打的罗汉,挨上这一击,也必定会被打得稀烂。 好在田英乃小耗神临凡,自有一股气运在身,不该丧命于此。他仅仅是把头一低,那神石便在他的背脊梁上轻轻擦过。即便如此,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洪钟鸣响,震得田英耳中嗡嗡作响。他后背的护心镜被打得粉碎,铁片四散飞溅,身上的银甲也纷纷破裂。田英只觉一股巨力撞来,整个人在马上剧烈摇晃,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只能紧紧抱住马鞍,吐血而逃。 金子陵用五彩神石打败田英后,精神一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催着白鹿便追了上去。 另一边,袁刚、独孤蛟二将远远望见南奉王田英带伤大败,心中大惊。袁刚心急如焚,猛地一勒缰绳,大声喊道:“独孤兄弟,南奉王有难,我们快去救他!”独孤蛟亦是一脸焦急,点头应道:“袁大哥,咱们杀过去!”二人说罢,催马如飞,向着田英的方向冲去,一路上杀声震天,试图拦住金子陵的追击。 天色渐渐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双方你来我往,厮杀了一阵。最终,因天色已明,双方各自收军。袁刚和独孤蛟二人在战场上四处寻找,却不见田英的踪影,心中忧虑万分,无奈之下,只能急退兵回城,将今日的战情一一如实奏知襄王。 再说金子陵,得胜回营,营中一片欢腾,众人纷纷为他庆功。 田英,被神石击中后,疼痛难忍,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陷入昏迷。他伏在鞍轿上,迷迷糊糊地勒马抽鞭,任由战马驮着自己败走。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他进了一座村庄。这座村庄名为卧龙村,规模不大,只有十余家住户。村中有一座气派的大门府第,门口设有马台,一看便知是公侯之宅。然而此刻,门庭冷落,寂静无声,不见一人出入。 田英的战马似乎也耗尽了力气,走到此处,便立住不走,只是不停地嘶叫。这时,门里走出一个丫头,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准备去打水,冷不丁瞧见一匹白马闯进门来,不由得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是谁家的一匹白马,怎么跑到咱们家来了?”她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尖声大叫:“小姐,不好了,快关门!” 屋内的小姐正在梳妆,闻言大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问道:“你这丫头,为何这般慌张?到底什么不好了?”小姐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焦急。 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吓死贱婢了!” 小姐皱了皱眉头,耐心问道:“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丫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禀报道:“外面不知是谁家的马,突然闯进咱们家门来了。” 小姐一听,不禁笑了:“好蠢的东西,一匹马也值得大惊小怪,你又不是没见过马。” 丫头连忙摆手,急切地说:“小姐,不是普通的马。那马驮着一个死尸,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手里还擎着长枪,口中流着血,就那么伏在鞍轿上,看着像是受了重伤的将军。这马直接驮着他到了咱们家门口,你说可怕不可怕?” 小姐闻言,心中猛地一动,暗自思忖:“曾记得在高山时,拜别圣母,她再三吩咐,今年今日,会有带伤的幼主奔到我家,与我结下五百年姻缘。细细想来,此事绝非偶然。待我亲自去看一看,便知究竟。”想罢,她问丫头:“你确定马背上驮的是死人?” 丫头笃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看着就像死人。” 小姐微微点头,吩咐道:“快拿烛火到大门去,我要亲自前去看看。” 丫头一脸不情愿,嘟囔道:“一个死人,满身是血,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瞪了她一眼:“不必害怕,你们八个丫头,都随我一起去。”众丫头虽心有畏惧,但都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只得应下。当下,便有丫头点起灯笼,在前头战战兢兢地引路。 小姐莲步轻移,摆动着金莲,身后一众丫头鱼贯而行。她们穿过前堂,来到大门口。那匹白马仿佛通人性一般,见有人来,又嘶叫了三声,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小姐,这不是那匹马嘛!”一个丫头伸手指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惊恐的余韵。 小姐举步上前,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丫头,把灯笼举高点,待我看分明,这究竟是何等之人。” 丫头赶忙将灯笼高高举起,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周围。小姐定睛细看,只见马上伏着一员小将,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浑身缟素,像是被霜打过的青松,透着一股冷峻与坚毅。小将双目紧闭,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可即便如此,那轮廓分明的面庞,依旧能看出是堂堂一表人材。小姐心中暗自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而对身旁的秋香、腊梅二丫头说道:“你们俩,一个去勒住马,一个把他的战枪头摘下,我要再仔细瞧瞧。” 秋香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抖:“腊梅,你胆子大,你受得了这惊吓,我可受不起。” 腊梅虽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逞强道:“行,我来试试,你去抱住马。” 秋香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伸手紧紧抓住马的嚼环,稳住了躁动的白马。腊梅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伸出手,用力把银枪从田英手中摘下,递到小姐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小姐,这根银枪可真沉呐!” 小姐接过银枪,借着烛光细细端详。只见枪身寒光闪烁,果然是白银所铸,枪杆上刻着七个细如蚊足却刚劲有力的小字——“南奉王田英之枪”。看到这几个字,小姐心中大喜,暗自思忖:“前日圣母所言,果然不是虚话。今日若不救他,还能指望谁呢?没错,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小姐立刻吩咐道:“丫头们,快与我把马上的将军抬下来。” 丫头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小姐,一个死人,抬下来做什么呀?”有丫头小声嘀咕道。 小姐神色一正,严肃地解释道:“你们可知此人是谁?他乃是当今王叔鲁王之世子田英。他身上带伤,皆是天意使然。如今他随马来到我家,我身为臣子之女,他是君王之叔,臣若不救君,那可是要罪灭九族的。快抬下来,我自有用处。” 一个丫头还是满脸担忧,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他可是金枝玉叶,又在阵上受了重伤。这小将要是能救得活还好,可要是救不活,这责任可就大了。” 小姐一听,柳眉倒竖,怒道:“你们这些贱婢,就知道推脱!我吩咐抬,你们还说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讨打?”说着,作势要动手。 丫头们吓得不轻,急忙求饶:“小姐别生气,我们抬就是了。” 于是,众人一齐上前,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南奉王从征骑上抬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小姐看了看众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道:“你们八个之中,就属腊梅、春莲、秋香、春梅四个有些力气。你们四个把殿下抬起来,另外两个拿灯笼,一个拉马,一个拿枪,跟我进去。” 春梅一听,忍不住嘟囔:“一个死人,往家里扛干嘛呀,不如抬到后花园空地埋了算了。” 秋香白了她一眼:“你别废话了,拼着我这把力气,小姐让抬哪儿就抬哪儿。” 腊梅也在一旁催促:“大家都别多嘴了,赶紧抬吧。” 众人七手八脚,有的抬头,有的扛脚,有的拉马,有的托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内庭走去。 第165章 桃花运 几个丫头抬着田英进了内庭,一放下便开始交头接耳,掩嘴偷笑。其中一个丫头挤眉弄眼地对小姐说:“小姐,看这姑爷一表人才,怪不得您急着让抬进屋里呢。” 小姐一听,顿时羞红了脸,又气又恼,柳眉倒竖,嗔怒道:“休要胡言乱语!还不快与我轻轻放下,小心扛至床上,把他的盔甲战袍卸下,让他伏着脊梁朝上,再用红绒被盖好,都不许大声叫嚷,惊扰了他。夏莲,你快去请夫人过来。”夏莲应了一声,匆匆跑开。 不多时,夫人匆匆赶来。小姐赶忙迎上前,扶着夫人坐下,然后把金光圣母曾对自己的嘱托,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夫人,包括圣母预言今日会有带伤的贵人到此,自己才吩咐将人抬进内庭安置在床上的缘由。 夫人听完,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虽说圣母的话应验了,可这事儿毕竟凶险。万一这世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可担待不起,这祸事可就大了。” 小姐神色笃定,轻声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孩儿先去看看他的伤势,便知能否救治。”说罢,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床前,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揭开被子,仔细查看田英的伤势。只见他的背脊上有一处碗口大小的伤痕,伤口处青红紫绿,肿起了一二寸高,看着触目惊心。 小姐看罢,心中已有计较,转头对众人说道:“伤虽重,但有孩儿的医术,再加上圣母所赠的丹药,定可痊愈。”接着,她吩咐春梅:“快去准备一碗阴阳水来。”春梅不敢耽搁,不一会儿就将水捧了过来。 小姐取出金光圣母所赠的葫芦,轻轻揭开盖子,从中倒出两颗丹药,一颗红,一颗白。她先拿起白色的药丸,用阴阳水慢慢化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田英的伤痕之处。接着,又将红色的药丸也用水化开,和春梅一起,轻轻扶起田英,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慢慢将药灌了进去。 这丹药果然是仙家妙药,神奇无比。不过片刻,田英背上的红肿便开始消退,颜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吃下药后,他只觉三关通畅,七窍舒适,周身气血流转自如。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昏迷不醒的南奉王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突然大叫起来:“呵唷,好妖道,竟用什么邪术打孤一下!” 夫人听到叫声,急忙上前,和声细语地说道:“千岁初愈,身子还虚弱,需安静歇息,不宜太过烦躁。” 田英闻言,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面前站着一群妇女,当中有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老妇人。他挣扎着转身爬起来,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说个明白。孤记得在阵前与敌交战,被秦营的妖道用邪法打伤,昏迷不醒,怎么会来到此处?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谁家的府第?还请一一说与吾知。” 夫人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此处乃定陶县卧龙村,臣夫李牧,曾官拜护国侯,只可惜前些日子丧身在易州阵前,留下小女,名叫美容。”接着,夫人便把王爷伏在马上闯入府中,她们如何安置,美容又如何为他医治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田英听完,越发好奇,追问道:“小姐怎会提前知晓孤会被伤,来到府上?” 夫人耐心解释道:“臣女自幼在金光圣母的升仙洞学艺,圣母得知臣夫战死,便打发她下山,还特意嘱咐,今年某月某日,让臣女在家中救驾。起初臣女也半信半疑,没想到千岁您真的来了。臣女想到圣母的预言,便顾不上男女嫌疑,用丹药救治了千岁,如今可算保全了您的贵体。” 田英听了夫人这番话,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他急忙起身,就要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小姐受孤一拜,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田英刚要拜下,夫人连忙伸出双手拦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千岁且慢,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 田英一脸诚恳,急忙说道:“贤母女对我有救命大恩,别说一言,就是百言千言,我又怎会不依?夫人但说无妨。” 夫人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几分期许,缓缓说道:“臣女承蒙圣母吩咐,说今年她红鸾照命,将遇贵人。千岁若不嫌弃臣女面貌丑陋,臣女愿侍奉左右,不知千岁意下如何?” 田英听闻此言,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想到小姐的救命之恩,又念及夫人的美意,当下毫不犹豫地应道:“小姐的活命之恩,我报答都来不及,又蒙夫人如此厚爱,我岂敢不从命?” 夫人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今日正是吉日良辰,不如咱们就秉起花烛,先成了这桩美事,之后再跟随千岁到临淄报效国家,您看如何?” 田英点头应允:“一切任凭夫人安排,全听尊命。” 夫人立刻吩咐下去,一时间,府中忙碌起来,众人纷纷着手准备喜筵。不一会儿,红烛高照,喜宴摆开,田英与小姐交杯换盏,行那合卺之礼。一旁的众丫头们忍不住偷偷捂嘴偷笑,小声嘀咕着:“咱们这千金小姐,可真会挑姑爷,这事儿办得又快又省事。” 一夜洞房花烛,温馨甜蜜。次日天明,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田英与小姐早早起身,携手来到堂前,先是对着天地郑重地拜了几拜,而后又恭敬地叩谢夫人。 夫人看着眼前这对新人,心中满是欣慰。拜谢完毕,夫人来到银安殿,将家中的一众家将传唤到跟前。家将们整齐排列,神色恭敬。夫人目光扫视众人,神色庄重地说道:“想当年,你们的主公,也就是去世的国公爷,命丧秦人之手。如今,小姐与齐国殿下喜结连理,殿下志在为国效力。这一去,一则是报效国家的恩情,二则是要捉拿王翦,为你们的主公报仇雪恨。众家将,速速整顿好器械鞍马,三日后,便保护小姐前往临淄相助。” 家将们齐声领命,声音洪亮,震得殿内嗡嗡作响。随后,各自散去,忙着准备一应事宜。夫人见诸事安排妥当,这才转身,缓缓转入后堂。 后堂之中,母女二人即将分别,自有一番难舍难分的情景。夫人拉着小姐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细细叮嘱着:“儿啊,此去临淄,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到了那儿,要与殿下相互扶持,不可任性。”小姐眼中含泪,点头应道:“母亲放心,女儿都记下了。您在家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情深意切,这场景,旁人看了也不禁动容。 且说这日,秦王嬴政升帐。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众臣分立两旁。金子陵大步出班,神色得意,拱手奏道:“贫道托吾主洪福齐天,前日与那田英交战,侥幸打败了他,狠狠地挫了他的锐气。今日臣愿再次出阵,定要那襄王乖乖纳降,献城称臣。” 嬴政听闻,龙颜大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若国师能早早成功,助朕完成大业,实乃朕之幸事,也是我大秦之幸。” 金子陵领命,辞驾下帐。他来到营外,跨上白鹿,手持法杖,威风凛凛。随后,他令五百人马,展开旗帜,点燃火炮。一时间,战旗猎猎作响,炮声轰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出营来。 这边,秦军出营的消息很快被探马得知,飞速报知襄王。襄王听后,脸色骤变,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我军无良将可用,这可如何抵挡秦军?恳请亚父大发慈悲,略施神通,退了这秦兵,孤必感激大恩,没齿难忘。” 孙膑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安慰道:“吾主不必担忧,且放宽心。王叔田英吉人自有天相,虽遇危难,但定会逢凶化吉,不久便会归来。有贫道在此,那怕他秦兵百万,也休想得逞。” 孙膑话还未讲完,只见内侍匆匆上殿,跪地奏道:“启禀陛下,娘娘求见,正在上殿途中。” 襄王闻言,连忙起身离座。不一会儿,龚国母便走上了大殿。南郡王见了,立刻行礼。娘娘吩咐各宫娥,将他扶起。 襄王陪着笑脸,温和地问道:“梓童今日上殿,所为何事?” 娘娘神色凝重,上前一步,说道:“臣妾在昭阳殿,听闻秦兵犯境,王叔不幸阵亡,国家正面临刀兵之难,臣妾实在不敢坐视不管。臣妾愿亲自临阵,杀退秦兵,为王叔报仇雪恨。” 襄王听了,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御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切莫把秦兵看轻了,那嬴政野心勃勃,发兵妄图并吞六国,已经攻破了易水燕山,如今他兵强将勇,更何况还有那金子陵,精通妖法邪术,实在难以取胜。孤劝御妻,还是暂且隐于深宫之中,这国家用兵之事,就无需女将操心了。” 娘娘听后,一脸坚定,说道:“臣妾并非不知行军打仗的艰难,此前在龚家,臣妾便已习得武艺,还在阴魂阵中显露过才能。不是臣妾夸口,那怕秦兵百万,臣妾也定能杀他片甲不留。若吾主不准臣妾前往,臣妾情愿死在这大殿阶下,实在不忍心看着秦兵肆虐,国家蒙难。” 襄王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御妻切莫心急,此事容孤与亚父再从长计议,自有退敌的计谋。” 第166章 龚金定 殿中青铜兽炉腾起袅袅青烟,孙膑拂尘轻扫玉阶,目光如炬望向丹墀:\"吾主宽心,贫道愿以项上头颅作保,必护国母周全,擒那妖道归来。\"话音未落,金漆龙椅上已传来襄王爽朗笑声:\"有亚父此言,孤便高枕无忧矣!\"鎏金蟠龙柱旁侍立的宫娥们屏息垂首,只听得环佩叮当,珠帘后转出云鬓高耸的钟无艳。 \"臣妾叩谢王恩。\"龚金定艳铁甲铿锵跪地,眉间朱砂在烛火下殷红如血。孙膑见状忙上前虚扶,指尖轻触甲胄时寒铁嗡鸣:\"国母且慢,臣尚有一计。\"他转身自袖中取出龟甲,在青玉案上排开六枚铜钱,\"此战须布八门金锁阵,明为护驾,暗藏玄机。\" 襄王倾身向前,冕旒珠串相击清脆:\"何为暗排?\"孙膑以竹杖点地,青砖上竟显八卦虚影:\"寻常阵法分列四方,妖道必能识破。臣将命二十八宿分守八门,以九灵丹引太阳真火,借天地之气锁其退路。\"说话间,龟甲中铜钱无风自动,在案上排成北斗之形。 偏殿烛火通明,十二扇云母屏风上绘着山河地理图。袁刚单膝跪地接过令箭时,青铜虎符在他掌心沁出凉意。\"末将定不负所托!\"这位虬髯将军声若洪钟,腰间九环刀随着抱拳动作哗啦作响。孙膑将朱砂写就的符咒递上:\"切记寅时三刻含丹,待朱雀旗动方可吐气。\" 展氏兄弟接过锦囊时对视一眼,展凤指尖摩挲着囊中浑圆丹丸:\"兄长,这灵丹...\"话音未落便被孙膑截断:\"此乃老君炉中炼就,遇木则燃,遇金则鸣。\"他竹杖轻点东南巽位,\"你二人需借风势催动真火,万不可错认生门。\" 更漏滴至戌时,吴应解下佩剑正要擦拭,忽见传令官疾步而来。待听得要镇守坤位,这位老将抚须大笑:\"老夫三十年前随武安君破邯郸,今日倒要会会这海外方士!\"解孝在旁默默系紧护腕,玄铁甲片映着烛火泛起幽蓝寒光。 三通鼓响,宫门次第而开。龚金定翻身上马时,孙膑忽然按住辔头:\"国母切记,见白虎幡倒卷便佯败而走。\"他指尖在鎏金马鞍画下符印,朱砂痕迹转瞬渗入皮革,\"此阵暗合周天星斗,任他三头六臂也难逃罗网。\" 夜色如墨,城头火把将护城河照得通红。金子陵道袍翻飞立于阵前,忽见女将策马而出,正要掐诀却觉脚下地脉震颤——二十八道金光自八方冲天而起,在空中织成璀璨星网。 晨雾未散的临淄城头,孙膑扶着沉香木拐杖立于箭垛前,青铜面具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他身后八面令旗无风自动,绣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 \"周将军。\"孙膑突然开口,惊得总兵周达握刀的手一紧,\"西门吊桥的绞盘可曾检查?\" \"回军师,昨夜末将亲自给铁链上过桐油。\"周达抱拳时甲胄铿然作响,\"只是末将愚钝,为何要等娘娘先动手才击鼓?\" 孙膑指节轻叩城墙青砖,砖缝间凝结的夜露沾湿了衣袖:\"金道人善观星象,若见我军阵型未动而鼓声先起,必生疑窦。\"他忽然转身,腰间十二枚玉环佩相击如碎冰,\"倒是燕儿——\" \"侄儿在!\"银甲少年从雉堞后闪出,腰间新铸的青铜剑尚带着淬火痕迹。 \"看见那杆蟠龙纛倒下时,\"孙膑枯瘦的手指划过少年肩甲,\"要快过惊雷。\" 宫门处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龚金定策马而出,九环刀上十八枚金环在鞍前叮当作响。她忽然勒住桃花马,转头望向城楼:\"告诉亚父,本宫定要取回先王赐他的那柄太阿剑。\" \"娘娘!\"八位公爷齐声高呼,玄铁重甲压得战马喷吐白气。最年长的武成公举起缠着红绸的狼牙棒,\"当年先王赐我等世袭铁券时说过——\" \"大齐儿郎,死战不退!\"八道声浪震落城头寒霜。 襄王在悬空板上险些打翻鎏金暖炉。他望着远处金军阵中升起的紫烟,喉结滚动:\"老亚父,那金道人的五毒幡...\" \"陛下且看。\"孙膑忽然指向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龚金定高举的刀锋上,九枚金环将晨曦折射成七彩光晕。八位公爷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铁蹄踏碎吊桥薄冰。 金子陵凝神望去,只见东方烟尘滚滚中列开一队人马,却不见主将出阵厮杀,心下暗忖:\"敌将既已亲临阵前,为何不与我交锋?莫非在排布什么阵法?\"正思量间,忽闻三声炮响撕裂长空,两杆赤色战旗自中军大帐破空而起。旗影翻飞处,一匹通体赤红的战马驮着金甲将领疾驰而出,身后三千铁甲卷起赤色狂潮,直扑战场正南扎下阵脚。 四声炮响接踵而至,东西两侧各有一彪人马如离弦之箭射出。霎时间号炮连天,四支劲旅分据四角,八面旌旗迎风猎猎。八员骁将各持兵刃列于阵前,暗合五行八卦之势,军容之盛竟引得阵前沙尘无风自动。 金子陵手中茶条杖微微颤动,正待细观阵型变化,忽见日月双旗破开云层,绣金凤纹的锦旗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五百御林军铁甲铿锵,簇拥着龚国母策马出阵。那匹桃花马四蹄生风,转瞬已至两军阵前。 \"女将且慢!\"金子陵轻磕梅花鹿迎上前去,茶条杖在空中划出清越弧光,\"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何不报上名来?\" 龚金定勒住缰绳,桃花马前蹄凌空踏碎浮尘。凤目扫过眼前道人,寒光自金丝软甲上流转:\"本宫乃东齐昭阳宫主龚金定。尔等西秦走狗,擅动兵戈犯我疆界,今日若不知进退——\"绣春刀锵然出鞘,刀锋直指道人眉心,\"定教尔等埋骨临淄!\" 茶条杖轻描淡写架住刀锋,金石相击之声震得近处士卒耳膜生疼。\"娘娘凤驾亲征,倒叫贫道想起易水畔的孙膑。\"金子陵笑意未达眼底,鹿蹄在沙地上划出玄奥轨迹,\"逆天而行者,终难逃天道轮回。娘娘母仪天下,何苦效仿那焦骨余灰?\" \"放肆!\"刀光乍起如白虹贯日,绣春刀劈开凝滞空气,刃上寒芒竟将正午骄阳割裂成碎片。金子陵身形未动,茶条杖自下而上斜挑,杖首铜环叮当相撞,竟在刀锋临额三寸处架住这雷霆一击。 城头青铜鼓面在重锤下迸出火星,周达双臂虬筋暴起,擂得战鼓声震三十里。八员虎将喉间灵丹化作辛辣药气,齐声暴喝竟似虎啸龙吟,三千铁骑卷起蔽日黄沙直扑西门。金子陵茶条杖架住劈来的绣春刀,眼角瞥见烟尘中隐现的玄甲寒光,心头猛然揪紧——这些齐将怎会无故撤军? 药气在八将口中蒸腾,化作透明屏障笼罩三军。秦军哨塔上了望的士卒揉着眼睛,只见四面沙暴翻涌,哪知八百丈外已布下天罗地网。八柄长枪暗合北斗方位,枪尖寒芒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只待城头令旗挥动便要噬人。 \"昭阳擂鼓!\"襄王玄色龙袍被罡风扯得猎猎作响,鎏金鼓槌砸在犀牛皮战鼓上,每一声都似惊雷劈落城砖。龚金定刀锋擦着茶条杖迸出三尺火星,忽觉掌心传来三短两长的震动——这是南郡王约定的暗号! 绣春刀陡然化作银蛇狂舞,七十二路天罡刀法搅碎方圆十丈气流。金子陵连退七步,道冠被削去半截,发簪崩裂时满头灰发如瀑散开。茶条杖仓皇架住第九重刀浪,虎口迸裂的血珠尚未落地,那抹金甲红袍已如凤凰掠空追来。 \"起!\"子陵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九道金芒自袖中冲天而起。云层里探出九颗狰狞龙首,每片金鳞都映着血色残阳,龙吟声震得临淄城墙簌簌落灰。 龚金定凤目倒竖,怀中降龙宝杖遇风即长。杖首镶嵌的东海明珠迸发万丈霞光,九条金龙鳞爪贲张却再难下探半寸。明珠中忽现上古符篆,金光过处龙形崩解,九个金钩叮当坠地时,西秦军阵中已响起惊恐的哀嚎。 \"还有什么伎俩?\"绣春刀劈开漫天金粉,龚金定纵马踏碎满地金钩。 第167章 败子陵 子陵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吼道:“好你个贱婢!竟敢收了我的宝贝,简直气死我也!你还想往哪儿跑?”说罢,他猛地一夹胯下的圈鹿,高高举起手中的茶条杖,带着呼呼风声,朝着龚国母狠狠砸去。 龚国母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抽出佩刀,精准地架住了这雷霆一击。圈鹿扬蹄嘶鸣,桃花马则刨地长嘶,两者盘旋交错。刀光闪烁,杖影翻飞,一时间,刀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了十几个回合。子陵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这贱婢法术如此高强,我若只用一块神石打她,恐怕难以成功。不如将这五块神石,按照上中下左右的方位,一齐打过去,打她个措手不及,必定能成功。” 当下,子陵一面强撑着招架龚国母凌厉的攻势,一面暗自默念真言。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涌起一股神秘的力量,五块神石在他的操控下,带着青黄红白黑的五色光芒,呼啸着朝着龚国母飞去。一时间,飞沙走石,风火烟雾弥漫,遮天蔽日,气势汹汹地朝着龚国母席卷而来。 龚国母见状,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危急关头,她银牙一咬,猛地咬破舌头,“噗噗噗”朝着神石连喷了五口血水,同时大喝一声:“五神何在,还不与我收回神石,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降下几位威风凛凛的神只。他们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各自对应着五行之力,与那五块神石形成相生相克之势。神石在神只的力量压制下,光芒瞬间黯淡,灭影藏形,刚才还汹涌的风沙与烟雾也随之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子陵看到神石竟然失灵,顿时怒火中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一鞭抽在圈鹿身上,催鹿挺杖,再次朝着龚国母疯狂地扑了上去。 龚国母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好你个妖道,都这般境地了,还敢动手?有什么妖术,尽管使出来,本娘娘可不怕你!” 子陵闻言,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怒气填胸,两颊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尽平生气力,将茶条杖舞得呼呼风响,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气势。 然而,龚国母却毫无惧色,手中长刀上下翻飞,展开的刀法密不透风,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还不时寻机反击。两人又激战了许久,子陵渐渐感到两臂酸麻,气喘吁吁,每一次招架都显得极为吃力。 终于,子陵再也招架不住龚国母的凌厉攻击,一个破绽露出,被龚国母逼得连连后退。他知道自己今日难以取胜,心一横,转身骑着圈鹿大败而逃。 龚国母哪肯罢休,催动桃花马紧追不舍。子陵回首一看,见龚国母追得如此急切,心中暗自冷笑:“不知死的贱婢,你不过是破了我的一个法宝,就如此自逞其能,还想赶尽杀绝。哼,你可晓得我身边还有一件异宝,未曾施展。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休怪我不顾阴德了!” 想着,他一伸手,迅速从豹皮囊中取出一面小小的铜锣,这便是晃魂锣。这晃魂锣乃是海潮留下的奇法,极为厉害,不用敲也不用打,只需托在掌中对着敌将一晃,便能让其眼下发黑;晃两晃,魄散魂飞;晃三晃,命丧无常。 子陵被龚国母追得焦急万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将这件宝贝取了出来。眼看龚国母追得切近,他猛地圈回鹿,迎着龚国母,咬牙将晃魂锣朝着她用力一晃。 龚国母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她来不及多想,迅速伸手入怀,取出一件宝贝。这宝贝两头尖,当中大,名为破魂神针。她毫不犹豫地将破魂神针祭起空中,只见一道耀眼的光气从神针中射出,朝着晃魂锣疾射而去。 子陵托着锣,才要晃第二晃,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道光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晃魂锣,晃魂锣瞬间被打得粉碎,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子陵的手掌都打穿了。 “啊!”子陵发出一声惨叫,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强忍着剧痛,狠狠地瞪了龚国母一眼,圈鹿转身,再次大败而逃。 龚国母手中长刀往后潇洒一挥,动作干净利落,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总兵周达心领神会,立刻拼尽全力,擂起战鼓。刹那间,鼓声如滚滚惊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那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点燃。 孙燕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将战场上的局势尽收眼底。看到子陵狼狈逃窜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命人施放信炮。“轰”的一声巨响,信炮炸响,声震九天,那巨响仿佛要冲破云霄,宣告着胜利的曙光。 这一声炮响,就像是一场盛大演出的开幕信号。东西南北方向,八员健将早已蓄势待发。他们听到炮响,如同猛虎听到了猎物的动静,瞬间行动起来。只见他们将口中含着的罩军丹吐落在尘埃之中,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空中猛地喷出三口太阳真气。一时间,奇异的景象发生了,原本看似空旷的战场,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大小兵将。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整齐排列,旗帜在风中烈烈招展,戈戟林立,寒光闪烁,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将子陵的退路彻底截断。 子陵正骑着圈鹿拼命奔逃,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失声道:“我刚刚与那贱婢交手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些人马,怎么转瞬间就被他们围困住了。那贱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是高山得道的门徒,生死又有何惧?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要是能闯出这包围圈,那是我的万幸;要是闯不出去,也算落个英勇就义的美名。” 他咬了咬牙,心中迅速拿定主意,双腿紧紧夹住圈鹿的腹部,挺直了腰杆,高声大喝:“来者何人?竟敢拦住贫道的去路,报上你的名来!” 一个年轻小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冲了出来,大声喝道:“我乃保国公三子,姓袁名刚。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受缚,省得我动手!” 子陵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上青筋暴起,怒喝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能有多大能耐,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日取了你的性命!”说罢,他猛地一夹圈鹿,手中茶条杖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袁刚的头顶狠狠砸去。 袁刚毫不畏惧,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大喝一声,双手高高举起斧头,精准地迎向子陵的茶条杖。“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战场,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鹿马相互盘旋,杀得难解难分。一时间,战场上只见斧影翻飞,杖影交错,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尽显英雄本色。 然而,几个回合下来,子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手臂酸麻得厉害,每一次挥动茶条杖都显得极为吃力。反观袁刚,却越战越勇,手中的斧头越舞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终于,子陵一个招架不及,圈鹿被袁刚的气势吓得前蹄扬起,他整个人也差点从鹿背上摔下来。 “呵唷,好你个小辈,力气还真大,斧头又沉,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子陵心中暗叫不好,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性命不保。他眼珠一转,虚晃一杖,趁着袁刚后退躲避的间隙,调转圈鹿,拼命逃窜。 袁刚怎会轻易放过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袁刚的马速度极快,很快就与子陵的圈鹿嘴尾相连,人挨马近。袁刚心中暗自思量:“我本以为一斧子就能把这妖道劈成两段,可这样太便宜他了。不如抓个活的,进城献功,肯定能得到重赏。” 想到这里,袁刚计上心来。他抬起腿,用膝盖紧紧压住斧头,腾出右手,猛地探出虎爪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子陵坐骑上的黄丝条,同时大喝一声:“妖道,给我过来吧!”然后用力往后一拉。 子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弄得措手不及,心中大骇,下意识地往前一挣。两人的力量都极大,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系腰的丝条竟然被生生扯断,连带着道袍也被扯下了半幅。子陵吓得脸色苍白,也顾不上许多,慌忙狠抽圈鹿,狼狈不堪地逃生,一路朝着南方狂奔而去。 袁刚看着子陵远去的背影,勒住马缰,不再追赶,心满意足地返回自己的汛地。 且说子陵慌不择路,逃到南方,刚刚停下喘息,还没来得及平复急促的呼吸,就见迎面又来了一员大将。这员大将身材魁梧,手提长枪,威风凛凛。他一声大喝,声如洪钟:“妖道,慢着!可还记得定国公三子独孤蛟么?你这胆大包天的妖道,竟敢来闯我的汛地!”话还没说完,独孤蛟便舞动手中钢枪,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朝着子陵冲杀过来。 第168章 大胜 子陵心中一凛,却也不敢示弱,赶忙挥动手中茶条杖,迎着独孤蛟的长枪奋力抵挡。一时间,战场上只见枪影闪烁,杖影交错,两人如同两只猛兽,你来我往,虎斗龙争,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将武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独孤蛟手中这杆枪,乃是祖传之宝,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灵动的毒蛇,刁钻狠辣。子陵只觉压力如山,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十几个回合之后,他的招式开始散乱,破绽频出。 “看招!”独孤蛟大喝一声,瞅准子陵的破绽,施展出一招“拨草寻蛇”。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直逼子陵左肋。子陵躲避不及,“噗”的一声,左肋上重重地挨了一枪。 “哎!”子陵惨叫一声,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差点从梅花鹿背上栽倒下去。他不敢再做停留,强忍着疼痛,旋回梅花鹿,带着满身的狼狈大败而逃。 独孤蛟看着子陵远去的背影,也不追赶,收了长枪,勒转马头,悠然地回守汛地去了。 且说金子陵,慌不择路地败走沙场。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时不时回头张望,见身后无人追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缓了梅花鹿的脚步。此时,他突然感到左肋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受了伤。 “也不知这伤得怎么样了?”子陵心中暗自嘀咕,赶忙勒住梅花鹿,解开道袍查看。只见左肋处鲜血淋漓,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刺破了一层皮,并无大碍。子陵暗暗松了口气,紧了紧袍带,重新跨上梅花鹿,举杖朝着正北方奔去。 没走多远,子陵便看见前方有一队人马严阵以待,拦住了他的去路。只见门旗缓缓分开,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地现身而出。那大将身材魁梧,声如洪钟,高声怒喝:“妖道,你往哪里走?你老爷在此久等多时了!难道你不知道护国公爷展麟的厉害么?” 子陵心中一沉,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连忙说道:“展将军,我与您往日无冤无仇,今日还请您行个方便,放我出了这重围,日后我定当感恩戴德,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哼!”展麟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好你个妖道,还敢在此花言巧语!你休要走,看我今日取了你的性命!”说罢,他双手紧握长枪,猛地刺向子陵的旁心。 子陵心中一惊,连忙举杖抵挡,同时大声喊道:“展将军,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两人你来我往,连战数合,一时间难分胜负。 展麟见久战不下,心中有些急躁。他在鞍轿上微微侧身,悄悄摘下挂在一旁的竹节钢鞭,藏在长枪之后,这一招名为“叶里藏花,枪里藏锋”,端的是阴险狠辣。 子陵不知有诈,催鹿举杖,朝着展麟奋力攻来。展麟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反手一枪将子陵的茶条杖架开,同时顺势一提钢鞭,施展出“金丝缠腕”的招式。只见那明晃晃的水磨竹节钢鞭高高举起,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子陵的后背狠狠砸去。 子陵只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他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往前一闪,试图用脊梁骨去硬接这一鞭。 “砰!”一声闷响,钢鞭重重地砸在子陵的背上。子陵只觉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被震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旋回梅花鹿,朝着北方夺命狂奔。 “好妖道,竟敢犯我的汛地!”展凤早已在北方等候多时,见子陵逃窜而来,顿时怒不可遏,不容分说,举刀便砍。 子陵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哪敢再招架,只能慌乱地催鹿往前奔逃。 展凤哪肯罢休,催开坐骑,紧紧追在子陵身后。眼看两人相距越来越近,展凤猛地举起手中大刀,大喝一声:“妖道,看我的兵刃到了!” 子陵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展凤的大刀已经砍到了他的顶门。子陵惊恐万分,脑袋拼命往后仰,同时双膝用力一夹梅花鹿。梅花鹿吃痛,往前猛地一跃。 “喀嚓”一声,展凤的大刀砍了个空,却将子陵的金冠砍得粉碎,掉落在地。子陵虽然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也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停留,拼了命地逃生。 秦营的掠阵官骑在一匹快马上,眼睛紧紧盯着战场局势。当看到子陵被重重围困,陷入绝境时,他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猛抽马鞭,那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秦营飞驰而去。 一进营帐,他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匆匆跑到秦王面前,单膝跪地,急切奏报:“大王,大事不好!子陵国师被敌军围困,危在旦夕!” 秦王闻言,神色一凛,还没等他做出回应,帐中的王翦、赵高、章邯三人早已按捺不住。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来不及等候秦王下达旨意,迅速起身,大步跨出营帐。三人各自抄起兵器,动作娴熟地翻身上马,而后挥动手中长鞭,带领本部军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呐喊着冲出营门,朝着战场奋勇杀去。 子陵在重重包围中左突右冲,已是精疲力竭、险象环生。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忽然瞥见王翦、赵高、章邯三人率军杀来,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呼喊:“太好了!三位将军来得太及时了,多谢相救!眼下形势危急,咱们必须尽快闯出重围,才有活路!” 王翦勒住缰绳,大声回应:“国师放心!我们这就护您突围!”说罢,四人会合一处,组成战斗阵型,朝着包围圈外发起猛烈攻击。 另一边,龚娘娘听闻秦兵杀进重围营救子陵,柳眉倒竖,凤目含煞,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这秦兵竟敢如此大胆,坏我好事!”她玉手一挥,手中的九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同时双腿轻夹桃花马的腹部,那马会意,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北方飞驰而去。 四面八方的将领们远远望见龙凤旗高高飘扬,如同风中猎猎作响的火焰,正朝着正北方向奔去,他们心领神会,立刻催动胯下的战马,如流星赶月般围拢上来。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将子陵及其率领的秦兵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金子陵看着龚氏娘娘率领着众将将自己围得死死的,四周全是敌军的身影,根本找不到一丝出路,心中焦急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突然,他猛地一拍脑门,懊恼地自责道:“我真是昏了头!都这时候了,还在硬拼,怎么就没想到施展法力呢!” 想到这里,他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神秘的法术。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些沙石被狂风裹挟着,如同一把把利刃,打得众军士兵们睁不开眼,只能纷纷用手遮挡,阵脚大乱。 子陵见状,大喜过望,连忙招呼身边的众将:“大家快跟着贫道,趁这风沙,赶紧冲出去!”赵高、王翦、章邯等人闻言,齐声应和,各自挥动兵器,带领部下,借着这阵风沙的掩护,如猛虎出山般,朝着包围圈外奋力厮杀。他们在风沙中左冲右突,终于杀出了这龙潭虎穴,如同漏网之鱼一般,匆匆回转秦营。 龚娘娘正指挥着众军,将秦兵困得死死的,志在必得。没想到金子陵竟然暗中施展法术,借助风沙的掩护闯出了重围,她心中虽然有些懊恼,但看着战场上秦军的狼狈模样,这场战斗己方依旧占据了绝对上风,也算是大获全胜。于是,她高声下令:“收兵!” 随着这声令下,众军整齐有序地收了阵势,龚娘娘率领着众将,意气风发地奏凯进城。 襄王在城里负责掠阵,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动静。当看到娘娘得胜收兵,士兵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心中大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立刻率领文武百官快步下城,来到西门上等候迎接。 不多时,只见远处旌旗招展,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三军将士们步伐轻快,脸上满是欢喜之色,他们手中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鞍上的金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齐声高唱凯歌,那激昂的歌声仿佛要冲破云霄。 襄王见娘娘进了西门,迫不及待地往前抢行几步,脸上堆满了笑容。龚娘娘一见,立刻滚鞍下马,快步走到襄王面前,盈盈下拜。襄王连忙伸手相扶,两人携手一同走进行宫。 随后,龚娘娘更换了华丽的宫装前来见驾。襄王满脸笑意,陪着小心说道:“梓童为了孤的江山,大战了整整一日,还杀败了子陵,这功劳可太大了,孤心里感激不尽啊!” 龚娘娘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陛下过奖了。一来是托圣上的洪福庇佑,二来是仰仗南郡王的妙计,三者全靠众将的勇猛虎威,这才大败秦人,臣妾实在是没什么功劳。” 襄王摆了摆手,笑着说:“梓童休要太过谦虚。孤得先敬你三杯水酒,权当是为你贺功了。来人,捧酒过来!” 左右近侍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满斟玉液琼浆,高捧着金杯,双膝跪地,将酒呈给襄王。襄王接过酒杯,郑重其事地就地一躬,说道:“御妻这一番汗马功劳,孤就用这杯酒,略表寸心。” 龚娘娘见状,连忙叩首谢恩:“臣妾何德何能,竟劳王驾亲自赐酒,实在是惶恐。” 第169章 五雷真人 龚娘娘满心感激,伸出手,稳稳地接过襄王递来的酒杯。此时的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浑身被汗水湿透,盔甲下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腾腾热气。就在卸甲的间隙,她没注意到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激战而疲惫不堪。 她将酒杯缓缓送到唇边,才喝了一口酒,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仿佛有无数黑点在晃动,紧接着,脑后一阵凉风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又往后仰去,整个人直直地跌落尘埃之中,手中的玉杯也随之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梓童!”襄王见状,大惊失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与惊恐。他几步冲上前,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龚娘娘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呼喊着:“来人啊!快传太医!”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跑去找太医,还有些人端来热水,试图唤醒龚娘娘。 襄王紧紧抱着龚娘娘,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眼中满是焦急。过了好一会儿,龚娘娘凤目微睁,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可整个人还是虚弱得厉害,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脸色异常苍白。 襄王心急如焚,赶忙派宫宦将娘娘轻轻扶上凤辇,小心翼翼地送回昭阳宫,安排太医悉心诊治、服药调养。看着凤辇远去的背影,襄王这才稍稍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冠,率领大小文武,准备排驾回宫。 就在这时,一名龙旗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陛下,南奉王回朝了,此刻正在宫外候旨。” 襄王闻言,原本有些阴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龙心大悦道:“快传旨,请王叔见驾!” 不一会儿,田英大步走进行宫。襄王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王叔,听闻你临阵被秦贼暗算,究竟败走到了何方?为何一去就是数日,今日才得以回朝?” 田英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奏道:“陛下,臣被金子陵的神石打伤,败走至卧龙村,幸得护国公之女李美容搭救。”接着,他将李美容为自己医治,两人后来结为连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说一遍。 襄王听后,不禁大悦,拍手笑道:“此乃王叔的万千之喜啊!传旨,请王婶见驾!” 李美容接到旨意,心中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轻盈的步伐,仪态端庄地走进行宫。她来到襄王面前,盈盈下拜,行了大礼,口中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襄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王婶平身。”随后,他吩咐宫宦准备凤辇,送王婶回王府。李美容谢过恩,在宫女的搀扶下,乘辇前往鲁王府。 襄王看着他们离去,这才摆驾回宫。回到宫中后,他来到三清大殿,兴致勃勃地摆设喜筵,大宴群臣,一时间,大殿内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且说金子陵借助风沙之力,成功闯出了金锁阵,马不停蹄地回转秦营。他径直来到金顶黄罗大帐,神色有些疲惫,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参见秦王,伏地请罪:“陛下,臣无能,被困敌阵,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罪该万死。” 秦王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摆了摆手说道:“国师不必如此,被困敌阵,胜负乃兵家之常事,孤也不会怪罪于你。只是那龚金定虽然骁勇善战,但未必能有如此精妙的布阵妙算,想必背后一定另有能人调度。国师向来精通阴阳之术,占算精准,何不算上一卦,看看这金锁阵到底是何人所摆,竟如此神鬼莫测,这般厉害。” 金子陵叩首谢恩,起身吩咐士兵们排好香案,他自己则认真地整顿衣冠,神情庄重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向着天地虔诚祷告。祷告完毕,他小心翼翼地将金钱一掷,双眼紧紧盯着落下的金钱,仔细地端详、分析着爻象。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满是惊恐之色,整个人呆立在原地,默默无言。 秦王坐在龙椅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疑惑丛生,开口问道:“国师,占算结果如何?究竟是何人摆的阵?是凶是吉,快快说来。为何你不言不语,看着爻象,脸色这般惊疑,到底是何缘故?” 金子陵缓缓放下手中的金钱,转身面向始皇,神色凝重地进奏道:“吾主在上,之前臣推算孙膑已回天台,没想到他竟藏在临淄城中。今日这八门金锁阵,正是他暗中所摆,用来帮助龚妃。若不是仰仗吾主的洪福,臣此次必定遭了他们的毒手。” 秦王听闻孙膑在齐国,暗中摆下阵势,还扶持龚妃,顿时大惊失色,连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这孙膑智谋超群,如今在齐国搅弄风云,齐国本就实力不弱,再加上孙膑相助,只怕我秦国的霸业要受阻碍啊!” 这时,子陵上前奏道:“吾主但请放心。想当年在易州大战,海潮圣人下山,还请了三教圣人,连夜设下平龄会,就是为了劝孙膑归心。可他如今却逆天而行,违背了三教圣人的法旨,还在临淄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海潮圣人要是知道了,哪能不恼怒?待臣焚起信香,吾主您虔诚祷告。老祖一旦知晓此事,必然会愤怒下山。到那时,哪怕孙膑神通广大,又怎敌得过海潮圣人?” 秦王一听,大喜道:“国师所言极是!”立刻吩咐左右,速速摆好香案。子陵小心翼翼地焚起信香,那袅袅香烟升腾而起。秦王神色庄重,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口中低声念叨,暗自诉说着心中的忧虑和期盼。香烟缭绕,悠悠然飘向空中,径直朝着高山古洞的方向而去。 此时,海潮圣人正在洞中,端坐在蒲团之上,专心致志地唪诵皇经。突然,一阵信香的气息飘过。海潮圣人微微皱眉,先是让过香头,而后伸手轻轻抓住香尾,刹那间,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可恨那孙膑,如此惫懒,竟然逆天而行,公然违抗我的法旨!哼,不若我再下红尘,踏平东齐,非得与这孙膑见个高下不可!”言罢,便高声吩咐:“带脚力过来!” 这一声呼喊,顿时惊动了一位帝君。只见一位身着华服,气质超凡的帝君快步上前,伸手拦住海潮圣人。原来,海潮圣人门下有二十四个神仙,其中这位东华帝君,乃是众仙之领袖。此刻,帝君见圣人动怒,连忙离座,朝着海潮圣人恭敬地稽首,和声说道:“祖师爷,您一向清净无为,正专心唪诵皇经,为何突然动怒,竟要下山?不知您这是要前往何处啊?” 海潮圣人面色阴沉,说道:“贤徒有所不知,如今孙膑逆天而行,全然不把三教的拘束放在眼里。他又在东齐摆下八门金锁阵,还打败了金子陵。我实在是恼恨不过,此番定要下山,与孙膑一决雌雄,分个强弱!” 帝君连忙劝道:“师父,还请暂息雷霆之怒,听弟子一言。您难道忘了,孙膑在易州大战时,历经二百余场恶战,咱们费了多少工夫,都没能将他困住。好不容易请三教圣人下凡,才与他讲和。如今师父您若再下红尘,重新开启杀伐,这战火一起,不知何时才能平息,只怕会有损您的圣德啊。既然孙膑在临淄肆意滋扰,咱们也不必师父您亲自出马,随便差遣哪一洞的神仙下山,将他拿下,治他个逆天之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海潮圣人听了,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贤徒言之有理。”随后,他转头看向一旁,吩咐道:“真人毛奔,号五雷真人,你且与贫道代劳,下山走一遭。到了秦国,先去参见秦王,再与孙膑对敌。” 毛奔上前,恭敬地稽首道:“遵领法旨。” 第170章 李美容 海潮圣人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毛奔,沉声道:“此去东齐,孙膑绝非等闲之辈,我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说着,海潮圣人长袖一挥,两卷古朴的神书缓缓飘到毛奔面前。“我将这两卷神书赐予你,若是与孙膑对敌时,你能胜他自然最好,可若不敌,便依照神书所记行事。”海潮圣人凑近毛奔,低声叮嘱,详细地说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言辞间满是关切与郑重,“你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毛奔双手接过神书,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恭敬地叩谢,而后转身,大步走下三清大殿。出了云光洞,毛奔手提那根茶条杖,这茶条杖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轻轻一挥,便能引动风云。他跨上梅花鹿,这梅花鹿浑身雪白,四蹄生风,乃是仙山灵物。毛奔坐稳后,周身金光瞬间绽放,耀眼夺目。他驾着云雾,速度快如闪电,瞬息之间便能跨越千里。 不过片刻,毛奔便已抵达东齐。他收住云气,缓缓落下。这位五雷真人与寻常人截然不同,他身为五雷之领袖,一举一动,都有红光笼罩全身,仔细听去,隐隐还有风雷之声相随,仿佛天地都在为他呼应。 秦营的旗牌们远远瞧见一个骑着鹿的身影朝着营门而来,顿时个个吓得心惊胆战。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一个小兵声音颤抖地说:“你们看,那骑鹿的到底是人是怪啊?怎么脸上长满了黑毛,看着好吓人!”另一个小兵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依我看,这说不定是个玄门高人。说不定和咱们家军师是旧相识,特意来拜访的,也不一定呢。要不,我去招呼一声?” 于是,这个小兵壮着胆子,上前几步,高声喊道:“骑鹿的玄门高人,休要再往前了!这里可是军师的营帐,你到此有何贵干?” 毛奔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等速速去通报王翦、金子陵,就说海东云光洞五雷真人前来。” 小兵一听,不敢耽搁,急忙飞奔进黄罗大帐,向秦王禀报。秦王听闻,大喜过望,立刻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大开营门迎接。毛奔见此,连忙从梅花鹿上下来。金子陵和王翦快步上前,一个拉住梅花鹿的缰绳,一个接过毛奔手中的茶条杖,尽显恭敬之意。秦王看着毛奔,见他相貌不凡,气质卓然,心中更是欢喜不已。众人相互揖让,一同来到黄罗帐内,分宾主落座,又有人献上香茗,一时间,营帐内气氛融洽,暂且按下不表。 与此同时,在齐国的宫殿之中,龚娘娘却身患重病。她得了卸甲风病,整个人阵阵昏迷,宫里的太医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将她治愈。齐襄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寝宫外不停地踱步,满脸的焦虑与担忧。 就在这时,内官匆匆跑来禀报:“陛下,南奉王的李王妃进宫求见。”齐襄王一听,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离座相迎。 李美容走进寝宫,先是恭敬地向国母行礼,待抬起头,看到龚娘娘昏迷不醒,躺在龙床上,额头满是汗珠,病势十分沉重。李美容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心中已然知晓病因。她抬起头,启奏襄王道:“陛下不必忧心,国母这是得了卸甲风之病。臣妾有办法医治。” 襄王一听,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王婶既然会调治,不知需要何种药料?只要能治好国母的病,不管什么,孤都全力找寻!” 李美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陛下放心,不须寻常凡物。臣妾曾得金光圣母赐予金丹,此丹能治人间百病。国母服下这颗金丹,定然能够痊愈。”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粒金光闪闪的灵丹,又吩咐宫娥取来阴阳水,将金丹研开。“来,扶国母起身。”李美容指挥着宫娥,轻轻扶起龚娘娘,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牙关,将金丹缓缓灌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金丹刚一入喉,龚娘娘便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动,瞬间打开了三关,冲开了九窍,那侵入体内的贼风竟被一点点地祛除。片刻之后,龚娘娘微微睁开凤目。襄王见状,欣喜若狂,激动地说道:“多亏了王婶,孤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 龚娘娘悠悠转醒,只觉头脑清明,浑身舒畅,之前的病痛好似从未有过。她缓缓坐起身,睁眼便看到了李美容,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这位是……何人?” 李美容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柔声奏道:“臣妾乃护国公之女,名叫李美容,是金光圣母的门徒。”接着,她把如何救活南奉王、两人如何招亲,以及此番用金丹治好龚娘娘病症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龚娘娘听后,满心欢喜,激动得眼眶都微微泛红。她急忙下了龙床,走到李美容面前,真诚地说道:“多亏了王婶,若不是你,哀家这病还不知要如何是好。大恩大德,哀家实在不知如何报答。”说着,她转身吩咐身旁的宫娥,“快,速速摆宴,今日哀家定要与王婶好好庆功,感谢她的救命之恩。”齐襄王也在一旁笑着点头,盛情挽留王叔一同畅叙,一时间,宫殿内气氛热闹,众人欢声笑语不断,暂且按下不表。 另一边,秦王高坐营帐之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大事。秦王神色凝重,缓缓开口传谕道:“国师之前败阵,如今算到孙膑就在临淄。以当前形势来看,想要取胜怕是难上加难。众卿可有什么高见?若有人能战胜孙膑,那自然再好不过;可要是没有奇能异术之人,孤也只能撤兵回国,免得再损兵折将。” 此言一出,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不语,谁也不敢轻易回答。就在这时,五雷真人毛奔挺身而出,大步走上营帐。秦王见状,立刻离座相迎,脸上堆满了笑容,急切地问道:“真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毛奔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说道:“贫道既然下山,今日便要去临淄会会孙膑。我定要好好责备他一番,他若乖乖归山,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贫道定要和他一决高下,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秦王听了,却只是冷冷一笑,轻声说道:“真人还需小心行事,切不可像朱秦二道,摆下诛仙阵想要捉拿孙膑,结果非但毫无益处,还折损了许多人马。老道长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毛奔本就性如烈火,只听得进夸奖,容不得半点贬低。一听秦王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忍得住。他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圣主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贫道岂会怕他孙膑?哪怕他有三头六臂,神通再广大,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我定能手到擒来,此番前去,必定要将孙膑捉拿归案!”说罢,他满脸忿忿,大步下帐,手提茶条杖,跨上梅花鹿,连兵卒都不带,也不待炮响,便催动脚力,径直朝着临淄而去。 很快,毛奔便来到了临淄吊桥前。他收住梅花鹿,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巡城的军校听好了!我乃海东云光洞海潮圣人门下、中八洞神仙之一,五雷真人是也!速速请你家南郡王出来与我相会!” 军校们一听,吓得脸色煞白,不敢有丝毫耽搁,飞一般地进朝启奏。 此时,襄王正与孙膑在三清殿内商议军情。听到军校的奏报,襄王不禁面露疑惑,转头问孙膑道:“这五雷真人是何等人物,竟然指名道姓要亚父你去会敌?” 孙膑神色凝重,微微皱眉,缓缓答道:“这五雷真人,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在中八洞神仙中位居首位,姓毛名奔。他性格急躁,脾气火爆,神通极为广大。此番指名要与我相会,来者不善,恐怕是来者不善,定是心怀不轨,要多加小心。” 第171章 孙膑败毛奔(一) 袁刚听到孙膑话里对毛奔有所忌惮,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服气。他满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大步闯上殿来,朝着襄王和孙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大声说道:“禀上师父,您不必害怕,也不用担忧。我袁刚自愿打头阵,去会会那个妖道,不杀了他,实在难消我这心头无穷之气!” 孙膑一听,脸色一沉,猛地大喝一声:“好你个孽障!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口出如此狂言?这毛奔可和普通的官兵敌将不一样,不是靠真刀真枪厮杀就能对付的。他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哪里是他的对手?还不快给我退下!” 袁刚原本满心的兴奋与期待,想着能在这场较量中大展身手,可被孙膑这么一吆喝,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垂头丧气地退了下去。 孙膑虽然把袁刚喝退了,但他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眼下毛奔前来叫阵,若出去迎战,他担心会遭遇五雷之灾;可要是不去,又怕众人笑话,说他孙膑竟然惧怕毛奔,那自己以往积累的赫赫英名可就全毁了,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他暗自思忖,自己之前已经躲过了三灾五难,这次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灾祸。思索再三,孙膑朝着襄王恭敬地行礼说道:“吾主放心,待为臣出马,会一会这毛奔。” 襄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若是亚父出马迎敌,那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孙膑辞别襄王,走下大殿,转身吩咐孙燕:“你可要好生侍奉贵人,用心煎汤熬药,一步都不许擅自离开丹凤阁。”交代完后,他便拄着拐杖,骑上青牛,率领全山六将,还有袁刚等十四家荫袭的公爷。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大炮轰鸣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出了营门。 毛奔远远瞧见孙膑等人出来,立刻催动梅花鹿迎上前去。他用茶条杖远远一指,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来者莫非就是南郡王孙膑么?请停下坐骑,我可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膑稳稳地勒住青牛,抬手拱手,客气地说道:“五雷真人,别来无恙。请问真人,不在云光洞安心学艺修真,跑到这临淄来,所为何事啊?” 毛奔神色一正,说道:“我可不是私自下山。今日前来,是有一番肺腑之言,想要劝劝你。” 孙膑微微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毛奔脸上堆起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是高明之人,岂会不知顺天者存,逆天者亡的道理?王翦扶助秦王,意图并吞六国,这是顺应天命。你却逆天而行,在易州大战数年,死伤无数生灵。我祖师慈悲,夜设平龄会,请来三教圣人,与你讲和。那时你就该乖乖归山返洞,可你却贪恋红尘,又在东齐生事,暗中摆下八门金锁阵,围困金子陵。贫道这才奉师命下山。你若肯听我良言相劝,就该即刻回归古洞。大开杀戒,实在不是我们玄门中人该做的事。不知南郡王意下如何?” 孙膑听完,神色平静,缓缓说道:“真人所言,句句都是肺腑良言,我孙膑身为燕人,岂敢不听从?只是,有一件事,不知真人能否应允?” 毛奔神色一正,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孙膑微微颔首,一脸诚恳地说道:“我又怎会不知王翦扶助始皇并吞六国,乃是玉帝敕旨。只是临淄的气数虽已临近尽头,但还有十一年的时间尚未走完。这气数之事,多一日不会生变,少一日也不会消亡,一切皆是天数注定。再者,我老母还有三个月的阳寿,我得等她百年之后,将她葬于吴桥,尽完这最后的孝道,那时我便绝无牵挂,即刻归山,从此不再过问临淄的存亡。所以,还望真人能宽容这三个月的限期,此乃大恩大德,孙膑感激不尽。” 毛奔听了,暗自思量:“宽容他三个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秦国军营每日耗费千金,长期拖延下去不是办法。况且我是奉圣人之命下山,怎敢擅自做决定。”一番权衡后,毛奔开口对孙膑说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一月半月的耽搁或许还能通融,可百日之久,时间太长,变数太多,我看你这分明是在找借口推辞,根本就不想归山。我又怎么敢擅自答应你的请求。” 孙膑耐心解释道:“真人若是不答应,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你若应允,大家都好,也不失我们同道之间的情分。” 毛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喝道:“怎么个不便法?莫非你还敢与我动手不成?” 孙膑神色平静,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谁有真本事谁就能保平安,这还用多说吗?” 毛奔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大胆的孙膑!果然如人所说,你奸诈狡猾,今日看来,真是一点不假!我既然奉师命下山,就绝不会轻易饶你!”说罢,他猛地催动梅花鹿,高高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头顶狠狠砸去。 孙膑反应极快,连忙用拐杖奋力一架,“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牛鹿在原地不断盘旋,两人瞬间战作一团,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他们你来我往,足足战了二十多个回合。毛奔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开始凌乱,渐渐招架不住孙膑凌厉的攻势。他心中暗叫不好,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于是,他瞅准一个破绽,虚晃一招,拖起茶条杖,转身便逃。 孙膑见状,哪肯放过,用拐杖一指,大声喊道:“好你个毛奔,还想往哪里跑!”说罢,催动青牛,风驰电掣般地追了上去。 毛奔一边逃跑,一边回头观望,见孙膑紧追不舍,心中暗自窃喜。他悄悄将摄魂幡取了出来,猛地转身,对着孙膑用力一晃。刹那间,孙膑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被一层黑暗笼罩;毛奔紧接着又晃了第二下,孙膑只觉脑后生风,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毛奔连晃第三下时,孙膑顿感天旋地转,整个人在牛背上摇摇欲坠,意识渐渐模糊。 孙膑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喊道:“不好,这是摄魂幡!若是再让他晃几下,我的精神就要被耗散,性命难保!”危急关头,孙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迅速从怀中取出蛾眉剑。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太阳,连取三口真气,吹在剑上,然后用剑尖对着毛奔,连摆三摆,口中大喝一声:“疾!” 奇迹发生了,只见蛾眉剑的剑尖上瞬间火星四溅,紧接着,熊熊烈焰腾空而起,如一条火龙般朝着毛奔呼啸而去。毛奔正全神贯注地晃着摄魂幡,想要一举拿下孙膑,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阵神火突然袭来。火焰直直地扑向他的面门,刹那间,他脸上的黑毛被烧得一干二净,脸上还鼓起了好几个水泡,疼得他“嗷嗷”直叫。 毛奔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晃幡,双手下意识地在脸上乱抹,想要扑灭脸上的火焰。慌乱之中,摄魂幡也着了火。他手忙脚乱,根本无法兼顾,一个不小心,摄魂幡便掉落在地,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 第172章 孙膑败毛奔(二) 毛奔望着烧成灰烬的摄魂幡,满心都是懊恼与愤怒。这摄魂幡可是海潮圣人赐予的宝贝,如今就这么没了,回去可怎么交代?再摸摸自己被烧得光秃秃的脸,他更是火冒三丈,这下可好,毫毛全没了,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露面? 越想越气,毛奔猛地圈回梅花鹿,红着眼,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朝着孙膑冲了过去。 孙膑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别恼别恼,这下倒省得剃毛了,烧光了看着还挺清爽。” 这话就像一把盐,撒在毛奔的伤口上,让他的怒火彻底爆发。“好你个可恶的孙膑,气死我了!看你往哪儿跑!”毛奔嘶吼着,催赶着梅花鹿,高高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狠狠砸去。 孙膑不慌不忙,侧身轻巧地闪过这一击。紧接着,他双手舞动双拐,如蛟龙出海般,上下翻飞,攻势凌厉。一时间,只见寒光闪烁,风声呼呼作响。毛奔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手忙脚乱地招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毛奔一边抵挡,一边暗自叫苦:“这孙膑的拐杖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我非得死在他手里不可。看来只能用我的法宝了。” 想到这儿,毛奔突然使出一招“狮子大开口”,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孙膑一拐打来。孙膑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拐。毛奔却借着这股力道,顺势倒退数步。就在这一瞬间,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五雷神塔,用力朝着空中一抛。 刹那间,天地变色。只见狂风呼啸,冷风飕飕,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孙膑抬头一看,脸色骤变,暗叫不好:“这是五雷神塔!这塔一旦落下,不管是神仙还是凡人,都会被压得粉碎,我怎么可能挡得住?” 还没等孙膑想出应对之策,毛奔已经念动咒语,掌心雷猛地往上一劈。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五雷神塔上头闪电交织,雷声轰鸣,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那神塔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孙膑的顶门直直落了下来。眨眼间,孙膑连人带牛,就被压在了塔下。 齐军众将远远看到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毛奔圈回梅花鹿,得意洋洋地来到塔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神塔,冷笑着说:“孙膑啊孙膑,你平日里威风凛凛,纵横无敌,没想到今天也会落到这般下场。之前祖师下山都没能把你怎么样,可今天你碰上我毛奔,就是你的死期!况且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俗话说得好,骂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你倒好,竟然下狠手把我一脸毫毛烧光。我实在气不过,才祭出这神塔压你。这叫一报还一报,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毛奔念起真言,收回法力,准备挪开神塔,看看孙膑的惨状。可当他把神塔挪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孙膑竟然不见了,底下压着的居然是个纸人纸牛!”毛奔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这孙膑,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费心思找了,孙膑在这儿呢!” 毛奔闻声,猛地抬头张望。只见一个头戴三叉冠,身着青袍,骑着牛、拄着拐的身影,正稳稳地立在对面。不是孙膑还能是谁?毛奔看着眼前的孙膑,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差点从梅花鹿上摔下来。 孙膑指着毛奔,哈哈大笑起来:“我孙膑历经五难三灾,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小小的神塔又怎么能害得了我?我要是没点真本事,又怎么敢和海潮圣人作对?我不过是费了几张纸,变个障眼法,你有本事就继续祭塔来压我啊!” 毛奔听到孙膑这番嘲讽,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黄,五官都因愤怒而扭曲,他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喝:“好你个孙膑,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简直要把我气死!”话音刚落,他便疯狂地催动梅花鹿,双手高高举起茶条杖,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天灵盖砸去,那架势恨不得一杖将孙膑打得脑浆迸裂。 孙膑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左手迅速抬起拐杖一档,稳稳地架住了毛奔这凌厉的一击。几乎同时,他右手的拐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毛奔的顶门迅猛反击。毛奔见状,脸色骤变,急忙挥舞手中的茶条杖奋力招架。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杖与拐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发出“砰砰”的巨响。每一次交锋,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致命的威胁。 激战十几个回合后,毛奔渐渐体力不支,呼吸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感到自己的双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抵挡孙膑的攻击都变得异常艰难。终于,他再也抵挡不住孙膑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心中一慌,拨转梅花鹿,落荒而逃。 孙膑见毛奔逃跑,顿时大怒,双眼圆睁,大声吼道:“我看你这妖道,还能跑到哪里去!”说着,他迅速从怀中掏出杏黄旗。这杏黄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孙膑手持杏黄旗,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嘴唇快速翻动,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念罢,孙膑猛地用杏黄旗朝着半空一指。 刹那间,半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地都被这声音震得颤抖起来。紧接着,只见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揭谛伽蓝等一众天神瞬间出现在孙膑面前。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神色恭敬,屈背躬身,齐声说道:“真人,不知令吾神前往何方听令使用?” 孙膑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无事自然不敢轻易劳动诸位尊神。如今我要惩治这毛奔,烦请诸位尊神,将五门牢牢闭住,上架天罗,下支地纲,绝不能让这妖道逃脱。若有违者,定按天条听贬!”众神祗听闻,纷纷领了法旨,化作一道道流光,迅速朝着上下四方飞去,各自严守自己的汛地,一时间,整个天地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 且说孙膑请神完毕后,毫不犹豫地一催青牛,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毛奔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毛奔一边狼狈逃窜,一边不时回头张望。当他看到孙膑即将追近时,心中却暗自窃喜。他心中想着,既然正面打不过你,那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毛奔一边想着,一边迅速伸手入怀,掏出一件奇异的宝贝。这宝贝上头大、下头小,仅有三寸多长,指头粗细,名为雷屑。可别小瞧了这小小的雷屑,它的威力惊人,神雷击人,靠的就是此物。毛奔将雷屑小心翼翼地托在掌上,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猛地将掌心雷一放。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雷屑仿佛听到了召唤,瞬间从他掌心飞起,直冲向空中。 此时,孙膑已经快要追上毛奔。他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抬头望去,只见阴云密布,惨雾弥漫,一股森冷的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车轮大小的宝物裹挟着滚滚雷声和耀眼的闪电,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朝着他的头顶迅猛砸下。 孙膑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脱口而出:“此是雷屑到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将杏黄旗高高举起,对着空中大声喝道:“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孙膑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力量。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空中原本汹涌的阴云迅速消散,浓雾也瞬间退去,那来势汹汹的雷屑竟然在空中猛地一转,朝着毛奔反噬而去。 毛奔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中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祭出的雷屑竟然会被孙膑用杏黄旗轻易地反弹回来。慌乱之中,他急忙将五雷神塔往上一举。说来也怪,那雷屑见了神塔,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瞬间物归原主,停止了对毛奔的攻击。 孙膑可不会给毛奔喘息的机会。趁着这个间隙,他再次催动青牛,那青牛如同飞云闪电般,风驰电掣地朝着毛奔冲了过去。转眼间,牛鹿相挨,孙膑高高举起拐杖,过顶朝着毛奔砸去。 毛奔听到风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这一看,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孙膑的拐杖已经到了他的顶门,带着千钧之力。毛奔心中一紧,想要再祭出法宝抵挡,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惊恐地大喊一声:“不好!”下意识地把头一低。 “砰”的一声闷响,孙膑的拐杖重重地砸在了毛奔的后心。毛奔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击飞,整个人差点从梅花鹿上坠落下来。他双手紧紧抱住马鞍,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他顾不上疼痛,强忍着伤痛,拼命地催开梅花鹿,继续往西败逃。 然而,毛奔的厄运还没有结束。就在他慌不择路地逃窜时,突然闪出一位天神。这位天神身材魁梧,面容威严,只见他用手一指,大喝一声:“五雷真人休得前走!我奉巡天都尉使的法旨,在此把守此方,等候你多时了,你莫想出我的汛地!” 毛奔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值功曹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心中暗叫倒霉,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逃脱了。再回头一看,只见孙膑正气势汹汹地追赶而来。毛奔心急如焚,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得调转马头,朝着北方奔去。 第173章 两卷神书 毛奔正慌不择路地奔逃,突然,前方光芒一闪,一位周身散发着耀眼金光的天神现身。他手持长剑,身侧旗帜烈烈作响,稳稳地站在路中央,将毛奔的去路严严实实地挡住。毛奔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怒火“噌”地往上冒,他用力一勒梅花鹿的缰绳,向前大声怒喝:“你是哪位尊神?为何立在此处,阻拦贫道的去路?” 那值日功曹神色冷峻,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小神乃值日功曹。奉巡天都尉使法旨,镇守此地,你休得擅闯我的汛地!”毛奔一听,心里暗叫倒霉,赶忙掉转鹿头,往另一个方向奔去。可没跑多远,又碰上一位把截的天神,同样不容他过去。毛奔咬咬牙,又朝着正南方向狂奔,结果还是被阻拦的天神给拦住了。 这下毛奔彻底慌了神,他心急如焚,想着要不腾空而起,或许能寻得一线生机。可刚有这个念头,就感觉到上方有一层无形的强大力量,好似一张巨大的天罗,将天空封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突破。他又试图遁地逃走,然而地面之下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仿佛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地网,让他无处遁形。毛奔骑着梅花鹿,在这四方天地间来回打转,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条出路。 就在这时,孙膑追了上来,他看着在原地打转、狼狈不堪的毛奔,大声喊道:“毛奔,你这是怎么走迷了路?怎么一直在这儿团团乱转?我不赶你,你慢慢走便是。”毛奔听到这话,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在心里狠狠骂道:“你个刖夫,我败了阵,认栽怕了你便是,你竟还下此绝情,闭住这五门,让我插翅难逃,难道真要把我困死在此处不成?” 毛奔越想越绝望,他心里明白,再这么僵持下去,战又战不过孙膑,逃又逃不出去,眼下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向这个刖夫低头求饶,说不定还能有条生路。想到这儿,他心一横,扔掉手中的拐杖,翻身从梅花鹿上下来,垂头丧气地立在路旁。 孙膑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用沉香拐指着毛奔,大声喝道:“毛奔,你是打算与我再动手较量一番,还是乖乖败走回营?怎么不跑了,反倒下骑坐在路边,你这是在等什么?等死吗?” 毛奔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连忙拱手,满脸堆笑,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孙真人在上,还请听贫道一言。我本是奉师命差遣,身不由己。之前被火烧脸毛、拐打脊梁,我贫道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如今只求真人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回转秦营。我定当竭尽全力,劝说秦皇收兵。还望真人看在我家师海潮圣人的面子上,念及咱们同道的情分,高抬贵手,饶我一命,贫道定当感恩不尽!” 孙膑看着毛奔这副狼狈的模样,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既然如此苦苦哀求,我也并非铁石心肠,实在不忍害你性命。一来念在海潮圣人的面上,二来看在咱们同道的情分,三来若你真能劝得秦皇收兵,我便饶你不死。”毛奔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说道:“如果真人肯放贫道出阵,我情愿以性命担保,一定劝秦王收兵回国。”孙膑追问道:“几时能收兵?”毛奔忙不迭地回答:“只在三日之内,我必定让秦皇收兵。” 孙膑听后,微微点头,随即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收了困住毛奔的法力,送众神归位。做完这一切,他对毛奔说道:“真人请便吧。”毛奔如获大赦,连忙捡起拐杖,跨上梅花鹿,头也不回地急急逃出阵去。 孙膑成功击败了毛奔,大获全胜。身旁,六位门徒紧紧相随,各个意气风发,再加上一众家荫袭,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随着一阵激昂的得胜鼓声响彻天地,他们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门走去。 城内,襄王早已带着满朝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翘首以盼。当孙膑一行人出现时,襄王满脸笑容,快步迎上前去,高声说道:“南郡王此次大获全胜,实乃我朝之幸啊!”孙膑谦逊地拱手回礼:“全赖陛下洪福,以及各位将士的英勇。”众人说说笑笑,一同进了午门。 众人纷纷下了坐骑,改为步行前往大帐。大帐之后,便是三清殿,此时的三清殿内,早已张灯结彩,摆满了丰盛的筵席,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襄王笑着说:“今日定要与南郡王痛饮几杯,好好庆贺一番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孙膑欣然应允,众人依次入座,欢声笑语回荡在三清殿内。 另一边,毛奔灰头土脸地败退回秦营。他满脸疲惫,骑着那匹梅花鹿,径直来到秦王的黄罗宝帐前。秦王早已听闻他战败的消息,正坐在帐中等待。毛奔进了帐,秦王抬手示意他坐下,两人分宾主落座。 两旁的文武百官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老道败了阵,怎么脸上的毛都没了,看着好不滑稽。”一个官员忍不住低声笑道。另一个官员也附和道:“听说啊,是被南郡王拿住,把脸上的毛都给烧光了才放回来的。”毛奔耳朵一动,听到了这些议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别提多羞愧了。 秦王瞧着毛奔,明知故问:“真人此次临阵,胜败如何呀?”毛奔神色尴尬,惶恐地说道:“陛下,再别提了。那孙膑果然神通广大,武艺高强得超乎想象。贫道接连祭出几件宝贝,可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反倒被他烧了脸上的毫毛,背上还挨了一拐,实在不敌,只能借土遁逃回来了。”但他却只字未提自己向孙膑苦苦哀求的事情。 秦王微微皱眉,说道:“原来毛真人又失机败阵了,还受了这般惊恐,可曾受了重伤?”毛奔连忙摆手:“并无大碍,陛下放心。”秦王冷笑一声,缓缓说道:“真人休要见怪,孤家有几句良言相劝。之前孤在易州与孙膑大战二百余场,吃尽了他的苦头。后来请了各位真人、道教之士前来相助,可依旧是有败无胜。哪怕是海潮圣人亲自前来,与孙膑大战数场,最终也不过是请三教圣人讲和才作罢。依孤看,倒不如请真人回归古洞,继续修真养性。孤也打算收兵回国,免得再在此地受孙膑的欺负。” 毛奔听了这话,心中惭愧不已,脸上火辣辣的。他赶忙说道:“圣主万安,贫道下山之时,祖师爷交付给我两卷神书,还亲口叮咛,说此去下山,若敌得过孙膑便罢,若是敌不过,就依照神书行事。贫道暂且向圣主告辞,待我回去仔细观看神书,必定能找到擒拿孙膑的妙计。” 秦王一听,眼睛一亮:“既有神书,你为何不早说?来人,传旨下去,速速准备素宴,孤要与真人压惊。”毛奔连忙推辞:“我主不必赐宴,如今办理正事要紧。”说罢,便起身告辞,离开了营帐。 毛奔来到王翦的营盘,营帐内灯火通明。他一进去,便坐在主位上,金子陵坐在他左边,王翦坐在右边,两人陪着他。家将献上茶后,毛奔吩咐道:“预备香案,动作要快。”待香案准备妥当,毛奔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卷神书,轻轻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第一卷神书。只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记载着五雷神兵阵,不仅有符咒、咒语,还有六甲灵文,全都是请神的秘诀。接着,他又展开第二卷,上面写的是安台规制、应用物件,详细区分了门户和四隅方向,每一处细节都明明白白。下面还特别注明:此阵用不得凡人,专门对付神仙之体。不论对方道行多深、根基多厚,一旦进入阵中,便会遭受五雷击顶,必定成功。 毛奔看着神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孙膑被困阵中的狼狈模样。 第174章 毛奔摆阵1 毛奔将神书看完,脸上笑意愈发浓烈,眼眸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赶忙起身,朝着海潮圣人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多谢祖师爷恩赐神书,此番定要让孙膑知道厉害。”拜谢完毕,他小心翼翼地将神书卷起,妥善藏好,这才返回营帐,坐在主位上,难掩喜色。 “殿西侯,”毛奔看向金子陵和王翦,声音中满是得意,“原来海潮圣人给的神书,记载着一座五雷神兵阵,这阵法可太厉害了,专门克制神仙之体。我寻思着,只要孙膑那刖夫进了此阵,哪怕他是大罗神仙,也得丢了道行,免不了遭受雷轰之苦。可不是我心狠手辣,实在是那孙膑行事太嚣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了。” 金子陵和王翦听闻,顿时喜上眉梢。金子陵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这可真是秦王洪福齐天,才得师兄下山相助啊!不知摆这阵法需要何物镇压,师兄尽管吩咐,我马上差人去取来预备。” 