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死娘死被夫弃,孤女逆风也飞扬》 第1章 渣男携小三归来 御园,廊上灯火摇曳,庭前树枝被风一吹,剪影投在三楼画室的窗棂上,如想潜入房间的幽灵。 骆轻尘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双手交叠放于桌面,纤细身体在黑色衣裙包裹下更显瘦削。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她等了两年的新婚丈夫。 肖泽凯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风尘仆仆,浅灰色休闲服穿在他高大身形上,看起来精神焕发。 “轻尘,妈已经给你说过了吧?师姐她怀孕了。”他盯着骆轻尘的脸道,眼神中带有一丝歉意。 骆轻尘的视线从画架上的人脸上转到丈夫身上,眸色晦暗不明,只是有些疑惑:“师姐怀孕?” “是,师姐怀孕了,这两年要多亏师姐的照拂……” 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斟酌该如向妻子说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师姐?是那个毕业后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在国外发展的女子?她叫锦然吧?”骆轻尘问。 她对这个师姐有些印象,只是因为丈夫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女人。 “嗯,不过这次她也回来了。”肖泽凯眼神有些躲闪道。 “回来发展也不错,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很快,像她那么优秀的人,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男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吧?”骆轻尘问。 “她怀孕了。”肖泽凯再次重复这个话题,显得极其突兀。 “?”骆轻尘。 “她本想打掉孩子专心搞事业,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肖泽凯继续陈述道,言辞却有些躲闪。 “?”骆轻尘一脸茫然。 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拥抱亲吻,诉说相思之苦吗?在自己妻子面前谈论其他女人的隐私,这是几个意思? 自从两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父母后,骆轻尘愈加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婆婆温顺体贴,言听计从,对大姑小姑,小叔子有求必应,呵护备至。 而此刻,她正温顺地聆听着自己并不想听的话题,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轻尘,要不就让师姐住在我们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帮她养,对外就说这孩子是你生的。” 望着妻子疑惑但依旧清澈柔和的黑眸,肖泽凯试探道。 骆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光滑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养孩子?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父母家人呢?”她盯着丈夫晦暗不明的眼眸,发出三连问道。 这位师姐是被男友抛弃了?怀着孩子回家被父母家人赶出来了?所以善良单纯的丈夫想收留她?思及此,骆轻尘心生怜悯。 “你不能生孩子,反正以后我们也是要从外面抱养孩子,所以就……”肖泽凯说着垂下眼帘,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不能生孩子?”骆轻尘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反问道。 “医生说你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忘了?”肖泽凯提醒道,语气有些不耐。 “我记得医生说,不能生孩子的人好像是你?”骆轻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迷人又闪躲的眼问道。 ”笑话!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锦然怎么会……?”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突然打住,心虚地看了妻子一眼。 骆轻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不如我给她腾位置,你们原地结婚,好让她名正言顺为你生孩子,如何?”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她无所谓中带着些轻蔑的表情刺痛了对方,但肖泽凯还是忍不住问:“骆骆,真的可以吗?” 男人语气中带着些惊喜与期待,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爱他入骨的女人会轻易放他走。 骆轻尘便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难为他了。 “你让锦然自己过来跟我说,如果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我立马给她让位。”骆轻尘淡淡道。 “她不必跟你说什么,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独立特行,最是瞧不起那些依附并纠缠男人的女人,就连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她也不屑依附。”肖泽凯振振有词道。 “我认识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会忘记我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吧?你不会忘记这两年是谁在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了吧?就连你这两年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是……”。 “那些名望都是你父母的,是他们对我们肖家的回报,而不是你。”肖泽凯打断她的话道。 “可你终究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若不是这两年我家人对你的疼爱和陪伴,恐怕你早就抑郁而死了!”他又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 “锦然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善良率真,成熟温柔,顾全大局,只怕跟她在一起你会自惭形秽,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骆轻尘莞尔一笑,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摧毁,她自然不信小三和渣男能将她摧毁。 “我妈一直夸你温顺体贴,富有同情心,如果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恐怕要失望了。” 肖泽凯看到了妻子眼中的一丝嘲讽,有些心虚道。 “我一定会让婆婆满意,但前提是见到锦然后……”骆轻尘边说边思索。 她的丈夫到底是被人栽赃后背了黑锅而不自知?还是他真以为锦然怀了他的孩子?或者说他真的爱上了这小三? “轻尘,何别呢?离婚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孩子,让你老有所依,不至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惜你不能生……”肖泽凯斟酌道。 孤独终老?骆轻尘,堂堂骆王集团的千金小姐,她要是想嫁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还真是乐善好施……”骆轻尘差点被他气笑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皇帝吗?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们在御园一直住下去,以后你老了,我们的孩子也能照顾你……”肖泽凯没脸没皮继续道。 第2章 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你可能忘了,这房子是我买的。”骆轻尘平静道。 她斜睨了男人一眼,奇怪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她骆轻尘花钱置办的,连保姆都是她的人,该搬走的应该是他们。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离了婚还想她留下来帮他们养家养孩子 ,做梦! “我和师姐在国外互生情愫,我爱她和孩子如自己的生命,我们其实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寄一份离婚协议给你便可。” 肖泽凯见在房子的问题上占不上什么优势,便转移话题道。 “肖泽凯,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和我父母说过的话吗?” 骆轻尘美眸圆睁,长睫轻颤,眼底隐隐有些潮湿,脸上却浮起一丝讥诮。 肖泽凯认识她时才十二岁,她比他小两岁,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在骆轻尘的父母葬身火海之前,就已经把两人的婚事和出国留学的事定下来了。 当初肖泽凯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保证,一定会好好爱轻尘。 即便医生说骆轻尘不能生育,肖泽凯也义无反顾跟她领了结婚证。 并承诺:“我肖泽凯,此生只爱骆骆一人,永不变心。” 想到这些,肖泽凯内心还是有些难堪的,他别过脸看向窗外,说:“那些话,你就忘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情爱,直到遇见师姐,我才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才真正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说起心上人,他口里含蜜,眉目含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情同兄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骆轻尘嗓子里如同吞了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恶心不已,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婆婆和弟弟妹妹那边知道后怎么说?” “师姐直率开朗,又见多识广,刚跟我妈讲了很多趣闻轶事,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得知她怀孕后,她的病都好了很多。”肖泽凯说。 真是天大的讽刺,这两年她在老太太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金钱,难道他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居然不顾她的感受,明目张胆开门迎接小三。 自家药店那些燕窝银耳等高档保养品任由她吃,自家私立医院任由她住,竟抵不过那女人肚子里的一个野种? “你的意思是说,妈和弟弟妹妹都同意让小三上位?”骆轻尘问。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哪个老人会拒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妈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可能生下我们四个,她自然很喜欢锦然和她的孙子。” “弟弟妹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哥哥断子绝孙,老无所依,你说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骆轻尘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她亲手养大了一群狼,难道还要等狼把她吃得只剩下骨头? “妈早就知道了吧?”她问。 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两年,对她疼爱有加,逢人便夸她孝顺的婆婆,怎么一下子就被锦然这个只见一面的女人收买了? “我妈刚开始只愿意接受孩子,说让锦然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开。其实我妈挺喜欢你的,我们全家都挺舍不得你离开……”肖泽凯说。 他们舍不得的,是她的钱吧? “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骆轻尘说。 “你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我们当初也只是领了一张结婚证。” “你说要为父母守孝,等我留学回来举行婚礼后,才行夫妻之实,我当初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又何苦抓住我不放呢?” “这房子是我们婚后才购置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硬要,我不会跟你抢,锦然也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那么大的晨园如今还不是空无一人?人都没了,再大的房子,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 晨园是骆轻尘和父母,哥哥的家,那场大火之后,那里就成为她刻骨铭心的痛。 不得不说,肖泽凯是了解她的。 他笃定一向善良大度,处处顺着他的女人,是不忍心看他拖家带口,风餐露宿的。 反正她也不缺这一套房子住。 正想着,肖泽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接起电话。 他刚走出画室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就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看门口,走到骆轻尘身边低声说:“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赵妈,如果我跟他离婚,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们?”骆轻尘问正在给她张罗饭菜的佣人。 “我是小姐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是小姐,你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离婚,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狐狸精了?况且这是总裁和总裁夫人为您指定的姻缘。” 赵妈眼圈一红,把筷子递给自家小姐后,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提起自己的父母,骆轻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外公是中医世家出身,祖上经营小药店为生。药店在外公手里逐渐壮大起来,慢慢就成为全国连锁药店。 因为外公姓骆,所以就给药店取名为骆王堂。 骆轻尘的父亲叫王安逸,娶了骆家的独生女骆珍妮,不了解他们家的人,都以为骆王堂是以她父母的姓氏得名的。 她父母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享受了七八年的二人世界,三十岁才生下她哥哥骆轻舟。 骆轻尘比哥哥小七岁,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缺钱更不缺爱的幸运女孩。 如果不是三年前,她奶奶闺蜜的女儿到家里来做保姆,看到她父母感情好,生活优渥,儿女优秀。 那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主人的牛奶里下了药,等主人熟睡后,就放了一把火,把晨园主楼烧了。 如果没有那场火,她就不会失去父母,也就不会伤心过度,让新婚丈夫一个人出国留学,也就没锦然什么事了。 没想到,青梅竹马的爱人会和外人一起往她伤口上插刀…… 是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得豪门孤女,如今已是不少虎视眈眈之人眼中的“吃绝户”。 而锦然却不一样,她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是海城市长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娶了她,肖泽凯的事业便可扶摇直上,肖家老老少少可跟着鸡犬升天。 第3章 吞吞吐吐的婆婆 往事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浮现: 肖泽凯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他看好骆王集团,更看好王安逸夫妻的胆识和为人,所以一次又一次力排众议贷款帮助他们,才造就了庞大的骆王集团。 如果不是父辈的这层交情,她和肖泽凯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结。 即便四年前,肖行长出车祸去世,肖家一落千丈,王安逸夫妻也从未想过要解除女儿的婚约,落井下石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骆家都做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选的好女婿,如今这样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肯定死不瞑目,心痛到无以复加吧? 如今,晨园只剩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院内早已杂草丛生,满目萧然,无论是贱卖还是送人,可能都没有人敢去住吧? 他们都说那是一座凶宅,深夜会有讨债的魂魄出来游荡,处处都让人心碎神伤。 骆王集团在外人眼里可能已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船,毕竟掌舵人和创办人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实力的接班人骆轻舟也失去了记忆,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修复他大面积烧伤的身体。 一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除了窝在画室借画消愁的女孩子,又能做什么? 一边是事业发达,孝子贤孙绕膝,另一边是四面楚歌,断子绝孙,老无所依,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小姐,您要多吃点,身体强壮了才能跟他们斗。”赵妈见自家小姐扒拉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筷,着急道。 “赵妈,你觉得住在御园好,还是回晨园住好?”骆轻尘拿起筷子问旁边的佣人。 “只要跟着小姐,在哪里都好,小姐,您不会真要跟姑爷离婚吧?不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呀。”赵妈道。 “不离难不成还让他们继续吸我的血?放心,这里是我花钱买的,他们休想拿去。”骆轻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赵妈哽咽得说不出话。 当初她也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被老公抛弃,后来就再也没结婚,一辈子无儿无女,看到自家小姐也遭遇这样的事,她实在心疼。 她刚到晨园时,骆轻尘才七八岁,因她干活仔细又利落,又不爱说人闲话,所以骆珍妮很喜欢她。 后来得知她的遭遇后,骆珍妮夫妻就宽慰她,让她安心待在晨园,以后有人给她养老。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骆家老佣人,那场大火后,他们都没再回过晨园。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想着都让人揪心。 “小姐,你和姑爷难道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有,我花大价钱雇一个比肖泽凯优秀的接盘侠去勾引锦然。”她断定肖泽凯就是一个接盘侠。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看老夫人可宝贝那孩子了。” “赵妈,你觉得为了这样一家人,值得我绞尽脑汁去挽留吗?” 让他们全家人乐颠颠帮别人养孩子,等他们把那孩子养大后,发现不是肖家的种,岂不更有意思? “当然不值得,回到晨园,我一定把小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帮小姐找一个比肖泽凯更好的姑爷,这样老爷和夫人在天上才能安心。”赵妈道。 主仆二人正聊着,骆轻尘的电话响了,是婆婆兰话梅请她下去。 “肖夫人找您怕是没什么好事。”赵妈说。 “不怕,我倒是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骆轻尘起身往楼下去,赵妈端着托盘跟在她后面。 雨过天晴,彩虹与夕阳交相辉映,照在骆轻尘身上,熠熠生辉,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园子是父母去世后,她和肖泽凯领完结婚证一周左右,婆婆说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了,就天天拉着她去看房。 还美其名曰:“分散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御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院子不大,楼上的房间面积也不大,但每个房间都非常精致,房间数量也足够全家人和几个仆人住。 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到房间内的雕梁画栋,从碎石小径到风雨长廊,处处都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也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 兰话梅一看到就爱极了,骆轻尘也喜欢。 据房产中介的人说,御园的装修设计出自国内一位顶级设计师shark之手,他随便一张设计图价格都要六七位数起步,而且还很难预约到。 等于买房子送装修,骆轻尘当天就交了定金,一个月之内,她卖掉自己在京城的一套房子后,全款拿下了御园。 兰话梅当天就急不可耐要拎包入住,自从丈夫去世后,她的虚荣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满足了。 如果不是亲家尸骨未寒,她还想立马举办一场party,在亲戚朋友,富太太圈炫一把。 思绪飘忽间,骆轻尘已经到了婆婆卧室门口。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子正坐在床边,陪半躺在床上的婆婆说话。 两人的声音在见到她进来时戛然而止,兰话梅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媳妇,拍拍床沿,微笑道:“轻尘,来。” “妈,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骆轻尘握住婆婆的手,轻笑道。 “快做奶奶了,自然高兴。”小姑子肖泽灵心直嘴快道。 “是嫂子照顾得好,这两年我们沾嫂子的光,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永远都是嫂子的真爱粉。” 刚进门的肖泽瑞听到他二姐没脑子的话,赶紧笑嘻嘻打圆场道。 兰话梅瞪了自己的儿女一眼,示意他们别瞎说话,肖泽瑞做了一个鬼脸,便大剌剌坐在沙发上。 “我这身体不争气,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轻尘,这两年辛苦你了。本想阿凯回来了,我们娘俩就有靠头了,谁知……” 兰话梅拿起枕头上的手绢擦了擦眼角,拿出一贯的五好婆婆模样说道。 骆轻尘语气淡淡道:“妈,你今天见过锦然啦?” “嗯,如果不是她有了,我才不会见她,总之她和你没得比。”兰话梅微微点头,假惺惺道。 “妈,你刚刚不是还说很喜欢锦然姐吗?”肖泽灵不合时宜插嘴道,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都是对外人说的客套话,有的话只有我们娘几个在一起才能说。” “哪个好女孩会跟人家老公未婚先孕?好好像你嫂子学习,矜持自爱,守住底线。”姜还是老的辣,兰话梅这脑子转得实在快。 “以后我的老婆,也要照着嫂子这样的去找。”肖泽瑞边玩手机边插嘴道。 “那妈的意思是,不喜欢锦然姐?”骆轻尘问。 “才见第一次,喜不喜欢的说不上,如果只看外在条件,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市长的掌上明珠,长得还不错……”兰话梅有些吞吞吐吐道。 第4章 肖家的当家主母 “锦然姐那叫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勾魂摄魄,嫂子,你要养胖一点才行。”