毛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遵依神书法旨,摆此阵全靠神祗雷师、普天星辰相助,并不需要分毫镇物。只需在秦营之外,找一块高阜净地,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筑起两座高台。这高台,宽阔得有一亩三分地,高度得达到三丈三尺,正中央呢,还得另筑一台,这台要高三丈六尺五寸。四面都得打起凹壁墙,墙高得有二丈四尺。留出四个空地,作为四座门户,分别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这样方便请四位大元帅在此四门镇守。” 说到这儿,毛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比划着继续道:“每座台上,要用五个板斗,一共五五二十五个。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分成五组,每个斗口都要插起一杆中央戊己土旗。中台上呢,得竖起一杆雷霆令的大纛旗,高高悬起三丈。在旗脚下,得设立五面大鼓。还得准备好香花、灯烛、朱砂、黄纸,放在前后左右,各自按照方位摆放。另外,还需要二十八杆星宿旗,这些旗分五种颜色,位列八方。你们快去速速备办,可千万不能违误了。” 王翦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高声应道:“遵令!”说罢,匆匆走出营帐,马上差遣官员去采买筹备。 没过多久,中军官急匆匆地走进营帐,“扑通”一声跪下,禀报道:“真人在上,依照您的法旨,法台已经按照样式建造完毕,一应旗幡、黄纸、朱砂等各项物品,也都准备齐全了,特来向您缴旨。” 毛奔点了点头,说道:“取纸笔、朱砂过来。”待东西取来,他提笔蘸上朱砂,迅速写下五道净土符。随后,他将符递给国师金子陵,郑重说道:“按照我这五道灵符,你去到新筑的台墙之下,分别在东西南北各处,将一道符烧化。这符是为了破秽除邪,方便咱们请神,你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金子陵双手接过灵符,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办好!”说完,小心翼翼地拿着符,转身快步离开营帐,去执行任务了。 毛奔怀揣着十足的信心,迈着大步离开营帐,朝着金顶黄罗大帐走去。他心中清楚,即将向秦王汇报的内容,关乎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走进大帐,毛奔恭敬地向秦王行礼。秦王嬴政见他进来,微微欠身,示意他坐下,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开口问道:“真人,你观看神书后,可有什么对策?”毛奔腰杆一挺,语气笃定地说道:“陛下,贫道依照神书所示,摆下一座五雷神兵阵。此阵威力巨大,一旦孙膑踏入其中,定是性命不保。”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急切地问道:“不知真人摆阵需要什么镇物?只要孤家有,一定全力支持。”毛奔神色庄重,缓缓回道:“此阵非同寻常,关乎雷帅星辰,容不得半点亵渎。所以,还得向陛下借四样物件来用。”秦王忙说:“所要何物,你尽管讲,孤马上吩咐人取来。”毛奔接着道:“要借陛下的冲天冠、滚龙袍、碧玉带、无忧履,用于阵中。” 秦王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命令当值官:“快进去把孤的冠带袍履取出来,送往真人帐中,千万不能有误。”毛奔得了应允,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营帐。他一进帐,便开口问道:“现在几更天了?”王翦连忙回答:“天才刚交初更。”毛奔立刻吩咐:“你去取五盏大灯笼,拿到五雷台,按照七星方位悬挂好。动作要快,快去办好。”王翦领命,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王翦回来复命。毛奔又接着安排:“天快到二鼓了,你把贫道的法衣,还有借来的冠带袍服,先送到中央戊己土台上。你别带枪马,只带天罡剑防身,在台下等候。”王翦应了一声,赶忙把要用的东西收拾好,步行出营,前往五雷阵。 毛奔看着王翦离去的背影,也翻身下帐,抬头观望夜空。只见星移斗转,时间悄然流逝。当鼓打三更时,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毛奔出了营,跨上梅花鹿,朝着西北乾地方向,直冲进阵中。到了台下,他翻身下马,王翦早已等候在那里,接过缰绳,把鹿拴好。 毛奔走进阵内,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阵中的气息,又睁开眼,仔细打量四周。只见五座高台分立,四周围墙留着门,尺寸分毫不差,方向也都合乎次序。斗鼓旗幡,全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他心中暗自想着这阵中的厉害之处,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毛奔站定,双手迅速捏诀,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墙围外一指。刹那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匆匆来到台前,恭敬说道:“真人呼唤小神前来,有何事吩咐?”毛奔一脸严肃地说:“无事不会叫你来。我在此摆阵,请来的都是普天神圣和五雷。你把野外的游魂、荒郊的怨鬼,还有那些污秽之物,全都给我拘遣开,不许它们冲犯天神。要是违令,就把你贬到山后去顶土。”土地公赶忙叩头领旨,化作一阵清风离去。 王翦站在一旁,目睹土地公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脱口而出:“妙极妙极,师兄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就这么一吩咐,土地老儿就跑得没影了。”毛奔神色一正,说道:“别啰嗦了,跟我上台。”说罢,便率先朝着中央戊己土高台走去。王翦在后头赶紧跟上,脚步匆匆,生怕落了队。 登上高台后,毛奔转头对王翦说道:“师弟,你把那些冠带袍履都穿戴起来。”王翦一听,顿时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说道:“师兄,这冲天冠、滚龙袍,那可都是当今圣上御用的物件啊。今天在这阵里穿戴,要是日后被哪个官员上奏,说我王翦有谋主造反的心思,那罪过可就大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毛奔摆了摆手,神色笃定地安慰道:“师弟,你放心,此事我已经跟秦皇说过了,他不会怪罪你的。再说了,这个阵法,非得你殿西侯不可,少了你可成不了事。你就别犹豫了,误了时辰可就麻烦了。赶紧把皇服穿戴起来,左手拿着旗子,站在旗下,右手拿着剑,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多说,也不用动手,自然有它的妙用。” 王翦听毛奔这么一说,虽还有些忐忑,但也不敢违抗命令。他缓缓脱下自己的铁挂头、皂罗袍、丝蛮带和绿战靴,动作有些迟缓,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戴上冲天冠,穿上滚龙袍,又将碧玉带系在腰间,穿上无忧履。穿戴完毕后,他右手紧握着天罡剑,左手执着五雷旗,走到那杆大纛旗下,靠近五面大鼓的位置,稳稳地站定,摆出丁字脚、八字形的姿势,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 毛奔披散着头发,手持宝剑,走到王翦面前,和声说道:“贤弟,你把两眼闭上,我好作法。”王翦一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啊,师兄,你该不会是哄我闭上双眼,然后一剑把我杀了祭台吧?”毛奔眉头一皱,略显无奈地说:“休得胡言乱语,赶紧闭上眼睛。” 见王翦闭上双眼,毛奔立刻双手迅速捏诀迭印,口中念念有词,将灵符化在剑尖之上。紧接着,他用剑尖在王翦的眼睛上、后心处,仔细地写了几道灵符。随着灵符写完,只见王翦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金纸一般,双眼也没了光彩,整个人如痴似醉,仿佛失去了意识。原来是五雷真人毛奔把王翦的五行闭住了,就等着他的真魂出窍。 做完这一切,毛奔转身快步来到法台前,放下宝剑。他口中不停地念咒,手上飞速地书写着符咒,脚踏天罡北斗步,神情专注而严肃。突然,他猛地将令牌用力一击,灵符瞬间化作一道光芒。紧接着,他口喷法水,用剑朝着天空一指。原本青天朗月的夜空,刹那间重雾弥漫,半空中传来阵阵云磨响动。不一会儿,一位尊神脚踏祥光,缓缓降至台前。这位尊神手持象简,面容慈祥,白发苍苍,长须飘飘。他一落地,便开口说道:“真人令吾神前来,有何吩咐?” 毛奔一脸恭敬,拱手说道:“吾奉海潮圣人神旨天书,在此摆列五雷神兵阵。还望曹官帮我鉴察诸神,千万不能让孙膑逃出阵去。等大功告成之日,我定会将您的功绩奏上青天。”曹官微微点头,应道:“谨遵法旨。”说罢,脚踩祥光,开始鉴察诸神。 第175章 毛奔摆阵2 第175章 毛奔摆阵2 毛奔站在法台之上,神色凝重,双手稳稳地拿起第二道灵符。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专注,口中念念有词,将灵符缓缓凑近烛火。随着火焰舔舐,灵符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淡蓝色的火焰,袅袅升腾。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啸之声,只见一位神祗脚踏祥云,飞速赶来。这位神祗头戴乌纱帽,手提象简,面庞呈现出深邃的蓝色,一头赤色的头发肆意飞舞,看起来威风凛凛。他稳稳地落在台前,身姿笔挺,等待着毛奔的指令。 毛奔连忙拱手,恭敬地说道:“贫道奉海潮圣人之神书,摆下这五雷神兵阵,意在困住孙膑。还望曹官帮忙鉴察八门,千万不能让那些邪魔鬼祟混入阵中,要是有违反法令的,定当严惩不贷。”神祗微微点头,神色庄重,应了一声,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八门方向飞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毛奔没有丝毫懈怠,紧接着拿起第三道灵符,再次将令牌重重地击在法台上。“咚”的一声巨响,仿佛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开。随着这声响动,又一位曹官瞬间出现在台前。这位曹官面容圆润,如同满月,五缕长须随风轻轻飘动,显得十分儒雅。他上前一步,躬身向毛奔施礼。 毛奔急忙还礼,说道:“奉请尊神管辖电阵和五座雷台,一定不能让孙膑从这里逃脱,要是有违误,可别怪我不客气。”曹官领命而去,毛奔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紧接着,毛奔迅速焚化四道灵符,同时双手如疾风般连续击打着令牌。一时间,天空中彩云翻涌,紫雾缭绕,祥瑞之气弥漫开来。众人仰头望去,只见四位威风凛凛的元帅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 为首的一位身骑白色骏马,那马身姿矫健,嘶鸣声声。元帅手中挺着一杆三尖两刃刀,刀刃寒光闪烁,正是灌口二郎神。第二位手提劈火剑,赤发红须,周身散发着炽热的气息,正是南方火德星君。第三位手托玲珑金塔,面容威严,正是托塔天王李靖。第四位头梳两个可爱的丫髻,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正是哪吒三太子。 这四位大神一落下云头,毛奔立刻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无事不敢轻易惊动四位尊神。如今孙膑那厮即将进入五雷神兵阵,还得借仗四位尊神的威名,威镇雷台,分别守住东西南北四门汛地,绝不能让燕人孙膑逃脱。要是有谁敢违抗命令,必将受到严惩。”四位元帅听后,齐声应诺,各自施展神通,前往指定方位镇守。 毛奔看着四位元帅各就各位,深吸一口气,伸手取下一叠灵符,一共五道。他用剑尖轻轻挑起灵符,慢慢靠近火焰。灵符燃烧起来,化作五道青烟,缓缓升入空中。随后,他又拿起请神的金牌,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用力击打,金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刹那间,只见金光万道,如利剑般划破长空,纷纷飞落台前。光芒消散后,东斗苏爷,西斗黄爷,南斗周爷,北斗玄爷,中斗姬爷,五位星君现身。他们一同弯腰,恭敬地向毛奔行礼,等待差遣。 毛奔连忙拱手还礼,说道:“实在是有事相求,才不得不打扰众位星君。今日我奉海潮圣人神书,摆下这五雷神兵阵。若孙膑入阵,还得借仗众位星君的威灵,在五雷台上各归其位,镇守五个斗口。每个斗内都有一面戊己旗,用以镇压孙膑,让他无法驾遁逃走。还望星君们各按五行,率领二十八宿在台下将孙膑团团围住。此事就拜托众位星君了,要是有什么疏忽,可就得按照神书的规定归罪了。” 五斗星君听后,纷纷表示领命,各自施展法术,朝着自己的方位飞去。 毛奔刚刚安排好五斗星君,便又马不停蹄地焚符念咒。他双手快速舞动,口中的咒语源源不断地吐出,同时再次将令牌连击数下。随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只见邓、辛、张、王、庞、刘,荀、毕雷部八帅,一个个出现在台下。他们整齐地站成一排,向毛奔拱手行礼,齐声说道:“真人令吾神那方使唤?” 毛奔看着他们,神色郑重地说道:“无事不敢亵渎尊神。如今我奉海潮老祖的神书,摆下这五雷神兵阵。还得借仗尊神之力,各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威镇八方,绝不能让孙膑逃脱。要是有谁敢违抗,必将受到贬斥。” 八帅领了法旨,各自化作流光,朝着八方飞去。 毛奔站在法台之上,神色肃穆,双手如疾风骤雨般,连续击打着令牌。令牌与法台碰撞,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不绝。随着这一连串的敲击,他将手中的符纸一股脑儿凑近熊熊燃烧的火焰。符纸瞬间被点燃,火光闪烁,化作滚滚浓烟,袅袅升腾,融入夜空之中。 一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这神秘的仪式所惊动。先是群星列宿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如同一颗颗流动的宝石,纷纷朝着法阵汇聚而来。天罡地煞也裹挟着强大的气势,呼啸而至。腾蛇白虎,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丧门吊客,带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揭谛伽蓝,面容庄重,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六丁六甲神将,身着闪亮的铠甲,威风凛凛。普天星辰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涌进阵门,密密麻麻地齐聚在法台之前,等待着毛奔的指令。 毛奔见状,连忙拱手,向众星辰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承蒙众位星辰降临,还请各位尊神守定法台的前后左右,以及上下四面八方,千万不能让孙膑那厮逃脱。还要烦请六丁六甲神将和揭谛伽蓝,上架天罗,下支地网,将这神兵阵严严实实地罩住。明日孙膑一旦进阵,就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是不小心让孙膑跑了,可就要按照天书的规定,对各位进行贬斥了。”众星辰听后,纷纷点头,各自施展神通,前往指定的方位,将法阵守护得密不透风。 毛奔没有丝毫停歇,紧接着又焚化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咒语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他一边念咒,一边再次用力击动令牌。刹那间,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如银蛇般划过夜空,将黑暗的天幕撕裂。滚滚雷声隐隐传来,由远及近,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在闪电的映照下,只见一群雷部众神,脚踏着滚滚乌云,拨开层层云雾,从天而降。他们稳稳地落在法台之前,整齐地站成一排,躬身向毛奔行礼,等待着差遣。 毛真人看着眼前的雷部众神,神色庄重地说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惊动各位尊神。这阵中有五座雷台,每座台上都设有五面大鼓。还得借仗各位尊神,各守一面大鼓。明日孙膑进阵之时,就用五雷轰顶之法对付他。台上已有尊神的主管,九天应玄天尊在此坐镇。倘若有人放走孙膑,必定按照神书的规定,予以严惩。”五位雷神听后,齐声领命,各自前往法台,严阵以待。 安排好雷部众神后,毛奔转身,快步来到大纛旗下。只见王翦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昏迷不醒,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毛奔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将王翦头上的冲天冠摘了下来,随后将他的头发散开。接着,毛奔口中念动真言咒语,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念完咒语,他猛地抬起手,在王翦的头上重重地击了一掌,同时大喝一声:“真魂还不出窍,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只见王翦的头顶突然放出一道耀眼的毫光,天门缓缓开放。一道元神从他的体内升腾而出,只见这元神身着红袍金甲,五缕长发随风飘动,威风凛凛。他骑着一只玉麒麟,手中挥舞着金鞭,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元神来到法台之前,向毛奔拱手行礼,等待指令。 毛奔连忙拱手还礼,说道:“实在是有事相求,才不得不打扰尊神。明日孙膑进阵,还得借仗尊神差遣雷部,将孙膑轰顶,千万不可违误。”天尊微微点头,轻轻一拍玉麒麟,麒麟嘶鸣一声,带着天尊腾空而起。雷神们纷纷围绕在天尊身边,一同隐没在夜空中。 五雷真人毛奔见安阵已毕,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慌不忙地梳理好头发,戴上发簪和冠冕,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随后,他走下法台,来到梅花鹿旁,提起拐杖,跨上鹿背,缓缓出了阵门,朝着秦营的方向走去。 第176章 毛奔讨阵 天色未明,金子陵就候在营帐外,远远瞧见毛奔骑着梅花鹿归来,赶忙迎上前去,接过缰绳,一边关切地说道:“师兄,辛苦了!”一边引着毛奔进帐。二人坐下后,就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昨晚摆阵的细节,从阵法布局到请神过程,事无巨细,不知不觉间,窗外已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秦王一如往常,按时升帐。满朝文武整齐排列,气氛庄严肃穆。毛奔大步流星地走上金顶黄罗大帐,向秦王行礼。秦王见他进来,起身微笑着让座,关切地问道:“真人,昨晚可曾顺利摆阵?”毛奔微微欠身,恭敬又自信地回道:“陛下,贫道的五雷阵势已然大功告成。今日特来向陛下辞行,打算前往临淄讨战,引诱那孙膑入阵。此阵布下天罗地网,谅他就是长了翅膀,也插翅难逃!”秦王听后,龙颜大悦,点头赞许。毛奔说罢,便辞王别驾,大步走出营帐。 来到营外,毛奔提杖跨上梅花鹿,身后跟着五百军兵。他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临淄西门进发。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扬起一片尘土。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城河边的吊桥前。毛奔勒住梅花鹿,稳稳坐定,用茶条杖指向城头,扯着嗓子高声大喝:“巡城的军兵听好了!快去通报,就说五雷真人前来讨战,指名要孙膑出来受死!” 城上的旗牌官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喊声,吓得一哆嗦,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飞身上马,朝着午门疾驰而去。此时,襄王正在早朝,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黄门官见状,赶忙越众出班,先向襄王行了大礼,而后启奏道:“陛下,西门旗牌来报,昨日吃了败仗的老道,今日又来讨战,还指名道姓要南郡王出马应战。臣不敢不报,请陛下早做定夺。”襄王一听,脸色骤变,心中大惊,急忙传令:“速去丹凤阁,请亚父上殿议事!” 且说这厢,燕丹公主老贵人卧病在床,病情愈发沉重,吃了不少药都不见效。孙膑一直守在榻前,悉心照料,片刻不曾离开。孙膑知晓生死有命,老贵人只剩五日阳寿,即便有灵丹妙药,也难以逆天改命,只能暗自垂泪。 就在这时,宫官匆匆走进来,跪在孙膑面前禀道:“南郡王,小官奉旨来请您上朝议事。”孙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从袖中取出一联柬贴,转身吩咐孙燕:“你可要好生侍奉祖母,一步都不许离开丹凤阁。你祖母大限将至,一旦有什么变故,就照这柬贴上的指示行事。”嘱咐完毕,孙膑缓缓走到榻前,双膝跪地,看着病榻上的母亲,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强忍着悲痛说道:“母亲,您放宽心,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只是孩儿不孝,不能继续侍奉您左右。如今圣主有旨宣召,孩儿必须前去,特来向您叩辞。” 燕丹公主勉强睁开双眼,目光慈爱地看着孙膑,轻声说道:“我儿起来,既然是朝中宣你议事,你就赶紧去吧,别挂念我这把老骨头。有孙儿在这儿陪着我,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们叔侄二人,能做到忠孝两全,我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你快些去吧。”孙膑听了母亲这番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强忍着悲痛。他心里清楚,这一去,恐怕再难与母亲相见,可君命难违,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忍痛起身,一步三回头,悲悲切切地离开了丹凤阁。 孙膑骑着青牛,神色匆匆地赶到大殿前。他翻身下牛,脚步急促地登上大殿台阶,一进殿门,便恭敬地向襄王行礼,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关切:“圣主呼唤为臣,不知有何事吩咐?” 襄王满脸焦急,见孙膑来了,立刻起身离座,快步迎上前,伸手扶住孙膑,说道:“亚父免礼平身。刚刚西门传来飞报,秦营的毛真人又来讨战了,指名道姓要亚父你出去迎战。这可如何是好?” 孙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奏道:“那毛贼道被臣一拐打得大败,当时苦苦哀求,臣念他可怜,便放他逃生了。他原本答应臣,不出三日就退兵,可如今才过了两日,非但没退兵,反倒来挑战。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如此,想必是秦营中又来了什么能人相助,此事还需容臣占算一番。” 说完,孙膑便屈指寻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占算。只见他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半晌都没出声。襄王一直紧盯着孙膑的神色变化,见状,连忙问道:“亚父,占算结果如何?怎么突然这般失色?” 孙膑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奏道:“不好了,臣在临淄城怕是惹下大祸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就因为臣打了毛奔一拐,他怀恨在心,摆下了一座五雷神兵阵,妄图取臣性命,所以臣心中惊疑不定。” 襄王一听,神色慌张,连忙说道:“既然亚父知晓这阵势厉害,那就千万别去打阵,免得中了他的圈套。不如孤家写下降书降表,与秦国罢兵息战,这样自然就没事了。” 孙膑却神色坚定,拱手回奏:“龙意万安,陛下不必担忧。若臣不去打阵,未战先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天下人都会以为我惧怕了他,岂不是要遗笑千古?况且臣的灾难已过,想来不会有什么大害。哪怕不做这大罗神仙,臣也定要与毛奔一决高下!” 说罢,孙膑立刻转身,大声吩咐手下:“带脚力过来!”随后,他向襄王辞朝别驾,大步迈出大殿。只见他忿然下殿,手持沉香拐,跨上青牛,威风凛凛地出了午朝门。他的身后,六家门徒和十四位荫袭紧紧跟随,一行人飞骑出城,气势汹汹。 来到城下,只听一声炮响,城门缓缓打开,孙膑等人如猛虎出山般,冲出西门。毛奔远远瞧见城门大开,两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出,两面绣旗迎风招展,一对引仙旗在空中猎猎作响。旗脚下,数员大将身披闪亮铠甲,将孙膑紧紧围住。孙膑催开坐骑,如一阵旋风般撞过吊桥,随后大手一挥,众人迅速摆开队伍,整整齐齐地列阵对峙。 毛奔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茶条杖用力一指,扯着嗓子大喝:“孙膑,慢着!五雷真人在此等候多时了!” 孙膑闻声,不慌不忙,用沉香拐回指过去,高声叫道:“毛奔,你休得无礼!昨日我念在海潮圣人的面子上,又见你苦苦哀求,心生怜悯,才饶你一命。你亲口答应我三日退兵,为何言而无信,反复无常,还敢再来讨战?你若再敢挑衅,下次碰在我的拐下,可别想再逃生!” 第177章 孙膑入阵 毛奔听了孙膑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又羞又恼,双眼圆睁,暴喝一声:“呵唷,你个大胆刖夫,怎敢如此口出狂言!我今日也不跟你比什么法力,我在西北角上摆下一个小小阵势,你可敢前去攻打?你要是有胆量进阵,我就立马奏请秦王,与天下讲和。可你要是不敢进阵,就乖乖受我几杖,权当是报你那一拐之仇!” 孙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别忙着夸口,且让我看看你摆的到底是什么阵势。”说着,他抬头向西北角望去,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好奇。身后的众将也纷纷跟着伸长脖子,翘首张望。 一位年轻的将领忍不住开口,对孙膑说道:“南郡王,依我看,这不太像个阵,倒像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四面都是城墙,只是没瞧见有垛口。四个角上还有四座高台,估计是要加盖敌楼的,想必里面藏着不少人马呢。” 孙膑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你们哪里知晓其中的门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城墙,而是五雷墙,墙上的台叫做五雷台。这阵里可没有寻常人马,全是各路神将。” 众人正议论纷纷,毛奔那边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孙膑,你可认得我这阵?” 孙膑哈哈大笑,底气十足地回应道:“此乃五雷神兵阵,我岂会不认得?” 毛奔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冷冷说道:“既然认得,那你敢进阵吗?” 孙膑毫不畏惧,挺直腰杆,斩钉截铁地说:“你既然敢摆下此阵,我就敢破阵。你先请,我随后就到。” 毛奔听了,圈回梅花鹿,得意洋洋地先走了。孙膑则稳稳地驾着拐,骑着青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身后的战马紧紧相随。 孙膑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大喝一声:“你们这些人,都要往哪里去?” 众将齐声说道:“我们要跟着祖师爷去打阵!” 孙膑神色一正,用拐杖用力一摆,严肃地说:“都给我退后,这阵你们去不得!” 众将一听,顿时急得顿手顿足,其中一个急性子的将领忍不住说道:“好祖师爷,您可把我们这些门徒看轻了!千军万马我们都经历过无数次了,不过是一个小阵,怎么就去不得了?” 孙膑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无奈,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跟去,实在是这阵太过厉害。阵内全是诸天神祗,莫说是凡人难以进去,就是神仙进去了,也很难全身而退。我此次进阵,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若是三日内我能出阵,咱们师徒还有相见之日。可要是三日之后,还不见我出阵,你们就立即奏知襄王,虔诚地祷告上苍,或许会有仙家下凡来救我,也未可知。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快快回去,这才是要紧事。” 孙膑决意要进那五雷阵,他神色凝重,转头看向身后一众门徒,抬手摆了摆,语气坚定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此去凶险,你们都莫要跟随。”说罢,又细细嘱咐起来,从行军打仗的注意事项,到为人处世的道理,桩桩件件,事无巨细。门徒们虽满心担忧,却也只能听从他的命令,一步三回头地回转。 待众人身影消失不见,孙膑深吸一口气,催开脚力,跟着那老道,朝着西北方向,一步步迈进了五雷阵。刚一踏入阵中,他抬眼望去,只觉头皮发麻,吓得魂不附体。 只见五座高台矗立,好似五尊狰狞巨兽,威严又恐怖。四堵高墙拔地而起,将整个阵势围得密不透风。八门开列,各有玄机,斗宿、三曹、四帅宛如凶神恶煞,个个神色冷峻,手持兵器,严严实实地把守着阵门。雷祖隐匿在空中,好似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只等猎物上钩。六丁六甲众神在上空张开天罗,伽蓝于下方布下了地网,整个阵势森严整齐,众人各逞威风,杀气腾腾。 孙膑不敢耽搁,紧催脚力,紧紧跟随着毛奔。好不容易到了中央法台跟前,老道翻身下鹿,一步步走上台去。他行至大纛旗下,从怀中掏出一道推雷咒符,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咒符点燃。刹那间,那咒符化作一道青烟,直冲云霄。 王翦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握着五雷旗,见状,立刻挥动起来。随着旗帜的舞动,空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真魂被召唤而出,金鞭的响声清脆响亮,八部雷神也纷纷现身,齐聚跟前。毛奔也没闲着,他快步走到五面大鼓前,双手抡起鼓槌,用尽全身力气,将大鼓打得声响惊天动地。 五雷神展开巨大的双翅,呼啸着冲向空中,手中的雷屑好似雨点般,朝着孙膑所在的方向倾泻而下。雷母站在一旁,手持照妖镜,连连闪了几闪,那镜子中射出的光芒,好似一道道利刃,划破长空。雷祖在空中将金鞭肆意摇摆,一时间,四面八方,雷部五神纷纷震动,声势浩大。邓、辛、张、陶、庞、刘、荀、毕八帅也不甘示弱,施展出浑身解数,各显神通,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孙膑眼见五雷八帅来势汹汹,心中暗自叫苦,着急万分。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在背后取出杏黄旗,用力展开,将自己裹在其中。这杏黄旗可不一般,上头有玉帝的宝号,天师的敕令,众神见了,都如同老鼠见了猫,纷纷回避。 孙膑展开此旗,顿觉周身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只见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紫雾腾腾,将他紧紧包裹,红光缭绕,护住了他的顶门。诸神不敢靠近,五雷也不敢落下,只能在空中不断游荡,霹雳之声交加,接连不断。 孙膑满心欢喜,裹着杏黄旗,缓缓下了青牛,席地而坐。他心中暗自思量:“还好有这杏黄旗,看来是不受雷屑之灾了。只是看这光景,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怕是要被这妖道困住了。” 再说那毛真人,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孙膑用杏黄旗挡住了五雷,雷屑无法落下,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自懊恼:“怪不得这刖夫整日背着这枝哭丧旗,原来真到了关键时刻,这旗子如此得力。你看那千条瑞气,又有千朵莲花环绕,诸神都害怕,根本不敢下手。虽说把他困住了,可根本害不了他性命,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劳而无功?如今全功尽弃,即便把这刖夫困住,又怎能轻易放他走?哼,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说罢,毛真人满脸怒容,大步下台,提起法杖,跨上鹿背,径直出了阵门,朝着秦营奔去。到了秦营,他翻身下骑,径直上了金顶黄罗大帐,参见秦王。 第178章 本命星 秦王听闻毛奔求见,连忙起身相迎,二人分宾主坐下后,秦王满脸期待,急切问道:“真人,此番入阵,战果如何?可还顺利?”毛奔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挺直腰杆,语气笃定地回道:“恭喜圣上!那五雷阵已成功困住孙膑,他插翅也难飞了。” 秦王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几分担忧,缓缓说道:“这孙膑神通广大,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还是得防着他逃脱。况且他党羽众多,若是有能人前来搭救,那可就麻烦了。”毛奔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胸有成竹地说:“圣上大可放心,那阵中,上有天罗,下有地网,还有五雷严守法台,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难以踏入半步。圣主只管宽心,待贫道今晚三更作法,定叫这孙膑七日内魂飞魄散。” 秦王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当即传下旨意,摆下素筵庆功。君臣二人推杯换盏,饮酒作乐。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毛奔起身告辞,离开王宫,径直来到金子陵的营中。 营帐内,烛火摇曳。毛奔刚一坐下,便高声唤道:“国师,你速速将随军备用的白绫取来,要三丈六尺,制一幅白幡,此幡名为落魂幡。上面务必写上孙膑的出生年月日时,再添上‘真魂在此’四字。而后用一根百文高杆挑起,立在中央戊己土的五雷法台之前。底下放一口小小的瓦缸,装满清泉,再用黑绢蒙好。此事十万火急,你赶紧去办。” 金子陵不敢耽搁,连忙吩咐当值的旗牌照办。旗牌办事十分利落,不一会儿就办妥回来复命。毛真人看着旗牌,神色平静地说:“拿上幡,随我进阵。”旗牌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欣然答应。毛真人暗自点头,心中冷笑:“孙膑,你的大限到了。”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宁静。毛真人提杖跨鹿,带着旗牌,悄无声息地进了五雷阵。到了中央法台,旗牌好奇地抬头张望,这一看,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四面八方全是天兵天将,个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青红紫绿的光影交错,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旗牌双腿发软,浑身止不住地打颤,连头都不敢抬。 毛真人却仿若未见,自顾自地将落魂幡悬挂在高杆之上,又把水缸用黑绢严严实实地掩好,随后对旗牌说道:“你就守在这幡下。”可怜这旗牌,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用来祭幡。毛真人站定,口中念念有词,将金牌猛地往上一击。刹那间,一个霹雳雷声轰然炸响,直直朝着落魂幡劈了下来,正中旗牌的顶门。旗牌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地面,祭了这神幡。 毛真人神色冷峻,再次走上法台,口中念起真言咒语,紧接着将令牌连击三声。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位金甲天神从空而降,稳稳地立在台前。这位神祗,长着三头六臂,面庞好似蟹盖一般,赤色的头发肆意飞舞,胡须又红又长,手中握着锋利的火尖枪,左边悬挂着宝弓,右边插满利箭,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毛真人对着天神拱手行礼,恭敬说道:“无事不敢轻易打扰尊神,此番有劳尊神,还望您能监守这座落魂旗。倘若有能人进阵妄图夺取此旗,还请尊神务必全力护持。若是这旗有所闪失,尊神擅离职守,日后定要按神书听贬,还望尊神莫要懈怠。”说罢,毛真人又将灵符焚化,口中念起七字灵文,开始拘捉星辰。只见孙膑的本命星在夜空之中,忽上忽下,好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就不落下来。 毛真人见本命星迟迟不肯下坠,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抽出宝剑,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而后用剑狠狠一指,接连三次用力敲击令牌,同时扯着嗓子,声如洪钟般大喝:“孙膑的本命星,还不速速坠落,难道还想顽抗不成,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随着他的怒吼,夜空中风云变色,只见一颗明星,散发着清冷耀眼的光芒,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那明星拖着一道长长的毫光,好似一颗坠落的流星,径直朝着水缸里坠去。一入水缸,便滴溜溜地快速旋转起来,还试图往上冲,想要逃离这禁锢之地。 毛真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用剑尖紧紧指着水缸,再次大喝:“孽障,你还想往哪里逃?你仗着杏黄旗的庇护,竟敢来闯我这五雷阵。哼,就算那杏黄旗能护住你的肉体凡身,可保不住你的本命星辰。我今日起,一日三个时辰,请来天雷,定要将你的真魂轰得飞散,管教你七日之内,必死无疑!”说罢,他迅速用黑绢将缸口蒙得严严实实,紧接着把五雷神塔稳稳地压在上面,誓要将孙膑的本命星彻底镇住。 镇住本命星后,毛真人并没有停歇,他再次敲击令牌,同时焚化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半空中云雾翻涌,好似煮沸的开水,只见一位星辰骑着梅花鹿,缓缓而来。这位星辰脸如满月,白皙圆润,长长的白须如同银色的丝线,在风中轻轻飘动。他手中拄着拐杖,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来到法台前听候差遣。 毛真人见星辰到来,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地说道:“实在是无事不敢轻易打扰星君。如今孙膑的本命星被镇压在神塔之下,但我担心会有能人进阵,妄图偷窃孙膑的本命星,将其放归本位。所以还得借仗星主多多费心,用心监守。倘若有任何疏忽,日后只能按神书听贬,还望星主莫要大意。”星辰听后,默默点头,转身去履行看守的职责。 毛真人一转身,披头散发,手持宝剑,大步来到王翦跟前。他伸出双手,握住王翦手中的五雷旗,用力挥动了三次,随后又高高举起令牌。就在这时,忽然雷声轰鸣,震耳欲聋,王翦的真魂普化天尊骑着黑麒麟,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法台前听令。 毛真人上前一步,对着普化天尊拱手说道:“无事不敢亵渎尊神,如今孙膑进了这五雷阵,他用杏黄旗裹住身体,五雷都伤不了他分毫。贫道奉神书的法旨,特地设立了一面落魂旗,上面写着孙膑的生辰八字和真魂。还得借仗天尊的神威,派遣雷部,按照子午酉三个时辰,一日三次,轰击这落魂幡。务必在七日内,将孙膑的魄魂轰死,叫他命丧黄泉,还望天尊莫要违误。” 普化天尊听后,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领了法旨,便驾驭着黑麒麟,缓缓升上空中。此时正值半夜子时,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风声呼啸而过。普化天尊在空中将手中的金鞭对着幡杆轻轻一晃,刹那间,五雷齐发,好似五条愤怒的巨龙,朝着落魂幡狠狠劈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孙膑此刻正躲在台下,突然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毛真人在法台上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戴上簪冠,大步走下法台,出了五雷阵,回营休息去了。 到了午时,烈日高悬,阳光炽热。毛真人准时进阵,登上法台。他双手快速捏诀迭印,而后将金牌用力往上一举。普化天尊在空中看到指令,立刻挥动金鞭,连续晃了两晃。五雷再次发威,又一次朝着幡杆狠狠劈下。孙膑在台下,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一个冷战。 酉时一到,毛真人又如法炮制。一日之内,三次雷击,从未间断。孙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仿佛被一层黑暗笼罩,脑后也不断有凉风袭来,心中不禁大为惊异。他赶忙掐指一算,瞬间知晓了其中缘由,忍不住长叹一声:“我本以为杏黄旗能抵挡诸神,保我周全,没想到这落魂幡竟能坠下我的本命星,还一日三时轰击。照这样下去,我的精神迟早会被耗散,只需七日,我这条命怕是就要没了。” 第179章 焚香求救 孙膑被困五雷阵中,满心恐惧。另一边,燕丹公主卧病在床,病势愈发沉重,喝了不少药却毫无起色。她费力地睁开那双美丽的凤眼,目光在屋内搜寻,却不见孙膑的身影,忙虚弱地问孙燕:“你三叔向我辞行后进朝,到现在已经几天了?”孙燕赶忙上前,恭敬答道:“如今已经三天了。” 燕丹公主眉头轻皱,又说道:“你去朝堂上打听打听,怎么都三天了还没回来?”孙燕领了命,匆匆走出凤阁,直奔朝堂而去。 此时,襄王正在大殿上升殿议事,与群臣们商讨着军情。只听襄王忧心忡忡地说:“还记得亚父进阵打阵,这都三天了还没回来。”话还没落音,就瞧见孙燕大步上殿,行朝拜之礼。襄王见状,微微欠身说道:“御弟请起,这几日贵人的病体怎么样了?” 孙燕一脸忧虑,回奏道:“贵人饮食难进,病势危急,恐怕凶多吉少。”襄王听了,神色一紧,说道:“既然贵人病重,御弟不在凤阁好好伺候,来朝堂见我所为何事?”孙燕赶忙解释:“奉祖母之命,前来询问三叔的下落,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襄王听孙燕这么一问,不禁紧锁双眉,缓缓说道:“御弟既然问起亚父,我也不好隐瞒。只因你三叔用拐打了毛奔,那毛奔回到秦营后,摆下一座五雷阵,亚父便前去破阵了。这都三天过去,音信全无,是吉是凶,我实在放心不下。” 孙燕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虎目圆睁,大声说道:“什么?一个妖道,竟敢害我三叔!吾主放心,臣这就前往,定要将毛奔擒来,逼问出三叔的下落!”说罢,气得在原地暴跳如雷,转身就要向襄王辞行,奔赴战场。 襄王连忙抬手劝阻:“御弟莫要着急上火。你三叔经历过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一一化险为夷了,想来这次也不会有事。你现在一怒之下前去闯阵,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况且贵人如今病重,要是你和你三叔都不在身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依我看,御弟你还是先回丹凤阁侍奉贵人,我这边派人去打听亚父的消息,这样才是两全之策。” 孙燕听了,正犹豫不定之时,只见众家荫袭纷纷越出班列,其中一位上前说道:“吾主在上,当初南郡王临敌时,被毛奔引入阵中。当时我们都想跟随进去,可南郡王不许,还嘱咐我们说,那阵中全是天兵天将,凡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他还特意交代,若是三天不能出阵,就让我们立刻奏知君王,要诚心焚香,拜请真仙下凡,方能解救。这都是南郡王临行前说的话。” 襄王听后,心中一喜,说道:“御弟不必太过忧心了。既然你三叔对众将有过这样的嘱咐,我想想,你三叔和金眼毛遂交情最好,我现在就诚心焚香,恭请毛真人下山,来救亚父,想来应该不是难事。” 孙燕赶忙奏道:“既然吾主不准臣前去闯阵,臣也不敢擅自行动。只是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恳请主上诚心降香,赶紧邀请高人下山,救我三叔才是当务之急啊!”襄王点头应道:“御弟请回吧,我定会诚心诚意祈求高人降临,你不必过于忧虑。” 孙燕匆匆赶回丹凤阁。 再说襄王听闻孙膑被困五雷阵,心急如焚,赶忙吩咐侍从在大殿前摆下香案。香案上,红烛摇曳,香烟袅袅升腾。襄王神色凝重,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向苍天祝告,恳请庇佑孙膑平安归来 ,那一缕香烟,悠悠然飘向空中,一路直抵青石山闭阴洞。 此时,赤脚真人金眼毛遂正在洞中打坐修炼。忽然,一阵浓郁的信香扑鼻而来,他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抓,放到鼻前一闻,瞬间脸色大变,心中已然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长叹一声,满脸忧虑地自语道:“唉,可叹三哥,贪恋这滚滚红尘,不肯回转天台山潜心修真养性。在易州燕山时就已经受尽苦难,本应早早归山悟道,怎的又前往临淄,惹下这滔天大祸。如今被困在五雷阵中,照此情形,七日内性命恐怕难保。我若就此闭门不管,岂不是要断绝了结拜之义?可即便我再入红尘,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救他出阵啊。”毛遂在洞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焦愁,一时难以抉择。 这时,蒯文通的门徒恰好进来,见师父双眉紧蹙、愁容满面,连忙上前跪地叩头,关切地问道:“师父,您为何如此发愁,一脸的心事重重?”毛遂停下脚步,看了看徒弟,无奈地说道:“贤徒,你有所不知。你那广文师伯,在临淄与人交战,用拐打伤了五雷真人毛奔,这下可惹下大祸了。毛奔怀恨在心,摆下五雷神兵阵,将你师伯困在阵中。如今,他危在旦夕,恐怕撑不过七日了。” 蒯文通门徒一听,急忙说道:“师伯有难,师父您怎能袖手旁观,还不赶紧下山去救他?”毛遂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已然归山,怎可再沾染红尘中的杀戒?况且你师伯行事也有过错,何苦逆天而行呢。如今他被困在五雷神兵阵中,我对这阵法一窍不通,贸然下山,也难以搭救。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往后若想再相见,恐怕只能在梦中了。” 蒯文通门徒不肯放弃,继续劝道:“师父您不懂阵法,无法解救,那为何不转请几位祖师下山,救救师伯呢?”毛遂听了,一脸为难地说:“事到如今,我该请谁呢?麻烦人家一两次也就罢了,为了我三哥的事,不知已经麻烦过人家多少次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怎能还好意思再去央烦人家呢?” 蒯文通门徒仍不死心,又道:“照您这么说,广文师伯岂不是没救了?”毛遂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还有一条路可以试试,只是我实在不好再出面。这样吧,我写一封信,你跑一趟。你师伯平日里与那白猿交情最好。你带着我的书信,前往雁愁涧,请那老猿转上云梦山,去请鬼谷子王禅和王敖兄弟二人。一个是你师伯的师父,一个是他师叔,他们师徒情深,念及往日情谊,自然会下山解救。若是我去请,恐怕他们未必会管。” 蒯文通门徒连忙应道:“既然如此,师父您快写信,弟子这就出发。”毛遂赶忙取来文房四宝,在桌前坐下,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书信写就,他仔细封好,递到徒弟手中。蒯文通门徒双手接过书函,跪地拜辞,而后转身出洞。只见他周身金光一闪,瞬间腾云而起,朝着远方飞去。 第180章 又见白猿 孙燕朝着丹凤阁匆匆赶去。踏入阁中,便见众多宫女整齐地站在宫中,神色间透着几分紧张与担忧。他快步走到龙榻前,瞧见榻上的贵人,心中猛地一紧。只见贵人的脸毫无血色,惨白如纸,嘴唇泛青,舌头微微撇出,眼中垂泪,正痛苦地呻吟着。 孙燕见状,急忙“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祖母,您别伤心,小孙回来了。”贵人费力地睁开凤目,目光中满是急切,忙问道:“燕儿,你可打听出你三叔如今在何处?”孙燕看着病重的祖母,本想着先隐瞒三叔的危急情况,可她生性直爽惯了,面对祖母的询问,实在不敢有一丝隐瞒。她恭恭敬敬地说道:“祖母,孙儿不敢欺瞒您,三叔如今大祸临头,被困在五雷阵中,生死未卜。孙儿在朝中多方打听,消息千真万确。” 燕丹公主听闻此言,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胸中气血翻涌,一口浊痰猛地涌上喉头,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紧接着便没了气息。孙燕见状,惊恐地哭喊起来:“祖母,祖母!您醒醒啊!”她扑在祖母身上,声嘶力竭地哭叫了许久,可贵人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孙燕知道,祖母已经离她而去,黄泉路远,一去不返。她只得强忍着悲痛,吩咐宫人赶紧去奏报此事。 襄王与龚国母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到丹凤阁。看着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燕丹公主,两人悲痛万分,忍不住痛哭起来。一番悲痛过后,众人着手将燕丹公主收殓,将灵柩停放在白虎殿,举行丧礼,并晓谕群臣挂孝七日。孙燕跪在地上,向着襄王重重地叩谢,感谢他对祖母丧礼的隆重安排。 再说蒯文通,收到毛遂的书信后,施展法术,驾着云雾,一路朝着雁愁涧而来。眨眼间,便到了雁愁涧,落下云头。他四下寻找,终于寻到了洞门。只见洞门口有一对小猴,正玩得不亦乐乎。有的在石头上翻着跟头,动作敏捷,一个接一个,玩得满头大汗;有的在树上用藤蔓荡着秋千,高高飞起,又急速落下,嘴里还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闹闹嚷嚷,活泼得很。 蒯文通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摇头,心中叹道:“南极仙翁老爷掌管教务,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给一只白猴封个仙果位,这岂不是辱没了玄门。不管是天仙、地仙、散仙,还是上中下八涧的山海群真,哪个洞门口不是有仙童道友、白鹤仙莺守着,偏偏这雁愁涧,全是一群猴子守在这里,这让我该叫他们师兄,还是叫道友呢?” 蒯文通正自顾自地想着,猴群中有个眼尖的小猴,一眼就瞧见了他,连忙伸手招呼其他猴子:“嘿,你们快来看,这是啥玩意儿啊,怎么还往前滚过来了?”众猴一听,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这个说:“看着像个肉球。”那个说:“不对,是个肉蛋。”还有几个小猴,拍着手,咧开雷公嘴,呵呵大笑着说:“你们看清楚喽,既不是肉球也不是肉蛋,原来是个小矮人!”众猴一听,哄然大笑,一拥而上,瞬间就把蒯文通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拉着他的袍子,好奇地打量;有的伸手去摘他的帽子,想一探究竟。 蒯文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恼火,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不得无礼!赶紧进去通报,就说青石山闭阴洞赤脚真人金眼毛遂派人来下书了!” 众猴儿听到蒯文通那声大喝,先是被吓得一哆嗦,紧接着面面相觑,随后像是炸开了锅,一哄而散,撒开腿就往洞里飞跑。它们你追我赶,嘴里还叽叽喳喳叫嚷着:“快去告诉马铃仙长,外面来了个怪人,说是来下书的!”那模样,就像有什么天大的稀罕事儿。 不多时,一只老猴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客气,对着蒯文通拱手说道:“仙长请进,我家仙长有请。”说着,便将蒯文通引进洞中。进了洞,里面光线稍暗,四周石壁上隐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地上摆放着一些形状奇特的石头,倒也有几分别样的韵味。蒯文通被让到石凳上坐下,紧接着,一只机灵的小猴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动作虽有些笨拙,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蒯文通接过茶,放在一旁,偷偷打量起眼前的一切。只见主位上坐着的,竟是一只年老的母猴,毛发稀疏,眼神却透着精明。他心里忍不住暗自叫苦:“师父啊师父,您怎么就把我打发到这地方,跟个畜生打交道。”正想着,那老猿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仙长不远千里来到我这洞府,所为何事啊?” 蒯文通连忙起身,恭敬地回道:“不敢贸然打扰仙长洞府,我是奉了家师之命,带着书柬来请白猿仙长的。”老猿微微眯起眼睛,又问:“令师是哪位高人啊?”蒯文通挺直身子,回答道:“家师便是青石山闭阴洞的赤脚真人。”老猿一听,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莫不是那金眼毛遂?”蒯文通点头应道:“正是家师的名号。” 老猿若有所思,接着问:“毛真人找我家猿儿有什么事呢?”蒯文通神色一正,说道:“只因师伯孙伯龄被困在五雷阵中,我家师父自觉道行浅薄,难以解救,所以特地派弟子前来,恳请白猿仙长出山相助,还备有书信一封。”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递上。 老猿伸手接过,慢慢展开,仔细地看了起来。只见信上写道:“自燕山一别,时光匆匆,数年已过。常常思念仙长的风采,时常在心中回想。我回到荒山之后,便一直闭门静修。没想到齐国国君对我厚爱有加,虔诚地焚香相求。在惊异之余,我得知孙伯龄三哥被困在五雷阵中。虽说有杏黄旗保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长此以往,恐怕会损伤仙躯。而且毛奔拘摄了孙师伯的本命星辰,还派遣五雷神不断轰打,不出七日,便会魂飞魄散。我本打算立刻前往云梦高山,邀请王禅兄弟相助。可想起之前我诓骗仙丹之事,他们必然对我心生嫌隙,恐怕难以相助。所以恳请仙长即刻前往仙山,邀请王家兄弟,早日定下解救之策。倘若孙师伯能够获救,脱离困境,这份恩情,不仅我个人感激不尽,孙师伯更是会铭记于心。毛遂顿首拜上。” 老猿看完信,神色变得有些哀伤,眼眶微微泛红,落下泪来:“原来孙恩人有难,我理应前去救援。仙长放心,等我家小儿回来,我便打发他下山。”蒯文通忙问:“令郎去了何处?”老猿叹了口气,说道:“他去山中采药了,应该不久就会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洞外一阵喧闹声。只见一群小猴簇拥着一只白猿,大步走进洞门。那白猿身形矫健,毛发雪白,透着一股灵动之气。它径直走到老猿床前,恭敬地跪下行礼:“孩儿给母亲请安。” 第181章 鬼谷子 白猿给母亲请完安,直起身来,一扭头便瞧见了蒯文通。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热情地说道:“仙长,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您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蒯文通赶忙将孙伯龄被困五雷阵,毛遂派自己来请白猿出山相助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老猿在一旁补充道:“毛真人还写了书信过来,你看看。”白猿伸手接过书信,展开后仔仔细细地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骤变,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虑,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站在原地踌躇不决。 老猿见状,催促道:“既然你的孙三哥有难,你理应下山去救他啊。” 白猿面露难色,叹着气说:“这五雷阵我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搭救啊。” 老猿想了想,说道:“你要是不能破阵,那就赶紧去和鬼谷子商议商议,他智谋过人,说不定有办法。” 白猿一听,神色更加为难,说道:“娘,我去不得啊,这也是为了孙三哥。之前在易州城下,孙三哥用一个火攻阵烧败了王翦,金子陵去请魏天民,摆下一座金砂五行诛仙阵,把孙三哥打下了金沙坑。我当时奉昭王的哀表,去恳请鬼谷子下山帮忙,可他不肯啊。” 老猿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抄起一旁的拐杖,指着白猿骂道:“你这不孝子!想当初我病重的时候,你想去偷盗仙桃,结果被孙三爷抓住。人家念你一片孝心,饶你一命,还赠你三个仙桃,这才救了我的命。虽说你在金沙阵和阴魂阵里出过些力,可如今孙恩人被困,性命难保,你怎么能忍心坐视不管?你要是再拖延不去,我今天就一拐杖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白猿见母亲真的动了怒,心里害怕极了,又不敢违抗母亲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一趟去请人能不能成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白猿到底能不能请到救兵,咱们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白猿寻仙请道祖 襄王金殿接神仙 白猿告别了母亲,一路心急如焚地朝着水帘洞赶去。到了水帘洞前,只见洞口瀑布飞泻,气势磅礴。还没等他靠近,就有道童迎了出来,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似的,热情地说道:“白猿师兄,快随我来。”说完,便领着白猿往唪经堂走去。 进了唪经堂,白猿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蒲团上的王禅老祖。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走到蒲团前,双膝“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祖在上,今日白猿弟子前来叩见。” 王禅老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猿,不紧不慢地说道:“白猿,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白猿抬起头,满眼含泪,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老祖,弟子实在是无事不敢打扰您。只因您的高徒孙伯龄三哥,在临淄惹上了大祸,如今被困在五雷大阵之中,性命危在旦夕。弟子念在与孙三哥相交一场的情分上,特地来到宝山,恳请老祖大发慈悲,施展神通,下山破阵。要是能救出孙三哥,不仅他感恩戴德,弟子我也会感激不尽啊。”说完,又连连叩头。 王禅老祖听完,脸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恼恨。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好你个孽障!人家收徒弟,都指望徒弟能光大门楣,传承道法。我已经救了他孙伯龄两次三番,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良言劝告,非要逆天而行。我费尽心思度他为徒,他却不肯潜心修行道果,好好守在天台山。如今贪恋红尘,惹下这等灾祸,贫道救他多次,这次他既然大难临头,也是他的命数。我不管他了,等他死了,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给他念几卷经文,超度他便是。” 白猿听了,心里一紧,忙问道:“师父,您当真不肯下山救他吗?” 鬼谷子神色坚定,语气冰冷:“我确实不能救他。” 白猿一听鬼谷子这话,心里暗自恼火,“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顾什么师徒尊卑了,大声说道:“老祖,您既然都不念及师徒之情,我白猿不过是个外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恨那老毛遂,也太不懂事,平白无故让我跑这一趟,白费力气!”说完,转身就走,那架势十分决绝。 王禅老祖见白猿如此无礼,不禁大怒,厉声喝道:“好你个撒野的白猿,你要往哪里去?”白猿脚步不停,冷笑着回道:“师父,您既然不肯下山,那弟子就回去了,还能去哪儿。” 鬼谷子听出白猿话里对毛遂的不满,追问道:“你方才为何说恼恨老毛遂?”白猿也不隐瞒,直言道:“不瞒老祖说,弟子原本根本不知道三哥遭难的事儿。是青石山闭阴洞的金眼毛遂,派了蒯文通到雁愁涧,还带了书信,让弟子转请老祖下山相助。如今祖师不肯下山,弟子回去回复毛遂便是,这闲事我也不想再管了。” 王禅老祖听了,神色缓和了几分,说道:“我身为出家人,岂会不念及师徒之情。只是这五雷阵实在太过厉害,我一个人下山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样吧,你现在去白鹤山朝仙洞,把掌教祖师请来。只要你能把他请来,我出家人必定随后就前往临淄相助。但你要是请不来,那可就与我无关了。” 白猿听了这话,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还有转机,便道:“既是这样说,弟子这就上白鹤山朝仙洞走一趟。”说完,拜别了王禅老祖,走出洞门,驾起一道金光,朝着白鹤山朝仙洞飞去。 不多时,白猿就来到了朝仙洞。只见洞门紧紧关闭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白猿心里虽然着急,但也不敢贸然敲门,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洞门口等着。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双腿都有些发酸了,才终于听到“吱呀”一声,两扇洞门缓缓打开。 从洞里走出一个白鹤童子,白猿眼睛一亮,赶忙抢上前几步,满脸堆笑地说道:“师兄,好久不见啊!”白鹤童子一见是白猿,也笑着问道:“猿仙,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白猿连忙问道:“掌教师祖可在洞中?”白鹤童子点点头,说:“正在蒲团上打坐呢。” 白猿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师兄帮我通禀一声,就说我白猿求见。”白鹤童子应了一声:“你且在此稍候。”说完,便转身回洞。 白鹤童子快步走到蒲团前,在南极老祖面前双膝跪下,恭敬地禀报道:“启禀老祖,如今有雁愁涧的白猿在洞外求见。”南极老祖微微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命他进来吧。” 白鹤童子领命出洞,对白猿说道:“老祖让你进去。”白猿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跟在白鹤童子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内。来到南极老祖面前,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祖在上,愿您万寿无疆!弟子白猿特来叩见。” 南极老祖看着白猿,问道:“你不在洞中好好修炼、侍奉母亲,来我这儿有什么事?”白猿跪爬半步,又叩了个头,才说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实在是无事不敢轻易打扰您。只是我那结义兄弟,天台山天台洞的孙膑,如今在临淄遭遇了大难。那毛奔摆下了五雷阵,孙膑已经进了阵,却无法出来。他既然遭此劫难,弟子实在不忍心,特地来哀求祖师爷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第182章 五行山下的猴子 南极老祖听白猿这么一说,眉头微微皱起,追问道:“孙伯龄好端端的,在临淄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等大祸?”白猿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孙膑因为拐打毛奔,从而惹下祸端,如今被困五雷阵,本命星被压制,神魂还不断遭受五雷轰打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南极老祖听完,顿时怒目圆睁,怒声喝道:“可恨那海潮圣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肆意妄为、行凶作恶。之前在易州,炮轰百万生灵,虽说这或许是天宫既定的劫数,但咱们出家人,本就该心怀慈悲。他既然留恋红尘,在平龄会上,尊奉三教的言辞,说好了要做到忠孝两全。可如今呢,他这般霸道,全然忘了三教的教诲,还派恶徒摆下这五雷阵,欺压孙膑,这实在是天理难容!若我不亲自下山走一趟,孙膑怕是难以得救。” 说完,南极老祖看向白猿,问道:“你可通知水帘洞的王禅、王敖了?”白猿连忙答道:“弟子已经去求过鬼谷师父王禅了,可他不肯下山,这才转而差遣弟子来请祖师爷您示下。”南极老祖略作思忖,吩咐道:“你拿着我的拘仙牌,前往云梦山水帘洞,邀你的师叔下山,让他们先到临淄。我随后就到。” 白猿一听,满心欢喜,赶忙叩头谢恩,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拘仙牌,再次叩别掌教老祖,出了朝仙洞后,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飘飘然朝着云梦山的方向飞去。 飞行途中,白猿远远望见西边有一座巍峨高山,那山峰被祥云瑞气环绕笼罩,仿若仙境一般。他心中不禁暗自琢磨:“我在这世间修行多年,却从未到过此地,也不知这里风景如何。平日里只晓得在雁愁涧修真养性,却不知道西方路上,竟又有这么一座奇山。你瞧这漫天的祥云紫雾,此山之中必定有真人隐居,也不知是何洞府。方才匆匆而过时,我竟都未曾留意。如今正好,我何不进去一探究竟。倘若里面有能人异士,我正好拿着这拘仙牌,拘他下山,助孙膑一臂之力,岂不妙哉。” 想到这儿,白猿当机立断,拨转云光,朝着西方大道疾驰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便到了山前,缓缓落下云头。他仰起头,细细打量眼前的山峰。只见五座山峰连绵相接,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白猿心中暗忖:“这座山我从来没见过,按常理,应该会有碑碣记载它的来历,我且找找看,便能知晓。” 白猿绕着山缓缓前行,四处寻找碑碣。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山下传来一声怪叫,那声音好似晴天霹雳,震得周围的树木都瑟瑟发抖。紧接着,一个粗重的声音吼道:“你这老猿,从哪里来的?”白猿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是什么人在叫我?”他赶忙朝四周仔细查看,只见山底下压着一个怪物。那怪物身子和腿都被深埋在山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白猿起初看不太真切,走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被压在山下的,竟是花果山的美猴王 。 白猿定睛瞧着被压在山下的美猴王,满脸疑惑与关切,赶忙开口问道:“孙大圣,您神通广大,怎么会被压在这儿呢?”美猴王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唉,说来话长啊!就因为我当年大闹天宫,搅得那玉帝老儿不得安宁,最后被如来佛祖的佛法镇压在这儿了。” 白猿满脸不解,接着问:“大圣,以您的本事,移山倒海都不在话下,怎么就甘心被困在这儿呢?”美猴王无奈地摆摆手,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座山叫五行山,是如来佛祖施展大神通变化而成的。山上还刻着六千大字真言,镇压着我,还有四位值日功曹日夜监守,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啊!” 白猿听了,心中暗自惋惜,不过马上又眼睛一亮,说道:“要是大圣您能出来,那可就太好了!”美猴王好奇地看着他,追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白猿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我有个结义三哥,和大圣您一个姓。”美猴王眼睛一转,猜测道:“莫非是孙膑?”白猿赶忙点头,激动地说:“正是他!” 美猴王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他之前被黄伯阳困在阴魂阵里,后来金眼毛遂下山,大闹东海龙王,要出阴书,才把他救出来。他如今又遭什么难了?”白猿叹了口气,把毛奔摆下五雷阵,孙膑被困阵中的事儿,详细地说了一遍。 美猴王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哈哈笑道:“不是老孙我自夸,天兵百万我都不放在眼里,要破这小小的五雷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白猿一听,眼睛放光,赶忙附和道:“那是自然!大圣要是去了,莫说一座五雷阵,就是十座、百座,也不够大圣您一金箍棒打的!” 美猴王却神色一黯,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能说不能行啊!你看我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救别人。不过,我有个好朋友,你可以去找他帮忙。只要他肯下山,救孙膑就不难。” 白猿一听,眼中燃起希望,急切地问道:“这位仙长是谁啊?他现在在哪个洞府?”美猴王耐心解释道:“此人是海外散仙之祖,名叫东方朔。当年我看管桃园的时候,他来偷桃,被我给抓住了。我看他气质不凡,有仙风道骨,不是一般人,就和他在桃花院结拜成了兄弟。他的本事比毛遂还高强,真有偷天换地的本领,江湖上都叫他‘赛毛遂’。他住在度朔山逍遥洞,自己修炼,连玉帝的管辖都不放在眼里。从这儿往正南走,大概还有八百里路,就是他的洞府。你去请他的时候,提我老孙的名字,求他下山搭救,他肯定不会推辞。” 白猿听完,满心欢喜,对着美猴王拜谢道:“多谢大圣指点!”随后,他告别美猴王,离开五行山,架起金光,朝着正南方向飞去。 没一会儿,白猿就来到一座巍峨高山前。这座山高耸入云,山顶被腾腾瑞气环绕,宛如仙境。白猿落下云头,站在山中仔细打量,这里的景色果然非同一般。只见古柏苍松高耸入云,与天际相接;奇峰怪石层层堆叠,形成了雄伟的山峰。山水相依,明媚秀丽,自成一番独特的意趣;鸟儿欢唱,花儿飘香,显得格外娇艳动人。山岭上云雾缭绕,云雾又环绕着树木;山中藏着古老的洞穴,洞穴里想必住着神仙。这地方,红尘俗世的喧嚣一点儿都传不进来,当真是人间少有的世外桃源 。 第183章 东方朔 白猿站在这如诗如画的度朔山脚下,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却记挂着孙膑的安危,不敢多做停留。这时,他瞧见山里有两个采药童儿,一边嬉笑玩耍,一边朝这边走来。白猿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客气,说道:“两位道友,请问这是度朔山吗?” 两个童儿被这突然出现的白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其中一个脆生生地回答道:“正是度朔山。”白猿又连忙问道:“那有一位东方朔老祖,可在洞中?”另一个童儿点头应道:“那位就是我们家祖师,此刻正在洞中呢。你问他有什么事呀?” 白猿一听,心中一喜,赶忙说道:“既然在洞中,那就有劳二位帮忙通报一声,就说雁愁涧的白猿,奉齐天大圣的差遣,前来求见。”童儿一听是大圣差来的人,顿时不敢有丝毫怠慢,其中一个说道:“道长随我来,我这就给你通报。” 白猿跟着童儿,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七拐八绕,不多时便来到了洞口。一个童儿陪着白猿在洞口等候,另一个则快步走进洞内禀报。 东方朔正在洞中静修,听闻童儿禀报,心中暗自琢磨:“我也听说过雁愁涧有个白猿得了道,只是从未谋面。只是大圣如今被压在五行山下,怎么会差他到我这儿来,到底有什么事呢?”他略作思忖,吩咐童儿:“请他进来吧。” 童儿领命,又匆匆来到洞口,对白猿说道:“我家祖师有请。”白猿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进唪经堂。一见到东方朔,他抢行几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祖师爷在上,弟子白猿参见。” 东方朔见白猿如此恭敬,赶忙欠身离座,伸出手将白猿扶起,笑着说道:“不必多礼,请坐吧。”白猿却躬身推辞道:“弟子不敢僭越。”东方朔见状,笑着解释:“我与你并无管束关系,又和你令弟交情匪浅,你自然该坐。” 白猿听了,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祖师,弟子并无兄弟,不知祖师说的是和哪位相交?”东方朔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孙大圣难道不是你的弟弟吗?”白猿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相好的朋友。”东方朔打趣道:“既然不是兄弟,怎么你们两个长得这般相像?”白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祖师莫要取笑。” 这时,童儿拿来蒲团放在一旁,白猿道了谢,这才坐下。童儿又献上茶,待白猿喝了一口茶后,他便将孙膑被困五雷阵,自己前往白鹤山朝仙洞求救,路过五行山遇见大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说一遍。 东方朔听完,不禁苦笑道:“这猴儿,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受了这么大的磨难,还想着管人家的闲事。我在这山中,无荣耀也无屈辱,闲暇时游遍五岳,烦闷时便在三洲驻足,自在又逍遥,本不想再管红尘俗世之事。若是下山,必然会惹动世间的纷争,给自己招来烦恼。可若是闭门不管,又实在难以推脱孙大圣的情谊。”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孙大圣请我去救孙膑,看在我们结义的情分上,说不得,我也要往临淄走一趟了。”说完,他看向白猿,开口问道:“猿仙,你如今打算往哪里去?”白猿连忙起身回答:“弟子奉掌教的拘仙牌,要前往云梦山走一遭。”东方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去,我随后就到。” 白猿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告辞,离开了逍遥洞。他施展法术,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腾空而起。那金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不过眨眼间,便已到了云梦山。 白猿落下云头,快步走进水帘洞。见到王禅后,他恭恭敬敬地双手高高举起拘仙牌。王禅一看到拘仙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吓得浑身一颤,魂不附体。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急切地说道:“哎呀,你既然有祖师的拘仙牌,就该早点说啊!好让我出去迎接,你却这么悄悄地进来,这罪过谁能担待得起啊!” 说完,王禅小心翼翼地接过拘仙牌,转身快步走到三清殿,将拘仙牌供奉在案上,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说道:“弟子有失远迎仙牌,自知犯下大罪,今日在仙牌前请罪。”说罢,连连叩首,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禅才站起身来。他强压着内心的惊慌,转而怒目看向白猿,质问道:“白猿,你是怎么拿到掌教祖师这拘仙牌的?”白猿连忙再次向上叩头,然后将南极掌教得知孙膑被困,恼怒之下决定下山,要与海潮老祖对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诉说了一遍。 王禅听完,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童儿说道:“既然有这等事,童儿,快请你师叔出来。”童儿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二洞主王敖请到了唪经堂。王禅见到王敖,赶忙将孙膑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王敖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这孽障有难,又是掌教的主意,我们怎敢不去呢。” 白猿在一旁着急地说道:“掌教也要下山了,还请师伯师叔早早动身。我只怕万一掌教先到临淄,那可就不太好了。”王禅一听,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立刻吩咐童儿好好看守洞门,然后和王敖一起出了洞门。三人各自上了坐骑,白猿手捧着拘仙牌,一同施展法术,驾起金光。那金光璀璨夺目,速度极快,瞬息之间便能跨越千里。 很快,他们便到了临淄。三位仙长从云端缓缓落下,径直朝着西门走去。守城的军校远远瞧见,只见一个骑着猛虎,威风凛凛;一个骑着梅花鹿,身姿优雅;还有一个步行,尖嘴缩腮,模样十分奇特,三人都是道家的打扮。众军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这时,一个老军士挤过人群,来到城下,定睛一看,顿时满脸欢喜,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别在这儿瞎猜了。你们难道不记得前些日子大破阴魂阵的时候了吗?我可都认得,骑虎的那位正是南郡王的师父鬼谷子王禅,骑鹿的是师叔王敖,那个尖嘴缩腮的就是猿仙。我比你们多吃了几年饭,还是有点见识的,你们赶紧去通报!”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立刻飞一般地跑去通报。 总兵周达听闻禀报,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出城迎接。他满脸陪笑,恭敬地说道:“有劳众位仙驾大老远赶来,真是辛苦了。”说着,便陪着三位仙长一同进城,朝着朝堂走去。到了午门,黄门官一见,立刻进宫启奏襄王。襄王听闻,不敢耽搁,率领着文武百官,匆匆赶到午门迎接。 第184章 南极子 王禅兄弟二人见襄王亲自前来迎接,赶忙从坐骑上下来,整了整衣冠,与襄王并肩同行。一路上,众人神色庄重,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大殿。一进大殿,众人先是依照礼节互相见过,随后襄王便传旨赐座。 王禅赶忙摆手推辞道:“圣主不必如此客气,掌教祖师随后就到。当务之急,还请圣主尽快挑选一处干净的地方,速速派人搭起芦棚,这可耽搁不得。”襄王一听,深知此事的紧迫性,立即传下旨意:“就在文华殿中,挑选一块干净的地方,速速搭起高芦棚,不得有丝毫延误!” 当值官领了旨意,匆匆而去。没过多久,众人忽然看见半空中仙云缭绕,紫雾盘旋,宛如仙境降临。王禅见状,神色一紧,急忙说道:“祖师来了,大家快去迎接!”襄王听闻,连忙吩咐人摆上香案,而后率领着文武百官,以及王禅、王敖和白猿三位仙家,一同快步走下大殿。众人在香案前站定,炉中燃起名贵的香料,香烟袅袅升腾,众人纷纷跪地,神色虔诚。 只见半空中一朵浓密的祥云缓缓坠下,一只白鹿的蹄子轻轻沾地,白鹤童子也随之飞来。襄王赶忙叩头说道:“早知仙长法驾降临,小王理应远迎,如今接待不周,还望仙长恕罪。”南极仙翁轻轻摆了摆仙腕,双手稳稳地扶住襄王道:“我不过是一介出家人,何德何能,敢受贤王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请起。”众人相互礼让一番后,一同走进芦棚。 南极仙翁下了白鹿,在主位上稳稳坐下,襄王则在一旁相陪。王敖、王禅兄弟二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头行礼。礼毕,白猿上前,双手将拘仙牌呈上,而后把齐天大圣指引自己去请东方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明。南极仙翁听后,大喜道:“若能得此人前来,还怕这五雷阵破不了吗?” 众人正说着,黄门官匆匆赶来禀报:“午门外来了一位老道,说要见南极子。”南极仙翁微微点头,说道:“想必是东方朔到了。”说罢,便叫王禅、王敖兄弟二人,与白猿、襄王一起,领着文武百官前往午朝门外迎接。众人将东方朔迎进芦棚,一番谦让后,按照宾主之礼各自坐下。 南极仙翁看着东方朔,拱手说道:“只因我那不成器的小徒,竟劳烦仙驾前来,实在是过意不去。”东方朔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同是修道之人,理应相互帮忙,不必如此客气。” 承值官献上茶后,南极仙翁看向襄王,开口问道:“孙膑进阵,如今已有几日了?”襄王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今日正好是四日。”南极仙翁又转头看向鬼谷子王禅,问道:“不知他在阵中情况如何?贤徒,你且为我占算占算。”王禅听闻,忙伸出仙腕,掐指寻纹,片刻后,已知其中详情。他抬起头,恭敬地说道:“师祖,孙膑被困阵中,所幸有杏黄旗护体,暂时还未损身。只是毛奔拘压了他的本命星,时刻遭受雷轰打,只怕难以撑过七日,还请祖师爷定夺。” 南极仙翁听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既是如此,哪位贤徒愿意领我这拘仙牌,去把毛奔那孽障拘来,让他撤去此阵,放出孙膑。这样一来,既能免去刀兵之苦,又能救下那些无辜受累的军校,实乃两全其美之策。” 话还未说完,二洞主金面王敖便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祖师爷,弟子虽不才,愿领拘仙牌,前往秦营走一遭。”南极仙翁看着王敖,神色关切地吩咐道:“此去务必见机行事,切不可莽撞。” 王敖领了南极仙翁的法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拘仙牌,神色庄重地走下芦棚。他顺手提起身旁的朱雀斧,阔步朝着西门走去。到了西门,王敖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一夹马腹,那坐骑便撒开四蹄,朝着秦营疾驰而去。 不多时,王敖便到了秦营前。他在营前勒住坐骑,用手中的朱雀斧一指,大声喝道:“守营的小辈们听好了!我乃云梦山二洞主金面王敖。今日奉云鹤山朝仙洞拘仙牌到此,速速去叫五雷真人毛奔出来,随我进城,听候祖师爷发落!”守营的军校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待看清王敖的模样和架势,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一般地跑回大帐禀报。 毛奔正在大帐中闭目养神,听闻军校禀报,心中一惊,忙睁开眼睛,迅速起身。他顺手提起一旁的茶杖,跨上梅花鹿,急匆匆地出了营盘。 此时,王敖正等得有些不耐烦,远远看见营中出来一位道者。只见此人头戴三叉冠,冠上镶嵌着几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穿五色衣,衣服上绣着奇异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故事;腰束黄条,显得格外精神;方脸大耳,三缕长须随风飘动,骑在梅花鹿上,举着茶杖,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王敖见状,催着猛虎迎上前去,高声叫道:“玄门道者,速速收住坐骑,快报上你的名来!”毛奔听到有人呼喊,连忙勒住梅花鹿,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道人头戴紫金冠,冠上的明珠璀璨夺目;身穿八卦衣,衣服上的八卦图案仿佛蕴含着天地玄机;骑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斧。毛奔心中暗自思忖:“来者相貌不凡,气场强大,我可得小心谨慎应对。” 毛奔打量完王敖,收起心中的警惕,脸上堆起笑容,双手抱杖,客气地说道:“骑虎仙长,不知您道号仙名,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啊?”王敖看着毛奔,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乃云梦山王禅的兄弟,道号王敖,在二洞修真。只因孙膑遭困,我特来解救。你莫非就是那个摆下五雷阵,困住孙膑的毛真人?”毛奔微微点头,坦然承认道:“正是在下。” 王敖一听,脸色一沉,大声喝道:“毛奔,你休要逞强!如今掌教祖师的拘仙牌在此,你还不赶快下骑,跟我进城,听候掌教示下!”毛奔听了,心中大惊,暗自想道:“我要是跟他去见掌教,肯定没什么好事。不如违抗南极仙翁,就算真有大祸临头,我背后还有海潮圣人做主,我又何惧之有?” 主意已定,毛奔把心一横,用茶杖一指王敖,大声叫道:“我乃海潮圣人门徒,岂会服你这拘仙牌的拘遣!”王敖本就性格急躁,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怒声吼道:“好你个撒野的毛奔!你可知本教统管上八洞、下八洞、中八洞,三八二十四洞神仙,无论是天仙、地仙、散仙,还是海外群仙,哪一个不服拘遣?你仗着是海潮圣人门徒,就胆大包天,竟敢违抗拘遣,看你能往哪里跑!” 王敖说罢,将拘仙牌小心收起,催开坐骑,提着朱雀斧,气势汹汹地朝着毛奔冲了上去。毛奔也不甘示弱,提起茶杖,迎了上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两人在阵前动手的场景,被掠阵旗牌看得清清楚楚。旗牌不敢耽搁,忙策马飞奔回芦棚,向南极仙翁禀报。南极仙翁听了,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大怒:“这孽障竟敢不服呼唤,还敢与王敖动手,实在是可恼至极!”说罢,他转头看向王禅,吩咐道:“王禅,你速去帮助王敖,将那孽障给我拿进城来,出家人自会有处置他的办法。” 第185章 南极子入阵 王禅领了旨意,一步一步走下芦棚。他骑上梅花鹿,手里紧紧握着茶杖,那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怕,大踏步朝着城门闯去。 刚出城门,就瞧见王敖正和毛奔打得难解难分。王禅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火苗直往上蹿。“驾!”他吆喝一声,催着梅花鹿就冲了上去,扯着嗓子大喊:“毛奔,你少在这儿张狂!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毛奔正跟王敖打得费劲呢,一扭头,瞧见王禅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哎呀,双拳难敌四手啊,就一个王敖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这又来一个,要是再这么硬拼下去,我非得吃亏不可!”他眼珠子滴溜一转,主意就来了。只见他虚晃一杖,装作要进攻的样子,趁着王敖和王禅一愣神的工夫,猛地一勒梅花鹿的缰绳,扭头就往秦营方向跑。 王禅和王敖哪肯放过他,在后面紧追不舍。王敖骑着的那只老虎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快追到毛奔屁股后头了,连老虎呼出来的热气都快喷到毛奔背上了。王敖瞅准机会,猛地一伸手,就想把毛奔从鹿背上拽下来。 毛奔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回头,看见王敖的手都快抓到自己衣服了,心里一急,也顾不上许多了,左手猛地一扬,大喊一声:“看我的掌心雷!”一道耀眼的雷光“嗖”地就朝着王敖射过去。 王敖根本没料到毛奔会来这一招,吓了一大跳,脑袋“唰”地一低,身子拼命往旁边一闪,那老虎也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毛奔趁着这个空当,狠狠地抽了梅花鹿一鞭子,那鹿像疯了似的,撒开四蹄,跑得没影了。 王禅眼睁睁看着毛奔跑了,肺都快气炸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妖道,你往哪儿跑!”催着梅花鹿就想再追。可毛奔早有准备,眼瞅着王禅快追上来了,“嗖”地一下跳下梅花鹿,化成一道金光,“唰”地钻进地里,没影了,只留下那只梅花鹿在荒郊野地里撒腿乱跑。 王禅看着毛奔借着土遁跑了,气得直跺脚,可也没辙,总不能跟着钻到地底下吧。他只好收起坐骑,和王敖一起,灰溜溜地回了临淄城。 一进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回到芦棚,来向南极老祖交差。王禅把毛奔逃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老祖听了,点了点头说:“虽说没把毛奔抓住,可也把他吓得够呛。不过,还有件事儿让人头疼,那五雷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破,我想着进去见见孙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救。” 白猿一听,立马跳出来说:“祖师,弟子愿意跟着您一起去,好歹能帮衬帮衬。”南极老祖一听,赶紧摆摆手说:“你可去不得。”白猿一听,不乐意了,问道:“为啥呀?弟子头上可有王母娘娘赐的六个大字真言,就算碰见神将,他们瞧见都得绕着走,为啥我去不得?” 南极老祖语重心长地说:“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五雷阵里头的神将,可不像外面那些,厉害得很呐!就是我们这些出家人进去,都得担着天大的干系,你就别去冒险了。”白猿听了,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也不敢再吭声了。 南极老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下芦棚,吩咐手下把梅花鹿牵过来。他翻身上鹿,对着襄王和文武百官说:“贤王,你和众门徒就陪着东方真人,好好看守这芦棚,不必送我了,都请回吧。”说完,身上泛起一道金光,骑着梅花鹿“嗖”地一下就飞起来,朝着西门去了。 到了五雷阵上空,南极老祖按下云头,往下一看,好家伙!只见五座台门前都有神将把守,一个个威风凛凛,手里的兵器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再看天上,密密麻麻的列星,各位星神都按方位站得整整齐齐。台上有雷神,手里拿着大锤,随时准备砸下来;空中有雷祖,乌云在他身边翻涌,一道道闪电在云层里穿梭。整个五雷阵,上有天罗,下有地网,密得就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南极老祖看完,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厉害的阵,按休、生、景、杜、死、惊、开八门排开,每个门都有神将镇守,我到底该从哪门进去呢?”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今天是寅日,按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从西方兑地进去,金能克木,说不定这就是个生门。” 想到这儿,南极老祖精神一振,催着梅花鹿,朝着西门奔去。 南极子催着梅花鹿,很快就来到了西门。刚到近前,他就瞧见一员神将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挡住了去路。这神将长着三个脑袋、六条手臂,脚下踩着风火二轮,手里紧紧握着一杆火尖枪,正是哪吒。 哪吒把枪一横,大声喝道:“掌教上仙,可休要擅闯我值守的地界!我奉五雷真人的法旨,在此镇守西门,就怕孙膑趁机逃脱,可不能给您行这个方便!” 南极子赶忙陪着笑脸,和声说道:“上神啊,您且听我解释。我这出家人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救孙膑,只是想进阵中看看方向,再与五雷真人讲讲道理,劝他和解。还望上神能行个方便,给我让出一条路,让我进去走上一走。” 哪吒听了,上下打量了南极子一番,略一思索后说道:“既是如此,那上仙进阵可得千万小心。这五雷阵里,步步都是凶险。”说罢,他将火尖枪往旁一收,让开了大路。 南极子道了声谢,催着梅花鹿小心翼翼地进了阵。一进阵,他就感觉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举目四望,只见每个门都有大将把守,每个角落都有神明守护。五斗、三才、九曜、二十八宿,各路星神都按照次序各就各位,凶星恶煞也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四方。电母挥动手中法器,一道道闪电在天空划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鼓声轰然响起,好似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 南极子心中暗暗惊叹:“这阵果然厉害,怪不得孙膑被困其中。”他不敢耽搁,连忙催着梅花鹿,朝着中央法台赶去。 来到中央法台前,南极子一眼就看到孙膑坐在青牛旁边,身子被杏黄旗紧紧裹着,杏黄旗上散发出阵阵金光,将空中劈下的雷都挡了回去。可孙膑却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眼神呆滞,如醉如痴,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南极子走上前去,轻声叫了两三下:“孙膑,孙膑!”可孙膑毫无回应。南极仙翁心里一沉,暗叫不好:“看这光景,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他赶忙举起峨眉扇,对着孙膑轻轻扇了一下。 这一扇,就像是一阵清风拂过,唤醒了沉睡的万物。孙膑在昏睡中猛地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到南极仙翁,他眼眶一红,心中满是悲戚,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祖师,弟子被困在这阵中,只以为今生再也无法逃脱,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真是如同枯木逢春啊!恳请祖师大发慈悲,救救弟子。若能出得此阵,这再生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南极仙翁看着孙膑憔悴的模样,心疼地问道:“你既有杏黄旗护体,为何还这般昏迷失智?” 孙膑苦笑着叹了口气:“祖师有所不知,虽说有杏黄旗护着我的身子,五雷不能伤我。可那毛奔实在阴险,他把我的本命星拘了去,压在五雷塔下,还在外面立了一杆落魂幡,把我的年庚日月写在幡下。每天在子午酉三个时辰,就驱使雷部轰击,每轰一次,弟子就昏迷一次。如今我神不守舍,气息难续,精气难固,失了元神,怕是性命难保啊!” 南极仙翁皱了皱眉头,又问:“你进阵几日了?” 孙膑有气无力地答道:“已经进阵五日了。” 南极子拍了拍孙膑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我既然下了山,就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你师父和师叔都在东齐,还有白猿和东方朔帮忙,还怕他毛奔一个小辈不成!你再坚持坚持,等我回去想办法。” 第186章 真假美猴王1 南极子在五雷阵中与孙膑交谈之时,毛奔败回了秦营。他坐在营帐中,满心不甘,却又自认为胜券在握,暗自思忖:“王禅兄弟虽说下山来了,可想要救孙膑,那是绝无可能。孙膑已经进阵五日,再过两日,他必死无疑。要是还有人敢进阵,我定要让他尝尝五雷轰顶的滋味!” 看看天色,已到申未酉初之时,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毛奔站起身,拿起法杖,跨上梅花鹿,出了秦营。他径直来到西北乾地,进了五雷阵阵门,一路来到中央法台。 毛奔登上法台,心中正想着孙膑的事,不知不觉就在台前站定,往下望去。这一望,可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孙膑头顶的金莲还未消散,正和一个老道士说着话。毛奔又惊又怒,失声叫道:“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偷进阵来解救孙膑?”他赶紧站到高处,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只见那老道头戴黄巾,身着八卦仙衣,腰间束着黄龙丝绦,手里握着龙头拐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是大有来头。毛奔心中一沉,暗暗叫苦:“罢了罢了,事到如今,看来不得不下毒手了。这南极子分明是自己来送死,若是让他进阵救走了孙膑,那可就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我和他势不两立!说不得,今日非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见个高下不可!” 想到这儿,毛奔也顾不上许多了,他一把摘下帽子,散开头发,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起咒语请神。随着咒语声,他用力打动令牌,令牌与法台碰撞,发出连声脆响。瞬间,风云变色,空中乌云滚滚而来,雷声隐隐作响。毛奔不停地催动五雷,那雷声越来越大,震得人耳鼓生疼。 五雷阵中,孙膑听到隐隐雷声,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不好,雷来了!”南极仙翁也听到了动静,他神色一凛,知道情况危急,连忙催着梅花鹿,朝着西门闯去。 毛奔在法台上瞧见了,大声招呼道:“南极子,你往哪里走?看我五雷怎么击你!”话音未落,只见梅花鹿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电光,紧接着“轰隆”一声霹雳巨响,一道粗壮的闪电朝着南极仙翁劈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南极仙翁却不慌不忙,他身形一闪,从梅花鹿背上滚落下来。与此同时,他迅速举起龙须扇,朝着闪电用力一扇。这一扇,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五雷神将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竟不敢再向前,纷纷往旁边落去。可那闪电余威仍在,“咔嚓”一声,可怜那梅花鹿躲避不及,被闪电劈中,顿时倒地而亡。 南极仙翁趁着电光闪烁,施展遁术,瞬间遁出西门。他回到芦棚,一屁股坐下,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时,王禅、王敖、东方朔与白猿听到动静,一齐赶来问安。南极仙翁余怒未消,把进阵后梅花鹿被击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王禅听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五雷阵如此厉害,也不知请哪几位仙神才能破得了。不如让弟子前去请些帮手来。” 白猿却急忙说道:“三哥可只有两日的活命时间了,哪里还等得及去请人。依弟子愚见,不如先想办法进阵,把三哥的本命星放了,再把那落魂幡烧了,保住三哥的性命。只要人没事,之后再定计破阵,就容易多了。” 南极仙翁听了,微微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这五雷阵凶险万分,只怕你进不去啊。” 东方朔在一旁接口道:“若说别人,那确实去不得。但唯独白猿,说不定可以一试。” 南极仙翁疑惑地看向东方朔,问道:“为何他去得?” 东方朔胸有成竹地说道:“贫道倒是想出一计。诸位有所不知,这些神将,没有一个不怕齐天大圣的。如今大圣虽然被压在五行山下,可白猿的模样与大圣有几分相似。只要让白猿假变成大圣的模样闯入阵中,哪个神将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前阻挡?如此一来,要放开孙膑的本命星,烧掉落魂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南极仙翁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妙,实在是妙啊!” 白猿也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地说:“那我这就变来,大伙瞧瞧像不像。”说着,白猿跳下芦棚,站在空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只见他周身光芒一闪,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不一会儿,变化完成,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只见白猿头戴锁天帽,那帽子边缘镶嵌着奇异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身上穿着虎皮裙,虎皮的纹路清晰可见,威风凛凛;脚踏云履,每走一步都好似带着云雾;腰束虎筋条,显得干练又精神。最绝的是那一双眼睛,火眼金睛,灼灼有神,手里还握着一根金箍铁棒,活脱脱就是齐天大圣再世。虽说靠的是变化玄功,可每一处细节都拿捏得十分到位,简直一毫不差。 白猿变完,大摇大摆地走上芦棚,众人看到这模样,忍不住齐声喝彩。南极仙翁满脸欣慰,赞道:“变得好,变得好啊!果然与大圣一模一样。白猿,你此番进阵责任重大。把我的龙须扇也带进去,到了落魂幡下,将孙膑的本命星托在扇上。记住,出了天罗之后,要飞到七十二丈高的地方,然后将孙膑本命星往上一送,再用这扇子连扇三下,务必送他归位,千万不可迟误。” 白猿郑重地接过扇子,用力点头道:“祖师放心,弟子定不辱使命!”说罢,驾起一道金光,朝着秦营五雷阵飞去。 眨眼间,白猿就到了五雷阵。只见这阵中四方八面都有神将把守,个个神色警惕,如临大敌。白猿,此刻已化作假大圣,他昂首挺胸,手执金箍棒,猛地一声大喝:“你等这些毛神,在此作何勾当!”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四周空气都嗡嗡作响。 守天罗的丁甲、监察伽蓝等神听到这声怒喝,转头一看,吓得脸色煞白,叫苦不迭:“哎呀,猴儿来了!”他们慌慌张张地控身行礼,口中恭敬地说道:“大圣,小神等乃是奉五雷真人法旨,在此支架天罗,有失远迎,还望大圣恕罪。” 假大圣故意板着脸,装作十分恼怒的样子,大声呵斥道:“好你个毛神,都该打死!难道你们不知,这五雷真人是老孙的好朋友?我在五行山下,听闻孙膑被囚,心中一怒,就挣脱出来,特来解救。还不快快开了天罗,不然,一个个都得被我打死!” 众神一听,还真以为是齐天大圣来了,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哪敢有半点违抗,连忙齐声说道:“大圣息怒,大圣息怒,我等愿开天罗,请大圣进阵。” 白猿见计谋得逞,心中暗喜,却仍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快些开来!” 众神不敢有丝毫怠慢,七手八脚地就把天罗打开。白猿大喜,一个纵身,就跳落阵中。这一跳可不得了,瞬间惊动了阵内众神。只听有人大喊:“不好了,反天宫的又来了!”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阵中顿时乱作一团。五斗三曹吓得胆战心惊,手脚都不听使唤;九曜星官吓得赶紧退避,躲到一旁;二十八宿也慌慌张张地找地方躲藏;五雷四帅侧目而视,却连正眼都不敢瞧,只能任由假大圣在阵中横冲直撞,无人敢挡。 白猿在阵中畅通无阻,心中别提多得意了,暗自感叹:“果然老孙名不虚传!就这威名,都能让这些神将吓破胆。”他手持金箍铁棒,一路来到中央法台。只见孙膑垂头丧气地坐在青牛之旁,沉香拐杖随意地放在身边,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让人看了心中惨切。 第187章 真假美猴王2 白猿大步流星地走到孙膑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口中喊道:“三哥,我来了!” 孙膑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欢喜的神色。他微微点头,恭敬地说道:“大圣,我孙膑何德何能,竟劳您大驾,不远千里前来搭救。” 白猿赶忙上前一步,凑近孙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三哥,我是白猿啊。我知道大圣三次大闹天宫,诸神都畏惧他,所以我变化成他的模样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你的本命星。不过三哥你可千万要小心,要是被众神识破了,咱们可就都活不成了。” 孙膑听了,心里一阵感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难为贤弟如此费心,屡次救我于危难,我孙膑此番生死难料,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白猿摆了摆手,急切地说:“三哥,你就别多说客气话了,你留神坐着,千万别露馅,等我去把你的本命星偷放出来,就没事了。” 孙膑感激地看着白猿,说道:“有劳贤弟,这份恩情,我孙膑感恩不尽。” 白猿不再耽搁,转身快步朝着落魂幡的方向走去。到了落魂幡下,他抬头望去,只见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孙膑的时辰八字,年月日时,一个不差。白猿正看着,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警惕地转过头,只见一位身形高大的神圣大步走来。这神青面獠牙,模样凶恶无比,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白猿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金箍棒,指着那神大声喝道:“什么毛神在此,敢挡你孙大圣的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纣王的臣子,在封神之时,他在界牌关为将,姓余名化。当年他在关门外立下迷魂幡,挡住了姜子牙发兵,后来被杨任所伤,封神榜上无名,后来五帝封他为马王之职。只因大圣闹天宫的时候,他还未得此职位,所以并不认得大圣。这会儿他奉毛奔的法旨,在此看守落魂幡,哪能看到有人来却不过问呢?于是他也大声喊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快些闪开!” 白猿一听,心中大怒,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吼道:“吾乃齐天大圣便是!你这毛神,连你孙爷爷都不认识?” 马王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这才知道眼前之人竟是水帘洞的猴王。他脸色瞬间变了,原本凶狠的模样立刻换成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连忙说道:“小神乃北直幽州管辖天下的坐骥马王职守,奉五雷真人之命前来守幡,实在不知大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圣恕罪。” 白猿听了,将火眼一睁,瞪着马王,喝道:“与我退后!休要妨碍老孙办事。” 马王被这一瞪,吓得浑身一颤,连退数十丈,站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出。 白猿见马王退开,也不再理会他,伸手就把落魂幡摘了下来,双手用力一扯,“嘶啦”一声,落魂幡被扯得粉碎。随后,他从身边迅速取出火种,轻轻一晃,火苗蹿起,立刻将粉碎的幡点燃。熊熊火焰瞬间升腾起来,落魂幡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 马王看着被烧毁的落魂幡,惊慌失措,喊道:“大圣,您烧了此幡,五雷真人要是怪罪下来,小臣可如何交代啊?” 白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不必怕他!他若问你,你就说老孙来了,是老孙烧的。量他也不敢把我怎样!”说完,白猿转身,大步朝着孙膑的方向走去。 白猿刚把落魂幡处理完,正准备去解救孙膑的本命星,一转头,忽然瞧见了李长庚,也就是太白金星。白猿心里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开口问道:“金星,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太白金星看着眼前这个“齐天大圣”,眼中满是疑惑,说道:“我听闻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怎么如今出来了?” 白猿脑子一转,故作神秘地说:“老孙我自有神通,我的手段,三界之内,哪个不知?如今我来,是要解救孙膑,放他的本命星归位。” 金星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这本命星乃是毛奔道人拘来,特意压在此处,还令老汉我监守,哪能说放就放啊。” 白猿闻言,立刻装出一副大怒的样子,眼睛一瞪,大声吼道:“好你个老儿,我要放孙膑的本命星,你敢不依从?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孙膑原是一家,他如今有难,我怎能不来解救?你快些闪开!要是再多说废话,可别怪我手中的金箍棒不认人!”说着,白猿把金箍棒用力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呼呼作响的弧线。 金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一时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连连摆手,说道:“大圣不须动怒,不须动怒,既然大圣执意如此,那就任凭您放开便了。” 白猿见目的达到,脸色稍缓,说道:“既是这等,你且退后,别妨碍了老孙的正事。” 金星无奈,只能叹了口气,闪到一旁。白猿大步走到关押本命星的地方,只见一个大缸上压着一座神塔,缸口还蒙着黑绢。白猿小心翼翼地将神塔挪开,动作很轻,生怕触动什么机关。接着,他又缓缓揭开缸上的黑绢,露出了里面的本命星。那本命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孙膑的苦难。白猿伸出手,轻轻将本命星扶起,用龙须扇稳稳地托住。随后,他脚驾祥光,朝着天罗的方向飞去。 出了天罗,白猿一直向上飞,直到足有七十二丈高的地方才停下来。他双手稳稳地托着龙须扇,眼神专注,将本命星往上一放。只见那本命星滴流流地升起在空中,白猿赶紧挥动手中的龙须扇,向上连扇三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本命星像是找到了回家的路,缓缓朝着本命的方向飞去,归了本位。 按说,白猿完成这一切,就该见好就收了。可这人呐,有时候就是不知进退。白猿假变齐天大圣,闯进阵去,把那些天神天将吓得退避三舍,顺利放回本命星,还烧了落魂幡,这已经是万分侥幸了。但他却还不满足,又想着要到秦营去哄毛奔,教他撤阵,连自己本来是谁都快忘了。 闲话少讲,且说白猿。他手提着一根金箍棒,模仿着齐天大圣的模样,威风凛凛。“刷”的一声,落在了秦营。守门的军兵瞧见空中突然落下一人,这人长得满脸是毛,雷公嘴,模样奇特,手里还拿着碗口粗细的一条兵器,一个个吓得着了忙。 “你是何方妖魔鬼怪,休往前走,再敢靠近,仔细看我们放箭!”一个小兵壮着胆子喊道。 白猿可不怕他们,高声大叫:“休要胡言乱语!你们急速去通报,就说水帘洞大反天宫的齐天大圣来了!” 众兵一听,哪敢耽搁,急忙跑到营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报道:“国师老爷,营门外空中落下一人,生得满脸毛,雷公嘴,拿着碗口粗细的一条兵器,自称是水帘洞大反天宫的齐天大圣,请求您下令定夺。” 第188章 假的真不了 毛奔听到这话,抬眼望向秦王,神色间满是敬畏,恭恭敬敬地说道:“圣主洪福齐天呐!这齐天大圣,贫道虽未曾谋面,却也听海潮祖师讲起过他的出身和生平那些惊人事迹。他本是天生石猴,靠着自身修炼,不受儒、释、道三教的管束。大闹东海龙宫,得了那如意金箍棒,在花果山上称霸一方,自称齐天大圣。玉帝派天兵天将把他召上天庭,封了个弼马温的官职。可他酒后搅乱了蟠桃盛会,还杀败了十万天兵,大闹天宫,闹得那是天翻地覆。后来还是多亏了西方如来佛祖,才把他压在五行山下。没想到今日他竟逃了出来,还必定要来助我西秦,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可喜可贺!”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脸上笑意难掩,当即传下旨意:“大开营门!”说罢,便领着一众文武大臣,同毛奔一道大步往外走去,准备迎接这位齐天大圣。 这边,孙大圣威风凛凛地迎进金顶大帐,大大咧咧地在主位上稳稳坐下。秦王也不敢托大,在一旁陪着坐下。毛奔与金子隧则毕恭毕敬地分立两旁。 假大圣目光炯炯,直视着秦王,开口说道:“老孙此次前来,有一番话要跟圣皇讲,不知圣皇愿不愿意听,依不依从?” 秦王赶忙应道:“只要能做到的,朕绝无不应之理。” 白猿神色一正,沉声道:“燕国人孙膑,与老孙乃是同姓同宗。听闻他被困在阵中,老孙便从云头跳落,赶来解救。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收兵撤阵,放出孙膑,这样便万事皆休。要是稍有迟误,可别怪老孙行事粗鲁!” 秦王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毛奔在一旁听到这些,心里暗自琢磨:“孙膑是燕丹公主所生,这猴王是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的一块神石,受日月精华孕育而生,怎么就成了一家?难不成这是个假的?这事可真蹊跷,实在分不清真假。要是撤阵,我这一拐之仇可就报不了了;可要是违抗他的话,又怕得罪了这猴王,那后果我可担待不起啊。”一时间,毛奔只觉左右为难,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正纠结着,毛奔突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我不如先奏明秦王,设宴款待这猴王,把他留住,再找机会算算他的底细,到底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 想到这儿,毛奔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口称:“大圣,您放心,明日我便收兵。吾皇,还请速速摆上宴席,与大圣痛饮三杯。待我等饮完这酒,贫道即刻就去撤兵。” 秦王忙不迭地传下旨意,让人摆宴。 白猿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摆什么大宴,拿些酒果来便是。”左右侍从赶忙送上新鲜的菜肴、香醇的美酒,还有各种应季的生果。白猿见了,满心欢喜,自顾自地享用起来。 毛奔和金子陵从黄罗大帐中退下,神色凝重,脚步匆匆。他们迅速命人摆好香案,又从袖中掏出那用于占卜的金钱,神色肃穆地开始推演八卦。随着卦象逐渐清晰,二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还了得!”毛奔突然怒喝一声,双眼圆睁,脸上满是愤怒,“那白猿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假扮大圣,堂而皇之地闯进阵中,放走了孙膑的本命星,还敢来营中行骗,实在是可恶至极!” 金子陵也气得满脸通红,附和道:“绝不能饶了他!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动手。” 毛奔咬咬牙,说道:“没错,咱俩各带上两把宝剑,即刻将他拿下,再做定夺!” 金子陵略一思忖,又补充道:“就怕这狡猾的白猿会趁机逃脱,得把捆仙绳带在身边。另外,得暗中传下军令,让大小将官都弓上弦、刀出鞘,做好动手拿人的准备。” 二人商议妥当,立刻雷厉风行地开始布置。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大步流星地回到大帐。此时,白猿正端坐在那儿,神态悠然,伸手去拿桌上的果子吃。 毛奔和金子陵对视一眼,猛地抢步上前,“唰”的一声,各自抽出明晃晃的宝剑,同时大喝一声:“好你个大胆的白猿,竟敢假扮大圣,擅自闯入军营,妄图行骗!你还想往哪儿跑?” 白猿听到这声怒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被这两个家伙识破了!”可双拳难敌四手,他来不及多想,就在盘龙交椅上两脚用力一蹬,想要腾空而起。毛奔眼疾手快,赶忙将捆仙绳往上一撩,口中大喝一声:“疾!”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白猿瞬间被捆仙绳紧紧捆住,重重地跌落尘埃。 秦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问道:“毛真人,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假大圣的?” 毛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将占算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 秦王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现在该如何处置他呢?” 毛奔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白猿已有半仙的功力,还曾赴过蟠桃大会,身上带着王母的六字真言,咱们不便取他性命。可以用海麻皮将他的琵琶骨穿了锁住,关进木笼,等孙膑死后,再请我家祖师下山发落。” 秦王点头表示赞同。当下,金子陵依照毛奔的吩咐动手,将白猿打入木笼,又命数名军士将木笼推进后营,严加看守。秦王则摆下宴席,为毛奔庆功。 再说南极子正坐在芦棚之内,忽然间,一阵心血来潮涌上心头。他心中一惊,赶忙掐指一算,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口中忍不住连连叹气。 东方朔一直在旁边留意着南极子的举动,见他如此,不禁好奇地问道:“老祖,您为何愁眉不展?” 南极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道友,你有所不知啊。白猿方才进阵,偷放了孙膑的本命星,还烧了幡,孙膑的伤势已然救好了。可他贪心不足,又跑去秦营与始皇讲和,结果被毛奔占算出来,用捆仙绳给拿住了,现在已经被打入木笼。如今孙膑还没彻底救出,又折了白猿,我这老脸可真是没地方搁了。” 东方朔听后,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老祖且放宽心,不是贫道自夸,要救白猿,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南极子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惊喜地说道:“那就全仗道兄的法力了!” 东方朔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理应效力,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189章 盗书 东方朔说完,对着芦棚里的人拱手拜别,而后大步跨下芦棚。他站定身形,两脚猛地一蹬,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出了临淄城,东方朔一路直奔秦营。他伸手往怀中一掏,拿出一件宝贝。这宝贝,不过一指长、半指宽,两头尖尖的,是一张青青绿绿的桃叶。这桃叶可不一般,是从蠕桃院中取得,经东方朔以八九玄功,吸纳日月精华,精心炼制而成。这桃叶四季常青,永不枯萎。只要拿在手中,便能隐身,旁人根本看不见。此宝名为桃叶渡 。 要说这东方朔有了这桃叶渡,就如同毛遂有了隐身草,靠着它偷东摸西,静中取物,厉害得很。海外那些神仙,大多都忌惮他。大家甚至将他推举为领袖,还给他起了个混名,叫“赛毛遂”。 当下,东方朔拿着桃叶渡,悄然隐入秦营。此时正值黄昏,营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东方朔快步来到金顶黄罗帐前,抬眼望去,只见秦王正与毛奔、金子陵在大帐之上欢呼畅饮,君臣几人正庆祝着大功告成。东方朔心中暗自思量:“就这么瞧着他们喝酒,也没什么用,不如赶紧去把白猿放出来才是要紧事。”想到这儿,他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大帐,朝着东边走去。 没走多远,便瞧见一座小小的营寨。营寨门口,四五个小军正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其中一个说道:“咱们毛真人,那手段可真是厉害,也不知是怎么就把那白猿给拿住了。”另一个接话道:“拿是拿住了,听说捆在后帐呢。不过就怕看守的人睡着了,让那白猿给跑了。”又有一人跟着说:“幸好没派咱们去守着,不然可就麻烦咯,这也算咱运气好。”还有个小军附和道:“这时候了,真人还没回来呢,照我说,他这庆功酒喝得也太早了些吧。”东方朔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心里暗自欢喜。 他悄悄隐身进了毛奔的营寨,里头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灯烛将整个营帐照得亮堂堂的。营帐正中间摆着一张红漆椅子,椅子前香花灯烛摆放整齐,供奉着一个黄黄的包袱。椅子旁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两边,一边靠着一根茶条杖,另一边则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一看便知这是毛奔平日里坐的地方。东方朔心中好奇:“这包袱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伸手拿起包袱,打开一看,原来是两本书。书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大字:“五雷神书”。东方朔瞧罢,心中大喜,这感觉就像是一颗斗大的明珠,突然落入了自己的掌心。他赶忙把神书揣进怀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心里琢磨着:“我把这神书偷走了,毛奔回来要是发现神书不见了,肯定得拿这些小军问罪。不行,我得写个明白,省得连累了这些看守的军士。”想到这儿,他略一思索,便吟出四句诗,写好后稳稳地放在桌上: 毛奔道大广神通, 五雷兵书在帐中。 待等方朔来观看, 阵法计谋枉用功。 写完,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走进后帐,解开绳索,放出了白猿。而后,两人一起朝着营门奔去。 东方朔带着白猿,一路急匆匆赶回齐营。一进营帐,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偷来的神书呈到南极子面前。南极子接过神书,仔细翻看了一遍,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这神书虽好,可还差破阵送神的最后一卷。”东方朔一听,拍着胸脯说道:“既然这书还不完整,等我去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跑一趟把它取回来便是。” 这边齐营众人还在商议后续对策,暂且按下不表。再说毛奔,在秦始皇大帐中与众人畅饮庆功,酒足饭饱之后,他和金子陵向秦始皇告辞,一同返回军营。毛奔径直往后帐走去,想着查看一下自己的宝贝神书。可当他一掀开帐帘,往平日里放神书的地方一看,顿时脸色煞白,两卷神书竟然不翼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毛奔只觉得魂都快吓飞了,原本还带着几分醉意的脑袋瞬间清醒,酒意全无。 他慌慌张张地对金子陵说道:“完了完了,这神书丢了,我可怎么回去见师尊啊!”金子陵也一脸震惊,可还是强自镇定地说:“这军营戒备如此森严,就算是只飞鸟,也难轻易飞进来,怎么会有偷盗之人呢?”两人正满心疑惑、相互猜疑的时候,一群军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为首的一个哆哆嗦嗦地说道:“启报国师,关在木笼里的白猿不知道怎么就跑了,小的们回来请罪。” 毛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都是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白猿都看不住!”金子陵赶忙拦住毛奔,说道:“这恐怕不关这些小兵的事,想必是那白猿施展变化之术,自己跑出来,还顺手偷走了神书。”毛奔听了,一时语塞,只能干着急,却又无话可说。金子陵转头对那些小兵说:“这次暂且饶过你们,都滚吧!”众兵如获大赦,连忙叩首谢恩,匆匆退了出去。 毛奔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神书没了,白猿也跑了,我这一番辛苦全白费了。到底是哪个大胆的家伙,竟敢闯进我的军营?”金子陵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咱们再算算,看看究竟是谁干的。”说着,他快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三个金钱,刚要开始占算一卦,突然发现桌上有几行字迹。 金子陵奇怪地说:“这桌上是谁写的字啊?”毛奔也凑上前,伸手把灯芯挑亮,两人一起凑近,仔细辨认起来。看着看着,毛奔脸色骤变,大叫道:“不好了,原来是这个老贼进了营!”金子陵忙问:“是哪个老贼?”毛奔咬牙切齿地说:“是度朔山的东方朔。他本是海外散仙,向来不服三清教的管束。这家伙在山中修炼多年,神通广大,又精通阴阳之术。如今神书被他偷去,我岂能善罢甘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 金子陵陪着毛奔去请秦王升帐。待秦王在大帐中坐定,金子陵站回自己的位置,毛奔上前一步,行过大礼后,便把东方朔偷神书、放走白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贫道恳请陛下恩准,让我前往临淄讨战,我定要与东方朔一决高下,夺回神书!”秦王听后,点了点头说:“真人前去临阵,孤家就静候佳音了。” 毛奔领了旨意,满脸怒容地走下大帐。他手持茶条杖,跨上白鹿,一路疾驰来到临淄城的吊桥前。他勒住白鹿,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城上的军士听好了,赶紧叫贼子东方朔出来受死!”城上的兵士听到这震天的喊声,不敢耽搁,连忙跑去芦棚禀报。 东方朔正在芦棚中与众人商议事情,听到禀报后,顿时火冒三丈,“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说道:“这毛奔有多大能耐,竟敢这般指名道姓地挑衅,口出狂言。他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还敢和日月争辉?” 第190章 毛奔被擒 说完,这位道人猛地翻身离座,声音洪亮,口中称着:“老祖,贫道虽没什么大本事,但情愿出阵,去会会这敌手。”南极仙翁听了,满脸都是欢喜,赶忙吩咐王禅:“你与东方朔道友一同去掠阵,拿上我的龙须扇。”说着,南极仙翁把王禅叫到跟前,附在他耳边,细细叮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千万要记好了。”王禅点头领命,和东方朔一道,大步流星地走下了芦棚。 出了城,东方朔也不带领人马,就这么一个人往前走,王禅则紧紧跟在后面掠阵。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战场。 毛奔远远瞧见一位道人走来,只见他面如满月,双目好似朗朗星辰,头上戴着逍遥巾,身上穿着鹤氅衣,手里提着茶条杖,走路步子轻快,如同脚不沾地一般。毛奔见状,大喝一声:“道者,慢着!先通个姓名,再受死!”东方朔听到喊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站着一位玄门之人,骑着鹿,手扶着杖,满脸都是凶狠的神色。 东方朔把手中的杖一指,高声说道:“来的莫不是五雷真人毛奔?你既然在名山修道,难道没听说过度朔山的东方朔?”毛奔一听,怒声喝道:“好你个奸贼!你不在度朔山自在逍遥,跑到临淄来,这不是自寻烦恼吗?你盗了我的神书,赶紧送还回来,到我鹿前叩头赔罪,我便饶你,要是再敢拖延,可就别想活命!” 东方朔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说道:“好你个野道,口气倒不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竟敢说出这般狂言!”说罢,双手高高举起棍子,照着毛奔的头就砸了过去。毛奔连忙用手中的杖抵挡,一时间,一人一鹿,你来我往,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命厮杀。这一战,直打得难解难分,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两人还是不分胜负。 王禅在一旁掠阵,看着两人打得激烈,心里渐渐按捺不住,他双腿一夹鹿腹,催着鹿向前冲去,同时举起手中的杖,加入了战斗,朝着毛奔攻去。毛奔面对两人的夹攻,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他虚晃一杖,假装不敌,转身骑着梅花鹿往下败走。 王禅和东方朔哪肯放过,紧紧追赶上去。毛奔回头一看,见两人追了上来,心中暗自欢喜,他脚下用力压住杖,猛地旋回梅花鹿,双手一扬,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个掌心雷朝着后方打了过去。 东方朔一见,立刻施展法术,想要破解这掌心雷。而王禅早就受过南极仙翁的嘱咐,提前做好了准备。他听到雷声,眼疾手快,立刻用龙须扇对准掌心雷用力一扇。这一扇,可不得了,那掌心雷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掉转方向,朝着毛奔倒飞了回去。 毛奔猝不及防,被自己发出的掌心雷击中,一下子坐不稳,从梅花鹿上跌落下来,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东方朔眼疾手快,急忙赶上前去,一把抓住毛奔的丝条,将他提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跑。王禅也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一同进了城。 回到芦棚,南极仙翁、白猿等众人看见他们擒住了毛奔,都高兴得不得了。众人纷纷上前,向东方朔表示祝贺和慰劳。南极仙翁说道:“先别松手,快把出家人的捆仙绳拿来。”白猿在一旁接口道:“他之前用绳捆了我一次,如今可算轮到我用他的绳捆住他了。”说着,白猿赶忙接过捆仙绳,七手八脚地把毛奔横七竖八地捆了个结实。 毛奔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在不停地叫骂着。众人都围在一旁,看着这个被擒住的五雷真人,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南极仙翁看着地上的毛奔,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这毛奔,如此顽固,不知悔改,看来还得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他才是。”东方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这毛奔法力倒也不弱,若不是有龙须扇相助,今日还真不知要费多少周折。”王禅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全靠老祖事先安排,我们才能如此顺利。”白猿则在一旁蹦蹦跳跳,兴奋地说:“这下可好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而地上的毛奔听着这些话,眼中满是怨愤,却又无可奈何。 南极仙翁满脸怒容,猛地大喝一声:“毛奔!你本应在高山潜心养性,为何擅自逞强,摆下这五雷神兵阵,还与孙膑为仇作对,到底是何缘故?” 毛奔听到这一声怒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祖师在上,弟子下山,实在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只因孙膑暗中摆下八门金锁阵,把子陵打得大败。海潮祖师得知后,勃然大怒,这才差遣弟子下山。弟子临阵之时,本是好心,苦口婆心地劝孙膑归山,可他却反面无情,毫不留情地连打弟子几拐。弟子一时气愤,这才摆下此阵。恳请老祖大发慈悲,宽恕弟子这一回,弟子必定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南极仙翁听了,神色稍缓,说道:“你如今被擒,我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看在海潮的面子上,我也不难为你。你也看在我的面上,撤了这阵,放孙膑出来,我来为你们讲和,你心里可愿意?” 毛奔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在上,这阵弟子只会摆,却不会撤啊。”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接着说:“你把那神书拿出来,等我来送神撤阵。” 毛奔一听,急忙解释:“弟子只有两本神书,还被东方朔偷走了,哪里还有神书啊。” 南极仙翁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果然没有么?” 毛奔斩钉截铁地回答:“真是没有。” 这下,南极仙翁可真的怒了,脸色涨得通红,大声骂道:“好你个老道,仗着海潮的势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遵拘唤,这是第一条罪。还妄图谋害掌教,这是第二条罪。” 毛奔一听,急忙辩解:“弟子并无谋害之心啊。” 南极仙翁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震得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怒目圆睁,吼道:“好你个孽障,到现在还敢强嘴!我进阵中去看孙膑,你就立刻遣五雷轰我,亏得我躲得快,可我的梅花鹿还是被你击死了。今日我若不处置责罚你,以后还怎么拘束群仙!”说完,他转头吩咐道:“拉下去,用仙杖重责四十!” 王禅立刻应道:“是!”说着,他提起打仙杖,王敖和白猿也一齐动手,几个人费了些力气,才把毛奔按翻在地。王禅高高举起仙杖,一杖接着一杖用力打下去,每一杖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一下、两下……足足责了四十杖。打得毛奔皮开肉裂,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嘴里不停地惨叫,汗水和着血水,把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南极仙翁看着地上疼得奄奄一息的毛奔,冷冷地问道:“你这孽障,那神书究竟在哪里,快如实说来!” 毛奔疼得眼泪直流,哭着说道:“弟子下山时,师父只给了两卷,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南极仙翁听了,沉默片刻,说道:“既然没有,也罢。把这孽障吊在芦棚之上,等放了孙膑,再饶他一命。” 王禅等人立刻答应,几个人七手八脚,有的捆,有的擒,很快就把毛奔像捆粽子一样,四马攒蹄地高高吊了起来。毛奔被吊在那里,晃来晃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哼哼着。 这时,东方朔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祖师吊打毛奔,海潮要是知道了,定然会前来搅扰。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待贫道上云光洞,把第三卷神书偷来,先破了这阵,救出孙膑,再去召集天下散仙,与海潮见个高下。” 南极仙翁听了,眼睛一亮,大喜道:“此言有理,仙长快去行事。” 东方朔欣然辞别,大步走下芦棚。他站定之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周身金光一闪,那金光越来越亮,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随后,他驾着这金光,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朝着东海云光洞的方向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191章 骗书 东方朔躲在暗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嘀咕:“好不容易进来了,可到底要怎么偷到神书呢?这可真是个难题。”他心急如焚,来回踱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对,就这么办!” 主意一定,东方朔赶忙念起真言,刹那间,周身光芒一闪,身形开始变化。眨眼间,他已变成了毛奔的模样,头戴三叉冠,身着五色衣,腰系虎筋条,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赤红的头发,浓密的胡须,威风凛凛。 他整了整衣衫,大摇大摆地往前走。没走多远,就有两个童儿瞧见了他,其中一个童儿眼睛一亮,连忙高声喊道:“师兄,是你回来了吗?师父正在洞中打坐呢,你快进去吧。”东方朔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大步走进洞中。 只见海潮祖师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东方朔见状,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海潮祖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打量着眼前的“毛奔”,开口问道:“贤徒,你今日归来,为何面色苍白,神色疲惫,精神如此憔悴,可是发生了何事?”东方朔心里一惊,但脸上依旧镇定自若,当下半真半假地说道:“师父有所不知,那南极子下山了,还派了白猿变化模样闯入咱们的阵中,好不容易才将它拿住,可谁能想到,东方朔那厮又偷偷盗走了神书,把白猿给救走了。弟子实在没了主意,这才回来,恳请师父定夺。” 海潮祖师听了,微微皱眉,神色却依旧平静,缓缓说道:“东方朔虽说偷了两本神书,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凭他,还能有多大能耐,能破得了我这阵,救得了孙膑?我当初就没把神书全交给你,其实还有一本至关重要的在此。”说罢,他转头对东华帝君吩咐道:“你去后洞石匣里,把那本神书取来。” 东华帝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神书回来了。东方朔一见那神书,心跳陡然加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心里着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神书抢过来。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满脸堆笑,开口问道:“祖师,不知这本神书里头藏着什么奥妙呢?” 海潮祖师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贤徒,你有所不知,这第三本神书,记载的可都是破阵进神的精妙法门。哪怕东方朔再有神通,也休想轻易偷走。所以我才一直把它藏着,以防万一。” 东方朔心中一动,连忙说道:“老祖,承蒙您赐我两本神书,我靠着它们精通了摆阵之法,成功阻住了孙膑。可这第三本神书,我从未见过,还望老祖能恩准我看上一看,让弟子也见识见识祖师的无上妙用,说不定还能帮上更大的忙呢。” 海潮祖师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本书你看看倒是无妨,但断然不能给你。你行事不够谨慎,要是再被人偷走,不但孙膑会被放走,咱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还会失去这镇洞之宝。” 东方朔忙道:“弟子明白,就在这儿看看,绝不带走。”海潮祖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拿去看看吧,看完马上还给我。” 东方朔强忍着内心的兴奋,双手颤抖着接过神书,转身时还故意嘟囔了一句:“可得小心着点。”话音刚落,他猛地双脚一蹬,瞬间腾空而起,向着洞外飞去。 “哪里去了!”海潮祖师见状,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左右侍从也慌了神,连忙说道:“毛真人驾云跑了!” “给我追回来!”海潮祖师气急败坏地吼道。东华帝君不敢耽搁,立刻领命,驾起祥云,向着东方朔逃跑的方向追去。 东方朔怀揣着神书,满心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悦,脚下的云朵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轻快又欢畅。他一边驾驭着云飞驰,一边时不时低头看看怀中的神书,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暗自庆幸此番计划竟如此顺利。 可没高兴多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云光响动,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暗叫一声:“不好,是东华帝君追来了!” 这一下,东方朔可慌了神,心“砰砰”直跳,就像敲起了急促的战鼓。他心急如焚,脑海里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慌乱间,他猛地想起怀中的桃叶渡,来不及多想,赶忙伸手掏了出来。 随着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东方朔的身影瞬间隐匿不见。他长舒一口气,强装镇定,继续向前飞去,每一下心跳都震得耳膜生疼。 东华帝君在后面紧追不舍,云光被他搅得翻涌不停。可追着追着,眼前的“毛奔”竟凭空消失了。帝君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他赶忙停下,双手快速舞动,拨开层层云雾,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在四周搜寻。 “怪了,怎么突然就没影了?”帝君低声自语,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甘。他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能叹了口气,调转云头,返回古洞,去见海潮祖师。 “帝君,可追到那孽障了?”海潮祖师见他回来,赶忙问道。 帝君一脸无奈,摇了摇头:“祖师,那毛奔突然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四周,都没发现他的踪迹。” 海潮祖师脸色一沉,冷哼道:“这孽障,骗我神书到底想干什么?” 帝君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祖师,依弟子看,刚才那人只怕不是毛奔。” “胡说!”海潮祖师立刻反驳,“明明就是他,你们都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帝君也不着急,耐心劝道:“祖师,要不您占算占算,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海潮祖师听了,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掐算,仙指在虚空中不停比划。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怒目圆睁,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不好!我被南极那老儿给骗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海潮祖师喘着粗气,眼望左右,气愤地说道:“这个南极子,竟然派东方朔来算计我!他先是擒了毛奔,打了四十杖,还把人吊在芦棚,又派东方朔来骗我这下卷神书,实在是欺人太甚!要是我不下山救回毛奔,以后云光洞还怎么在这仙界立足!” 东华帝君赶忙上前,躬身劝道:“祖师,南极子行事确实不妥,可咱们也不必大动干戈。不如派一位真人下山,与他好好讲讲,让他放了毛奔,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动嗔痴,岂不更好?” “住口!”海潮祖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身为洞中首座,管辖二十四洞散仙,怎能如此懦弱!南极子仗着掌教之尊,欺压我等出家人,竟敢毒打毛奔,还偷我神书,帮孙膑解脱,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 说完,他大手一挥,高声吩咐道:“东华帝君,你留在洞中,看守本洞,全权处理一切事务。二十四洞真人,随我下山走一遭,我定要与南极子见个高下!” 众人不敢违抗,纷纷领命。海潮祖师带着二十四洞真人,浩浩荡荡地下山去了。东华帝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洞中。 另一边,东方朔飞了好一会儿,回头望去,见帝君没有追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收起桃叶渡,显露出身形,一路朝着临淄飞去。 很快,他来到了芦棚。众仙一见他回来,都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喜悦。 “东方朔,事情办得如何?”一位仙人急切地问道。 东方朔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神书,扬了扬说:“哈哈,骗到天书啦,我把书取回来了!” 众人一听,都欢呼起来。南极子赶忙上前,接过神书,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笑道:“若非仙长前去,此书焉能到手,实在是大功一件啊!”可紧接着,他又连连叹气,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只是为了救孙膑一人,却要让二百四十人遭受雷轰之苦,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白猿说道:“你去把襄王请来。”白猿点了点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襄王请至。襄王带着一众文武来到芦棚,众人相互见礼后,纷纷坐下。 第192章 二百四十条人命 南极子望向襄王,缓缓开口说道:“贤王,当务之急,烦请速速清查牢狱之中待决的囚犯人数。” 襄王微微点头,没有多问,立刻转头吩咐身旁的侍从:“你速去,将我的命令传达给狱官,让他尽快统计好人数回来禀报。”侍从领命,快步离去。 没过多久,侍从匆匆返回,抱拳行礼后,高声禀报:“启禀大王,狱中重犯共计二百四十名。” 南极子听闻,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一切皆是天意,竟恰好与这数字相符。”说罢,他又对着襄王拱手,恭敬说道:“贤王,烦请将这二百四十名犯人,解除枷锁,安排他们去香汤沐浴,更换新衣,而后交由贫道传令,让他们今晚三更进阵,解救孙膑。” 襄王没有丝毫犹豫,依言传旨:“速将众犯赦了死罪,即刻传令,让他们都去沐浴换衣,派人带他们前来。” 命令传达下去后,不多时,二百四十名犯人被带到了芦棚前。南极子又唤来五彩匠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把这二百四十名犯人,分成四队,每队六十名。第一队,用蓝靛涂面,穿上青衣,再用青绢裹头,每人手执大刀;第二队,以朱砂擦面,身着红衣,红绢包头,手拿月斧;第三队,用白粉涂面,身穿白衣,白绢裹头,手执银枪;第四队,用黑墨抹面,身穿皂衣,黑绢裹头,手持钢枪。另外,每人腿上都系上铜铃。” 匠役们立刻忙碌起来,一时间,现场颜料涂抹、衣物更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一会儿,装饰妥当,二百四十名囚犯分成了四种颜色,一个个持刀握斧,扛枪抡锤,腿上的铜铃随着他们的动作叮当作响。众犯人满脸疑惑,交头接耳,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要干啥啊?咋突然让我们干这些?”一个犯人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是去救人,应该不会害咱们吧。”另一个犯人接话道。 南极子看着这些犯人,提高音量说道:“大家莫要惊慌,你们此番行动,意义重大。若能平安归来,襄王必有重赏;即便不幸牺牲,贫道也会为你们超度。” 安抚完众人,南极子转向襄王,拱手说道:“襄王请回,今晚三更,请襄王率领众文武,在西门观阵,准备搭救孙膑进城。” 襄王点头,起身下了芦棚,回到银安殿,召集文武百官,准备三更观阵。 南极子这边,没有丝毫懈怠,当即写下几道退神灵符,预备在阵中使用。另外又写了几道,分别吩咐众人。 他先看向白猿,神色凝重地说道:“白猿,你接过这符,悬在泥丸宫。三更时分,率领六十名穿黑的军汉,从北门进阵,直取壬癸水的高台,把斗内戊己旗撤去,而后到中央法台听令。” 白猿双手接过灵符,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回应南极子的命令。 接着,南极子对王禅说道:“王禅,你接我灵符,带领六十名穿红的军汉,从南门进阵,抢占丙丁火的高台,将斗口戊己旗撤去,同样到中央法台听令。” 王禅双手抱拳,坚定地说道:“谨遵师命!” 随后,南极子又对王敖说:“王敖,你接符,带领六十名穿青的军汉,从东门进阵,抢甲乙木的高台,把斗口戊己旗撤去,也到中央法台听令。” 王敖领命,神色认真:“弟子定不辱使命。” 最后,南极子看向东方朔,说道:“东方朔,也请你带了灵符,领六十名穿白的军汉,由西门入阵,抢庚辛金的高台,撤去斗口戊己旗,在中央法台救了孙膑,从东门出阵。” 东方朔笑嘻嘻地接过灵符,说道:“放心吧,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南极子又转头对着那四队军汉大声说道:“你们进阵之后,务必舍命向前,遇见祖师旗,就立刻砍倒。记住,活着回来的,襄王有恩赏;不幸牺牲的,贫道也会超度你们。千万不要心生退意,一定要齐心协力!” 众人听了,齐声答应,各自归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南极子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所有的调遣安排,自己也精心绘制了一道能够抵挡天雷的灵符,全神贯注地准备着三更时分抢占中央的戊己土法台。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红日已经西沉,夜幕笼罩大地。宫中的漏刻不停地滴着水,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催促着人们,三更即将来临。实际上,此时还差一鼓才到三更,也就是二更。襄王早已摆好车驾,率领着一众文武官员来到城西的西门,准备在此掠阵。 南极子一直等到子时,他跨上白鹿,腾空而起,率先来到五雷阵的南面。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龙须扇,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挥动扇子,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揭谛神扇开,成功破除了天罗。随后,他身形一闪,迅速进入阵中,朝着戊己土法台降落下去。 中斗星官见状,立刻率领着冒土、雉女、土蝎、柳土、獐土、貉土等一众神将,气势汹汹地一拥而上。南极子毫无惧色,挥舞着龙须扇,连续扇出三扇。每一扇都带着强大的气流,直逼众人,神将们抵挡不住,纷纷后退。南极子趁机猛地发力,将戊己土旗用力打倒。刹那间,半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战斗的正式开始。 在阵外等待的东方朔、白猿、王禅、王敖等人,听到这雷声,知道南极子已经进了阵。他们立刻抖擞精神,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的随身法宝。 东方朔看着身旁的六十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军汉,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说罢,伸手高高举起六个葫芦,率先冲进西门。他们每人都提着银枪,步伐整齐,气势非凡。 到了庚辛金高台,西斗星君早已领着风金羊、娄金狗、亢金龙、土金牛在此严阵以待。东方朔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将手中的葫芦用力一拍。顿时,葫芦中散出万道金光,光芒耀眼,让人睁不开眼。诸神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震慑住,纷纷退避。东方朔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拔下了斗口旗,转身朝着中央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白猿手举通天尺,带领着身穿黑色衣服的军汉,快速冲进北门。他们腿上的铜铃随着奔跑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白猿直奔壬癸水的法台,北斗星官领着避水狼、转水蚓、翌水豹、参水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白猿将通天尺用力一指,一道强大的力量朝着诸神袭去。诸神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连忙闪开。白猿顺利地拔下了斗口旗,也朝着中央法台奔去。 南门这边,王禅手执纯乾剑,领着身穿红色衣服的军汉,手提月斧,大步迈进南门,目标直指丙丁火法台。南斗星官带着尾火虎、翌火蛇、室火猪、嘴火猴前来抵挡。王禅将手中的纯乾剑用力一指,剑身发出一道寒光,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诸神被这股寒气逼得连连后退。王禅趁机拔下斗口旗,同样朝着中央方向而去。 再看东门,王敖手执钩天如意,领着身穿青色衣服的军汉,各挺大刀,气势汹汹地进了东门,准备抢夺甲乙木的高台。东斗星官带着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角木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王敖将钩天如意用力一挥,如意上发出一阵强大的波动,诸神不敢靠近。王敖顺利地拔去斗口旗,也朝着中央法台赶去。 第193章 哮天犬 那四队军汉,哪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只当是一场平常的厮杀。他们各个手持利刃,在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腿上绑着的铜铃随着奔跑叮当作响。跟在四位仙人身后,在阵中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朝着中央法台奔去。 到了法台之下,众人抬眼,只见一枝大帅旗高高耸立。为首的军汉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砍倒这旗子!”众人齐声应和,蜂拥而上,一时间刀光闪烁,不多时,那大帅旗便轰然倒地。 就在旗子倒下的瞬间,变故陡生。天空中迅雷大震,霹雳连声,好似天翻地塌一般。可怜那二百四十名军汉,哪里经受得住这般声势,一个个全都被震倒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知。那几位仙家,亏得头上都贴着灵符,光芒闪烁,众雷神不敢轻易靠近。 东方朔见此情形,心急如焚,忙忙跑到台前,一把扶起孙膑,将他救上青牛。孙膑驾起双拐,催动青牛,朝着东门奔去。东方朔紧紧跟在后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闯出阵去。 这东门乃是二郎神镇守,远远瞧见孙膑闯来,立刻提起三尖刀,大喝一声:“站住!”挡住了去路。孙膑见状,不慌不忙,取出杏黄旗轻轻一指,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前方竟闪出一条大路。孙膑催牛便闯,东方朔也紧跟其后。 哪晓得二郎神并不罢休,大喝一声:“哮天犬,上!”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扑来。东方朔正跑着,突然感觉一股劲风袭来,下意识地一偏头,那哮天犬已经扑到跟前,两只前爪猛地朝他门面抓去,生生把他的眼睛挖了出来。东方朔痛得大叫一声:“呵唷!” 孙膑听到叫声,急忙回头,只见东方朔倒在地上,两眼鲜血直流,那哮天犬还在不停地连抓带咬。孙膑心急如焚,旋回青牛,提拐大喝一声:“孽畜,还不住口!”哮天犬被这一喝,竟真的放了口。孙膑赶忙下骑,将东方朔扶起,扶上青牛,随后四足腾空,孙膑驾云,一同朝着临淄而去。 且说白猿与王禅兄弟,趁着混乱抢上中央法台,见到了南极。此时,四面八方的神将高台团团围住,空中雷部的轰鸣不绝于耳,声势十分骇人。 白猿焦急地喊道:“如今孙三哥已经救了出阵,祖师爷还不送神,更待何时?” 南极闻言,微微点头,说道:“白猿所言极是。”说着,便在袖中取出一沓灵符,托在掌中,准备照书行事。 看官们有所不知,这番送神,可不像阴魂阵、诛仙阵那般简单,化道灵符,念一遍咒,神就一位一位退去了。这五雷阵,复杂得很。天曹神官、地曹神官、普天星宿、人曹神官、五斗星官、二十八宿、四大元帅,光是请雷,就得先请天朝神官。神书上记载着一道总符,要念七遍真言。天曹官遵旨,将雷神请至台前,又得念退神咒语,化道灵符,神才能归位。地曹、人曹的程序也都是一样。 且说南极子,依照神书行事。只见众神围绕台前,他命王敖执定如意金钩,王禅拿着龙须扇,左右侍立。白猿手持自己的通天尺,立在背后。南极老祖捏诀叠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化了一道灵符,将人曹官请上法台。 南极躬身说道:“借仗曹官,请神退送归位。”人曹官领了旨,开始召请众神。 只见五斗星君、四门元帅、二十八宿齐聚在法台之前,一个个周身散发着神秘光芒,或神情肃穆,或神色淡然。南极老祖站在法台中央,神色庄重,手中拿着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符纸点燃,那符纸瞬间化作一道青烟,袅袅升腾。随着咒语的念出,众神纷纷遵旨,周身光芒闪烁,各个向着自己的本位散去。 送走了这一批神,南极老祖又将目光投向法台一侧,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几分客气的微笑,对着空处说道:“还请地曹官移驾法台,烦请曹官送众神归位。”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灵光闪现,地曹官现身在法台之上。曹官微微颔首,便开始施展法力,一时间,白虎、青龙、朱雀、玄武等各路神将纷纷被召唤至法台前。 南极老祖赶忙点燃一炷香,双手捧着,躬身而立,口中继续念起咒语。咒语声中,地曹官周身法力涌动,竟腾空而起,身后率领着白虎、青龙、朱雀、玄武、腾勾、六丁六甲、十二元神、天罡、地煞、北力、马二、太白金星等一众神灵,浩浩荡荡地朝着各自的方位飞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法台上的神灵走了一批又一批,可南极老祖的事情还没完。他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法台上方,恭敬地说道:“相烦天曹神上台,恳请曹官带领雷部归位。”说罢,又一次焚符念咒。只见天曹神领命而出,身后邓、辛、将、陶、五雷八部众神周身雷光闪烁,伴随着滚滚雷鸣,腾空而去。 南极老祖送神已毕,抬眼望去,四面八方,再无一位神只的踪影。他长舒一口气,正准备下台,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白猿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法台一角喊道:“老祖,你看!” 南极老祖顺着白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还有一位神将,头戴冲天冠,那冠上的明珠璀璨夺目;身穿衮龙袍,袍上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腰束碧玉带,脚踏无忧履,周身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息,装出一副至尊模样。白猿心中惊疑不止,忍不住问道:“老祖,这是哪位大神?为何还留在此处?” 南极老祖看着这位神将,心中已然明白,轻声说道:“你等不必胡乱猜测,这是王翦。只因他原神出窍,在此压神。”说罢,口中诵起咒语,又化了一道灵符,随后高声说道:“普化天尊,还不入窍,等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金鞭响亮,那神将的真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往下一坠,瞬间没入了台下的一具躯壳之中,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众位仙真见状,纷纷下了法台,走到那具躯壳旁,只见王翦微微苏醒,眼神中满是迷茫,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南极老祖走上前,神色冷峻,吩咐道:“将王翦绑住,带回芦棚之下,与毛奔吊在一处。”众人领命,迅速将王翦捆绑起来,押解着离去。 随后,南极老祖率领着众位仙真,浩浩荡荡地出了阵,朝着临淄的方向奔去。 海潮圣人,站在那高耸的山巅之上,山风呼呼地吹着他的衣袍。他目光远眺,对着身后的二十三洞真人说道:“徒儿们,随为师下山!”说罢,率先抬脚,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那二十三洞真人,各个身怀绝技,此时也都收拾妥当,身上备带奇珍异宝,紧紧跟在海潮圣人身后。他们每个人都有名号: 第194章 二十三洞真人 头一洞混天真人, 第二洞平地真人, 第三洞五雷真人, 第四洞八风真人, 第五洞水磨真人, 第六洞火龙真人, 第七洞拔山真人, 第八洞巨泽真人, 第九洞云磨真人, 第十洞行雨真人, 第十一洞移星真人, 第十二洞换斗真人, 第十三洞翻江真人, 第十四洞倒海真人, 第十五洞金钱真人, 第十六洞炼石真人, 第十七洞吐丝真人, 第十八洞多宝真人, 第十九洞运匏真人, 第二十洞镇土真人, 第二十一洞革面真人, 第二十二洞啄木真人, 第二十三洞击磬真人。 海潮圣人一袭长袍随风飘动,面容冷峻,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将各洞真人召集到身边。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回荡在山间:“众徒儿,毛奔如今深陷困境,为师要去救他。”众真人听令,各个神情肃穆,准备随师父下山。 不多时,二十三洞真人便各自驾起云头,跟在海潮圣人身后。他们的云气形态各异,有的洁白如雪,有的五彩斑斓,推推拥拥地朝着临淄西门飞去。 海潮圣人飞至临淄西门上空,低头俯瞰,只见那原本神秘莫测的五雷阵中,神将已然不见踪影,五雷的痕迹也消失殆尽,上空却飘荡着无数冤魂,很明显,这阵已经被破了。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脸色阴沉得可怕,i缓垂首,目光扫视四周。就在这时,他看到南极老祖在前边走,王禅、王敖紧跟其后,白猿拉着王翦,一行人正朝着临淄城的方向走去。 “莫要放走那几个恶人!” 海潮圣人大怒,声音好似洪钟般响彻云霄,转头对着众门徒大声吩咐道。二十三洞真人立刻心领神会,一齐施展法术,收云拨雾,如流星般朝着下方落去。 南极子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忽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群奇形异样的人迅速围了上来。这些人有的身形高大魁梧,有的矮小精悍,有的面容狰狞,有的神色诡异,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就把南极老祖围了个水泄不通。 海潮圣人骑着一头青毛犼,威风凛凛地冲在最前面,手中挥舞着虬龙剑,寒光闪烁,大喝一声:“南极子,你往哪里走!”那吼声如雷霆般震得人耳鼓生疼。 南极仙翁见状,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迎上前去,恭敬地说道:“老祖此番下山,还带领着这么多门徒,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海潮圣人冷冷一笑,眼中满是愤怒:“你这无耻的南极子,还明知故问!你家的孙膑,自恃神通广大,竟逆天行事,用拐打伤毛奔。你作为他的师长,本就该好好劝解,为何反倒指使东方朔去偷盗神书?不仅如此,还将毛奔擒拿,重打四十,把他吊在芦棚之下。你难道不知道,打毛奔,就是在羞辱我吗?如今你阵也破了,神也送了,孙膑也救了,本就该放了毛奔,怎么又把王翦抓去?你这分明是与我为仇。今日狭路相逢,我定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说罢,他狠狠地催动青毛犼,举起虬龙剑,朝着南极子猛地砍去,那剑势迅猛,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南极子赶忙用如意金钩架住,口中说道:“老祖且住手,我出家人还有几句话要说。当日平龄会上,三教圣人亲口嘱咐,让孙膑在燕国尽孝,在齐国尽忠,以做到忠孝两全,等待五鹤归山。这可是三教法旨,你我都亲眼所见。如今孙膑保齐,正是在尽忠,怎么能说是逆天呢?反倒是你,派遣毛奔下山,摆下五雷恶阵,困住孙膑,这岂不是违背了三教法旨?我来救孙膑,你却不依不饶,这岂不是大伤同道之情吗?” 海潮圣人听了,脸色一沉,大声说道:“南极子,你只知道说我无理,那你为何吊打我的徒弟,这明明就是在羞辱我!” 南极仙翁冷笑一声,回应道:“毛奔见我进阵,便派遣五雷来击我,他这么做就应该吗?” “你既不给我留面子,那就别再讲什么道理了,今日就来分个高下!”海潮圣人怒不可遏,说罢又是一剑飞来,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南极子连忙用如意钩奋力架过,随后也不甘示弱,随手挥钩还击。一时间,只见钩来剑去,剑去钩来,两人你来我往,各逞威武,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王禅、王敖两位真人,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瞧着南极老祖与海潮圣人打得难解难分,心中的热血也被点燃,再也忍耐不住。王禅紧了紧手中的纯乾剑,剑身上的寒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对着王敖喊道:“师弟,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王敖用力点头,手中握紧钩天如意,两人同时催动脚力,如离弦之箭般冲杀上去。 白猿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思忖:“他们兄弟都去帮手了,难道我就干巴巴地守在这儿不成?”略一思索,便拿定主意,手上一松,把王翦丢在一旁,脚下轻点,几个纵跃就跟了上去。 一时间,王禅、王敖、白猿三人齐上阵,各施神通。王禅的纯乾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闪烁;王敖的钩天如意带着呼呼风声,每一次挥动都虎虎生威;白猿则舞动着通天尺,那尺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海潮圣人见他们冲上来,不禁一声大喝:“你们这几个孽障,竟敢如此无礼!”说罢,把手中的虬龙剑猛地往后一摆,这一摆,就像是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但见各洞真人,齐声呐喊,一拥而上,将师徒四人团团围住。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南极老祖见此情形,心中大怒,手中的金钩展开,上下翻飞,带起一道道寒光。他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杀得海潮圣人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激战正酣,海潮圣人突然身形一转,伸手入怀,掏出一件宝贝,正是定海珠。只见那珠子光芒四射,他大喝一声,将定海珠朝着南极子照面打来,那珠子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好似一颗流星般飞来。 南极子见状,不慌不忙,伸手往腰间一摸,取出一件形同拂尘的宝贝。说起这宝贝,来历可不简单,乃是混沌初开之时,自鹤山长出一株棕树,这树历经无数岁月,吸收日月精华,后来被南极子培种,最终长成此宝。南极子在此山修炼时,将其取来编成了拂尘。这拂尘只要一展,不论何种宝贝,都能扫得无影无踪。 眼见神珠越来越近,南极子不紧不慢地将拂尘尾向上一扫,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那颗定海珠竟被这轻轻一扫,倒卷着飞了回去,如同一道反光的流星,直朝着海潮圣人的顶门射去。 海潮圣人脸色大变,急忙念动真言,同时将袍袖用力一张,一阵光芒闪过,好不容易才把这定海珠收了回来。他稳住心神,推开青毛犼,大声怒喝:“南极子,你怎敢破我法宝!”说罢,又挥舞着虬龙剑,再次与南极子厮杀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负。 且说王禅、王敖、白猿三人,刚一上前助阵,就被二十三家真人盯上了。这些真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各个举起兵器,寒光闪烁,朝着三人攻杀过来。王禅他们三人虽勇,可毕竟寡不敌众,渐渐的,三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王禅只觉得手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挥动纯乾剑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湿透了衣衫。他咬着牙,心中暗暗叫苦:“这样下去可不行,再这么打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王敖也杀得气喘吁吁,手中的钩天如意挥舞得渐渐慢了下来,他抽空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心急如焚,对着王禅喊道:“师兄,这样被困着,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拼了命冲出去!” 王禅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那就拼了!”说罢,抡开钩天如意,使出浑身解数,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硬闯过去。白猿也不甘示弱,舞动通天尺,尺影重重,护在身前。王禅则撑起纯乾剑,剑身闪耀着寒光,三人舍死忘生,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这一番拼命,还真让他们杀出了些许威势,各洞真人纷纷招架不住,包围圈出现了一丝松动。然而,这却惹恼了火龙真人。只见火龙真人满脸怒容,双眼圆睁,猛地伸手,把手中的葫芦盖子揭开。刹那间,滚滚红光从葫芦中喷涌而出,九条火龙张牙舞爪地从中窜出,周身烈焰熊熊,朝着王禅等人直扑而来。 王禅见此情形,心中一惊,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很快镇定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剑猛地一摆。顿时,波涛滚滚,汹涌的水流朝着火龙冲去。火龙遇水,威势顿时一减,火焰也黯淡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水磨真人也动了。他见火龙受阻,顿时大怒,立刻打开撤水幡,用力一展。说来也怪,原本汹涌的水流,在这撤水幡的作用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禅见状,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九条火龙又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那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王禅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抵挡,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即刻跳下梅花鹿,口中念动咒语,借着土遁之术,瞬间消失不见 。 第195章 孙膑哭母 水磨真人见王禅借土遁逃走,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兴奋地叫嚷道:“嘿,那个大眼贼子跑了,那就先拿这两个妖仙开刀!”说罢,双手用力展开撤水幡,口中念念有词,驱使着火龙张牙舞爪地朝着王敖和白猿飞奔而去。熊熊火焰照亮了半边天,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王敖见状,脸色骤变,心中大惊失色,急忙催动坐骑,朝着白猿大喊:“白猿,快走!”白猿也不敢耽搁,与王敖一同夺命而逃。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炼石真人早已悄悄跟在后面,瞅准时机,猛地在王敖背后祭起一块石头。只听“嗖”的一声,石头如流星般划过,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王敖。王敖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坐骑上被打落下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念动咒语,借土遁之术消失不见。 白猿见此情景,心中慌乱不已。他心急如焚,双足猛地一蹬,施展驾云之术,想要逃离这危险之地。然而,磨云真人早有防备,就在白猿刚飞上天的瞬间,磨云真人挥动手中的扫云帚,用力一扫。这一扫,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白猿脚下的云头扫断。白猿只觉身体一沉,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朝着地面跌去。 众仙一见,纷纷围拢过来。白猿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按住,用绳索紧紧捆绑起来。众人把王翦放了,又将白猿交给他看守。 解决了王敖和白猿,众位真人发一声喊,气势汹汹地朝着南极子冲了过去,再次将他团团围住。 南极子看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心中怒火中烧。他暗自思忖:“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怎能善罢甘休?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到这儿,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掏出一件宝贝,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宝贝祭起空中。 一时间,只见天空中红云滚滚,一朵巨大的红色云朵缓缓升起,托着一根通天神针,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海潮圣人的顶门直劈而下。那通天神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海潮圣人抬头一看,脸色微变,却也不慌不忙。他迅速将八卦混天绫高高举起,用力一展。刹那间,一道五彩光芒闪过,八卦混天绫在空中舒展开来,如同一道屏障,稳稳地挡住了通天神针。通天神针被挡在半空,不能落下,只能在空中不停地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 南极老祖见自己的法宝被破,心中更是恼怒,大声吼道:“你竟敢破我的法宝!”说罢,抬手又是一击,把金刚圈朝着海潮老祖劈面打去。这金刚圈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一轮金色的圆月,朝着海潮老祖飞去。 海潮老祖眼疾手快,在金刚圈飞到眼前的瞬间,迅速将无极图一抖。只见一道神秘的光芒闪过,金刚圈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瞬间改变方向,直直地落在了平川之上。 众家真人见状,纷纷发出愤怒的呼喊:“好你个南极子,竟敢如此逞强,还敢用邪宝贝伤我们老祖!”喊罢,众人一齐动手,各祭法宝。一时间,天空中光芒闪烁,各种法宝如雨点般朝着南极老祖打来,有散发着寒光的宝剑、带着火焰的宝珠、闪烁着雷光的神鞭…… 南极老祖却毫不畏惧,他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把龙须扇。他轻轻挥动龙须扇,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从扇中涌出。这股力量如同一股狂风,所到之处,二十三洞真人的法宝纷纷烟灭灰飞,化作了虚无。众真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站立不稳,纷纷东倒西歪,如星飞雨散般,被扇得四散开来,包围圈中闪出了一条大路。 南极老祖见状,立刻抽身想要逃走。可海潮圣人怎会轻易放过他,大喝一声:“你往哪里走,看我的法宝到来!”说着,伸手就将无极图抖开,那无极图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如同一张大网,朝着南极仙翁卷了过去。 南极一见是无极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好你个海潮,我岂会不知这无极图的来历?此图原是洪蒙教主开天辟地之时,左手托日,右手捧月,分立两仪,才有了这太极图。混沌初开,阴阳始定,能分清浊,这可是一件无价之宝。莫说你我,就算是洪蒙教主如来,见了这无极图,也难以招架。后来我家掌教三清,也修炼出一个太极图,虽说没有洪蒙教主的那般厉害,却也是变化无穷,水火不惧。只因我奉命掌教,故将此图赐我,领袖群仙。就凭你云光洞,就算探天地之精,受日月之华,修炼出这无极图,纵有八九玄功,也只能在别处施展,还敢在我跟前逞强?”说罢,南极老祖也将太极图抖开。 刹那间,两张宝图在空中相遇,光芒四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两种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相互抗衡,各显神功。一时间,天地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海潮见自己的无极图无法占到上风,无奈之下,只好收回宝图。但他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复又率众徒再次围住南极。一场更为激烈的恶战,就此展开。 再说孙膑好不容易闯出了那危机四伏的五雷阵,还救下了受伤的东方朔,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朝着临淄城赶去。此时,齐襄王正在城头上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到孙膑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赶忙派人打开城门迎接。 孙膑一进城,襄王就快步迎上前去,亲自将他接至大殿。众人小心翼翼地从牛背上扶起东方朔,东方朔双眼血肉模糊,痛苦地呻吟着。襄王赶忙吩咐人用软榻将他安置好,抬到文华殿调养,打算等掌教南极仙翁回来后,再一起商议医治的办法。 孙膑满心感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谢道:“吾王高谊之恩,派仙破阵救出微臣,臣就算粉骨碎身也难以报答。” 襄王眼眶泛红,连忙伸手扶起孙膑,声音带着哽咽:“恭喜亚父脱离此大难,只是老贵人,如今在白虎殿停灵。” 孙膑听闻,如遭雷击,心中猛地一痛,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撕裂。他顾不上许多,脚下一紧,抢行几步,朝着偏殿奔去。一进偏殿,看见那具灵柩,孙膑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痛欲绝,回荡在整个偏殿。他哭得那样伤心,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来。 哭了许久,孙膑才渐渐止住泪水,可眼中依旧满是悲戚。他忙问一旁的孙燕:“老贵人临终的时候,有留下什么遗嘱吗?” 孙燕眼眶红肿,含着泪回道:“只因三叔被困阵中,祖母闻知后,怒气填胸,一口气没上来,呼吸就不能接续,就这么……就这么薨逝了,并没有留下遗言。” 孙膑听后,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如泉涌般止不住。 就在孙膑在白虎殿沉浸在无尽的哀痛之中时,王禅和王敖借土遁匆匆逃回了临淄。一回来,王禅就拉住当值官,急切地问道:“东方老祖与南郡王现在何处?” 当值官不敢耽搁,赶忙将东方朔眼睛受损、南郡王孙膑因母亲去世正在悲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 王禅听后,心中一阵感伤,长叹一口气。王敖则拍了拍王禅的肩膀,说道:“兄长,且先别伤感了,当务之急是商议怎么去救掌教。” 王禅点了点头,觉得王敖说得在理,便吩咐当值官:“快,把南郡王请来。” 当值官领命而去,不多时,就看见孙膑架着双拐,一瘸一拐地匆匆赶来。孙膑一见到王禅和王敖,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恭敬地说道:“师父师叔,蒙你们下山救命之恩,弟子永世难忘。” 王禅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为了你这孽障,又把东方朔老祖的双眼给伤了。如今掌教祖师,还被海潮和他的一众门徒围住,无法脱身,我们得赶紧商议搭救的办法。” 孙膑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地说道:“既然掌教被困,弟子应当冲锋在前,定要与他们见个高下,救出掌教!”说完,孙膑辞别师父,快步走下芦棚,带领众将来到临淄西门。 孙膑站在西门前,神色凝重,当众吩咐道:“你们就在此处观阵,不许随我上前。这一战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们白白涉险。”众护将虽有心一同前去,但见孙膑态度坚决,只好齐声答应,一齐收缰勒马。 孙膑深吸一口气,定睛朝着前方望去。只见正西方向,有许多奇装异服的真人,各个手持刀剑,将南极仙翁团团围住,正激烈地厮杀着。孙膑心中一紧,心急如焚,赶忙催动青牛,手中双拐一舞,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阵前飞奔而去,口中大喝道:“吾来也!” 第196章 一只眼 南极仙翁被海潮圣人率领着二十三位门徒,也就是那二十三洞真人,团团围住。这阵仗,就像一群饿狼围住了一只孤鹿,形势危急万分。南极仙翁虽说武艺高强,可面对这一群人,也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见他挥舞着如意金钩,每一招都使得虎虎生风,可敌人实在太多,一个接一个地攻上来,饶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战了不知多久,南极仙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手臂也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挥动金钩都像是在举起一座小山。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停地滚落,模糊了他的双眼。就在他杀得难分难解、筋疲力尽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赶来,心中顿时大喜,差点喊出声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膑。 “孙膑来了!”南极仙翁精神一振,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他抡动如意金钩,动作更加迅猛,每一招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似乎要将之前积攒的疲惫和愤怒一并发泄出来。 孙膑骑着牛,手中高举着拐,风风火火地往里闯。他大声喝道:“众妖道,不得无礼!你们怎敢围住掌教!”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战场上回荡。 众位真人听见孙膑的大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斗志。他们齐声大喊,声音震得人耳鼓生疼,随后一窝蜂地围拢上来。这个举杖,那个提拐,七手八脚地朝着孙膑攻去。 孙膑一见这架势,丝毫没有畏惧。他不慌不忙,忙把杏黄旗一展。刹那间,只见万道金光从杏黄旗中绽放出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众位真人被这金光一照,只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住,一个个东倒西歪,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不由自主地闪出了一条大路。 海潮圣人见势不妙,却没有退缩。他催着坐骑犼,仗剑闯将上来。孙膑也不含糊,举拐就打。两人一交手,拐剑相交,火花四溅。他们你来我往,各逞神奇,每一招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得扭曲起来。 众真人见海潮圣人与孙膑战得难解难分,又再次围绕上来。南极子一见,心中大怒,骂道:“这群妖道,实在可恶!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说罢,就将如意金钩一举,照着海潮圣人顶门一钩打来。 此时的海潮圣人正被孙膑的双拐裹得死死的,左支右绌,根本无法招架。又见金钩朝着自己的顶门打来,心中大骇。在这万分着急之际,他忙把头一低。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亮,他的道冠被打落尘埃,飘落在地。 海潮圣人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今日难以取胜。无奈之下,他只得一纵金光,腾空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位真人见师父逃走了,也吓得四散奔逃。王翦拿着大旗,站在一旁,看见这风势不妙,也急急回转秦营,这里就先按下不表。 且说孙膑同南极老祖得胜进城,径直来到芦棚坐下。众文武纷纷上前参见,一时间,芦棚里站满了人。王禅、王敖兄弟俩也上前,规规矩矩地叩头行礼。 南极仙翁看着他们,冷笑道:“你兄弟二人,可真是好公道心肠啊!人家把我困住,你们倒好,不能相助,反跑回来,让我在那儿受困。” 王禅兄弟俩听了,又连忙叩头。王禅说道:“祖师,弟子们哪敢搁下您啊!实在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根本敌不过。我们连脚力都弃了,才好不容易保得性命。要是走慢一步,恐怕就跟东方朔和白猿一样了。” 南极仙翁听了,不禁问道:“东方朔哪里去了?” 孙膑上前一步,回言道:“只因东方朔老祖救弟子出阵,却被二郎神的仙犬挖伤二目,现在文华殿歇息。” 南极子听了,忙说道:“快些请来,待出家人调治。” 不一会儿,东方朔就被抬至芦棚上。南极仙翁看着他,关切地说道:“东方老祖,你怎么被伤二目?” 东方朔一听,顿时怒道:“你还问我?都是你们争名夺利,害我双目失明,我这下可怎么回山啊!” 孙膑听了,心中十分愧疚,连忙跪下,口称:“东方老祖,不必发怒。万般皆是为着弟子,有累祖师。如今全在掌教,只要能与老祖医治好便罢。倘若不好,我孙膑情愿与祖师爷上天台山去,朝晚供养,侍奉终身,以报大德。” 东方朔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苦笑着说:“罢了,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再埋怨你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南极子走上前,神色凝重,俯下身仔细查看东方朔的伤势。只见那伤口周围一片红肿,血肉模糊,一看便知是仙犬所伤,与普通的风火害眼病症截然不同。南极子眉头紧皱,转身吩咐道:“快,取一盆长流水来。” 水很快就端来了,南极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水,轻轻地为东方朔清洗血眼。每一下动作都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东方朔。清洗完毕,南极子直起身子,缓缓说道:“待我来医治。只是这左眼,眼珠已没,眼眶空空,实在无力回天。不过右眼还有救治的希望。能治好一只,也比两只眼睛都失明要强些。” 说着,南极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葫芦,葫芦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气息。他轻轻揭开宝盖,倒出一丸药来。那药丸半红半白,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这便是名为九转还睛丹的神药。 南极子又让人取来无根水,将药丸研开,用手指蘸着药汁,轻轻地点在东方朔的右眼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仅仅一息的光景,东方朔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情。原本黯淡无光的右眼,渐渐有了光亮,他的精神也迅速恢复了过来。只是左眼依旧空洞无神,再也无法重见光明。 众人见东方朔的眼睛治好了,都围了过来,纷纷道贺。襄王满脸笑容,恭敬地打恭说道:“东方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眼睛得治,实乃幸事。”孙膑满脸愧疚,“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赔罪:“都怪我连累了东方老祖,若不是为了救我,老祖也不会遭此大难。” 就在众人行礼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唤:“呵唷,吊死我也。”众人闻声,纷纷往后看去,只见毛奔被吊在芦棚之下,正拼命挣扎着。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被绳子紧紧地绑在身后,双脚不停地乱蹬,模样十分狼狈。 东方朔一见毛奔,原本刚刚恢复平静的脸上,瞬间涌起无尽的怒火,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用手指着毛奔,大声骂道:“你这妖仙,我们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摆下这恶阵,险些害我丢了性命。你如此狠毒,实在难以饶恕!”说罢,顺手抄起一根荆条,大步走到毛奔面前,举起荆条,一起一落,对着毛奔遍身乱打。荆条抽打在毛奔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打得毛奔痛苦难当,不停地求饶。 暂且不说毛奔在芦棚下受辱,且说海潮老祖率领着二十三洞门徒,浩浩荡荡地回转秦营。这些门徒,个个长得形容古怪,面目狰狞。有的身材高大,犹如巨人一般;有的身形瘦小,形如鬼魅;有的满脸横肉,凶神恶煞;有的尖嘴猴腮,透着一股邪气。他们一路走来,引得周围的士兵纷纷侧目,心中充满了畏惧。 始皇得知海潮老祖等人回来,连忙亲自迎接进帐。一进帐,始皇就看到了白猿,顿时龙心大悦。他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众人分宾主坐下,又吩咐侍从献茶。茶罢,始皇传旨:“速速摆上素宴,与众真人贺功劝饮。” 一时间,营帐内摆满了丰盛的素宴,酒香四溢。海潮圣人正与众人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忽然间,他脸色骤变,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掐指一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啪”的一声拍案大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始皇君臣一跳,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着他。 各洞真人纷纷离座,稽首问道:“请问祖师爷,为何忽然发怒?” 海潮真人长叹一声,满脸悲愤地说道:“众贤徒有所不知。我们在此欢乐畅饮,却不知五雷真人正遭受大难。只因他摆了阵图,伤了东方老贼之眼,如今毛奔被他们吊在芦棚之下毒打。门徒弟子都是一样的,教我如何能不心痛?” 众位真人听罢,个个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一个身材魁梧的真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既是毛师兄遭难,待弟子踏平临淄,活擒南极子,救出毛真人回来,以安圣怀!”其他真人也纷纷响应,一时间,营帐内群情激愤 。 第197章 又见毛遂 海潮圣人看着群情激奋的众门徒,神色凝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缓缓说道:“你等休要恃勇冲动,这般行事非但无益,反而有害。那南极子的道法高深莫测,孙膑更是神通广大,他俩绝非等闲之辈,切不可小瞧。我已有了主意,你等切不可妄动。” 说完,他转头看向八风真人与火龙真人,沉声道:“八风真人、火龙真人,你二人领我法旨,今晚三更时分,速速前往临淄城中。到了之后,务必在芦棚附近放火,趁乱救出毛奔,再趁势放火烧毁他的三清大殿。此事要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定能成功。” 两位真人领命,双手抱拳行礼,而后辞别出营。他们驾起祥云,身形渐渐隐没在云雾之中,朝着临淄的方向徐徐而去,暂且按下不表。 另一边,东方朔手持荆条,对着毛奔抽打了七八十下,打得毛奔皮开肉绽,连连求饶。东方朔的怒气这才稍稍平息,他将荆条一扔,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 襄王见此,忙命当值官摆上筵席,又特意陈设了素斋,邀请众仙长入席叙谈。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用餐。席间,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商议着救取白猿的计策。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台上的灯烛逐一亮起,照得四周亮如白昼。众人谈得投入,丝毫没有防备八风与火龙二位真人正暗暗进城,悄然来到临淄附近。 三更时分,四下里一片寂静,值宿星官都已沉沉睡去。芦棚里头,南极仙翁端坐在正中间,神色安然。