肖泽灵没眼力见地噼里啪啦一顿子输出。 “肖泽灵,你给我闭嘴!我最讨厌耍心机使手段,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即使她再优秀,我们肖家也不稀罕!”兰话梅对女儿厉声道。 又转向儿媳妇,面露难色道, “若不是孩子,我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轻尘,你看怎么办?” 骆轻尘顺水推舟道:“妈,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你们看,还是你嫂子识大体,从不惹我生气,倒是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气死。” “肖泽凯这个混蛋,简直是鬼迷心窍了。”兰话梅边骂儿子边观察儿媳妇脸色。 骆轻尘也不接话,静静看婆婆演戏。 “轻尘,你看反正你也不能生孩子,要不我们先让锦然在御园住下来,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再叫她离开?孩子是无辜的……”兰话梅试探道。 她知道儿媳妇生性柔弱,善良又有同情心。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我生他们四个,也是九死一生,其实让别人替我们受罪也挺好的!”兰话梅不要脸道。 “妈您说得太对了,以后我打死都不生孩子,太痛了!”肖泽灵咋咋呼呼道。 “我没意见,那就委屈锦然了,妈,你觉得锦然能甘心成为替别人生孩子的工具吗?”骆轻尘轻笑着道。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一旁的肖泽瑞惊得目瞪口呆,自家嫂子这也太想得开了吧? “如果锦然出生在普通人家,肯定没问题。只是……”兰话梅讪笑道。 “恐怕锦市长不会放过我们家,说不定还会给骆王集团挖坑,得不偿失,你说呢?” “啊,有这么严重?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我给她让位吧?”骆轻尘惊慌失措道。 “这样也行,等锦然生下孩子后,我再找个借口让他们离婚,你们再复婚,阿凯还是爱你的,只是被逼无奈。”兰话梅赶紧顺杆往上爬。 “好,那就听妈的,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律师,估计明天就能办妥。”骆轻尘认真道。 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你们想好了搬去哪里住了吗?锦然爸爸是大官,他们家房子应该很大,要不我明天请搬家公司帮你们搬?” “我们为什么要搬家?要搬也是我哥自己一个人搬!”肖泽灵喊道。 “轻尘,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如果肖泽凯敢跟你离婚,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我们娘俩认识十多年,早就情同母女了,锦然怎么能跟你比?”兰话梅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 “从今往后,我的退休工资就交给你管,以后阿瑞和阿灵的工资也全部交给你管。” “你就是我们肖家的当家主母,我们才是一家人,肖泽凯那个混账东西算个屁!”兰话梅情真意切道。 “妈,你这个月的住院费用,加上前天阿灵去骆王堂帮你拿的各种营养品,都顶你一年的退休工资了吧?” “阿瑞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学费锦然姐帮他准备好了?”骆轻尘顿了顿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兰话梅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儿媳妇会说这样的话来噎她,她脸色一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嫂子,看你把妈气得,这两年我们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过来陪你住。” “我妈平时疼你比疼我们还多,是你自己抓不住我哥的心,怎么能把气撒到我妈头上?”肖泽灵瞪着骆轻尘,气呼呼道。 “肖泽灵,你没资格在这里叫嚣!等你把这些年我为你花的钱还清了,再来我跟前耍威风!你们继续演,恕不奉陪!”骆轻尘说完,转头走了出去。 肖家娘母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骆轻尘,今天态度会如此强硬,居然还敢顶撞婆母。 “骆轻尘,你神气什么?这两年如果不是我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们陪在你身边,你恐怕早就孤独抑郁死了!”肖泽灵对着骆轻尘的背影大声喊道。 “二姐,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肖泽瑞讥诮道。 “本来就是嘛,她自己不会生孩子,留不住老公,凭什么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你说,她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本事?” “二姐,我劝你积点口德。”肖泽瑞说罢,转身走了。 兰话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开口道:“她会听话的,她别无选择。” 是呀,父母已经死了,哥哥在国外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初舆论传出各种受害者有罪论,有的人恨不得把她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审判一番时,是肖家人帮她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如今她已没有娘家可依靠,如果再加上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被丈夫抛弃这一条罪名,以后恐怕没有男人会娶她了吧? 反正肖家人是这么想的。 翌日上午,骆轻尘带着赵妈一起回了晨园。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野草比人还高,无人打理的万年青枯枝凌乱,荷塘里的淤泥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两年前她还在b大上学,听到噩耗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当场晕厥。 如今再次踏进晨园,物是人非,恍若隔世,她心中的痛楚不减当年,只是想起即将归来的骆轻舟,她心中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父母回不来了,连青梅竹马的爱人也背叛了她。 推开大厅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到之处皆出现父母的身影。 一家四口正围着餐桌吃饭,母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柔道:“轻尘,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哥哥和父亲也在一旁附和着…… 盯着落满灰尘的空座位,她泪如雨下。 那晚,火是从二楼父母的卧室开始烧的,火苗往上窜,烧到楼上骆轻舟的房间,火光滔天惊动了副楼熟睡中的佣人…… 第5章 晨园一梦 她踏着完好无损的台阶往上走,在二楼的楼梯口跪下来,朝着父母卧室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地趴在地上。 见她站起身要往三楼去,赵妈也跟了上去。 “赵妈,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听自家小姐发话,赵妈赶紧把桌椅上的灰尘擦干净,轻轻带上门,退出了书房。 骆轻尘在书房东摸摸,西瞅瞅,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穿着婚纱,挽着父亲胳膊,在红地毯上缓步走着,心里既喜悦又有些焦虑。 “我的傻丫头着急嫁人啰!”父亲宠溺低语。 “才不是呢,我更爱爸妈!”她娇羞道。 “那就走慢点,让那小子多等一会儿。”父亲压着速度,徐徐往新郎的方向走。 过了很久,英俊挺拔的新郎终于从岳父手里牵过他的新娘,郑重其事地在上帝面前宣誓,而后步入洞房。 窗外起风了,接着她听到雨珠敲打窗棂的声音,随后风雨渐渐停了,二人相拥而眠。 “骆骆,快跑,着火了。”她被喊声惊醒时,看到男人躺在床上,已经被大火包围。 “骆骆,别管我,快跑。”火越来越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扬,飞扬……”她歇斯底里喊着。 她不知道本也躺在床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 她心急如焚,随手抓起身边一张湿毛巾往里冲,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门倒了…… “怎么会是他?”她惊呼一声,被窗户的啪嗒声惊醒,窗外的雨好大,风也好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感觉自己好似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般,那样真实。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小声嘀咕道。 那张脸太清晰了,绝不是肖泽凯,起初看到他像是骆轻舟?后来有另外一张面庞交叠出现,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可能是太想念哥哥了吧?但还有一张重叠的陌生面孔是谁?她呼唤的那个飞扬又是谁? 她下楼时,看见一楼大厅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见赵妈的身影。 猜她定是去打扫副楼了,骆轻尘便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刚从书房拎下来的电脑,父亲的电脑小巧超薄,放在她纤细的腿上刚刚好。 她在输入第三次密码后,终于看到桌面的很多文档,她打开几个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工作方面的。 她正想点开角落里一个绿色文档时,赵妈走到她身边说:“小姐,我还没做饭,外面的雨好大,你下午还要去律所,怎么办?” “我叫外卖了,赵妈,坐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骆轻尘放下电脑,拍拍身边的空位对赵妈说。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肖家人,锦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你觉得如何?”待赵妈坐下后,她问。 “可以,但是不能提醒的太明显,否则他们还以为你不想离婚,才故意搞出一个乌龙来挽留。”赵妈说。 他们都知道,肖家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肖行长去世后,娘母几个就失去了主心骨,容易被人哄骗,也容易被人挑唆。 “我也觉得,毕竟肖伯伯对我们家有恩,我抽空去医院问问,看肖泽凯那个毛病有没有可能不治而愈……”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此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锦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肖泽凯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骆轻尘的电话响起,“喂,我到晨园门口了,麻烦您出来取一下餐。”外卖员说。 “麻烦你帮忙送进来一下,大门没锁。”骆轻尘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道。 片刻后,一辆灰色小汽车出现在她视线里,旋即停在大厅门廊前,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一个一米七多点,中性打扮的人,那人提着餐盒朝她走来。 “你是送外卖的?”见眼前这中性人没穿外卖服,骆轻尘问。 “对,你是骆轻尘吧?”对方问,连声音也很中性,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是?”骆轻尘盯着对方看。 “妈妈,我要尿尿。”车上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那童音吸引过去,外卖员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骆骆,我是付景鱼,肖泽凯的高中同班同学,记起来了吧?” “鱼哥?”骆轻尘记起来了,以前肖泽凯他们都这么叫她。 “对头,能不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付景鱼边说边朝自己的车跑去,打开后座车门,把儿子从安全座椅上提溜下来。 “姐姐你好漂亮。”一个大约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用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道。 “你小子看见美女就忘了正事,小心把裤子尿湿我打你屁股!”付景鱼边训儿子,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骆轻尘。 “小家伙嘴挺甜,跟我来。”骆轻尘转身领他们去卫生间。 “姐姐你说话好温柔哦,不像我妈妈,好凶。”他对妈妈做了一个鬼脸,屁颠颠跟在骆轻尘后面。 “骆骆,你吃饭去,我带他去就好。”付景鱼跟在后面叫着。 “没事,鱼哥,这才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好可爱。”骆轻尘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小男孩道。 “这臭小子,皮得很。”付景鱼也不管儿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跟骆轻尘聊天。 “有女生站在门口我尿不出来,你们背过身去。”小不点站在便池边,抗议道。 “臭小子,别屁话多,赶紧尿,你老娘还赶时间,要是被客户投诉,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要不你送完外卖再过来接我,我保证乖乖的,不给漂亮姐姐惹麻烦。”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付景鱼看看手机,再看看骆轻尘,面露难色道:“车里还有两单,就在这附近。” “那你赶紧去,只要不耽误我两点钟离开就行。”骆轻尘道。 “那就谢谢你啦,我半小时之内肯定回来,小宇,你乖乖的听姐姐话哦。”付景鱼发动油门离开了。 二十几分钟后,当她的车再次开到晨园门口时,雨停了。 她远远就听到儿子“咯咯咯”的笑声,那天真烂漫的声音为萧瑟落寞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第6章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 “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宇噘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 “你还没玩够?”付景鱼反问。 “鱼哥,小宇嘴巴很会说,你是怎么教的?”骆轻尘问。 “姐姐,我妈说我跟我爸一样,天生就油腔滑调。”小不点仰着脸天真道,逗得骆轻尘笑出了声。 “骆骆,你笑起来好美,你跟肖泽凯也有孩子了吧?”付景鱼走近时问。 “我们离婚了,没有孩子。”骆轻尘淡淡道。 “啊?这是什么世道,连你们这青梅竹马的一对都离婚了?”付景鱼惊愕道。 她是个身高一米七二,微胖开朗,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孩,她跟肖泽凯是高中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骆轻尘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娇小玲珑,清纯美丽的小女孩时,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当知道骆轻尘是肖泽凯的小青梅时,她特别羡慕二人之间那像一家人似的温馨的互动,对爱情也就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憧憬。 “鱼哥,你开着小车送外卖能赚到钱吗?”骆轻尘答非所问道。 并不是她有意回避离婚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已经从方宙宇口中得知付景鱼也离婚了,她是真的关心这位开朗的单亲妈妈带娃干活到底能赚多少钱。 “如果只是送外卖,肯定要亏死了,我最近失业了,在跑网约车,今天刚好要送人到这边来,所以就顺便接了你的单。”付景鱼笑道。 “原来你是送人送餐两不误呀?不对,还要带娃,是三不误。”骆轻尘笑道。 “嘿嘿,我聪明吧?平时小宇在幼儿园,今天周日,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付景鱼边说边掏出手机。 “好,如果不是等一下还有事,我真想跟你们多聊一会儿,我非常喜欢你儿子。”骆轻尘道。 “嗯,你脸色不太好,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了记得约我。”付景鱼道。 加了微信后,付景鱼便带着儿子驱车离开,看着满目萧瑟的庭院,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悲凉。 两年前得知晨园保姆纵火案的第一时间,她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她心中就非常难过。 回到家后,她笑嘻嘻跟自己离婚多年的母亲说:“离婚其实比丧偶好,好歹我还有个便宜爹做摆设,老妈,你说是不是?” 离开晨园后……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门口戛然而止,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收起黑色遮阳伞,娇小的身体闪进自动玻璃门里,轻巧如燕。 “骆小姐。”她刚摘下墨镜,就看见一个男人在朝她招手。 “冯律师,您好。”骆轻尘礼貌打招呼后,在男人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要喝点什么?”男人笑道。 “来杯橙汁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骆轻尘轻解释道。 “轻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冯律师问。 “嗯,我也经常联系不上他,这两年我们都快与世隔绝了。”骆轻尘自嘲道。 “难怪我刚看到门口白裙飞舞,长发飘飘的你时,以为是神仙妹妹下凡来了,原来是与世隔绝的小龙女出山了。”男人揶揄道。 气氛活跃起来后,两人切入正题,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对方讲了一遍,提出自己的诉求后,便静等对方回复。 “要让他净身出户很难,哪怕你掌握更多出轨证据,顶多赔偿你几万元精神损伤费。”冯律师说。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骆轻尘问。 “第一,想办法让他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冯律师说。 “可他并不想忏悔。”骆轻尘摇头。 “第二,你想办法证明你们没有婚后财产,比如房子是借钱买的,骆王集团这两年入不敷出,没有分红,只有负债。”律师道。 “这个比第一条还难操作,还有其它办法吗?”骆轻尘问。 “你觉得他目前的痛点是什么?”律师问。 “想让小三名正言顺生下孩子,对,孩子是他的软肋!”骆轻尘思考了几秒,确定道。 “那你这么着急离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孩子不等人,肚子也不等人,那位高官父亲怎能允许女儿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律师道。 “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我每天看着他们,心里就觉得恶心,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离婚。”骆轻尘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先按照你的意思拟定一份《离婚协议》,等他着急逼你离婚时,你再拿出来给他签,如果能顺利签掉最好。” “如果他不提离婚,你就忍着,尽量装傻示弱,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搜集更多出轨证据,图片,截图,视频,录音,越多越好。” “我把《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一并给你备好,如果这期间能哄他签字,离婚时他就一定能净身出户。”律师仔细交代着,骆轻尘点头认真听着。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到了律所,十几分钟后她把三份协议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段时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要特别小心,以防有人想要利益最大化,做出歹毒之事。” 她本想说肖泽凯还不至于那么坏,但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律所出来,她看时间还早,便驱车去了附近一家私人医院。 “您稍等一会儿,我们主任正在给患者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一个年轻护士把她带到陈主任的办公室,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带上房门忙去了。 虽然这家医院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但因父母平时把她隐藏保护得很好,加上她自己也比较低调,所以这里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不认识她。 陈主任之前跟她外公学过好几年中医,跟她父母也有往来。 他和肖泽凯上次来这里体检,不仅因为跟陈主任比较熟,还因为陈主任是生殖科权威专家,临床经验很丰富。 第7章 替我保密 “轻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陈主任边用湿纸巾擦手边问。 “陈姨,累了吧?您先坐下喝口水。”骆轻尘对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温声道。 “还是我们骆大小姐温柔体贴,人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看来我该退休了。”陈主任道。 随即在骆轻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 “陈姨还很年轻,看起来才四十来岁,再干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骆轻尘冲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笑道。 “你这张小嘴不仅美,还很甜,那我也得有你外公那样的本事,八十岁了还有病人追着他看病。”陈主任笑道。 “我外公没上山前常夸您,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一百岁肯定还有人找您治病。”骆轻尘如实说。 “这样说来,我们都是优秀的人,互夸结束,还是言归正传吧。”陈主任戏谑道。 “陈姨,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您,顺便再咨询您一些问题。”骆轻尘说。 “是哪方面问题?”陈主任问。 “一个被医生判定不能生育的人,有可能几年后突然生下孩子吗?”骆轻尘问。 “要看具体情况,你说的是个肖泽凯吧?你想要孩子了,还是……?”陈主任洞察到她的心思。 见骆轻尘垂眸踌躇着,她继续说:“他属于非梗阻性无精症,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不治而愈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骆轻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轻尘,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你也别太担心,你是正常的,可以做试管婴儿,再说阿凯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陈主任喝了一口茶柔声细语道。 “当初你不让我告诉他真相,说他在你面前有些自卑。” “我就想你们那时还小,等他从国外回来再治疗也不迟,还真佩服你这个情深义重的小姑娘。”陈主任赞许道。 “可能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吧?见他完全不在乎,还跟我领结婚证时,我还感动得一塌糊涂。”骆轻尘喃喃道。 “我也有些意外,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回来了吧?”陈主任问。 “嗯,跟一个怀孕的女人一起回来的……”骆轻尘悠悠道。 她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陈主任走到她跟前,搂住她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柔声细语安慰着。 “陈姨,我没事,我才不在乎他,让他去帮别人养孩子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发现真相后会怎么样?。”骆轻尘仰起头,苦笑道。 “陈姨,记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指的是肖泽凯不育的事。 夕阳映红了天空,医院门口的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风一吹,一种破碎的美感震颤着骆轻尘的心。 医院和步行街隔江相望,摩天轮挂在江面上空,小时候骆轻舟带她来坐摩天轮,每次坐完摩天轮,她都会求哥哥陪她去逛步行街。 在步行街买几件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再吃一碗绿豆沙或者红豆沙,和一两串铁板鱿鱼或者烤鱼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哥哥离开。 有时候哥哥想跟他的大朋友去玩,就会把她甩给肖泽凯,然后偷偷溜走。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不经心地逛着,竟没有一件货品能引起她的兴趣。 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道多久,她走进那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小店,要了一碗绿豆沙和两串铁板鱿鱼,低头默默吃起来,眼泪掉进了碗里。 上一次来这里吃东西时,父母都还在,哥哥和肖泽凯也还在身边。 才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都不在了,而自己居然能够从悲痛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好好活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往昔的滋味。 她勉强喝完那碗绿豆沙,拎起打包好的两串鱿鱼走出小店。 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风吹在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她本想一个人坐摩天轮在空中转几圈,但看到赵妈的催促信息,便放弃了坐摩天轮的念头。 快九点了,以往如果这个点还没回家,父母的电话都打爆了。 婆婆也会打电话关心她,可今天除了赵妈,再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哪里。 回到御园,见肖泽瑞一人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见她进来,男孩子关切问:“嫂子,你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嗯,好久没出去逛,都快发霉了。”骆轻尘故作轻松道。 “嫂子,你怎么不叫上我?我可以做你的护花使者呀,我闻到烤鱿鱼的香味了,你给我带好吃的啦?”肖泽瑞吸了吸鼻子道。 “没吃完的铁板鱿鱼,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她知道婆婆也喜欢吃这个,就鬼使神差打包回家了。 “我怎么会嫌弃?及时雨呀,刚好我有点饿。”肖泽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过鱿鱼吃了起来 “嗯,好吃!嫂子,下次要去逛街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坐摩天轮。” 骆轻尘淡淡一笑,“嗯”了一声,提着自己那把黑伞,准备上楼去。 “小姐,我给你炖了燕窝银耳羹,喝一碗再睡吧?”赵妈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直接帮我送到楼上去吧。”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晚,直到她睡下,也没见到婆婆和小姑子的身影,更没看到肖泽凯和锦然。 后面几天,家里都风平浪静,就像肖泽凯根本没回国,锦然也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待着,累了就在露台上活动活动筋骨。 兰话梅也很少出门,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在客厅看电视,中间叫小儿子陪她出去过半天。 肖泽灵几乎天天往外跑,估计是在找工作。 唯有肖泽瑞有些奇怪,平时一放假就约同学出去玩的他,这几天居然天天在自己房间学习,累了就在家里的健身房练练器械。 肖泽凯再也没在御园出现过,该不会是跟小三躲起来憋坏招去了吧? 第8章 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孩子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内,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事。 “阿凯,我爸今天又问我们结婚的事了,我这肚子快兜不住了,你要快点拿决定。”锦然说。 “我想答应她净身出户,估计这样她就能马上同意离婚。”肖泽凯说。 “并不是我想要她的东西,我只是怕你住在我父母家,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你受不了。”锦然说。 “我好喜欢御园的装修设计风格,有钱都不一定预约得到的那位顶级设计师。”顿了顿她继续道。 “可那房子是她买的,我一分钱都没出过。”肖泽凯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眼神有些异样道。 “你们全家陪她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要一套房子也不为过,再说她又不缺那一套房子,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我听律师说,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半。” “这两年她的股份分红可不少,平常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你真的不想要?”锦然问。 肖泽凯默默听着,本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腹部后,终是开口说:“可是我是过错方呀。” “即使是过错方,也能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只不过会少一点点。” “其实她也有错,如果她会生孩子,如果她两年前跟你一起出国,如果婚后她不拒绝跟你同房……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锦然循循善诱道。 “如果你实在不想找她要,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怕你妈他们会在我们跟前闹,我怀着孩子,可经不住她们折腾。”沉默片刻后,她又说。 她其实想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她要,我帮你找律师,由律师出面跟她谈。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上人设,她最终没那样说。 “明天如果她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后天一早就带着那份按你的意思拟定的离婚协议去找她。”肖泽凯说。 “你见到她尽量说话好听些,如果她能念在你们十多年的感情上,把她这两年的股份分红也给你一半,你会不会拒绝?”锦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怎么可能?别做梦了。”肖泽凯冷声道。 “怎么不可能?她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你离婚,前几天又偷偷去了医院,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锦然问。 肖泽凯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说明她舍不得你,不想跟你离婚,这才去医院咨询,治疗自己的不孕症,不信我们打个赌。”锦然说。 “打什么赌?”肖泽凯问。 “对她说,你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对我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跟她假离婚。” “等我生下孩子后,就给一笔补偿款打发我走,再跟她复婚,她肯定愿意。”锦然无耻道。 肖泽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想,这还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师姐吗?难道又是孕激素的缘故? “一个不缺钱,又不能生孩子的恋爱脑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钱,用钱能摆平的事为什么要用失去爱情去摆平?”这就是锦然眼中的骆轻尘。 隔天一早,肖泽凯准备去御园。 一路上他都在酝酿感情,到骆轻尘的画室门口时,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昔日的感觉。 推开画室门,看到那个柔弱的背影,他心头一颤,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和怜悯,但转瞬即逝。 她正低头专注画画,头发随意挽在脑后。 他站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后,见骆轻尘放下画笔,转过身来看着他,他说:“轻尘,我们聊聊。” “你说。”她淡淡道。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很怀念以前那些快乐时光。” “如果我两年前不留下你一个人去国外,如今我就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我真的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肖泽凯深情款款道。 骆轻尘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转身继续画画。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跟她结婚主要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婚,再跟你复婚。”肖泽凯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假离婚后,你再跟她假结婚?”骆轻尘转身问。 “嗯。”肖泽凯有些心虚道。 “你怎么让我相信?离婚证可是真的。”骆轻尘淡淡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肖泽凯问。 “空口无凭,男人追姑娘,不都要给姑娘一个定情信物,你也给我一颗定心丸吧。” 肖泽凯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骆轻尘,见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 “在最下面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即可。”她淡淡道。 肖泽凯坐下来翻开协议看了一会儿后说:“我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协议?” “你不是想跟我复婚吗?要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等你跟她离婚后,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补偿她。”骆轻尘柔声细语哄骗道。 “我不能签这个协议。”肖泽凯果断道。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信誓旦旦道。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我把这两份协议先拿去看看,晚点签好再给你送过来?”肖泽凯说。 “又没多少字,你就在这里签了吧,不会连这点小事情你都要征求师姐的意见吧?”骆轻尘知道他自尊心强,就激了他一句。 言外之意,你就是锦然一只温顺听话的小奶狗。 肖泽凯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出门之前,锦然提醒过他,不要随意签什么协议,要拿给律师看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能签。 骆轻尘见他不说话,便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指腹隔着薄薄的衬衣面料,在他肩上轻轻摩挲。 “阿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恶心。 又说:“我也后悔两年前没跟你一起出国,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我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家人,也是因为爱屋及乌。” 见男人没有抵触她的抚摸,她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她继续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请人代孕,总之我绝不会让你绝后的。” 听到她温柔的话语和爱抚,男人有些动容,但想到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他终是开口道: “骆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吧。”他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道。 第9章 幸福让 骆轻尘有些意外,伤心与恶心混杂着涌上心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肖泽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她欲言又止,心里暗骂这个白痴一样的狗男人。 “既然你那么想离婚,就签我这份吧!”她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那份《离婚协议》。 肖泽凯翻开她那份《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后说:“骆骆,你真忍心见我拖家带口居无定所?” 拖家带口?自以为是的傻b,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骆轻尘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安静听他说。 “你每年的股份分红不知道能买多少个御园?而我现在只要这套房子,你都不肯给我吗?” “肖泽凯,是你婚内出轨,背信弃义,还好意思跟我要东西。”骆轻尘不屑道。 “好,那你去起诉我,法院如果判我净身出户,我二话不说。”肖泽凯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敲了敲桌子冷声道。 “肖泽凯,别那么生气,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骆轻尘语气平缓道。 肖泽凯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马上就会向自己服软,柔柔弱弱才是她的本性。 “是你那位独立特行,品格高尚的师姐想要我的东西吧?你让她来求我呀,如果她把我逗高兴了,御园我可以拱手相送,如何?”骆轻尘嘴角一抽,轻蔑道。 肖泽凯一噎,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不欢而散。 下午,骆轻尘跟冯律师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又抱怨了一句,“哎,离婚真是劳民伤财的事,早知道我就不结婚了。” “大小姐,这才哪儿跟哪儿呀?谁叫你家世那么显赫?如果没财产分割,离起来麻利得很。要不你就‘幸福让’?”冯律师问。 “幸福让?”骆轻尘似懂非懂道。 “如果你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就把房子给他,为幸福让路。”冯律师说。 “您确定这不是在为他们的幸福让路?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骆轻尘问。 “你的幸福比他们的幸福更重要,骆大小姐,你应该知道,跟恶人纠缠久了,消耗能量不说,还折寿,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远离垃圾人。”他打量着她道。 言外之意:看你这么纤瘦,再折腾下去就没了! “你年轻、漂亮、优秀又多金,肯定能遇到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最关键你又不缺那套房子,小心拖到后面,他们会要得更多。” “您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凡他们能向我低头认个错,求我原谅,我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但现在不行!” “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们就以静制动,再拖拖看看。尽量不要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你弱不禁风会吃亏。” 骆轻尘点点头,表示会考虑他的提议。 “建议你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都让保镖不离左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临别时,冯律师又补充道。 骆轻尘道谢后离开了律所,她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防着肖家人,而是要尽快跟他们分开住。 她边开车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到了晨园门口,这次她不打算进去。 里面太荒凉,进去一次伤心一次,她决定把修缮晨园的事提上日程。 这样想着,她便把车靠边停下,开始打电话,“鱼哥,现在方便见面吗?” “方便,你把定位发给我,半个小时后我接上小宇就过去找你。”付景鱼爽快道。 “不如你把学校定位发给我,我们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见面。”骆轻尘道。 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学校附近,她停好车,在学校对面的一家甜品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发信息给付景鱼。 十几分钟后,付景鱼母子出现在面前,小不点一看到她,便挣脱母亲的手,撒丫子朝她这边跑来。 “漂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男孩眼睛里满是惊喜。 “我想小宇了,所以就来这儿了。”骆轻尘同样用一双盛满喜悦的清澈眼眸回望着面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也想漂亮姐姐了。”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方宙宇,你自己一个人跟姐姐在这里玩,我跑车去啦?”付景鱼逗儿子道。 “鱼哥,你去吧,快点去,别影响赚钱,我会乖乖听漂亮姐姐的话。”小不点边说边用手把自己母亲往外推。 “你小子,还真是白眼狼!”付景鱼撇撇嘴,假装生气要打人的样子。 小不点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被母亲揍的样子,那样子有点滑稽,逗得骆轻尘捂着嘴直笑。 “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小不点仰起脸望着骆轻尘道。 “骆骆,你笑起来真是倾国倾城,迷倒一片呀,你看这小子都流口水了,还有那边几个。” 付景鱼指指自己儿子,再偷偷指指旁边几个正朝他们这桌看的小年轻。 骆轻尘喜欢听这对母子说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的夸赞我照单全收了,这桌子食物你们也要照单全收小宇,不要客气哦。” 她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不点的鼻子道。 “你点的太多了,这么多哪能吃得完?”付景鱼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说。 “多了等一下你给小宇打包回家,小宇,你可要敞开肚皮吃哦。”骆轻尘笑道。 “骆骆,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付景鱼喝了一口奶茶问。 “鱼哥,你大学学什么的?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骆轻尘问。 “学财务的,大学一毕业就在一家公司财务部上班,生孩也没耽误过几个月工作,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骆轻尘点头听着。 “可是今年初我离婚了,我妈春节后又回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我就只能辞职在家接点私活做,没想到老板叫我做假账,我不愿意干,所以就失业了。” “这样的帐不做也罢,我打算重新装修晨园,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监工?” “我哪里会做监工。”付景鱼摇头道。 第10章 借条 “也就是管理一下施工队的进账出账,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如果有时间顺便再监管一下园子里拔草栽花的工作进度,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骆轻尘问。 “听起来应该不难,你这个工程预计要多长时间?”付景鱼问。 “可长可短,我想控制在两三个月左右,工程结束后,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打理晨园,也可以去骆王集团上班,主要看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付景鱼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之前听肖泽凯对她评价不错。 有一次骆轻尘在学校被几个学生欺负,是她主动帮忙解围的。 “骆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付景鱼问。 “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骆轻尘反问,“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在学校你帮助过我,上次在晨园,我心情本来很低落,也是你儿子让我笑起来的。” “这小子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就算再苦再累,看到他我就很开心。”付景鱼说。 “你刚喊他方什么宇?”骆轻尘问。 “方宙宇,正方形的方,宇宙的宙,宇宙的宇。”付景鱼道。 “绕口令似的,为什么不直接叫宇宙,更好记?”骆轻尘问。 “他爸说宇宙太大了,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所以就叫他宙宇。” “漂亮姐姐,你倒过来喊我,宇宙方,是不是更有意思?但我觉得宇宙应该是圆的。”小不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也不忘适时插上一句。 “宇宙方,你真的只有三岁吗?”骆轻尘问。 一个三岁的孩子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口齿虽然不太清楚,但思维却很清晰,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漂亮姐姐,我已经四岁了。”小不点纠正道,其实他才三岁半。 “这小子确实有点语言天赋,他奶奶说他像他爸,说话早,屁话多,好像不说话会憋死。”付景鱼道。 “你们离婚时容易吗?我的意思是说,我目前离婚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教一下你。”骆轻尘怕对方误会什么,解释道。 “我们普通老百姓,又没什么财产纠葛,协议离婚,几天就搞定了。”付景鱼说。 他们只有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还是供的,一辆十来万的车,一个孩子,全归女方。 房子车子都是男方花钱买的,他说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他们离婚不是因为婚内出轨,是因为很多生活理念不同,男方想去京城发展,所以就分道扬镳了。 “不好意思,我的情况可能给不到你什么借鉴,不过你有什么困扰可以说给我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付景鱼看了一眼满嘴奶油和果汁的儿子,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肖泽凯不育这件事只有她和陈主任知道,前几天才告诉赵妈。 “必须让他净身出户,哪怕使点非常手段,否则渣男出轨的成本也太低了,没赔反赚,这也太气人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骆轻尘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肖泽凯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那女人给他下了药,先上后蛊,不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离婚,太便宜那小三了,你看要不要想办法把他抢回来?”付景鱼问。 “不要,我觉得恶心!”骆轻尘摇头道。 “抢回来再把他甩了嘛,要离婚肯定也是我们骆大小姐提出来。”付景鱼道。 骆轻尘继续摇头。 在付景鱼的记忆中,肖泽凯是个不错的男人,单纯善良,长得帅,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骆轻尘好,对同学朋友也礼貌温和。 见骆轻尘依旧摇头,她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反正我现在除了整天开着车到处跑,也没啥正事做。” 骆轻尘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天她就联系了装修公司,第二天装修公司的人就在付景鱼的陪同下勘察了现场,敲定两天后动工。 这天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正准备起身去晨园看看动工事宜,肖泽凯和锦突然出现在御园一楼的大厅里,她愣了一下,然后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轻尘,你等一下!”肖泽凯喊道。 骆轻尘转身,见锦然明目张胆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快说,我还有事!”骆轻尘淡淡道。 “签完这份离婚协议再走也不迟。”男人平静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张离婚协议,内容跟之前让她签的别无二致。 便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们怎么……?” “这分明是我们借钱买的房子,怎么就变成你的婚前财产了?”兰话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来。 “借条?”骆轻尘和肖泽凯异口同声问。 肖泽凯从母亲手里夺过那张借条,骆轻尘探头看过去。 借条上的时间是两年前,肖泽凯借兰振停两千一百万,还附带着当时两人的转账记录。 “妈,这……?”肖泽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满是询问。 “兰振停是谁?这是什么意思?”骆轻尘一脸懵逼道。 “这套房子是我弟弟兰振停借钱给阿凯买的。”兰话梅抢先道。 骆轻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婆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泽凯也是满脸错愕,锦然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管。 “我妈说,这房子是我舅舅借钱给我哥买的,嫂子,你这下听明白了吧?”肖泽灵大声道,生怕骆轻尘听不到似的。 “啊?”骆轻尘蒙了,造假?这还真颠覆了她对肖家人的认知。 “肖泽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亲口说。”骆轻尘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 男人眼神有些躲闪,偷偷瞟锦然一眼,欲言又止。 “白纸黑字你不会自己看吗?”还没等肖泽凯开口,一旁的锦然讥诮道。 第11章 仁至义尽 骆轻尘没接话,而是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小三。 对方轻抬蔻丹玉手,优雅地撩了一下黄色大波浪长发,扭动着自己高挑、圆润、凹凸有致的身体。 桃花眼微挑,红唇微扬,看看骆轻尘,再看看肖泽凯,媚味十足。 骆轻尘的目光在她略微隆起的腹部停留了几秒,冷笑摇头。 “你想干什么?”见骆轻尘提起手中的黑伞晃了晃,她慌忙往后退,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问。 “想必你就是肖泽凯口中那位独立特行,自信大度,品格高贵的师姐吧?”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对,我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锦然,你不是跟阿凯说想跟我聊聊吗?你想聊什么?”小三扬起自己那张说不上绝美,但妩媚十足的脸道。 “你确定这孩子是肖泽凯的?而不是来碰瓷的?”骆轻尘用伞尖隔空指着锦然的肚子问。 肖泽凯赶紧护在那女人身前,肖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骆轻尘。 心想:这弱不禁风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临危不乱,牙尖嘴利了? “骆轻尘,别血口喷人!看到我和阿凯真心相爱,你嫉妒了吧?”锦然反击道。 “哈哈哈,为什么要嫉妒?我还要感谢你愿意帮我丈夫生孩子,不然他就绝后了。” 骆轻尘笑得肆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小三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骆轻尘,你疯了吧?”肖泽凯低斥道。 是呀,父母惨死,被丈夫背叛,现在丈夫还和小三合起伙来抢她的财产,她不疯才怪。 “轻尘,你就签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套房子。”兰话梅说,骆轻尘没理她。 “这是你的主意吧?我也特别喜欢这套房子,shark的限量版古风设计,如果你想要可以来求我呀,何必撺掇他们用这种卑劣手段?” “小心孩子生下来缺胳膊少腿。”骆轻尘没理兰话梅,而是看了一眼小三的腹部,笑盈盈道。 “你……”小三气得用手指着她。 “你什么你?”骆轻尘用伞尖打开对方的手,冷笑道。 “同我说点好听的,兴许我会看在死长家女儿的面子上忍痛割爱,把老公和房子一并送给你。” “不过,我最讨厌既要做b,又想立坊的人,师姐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她靠近锦然意味深长道,还故意把那个代表他父亲权利的字念错。 锦然被气得够呛,想抬手朝她娇娇小小的脸扇去,却被对方一闪而过,反倒弄得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骆轻尘,你要是伤了我大孙子,我跟你没完!这是我的主意,你冲我来!借条是真实有效的,这点我弟弟可以作证。” 兰话梅说着就要上来拉她,赵妈赶紧出手阻拦,“老夫人,你怕是站错队了,我怎么记得医生说不会生孩子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 赵妈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肖泽凯问:“姑爷,背锅侠是什么意思?” “什么背锅侠?”兰话梅问。 “骆轻尘,你好样的,竟然唆使下人对婆婆这样无礼!亏得阿凯还在我跟前夸你温柔善良,懂事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婆婆的?” 锦然高声打断兰话梅的话,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的话成功激起了孝子孝女们的愤怒,只听“啪”的一声,肖泽凯一巴掌打在赵妈脸上。 肖泽灵也骂骂咧咧去推骆轻尘,后者眼疾手快,扬起黑伞,朝肖家兄妹扫过去。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刚才打人的胳膊一阵疼痛。 不会是自己打人用力过猛被反噬了吧?平时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肖泽凯看了一眼把伞当拐杖支在地面上的骆轻尘,不禁摇摇头。 晨园大火后,骆轻尘就如脱了一层皮,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父母葬礼当天,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就是靠这把伞支撑着。 葬礼后,这把伞就再也没离开过她…… “骆轻尘,你想干什么?”肖泽凯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厉声问。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肖泽凯,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别在这里搞得好像我才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似的!” 骆轻尘这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呵,惊动了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刚想上前,却被她挥手制止,二人这才退回原地。 肖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柔中带刚,气场十足的骆轻尘。 这还是以往那个弱不禁风,以伞代拐的女人吗?莫不是被仙侠剧中大女主穿越附体了?简直不可思议! 赵妈还想说什么,被骆轻尘用眼神制止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继续去当背锅侠吧。 “你舅舅可真大方,买御园才花一千多万,他却借给你两千一百万,佩服。” 骆轻尘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借条和转账凭证,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正在胡思乱想的肖泽凯被骆轻尘的话拉回了思绪,心虚地问了一句。 “我还有事,等有空了再仔细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签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协议,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骆轻尘,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协议签了,如果阿凯起诉离婚,除了房子,你们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也要被分走,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兰话梅对着儿媳妇娇弱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帮我?哼……”骆轻尘心想,但没再搭理她,一股锥心的痛涌上来,一步不敢停留走到停在门口的黑色宝马车旁。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他是之前给王安逸开车的司机兼保镖,前几天被骆轻尘从公司调过来了。 “先去晨园看看。”骆轻尘道。 “小姐,他们这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启动后,同坐后排的赵妈开口问。 骆轻尘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借条和转账凭证上的时间。 那时候父母的葬礼刚办完没几天,她还处在极度悲伤与怀疑中,每天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第12章 气晕 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婆婆拉着她去看房,肖泽凯全权代表她去京城卖她名下的房子,那两千一百万正好是卖那套房子的钱。 他们说买主是中介公司帮忙找的,谈好后,直接把钱打在肖泽凯的卡上。 买主信息和房产中介信息她一概不知,所有票据她都没见过。 御园以前的房主她倒是见过,因为订金是她付的。 后面的付款,过户,都是肖泽凯跟原房主以及房产中介去办理的。 她相信肖泽凯那时并没想过要侵吞她的财产。 骆轻尘把头抵在前面的座椅背上,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辜负了她的感情,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姐,别太担心,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他们的拿去也会烫手,律师肯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赵妈安慰道。 骆轻尘心烦意乱,在晨园放下赵妈后,她叫司机直接开去了律所。 其实,她是愿意看在肖伯伯的面子上,把御园留给肖家人住的。 过去的两年,他们和她还亲如一家人,是他们陪她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为他们花些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们稍稍对她说点好话,道个歉,服个软,她是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可是那个背叛她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婆婆还和小三一起欺负她,那女人气焰多嚣张啊。 她正想着,就听司机说到了。 “肖泽凯要是直接起诉离婚,还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东西,为什么他会用这样卑劣又低级的手段?真是想不通……” 冯律师听完她的叙述后,一头雾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假借条的事很容易澄清?”骆轻尘问。 “也是也不是,还是要费些周折,可能还得去京城跑一趟。”冯律师说。 晨园。。。。。 骆轻尘离开后,兰话梅抚着心口跌坐在沙发上,想从儿媳妇那里分点钱财咋就这么难呢? 她眼珠子一转,心想:趁着他们还没离婚,何不先捞点容易到手的东西。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谁陪我去一趟骆王堂?”她看向儿女们问道。 “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肖泽凯关切道。 “就是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头也有点晕。”老太太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道。 “妈,你的美尼尔综合征不是已经被骆王堂老中医调理好了吗?”肖泽灵问。 “可能是刚才被骆轻尘气到了,今天江老应该在家门口那家骆王堂坐诊,你们陪我去,顺便给锦然也拿点补品补药。”兰话梅说。 “也好,完了我们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锦然挽着准婆婆的胳膊,笑盈盈道。 一行人驱车前往兰话梅常去的那家骆王堂药店,这两年兰话梅不仅在这家药店找老中医看病拿药,她还一直在吃店里的特效药和营养保健食品。 什么燕窝银耳、冬虫夏草、阿胶人生、鱼油肉苁蓉等,骆王堂所有适合她的好东西,这两年她都没断过。 从前她只顾吃,从不去细算这些东西在外面买得花多才钱,反正儿媳妇的钱就是儿子的钱,儿子的钱给老娘花,天经地义。 肖泽凯和肖泽瑞没想过要在骆王堂拿什么东西吃,后座的三个女人却有些迫不及待,正在骆王堂的线上商城里挑选心仪的东西。 她们都在心中盘算着等一下该拿些什么,一罐保健品保质期两年,花胶燕窝这些干货保质期都是两三年…… “肖太太,今天这么多人陪您来呀?”见兰话梅被锦然他们四人簇拥着走进店,一个店员笑盈盈迎上前。 “孩子们都放假了,就陪我过来看看,今天是江老坐诊吧?”兰话梅说。 “对,只是这会儿他正在接待其他患者,您稍等一会儿,先坐下喝杯茶。”那店员满脸堆笑道。 “你看哪些营养品适合孕妇吃的?推荐一下,顺便再拿纸和笔来,我们今天想多拿些东西回去吃。”兰话梅颐指气使道。 “这天气太热了,我妈身体又不好,以后我们就不每月都过来拿了,一年半载来拿一次就行了。”肖泽灵附和道。 锦然已经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她刚才在线上商城选好的那些东西,把肖泽灵和兰话梅要的东西都记下后,把纸递给那店员。 “啊,这……这……?”店员盯着快写满一张a4纸的营养品、保健品、特效药等,惊得张大嘴巴。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赶快帮我们拿去吧。”兰话梅道。 “不是夫人,您确定一次要拿这么多回去吗?一斤燕窝一个人天天吃都可以吃半年左右,你们一下子要三十斤?”店员说。 她揉了揉眼睛,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他们写错了? 一斤燕窝要三万多块钱,三十斤要上百万,我的天呀,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还是这家人疯了? “不多呀,我们全家人都吃,可能一年都不到就吃完了,保质期不是要两三年吗?不怕……” “你们不怕,我们怕呀,再说店里也没这么多货,我请示一下店长,你们等一下。”店员打断肖泽灵的话道。 “什么事要请示我?”店长带着一个患者从屋诊室出来就听到那店员的话,便问道。 那店员在店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将手里的清单递给店长。 店长扫了一眼那清单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兰话梅他们,就叫店员去帮患者抓药,这里交给他来办。 “肖太太,孩子们陪你过来看病呀?”那患者跟兰话梅打招呼道。 “是呀,周太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找江老看病?”兰话梅这才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患者是太太圈的朋友。 “他们今天都忙,我又不想错过江神医在家门口坐诊的机会,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周太太实话实说。 “你真是好福气,儿媳妇家药店的保养品随便吃,难怪看你皮肤和气色都比前两年好了很多。”她又一脸羡慕道。 兰话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周身舒畅,差点忘记自己是来找江神医看病的了。 “肖夫人,清单上的东西有点多,有的东西我们这家店不够,如果您确定要这么多,我就马上从别的店调货过来。”店长抬头郑重其事问道。 “我们确定,你赶紧去调货吧。”肖泽灵抢先说。 “我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一共要二百八十六万,你们谁来支付?”店长扫了那几人一眼,把目光落在锦然身上问道。 “什么?你叫我们付钱?你知道我们以前到这里来拿东西都从来不付钱的。”兰话梅说。 刚才还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肖泽凯和肖泽瑞都假装出去接电话了,实在没脸呀。 “肖太太,是不是你拿得太多了,所以人家才让你付钱?”旁边的周太太从店长刚才报的那串数字中缓过神来后,问道。 “那就少拿点,我先进去找江老看病,出来再跟你说。”兰话梅说。 她心中有点虚,不想在周太太面前出丑,否则明天整个太太圈就会传出他们家的丑事,所以她想等周太太离开再说。 “不好意思,江老说不会再给您看病了,从今天起,无论你们过来拿什么东西,都要像其他顾客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店长说。 “啊?为什么?”兰话梅和肖泽灵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你们心里肯定要比我清楚得多。”店长说。 骆轻尘一早打电话给他,吩咐以后不管肖家谁来拿东西,都要先给钱再给货,确实没说具体是什么原因。 但骆轻尘给江老是说了原因的,还说要不要给兰话梅看病,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江老虽只比骆轻尘外公小几岁,但他却是骆老的徒弟,一听师傅的孙女被这家人欺负了,他心中愤愤不平,自然不会再给他们看病。 兰话梅听他这样一说,再看周太太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突然感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第13章 婚前协议 兰话梅被锦然和肖泽灵扶着仓皇逃出骆王堂后,一家人驱车去了他们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两年前,他们搬进御园后,大女儿一家就搬过来住了。 肖泽玉的丈夫是兰话梅拆散她和初恋男友后,威逼利诱她接受的。 原因是初恋男友家境贫寒,丈夫董向明家境好。 所谓的家境好,就是董向明和父母一起住在哥嫂家的大别墅里,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样子。 而初恋男友一家四口却住在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旧楼房里。 董家会赚钱的是哥哥董向光,而不是他董向明,可他偏偏认不清自己,以为哥嫂能赚钱,自己身上自然也有赚钱的基因。 董向明辞去机关单位的工作去做生意,折腾了一圈下来,钱没赚到,好工作也没了。 还把父母给他们买的婚房也赔掉了,这不,现在一家四口还住在岳父岳母的房子里。 “姐,赶紧去给妈倒杯水来。”一进门,肖泽灵便对姐姐说。 “妈,你这是怎么啦?”肖泽玉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问道。 “还不是被骆轻尘气的……”肖泽灵开始对姐姐述说他们在骆王堂的遭遇。 兰话梅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有气无力吩咐女儿去买菜做饭。 “妈,我们搬回这里来住也不错,离市中心小学很近,方便哥的孩子上学。” 见姐姐出门买菜去了,肖泽瑞往沙发上一靠,痞里痞气道。 “我们搬回来住你姐他们一家怎么办?”兰话梅问。 “他们搬回婆婆家住不就行了。”肖泽瑞道。 “这里只有三个卧室,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肖泽灵问。 “你跟妈住一间,我和哥一人一间,我平常都在学校,你过不了几年就出嫁了,就等于只有哥和妈一起住。”肖泽瑞道。 “要搬你一个人搬,我要住御园,到时候锦然姐生下孩子后,这里还不得挤死?”肖泽灵不耐烦道。 “你忘了锦然姐爸爸是谁?人家自然有大房子住,再说他们两个都是海归,用不了几年就能买大房子,你说是不是,锦然姐?”肖泽瑞轻笑道。 “那是自然,我才不屑跟她争什么,只是想帮你哥争口气而已。”锦然冠冕堂皇道。 “我们要是不争就太傻了,你们听说哪个娶了豪门千金的男人,离婚是净身出户的?”肖泽灵愤愤道。 她果然不辜负锦然的期望,看来礼物和承诺没白给。 “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吧,否则我们都得搬出御园。” “你们看今天那个店长和江神医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她真的下狠心了,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兰话梅训斥完儿女后,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锦然道:“阿凯,你说她会不会签协议?” “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要她的东西,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肖泽凯问。 “这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她孝顺懂事,还从来没有违背过我,对你弟弟妹妹也是有求必应。” “那么温顺善良,弱不禁风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她居然不让江神医帮我看病,也太狠心了。”兰话梅避开儿子责备的目光,转移话题道。 “我也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好像鬼附身了,盯着锦然姐那眼神阴森森的,我好怕她用伞打锦然姐。”肖泽灵若有所思道。 不过她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全家人最关心的问题上,“哥,她以前对你那么好,怎么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给你?她又不缺这一套房子。” 人家何止不想给他们房子,就是连一盒药也不想再给他们肖家这群白眼狼了。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肖泽瑞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就是,她要把我们逼急了,直接起诉她,不仅要分御园,还要分她的其它财产,她有不少骆王集团股份,每年光分红都有好多个亿。”兰话梅这奇葩接话术真是让人无语。 “对,到时候分到钱,我们一人买一套别墅,想睡一楼睡一楼,想睡二楼睡二楼。”肖泽灵眉飞色舞,无脑附和道。 “想睡房顶数星星都没人管你,不过,二姐,无论分多少钱,那都是哥的,跟你我一分钱关系没有。”肖泽瑞提醒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哥的就是我们大家的。”锦然大度道。 “对对对,你锦然姐说得对,我们要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共渡难关,再说了,一个弱不禁风,无依无靠的孤女,怕她干什么?”