他左边坐着东方朔,虽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眼神却依旧透着犀利;右边是王禅兄弟二人,王禅一脸沉稳,王敖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下边坐着孙膑,他双眉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正全神贯注地参与讨论。他们点着灯烛,屋内灯火辉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八风真人躲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抖风袋,刹那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起,风声呼啸,犹如猛兽咆哮。狂风在芦棚之内肆虐,吹得烟尘滚滚,芦棚也被吹得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南极仙翁见状,不禁脱口而出:“好厉害的风,这风来得蹊跷。”话还没说完,火龙真人就揭开了葫芦盖,瞬间,一条火龙从葫芦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朝着芦棚扑去。风乘火势,火乘风威,一时间,烈焰腾空而起,火光冲天,将夜空照得通红。 众仙大惊失色,纷纷起身,快速齐下芦棚。文武各官也纷纷赶来,大家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拿着扫帚,手忙脚乱地救火。 还没等这场火救熄,忽然又有人来报,三清大殿也起火了。南极仙翁见状,不慌不忙地取出峨嵋扇,对着大火连扇三扇。只见那扇子挥动之处,狂风大作,将火焰迅速扑灭,瞬间烟息火灭。可等众人回过神来,却发现芦棚已经被烧毁,毛奔也不见了踪影。 东方朔皱着眉头,疑惑道:“难道毛奔被烧死了?”王禅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未必,他定是被人救走了。”王敖也附和道:“不是被救走,还能去哪儿呢?”南极仙翁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这火有些奇异,依我看,既不是天火,也不是凡火,倒像是一种邪火。” 众人正说着,襄王带着文武官员匆匆赶来问安。一番安顿后,众人来到扫净的文华殿,一同坐下。这时,孙膑站起身来,说道:“待弟子占算占算,看看这风火是从何处而来。”说罢,他屈指掐算,突然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白猿已被海潮圣人锁住,他还派了风火二位真人前来放火,趁机救出了毛奔。弟子不才,定要与这海潮老祖见个高下。” 王禅听了,赶忙劝道:“这些都先暂且莫说,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救白猿。东方老祖将毛奔吊打八十,他回去之后必定会加倍报复,我只怕他会把白猿打死。白猿为了你下山,却受此磨难,先是被陷秦营,你可要放在心上,设法搭救才是。” 孙膑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有人来报:“赤脚真人毛遂到来。”王禅闻言,连忙起身往外看去,只见矮矮胖胖的毛遂一步一摇,正慢悠悠地往内走来。 毛遂一进屋内,就满脸堆笑,先恭敬地向南极仙翁行了大礼,随后又依次与东方朔、王禅、王敖见过礼。轮到孙膑时,他上前热情地作揖,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道:“三哥,恭喜你出阵平安归来!我毛遂来得晚了,没能及时帮上忙,还望三哥莫要见怪。”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关切。 孙膑赶忙伸手扶起毛遂,眼中透着感激,说道:“毛兄弟,你大老远赶来,这份关切之情,我孙膑感激不尽,怎么会怪你呢。只是如今救人要紧,你既然到了临淄,咱们还得一起好好商议商议,如何才能退了那海潮老祖。”孙膑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话语里满是对破敌的决心。 南极仙翁在一旁,神色凝重地开口道:“先别急着说退海潮的事儿,如今白猿被锁在秦营,毛真人,你难道就忍心不去救他一救?”南极仙翁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毛遂,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毛遂听了,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道:“你们呀,之前欺负白猿不是人,结果让它受灾了,现在心里过意不去了吧?可这让我怎么去救呢?”毛遂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似笑非笑。 南极仙翁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你先到秦营去仔细打听一番,看看白猿被锁在什么地方,想法子把它救出来。要是实在不好下手,咱们再从长计议。”南极仙翁看着毛遂,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毛遂笑着应道:“行嘞,说不得,弟子这就去走一趟。” 这时,王禅上前一步,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毛兄弟,此去还有一事相烦。我和我兄弟二人的坐骑,都失落在秦营了,还得劳烦你帮忙带回来。”王禅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 毛遂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好啊,你们动不动就叫我去偷。就算我把坐骑偷出来了,你们兄弟俩也没什么好处给我,这贼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毛遂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王禅,满脸戏谑。 王禅连忙辩解道:“东方老祖连神书都偷来了,你难道还偷不来这区区脚力?” 毛遂笑着反驳:“偷书那能算贼吗?可偷脚力,那罪过可就大了。” 王敖在一旁急了,说道:“你就别啰嗦了,你要是肯去,我们兄弟俩回头就给你斟茶赔罪。”说完,王敖就急匆匆地跑下殿去,刚一转身,就施展法术,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暂且不说毛遂暗中前往秦营,且说海潮圣人,见八风、火龙二位真人成功救出毛奔回来,顿时喜笑颜开。他口中念念有词,抬手轻轻一挥,那捆仙绳就自行解开了。 毛奔重获自由,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谢过老祖救命之恩。 海潮圣人看着毛奔,问道:“你在城中,看他们的样子,可惧怕我这出家人?” 毛奔赶忙禀报道:“王禅、王敖确实惧怕老祖,这是毫无疑问的。东方朔虽说厉害,可如今损了一只眼睛,也没什么大能耐了。只有南极子与孙膑还在逞强,老祖您早晚可得提防他们来偷盗白猿。”毛奔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 海潮圣人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去看守白猿,切不可疏忽大意。” 毛奔连忙应道:“老祖放心,此事都包在弟子身上。”说完,毛奔转身走下,来到石鼓边。只见白猿被铁链紧紧锁着,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毛奔看着白猿,恶狠狠地说道:“你也有今天啊!你之前倒是会请仙人来救孙膑,现在怎么没人来救你了?我被你家南极子打得够惨,又被吊在芦棚,还被东方老贼用荆条抽了八十下,差点就被打死了。我在你这儿,可吃尽了苦头。今日狭路相逢,可别怪我不客气,我非得拿你这猴儿出出气不可。”说完,毛奔一把抓起皮鞭,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白猿抽打过去。 每一鞭落下,都带起一阵风声,打得白猿无处躲闪,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白猿的身上,很快就布满了一道道血痕,它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恐惧,可却挣脱不了铁链的束缚,只能任由毛奔打骂。 第198章 孙膑闯营 金眼毛遂将隐身草轻轻一扬,瞬间隐去了身形,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秦营。他猫着腰,脚步轻缓,像一只敏捷的狸猫,小心翼翼地在营地里四处探寻。 月光洒在秦营的帐篷上,投下一片片黑影。毛遂时而躲在帐篷后,时而绕过巡逻的士兵,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心寻找着白猿的踪迹。可找了好一会儿,愣是一点儿影子都没瞧见。 他继续往营地深处走去,来到后营,瞧见两个巨大的铁笼。一个铁笼里关着一只梅花鹿,那梅花鹿浑身雪白,皮毛上点缀着漂亮的斑点,此刻正瑟瑟发抖;另一个铁笼里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斑虎,它被关在笼中,不停地低声咆哮,虎目圆睁,透着不甘。 毛遂没有过多停留,转身从左边径直走进,来到中军紫薇营。只见一座芦棚之下,海潮圣人正和一众仙真或坐或立,高谈阔论。芦棚外,还站着许多人,把这儿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毛遂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喊声,仔细一听,正是白猿的声音。他心中一喜,暗自嘀咕道:“原来在这边,可算找到你了。”他悄无声息地隐身钻进人群之中,旁人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他却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毛奔正挥舞着皮鞭,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着白猿。每一鞭落下,白猿都痛苦地抽搐一下,发出凄惨的叫声。它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一道道血痕,毛发也被鲜血染红,模样十分可怜。 毛遂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不忍,暗自思量:“这儿看守的人太多了,就这么硬来,肯定救不了它。留在这里干看着也没什么用,心里还怪难受的。不如先去后帐把那两个家伙的脚力偷回去,再和掌教好好商议商议,一起想办法来救白猿,这样也不迟。” 主意打定,毛遂轻手轻脚地转身,悄悄转出后帐。巧的是,那些看守铁笼的士兵都跑去看毛奔抽打白猿了,这儿一个人都没有。毛遂心中大喜,赶忙快步走到铁笼前,双手用力,“嘎吱”一声打开了铁笼。 他先把梅花鹿放了出来,随后一把跨上鹿背,又伸手抓住斑虎的脖颈,用力一扭,将它带出了铁笼。紧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瞬间腾云而起。月光下,只见他骑着梅花鹿,牵着斑虎,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毛遂就驾云回到了临淄,径直来到文华殿前,缓缓落了下来。众位祖师早已在殿中等待,见他回来,顿时十分欢喜。王禅赶忙起身,快步上前迎接梅花鹿,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王敖也连忙起身,伸手去牵斑虎。 毛遂看着他们,笑着打趣道:“瞧瞧你们兄弟俩,可真自在轻松。我把脚力偷回来了,你们倒挺爽快。” 王禅和王敖对视一眼,连忙说道:“毛兄弟,这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改日我们一定好好拜谢你。”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南极仙翁开口问道:“怎么没见白猿一起回来?” 毛遂听了,不禁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要是提起白猿,真是让人伤心透顶。它被毛奔锁在石鼓上,我亲眼看着毛奔用皮鞭抽了它三百多下。那儿到处都是人,我根本没法下手救它。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所以就先把脚力偷回来了。” 孙膑听到白猿被打得这么惨,心中一阵刺痛,赶忙说道:“祖师老爷,白猿是为了我才受此大难,弟子必须到秦营走一趟,救它出来。” 南极仙翁点了点头,叮嘱道:“白猿确实是为你吃了大亏,你是该去搭救它。不过,一定要多加小心。” 孙膑连忙答应道:“弟子知道了。”说完,他便辞别南极仙翁和众位仙长,转身准备离开。 毛遂见状,连忙开口问道:“三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孙膑停下脚步,回头答道:“去救白猿。” 毛遂微微一笑,问道:“你打算怎么救呢?” 孙膑沉思片刻,说道:“这也不好说,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救不了就偷,偷不了就再想办法救。” 毛遂听了,笑着劝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救也救不出来,偷也偷不着。他们那儿就盼着能抓住你,到时候肯定会用斧头砍、用锥子刺,好泄心头之恨,可不会念什么情面。你要是去偷,不是我毛遂自夸,你可没有我这本事。况且里面人多,看守得十分严密,只怕你根本下不了手。” 孙膑听了,认真地说道:“贤弟说得有理,不过我还是得去看看。”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走下了文华殿。 襄王得知孙膑要独自前往秦营,心急如焚,赶忙带着一众文武官员匆匆赶来劝阻。襄王满脸忧虑,恳切地说道:“孙先生,秦营凶险万分,你这一去实在太危险了,还望先生三思啊!” 文武官员们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有的说:“孙真人,那秦营里高手如云,您孤身一人前去,实在是太冒险了。”还有的说:“是啊,孙先生,可不能冲动行事啊!” 孙膑却神色镇定,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无妨,诸位不必担忧。白猿因我受难,我怎能坐视不管?我自有分寸。”说罢,他转头吩咐左右:“牵过青牛来。” 不一会儿,青牛被牵到跟前。孙膑熟练地架上拐,稳稳地骑上牛背。他又看向众荫袭,认真地说道:“你们不必跟随,各自小心看守城池,切不可有任何疏忽。” 众人还想再劝,可孙膑心意已决,他用力一拍青牛,那青牛长嘶一声,四蹄生风,瞬间腾空而起。 在空中,孙膑驾驭着青牛,向着秦营的方向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临近秦营,他缓缓落了下来。路过五雷阵的旧地时,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只见这里阴风惨惨,鬼哭神嚎,让人毛骨悚然。 无数阴魂在青牛前纷纷跪下,他们面容扭曲,神情痛苦,口中齐声呼喊:“真人,求您超度我们。”孙膑定睛一看,只见这些鬼魂身上既没有刀伤,也没有剑砍的痕迹,显然都是遭受雷屑之苦而死,心中不禁一阵嗟叹。 孙膑看着这些可怜的鬼魂,突然心生一计,说道:“你们这些鬼魂,皆是被五雷神兵所伤,无法超生。待我带你们进入秦营,去找毛奔索命,也好让你们报仇雪恨。” 说罢,孙膑口中念念有词,念动拘魂咒。只见那些鬼魂像是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纷纷聚集在一起。孙膑伸出天青袍袖,轻轻一拂,就将二百四十名鬼魂全都拘在了袍袖之内。之后,他催动脚力,径直朝着秦营闯去。 秦营守门的军士,远远就瞧见孙膑来了。他们深知孙膑的厉害,吓得脸色惨白,胆裂魂飞,其中一个士兵颤抖着声音喊道:“不好啦,刖夫又来了!”说完,转身就往后跑。 这士兵一路狂奔,跑到御营内,“扑通”一声跪下,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陛下,祸从天降啊!临淄的孙膑,单人独骑,杀进营来了!” 秦始皇闻言,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恐,着急地说道:“刖夫又来闯营,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金子陵与王翦一齐出列,向秦始皇奏道:“吾王请放宽心,不必害怕。营中现有海潮圣人,还有二十四家真人在此。孙膑他不进来便罢,若是敢闯进来,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臣愿先与他动手,金国师去通报祖师,自有应对之策。” 二人说罢,连忙向秦始皇辞行,各自上马。 暂且不说金子陵去请海潮圣人,单说王翦。他刚出营门,一抬头,就与孙膑迎面碰上。王翦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刖夫,你好大的胆子!今日竟敢独自骑马,又来闯营!” 孙膑认得是王翦,开口说道:“殿西侯,休要阻拦我。我要进营去搭救白猿,还望你行个方便。” 王翦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是想救白猿,哼,这绝不可能!我营中有海潮圣人,还有二十四家真人,任你有浑身本领,也休想把白猿救出去。你还能往哪里走?”说罢,他一催乌骓马,那马嘶鸣一声,向前一跃,拦住了孙膑的去路。 两人二话不说,就在营前厮杀起来。刀光剑影闪烁,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难解难分。 就在他们激战之时,营中又出现了一个骑着牛、架着拐的孙膑,朝着黄罗大帐闯去。蓝旗小兵见状,赶忙飞报进帐。 秦始皇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骤变,惊呼道:“不好,又是孙膑的法术来了!” 话音刚落,孙膑已来到帐外。章邯等十余位将军,赶忙出帐抵挡。甘罗则护着秦始皇,往帐后跑去,一路飞奔,朝着芦棚方向而去。 第199章 哪个真,哪个假 金子陵心急如焚,骑着梅花鹿匆匆赶到芦棚。一瞧见海潮老祖,他赶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神色紧张地说道:“老祖,孙膑独自一人来闯营啦!” 海潮老祖不慌不忙,伸出手指掐算起来,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原来这小子是想来救白猿,看来又要有一场恶战了。金子陵,你速速去协助王翦,一同对付孙膑。出家人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忧。” 金子陵领命,匆匆告辞出来,翻身上了梅花鹿,双腿一夹鹿腹,梅花鹿撒开四蹄,朝着营门飞奔而去。 此时,秦始皇带着一众文武大臣,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抢上芦棚,见到海潮老祖,众人齐声喊道:“大事不好,孙膑杀进营里来了!老祖,您快些去迎敌啊!” 海潮老祖稳稳地坐在蒲团之上,神色平静,看着慌作一团的君臣,缓缓说道:“贫道刚刚派金子陵出去与孙膑交战,怎么又说孙膑进营了?” 秦始皇心急如焚,赶忙说道:“他此刻正在和章邯交战呢!” 海潮老祖神色淡定,安抚道:“陛下不必惊慌,有贫道在此,定能保您无忧。”随后,他转头吩咐众门徒:“准备好,务必将孙膑拿下!” 再说战场上,王翦正与孙膑打得难解难分。他本就忌惮孙膑的本事,一时间额头满是汗珠,手中的兵器也有些乱了章法。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金子陵赶来,心中顿时一喜,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为之一振,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更加有力,大声喊道:“孙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金子陵也不搭话,催动梅花鹿,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直取孙膑。孙膑以一敌二,丝毫不惧,手中的拐棍使得虎虎生风,巧妙地抵挡着两人的攻势。可时间一长,毕竟寡不敌众,孙膑心中暗自思量:“此时不宜久战。”想到此处,他瞅准一个破绽,托着拐棍,轻拍青牛,转身向下败走。 金子陵和王翦见状,哪肯轻易放过,在后面紧紧追赶,边追边喊:“孙膑,你往哪里逃!” 孙膑骑着青牛在前飞奔,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突然,青牛猛地长叫一声,金光一闪,孙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匹青牛,静静地站在原地。 王翦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牛缰绳,喘着粗气对金子陵说道:“孙膑肯定是败阵逃回去了,留下这头牛。咱们把它赶回营中,也算是立了一功!” 两人牵着牛,得意洋洋地回到营中。刚进营门,就看见章邯也牵着一匹牛从里面出来。 王翦一脸疑惑,上前问道:“元帅,你这牛是从哪儿来的?” 章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这是孙膑败阵时抛下的。殿西侯,你这又是谁的牛?” 王翦扬了扬手中的缰绳,说道:“也是孙膑败阵留下的。” 章邯仔细瞧了瞧,说道:“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时,赵高在一旁插话道:“这么说,不但有两匹牛,怕是还有两个孙膑。我们这儿战的是孙膑,你们在营外战的也是孙膑。” 金子陵皱了皱眉头,警惕地说道:“肯定又是那刖夫在搞鬼,咱们可得小心了。” 章邯挠了挠头,问道:“这两头牛,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王翦冷笑一声,拔出护身宝剑,高高举起,恶狠狠地说道:“管他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剑砍了便是!”说罢,宝剑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牛头劈去。 随着王翦手中宝剑猛地劈下,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那青牛的脑袋竟如钢铁铸就一般,分毫未动。紧接着,青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脑袋猛地往下一低,屁股高高跷起,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滚圆,浑身毛发根根竖起,此刻的它,哪还像一头牛,分明就是一只下山的猛虎,野性大发。 “这牛怎么回事!”章邯惊恐地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金子陵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莫不是孙膑那厮施了什么妖法!” 青牛撒开四蹄,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起来,力量大得惊人。眨眼间,搭建好的营帐便被它撞得稀烂,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兵丁,被它撞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就连众将的白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嘶连连,四处逃窜。面对青牛的疯狂,士兵们纷纷举起兵器抵挡,长枪刺去,被它轻松撞开,大刀砍在它身上,竟如砍在石头上一般,丝毫伤不了它分毫。 混乱中,众人眼花缭乱,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眨眼间又多了几只青牛。东边的青牛横冲直撞地闯到西边,西边的又发疯似的奔到东边。一时间,满营都是牛的嘶鸣声,不一会儿,竟涌出了几千只青牛,整个营地被搅得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去禀报海潮圣人!”一个小兵连滚带爬地朝着芦棚跑去。 芦棚内,海潮老祖正闭目养神,听到小兵慌慌张张的禀报,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岂有此理!”当即下令,“金刚真人、啄木真人,你们速速出去降伏这些孽畜!” 二位道者领命,匆匆赶到营地。只见营中烟尘弥漫,雾气腾腾,军士们四处奔逃,人和马的嘶喊声交织在一起,吵闹声不绝于耳。无数青牛在营中横冲直撞,左一头、右一头,跑得那叫一个欢实,把战马吓得屁滚尿流。 金刚真人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伸手入怀,掏出金如意和金刚圈,口中念念有词,将它们祭向空中,同时大喝一声:“变!”只见金如意和金刚圈瞬间起了变化,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漫天飞舞。神奇的是,有多少青牛,就有多少圈子精准地落了下去,每个青牛的鼻中都被套上一个圈子。刹那间,那些原本疯狂的青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全都乖乖地立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哈哈,成功了!”啄木真人兴奋地大笑。 两人正准备转身回去向海潮圣人复命,突然,半空中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根拐杖,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朝着金刚真人的脑袋砸去。“哎呀!”金刚真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被这一拐杖打得扑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子,竟敢偷袭我,是何人打我?” 啄木真人刚想问“谁人打你”,话音还没落,自己的脑袋上也重重地挨了一下。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拐杖如同一根根乱柴棍,铺天盖地地往下砸。一时间,满营都是士兵们的惨叫声,那声音震得地动山摇。 芦棚中的海潮圣人听到外面三军凄惨的叫声,脸色一沉,对秦始皇拱手道:“陛下,此处交给贫道,定不让那孽障得逞。”说罢,他跨上青毛犼,带着一众真人快步走出芦棚。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满营中牛和拐棍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海潮圣人正要施展法术召回拐杖,突然,他眼睛一亮,只见孙膑骑着青牛,手持拐杖,稳稳地立在前方。“来得好!”海潮圣人心中暗喜,立刻吩咐众门徒,“都给我听好了,千万别放走孙膑!”说罢,他催动青毛犼,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手中宝剑寒光一闪,朝着孙膑狠狠砍去。 孙膑见状,不慌不忙,手中拐杖一横,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众位真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围拢上来,将孙膑团团困住。 这场恶战从黄昏一直持续到三更,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孙膑心中暗自思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脱身之计。于是,他虚晃一拐,佯装不敌,拨转牛身,朝着营外败走。炼石真人一看,机会来了,立刻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着孙膑的后背掷去。“砰”的一声,石头正中孙膑后心,孙膑闷哼一声,翻身从牛背上跌落尘埃。 “抓住他!”众位真人见状,兴奋地大喊,一拥而上,想要擒拿孙膑。就在这时,牛脚下突然卷起一阵旋风,那风来得诡异,吹得众真人站立不稳,纷纷往后倒退几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旋风之中,隐隐约约出现无数鬼神,他们个个赤脚蓬头,面目狰狞,一边啼啼哭哭,一边齐声呼喊:“毛奔,还我命来!”声音凄厉,听得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第200章 云端斗法 海潮圣人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气得吹胡子瞪眼,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先是闹牛,接着闹拐,如今大半夜的又闹起鬼魂来了。孙膑这小子,真是太可恨了!”说罢,他闭上眼睛,嘴里快速念起超生咒,想要把这些鬼魂给驱散了。只见他双手快速比划,猛地用手一指,那些哭哭啼啼的鬼魂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往后营飘去。 此时,毛奔正在后营守着白猿。突然,无数冤鬼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嘴里还喊着“还我命来”。毛奔吓得脸都白了,双腿发软,心里慌得不行,哪还顾得上守着白猿,转身就往外跑。那些冤鬼哪肯放过他,在后面紧紧追赶。毛奔一路狂奔,这会儿他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顾得上别的,直接把白猿扔在了脑后,像一阵风似的朝着芦棚跑去,想着到那儿躲躲。 这芦棚可是海潮圣人所在的地方,周围笼罩着一股祥瑞之气。那些阴魂追到芦棚前,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都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在周围围聚着,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声。 海潮圣人这边,好不容易把冤魂给弄走了,转头一看,孙膑又不见了。他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提起宝剑就朝着刚才孙膑站的地方砍去,可这一剑砍了个空,孙膑早就侧身躲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小子,又让他跑了!”海潮圣人怒不可遏,大手一挥,带着一众仙真,四处寻找孙膑,这事儿就先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孙膑,他施展法术,一闪身就来到了白猿跟前,轻声叫道:“贤弟。” 白猿正垂头丧气地被锁在那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地大喊:“三哥,你可算来了,快来救我!” 孙膑赶忙从怀里掏出杏黄旗,对着白猿一指,大声喝道:“神锁速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锁着白猿琵琶骨的锁应声落地。白猿活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轻松,连忙说道:“三哥,咱们赶紧走吧,要是他们再转回来,我们可就又要遭殃了!” 孙膑摇了摇头,神色镇定地说:“贤弟,你先离开。愚兄随后就来。” 白猿一听,也不敢多耽搁,双脚用力一蹬,“嗖”的一下就腾空而起,一边飞还一边大喊:“海潮圣人,你就慢慢在这儿坐着吧,我白猿先走啦!” 海潮圣人听到这声音,抬头一看,正好瞧见白猿逃走。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罢了,罢了!今日非得跟你这刖夫好好算算账不可!”说着,他急忙催动青毛犼往后帐冲去。 刚到后帐,毛奔就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喊道:“老祖,快帮我退鬼啊!” 海潮圣人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大喝一声,伸出左手,掌心瞬间凝聚出一道雷,猛地朝着那些鬼魂轰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众鬼魂被这掌心雷打得七零八落。 趁着这个时候,孙膑也腾空而起,收回了之前施展的法术。一时间,营中那些青牛和漫天飞舞的拐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潮圣人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孙膑骑着青牛,手持拐杖,威风凛凛地站在云端。他顿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好你个刖夫,你三次闯入秦营,偷着救走白猿,也就罢了。还敢站在云端,公然藐视我这个出家人。今天你还能往哪儿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用力一提青毛犼的缰绳,青毛犼四足腾空而起,朝着孙膑冲去,手中宝剑寒光一闪,直刺孙膑。 孙膑不慌不忙,连忙用拐杖抵挡。二人就在云头你来我往地大战起来。这边一打起来,那二十四位真人也不甘示弱,一个个驾着云快速围了上来,把孙膑团团围住。这些真人各自施展神术,一时间,法宝光芒四射,整个天空都被照得亮如白昼。 混天真人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混天旗祭向空中。刹那间,混天旗迎风招展,旗面上光芒闪烁,一股磅礴的力量自旗中汹涌而出,仿佛要将天地都卷入其中。平地真人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手中荡平珠如流星般射出,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层层涟漪,似乎要将一切不平都荡为平地。 五雷真人双手高高举起五雷塔,塔顶雷光闪烁,一道道惊雷从塔中呼啸而出,朝着孙膑劈去,那雷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八风真人挥动八风扇,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形成一道道凌厉的风刃,割向孙膑。水磨真人挥舞着提水幡,滚滚水流从幡中涌出,如一条奔腾的巨龙,要将孙膑淹没。火龙真人则祭起火葫芦,葫芦口喷出熊熊烈火,火舌肆虐,烧得空气都扭曲起来。 弄山真人抛出开山凿,这凿子在空中瞬间变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孙膑砸去。扫云真人舞动扫云帚,帚过之处,云雾消散,试图让孙膑无处遁形。搅海真人敲响金钟,钟声悠扬却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震得孙膑气血翻涌。击磐真人敲击玉磐,清脆的磐声化作一道道音波,如利刃般刺向孙膑。此外,还有摘星竿、催雨镜、盖天盆、迷魂伞、穿心针、响魂锣、支天网、五色神石等法宝纷纷祭出,一时间,满空中瑞气千层,红光万道,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孙膑看着这漫天飞舞、威力巨大的法宝,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展开杏黄旗。刹那间,万道霞光从杏黄旗中绽放而出,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这霞光不仅绚丽夺目,还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将那些袭来的法宝纷纷抵挡在外。一来孙膑神通广大,法术高深莫测;二来他身上带着孝服,仿佛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使得众真人的法宝始终无法近身。 在秦营的芦棚之上,秦国君臣一个个仰头朝天,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云端上的斗法。秦王不禁感叹道:“平日里在马上的战斗,哪有这云中的斗法这般精彩,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见所未见啊!”大臣们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赞叹声不绝于耳。秦营中,金鼓齐鸣,士兵们呐喊助威,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为己方的仙人增添力量。 且不说孙膑与海潮圣人在云端的激烈大战,再说白猿成功逃脱,一路疾驰,回到城中。它心急如焚,片刻也不敢耽搁,匆匆赶到大殿,参见南极仙翁与众位仙长。它一进大殿,便恭敬地行礼,说道:“仙翁,各位仙长,白猿回来了。” 南极仙翁满脸笑意,迎上前去,说道:“恭喜你平安归来,你三哥孙膑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白猿连忙回答:“三哥随后就到。” 南极仙翁抬头看了看天色,疑惑地说道:“算算时间,大约此时天快五更了,可为何天色还是这般黑暗?” 毛遂在一旁猜测道:“想必是天色阴沉的缘故吧。”说着,他走出殿外,抬头往上望去。这一看,他脸色骤变,急忙大喊:“不好,列位都快来看看!” 众人听到喊声,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王家兄弟与东方老祖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大殿查看。他们一看,也都惊呼出声:“不好!” 掌教老祖在殿内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心中疑惑,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禅神色焦急,忙回道:“老祖,海潮圣人同二十四位真人,正在云端与孙膑动手!” 南极子听闻,也快步走出大殿,抬头望去。只见云端之上,法宝光芒闪烁,人影绰绰,显然正在激烈战斗。他顿时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他们竟以多为胜,太过分了!你们看,满天都是法宝,你们赶紧上去救救孙膑!” 毛遂一听,连忙摆手,说道:“我可不去,你们法术高强,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我要是去了,万一再有个闪失,恐怕性命不保啊!” 东方朔老祖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给你想个办法。你用隐身草,我用桃叶渡,咱们躲在暗处,见机行事,如何?” 毛遂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妙啊!” 于是,二人一同施展法术,起在空中。他们一边飞,一边大声呼喊:“不得恃强凌弱,以众欺寡,吾等来也!”这一喊,便加入了战团,众仙真顿时混战起来。 海潮圣人见局势突变,心中恼怒,忙祭起无极图,试图将众仙卷入其中。就在无极图展开,散发出强大吸力之时,东方朔在暗处瞅准时机,猛地一杖击出。只听“砰”的一声,无极图被这一杖打得偏离方向,径直落向尘埃。 海潮圣人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竟有人在暗处偷袭,连忙降落云头,取回法宝。众仙见状,也纷纷落下云来。一时间,双方各自收兵。 南极仙翁等众仙,各自驾云回到城中。他们来到文华殿前,缓缓落下,然后走上大殿,各自落座。 第201章 西方朔 文武百官都上前请安完毕,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这时,南极仙翁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今日海潮老祖与那二十四位真人吃了大亏,以他们的性子,必定不肯善罢甘休。”说完,他转头看向毛遂,神色关切地说道:“毛遂啊,你速进秦营中仔细打听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打算。” 毛遂领了命令,不敢耽搁,赶忙取出隐身草,将自己的身体隐住,小心翼翼地朝着秦营摸去。秦营中,士兵们来回巡逻,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毛遂屏气敛息,巧妙地避开巡逻士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帐。 大帐内灯火通明,秦王正与一众文武官员围坐在一起,海潮老祖和二十四位真人也在其中。毛遂刚一进入,就听见秦王的声音传来:“今日孤亲眼所见,南极子的本领实在厉害,老祖你都难以取胜,依孤看,不如就此拔寨退兵,回我大秦吧。”毛遂心中暗喜,心想这秦王倒是有几分退缩之意。 海潮老祖却神色傲然,双手负于身后,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圣主放心,那南极子逆天而行,贫道岂会就此罢休。明日,贫道是必定要将他生擒,让众人见识见识贫道的本领!”毛遂在一旁听了,不禁暗自冷笑,心中想着:“好大的口气,也不知你有多大能耐。” 秦王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赶忙追问道:“老祖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海潮老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不是出家人不慈悲,明日是癸亥日,后日便是甲子日。甲木天干,子为长流之水,海中金,金正丑时,土又能生金,此乃天时地利。贫道打算差遣二十四位真人,前往临淄,按四门行事。他们各施法宝,暗中施展水火风雷之术,诱南极子等人出城,然后轮流挑战。那临淄城中若无群仙相助,实难抵挡这水火风雷。一旦发作,顷刻间便能打破城池。之后,贫道再用无极图,将那些众仙统统裹来,送上天庭,交与昊天三清定罪。圣上只需拨四支人马,供贫道调遣,此事便十拿九稳,管保成功!” 毛遂听到此处,心中一惊,不敢再耽搁,急忙悄悄退出秦营。他一路疾行,回到了文华殿中。 刚一进殿,毛遂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大事不好!那海潮老祖定在甲子日,要暗进临淄,用水火风雷攻城。我们必须早做打算,不可不防啊!” 南极子听了,神色淡定,摆了摆手,安慰道:“无妨,不必惊慌。虽说他那边人多势众,但我自有办法。待我取出拘仙牌,拘几位仙真下山相助即可。” 这时,东方朔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祖师不必担心,海外有散仙一百二十位,平日里都服我管辖。不如就让我拘几位前来,与那海潮圣人斗上一斗,看看究竟谁更厉害!” 南极仙翁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如此岂不是太劳烦你了。” 东方朔爽朗一笑,说道:“祖师这是哪里的话,为了对抗海潮老祖,保我太平,这是我应当效劳之事!”说罢,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信香,又将香炉点燃。信香袅袅升起,缓缓朝着度朔山古洞的方向飘去。 此时,在度朔山古洞之中,二祖西方朔正端坐在大殿之上,专心诵经。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缓缓飘来的信香上,瞬间便明白了其中之意。他心中大怒,“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经卷拍在案上,怒喝道:“这海潮老祖,竟敢恃众欺我兄长,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随即转头,对着一旁的童儿厉声吩咐道:“快快打起众仙钟来!” 童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赶忙领命,匆匆跑到钟旁,用力撞起钟来。钟声“当当”地响起,在山谷中回荡。一时间,二十位散仙听到钟声,纷纷从各处赶来,齐聚在度朔山古洞。只见这些散仙,高的高,矮的矮,老的老,少的少,丑的丑,俊的俊,形态各异,却都神色匆匆,一进大殿,便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大殿内香烟袅袅,气氛庄严肃穆。一众散仙纷纷上前,对着西方朔恭敬地打了个稽首,齐声问道:“二祖师,此番紧急拘唤我等小仙,究竟有何法旨?”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 西方朔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还礼,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无事我又怎敢轻易相请诸位。实不相瞒,我兄长此刻正在临淄,被那海潮圣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们以多欺少,我兄长难以取胜。如今焚香向我求救,我岂有坐视不管、不下山相助的道理?所以请诸位前来,一同前往红尘走一趟,助我兄长一臂之力。”西方朔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言语间透着焦急。 众仙听闻,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义愤填膺地叫嚷起来:“我们又不受他管辖,这海潮圣人怎敢如此张狂!既然老祖有难,我们自当出手相助,说什么也得走这一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对海潮圣人的行径极为愤慨。 西方朔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摆了摆手,安抚道:“众位仙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都去。此番下山,只需几位随我前往即可。”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几位散仙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等愿去!”西方朔定睛一看,原来是文昌仙、莲花仙、竖眉仙、皓发仙、长笑仙、绿眉仙、荣钩仙、长眉仙、降龙仙、伏虎仙、大头仙、袒腹仙,一共十二位。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道:“足了,足了!有诸位相助,大事可成。其余众位仙真请先回洞去吧,若此番不能制伏那海潮圣人,我再焚香相请。” 众仙听罢,各自告辞,转身走出洞去。一时间,洞外脚步声、衣袂飘动声交织在一起。西方朔看着离去的众仙,心中满是感激。随后,他带领着选定的十二位散仙,浩浩荡荡地齐出海岛,朝着临淄的方向飞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临淄西门。西门处,巡城总兵周达正带着士兵来回巡逻。突然,他瞥见天空中光芒闪烁,一群仙人从天而降,心中一惊,赶忙上前查看。待问明来意,他才放下心来,满脸热情地将众仙家接入城中。一路上,周达不时回头打量着这些仙人,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 众人来到朝门,黄门官见状,立刻小跑着进去向襄王转奏。襄王听闻,不敢怠慢,急忙率领众文武官员匆匆赶到朝堂迎接。众人将西方朔等人迎入文华殿,双方一见面,都不由得面露喜色。 孙膑见众人已到,立刻安排下去,不一会儿,素宴便摆上了桌。众人按照次序纷纷坐下,席间气氛热烈。南极仙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开口说道:“明日,那海潮圣人必定会来攻打临淄,还需诸位多加防范才是。”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 东方老祖放下手中的筷子,拱手说道:“老祖乃是掌教之主,在这关键时刻,我等自当听从您的调遣。”其他散仙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南极仙翁沉思片刻,说道:“依我这出家人的愚见,众位仙真可暗中摆一座聚仙阵。等那海潮圣人前来时,大家各显神通,将他一举拿住,也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众位散仙一听,纷纷拍手叫好:“老祖言之有理!就依老祖的计策!”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已经看到了海潮圣人被制伏的场景。 南极仙翁点了点头,随后提高声音,喊道:“孙膑出殿!”孙膑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南极仙翁看着他,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即刻去吩咐众军,在西门上搭起四座高台,每座高一丈八尺。台上设立聚仙幡,东方用青色幡,西方用白色幡,南方用红色幡,北方用黑色幡。东门上悬挂一口金刀,西门上悬挂一面鼓,南门上悬挂一面锣,北门上悬挂一口金钟。限你一时三刻之内全部准备妥当。另外,所需的百尺高幡,都要用黄色。记住了吗?” 孙膑领命,大声答道:“弟子明白!”说罢,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出殿外,立刻着手安排各项事宜。去不多时,便将诸事全部准备齐全,返回殿中向南极仙翁缴旨。 第202章 聚仙阵 南极仙翁缓缓起身,神色凝重,目光扫过在座的诸位道友,和声说道:“列位道友,暂且在这里稍作歇息,待贫道前往法台查看一番。孙膑,你随我一同前去。”说罢,便迈出沉稳的步伐,缓缓下殿。孙膑不敢有丝毫懈怠,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殿外,南极仙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随即驾着祥云,朝着城墙方向飞去。孙膑也施展法术,跟在仙翁身后。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西门的法台之上。南极仙翁稳稳地在法台中央坐下,目光如炬,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传令守城将士,在每一处城垛之上,速速扎起一个草人,再放置一个灯笼,安排一名士兵值守,还要备上一口金钟。记住,只要西门上的金钟敲响一声,各处必须紧密相连,依次响应,不得有任何违误!”南极仙翁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城墙上回荡。 守城将官赶忙上前,双手抱拳,恭敬地领命道:“谨遵仙翁吩咐,末将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匆匆离去,指挥士兵们忙碌起来。 南极仙翁又将目光转向孙膑,说道:“孙膑,你即刻去请四位值日功曹前来,我有要事吩咐。”孙膑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便带着四位值日功曹返回法台。 南极仙翁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郑重说道:“四位,你们务必坚守职责,绝不能放走海潮圣人等一众仙人进入东门。若有违抗,定当严惩不贷!”四位值日功曹齐声应道:“谨遵仙翁法旨!” 吩咐完毕,南极仙翁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南门、西门、北门,对每一处城门都按照东门的布置,仔细叮嘱,安排妥当后,才返回文华殿。 一回到殿中,南极仙翁便对孙膑说道:“孙膑,你将这八面黄旗拿去,到临淄西门外找一块合适之地,依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方位竖下。中间另外竖起一支聚仙幡,在幡下挖一个大坑,坑上安置好打仙杖、捆仙绳、镇仙符、诛仙剑这四件宝贝,千万不可有丝毫差错。” 孙膑双手接过黄旗和宝贝,应道:“弟子明白,这就去办。”说罢,迅速出城,按照仙翁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执行起来。不过半刻,孙膑便返回殿中,向南极仙翁缴旨:“师父,诸事已办妥。” 南极仙翁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随后,他站起身来,对着殿内的众位仙长拱手说道:“众位仙长,今日贫道摆下这座聚仙阵,全仰仗诸位仙长的法力,咱们齐心协力,共同破了那海潮圣人,让他见识见识我等的厉害!” 接着,南极仙翁看向东方朔,说道:“东方朔老祖,还请您前往东门外的法台,执掌聚仙阵的黄旗。待您到了台前,我会给您一道灵符。在东门垛口处,若有一个草人跟随,您就将聚仙旗展三展,随后立刻撞起金钟。但凡有海潮圣人的门徒进入您的防区,您务必大展法力,将其擒拿,送至西门内的陷仙阵中,切不可有误。那正东一面的杏黄旗立好之后,等敌人进了阵,便以雷响为号,将旗展三展,自有奇妙的用处。” 东方朔站起身,双手抱拳,领命道:“定不负仙翁所托!”说罢,便转身离去。 南极仙翁又看向西方朔,说道:“西方朔,就请您镇守南门,与东方朔老祖的任务一样,擒拿敌人后送至陷仙坑,务必在黄旗下坚守。”西方朔点头应下,也随即出发。 之后,南极仙翁看向王禅,说道:“王禅,你镇守西方,只要有敌人踏入你的防区,就用法力将其擒拿,送至陷仙坑内。”王禅领命而去。 最后,南极仙翁对王敖说道:“王敖,你去镇守北门,遇到敌人来犯,一定要全力擒拿,送至西门的陷仙坑,不可有任何疏忽。”王敖领命后,也匆匆离去。 众人都已各就各位,这座精心布置的聚仙阵。 南极仙翁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四位仙真领了法旨,各自前往四门把守,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待他们离去后,大殿内稍显安静,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南极仙翁清了清嗓子,目光炯炯,再度开口:“文昌仙,你前往镇守聚仙阵东北方,带上一杆杏黄旗,务必坚守此处,不得有失。”文昌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谨遵仙翁吩咐!”声音坚定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莲花仙,你镇守东南方,也带上一杆杏黄旗,万不可掉以轻心。”南极仙翁看向莲花仙,语气关切又带着几分期待。莲花仙微微颔首,应道:“仙翁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竖眉仙,你去镇守西南方,那杆杏黄旗就交予你了,守住阵脚至关重要。”竖眉仙神色肃穆,领命道:“必不辱使命!” “皓发仙,镇守西北角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带上杏黄旗,守护好这一方。”皓发仙郑重地点头,回应道:“仙翁但请放心。”四位仙长领命后,各自施展法术,匆匆赶去指定方位。 安排完这四位仙长,南极仙翁又将目光投向毛遂和白猿,和声说道:“毛遂、白猿,你二人去至聚仙阵内正中,镇守那座聚仙幡。一旦有敌人进阵,落入坑中,你二人务必将幡摇动,绝不能放走坑内的任何仙真。”毛遂和白猿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明白,我们一定守好!” “绿眉仙,你将打仙杖放置在阵内,但凡有仙想要腾挪变化,就用此宝将其打住,切不可有误。”绿眉仙领命,神色认真:“仙翁放心,我定不会让敌人逃脱。” “长眉仙,你镇守南方,掌理着捆仙绳,就算坑内有仙真,也绝不能让他们脱身。”长眉仙坚定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荣钩仙,你镇守西方,执掌镇仙符,若有仙真落入坑内,就用三昧真火将此符焚化在坑内,让他们无法脱身。”荣钩仙拱手道:“谨遵法旨。” “大头仙,你镇守北方,用诛仙剑对付落入坑内的敌人,不许放任何仙真上坑来。”大头仙高声回应:“定不让仙翁失望。” 接着,南极仙翁对降龙仙和伏虎仙说道:“降龙仙、伏虎仙二位仙长,你们协同孙膑,前去聚仙阵内,与海潮圣人对敌。记住,此战许败不许胜,将他们引入阵中,以便后续行事。”降龙仙和伏虎仙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好嘞,就等这一战!” 南极仙翁又转向孙膑,语重心长地说:“孙膑啊,海潮圣人定会差遣门徒与你轮流久战。到时候,你就率领伏龙、降虎二位仙长,率先动手,不必担心,自有我出家人接应。你且一进一出,设法诱引仙真进阵。”孙膑点头,坚定地说:“师父放心,徒儿明白。” “长笑仙、袒腹仙二位仙长,你们就跟着我出家人到阵前,关键时刻,咱们一同应对。”长笑仙和袒腹仙欣然应允:“乐意效劳!” 诸事安排已定,南极仙翁转头对众军官说道:“你们即刻去取几捆黄布来,每块都要展开一尺长,并且每尺都钉上二条带子备用,速速去办!”中军官不敢耽搁,立刻飞奔而去,不过瞬息之间,就带着二千余块黄布匆匆返回,将其整整齐齐地放在大殿上。 南极子看着这堆黄布,左手迅速叠指,口中念念有词,书写起符咒,随后朝着黄布喷了三口法水。做完这一切,他高声喊道:“孙膑,传南奉王与李美容夫妻上殿。” 不多时,南奉王与李美容夫妻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南极仙翁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夫妻二人,各领一千五百人马,前往东南二门之外埋伏。带上这五百块黄巾,将其摆在五百匹马上,再挑选五百名大汉,让他们各骑一匹马,都身着青红两色的服饰。但听东门上金钟一响,便是信号。若有敌将攻城,你二人可率领一千人马出战,那五百家将先不许乱动。等到空中响起雷响,再遣五百人马出来,全力乱冲秦营。虽说不一定能擒得秦始皇,但至少也要让他吓得魂魄皆惊!” 田英夫妻领命,齐声说道:“多谢仙翁指示,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说罢,便匆匆离去,准备奔赴战场。 南极仙翁又接着下令:“袁刚,你领兵一千五百,也带上五百块黄布,与南奉王一样,都要身着白色服饰。还有独狐蛟,你去北门,行事与他们相同,所带人马都要身着黑色服饰。”四将领命,各自迅速行动。 第203章 天聋地哑带蒙头 南极仙翁刚调遣完人手,孙膑便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弟子有个想法。那海潮圣人道德高深,仙术更是神妙非凡,目能观千里之遥,耳能听八方动静。他要是看到咱们摆下这座聚仙阵,必定心生警惕,哪会轻易自投罗网?依我看,不如请来天聋、地哑、蒙头三位大仙,让海潮圣人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如此一来,他自然就会稀里糊涂地钻进咱们的阵中。” 南极仙翁微微点头,称赞道:“广文子,你的见识果然不差。” 孙膑不敢耽搁,当即掐动符诀,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拘神之术。不多时,天聋、地哑、蒙头三位神圣便应召下凡。孙膑向他们详细交代:“烦请三位大仙将聚仙阵遮住,让海潮圣人既听不到钟鼓之声,也看不到黄旗之色。”三位圣人领了法旨,迅速隐没身形,前去执行任务,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海潮圣人,此前在秦始皇面前夸下海口,信誓旦旦要平定齐国。此刻,他回到芦棚,神色威严,对金子陵吩咐道:“去,传齐众将,上芦棚听我点兵。” 金子陵领命,快步来到自己营帐之中,用力敲响聚将鼓。“咚咚咚”的鼓声急促响起,传遍整个营地。秦国的大小将官们听到鼓声,立刻行动起来,一个个迅速穿戴好全身披挂,神色庄重,整齐有序地前往营帐参见国师。 金子陵见众将到齐,便带着他们前往芦棚缴令。众将来到芦棚,左右两边整齐站开。海潮圣人目光如炬,逐一打量着这些将领。只见他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不凡,一看便是上山能打虎敲牙、下海可擒龙拔爪的猛将。 海潮圣人见状,心中十分满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高声说道:“列位将军!今晚,出家人我要借助水火风雷之力,攻打临淄城。这可是平定齐国的关键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家务必奋勇当先,绝不可临阵退缩!” 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诺!” 随后,海潮圣人开始调兵遣将。他先是看向水磨真人、八风真人、五雷真人、火龙真人,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四人各按方位,暗中潜入临淄城中,寻机祭起法宝,为秦兵攻城做好准备。”接着,又对王翦、章邯、董翳、司马欣四位大将下令:“你们四人各带三千人马,速速前往临淄四门埋伏。听到城中水火风雷响起、炮声为号,便一齐奋勇攻城,不得有误!” 四家真人与四员大将领了命令,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随后迅速下了芦棚,各自奔赴任务地点。 海潮圣人仍不放心,又继续调遣:“混天真人,你去协助五雷真人;平地真人,你去协助火龙真人;金刚真人,你去协助八风真人;炼石真人,你去协助水磨真人。务必密切配合,不可有失!”四位真人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后,海潮圣人又唤来云磨真人,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贤徒,你就在云端等候。倘若与南极、孙膑等人交战,他们败阵想要驾云逃走,你便立刻挥动扫云旗,扫断他们的云脚。没了云脚,他们就无法腾云,为师自有办法擒拿他们。” 紧接着,他又看向镇土真人,吩咐道:“你到西门之外埋伏。倘若遇到南极子等人无法架云,企图借土遁逃走,你就用破土幡把土镇住,让他们插翅难逃。若能成功,这可是你的一大功劳。” 二位真人领了法旨,也匆匆离去 。 海潮圣人目光扫过众人,又将移星、换斗二位真人叫到跟前,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晚星空璀璨,明月高悬,云淡风轻,本不是施展法术的好时机。但咱们等不了了,二位贤徒,你们需各展神通,把天上的星斗都给遮住。如此一来,临淄城的军民便瞧不真切,方便我大秦兵马攻城。” 移星真人上前一步,拱手应道:“谨遵师尊法旨,我等定不辱使命!”换斗真人也紧接着表态:“必当全力以赴,助我军一臂之力。”言罢,二人领命转身,快步出了芦棚。 安排完这二位,海潮圣人又看向金子陵,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叮嘱:“子陵,你率领一千众将,好好保守秦皇大营。切不可擅自慌张,乱了军心。一旦军心不稳,咱们首尾不能相顾,这场仗可就难打了。这场恶战,可不是小事,你务必小心谨慎!” 金子陵神色肃穆,挺直腰杆,大声回应:“谨遵法旨,末将定当拼死守护大营!”说罢,他带领着一众将领,整齐有序地离开了芦棚。 海潮圣人转而面向其他门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众贤徒,今晚都随为师前往临淄。到了那儿,各施法宝,务必擒拿南极子、孙膑等人,绝不能让他们逃脱。等为师把这伙妖仙都擒住,一并押解上天庭问罪!” 众位仙真听了,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纷纷点头应和,随后便分头去准备,只等三更时分一到,便展开行动。 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太阳就缓缓落下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慢慢爬上了夜空。移星、换斗二位真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出了秦营。移星真人朝南而行,换斗真人向北而去。移星真人手中紧握着摘星竿,换斗真人则手持转斗扇。二人站定方位,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法术。刹那间,原本璀璨的满天星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捂住了,光芒尽失。天地间一片昏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法术的威力,实在是惊人。 眼见天时将近三更,往常敌营打阵,都是以炮响作为出阵的信号。可这一次是海潮圣人亲自施展法术,不用炮响,而是以金鼓为号。只听“当”的一声钟响,章邯、王翦、董翳、司马欣四员大将,立刻各自率领三千人马,如潮水般一齐涌出军营。士兵们嘴里都衔着枚状物,防止发出声响,马匹也都被勒紧了口套。他们骑着快马,悄无声息地朝着临淄四门疾驰而去,在城门外暗暗埋伏下来。 四将偷偷抬头看向城上,只见城上的更火黯淡不明,料想城中守军毫无防备,心中不禁暗自欢喜。他们在城外悄悄整理好云梯和大炮,只等空中水火风雷的声音一响,便立刻动手攻城。此时,秦营中两声金鼓又响,八风真人、五雷真人、火龙真人、水磨真人四位真人,一同走出军营。他们既没携带兵器,也没带领兵将,有的骑着威风凛凛的猛虎,有的骑着灵动敏捷的鹿,一齐驾着云头,朝着临淄四门飞速奔去 。 第204章 八风真人 夜色深沉,秦营之中,第三声金钟轰然响起,浑厚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混天真人等一众仙人闻声而动,迅速走出大营,各自朝着事先安排好的方位赶去,他们要去协助海潮圣人。与此同时,海潮圣人的十二家门徒也一同出营,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海潮圣人骑着青毛犼,威风凛凛地前行,他抬头举目四望,只见原本清朗的夜空此刻星昏月暗,整个宇宙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没有一丝光亮,黑得如同墨染一般,就连近在眼前的郓海临淄城也消失在黑暗之中,全然不见踪影。海潮圣人见状,心中暗自欣喜,只当是自己门徒施展的法术生效了,却浑然不知,这是南极子请来了天聋、地哑、蒙头三位神圣,将他的法眼给遮住了。 且说南极仙翁这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见时间来到三更,他微微眯起眼睛,猛地一伸手,掌心之中汇聚起一股强大的力量,随后发出一声掌心雷。“轰隆”一声巨响,这雷声响彻四方,临淄城的四门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四门处一齐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剧烈的声响震得城墙上的垛口都微微颤抖。城墙上的军校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匆忙挂起灯笼,每人手里都分派了一个,刹那间,城墙上灯火通明,无数灯笼闪烁,远远望去,就好像有百万大军严阵以待,每个士兵都精神抖擞,活力十足。密密麻麻的士兵挨满了垛口,戒备森严。 八风真人悄然来到城下,抬头见城上已有防备,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暗自思忖:“他们城上既然有了准备,想要进城可就难了。不如先往城上放风,把这些灯笼火把都刮灭,乱了他们的军心,到时候必然会出现变故。”主意已定,他身形一闪,迅速升到空中,双手紧紧抓住风袋,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咒语,而后猛地朝着临淄城用力一抖风袋。刹那间,一阵旋风裹挟着飞沙走石呼啸而出。然而,奇怪的是,这股旋风刚到临淄城上空,就好似泥牛入海,一丝痕迹都不见了。 八风真人又惊又怒,抬头望去,只见空中站着一位神祗,手中也拿着一个口袋,正在那里收风。八风真人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喝道:“你是何方小神,竟敢来破我仙术!”那位神祗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八风真人,休得无礼!吾神并非其他小神,乃是执掌九天正气的风神。吾奉掌教之命,前来收风。你纵然法术高强,又怎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八风真人大惊失色,心中慌乱不已,正想着坠落城中,杀散齐兵,好让王翦趁机进城。就在这时,只听得西门上鼓声如雷般响起,鬼谷子早已显出法体,催动着梅花鹿,高声大叫:“八风真人休走,贫道来也!”八风真人一看是王禅,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手持青锋剑,纵身一跃,朝着王禅刺去,两人瞬间在城上战作一团。 王翦在城下,眼巴巴地等着八风真人的风发挥作用,可那风刮了一阵后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正满心疑惑,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又听得一声炮响,紧接着城上鼓声齐鸣,密集的鼓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听得人心惊胆战。王翦心中大惊,忙仰起头看向城上,只见城上垛口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大汉,他们身着白色素服,身姿挺拔,气势威严,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王翦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今番又中了他们的计,还是赶紧收兵吧!”话音刚落,埋伏在四周的齐兵早已如潮水般杀出,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 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王翦正心急如焚地想要突出重围,忽然,一员大将催着一匹矫健的战马,挥舞着大刀,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般,稳稳当当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王翦定睛一看,认出此人正是保国侯袁刚。 王翦心里清楚,此刻没时间废话,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向前,直朝着袁刚冲了过去,手中长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袁刚劈砍而去。袁刚也不含糊,大喝一声,举刀相迎。两人瞬间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刀光闪烁。两军士兵也都来了劲儿,纷纷呐喊助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把这黑夜给冲破。 城头上,八风真人正和鬼谷子激战正酣。他身形灵动,手中青锋剑使得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恨不得立刻将鬼谷子斩于剑下。然而,鬼谷子也不是吃素的,他骑着梅花鹿,手中竹杖上下翻飞,将八风真人的攻势一一化解,两人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正打得激烈的时候,八风真人突然听到城下传来震天的呐喊声,心中暗叫不好,他心里明白,肯定是王翦那边遭了困。他一边抵挡着鬼谷子的攻击,一边暗自思忖:“我要是不先解决掉眼前这个老东西,怎么下去救王翦?”想到这儿,他瞅准一个时机,猛地跳开,拉开和鬼谷子的距离,趁着鬼谷子稍作喘息的间隙,迅速伸手探入豹皮囊袋中,掏出一把扇子来。 这八风真人,手中有四把宝扇,每一把都神奇无比,且各有妙用,分别对应着春夏秋冬四季。春天那把和风扇,只要轻轻一扇,不管是仙人还是凡人,都会被扇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夏天的熏风扇,扇一扇,不管是谁,浑身立刻发热发烫,四肢酸麻无力;秋天的金风扇,能让人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冬天的寒风扇,一扇之下,不论仙凡,都会浑身寒冷如冰,遍体瘫软,毫无抵抗之力。这四把宝扇,使用的时候必须得看准时机,用对季节,要是用错了,可就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了。 眼下正值腊月寒冬,外面寒风呼啸,朔风凛冽。如果八风真人拿出寒风扇,对着鬼谷子扇上一扇,莫说是一个鬼谷子,就算是来上十个,也绝对招架不住,眨眼间就会被冻得骨冷如冰,连跨在鹿上的力气都没有。可谁能想到,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八风真人此刻满心想着赶紧击退鬼谷子去救王翦,一伸手,竟拿错了扇子。 他心急火燎地取出扇子,也没细看,转身就朝着鬼谷子攻了过去。鬼谷子瞅准机会,一杖狠狠打来,八风真人连忙用剑抵挡,趁着这个空档,他对着鬼谷子猛地一扇。这一扇下去,鬼谷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招数,连忙撤回竹杖,警惕地盯着八风真人。 八风真人见没把鬼谷子怎么样,心里也有些纳闷,不过他也顾不上多想,紧接着又是一扇。这次,鬼谷子不但没被扇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莫不是糊涂了?这大冷的雪天,又不热,你拿个扇子扇我作甚?” 八风真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不死心,又连着扇了三扇,可鬼谷子依旧稳稳地骑在梅花鹿上,神色轻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八风真人这下慌了神,定睛一看手中的扇子,差点没哭出来,原来是自己忙中出错,拿成了熏风扇。他懊恼地直跺脚,嘴里嘟囔着:“错了错了,这下可坏了!”说着,手忙脚乱地再次伸手往豹囊袋中探去,想要赶紧把寒风扇换出来。 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鬼谷子哪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只见鬼谷子大喝一声,手中竹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八风真人的脚下横扫过去。八风真人正一门心思找扇子,压根没料到这一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招架。“噗通”一声,他被竹杖扫中,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鬼谷子眼疾手快,瞬间跳下梅花鹿,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八风真人按在地上。八风真人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可鬼谷子力大无穷,他根本动弹不得。鬼谷子一把将八风真人提起来,跨上鹿,把他横担在自己的脚边,然后纵起云头,朝着城下飞去。 落到城下后,鬼谷子骑在鹿上,扯着嗓子大喊:“王翦,你休要再猖狂!你家的八风真人已经被我擒住了,你还敢在这里恋战?”喊完,他也不管王翦作何反应,一夹鹿腹,朝着聚仙阵飞驰而去 。 第205章 火龙、火马、火箭 战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金刚真人正与对手在阵上杀得难解难分,激烈的拼斗让他无暇他顾。突然,他听到不远处王禅那响亮的呼喊,心头猛地一震,忙抽空抬头望去,只见王禅横担着八风真人,正朝着西边如飞而去。金刚真人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不好!”心急如焚之下,他猛地一鞭抽在仙鹿身上,那仙鹿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拼命朝着王禅追了上去。 “王禅!你往哪里走?快把我师兄放下来!”金刚真人一边追赶,一边大声怒吼,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王禅,仿佛要喷出火来。 王禅听到身后的呼喊,回头一看,见是金刚真人追了上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也不答话,双腿一夹鹿腹,那梅花鹿领会主人的意思,跑得更快了,一头扎进了聚仙阵中。 一进阵,王禅毫不犹豫地将八风真人朝着陷仙坑扔了过去。八风真人刚一落地,就察觉到不妙,正欲施展法术变化逃遁,可还没等他念动咒语,毛遂和白猿眼疾手快,迅速将聚仙幡连展三展。刹那间,千条瑞气、万道金光从幡中涌出,将坑口严严实实地给迷住了。荣钩仙也没闲着,赶忙将镇仙符化掉,这符一化,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八风真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当场就被迷住,直挺挺地倒往坑中,整个人如醉如痴,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王禅把八风真人处置妥当后,催着梅花鹿转至阵中,径直朝着西方庚辛金那个杏黄旗奔去,只等雷响,便要按计划行事。 再说金刚真人,一门心思追赶王禅,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聚仙阵。可一进阵,他就傻眼了,王禅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眼前只有金光万道,晃得他眼睛生疼。他慌了神,在阵中东碰西撞,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另一边,王翦正和袁刚杀得昏天黑地,两人刀来剑往,互不相让。突然,王翦耳边又传来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空中竟然落下许多兵来。这些兵个个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而且都骑着鹿。王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失声叫道:“不好,南极子的法术来了!”他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哪还敢恋战,一鞭子抽在乌骓马身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跑。王翦领着三军,如同潮水般大败而逃。 袁刚见此情景,心中大喜,把手中的大斧用力一提,高声喊道:“兄弟们,追!”率领着齐兵,呐喊着朝着秦军追了下去。 火龙真人此时来到了临淄城的南门,他没有丝毫犹豫,口中念念有词,迅速祭起火龙、火马、火轮、火箭,一时间,火光冲天,热浪滚滚,朝着临淄城就烧了过去,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这临淄城烧成一片火海。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火龙真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火祖爷。火祖爷站在那里,双手一挥,那些熊熊燃烧的火器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全部被收了去。 火龙真人惊得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轰隆”一声炮响,城上的灯火瞬间齐明,把整个城头照得如同白昼。垛口处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彪形大汉,他们个个身穿金甲红袍,威风凛凛,火龙真人见此,心下大惊,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他抬头再看,自己刚刚祭起的火龙、火马、火轮、火箭,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去了哪里。 正在他满心疑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一声锣响,城上的聚仙旗一展,一道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来者头戴云巾,身穿九宝袍,脚蹬凉鞋,净袜裹足,胯下骑着一只独角蛟龙,面如满月,五缕长须随风飘动,手中提着一把金如意,看上去仙风道骨,气势不凡。 火龙真人大喝一声:“妖仙!你敢破我的法宝?”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那仙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问我是谁?我乃海外度朔山逍遥洞二祖西方朔是也。识相的,就赶紧下了你的坐骑,跟我去见掌教发落,或许还能饶你一死。” 火龙真人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暴喝一声,一催坐下的金钱豹,那豹子咆哮着,前爪扬起,朝着西方朔扑了过去。火龙真人手中举起降龙杵,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西方朔的面门狠狠劈了过去 ,西方朔举如意相架。西方朔与火龙真人你来我往,已经大战了三四个回合。两人身形交错,武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这时,平地真人率领着董翳的兵马匆匆赶到。他一眼就瞧见火龙真人和西方朔正打得难解难分,当即毫不犹豫地向三军下令:“快!赶紧架起云梯,攻打南门!” 他的话还没落音,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怪叫,李美容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一马当先,瞬间就拦住了董翳的去路,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 平地真人见状,提着剑就加入了战团,与西方朔战在一处。西方朔见又来一人,不但不惧,反而大笑起来:“你们尽管一起上,我岂会怕了你们?”说罢,身形闪动,以一敌二,竟毫无惧色。 火龙真人深知西方朔的厉害,心里明白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他趁西方朔应付平地真人之时,悄悄祭起火龙。刹那间,一条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巨龙腾空而起,带着滚滚热浪,张牙舞爪地朝着西方朔扑去。那火龙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西方朔却不慌不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迅速抽出避火剑,对着火龙轻轻一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气势汹汹扑向他的火龙,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在空中猛地一顿,然后调转头,反朝着火龙真人奔了回去。 火龙真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收回火龙。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西方朔已经祭起了兜仙网。只见一张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大网,如同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朝着火龙真人罩了过去。眨眼间,就把火龙真人给网住了。 西方朔用力一收仙网,火龙真人便身不由己地被悬空提了起来,脱离了金钱豹,直接被拖上了独角龙。西方朔也不再理会平地真人,一拉缰绳,驾驭着独角龙,朝着聚仙阵内飞驰而去。 平地真人见火龙真人被西方朔擒去,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双眼通红,怒吼一声,抢步朝着聚仙阵追了进去。可一进阵,他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金色的迷障之中,四面八方都是耀眼的金光,根本找不到西方朔的踪影,也没有任何出路。他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只能顺着步子,在阵中盲目地乱闯。 西方朔把火龙真人带到陷仙坑边,手一扬,将他掷了下去。毛遂和白猿早就等候在此,见此情景,立刻熟练地将聚仙幡连展三展。一时间,瑞气千条、金光万道弥漫开来,笼罩住了整个坑口。火龙真人在坑中仿佛被抽去了力气,如醉如痴,不省人事。西方朔安排好这一切后,便来到丙丁杏黄旗处,静静地守在那里,专等海潮圣人进阵。 而在战场上,董翳根本不是李美容的对手。两人交手没几个回合,董翳就渐渐落了下风,刀法也变得凌乱起来。李美容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武器猛地一挥,董翳抵挡不住,狼狈地败下阵来。李美容哪肯放过,率领着众人呐喊着,朝着董翳的队伍追赶过去,一路势如破竹,竟闯进了秦营之中,这边的战况暂且按下不表。 再看北门这边,王敖静静地守在城楼上,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动静。听到炮声响起,他立刻行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迅速化符献出草人。随着一阵烟雾腾起,草人瞬间变成了真兵,一个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与此同时,城楼上的灯笼火把被全部点亮,照得城下如同白昼一般。 水磨真人和炼石真人以及章邯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不好,齐国已有防备!”炼石真人转头看向水磨真人,急切地说道:“快些撒水漫城,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水磨真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从怀中取出撒水幡,口中念动真言咒语,然后朝着东方用力一指。刹那间,风云变色,四海龙神仿佛接到了紧急号令,立刻兴波作浪。一时间,水声滚滚,巨大的浪涛如同一头头凶猛的巨兽,朝着临淄郡汹涌扑来。 就在浪涛即将冲到城下之时,忽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吾奉南极仙翁法旨,在此护守此城,汝等快些归位!”声音在云端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四海龙神听到这声音,像是听到了最高指令,哪敢违抗,只得纷纷退去,浪涛也随之迅速平息。 水磨真人见状,心中又惊又怒。他不信邪,再次取出水旗,连展三展,可奇怪的是,这次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水响。水磨真人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对炼石真人说道:“师弟,你在此攻城,待我去到海上拘神,问他一个不听拘遣之罪!”说罢,气愤愤地架起云头,腾空而去 。 第206章 毛奔之死 城头上,王敖将一切瞧得真真切切。眼见炼石真人还没上城,他迫不及待,一提缰绳,胯下猛虎猛地一跃,直冲入秦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秦营三军吓得乱了阵脚。 “有个骑着老虎的人从天上飞下来啦!”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刹那间,整个军营炸开了锅,众人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炼石真人一眼便认出了王敖,赶忙催动胯下的鹿,上前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好几个回合。炼石真人心中暗自盘算:“师父原本就叫我引他们下去,好将他们擒拿。王敖虽然不是南极仙翁和孙膑的对手,但眼下,我何不诈败,引他到西门,那里自有老祖接应。”拿定主意,炼石真人虚晃一杖,打向王敖,随后收回鹿,朝着正西方落荒而逃。 王敖见状,心中大喜,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野道要是往别处去,我还得费些力气追赶,如今他往正西败走,这不正好撞进聚仙阵里嘛!”说着,磕动猛虎,紧紧追了上去。 此时,水磨真人正驾着云头,打算前往四海,质问海神之罪。他抬头一看,只见四海龙王全都在云端站立。水磨真人赶忙催动分水兽上前,问道:“诸位正神在此,所为何事?” 东海龙王敖广开口答道:“小神等奉南极仙翁法旨,在此保守临淄城,不许一点水进城,故而在此镇守。” 水磨真人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得我的神术不灵,原来是有他们在此阻拦。如今看来,我还是回营,与老祖商议之后,再做打算。”想到这儿,他急忙告辞四海龙王,收回分水兽,落了下去。 水磨真人来到北门,见到章邯,便开口问道:“吾师弟往哪里去了?” 章邯赶忙回答:“真人您走之后,就有一个骑虎的道人,从空中落了下来,与炼石真人动起手来。打了三四个回合,炼石真人就败走了,那个跨虎道人朝着正西方追了过去。” 水磨真人闻言,大惊失色,说道:“既然师弟败走,我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说罢,催开水兽,也朝着正西方赶去。 章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他们二人都去了,我留在此处,如何能是齐国那些人的对手?倒不如回营去罢。”主意已定,他立刻传令三军:“不必前进攻城,速速回大营!” 三军将士一听,都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行动起来犹如风卷残云一般,飞速朝着秦营奔逃。 没跑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炮响。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齐兵追赶了下来。章邯赶忙传令众军先行,自己则独自断后,抵挡后阵。 只见当先一将,威风凛凛,胯下赤马,手持长枪,身着金甲红袍,纵马飞驰而来。章邯赶忙用大刀一指,大声喝道:“小将慢来!有本帅在此。你叫什么名字,竟敢来追赶本帅?” 独孤蛟勒住马,高声回应道:“你问我?你可要听好了!吾乃定国侯之子独孤蛟是也。你若知晓我的厉害,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来与我动手!” 章邯一听,心中一凛,自知不是独孤蛟的对手,不敢恋战,赶忙四下张望,急切地寻找着退路 。 再说那五雷真人毛奔,领了海潮圣人的法旨,驾着祥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临淄的东门。他口中念念有词,将五雷神塔祭到空中。五雷神塔刚一升空,便放出一道道夺目的雷光,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毛奔正准备调动雷部,给城中来个措手不及。突然,那五雷神塔竟直直地落了下来,毛奔大惊失色,心猛地一紧,赶忙念咒收回神塔。 他抬头往云端望去,只见四位值日功曹正并排立在那里。毛奔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大胆毛神,怎敢阻拦我的法宝?活得不耐烦了?”值日功曹们赶忙躬身行礼,其中一位小心翼翼地说道:“真人莫怪,小神等奉南极子之命前来此地,特地告知真人,不许祭神塔。”毛奔一听,心中暗恨:“好你个南极子,怎么提前就知道了我的行动?既然不许我用五雷,那我就用掌心雷为号,也能让司马欣攻城。” 说罢,毛奔运起功法,掌心汇聚起一团雷光,大喝一声,掌心雷轰然炸响。可还没等他喘口气,背后突然有人大喊:“毛奔,你竟敢私自闯进我的地盘!今日仇人相见,你别想跑,吃我一杖!”毛奔忙回身看去,原来是东方期。只见东方期的宝杖带着呼呼风声,已经快到顶门了。毛奔脸色骤变,忙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就在城下战作一团。 城下的司马欣,听到那一声炮响,正准备发动人马攻城。紧接着,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大炮轰鸣,声音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城上瞬间涌出一支齐兵,如潮水般围困上来。当先一将,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长枪,直取司马欣。司马欣一看,认得是南奉王田英,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田英的厉害,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哪里还敢接战,拨转马头就跑。 混天真人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咆哮,催开了云霞兽,舞动混天锤,迎上去厮杀,两军就这样混战在一起。 城下毛奔正与东方朔打得难解难分,他眼角余光瞥见南阵垛口密密麻麻全是齐兵,灯笼火把将那里照得如同白昼。又听到城下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不绝于耳,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不敢再恋战,忙架起云往西逃窜。东方朔哪肯放过他,也驾云紧追不舍。 毛奔见东方朔追了下来,心中不禁一喜,心说:“你这是自寻死路。”他悄悄取出五雷神塔,祭到空中,大喊道:“东方朔,别追了,看我的宝塔压死你!”东方朔抬头一看,只见那五雷神塔裹挟着滚滚雷光,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威力惊人。东方朔脸色微变,当机立断,一按云头,急速落了下去,那神塔也如影随形般跟着压下。就在快落地的瞬间,东方朔早取出桃叶渡在手,身形一闪,隐住了自己。那宝塔落了个空,砸在地上,土石飞溅。 毛奔只道将东方朔压死了,心中大喜,忙按落云头,准备用手取回神塔。可他万万没想到,东方朔突然在他身后现了形,大喝一声:“毛奔,休得猖狂,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一杖狠狠打来。毛奔正满心欢喜地准备收塔,根本来不及招架,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可怜毛奔,他苦心修炼,本已拥有神仙之体,谁能想到,今日竟命丧于此,魂归枉死城。东方朔也不含糊,又补上一杖,结果了毛奔的性命,随后驾云朝着城头上的东门飞去。 第207章 东方朔斗群仙 东方朔在空中,远远瞧见混天真人与司马欣正合力对战田英。他定睛一瞧,心中暗自思量:“那个骑着奇异猛兽的家伙,想必是无当圣母的徒弟。南奉王虽是一员猛将,可要是敌人突然祭起法宝,他哪里招架得住?不行,我得去帮他一把。” 念及此处,东方朔脚下轻点,驾着云头,如流星赶月一般,直直落在三人的战阵中央。 “秦将休得以多欺少,你老祖来也!”东方朔声若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话音未落,他双手紧握茶条杖,猛地朝着混天真人扑了过去。一时间,两仙两将捉对厮杀,刀光剑影闪烁,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竟如同走马灯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此时,临淄城上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炮响,紧接着,五百虎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朝着秦兵杀去。秦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腿肚子发软,哪里还站得住脚跟,瞬间就大败而逃。司马欣见势不妙,也顾不上田英了,拨转马头,朝着后阵夺命狂奔。 混天真人瞧见秦将败走,心中暗叫不好,他也不敢再纠缠下去,虚晃一锤,转身就跑。东方朔哪能放过他,眼疾手快,忙从怀中掏出捆仙绳。这捆仙绳在他手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他口中念念有词,将捆仙绳朝着混天真人祭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捆仙绳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将混天真人紧紧捆住。混天真人惨叫一声,从云霞兽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混天真人落地后,拼命挣扎,想要用法术解脱这捆仙绳。可他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东方朔早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把将混天真人死死按住,夹在腋下,转身朝着聚仙阵飞奔而去。 东方朔刚进东门,迎面就碰上了三家真人寻路回来。三家真人一眼就瞧见东方朔挟着混天真人,顿时目眦欲裂,一齐大叫道:“快把我家师兄放下来!”喊罢,三人发一声喊,气势汹汹地朝着东方朔扑了过来。 东方朔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了,这阵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真人。他们一起上,我双拳难敌四手,要是让他们把混天真人抢走了,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想到这儿,东方朔脚下生风,迈开双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聚仙幡下飞奔而去。 到了聚仙幡下,东方朔毫不犹豫,将混天真人狠狠撩下陷仙坑中。绿眉仙眼疾手快,立刻用打仙杖镇住,混天真人在坑中拼命挣扎,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东方朔守在杏黄旗下,眼睛紧紧盯着外面,也不再理会阵内的三位妖仙。 那三家仙人哪肯善罢甘休,一路追赶东方朔,也追到了聚仙阵。就在这时,白猿从一旁闪出,一声大喝:“好大胆的妖仙,你们还想往哪儿跑!”说着,手举通天尺,朝着三位真人迎了上去。三位真人瞧见白猿,也不管不顾,一齐朝着白猿扑了过去。 毛遂在一旁看得真切,赶忙将聚仙幡连展三展。刹那间,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三位真人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在金光中晕头转向,像没头的苍蝇一般,竟稀里糊涂地奔到了坑边。白猿瞅准时机,双手用力,将三位真人一个个推下坑去,随后用法术镇住。 混天真人正与司马欣双战田英,打得难解难分。东方朔一边挥舞着茶条杖,一边暗自思量:“看那骑异兽的家伙,八成是无当门徒。南奉王虽是一员猛将,可要是敌人祭出法宝,他哪里招架得住?我得去帮他一把。” 念及此处,东方朔脚下轻点,驾起云头,直往那战阵中间落去。还未站稳,便扯着嗓子大喝一声:“秦将休得以多欺少,你家老祖来也!”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话音未落,他抡开茶条杖,如猛虎下山般,直扑混天真人。一时间,两仙两将捉对厮杀,刀光剑影闪烁,你来我往,恰似走马灯一般,几个回合下来,难分高下。 就在此时,临淄城上突然响起一声震天炮响,五百虎兵如潮水般汹涌杀出,直扑秦兵。秦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哪里还站得住脚,转身便往后大败而逃。司马欣见势不妙,也顾不上田英了,丢盔弃甲地朝着后阵逃窜。混天真人见秦将都跑了,自知孤掌难鸣,也不敢再恋战,虚晃一锤,拨转云霞兽,跟着败走。 东方朔哪肯轻易放过,见此情景,忙伸手入怀,掏出捆仙绳。他口中念念有词,将捆仙绳往后一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捆仙绳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如灵蛇般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把混天真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混天真人连人带兽,直挺挺地从云霞兽上栽落下来。他刚想用法术挣脱这捆仙绳,东方朔却早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把将他按住,挟在胁下,转身朝着聚仙阵飞奔而去。 东方朔刚进聚仙阵东门,迎面就碰上三家真人寻路回来。这三家真人一眼就瞧见东方朔挟着混天真人,顿时眼睛瞪得溜圆,一齐扯着嗓子大叫:“快把我家师兄放下来!”喊罢,发一声喊,如饿狼般一齐朝着东方朔扑了过来。 东方朔见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脸上也露出一丝慌张。他心里明白,双拳难敌四手,要是被他们围攻,这到手的功劳可就泡汤了。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脚下生风,如一阵旋风般直扑聚仙幡下。到了幡下,他瞅准下陷仙坑,一扬手,将混天真人狠狠撩了进去。绿眉仙眼疾手快,立刻用法力催动打仙杖,镇住了混天真人,让他在坑中动弹不得。东方朔则守在杏黄旗下,紧紧盯着四周,也不去管阵内那三位妖仙了。 这三家仙人见东方朔把混天真人扔进了坑,哪里肯罢休,怒气冲冲地追赶过来。刚扑到聚仙阵,就听见一声大喝:“好大胆的妖仙,你们往哪里走!”三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白猿手持通天尺,威风凛凛地站在前方。这三家真人也不含糊,二话不说,一齐朝着白猿扑了过去。毛遂在一旁瞧得真切,忙把聚仙幡连展三展。刹那间,一阵金光闪过,如迷雾般将三位真人笼罩其中。这三位真人顿时眼前一黑,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转向地直往坑边奔去。白猿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推下坑去,随后也用法术镇住 。 第208章 聚仙阵前的交锋 海潮圣人,此刻正守在营外。天聋施展法术,将他的天聪给掩住了,以至于临淄城上炮响喊杀声震天,他却一点儿都听不见。海潮圣人心里犯起了嘀咕:“我派了这么多徒弟前去,怎么连点儿风雷动静都没有,到底是咋回事?”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赶忙吩咐移星、换斗二位真神:“先收了法力。” 等法力一收,海潮圣人便抬眼上前望去,这一看,竟发现临淄城消失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急忙运起慧眼,再度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天聋地哑二位神圣,遮天盖地地挡在了眼前。海潮圣人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喝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神只,竟敢挡住贫道的慧眼!”说罢,他迅速取出退神金牌,往前一举,大声吼道:“四方神祗,还不速速归位!”刹那间,一道金光闪过,天聋地哑两位神圣腾空而起,临淄城这才重新显现在眼前。 海潮圣人定睛看向城上,只见满城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喊杀声惊天动地,直震得人耳鼓生疼。他心中大惊,忙掐指一算,瞬间知晓了其中缘由。他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不好!毛奔在东门已死于东方朔之手,我的七个徒弟也全都遭擒,被打进了陷仙坑!”众仙真们一听,顿时群情激愤,怒不可遏:“南极如此无礼,咱们跟他拼了!”众人纷纷催动脚力,势要找南极算账。海潮圣人骑着犼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此时,南极老祖正站在聚仙阵台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转头对孙膑说道:“海潮如今带着众徒弟来闯阵了,你和降龙、伏虎二仙一同出阵,咱们出家人自有法力能困住他。”孙膑领了命令,和降龙、伏虎二仙一同下了聚仙阵,出了两门,迎上前去。 海潮圣人带着众门徒,正朝着西门猛扑过来,迎面就碰上了孙膑。他眼睛一瞪,大声喝道:“刖夫,你竟敢挡我的去路!”说罢,仗剑就朝孙膑刺去。孙膑赶忙用拐架开,说道:“老祖,您可还记得平龄会上,三教圣人说的话吗?今日您怎么又动了嗔痴之念,公然下山,这不是自寻烦恼嘛。” 海潮圣人一听,怒火更旺,吼道:“你这利口刖夫,还提平龄会!当初说好了我上云光,你上天台,可你为何又在临淄暗排金锁阵,困住金子陵,还破了我的五雷阵,把毛奔吊打一番,又三闯秦营,这分明是在公然欺负我!如今还把我的七个徒弟打进陷仙坑。你要是乖乖放出他们,这事就算了;要是敢不答应,我就把你擒上天庭,治你个逆天的大罪!”说完,又一剑狠狠劈来。 孙膑连忙招架,举拐还击。这时,海潮圣人的门徒们一拥而上,将孙膑等人团团围住。这边降龙、伏虎二仙也不含糊,立刻动手,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没打个七八回合,孙膑和降龙、伏虎二仙突然跳出圈子,转身佯装逃跑。 海潮眼睁睁瞧着孙膑等人没往城里跑,反倒往东北方向去了,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暗忖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运起慧目仔细一瞧,只见东北角上有一块四五尺见方的开阔净地,那儿祥云缭绕,紫雾弥漫,四面八方插着几千面杏黄旗,旗下还有人马以及金鼓二位神将。风一吹,幡旗飘动,阳光一照,旗帜鲜亮得很。 海潮手指着那地方,跟身旁的众仙说道:“瞧见没,那就是聚仙阵了,咱们杀进去!”说罢,把手中宝剑一挥,带着一众真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聚仙阵扑了过去。 刚一冲进阵,孙膑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倒是有两位仙真横在眼前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骑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四爪青龙,手里提着一柄紫金锤;另一个跨着斑斓猛虎,手中挥舞着九节鞭,威风八面。 海潮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来者是何方道者?胆子不小,竟敢拦我去路!”二位仙长听了,仰头大笑起来:“海潮,你问我们?我兄弟二人乃是东方朔老祖请来帮南极的降龙、伏虎。你今天进了这聚仙阵,怕是插翅也难飞咯。不过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俩。你听我一句劝,乖乖跟我们去见南极,赔个不是,磕个头,兴许还能放你出阵。” 这话可把海潮给气坏了,只气得他手脚都麻了,扯着嗓子怪叫道:“好你个妖道,竟敢大放厥词!看剑!”说罢,仗着宝剑就朝着降龙刺了过去。降龙和伏虎也不含糊,两人并肩而上,跟海潮斗在一处。也就三四个回合,降龙、伏虎二仙猛地跳出圈子,转身就跑。海潮哪肯放过,带着众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再说南极子,此刻正稳稳地站在台上,把阵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海潮带着一群人从乾地闯进阵中,他不慌不忙,左手向上一松,刹那间,一声焦雷在云中炸响。这雷声响彻云霄,临淄城四座城门都听得真真切切,紧接着,城上的人一齐施放大炮。聚仙阵里的黄色幡旗也跟着一齐舞动起来,一时间,万道金光闪耀,整个聚仙阵就像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 海潮被困在阵中,心急如焚,低头一看,竟找不到出路。正着急呢,忽然听到一声钟响,只见当先冒出一位仙家。这人头戴聚仙冠,身穿八卦袍,脸如满月,袒露着肚子,既不跨鹤,也不骑鹿,而是像猿猴一样上蹿下跳,动作快得惊人,模样别提多奇异了。 海潮老祖瞧见这袒腹仙,身高还不满五尺,圆滚滚的像个肉蛋似的直滚过来,顿时眉头一皱,仗着剑喝道:“妖猿,休得张狂!你有多大能耐,敢挡我出家人的路?”袒腹仙却满不在乎,咧嘴笑道:“海潮道友,你是东海教主,我不过是个海外散仙,你可别小瞧了我。看招!”说着,舞动手中茶条,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两人刚交上手,金光中又闪出一位散仙,先是传来一阵大笑声,紧接着就听到他高声喊道:“我来也!”三人你来我往,没斗上几个回合,两位散仙突然又跳出圈子,朝着阵内跑去。 第209章 海潮入阵 海潮骑着一头凶猛的犼狂奔,直冲着前方。就在眨眼间,两位散仙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那边,南极老人悠哉悠哉地骑着梅花鹿,不紧不慢地走着。 突然,一道暴喝声打破平静:“南极,你想去哪儿?贫道来也!”原来是海潮追上来了。 南极头也不回,语气淡定:“老祖,你要是进了我的聚仙阵,就算你有三头六臂,神功盖世,也别想轻易脱身。依我看,你不如回营,让秦王先退兵。等时机成熟,不用大动干戈,就能发兵吞并六国,这不好吗?你要是不听,偏要来这儿找罪受,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让你尝尝聚仙阵的厉害!” “好你个南极,竟敢当面笑话我!我要是破不了你的聚仙阵,还怎么做掌教!”海潮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拔剑就刺向南极。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斗了几十个回合。旁边的巨泽真人见状,忍不住了,骑着喷水鲸,挥舞着分流铛,大声吼道:“南极子,别太嚣张,我来会会你!”说着就朝南极冲了过去。 可刚冲出去,就听到“嗖”的一声,一位散仙闪了出来,挡在面前:“无当的徒弟,别往前闯,我袒腹仙在这儿呢!”说着,举起茶条就和巨泽仙打了起来。 这边啄木真人也没闲着,骑着金头兽,抡起开山斧,冲上去帮忙。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长笑仙也加入了战局。四位仙真分成两对,打得难解难分。 镇土真人一看啄木真人战长笑仙有些吃力,连忙舞动黄土棍冲了上去,两人一起围攻长笑仙。没想到,还没打上三个回合,长笑仙突然跳出了战圈,转身就跑。镇土真人哪肯放过,拔腿就追。 长笑仙跑着跑着,突然圈回鹿,对着镇土真人大笑一声。这一笑可不得了,镇土真人顿时感觉一阵酸麻,从脚底直窜到嘴边。紧接着,下巴一松,“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整个人眼一黑,直接昏迷,倒在了地上。 长笑仙见状,立刻跳下鹿,一把拖起镇土真人,朝着聚仙阵飞奔而去,把人扔进了陷仙坑。 “妖道,休伤我师兄!”啄木真人大吼一声,红着眼,拼命追了上来。可刚追没多远,空中又闪出一位降龙仙,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二话不说,又战在了一起。打了十个回合左右,啄木真人有些急了,大喊一声:“看我的!”只见他双手一抬,将啄木灵鸟祭到空中。这灵鸟瞬间一变十、十变百,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地朝着降龙仙扑了过去 。 降龙瞧着铺天盖地飞来的啄木鸟,心里暗叫不好,这些鸟攻势凌厉,来势汹汹。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掏出甩手锤,朝着啄木鸟狠狠砸去。一锤下去,砸落两只,可眨眼间又有五六只补了上来。正招架着,啄水真人也加入战团,从旁助攻,降龙只觉压力如山,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降龙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在怀中摸索,终于掏出那颗夜明球,用力朝空中一抛。刹那间,夜明球绽放出万丈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那些啄木鸟被金光一照,好似被施了定身咒,吓得不敢再往前飞。 啄木真人瞧见这一幕,无奈之下,只能念动咒语,将灵鸟召回。可他光顾着收回灵鸟,一时疏忽大意,没防备降龙的反击。降龙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抡起锤子猛地砸去,“砰”的一声,正中啄木真人左肩。啄木真人疼得脸色煞白,闷哼一声,转身就逃。 这边拨山真人、革面真人、行雨真人、移星真人、换斗真人见同伴吃亏,顿时群情激奋,齐声怒吼,各举手中兵器,如饿狼扑食般将降龙团团围住。 南极子见此情景,冷笑一声:“好哇,我摆下聚仙阵就是为了困住你们,你们倒好,仗着人多势众,反倒来围攻我!”说罢,挥动如意金钩,身形一闪,加入战团,与众位真人战作一团。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青牛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膑挥舞着双拐,骑着青牛风驰电掣般赶来助战。 海潮见状,心中一沉,暗自思忖:“这孙膑虽然双腿残疾,可神通广大得很,如今又有南极帮忙,这场仗愈发难打了,不行,不能再拖下去,我得先下手为强!”主意已定,他毫不犹豫地取出无极图,口中念念有词,将其祭到空中,大喝一声:“孙膑,看我用这法宝擒住你!” 孙膑抬头一看,认得这是无极图,心中大惊失色,暗叫:“这宝贝太过厉害,我可破不了!”当下不敢硬接,赶忙勒转青牛,往后退避。 南极子见势不妙,眼疾手快,立刻取出太极图。海潮瞧见南极祭出太极图,脸色骤变,心里暗叫不好,心急如焚,忙不迭地念咒收回无极图,气急败坏地骂道:“好你个南极子,竟敢破我的法宝!”骂完,提着剑就朝着南极冲了过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孙膑哪会让海潮伤到南极,赶忙圈回青牛,举起双拐,挡住海潮的攻势。南极看着眼前混战的局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悄悄取出龙须扇,瞅准海潮,猛地一扇。 海潮正全神贯注地与孙膑对峙,压根没料到南极会突然来这一手,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扇扇中。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晃了几晃,脚步踉跄,手中的剑也慢了一拍。 孙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喝一声,抡起双拐,照着海潮的顶门狠狠砸去。旁边的移星真人眼尖,见状大惊,急忙挥动摘杆,用力一挡,“当”的一声,将孙膑的拐格开。 海潮趁这间隙,驾驭着胯下的犼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后,那犼好似被激怒的猛兽,仰天长啸一声,前蹄刨地,随后竟直直地朝着南极扑了过去。南极不慌不忙,收回宝扇,手持如意金钩,迎向海潮,两人再度战在一起。 这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南极子大喝一声,伸手朝着空中一抓,刹那间,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震得人耳鼓生疼。聚仙阵中金光乱闪,无数神仙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这些神仙,有的骑着鹿,身姿飘逸;有的骑着虎,威风凛凛;有的骑着牛,沉稳大气;还有的骑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异兽,模样古怪。更有一些神仙徒步而来,他们面容各异,肤色不同,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众人一拥而上,将海潮等人团团围住。 要说海潮圣人的本事,那自然是不弱,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他瞧了瞧身边的徒弟们,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些徒弟修行时日尚短,根基浅薄,面对如此多的强敌,恐怕难以招架,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想到这儿,海潮心中一阵发慌,大声喊道:“徒儿们,跟我一起往外冲,杀出一条血路!”说罢,催动胯下的犼,一马当先,朝着阵外猛冲。 南极老祖早料到他会突围,不慌不忙地一闪身,拦住去路,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悠悠说道:“老祖,你今天可别想走出这聚仙阵咯!”说着,挥动手中的如意金钩,朝着海潮攻了过去。海潮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与南极展开殊死搏斗 。 第210章 破金光 在秦王的营帐之中,秦始皇听闻金子陵的话,说是海潮圣人已经召集所有门徒赶到临淄,要用水火风雷的奇术暗袭齐国。秦王一听,心中那叫一个欢喜,觉得这齐国必定手到擒来。他当下就预先传下旨意,摆下庆功的素宴,就等着海潮圣人等人得胜回营,到时候好好庆祝一番。 金子陵在一旁,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说道:“陛下,这都二更天了,您何不出营去瞧瞧敌军的情况?看看无当老祖大展法力,擒拿南极子的精彩场面,也就能知道臣所言不虚了。”秦王一听,觉得有理,点头道:“国师说得在理,孤就去掠阵,见识见识这场好戏。”于是传下旨意,让金子陵护着自己出了大营。 秦始皇一抬头,往对面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吓飞了。只见城上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秦始皇当场就吓得呆立在那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带着哭腔说道:“完了完了,这一回老祖怕是要断送我百万秦兵啊,这可如何是好!” 金子陵见状,赶忙说道:“陛下莫慌,待臣领兵前去接应,定能扭转局势。”秦王却急忙摆手,慌慌张张地说:“使不得使不得,如今孤身边只有国师你一人保驾,剩下这点兵卒,能保着孤平安回西地就不错了,可不能再冒险。”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一片灯光如潮水般涌来,亮得好似白日,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朝着秦营冲了过来。只见章邯、王翦等人骑着快马,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在马上大喊:“齐兵杀过来了,快,快些准备抵挡!”秦王一听,心里一紧,慌慌张张地转回营中。刚进营,就听见外面连声大喊:“齐兵到了!”这一嗓子喊出来,秦营里的大小三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军威军纪,一个个吓得失了魂魄,撒腿就跑,整个军营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再看齐营这边,袁刚等四路人马,仗着南极子的神奇法术,用黄布蒙住马头,那些战马瞬间都变成了斑斓猛虎,气势汹汹地直闯秦营。谁还敢上前阻拦?这些士兵又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大汉,按照四方颜色,打扮得跟天神下凡似的,手里舞着刀斧,在前面开道。这模样,莫说是人看见了害怕,就连马见了,也吓得屎尿直流,惊慌失措地乱跑。再加上袁刚这四员虎将,勇猛无比,齐兵们一起动手,杀起秦兵来,就跟斩瓜切菜似的。又赶上这是在黑夜里,秦兵根本看不清状况,只能被动挨打。这一阵厮杀下来,秦军叫苦连天,哀嚎声不断。 秦王这下是真慌了神,赶忙骑上自己的龙驹宝马,带着一众文武大臣,从后营仓皇逃窜。所谓兵随将转,马听锣声,这下将领们一跑,士兵们没了主心骨,顿时作鸟兽散。三军更是站都站不稳,到处都是丢盔弃甲、抛弓弃箭的士兵,还有上不了马的,跟不上队伍的,自相践踏,乱成一团,就像决了堤的潮水,拼命往后退。 田英、李美容、袁刚、独孤蛟四人率领着齐军,乘胜追击,一路狂踏秦营。离得近的,就用长枪挑;离得远的,就搭弓射箭。可怜那些秦兵,死的死伤的伤,尸横遍野,鲜血都流成了一条河。这场大战,真是惨烈无比。 再说海潮圣人在阵中,与南极老祖激烈交锋。两人你来我往,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东西乱闯,可海潮圣人却怎么也闯不出这困住他的阵。周围一众仙人,时而隐没不见,时而又突然现身,出入毫无规律,全都隐在那耀眼的金光之中,从四面八方截住海潮圣人的去路。 海潮圣人被这金光死死围困,又有众仙在四周阻拦,心里愈发着急,暗自思量:“这金光困得我动弹不得,还有这么多仙人围着,看样子很难强行冲出去了。倒不如破了这金光,从空中逃出这鬼地方。”主意一定,他赶忙招呼众门徒,大声喊道:“你们都别再恋战了,赶紧跟着为师出阵!” 话音刚落,海潮真人伸手把头上的金冠摘下,拿在手中,随后打散一头青丝,双眼一闭,运足力气猛地往上一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三花聚顶,直冲向天空,一时间紫雾红光漫天,那气势简直要冲破斗牛。海潮圣人跨下的青毛犼,也随着主人的法力,从地面腾空而起。其他真人见状,也纷纷施展法术,跟在后面一同飞了起来。 南极老祖瞧见这一幕,怒喝道:“海潮,你竟敢冲破我的金光,还想往哪儿跑!”说罢,一拍坐下的梅花盹,也驾着云升上天空,朝着海潮追去。 扫云真人还没来得及出阵,看到南极老祖驾云去追海潮,当下就祭起扫云鞭。那鞭子一挥,竟把南极老祖脚下的云给扫落了。紧接着,扫云真人舞动手中玉幡,朝着南极老祖攻了过去。 可这变故来得太快,西方朔反应迅速,立刻祭起兜仙网,朝着扫云真人一扔。那网瞬间展开,竟把扫云真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扫云真人被网束缚,从云霞兽上跌落,一头栽进了陷仙坑中。 海潮圣人带着众门徒,成功闯出聚仙阵,驾着云朝着秦营的方向飞驰而去。飞行途中,海潮圣人凭借着他的慧眼,远远就瞧见齐兵大队如潮水般,正疯狂追杀秦国兵马。他在云端上脸色骤变,暗叫不好,急忙对众门徒喊道:“贤徒们,快随贫道去救驾!” 海潮老祖驾云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赶过了秦兵的前头,随后落了下去。落地后,他大声呼喊:“大家休要惊慌,贫道在此!” 秦王与众兵将正吓得六神无主,瞧见海潮圣人来了,这才稍稍安心,赶忙说道:“老祖,快些抵挡齐军,这可要紧得很呐!” 海潮圣人点头道:“贤皇且在此稳住兵马,待贫道前去迎战。”说罢,便带着一众真人,越过秦兵,将齐兵的去路挡住。 李美容一马当先赶到,看到一群头戴鱼尾冠、身穿大红袍的道人挡住去路,她也不清楚对方的厉害,年轻气盛,当即跃马上前。 海潮圣人见此,顿时大怒,喝道:“好你个妖人,竟敢与老祖作对!”说着,用手中虬龙剑一指,李美容坐下的桃花马竟瞬间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革面真人见状,赶忙挺剑上前,要取李美容性命。好在李美容反应也快,赶忙念动咒语,解了这定身法。见革面真人挺剑刺来,她大喝一声:“妖道,休得放肆!”舞动手中双刀,与革面真人的宝剑战在一处。两人骑着马你来我往,战了一两个回合。 这时,南奉王田英、袁刚、独孤蛟率领着一千虎兵,呐喊着冲了上来。海潮圣人一眼就看出这些“猛虎”是法术变幻而成,当即用虬龙剑往前一指,只见剑尖上猛地蹿起一股火气,瞬间就把蒙在马头上的黄布烧了个精光。 袁刚见状,拍马冲上来与海潮圣人交战。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不过五六合,海潮圣人就察觉出袁刚不是一般人,乃是一位神祗。他不敢大意,急忙在怀中取出如意珠,对着袁刚劈面打去。袁刚只觉一道耀眼的毫光,如闪电般朝着自己面门飞来,心中暗叫:“不好了!”赶忙把虎头一低,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如意珠正中他的后背。 第211章 镇神珠 海潮圣人掏出定神如意珠,朝着袁刚狠狠砸去。袁刚心里暗叫大事不妙,心想着这次怕是要命丧于此了,赶忙将虎头一低,可那如意珠还是重重砸在了他的脊梁上。袁刚被这一击打得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就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独孤蛟在一旁看得真切,见这妖道打伤了自己的兄长,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休伤吾兄长!”说罢,催马如飞般冲上前去,拦住了海潮圣人,与此同时,将士们赶忙将袁刚救了回去。 另一边,李美容正与革面真人打得难解难分。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个回合,李美容瞧出这革面真人用的是道家的打法,心里琢磨着得先下手为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玉支圈祭到空中,嘴里念念有词,念动真吉咒语,随后对着革面真人大声喊道:“妖道,休要猖狂!看你家王妃用宝来取你性命!” 革面真人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朵绚丽的彩云,托着两个玉圈子,如闪电般朝着自己的顶门飞来。他一时间慌了神,这法宝他从未见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兜转痴象,朝着海潮圣人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老祖,快帮我破了敌人的法宝!” 海潮老祖听到呼喊,立刻抛下独孤蛟,迎了上去。他抬头一看,便认出了这是玉支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慌不忙地将无极图抖开,轻轻一卷,那玉支圈竟就这么被收了进去。 革面真人见海潮老祖收了李美容的法宝,顿时底气大增,决定大显神通。他在象身上猛地一抖,整个人瞬间改换了模样。只见他面如蓝靛,发色如朱砂一般鲜艳,嘴里长满了巨口獠牙,模样看起来好生凶恶。他高高地坐在痴象上,身形竟有一丈多高,随后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阴人休走,吾来也!” 李美容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魂魄都快被吓飞了,哪里还敢再战,连忙兜转桃花马,如离弦之箭般败逃而去。 海潮圣人见状,岂会轻易放过,又祭起一阵风砂火雷。齐军哪里抵挡得住这般强大的法术攻击,顿时阵脚大乱,大败而逃。海潮圣人带着一众门徒在后面紧追不舍。 秦国兵将看到海潮圣人打了胜仗,士气大振,纷纷掉转干戈,也跟着追了上来。南奉王和田英及王妃负责断后,他们见秦兵大队气势汹汹地追来,心中暗叫不好。关键时刻,李美容伸手到锦囊袋中,取出一粒泥丸珠。这可不是普通的珠子,乃是圣母的无价之宝,名叫镇神珠。 李美容将镇神珠拿在掌中,转身往马后一丢,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咒语。刹那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那泥丸珠竟变化成一座巍峨高山,稳稳地挡住了秦兵的去路。 海潮老祖等人追到跟前,却发现齐兵早已不见踪影,眼前只有一座高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海潮圣人不禁感叹道:“这齐营之中,不知藏着多少能人异士啊!”他运起慧眼一看,便认出了这是镇神珠,正准备施展移山之术。 可还没等他动手,镇山真人早已祭起开山斧,朝着这座高山狠狠劈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高山竟瞬间消失不见了。 李美容看到镇神珠被破,赶忙念咒将其收回,托在掌心。她单人独马,静静地站在路旁,心中暗自盘算着,等海潮老祖追来,就祭起这镇神珠压制他。 再说南极仙翁,眼见海潮老祖闯出聚仙阵,驾着祥云飞升而去,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转身对身旁的众仙说道:“海潮老祖这一去,必定是去搭救秦兵。我担心田英他们会有危险,孙膑,你与东方老祖速速出城接应。我们其他人就先进城去,切记,不可与海潮正面交锋。” 孙膑和东方老祖不敢耽搁,急忙催动脚下的坐骑,向着临淄城外飞驰而去。 再说那海潮老祖,正气势汹汹地追赶着齐兵,远远瞧见李美容单人独马,稳稳地站在路中央,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你个大胆的女子,竟敢这般藐视我出家人!”说罢,狠狠一催坐下的青毛犼,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向李美容。 李美容见海潮老祖来势汹汹,丝毫没有慌乱。待老祖逼近,她猛地玉手一松,只听“剔”的一声,压神珠如流星般朝着海潮老祖射去,同时大声喝道:“妖道,看我宝珠取你性命!” 海潮老祖听到呼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心中一惊,他认得这压神珠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祭起无极图。只见那无极图光芒一闪,竟将压神珠稳稳收了进去。 李美容见压神珠被收,心中暗叫不好,自知不是海潮老祖的对手,不敢再做停留,赶忙催马而逃。 海潮老祖哪里肯放过,正准备追上去,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牛叫。他抬眼望去,只见孙膑与东方老祖从云端落下。海潮老祖见状,忙勒住青毛犼,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孙膑和东方老祖二人并不上前交战,只是稳稳地压住后阵,不紧不慢地朝着城中退去。海潮老祖这回也没有再追,他统领着秦兵,在原处扎下了营寨。 秦王升帐,开始点查三军。一番清点下来,发现受伤的偏将有五十多员,损失的士兵多达三千余人。海潮老祖也在一旁查点自己的人马,这一查,发现真人之中少了镇土、磨云、换斗,再加上之前被捉的,一共有十三位真人下落不明。他顿时沉默不语,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秦王见状,开口说道:“老祖,这南极子法力高深莫测,又有海外众仙相助,咱们实在难以取胜。依我看,不如就此退兵吧,也免得更多儿男白白送命。” 海潮圣人连忙说道:“贤皇不必忧虑,贫道自有破敌之法,定能扭转局势。” 秦王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祖的法力,自然是厉害非凡。可无奈这世间强中自有强手,依孤看来,老祖你确实不是南极子和孙膑的对手。你施展的法术,都被他们一一破解,还落得个损兵折将的下场,各位真人也惨遭擒捉。如今,老祖你不如暂且回洞府去,我情愿与齐国讲和罢兵,结束这战争之苦。” 这一番话,可把海潮老祖气得脸色铁青,他赶忙说道:“吾主不必忧惧,我与南极子、孙膑势不两立,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接着,他转头对十二真人说道:“我如今被南极子和孙膑这般欺负,实在没脸再回云光洞去执掌教主之位。我意已决,定要再与他们二人一决高下!” 众真人听了,纷纷应和道:“老祖,咱们也别和他们讲什么道义情面了,不如及早大显神通。我们几个愿全力相助老祖,与他们决一死战,救出众位被困的真人。一来能挽回颜面,二来也不让秦国君臣小瞧了咱们,三来还能为金莲、银莲、毛奔报仇雪恨!” 海潮老祖沉思片刻,说道:“你们不必都去,都留在营中保驾,以防南极子用计来劫营。只需二位真人,到午时随我再闯那聚仙阵,救各位门徒出阵。之后,再定下奇谋,用法术擒拿南极子!” 第212章 仙翁对老祖 南极仙翁,瞧着孙膑与东方老祖护着齐兵顺利进了城,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就跑到聚仙阵台前去了。 他满脸无奈,把袁刚受伤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接着皱着眉道:“海潮老祖又在西门安营扎寨了,就他那脾气,哪能善罢甘休?指定还得来闯阵,救他那宝贝门徒。王禅啊,你快给咱出家人算上一卦,看看这事儿到底咋发展。” 王禅一听,赶忙掐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没一会儿就算得明明白白。他恭敬禀报道:“师父,弟子算出来了,海潮老祖会在正午时分闯进阵来,从开门入阵。而且他不带一兵一卒,就领俩门徒。” 孙膑在一旁接上话:“这海潮老祖再来闯阵,肯定没安好心,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呐。” 南极仙翁嘿嘿一笑,脸上透着股狡黠:“他还真当自己能耐大上天了,来一个人又咋样,就算浑身是铁,又能经得起几下折腾?他仗着自己三花聚顶的本事,还以为贫道拿他没办法,聚仙阵也困不住他。哼,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今儿个一不做二不休,先吓吓他。” 这时候才卯时,离正午还有三个时辰呢。南极仙翁扯着嗓子喊:“孙膑,你赶紧把四门将官叫上来,把各垛口的草人都收了。那海潮老祖有一双慧眼,咱可瞒不过他,要是被他看破,少不了得笑话咱们,说咱们拿草人吓唬他。现在只要把旗露出来,营里鼓敲着、钟撞着,但千万别让人喊杀声,就吊着他,让他心里直发毛。” “再找一间空屋子,把陷坑里头的真人都绑上来,用符镇住他们的泥丸宫,让他们变不了身,都关在空房里,拿符箓把门一封,派几个兵守着,可千万别让鸡啊狗啊冲了符箓。” 说完,他又转头安排:“竖眉仙,你去东门帮东方老祖;长眉仙,你去南门帮西方老祖;荣钩仙,西门就交给你帮王禅;大头仙,你到北门协助王敖。记住喽,各门都以阵中的雷响为号,一听到雷响,就赶紧把杏旗使劲儿摇起来,用法术镇住四方,可千万别让海潮老祖跑了。” 最后,南极仙翁对着白鹤童子嘱咐道:“你带着我的法旨,回白鹤山朝仙洞,把我那三十六把削花刀取来,可千万别耽误了,路上千万小心。” 南极仙翁这宝贝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费了好大劲儿炼出来的。因为南极仙翁执掌掌教之位,两位大仙才特意把这宝贝赐给他。这削花刀可太厉害了,不管你有多大能耐,就算有回天之力,见了这刀,顶上三花也得被削掉,还得遭五百年的劫难,谁碰上谁倒霉。 南极仙翁眼见海潮老祖凭借三花聚顶之术闯出阵去,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招儿治治他。思来想去,决定祭出那威力超凡的削花刀,就是要吓唬吓唬海潮老祖,让他不敢再轻易施展三花聚顶,如此一来,便被困在阵中难以脱身。 白鹤童子领了法旨,哪敢有丝毫懈怠,当下身形一闪,现出原形,扑棱棱展开双翅,如离弦之箭般冲空而起,径直朝着朝仙洞飞去。没多会儿,便捧着那三十六把金刀,匆匆赶回城中,双手呈给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接过金刀,转手递给白猿,神色郑重地叮嘱道:“你拿着我这三十六把金刀,升到空中,镇守在金光聚仙阵上方。记住,听到阵中雷响,就把这些金刀往空中一撒。每一口金刀,都会有一朵祥云稳稳托住。要是海潮老祖的门人,或者其他有能耐的人,从上往下想要闯进咱们的阵,你就拿我的龙须扇,连着扇它三扇。这一扇下去,金刀便会迅速合在一处,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性命难保。你可得千万小心在意。” 白猿领了法旨,接过金刀,脚下一蹬,腾空而起,稳稳地悬在聚仙阵上空,静静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安排完白猿,南极仙翁又把毛遂叫到跟前,说道:“真人呐,你还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去守好聚仙幡。先别忙着展开它,用隐身法把自己藏好。那海潮老祖要是不到幡下,也就罢了;可要是他到了幡下,你瞅准时机,把他打进陷仙坑。虽说不一定能把他困住,但好歹也让他吃点苦头,往后就不敢再来冒犯你的防区了。” 接着,南极仙翁又把孙膑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低声细细交代了一番。孙膑听完,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最后,南极仙翁把周达等人唤来,吩咐道:“你们暗中守住西门,把人马都藏好喽。听到雷响,就一齐点放大炮,城上的人都给我使劲儿摇旗呐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把秦兵给吓退了。等看到聚仙阵展开的时候,马上把炮藏起来,垛口下的军兵,就开始敲钟、敲磬、击鼓、敲锣,挨个传递着敲。等到八面聚仙幡高高举起的时候,再接着连放大炮,可千万别误了事儿。” 周达领了命,赶忙到四门传达晓谕。 一时间,众人各司其职,都忙活开了。此时,聚仙台上就只剩下南极仙翁一人,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儿,一手轻轻搭在梅花鹿的背上,一手执着如意金钩,白鹤童子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侍立,整个场面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所有人都在屏气敛息,静静等候着一场大战的来临。 再说那海潮圣人,此刻正在秦营之中,掐着时间,眼看到了将近午时,便不慌不忙地跨上青毛犼。只见他身侧,前面一对真人,一个敲着钟,“当当”作响;一个把着磬,“叮叮”有声。他也不带领众多真人随行,就独自一人,骑着青毛犼,手持长剑,慢悠悠地朝着临淄西门而来。那模样,倒也显得几分清雅,好似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赴一场悠闲的约会。 不多时,海潮圣人便来到了临淄西门外,他气沉丹田,扬声招呼道:“城上的齐军听着,快报与南极子,叫他出来与我会战!” 城上的旗牌官听到这喊声,吓得一哆嗦,不敢耽搁,慌慌张张地跑到聚仙台下,“扑通”一声跪下,把这事儿禀明了南极仙翁。 第213章 削花刀显威 南极仙翁正端坐在聚仙台,悠哉游哉地捋着胡须,突然,蓝旗兵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仙翁,大事不好!海潮老祖又杀到西门外啦!” 仙翁一听,眉头一皱,心中暗忖:这老儿还真是阴魂不散!当下也不耽搁,“嗖”地站起身,大步迈出聚仙台。只见他左边跟着温顺的梅花鹿,右边伴着乖巧的白鹤童子,一路步行来到敌楼的聚仙幡下。 仙翁双手搭在垛口上,探出头,扯着嗓子往下喊道:“海潮老祖,你可真够厚脸皮的!昨儿晚上才吃了大亏,今儿个还有啥脸再来?” 这一嗓子,就像在热油锅里撒了把盐,“噼里啪啦”把海潮老祖给点炸了。他脸涨得通红,胡须都气得直抖,扯着嗓子吼道:“南极子,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昨晚不过是误中了你的奸计,一时大意罢了,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快把我那十三家真人放出来,再把东方朔交出来!我要用五雷轰了这妖道的脑袋,给毛奔报仇,不然,这事没完!要是你不肯,就算你有点法力,可也违逆不了天数!咱们干脆到金阙去评评理!” 仙翁听了,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悠悠说道:“老道啊,自古道,能闹一时是一时,咱们不过是在这红尘中玩闹一番,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你那些徒弟,可不是我故意整治他们,实在是他们根基太浅,自己掉进坑里出不来,跟我可没啥关系。他们要有你这等法力,自然能逃出阵去。现在他们都还在阵里,你要有本事,就再去闯闯阵,把你的门徒救出来,那才叫真能耐。要是救不出来,说不定连你自己都得折在阵里,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戳进海潮老祖的心窝。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噌”地涌上脑门,气得暴跳如雷,“哇呀呀”大叫一声:“好你个南极子,竟敢这般小看我!就你这破阵,能有多大能耐?你敢小瞧我,那就比划比划,分个高低!” 仙翁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摆摆手说:“也用不着我亲自出手。” 话还没落音,就听得“轰隆”一声炮响,那临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只见一对仙幡“呼啦啦”飞了出来,后面却不见一兵一卒,仙幡飘飘扬扬,引着一位仙长,稳稳走过吊桥,直飞临阵前。 海潮老祖定睛一瞧,认得是孙膑,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暗自思忖:怪不得南极子说有人和我对敌,原来是这小子。当下,他把虬龙剑一横,恶狠狠地指着孙膑,扯着嗓子大喊:“刖夫,休要施展你的法宝,贫道在此,你还能往哪儿跑!” 孙膑抬眼望去,只见海潮圣人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满脸都是凶狠的戾气,正挥舞着长剑,骑着青毛犼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他身旁还有两个门徒,一个敲着钟,“当当当”响个不停;一个击着磬,“叮叮叮”声声刺耳。孙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老祖怎么跟个俗家人搞禳星礼斗似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虽说心里疑惑,但孙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赶忙抱着拐,满脸堆笑地说道:“老祖啊,您昨晚刚败了一阵,这口气还没喘匀呢,今儿个又来,何必自讨苦吃呢?” “住口!”海潮老祖暴喝一声,“刖夫,少跟我假惺惺的!你仗着南极子和那一帮妖仙,暗中摆下这聚仙阵,我一时疏忽中了你们的诡计,才让各洞门徒失陷。你就不怕遭五雷轰顶吗?我今日要是不把你生擒活捉,就绝不回云光洞!”话音刚落,他猛地一催青毛犼,挥舞着长剑,直刺孙膑。 孙膑见状,不敢大意,连忙举起拐抵挡。 孙膑与海潮圣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拐棍与长剑你来我往,两人的身形在战场上快速移动,激起层层尘土。可没斗上十来个回合,那海潮圣人突然身形一转,伸手入怀,眨眼间掏出了一张无极图。这图一现身,便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扭曲起来,他猛地一抖,便朝着孙膑席卷而去。 孙膑眼尖,瞧见这无极图,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这宝贝厉害,不敢硬接,赶忙一拍坐下青牛。那青牛好似通了人性,长哞一声,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败过吊桥,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海潮老祖一击未中,却也没去追赶孙膑。他目光一闪,运起慧眼,朝着陷仙坑望去,只见里面影影绰绰,竟都是自己的门徒,心中大喜,还以为是真的。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狠命一催跨下青毛犼,那青毛犼长嘶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进阵中,嘴里还嚷嚷着:“等我把这聚仙幡砍倒,看他们还能有什么依仗,救我那些徒弟就容易多了!”说话间,已然飞奔到聚仙幡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孙膑的大喝声:“海潮老祖,你休要往前走,我来也!”海潮老祖闻言,心中一凛,暗想:“先打发了这个小子,再来砍幡也不迟。”当下忙勒转青毛犼,准备迎战孙膑。可转头一看,哪还有孙膑的影子,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呼呼作响。他心中疑惑,却也懒得再去找,便回转身,径直朝着聚仙幡走去。 再说那南极仙翁,此刻正稳稳地坐在聚仙台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这海潮老祖,还真是自投罗网。”他不慌不忙,伸出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刹那间,半空中响起一个震耳欲聋的焦雷,“轰隆”一声,好似天崩地裂一般。与此同时,那众仙幡也“呼啦啦”往上一举,在风中猎猎作响。 负责指挥的周达一见这信号,忙扯着嗓子大喊:“放炮!”刹那间,子母炮、百子炮、连环炮,各种火炮齐声轰鸣,那声音惊天动地,震得人耳鼓生疼,整个战场硝烟弥漫,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而在聚仙阵里边,四面八方,十六家仙长早就严阵以待。听到雷响,他们齐刷刷地将杏黄旗展开。一时间,杏黄旗遮天蔽日,那黄色的光芒相互交织,将整个聚仙阵笼罩其中。 半空中,白猿得了指令,双手一扬,将那三十六把金刀撒了下去。只见每一把金刀之下,都有一朵彩云稳稳托住,金刀寒光闪烁,彩云绚丽夺目,将聚仙阵的上空封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此时,海潮老祖正朝着幡下奔来。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便是火光冲天,他吓了一跳,脚步猛地一顿,急忙抬头举目四下观看。这一看,他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只见四周金光滚滚,不过眨眼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金色,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金色熔炉之中。 再看正东方向,打仙杖好似活了一般,在空中上下飞舞,杖影重重;正南方向,捆仙绳如蛟龙出海,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犹如撒下的天罗地网;正北方向,诛仙剑寒光闪烁,剑气纵横,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正西方向,镇仙符光芒四射,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在空中闪烁跳跃,与其他三面的祥光交织在一起,融为一体。 海潮圣人看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南极子啊南极子,你枉费心机,就算有千般法宝,又能把贫道怎么样?”可笑着笑着,他不经意间抬头往上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哎呀”一声,竟从青毛犼上直接跌了下来。 一旁的一个真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老祖,您好好的,怎么突然跌下来了?” 海潮圣人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惊恐,用手指着上方,颤声说道:“你们看看,头顶上是什么东西?” 两个真人赶忙抬头往上望去,只见头顶之上红光缭绕,紫气盘旋,半空中千朵祥云簇拥,明晃晃地托着三十六把锋利无比的金刀。这些金刀排列得密密麻麻,犹如一张巨大的天罗,将整个天空都遮蔽得严严实实。 二位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头顶上一派金光,祥云数朵,托着这些好似利刀一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宝贝啊?怎么从未见过?” 海潮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哪里知道,此乃一气先天无价之宝,乃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二位大仙耗费无数心血所炼,名叫削花金刀。三清教主特意将此宝赐给南极子,让他以此管辖群仙,这宝贝威力无穷。哪怕你修成了万劫不坏之体,只要遇上这削花金刀,也要失去五百年的正果,重新坠入红尘,历经劫难。没想到南极子竟下此毒手,用这宝物守在上面。咱们师徒想要想出这个阵,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第214章 伏虎、莲花 两位真人听了海潮圣人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中一个赶忙凑近祖师爷,焦急地说道:“祖师爷,照您这么说,咱们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呀!您瞧这四周,全是金光,头顶又被金刀封得死死的,咱们能往哪儿逃?要不,试试打土遁出去?” 海潮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说:“怕是不行呐。这金光铺天盖地,上下都熔成一片了,土遁也出不去啊。” 另一个真人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问道:“咱们刚进来的时候,还能瞧见四面八方有八杆杏黄旗呢,怎么这会儿,旗子都没影了,只剩这一片金光?” 海潮老祖皱着眉头解释道:“这是杏黄幡的变化之术。如今咱们得想办法,不管闯到哪一方,只要把那一方的杏黄旗砍倒,就能冲破这金光,从而出阵。” 二位真人对视一眼,又商量起来。其中一个眼睛一亮,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往上冲一冲试试,说不定能闯过去,这破阵不就容易多了?” 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突然,一声青牛的叫声传来,那声音在这金光闪闪的阵中格外响亮。海潮老祖耳朵一竖,忙说道:“这不是刖夫(孙膑)的牛叫吗?是从哪一方传来的?” 二位真人赶忙四下张望,然后指着东南角,齐声答道:“在东南角呢!祖师爷,咱们就往那儿闯!自古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就当一回打柴人!”说罢,三人一催坐骑,如疾风一般朝着巽地(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刚到那儿,就听得“当”的一声钟响,孙膑的身影豁然出现,稳稳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孙膑不慌不忙,双手抱拐,朗声道:“老祖,您既然知道这阵的厉害,为何还要闯进来?只怕这一回,老祖您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喽。” 海潮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像铜铃,“哇呀呀”暴喝一声:“好你个刖夫,竟敢口出狂言!休走!”说着,他猛地一夹青毛犼,抡起虬龙剑,寒光一闪,朝着孙膑狠狠砍去。孙膑也不含糊,连忙举起拐,“当”的一声,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剑。 两人这一交手,剑来拐往,火星四溅。一时间,战场上风声呼啸,尘土飞扬,二仙在阵内你来我往,大战了七八个回合。这时,二位真人一看时机到了,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起纵身上前,从两侧朝着孙膑夹攻过去。孙膑却丝毫不惧,沉着应战,又和他们战了六七个回合。突然,孙膑猛地一勒青牛缰绳,那青牛会意,长哞一声,转身竟朝着东南方向的那一杆杏黄幡扑了过去。 海潮老祖哪肯放过,连忙催动青毛犼,紧紧追赶。可眨眼间,孙膑就没了踪影。就在海潮老祖四处张望的时候,只见金光一闪,又跃出一位仙家。这位仙家头戴金箍,齐着抹额,浑身穿着素白的衣裳,仿佛是由冰雪雕琢而成。一看便知,他日后定是要得道归入佛界的,寿命如同皇天日月一般长久。 海潮老祖定睛一看,认得是伏虎仙,顿时大声喝道:“妖道,休要阻拦我的去路!”说罢,举剑便刺。伏虎仙也不甘示弱,举起手中大锤,“当”的一声,迎上了海潮老祖的剑。这一下,犹如两颗流星相撞,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二仙又在阵中激烈地厮杀起来。 这一战,一个全仗着先师所传的奇妙法宝,一个则凭借在海外修炼的奇功,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竟难分胜负。两人大战了十来个回合,海潮老祖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他一边用左手仗剑抵挡伏虎仙的大锤,一边右手悄悄伸进怀中,掏出一件宝贝。只见他猛地一抬手,那件宝贝化作一道寒光,如闪电般朝着伏虎仙的手臂打去。 伏虎仙正全神贯注地和海潮老祖拼斗,突然瞧见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想要破解这法宝,却已然来不及了。他心中暗叫不好,本能地把头一低,只听“嗖”的一声,那法宝擦着他的脊梁飞过。“哎呀”一声,伏虎仙再也坐不住胯下的猛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虎背上跌了下来。 海潮老祖正要挥剑取伏虎仙性命,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金光中“轰隆”一声巨响,又一位仙家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海潮老祖,休要伤我兄长!” 海潮老祖忙抬眼望去,只见来者是一位白脸长须的仙家,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身上穿着的火红袍子,红得像刚流淌出的鲜血,鲜艳夺目。一看便知,这位日后也是要归入佛教,在莲台之上尽享仙风的人物。 海潮老祖并不认得这位莲花仙,当下皱着眉头,大声喝问道:“来者你是何人?快报上名来!” 莲花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海潮老祖,你竟连我都不认得?我乃海外莲花仙是也。你竟敢用法宝打伤我道兄,今日休想轻易脱身!”话音未落,他双手一抬,双剑寒光一闪,直刺海潮老祖。 海潮老祖连忙举剑抵挡,两人瞬间战作一团。你来我往间,剑风呼呼作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利刃切割。那伏虎仙瞅准时机,一个闪身,迅速闪进了金光阵里。 莲花仙与海潮老祖大战了好几个回合,突然,海潮老祖猛地跳出圈子,转身就跑。莲花仙见状,不禁大笑起来:“海潮,你这是要往哪里逃?”说着,他双腿一夹梅花鹿,紧追不舍。 海潮老祖一边跑,一边扭头往后看,见莲花仙追得紧,心中暗自得意,突然伸手入怀,掏出如意神珠,猛地转身,照着莲花仙的面门狠狠砸去,嘴里还大喊道:“妖道,休要再追,看我法宝!” 这如意神珠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扑莲花仙。莲花仙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只见他把嘴一张,“噗”的一声,吐出一朵莲花。这莲花一出现,整个战场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只见它金线为边,绿蒂修长,外层的花瓣是鲜艳的红色,薄如蝉翼,又透着淡淡的黄色,娇艳欲滴。这可是莲花仙数百年前就开始炼制的宝贝,隐隐散发着一股让龙马神仙都为之陶醉的异香。 神奇的是,这朵莲花一出现,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将如意神珠吸了过去,稳稳地托在掌心。莲花仙得意地大笑道:“海潮!有本事就把你云光洞的镇洞之宝都使出来,我接着便是!”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持钟真人见莲花仙收了如意神珠,心中不服,飞一般地冲了过来,挥拳就朝莲花仙攻去。莲花仙毫不畏惧,举剑相迎。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 突然,莲花仙瞅准一个破绽,迅速取出自己的清洁宝珠,猛地朝着持钟真人的肩头砸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持钟真人被这一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击磬真人见状,急忙跑过去,将持钟真人扶起。海潮老祖见势不妙,知道今日难以取胜,只得灰溜溜地败下阵去。 莲花仙也不追赶,望着海潮老祖的背影,大声喊道:“海潮老祖慢走,不必慌张,我今日暂且放你一马!”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镇守的地方,继续守护着阵地。 第215章 竖眉、皓发 海潮老祖带着击磬真人,灰溜溜地败下阵后,赶忙收回脚力,朝着西南方向奔逃。一路上,只见四周金光万道,亮得刺眼,上下连成一片,就像被一张巨大的金色幕布包裹着。他们左顾右盼,却怎么也寻不见那面至关重要的杏黄幡藏在何处。 正跑着,突然传来一声牛叫。海潮老祖心里“咯噔”一下,忙说道:“怎么回事?这莫不是刖夫(孙膑)的坐骑在叫?他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说着,赶忙勒住青毛犼,瞪大眼睛仔细查看。 就在这时,金光阵中“轰隆”一声巨响,一位仙家闪亮登场。只见这位仙家骑着一头五色斑斓的花豹,那花豹威风凛凛,身姿矫健,跑起来如一阵疾风。再看这仙家,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雄浑的力量,头顶长着三尺长的粗壮犄角,一双眼睛好似铜铃,闪烁着摄人的金光。此人不跟随老祖西出函谷关,却一心助武王讨伐商朝。他骑着神牛,早在殷商纣王时期就已得道,神通广大。 海潮圣人瞧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何方神圣,心中暗自嘀咕:“原来不是刖夫的坐骑,竟是一头五色神牛。”再仔细打量这位散仙,只见他身形奇形怪状,手里握着一支方天画戟,身上穿着七星袍,面色如钢铁般冷峻,颔下胡须像渔网般浓密,四颗獠牙从嘴角探出,两道白眉格外醒目,看着就让人胆寒。海潮老祖心中暗暗叫苦:“这又来一个妖仙,模样如此凶恶,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想到这儿,海潮老祖把心一横,用剑一指,大声喝道:“你是何处妖仙,竟敢阻拦我的去路?” 竖眉仙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说道:“吾乃海外竖眉仙是也。海潮,你若知晓上仙的厉害,就赶紧收回你的青毛犼,往别处去吧,我也懒得追你。” 海潮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心想:“这小小妖仙,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当下也不再废话,挥舞着长剑,直刺竖眉仙。竖眉仙也不含糊,举起方天画戟,“当”的一声,稳稳架住了海潮老祖的剑。两人你来我往,剑戟相交,火星四溅,转眼间就斗了数十回合。 击磬真人见自家祖师久战不下,心中着急,瞅准时机,快步上前,和海潮老祖一起围攻竖眉仙。就在这紧要关头,金光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磬音,又一位散仙如鬼魅般现身。只见这位散仙留着五绺胡须,手持茶条杖,身高不过三尺,肩膀几乎挨着膝盖,整个人圆滚滚的,就像一个肉球,一路连滚带跳地冲了出来,嘴里还大喊着:“云光洞的道友,休要仗着人多欺负人,贫道来也!”说着,便直扑击磬真人,和他战作一团。 一时间,四位仙家在战场上捉对厮杀,喊杀声震天。袒腹仙身形灵活,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忽而向前,忽而向后,打得击磬真人手忙脚乱,渐渐抵挡不住。没多会儿,击磬真人就气喘吁吁,脚步虚浮,一个不慎,被袒腹仙抓住破绽,打得连连后退,只得败下阵去。 海潮圣人一看自家帮手败了,心中大惊,不敢恋战,赶忙收回青毛犼,随着败将一起往后退。竖眉仙哪肯放过,见状大喝一声:“海潮,你往哪里逃!”一催五色神牛,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 海潮老祖边跑边想对策,突然,他眼睛一亮,伸手入怀,掏出混天玉珠,口中念念有词,将这法宝祭在空中。只见混天玉珠下方生出一朵祥云,托着它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竖眉仙飞去,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竖眉仙面前,眼看就要将他击中。 竖眉仙见此情景,非但不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海潮,你也太小瞧我了,就这么个法宝,也敢拿出来伤我?”说着,他仰起头,定睛观看,见混天球就要落下,不紧不慢地把眼睛一闭,双眉一皱。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的眉上中间,突然射出两道白光,如两条灵动的白龙,腾空而起,瞬间就将混天球紧紧裹住。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混天球被白光裹挟着,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竖眉仙伸手一招,就把混天玉珠接在手中,然后又一声大喝:“海潮,你还有什么法宝,尽管都祭出来,我接着便是!” 海潮老祖闻言,气得七窍生烟,满脸通红,他狠狠一勒青毛犼的缰绳,调转方向,又朝着竖眉仙冲了过去,准备再战一场。 击磬真人见袒腹仙追了过来,心中一紧,忙伸手入怀,掏出玉磬,稳稳站定脚步。他面色凝重,对着袒腹仙连敲数下,那玉磬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无形的利刃。袒腹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脑后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双腿一软,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尘埃之中。 击磬真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举起手中大锤,就要取袒腹仙的首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金光中一声清脆的磬响,孙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来到跟前。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勿伤吾道友,有我燕人在此!”话音未落,手中拐杖一横,稳稳地接住了击磬真人的攻击。 这边持钟真人一看有机可乘,忙快步冲了过来,想要趁机结果了袒腹仙。可他没想到,袒腹仙早已醒了过来。只见袒腹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迅速取起茶条杖,转身朝着击磬真人反杀过去。 与此同时,竖眉仙也不甘示弱,双手连连挥动,无数飞石如雨点般朝着海潮老祖打去。 海潮老祖虽道法高深,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飞石,也有些招架不住。石头噼里啪啦地砸过来,打得他左躲右闪,狼狈不堪,渐渐站立不稳。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二位真人,灰溜溜地败下阵去。 竖眉仙见他们逃走,也不追赶,和袒腹仙一起回到自己镇守的地方,继续守护阵地。而孙膑则暗自隐身在金光阵中,随时准备接应各家仙长。 且说海潮老祖师徒三人,慌不择路,朝着乾地(西北方向)飞奔而去。可刚到那儿,就被一位仙长拦住了去路。只见这位仙长身穿八卦仙袍,那袍子上绣着的八卦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骑着一头白鹿,那白鹿身姿矫健,跑起来快如疾风。仙长手中拿着一根龙头拐杖,胡须边的白发蓬松杂乱,胸前还挂着一个朱漆葫芦,整个人看上去老态龙钟,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海潮老祖瞧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位仙长是谁,便开口问道:“这位老者,你是哪洞真仙,为何挡住出家人的去路?” 皓发仙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海潮老祖,你竟连我都不认得?我乃皓发仙是也。奉了南极子的差遣,镇守这金光聚仙阵的西北方乾位。你若识趣,就赶紧收回脚力,往别处去,别在我这儿撒野。咱们不动手,岂不两家都不伤和气?” 海潮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心想:“这老东西,口气倒不小!”当下也不再废话,挥舞着虬龙剑,恶狠狠地往上就闯。皓发仙也不含糊,急忙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奋力抵挡。一时间,青毛犼和白鹿在战场上盘旋,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六七个回合。 就在这时,只听得金光阵中一声鼓响,又一位仙长现身了。只见他手持茶条,大声喝道:“海潮,休得无礼逞强,我来也!”海潮老祖定睛一看,认得是长笑仙。他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长笑仙的法宝神通广大,难以防备。 可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他的手下门徒击磬真人,就迫不及待地跃步上前,与长笑仙交起手来。两人大战还不上三个回合,长笑仙突然咧开火盆大嘴,对着击磬真人,猛地大喝一声,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第216章 降龙、文昌 击磐真人忽觉骨头一阵酸软,筋麻得厉害,双腿一软,慢慢就倒在了地下。长笑仙见状,立刻举起茶条仗,恶狠狠地就要往下打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潮骑在犼上远远瞧见,心急如焚,赶忙祭起玉皤杆,朝着长笑仙的背脊猛地打去。 长笑仙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玉幡打得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在了尘埃之中。皓发仙急忙上前,将长笑仙扶起。击磬真人趁着混乱,赶忙转身往下败走。长笑仙吃了这一玉幡杆的亏,心里又气又恼,也顾不上追赶击磬真人了,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道衣,便和皓发仙一起,气势汹汹地朝着海潮圣人攻了过来。 海潮心里清楚,长笑仙法术高强,实在难以对付。危急之下,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取出缚仙索,往空中一祭,想要用它来缚住长笑仙。皓发仙眼尖,一见这情形,赶忙催着白鹿往前冲,同时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向上一举,刹那间,一道火光腾空而起,竟然把那缚仙索烧成了一堆黑灰。 海潮见状,大惊失色,知道今日怕是遇上劲敌了。但他也不甘示弱,赶忙领着两个门徒,想着一起围攻皓发仙。就在这时,只听得金光阵内传来青牛一声长叫,原来是孙膑又赶到了面前。孙膑手中抡动沉香拐,二话不说,上前就和他们战在了一处。 一时间,六位仙家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大战了六七个回合。击磐真人瞅准机会,忙取出玉磬,想要趁机伤了皓发仙。可他的动作被孙膑瞧得真切,孙膑眼疾手快,飞起手中的拐,“当”的一声,把击磐真人手中的玉磬打得粉碎。 海潮见势不妙,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当机立断,抛下皓发仙等人,朝着东北方的生门拼命逃去。皓发仙也不追赶,收了法术,自回汛地去了,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海潮老祖,一路奔逃,眼看就要行至杏黄旗幡之下。突然,“哐”的一声锣响,闪出一位道家仙人来。只见这人风流儒雅,气质不凡,和其他仙家的模样大不相同。但见他头戴九梁冠,身上的云衣耀眼夺目,黄绒丝带系得紧紧的。面容皎洁如月,三绺长须清秀飘逸,两道眉毛好似竖起的利剑一般。此人正是散仙之中排名第一,道法高深、威名远扬的文昌仙。 文昌仙手持方天尺,往前一指,大声喝道:“海潮老祖,你还想往哪里走?” 此时的海潮老祖,连续闯了三方阵地,不但没能出阵,还损失了三件宝贝,心里就像有一团烈火在烧,气得七窍生烟。他一见到文昌仙,也不搭话,催着胯下的犼,举起手中宝剑,搂头就砍。 文昌仙赶忙举尺相迎。两人刚交上手一个回合,又是一声锣响,只见降龙仙骑着四爪混江龙,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海潮老祖扑了过来。持钟真人见降龙仙来势汹汹,赶忙上前阻拦。可持钟真人肩上有伤,没战几个回合,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心里一急,忙取出落魂钟,想着晃一晃,把降龙仙打下坐骑。 谁知道,这头降龙仙反应极快,就在持钟真人拿出落魂钟的瞬间,他早祭起飞锤打了过来。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飞锤正打在落魂钟上,那落魂钟竟然被打成了粉碎。持钟真人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得和击磬真人一起,转身败下阵去。 降龙仙和文昌也不追赶,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转身便朝着海潮老祖包夹过去,准备合力围攻。恰在此时,孙膑也及时赶到,加入了战局。一时间,三方对垒,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海潮老祖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弄得手忙脚乱,他心里清楚,以眼下这情形,自己是难以取胜了。慌乱之中,他忙祭起玉幡杆,朝着降龙仙狠狠打去。这玉幡杆带着呼呼风声,威势十足。可没想到,孙膑眼疾手快,迅速挥动杏黄旗,口中念念有词,朝着玉幡杆一指。神奇的是,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玉幡杆竟像被抽去了力量,晃晃悠悠地坠落在尘埃之中。 海潮老祖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念动咒语,试图收回玉幡杆。好不容易才把玉幡杆提在手中,还没等他喘口气,不提防文昌仙瞅准时机,祭起方天尺猛地打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玉幡杆竟被方天尺硬生生地打成了两段。海潮老祖心疼不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降龙仙又祭起宝珠,一道寒光闪过,正中他的后心。 好在海潮老祖穿的是法衣,这法衣乃是仙家宝物,有着神奇的防御力。虽被这法宝打中,却也只是受了点轻伤。饶是如此,这接连的变故还是让海潮老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做停留,忙一提缰绳,催着青毛犼,想要跳出这包围圈。 可文昌仙怎会轻易放过他,再次祭起方天尺。这一次,一尺正中青毛犼的后腿。青毛犼吃痛,“嗷”地一声长叫,往前猛地一跳。这一下用力过猛,差点把海潮老祖从背上甩落下来。 海潮老祖此时已然心胆俱裂,哪还敢恋战,忙拼了命地催着脚力,狼狈地跟在持钟真人等人身后,朝着中央方向败走。文昌仙见他逃远,也不追赶,收了方天尺,依旧回到东北艮方镇守去了。 且说海潮老祖师徒三人,一路奔逃,见孙膑等人没有追来,这才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行。海潮圣人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叫苦:“我连续闯了四方阵地,不但没能出去,反倒折损了四件宝贝,这可如何是好啊?”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和持钟、击磬两个门徒说道:“我们先歇一歇,一起商议商议,到底怎样才能设法出去。” 持钟真人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老祖,如今咱们师徒就只剩三人,可这阵中四面八方都是妖仙,还有孙膑来回护救。咱们寡不敌众,怎么可能闯得出去呢?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到聚仙坑,把师兄弟救出来。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大家一起动手,互相有个照应,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老祖您觉得如何?” 海潮老祖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说道:“贤徒,你说得对,咱们这就去陷仙坑。”说罢,海潮老祖一马当先,催开脚力,朝着中央方向奔去。 不多时,抬头便瞧见一竿黄幡在风中烈烈飘动。奇怪的是,幡下竟然空无一人,不见有任何防守。海潮老祖心中一喜,忙差着持钟、击磬二位真人,快步飞奔至黄幡面前。 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此处正是陷仙坑边。三人往下一瞧,只见十三洞真人全都在坑中,姿态各异。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着发呆,还有的皱着眉头,揉着眼睛,一个个像是丢了魂似的,痴痴呆呆,低头不语,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第217章 陷仙坑救徒 海潮老祖一行人来到了陷仙坑边。这陷仙坑,其实并非那种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潭,离岸边也没多远。照理说,以海潮老祖的慧眼,本不该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可谁能想到,一来他的慧眼不知为何像是被蒙蔽了,二来又有灵幡的干扰,心神被搅得七上八下,慧光怎么也运不起来,整个人就像被迷了心智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海潮老祖满心疑惑,暗自嘀咕道:“我的这些门徒,个个都是修真得道之人,怎么就被打落到这坑里,还一个个像泥雕木塑似的,肯定是南极子施展了什么邪门法术镇压着他们,才让他们这般痴痴傻傻。可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他们救上来呢?”他思来想去,一时半会儿竟没了主意,只能在仙坑边来回踱步,眼睛紧紧盯着坑下,大声喊道:“贤徒们,快些上来,为师在此!” 他连着喊了好几声,可坑中的众真人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海潮老祖这下可犯了难,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我何不叫持钟与击磬两个门徒下坑去,把他们一个个背上来,然后我再用解压法,他们自然就能醒悟过来。”这人呐,一着急,脑子就容易转不过弯。海潮老祖一门心思只想着救众门徒,也没来得及多想,便赶忙对持钟、击磬二位真人说道:“他们被困在坑里,被南极子用法术镇住了,没法清醒。你二人赶紧下坑去,把他们托上来,为师自有办法解开这法术。” 二人听了,不敢耽搁,立刻纵身跳下坑去。一到坑底,他们就急忙跑到那些真人身边,伸手摇了摇,可这些真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个个痴痴呆呆,连句话都不说。二人在坑下忙活了好一阵,又把众真人一个一个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每个人的头顶上都贴着一张符。他们赶忙爬上来,对海潮老祖说道:“老祖,原来师兄们头顶上都被符镇着呢。” 海潮老祖一听,连忙说道:“你们快些把符揭了去,咱们出家人自有破解之法。”二位真人不敢怠慢,又急忙下坑,伸手去揭众人头顶上的灵符。可怪事发生了,那灵符就像长在头上似的,怎么揭也揭不开。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又朝着坑边喊道:“老祖,这符贴得太紧了,我们根本揭不下来。” 海潮老祖想了想,说道:“既然揭不下来,就别管这灵符了,你们先把他们扶上来,等出了这坑,再想法子揭符。”二位真人听了,只好又回到那些坐倒的真人身边,又是揉眉又是擦目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扶起一个人,把他扶到坑边。可刚一松手,这人“扑通”一声,又直直地跌了回去。扶这个是这样,扶那个还是这样,二人在坑内忙得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 再说说这坑上的黄旗,此处是由金眼毛遂负责把守。金眼毛遂瞧见海潮老祖师徒三人来势汹汹,心里有些害怕,不敢正面迎战。于是,他灵机一动,拿出隐身草,往身上一披,隐住了自己的身形。 金眼毛遂隐身躲在一旁,把海潮老祖师徒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瞧得清清楚楚,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也都听得真真切切。看着持钟和击磬二人在坑中对着那些假变的真人,你扶我扛,累得气喘吁吁,却怎么也没法把人弄上坑来,又瞧见海潮老祖站在坑沿上,急得指挥来指挥去,毫无头绪。 毛遂瞅准时机,猛地显出身形,高高举起茶条杖,用尽全身力气,照着青毛犼的后腿狠狠打了一下,嘴里还喊着:“你也下去吧!”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海潮老祖压根儿就没防备。青毛犼吃痛,“嗖”地往前猛地一跳,那股冲劲大得差点把海潮老祖也一块儿甩下坑去。 海潮老祖吓得脸色惨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青毛犼不愧是神兽,瞬间四足生云,稳稳地跳过了对面的坑沿口。海潮老祖惊魂未定,回头一看,见是金眼毛遂搞的鬼,不由得又气又恼,“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好你个贼根子,竟敢用这等鬼蜮伎俩,看你能跑到哪儿去?今天非得抓住你,出出我这口恶气!” 说着,他一催青毛犼,从坑边疾驰而来,手中宝剑寒光一闪,直刺金眼毛遂。 毛遂也不含糊,连忙挥动茶条杖迎了上去。两人就在这陷仙坑边,你来我往,大战了七八个回合。毛遂身材矮小,可动作却十分灵活,上蹿下跳,身形鬼魅。海潮老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心里暗暗着急。 海潮老祖手中用的那一对虬龙剑,可不一般,乃是两条蛟龙所化的雌雄双剑。一雌一雄,只要祭起来,百步之内就能取人首级,端的是厉害无比。此时,他见一时难以取胜,便把心一横,将雌剑往空中一祭,大喝一声:“贼根子,看我的宝剑取你性命!” 金眼毛遂闻言,抬头一看,只见那虬龙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袭来,心里暗叫不好。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取出隐身草,用力一晃,瞬间隐去了身形。 海潮圣人见金眼毛遂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知道他又用了隐身的手段,无奈之下,只好收了虬龙剑。他心里暗自思量:“这贼根子太狡猾了,实在难以防备。众门徒被困在坑中,如今也上不来,我要是下坑去救,又怕这金眼毛遂趁机使坏,把我也给陷住了。不如先去砍了这阵中央的一杆杏黄旗,只要这黄旗一倒,这阵必然大乱,到那时再救众门徒,才是万全之策。” 主意已定,他立刻一催青毛犼,风驰电掣般地朝着中央戊己方位奔去,目标正是那杆杏黄幡。眼瞅着离得越来越近了,突然,“哞”的一声牛叫,吓得青毛犼猛地停住了脚步。只见孙膑显出身形,手中高举一只沉香拐,拦住了海潮老祖的去路,神色冷峻地说道:“海潮老祖,你休要轻举妄动。你想砍倒这杏黄旗,须先去和南极子说一声,他准你砍,你才能砍。要是他不准,你今日就休想动这旗子分毫。我奉南极子法旨在此镇守,你要是敢偷砍此幡,绝无可能得逞!” 海潮圣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孙膑,你别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他也不管不顾了,就在这陷仙坑边,和孙膑这两位真人,又一场大战爆发了,刀光剑影,风云变色。 第218章 海潮斗孙膑 再说坑内持钟、击磬二位真人,如同置身于泥潭之中,双手吃力地左扶右搀,试图将众位真人扶起,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竟连一人都无法扶起。此时,坑外传来激烈的交战之声,声声入耳,持钟、击磬二人心知,必有仙人前来与海潮圣人交手。二人心中焦急,便欲上坑相助。然而,就在他们起身的瞬间,金眼毛遂暗中施展手段,轻轻摇展聚仙幡,刹那间,幡动风起,一股神秘的力量弥漫开来。紧接着,他又祭起三昧真火,将镇仙符投入火中,符纸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作一道道诡异的光芒。持钟、击磬二位真人在坑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随即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金眼毛遂,成功用镇仙符迷住持钟、击磬二位真人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战场。此时,孙膑正与海潮圣人大战正酣,二人你来我往,法术与法宝齐飞,整个战场风云变色。金眼毛遂见状,忙取出隐身草,轻轻一晃,身形瞬间消失不见,宛如融入了空气中。他手持茶条杖,悄无声息地靠近海潮圣人,待距离足够近时,猛然发力,举起茶条杖,对着海潮圣人的身躯狠狠砸去,“砰砰砰”,接连三下,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幸好海潮圣人身上穿着仙衣,这件仙衣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盾,堪堪挡住了毛遂的攻击,才不至于受到重创。 海潮圣人心中大惊,他从未料到会有人在暗中偷袭。他心中暗自叫苦,口中说道:“孙膑这刖夫,我倒并不惧怕,可这暗中偷袭之人,实在难缠。若是被他打下青毛犼,即便不丧生于他们二人之手,也定会被孙膑与这暗中偷袭者耻笑。”念及此处,海潮圣人不敢再做停留,急忙一提青毛犼的缰绳,青毛犼会意,仰天长啸一声,四蹄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跳出了战圈,向着远方落荒而逃。 金眼毛遂见海潮圣人逃走,立刻显出身形,毫不犹豫地向前追赶。就在他即将追上海潮圣人时,孙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贤弟,休要追赶于他!”毛遂闻言,猛地刹住脚步,心中满是疑惑,转身问道:“三哥,我们为何不追上去,将他擒获呢?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啊!”孙膑驱牛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贤弟你有所不知,此人位高法重,乃是一家教主掌教身分,我们不可过分逼迫、凌辱于他。即便追上,我们也奈何他不得。我们如今只需困住他,消磨他的火性即可。你且在此守住,此地至关重要,不可离开半步。待我再往别处探查一番,看他逃往何方,我好前去接应。”毛遂听了孙膑的话,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立住了脚。孙膑见此,便跨上青牛,身形一闪,隐入金光之中,暗暗跟随着海潮圣人的踪迹而去。 海潮圣人在战场上跟对手打得难解难分,一番苦斗后,发现实在难以取胜,便瞅准时机,一勒青毛犼的缰绳,猛地跳出了交战的圈子,落在一旁。他坐在青毛犼背上,皱着眉头,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暗自琢磨:“都怪我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南极子用法术把我的一众门徒困在陷仙阵里,我还让持钟、击磐二位真人下去救援,这不是白白把他们往坑里送嘛,全是我自己的过失。现在可好,就剩我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帮手都没有,可怎么冲出去啊。虽说他们一时也奈何不了我,可我想赢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我要是想靠意念调动秦营中门徒的法力吧,他们又根本不是南极子他们的对手。万一他们知道我被困在阵里,杀进阵来,我不但冲不出去,说不定还得把命搭进去。” 这么一想,海潮圣人心里别提多烦恼了,不禁嘟囔道:“我既破不了他们的聚仙阵,又救不出门徒,日后肯定得被三山五岳的道者笑话,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三十六洞真人呐。不行,我得去找南极子,跟他拼个高低!”可刚说完,他又犹豫起来:“他那边妖仙众多,我肯定赢不了。看来还是得先冲出这个阵才是上策。要是能有个厉害的人,帮我把上头的金刀收走,我就能轻松出阵了。” 正发愁呢,他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东华帝君,心里一阵激动:“当初要是听了他们的话,哪会有今天这丢脸的事儿。现在要是能把东华帝君请来,让他在外面把金刀收了,我出阵就容易了,破阵也不在话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牛叫。抬头一看,只见孙膑骑着青牛慢悠悠地过来了。原来,孙膑在金光阵中一直悄悄地跟着海潮老祖。刚才见他坐在犼背上沉思了半天,突然头顶上杀气冲天,就知道他动了怒,赶忙施展金光追了过来。 海潮圣人一看见孙膑,火“噌”地就冒上来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呀。他狠狠地一夹青毛犼的肚子,迎上前去,大声骂道:“你个断脚的臭小子,别逼人太甚!今天老祖我非得跟你分出个胜负不可!”说着,举剑就朝孙膑砍过去。 孙膑不慌不忙,用手中的拐轻轻一架,脸上还挂着笑容,说道:“老祖,我在金光阵里,看您怒气冲冲,都冲破泥丸宫了,就知道您是被嗔痴之忿迷了心智。我仔细想了想,您不过是一时犯错,何必这么作践自己的道心呢。今天您要是肯归服,就请下青毛犼,在我这燕人面前赔个不是,我陪您一起到掌教座前请罪。掌教看在同道的情分上,说不定会饶恕您呢。到时候,不过是让秦王暂时息兵,再派王翦到临淄去,教训责罚一番。等齐国气数将尽的时候,把这地方还给他。我孙膑向来顺应气数,可不敢逆天行事。事儿完了,我自然就回山去了。老祖,您看这么着行不行?” 海潮老祖听孙膑这话还没说完呢,顿时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吼道:“你个断脚的臭小子,竟敢这般小瞧我!”话音还没落,手腕一翻,寒光一闪,又是一剑直朝着孙膑劈了过去,那架势恨不得把孙膑给生吞了。 孙膑也不含糊,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用手里的仙拐稳稳地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剑,嘴里还说道:“海潮老祖,您现在被困在聚仙阵里,都到这份上了,不想着服软求饶,还想硬来啊?”可孙膑话还没讲完,海潮老祖跟发了疯似的,又一剑砍了过来,那剑风呼呼作响。 孙膑连忙再次挥动仙拐迎击,“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这一来二去,两位大仙就缠斗在了一起。孙膑骑着青牛,海潮老祖骑着青毛犼,牛犼对峙,你来我往,转眼间又大战了几十回合。只见孙膑突然大喝一声,猛地一提仙拐,刹那间,一道夺目的金光爆射而出,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在这金光闪耀的瞬间,孙膑连人带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在这儿出现过一样。 海潮老祖愣了一下神,他提着剑,催着青毛犼,缓缓地朝着东方走去。 第219章 东华帝君 在那仙气缭绕的洞府之中,东华帝君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诵读着《黄庭经》。这东华帝君可不简单,他身为海潮圣人的首席大弟子,掌管着二十四洞真人,手底下还管着西华、南华、北华、中华四位帝君,这五人凑在一块儿,正是赫赫有名的五方五老、五帝真君。 正诵读间,东华帝君突然心里猛地一跳,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师父海潮圣人带着我们洞中的一众门徒,前往临淄。此番他要与南极子、孙膑碰面,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怎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么一想,他赶忙伸出手指,掐指一算。 这一算,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不好!毛奔真人竟然已经死了,南极子还摆下了聚仙金光阵,把师父海潮圣人还有各洞真人都给困住了。”东华帝君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叫苦,“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就我一个人,怎么救得了师父他们呢?得找个帮手才行。可一般的真人也派不上用场,就算有点神通,又怎么能敌得过南极子呢?除非把南华帝君、北华帝君、西华帝君、中华帝君这四位兄弟请下山来,这样要救海潮圣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儿,东华帝君“嗖”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三清殿前。他仔仔细细地洗净双手,恭恭敬敬地点上一炷香,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只见那香烟袅袅,缓缓升上天空,朝着南华山朱明洞的方向飘去。 此时,南华帝君正在洞中研读《道德真经》,还和西华、北华、中华三位帝君一起探讨长生不老的秘诀,研究修炼的丹药呢。突然,一阵奇异的清香飘进洞中。南华帝君眼疾手快,让过香头,一把抓住香尾,放在鼻子底下轻轻一闻,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南华帝君站起身,对着三位帝君拱手说道:“诸位,如今海潮圣人被困在临淄,南极子摆下了金光聚仙大阵,把他困在里面,无法脱身。东华帝君刚刚焚香相请,让我们下山,一起去破了这聚仙阵,救出各洞真人。” 三位帝君一听,纷纷点头。于是,南华帝君带着三华帝君,一同御剑飞行,朝着东华帝君的洞府赶来。还没到洞府门口呢,守洞的童儿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赶紧飞奔进洞,报告给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一听,立刻快步走出洞门迎接。众人进了洞,来到唪经堂,纷纷落座。大家许久未见,今日相逢,都十分高兴,相互行了礼,分宾主坐定。 小童献上茶后,南华帝君率先开口:“老弟我正在洞中琢磨《道德经》呢,道兄你怎么也不来我那儿串串门?” 东华帝君苦笑着摆摆手:“不瞒各位道兄,师父下山去临淄城外和南极子、孙膑他们对敌,这洞中没个能做主的人,我实在走不开,所以一直没能去宝山洞中拜访,还望道兄莫怪。” 南华帝君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师父海潮圣人,在洞中清净修行不好吗,何苦又卷入这尘世纷争,惹一身烦恼。” 东华帝君听南华帝君这么一问,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黯淡,满是愁容,苦笑着开口道:“众位道兄,你们有所不知啊。”接着,便把孙膑逆天行事,南极子摆下金光聚仙大阵,毛奔真人惨遭杀害,海潮祖师连同众位门徒真人被困阵中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南华帝君和其他几位帝君听完,顿时火冒三丈。“南极子和孙膑怎敢如此放肆,这般欺负我们掌教,实在是可恶至极!咱们大家伙儿一块儿下山走一趟,去会会他们!” “没错,不能就这么算了!”其他四位帝君纷纷响应,异口同声道,“说得有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话音刚落,五位帝君便一同迈出洞门。他们各自跨上自己的仙禽神兽,脚踏祥云,向着临淄飞驰而去。不过片刻,就抵达了临淄城。 五位帝君举目望去,只见西门外以及东北角上,黄澄澄的一片金光闪耀,刺得人睁不开眼,昏沉沉的紫气弥漫其间,仿佛一幅诡异的画卷。四面八方,都被这金光笼罩,上空还悬着三十六把削花金刀,刀刀寒光凛冽,摆得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这阵法凶险万分。 他们又飞到城墙上查看,只见四座城门上各有一座聚仙台,台前分别插着聚仙旗。城楼上钟鼓齐鸣、锣声不断,热闹非凡。再仔细瞧去,东南北三门的聚仙台上不见人影,无人把守,唯有西门台上,端坐着一位老者。这老者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脱俗,手中捧着一把如意金钩,好不威风。 东华帝君一眼就认出,这老者正是南极老祖。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南极子实在是过分,居然把海潮老祖困在阵中,自己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咱们一起动手,先把南极子拿下,逼他收回这害人的金光聚仙恶阵,放出海潮圣人还有众位真人!不知各位道兄意下如何?” 中华帝君却摆了摆手,冷静地说道:“先别急着动手。这南极子一看就神通广大,孙膑的法术也十分高强。咱们要是贸然一起冲上去,万一打草惊蛇,到时候胜负可就难说了。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去奏明秦王,让他派一位真人出阵,去挑衅南极子。咱们则在四周设下埋伏,等他一出阵,就立刻围上去,把这寿星老儿团团围住。如此一来,要破他的聚仙阵可就容易多了。” 东华帝君听了,连连点头:“嗯,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说罢,五位帝君便催动仙禽,朝着秦营飞去。 守营的官兵瞧见半空中落下五只色彩斑斓、模样奇异的仙禽,每只禽背上还端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者,顿时吓得不轻,赶忙弯腰行礼,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五位老仙翁,是来自哪座名山洞府的神仙?还望留下尊名,小的好去通报。” 东华帝君神色威严,朗声道:“你去告诉秦王,就说五方帝君前来拜访!” 守营门的小兵听了东华帝君的话,哪敢耽搁,撒开腿就往中营的黄罗大帐跑去。一进大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恭喜我主!大营门外,来了五方帝君,说是要帮咱们一块儿破那金光大阵!” 秦王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金子陵和众位真人听到这消息,顿时喜形于色。金子陵赶忙说道:“王爷,这可是五方五华帝君啊!他们个个胸中藏着日月乾坤,道法高深莫测。吾主真是洪福齐天,能有这五位天仙前来相助,那聚仙大阵肯定能破!” 第220章 革面、吐丝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立刻站起身,率领着一众大臣快步出了营门,恭恭敬敬地把五位帝君迎进营中,请他们落座。各位真人纷纷上前见礼,承奉官赶忙端上茶水。众人喝完茶,重新坐定。 秦王开口问道:“请问五位帝君,如今南极仙翁摆下金光大阵,好些真人进阵之后就没了消息,海潮圣人进去后也一直没出来,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五华帝君听了,说道:“众位真人以及海潮老祖,眼下只是暂时被困在聚仙阵中,性命倒是无忧。要破这聚仙金光大阵,还得听我们的计策。如今需要五位真人去金光阵,把南极子引出阵来。等我们困住他,自有办法破阵。” 话音刚落,革面真人就站出来领命,准备前去挑战。东华帝君见状,十分满意,说道:“你到临淄西门,南极子就在聚仙阵的阵台上督阵。你把自己的模样变一变,直接冲进聚仙阵,找南极子动手。记住,只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出西门,好让我们接应。” 革面真人领了命令,转身就走。东华帝君又对吐丝真人说:“你到西门外等着,等革面真人把南极子引下来,你就冲上聚仙台,砍倒那仙旗。到时候,你就施展神通,绝不能让阵里有人出来接应南极子。” 