兰话梅道。 王安逸夫妻在世时,她是不敢这样说,更不敢这样做的,现在她骆轻尘就是一个孤女,没什么不敢的。 见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肖泽凯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 “哥,她们都等你拿主意呢。”肖泽瑞默默听了一会儿,抬眼扫了一眼肖泽凯道。 “我昨天都跟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的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我婚内出轨,就只能净身出户。”肖泽凯说。 其实他并不想跟骆轻尘争房子和财产,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 如果她愿意给,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她也不缺钱。 “你不也说了,这件事情骆轻尘不知道,难不成你怕死人出来作证?”肖泽灵问。 “万一她发现那份协议呢?”肖泽凯瞟了妹妹一眼,冷声问。 “我的儿呀,你胆子也太小了,说不定那份协议早就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兰话梅道。 “哥,妈说得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赶紧起诉嫂子,如果能把骆王集团搞到手,你做总裁,我做副总裁……”肖泽瑞戏谑道。 “起诉离婚不知道要多久?担心我大孙子等不起。”兰话梅赶紧问,好像骆王集团马上就要姓肖了似的。 “妈,不怕,咱们耗得起,锦然姐肚子里怀的是哪吒。”肖泽瑞轻笑一声道。 说罢,他也不理会他哥弯他的眼神,摸着肚子说饿了,到厨房转了一圈,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他们吃完肖泽玉做的饭,午休了一会儿,起来又接着讨论起来,这回还拉上肖泽玉一起讨论。 肖泽玉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只听不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终于熬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那五人才起身离开。 晚上吃饭时,她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丈夫说了一遍,只听董向明嘀咕了一句:“傻b加白眼狼!” 肖泽玉也不生气,不咸不淡问了一句,“老公,要是孩子和亿万家财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董向明默然…… 骆轻尘正跟冯律师商讨什么时候去京城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是肖泽瑞发来的一条没有标题的音频信息,也没有附带任何文字说明。 她以为是对方发错了,就没点进去听,刚把手机丢进包里不到一分钟,又听到微信提示音。 “别错过重要的信息!”还是肖泽瑞发来的。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点开音频便听到肖泽凯的声音: “我昨天都给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份《婚前协议》,说我如果婚内出轨,只能净身出户……” 婚前协议?骆轻尘看了对面坐着的冯律师一眼,对方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两人安静听完音频。 骆轻尘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酸的,身体暖暖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是父母替她想得周到。 “谁发给你的?”冯律师低声问。 “我小叔子。”她红着眼圈道。 “看来肖家不全是白眼狼,你说肖泽凯是胆小还是良心未泯?或者说他对你还有感情?”冯律师问。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这样我就想得通借借条的事了,但仅凭这段音频,是没办法让他净身出户的,得尽快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今天晨园动工!”骆轻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拎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跑去。 第14章 寻找婚前协议 “老杜,把车开到律所一楼大厅门口,我马上下来!”她拨通司机电话急切道。 父母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怎么从来没想过去父母的办公室看看?那天回晨园,她怎么没想过四处翻翻? 保险柜?精致的珠宝匣子?阁楼?暗室?寄存柜?遗嘱?父母手里的股权? 天呀,这两年她都做了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在自己绘制的童话世界里疗伤?等哥哥回来重新给自己依靠? “老杜,去晨园!”骆轻尘快步走到司机跟前,吩咐道。 所幸到晨园,看到装修工人还在安装安全架,外墙和房间里面还丝毫未动。 看她急忙朝二楼跑去,有工人喊她,提醒她注意安全。 付景鱼也跟上去询问她:“骆骆,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楼上了吗?我去帮你找。” “一份重要文件。”她边说边继续往上走。 付景鱼跟在后面,见她一直往上爬,两人一起进了阁楼,站在后面的人心里想: 什么重要文件会放在阁楼上? “是我爸两年前叫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骆轻尘贴近付景鱼的耳朵,悄声道。 “鱼哥,你从阁楼开始往下翻找,我从二楼开始往上翻找。” “二楼是大火重灾区,你要小心点。”付景鱼叮嘱道。 “不怕,我去年就找专业机构做过安全鉴定,基本没有多少安全隐患,我去被火烧过的房间里找,你去其它房间找。” 付景鱼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朝一堆书走去。 两人分头行动,忙得连午饭都忘记吃了,直到老师打电话叫付景鱼去幼儿园接孩子,她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鱼哥,我这里还有一点没翻完,你去接小宇,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骆轻尘边说边蹲在一堆黑乎乎的燃烧垃圾中继续翻找着,那是她哥骆轻舟的房间…… “骆骆,你都成大花脸了,赶紧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吃完饭我和小宇再陪你找。” 看着那团几乎和废墟融为一体的小小身躯,付景鱼鼻子一酸,心疼道。 “小宇等急了,赶紧走吧。”骆轻尘头都没抬说道。 付景鱼领着儿子走进餐厅时,小龙虾香味扑面而来。 方宙宇吸了吸鼻子,眼睛放光,脸上立刻露出吃货的表情。 “我就知道,每次见到漂亮姐姐就有好吃的。” “就你小子嘴甜,我叫你妈鱼哥,你叫我姐姐,是不是乱套了?”骆轻尘笑着招呼方宙宇坐自己身边。 “你就是像姐姐嘛,我妈还让我叫她付姐姐呢。”小不点一本正经道。 “难道我不像你姐姐?”付景鱼问儿子。 “付姐姐,帮我剥虾。”方宙宇笑嘻嘻看着自己母亲,讨好道。 “听着咋那么别扭,你还是叫我鱼哥吧。”付景鱼看了一眼儿子,嫌弃道。 “我要了六斤小龙虾,有辣的,有不辣的,有蒜香味的,有荔枝味的,还有十三香的,老板娘又推荐了一款新口味,她说特别销魂,你们敞开肚子吃。” 骆轻尘饶有兴致地看完那母子俩的互动,才介绍起桌上的美食。 这回付景鱼倒是没说什么客气话,可能是中午没吃饭,真的饿了。 吃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骆骆,主楼今天我们都找过了,明天你准备去哪里找?” “明天我去公司看看,说不定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放着。”骆轻尘道。 “那我明天再找找,这些天我也留意点儿施工队,你再想想你父母有可能把这东西放在哪里,会不会给你外公外婆保管?”付景鱼说。 “我外婆已经去世几年了,外婆去世后,外公会间隙性忘记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反而喜欢隔三差五去梅山寺庙小住。” “我父母去世这两年,他常年住在寺庙里,还不让我去看他。”骆轻尘回忆道。 “可能是山上清净,没什么凡尘琐事打扰,等我老了也上山修行。”付景鱼认真道。 “妈妈,什么是修行?”方宙宇仰着小脸问,嘴角还挂着小龙虾酱料。 “修行嘛……”付景鱼思考着,“你不是说我老凶你吗?修行就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不再凶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等老了再去修行?明天就去修行不好吗?”小不点郁闷道。 听了方宙宇的话,骆轻尘忍不住笑了,“你妈要真去修行,你就该哭鼻子了。” “我为什么要哭鼻子?她白天去修行,晚上再回家陪我不就行了?” 他以为修行就跟出去工作一样,如果所有父母都上山修行,就没有打骂孩子的父母了。 “小宇,阿姨真羡慕你,每天有妈妈凶你,唠叨你,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听到爸爸妈妈骂我,凶我,可惜阿姨没有爸爸妈妈了。”骆轻尘摸了摸方宙宇的脑袋柔声道。 晚饭后,他们没有再回晨园,目送付景鱼母子离开后,骆轻尘给他父亲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约了明天早上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吃完早饭,她依旧坐那辆黑色宝马离开御园,依旧在晨园放下赵妈,然后直接去了骆王集团。 “汪叔叔,早上好!”她刚在咖啡厅包房内坐下,一个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入。 “轻尘,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瘦了?”汪律师关切地问。 他是骆王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王安逸的私人律师,已经跟在总裁身边快二十年了。 骆轻尘之所以没找他咨询离婚的事,一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离婚的事,二是怕看到他那如父亲般怜惜的眼神。 “汪叔叔,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问问我爸立遗嘱的事。”骆轻尘冲对方礼貌点头道。 “你父母出事时,我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等你哥回来再说,轻舟回来啦?”汪律师问。 骆轻尘摇头道:“我现在想知道遗嘱的具体内容,除了遗嘱,我父母还有没有找您拟定过其它什么协议?” “还有一份《婚前协议》,这是王总的遗嘱,你看看。”汪律师说着便从包里拿出遗嘱递给对面坐着的骆轻尘。 “婚前协议是我和肖泽凯的?”骆轻尘接过遗嘱问道。 “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肖泽凯从国外回来了?”汪律师问。 骆轻尘把自己和肖泽凯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 “你的那份找不到了,想办法拿到另外一份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难度?”汪律师若有所思道。 何止是有点难办,那是相当难办呀,人家到时候说是双方自愿销毁的,同样能分到一大笔婚后夫妻共同财产。 第15章 密码与伟人 骆轻尘低头不语,目光落在父亲的遗嘱上。骆王集团是在父亲手里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后来就慢慢成了全民持股的一家龙头民营企业。 外公和王安逸夫妻各持股百分之十,骆轻尘兄妹各持股百分之五。 骆轻尘叔叔,伯伯,姑姑家一共持股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五十分给所有在集团工作满八年的员工。 给王安逸兄弟姐妹的百分之十股份,是骆轻尘外公主动提出来的。 外公外婆家人丁稀少,除了骆珍妮这一个女儿,就没有什么血缘近亲了,所以老人愿意主动跟王家搞好关系,希望以后有更多人爱他们的女儿和外孙。 王安逸的遗嘱上写着,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妻子骆珍妮的名下,他们夫妻二人每年的股份分红用于集团扩大生产设备,科研和慈善事业。 骆珍妮的遗嘱直接沿袭丈夫的意思,暂让兄妹二人共同管理他们夫妻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董事会从旁监督。 至于骆珍妮名下的房产等其它金融投资产品,由儿子女儿一人一半,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变卖不动产,兄妹二人友爱互助,也要互相监督。 “这里还有份承诺书,一式三份。”汪律师又从包里翻出三页打着几行黑字的a4纸出来。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父亲要他们兄妹二人承诺永不移民,齐心协力把骆王集团做成一家利国利民的百年企业。 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在承诺书上…… “孩子,为你们的父母骄傲吧。”汪律师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眼中满是钦佩。 骆轻尘点头,在承诺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连同遗嘱一起推到汪律师跟前。 “谢谢汪叔叔,遗嘱还是暂时放你那里,等我哥回来再找你,麻烦你把那份《婚前协议》底稿发给我一下。”骆轻尘道。 “嗯,可是你拿这份底稿有什么用呢?”汪律师不明所以道。 “我想看看协议的具体内容,感受一下我父母的爱和他们当时的心情。”骆轻尘道。 汪律师点头,把遗嘱重新放进包里,先行离开了。 骆轻尘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去了骆王集团。 骆王集团办公大楼虽然不是海城最高建筑,也未坐落在市中心,但因骆王是全国纳税前十的明星企业。 大楼和园区都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半山坡上,与湿地公园比邻,所以被本地许多人自诩为海城的地标建筑。 骆轻尘很少来公司,所以前台以及很多员工都不认识她,要不是她提前给任特助打过招呼,今天根本就上不去楼。 “小姐,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走进总裁电梯后,四十来岁的任特助问。 “想去我爸办公室找点东西,我大哥今天在吗?”骆轻尘问。 任特助大学毕业就进了骆王集团,从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一路升到总裁特助。 他说王安逸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两年前总裁和总裁夫人突然去世,副总裁骆轻舟也因重度烧伤,失去记忆,出国治疗。 经董事会商讨,推荐总经理王家和为代理总裁,任特助协助他的工作。 王家和是王安逸哥哥王安全的长子,也就是骆轻尘的大堂哥。 他三十二岁,大学一毕业就进骆王上班,家庭持股百分之四,仅次于骆轻尘兄妹。 王安逸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哥哥家百分之四,弟弟妹妹家各百分之三。 落实到家里每个孩子身上,虽然每个人只有百分之一,但每年分红,却是普通老百姓全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赚不来的钱。 “王总早上出去了,你要找他?”任特助问。 “就随便问问。”骆轻尘说。 “小姐,喝咖啡还是茶?”任特助跟在骆轻尘后面走进总裁办公室后问道。 “一杯白开水就行。” 他亲自给骆轻尘端来一杯水后,站在旁边等待她吩咐。 “任特助,这两年你和我大哥一起工作还愉快吧?”骆轻尘坐在总裁办公桌前,环视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经意问。 “牙齿偶尔咬舌头一下也是有的,何况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总的说来还算和谐。”任特助想了一下说。 “嗯,那就好,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了再找你。”骆轻尘喝了一口水道,“哦,对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在这里,一会儿我自己离开。” “好!”任特助点头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骆轻尘把父母的办公室里所有能放文件的地方都找了,还挨着墙壁轻轻敲了一遍,依然没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那锁着的抽屉上,和抽屉旁边的保险柜上。 抽屉钥匙没找到,保险柜她已经输入密码两次,均显示错误,如果第三次输入密码错误,保险柜就会自动报警。 如果警报一响,公司不认识她的人会不会把她当小偷抓起来? 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父亲到底会用什么数字当密码? 她觉得难度与希望并存,说不定抽屉钥匙就在保险柜里,《婚前协议》也在保险柜里,实在不行就请开锁公司过来强开。 这样想着,她又蹲在保险柜跟前,小心翼翼输入一组数字。 “啪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此刻,她感觉离自己的父亲是那样近,他居然用一个伟人的生卒日做保险柜密码。 这个伟人和妻子虽然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是志同道合,至死不渝,爱国如家,爱人如己,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小时候,父亲不止一次在他们兄妹跟前讲过这个伟人的故事,她的父母也一直努力在做这样的人。 骆轻尘的思绪被过道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拉回来,打开保险柜的惊喜转瞬即逝,因为里面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拿着保险柜里面的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依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把抽屉钥匙重新放进保险柜,又把保险里另外两把不知道开什么的钥匙放进自己包里后,给任特助发了一个信息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电梯,她感觉肚子有点饿,抬手一看,已经到午餐时间,就准备去咖啡厅旁边的茶餐厅吃个简餐。 刚要拐进茶餐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右边卡座里。 第16章 两个亿万富豪 “学长,几年不见了,你越来越意气风发了。”邻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骆轻尘的耳朵。 “哪里,哪里,老了,倒是锦师妹你一点都没变,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师妹?锦然和堂哥王家和认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大学校友还是中学校友? “学长过奖了,哪里有你家太太漂亮?听说她是a大高材生?”锦然边奉承边打探消息。 “嗯,我们都没出国深造过,大学毕业就工作结婚,哪里比得上锦师妹你优秀,自己是海归,老爸又是……” “嘘!”锦然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打断了王家和的话。 “我爸是有那么一丢丢权利,但那都是人民给的,他老人家说,要清正廉洁才对得起‘人民的公仆’这个称号。”锦然故作低调道。 “那也是,今天师妹找我有什么事?”王家和问。 “也没什么事,今天刚好路过这里,记得你之前说在骆王集团上班,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学长吃顿便饭,叙叙旧。”锦然道。 “承蒙锦大小姐还记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我们以茶代酒,改天再多约几个校友一起聚聚。”王家和道。 “王总,我怎么说你好呢?都做到骆王集团总裁了,还说自己是无名小卒。”锦然道。 “我只是代理总裁,暂为骆家打理公司而已。”王家和谦虚道。 “听说骆轻舟伤得很严重,还失去了记忆,回来还能胜任总裁职位吗?”锦然问。 “锦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消息如此灵通,在国外这么多年还知道这些。”王家和抿了一口茶道。 “这么大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锦然道。 “也是,锦大小姐今天不会只是来跟我打听骆轻舟的情况吧?”王家和不冷不热道。 “王总怎么会这样问?”他们都一改刚开始学长,师妹的称呼,话里充满了试探。 “听说锦大小姐一直单身,我堂弟也一直单身,豪门总裁配市长千金,门当户对,强强联手,让人忍不住想撮合一下。”王家和说 “我还真没这个意思,就单纯想跟学长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锦然说,语气有些暧昧。 “要是上学那会儿锦大小姐像现在这样高调主动,我堂弟应该早就……”王家和说,他记得锦然以前追求过骆轻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早就对他没兴趣了,现在更喜欢结交像王总这样幽默风趣的男人。”锦然打断对方的话。 骆轻尘猜想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家哥哥。 锦然比骆轻舟小两届,骆轻舟比王家和小两届,他们应该是高中校友,不是很熟的那种,要不怎么从未听自家哥哥提起过这女人? “真的?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到时候有事找你,别假装不认识我就好。”王家和揶揄道。 “怎么会?学长现在是何许人也?骆王集团总裁,股东,每年九位数以上的分红,如果我今天不主动联系你,恐怕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找我吧?”锦然酸酸溜溜道。 “锦大小姐说笑了,骆王集团的股东比比皆是,八九位数分红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王家和牛皮哄哄调侃道,语气里听不出真假。 “听说这两年骆王集团在学长的带领下,生意蒸蒸日上,八九位数的分红确实对你来说是洒洒水啦。” 绕来绕去,原来这女人是想打听她骆轻尘每年能分多少钱,肖泽凯到底能分到多少财产。 难不成她是冲着肖泽凯这个豪门女婿的身份来的?想要靠小三上位发一笔前妻的横财? 吃过午饭,骆轻尘又去了晨园,从一楼爬上顶楼,从主楼转到副楼,她也不说话,只是东瞧瞧,西望望。 “骆骆,你去办公室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付景鱼站在主楼门口问。 骆轻尘摇头不语。 “小姐,您在找什么?”赵妈在副楼过道里问她。 骆轻尘还是摇头不语,她在琢磨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 这天下午,她基本上把主楼的每一寸墙壁都挨着敲了个遍,她父母和哥哥的卧室墙壁和三楼书房的墙壁,她反复敲了两次,并没有发现有密室开关之类的暗道。 回到御园,她已感觉精疲力竭,吃过晚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画室,而是直接进卧室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了。 刚躺下,兰话梅就来敲她的卧室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已经躺下了。”她对门外的人说。 “轻尘,你让我进去吧,我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兰话梅低声说。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色睡衣的骆轻尘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嫂子,你让我妈进去坐着说吧。”肖泽灵挽着她妈的一只胳膊说。 “你就不用进来了。”骆轻尘不让小姑子进门。 “为什么?你要是欺负我妈怎么办?”肖泽灵道。 “那就不说了。”骆轻尘准备关门。 “你在门口等我,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兰话梅对女儿说。 骆轻尘把婆婆让进屋后关上了门。 “轻尘,我们一大家子人真的没地方住,你就把御园给我们吧,我知道你讨厌锦然,以后我不让她和阿凯搬进来住就是。”兰话梅好言好语道。 “你们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我这两天忙,差点忘了问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住。”骆轻尘淡淡道。 “轻尘,妈知道错了,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和阿凯断绝母子关系,我实在舍不得我们的母女情份呀,你看这两年我们相处得多好。”兰话梅拉下老脸哀求道。 “别,您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我担当不起!”骆轻尘冷声道。 “轻尘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阿凯他们都是学金融的,他们说华尔街一夜成为亿万富豪的比比皆是。”兰话梅柔声细语道。 “等着吧,您家很快就能出两个亿万富豪了,那还用得着赖在我这里?”骆轻尘不咸不淡道。 第17章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 “你别不信,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凯他爸做行长那会儿,也见证了很多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包括骆王集团,要是你父母还在,他们肯定会……” “您打住,别老是拿我父母说事儿。”骆轻尘打断她。 每次一听到老太太打这张感情牌,她就很不屑,肖伯伯去世后的这几年,她父母比之前更照顾他们。 “轻尘,你这次跟他们服个软,把该分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都分给阿凯。” “到时候锦然她爸大手一挥,随便给骆王集团批一个大项目,肯定都比你分给阿凯的那点东西要多好多倍。” 真可笑!亏这老太婆说得出口,让她跟小三服软,凭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让肖泽凯自己来跟我谈,锦然一起来也可以,是她撺掇你和肖泽灵跟我分财产的吧?” “你这孩子,我来他来还不一样?舍得舍得,你现在舍小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回馈你更大的。” “如果你这次得罪市长女儿,说不定以后你们家公司会处处不顺,处处碰壁。” “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轻尘,你……话不能乱说!”兰话梅语无伦次道,她以为骆轻尘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骆轻尘。 “妈,别生气,把身体气坏不划算,就你那点退休工资可经不住花,还得想办法给大孙子存点奶粉钱。”骆轻尘冷声道。 想了想她又说:“要不这样,你叫他们来找我,我再找几个公证人,或者你们再找几个身边的朋友,锦然她父母来也行。” “只要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跟我道个歉,承认他们未婚先孕不对,再跟我说他们想要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你……”兰话梅脸色难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轻尘看她一脸吃瘪样,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妈,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享受在御园剩下的几天好日子吧。” “骆轻尘,她可是你婆婆,你胆敢赶长辈出门!难怪我哥会喜欢锦然,锦然姐就不会这样对我妈,真是活该你被抛弃。” 肖泽灵见母亲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她对着已经关上的门踢了一脚,大声骂道。 骆轻尘并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骂声,躺在床上计划着从明天开始,御园的厨房便不再开火,她不再支出一切用度开销。 翌日一早,骆轻尘主仆四人被司机送到晨园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门口,吃过早餐他们再步行回晨园。 “赵妈,你们今天把晨园的副楼收拾一下,再去附近市场把食物和用品买齐,以后我们白天都在晨园,只晚上回御园睡觉。”骆轻尘说。 安排好工作后,她拿出手机拨通小叔子的电话。 “嫂子,您找我有事?”肖泽瑞迷迷糊糊抓起手机问。 “阿瑞,我吵醒你啦?我和赵妈他们最近都在忙晨园修缮的事,所以没精力管御园那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想问问你在忙什么?”骆轻尘问。 “嫂子,我在打暑期工。”肖泽瑞道。 “打什么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骆轻尘说。 “在酒吧上班,嫂子,我不会耽误学习的,酒吧只是晚上上班,白天我在家学习,只是这几天你早出晚归,所以我们没碰面。”肖泽瑞说。 “阿瑞,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哥离婚,不再管你?”骆轻尘问。 “嫂子,不是的,我们班有的同学高中就开始打暑期工了,现在我都快上大二了,还没体验过打工的滋味,体验一下,也好多点谈资。”肖泽瑞故作轻松道。 “已经体验几天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换个环境在体验一下?”骆轻尘问。 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而已,客人吩咐时,他就点头哈腰,端茶倒酒。客人不需要时,他就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反正一个班上下来,他是腰酸腿疼,只想睡觉。 “还可以,换去哪里?”他问。 “骆王集团。”骆轻尘道。 “我这学历能去骆王集团做什么?人家肯定也不会要我。”肖泽瑞当然想去骆王集团,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想在同学面前有谈资吗?去骆王工作一个多月,保准你有谈资。” “骆王集团给暑期工开的工资还不错,据说食堂的饭菜还很好吃,一日三餐都有。” 骆轻尘说完,见对面沉默不语,她又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他们找其他人啰?” “嫂子,别挂,您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就要招暑期工?我不算走后门?”肖泽瑞问。 “对呀,我昨晚给任特助打电话,听他顺口提起的,说有个文员请了长假,他们忙不过来。” “就整理资料,复印文件,在电脑上搞那个什么程序之类的,你应该会。即便不会,学习一两天就会了,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 “谢谢嫂子,我去。”肖泽瑞赶紧道,睡意全无。 “那你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再去?”骆轻尘想他昨晚酒吧上班,应该还没睡觉。 “我今天就去,可以吗?”肖泽瑞问。 “当然可以,我跟任特助说一下,等一下你就过去找他。”骆轻尘道。 肖泽瑞挂掉电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洗漱收拾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何婶!赵妈!人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今早没早餐吃?”他跑出来就和正现在厨房门口大喊大叫的肖泽灵撞了个满怀。 “肖泽瑞,你没长眼睛呀?”肖泽灵推开他骂道。 “你没长手呀?不会自己做饭?”肖泽瑞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绕过他二姐,一溜烟跑了。 “气死我了,妈——”肖泽灵拖长声音叫道, “他们全都不在家,我看骆轻尘这是故意的!” “一大早你这么大声,叫魂呀?阿瑞都出去做暑期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兰话梅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不耐烦道。 “我前些天去面试了几家公司,这不没应聘上吗?他们看不上我,我还不想给他们打工呢。” “等我哥从骆轻尘那里分到钱,他们就会自己开公司,锦然姐让我跟他们一起干,说会给我股份。”肖泽灵歪着脑袋天真地畅想道。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兰话梅问。 第18章 虐待婆婆 “锦然姐说,等我哥跟她结婚后,就帮我找份工作,凭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愁我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说不定以后还有好多人会巴结我们呢,我爸在时,不也有人巴结我们吗?”肖泽灵想当然道。 肖行长还在时,经常有想贷款的人拐弯抹角把昂贵的礼物送到他们手中。 有几次孩子们忍不住收下了那礼物,父亲知道后教育他们一通,并把礼物退了回去。 那时,他们也会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party邀请函,偶尔也会背着父亲去参加。 父亲阻止他们去时,母亲就说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有时也就默许了。 她真怀念那些日子,虽然礼物收到又被退回,但总比现在没人送礼物和邀请函,好像被人遗忘的日子好。 有几次她想让骆轻尘带她去参加那种豪门名媛聚会,但骆轻尘根本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尤其是这两年守孝期,她的日子实在是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穿的衣服也只有黑白会灰三色,肖泽灵看着都觉得无趣。 第一次见锦然,她就被对方的明艳所吸引,好像一扇五光十色的门在她面前打开。 “如果骆轻尘拖着不离,你哥跟她一年半载都结不成婚,你就这样天天在家等着?”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挑剔,先去找份工作干着,等他们开公司了再说。”兰话梅道。 “好了,妈,你烦不烦?还是把肚子填饱再说吧。”肖泽灵没好气道。 接连两天御园厨房都没开火,除了兰话梅和肖泽灵,就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冰箱里的肉菜也没有了。 “何婶,你们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饭也不做,卫生也没人打扫,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晚上,兰话梅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佣人质问。 “太太,我们最近都在晨园那边忙,没精力做这边的事,你们就自己做饭吃吧。”何婶为难道。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做饭呀?”兰话梅问。 “那您明天去菜市场买东西呀。”何婶说。 “以往不都是你和赵妈买吗?”兰话梅问。 “不好意思,现在小姐叫我们负责晨园那边的事,菜市场和超市也不远,您可以自己去买,或者叫儿子女儿去买。” “你……”兰话梅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太,您别生气,气坏了我可担当不起,您要是实在想不通,就找我们家小姐理论去。”何婶说完转身走了。 “骆轻尘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兰话梅气呼呼问。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去哪里自然没必要跟我们这些打工者汇报。” “老太太,早些休息,说话伤神,晚上可没夜宵吃了。”赵妈后面进来,甩下一句话回佣人房去了。 “佣人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兰话梅咬牙道。 “我们不侍候白眼狼!”赵叔最后一个进门,接了这么一句后平静离开。 “气死我了,一个个要翻天了吗?”兰话梅气得直跺脚,回卧室跟大儿子打电话告状去了。 “我今晚就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小蝶咸菜,阿凯,妈身体不好,这样吃哪里受得住?” “你们得为妈做主,要不是锦然,我们何至于这样被骆轻尘针对?” “好了妈,您需要什么给我说,明天我买过去。要不你和阿灵现在就去门口超市买,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肖泽凯道。 “什么?骆轻尘居然这样虐待婆婆?太过分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干嘛去了?”还没等兰话梅说话,锦然在旁边火上浇油道。 “可不是吗?锦然,我的好儿媳,你们得为妈做主!” “妈,您别怕,我们自然要为您做主,您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明天我们带您去吃。” 这锦然脸皮还真厚,还没结婚呢,居然叫上妈了。 安抚好老太太后,肖泽凯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女人说:“亲爱的,我想明天去跟骆轻尘说,我什么都不要,直接把婚离了,我怕再不跟你结婚,你父母会对我有意见。” 在锦然父母跟前,他是这样说的:“伯父伯母放心,我只爱锦然一个人,我跟骆轻尘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父母帮我们定的,那时候我还年少懵懂……” “她父母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后,我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自杀,才跟她领了结婚证,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我家人住在一起,而不被人非议,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表明自己不会要骆家任何东西,当时锦然父母也是同意了的,还让他们尽快结婚。 “亲爱的,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支持你,但是你母亲和妹妹不一定同意你净身出户。” “再说,你就算真的净身出户,骆轻尘也不一定念你的好,你越是什么都不要,别人越是觉得你理亏。”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放不下十多年的感情,放不下你吗?” “你出国前,她能一下子给你四五百万,说明她心疼你,怕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 “难道你不想试试,她到底还爱不爱你?爱你到什么程度?” “如果她还爱着你,肯定会同意你的要求,你不是说以往她经常向你妥协吗?”锦然道。 “我伤她这么厉害,就算她心里还有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她嘴上说愿意离婚,却不来找我离婚,还借口忙,天天往外跑,不会是怕我去御园找她离婚吧?”肖泽凯想当然道。 “要不我们试探一下她?她要真的给你分财产,我还不稀罕呢。” “御园只是暂住,等我们的事业发展起来了,加倍还给她。”锦然信誓旦旦道。 肖泽凯听她说着,心中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这两天母亲和妹妹都在他跟前闹,他也不胜其烦。 他虽然不想要骆轻尘的财产,但也确实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难不成真像她跟我妈说的那样,当着几个公证人的面说?还是直接起诉离婚?” “毕竟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就不怕她把我们的事情发布在网络上?”肖泽凯问。 第19章 财不外露 “她应该不敢这样做,毕竟你们结婚的事和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谁愿意娶一个二婚又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锦然笃定道。 是呀,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人都没了,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他记得两年前那场大火后,骆轻尘抱着他边哭边说:只要爸妈能活过来,我愿意倾其所有! 骆轻尘回御园时,兰话梅刚和大儿子结束通话,听到脚步声,她赶紧从卧室走出来拦住她。 “轻尘,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我一个老太婆能吃多少,你居然断了我的一日三餐!” “妈,您有退休工资,也有手有脚,如果您是七老八十瘫在床上,我肯定专门请人在家照顾您。”骆轻尘道。 “骆轻尘,你这是在咒我死吧?”兰话梅蛮不讲理道。 “妈,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争这九牛一毛的生活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大儿子的几百万还有多少在他手里。”骆轻尘不耐烦道。 “什么几百万?”兰话梅吃惊道。 “两年前我京城卖房的两千一百万,就是那个买主直接打在肖泽凯卡上的,买完御园后还多出来几百万,难道他没跟您说过?” 骆轻尘想了想又说,“除掉他在国外两年的花销,剩下的钱在海城按揭一套大房子完全没问题,足够你们一家人住了。” 兰话梅一听儿子手里有这么一大笔钱,也没心跟骆轻尘纠缠了,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阿凯,你明天来御园找我,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记得就你一个人来。”回到卧室,兰话梅拨通儿子的电话,压低声音道。 第二天,骆轻尘照样带着几个佣人一大早就去晨园了。 这几天,她除了拿着那两把钥匙四处晃荡,就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出那份打印出来的《婚前协议》底稿看了又看。 心中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爸,您到底把协议放在哪里了?给女儿一个提示吧。”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她正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盯着那份协议发呆,突然有一个声音对她说:“骆骆,你真要跟他离婚?” “当然!”她点头,语气坚定。 “你确定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继续问。 “嗯!”她又点头。 “是不是找到那份有他亲笔签名的《婚前协议》就能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再问。 “是!”她再次点头,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有办法帮到你。”付景鱼肯定道。 骆轻尘抬眸看着她,一脸茫然。 “你能把这个给我吗?”付景指着她手中的协议问。 她点头,把那张协议递给对方。 “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再来找你。”说罢,付景鱼拿着那张纸一溜烟跑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拿着一个文件夹出现在骆轻尘面前。 “你选一张吧。”她把文件递到骆轻尘手里说。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一叠签了肖泽凯名字的协议,她吃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找到了,你可以拿去找他离婚啦。”付景鱼笑盈盈道。 骆轻尘翻完那一叠协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份协议上都有肖泽凯的“亲笔签名”。 “你知道的,高中时我跟他是同桌,看他写字特别漂亮,尤其是他的签名,我就开始刻意模仿。” “还帮他回复过几个追求者的情书,她们都以为是肖泽凯亲手写的回信呢。”付景鱼沾沾自喜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厉害!”骆轻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就是好久没练习了,有些生疏,所以就多写了几张,你看看哪张更像,拿去盖上你父亲的章,就可以以假乱真了。”付景鱼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盯着一份份《婚前协议》,沉思不语。 “你是不是担心你爸当初并没有真让他签那份协议?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才故意跟小三和家人说他签了份《婚前协议》?”付景鱼问。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还很爱你。”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但我相信他是被小三蛊惑了,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付景鱼喃喃道。 骆轻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哭。 是因为被人共情?还是对肖泽凯还心存幻想和不舍? 亦或是对亲情的贪恋?或者只是对再也找不回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而惋惜? 骆轻尘离开御园一个小时后,肖泽凯便应母亲的传唤而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 “妈,您想问我什么事?”进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肖泽凯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 “去我卧室说。”兰话梅说。 “您不是说这几天他们都早出晚归?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肖泽凯东张西望道。 “阿灵还在家,再说了,万一他们突然回来……”兰话梅说着便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看把您神神叨叨的,什么事连阿灵也不能听?”肖泽凯跟在亲妈后面走进卧室,顺手关上门问道。 “阿凯,老实跟妈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老太太压低声音问。 “什么意思?”肖泽凯不明所以道。 “骆轻尘京城那套房子卖了两千多万,买御园只花了一千多万,剩下的那几百万呢?”兰话梅问。 “骆轻尘跟您说的?”肖泽凯问。 兰话梅点头。 “妈,您忘了那钱是舅舅借给我买房的?您说的……”肖泽凯压低声音提醒道,好像怕隔墙有耳。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少跟我装,钱究竟在不在你那里?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我们把钱拿去投资了。”肖泽凯淡淡道。 “你们?锦然知道你有这笔钱?”兰话梅问。 见儿子点头,兰话梅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听过‘财不外露’这四个字?” 别人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多危险!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第20章 叫他如何取舍 “可是锦然不是外人,她是我孩子的妈,也是市长千金,肯定不会贪图我那点钱。”肖泽凯不以为然道。 “人心隔肚皮,你爸还是行长呢,我们家还不是一贫如洗。”兰话梅白了儿子一眼道。 “行长跟市长根本没有可比性,妈,您今天找我回来就说这个?”肖泽凯有些不耐烦道。 “你跟锦然还不是夫妻,就算你们结了婚,那钱也是你的婚前财产,你可看紧了,钱是人的胆,你小子可别犯傻!”兰话梅道。 “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肖泽凯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两下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那钱还在你手里?到底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肖泽凯微笑着竖起左手食指在亲妈眼前晃了晃,没说话。 “什么?只剩下一百万了?两年时间你就花了三百多万?”兰话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妈,别激动,后面再加一个零。”肖泽神秘一笑。 “什么?加一个零,一千万?”兰话梅吃惊道。 肖泽凯看自己母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靠近她耳语道: “妈,我的三百多万,加上锦然的一百多万,一共五百来万,放在一起投资,现在已经快翻翻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你们把钱放在哪里了?”兰话梅一听他们的钱放在一起,警惕道。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和锦然都是学经融的,她在华尔街做过一年的操盘手,我们都是专业的。” “要不了两年,我就能让骆轻尘刮目相看,我根本不屑分她的财产。”肖泽凯道。 兰话梅看到儿子得意的神情,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锦然的身份,和她肚子里怀着他们肖家的骨肉,她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儿子,你跟锦然说一下,安排我和她父母见一面,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兰话梅思考了一下道。 “您放心,我最近都住在他们家,他们肯定比我们着急。”肖泽凯安抚道。 “她父亲说了,等我把婚离了,我们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商讨结婚的事,锦然不要咱家一分钱彩礼。”肖泽凯喜滋滋道。 这个傻缺货是不是忘了,他全部家当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了,全家人都被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和那女人画出来的大饼拿捏得死死的。 “阿凯,这一周又快过去,骆轻尘每天早出晚归,压根不提离婚的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兰话梅问。 肖泽凯心想:她早出晚归也罢,让赵妈有意当着大家的面诬陷他不能生育也罢,无非都是她放不下他,有意逃避离婚的借口。 这也怪不得她,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的,这两年她对我们全家真挺好的,现在想想,古代三妻四妾也挺好的……” “妈,您说什么呢?”肖泽凯吃惊地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怎么不着急找她离婚呢?锦然马上就显怀了吧?”兰话梅说到这里停了,盯着儿子等他接话。 “这件事情对轻尘来说确实太突然了,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吧。”肖泽凯目光有些涣散地望向窗外,思绪有些杂乱道。 他以前是那么喜欢骆轻尘,她的纯真无邪,她的安静柔弱,她的清丽脱俗,就连她不能生孩子也不妨碍他喜欢她。 只要看到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轻轻漾开,他心头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那时候,他觉得她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父母和哥哥出事后,他目睹了她的悲伤与脆弱,她梨花带雨被他拥入怀中,她一袭黑衣弱不禁风站在他面前,他就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见到锦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变了,她的果决与自信,她的热情奔放,她的明艳动人,她在床笫之间的风情万种…… 他全都喜欢。 是她将他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还要为他生儿育女,这些他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一个能为他生儿育女,一个能让他不奋斗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是,一个不奋斗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母亲猜的没错,如果在三妻四妾的年代,他很乐意把她们两个都据为己有。 一个在家做他坚实后盾,一个在外和他齐头并进。 一个是他的提款机,在外打拼失败后的退路。 一个帮他传宗接代,退休后儿孙绕膝的欢愉,老有所依的保障。 有钱有权,天下无敌,叫他如何取舍? 肖泽凯,你想得太美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亲爱的,你还在御园吗?跟你妈聊得怎么样?”下午,锦然见肖泽凯还没有回来,便发信息问。 “聊得挺好的。”肖泽凯回复。 他陪老母亲吃了一个午饭,又在弟弟的卧室睡了一个午觉,此刻还躺在床上回复信息。 “你们想到离婚的好办法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说?”锦然问。 肖泽凯看着这条信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没意识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觉,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有些奇妙。 但他意识到自己想见骆轻尘,在御园吃午饭,又在弟弟房间午睡,现在还懒洋洋躺着不愿意起床,他在等她回家。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复?”锦然又发来信息。 “在听妈发牢骚,我在这边多陪她老人家一会儿,顺便等骆轻尘晚上回来,再跟她谈谈离婚的事。”肖泽凯回复道。 “好,那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只有你和她离婚后,我们才能安心干事业。” “但也不要因为着急离婚,就忽略了你妈和妹妹的感受,到时候她们要是找我闹,我可吃不消。”锦然道。 肖泽凯发了一个“ok”的手势,便结束了聊天。 第21章 诉讼离婚 晚上八点,骆轻尘回到御园,见肖泽凯在客厅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她有些意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兰话梅,再没见到其他人。 “轻尘,听妈说你最近早出晚归忙得很,要注意身体啊,看你越来越瘦了。”肖泽凯坐起身子,关切道。 “你今天怎么有闲心跑我这儿来观察我胖瘦?就不怕你孩子的妈生气?”骆轻尘淡淡道。 “我就是为了孩子妈才在这里等你回家的,你什么时候签我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肖泽凯问。 “要么按照我的那份协议签,要么起诉我。”骆轻尘冷声道。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离婚才这样故意拖着的?还有那天你让赵妈当着大家的面诬陷我不能生育……” “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要觉得这么理解你心里会舒服些,随你便,我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道。 她说完拎着那把黑伞提步朝楼上走去。 协议离婚这条路走不通,肖泽凯最终还是接受了锦然和母亲的意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 他们笃定,另外一份《离婚协议》肯定早就和王安逸夫妻一起葬身火海了。 他们觉得只要房子,不跟骆轻尘分其它财产已经算他们高风亮节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肖泽凯是过错方,法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判他净身出户。 见肖泽凯同意起诉离婚,锦然暗自窃喜 :骆轻尘,这次我要让你对肖泽凯彻底死心,对男人彻底死心! 你们认识十几年又如何?骆家富可敌国又如何?你在他心中还抵不过一个孩子的份量。 伤心吧?痛苦吧?那都是你的命! 几天后,骆轻尘收到法院的传票,开庭当天,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出现在庭审现场。 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使她那张小脸显得更加瘦削。 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略带忧郁的乌眸,瓷白的肌肤未施粉黛,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清丽。 “被告,你同意离婚吗?”审判员问。 “我同意。”骆轻尘毫不犹豫点头回答。 肖泽凯听她如此爽快回答,愣了一下,眸色沉了沉,内心有些失落。 “既然你们都同意离婚,为什么还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呢?说说你们各自的诉求吧。”审判员说。 骆轻尘看了看自己的律师,紧抿嘴唇不说话,小巧的鼻子轻轻吸了一下,好像要感冒的前奏。 冯律师简单铺垫陈述一番后,甩出几段音频和照片,都是肖泽凯出轨的证据。 穿着黑色制服,一脸严肃的四十来岁的女书记员边听边皱眉。 其间她还抬眼看了肖泽凯几次,脸上升起一丝鄙夷或者说是厌恶的神色,当她的目光转向骆轻尘时,又将鄙夷转换成怜惜。 骆轻尘的辩护律师陈述完毕之后,轮到肖泽凯的律师替他辩护。 他首先代表当事人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并转述了自己当事人对被告的歉疚,并诚恳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肖泽凯还当庭向骆轻尘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写满诚恳与歉意。 随即,他的律师话锋一转,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煽情词藻,道出了男方出轨的迫不得已理由: 【女方不仅不能生育,还不愿意过夫妻生活,以及他的当事人肖泽凯一个人远在国外的孤单与凄楚,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妻子?】 前面的一串煽情表演结束后,原告代理律师话锋一转道。 “海城市中山路这套房子和这两年被告手中持有的骆王集团股份分红,都属于夫妻婚后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有权提出分割。” 在法官让原告方出示夫妻婚后共同财产证据时,肖泽凯的律师不紧不慢拿出早就搜集好的一系列数据。 “去年一年骆王集团的利润营收是一千一百亿,去掉员工工资,税收等七七八八的支出,怎么得有个五六百亿吧?” “我们就以三百个亿的净利润来算,被告持股百分之五,一年分红也有十五个亿,两年就有三十个亿。” “这些都是他们结婚两年的夫妻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理应分到一半,由于我的当事人是过错方,我们愿意做出适当让步……” 我的乖乖,这是抢钱来的吧? 一点丈夫的责任没尽,拿着老婆的钱在国外和情人鬼混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带着情人和孩子回来分人家十五亿,简直太不要脸了! “以上所有数据在全国财经报和海城本地财经频道都有详细报道,跟骆王集团财务部数据也完全对得上,请审判员和书记员明查。”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陈述完后,审判员和书记员交换眼色后又附耳交流了几句。 台下的锦然和兰话梅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好像十几个亿已经到她们口袋里了似的。 付景鱼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旁交头接耳的小三和老太婆,气不到一处来气,恨不得把这两人揪出去。 她想起昨晚电视剧里的小三理直气壮在原配面前说的那句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想顶着莎老头的这套强盗逻辑来做男盗女娼的事老娘管不着。 敢到骆骆面前来招摇撞骗,老子咒你们有钱都没命享受。 “被告,听了原告的陈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审判员问。 “我们这里有一份《婚前协议》,是我当事人的父亲,也就是原告的岳父和原告在两年前签订的。” 骆轻尘的律师起身将协议递给审判员。 闻言,肖泽凯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向观众席上看去,锦然也有些不淡定了,但她强做镇定,给他一个“别慌”的眼神。 “这份《婚前协议》说的很明确,你们结婚的前五年,无论以什么原因离婚,原告肖泽凯都无权分割被告骆轻尘的婚后财产……” 审判员的声音在继续,肖泽凯思绪却飘到两年多前,岳父跟他沟通后签订这份《婚前协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初他觉得结婚前五年对骆轻尘忠贞不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没想到出国才一年多,他就出轨了,是他太高估自己对骆轻尘的感情,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第22章 我明天就去撤诉 “原告,既然你们早就签订了这份《婚前协议》,今天为什么还要提出分割一半财产?”审判员对正在愣神的肖泽凯说。 见肖泽凯没反应,代理律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对律师说:“能不能休庭十分钟?” 律师心领神会,转头对审判员说:“我当事人对这份《婚前协议》有异议,是否可以申请休庭十分钟,商量一下再回来?” 审判长同意休庭十分钟。 骆轻尘跟律师低语几句后,离开被告席朝卫生间走去。 付景鱼紧跟其后,刚想跟骆轻尘说几句话,发现锦然跟了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份《婚前协议》是假的。”锦然盯着骆轻尘的脸,冷声道。 付景鱼心虚地看了看骆轻尘,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淡定地睨了锦然一眼。 冷冷道:“小三来原配离婚庭审现场做旁听,还明目张胆质问原配,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这小三还是市长家千金,那就更劲爆了,肯定能上新闻热搜!”付景鱼附和道。 骆轻尘轻笑一声,不再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大步走进卫生间。 “你别以为自己会模仿阿凯的笔迹,就可以在我面前嘚瑟,骆轻尘,你真觉得这样就能以假乱真?”锦然跑上前抓住骆轻尘的胳膊道。 “以假乱真的是你吧?”骆轻尘朝锦然的腹部看过去,脸上露出不屑和轻蔑。 她继续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纸包不住火,小心被肖家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锦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虚道。 “放开我,我不想跟孕妇拉拉扯扯,如果不小心把这孩子搞没了,那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 说罢,骆轻尘挣脱她的手,快速闪进厕所隔间。 付景鱼还在一旁担心她模仿肖泽凯笔迹的事穿帮,完全听不懂骆轻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厌恶地看了锦然一眼,真想揪住这女人的头往墙上撞。 她长这么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比昨晚电视剧里那个小三还无耻嚣。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肖泽凯的律师当庭陈述道:“我的当事人从未签过《婚前协议》,对被告出示的这份《婚前协议》予以否定,还请审判长和各位审判员明查。” 肖泽凯死不承认自己签过什么婚前协议,骆轻尘则一口咬定这份协议就是他亲笔签名。 肖泽凯律师问:“如果这份《婚前协议》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大家看呢?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意欲何为?” “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想和原告协议离婚的,谁知道原告明明手持这份《婚前协议》,还想通过诉讼离婚分割不属于他的财产。” “既然出轨的人都不顾及颜面,我们还怕什么?不如看看他怎么演戏。”骆轻尘的律师讥讽道。 这场庭审结果是休庭一段时间,等待笔迹的司法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开庭。 “司法鉴定需要多长时间出结果?”肖泽凯问。 “需要一个月左右。” “需要那么长时间?”肖泽凯愕然,但看到锦然点头,他只能同意一个月后再开庭。 出了法院大门,付景鱼拉着骆轻尘朝他们的车走去。 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问:“骆骆,怎么办?你认不认识笔迹鉴定那边的人?” “今天中午我请你和律师吃饭,鱼哥,你想吃什么?”骆轻尘边说边示意她跟上冯律师的车,今天付景鱼是她的司机。 “骆骆,他们要做笔迹鉴定,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付景鱼问。 “真经不怕火炼,放心吧鱼哥,这份协议是真的,小心开车。”骆轻尘拍拍付景鱼的肩膀笑道。 “真的?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刚才吓死我了。”付景鱼长舒一口气道。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担心地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泽凯明明手里有一份《婚前协议》,他们为什么还非要进行笔迹鉴定?” 莫不是想在协议上动手脚?市长的权利很大的…… “别担心,你刚才不是听审判员说笔迹鉴定需要一个月左右吗?你觉得锦然的肚子等得了这么久吗?”骆轻尘淡定道。 “加急十几天就可以,何况人家老爹……”付景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们准来找我。”骆轻尘微淡定道。 不出骆轻尘所料,三天后,肖泽凯的电话打过来了,“轻尘,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见面聊聊。”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骆轻尘淡淡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见面聊吧。”肖泽凯坚持道。 “如果是想谈离婚的事,你还是直接找我的律师谈吧。”骆轻尘说着就要挂电话。 “骆骆,别挂电话,我就想跟你当面聊聊,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算我求你了。”肖泽凯放低姿态道。 晚上七点,骆轻尘推开咖啡厅门,就看见肖泽凯坐在靠角落的一张餐桌旁,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一杯不加糖的拿铁?”见骆轻尘落座,他问。 “一杯白开水,有什么话快说,我晚点还有事。”骆轻尘面无表情道。 肖泽凯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神情,像是在极力回忆他们的过往,又像是在酝酿感情。 出门前,锦然一再叮嘱他今天来要先跟骆轻尘打感情牌,拣一两件最甜蜜最让对方感动的事来说。 但他始终没想出自己做过什么让骆轻尘感动的事,甜蜜的事倒是有,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启齿。 “骆骆,我们休战好不好不?”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直奔主题。 “是你起诉我的,反倒叫我休战,可笑!”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非要来这么一招,是付景鱼模仿我的笔迹签的吧?”肖泽凯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 “你自己跟我爸签的协议,心里没数吗?”骆轻尘冷笑道。 “我也不说什么股份分红了,你只要同意把御园给我,我明天就去撤诉,好不好?”肖泽凯软言软语道。 第23章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 “御园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还有买御园多出来的四百多万,我也要一并追回来!”骆轻尘语气坚定道。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妈毕竟陪了你两年,你就忍心看我拖家带口流落街头?”肖泽凯卖惨道。 “放心,市长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婿流落街头的,你很快就会飞黄腾达了。”骆轻尘认真道。 “你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飞黄腾达了,到时候说不定你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你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恕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看她语气如此坚定,又走得那样决绝,肖泽凯便猜到她手里的那份《婚前协议》肯定不是假的。 肖家母女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锦然也气得牙根疼。 她想嫁给肖泽凯,就是料定他可以分到骆轻尘的一半婚后财产,她怎能甘心肖泽凯净身出户? “锦然姐,不如让你爸找人在鉴定结果上做做手脚?”肖泽灵小声说。 见锦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她又说:“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甘心吗?那可是十五个亿呀,现在的孩子花销可大了……” “就是,就算为了我大孙子,我们也该博一博。”兰话梅附和道。 肖泽凯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锦然则摸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腹部,低头沉思,骆轻尘那女人,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呢? 难道不能生育的人真是肖泽凯?不可能这么巧吧?好在肖家人脑子一根筋,并没怀疑这孩子。 万一把骆轻尘逼急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肖家人,那十五个亿跟她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见她沉默不语,肖泽瑞以为这女人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赶紧说:“二姐,你就别给锦然姐出这种馊主意了,如果事情穿帮了,你和妈一点事都不会有,市长大人可就……” 对,不能为了他们家这个烂摊子,毁了父亲的清誉,到时候自己就真成街头巷尾谈论的笑话了。 “阿瑞说得对,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能做。”脑子清醒过来的锦然赶紧道。 “不行,我不甘心,我们陪骆轻尘生活两年,这两年若不是我这个婆婆对她关怀备至,恐怕她早就见她爹妈去了。”兰话梅说。 兰话梅说的是大实话,这两年他们在御园确实相处得很好,但感情都是相互的,她怎么就不说说骆轻尘对他们全家人的好呢? “我在御园住习惯了,阿凯,你再跟骆轻尘好好说说,我们只要御园,其它什么都不要,反正她有好多房子。”兰话梅又说。 “我都跟她说了,她不同意。”肖泽凯无奈道。 “她既然这样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阿凯,下次开庭把那你跟表舅写的那张借条带上,横竖都是净身出户,不如搏一搏。” “对呀,哥,我赞成妈说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要从御园搬走就没地方住了,我可不愿意回老房子跟姐夫他们挤。”肖泽灵说。 最后,他们决定凭着那张借条再搏一把,只有肖泽瑞在一旁无奈摇头,默不作声。 借条的事虽然是锦然之前在兰话梅和肖泽灵跟前旁敲侧击的结果,但今天她却有些沉默,她怕骆轻尘把孩子的事告诉肖泽凯。 她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心却是万般不甘,如果肖泽凯真的净身出户,那自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她确实喜欢肖泽凯这个纯情帅气的小奶狗,但她更看中他骆王女婿这个身份。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那女人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就都变成你们的了?” 听到年轻男人压着嗓子说出这句阴狠的话,她抬头望着半明半暗中那张二十出头的面庞,那人嘴角轻扯,露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 “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和爸,只要你点头,我就立马让人去办,只是你要出点钱……” 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 这样才出现了前面肖泽凯约骆轻尘当面聊的那一幕。 “你进去跟她聊,我在车上等你,别紧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尽力而为就好。”锦然说。 她坐在车里目送肖泽凯走进咖啡厅,几分钟后,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视线内,随即见一个娇小矜贵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骆轻尘,确定她确实未带保镖和司机后,锦然低头发了一个信息。 骆轻尘的身影刚消失在咖啡店大门里,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闪身消失在那辆红色法拉利车底。 