吐丝真人领命后,也匆匆离开了芦棚。 五位帝君站起身,对秦王说道:“贤王宽心,且等我们出去走一趟。”秦王赶忙起身相送。帝君们忙说:“贤王止步,不必远送。” 说完,五位帝君走出芦棚,各自跨上仙禽。其他各位真人也紧紧跟随,分别前往五方埋伏起来。 再说革面真人,遵照东华帝君的调遣,丝毫不敢懈怠。他赶紧换上夜叉皮,跨上白象,手持三托天叉,气势汹汹地冲出营门。接着,他念动真言咒语,脚踩云头,朝着临淄西门飞去。 此时,南极老祖正在聚仙阵台上悠然自得地督阵。他看着被困在阵中的海潮老祖,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正想着自己这阵法神妙,无人能破。突然,他瞧见半空中一个人影飞速落下,直朝着法台冲来。 革面真人到了阵前,二话不说,举起三托天叉就和南极老祖战在一处。没打几个回合,革面真人佯装不敌,虚刺一叉,转身就离开了聚仙台,朝着空中逃去。 南极子瞧见革面真人逃跑,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吼道:“好你个妖仙,往哪里跑!有种别逃!”说着,他狠狠地一夹胯下的梅花鹿。这梅花鹿也神骏,四足瞬间生云,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革面真人追了下去。 另一边,吐丝真人一直盯着阵台这边的动静。见南极子去追革面真人,离开了法台,他心中一喜,赶忙催动自己的坐骑,朝着聚仙台疾驰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把那聚仙旗给放倒了。可刚到台上,就遇到了麻烦。原来,有个白鹤童子正在台上看守。这白鹤童子一看有人来砍聚仙旗,眼睛一瞪,大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妖道,竟敢来砍聚仙旗,是想害我祖师爷吗?” 吐丝真人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小娃娃,你哪能认得我。我可不是别人,正是昆仑山的吐丝真人!” 白鹤童子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二话不说,抄起南极老祖的龙头拐杖,朝着吐丝真人当头砸下。吐丝真人赶忙举起大斧抵挡,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这一战,打得昏天黑地,两人都拼尽全力,十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不分胜负。 吐丝真人一边打,一边心里琢磨:“这么硬拼下去,恐怕很难取胜。得想个办法。”这么一想,他猛地虚砍一斧,然后一带坐骑,朝着城下跳了下去。 白鹤童子哪肯罢休,一边追一边骂道:“哼,你这妖道,还想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说着,双脚一蹬,纵身跳下城来,提着拐杖紧追不舍。 吐丝真人见白鹤童子追了下来,而且离得越来越近,心中暗自得意。他突然兜住狻猊,扭过脖子,回头大声喊道:“小娃娃,别太嚣张!看我法宝取你性命!” 白鹤童子一听,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想看看是什么法宝。他抬头看看空中,啥也没有;低头瞅瞅地下,也不见踪影。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妖道肯定是看我追得紧,故意使诈,想用大话骗我。我才不上当呢!不管他有没有法宝,我追上去,一拐杖把他打下坐骑,抓进城去,到祖师爷面前请功,也让大家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想罢,又撒开腿追了上去。 吐丝真人见白鹤童子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远了,时机已到,猛地嘴唇一卷,吐出一道白光。这白光一出来,就像活了似的,骨碌碌地往上冒,瞬间化作千条银丝,密密麻麻,不断地朝着白鹤童子扑去。 白鹤童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结果手一下子就被粘住了。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银丝就把他全身都缠住了,手脚被绑得死死的,连脑袋也被蒙住。他拼命挣扎,又是摇又是扭,可怎么也挣脱不开,不一会儿就动弹不得了。 吐丝真人见成功困住了白鹤童子,立刻圈住坐骑,伸手把白鹤童子提了起来。这银丝捆得比绳索还结实,他把白鹤童子横担在狻猊兽上,转身朝着秦营走去。 南极老祖一门心思追赶革面真人,紧紧咬在后面,一路往西奔去。正跑着,突然斜刺里闯出一位老者。这老者骑着一只白鹤,手里拿着金如意,稳稳地拦住了去路,扯着嗓子喊道:“南极子,你这是要跑到哪儿去?” 南极老祖抬眼一瞧,心里“咯噔”一下,来的竟是西华帝君。他赶忙在鹿背上欠身,陪着笑脸说道:“道长,别来无恙!不知帝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西华帝君板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好你个南极子!你身为掌教老祖,本应是群仙的表率。孙膑逆天行事,你不责罚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帮着他,偷偷摆下聚仙金光大阵,把各洞真人都给抓了。海潮老祖可是昆仑教主,就算和你没什么过节,可看在三清的面子上,他也是长辈,你是晚辈,哪有晚辈冒犯长辈的道理?你仗着人多势众,就肆意妄为,要是惹恼了无当老祖,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南极老祖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西华帝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想当初在易州大战,后来又夜设平龄会,三教圣人都下山了,还和孙膑讲和,当时贫道也在场,海潮圣人也在。三教圣人说得明明白白,孙膑虽说逆天,可他在燕国尽孝,在齐国尽忠,忠孝两全,这才回山洞去的。如今孙膑在临淄治理事务,也是理所当然。可你家海潮圣人,不遵守三教圣人的吩咐,派毛奔下山摆下五雷恶阵,把孙膑困住。燕丹公主死的时候都没能好好收殡,母子不能相见,实在是可怜。贫道下山,不过是为了解救孙膑,进阵去查看情况。哪晓得毛奔不分好歹,突然用雷劈我,我只好驾云逃走,连我的坐骑梅花鹿都被他轰死了。帝君你想想,你说我以下犯上,那毛奔劈我一雷,还打死我的鹿,这又怎么说?我去救孙膑,在路上碰到海潮圣人,他仗着人多,还把白猿给抓了,打算甲子日用水火风雷攻破临淄,我这才摆下聚仙金光大阵,抵挡他的锋芒。虽说把各洞真人困住了,但这也是他们的劫数。帝君,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贫道的错呢?” 第221章 西华帝君 西华帝君皱着眉头,耐心劝道:“依我看,你们两家争名夺利,嗔怒痴念上头,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弟子。我劝你一句,把金光聚仙阵收了,把海潮老祖师徒都放了,让孙膑到无当老祖跟前赔个不是,天大的事儿也就过去了。” 南极老祖一听,冷笑一声:“帝君,你这说的什么话?让孙膑给他赔礼,这万万不可能!要我撤了这阵,除非三清亲自来,再加上各洞真人给我叩头,否则想都别想!” 西华帝君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南极子,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敢这么无礼!既然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催动坐骑,举起金如意,朝着南极老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南极老祖赶忙用金钩招架,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胜负难分 。 突然,正南方传来一声大喝:“南极子,你别太嚣张,我来会会你!” 南极老祖一听,赶忙用金钩架开西华帝君的金如意,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老者,头戴金冠,骑着朱鹤,手持金如意,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 南极老祖心里一沉,暗自思忖:“原来是南华帝君来了。怎么这两个老头儿都下山了?想必是和海潮老祖交情深厚,一块儿来破我的阵。” 他越想越气,手中金钩一指,质问道:“南华帝君,你为何也来帮海潮圣人,要与我动手?” 南华帝君本就性子急躁,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掌教祖师!我难道不知道三教同源的道理?可你看看你做的事,把海潮圣人困在阵中,这不是羞辱我本教吗?我今日断断饶不了你!” 话音刚落,他猛磕朱雀鸟,挥舞着金如意就冲了上去。 南极老祖也不甘示弱,一边招架一边骂道:“你这红脸老头儿,竟敢和我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正北方突然涌起一朵乌云,迅速冲到阵前。原来是北华帝君赶来了。南极老祖心里一紧,暗暗叫苦:“今天这是要和我拼命了吗?我这金钩可不长眼,万一伤了他们,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北华帝君一到阵前,就大声呵斥道:“南极子,你少在这里张狂!你要是不把阵图收了,放出海潮圣人,今天你就得倒大霉!” 南极老祖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挥动金钩,如狂风骤雨般攻向北华帝君。三位帝君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就像走马灯一样。 战至酣处,东华帝君和中华帝君也赶到了阵前。眨眼间,五方五帝君就把南极子团团围住。南极老祖一看这阵仗,心里直发慌。他心里明白,这五个老头儿都与天同寿,神通广大,分别执掌金木水火土,又按东西南北中站位,虽然年事已高,但精力丝毫不减。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正想着,五只金如意一起攻了过来。南极子赶忙用金钩全力招架,嘴里喊道:“五位帝君,先别动手!咱们都是年高有德之人,同出一道,本该相亲相近。何必为了海潮老祖,就跟我翻脸动手呢?你们要是胜了我,五个打一个,胜之不武。万一你们失手,五位帝君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在仙界立足?我劝你们还是各回洞府,别管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了。” 东华帝君听南极老祖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好你个南极子,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海潮圣人的首席大弟子,掌管着二十四洞真人?如今你把我家老祖困在金光聚仙阵,还把众家真人关在锁仙牢,东方朔打死毛奔,易州那儿还丧亡了金银两个仙童。我和你这仇,那是一天二地之深,三江四海之广,还跟我讲什么情面!”话一说完,他高高举起金如意,又朝着南极老祖冲杀过去。 南华、北华、西华和中华四位帝君见状,也一同出手,瞬间就将南极子团团围在中间。五位帝君各展神通,手段频出,纷纷朝着南极老祖攻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光芒闪烁,整个战场都被映得亮如白昼。 南极老祖被这五人围攻,左支右绌,虽然极力招架,腾挪闪躲,但心里已经开始发慌。他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吃亏不可。慌乱之中,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压箱底的宝贝,赶忙伸手往怀中一掏,取出一个只有茶钟大小的袋子。这可不是普通的袋子,它叫先天乾坤袋,乃是由先天二气凝练而成,神奇无比。只要轻轻一晃,这袋子瞬间就能变得有一间房子那般大,不管是谁,一旦被它吸进去,再把袋口一收,就别想出来。而且,不管是神仙还是凡人,进去后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 南极子举起先天乾坤袋,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们这五个老家伙,别太得意!看我用宝贝取你们性命!”说罢,他用力一晃先天乾坤袋,眨眼间,袋子变得硕大无比,有一间房子那么宽敞。同时,袋口猛地冒出一股奇异的气,一半青,一半白。青的属阳,白的属阴,这股气名为阴阳二气,厉害得很。只要被这股青白气扑到身上,就如同被绳索紧紧缠住,挣脱不得,紧接着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袋子里。 其实,南极老祖和海潮圣人之前连战几场,他都没舍得用这件宝贝,毕竟这玩意儿太过阴损。可今天面对这五位神通广大的帝君,他实在没辙了,只能下此毒手,打开先天乾坤袋,准备把五老帝君收进去。 五方五老帝君正杀得兴起,突然听到南极子喊“看我的宝贝来取你们性命”,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一齐抬头望去。这一看,可把他们吓得脸色惨白,差点魂飞魄散。“这南极子太狠了,居然下此毒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阴阳二气已经迅速扑到跟前。五老帝君根本来不及躲避,慌乱之中,只能赶紧把头上的冠冕摘下来。奇怪的是,冠冕刚一摘下,就被先天乾坤袋一股脑儿吸了进去。南极老祖抬头一看,五老帝君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心里顿时又惊又喜又愁。 喜的是,自己终于把这五个难缠的家伙收进了袋子里,加上之前困住的海潮圣人,这下可算是大获全胜,让那些海外散仙们瞧瞧自己的厉害,以后谁还敢不服?愁的是,这五老帝君可都是与天同寿、和日月一样尊贵的人物,就这么把他们收进袋子里,化为脓血,万一被三清知道了,那还不得怪罪下来?自己这掌教的位子恐怕也坐不稳,说不定还得背上大罪过。想到这儿,南极子心里七上八下,进退两难。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有了!不如我把他们带到临淄,然后放出来,跟他们好好讲讲道理,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等他们服软了,自然就会乖乖回山,不再跟我作对了。” 南极子主意一定,伸手就去提先天乾坤袋。可这一拎,他顿时大惊失色,满脸疑惑:“怪了!袋子里装着五个老人、五位帝君呢,怎么这么轻飘飘的?难道根本就没装进去?刚才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五帝被收进袋子里了呀。就算他们年纪大了,可好歹也有好几百斤重吧,怎么现在拎起来跟空的似的?难道他们都逃走了?” 南极子正满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禽鸣和众人的呼喊声。他赶忙抬头四处张望,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眼珠子惊掉:只见五老帝君竟然安然无恙,正慢悠悠地朝着他这边走来呢! 第222章 乾坤袋 南极子心中“噌”地涌起一股怒火:“我这先天乾坤袋里装的可都是稀世珍宝,岂容你觊觎!”说罢,忙将那先天乾坤袋用力一抖,口中倒念起神秘真言。刹那间,五顶金光灿灿的道冠从袋中飞射而出。眨眼间,五位老者便出现在面前。南极老人见状,发出一阵张狂大笑:“你们这五个老东西,少在这儿逞强!还不乖乖把脑袋奉上,是真不知道我的厉害?要是再敢跟我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五位帝君一听这话,肺都快气炸了,其中一位须发皆张,怒声吼道:“南极子,你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一股脑儿使出来!我们可不怕你!”话音刚落,五位帝君便手持如意,气势汹汹地冲杀上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双方又缠斗在一起,这一场恶战,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另一边,绿眉仙与东方朔正镇守在正东方向的杏黄旗之下。突然,海潮老祖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绿眉仙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催开座下白鹿,高高举起手中仙杖,大声喝道:“海潮老祖!此路是我守,你休得乱闯,贫道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海潮圣人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骂道:“哪里来的洞中小妖,敢挡我去路?”绿眉仙嘴角一勾,冷冷笑道:“我乃海外潜心修行多年的绿眉仙,奉南极老祖之命镇守此地。你若知晓我的厉害,就赶紧绕道走,免得咱俩伤了和气。” 海潮圣人哪肯罢休,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狂笑道:“你这无名小道,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日取你性命!”说罢,双手持杖剑,恶狠狠地照绿眉仙的脑袋砍去。绿眉仙赶忙催鹿侧身,挥动仙杖奋力抵挡。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剑影杖光闪烁,各自施展浑身解数,斗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难分胜负。 海潮老祖见久攻不下,不禁恼羞成怒,伸手往怀中一探,掏出一件宝贝,正是拘仙锁。他将拘仙锁祭向空中,口中大喝:“着吾宝贝,取你性命!”绿眉仙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一把明晃晃的拘仙锁,大如门扇,带着呼呼风声,直朝自己顶门砸下。那拘仙锁在空中晃了晃,速度陡然加快。 东方朔一直在旁留意战局,见此情景,迅速从腰间掏出消宝葫芦,“啪”地揭开盖子,连晃两下,大喝一声:“疾!”刹那间,葫芦里射出一道夺目的白光,直冲向拘仙锁。白光绕着拘仙锁飞速旋转三圈,那威风凛凛的拘仙锁便“噗”地一声,直直坠落在地,失去了法力,再也无法变化。 海潮圣人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东方朔,竟敢用邪法破我宝贝!”绿眉仙一开始见海潮老祖祭出宝贝,心中焦急万分,生怕难以抵挡。此刻见东方朔破了法宝,顿时转忧为喜,立刻将杏黄旗连续展动三次,又把打仙杖在旗上连晃三下。只见打仙杖从半空中如流星般飞舞滚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海潮圣人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收回脚力,转身仓皇逃窜。东方朔和绿眉仙也不追赶,整理衣袍,继续稳稳地镇守汛地。 海潮圣人被打得一路狼狈逃窜,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正南方向。他正气喘吁吁,想着先找个地方喘口气,却猛地看到前方一人骑着独角蛟,威风凛凛地拦住了去路。这人正是西方朔,手中还握着一根齐眉打仙杖,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海潮老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强装镇定,扯着嗓子喊道:“西方朔啊,你和你兄弟本是逍遥自在的海外散仙,整日里游山玩水,无拘无束,多快活啊。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南极子的调遣,跑去帮孙膑那小子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西方朔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满是怒火,冷冷地回道:“你还有脸说!你放纵徒弟,擅自摆下那五雷神兵恶阵,害得我兄弟左眼都受了重伤。我和你现在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既然你跑到了我的地盘,今天就别想轻易离开!”话音刚落,西方朔双腿猛地一夹独角蛟,那独角蛟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命令,嘶鸣一声,高高跃起。西方朔借着这股冲劲,双手高高举起打仙杖,朝着海潮老祖狠狠砸了过去,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海潮老祖见势不妙,急忙侧身一闪,那打仙杖擦着他的衣角落了下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他心中暗自庆幸,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随即也彻底被激怒了,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宝剑,朝着西方朔疯狂地冲杀过去。两人此时都红了眼,心中满是恼怒,这一交手,便是舍死忘生的恶战,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闪烁,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打着打着,海潮老祖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心中一狠,伸手迅速往怀里一掏,摸出了一件宝贝。这宝贝名为斩仙刀,刚拿在手上的时候,不过芦叶般大小,毫不起眼。可等海潮老祖将它祭到空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斩仙刀瞬间开始变化,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眨眼间,天空中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明晃晃的飞刀,足有二三百口。这些飞刀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同雨点一般,朝着西方朔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西方朔看到这铺天盖地的飞刀,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张兜宝网。他用力将兜宝网朝着空中一抛,那张网迎风便涨,越变越大。神奇的是,所有的宝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朝着网中飞去,竟被一网打尽。西方朔轻轻一招手,兜宝网便带着那些宝刀,稳稳地落回了他的掌中。 海潮老祖看到自己的法宝就这么轻易地被收走了,气得脸都扭曲了,怒吼道:“你竟敢收我的法宝!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说罢,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胯下的犼,那犼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便驮着海潮老祖,再次朝着西方朔恶狠狠地杀了过去。海潮老祖手中的宝剑寒光闪烁,直刺西方朔的要害。西方朔神色平静,迅速用打仙杖架住了他的攻击,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长眉仙瞅准时机,猛地摇动手中的杏黄旗。刹那间,只见金光闪耀,整个天空都被这金光笼罩。紧接着,满空中密密麻麻地垂下无数捆仙绳,这些绳子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海潮老祖飞速缠去。海潮老祖抬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差点魂飞魄散。他哪还敢继续恋战,转身慌慌张张地朝着西方败逃而去。 可还没等他跑出多远,就听到一声如洪钟般的大喝:“海潮老祖,休要从我这儿过,免得我动手!”海潮老祖定睛一看,原来是王禅老祖,正一脸威严地站在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海潮老祖又惊又怒,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大声骂道:“好你个鬼谷子!孙膑是你徒弟,你管不住他,任由他逆天行事。现在反倒还来帮他逞强,拦住我的去路。今天,我可饶不了你!”骂完,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剑,朝着王禅老祖狠狠刺了过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王禅老祖不慌不忙,神色淡定,举起手中的拐轻轻一架,便轻松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手腕一转,拐头顺势朝着海潮老祖扫了过去,展开了反击。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就斗了七八个回合。 这时,一直在路旁观战的荣钩仙,见王禅老祖与海潮老祖一时难分胜负,心中焦急,忍不住大怒。他“嗖”地抽出双剑,大喝一声,飞身加入了战团,从旁朝着海潮老祖夹攻过去。 海潮老祖正与王禅老祖打得难解难分,突然见荣钩仙仗剑杀来,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本就随身带着八件宝贝,之前在阵中已经丢失了六件,如今只剩下两件,一件是打仙鞭,一件是钓仙钩,这两件可都是他的保命至宝。 此刻,海潮老祖见王禅老祖攻势越来越猛,又添了个荣钩仙从旁夹攻,心中暗自叫苦,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肯定讨不了好。他一边虚晃一剑抵挡着两人的攻击,一边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突然,他心一横,趁着两人攻势稍缓的间隙,迅速伸手掏出打仙鞭,念动咒语,将打仙鞭祭到了空中。只见那打仙鞭瞬间变大变长,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朝着王禅老祖呼啸而去。 王禅老祖一见打仙鞭来得如此迅猛,知道不能硬接。他赶忙对荣钩仙喊道:“你只管和他动手,我来对付这宝贝!”说着,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念动真言咒语。念完,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条杖往空中一撒,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茶条杖在空中瞬间变化,竟变成了一个和海潮老祖一模一样的分身,朝着打仙鞭迎了上去。而王禅老祖本人,则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指挥着仙禽,紧紧朝着海潮老祖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南极仙翁见此情形,也在乾地打开了阵法的门,佯装不敌,败进了阵中 。 第223章 四位帝君 中华帝君神色凝重,对着身旁的四位老者说道:“南极子已经进阵了,你们赶紧跟进去。我留在上面想法子收了他那削花金刀,只有这样,才能搭救出海潮。”四老纷纷点头,各自跨上飞禽,毫不犹豫地闯进了阵中。 皓发仙瞧见四位帝君踏入阵内,立刻跟长笑仙一同将杏黄旗接连挥舞了三次。刹那间,只见金光夺目,整个大阵都被这金光笼罩。 南极仙翁一进入阵中,便高声呼喊:“八方的仙长们,大家都得小心防守!如今五老已经进阵了。只要听到我掌心雷一响,大家就一起全力擒拿五老,千万不能有差错!”他又特意跟孙膑叮嘱一番,让他务必用心防守。这些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那四位帝君,一进阵就感觉四面八方都被金光笼罩,抬头望去,上面还悬着三十六把金刀,寒光闪闪,一看就十分厉害。 东华帝君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当务之急,得先找到海潮老祖,只有找到他,才能商量出阵的办法。”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青毛犼的叫声。东华帝君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路来到了大阵中央。抬头一看,只见海潮老祖稳稳地坐在青毛犼背上。 东华帝君赶忙翻身下了坐骑,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子,说道:“老祖,弟子五方五老都来了,就等您老人家发号施令了。” 海潮老祖看到东华帝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南华、西华、北华三位帝君也都赶到了。他们纷纷从飞禽上下来,走到海潮老祖面前。 海潮老祖也从青毛犼上下来,和各位帝君一一相见。他满脸笑容地说道:“贫道被困在这里,多亏几位帝君下山搭救啊。” 东华帝君无奈地说:“弟子之前就劝过您好几次,可您就是不听,非要下山和孙膑一争高下。结果今天误中了南极老祖的诡计。” 海潮老祖摆了摆手,说道:“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出去。” 东华帝君等人面露难色,说道:“我们道术有限,实在想不出出阵的办法。” 海潮老祖接着说:“北方的情况稍微好点,要是正东西方向,那可就十分危险了。” 四帝连忙问道:“怎么个危险法?” 海潮老祖解释道:“四方都有厉害的宝贝。正东有打仙杖,被这打仙杖打中,神仙都得受伤;正西有镇仙符,一旦被镇仙符镇住,法力就会被压制;正南有捆仙绳,这捆仙绳能自动捆绑仙人,一旦被捆住,很难挣脱;正北有诛仙剑,锋利无比,威力巨大,碰上就性命不保。” 四位帝君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等中华帝君成功收了金刀,我们就能出去了。” 海潮老祖忙问:“中华帝君现在在哪儿呢?” 四位帝君齐声回答:“他还没进阵,在外面想法子破金刀,好接应我们出阵。” 海潮老祖听了,顿时喜上眉梢,说道:“要是能收了金刀,我们三花就能聚顶,到时候要出这金光阵就容易多了。” 东华帝君目光急切,向海潮圣人问道:“众位真人现在何处?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营救。” 海潮圣人叹了口气,神色忧虑地回道:“众位真人都被关在锁仙牢,只有持钟、击磐二位真人,此刻还被困在陷仙坑受苦。” 四位帝君听闻,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皱眉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先去把陷仙坑里的两位救出来,然后一起去闯阵,人多力量大,胜算也能高些。” 海潮圣人连连点头,抬手一指阵中,说道:“你们瞧,中间那面随风飘动的杏黄旗,旗下便是陷仙坑。如今只有毛遂那小子一人在那儿把守。” “哼,就那个矮子?”一位帝君不屑地冷笑一声,“听说咱们来了,他恐怕早就吓得双腿打颤了。只是不知孙膑那家伙这会儿藏在哪儿?” 海潮老祖神色凝重,沉声道:“那刖夫(孙膑)鬼点子多,处处都有他暗中算计。咱们行事必须得格外小心。大家随我先去陷仙坑,救了持钟、击磬二位真人,再全力破阵。” 说罢,他翻身跨上青毛犼,威风凛凛。其他帝君也纷纷骑上各自的仙禽,浩浩荡荡地朝着陷仙坑飞去。 毛遂远远瞧见他们过来,心里暗自叫苦,忍不住低声咒骂:“来的这东西南北四帝君,肯定是海潮老祖找来的救兵。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指定是要救陷仙坑里的人。可这儿归我管,要是真让他们把人救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仙界混?非得被其他仙人笑死不可。不行,今天就是拼了命,也得跟他们好好较量较量!” 思及此处,毛遂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海潮老祖,你还想往哪儿跑?之前刚被我打跑,现在又回来送死?” 海潮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矮子,有多大能耐,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说着,他挥舞着虬龙剑,猛地朝着毛遂冲了过去。 毛遂也不甘示弱,迅速举剑抵挡,双方瞬间战作一团。 四位帝君见状,纷纷开口嘲讽:“你这矮贼,我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能不知道你的底细?不就是会点隐身法,搞些小动作罢了。今天我们都在这儿,你那些歪门邪道可不管用了,乖乖受死吧!” 话音未落,四老同时动手,挥舞着如意,从四面八方朝着毛遂攻去。 毛遂见四位帝君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心里顿时慌了神。他心里清楚,自己本就不是海潮老祖的对手,如今再加上这四位老神仙,更是毫无胜算。要是继续硬拼下去,肯定吃大亏。 正想着施展隐身法躲开,恰在这时,南极仙翁骑着梅花鹿匆匆赶来。只见他手提金钩如意,气势汹汹地冲到阵前。 海潮老祖和四位帝君瞧见南极仙翁,立刻撇下毛遂,转身朝着仙翁杀了过去。仙翁挥动金钩,左挡右架,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毛遂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海潮老祖,休要张狂!看我禅杖取你性命!”说罢,手持禅杖加入战团,与南极仙翁一起合力对抗海潮老祖等人。 一时间,海潮老祖舍生忘死,四位帝君各逞英雄,双方杀得昏天黑地,胜负难分 。 第224章 巨泽 第224章 巨泽 战场上杀声震天,众人你来我往,已经酣战多时。忽然,一声悠长的牛叫远远传来,只见孙膑拄着拐杖,骑着一头健硕的青牛,风驰电掣般地冲进阵中。他双手舞动双拐,动作迅猛,那股子狠劲儿,杀得四位帝君和海潮老祖一时间手忙脚乱,几乎招架不住。 南华帝君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他猛地抬手一拍座下的灵禽,只见那朱雀鸟仰起头,张开尖尖的嘴巴,瞬间吐出滚滚雾烟。南华帝君运转体内三昧真火,刹那间,烟火伴随着雾烟冲天而起,气势汹汹。 毛遂看到这阵仗,心里暗叫不好,吓得赶紧闪到一旁躲避。孙膑却不慌不忙,迅速展开杏黄旗。说来也怪,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无法向四周蔓延,只能朝着空中不断升腾,最后竟把南极仙翁的聚仙幡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南极仙翁看到自己的宝贝幡被烧毁,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地吼道:“你竟敢烧了我的宝幡,今天绝对饶不了你!”话音刚落,他高高举起金钩,恶狠狠地朝着孙膑的头顶砸去。 四位帝君也是满脸怒容,二话不说,齐刷刷地一起动手,双方再次陷入激烈的战斗。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众位帝君纷纷使出看家本领,祭出各自的法宝。西华帝君祭起白虎箭,那箭寒光闪烁,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敌人;东华帝君祭出五雷针,针尖上跳跃着噼里啪啦的雷光;南华帝君抛出五火球,火球所到之处,热浪滚滚;北华帝君则祭出打神钩,钩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一时间,各种法宝光芒四射,纷纷冲向空中,煞是壮观。 毛遂抬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自知根本抵挡不住如此强大的攻势。他心一横,猛地将脚一蹬,瞬间施展出隐身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膑不慌不忙,接连挥动杏黄旗。神奇的是,那些飞过来的法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悬在空中,无法落下,只能不停地旋转飞舞。南极仙翁见状,急忙取出先天袋。四位帝君一看这先天袋,心里暗叫不好,慌忙口中倒念真言,手忙脚乱地各自将法宝收了回去。 南极仙翁看着四位帝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你们这四个老头,用的这些法宝也太不靠谱了,一见到厉害的法宝就吓得赶紧收回去,真是见不得大场面,要是再厉害点的对手来了,还不得直接跑了!” 四位帝君听了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怒吼道:“好你个南极子,少在这儿张狂!有本事就接着打!”说完,又气势汹汹地一起冲杀了上去。孙膑和南极仙翁手持兵器,奋力抵挡。毛遂看到法宝被收了回去,又偷偷钻了出来,加入战团助战。 海潮老祖看到毛遂,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你这矮子贼,看剑!”说着,挥舞着虬龙剑就朝着毛遂砍去。就这样,毛遂与海潮老祖战作一团,南极仙翁与孙膑对抗四位帝君,双方分在三处,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这场大战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咱们先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中华帝君,他脚踏祥云,来到金光阵的上空。低头往下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阵中金光闪烁,无数金刀密密麻麻地笼罩在空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一看就知道这阵十分厉害。 中华帝君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思量:“看来这是海潮老祖命中注定要有削去顶上三花的劫难啊。想要破这金刀阵,必须得找个人代替海潮老祖才行。我不如先回秦营,看看各洞的真人,看谁最近有灾劫,命中该有此劫,让他来祭这金刀,权当是海潮老祖的替身,这样或许就能救他们出阵了。” 主意已定,中华帝君转身驾云,迅速回到大营。刚一落下,就有七位真人迎上前来,众人一起走进芦棚,坐下商议。 众真人满脸疑惑,见中华帝君去而复返,忙围上来问道:“帝君,您刚去看过那金光阵,这阵势到底咋样啊?”中华帝君心里藏着事儿,哪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是目光在拔山、巨泽、行雨等各洞真人脸上一一扫过,开口道:“我此番回来,是想找一位帮手,不知哪位真人愿意随我进阵,一同破除金刀阵。” 话音刚落,巨泽真人就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弟子虽说本事不大,但愿意竭尽全力,助帝君一臂之力。”中华帝君听了,暗暗在心里点头,同时又忍不住叹息,心想:这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生死有命,半点都由不得人,一丝一毫都不会有差错。 这般想着,中华帝君便对巨泽真人说道:“你既然愿意去,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说完,两人一起走下芦棚。中华帝君跨上黄鹄,巨泽真人也腾空而起,两人结伴朝着金光阵飞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阵前。巨泽真人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阵势,心里有些发怵,开口问道:“帝君,这阵门看着戒备森严,咱们从哪儿进去啊?”中华帝君抬眼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得从金刀之间的空洞处进去才行。这些金刀可不是凡间的普通铜铁,胡乱伤人,这三十六把金刀,专门用来削去神仙顶上的三花。你顶上没有三花,倒也不必太过惧怕,不过还是要小心行事。” 巨泽真人咬了咬牙,一脸坚定地说:“我这次是为了救护老祖,别说这金刀了,就算前面是火坑,我也得跳下去。现在就下去吧。”说完,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正中间有一处地方很宽敞,没有金刀。便指着那里说:“这儿宽敞些,咱们可以从这儿下去。” 可他们不知道,白猿早就有所防备。白猿远远瞧见有个黑面道者往下冲,心里暗自发狠,骂道:“你这黑家伙,要是能这么轻轻松松从上面下去,海潮老祖不也能轻轻松松飞出来了?”骂完,白猿挥动龙须扇,猛地一扇。神奇的事儿发生了,原本静止的三十六把金刀,竟然一起飞速转动起来。 巨泽真人刚冲到中间,就发现自己上不去也下不来,四面八方的金刀像发了疯似的朝着他攒射过来。眨眼间,巨泽真人就被金刀穿透身体,一缕仙魄悠悠消散,尸首直挺挺地跌落阵中。 中华帝君看到巨泽真人就这么丢了性命,忍不住连连叹息:“不是我故意要害你,实在是这仙劫来了,谁都逃不过这命运的安排啊。” 中华帝君正叹息不止,就听到白猿扯着嗓子大喝一声:“你这骑雀儿的老头,在这儿干啥呢?难不成你也想下去给他作伴?”中华帝君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骂道:“你这孽畜,休得无礼!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收拾你的,看你能往哪儿跑!”说完,他催动黄鹄,高高举起如意,照着白猿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白猿身子一扭,轻松闪过,还冷笑着说:“你先别急着动手,我倒要问问,你这老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225章 乱砂迷猴眼 第225章 乱砂迷猴眼 中华帝君一声暴喝,声如洪钟:“好你个孽障,连我都不认识!我乃轩辕山轩辕洞中的中华帝君,今日特来破这金刀阵,搭救海潮老祖出阵!”那声音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 白猿听闻,顿时发出一阵肆意的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说得可真轻巧,这可是我家掌教老祖耗尽心血炼成的镇洞之宝,就凭你也想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刚才那位来破阵的,已经粉身碎骨了。你要是不怕丢了老命,尽管来试试!”白猿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爪子随意地挥舞着。 中华帝君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脸色涨得通红,怒喝一声:“好你个大胆的孽畜,简直气死我了!”说罢,催动坐下黄鹄,那黄鹄长鸣一声,振翅高飞,帝君手举如意,如一道金色的闪电般,直冲着白猿迅猛冲去。 双方一交手,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二人你来我往,各施神通,一时间光芒闪耀,法术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战了十来个回合,白猿渐渐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心中暗叫不好:“这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厉害得紧!看来不能再这样硬拼下去了,不如用龙须扇扇他几扇,杀杀他的威风!” 想到这里,白猿虚晃一招,转身就往上败走。中华帝君不知是计,以为白猿真的不敌,立刻催着黄鹄随后紧紧追去。白猿见帝君上钩,心中暗喜,猛地转过身来,双手高高举起龙须扇,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对着帝君一扇。这一扇,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竟然直接把中华帝君坐下的黄鹄往上提了起来。白猿紧接着又是一扇,黄鹄被扇得更高了,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帝君坐在黄鹄背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却并未慌乱,反而灵机一动:“这倒凑巧,他在底下,我在上头,此时不打他一如意,更待何时?管教他一命呜呼!”想到此处,帝君瞅准时机,将如意猛地朝着白猿狠狠砸去。 白猿眼疾手快,身子一闪,轻松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他挥动龙须扇,又是一扇,那黄鹄再次被扇得高高飞起。白猿一边扇,一边得意地大笑:“就凭你,也想伤我?再好好练练吧!”帝君望着底下张狂的白猿,又气又急,却一时无计可施。 帝君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心中暗自思忖:“这孽畜果然厉害,看来寻常招数对他根本不管用。若无法破他,如何救得海潮圣人?这白猿眼尖得很,我若是贸然攻击,肯定会被他轻易躲开。有了!”帝君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既然白猿往上看我,那我何不抓一把砂子,趁他不备,往下一撒,迷住他的双眼,这样就能趁机下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中华帝君身为中央戊己土之仙,俯身从坤地迅速抓起一把金砂,对着白猿猛地撒了下去。刹那间,只见红云紫雾弥漫,金星光华闪烁,那一把金砂如同细密的箭雨,朝着白猿扑面而来。 白猿正得意洋洋地挥动着龙须扇,压根没料到帝君会来这一招,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双眼猛地一痛,无数沙粒钻进了眼睛里,刺得他生疼。白猿顿时慌了神,急忙用手乱揉,可越揉眼睛越睁不开,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愤怒地咆哮:“你这卑鄙老儿,竟敢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中华帝君催着黄鹄,朝着下方疾冲而下。白猿这边,眼睛被沙土迷得难受,正不停地揉着。他心里暗自琢磨:“肯定是那老儿撒的沙土,这家伙肯定又在盘算什么毒计。先不管那么多了,我先扇他几扇子出出气再说!” 于是,白猿闭着眼睛,凭感觉拿起扇子,左边扇一下,右边扇一下,胡乱地扇了好几回,直扇得手臂都酸麻乏力了。好在沙子顺着不断涌出的眼泪流了出来,白猿的视线渐渐又清晰了。他赶忙睁开眼睛,举目四望,却发现中华帝君已经没了踪影,心里头不禁犯起了嘀咕,暗暗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说中华帝君,被白猿的宝扇一扇,直接被扇到了云端之上,一路飘到了南天门附近。他心里明白,要是就这么降落下去,肯定又会被那龙须扇折腾得够呛。眼下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白猿,只能在云端上来回盘旋,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云磨响动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队人马,个个威风凛凛,队列整齐,正缓缓而来。中华帝君赶忙迎了上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二郎神君杨戬。帝君顿时满心欢喜,急忙抬手打招呼:“杨元帅这是要去哪儿啊?” 杨戬正驾着云赶路呢,突然听到有人喊他,赶忙勒住胯下的白马,抬眼望去,认出是中华帝君,便问道:“帝君,您怎么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吗?” 中华帝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南极子暗地里摆下了聚仙金光阵,不仅打死了五雷真人,还把海潮老祖给困住了。五老下山,到临淄去救援,好不容易收回了金刀,想着破了这阵势。可那白猿太可恶了,仗着手里的龙须扇,把我直接扇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因为这金刀的事儿,我实在没辙,只能在这儿干着急。幸好遇到元帅您,想借您的威风,把那白猿给擒住,我就别无他求了。” 杨戬听了,面露难色,说道:“我是奉了上帝的敕旨,巡游天下,查问世间百姓的生死疾苦,实在是没办法帮您这个忙,真是对不住您的一番心意了。” 中华帝君听杨戬这么说,也不好强求,眼珠一转,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勉强元帅。不知能不能把您的神犬借给我一用呢?” 杨戬爽快地答道:“这个倒是可以。”说完,便把哮天犬交给了中华帝君,然后拱手告别,继续赶路去了。 中华帝君带着神犬,从云头降落,来到了阵前。他俯下身,对着神犬小声吩咐道:“你先悄悄下去,躲在白猿的背后。等他一举起扇子要扇的时候,你就赶紧上去咬他!” 这哮天犬可通人性了,听了帝君的话,摇着尾巴,悄无声息地朝着白猿的方向跑去。白猿的注意力全放在上头,防备着中华帝君,压根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哪里能想到哮天犬会来暗算他呢。 中华帝君见神犬就位,立刻催动黄鹄,展开巨大的翅膀,朝着白猿俯冲而下。白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帝君,下意识地就想举起扇子抵挡。可就在这一瞬间,哮天犬瞅准时机,猛地一跃而起,在白猿的大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用力往后一拉。白猿冷不防遭到攻击,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宝扇也飞了出去。 中华帝君瞅准这个绝佳时机,瞬间冲上前,一把将金刀收了回来。紧接着,他高高举起金如意,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倒地的白猿狠狠砸了下去,白猿顿时被打得瘫倒在地,没了反抗之力 。 第226章 孙膑囚木笼 第226章 孙膑囚木笼 南极子瞧见白猿吃了大亏,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肯定是有人来破阵了。他心急如焚,立刻就想冲上去救援白猿,可刚一动身,就被四位帝君死死缠住,脱身不得。南极子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四位帝君的围堵,无奈之下,只能往后败逃。 此时,海潮老祖和四位帝君正与海外群仙杀得难解难分。海潮老祖瞅准时机,趁着对方阵营有些慌乱,瞧见金刀被成功收回,当机立断,运起周身法力,催动三花之力,猛地朝着金光冲去。只听一声巨响,金光被冲开了一条宽阔的大路,海潮老祖等人顺着这条路,风驰电掣般地冲出了聚仙阵,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秦营。 南极仙翁这边,赶紧让人把受伤的白猿救了起来,然后怒火中烧,率领着一众仙人气势汹汹地追到了秦营。到了营外,南极仙翁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们赶紧把金刀和宝扇完好无损地还给我,这事就这么算了。要是不还,可别怪我不客气,直接杀进营里去!” 秦营的门官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撒腿就往里面跑,飞一般地把这事报告给了始皇。始皇听了,也是大惊失色,赶忙问道:“你们拿了他什么东西?要是不还,他真冲进来,咱们可抵挡不住啊!” 五位帝君站出来,一脸镇定地说道:“陛下不必担忧,这事包在我们身上。”说完,便命令王翦带领弓箭手和火炮手,悄悄从后营出去,埋伏好,挡住敌人。王翦领了命令,立刻行动,带着人马来到营门。等南极仙翁等人一靠近,这边火炮齐发,箭如雨下。南极仙翁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根本压不住阵脚,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众仙灰溜溜地转回临淄去了。 王翦见敌人退了,正准备收兵回营,突然,天空中“扑通”一声掉下一个人来。士兵们见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人按住,捆绑起来。众人上前一看,竟然是孙膑。王翦忍不住笑道:“刖夫,你也有今天,着箭了吧!”说完,让人把孙膑腿上的箭拔了出来,孙膑疼得惨叫连连。 王翦带着士兵,抬着孙膑来到金顶黄罗大帐,向始皇报告。始皇看着孙膑,皱着眉头说道:“这孙膑法术高强,稀奇古怪的,我屡次都被他算计。但如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孙膑,万一有诈可就麻烦了,不如把他放了吧,可别再招惹他。” 五位帝君听了,齐声说道:“陛下放心,有我们几个在,还怕这刖夫捣什么鬼。把孙膑抬到帐上来!”士兵们答应一声,把孙膑抬到了帐上放下。军校们也都好奇地围过来观看,只见孙膑头戴三叉冠,身穿豆青色长袍,沉香拐放在一旁,脚上穿着鱼皮靴。 海潮老祖一看到孙膑,顿时喜出望外,说道:“没错,这就是孙膑。今天可算把他抓住了,这下不怕南极子不拿众真人来交换!” 吐丝真人这时站出来说道:“弟子在西门聚仙台边,还抓住了他一个童儿。” 海潮老祖一听,更是高兴,说道:“太好了!现在就去和南极翁讲和。他放回十二位真人,咱们就把白鹤童儿放了。不过这孙膑实在可恶,不能轻易饶恕,得把他送到上帝那儿,重重治罪,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五位帝君听了,赶忙劝道:“祖师,此事还得三思啊。孙膑可不是普通的仙人,他已经修炼玄功,有了真人的地位,身份非同小可。依我们看,不如传个话给南极,让他多责罚孙膑几杖,当作惩戒,这样就能平息干戈,化解恩怨,大家各回洞府,免受尘世纷争之苦,这才是上策啊。” 海潮老祖想了想,说道:“看在众仙的情面上,就留他一条活命,不过得把他先吊起来!” 秦王听闻此事,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赶忙吩咐手下人摆上丰盛的素宴,要和众位仙家好好庆功。一时间,大帐里酒香四溢,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正喝到兴头上,海潮老祖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贫道仔细琢磨了一番,这孙膑平日里作怪太多,虽说承蒙众位仙家说情,不好过重责罚他,但也绝不能轻易饶过。”说完,他转头对手下人吩咐道:“把孙膑吊到后边去,用荆条狠狠地打。让他吃点苦头,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不过呢,少打他几下,意思意思就行了。” 秦王听了,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问道:“众位帝君说得在理,那抓住的那个道童,该怎么处置呢?” 海潮老祖不假思索地说:“把他也吊到一边,打他几下,好让南极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正说着,只见吐丝真人押着白鹤童儿走上大帐。众人一看,这就是个普通的道童,不过是给南极子使唤,打扇斟茶的小角色,能有什么大本领?当下就有人说:“把他绑在棚柱上,先狠狠收拾孙膑再说。”吐丝真人听了,对着白鹤童儿身上连喷三口真气,之前捆他的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又换上麻绳,把道童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柱子上。 道童一进大帐,就看见孙膑被绳缠索绑的狼狈模样,心里猛地一惊,暗自想道:“广文师兄神通广大,怎么今天也在这儿吃了大亏?难道他又在搞什么玄虚?” 道童满心疑惑,正想着呢,忽然看到中华帝君左手托着龙须扇,右手捧着几把削花金刀,大步走上前,嘴里说道:“老祖,贫道为了得到这两件宝贝,可费了不少周折,现在敬献给您。” 海潮老祖接过宝贝,脸上乐开了花,高兴地说:“果然是中华帝君,道德高深,法力高强。贫道之前在那阵中丢了八件宝贝,如今帝君得到这两件,也算是能抵上一部分损失了。”说完,他又赶忙吩咐吐丝、运匏二位真人:“你们可要好好收藏这两件宝贝,千万得防备着东方朔和毛遂那两个家伙,他们最爱装神弄鬼,保不齐会来偷宝贝。” 众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被吊打的孙膑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快把我的金刀宝扇还回来!” 众位真人一听,脸色骤变,吃惊地说道:“糟糕,被这刖夫看到龙须宝扇和削花金刀了,他肯定又要施展神通搞事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往死里打,打得他再也翻不起浪来!打完后,用木笼把他困在里头,再在他头上贴上灵符,也不用捆绑,直接推进木笼就行。” 众人七手八脚,很快就把孙膑推进了木笼。孙膑在木笼里,眼睛一翻,大声叫骂道:“海潮老祖,你怎么如此狠毒,把我关在这木笼里!” 海潮老祖冷笑着回应:“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里头吧,你不是有神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出去!” 孙膑听了,哼了一声,说道:“行,我正好在里头养养精神!”说完,就低下头,闭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众人见他这样,也没再多管,各自忙去了 。 第227章 白鹤跑了 第227章 白鹤跑了 那白鹤童子,被绑在棚柱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华帝君手中的金刀和宝扇,心里“咯噔”一下,震惊不已。他心里清楚,这可是自家祖师爷的镇洞之宝,怎么就落到了海潮老祖手里呢?如今他们把宝贝紧紧收藏,想要偷回来,那可太难了。 白鹤童子脑子飞速转动,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不如将自己化作一只蚊虫,偷偷飞进他们的内库,打开宝匣,把金刀和宝扇偷出来,然后再变回白鹤,展翅高飞,不就能把宝贝带回去了?” 说干就干,白鹤童子暗暗用力,崩断了身上的绳索。可刚一挣脱,就被眼尖的海潮老祖瞧见了。海潮老祖顿时暴喝一声:“不好,这道童要跑,众仙听令,快给我擒拿住他!”一时间,大帐里乱作一团,众仙纷纷施展法术,朝着白鹤童子扑去。 白鹤童子心里一紧,知道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许多了,两脚猛地一顿,“嗖”的一下变回了白鹤原形,展开洁白如雪的双翅,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向着临淄的方向拼命飞去。 海潮老祖眼睁睁看着白鹤童子飞走,众人纷纷叫嚷:“不好啦,道童跑啦!”海潮老祖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一个道童,跑了就跑了,要他也没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孙膑看紧了。”众人听了,赶忙应和。不一会儿,就有军校前来回禀:“孙膑还在木笼里睡着呢,老祖放心。”海潮老祖这才稍稍安心,继续安排众人各司其职。 再讲南极老祖那边。南极老祖之前被一阵箭雨和炮火打得节节败退,无奈之下,只能退回聚仙台上。刚一落脚,就发现聚仙旗不知何时倒了,再一看,白鹤童儿也没了踪影。 南极老祖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掐指一算,很快就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让人去把龙头拐杖捡回来,这时,众仙陆陆续续回来了,纷纷向他汇报各自的功绩。 东方朔一脸得意地呈上拘仙锁,笑着说:“老祖,看我把这拘仙锁带回来了!”莲花仙也不甘示弱,递上如意珠,说道:“这是如意珠,我也没给咱丢人!”西方朔跟着缴上斩仙刀,竖眉仙献上混天珠。 王禅捋了捋胡须,说道:“我砍断了他的打仙鞭。”皓发仙也高声说道:“我一把火烧了他的缚仙索。”王敖接着说:“我收了他的钓仙钩。”文昌仙则兴奋地讲:“我打断了他的玉如意。” 南极老翁听着众人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十分欢喜。可就在这时,王禅突然问道:“奇怪了,怎么没见孙膑呢?他去哪儿了?” 白猿挠了挠头,回答道:“我瞧见孙三哥中箭,被他们给擒去了。” 南极老祖一听,脸色骤变,急忙说道:“毛道友,麻烦你跑一趟秦营,去打听一下孙膑和白鹤童子二人的消息,要是能把金刀、宝扇收回来,那可就是你莫大的功劳啊!” 毛遂一听,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地说:“老祖,这事您可别找我,秦营里上上下下都认得我,我一个人去,恐怕难以成功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只听得空中传来一阵仙鹤的乱鸣声。毛遂眼睛一亮,连忙指着天空说:“快看,那是不是老祖师爷的童儿回来了?”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 没一会儿,果然看见白鹤童子飞了过来,落在平地上,晃眼间又变回了人形。南极老祖赶忙迎上去问道:“你被人家捆去,到底是怎么逃回来的?” 白鹤童子定了定神,把自己被抓之后的种种遭遇,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南极老祖接着又问宝贝和孙膑的下落。白鹤童子叹了口气说:“孙膑被困在木笼里,那些宝贝也被藏得严严实实,我根本没办法下手去偷。” 南极老祖听了,脸上却露出了喜悦之色。众仙都觉得奇怪,纷纷说道:“咱们丢了宝贝,孙膑还在受罪,祖师您不发愁,反倒高兴,这是为啥呀?” 南极老祖笑着解释道:“众位有所不知,孙膑那神法可是稀奇得很,巧妙无穷。虽说现在被困在秦营,但他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过不了多久,大家自然就明白了。”说完,便把王禅唤到跟前,吩咐道:“你赶紧到陷仙坑,把持钟、击磬二人送进锁仙牢,把四门上的锣鼓磬钟都收了,还有四面八方的旗幡也一并收回来。”交代完后,便带着众仙下了台,到文华殿中,等着孙膑的消息。暂且按下这边不表。 再来说说孙膑,他被困在木笼之中,瞧见吐丝与运匏二位真人没在旁边看守,立刻施展换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木笼。他四处寻找自己的双拐,悄无声息地来到芦棚。 一见到吐丝与运匏二位真人,孙膑把身形显露出来,抬手一拱手,客气地说道:“二位真人请了。” 两位真人一看到孙膑,顿时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这不是刖夫吗?他竟然逃出来了!”两人反应极快,慌忙向前拦住孙膑,怒喝道:“好大胆的刖夫,你还想往哪里跑!” 孙膑不慌不忙,伸手指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赶紧把我的龙须扇、削花金刀还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你们敢拖延耍赖,可知道我的厉害,小心丢了性命!” 两位仙真听了这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走上前二话不说,拔剑就朝着孙膑砍去。孙膑眼疾手快,用拐杖轻松架开,双方你来我往,不过三个回合。孙膑突然回身就跑,两位仙真哪里肯放过他,立刻在后面紧追不舍。 出了芦棚,眨眼间孙膑就没了踪影。两位真人正满心疑惑,四处观望的时候,忽然发现孙膑又站在了面前。吐丝、运匏二位真人气得暴跳如雷,大声骂道:“好你个刖夫,不过是用了分身法,还想趁机盗宝,你这是白费心思!”说完,二人再次举剑砍向孙膑。 孙膑这次根本不招架,转身撒腿就跑,一转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有蓝旗兵赶紧跑去报告秦始皇,秦始皇一听,立刻散了筵宴,带着众仙真匆匆赶来查看木笼。只见孙膑还在里面睡着,众人正猜疑不定的时候,忽见吐丝真人和运匏真人手持宝剑,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齐上了大帐,大声喊道:“快抓孙膑,别让他跑了!” 海潮老祖却笑着说:“这刖夫不是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木笼里吗,抓什么抓。” 二位真人急得直跺脚,说道:“孙膑刚刚和我们动手交战,打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跑了,我们追他到转弯的地方,突然就不见人影了。” 海潮老祖一听,顿时大怒:“我看这刖夫,又在搞什么邪术,简直是万恶滔天!”当下就吩咐王翦:“打开木笼,把孙膑给我拖出来,活活打死!” 第228章 孙膑也跑了 第228章 孙膑也跑了 这边秦王、海潮老祖等人还在气急败坏地要处置孙膑,殊不知他们要打的只是个假孙膑。真孙膑早就用换身法,把众人耍得团团转。一时间,整个秦营里到处都是“孙膑”的身影,这边有人大喊:“快拿孙膑!”那边也有人跟着叫:“别让孙膑跑了!”整个秦营乱成了一锅粥,吵闹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就在这混乱之际,真孙膑瞅准时机,悄悄溜进了内库。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存放宝贝的匣子,顺利取出了龙须扇和削花金刀这两件宝贝。随后,孙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腾空而起。等他飞出秦营一段距离后,才收了法术,朝着临淄城的方向扬长而去,暂且不表。 再说王翦,他得到命令,二话不说就把“孙膑”从木笼里拽了出来,然后对两边的兵将大声吼道:“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兵将们得令,一拥而上,棍棒齐下。被打的“孙膑”疼得哇哇大叫,凄惨地喊道:“哎呀,打杀我了!我不过是个有罪之人,你们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啊!” 王翦正打得兴起,听到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示意众人停下。他低头仔细一瞧,只见眼前这人,头戴雁翎冠,身穿号衣,脚上还穿着一双草屐,哪里是什么孙膑,分明是个普通的军士。王翦惊得瞪大了眼睛,心里充满了疑惑,不敢耽搁,赶忙带着这个军士来到秦始皇面前,让他跪下。 海潮老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木笼里?” 那军士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叩头说道:“小人是头号弓箭手,名叫李亚西。小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被这样毒打。” 秦王也一脸疑惑,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假装孙膑,待在木笼里?” 李亚西哭丧着脸说:“小人奉殿西侯之命,拿着弓箭正要出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就昏倒在地。等小人苏醒过来,就被一顿毒打。小人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什么真孙膑、假孙膑的事儿啊。” 秦王听了,心中更加疑惑,心想:明明把孙膑装进了木笼,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军校呢?这事儿可太奇怪了。于是,他立刻传旨:“快把头号管队给我传来,当面问清楚。他是管这些兵丁的,哪有不认识自己手下的道理?要是他说不认识,那你可就有可能是孙膑假扮的!” 值日官不敢耽搁,急忙把管队带到了黄罗大帐。管队一进来,就赶紧跪下叩头。秦王用手指着李亚西,严肃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你可不许胡说八道!” 管队连忙叩头说道:“回陛下,他是头号弓箭手李四,是小的管下的兵,小的怎么会不认识呢。” 秦王听了,心里更加犯嘀咕了,正猜疑不定的时候,又有小军匆匆跑进来禀报:“不好了,宝扇和金刀都不见了!” 海潮老祖一听,立刻断定:“肯定是孙膑施展妖术给盗走了。既然这人是前哨弓箭手,那就把他放了吧。” 秦王听了,便吩咐手下给李亚西松绑,又让管队把他领回去。这时,五位帝君开口说道:“孙膑这小子太狡猾、太无赖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他制服才好。” 海潮老祖叹了口气说:“收拾孙膑的事儿,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当务之急是先把那十五位真人救出来。他们平白无故受这么多苦,实在是让人不平啊。” 东华帝君站出来,自信满满地说:“老祖您别烦恼,今晚三更,弟子就偷偷潜入临淄,把诸位真人救出来,保管闹他个天翻地覆!” 海潮圣人听了,顿时喜笑颜开,说道:“贤徒此去,必定马到成功。不过俗话说‘孤掌难鸣’,你还是得找个帮手才好。” 东华帝君想了想,说道:“我只需紫竹真人跟我一起去就足够了。” 再说孙膑,凭借着神奇的换身法,在秦营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削花金刀和龙须扇。他怀揣着宝贝,马不停蹄地赶回临淄城,径直来到黄罗大帐,恭恭敬敬地拜见南极老祖。孙膑把自己在秦营里如何施展法术,成功盗宝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南极老祖听后,脸上乐开了花,欣喜得不得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怪风“呼啦啦”地突然吹过众人面前。这风来得毫无征兆,吹得帐内的烛火都左右摇晃起来。南极老祖心里“咯噔”一下,顿感诧异,他掐指一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得大惊失色。 众仙人见此情景,纷纷围过来焦急地问道:“师祖,这风刮过去,到底主何吉凶啊?” 南极老祖定了定神,缓缓说道:“众位道友,大家都得小心了。今夜三更时分,东华帝君会前来暗劫锁仙牢。他还要施展三昧真火,烧毁白虎殿,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引起一番惊恐,所以咱们不可不防啊。” 孙膑一听,着急地说道:“白虎殿可是贵人停灵的地方,怎么能被烧毁呢?咱们必须得商量出个应对之法。” 毛遂满不在乎地一拍胸脯,说道:“这有啥难的,把四海龙王请来不就行了。他那边放火,咱们这边喷水。自古水能克火,这还不简单!” 孙膑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不中用的。东华帝君用的可是三昧真火,和凡间的火可不一样,可不是见水就能灭的。这三昧真火要是碰到水,不但灭不了,反而像往火里倒油一样,烧得更旺。” 南极老祖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道:“大家别慌,只管放心。虽说他用的是真火,可我有的是法宝,他根本奈何不了咱们。”说完,他转头吩咐白鹤童儿:“你赶紧回本洞,把避火罩取来,千万不能有误。”白鹤童子领命,急匆匆地去了。 接着,南极老祖又把王禅、王敖、东方朔、西方朔、降龙、伏虎、皓发、绿眉八位真仙召集到跟前,严肃地说道:“你们都埋伏在锁仙牢的四周。只等听到炮声,就一齐杀出,全力擒拿敌人。” 没一会儿,白鹤童儿就领命取来避火神罩,回来向南极老祖缴旨。南极老祖又对毛遂与白猿二人说道:“你们拿着我给的灵符一道,一定要严守锁仙牢,绝不能放走那些妖仙,这可是你们的重要职责。等东华帝君一到临淄,你们就赶紧施放号炮,千万不能误了大事。” 之后,他又对竖眉仙、莲花仙、文昌仙、长眉仙四位真人下令:“你们都要在临淄的四个城门埋伏好。等东华帝君来劫牢之后,要是他败逃出城,你们必须截杀,绝不能让他跑了。”众仙领了命令,各自去准备。 安排完这些,南极老祖又对剩下的众仙真说道:“其余的仙真,都跟我到文华殿上,密切关注动静,随时准备接应。” 最后,南极老祖把白鹤童儿取回的避火罩交给孙膑,郑重地说:“你把这避火罩罩在白虎殿上,就在那儿好好防守。”等一切吩咐调遣完毕,众人便各自按照计划去行事。 第229章 锁仙牢 第229章 锁仙牢 夜已深,二更的梆子声刚落,夜色如墨般浓稠。东华帝君,神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对着紫竹真人说道:“你即刻前往临淄,探清情况。若有机会,就动手劫牢,我随后便到。”紫竹真人领了法旨,脚下生云,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站在云端,小心翼翼地朝下窥探,身影融入了夜色里。 另一边,南极老祖正和一众仙真聚在一起商议。他们都在等东华帝君劫牢的消息,只等那炮声一响,便立刻前去接应厮杀。南极老祖抬头望向天空,凭借着慧眼远远望去,只见半空中有个道者,手持宝剑,脚踏着云朵来回游动。他心中立刻明白,这定是海潮圣人派来劫牢的人。南极老祖顿时心头火起,快步走向文华大殿,跨上梅花鹿,周身涌起一阵金光,直冲云霄。他举起金如意,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在这黑夜里到此,你这妖仙想干什么?” 紫竹真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躲避不及,吓得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笑着说:“朗朗乾坤,哪里不能让人走动?你还能管得着我不成?”南极老祖听了,怒火更盛,骂道:“你这狡猾的妖道,你们肚子里那点坏心思,我早就料到了,你今天还能往哪儿跑!”说完,举起金如意就砸了过去。紫竹真人急忙侧身躲开,赶忙抽出宝剑抵挡。两人就这样在云端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一时间,天空中愁云密布,难解难分。 再说东华帝君,骑着青鸾飞向天空。他看到紫竹真人和南极老祖已经交上了手,却没有去帮忙的意思,而是悄悄地在空中飞行,随后降落在临淄城内,登上了敌楼。此时已经三更,他瞧了瞧守门的军士,都横七竖八地睡着了。东华帝君从青鸾上下来,向前走去,青鸾乖乖地跟在后面。 到了文华大殿,殿里只有白鹤童子和几个散仙坐在那儿。东华帝君心里琢磨着:“我得先去锁仙牢,把那些仙真救出来再说。可这锁仙牢到底在哪儿呢?”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东南方向有一股祥瑞之气冲天而起。帝君暗自思忖:“这股瑞气,估计就是锁仙牢的位置了。都说妖有妖气,人有怨气,仙有瑞气。锁仙牢里关的可都是得道的真人,他们头顶上肯定都有祥光,和普通人可不一样。”于是,东华帝君顺着那股瑞气找了过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锁仙牢前。 他上前一看,只见有三间房门,门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仙符。那些看守的军士,也都在牢门口呼呼大睡。只见毛遂与白猿静静地在此看守着。东华帝君他瞧着眼前的锁仙牢,心里盘算起了营救计划。原本他打算去烧白虎殿制造混乱,可此刻念头一转:“我何必多此一举去烧白虎殿呢?不如直接揭去灵符,砸开锁头。趁着南极子正和紫竹真人打得难解难分,出其不意地救出被困的众仙,之后再齐心协力去擒住南极子,这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儿,东华帝君拿定主意,快步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揭那锁仙符。就在他的手指刚触碰到灵符时,变故突生。 金眼毛遂与白猿一直警惕地守着仙牢,猛然瞧见一个青脸獠须、气质不凡的大汉在锁仙牢边伸手揭符,顿时大惊失色。毛遂扯着嗓子喊道:“什么人?竟敢来劫我锁仙牢!”白猿反应极快,几步赶至跟前,扯着嗓子怒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暗地劫牢,看招!”话音未落,举起通天尺,兜头就砸向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才刚揭下一道灵符,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通天尺带着呼呼风声砸来,他连忙停手,转身跨上青鸾。同时,迅速举起手上的金如意,挡住了这猛烈的一击。金眼毛遂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点燃了信炮。“咕咚”一声巨响,大炮的轰鸣声震得地动山摇,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 这信炮声就像一道紧急召集令,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的仙真们一听到声响,瞬间被惊动。王禅、王敖、东方朔、西方朔、降龙、伏虎、皓发、长眉等一众仙真,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中各自举着兵器,呼喊声如滚滚惊雷,叫嚷着:“快抓住这个劫牢的贼,别让他跑了!” 东华帝君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看着将锁仙牢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心里暗自叫苦:“我这双手难敌他们这么多人啊,这么多仙真围攻过来,我哪里招架得住。看来南极子早有防备,这锁仙牢怕是劫不成了,想要救出被困的仙真也没指望了。再在这儿跟他们耗下去,纯粹是白白送命,倒不如先冲出去,放火烧了白虎殿。到时候这些仙真肯定都会跑去救火,我就趁机再来劫牢,说不定还有成功的机会。” 拿定主意后,眼见众仙真越逼越近,东华帝君不敢有半分迟疑,急忙跨上青鸾。紧接着,他手中的金如意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上挡下拨、左遮右拦。别看东华帝君年纪大了,可身手依旧敏捷,一柄金如意使得虎虎生风。只见他用金如意架开王禅的长杖,侧身躲过王敖劈来的利斧,挡住东方朔的茶条杖,又隔开西方朔的打仙棍。“铛”的一声巨响,磕飞了降龙真人掷来的飞锤;紧接着,反手一格,稳稳地格住了伏虎的仙纲鞭;随后,又巧妙地搪开皓发仙的龙头拐杖,迎上绿眉仙的宝杖。就这样,他在重重围攻中左冲右突、上下飞腾,和众仙真激战了好一阵子。 终于,东华帝君瞅准一个时机,虚晃一如意,做出一副不敌败退的样子。众仙真见他逃走,也没有追上去,依旧返回继续看守锁仙牢。 东华帝君一边纵着青鸾奔逃,一边回头张望,见身后无人追来,暗自琢磨:“看来得先去把白虎殿给烧了,也没别的更好办法了。”主意一定,他赶忙加紧催促青鸾,径直朝着白虎殿飞去。 不一会儿,白虎殿就出现在眼前。东华帝君抬眼望去,只见殿顶罩着个避火罩,殿旁还站着一位道者。这道者头戴三叉冠,身着豆青色长袍,手里拄着双拐,稳稳当当地骑在牛背上,不是孙膑又是谁? 瞧见孙膑,东华帝君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么这孙膑在这儿守着?这下可麻烦了,想动手烧殿怕是没那么容易。”可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脑子一转,心一横:“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虽说他护住了白虎殿,可整座城的三宫六院他总没法全都顾得上吧。我不如四处放火,烧他个片甲不留,这才解气!” 拿定主意,东华帝君催动青鸾,来到三清大殿前。他双手迅速捏诀迭印,嘴里念念有词,念起了神秘的真言咒语。眨眼间,东南方向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紧接着,东华帝君运起三昧真火,准备点火。 可火还没烧起来,就听到一声大喝:“东华帝君,休要放肆!有我孙膑在此,岂容你随意纵火,毁伤宫殿、残害百姓!”东华帝君抬眼一看,只见孙膑骑着牛,手持双拐,正朝着自己飞速赶来。 这下东华帝君心里犯起了嘀咕:“孙膑一来,火是放不成了。可那些被困的仙人还等着我去救,这可如何是好?在祖师面前,我可是夸下了海口,如今却一事无成,就这么回去,实在没脸见人。怎么着也得立点小功,回去才好交代。可这锁仙牢和白虎殿都有人严密看守,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过这四座城门,说不定没人把守,我何不在那儿偷偷放火,把整座城烧个焦头烂额,让他们顾此失彼!” 想到这儿,东华帝君也不管孙膑了,一句话都没回,调转青鸾就跑。很快,他就赶到了东门。一到地方,他立刻祭起神风,狂风呼啸,吹得四周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混沌。 可就在他准备放火的时候,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妖道,竟敢在此作怪!我可等你多时了!”东华帝君闻声抬头,只见一头犀牛上坐着一个人,这人面色如铁,四颗獠牙外露,两道长长的眉毛又浓又黑,五绺长发随风飘舞,浑身上下散发着腾腾杀气,手里还握着一柄方天画戟,模样看起来凶恶极了。 第230章 东华帝君碰壁 第230章 东华帝君碰壁 东华帝君打量一番,大声喝道:“你是哪来的妖道?快报上名来!”那怪人听见,哈哈大笑:“好你个东华帝君,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乃海外散人,竖眉仙是也!奉南极老祖之命,在此镇守临淄东门,就防着你这老头来杀人放火。今天既然碰上了,看你还能往哪儿跑!”说完,他催动神牛,挥舞着方天画戟,直刺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瞧见竖眉仙这般张狂,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喝道:“你这妖道,也敢和我动手?简直自不量力!”说罢,迅速举起金如意,严阵以待。 竖眉仙哪管这些,左手稳稳地握着方天画戟,右手猛地一张,一块闪着诡异光芒的神石就朝着东华帝君飞了过去。这神石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东华帝君一看,脸色骤变,心里暗叫不好,赶忙挥动金如意抵挡。 只听“咯”的一声闷响,神石没能击中东华帝君,却重重地打在了青鸾的背上。青鸾吃痛,长鸣一声,双翅拼命扑腾,不受控制地朝着正南方向狂奔而去。东华帝君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还好,还好,没伤到我,看来只能去别的地方放火了。”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就听到一声大喝传来:“好你个东华帝君,还想往哪儿跑?”东华帝君闻声,赶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道者风风火火地赶来。这人头戴五龙巾,身着大红袍,稳稳地骑在八叉梅花鹿上,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剑,气势汹汹。 东华帝君皱了皱眉头,大声质问道:“你是哪来的妖道?快报上名来!”那道者嘴角一扬,笑着说:“连我都不认识?我乃海外莲花仙是也!奉南极老祖之命,镇守这临淄南门,就等着你这想放火的家伙呢。今天可算把你等到了,看你还能往哪儿逃!”话音刚落,举剑就砍。 东华帝君不敢大意,急忙用金如意架开。两人你来我往,在南门之上瞬间战作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真好似龙争虎斗一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都想把对方拿下。这一战,持续了好长时间,双方竟然难分胜负。 东华帝君杀得兴起,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突然把嘴一张,喷出熊熊三昧真火。这火带着滚滚热浪,直扑莲花仙。可莲花仙也不含糊,见状不慌不忙,同样把嘴一张,吐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神奇的是,这莲花一出现,就稳稳地托住了三昧真火,那炙热的火焰根本无法靠近莲花仙分毫。 东华帝君见状,心中大惊,暗自思忖:“这道者果然厉害,神通广大不说,道术还如此稀奇古怪。他吐出的这莲花,定非凡物,看来我是敌不过他了。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想到这儿,东华帝君虚晃一如意,装作不敌,转身败走。 东华帝君一路疾驰,来到了西门。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就被一位长仙拦住了去路。那长仙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东华帝君,慢着!休要从我这防区经过。我奉南极老祖之命,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你可知道我的厉害?识相的,就赶紧下骑请罪,我还能饶你一命。要是再敢拖延,可别怪我不客气,让你立马丢了性命!” 东华帝君听到这话,抬头看去,只见这位仙长头戴九龙冠,身着五云衣,骑着威风凛凛的青毛狮子,手里拿着量天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东华帝君顿时怒从心头起,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快报上名来,我东华帝君可不杀无名之辈!” 文昌仙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就知道你不认识我,我乃海外文昌仙是也!你还想来劫锁仙牢,却不知早已落入南极老祖的圈套。劝你赶紧下了青鸾,乖乖认罪,或许还能免你一死。要是还在这里逞强,等我把你擒住,到时候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东华帝君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吼道:“好你个妖仙,竟敢如此张狂,真是气死我了!”说罢,催动青鸾,高高举起金如意,朝着文昌仙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文昌仙见东华帝君举着金如意砸来,赶忙举起手中量天尺用力架住。刹那间,金如意与量天尺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兵器不断交锋,打得难解难分,好一场激烈大战。你来一招力劈华山,我回一式横架金梁,就这样足足过了二十多个回合,依旧分不出胜负。 东华帝君一边招架,一边暗自琢磨:“我本来想着劫了锁仙牢,再放火烧了白虎殿,把被困的众位真人救出来,把这临淄城搅个天翻地覆。可谁知道事事不顺,各处防守都太严密了,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到现在连走了三门,却一点功劳都没立下。再在这儿跟他们缠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去北门,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 拿定主意,东华帝君用金如意用力架住文昌仙的攻击,紧接着使出一招“鲤鱼翻身”,趁着文昌仙一愣神的功夫,回身就跑。文昌仙看着他逃走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转身回到自己的防区,这事也就暂且放下不提了。 东华帝君一路疾驰,时不时回头张望,见确实没人追赶,便赶忙催动青鸾,朝着北门飞奔而去。一路上,他心里还在盘算:“要是北门没人防守,我就狠狠放一把火,烧个痛快。只能说这一路的百姓命中该有此劫,不是我心狠,实在是这地方躲不过这场大难。可要是有人把守,我可不能再跟他们纠缠,得赶紧回秦营,和祖师好好商议商议,再做打算。” 想着想着,他已经催动青鸾来到了云端,随后缓缓落下,停在了临淄北门。东华帝君抬眼望去,只见北门处来了一位道者。这人头戴仙冠,身穿褐色长袍,脚蹬多耳麻鞋,肩上横担着一根茶条,稳稳地把去路给拦住了。那道者开口说道:“东华帝君,休要从我这防区经过,我可在这儿等你多时了。”接着又说:“帝君,你不认识我是谁吧?我乃海外长寿仙是也。奉南极老祖的调遣,镇守这临淄北门,就防着你来放火。你可知道我的法术厉害?识相的就赶紧下了青鸾,跟我一起到南极老祖面前,好好哀求掌教,说不定老祖念你修道多年,还能放你归山。要是不听劝,我可不会轻易饶恕你,到时候把你从青鸾上揪下来,可就来不及后悔了。” 东华帝君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妖仙,竟敢口出狂言!我今天暂且不跟你计较,饶你这一回。咱们走着瞧!”说完,一提缰绳,青鸾长鸣一声,腾空而起。 长寿仙看着东华帝君不战而逃,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东华帝君,这么大年纪了,被我几句话就吓得跑了。我也不追你,你就慢慢逃吧!”说完,便站在北门城上。 第231章 将计就计 紫竹真人跟南极老祖在云端里且战且走。南极老祖心里琢磨:“我把他赶到哪儿是个头啊?干脆直接把他拿下得了。”这么一想,他赶紧伸手在身上掏出先天袋,大声喊道:“紫竹真人,别跑!看我用法宝拿你!” 紫竹真人一听,回头一瞧,就见无数彩云托着个房子大小的物件,正冒出一红一白两股气,直冲着自己来。他心里暗叫不好,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白气“嗖”地一下吸进袋子里去了。 南极老祖收回宝袋,拨转云头,径直朝着临淄飞去。没飞多会儿,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南极子,你往哪儿跑?” 南极老祖回头一看,原来是东华帝君骑着仙禽追来了。他停住云头,笑着调侃道:“东华帝君,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学人家做贼还没做成,也不嫌丢人。赶紧回秦营躲着去,追我干嘛呀?” 东华帝君一听,气得脸都红了,骂道:“你个惫懒的南极子,拿着你那叫花袋子,是打算去哪儿乞讨啊?” 南极老祖笑嘻嘻地说:“今天可算‘叫花’到你家一位真人,带他回去锁仙牢里蹲着。” 东华帝君一听这话,怒火冲天,举起手中的金如意就朝着南极老祖砸过去。南极老祖赶忙用金钩招架。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我单手难敌他双手,这样下去可占不到便宜啊。”正想着,他往下一看,瞧见众仙真都在下面。南极老祖灵机一动,手一松,“嗖”地一下就把先天袋扔到了地上。 王禅、王敖、东方朔、西方朔他们瞧见半空中先天袋掉下来,立刻就明白是掌教南极老祖和东华帝君打起来了。他们可不敢耽搁,王禅率先冲过去,一把抢起先天袋。其他仙真也纷纷催动法力,腾空而起,齐声大喊:“东华帝君,别跑!” 东华帝君正和南极老祖打得难解难分,一看这么多仙真围上来了,心里一慌,不敢再恋战,急忙调转仙禽,转身就跑。 南极老祖也没下令去追,带着众仙一起落下云头,回到文华大殿。这时候已经五更天了。南极老祖对王禅说:“王禅,你赶紧把先天袋拿来,里面装着个人呢。要是再晚些放出来,只怕都要化成脓血了。我当时一时冲动把他装进袋子里,要是日后碰面,人家该说我不顾同道情谊,也不怜惜他几十年的修行。” 王禅听了,赶紧把先天袋提过来交给南极老祖。南极老祖嘴里念起咒语,打开袋口用力一抖,“扑通”一声,紫竹真人就被摔在了地上。只见他缩成一团,昏迷不醒。南极老祖在地上贴了道灵符,让人把紫竹真人送进锁仙牢里。 再说东华帝君,实在敌不过南极老祖和一众真人,骑上飞禽,慌慌张张朝着秦营逃窜而去。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海潮老祖和其他仙人都在芦棚里焦急地等着消息呢。 众人正等得心急,就看见东华帝君从天上落了下来。大家赶忙站起身迎上去。海潮老祖急忙问道:“劫牢的事儿怎么样了?”东华帝君一五一十,把临淄城那边早有防备的事儿,全都跟大家说了。 听到紫竹真人被南极子用先天袋给捉走了,海潮老祖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我二十四洞的徒弟,死了两个,被抓走十五个,这实在是太气人了!等会儿我再去劫牢,把徒弟们救出来,然后再找南极子算账!” 旁边的五老赶紧劝道:“那边人多势众,咱们要是去劫锁仙牢,可得好好合计个计策才行。” 海潮老祖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说道:“我心里有数,自有安排。”接着,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拔山真人!” 拔山真人赶紧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应道:“弟子在!” 海潮老祖吩咐道:“今晚三更,你扮成我的样子,到临淄东门外面,指名道姓叫南极老祖出来单挑。就假装跟他对阵,缠住他,千万别让他脱身。等我偷偷进临淄城,去偷先天袋。你听到雷声,就赶紧回营,保护秦王的大队人马,千万别让齐国人冲过来捣乱,记住了,可千万别误了事儿!” 说完,海潮老祖又转向另外两位真人,说道:“翻江真人,你去攻打南门;革面真人,你攻打北门。你们都得扮成我的模样,跟他们打,一定要拦住齐营的那些仙人,别让他们回临淄城,见机行事!” 四位真人齐声领命。海潮老祖又对五老说:“还得麻烦五位帝君帮忙照应芦棚和秦皇的大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在芦棚里静静地坐着,就等着三更时分,按计划行事了。 再说说南极老祖和一众仙真,把紫竹真人送进锁仙牢之后,孙膑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避火罩,递给南极老祖,感激地说道:“弟子全靠祖师的法宝,才保住了白虎殿,让先母的灵柩没被大火烧掉,这份恩情,弟子这辈子都忘不了!”说完,孙膑朝着南极老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到一旁。 南极老祖开口说道:“昨晚东华帝君来劫牢,还想在白虎殿放火,结果两样都没成,反倒把紫竹真人搭进去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想出别的坏主意。孙膑啊,你赶紧掐指算算,海潮圣人他们接下来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孙膑听了,立刻掐起手指,运起法术一算,很快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他对南极老祖说道:“祖师,海潮圣人又定下毒计了。今晚三更,他要叫几个徒弟扮成他的模样,分别在四个城门外面挑衅,引咱们离开临淄城。他自己好趁机进城,偷先天袋,还想劫走锁仙牢里的人。” 南极老祖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对身旁的众仙真说道:“海潮圣人又要来劫锁仙牢了,这可棘手,咱们到底该怎么应对才好呢?” 众仙纷纷拱手,一脸谦逊地回应:“老祖您神通广大,神机妙算,那手段简直神鬼莫测,移天换日都不在话下。我们这些人,哪里能猜得到老祖您心里的主意呢。” 南极老祖摆了摆手,神色依旧严肃:“可别这么说。海潮圣人还以为我们不懂阴阳之术,想用这些小把戏来糊弄我。他肯定也清楚咱们这边势力大,到时候肯定得防着咱们使奇招,所以咱们也不能不有所防备。大家不妨都开动脑筋想想,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定能想出个好办法。” 这时,东方朔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说道:“依我看呐,海潮老祖不来也就罢了,他要是真敢来,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瞧瞧,来个将计就计,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以后连做梦都得被吓醒,这样才解气!” 南极老祖听了,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具体该怎么做呢?” 东方朔胸有成竹地比划着说道:“海潮老祖这计策,不就是怕咱们人多,想把咱们分散开嘛。咱们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四个假老祖和四个假孙广文,分别去四个城门迎敌。老祖您就坐镇守住锁仙牢,我们其他众仙埋伏在牢的左右两边。等他们放火烧锁仙牢的时候,咱们就以雷声为信号,立刻把他们团团围住。就算一下子没办法彻底收拾了他,起码也得让他插翅难逃,累得他大汗淋漓,耗尽他的精力。老祖您觉得我这条计策如何?” 南极老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嗯,此计甚妙。就算中间有点小变动,到时候随机应变,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说着,他抬起手,对着东方朔说道:“那就有劳东方朔老祖你今晚三更,扮作出家人的模样,镇守东门,挡住来犯之人。千万记住,可别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接着,南极老祖又看向莲花仙,吩咐道:“莲花仙,你就扮做孙广文的模样,在东门暗处藏好。等假海潮和东方朔老祖动手的时候,一听到信雷响起,你就立刻现身,截住敌人,要是能把假海潮给擒住,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东方朔和莲花仙领命而去。 南极老祖又转头对西方朔说道:“西方朔,你去镇守西门,同样要扮作出家人的模样,拦住敌人。”西方朔连忙点头,连声应诺。 随后,南极老祖对金眼毛遂说道:“真人,你也领令去西门,扮作孙广文的样子,协助西方朔老祖擒拿假海潮圣人。” 金眼毛遂一听,“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掌教,您还是派别人去吧,我可不想扮他。再说了,就算扮了也不吉利。您还记得之前我扮他去打五雷阵,结果把他三个老门徒的性命搭进去了,我自己都差点把命丢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扮,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232章 真真假假 南极老祖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金眼毛遂,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耐心劝道:“真人呐,我这用人之际,其他人的差事可都不轻松,你呢,不过就是假扮孙广文去走个过场。就算真碰上交手,也不会太凶险,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眼毛遂嘿嘿一笑,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孙三哥的样子我是铁定不扮啦!要不我跟西方老朔换一换,让他扮孙三哥,我来扮掌教,您觉得咋样?” 南极老祖一听,来了兴致,笑着说道:“真人,你先变来瞧瞧,让我们看看像不像。” 一旁的王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矮根子扮起来肯定像模像样的。你们还记得不,七国那会儿,黄伯阳摆下阴魂阵,把广文困在里头,他当时就扮过掌教老祖的模样去诓骗仙丹呢,我那会儿都被他给蒙住了!” 金眼毛遂听了,笑得前仰后合:“我这一辈子啊,可被你骂惨喽!不过那一回,我也算出尽了风头。你瞪着俩大眼愣是没认出我,还对着我三叩八拜的呢!” 王禅也跟着打趣道:“你个贼根子,还敢当众笑话我。你要是不当着大伙的面变一变,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算好汉!” 金眼毛遂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变就变,这有啥难的!”说着,就冲承奉官喊道:“快取几根荆条来!” 荆条一到手,金眼毛遂对着它轻轻吹了一口仙气,嘴里喊了一声,眨眼间,荆条就变成了一把金如意钩,跟那龙头拐杖一个样。接着,他又拿荆条变出个圈子,插在袍领里头。 王敖瞧了,笑得直不起腰:“你们瞧瞧,他把个圈儿套在脖子上,身子又矮,毛茸茸的脸,这不活脱脱像个猴儿嘛!你弄这玩意儿有啥用啊?” 毛遂白了他一眼:“你少废话,别管我!”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念完真言,伸手在脸上一抹,好家伙,眨眼间就换了个模样。原来啊,金眼毛遂把圈子套在头上,是要变那寿星的脑袋。 南极老祖和众仙一看,顿时哄堂大笑:“变得好,变得好啊!难怪鬼谷子都上了你的当!行,那就有劳真人,今晚三更去西门,只要能挡住敌人就行。记住了,千万不能露出真面目,这可至关重要!” 安排完金眼毛遂,南极老祖又看向白猿,吩咐道:“白猿,你扮作出家人的模样,去南门外迎敌。南门就少个孙膑,就不用再找人扮了。” 紧接着,他又唤来降龙仙:“降龙仙,你变作我的模样,去北门行事。伏虎真人,你变作孙广文,去帮降龙真人抵挡敌人。”众仙纷纷领命。 南极老祖又把文昌仙、皓发仙、绿眉仙、荣钩四位散仙叫到跟前:“你们四位,在锁仙牢四周埋伏好,每人带一个纸人。只等信雷一响,就一齐杀出去,把海潮老祖给围住。等听到第二声信雷,就如此这般,然后回文华大殿会合。千万要小心,可别出岔子!” 南极子神色凝重,有条不紊地继续调兵遣将。他看向长眉仙、大头仙、长笑仙、袒腹仙四位仙真,认真叮嘱道:“你们四位都带上一个纸人,去接应文昌仙他们。记住,只等听到第三个信雷声响,就把纸人摆出来对付敌人,完事之后,你们四人立刻回文华大殿,我还有别的任务安排给你们。” 接着,南极子又把目光转向王禅和王敖,说道:“你二人负责看守锁仙牢,记得用避火罩把锁仙牢罩住,防止敌人放火。等海潮老祖一来,他要是揭开符咒开锁,你们就一起动手。要是他想逃跑,千万别去追,你们只要把守住锁仙牢就行,这事儿可就托付给你们俩了,一定要小心谨慎。”王禅和王敖连忙点头,领命而去。 最后,南极子对孙膑说道:“孙膑,你在文华殿看守先天袋,得想办法变个样儿,让敌人摸不着头脑,好下手对付他们,但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明白吗?”一切安排妥当,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只等三更一到,便各自行事。 再说海潮老祖这边,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时分,他起身辞别五老以及秦始皇君臣,带领着众位真人,走下芦棚,离开大队人马,来到营门处稍作停留。海潮老祖一脸严肃地对各位真人说道:“贤徒们,我现在先去临淄偷先天袋。你们四个,各自去攻城,不管是哪一门,只要把南极老祖和孙膑引出来,就缠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再回城里去,这样我就能趁机行事了。只要听到信雷一响,就说明我得手了,你们可别再恋战,赶紧撤回,保住大队人马,千万不能耽误!”说完,他跨上坐骑犼,脚下猛地一蹬,瞬间金光一闪,便腾空而起,朝着临淄城飞去。 再说那四位真人,领了海潮老祖的命令,各自朝着四个城门奔去,准备攻城。城上负责了望的齐兵,远远就看见秦营方向火光一片。没过多久,就瞧见海潮圣人独自一人骑着犼,来到城下叫阵。齐兵都知道海潮圣人法术高强,谁也不敢怠慢,赶忙四处跑去禀报。 其中一个旗牌官正跑得匆忙,一抬头,恰好遇见南极老祖。旗牌官急忙“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启禀祖师,海潮圣人正在城外叫战,请祖师下令定夺。”只见这位老祖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快给我放炮、举火,开城迎战!”旗牌官心里暗自惊叹:“不愧是未卜先知的大罗神仙,我这还没跑到一半路呢,他就已经知道了。”于是,旗牌官急忙跑到前面,招呼伙伴们举火放炮。一时间,众人都披上戎装、挂好战甲,摇旗呐喊,火把被点燃,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假海潮圣人与假南极老祖一见面,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假的,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紧接着,两人便交起手来,一边打,一边都盼望着雷声响起来。四个城门处,都是这般情形。 夜幕沉沉,海潮圣人脚踏金光,风驰电掣般朝着临淄城而来。还没到城下,就听见城外炮声轰鸣,好似炸雷滚滚,接连不断。他嘴角一勾,心中暗喜,料定是齐人中了自己的计策,出城迎敌去了。当下,他按下云头,悄然落下,隐去仙体,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文华殿潜行而去。 待至文华殿,海潮圣人只见殿上的军士们横七竖八地躺着,睡得正香,整个大殿内安静得连鸟鹊的叫声都没有。两旁依次摆放着十几张金交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一片静谧。海潮圣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暗自忖道:“看来他们都出城迎敌去了,只是不知道那先天袋放在什么地方?我且上去仔细瞧瞧。”想着,他隐住身形,蹑手蹑脚地走上大殿。 他在殿内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偏殿中还有灯光透出。海潮圣人急忙举步上前,透过门外往里窥探,只见两位道者相对而坐,正在悠闲地闲谈。两人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赫然摆放着先天袋。看到这,海潮圣人心中一喜,暗自思量:“我何不先把这宝贝拿到手,再去锁仙牢搭救我的徒弟们,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于是,他猫着腰,悄悄潜入偏殿。可刚走到门前,却又猛地停住了脚步。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南极子既然派了人看守这屋子,又怎么会轻易让人把袋子偷走呢?我还是得等个万无一失的时机再下手,这样才稳妥。”想到这儿,海潮圣人便隐身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孙膑。 这时,只见孙膑眼中涌出两行热泪,对着身旁的那位仙长哭诉道:“我本是燕国人,当初只为报父母之仇,一时冲动打伤了王翦,没想到竟惹得无当老祖下山。可怜那八十四万燕兵,都死在了雷霄之下,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一家四口。本想着到临淄能和母亲相聚几年,谁知道秦始皇又起兵攻打齐国,我被困在五雷阵里,连母亲去世都没能送终。算起来,我这一路上吃的苦头可真是太多了。如今又碰上五老和海潮圣人他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山啊。”说着,孙膑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那位仙长好言劝慰了一番,便起身往后边去了。 孙膑独自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没精打采地坐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地打起瞌睡来。 海潮圣人见此情景,心中一阵窃喜,暗自念叨:“此时再不下手,更待何时?”他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抢上前去,一把抓起先天袋。又瞧见桌子旁边放着一双沉香拐,顺手也拿在手中。他回头瞧了瞧孙膑,见对方还在睡梦中,丝毫没有察觉。于是,他急忙出了偏殿,把先天袋挂在沉香拐上,朝着锁仙牢飞奔而去。 很快,海潮圣人来到锁仙牢前,抬头一看,只见牢上被避火罩严严实实地罩着。他伸手便想去收避火罩,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大喝:“快抓住劫牢的人!” 海潮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扭头看去,原来是王禅、王敖二人。 第233章 真假大混战 海潮一听背后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忙把刚到手的先天袋藏好,顺手将那两根沉香拐往腰间一插,手持宝剑,迅速回身,扯着嗓子喊道:“王禅,你小子别太放肆!你家老祖我既然到了锁仙牢,你又能把我怎样?识相的,就赶紧把牢上的符咒给我揭了,大家还能相安无事;要是敢拖延,信不信我把你抓到秦营里治罪!” 王禅和王敖哪会被他这几句狠话吓住,两人异口同声地回怼道:“无当,你少在这儿说大话!等我们兄弟把你拿下,也让你尝尝锁仙牢的滋味!”话音刚落,两人二话不说,挥舞着兵器就朝着海潮冲了过去。 海潮被他俩这态度彻底激怒了,双眼一瞪,挥舞着宝剑就迎了上去。一时间,三人在锁仙牢旁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转眼间就过了十几个回合。 正打得激烈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牛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膑骑着青牛,手持蛾眉剑,威风凛凛地大喝道:“好你个海潮,偷了我的先天袋,还抢走我的沉香拐,不赶紧逃走,居然还敢来劫牢,你今天还想跑?”说完,便挥舞着宝剑加入了战团。 海潮心里暗暗叫苦,寻思着:“我今天虽然劫不了锁仙牢,好歹也弄到了两件宝贝。可要是被他们几个死死缠住,那可就麻烦大了。不行,还是得赶紧撤,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拿定主意后,他双脚猛地一蹬,化作一道金光,朝着空中飞去。 谁知道,刚飞到半空,就听到“轰隆”一声雷响。海潮吓得一哆嗦,抬头一看,只见南极老祖骑着白鹤,手持金钩,正从头顶上方飞来。海潮心里暗叫不好:“这老东西居然在这儿等着我呢!”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声雷响。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四位散仙,各个手持兵器,齐声高喊道:“别让偷宝的贼跑了!” 海潮心里大惊失色,只得硬着头皮,挥舞宝剑,招架着众人的攻击。 再看城门外,假海潮正和假南极打得热火朝天。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雷响。假海潮以为是自家师父得手了,心里一阵窃喜。那些假孙膑听到这声雷响,也纷纷在空中显出身形,朝着假海潮夹攻过去。 假海潮一看这么多假孙膑冒了出来,心里琢磨着:“师父既然已经得手了,现在又多了这么多孙膑来对付我,我肯定是招架不住了。不如先撤回营里,保护好秦皇,等师父回来再从长计议。”想到这儿,他们各自虚砍一剑,转身就往后败逃。 那些假南极和假孙膑哪肯轻易放过,在后面紧紧追赶。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他们一路追到秦营附近,还没碰面的时候,大家都没当回事。可等双方一照面,好家伙,这边是四个南极,三个孙膑;那边是四个海潮。两边的人都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边的假南极和假孙膑率先叫起来:“你是何人,竟敢假扮他人来吓人?你这假南极、假孙膑,我可不怕你!” 那边的假海潮也不甘示弱,大声回应道:“就算你是真的海潮圣人,我也不怕你,更何况咱们都是假的,谁怕谁啊!”说完,两边的人二话不说,又打成了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这场真假大混战,愈发激烈了 。 临淄城的士兵们看到天上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伸着舌头,直摇头。有士兵颤着声音说:“这可真是太邪乎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海潮圣人,还有这么多南极老祖和孙膑啊!看来就算是仙人,慌乱起来也分不清真假,更何况咱们这些凡人呢,真是见所未见!”大家除了惊叹,也只能站在原地,满脸震撼地仰头观望。 此时,真海潮圣人正在云端里和众仙打得不可开交。他一边挥舞宝剑抵挡攻击,一边心里琢磨:“我都得了他们的宝贝了,这先天袋正好派上用场,把这些人都装进去,岂不是大功告成?”想到这儿,他右手继续奋力抡剑招架,左手赶紧把先天袋掏了出来,用力抛向空中。 瞬间,先天袋变得像房子一样大,射出两股耀眼的光芒。海潮圣人见状,心中大喜,扯着嗓子大喊:“你们这些妖仙,看我用法宝收了你们!” 众仙听到喊声,纷纷仰头望去。一看海潮圣人祭起了先天袋,他们不慌不忙,各自把早就准备好的纸人抛向空中,然后施展法术,隐住身形,纷纷落下云头。 海潮圣人以为自己的法宝发挥了作用,看着先天袋吸了好几个人进去,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他伸手一摇,先天袋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手中,就跟没有重量似的。他四下张望,却发现刚刚还在围攻他的八个散仙都不见了踪影,只瞧见南极老祖骑着白鹤,朝着远方飞去。他也懒得去追,赶忙催动云头,飞出了临淄城。 飞到空中,海潮圣人低头往下看去,只见无数的灯笼火把闪烁,还有几个“南极老祖”和“孙膑”正围着自己的四个门徒打得热闹。他大喊一声:“贫道来了!”便一头扎进了战圈,加入了战斗。 再说临淄城外,五个“海潮圣人”、五个“南极老祖”和四个“孙膑”正打得难解难分。负责了望的齐兵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有的说:“这事儿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人?你们快说说,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呀?”还有的说:“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兵,也上过几次战场,可从来没见过今晚这么稀奇古怪的打仗场景,真是太有意思了!”士兵们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场面一片混乱。 海潮圣人跟南极老祖又战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我已经得了他们的法宝,还装了几个散仙,没必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于是,他高声招呼四个门徒,大家一起施展法术,周身绽放金光,向着空中飞去,径直往秦营的方向赶去。 南极老祖看着海潮败逃,带着众人假意大喊:“好你个海潮,偷了我们的法宝就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定要追上你,把你抓回来!”喊完,大家一起驾起云头,假装追了一段路,然后就转回临淄城去了。 这边,海潮老祖和四个门徒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芦棚。五老早就等在那里,赶忙把他们迎进去坐下 。 天快亮的时候,秦王和文武大臣们都在焦急地等着消息。海潮老祖一回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海潮老祖便把劫牢的经过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觉得这事儿干得漂亮。 海潮老祖越说越激动,伸手提起先天袋,恶狠狠地说道:“南极老祖这老儿太可恨,抓了我的徒弟。今天我也捉了他几个散仙,先把他们拿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然后再跟南极老祖交换我那些徒弟,之后再好好谋划,跟他们算总账!”说着,他就伸手要打开先天袋。 可就在他刚要打开袋子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在临淄城的孙膑早就料到了这一招,赶忙念起了解咒。瞬间,海潮老祖手中的先天袋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变了形,竟然变成了一个空袋子!再看那两根沉香拐,也变成了两根普普通通的竹条。 海潮老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先天袋”往下一抖,结果抖出了几个纸人。众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秦王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这怎么是个破口袋,老祖你就偷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海潮老祖这下才回过神来,他又惊又气,赶紧把袋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确认这真的是个空袋子。听到秦王这么一问,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哎唷”一声,大喊道:“气煞我也!”身子往后一仰,“咕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旁边的众仙见状,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老祖扶了起来。可怜这万劫不坏的海潮老祖,此刻被气得脸色铁青,面目都变了形。他愣了半晌,才长叹一口气,突然瞪大眼睛,又大喊一声:“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山掌教?我跟南极子、孙膑势不两立!”说着,他伸手就去拿虬龙剑,怒气冲冲地就要冲出秦营,找南极子和孙膑拼命。 五老一看这情形,赶忙上前拦住,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声说道:“老祖,先消消气!你想想,孙膑之前在五行阵、金砂阵、诛仙阵,还有攒天箭阵、混元阵、五雷阵里,可没少吃你的亏。今天你虽然被他戏弄了一番,但也没吃太大的亏,先别着急去跟他交战。咱们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要想出个能成功的计谋。” 海潮老祖听了,稍微冷静了一些,反身坐了下来,双眼直直地看着五老,问道:“列位帝君,你们可有什么妙计,既能搭救我的徒弟,又能报我今天被戏耍的仇?” 中华帝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前两次去劫锁仙牢,咱们人手不足,力量分散,况且又被南极子和孙膑提前防备,所以没能成功。今晚,我们五人一起进临淄城,共同去劫锁仙牢。要是南极子和孙膑没有防备,那咱们就能轻松得手;要是他们有了防备,我们五人就各自使出先天法宝,片刻之间,把那临淄城化为灰烬。到时候,就算南极子和孙膑再有法力,也只能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救别人。” 海潮老祖听了,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妙啊!贫道也一起去。要是南极子和孙膑有防备,你们五位跟他们动手,我就趁机去劫锁仙牢,搭救我的徒弟们。” 五老纷纷点头,齐声说道:“正合我意。” 秦王见大家商量好了计策,便吩咐承奉官,赶紧在芦棚上摆上素筵,与众仙一同宴饮,等待三更时分,前往临淄城行事。 第234章 巧设计谋 南极老祖、孙膑和一众仙真胜利返回文华殿,众人围坐一处,笑谈海潮老祖偷走假先天袋的糗事,整个大殿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孙膑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率先开口:“这一回,海潮老祖在秦营里,怕是颜面扫地,都不知道该有多尴尬呢!我且掐指算算,瞧瞧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极老祖点头赞同,神色关切地说道:“广文所言极是,你快算算,他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有什么阴谋诡计来救他那些被关押的徒弟,咱们好提前做准备。” 孙膑应了一声,当即伸出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推算起来。没一会儿,他眉头一皱,赶忙对南极老祖说道:“不好!海潮老祖这次再来劫锁仙牢,可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他在秦营被秦王嘲笑了一番,心里窝着一肚子火,今晚要和五老一起杀过来。要是还劫不了锁仙牢,这五老就要祭出先天法宝,打算把临淄城夷为平地!” 众人听闻,脸色骤变。南极老祖神情凝重,缓缓开口:“他们这次是恼羞成怒,还拉上了五老。要是用别的手段,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们祭出法宝啊。” 一旁的散仙们满脸疑惑,纷纷问道:“五老的法宝真有那么厉害?掌教您的先天袋、龙须扇都抵挡不住吗?” 南极老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列位有所不知,这五老的神通,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们潜心修炼,与天地同寿,和日月同辉,在五方被尊称为五帝,掌控着五行之尊。他们把金木水火土的精气,通过呼吸修炼,以五行作为根本。” “就说东华帝君,他执掌东方甲乙木。这木能生火,木为先天,火为后天。木是现实中的木,遇到金就会被克制,后天之火遇到水就会熄灭,可只有先天之水,土无法掩盖。在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洪荒时代,天地万物完备,这先天之水,收起来不满一勺,放出去却能弥漫整个天地。这可是先天之宝,自行生长,自行主宰。东华帝君要是运用这精气,借水生木,再用泰山之土来克制水,通过土生金,金又生水,这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还有南华帝君,执掌丙丁火。木能生火,火又生土,火为先天,土为后天。火是现实之火,遇到水就灭。后天之土,遇到木就会塌陷,而先天之水,金却伤不了它。在混沌之前,天生水,水生木,这先天之火可是宝贝,和山林里自然产生的火不同。它上接天渊,下透深泉,只有这一脉,在世间起起落落,名叫里娑罗,是由他的精气所炼。他要是祭出这法宝,只怕东方的木气会被引来,瞬间到处都是枝木,连插针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又怎么去破解呢?” 南极老祖接着讲道:“西华帝君执掌庚辛金,金能生水,金为先天,水为后天。现实里的金,遇到火就会熔化,后天的水,碰到土就会被淹没。但先天之土很特殊,即便遇到木也不会塌陷。在混沌之前,天乙生水之后,混沌初开,阴阳二气分离,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大地孕育万物,这便是西华帝君的元辰根基。他要是祭出先天之土,眨眼间,万里之地都会被土掩埋,到时候什么都剩不下。” “再说说北华帝君,他执掌壬癸水,金能生水,水能生木,金为先天,木为后天,水则为后土。咱们常见的水,遇到土就会被淹,后天生长的木,碰到金就会被折断。但先天之金异常强大,火都无法熔化它。回溯到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又生金,生生不息。北华帝君祭起由自身精气所炼的金刀时,天下所有铜铁兵刃都会受其感召而来,谁能挡得住这铺天盖地的金器呢?根本没法破。” “最后是中华帝君,执掌中央戊己土。火能生土,土能生金,火为先天,金为后天,而土是当下的土,遇到水就会塌陷,后天的金,一碰到火就熔化。但先天之火非常厉害,水都无法将其熄灭。混沌之前,天乙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又生出离地之金,形成三昧文明之象,这可是无上的先天之宝。要是中华帝君祭出他的宝贝,只怕眨眼间满城都会化为灰烟,什么都留不下。而且,他们这些先天至宝之间相生相克,关系复杂得很。要是想用先天之水去破先天之火,反而会引发水劫;用先天之土去破先天之水,又会触动土劫。所以说,就算是三教圣人亲临,面对这些先天法宝,也会感到棘手,难以破解。” 孙膑听完,沉思片刻后对南极老祖说道:“弟子仔细琢磨了一番,五位帝君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绝境,想来也不会轻易动用这些先天法宝。如今弟子倒是想出一计,倘若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再次前来劫锁仙牢,一旦劫取不成,必定会祭出先天法宝。到那时,临淄城肯定难以保全,咱们必须提前谋划应对之策。依弟子看,不如将计就计,再戏耍他们一回。今晚三更时分,各位仙长可在文华殿陪着老祖谈天论地。弟子前往锁仙牢,依计行事。他们见咱们毫无防备,或许就不会痛下杀手,如此便能解燃眉之急。” 南极老祖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称赞道:“此计甚妙,事不宜迟。”随后,他转头对王禅、王敖、白猿、毛遂四人吩咐道:“你们四人先到锁仙牢中待命。等到三更时分,把众位仙真都送入西偏殿,你们四人务必小心看守,切不可有丝毫疏忽,别让他们提前推算出咱们的计划。” 王禅、王敖、白猿和毛遂四人领了南极老祖的命令,满心期待地等待着三更的到来,只等时辰一到,便要依计行事。孙膑则向南极老祖告辞,离开了文华殿。他把值官旗牌叫到跟前,开口问道:“这城里有多少古老的庙宇?”其中一个旗牌赶忙上前禀报:“离禁门不远处,有一座三清古庙,年代十分久远。”孙膑又问:“那里面塑的神像多不多?”旗牌回答道:“塑像可多了,大概有二三十尊呢。”孙膑一听,立刻吩咐旗牌:“你赶紧带人去,把十五尊泥像抬到锁仙牢来交差,千万不能耽误。”旗牌领命,急忙招呼伙伴,一同前往三清庙。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十五尊泥像抬到锁仙牢前,交了差,暂且按下不表。 再看秦营的芦棚这边,五老和海潮老祖正盯着天色,眼看着就快到三更了。海潮老祖有些不放心,对五老说道:“帝君们,咱们这次去劫牢,可别再中了他们的诡计。你们不妨算算,他们有没有防备?”五老中一人说道:“他们肯定会安排人看守锁仙牢的,咱们这一去,南极肯定有所提防,这是毋庸置疑的。”海潮老祖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南极和孙膑诡计多端,咱们都去了两次了,说不定他们的防备在别的地方,你们再仔细算算,算准了再出发。” 中华帝君听了,便掐起手指,开始推算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都在锁仙牢里,不会在别处。”但自古占卦问卜,都是针对一件事去算一件事。要是中华帝君按照海潮老祖说的,去算南极等人定了什么计策,或许就能算出来。可他算的是真人都在哪里,此时快到三更,众位真人确实是住在锁仙牢。所以,海潮老祖和五老听了之后,也不再多想,都十分高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芦棚。 他们各自骑上坐骑,朝着临淄城飞去。到了半空中,众人按下云雾,施展慧眼,往下查看。只见四个城门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只有几个军士在窝铺里值夜。五位帝君和海潮老祖见状,心中暗自欢喜,说道:“看来南极和孙膑真的没有防备,咱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劫锁仙牢,搭救众位仙真。既然他们毫无准备,那咱们肯定能成功,也不用动用先天法宝了。” 海潮老祖还是有些谨慎,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他们设有埋伏。”五位帝君满不在乎地齐声说道:“老祖你尽管去劫锁仙牢。要是没有埋伏,那自然再好不过;要是有埋伏,我们就和他们动手,你只管趁机去救各位真人就行。”六人在云中商量妥当,便按下云头,朝着临淄城落了下去 。 第235章 泥胎 夜已深,三更早就过了。南极老祖和孙膑前前后后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当当。他们六个人就先在文华殿住下,把仙人的身形隐了起来,往殿里面一瞧。就见南极老祖正和一群散仙坐在那儿,聊起之前劫锁仙牢的事儿,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可找来找去,没瞧见王禅、王敖、白猿、毛遂这四个人的影子。 海潮圣人一听南极老祖笑话自己,一下子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冲上去拼命。五位帝君赶忙伸手拦住,小声劝道:“老祖,先别冲动。咱们是来劫锁仙牢的,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要是现在打起来,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这一闹,惊动了他们,他们就有防备了。不如先去把锁仙牢劫了再说。” 海潮老祖虽然满心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五位帝君一块儿朝着锁仙牢的方向走去。 路上,海潮老祖自言自语道:“刚才在文华殿没看到王禅、王敖、白猿、毛遂,要是他们四个不在这儿看守,那可就省事多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锁仙牢门口。海潮老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用开锁的法术,轻轻松松就把锁打开了。奇怪的是,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海潮老祖心急,抢先一步冲上前,伸手就去揭锁仙牢门上的符,随后用力把门推开。只见牢里黑咕隆咚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刚抬腿想往里走,突然,一声大喝传来:“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开这锁仙牢的门!” 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吓得浑身一哆嗦。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瞧,原来是孙膑骑着青牛,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五位帝君见状,赶忙各自跳上自己的仙禽,飞上前去迎战。 五位帝君齐声喊道:“孙膑,你别太放肆!我们五位帝君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孙膑一看他们来了,冷笑道:“你们这五个老头,胆子可真不小,又来抢我们的锁仙牢!” 说着,舞动双拐,直冲着他们就杀了过去。五位帝君被孙膑的态度激怒了,大声骂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跟我们动手!” 说罢,五人同时挥动手中的如意,把孙膑团团围住,双方瞬间战作一团。 海潮老祖见五位帝君缠住了孙膑,周围没人能来支援孙膑,心里暗自高兴。他赶忙念起真言,用虬龙剑往上一指,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照亮了整个牢中。海潮老祖骑着犼冲进牢里,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十五个门徒都坐在牢里。他大声喊道:“徒儿们,快跟为师出去!” 众门徒一听,纷纷驾起云,升到了半空中。海潮老祖又作法念咒,眨眼间,一座金桥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和门徒们站在金桥之上,向着秦营的方向飞速而去。 五位帝君一看这情况,连忙驾驭飞禽,冲天而起,紧追不舍。其他赶来的众人,也都驾着云,一同追了上去。 五位帝君骑着飞禽,振翅高飞,速度极快。而后面追赶的众仙骑的都是走兽,尽管那些走兽撒开四蹄狂奔,可毕竟四条腿跑不过一对翅膀,怎么也赶不上飞禽。 五位帝君一路疾驰,很快就追上了海潮老祖,一同朝着秦营飞去。此时的秦营里,秦王正带着一班文臣武将,在黄罗帐中焦急等待。黄罗帐里明灯亮烛,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他们都眼巴巴地盼着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归来。 忽然,半空中落下一座金桥,桥上站着海潮圣人及其十五位真人。紧接着,五位帝君也从空中降落。海潮老祖抬手一提无极图,那金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六个人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一同朝着黄罗帐走去,准备面见王。 秦王一看他们回来了,赶忙起身相迎。众人相互见礼之后,按照次序纷纷落座。那十五位真人却都一声不吭,默默跟着大家坐下。秦王见状,立刻吩咐摆上素宴,要为各位仙长贺功庆祝。又专门命令金子陵和王翦去给十五位真人敬酒。 金、王二人领了圣旨,不敢怠慢,满脸堆笑地来到十五位真人席前。金子陵先拿起酒壶,给第一位真人斟上酒,陪着笑说道:“师兄,小弟奉了圣旨,代劳给大师兄敬酒,这杯您先请。” 可那混天真人只是瞪着一双大眼,低头坐在那儿,一声不吭。金子陵和王翦只当他没听见,又来到第二、三位真人跟前,结果还是一样,两位真人都对他们不理不睬。 这一下,整个营帐里的大小官员都觉得十分诧异,面面相觑。海潮老祖见此情景,赶忙解释道:“我的这些门徒在锁仙牢被镇了太久,现在还处于昏迷迷糊的状态。你们取一杯水来,待我为他们解除魔法,他们自然就清醒了。” 秦王听了,马上命令承奉官取来一杯水,恭恭敬敬地递给海潮老祖。老祖接过水,抽出虬龙剑,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水施展法术。随后,他含了一口法水,朝着众真人喷去。 再说临淄城内的孙膑,原本正打算念解法咒,可没想到海潮老祖竟先一步替他念了。就在这时,秦营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就地而起,瞬间吹得满营灯火剧烈摇晃。两旁的文武官员都吓得不轻,纷纷惊慌失措。金子陵和王翦二人定睛一看,脸色骤变,大喊一声:“不好!” 说罢,转身就跑。 眨眼间,众位真人全都变回了本相。原本气派的黄罗帐,此刻就像一座古老破旧的庙宇。这些真人形态各异,有的双手合十,脸上似笑非笑;有的横眉怒目,满脸凶狠;有的垂眉低首,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有的揪着头发,模样怪异。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灯影之下。整个营帐里的人都惊声高呼:“变了,变了!” 众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海潮老祖几次三番想要劫走锁仙牢里的众真人,这次好不容易把这事儿办成,还得了宝贝。可谁能想到,到手的真人竟出了岔子。 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看着眼前的变故,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合不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秦王吓得脸色发白,慌慌张张地喊道:“快逃啊,孙膑那妖法又要来了!” 说完转身就想跑。 海潮老祖赶忙上前拦住他,说道:“贤皇,您别慌,有我在呢!” 秦王哪能安心,着急地说:“老祖,可别不当回事,我之前吃孙膑的亏太多了。百官们,赶紧跑吧,要是这些东西再闹出什么动静,咱们肯定得损兵折将!” 这话让海潮老祖脸上一阵发烫,羞愧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干瞪眼。 这时,五位帝君站出来说道:“贤皇,您别怕,这些不过是泥胎罢了,怎么可能会活动呢!” 秦王哪肯相信,说道:“不会活动?那之前怎么跟着海潮老祖进了营帐?我这心里啊,都被孙膑吓破好几回了,赶紧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天渐渐亮了。海潮老祖一咬牙,下令道:“把这些泥胎一个个全打碎,扔出去!” 秦王一听,连忙摆手阻止:“可别啊,千万别惹祸!就这么送出去,我都怕它们作怪。要是打碎了,指不定得得罪什么,到时候再惹出大祸,搞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咱们这些道士可对付不了这些泥胎啊!” 说完,秦王赶紧命令王翦和金子陵:“快,多叫几十名军士来,把这些泥胎抬出去!” 金、王二人不敢耽搁,赶忙领了三十名军士过来。两人一组,一人抬一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十五个泥胎天尊抬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王翦犯起了愁,问金子陵:“抬是抬出来了,可抬到哪儿去啊?” 金子陵想了想,说:“找个古庙,把它们扔那儿就行。” 旁边有个军士搭话道:“咱们这大队的西北角,离这儿三里地,有一座古庙。” 金子陵一听,连忙说:“就抬那儿去!” 于是,众人抬着泥像上路,那场面,就跟敬神进庙似的。可走着走着,突然,一声牛叫传来。众人吓得一哆嗦,紧接着齐声大喊:“哎呀,不好,孙膑来了!” 这一嗓子喊完,三十名军士哪还顾得上看看孙膑到底在哪儿,扔了泥像,扭头撒腿就跑。金子陵和王翦也吓得够呛,脸色煞白,赶忙掉转马头,又狠狠抽了一鞭,朝着大营拼命奔逃。 一边跑,金子陵、王翦和军士们一边忍不住回头看。这一看,可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那些被扔在路边的泥胎天尊,竟然晃晃悠悠地跟了上来。众人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军士们扯着嗓子喊救命,金子陵也大喊着:“没命了!” 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 第236章 又遇孙膑 金子陵和王翦骑着快马,一路狂奔,早早到了辕门。两人慌慌张张跳下马,连滚带爬地朝着黄罗帐飞奔而去。进了帐,他们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大喊:“不好啦,不好啦!那些泥胎又开始作怪了,一路跟着我们,都快跑到营帐里来了!” 秦王本来正坐在帐中,听到这话,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直哆嗦。他忙抬头望去,只见十五个泥胎天尊裹挟着滚滚风尘,气势汹汹地闯进营中。这一下,秦王和众大臣们吓得肝胆俱裂,哪还顾得上什么君臣礼仪,撒腿就跑,整个营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海潮老祖看到这场景,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大步迎了上去,厉声大喝:“都给我站住!还敢往前跑?” 说着,他猛地一抬手,掌心雷“轰”地一声炸响,紧接着又是一个焦雷。这两声巨响过后,那些泥胎天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硬生生地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这才转身回到营帐。秦王君臣之前都吓得躲到了帐后,听到雷声停了,风声也止住了,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秦王心有余悸,带着哭腔说道:“老祖啊,我就说这些泥胎肯定会作怪吧,你看今天这事儿,可吓死我了!这齐国实在太难平定了,依我看,咱们不如收兵回国吧。还有殿西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把这些泥胎给引进来了?” 海潮圣人赶忙解释:“贤王莫慌,这都是孙膑搞的妖法。不过您放心,有贫道和各位帝君在,就算孙膑妖法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说完,他转头吩咐众士兵不许喧闹,又重新叫来三十名军士,让他们把泥胎抬走。 可这些军士早就被吓得丢了魂,哪还敢上前。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见状,气得满脸通红,怒喝道:“你们只管去抬,我们给你们保驾护航!” 众人见有仙长们护送,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壮着胆子,一拥而上抬起泥胎。可他们心里还是怕得要命,一边抬,一边嘴里嘟囔:“老祖啊,我们都是些小喽啰,性命可金贵着呢,您可得保我们周全啊!” 五老和老祖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快些走,没事儿的!” 谁知道,众人刚走没多远,突然一阵狂风从西北角呼啸而来。紧接着,“哞”的一声牛叫传来,这声音仿佛一道炸雷,瞬间把军士们的胆都吓破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把泥胎全扔在了地上,大喊着:“哎呀,我们要死啦!” 然后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海潮老祖等人怎么喝止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逃散。老祖赶忙运起慧眼一看,只见孙膑斜跨在青牛背上,横担着双拐,正慢悠悠地迎上来。孙膑满脸戏谑,开口说道:“众位老祖,你们把这些泥胎道士带进营里做什么呀?它们不过是泥塑的,又不会念经,也不会拜忏。” 众位老祖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骂道:“你这断了腿的臭小子,竟敢嘲笑戏弄我们!今日你我势不两立!” 海潮老祖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催动座下的犼,猛地冲上前,挥起宝剑,朝着孙膑狠狠劈去。孙膑不慌不忙,举起双拐轻轻一架,就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与此同时,五位帝君也一齐围了上去,瞬间把孙膑团团围住。一时间,五柄金如意和一口宝剑上下翻飞,寒光闪烁,如同闪电一般 。 孙膑面对海潮老祖和五位帝君的围攻,丝毫不惧,舞动双拐,那双拐在他手中就像两条活龙,上下翻飞,密不透风,将六般兵器全都挡了回去。 那些被吓得四散奔逃的军士,慌慌张张跑回营中,把这边的战况报告给秦王。众真人与金子陵、王翦二人,带着兵丁,一股脑儿冲上前去,想要帮着海潮老祖他们一起对付孙膑。王翦一边冲,一边下令让军士们把那些泥胎天尊全都打碎。 王翦领着一众军士,手持棍棒,对着那十五位天尊泥胎一顿猛砸。没一会儿,泥胎纷纷破碎,只剩下里面的木头架子,而且这些木头被砸得没了形状,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模样。王翦一不做二不休,又下令军士点火,要把这些木头烧掉。这边刚点上火,那边五位帝君正发了狠地和孙膑恶战。 孙膑一边稳稳地招架着帝君们的攻击,一边偷眼瞧着王翦那边烧木头的动静。瞧着瞧着,他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施展什么法术。这法术一施展,那些正在燃烧的木头竟像是有了生命,猛地跳了起来,身上带着熊熊烟火,还朝着众人射出一道道火箍。 王翦和众军士一看这场景,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一个个叫苦连天。他们哪见过这阵仗,被这些带着火的木头追得四处乱跑。 海潮老祖等人正和孙膑打得难解难分,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只见一阵烟火弥漫,伴随着秦兵的惨叫,火木头到处乱窜。他们心里也是大吃一惊,当下顾不上再和孙膑纠缠,纷纷撇下孙膑,朝着营中跑去,想要救火救人。 孙膑见状,在后面放声大笑,大喊道:“五位帝君与海潮老祖,这是要往哪儿跑啊?” 说着,催开青牛,紧追不舍。 东华帝君被孙膑这一激,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实在忍不住了,忙祭起追魂箭,朝着孙膑射去,想要伤他性命。与此同时,南华帝君祭起火灵珠,西华帝君祭起锁心针,北华帝君祭起万云烟,中华帝君则祭起金沙。一时间,数件法宝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祥光万道,瑞气千条,带着强大的威力,朝着孙膑呼啸而去。 孙膑却不慌不忙,稳稳地坐在青牛背上,不紧不慢地取出杏黄旗。他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真言,然后把杏黄旗朝着那些法宝一指,高声喝道:“法宝还不归位!” 说来也神奇,那五般法宝在半空中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转了一转,竟然不听帝君们的使唤,飞速朝着秦营倒飞回去。 五位帝君一看这情况,顿时慌了神,赶忙念咒,想要召回法宝。他们驾上云头,手忙脚乱地施展法术,试图控制法宝。可一切都是徒劳,法宝还是自顾自地飞了回去。 孙膑见此,将杏黄旗朝着秦营用力一指,只见一道金光闪过,腾空而起。五位帝君见势不妙,也不再追赶孙膑,灰溜溜地一齐朝着秦营飞去 。 第237章 海潮发愁 秦王正打算率领文武百官分营迎战,金子陵、王翦等人刚出阵不久,就见旗牌官慌慌张张地飞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陛下,殿西侯他们败阵回来了!还有数不清的木头人,浑身带着火,直往营里冲啊!” 秦王一听,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他急忙下令:“快,让众士兵赶紧救火!” 这一喊,整个秦营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四处奔逃,叫嚷声、脚步声混成一片,大家手忙脚乱地想要灭火,可火势太大,根本来不及。 好在海潮老祖率先赶回了营地。他一进营,就瞧见那些木头人浑身烟火缭绕,在营地里横冲直撞,东跳西碰,所到之处,营帐纷纷起火。老祖心里明白,这肯定又是孙膑那神出鬼没的奇变法术在作怪。 老祖不敢耽搁,立刻施展法术,念动掌心雷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那些疯狂的木头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就不动了,可已经燃起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海潮老祖赶忙招呼士兵们,让他们提水来把火浇灭。可谁能想到,就在大家以为火势能控制住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那些没烧尽的木头竟然全都飞了起来,朝着大营各处飞去,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眨眼间,左右两营都被大火吞噬,红彤彤的一片,火光冲天。 海潮老祖见状,心中大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赶忙再次念起真言,施展法术,引来了海水。汹涌的海水朝着大火扑去,这才把大火浇灭。左右营的火都灭了,可营地里还有三个大火球,冒着滚滚黑烟,在地上不停地东滚西滚,怎么也灭不了。 海潮老祖正急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的时候,五位帝君恰好进了营。南华帝君眼尖,一眼就瞧见那三个在地上乱滚的火球,二话不说,立刻取出避火剑,快步冲上前去。他对着其中一个火球,用力就是一剑,紧接着又连砍两剑。这三剑下去,竟然把三个火球劈开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这火球竟是三个木墩儿,可劈开之后,它们还在不停地吐火喷烟,让人好不头疼。好在过了一会儿,火势渐渐小了下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找地方坐下。 秦王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营地,想到这接连的败仗,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长叹一声说道:“我自从起兵以来,在战场上兵对兵、将对将,还从来没有输过一阵。可自从遇上孙膑,他法术实在太厉害了。从易州开始,就被他用法术打败了好几回,死伤了无数人马。如今到了临淄,又加上南极仙翁和一众仙真帮忙,这仗就更难打了。依我看,咱们不如派人去讲和吧,这样两边都不用再白白伤亡士兵。我愿意把易州之地退还给燕国。众位真人,咱们也暂且息兵罢战,让我的兵马撤回咸阳,以后再从长计议。” 海潮圣人听了,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陛下,要说这孙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逆天行事。南极子还助纣为虐,屡次欺负我们出家人。陛下您先暂且停兵几天,待贫道前往兜率宫,问问他们的掌教太上老君,为何不好好约束自己的门徒,任由他们犯下以小犯上的大罪。” 说完,就准备向秦王告辞,立刻动身前往兜率宫。 五位帝君一听,连忙上前拦住,说道:“老祖,使不得啊!临淄的气数也快到头了,您要是为了这点事就去兜率宫求请,日后回山,恐怕会被三山五岳的道友们耻笑。再说了,万一太上老君表面上答应去惩治南极子和孙膑,把您劝回山,可实际上却不治他们的罪,到时候您又该怎么办呢?” 海潮老祖满脸愁容,唉声叹气地说:“我的法宝都被他们给破了,现在两手空空,拿什么去降伏孙膑和南极子他们呢?不行,我得另找办法,要么我去那些有名的仙山,聘请些厉害的道友来,跟他们一决高下。” 五位帝君一听,赶紧齐声劝阻:“老祖,可别这么干。要是请些后辈的道友,他们法力也不见得有多高强,来了也起不了大作用。要是去请那些先辈老祖,他们和南极子都是同一辈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这些先辈大多不在这场劫难之中,轻易不肯下山帮忙。就算咱们到各处去借法宝,可人家有杏黄旗、龙须扇这样的厉害宝贝,咱们借来的法宝也对付不了他们啊。” 海潮老祖一听,心里更烦闷了,苦着脸说:“照帝君们这么说,难道就这么被他们戏耍一番,扔下众门徒,灰溜溜地回山去?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五位帝君相视一笑,安慰道:“老祖别着急,咱们得从长计议。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把临淄困住,让南极子施展不了法力,救不出众位真人,这样才能出了咱们这口恶气。” 海潮老祖无奈地摇摇头,摊开双手说:“我的法宝都没了,想请各位道友帮忙又不行,我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进退两难啊。五位帝君,你们快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怨气?” 这时,中华帝君站出来,胸有成竹地说:“如今咱们既救不出众位真人,也劫不了锁仙牢,我倒有个八阵式,或许能困住他们,正好可以摆一摆。” 海潮老祖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帝君,你们要摆阵,可得小心机密行事。这阵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中华帝君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放心,这阵绝对没问题。我们摆的这个阵,里面暗藏八卦之象,外面排列五行之位,还有先天之法开启阵门,后天之术关闭阵户,中间变化无穷,难以捉摸。这阵藏着八卦,名叫万象森罗阵。别说南极子和孙膑了,就算是三清祖师下凡,进了这阵,也得被拿住!” 秦王在一旁听着,心里暗自琢磨:“这些玄妙的阵法,说得神乎其神,可我之前也不是没听过,到底能不能信还两说。我都被哄了不止一回了,现在就像骑在老虎背上,下不来了。摆阵这事儿,他们要摆就摆,不摆就算了,反正也只能由着他们折腾。” 想到这儿,秦王朝着中华帝君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老祖要是打算摆这森罗阵,困住南极子和孙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遣兵将?还需要用什么镇物?或者要多少人马支援?我手下的大小三军、文武将官,都任凭您调遣,不用特意通知我。” 中华帝君连忙回礼,笑着说:“贫道也仰仗圣主的洪福。现在得在营外挑选一块地,要四四方方、圆圆正正的,这样就能摆阵了。咱们就定在明晚三更动手。” 第238章 森罗阵 中华帝君转头对殿西侯王翦说:“你跟我一道出营,去寻个风水宝地,好摆下这厉害的万象森罗阵。” 说罢,起身向秦王、海潮老祖以及一众仙长告辞,而后与王翦一同出了黄罗大帐。两人骑上坐骑,没走多远,行了大概一里路的样子,就瞧见前方有一片土岗。 中华帝君好奇地问道:“前面那片土岗,是什么地方啊?” 王翦挠挠头,老实说道:“弟子也不清楚。” 于是赶紧叫来旁边的军士询问。问清楚后,王翦赶忙向中华帝君汇报:“这地方名叫无极岗,还有个坡叫落孙坡。” 中华帝君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说:“常言说大将怕犯地名,没想到这个地方,正好犯了孙膑和南极子的名讳!就在这儿布阵,肯定能制住他们!” 说完,便和王翦一道来到岗上,四处查看了一番。 确认无误后,中华帝君骑在黄鹄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念起神秘的真言。眨眼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位神祗凭空出现。其中一位身着大红袍,披着黄金甲,头戴紫金冠,手里还提着大锤;另一位头戴方巾,身着道服,身高足足有两丈,手里握着一根拐杖。他们匆匆走到中华帝君跟前,恭敬参拜道:“帝君呼唤我等本土神土地,不知有何吩咐?” 中华帝君神色严肃地说道:“不是有要紧事,也不敢轻易打扰二位神只。今晚三更,我要在此摆下大阵,还得请神相助。所以得麻烦二位,把这岗前岗后的孤魂野鬼,不管有没有主的,还有那些妖魔鬼怪、飞禽走兽之类的,统统给我驱逐到百里之外,一个都不许留在这儿。要是这儿不干净,冒犯了天神,那可就是你们二位的责任,谁要是违抗命令,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听候贬责!” 山神土地听了,哪敢有丝毫懈怠,连忙领命,匆匆忙忙地去执行任务了。中华帝君和王翦这才返回芦棚,一回去,就把看到的岗名和地名告诉了大家。众人听后,都十分高兴 。 中华帝君转头对殿西侯说道:“殿西侯,你马上到之前挑好的那块干净地方,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定好位置。地势高的土堆得铲平咯,要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来划分。每个方位都立一块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五行台’三个大字。这五行台呢,高一丈二尺就行,不用太大,方圆也一丈二尺。 正东方向是甲乙台,台上得插一面青色的旗子,上面写着‘青龙之神’。再准备九九八十一根荆条木棍,摆在东方甲乙木的位置候着,到时候有用。 正西方是庚辛台,台上要插一面白色的旗子,写着‘白虎之神’。你还得预备好三十六口钢刀利刃,摆在正西方向,这都是摆阵必不可少的东西。 正南方是丙丁台,台上挂一面红旗,写着‘朱雀之神’,另外准备好几桶杨枝净水,放那儿备用。 中央是戊己土台,台上立一面黄旗,写着‘勾陈之神’,还要准备一斗黄沙。台下按照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插上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的旗子。在五行台的周围,筑上一圈高墙,这墙高三丈六尺就行,对应着周天数。 在五行台墙里面的西边,设一个阵门台,这个台高二丈四尺,上面要对应着二十四节气。台上旁边插上日精月华旗,中间还得设一个太上御座,再准备好白芨、朱砂、黄纸,都得备齐咯。 在阵门台上面,另外再筑一座台,叫后天台,这后天台上也得插上日精月华旗,还要摆好御座、牌座这些仪仗。 正北方再设一座水府台,台上插七面黑色的旗子,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中间立一杆大纛旗,上面写着‘五湖四海龙神’。在水府台的后边,再筑一座台,叫后天水漕台,这台上也插七面黑色旗子,还要准备好令牌和宝剑。 东北艮地的位置,也筑一座台,高二丈四尺,台上摆好九兵,还有旗和剑都准备好。中间竖起一杆三山旗,再用一块白牌,写上‘五岳台’。在五岳台后面,再连着筑一座后天离明台,台上插一面红旗。 正东方向筑一座五雷台,台上插八面八帅旗,中间立一杆九天幡。台后插一枝玄武旗。再建一座后天霹雳台,设八面八方旗。 东方甲乙属木,要设立巽风台,这台高二丈四尺,台上插八杆八风旗。正南方向竖一面龙吟虎啸幡,台后边再筑一座台,叫催巽台,这催巽台上也插八杆八风旗。 正南方向还得筑一座离火台,高二丈四尺,台上插五面红旗,中间是火神幡台。离火台的旁边,再建一座后天水府台,这台上也立八面黑色的旗子。 西南方向,得筑起一座地灵台,这台高一丈八尺,对应着一十八层幽冥之数。台上要竖起五面白旗,正中间立一面幽冥教幡。在这地灵台的旁边,再连接着建一座后五岳仙台,这仙台上也得立起五杆五岳旗。 正南方向,要筑一座水泽台,台高二丈二尺。在这水泽台上,得立一面见明幡,正中间再立两面水草河神旗。在水泽台的后面,还要接着建一座高台,叫后天地府台,这台上得设十面阴幡。 总共呢,先天有八座台,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次序排列,这八座阵台彼此相连。还有五岳朝天台,一共五座,也是相互连着的。在整个布局的正中间,要另外再筑一座高高的台,这台高十三丈,对应十三天;宽二十四尺,对应二十四节气。这高台上,要摆上十二面大鼓,对应十二时辰;再竖起一杆金鸡旗,两杆玉虎旗,三杆三光旗,四杆四曜旗,五杆五方旗,六杆六丁六甲旗,七杆七星旗,八杆八卦旗,九杆九宫方曜旗,十杆普天将星旗,十二杆恶煞凶星旗,二十八杆星宿旗,三十六杆天罡旗,七十二杆地煞旗。每个台上,都得准备好白芨、朱砂、崭新的毛笔、黄纸,还有宝剑、令牌这些东西,到时候摆阵都得用上。 在阵外的墙壁上,一共开四个门。每个门都得安排三百兵马,这些兵马都要带上狗血、污秽之物,每个门那儿都放好几桶。” 王翦领了命令,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按照中华帝君说的去办。好家伙,他办事效率极高,没多久,那些台子就都建好了。王翦赶紧把这事儿奏报给秦王。之后,他又围着这些刚建好的台子,仔仔细细地巡查了一圈,但凡发现有不符合要求的地方,立刻进行更改调整,这才放心地回到芦棚。 中华帝君见王翦回来了,又接着吩咐他去奏报秦王,说还需要四名将官,分别埋伏在四个门。另外,还得准备一杆八面绿牌,一十六面青白旗,旗子都得有二丈八尺长。在绿牌上,要写上八个阵字,分别对应天门、地户、雷轰、风磨、水绝、火焰、山障、困泽。在红字牌上,要写上乾、坎、震、艮、巽、离、坤、兑这八个字。在金牌上,要写“森罗阵”三个大楷。在黑色的旗子上,要写“中央戊己土”五个大字。 中华帝君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然后对着秦王说道:“还得借仗贤王您帮忙。西北乾天的位置,有一座天门阵,阵里面有两座台,贤王您可以到后台上去镇守。” 秦王一听,心里有点发怵,连忙说道:“我怕自己应付不来,帝君您还是另派别人去吧。” 中华帝君赶忙安慰道:“贤王您别怕,要是遇到南极子、孙膑还有那些妖仙进阵,贫道有一件法宝交给您带去,保管能制住他们。金子陵和王翦,你们二人陪着贤皇,在台上立起飞龙旗、中华旗两杆,你们二人各掌管一柄。要是有敌人来攻打阵,就把这旗子展开,挥动三次,贤王您就用我的法宝打出去,肯定能让敌人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颗如意珠子,递给了秦王 。 第239章 天罗地纲 秦王接过那颗如意珠子,瞧了瞧,发现珠子也就黄豆般大小,忍不住大笑起来,疑惑地问道:“帝君,就这么个小珠子,能有啥用啊?” 中华帝君一脸严肃,赶忙解释:“贤王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宝贝,它可是贫道耗费数千年的元神才炼制出来的,威力巨大,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可千万得慎重对待。” 秦王见中华帝君说得郑重,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推脱,无奈之下,只好领命。接着,中华帝君又耐心地向秦王传授使用这宝贝的灵文咒语,秦王认真记着。随后,他便带着金子陵与王翦这文武二臣,一同走进天门阵内。 这边,中华帝君又开始安排其他事宜,他高声呼喊翻江真人:“你去镇守坎地水绝阵,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一定要严格按照要求执行。” 接着,又对拔山真人说:“你去镇守山障阵,务必小心谨慎。” 对运匏真人道:“你前往正东方,镇守雷轰阵,千万不能耽误了大事。” 吩咐革面真人:“你去东南角,镇守风磨阵,不可违抗命令。” 对吐丝真人说:“你去正南方,镇守烟火阵,不可违背指令。” 告诉倒海真人:“你跟我一起镇守西南方地户阵,千万不能有误。” 对行雨真人道:“你去正西方,镇守困泽阵,不可有任何闪失。” 安排完这些,中华帝君又特意叮嘱各位真人:“大家都听好了,要是南极子、孙膑这些仙人和其他敌人进阵,不管他们闯进哪个阵里,你们必须立刻竖起神牌,展出台前的器械法宝,用力摇动旗幡,这里面自有神奇的妙用,到时候就能发挥作用,制住敌人。” 众真人听完,纷纷领了法旨,各自前往自己负责的阵中准备去了。 中华帝君安排好真人后,又转头对东华帝君说道:“道兄,你到正东那座台上镇守。要是有敌人进阵,你就把台上那杆青龙旗使劲展动,到时候自然会有奇妙的事情发生,能发挥大作用。要是南极子等人进阵,你就施展先天法宝,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 东华帝君领了法旨,前往东方镇守去了。 中华帝君又请来南华帝君,说道:“你跟我一起镇守南方丙丁火台。要是有敌人进阵,就赶紧摇动台旗,自有妙用。要是遇到南极子等人,你就施展先天法宝,不可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南华帝君领旨后也离开了。 之后,中华帝君又请来北华帝君,说:“你去守北方壬癸台,若有敌人进阵,就摇动先天法宝,自然能发挥作用,制敌取胜。” 安排完这些,就只剩下中央戊己台由中华帝君自己镇守。各位帝君领命后纷纷前去各自的岗位执掌镇守。 一切安排妥当后,中华帝君与海潮圣人各自跨上坐骑,先来到中央戊己台。他们把台上所有的幡旗都集中放在一处,然后中华帝君脱下朱履,摘掉金冠,用白芨和朱砂精心画好了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运用三昧真火将符箓化掉。接着,他命令海潮老祖把三百三十四杆旗幡全都拉起来。随后,中华帝君高高举起金如意,大声喊道:“列位星宿,速速降临!”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台前瞬间站立了无数神将。神将们齐声说道:“帝君差遣我等,不知有何吩咐?要我们到哪里效力?” 中华帝君一脸郑重,对着眼前众多神将和星君说道:“不是有万分紧急的事儿,实在不敢轻易打扰各位尊神。如今南极老祖和孙膑等人,在临淄做出逆天的举动。今天我摆下这座万象森罗阵,全靠各位帝君帮忙,一同镇守此阵。要是有敌人闯进阵里,那就全仰仗各位星君和神将的神力了,一个敌人都不许疏忽放走。要是有谁不遵守命令,就把他送到无极真人那儿去治罪处罚。要是大家都遵旨行事,等事儿办完了,我自会向上面奏明各位的功劳。” 众神听了,纷纷领了法旨,各自拿着对应的旗幡,站到指定位置。中华帝君见状,赶忙念起收光咒,这咒语一念,就把诸神的法体都掩住了。之后,他和海潮老祖各自跨上坐骑,驾着云来到天门台。一到那儿,中华帝君就开始书写符箓、念起咒语。他这法术可真是厉害,就跟吹口气似的,只见绿云相互交错,无数神祗从云端降落下来。 眨眼间,四位功曹、四位神女,还有日精月华之神,全都来到了台前,毕恭毕敬地听候法旨。中华帝君赶紧把接下来的任务和注意事项仔细叮嘱了一番,众神听完,便各自回到对应的幡旗下面,去执行任务了。 安排好天门台的事儿,中华帝君又急忙驾着黄鹄,腾云来到地户台。到了地户台,他又把灵符焚烧,随着灵符燃烧,幽冥灵神和阴兵阴将纷纷现身,前来镇守地户台。接着,他马不停蹄,又赶到雷轰台,请来五雷神在此台镇守;再到风磨台,请风神来镇守此阵;去水绝台,请水神镇守;到火焰阵,请分火星君镇守;到山障阵,请五岳山神镇守;到困泽阵,请金龙四大王率领水草神兵镇守。 把这些神都请到位后,中华帝君对海潮圣人说道:“那就麻烦老祖你在天门台的森罗阵等候,要是有人闯进阵来,就借助你的法力,还有众位灵神的力量,把敌人死死困住,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交代完海潮圣人,中华帝君又驾着黄鹄来到外围。他叫来章邯,吩咐道:“你在东门迎战。要是遇到出战的人,你可得小心,他们可能会仙法。你就用污秽之物扔他们,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施展腾挪变化之术了。” 接着,他又命令赵高镇守南门,英布镇守西门,彭越镇守北门,还特意叮嘱他们都要带上污秽之物,以防敌人施展仙法。 安排完这些外围的防守,中华帝君又赶忙驾着黄鹄回到中央戊己台。他掐着手指,叠起手印,书写符箓、念起咒语。没一会儿,就请下一位尊神。只见这位尊神的打扮十分威风:身着淡金色的鹅黄袍,腰间系着一条通红透亮的玉带,手中三尖刀挥舞起来,周围便生出层层云雾,胯下骑着的白虎马跑起来带起一阵狂风 。 中华帝君一看到杨元帅来到台前,立刻满脸堆笑,躬身行礼说道:“之前全靠尊宿大圣神犬,帮我们破了南极的削花金刀,一直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今天又得麻烦尊神帮忙镇守森罗阵的东方。等咱们大功告成那天,我一定把您的功绩详细上奏。” 杨元帅领了法旨,化作一道金光,前往阵地镇守去了。 之后,中华帝君又接着请温元帅镇守南门,请丧门大元帅镇守西门,请赵元帅镇守北门。等这些事都安排妥当,他才重新戴上冠冕,穿好朱履,然后驾着黄鹄在阵中阵外绕了整整三圈。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中华帝君又在黄鹄背上召唤来山神土地,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带着山精石灵,在城墙外面好好守着,一个人都不许放进城,也不许让人翻墙逃脱,谁要是违抗命令,就等着被贬斥惩罚吧!” 安排完这些,他又请天罗神在云端之上放下天罗,地纲神在地面蒙上了地纲,就为了让南极和孙膑等人既不能飞进来,也不能从地面潜入。做完这一切,他才返回中央戊己土台,施展神功,做最后的准备。 另一边,南极和孙膑等人各自回到文华殿。齐襄王已经摆好了素宴,为他们庆功。大家一起聊了聊今天争战的事儿,齐襄王这才告辞离开。众仙一直坐到三更才散去,南极和孙膑就在文华殿打坐休息。 南极对孙膑说:“临淄的福运快要到头了,西边秦王的气运正旺盛。今天咱们和海潮大战,虽然赢了,但终究不能违背天命。等明天,我约个人来,跟他们讲讲和,要是能成,大家脸上都有光,然后就各自回山去吧。” 孙膑回答道:“弟子哪能不知道呢,只是实在没办法。等我们上吴桥葬了母亲,就再也不管临淄的事儿了。” 两人正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就到四更了。 临淄城内因为有高人坐镇,不怕有奸细,所以三更半夜城门也不关闭,随时有人进出。突然,一个旗牌官匆匆来到文华殿,在正中央“扑通”一声跪下,禀报道:“启禀各位,东北角上,四更的时候突然泛起一阵红光,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来向您禀报,请您定夺。” 孙膑听了,点了点头,旗牌官便回到自己值守的地方去了。 孙膑立刻对南极说:“老祖,刚才旗牌官来报,说东北角起了一阵红光,这里面肯定有原因。老祖,您不如和弟子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吉是凶?” 南极老祖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 说完,两人走出殿外。当值的官员早就等在外面,一见他们出来,立刻吩咐备好坐骑。于是,南极跨上仙鹤,孙膑骑着青牛,悄悄地往临淄城赶去,一路上都不敢大声喧哗 。 第240章 毛遂探阵 南极和孙膑骑着坐骑来到临淄城,悄悄站在城垛内侧,运起慧眼,全神贯注地朝着东北角望去。只见那片红光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孙膑皱了皱眉头,指着那边说道:“老祖,您瞧见了吗?那里影影绰绰的,有二三十个高台,数不清的旗幡在风中飘动,而且好像是按照方位布置的,看起来很像一个阴罗阵。这阵布得十分严密,恐怕厉害得很。按道理,这阵应该摆在西北乾天的方位才对,怎么摆到东北角的艮地上去了呢?” 南极老祖也盯着那片红光,说道:“你看那边那一带土岗,其中必定有深意。只是不知道这一带土岗叫什么名字?” 孙膑赶紧把城上的士兵叫过来询问,这才知道,这里叫无极岗、落孙坡。两人一听,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都明白,这名字怕是暗藏玄机。 南极老祖叹了口气,说道:“大将行事,最怕犯地名,这里明显是冲犯相克之数。他们选这个地方摆阵,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这次咱们恐怕不好对付,这或许也是劫数。先回殿里去吧,再从长计议。” 等他们看完回到文华殿,已经是五更天了。此时,众仙坐功刚刚结束,正准备上殿参见。只见殿中灯火通明,白鹤童子在一旁打瞌睡。东方朔瞧见了,打趣道:“你倒是逍遥自在,睡得香啊!” 毛遂也跟着笑道:“你肯定是学了我的本事,所以天天晚上能睡好觉。” 王禅忍不住笑了:“你有什么本事,他还能学你的?” 毛遂一本正经地说:“说不定是晚上去当贼,白天才没功夫睡觉。” 王禅笑得更厉害了:“你这矮个子,也不害臊,还自己夸自己。” 毛遂嘟囔着:“你看,开个玩笑而已,你就骂人。” 说着,迈着鸭子步,摇摇晃晃地走上文华大殿。 毛遂走到白鹤童子跟前,他个子矮,够不着白鹤童子的头,就在白鹤童子的脚上拍了几下,然后伸手拧了一把,正好拧到脚筋上。白鹤童子“哎呀”一声,猛地把脚一蹬,毛遂没防备,被蹬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跟着“哎呀”叫了一声。这一下,众仙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鹤童子连忙睁开眼睛,一看是毛遂,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上前把毛遂扶起来,说道:“真人,实在对不住,我一时没注意,您可别见怪。” 毛遂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说道:“你这一脚踢得好啊,等我见到老祖,可得告诉他,让他教训你几下。” 白鹤童子笑着说:“真人,这可说不过去。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在这儿打瞌睡,谁让你过来拧我一下的,您也有错呀。” 毛遂笑着说:“你这傻小子,晚上不睡觉,这都五更天了,鸡都叫了三遍了,你还在这儿打瞌睡。” 白鹤童子解释道:“你不知道,昨晚三更的时候,旗牌来报信,说东北角上出现一段红光,老祖和孙广文去查看了,到现在才回来。” 众仙一听,纷纷说道:“怎么不通知我们一起去看看呢?” 毛遂笑着调侃:“上阵厮杀的时候,才会想着叫我们。这种出现红光的稀奇事儿,肯定有好处,他们肯定不想让我们知道,怕我们沾了他们的光呢 。”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南极老祖和孙膑走进了大殿,大家便一同坐下。毛遂眼尖,一下就看出南极老祖和孙膑脸上带着些闷闷不乐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去看什么了呀?怎么回来都一脸不高兴呢?” 南极子叹了口气说:“就像你之前说的,那红光出现的地方,果然有事。人家在那儿架起火炮,筑起高台,精心布置了一个大阵,就想把咱们困住。” 毛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说:“掌教您道法高深,神通广大,就算有什么阵,还能难倒您不成?他们无非就是请些神将,想用镇物法宝拦住您,可那些东西怎么伤得了您这金刚不坏的法身呢?您怎么还愁眉苦脸起来了。”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南极有些无奈地看着毛遂,问道:“你笑什么呢?”毛遂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掌教您也别犯难,也别发愁,我虽然个子矮,可倒有个绝妙的主意。” 孙膑一听,来了兴趣,忙问:“毛真人,你有什么妙计?”毛遂摆摆手,说道:“三哥你也清楚,如今他们摆下这恶阵,无非就是想争个输赢、逞强好胜。我看咱们干脆放低姿态,派人去求求他们,就说情愿把真人送回去,掌教老祖回山,三哥你去吴桥葬母,我们其他人也各自散去。他们摆这个恶阵,还能困得住谁?到时候也只能自讨没趣,收了这阵。咱们再去赔个不是,难道他们还不解开这阵吗?” 南极老祖听了,摇摇头说:“毛遂真人,你这主意可不行。既然咱们来了,就得面对。他们摆的阵未必就能困住我们。咱们都得去闯一闯,如果不想打阵,那就自己回山。我可不甘心低声下气地去赔礼,落人笑柄。” 王敖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老祖,您怎么能听这矮个子的话。”王禅也跟着附和:“这贼矮子能有什么好计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毛遂说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毛遂气呼呼地说道:“我不过是提个想法,听不听由你们,你们倒好,一口一个贼长贼短地骂我。我是没什么本事,你们厉害,你们去打阵好了。我在这儿也没脸待下去了,还不如回山去。”说完,把身子一扭,真就打算走。 王禅见状,笑着打趣道:“你这贼矮子,要是敢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其他仙真见毛遂一脸羞愤,赶忙出来打圆场:“道长,别跟毛遂真人开玩笑了,他都怪上我们了。” 孙膑也急忙上前拦住毛遂,好言相劝道:“毛贤弟,怎么就因为几句玩笑话,你就想走呢?看在我孙膑的面子上,别走。” 南极赶忙出来打圆场,和颜悦色地对毛遂说:“毛真人,刚才是我不对,听你说我有好事瞒着你,就多说了你几句。王家兄弟平常也和你玩笑惯了,你怎么就当真生气了呢?” 毛遂一脸委屈,解释道:“掌教老祖,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哪敢怪您呐。只是各位仙长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让我心里不好受。就算我毛遂是尊泥佛,也经不住这么说,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南极笑着对王禅兄弟说:“王禅,你们兄弟俩快去代我向毛遂真人敬杯茶,道个歉。”王禅兄弟笑着对毛真人说:“不是我们故意说话刺你,实在是你这脾气,有时候真让人捉摸不透。” 毛遂一听,乐了,笑骂道:“你们这两个大眼贼,合起伙来消遣我呢。我可跟你们说,我认真起来,你们可别后悔。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可不能轻敌,常言道,骗人骄敌必败,打阵这事儿,可得仔细斟酌,算无遗策,才能行动。” 南极老祖点头赞同:“毛遂真人说得在理,我们得先摸清楚森罗大阵里面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再去打阵,这样才稳妥。”孙膑也附和道:“确实如此,要是能派一个人进去探探,出来把情况一说,咱们就能分头去破阵了。” 毛遂一听,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鬼谷子,你们兄弟要是拿杯茶来给我喝,我就进阵去探个虚实。”王禅兄弟将信将疑:“毛真人,你可别吹牛。”毛遂一仰头,自信满满地说:“你们看着,在场的各位可都给我做个见证。”王禅兄弟说:“毛真人,你要是真去,我马上让人斟茶来。”说着,双手抱拳,高高举起,说道:“毛真人,我们之前确实不太了解你的本事,你要是真能进阵探个明白,平安出来,我一定再敬你一杯茶。” 毛遂听出他们话里有刺,心里那股子好胜的劲头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伸手接过茶,一饮而尽,说道:“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等我毛遂走一趟这森罗阵。” 毛遂被众仙这么一激,冲动之下,就决定去探森罗阵。孙膑赶紧上前阻拦:“贤弟,去不得啊!这森罗阵可不是一般的阵,里面还有五老、海潮那些厉害人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毛遂把心一横,说道:“瞧各位真人这态度,我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别拦我。”南极刚说了一句:“真人要去,可一定要小心。”话还没落音,毛遂已经化作一道金光,飞出去了。眨眼间,就来到了森罗阵前 。 第241章 毛遂被困 毛遂站在森罗阵前,目光扫过整座大阵,脸上虽然没吭声,但心里却暗自惊叹:“好家伙,这可真是个凶险的恶阵!我以前跟着武子,在隐仙观研读那十三卷兵书,里面讲了天文地理、阴符战册,可就算这样,我也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阵势。” 他抬眼望去,只见阵里高高下下,矗立着二十多座法台,五色旗幡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周围还都是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抬头看,上面布着天罗,低头瞧,下面铺着地网,这要是进去了,恐怕插翅也难飞出来。毛遂心里一哆嗦,寻思着:“可别稀里糊涂地惹火烧身,给自己招来灾祸。” 想到这儿,他便打算驾云回去。 可刚要抬脚,毛遂又低下头暗自琢磨:“不行啊,我在众人面前把大话都夸出去了,就这么回去,南极老祖要是问我阵里啥情况,我该咋回答?要是说看到阵势太厉害,压根没敢进去就跑回来了,他们肯定得笑话我胆小懦弱,以后更瞧不起我了,王禅兄弟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他左思右想,一咬牙,心一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我命里就该丧在这森罗阵里,想逃也逃不掉,还不如进去试试。” 拿定主意后,毛遂取出隐身草,把自己的身形隐住,小心翼翼地悄悄从森罗阵的入口钻了进去。 一进阵,毛遂抬头望去,只见一杆黑色大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敌人入阵丧命”六个大字。他心里暗自好笑,想着:“这些老头儿,就会说大话吓唬人。掌教和三哥他们一众仙长,个个神通广大,变化无穷,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困住,除非是命中注定要栽在你们手里。” 毛遂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继续往阵里走。往里一看,瞧见法台上立着朱雀旗,旁边是绿字金牌,上面写着“火焰阵”。再往前,还有两座台,前面竖着五面红旗,中央立着一枝三气旗。旗前站着一位神将,身披金甲,穿着红袍,赤须红发,脚踏风火轮,手里还握着一把劈火剑,威风凛凛。后面那座台上,坐着一位真人,一手拿着令牌,一手仗着宝剑,神色肃穆。 毛遂看完,又顺着往前走,来到困泽阵。这里也有高台,上面站着数不清的水草河神,还有九江八湖的神将,一个个也都是金甲红袍,手持宝剑,气势汹汹。后天台上竖着阴曹旗,同样有道教玄门的人在那儿看守。 走着走着,毛遂忽然抬头,看见前面有一座高台,比其他的都要高大。只见高台之上祥云缭绕,上面写着“森罗台”三个大字。台上摆着十八面大鼓,还有金鸡、玉兔旗各一枝,周围插着三光、四曜、五方、六甲、七星、八卦、九宫,以及普天星相、凶神恶煞、天罡地煞等旗幡,这些旗幡的数量,正好对应着周天数目。 毛遂隐着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戊己台,抬眼一瞧,四面有四座高台,五位帝君都在台上坐镇呢。他心里琢磨着:“这阵势我大概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细看,赶紧出去吧。” 于是,他转身就往南方走去。 毛遂之前进来的时候走的南门,当时是温大元帅在把守。温大元帅奉了中华帝君的法旨,只许放敌人进阵,不许放敌人出去。毛遂进来的时候,温大元帅虽然没吭声,但圣神早已察觉。这会儿毛遂又从别的地方转回来,温大元帅瞬间露出神光,拿起狼牙棒一指,大声喝道:“真人,休要再踏入我值守的地方!我奉中华帝君法旨,只许放人入阵,不许放人出阵。你还不赶紧离开,还等什么!” 毛遂听到这话,抬头一看,只见温大元帅红须赤发,浑身散发着腾腾火气,四个獠牙露在外面,格外显眼。他法力强大,威震南方,正是降魔扶正的温神。毛遂认得这位大帅,哪敢再往前闯,赶忙转身,隐着身形穿过雷轰阵,朝着西门奔去。 可刚到西门,就有一员天将手持三尖两刃刀,横着拦住了他的去路。毛遂定睛一看,还以为是杨戬呢,心里一惊,暗自想道:“这儿可更不妙了,杨戬的哮天犬厉害得很,我可千万别惹他。” 想到这儿,他一转身,绕过水泽台,又朝着西门跑。可到了西门,又有一员天将在那儿拦住了他。这员天将方面大耳,五绺长须,浑身透着祥瑞之气。毛遂仔细一看,原来是伍子胥。 毛遂一看是伍子胥,心里顿时一喜,想着这下可有机会出去了。他赶忙上前,恭敬地拱手说道:“明甫,你还认得我毛遂吗?” 伍子胥赶忙还礼,说道:“天漏星,你进阵来了。我奉中华帝君的法旨,在此等候南极和孙膑入阵,不许任何人出阵。你怎么进来了又想出去?” 毛遂急忙解释道:“小弟奉掌教老祖的法旨,入阵来查看虚实。明甫,你就看在咱们前世的情分上,放我出去吧。” 伍子胥一脸为难地说:“真人,你这话可就欠考虑了。我奉中华帝君的亲旨在此把守,要是念及前世情分放你出去,必然会被送上天庭听候贬责。我可不敢违抗天条、违反法令,真人,你还是往别的门试试吧。” 毛遂听了这话,哪敢硬闯,只好顺着方向朝着北门奔去,路过水府台。他本不想细看,可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这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伏虎正一玄坛赵元帅圆睁着双眼,手里握着金鞭,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毛遂吓得转身就往阵里跑。他一边跑一边想:“各路神仙都发现我了,都不肯放我出去,上面有天罗,下面有地网,我可千万别在这混元阵里遭了他们的毒手,得赶紧想个办法出去才行。” 正想着呢,突然听到一声大喝:“矮贼,你还想往哪儿跑?” 此时,中华帝君正在戊己台上坐镇。他忽然瞧见阵中有个黑影,一会儿往东飘,一会儿往西窜,行踪十分诡异。中华帝君运起慧目,仔细瞧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心中不禁充满疑惑:“这阵里怎么会有这么个奇怪的黑影呢?” 他赶忙掐指一算,算完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竟是毛遂这大胆的家伙,仗着隐身法,来阵中窥探虚实。中华帝君伸手到腰间,取出一件宝贝,名叫通明镜。他高高举起通明镜,朝着下方一照,瞬间就看到了毛遂的身影。 毛遂还蒙在鼓里,丝毫没察觉到危险。中华帝君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毛遂的衣领。毛遂心里暗叫不好,用力往前一挣,可哪里挣得脱。中华帝君拎起毛遂,冷笑着说:“我摆这阵就是为了捉拿南极,你这矮子倒好,仗着隐身法来探阵,还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完,他又取出捆仙绳,把毛遂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毛遂着急地喊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是要把我摔死啊!” 中华帝君回道:“不摔你,送你个地方好好待着。” 说着,他拿出另一件宝贝,叫做定仙桩。中华帝君念起真言,把定仙桩立在森罗台下,再用仙绳把毛遂紧紧捆在桩上,得意地说:“你不是会五遁之术吗?现在遁一个给我看看!你们有锁仙牢,我有定仙桩。等着吧,少不得还有人来陪你。” 毛遂被捆在桩上,拼命想要施展五遁之术逃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心里又急又恼,暗自嗟叹:“真是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全为好出头啊!” 毛遂这边遭了灾暂且不说。再说海潮,他在阵中看到中华帝君擒住了毛遂,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出阵,来到临淄西门,对着齐国士兵大声喊道:“快去通报,就说海潮圣人请南极子与孙膑出来答话!” 旗牌官赶忙跑去报告。 众仙得知消息后,纷纷来到南极和孙膑面前。只见南极和孙膑面色凝重,众仙见状,齐声说道:“我们愿意去森罗阵与敌人会战!” 南极和孙膑知道众仙都有法力,可他们行功尚未圆满,有些人命中注定要应劫。孙膑赶忙说:“不用大家都去,我先占一占毛遂的吉凶。” 说完,他掐指一算,很快就得出了结果,对南极说:“毛遂去探阵,被中华帝君擒住了,现在被捆在定仙桩上,我们得去救他。” 南极点了点头,对孙膑说:“孙膑,你带几位仙人去打阵吧。” 众仙一听,都争着要去。南极见状,说道:“只请四位去就够了。” 接着,他看向绿眉、长笑、荣钩、袒腹四位仙人,说道:“你们四人同孙膑一起前去。” 四人听了,十分高兴。其实南极是看到这四位仙人印堂发黑,知道他们劫数难逃,所以才叫他们去。南极又凑到孙膑耳边,小声叮嘱道:“你就算被困在阵中,也一定不会受伤。我也会来应这劫数,你凡事一定要小心啊。” 第242章 四仙丧命 孙膑心中有数,便向众人告辞,与四位仙人出了大殿,骑上坐骑,朝着西门而去。 路上,孙膑对四位仙人说道:“方才掌教在我耳边悄悄吩咐,这森罗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虽说咱们要分头攻打,但等入了阵,还得见机行事。” 此时,只见海潮那边引仙幡分开,跑出四只鹿,上面坐着四位散仙。孙膑他们之前在聚仙阵见过,认得是长笑、绿眉、荣钩和袒腹。紧接着,一对素罗幡后,有四员大将朝着孙膑猛冲过来,还大声喝道:“孙膑,你这被挖去膝盖骨的家伙,别想跑,老祖我在这儿呢!” 孙膑笑着回应:“老祖,你又来惦记你徒弟了。” 海潮喊道:“少废话!我在东方摆下一阵,你敢不敢去攻打?” 孙膑自信满满地说:“要破它有什么难的?你先去,我随后就到。”说完,孙膑吩咐手下四将回城,自己则赶着牛,与四位仙人一同朝着法阵而去。 刚靠近,就听见有人大声呼喊:“孙膑要入阵了,各处都给我严加防备!” 孙膑与四位仙人仔细打量这阵势,只见阵中杀气腾腾,四周祥光滚滚,三气祥光肆意翻卷,水草河旗高高飘扬。天御虚位扎在中央,整个森罗阵气势恢宏,仿佛汇聚了五湖四海的龙王之力,连五岳都显得无常起来。 孙膑看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这阵太厉害了!” 正说着,海潮已经赶了过来,大声叫嚷:“孙膑,你既然进了阵,不施展你的法力,还想轻易出去?门儿都没有!” 孙膑不甘示弱:“少在这儿说大话!” 说罢,两人便交起手来,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突然,钟声响起,雷轰阵开启,海潮的门徒一边唱着歌一边冲了出来:“海岛三山任我行,只因劫数下红尘。顺天应运扶秦正,指日临淄一扫平。” 运匏真人赶来相助他师父海潮,和孙膑又杀了几十个回合,随后转身退回阵内。孙膑等人紧追不舍,运匏真人心中暗喜,快步走上高台,画符作法,将五雷幡用力向上一举,大喝一声:“五雷神还不下来,更待何时!”刹那间,整个阵中雷声轰鸣,五雷从天空劈落。 孙膑见状,暗叫不好,赶忙将杏黄旗一展,一道金光闪过,硬是把五雷给挡住了,使其无法落下。 四位仙人见状,急忙提醒:“这五雷太厉害了,虽说靠着这黄旗暂时撑住了,但这阵太难破,咱们赶紧冲过去!” 孙膑点头,一马当先冲过了雷阵,四位仙人紧紧跟在后面。 海潮哪里肯放过,一边追赶一边大喊:“孙膑,别跑!”同时,他取出一件宝贝,名叫扣仙钟,祭了起来。 四位仙人正在后面跑着,忽然感觉一阵风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朵彩云托着一口大钟落了下来。于是对孙膑喊道:“孙真人,你先去破前面的阵,我们来对付这海潮,拿下他就容易多了!” 荣钩仙一看那扣仙钟来势汹汹,当机立断,迅速取出自己的宝贝——打仙锤。他大喝一声,将打仙锤祭向空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打仙锤重重地砸在扣仙钟上。扣仙钟猛地晃了三晃,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长笑仙也不甘示弱,急忙掏出自己的宝贝撑天柱。他口中念念有词,念动咒语,撑天柱便从下往上快速生长,不一会儿就顶住了下落的扣仙钟。 海潮老祖见自己的宝贝被破解,气得七窍生烟,手持宝剑,恶狠狠地杀了过来。荣钩仙赶忙举起手中的剑抵挡,双方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时,山障阵里的拔山真人也赶来支援海潮,加入了战斗。海潮瞅准时机,收回扣仙钟,接着祭起宝剑,一道寒光闪过,竟然把撑天柱给斩断了。 长笑仙见状,怒火中烧,大喊着举起大刀就朝着海潮砍去。几人又混战了好一会儿,海潮师徒瞅准一个破绽,转身退回了阵内。荣钩仙和长笑仙怎肯罢休,立刻追了上去。 另一边,袒腹仙和绿眉仙看着他们追入阵中,商量道:“他们去追了,咱们先去追上孙膑,回来再一起破阵。” 荣钩仙和长笑仙追进阵内,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三山五岳的神祗。这些神祗个个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扑来。二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心中暗叫不好。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拔山真人突然祭起开山凿。荣钩仙毫无防备,那开山凿带着呼呼风声,直直地从他顶门落下,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当场死在了山障阵中。 长笑仙惊恐万分,转身就想逃跑。可他刚跑没几步,拔山真人的开山凿又飞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他身上,长笑仙也一命呜呼。 袒腹仙和绿眉仙正追赶孙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你们的两个同伴都死啦!” 二人一听,又惊又怒,立刻转身回来与敌人交战。只见海潮老祖转身走进了困泽阵,二人想都没想就追了进去。 困泽阵中,先天水泽神青面獠牙,模样恐怖至极。袒腹仙和绿眉仙心里一紧,感觉情况不妙,急忙想要往外跑。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去,行雨真人祭起振波箭。那箭又快又狠,“嗖、嗖”几声,二人躲避不及,被振波箭接连射中,当场就气绝身亡。 此时,孙膑还在前面催着牛直闯,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一连闯过火焰、风磨、地户三阵,全靠着杏黄旗的威力,众神纷纷避让,让他顺利通过。 孙膑正走着,突然回头一看,发现四位仙人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惊,暗自思忖:“他们必定是被困在阵内了,说不定已经遇害,我得先去救毛遂再说。” 主意已定,孙膑便朝着森罗台赶去。 刚到森罗台,海潮老祖就闪了出来,大声叫嚷:“孙膑,你的同伴都死啦!” 孙膑一惊,忙问:“四位仙人几时丧命的?” 海潮老祖得意地大笑:“你还蒙在鼓里呢!抬头往这边看,那两个阵里摆着的四具尸首就是他们。” 孙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四具熟悉的尸体,正是四位仙人。他顿时怒发冲冠,吼道:“我擒住你们的人,不过是锁在牢中,没伤他们性命。你却把我的同伴害死,我跟你誓不两立!” 说罢,举起手中的拐,朝着海潮老祖狠狠地砸去。 海潮老祖连忙用剑抵挡,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了好几个回合。打着打着,海潮老祖边打边朝着戊己台退去。 孙膑催着牛紧紧追赶,一心要为四位仙人报仇。此时,困在阵中的毛遂看到孙膑,大喜过望,高声呼喊:“三哥,快救我!我被中华用法术捆在这儿了。” 孙膑轻声说道:“贤弟莫急,小心惊动中华,那可就难救你了。” 说着,他取出杏黄旗轻轻一指,一道金光闪过,毛遂身上的捆仙绳瞬间断开。 毛遂挣脱束缚,跳下地来,跑到孙膑的牛前,着急地问:“多亏你来救我,咱们从哪出去?” 孙膑神色凝重地说:“这阵进来容易出去难,荣钩、长笑、袒腹、绿眉四位仙人入阵后,都已经丧命了。咱们得想个周全的办法,才能安全离开。” 第243章 孙膑毛遂同闯阵 毛遂一听孙膑这话,眼眶一红,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四仙可太可怜了,他们为了帮咱们,这么仗义,却丢了性命。三哥,你身上带着丹药吧,给我一粒吃。我被绑在这木桩上,心神一直安定不下来,这会儿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孙膑看着毛遂,耐心解释道:“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哪能这么容易就被饥饿打倒呢?你先在这儿忍一忍,等我闯出阵去,把众人都调集起来,再和掌教一起破阵。要是我冲不出去,就回来陪你。” 毛遂一听,赶忙拉住孙膑,着急地说:“三哥,你这一去肯定能冲出去。可你一走,中华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跟你一起走!” 孙膑有些为难地说:“你又没有代步的脚力,怎么跟我走啊?” 毛遂眼睛一转,想到了办法,说道:“我骑在牛背后,咱们俩共骑一头牛。” 于是,孙膑带着毛遂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没走几步,突然,周天星宿现身,把他们的去路给拦住了。星宿大声喝道:“真人,别想走!吾神奉中华法旨在此,只许放人入阵,不许放出去!” 毛遂一听,心里一慌,对孙膑说:“三哥,要不咱别去了。” 孙膑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别怕,不妨事。”说着,他将杏黄旗一展,刹那间,万道金光四射,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众神被这金光逼得根本无法靠近。 再说海潮,远远看到孙膑竟然救了毛遂,还用杏黄旗挡住了天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恶狠狠地一伸手,放出一个响雷。这雷就像导火索一样,瞬间振动了十面大鼓,鼓声如雷,齐声轰鸣。那声音震得整个大阵就像山崩了一样,刹那间,森罗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东方向,原本的雷轰阵变成了剑刀林,一道道闪电伴随着利刃,寒光闪闪,令人胆寒;正南方向,火焰阵里金蛇乱舞,朱雀高飞,周围一片火光熊熊,热浪滚滚;正西方向,困泽阵中刀枪剑戟密密麻麻,像麻林一样,闪闪烁烁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正北方向,水绝阵里洪波巨浪千层涌,滚滚波涛一片银白,仿佛能将一切都吞没。还有山障阵,山锋石剑,连鬼神见了都惊恐;地户阵,飞沙滚滚,烟尘漫天;天门阵,神将临阵,道法高深莫测;风磨阵,旋风拔地而起,呼呼作响。整个大阵上方,红光一片,重重叠叠全是神兵。 毛遂看着这可怕的景象,吓得脸色苍白,对孙膑说:“三哥,四面八方全被风雷水火围住了,密不透风,连个门户都看不见,咱们可怎么出去啊?”说着,他慌慌张张地跳下牛来。 孙膑却依旧沉稳,说道:“虽然暂时出不去,但天神也难以靠近咱们。” 毛遂没办法,只好躲到牛肚子下面。只见风雷水火神渐渐逼近,孙膑见状,将杏黄旗完全展开,快速连转三回。一时间,万道霞光绽放,昆仑至宝的神效展露无遗。不管是风雷还是其他什么,哪怕是诸佛亲临,也难以抵挡这威力。 海潮看到杏黄旗竟然把众神都逼住了,根本无法上前,心里又气又急。他眼珠子一转,打算暗中祭起无极图,来对付杏黄旗。 孙膑何等敏锐,一下就察觉到了海潮的意图。他眼疾手快,一扬左手,沉香拐瞬间飞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向海潮。 海潮根本没料到孙膑会突然出手,毫无防备。等他反应过来,沉香拐已经到了眼前。他躲避不及,只好低头招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沉香拐重重地打在他的连肩带背上。幸好海潮穿着仙衣,这才没有受到重伤,但也被打得连晃两下,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海潮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也顾不上许多了,急忙祭起扣仙钟,想要打伤孙膑。 孙膑哪会怕他,不慌不忙地再次祭起沉香拐,朝着扣仙钟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扣仙钟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尘埃之中 。 海潮见扣仙钟被击飞,心下大骇,忙施展法术,将它收回。与此同时,孙膑瞅准时机,祭起峨嵋剑,那剑带着凛冽寒光,直刺向海潮老祖。 海潮见状,不慌不忙,举起手中虬龙剑,向上一指,厉声喝道:“宝剑不归鞘!”话音刚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峨嵋剑竟然在空中猛地转向,反过来朝着孙膑飞去。孙膑大吃一惊,赶忙念咒,将峨嵋剑召回。 一招不成,海潮攻势更猛,接连发出十几道掌心雷。一时间,雷声轰鸣,震得人耳鼓生疼。伴随着雷声,那十面大鼓也再次疯狂敲响,声音震天价响。各方的法宝光芒闪烁,天兵天将们呐喊着,再次朝着孙膑和毛遂逼近 孙膑毫不畏惧,迅速展开杏黄旗。只见他舞动黄旗,四下挥动,黄旗一起一落间,绽放出耀眼光芒,天兵天将和法宝根本近不了他们分毫。如此反复了三次,敌人始终无法突破这层防御。 海潮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孙膑,你这断了腿的家伙,就仗着这杏黄旗!我今日也不跟你硬拼,看你能撑多久。你以为能一直这样,我们还会有好几场对阵,我看你有多大的精神头!”说罢,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法术。刹时,狂风停了,火焰灭了,大水退了,风神、火神、水神各自归位,森罗阵里那些可怕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就连之前被隐藏起来的阵门,也重新露了出来。 孙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警惕:“这海潮的法术太过诡异,每次施法都让人难以防备。”于是,他将杏黄旗展开,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顶门。 毛遂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此情景,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挤到孙膑怀中坐下。孙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毛遂嘿嘿一笑,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说道:“三哥,你用杏黄旗护顶,天兵天将近不了你,各样法宝也伤不了你。我没别的本事,只好借你的光,躲在你这儿,这样我也安全啦!”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毛遂坐在他怀里,还笑嘻嘻地说:“三哥,这回咱俩可有伴了。你要是能出得阵去,我也就能跟着出去;你要是出不去,我也不走。这天就算塌下来,有你这个高个子顶着,我可就不愁咯!”二人一牛,就这么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再说孙膑的六家门徒,他们见师父不许自己进阵,无奈之下,只好收兵回城。众人登上城墙,朝着森罗阵的方向了望。 忽然,阵中传来阵阵惊雷,那声音震耳欲聋,好似华山崩塌一般。众人心中一惊,只见阵中升起青黄紫红各种颜色的烟气,漫天弥漫,整个天空都被染得昏昏沉沉。烟气将森罗阵团团笼罩,他们连阵门都看不清了。 众人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匆忙下城,赶到三清殿去拜见襄王。他们把孙膑追赶海潮进入阵中的情形,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襄王听后,大惊失色,连忙传下旨意,安排车驾,亲自前往文华殿,去见南极老祖。见到南极老祖后,襄王把六将所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南极老祖听了,神色平静,安慰道:“贤王不必太过忧心,森罗阵虽然厉害非常,但想来也不至于要了孙膑和众仙的性命。”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还是隐隐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东方朔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见此情景,上前说道:“老祖,孙真人与四位仙人进了那凶险万分的阵中,吉凶实在难料。何不算上一卦,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南极老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必算了,依我看,他们多半是出不了阵了。” 第244章 破阵交锋 东方朔一听南极老祖这话,心里还是不踏实,开口说道:“我终究放心不下,还是让我来算上一算吧。”说着,他也不像平常人那样掐指推算,而是取来一个龟壳。只见他用手在龟壳上轻轻扫了两扫,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龟壳吹去。龟壳上渐渐浮现出一些颜色,东方朔盯着这些颜色,仔细分辨,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看则已,这一看,东方朔顿时两泪交流,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大喊道:“气死我也!看这龟壳显示的颜色,四位仙人已经死在阵中了。孙真人倒是和毛遂碰面了,可他们如今被困在阵里,生死未卜啊!” 周围的众位散仙一听,都大吃一惊,纷纷说道:“此事当真?你可别看错了!” 东方朔抹了一把眼泪,肯定地说:“怎么会看错!四位仙人的尸首,此刻就被挑在山障阵和困泽阵里呢!” 众人闻言,个个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我们要是不踏平这森罗阵,生擒海潮,为四位仙人报仇雪恨,就誓不回山!”说完,大家转身就要往外冲,准备立刻去攻打森罗阵。 南极老祖见此情形,赶忙站起身来,大声阻拦:“众位仙长,千万不要莽撞行事!这森罗阵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海潮五老也不是一般人。咱们如今要去破阵,必须得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才有取胜的把握啊!” 东方朔等人听了,冷静了下来,齐声说道:“我们愿意听从老祖的调遣。” 南极老祖点了点头,说道:“东方朔道友,我思量着,这森罗阵内有八阵五台,咱们要是一起去攻打,敌人必然全力防备,我们很难取胜。我倒是想出了一条计策,咱们不妨分头去打阵,让他们顾此失彼,首尾难顾,你们觉得如何?” 东方朔想了想,点头称赞:“老祖言之有理。那我们谁去攻打哪个阵,还请老祖尽管分派。” 南极老祖接着说道:“这森罗阵的外围四门上,各有一杆皂旗,这皂旗可是外圈的关键所在。每门外还守着三百秦兵,有一员大将统领,他们带着各种污秽之物。只要皂旗一动,他们就知道有人要出阵,便会把污秽之物打出来。咱们出家人最忌讳这些污秽,一旦沾上,就难以腾空驾雾施展法术了。如今我们看不到四门的秦兵,想必是那皂旗上画有符箓,把三军给迷隐起来了。所以,我们得先派人去把皂旗砍倒,缠住秦兵,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出阵。” 说完,南极老祖转头对襄王说道:“烦请贤王派遣四员大将,领兵前往森罗阵的外围。等他们听到空中五雷为号,就立刻把阵中四门的皂旗砍倒。要是有齐兵出来阻拦,就叫他们迎上去厮杀,务必让秦人没办法使用污秽之物,截断我们的进路,如此破阵便可成功。” 襄王听了,不敢耽搁,当即传下旨意,命令袁刚、独孤蛟、田英、马麟四员大将出战,每人各带五百士兵,前往森罗阵外围。 南极老祖目光扫视众人,神色凝重地开口:“这森罗阵里头,包含八阵五台。咱们得分工合作,八个人去攻打八阵,五个人去抢占五台。不管战斗结果是胜是败,最后都务必到中央的戊己台会合。我去破除戊己台,降龙仙你去攻打西边的困泽阵;伏虎仙负责正南的火焰阵;文昌仙去破正东方的雷轰阵;莲花仙去对付坎地的水绝阵;皓发仙去攻打东南的风磨阵;大头仙负责艮地山障阵;竖眉仙去破天门阵;长眉仙去破地户阵。” 说完,南极老祖又吩咐赶紧取来三尺长的旗帜,而且要分成五种颜色。不一会儿,旗帜就准备好了。只见南极老祖口中念念有词,拿起新笔蘸着朱砂,在旗上写了几个字,随后迅速把旗卷起来,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分别分给八位散仙。 接着,他又看向东方朔,说道:“东方朔,你去破东边的甲乙台,让东华帝君无法接应支援。”然后又转向王禅和王敖,“王禅,你去破南方丙丁台,抵御南华帝君;王敖,你去破正北壬癸台,截断北华帝君,让他们自顾不暇,没法救援。等砍倒旗幡,大家就一起进阵,分头行动。”之后,南极老祖又安排白猿、白鹤童子跟随五家真人,以防出现意外。 南极老祖一项项、一个个安排得妥妥当当,就等三更时分前去打阵。这边襄王得知消息,赶忙传旨准备素筵。虽说众仙都是得道高人,对那些荤腥火气之物并不在意,只是应个景罢了。众人简单坐了坐,便起身到殿上向襄王告辞,襄王送别众仙后,也返回了营帐。 众仙回到文华殿打坐静修,不知不觉,天色就到了三更。南极老祖与众仙走出文华殿,骑上各自的坐骑,几名旗牌官在前面引着路,朝着森罗阵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袁刚、独孤蛟、田英、马麟四将已经各领五百士兵,在路旁等候。见到南极老祖后,他们赶忙上前参拜。参拜完毕,众人一起出了城门。 南极老祖看着众仙,神色关切地叮嘱道:“此去打阵,大家务必小心谨慎。每个人都要先保全自己,战场瞬息万变,很难互相照应。不管是胜是败,都一定要到中央来与我会合,千万不能误了大事。”众仙齐声答应。 四将领着队伍在前头开路,众仙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朝着森罗阵进发。快到阵前时,众人按照计划,分成四面散开,静静等待行动的信号。 且说南极老祖与众仙来到森罗阵的东门外。南极老祖伸出左手,掌心瞬间凝聚一股法力,猛地一发力,只听“轰隆”一声,一个焦雷炸响。 袁刚在一旁听得真切,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催动胯下的铁脚枣骝驹,手中挥舞着加钢斧,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森罗阵东门飞奔而去。 到了东门,袁刚一眼就看到一杆皂旗高高竖在中央,上面写着“敌人进阵丧命”六个大字。他毫不畏惧,一夹马腹,冲到旗前,双手高高举起斧头,使出浑身力气,照着旗杆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咕咚”一声巨响,皂旗被砍成两段,随风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从地下冲天而起,紧接着传来一声大喝:“齐国贼子,竟敢擅动皂旗,哪里走,吃我一刀!”袁刚定睛一看,认得是赵高,也不搭话,提着斧头就迎了上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斧影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第245章 破阵风云 三门上的齐将听到那声惊雷,就像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二话不说,一齐动手将皂旗砍倒。果不其然,秦将们纷纷冲出来迎战,双方瞬间战成一团,喊杀声震天。 森罗阵中,众位仙人听到雷声,便知道有人来攻打阵了,一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提防。 南极老祖看到袁刚成功砍倒皂旗,大手一挥,众人立刻一起冲进阵中,按照之前的安排,分头去攻打各自负责的阵。 单说竖眉仙,他骑着一头五色神牛,风驰电掣般朝着天门阵奔去。到了阵前,竖眉仙一眼就看到里面有一座高台,台上坐着的人竟不是什么修仙者。他定睛一瞧,心中顿时一喜,原来坐在台上的正是秦始皇。竖眉仙心里想着:“擒贼先擒王,我要是把秦王给抓住了,还怕那五老不撤了这森罗阵?” 想到这儿,竖眉仙握紧手中画戟,催牛直往阵中冲去。刚一进阵,就见一位威风凛凛的马上将军从旁边闪了出来。这将军头戴黑盔,身披黑甲,手中挺着一杆蛇矛,大声喝道:“妖仙休得放肆,王翦在此!”说罢,举矛就朝着竖眉仙的心窝刺去。 竖眉仙也不含糊,连忙用画戟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打着打着,王翦突然圈转马头,朝着阵中跑去。竖眉仙哪肯放过,拍牛就追。 王翦一边跑,一边偷偷取出天罡剑,口中念念有词,将剑祭到了天空中。他高声喊道:“休走!看我宝剑取你性命!”竖眉仙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朵彩云托着一口宝剑,带着风声雷鸣,直朝自己飞来。 竖眉仙却不慌不忙,仰着头仔细观看。等宝剑快要飞到眼前时,他双眉一皱,眼皮一翻,两道眉间突然涌起一股白气,直直往上冲去。说来也怪,那飞来的天罡剑竟然被这股白气挡住,再也落不下来。竖眉仙大喝一声:“宝剑还不回去!”那口宝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反过来朝着王翦飞去。 王翦见状,大吃一惊,赶忙施展法术,将天罡剑召回。他心有不甘,又挺着蛇矛,想要和竖眉仙继续厮杀。可还没等他靠近,竖眉仙突然一抬手,一块石头飞了出去,正中王翦的护心镜。“当”的一声,王翦被震得手臂发麻,心里暗叫不好,不敢再恋战,拨转马头,败下阵去。 竖眉仙顺利地冲进了天门阵。 金子陵一直在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见竖眉仙闯了进来,他赶忙挥动日月旗。这日月旗一挥动,天门阵中顿时红光乱闪,光芒连成一片,让人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也找不到阵中的门户。金子陵接着又连连挥动黄幡旗,刹那间,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天将。这些天将个个神通广大,仗着神力,将竖眉仙团团围住,一步步逼了上来。 竖眉仙一看这阵仗,暗叫一声“不好”,赶忙取出南极老祖给他的那支红旗。他双手握住红旗,用力连展三展。神奇的是,那些围上来的天将,竟然全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你道这南极老祖的纸旗为何有这般神奇的功效?原来旗上写着“姜太公在此”五个大字。当年兴周之时,姜太公斩将封神,哪个神祗见了他的名号,都得敬畏三分,不敢轻易冒犯。所以这些天将看到这面旗,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能站在那儿,不敢上前。 秦王在台上也看得明明白白,见金子陵只是把台上的旗动了几下,天门阵就立刻大变样,又看到天兵天将密密麻麻地把阵前的那个道者围得水泄不通,喊杀声此起彼伏,雷声轰鸣不断。 那些天兵天将,各个模样怪异,面色分作青、黄、赤、白、黑五种,身上披挂的铠甲也各不相同,而且个个身高数丈,骑着麒麟、狻猊、貔貅等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兽,威风凛凛。秦王瞧着这般阵仗,心里直发怵,赶忙问金子陵:“军师,你瞧瞧这些天兵天将,是不是厉害得很?可为什么那道者一展旗,他们就都定住不动了呢?还有,之前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金子陵赶忙解释:“这些天兵天将,都是老祖请来的,平日里靠符录隐着身形,只要旗子一动,他们就显形了。” 君臣二人正说着,就见被困在包围圈里的竖眉仙拿出了一支小纸旗,展开晃了两下,那些天兵天将竟纷纷后退。金子陵脸色骤变,惊叫道:“大事不妙,他把破法使出来了!” 秦王一听,吓得起身就要往台下跑。金子陵赶忙拦住,说道:“主上莫怕!您进阵的时候,中华帝君不是给了一颗珠子吗?说要是遇到敌人闯进阵,诸神都降伏不了,等敌人靠近高台,就把这珠子打出去,必定能取胜。” 秦王满脸怀疑,嘟囔道:“就这么个小珠子,能顶什么用?你看那么多厉害的天兵天将,都对付不了他。” 金子陵胸有成竹地说:“主上放心,等他来抢台,您就把珠子打下去。这可是老祖的至宝,威力非凡,自然与寻常物件不同。” 秦王没办法,只好紧紧握住珠子,眼睛死死盯着竖眉仙,等他靠近。 这边竖眉仙见诸神纷纷后退,心中一喜,觉得机会来了,赶忙催动青牛,朝着天门台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竖眉仙快要冲到台前时,秦王瞅准时机,把如意珠狠狠打了下去。这如意珠可不简单,乃是中华帝君用自己的元神炼制而成,这一出手,威力犹如泰山压顶。 竖眉仙一看这珠子飞来,顿感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这珠子厉害,自己根本没法破解抵挡。无奈之下,他赶忙圈回神牛,一边挥动手中纸旗遮挡,一边往外败退。 金子陵见竖眉仙要跑,哪肯放过,急忙跳下高台,追了上去。竖眉仙一边跑,一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回身一甩,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金子陵脸上。金子陵被打得眼前一黑,“哎呀”一声惨叫,眼泪直流,哪还敢再追,只能眼睁睁看着竖眉仙仗着神旗,闯出了天门阵。 竖眉仙逃出天门阵后,气喘吁吁,刚想找个地方歇口气,就看见降龙仙骑着龙从那边飞了过来。降龙仙一见到他,赶忙问道:“道兄,你那边得手了吗?” 竖眉仙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别提了,厉害得很,根本没法取胜。” 降龙仙却一脸兴奋地说:“我倒是得手了,把困泽阵给破了!” 原来,降龙仙去攻打困泽阵时,行雨真人把他引进阵后,就挥动仙草河神旗,召唤出各路水神。可降龙仙不慌不忙,只用南极老祖给的纸旗轻轻一点,那些水神就被点退了。接着,他朝着地府台冲去。行雨真人见势不妙,赶忙施展法术,化了符箓,把困泽阵变成了一片梅花形状的堑坑,密密麻麻,让人无处落脚。 可降龙仙骑的是龙,他一看这满地的坑,直接跨龙腾空而起,根本不踏实地。行雨真人见此,又想祭起镇波箭来伤降龙仙。可还没等他把箭祭出去,降龙仙眼疾手快,抢先祭起神锤。那神锤带着呼呼风声,直直地朝着行雨真人飞去,正中他的天灵盖。行雨真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当场死在了地府台上。 降龙仙见敌人已除,便把困泽阵里的旗幡等物全都一把火烧了。那些依靠旗幡显形的诸神没了依托,降龙仙又念起退神咒,把众神各自送回了本位。之后,他还收敛了两家散仙的尸首,这才朝着中央戊己台赶来,路上正好遇见了竖眉仙。两人互相说了说各自的经历,便一起朝着戊己台走去。 第246章 破阵连捷 大头仙跟着南极老祖进了森罗阵后,便独自前往山障阵。刚到阵前,他一眼就瞧见荣钩、长笑二仙的尸首,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眼睛都红了。他二话不说,催着座下的鹿,高高举起手中的杖,猛地朝着悬挂尸首的方杆砸去。 “砰砰”几声,那两根方杆竟被他一连几杖给打断了,荣钩、长笑二仙的尸首“扑通”一声,跌落尘埃。这动静可不小,瞬间惊动了阵内的拔山真人。 拔山真人听到声响,立刻催动自己的异兽,如一阵风般飞速赶到阵前。他瞪大了眼睛,怒声喝道:“大胆妖仙,竟敢跑来抢夺尸首!”说着,举剑就朝着大头仙狠狠砍去。 大头仙也不含糊,赶忙举杖抵挡。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还不到五六个回合,拔山真人突然虚晃一招,转身朝着阵内败去。大头仙哪肯放过,心急之下,催着鹿就追了进去。 拔山真人见大头仙上钩,心中暗喜,快速登上后天离明台。他站在台上,用力挥动三山五岳神旗。刹那间,一声惊雷炸响,三山五岳的神祗纷纷显露身形,还带着一群山精石灵,张牙舞爪地朝着大头仙围了上来。 大头仙见势不妙,赶忙将南极老祖所赐的纸旗打开。那些山神岳将们一看旗上的飞熊宝号,吓得纷纷后退,根本不敢靠近。大头仙趁机冲开神兵,朝着离明台杀去。 拔山真人在台上看得真切,见大头仙竟然冲破了包围,心中大怒。他一咬牙,赶忙将符箓化掉。眨眼间,整个阵内叠起无数峻岭,山峰如刀似箭,密密麻麻,把大头仙团团围住。 大头仙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但他毕竟是有本事的,赶忙伸手在豹皮囊中摸索,取出一件宝贝,名叫撑天圈。他将撑天圈祭到空中,大喝一声:“长!”这撑天圈乃是如意之宝,随着他的喊声,瞬间就长到一二丈大小,像一个巨大的铁环,稳稳地把那些怪异山峰的山顶给拦住了。整个阵势看起来,就像一个圆圆的石桶,大头仙稳稳地站在当中,不禁大笑起来:“拔山真人,你这阵里还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出来!” 拔山真人被他这挑衅的话激怒了,怒发冲冠,立刻祭起开山斧,朝着大头仙砸去。大头仙见状,不慌不忙,仰着头,紧紧盯着那开山斧落下。就在斧头快要砸到头顶时,他猛地把头往上一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开山斧竟然被他的脑袋硬生生劈开成两半。大头仙却安然无恙,昂首挺胸地立在鹿上,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这可真是奇怪至极。 拔山真人见这一击没奏效,又惊又气,赶忙化了退山符,想着下台去收拾大头仙的尸首。可他刚一施法,就见群山纷纷后退,那撑天圈“嗖”的一声落了下来。大头仙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接住,这可把拔山真人吓了一大跳。 拔山真人惊恐地大喝:“妖道,你用的什么妖术?”喊完,他还是不甘心,仗着胆子,下台仗剑朝着大头仙砍来。 大头仙也不示弱,伸手把撑天圈收回豹皮囊中,接着又取出一把扇子。他拿着扇子,对着自己的脑袋轻轻一扇。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呼”的一声,一大堆五色的石子从扇子中飞了出来,如雨点般朝着拔山真人打去。 拔山真人座下的异兽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往后一倒,直接把拔山真人给摔在了地上。大头仙瞅准时机,冲上前去,举起手中的杖,狠狠砸了下去。这一下,可算是为荣钩、长笑二仙报了仇。 大头仙解决了拔山真人后,一刻也没耽搁,快步登上离明台。他双手用力,将台上的旗幡一股脑全都推倒。随后,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退神咒。随着咒语声响起,那些被召唤来的众神,纷纷化作一道道光影,各自归位。 做完这一切,大头仙转身离开山障阵,到阵后与竖眉仙、降龙仙会合。三人一碰面,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便一起朝着中央的戊己台赶去。至此,森罗阵中又被成功攻破了一阵。 长眉仙前往地户阵。地户阵由倒海真人镇守,他见长眉仙大踏步冲进阵来,不禁哈哈大笑,嘲讽道:“妖仙,你有多大能耐,竟敢来破我的地户阵?”话音刚落,倒海真人催动座下的水兽,举起避火剑,朝着长眉仙的头顶狠狠砍去。 长眉仙反应迅速,连忙举剑招架。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好几个回合。打着打着,倒海真人卖了个破绽,将长眉仙引入阵中。一进阵,倒海真人立刻挥动手中的地曹旗。刹那间,无数阴兵阴将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长眉仙团团围住。 长眉仙见状,不慌不忙,迅速展开南极老祖所赐的纸旗。那些阴兵阴将看到旗上的符文,吓得浑身发抖,纷纷后退。倒海真人见此情景,气得暴跳如雷,直接跳下高台,亲自与长眉仙动手。两人又战了不到十个回合,长眉仙瞅准时机,祭起装潮瓶。装潮瓶威力巨大,倒海真人根本无法招架,可怜他还没来得及施展更多法术,就一命呜呼,倒在了地户阵中。就这样,长眉仙成功破了地户阵。 与此同时,火焰阵中,伏虎仙与吐丝真人也战得难解难分。伏虎仙手持姜太公神旗,将火焰阵中的神将一一击退。吐丝真人见势不妙,张嘴吐出密密麻麻的丝网,朝着伏虎仙罩去。伏虎仙反应极快,急忙提着老虎跳出圈外,随后祭起虎铃珠,朝着吐丝真人砸去。 吐丝真人见虎铃珠来势汹汹,心中害怕,赶忙圈转鹿身,朝着阵外逃窜。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虎铃珠“嗖”的一声,击中了他的后心。吐丝真人被打得口吐鲜血,只能拼命朝着中央戊己台飞奔而去。伏虎仙怎肯放过,在后面紧追不舍。 巧的是,伏虎仙正追着,恰好遇到文昌仙破了雷轰阵,也朝着中央戊己台赶来。这吐丝真人真是大难临头,慌不择路间,与文昌仙撞了个正着。文昌仙一眼就认出了吐丝真人,二话不说,立刻祭起量天尺。量天尺带着呼呼风声,狠狠砸在吐丝真人的肩膀上。吐丝真人惨叫一声,直接从鹿上摔了下来。伏虎仙这时也刚好赶到,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挥,结束了吐丝真人的性命。 二仙解决了敌人,心中大喜,也朝着中央赶去,准备与南极老祖会合。 此时,森罗阵中就只剩下水绝阵和风磨阵还未攻破。莲花仙奉命去破水绝阵,一见到翻江真人,便劝说道:“真人,我劝你还是收了此阵,早早回云光洞去吧。海潮老祖想必也快回山了,难道他还会怪你不贪恋红尘,不动嗔痴之念吗?” 翻江真人听了,非但不领情,反而大怒,二话不说,直接与莲花仙动起手来。两人战了几个回合后,翻江真人将莲花仙引入水绝阵中,随后催动海兵河将,将莲花仙团团困住。莲花仙法术高超,面对这些涌着波箭浪刀、漫天撒地而来的河兵海将,他甚至都不用南极老祖所赐的纸旗。 第247章 南极败走 莲花仙被困在水绝阵中,四周洪水滔滔,海兵河将挥舞着波箭浪刀,密密麻麻地涌来。但他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掏出一件宝贝。这宝贝名叫清凉伞,原是天池中的一块荷叶,被他取来后放在八卦炉中精心炼制而成。 莲花仙将清凉伞祭到空中,刹那间,那伞迎风便长,变得有一亩地大小,稳稳地遮住了他的身体。上头汹涌而下的洪水,根本伤不了他分毫。紧接着,莲花仙又用手中的剑往地下一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地面上瞬间涌出四朵金莲,恰好托住了梅花鹿的四足。如此一来,梅花鹿就像变成了一只小船,在洪水中稳稳地飘飘荡荡。 海兵河将们冲上来时,莲花仙随手一挥,空中便生出万千朵金莲。神兵们的刀刃一碰到金莲,就被稳稳托住。莲花仙惬意地坐在鹿上,在水中放声高歌:“雅爱莲花化此身,水心不怕染红尘,纵然水绝神通大,今日翻江叫命濒。”意思是自己喜爱莲花,以莲花的品性修炼自身,在这滚滚红尘中也能坚守本心,哪怕水绝阵神通广大,今日也要让翻江真人命丧于此。 莲花仙身处阵中央,笑着冲翻江真人喊道:“翻江真人,你现在还能拿我怎么样?”翻江真人又气又急,怒发冲冠,祭出定海珠,想要重伤莲花仙。这定海珠威力极大,带着呼呼风声,直朝莲花仙砸去。莲花仙见珠子来势汹汹,不慌不忙,仰起头,张开嘴,吐出一朵彩莲。神奇的是,这彩莲竟将定海珠稳稳托住。 紧接着,莲花仙把青华珠祭了起来,大声喝道:“翻江真人,休要逃走,看我法宝取你性命!”翻江真人见莲花仙道术如此通玄,心中明白自己很难取胜,又见他祭出宝珠,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无奈之下,他大喊一声,化作一道水光,朝着中央戊己台逃去。 莲花仙见翻江真人逃走,也不追赶,收回青华珠后,走到台上,挥剑砍倒旗幡,念起咒语,送众神归位,随后慢悠悠地走出了水绝阵。 另一边,皓发仙去攻打风磨阵。风磨阵中风刃巽剑呼呼作响,威力惊人,但皓发仙有南极老祖所赐的纸旗,那些风刃巽剑根本伤不了他。他一路顺利地来到后天台下。风磨阵中的魔火,比道家三昧真火还要厉害。道家三昧真火是从口中吐出,这魔火却在太阳顶上生成,就算是半空中飞过的飞鸟,只要碰到这魔火,羽毛瞬间就会被烧光。 皓发仙毫不畏惧,先用魔火将台上的旗幡烧了个干净,随后祭起龙虎拐,朝着革面真人打去。革面真人见大势已去,知道自己无力抵挡,也不与皓发仙的拐硬碰硬,直接驾着云朝着中央戊己台逃去。皓发仙见敌人逃走,也不追赶,念起咒语,送神将归位后,便出了风磨阵,去与其他仙人会合。 这森罗阵八阵五台,同时展开战斗,战况实在太过复杂,很难一下子全都讲清楚。如今八阵已破,且说众人又开始抢夺五台。南极老祖负责抢夺中央戊己台,他身为群仙的领袖、各洞的班头,道力自然与其他仙人不同。只见他独自催动座下的鹿,朝着戊己台赶去。 中华帝君正在戊己台上,远远望见山障阵中旗幡乱舞,就知道有人去破阵了。他神色一紧,赶忙跨上黄鹄,飞身下台,准备去救援。 中华帝君正准备去支援其他阵,迎面就瞧见南极老祖稳步走来。他当即厉声喝道:“南极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破我的戊己台?”南极老祖看着仗剑而来的中华帝君,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不敢不敢,贫道与帝君此前从未切磋较量过,今日倒是想与帝君分个高下。” 话音刚落,中华帝君一拍座下黄鹄,那黄鹄长鸣一声,展翅飞起。中华帝君高高举起金如意,朝着南极老祖狠狠砸去。南极老祖反应迅速,急忙举法器抵挡,两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还没打到十个回合,中华帝君突然兜转黄鹄,飞回台上。他站在台上,猛地将勾陈旗一展,刹那间,整个阵中金光乱闪,让人睁不开眼。紧接着,中华帝君抓起一把金砂,朝着南极老祖打了过去。 这金砂非同小可,南极老祖一时无法催鹿上前,赶忙挥动龙须扇,用力一扇。这金砂本是中华帝君执掌,他掌管中央戊己土,土能生金,金是后天之宝;火又能生土,土是先天之宝。后天之宝尚有破解之法,可先天之宝相生相克,变化无穷,就算是三清教主来了,面对这先天之宝,也得慎重对待。 中华帝君见南极老祖用龙须扇把后天之土扇得四下飞散,心中顿时大怒,一不做二不休,把先天金砂也祭了出来。这先天金砂威力比之前更甚,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南极老祖只觉眼前金光耀眼,双眼都难以睁开,他赶忙使出全力,用龙须扇猛地一扇。这一扇,非但没有把金砂扇退,那些金砂反而往上飞起,在空中瞬间化作万把金刀,“刷”的一声,朝着南极老祖狠狠落了下来。 南极老祖见无法扇退金砂,心中焦急万分。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先天袋,赶忙拿了出来,想要装下这些金砂。可谁能想到,这先天袋刚拿出来,就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洪水汹涌而来,那势头就像河岸崩塌,河水决堤一般。南极老祖见状,暗叫一声“厉害”,急忙一提鹿缰,让鹿跳出了包围圈。等他再看手中的先天袋时,只见洪水铺天盖地,裹挟着金光,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南极老祖知道自己破不了这先天法宝,无奈之下,只得败下阵去。 中华帝君站在台上,看着败退的南极老祖,哈哈大笑道:“南极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我身为出家人,也不来追赶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森罗阵!”南极老祖也不回应,只是催着鹿,匆匆败走。 再讲东方朔,他负责抢夺东方甲乙台。他辨认好方向,朝着正东方向赶去。东华帝君正在甲乙台上,忽然听到外面焦雷阵阵,乌云密布,心中暗道:“不好,肯定是有人去攻打雷轰阵了,我得去接应一下。”于是,他跨上青鸾,朝着雷轰阵飞去。刚到阵前,就看见一位道者飞奔而来。这道者脚穿多耳麻鞋,身穿藕色道袍,手提茶条杖,正是东方朔。 东华帝君一眼就认出了他,大喝一声:“东方朔,你竟敢来破我的甲乙台?”说着,仗着手中的金如意,朝着东方朔砸了过去。东方朔见状,急忙举杖抵挡。 第248章 东方朔的绝境 东华帝君和东方朔在半空之中你来我往,骑着青鸾与施展仙法的东方朔激烈交锋,转眼间十余回合过去。东华帝君猛地一拍青鸾,那青鸾长鸣一声,双翅一振,驮着他迅速飞上甲乙台。 东方朔看着东华帝君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大声喊道:“东华,你以为能躲到哪儿去!”说罢,脚下轻点,如履平地般朝着台上追去。 东华帝君刚站稳脚跟,就迅速弯腰抄起台前的一把木棍,用力往前一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木棍一离手,瞬间开始变化,一根变十根,十根变百根,百根变千根,密密麻麻地朝着东方朔飞射过去,好似一场木棍雨。 东方朔见状,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消宝葫芦。他揭开葫芦口盖,葫芦中瞬间涌出两股白光,如两条灵动的白蛇,盘旋着围了上去。眨眼间,就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木棍紧紧捆成一束。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棍束被白光硬生生折为两段。 东华帝君见自己的后天法宝就这么轻易被破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又惊又怒。他咬了咬牙,伸手入怀,祭出先天甲乙珠。随着甲乙珠出现,那些散落在地下的木头桩子竟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一齐跃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着东方朔扑去。 东方朔不慌不乱,再次揭开宝葫芦。葫芦里的白光再度绽放,可这一次,那些原本被白光困住的木头,一接触到白光,竟瞬间化作万般光火,朝着东方朔喷射而来。这是因为五行之中木能生火,东华帝君正是利用了这一原理,让东方朔陷入了困境。 东方朔看着扑面而来的光火,心中一紧,赶忙掐破火诀,想要借助仙法之力往上冲,与东华帝君继续战斗。可他万万没想到,火中突然又射出无数刀刃,寒光闪闪,来势汹汹。东方朔脸色骤变,暗叫一声“不好”,不敢再做停留,转身就跑。 东华帝君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见状立刻催动青鸾,在后面紧追不舍,口中还大声叫嚷:“偷桃贼,你还想往哪儿跑!” 东方朔慌不择路,错上加错,本应往中央戊己台与众人会合,他却一心想着闯出东门。他一路狂奔,猛一抬头,只见一员神将威风凛凛地挡在前方。这神将周身瑞气腾腾,手持三尖两刃刀,胯下骑着白龙马,正是杨元帅。杨元帅见了东方朔,大喝一声:“东方朔,休要再逃,这里是吾神的汛地!” 东方朔一看到杨元帅,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起在五雷阵中,自己曾被杨元帅的哮天犬咬伤,还因此损了一只眼睛。此刻仇人相见,东方朔心里顿时焦急万分。他来不及多想,回身又往阵内跑。 东华帝君在后面看得真切,见东方朔慌了神,立刻驱使青鸾往空中飞起,飞到东方朔头顶上方时,猛地一挥手中的金如意,朝着东方朔的头顶狠狠砸去。 东方朔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听到风声,下意识地大喊一声:“我命休矣!”他想招架,却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之中,他把头一低,露出了后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金如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东方朔被这一击打得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在地。 东华帝君见状,立刻飞身而下,快速赶到东方朔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丝条,将他提了起来。东方朔还想挣扎,拼尽全力使出一个鲤鱼打挺,想要逃脱。可东华帝君双手用力,顺势往下一摔。可怜东方朔,纵使修炼千年,有不坏的金刚之体,此刻也难逃这致命一摔。只听“扑通”一声,东方朔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东华帝君把东方朔摔死在森罗阵东门之中,好在东方朔脖子硬实,头颅倒是没被摔坏。东华帝君看着面如金纸、倒在尘埃中的东方朔,心中不禁一阵嗟叹:“并非贫道心狠下此毒手,实在是你自己找死。你若老老实实待在度朔山修道,哪会有今日这般灾祸。”他骂了几句,发泄了一下情绪,随后慢慢跨上青鸾,回到了他的甲乙台。 再说鬼谷子,也就是王禅,前往南方攻打丙丁台,这丙丁台由南华帝君镇守。南华帝君脾气火爆,性子如烈火一般。他在丙丁台上远远瞧见鬼谷子前来抢台,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猛地挥动朱雀旗幡。刹那间,红火冲天而起,好似要把天都烧着了。 南华帝君扯着嗓子大喝:“鬼谷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没多大法术,竟敢来破我的丙丁台?休要逃走,看我法宝取你性命!”说着,他急忙掏出一颗明珠,托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如意子,快显神通。”只见那明珠瞬间射出万道金光,光芒夺目,让人睁不开眼。 要知道,连南极老祖面对先天法宝都难以破解,更何况其他人。王禅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这法宝厉害,自己根本破不了。他不敢恋战,赶忙圈转鹿身,朝着中央方向败逃。南华帝君倒也没追他,王禅趁机朝着戊己台飞奔而去。 路上,王禅瞧见自己的兄弟王敖,正垂头丧气地骑着虎,急匆匆地往中央赶。王禅赶忙喊道:“兄弟,你那边战况如何?” 王敖听到兄长的声音,勒住虎,一脸沮丧地说:“兄长,别提了。我不但没能破了壬癸台,反倒被北华那老头儿把我的法宝给破了。我一看到壬癸台上玄武旗一展动,阵势立刻就变了。我本想先下手为强,就祭起灵牌去打他,没想到他的水竟然能变成火,那可是先天至宝啊,直接把我的灵牌给烧了。我看实在没法取胜,只好败下来了。大哥你想必也没能取胜吧?” 王禅无奈地点点头,说:“先天法宝太过厉害,咱们的法宝根本破不了。” 正说着,王敖抬头一看,瞧见二祖西方朔骑着独角蛟,也朝着中央赶来。三人碰面后,纷纷大倒苦水,都说先天法宝威力太大,根本无法抗衡。王敖和王禅商量道:“掌教道大,法术无边,说不定他在戊己台能得手,也未可知。咱们迎上去看看。” 他们刚要走,南极老祖也来了,众仙赶忙迎上前去。南极老祖见了他们,开口问道:“列位真人,破阵情况如何?”众仙纷纷摇头,说道:“先天法宝太过厉害,实在无法取胜。”南极老祖也无奈地表示,自己也破不了中华帝君的法宝。众人此时都不知道其他仙人打阵的情况,至今也没见他们过来,正满心猜疑呢。 就在这时,八家散仙全都到了。他们把破阵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对南极老祖说了。西方朔赶忙问道:“众位道友,可曾撞见我兄长东方朔吗?”众散仙纷纷摇头,表示没看见。 西方朔心里放心不下,说道:“列位在此等候,我绕路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众仙纷纷说道:“那你快些去打听打听。” 第249章 携尸闯东门 在森罗阵的中央,众仙齐聚,正围绕着破阵之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西方朔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将周围扫视了一圈。这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咯噔”一下,兄长东方朔竟然不见踪影。 他心急如焚,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东方老祖怎么不见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咱们入阵的时候,掌教就说过,不管胜败,都要到中央会合,难道是他破不了先天法宝,出了什么差错?列位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看看,马上就回。” 南极老祖其实心里早有预感,赶忙劝阻道:“道友,你可不能一个人去,得有几位仙长陪着才稳妥。那些先天法宝威力太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要是咱们人多,他就算有法宝,也难以施展。” 西方朔觉得这话在理,便转头看向众仙,问道:“哪位道友能陪我走一趟,找到人就回来?”众仙纷纷响应:“我们愿意同去!”西方朔连忙摆手说:“不用这么多人,也得留些人在这儿。文昌、莲花二仙,就麻烦你们与我一同前去吧。”南极老祖点头连声称好,接着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副柬帖,递给西方朔,郑重地说道:“道兄,这副柬帖你带在身上。等找到你兄长,要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就打开看看,里面自有应对的办法。” 西方朔双手接过柬帖,小心地放进怀里,向众仙告辞后,便与文昌、莲花仙各自骑上坐骑,朝着东方甲乙台飞驰而去。 没跑多远,也就一箭之地,他们远远瞧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三人心里“突”地一下,暗叫不好,赶忙快马加鞭冲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西方朔只觉眼前一黑,“哎呀”一声,直接从独角蛟上栽了下来,仿佛十二层楼梯一脚踩空,又似在海洋江中的小船被巨浪打翻。他的三魂七魄都好似要离体而去,悠悠然朝着上苍飘去。 原来,躺在地上的正是东方朔的尸骨。这森罗阵四门由正神把守,这些神和别处的神祗不同,最怕污秽之物。五行台也不是能示众的地方,又没办法把尸体运出阵去,所以东方朔的尸体就被扔在了这儿。 西方朔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独角蛟上摔了下来。文昌、莲花二仙见状,急忙下马,七手八脚地扶起西方朔。叫了好半天,西方朔才回过神来,接着便大放悲声。 此时,东华帝君正在甲乙台上,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好大胆的妖仙,竟敢闯进阵来抢尸首,我看你们怎么出得去!”说罢,他一拍青鸾,飞身下台,一边冲一边大喝:“妖仙休走!”同时高高举起金如意,朝着他们狠狠砸了过来。 文昌仙脸色骤变,喊道:“不好,东华老头来了!”莲花仙赶忙说:“道友,我来护住二老祖,你上去抵挡一阵。”文昌仙闻言,赶忙举起量天尺迎了上去,大声喝道:“东华休得无礼,上仙在此,岂容你放肆!”就这样,文昌仙和东华帝君战在了一处 。 莲花仙子心急如焚,转头看向悲痛欲绝的西方朔,焦急地喊道:“老祖,你赶紧抱着尸首,往东门冲出去,我帮着文昌仙拦住东华帝君!你快些走!”西方朔强忍着泪水,双手颤抖着扶起东方朔的尸首,紧紧握住茶条杖,一跃跳上独角蛟,哽咽着说:“二位一定要拦住东华那老儿,我先走了!”说罢,双腿用力一磕兽身,独角蛟如离弦之箭,朝着东门飞驰而去。 东华帝君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好你个妖仙,抢了尸体还想跑?”说罢,他立刻抛下正在交手的文昌仙,转身朝着西方朔追了过去。莲花仙子见状,急忙挥舞手中宝剑,飞身拦住东华帝君,大声说道:“东华帝君,你别仗着法宝厉害就小看我们!自古道,赶人不可赶尽,东方朔已被你害死,数百年的修行毁于一旦,你还不满足,到底想怎样?”话音未落,莲花仙子一剑朝着东华帝君当胸刺去。东华帝君无奈,只得举兵器招架。 两人你来我往,还没战到三个回合,东华帝君突然一拍青鸾,朝着法台飞去。文昌仙哪肯放过,立刻催动麒麟,紧追不舍。莲花仙子见状,急忙阻拦道:“道友,他法术比你我高强,千万别追!咱们只要拦住他,不让他去追二祖就行了。”文昌仙却一脸兴奋,笑道:“我在海外就久仰这老头儿的大名,今日好不容易碰上,怎能错过?我非得跟他较量较量不可!”说罢,不顾莲花仙子的阻拦,继续向前追去。莲花仙子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东华帝君见两人追到法台附近,立刻伸出手掌,发出掌心雷。随着雷声轰鸣,他用力摇动台上的旗幡。刹那间,整个大阵内青气弥漫,风声呼啸,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文昌仙和莲花仙子大吃一惊,急忙停下脚步。这时,只听东华帝君在台上大喝一声:“妖仙休走,看我法宝取你们性命!”话音刚落,无数粗大的木头如柴棚倒塌一般,朝着他们砸了下来。 文昌仙反应迅速,立刻祭起量天尺,口中大喝一声:“长!”量天尺瞬间变长,有数丈之长,横在两人头顶,将那些砸下来的大木挡住。然而,突然一阵怪风吹过,那些大木竟然瞬间燃烧起来,熊熊大火如火山喷发一般,气势汹汹。文昌仙见状,赶忙收回量天尺。可火势太猛,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文昌仙大喊一声:“不好!”连忙拉回麒麟转身就跑。 莲花仙子眼见火势凶猛,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件宝贝,名叫碧筒。她迅速揭开筒盖,一股皎洁浩荡的水流喷涌而出,向着大火扑去,试图将火压制住。可谁能想到,这火中竟然夹杂着如箭一般的金刀,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在这金刀与大火的双重攻击下,两位仙人哪里还能站稳脚跟,无奈之下,只得连连败退。 西方朔驮着东方朔的尸首,骑着独角蛟一路狂奔,速度快如闪电,朝着东门飞驰而去。就在他快要到达东门时,突然听到前方有人高声喝道:“休得靠近!你是哪里来的道士,竟敢擅闯我这汛地,吾神在此镇守!” 西方朔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来人竟是二郎神君。他暗叫不好,这东门把守得如此严密,可怎么闯得出去呢?心里正焦急万分,突然想起南极老祖给的柬帖。他忙伸手到怀中,把柬贴掏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要出东门,可将令兄尸骨顶在头上,神最怕秽,自能闯出去,放心,放心。” 西方朔看完,心中暗自思量:“南极老祖果然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会有此变故,看来兄长和我有救了。”东方朔身为得道仙人,虽然在破阵时不幸身亡,但身体还像活着时一样。西方朔赶忙把东方朔的尸首扛在肩上,又担心路上遭人暗算,便从豹皮袋里取出兜仙网,把自己和尸首一起罩住。他一手紧握着茶条杖,催动独角蛟,大声喊道:“元帅听真,吾乃海外度朔山散仙西方朔!我兄长东方朔在森罗阵中被东华帝君害死,如今我要带他尸首出去,求上圣大发慈悲,让一让,放我出去。他日若有机会,定当重谢!若是上圣执意不肯,我也没别的办法,死者不能复生,我只能将尸首扔过去。只是怕污秽了上圣的神光,让您无法去朝见金阙,还望上圣莫怪我冒犯。” 二郎神看到西方朔扛着东方朔的尸首过来,心中一惊。他心想:“他带着这污秽的尸首,我怎么跟他对敌呢?要是就这么放他走了,可就辜负了海潮老祖与帝君的托付;但要是跟他动手,这污秽之物岂不是要玷污我的神光,以后还怎么去朝见金阙?”二郎神暗自权衡一番,觉得不如放他走。一来能成全他们兄弟之情,二来西方朔肯定会感激自己,三来也不会玷污自己的神光,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主意已定,二郎神便离开了东门。西方朔见二郎神走了,心中大喜,自言自语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催动独角蛟,腾空而起,朝着齐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西方朔就来到了齐营东门。他拨开云头,缓缓落下。守城的军士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西方朔老祖,赶忙跑去报告给黄门官。黄门官又立刻进宫,向齐王禀报。齐王得知后,赶忙登上大殿。黄门官上前,跪在地上启奏道:“东方汛地官来报,西方朔老祖肩头扛着一个死人,朝着东门飞奔而来,我们已经放他进城了。所以请陛下升殿,听候陛下定夺。” 第250章 五行山求助 齐王听了黄门官的启奏,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赶忙问道:“是众仙们一起回来了,还是只有西方老祖一个人?”黄门官赶紧又回奏道:“守汛官报说只有西方老祖一人,肩上还扛着个死尸,其他的人都没瞧见。” 齐王心里愈发疑惑,暗自寻思:“难道众仙都战死了?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正打算传旨安排车驾去看看,这时,西方朔已经进入朝门,朝着三清大殿走来。后面跟着数十个御林军,用软床抬着一具死尸。齐王见状,心里“突”地一下,忙迎上去问道:“二祖,你是怎么出的阵?这尸首又是哪位仙家的?” 话还没说完,西方朔已经在齐王面前放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把入阵后如何破阵、东方朔如何战死、自己又是如何逃出来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齐王听后,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叹息道:“实在是可怜,东方老祖修行数百年,就这么死于非命,这都是小王的罪过啊。二祖你先别太悲伤,咱们再想想办法。或许去哪个名山洞府,寻访高人,求得仙丹,说不定还能把他救活。” 西方朔听了,强忍着眼泪,走到软床边,把东方朔的道袍脱下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又重新给他穿上。然后对齐王说道:“我兄长不是被法宝所伤,依我看,他周身都没有伤痕,只有脊骨上有一片青紫色,应该是被东华帝君摔死的。这种情况倒还容易救活,麻烦贤王传旨给宣官,让他多准备些水缸,把尸身团团围住,再在外面点上一炉好香。记住,一定要安安静静的,千万别大惊小怪。我这就去三山五岳寻访高人,或者寻找仙丹,来救兄长。” 说完,西方朔让人牵来独角蛟,他迅速跨上去,对齐王说了声:“贤王慢坐。”然后用手一拍独角蛟,独角蛟嘶鸣一声,腾空而起,西方朔就这样急匆匆地出发了。 齐王按照西方朔的吩咐,把事情一一安排妥当,又让人把东方朔的尸身移到偏殿,自己亲自在殿中守着。 再说西方朔,骑着独角蛟驾着云,朝着西海飞去。他一边飞,一边心里琢磨:“海外那些有点本事的散仙都去破阵了,现在就算还有人在,想必法力也不高,就算去找他们,估计也没什么用。不如去五行山找孙大圣,当初可是他推荐我兄长去帮孙膑的,现在兄长死了,看他怎么说。况且他神通广大,说不定真有办法能救,或者他有相好的朋友有仙丹,要是能得到他的指点,也省得我东奔西跑,浪费时间。” 主意一定,西方朔拨转云头,朝着五行山飞去。没花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五行山,缓缓落下。 孙悟空被压在石匣下,眼尖的他老远就瞧见西方朔来了,扯着嗓子喊道:“嘿,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看我啦?”西方朔听到喊声,赶忙从独角蛟上下来,快步走到石匣边,对着大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稽首礼,说道:“大圣,小仙给您请安了。”大圣大大咧咧地说:“免了免了。”接着便好奇地问道:“我说道友,你兄长帮着孙膑跟海潮老祖斗法,赢了没?你今儿个来,又是为啥呀?” 西方朔一听这话,眼眶一红,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哽咽着说:“大圣,别提了,我兄长被东华帝君给摔死了。”接着,他把白猿去海外请兄长下山,兄长又被二郎神的哮天犬咬伤眼睛,最后在森罗阵中不幸身死,自己如何抢尸回来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说了。 这一番话可把齐天大圣气得暴跳如雷,在石匣里怪叫连连。山顶上那些负责看守他的六丁六甲、揭谛神祗,听到孙大圣这吓人的叫声,都吓了一跳,心里直犯嘀咕:“这猴头又为啥发这么大火?咱们赶紧下去瞅瞅。”说着,一群神仙驾着风云就下来了。 他们到了近前,瞧见一个道者正跟孙大圣说话,心里正纳闷呢,又听见大圣怒吼:“气死老孙了!好你个大胆的五老,竟敢摔死我的好朋友。等老孙出去,非把你们的骨头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不可,不然我这齐天大圣的名号就白叫了!” 西方朔赶忙说:“大圣,先别气了,救我兄长要紧。您知道哪家仙长有仙丹,能救我兄长不?”大圣无奈地说:“老孙我哪知道啊。要是老孙能出去,肯定去兜率宫走一趟,那老李还不得乖乖送我十颗八颗仙丹,救你兄长。” 西方朔又问:“大圣既然不知道哪里有仙丹,那知不知道哪个洞府有神通广大、能起死回生的神仙?麻烦大圣指点指点,我好前去求救。”大圣挠挠头,想了想说:“老孙我这辈子就服南海菩萨一个,她道法无边,你要是去求她,肯定能救你兄长。” 西方朔一听,又犯起愁来:“南海菩萨普救众生,专度一切危难,我要是去南海,兄长肯定有救。可我不认得去南海的路啊。”这时,旁边突然有人搭话:“你不认得路,我送你去咋样?”西方朔吓了一跳,忙问孙大圣:“这是谁在说话?人在哪儿呢?”孙悟空忍不住笑道:“他们是奉了佛旨看守老孙的几个小神。”说完,扯着嗓子大喝一声:“你们几个,讨打是不是?还不赶紧现出原形!”眨眼间,几十个六丁六甲、几十个揭谛纷纷显露出真身,站在一旁 。 西方朔看到众神现身,赶忙恭敬地向他们行了稽首礼。一位揭谛神开口说道:“道长,你先去南海落伽山等着,我们送你过去。”孙悟空在一旁也跟着说:“你们就陪西方道友走一趟,省得我动手收拾你们。”众揭谛神笑着回应:“大圣,你现在可打不着我们,等你出来再动手吧。” 随后,众揭谛神催促西方朔:“道友,快骑上你的独角蛟,别耽误时间了。”西方朔一听,满心欢喜,连忙向大圣辞行。大圣又特意叮嘱他:“等救活你兄长,可一定要跟我说一声,省得我挂念。”西方朔点头应下,跨上独角蛟。 众揭谛神神通广大,双手一挥,卷起一阵大风,裹挟着西方朔一同升上天空。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南海落伽山,缓缓落下云头。西方朔骑在独角蛟上,放眼望去,只见眼前的佛境景色秀丽,和别处截然不同。潺潺的泉水流淌,发出轻柔的声响;馥郁的香气弥漫,仿佛能让人的灵魂都沉浸其中;鸟儿在这清幽的环境里悄然无声,柔和的日光让人心情舒畅。这里是金色的世界,宁静而庄严,不要说那九品莲花圣洁高雅,单看那千丈翠竹,就足以让人感受到这片佛土的不凡。 西方朔在不远处下了独角蛟,和四位揭谛神一起,朝着山门走去。到了山门前,只见四位金刚端坐在那里。揭谛神走上前去,与金刚见礼,然后指着西方朔介绍道:“这位是海外散仙西方朔,他的兄长东方朔在万象森罗阵被东华帝君摔死了。他去五行山向孙大圣求助,大圣推荐他来宝山上求菩萨救他兄长的性命。我们几个是给他引路的,麻烦几位金刚到莲花台给通禀一声。” 金刚听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西方朔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们这就去通报。”西方朔赶忙连声称谢,站在山门外面等候。四位揭谛神这时说道:“仙长,我们把你送到这儿,你也该认得回去的路了。我们料想菩萨必定有法旨救度你兄长,我们先回五行山给大圣报信去了。”说完,化作一阵清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儿,一位金刚走出来说:“菩萨有法旨,准许西方朔进去参见,跟我来吧。”于是,金刚带着西方朔走进山门,沿着回廊来到大殿。西方朔低着头,不敢随意张望,来到莲花台下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九叩八拜之礼,口中念诵着菩萨的名号:“愿菩萨圣寿无疆。” 第251章 木岸尊者 菩萨坐在莲花台上,缓缓睁开慧眼,看向台下的西方朔,开口说道:“西方朔,是孙悟空指引你来的吧?你来的意图,我已然知晓。天地生养万民,若有人恶事做尽,上天便会展现出仁慈好生之德。然而每隔五百年就有一次小劫,八百年就会有一次大劫,所以才会降下火灾、风灾、兵祸、战乱这些危险。如今七雄并立,八派纷争,人心狡诈,臣子弑君之事屡见不鲜。这些违背常理、倒行逆施的行为,正好赶上这杀伐的劫数。王翦是奉了上天的旨意和牒文,去辅佐秦始皇并吞六国,这是上应天时,下合劫数。孙膑就算有偷天换日的本领,又怎么能胜过这大势呢?那秦始皇嬴政对天下百姓没有深厚的仁德,贪婪、凶狠、残暴、奸诈,却坐拥天下。就算他能实现一统,也难以长久享有这江山。这是上天让他兴起,借他之手来进行征伐,让那些不忠不孝的人遭受磨难。而且,真正有德行的君主,还没到执掌天下的时候。你今天来向我求救,看在孙悟空的面子上,也怜悯东方朔五百年苦苦修炼的功果,我派木岸尊者,带着杨枝甘露去临淄,救活你兄长,你先去吧。” 西方朔听了,感动得五体投地,又接连叩了几个响头,说道:“菩萨慈悲为怀。如今掌教和海潮圣人争斗不休,五老摆下森罗阵,困住了南极老祖和众位仙家,他们都破不了先天法宝。还望菩萨顾念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大展佛法,救他们出阵。” 菩萨微微颔首,缓缓说道:“临淄的福运,已经危在旦夕。你并非应劫之人,我指点你去拜访几个人,森罗阵不用作法自然就会破除,五方五老也会自行回山。” 西方朔赶忙问道:“应该去拜访哪洞神仙?还请菩萨明示。” 菩萨解释道:“世间万物,有一物就必有一物能克制它。你先和木岸尊者回临淄,救活你兄长。然后前往五行山,再向西走百万余里,有一座造化山,那是小西天之主的居所,那里没有洞府。你到了之后,朝着山上虔诚叩首,真心祈祷,天主自然会知晓。天主座下有五位五老至尊,你去请他们下山,只要他们一到森罗阵中,先天法宝自然会立刻被破解。只是你的坐骑虽然能腾云驾雾,但速度不够快。也是你与出家人有缘,我赐给你风云雷电四条咒语,你熟练掌握之后,赶路速度比风雷还快。” 说完,菩萨亲自将四条咒语传授给西方朔。西方朔一一牢记在心,随后,木岸尊者手捧净水瓶和杨柳枝,与西方朔一同前往临淄,去救东方朔。菩萨又把木岸尊者叫到近前,低声叮嘱了几句 。 木岸尊者领了菩萨法旨,双手捧着杨柳净水瓶,和西方朔一起辞别了菩萨,走出普陀洞。两人在紫竹林外一同驾起祥云,朝着临淄的方向飞去。不过半杯茶的工夫,就来到了齐国大殿,缓缓落下。殿前官看到他们,赶紧飞奔着去报告齐王。齐王得知,急忙赶来迎接。 此时正是中午,众人寒暄一番后,齐王赶忙带着木岸行者走进偏殿。木岸尊者看向躺在那里的东方朔,心中暗叹,可怜他已然死去,一缕灵魂悠悠然飘向地府。眼前的东方朔,双眼微微睁开,却没了气息,只剩一具躯壳,真是应了那句:仙家本欲超脱生死,一旦卷入尘世纷争,也难免迷失自我。 木岸尊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道友,你若安稳地在海外洞中修道,又怎会有今日的危难。”说完,他赶忙念起八字真言咒语,将杨柳枝插进净水瓶中,蘸取甘露水,朝着东方朔的脸上洒去。这甘露水神奇无比,就连白骨都能生出肌肉,更何况是救助东方朔这样有道行的仙人。 甘露水刚洒到脸上,没过一会儿,就见东方朔突然大叫一声:“好你个东华,竟然把我摔死!”说着,身子猛地一跃,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众人见状,又惊又喜。东方朔定了定神,稳住元神,发现自己身处临淄大殿,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又看到木岸尊者,赶忙上前见礼。齐王请大家坐下后,东方朔忙问:“尊者,您怎么来了?” 木岸尊者便把西方朔前往南海求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随后催促道:“西方道友,事不宜迟,你得赶紧去造化山走一趟。”西方朔听了,点头称是:“有理。”他急忙辞别众人,走出大殿,跨上独角蛟,升入空中。接着,他念起菩萨传授的四句咒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独角蛟的四足瞬间生风,速度快得好似雷电一般,眨眼间,便不知飞到了何处。 木岸尊者又凑近东方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东方朔听后,面露喜色,赶忙和尊者一起辞别齐王,驾起云头,朝着森罗阵飞去。木岸尊者施展神通,用云光护住金身。东方朔站在云端,远远望着甲乙台,扯着嗓子大喝:“东华帝君,你给我上来,咱们再决一雌雄,看看你是不是真能胜过我!” 东华帝君正在防备南极老祖再次冲阵,突然听到这声呼喊,抬头一看,竟然是东方朔站在云端。他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这偷桃贼,竟然侥幸复活,还敢来找我再战?哼,别说大话,这回要是再抓到你,非再把你摔死不可!”说罢,他一拍青鸾,腾空而起,就要动手。就在这时,木岸尊者现出金身,笑着劝道:“东华帝君,你莫要动怒,有出家人在此,还是莫起嗔痴之心。” 东华帝君一眼就认出了木岸行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心想:南海菩萨的侍者都来了,这森罗阵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他赶忙问道:“尊者,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木岸尊者神色平和,缓缓说道:“因为你把东方朔给摔死了,他弟弟去南海向菩萨求救。菩萨心怀慈悲,不忍坐视不管,怜悯东方朔数百年的苦炼之功,特意降下甘露,命我前来搭救。临行前,菩萨有法旨,让你们看在同道的情分上,不可再用法宝争斗,以免伤了和气。菩萨现在已经去兜率宫,请三教的高人来给你们讲和了。”说完,木岸尊者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东华帝君听了,脸上堆起笑容,对东方朔说道:“道友,我也不跟你争了。你回临淄去吧,我这就去跟其他道友和帝君们说一声,看在菩萨的面子上,暂且罢手,饶你这一回。” 东方朔一听,哪肯罢休,气愤地说:“东华帝君,我和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日再相见,你可得小心着点!”东华帝君却笑着回应:“道友,你要是老老实实待在海外修道,难道我还会找上门去摔死你不成?这都是你命中该有的劫数。就说那毛奔真人,他不也是修成正果的吗?还不是难逃劫数。”这话问得东方朔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东华帝君也不再跟他多说,按下青鸾,回到本营,把这件事告知各位帝君和海潮圣人。 东方朔见东华帝君回阵了,也只好返回临淄。 再说西方朔辞别齐王,跨上独角蛟,独角蛟瞬间腾飞而起,速度快如闪电,朝着西方飞去。没过多久,西方朔就看到一座高山,高耸入云。他心想:“这肯定就是造化山了。”于是,他按下云头,缓缓落下。只见山上到处都是瑞草奇花,花瓣色彩斑斓,十分好看。可西方朔此刻哪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他急忙下了独角蛟,抖了抖道袍,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暗暗把自己的心事祈祷了一遍。 这时,只听半山中传来一阵大笑:“道友请起,我们来啦!”西方朔听到声音,赶忙抬头观看,只见五朵祥云缓缓飘落,云上显出五位小尊者。这五位尊者,个个都挽着双髻,后面的头发拖到肩膀,前面的头发齐着眉毛,面色分为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身上穿着五色八卦衣,脚上蹬着草履,身高不满三尺,身材苗条,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 其中一个黄面尊者走上前,扶起西方朔,笑着说道:“道友请起,我们奉盘古至圣的御旨,到东齐走一趟。事不宜迟,道友你先骑上坐骑回去,我们随后就到。”西方朔听了,连忙告罪,跨上独角蛟,驾着云迅速返回临淄。他从三清殿的天街落下 。 第252章 五位仿若孩童的尊者 襄王与东方朔正在大殿中对坐,谈论着森罗阵里的惊险与厉害之处。正说着,忽见西方朔从天而降,二人心中皆是一喜。襄王赶忙起身,与东方朔异口同声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西方朔神色急切,连声道:“来了,来了!圣主快传旨,让各处兵民务必顶礼焚香,准备迎接!”襄王听闻,不敢耽搁,一面迅速传下旨意,一面赶忙让人备齐香花等物。随后,他率领众臣,还有东方朔兄弟、白猿以及白鹤童子,一齐出门迎接。 众人刚走到午门,就见五朵祥云从空中缓缓飘落。微风拂过,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五位尊者现身。这五位尊者模样奇特,宛如六七岁的孩童,脸上笑嘻嘻的,天真烂漫。 襄王瞧着这五位仿若孩童的尊者,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五个孩子能成什么事?还要我亲自迎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西方朔在一旁,将襄王的心思看得真切,赶忙解释道:“那就是尊者了,贤王可千万别小瞧了他们。他们是南海观音推荐来的,奉了盘古之命,特意来东齐化解危机。” 襄王听了,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奈,只得走下台阶,迎上前去。他双手抱拳,深深作揖道:“不知尊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尊者海量包涵。”五位尊者见状,一齐还礼道:“吾等何德何能,竟劳大王亲自迎接,实在是罪过。” 接着,尊者们请齐王上坐,齐王坚持不肯。于是,五位尊者与齐王等人便一同步行,进了午门。只见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都摆着香花,迎接五位尊者。尊者们见此情景,纷纷点头,感叹道:“善哉,善哉!天地有好生之德,看看这些黎民百姓,为何要遭受如此大难,深陷万劫不复之境,真是令人叹息!” 不多时,众人来到三清大殿,分宾主依次坐下。东方朔兄弟与白猿、白鹤童子,都上前参拜,互通姓名后,在两旁落座。 齐王开口说道:“我法章无德无能,没能继承祖宗爱民的心意,导致外患兴起,百姓受苦,心中实在不安。如今南极老祖与众仙,被五老摆下的森罗阵困在其中。恳请尊者大展法力,破了森罗阵,击退秦兵。法章必定感恩难忘,终生报答。”说完,齐王起身,朝着五位尊者恭敬地鞠了一躬。 五位尊者赶忙还礼道:“破阵一事,既然我们受南海观音推荐,又奉了盘古圣旨,自然是要去的,哪怕大开杀戒也在所不惜。至于抵御敌人、退兵之事,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襄王听了尊者的话,连忙说道:“要是能破了森罗阵,秦兵肯定不战自退。”五位尊者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好说。”其中青面的尊者开口道:“咱们得赶紧去,会会各位帝君,好早点回去复命。你们看看这红尘中的杀戒,哪能一直拖下去呢。”黄面尊者笑着打趣:“道友你要是这么怕,当初就不该接旨来这儿。” 说完,黄面尊者对着襄王拱了拱手,说道:“破森罗阵,必须得有人先进去厮杀。等五老祭起他们的五行法宝,我们才能去破解。不知道贤王这儿有没有能征善战的人?”襄王一听,笑着回道:“治理国家、安定邦国,要是没有良将,那怎么行呢?”接着他朝殿下喊道:“各位皇兄御弟,快来参见尊者。” 一众将领听到命令,立刻快步走上大殿,向五位尊者参拜,随后像大雁展开翅膀一样,整齐地排列在两旁,垂手站立。五位尊者目光扫过众人,发现这些将领都是恶煞临凡的命格。尊者指着袁刚说道:“那位豹将军,请过来一下。”袁刚听到呼唤,赶忙从人群中快步上前。 尊者对袁刚说道:“你不用带太多人马,进森罗阵的南门,所有人都穿上黑褂。行军过程中,不许鸣锣擂鼓,悄悄直奔离明台,把当中那杆红旗砍倒。砍倒之后,让三军一起呐喊放炮,震慑住敌人的杀气,你们自己可千万别慌乱。”说着,尊者又在袁刚的头盔里放了几道感灵符,叮嘱道:“要是遇到神祗阻拦,你就只管往前冲,别害怕。” 之后,尊者又叫来田英、独孤蛟和马麟三人,同样这般吩咐:“今晚三更,大家吃饱战饭,到森罗阵后,各自按照规定的服色和方向行动,听空中雷响作为进攻信号,千万不能有误。”众将领命,各自下去准备了。 安排完将领的任务,尊者又对东方朔说:“道友,你去攻打东方。要是遇到先天法宝,就连叫三声‘长生子’。西方道友去攻打西方,遇到先天法宝,就连叫三声‘坚钢子’。白猿去攻打南方,叫‘上炎子’宝号。白鹤童子去攻打北方,要是遇到先天法宝,就叫‘原流子’宝号。”四人领命。 接着,尊者问襄王:“贤王这儿还有仙长吗?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必须得有一位精通玄法的道友前去才好。”襄王无奈地说:“所有仙长都被困在阵中了,就剩这四位。”尊者说:“既然没有仙长,战将也行。”襄王接着说:“刚才尊者见到的齐将,已经是所有得力的将领了。虽然还有几十名分守各处,但都比不上这几位,尊者还是在他们当中挑选一个吧。”尊者却摇了摇头,说:“中央天门台,得大罗天仙或者有福之人才能去。刚才那些将军虽然英勇,但不是破阵的合适人选。贤王你再仔细想想。” 襄王听尊者这么说,不敢耽搁,赶忙传旨,把四门的偏将以及各处的将官都召回大殿,让尊者挑选。五位尊者逐一打量后,还是摇头说:“这些人都不合适,得再找个福泽深厚的人。”襄王皱着眉头,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非得我亲自带兵去打天门阵不可?”想到这儿,他脸上堆起笑容,对尊者说道:“齐国就剩这些将官了。今日尊者降临,都是为了齐国的宗庙社稷和百姓。要是我能去,哪怕冒着枪林弹雨,我也万死不辞。” 尊者笑着摆摆手说:“贤王去倒是能去,可俗话说龙不离潭,虎不离山,临淄城还得靠贤王坐镇,您哪能离开呢。”襄王听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突然,他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有了,有了!有个人,秦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丧胆,海潮圣人见了他也得心惊,就是孙膑的侄孙孙燕。不知道他能不能去?他现在正在府中守孝,我这就派人把他宣来,让尊者看看。要是他也不行,那可就真没办法了。”尊者一听,点头道:“既然有此人,那就请来相见。”襄王立刻命承奉官去请孙燕。 且说孙燕,自从到了齐邦,就一直在府中守孝,平日里深居简出,从不与人来往。这天,他正一个人在府中烦闷地坐着,心里暗自思量:“齐秦两国交战,也不知道最近战况如何。我还穿着孝服,三叔又吩咐不许我临敌,祖父的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正想着,他在府中来回踱步,这时,黄牌官匆匆走进来,说:“齐王有诏,宣少爷上朝。” 孙燕听了,赶忙整理好孝服,出门跟着承奉官前往朝堂。进了大殿,他抬头一看,只见大殿中五张金龙椅上坐着五个孩童模样的人,面色各异,穿着道人的服饰,却不见南极老祖等人,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连忙上前,向襄王参拜,说道:“臣因为身着孝服,不常来拜见吾主,还望恕罪。”襄王赶忙伸手扶起他,说道:“御弟免礼。”殿前官搬来绣墩,孙燕谢过坐下,接着问道:“老祖和臣叔孙膑以及各位仙长,如今在什么地方?” 襄王便把众仙被困,自己派人求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孙燕这才知道,这五位仙童是请来破阵的。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五位虽然相貌奇特,但身形弱小,怎么能破得了那凶险万分的阵呢?”心里虽这么想,他还是无奈地起身,上前向五位尊者参拜 。 第253章 福将孙燕 尊者一见到孙燕,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说道:“这位少年将军,就是孙真人的侄子吧?行,你准行!将军,你听好我的话,今晚三更,你独自一人前往森罗阵的西门。听到空中雷响,看到西方朔道友和众人进阵后,你就立刻跟在后面进去,直接冲向中央法台。” 说着,尊者赶忙取出一道灵符,挂在孙燕的胸前,又轻轻摘掉他的孝巾,在他的泥宫穴上用手指按了一下,接着说:“将军你不用换上军装,就穿着这身孝服进阵,效果更好。不过这天门阵,可不是一般的阵,你可得小心。你先抢上法台,台上竖着的那杆大幡,由勾陈星镇守,到时候它肯定会显形阻拦你。你千万别害怕,一定要抖擞精神,径直往台上冲,这样自然就能见到你三叔了。要是遇到先天法宝,你就连叫三声‘长生子’,我自会来接应你。” 孙燕听了,心中大喜,连忙叩谢。他也不回府,就留在大殿陪着襄王,满心期待着三更快点到来,好去攻打森罗阵。 五位尊者吩咐完毕,起身就要离开。襄王见状,急忙拦住,说道:“尊者暂且留下,等破了阵,和南极掌教会了面,再回高山也不迟。小王备了些薄酒,还请尊者赏脸品尝。”尊者笑着婉拒道:“有劳贤王费心了,我们已经很久不食人间烟火了。森罗阵还得靠我们去破,掌教在阵中,我们自然会碰面,贤王尽管放心。”说完,尊者们走下大殿,瞬间腾身而起,朝着森罗阵飞去,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南极老祖在阵中等了好一会儿,西方朔等人还没回来,各位散仙都着急起来。他们纷纷问南极老祖:“这是怎么回事?西方朔二祖和三位道友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南极老祖叹了口气,说道:“众位有所不知,东方朔道友已经被东华帝君摔死了,西方朔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抱着尸首出阵。要是能出去,那还好说。”众仙听了,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十分担忧。 这时,莲花仙和文昌仙步行回来了。众仙连忙上前询问情况,二仙便把抢夺尸首、大闹阵中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莲花仙满脸痛惜地说:“可惜我那只梅花鹿,死在了东华帝君手里。”众仙围在他们身边,不住地叹息。 突然,一声焦雷炸响,南极老祖脸色骤变,说道:“不好,那老头儿又要动手了,我们得小心防备。”这天罗地网阵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始终一片黑暗。众位仙长只能凭借头顶的毫光,勉强看清彼此,却看不见天罗的模样,因此也分不清早晚。 临淄的一众将军,在三更时分,悄无声息地出了临淄城,悄悄来到离森罗阵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候着雷响,准备按计划行事。没等多久,只听半空中“轰隆”一声雷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将军们瞬间来了精神,一个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朝着森罗阵的四门狂奔而去。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勇猛,将阵外的秦兵打得四处逃窜,随后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方向,杀进了阵中。这一声雷响,引发了五处战场同时行动,场面十分混乱,一时之间很难一一说清。 先说孙膑和毛遂,他们被海潮圣人困在阵中。雷响之后,两人抬头一看,竟瞧见满天星斗。列位看官,你们道这是为何?原来是五位小主,也就是那五位尊者,在空中等到三更时分,便落到了森罗阵顶。他们看到天罗神撑着天罗,将整个阵严严实实地罩住。五位小主伸出手指,指着天罗神说道:“天罗神,还不速速退位,更待何时?”天罗神一看是五位小主亲临,心中一惊,哪敢违抗,赶忙躬身说道:“小神岂敢不遵,只是五方帝君邀请小神时,原有法旨,没有他们的命令,小神不能擅自撤散天罗。”五位尊者摆摆手,说道:“无妨,上神请回天位,有我们在此。” 天罗神听了,不敢耽搁,连忙将这天罗随着一阵清风,收回到九重天上。森罗阵中没了天罗的笼罩,星宿的光芒自然照了下来。孙膑见状,眼睛一亮,急忙对毛遂喊道:“真人,快起来,有人来破阵了,我们快去接应!”毛遂还有些不信,疑惑地说:“三哥,你可别哄我,你怎么知道的?”孙膑指着天空,说道:“你抬头看看,天罗神已经退了。”毛遂仰头一看,果然看到满天星斗,心中大喜,说道:“真有星斗了,看来是真的,我们赶紧去接应。”说着,两人站起身来。孙膑跨上青牛,朝着台上冲去。 海潮圣人瞧见孙膑冲来,以为他又要来挑战,赶忙上前拦住,和孙膑、毛遂战在一处。五位帝君正在台上,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南极老祖发出的掌心雷,各自骑上灵禽,赶来助战。阵中的各位仙人,没料到突然传来一阵呐喊,紧接着满阵中金鼓齐鸣。众人纷纷惊呼:“不好了,有人来打阵了!”这一喊,惊动了所有仙人,他们纷纷赶来阻拦。 且说西华帝君刚下了庚辛台,就看见西方朔骑着独角蛟,四足生风,如闪电般飞驰而来。西华帝君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喝道:“妖仙,你有多大能耐,竟敢来破我的阵?”说罢,一拍白鹤,手持如意,上前拦住西方朔,两人瞬间战在一处。此时,孙燕跟在西方朔后面,见他缠住了西华帝君,立刻一拍白龙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孙燕仗着胸前神符发出的白光,朝着天门台杀去。 孙燕一往无前地朝着天门台冲去,却被王翦和金子陵两人拦住了去路。他们大声喊道:“孙燕,休想逃走!”孙燕一看到这两人,顿时怒火中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白龙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孙燕挺枪便朝着二人刺去。 双方你来我往,战了几个回合。王翦见一时难以取胜,心中焦急,忙祭起诛仙剑,想要重伤孙燕。只见那诛仙剑带着凛冽的寒光,朝着孙燕飞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燕顶上突然红光冲起,好似一轮红日升起,竟将诛仙剑稳稳托住。王翦见状,心中大惊,暗自叫苦,忙收回法宝,和金子陵一起败退回台上。原来,孙燕的泥丸宫被五小主点开,蕴藏的力量被激发,放出红光保护自身。 孙燕见二人败退,心中大喜,高声喝道:“王翦,休要逃走!”说罢,拍马朝着台上追去。秦始皇在一旁看得真切,赶忙拿起宝珠,朝着孙燕砸去。孙燕不慌不忙,胸前突然涌起一道火光,他伸手一抹胸前,那宝珠便掉落在地,瞬间放出千般毫光。只见一个黄面珠儿在地下滴溜溜乱滚,可孙燕此刻一心破阵,哪有时间去理会,催马继续往台上冲。 王翦见孙燕追来,忙挺枪刺去,想要阻拦。孙燕大喝一声,用力刺出一枪。王翦猝不及防,大惊失色,暗叫不好,慌忙往左边一闪。只听“噗”的一声,他肋下中了一枪,半副金甲被挑落,随风飘落在地。王翦哪还敢再战,转身拨马,仓皇下台逃走。金子陵见宝珠都伤不了孙燕,知道大势已去,赶忙保护着秦始皇往台后逃窜,和王翦一起冲出东门。他们君臣三人,因为顶上都有五老灵符,所以得以顺利飞奔回大营。 孙燕顺利抢上台来,却发现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杆大幡矗立在那里。他二话不说,举起钢锏,用力朝着幡上砸去。只听“咔嚓”一声,大幡被打为两段。刹那间,一阵清风拂过,一位天神现身。这天神身高数丈,身披金甲,手中提着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台边。天神瞧见孙燕身上有盘古灵符,头顶红光冲天,知道他是福泽深厚之人,便不与他交手,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了。 孙燕催马下台,朝着中央杀去。与此同时,其他三方的三位将领,也都凭借着灵符的庇佑,砍倒神幡,一同朝着中央杀来。一时间,阵中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声音震动天地。这雷响引发了一系列混乱,五老听到雷响,还以为是南极老祖发雷号令众将入阵,没料到竟是有人来破阵;南极听到雷响,又以为是五老发雷,急忙指挥众人四方迎敌。五老抬头一看,发现天罗竟然不见了,顿时怒不可遏,一齐围攻南极等人。 就在这混乱之际,袁刚等众将见五老不在台上,正是行事的好时机,一阵猛攻,把各台的神旗纷纷砍倒,也朝着中央赶来。秦始皇此时已逃出阵去,五老全都被困在阵中。孙燕一马当先,早早赶到。他瞧见一个白面白发的光头,骑着仙鹤,正在和孙膑以及王氏兄弟激烈交战,心中顿时大怒。他也不顾局势复杂,大喝一声,挺枪朝着西华帝君后心刺去 。 第254章 劝和 帝君正骑着仙禽赶路呢,突然听到脑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急忙扭头一看,就瞧见孙燕端着长枪狠狠刺来。帝君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吼道:“你这凡夫俗子,为何要暗害我这出家人!”说时迟那时快,帝君一提仙禽,孙燕这一枪便刺了个空。 孙燕赶忙收枪,就在这时,又听到帝君大喝一声:“凡夫,吃我这一下!”只见一个金如意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孙燕的头顶狠狠砸下。孙燕吓得脸色煞白,慌乱之中,忙把枪杆一横,拼尽全力往上一托。“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四周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紧接着,孙燕的白龙驹嘶鸣一声,呼地一下窜了出去。 孙膑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心急如焚,大声呼喊:“孙燕,快朝这边来!西华帝君,休要伤我侄子!”喊着,他挥舞着沉香拐就冲了上去,正好接住了帝君的攻击。与此同时,西方朔也赶到了,双方瞬间战作一团。一时间,四面八方全是喊杀声,场面混乱得如同麻团一般。 五老被南极仙翁等人团团围住。五老看着这情形,非但不慌,反而哈哈大笑道:“本想着困住你们,没想到你们倒反客为主了!”说罢,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掌心雷,又暗念催神咒。刹那间,四周涌起五色毫光,翻滚不休,天兵神将如潮水般一拥而上。 那些普通的士兵和战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纷纷落马,哭爹喊娘,叫苦连天。南极仙翁等人见状,立刻各显神通。龙须扇一挥,金光四溢;打仙牌在空中来回穿梭,威力惊人;兜仙绳铺天盖地地撒出;打仙鞭舞动起来,仿佛能搅动乾坤;杏黄旗、金盏伞、峨眉剑、镜花灯、五色石、乘风梭、量天尺、伏虎珠、穿梭犼、结龙绳……各种法宝齐出,森罗阵中顿时灵光万道,彩气千条。 东华帝君祭起木属性法宝,北华帝君祭出水性法宝,西华帝君拿出金属性法宝,南华帝君施展火性法宝,中华帝君祭出土属性法宝。一时间,战场上红的像火,白的像霜,黄的耀眼,青的深邃,黑的神秘。木在东方,火在南方,金在西方,水在北方,土居中央,五行相生相克,这些可都是先天法宝,就算是三清来了,也难以轻易破解。 南极仙翁等人见此情景,喊道:“这五老头又着急了,连本命法宝都祭出来了。”东方兄弟、白猿、白鹤童子、孙燕五人一听,赶忙各就各位,站在相应的方位上,然后口中暗暗呼唤自己法宝的名号,连叫三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五朵祥云从天空缓缓飘落,坚钢子落在西方,长生子落在正东,原流子落在正北,上炎子落在正南。眨眼间,原本汹涌的水停止了涌动,熊熊烈火熄灭了,山峦不再疯长,刀枪消失不见,巨大的神木也没了踪影。这正是:一物降一物,任你变化无穷,也只是白费力气。 五方帝君看到五位尊者站在五个方位上,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五位尊者一起开口,高声招呼道:“各洞的道友们,都别动手了!吾等有话要说。”南极仙翁见五位小尊者赶来,心里乐开了花,赶忙命令众仙收回法宝,然后快步上前,对着五尊者恭敬地稽首行礼,说道:“有劳尊者们前来,解救贫道的危难,实在感激不尽!” 五位尊者脸上带着笑意,对着掌教老祖说道:“掌教老祖,您平日里可真是清闲,跑到这红尘俗世来逛逛。没想到咱们也被卷入这充满杀气的争斗里,您瞧瞧这地方,哪里是咱们能长久待着的。各位都回山去吧!我们是奉了盘古的御旨,还有鸿钧老祖的训示,特意赶来化解仇怨、商议和解的。” 南极子听了,连忙恭敬地回应:“谨遵法旨。”随后又转身对着五老问道:“帝君们,你们到底为啥这么大的火气,摆出这么厉害的大阵,还非得制住我们这些仙人,这到底是为了啥呢?” 五老齐声说道:“可不是我们平白无故地发火,实在是南极子你太争强好胜了,还一味袒护自己的徒弟,这可是违背天意的行为。无当老祖让我们下山,也就是看在大家都是同道的情分上,我们可没有别的心思。” 五位小尊者笑着说:“帝君们的好胜心也不小呢。不过现在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回山去呢?” 五老回答道:“南极子太要强了,把无当老祖门下的十二个人都抓走了,关在锁仙牢里。要是他肯把人放回来,咱们就各自回山,以后谁也别再欺负谁。只要他把人放了,我这被锁仙牢憋的一肚子气也就能消了。要是南极子不回山,今天要不是几位尊者赶来破了我的法宝,就凭南极子,他根本奈何不了我。我甚至都想放弃这天职了,非得跟掌教和各位分个高下不可。” 五位尊者一起笑着说:“帝君,您也是有道之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这不是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嘛。现在朝阳洞主就在这儿,让他赶紧回临淄,把那些仙人送还给云光洞主。要是真不送,你们再下山来理论也不迟。现在先跟我们回去回复御旨吧。”说完,也不管五老答不答应,簇拥着他们就走。这五位帝君,不过是分管着五行之精,而五小主可是五行之精的始祖,五帝君自然不敢违抗五小主,只能无奈地驾着云跟着去了。这边海潮圣人见状,也只好带着众人回营地去了。 再看南极子这边,见五小主和五老回山了,海潮圣人也灰溜溜地走了,森罗阵里秦国的士兵也没了踪影。他便念起退神咒,把那些天兵神将都送回了各自的位置,又让齐国的士兵把阵台全都推倒。转眼间,一座威风凛凛的森罗阵就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平地。众仙人一起驾着云回到了临淄城中。 齐王正在三清殿里,赶忙向南极老祖和众仙人祝贺,还传下旨意,大排御筵为大家庆功。南极子坐在最中间,对孙膑说道:“伯龄,你去锁仙牢,把那些仙人都带来。”孙膑领了命令,急忙赶到锁仙牢,吩咐齐国的士兵把众仙人抬到大殿上放下。只见这些仙人一个个都像泥塑木雕似的,一动不动。南极老祖看着,不禁点头叹息道:“不是我们出家人不慈悲,实在是你们命中有此劫数。伯龄,你把他们身上的灵符揭下来,唤醒这些被困在迷阵里的人吧。” 第255章 瘟神驾到 孙膑接到命令,赶忙招呼承奉官:“快,取一杯清水来!”水一拿来,他立刻拔出蛾眉剑,在水面上空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书写符文、念诵咒语,随后将这被施了法的水朝着众仙人的脸上喷去。刹那间,那些仙人就像大梦初醒、醉酒刚醒一般,先是缓缓睁开眼睛,接着眉毛一竖,一个个站起身来。 他们睁眼一瞧,只见南极老祖端坐在正中间,两旁坐着一众仙人,孙膑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地站在一旁。这些仙人心里纳闷极了,暗自嘀咕:“我之前被南极子绑到这儿,怎么现在还在这个地方啊?”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南极子说道:“云光洞的各位仙人,你们可别再执迷不悟了。昨天,五位小尊者下山来调解讲和,五老已经回山去了,无当老祖现在还在秦营。如今,我们出家人放你们回去和他相见。本应该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过看在海潮圣人的面子,还有五老的情分上,这次就暂且饶恕你们。要是你们还不听劝,再敢来进犯,必定责打一百大板。你们赶紧回云光洞去吧。”说完,南极子拿出无当老祖的宝贝,交给众仙人带回去,又吩咐白猿送他们出城。众仙人连忙告辞,一路驾着云彩回秦营去了。 再说海潮圣人,正和几位散仙跟秦王君臣谈论着森罗阵里的事儿呢。秦王低着头,正陷入沉思。突然,有人急匆匆来报:“云光洞的各位仙长,现在就在营门外,说要见陛下,请示该如何处置。” 秦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道:“坏事了,千万别让他们进营来!”营官又接着回禀:“小臣已经命令士兵放箭阻拦,可他们还是说要见陛下,现在已经往营里来了。”秦王这下吓得魂都快没了,一骨碌站起身,赶忙问国师金子陵:“这是哪儿来的妖仙,竟敢假冒老祖的门徒,我看这事恐怕又是孙膑在搞什么鬼。” 海潮圣人在一旁赶忙上奏说:“就算孙膑真来了,有贫道在这儿,贤王您放心就是。”秦王却说道:“老祖您有所不知,之前几次,都被他搅和得地覆天翻,百姓受苦遭殃,况且他法力高强,咱们营里谁能是他的对手啊。老祖您还是别去招惹他了。”这几句话,说得海潮圣人满脸通红,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海潮圣人被秦王当面这么一番数落,羞愧得脸涨得通红。他心里暗自想道:“我不过是看在王翦的面子上,才下山帮忙。如今被南极子打得丢盔卸甲,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秦国。我要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云光洞里,南极子也不敢来招惹我。现在要是就这么回山,那之前下山又是为了什么呢,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要是顶撞秦王几句吧,可自己又确实打不过南极子。真是左右为难啊!”没办法,他只能强装笑脸,陪着小心说道:“东齐的福气眼看就要到头了,现在要是退兵,不但白白浪费了钱粮,损兵折将,还错失了大好时机。贤王您先在大殿里等着,待我出营去看看这些所谓的门徒,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就算我对付不了南极子,也能抵挡得住他们的妖法。贤王您觉得怎么样?” 秦王瞧着海潮圣人满脸通红,耳朵都红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重了,失言了。他赶忙堆起笑脸,赔着不是说道:“老祖您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我们秦国君臣要是没有您,早就被孙膑给害死了,哪还能熬到今天呐?老祖您既然想留下来,我自然是谨遵您的意思。只是不管这些各洞的真人是真是假,明天我们一定要撤兵回国了。” 海潮圣人听了这话,便赶忙和金子陵、王翦等一众弟子,走出了大营。只见十二位真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儿。海潮圣人忍不住大声问道:“众贤徒,你们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众真人一见到海潮圣人,赶忙一起上前拜见行礼,接着把南极子放他们回来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还拿出在阵中丢失的各种法宝,一并呈了上去。 海潮圣人听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恼怒。高兴的是众徒弟都平安回来了,还找回了这些法宝;恼怒的是,南极子既然把徒弟们放回来了,之前又何必说那些大话来羞辱自己。他也没多想,便领着众徒弟进了大营。众人和秦王行了宾主之礼后,分别在两旁坐下。 秦王瞧着这些仙长们的举止言行,怎么看都不像是假冒的,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立刻传下旨意,摆下素宴,为各位仙长贺喜。大家喝酒的时候,秦王又提起了退兵的事儿。 海潮圣人心里琢磨着:“就算我跑去三山五岳,聘请各路道友来帮忙,他们的法力估计也就和我差不多,肯定没法超过南极子。要是只靠自己和这些徒弟,那就更难成事了。”他左右为难,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要不就这么办,先应付过去,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儿,他便起身向秦王告辞,还赶忙吩咐众徒弟:“你们一定要严守营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说完,他走到营门外,驾起云,朝着南边飞去。 飞出去老远,他远远瞧见一片祥瑞之气弥漫,有五朵彩云飘浮在空中,云上站着五位神圣。这五位神圣可太威风了:浑身瑞气飘荡,英气赫赫,直上云霄。他们在商朝的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扬,如今更是被尊为瘟皇,万古流芳。 只见中间那位长着三头六臂,额头上还有三只眼,面色淡金,外面罩着一件火红的八卦仙衣;左边一位面色赤红如烈火,一头短发,嘴里四颗獠牙倒长在外;右边一位面色湛蓝如靛青,头发红得像朱砂,头戴金盔,手里还提着一个金铃;前面一位留着五绺长须,面色白皙如敷粉,身着素色道袍;后面一位豹头环眼,面色漆黑如锅底,手里提着一条金鞭。这五位威风凛凛地簇拥着飞了过来。 海潮圣人不认识这几位神只,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稽首礼,问道:“尊神降临凡间,所为何事啊?”中间那位三只眼的神只开口说道:“我们奉了旨意,要到东齐临淄去。”海潮圣人还以为是南极子请来对付自己的,急忙问道:“是哪位道友请你们去的?”五位真人一起笑着说:“道友,哪是什么人请我们,我们是瘟部正神,奉了旨意到临淄去散播瘟疫的。限定六天之内,要让那百万生灵全都死光。” 第256章 孙膑又要搞事情 海潮圣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赶忙问道:“冒昧问一下尊神,这瘟疫是只在临淄城散播,还是别的地方也有呢?”尊神回答道:“就只在临淄城,三十里以外的地方就不会遭此劫难。不过,我倒想问问道友,你往天门去有什么要紧事吗?” 海潮圣人叹了口气说:“贫道是海东云光洞的炼气士,道号无当。只因奉了旨意,让雷部正神下凡,去吞并六国,顺应劫数。我为了徒弟们兴兵攻打临淄,可掌教南极子和一真人孙膑,带着海外的散仙来给秦国军队捣乱。我没办法,只好下山,结果反倒被南极子困在了聚仙阵里,幸好五方帝君把我救了出来。可恨南极子他们逆天而行,扶持齐国对抗秦国,他们都是太乙金仙,我实在难以对付。我现在打算上天庭去奏明此事,到兜率宫找他师父理论理论,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那五位尊者听了,笑着说:“原来你就是海潮老祖,久仰大名啊!今日能得见,真是荣幸。依我们看,老祖你不必上天庭去奏明了。临淄马上就要遭灾了,南极子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天意呢?料想他们在临淄也待不下去了。老祖你回秦营,跟秦王说明情况,让他暂且退兵三十里,一来可以避免染上瘟疫,二来南极子看到秦兵退了,自然也会回山。六天之后,不用一兵一卒,东齐就能轻易到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海潮圣人听了,心里暗自琢磨:“我要上天庭奏明,也是实在没办法。现在既然有这么个好办法,不如就留个人情,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于是说道:“正神说得太对了,贫道这就回去。”说完,赶忙辞别了五位瘟部正神,调转云头,朝着秦营飞去。这事儿就先按下不说了。 再说南极子和众仙,还有齐国的君臣,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撤去了吃剩的宴席。南极老祖和众仙辞别了襄王,一起到文华殿坐下。南极子对孙膑说道:“孙伯龄,明天我就回山了,你赶紧去吴桥安葬母亲,完事儿也回天台吧。临淄的气数已经到头了,你作为臣子,该尽的责任也尽到了。要是再贪恋权势,那就是逆天行事了。别说对你不好,就连我也难辞其咎啊。” 孙膑听了,眼眶一红,流下泪来说道:“弟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临淄的王气已经没了呢,只是父兄的大仇,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我曾经和三清说过,要在燕国尽孝,在齐国尽忠。现在我只能一天挨一天,一时挨一时,非要让秦国军队一看到我们的影子就心惊胆战,一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吓得丢了魂,我才肯去吴桥安葬母亲。” 东方朔在一旁笑着说:“真人啊,下棋得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意思。现在五老都回山了,秦营里也就剩下海潮圣人,何必再让老百姓受苦呢?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见好就收吧。” 孙膑一脸坚定,对众人说道:“老祖,咱们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哪能把杀生和争强好胜放在心上呢。不过这都是天数早已注定的,这些人也实在让人难以怜悯。我还得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也算是这场纷争结尾的余波吧。” 西方朔听了,笑着打趣道:“真人呐,你可别一门心思只算计别人。你既然知道临淄危在旦夕,难道海潮圣人就看不出这其中的迹象吗?他要是察觉到了,肯定会有所行动,哪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呢。再说了,秦兵要是不退,齐皇怎么可能放掌教和咱们回山呢?你先出去看看,还有多少时间可折腾,再提什么余波也不迟呀。” 孙膑听了,觉得有理,赶忙走出文华殿,来到三清殿的金阶前。他抬头一看,只见夜空里黑气弥漫,此时正是三更时分,四周一片寂静。忽然,他瞧见五朵祥云在前方慢悠悠地飘荡着,仔细一瞧,原来是五瘟神来到了临淄上空。 由于这里有南极老祖等人,个个都是三花聚顶,周身红光万道,那光芒把五瘟神的云都给压制住了。瘟神们担心伤到这些神仙,一时间在半空里徘徊不定,想下去又不敢下去。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孙膑走了出来。他看到五朵祥云晃来晃去,觉得奇怪,赶忙拔下杏黄旗,往上一指,大声喝道:“何方神只,还不快快给我落下来!”五位正神听到这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应声落下。 孙膑定睛一看,认出是五瘟正神,心里猛地一紧,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赶忙拱手行礼,问道:“尊神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五位正神也连忙还礼,回答道:“我们奉了御旨,来给临淄降灾。” 孙膑又问:“御旨限定在几天之内呢?”尊神回答说:“从今日起,六日后结束。”孙膑一听,想到自己还有棺木之事尚未处理,于是说道:“小仙我这儿还有棺木的事儿没办完,出丧恐怕来不及,能不能宽限三日呢?” 尊神面露难色,说道:“御旨可不敢徇私情呐。不过这瘟疫发作有先有后,倒是可以迟缓几日。”孙膑忙追问:“什么叫先慢后急呢?” 五位瘟神解释道:“这瘟疫要是急发,人眨眼间就会丧命;要是慢发,也很难撑过三日。我们现在散播的是慢瘟气,在劫数之内的人,三日内肯定逃不掉;不在劫数的,不过是身体发热、烦躁不安罢了。” 孙膑听了,连忙称谢。接着,五位神又把之前碰到海潮圣人,说他上天启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孙膑听完,大惊失色,说道:“要不是尊神劝阻,掌教和我可都要陷入麻烦了。等日后有空,必定登门拜谢。” 告别了五瘟神,孙膑匆匆回到文华殿中,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南极子听后,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来,明天一早海潮肯定会退兵三十里外去避灾,咱们就趁这个机会,杀他个措手不及,你觉得怎么样?” 孙膑一听,正中下怀,连忙说道:“老祖所言,正合我意!”说完,他把孙燕叫到跟前,说道:“为叔给你一道柬贴灵符,你带领二百名家将,前往东门三十里处,到了那儿才能打开柬贴看,一切都要按照柬贴上的指示行事。等秦人一到,你就在马上把灵符用火化掉,然后狠狠杀他们一阵,但千万不可追赶秦兵。之后,你到西门三十里处扎营等候,千万不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