骆轻尘从咖啡厅出来后,直接驱车回御园,车顺利通过第一个绿灯,当她到第二个十字路口踩住刹车时,那辆红色法拉利却不受控制地窜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她心中一慌,随即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开车上路时,哥哥坐在副驾室教她刹车失灵的应急措施。 她立即稳住方向盘,观察前方路段,打开双闪并不断鸣笛,周围的车辆和行人发现她的车出现故障后,便主动给她让路。 幸好御园位置有些偏僻,路上车辆行人并不算多,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先将高速档挂到低速档。 由于她脑袋正在高速运转,极力回想着下一步的应急操作,不小心转到了一条更偏僻的路上,错了就错了吧,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待车速减下来后,她再用另一只手勾住电子手刹车开关不放,当车辆终于慢慢的,稳稳的停在路边时,她全身虚脱,扒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险象里时,却不知另一波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一辆灰色贴牌车正飞快驶来,车里坐着四个身穿黑色衣裤,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而已,用得着我们四个大男人一起出手吗?”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发现刹车失灵却没有惊慌失措把车开翻,也没有撞到任何车辆行人,而是稳稳将车停住,我看这小丫头不简单,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另外一个男人说。 “别废话了,等一下警察来了我们就无法下手了。” 话音刚落,四个手持棍棒,眼中满是杀气的男人齐齐朝那辆红色法拉利走去。 四个男人站立在法拉利车两侧,分别守住驾驶室和副驾室车门,厉声呵斥车里的女人滚下来,否则他们就要破门而入。 骆轻尘一脸惨白,用无助又可怜的眼神看着矗立在驾驶室这边的两个男人,嘴里低声嗫嚅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都以为她是在哀求他们,看着漂亮女人花容失色的楚楚可怜模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邪淫之色。 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骆轻尘一手握紧旁边的黑伞,一手轻轻扣动开车门按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哎呦……”那两个男人发出一声唉叫,齐齐跪在地上,躬身捂住自己的膝盖,一脸痛苦表情。 “小心!她伞上有暗器!”见另外两个同伙向车尾处的骆轻尘靠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提醒道。 第24章 垂死挣扎 骆轻尘拎着伞,左躲右闪,时不时来个前空翻或者后空翻,从地上跳到车顶,又从车头窜到车尾,跑得那两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那两人过去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欲驾车逃之夭夭。 骆轻尘右手一挥,从掌心飞出几颗弹珠,直击男人腿窝处,两声惨叫后,四人齐齐跪倒在地。 咖啡厅门口。。。。 骆轻尘离开后,肖泽凯和锦然也驱车前往御园,那娘母几个还在家等他们这边的消息。 得知骆轻尘的强硬态度后,兰话梅和肖泽灵免不了又是一顿子牢骚和恶毒诅咒。 而锦然却出奇的安静,她一语不发坐在肖泽凯身边,满心都是那辆红色法拉利翻车或者与其它车相撞后爆炸的惨烈场面。 “我看只有用那张借条保住御园了,锦然姐,你觉得怎么样?”肖泽灵问。 “啊?”肖泽凯用手拐了身旁出神的女人两下,锦然才如梦方醒,一脸茫然道。 “锦然姐,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了,该不会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吧?”肖泽灵奇怪道。 “哦,没有,就按你们说的办吧。”锦然有些心不在焉道。 肖泽凯见状,马上就跟他的代理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商量好了,让对方帮忙申请下周重新开庭。 直到肖泽凯和锦然离开御园,都没见到骆轻尘回家,锦然的手机也未曾传来任何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她不敢联系那人。 心想: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那人十万元定金而已。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找了个借口给肖泽灵探听消息,才知道昨晚他们刚离开不久,骆轻尘就被司机送回来了。 虽然没见什么红色法拉利,但人确实是毫发未损的,一早她又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多久,那人就让锦然准备钱,可能要按照失败那套方案来善后。 因为那四人昨晚被警察抓走了,他那人也联系不上他们。 他们之前说好的,如果事情办成,锦然就给他们一千万,如果事情败露,就只给他们一百三十万。 顶包那人得一百万封口费,可能要进去待几年,另外三人一人十万,估计他们顶多算无知跟随者。 一想到什么事没办成,还白白损失一百多万,还给自己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锦然心中就十分烦躁。 她哪里也不想去,生怕就被骆轻尘发现什么端倪。 三天后,离婚庭审现场,锦然没有去。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原告又愿意主动放弃财产,你们又没有孩子,那还有什么好调解的?直接协议离婚岂不更简单?”有人小声道。 “因为我的当事人想要回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而被告不愿意。” “这套房,是我的当事人借钱买的,理应属于我的当事人。” “我的当事人已经主动放弃其它财产分割,被告是否也能退一步?主动放弃这套房子呢?”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边说边拿出两年前的借款凭证递给审判长看。 那位四十来岁的书记员又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一眼骆轻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站在女人和受害者的立场,这位书记员认为,即使房子是男方买的,女方要求分割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作为骆王集团的千金,不差钱的主,何必在这里被人羞辱?还是赶紧甩掉渣男,及时止损更好。 被过错方分走一半财产的离婚案也不在少数,既然这男人主动放弃财产分割,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何不见好就收? 几道异样的目光直射向骆轻尘,像x光一样穿透她那瘦削的身体,企图看清骆王集团小公主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骆王集团千金都那么有钱了,何必揪住一套房子不放?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不想跟丈夫离婚吧?” “人家都主动放弃分割她十几亿的财产了,她还抓着一套房子不放手,再说那房子是肖家人借钱买的……” “她不缺钱,缺的是人,一看就是不想离婚……” 旁听席上的几个人不知道是谁叫来的,他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很小,但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对骆轻尘有些不屑。 一看台上台下的人都偏向自己,肖泽凯便用充满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即将成为前妻的骆轻尘,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旁听席上的兰话梅和肖泽灵也是洋洋得意,想让他们搬出御园,门儿都没有。 “如果今天被告还是不同意搬出位于海城市,中山路一百八十八号的这套房产,我的当事人将重新要求分割夫妻婚后所有共同财产。”肖泽凯的律师正色道。 法官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骆轻尘和她的代理律师,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的被告方律师开始反击了。 “审判长,我们对原告的这张借条有异议,这张借条上所说的两千一百万是我当事人位于京城xx区xx路xx小区xx栋xx号房的出售款。” “两年前我的当事人刚失去父母,正处在极度悲伤中,所以全权委托她的新婚丈夫,也就是原告肖泽凯,去跟买方接洽。” “请看,这两千一百万是分两笔转入原告账户的,一笔是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一笔是从xx银行转入的贷款。” “而海城这套房的一百万定金是我当事人交的,尾款是从这两千一百万中支付的,交完尾款后还剩下四百多万。” “也就是说,原告的借条是伪造的,我们有借款人,也就是京城那套房的购房人兰振亭先生的录音和字条为证,这次,我的当事人想将那四百多万一并追回。” 听完骆轻尘律师的陈述,审判长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他的代理律师。 严肃道:“原告,既然被告方对借条提出异议,我们会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我儿子只是离个婚而已,为什么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兰话梅在旁听席上嘀咕道。 这时,见骆轻尘在冯律师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即向法庭申请发言,审判长点头示意他说。 “审判长,我们对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没有任何异议。”被告方律师道。 离婚诉讼案和虚假诉讼罪是两个不同的案件,前者是民事案件,可以由法院判定。 捏造假借条属于后者,是刑事案件,所以需要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虚假诉讼罪指双方当事人恶意串通,虚构民事法律关系,提起民事诉讼。 意图通过民事裁判,逃避合法财务,或者侵犯他人合法利益,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根据《刑法修正案九》以捏造事实提起民事诉讼,妨害司法秩序或者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肖泽凯默默听着审判员的提醒陈述,时不时用目光扫视审判席上的人,见他们都沉着脸,频频点头,他的心越来越沉。 骆轻尘也默默听着,回忆着…… 当初冯律师为了借条的事联系借条上的借款人兰振亭,对方一听是借条的事,就把电话挂了,后面就一直不接电话。 冯律师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京城,经过几番周折才见到兰振亭。 他把上面的《刑法修正案九》陈述一遍后又把自己经手过的真实案例中的其中一个视频给对方看。 兰振亭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慌了,又听冯律师说:“听说你是骆王集团京城分公司一个中层管理,每个月工资供房贷还绰绰有余吧?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会怎么样?” 兰振亭此时才真正慌了,他是兰话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初是通过肖行长引荐进入骆王集团,凭自己的实力才干到现在的。 前一阵子兰话梅对他说:“振亭,看在你姐夫当初帮助过你,两年前你买这个房子,你侄子又便宜你那么多钱的份上,帮我们签个名字就行。” “姐,这……你儿媳妇可是骆王集团千金,我怕到时候我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兰振亭为难道。 “嘿,一个死了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手头上也没有权利,再说我们阿凯跟她离婚,本来就有权利分她的一半财产,这张借条可能根本用不上,只是有备无患。” “我们阿凯说不定能分到骆王集团一半股份,等阿凯进入骆王集团董事会,就提拔你做京城分公司一把手……” 经过兰话梅的软磨硬泡和一顿子糖衣炮弹轰炸,兰振亭就稀里糊涂在借条上签名盖章,事后内心也有过一些不安。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签了个名字,又没从中谋取任何利益,多大点事儿,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如今听到冯律师解释后,才想到自己都还在供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借给别人?银行流水一查就清清楚楚,公安机关又不是吃素的。 “其实公安机关通过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就可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请你帮我们录这个视频说明事情原委,只是想留个后手,顺便帮你撇清关系……” 兰振亭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后,当即同意了冯律师的请求。 庭审现场。 原告律师神色沉重地摇摇头,低声责怪当事人没对自己说真话。 肖泽凯也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座位上,眼里满是愤怒与后悔,他用怨怼的眼神瞟了母亲和妹妹一眼。 兰话梅也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心中还是万分不甘,她始终觉得兰振亭不可能出卖她,只要他们双方都抵死不承认,御园就是他们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借钱给他们的兰振亭都还没露脸,也没说一句话,法院为什么就要把自己儿子移交公安机关呢? 她还想请求法院打电话给兰振亭,却见儿子阴沉着脸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怒气。 “原告,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接下来我们就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你们的这场离婚诉讼案今天就可以结案……” 审判长的话音还未落定,兰话梅就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妈,你怎啦?”肖泽灵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身上。 第25章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 “审判长,我们申请休庭十分钟。”肖泽凯的律师说。 休庭后,双方达成庭外和解,肖家人同意尽快搬出御园,骆轻尘同意把那四百多万送给兰话梅…… “阿姨,为了感谢这两年你们对我的照顾与陪伴,以及肖叔叔和我父母的情义,肖泽凯手里那四百多万我就送给你了,你可以拿这些钱在海城买一套房子……” 骆轻尘对刚醒来的兰话梅说,至于她要怎么从锦然手里拿到这笔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当肖泽凯和肖泽灵搀扶着老娘走出那扇庄严的大门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他脸上的乌云染成了灰色。 逆光而立的女人并未觉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站在台阶下笑盈盈向他招手,锦然在家坐卧难安,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亲爱的,怎么样?”她迫不及待问朝她走过来的小肖泽凯。 男人漠然将手里的小红本递到她手里,视线却转向刚跟他办完离婚手续的前妻。 “真好,终于离了!”锦然挽着男人的胳膊道,终于把这男人抢到手了。 “让骆轻尘今天就搬出去,这样我们明天就能搬进御园了!”她依旧没发现男人的异样,还拿着离婚证自顾自念叨着。 肖泽凯的注意力一直在骆轻尘身上,压根没听见锦然在说什么。 接受不了哥哥净身出户,自己也要搬出御园的肖泽灵,在看到骆轻尘那边传来的刺耳笑声后,情绪终于失控了。 “骆轻尘,你别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因为不能生孩子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就是钱再多也没用。”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以后你休想找到像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肖泽灵冲骆轻尘喊道。 锦然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已经被低气压包围,身边的男人面色阴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骆轻尘跟前。 车旁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浅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正朝她走去。 “骆骆,恭喜你恢复单身!”休闲装“男人”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骆轻尘,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骆轻尘,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的?”正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的兰话梅,此刻冲到两人跟前,怒不可遏道。 两个保镖立刻过去拦住老太太。 骆轻尘没理她,和休闲装“男人”勾肩搭背朝车后座走去。 “骆轻尘,你站住!”肖泽凯冲上去准备拉前妻,还没等保镖出手,一把黑伞已经顶在他胸前。 “肖泽凯,不认识我了?”休闲装“男人”摘下墨镜,笑盈盈道,笑容里带着些痞气。 “付景鱼,怎么是你?”肖泽凯吃惊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才见过,今天只不过换了个发型,戴了副墨镜你就不认识我了?”付景鱼戏谑道。 没错,休闲装“男人”正是前几天还在庭审现场的观众席旁听的肖泽凯的高中同桌付景鱼。 由于中学时她喜欢留短发,穿着打扮也很中性,性格也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经常被幼儿园的孩子叫作哥哥。 她比肖泽凯大一岁,那会儿肖泽凯和其他同学都喜欢叫她小鱼儿,但她逼他喊她鱼哥,还教他怎么回绝女生的追求,并代他回复过几次情书。 “那份《婚前协议》是你们伪造的吧?”肖泽凯还死鸭子嘴硬道。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泽凯身后的锦然,厌恶道。 她不想再跟这群蛆虫纠缠,便拉着付景鱼的手,一起钻进车里。 “骆轻尘,别以为我们离婚了,我就不能再告你伪造协议,你等着……”肖泽凯拍着车门虚张声势道。 司机发动油门把他甩在后面。 “真是跳梁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卑鄙下流和那么点可怜的自尊还在演戏。”冯律师摇头腹诽道。 “鱼哥,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发型刚做的?比之前短了些,不过还蛮帅的。”骆轻尘打量着身边的付景鱼问道。 对方用手摸了一下右鬓,头也朝右边甩了一下,冲她挑挑眉说: “帅吧?咱也不输男人,愿意填补你的空窗期。” “比以前更帅,更型了!”骆轻尘想起中学时代的付景鱼,也是一副男孩子模样。 前几年她突然留起了长发,穿起了女装,可能是为方宙宇他爸做的改变吧? “骆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接你?他要真告你,法院会不会重新判?”付景鱼话锋一转问道。 “不会,他愿意做跳梁小丑,没人管得着,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你下午早点去接小宇。”骆轻尘微笑道。 “真的吗?这接二连三的剧情反转,骆骆你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他们花钱雇凶暗算你的,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协议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借条的事又是怎么搞定的?”付景鱼发出五连问。 “回头再慢慢解答你的疑问,和那份协议放在一起的还有这个。”沉默了一会儿,骆轻尘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旁边的人。 付景鱼从薄薄的信封里掏出一张对折好的信签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承诺书。 承诺书 考虑到肖泽凯和我女儿骆轻尘年纪尚小,思想,行为,心智等各方面还不够成熟,故此今天让肖泽凯签订一份《婚前协议》。 我同意他们二人领完结婚证后一起出国留学,等他们五年的硕博连读结束归来,那时他们不但学到了知识,年纪也长了五岁,各方面也会更成熟。 到那时,如果他们依然相爱并决定共度余生,我就同女婿肖泽凯解除这份《婚前协议》。 并把骆王集团交给儿子骆轻舟和女婿肖泽凯共同打理,女婿同儿子享受同等待遇。 我也会赠送女婿相应的股份,具体要看五年后的情况而定。 本承诺书一式三份,我太太骆珍妮和儿子骆轻舟各持一份,还有一份封存在我和女儿骆轻尘的秘密基地。 我们暂时不打算告诉女儿女婿有这份承诺书的存在,五年的时间和那份《婚前协议》,算是我这个老父亲对女婿的考验,希望他经得起考验。 承诺人:王安逸 xx年xx月xx日 付景鱼看完这份《承诺书》陷入了沉思,打心底里羡慕骆轻尘有这样的好父亲,而她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能为她这个女儿谋划未来?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也真心疼骆轻尘,失去如此好的父母,小姑娘内心该有多凄惶啊。 自己的父亲虽然不好,但他还在,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会因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内心或许会升起一丝柔软……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他一定会后悔的……”付景鱼说。 第26章 看了承诺书后 “骆骆,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付景鱼指着放在腿上《承诺书》问。 “你想干嘛?”骆轻尘问。 “想知道肖泽凯他们娘母几个看到这个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付景鱼幸灾乐祸道。 见骆轻尘不说话,她迅速拍照,并发送给肖泽凯。 此时,肖泽凯正沮丧地坐在副驾室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无奈、灰败、迷茫…… 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失去,真是无以言表…… 突然,手机传出一声信息提示音,他低头一看,是付景鱼发来的一张什么图片。 他点开仔细阅读起来,看完前岳父的《承诺书》,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婚是他自己要离的,诉讼虽说是锦然和母亲推波助澜的结果,但最终是他自己递交的,锦然和孩子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现在婚离了,女人和孩子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觉内心空荡荡的,好似错过了什么。 “谁发的信息?”锦然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肖泽凯赌气似的把手机递给她,像是要让她知道,为了她和孩子,自己放弃了什么。 锦然把车靠边停下,将那张图片上的文字仔细看了一遍,沉默了几秒后,她故作轻松道: “嘿,我当是什么,老话不是说,富不过三代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出五年,我们一定能超越她!” “你们在看什么?”后座的肖泽灵嚷嚷道。 “没什么。”锦然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男人,发动油门重新走起。 “阿凯,给我看看!”兰话梅伸手问儿子要手机。 “哎,妈,您还是别看了。”肖泽凯叹了一口气道。 “快,给我看看!”兰话梅不容置疑道,她心想,凭什么锦然能看,亲妈却不能看? “哥,你这婚离得太亏了!”看完图片上那些文字,肖泽灵忍不住咋呼起来。 见锦然从后视镜里斜睨她一眼,她又慌忙补充道,“锦然姐,我没说你,就是……那个……” 见女儿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兰话梅在心里直骂她蠢,但谁叫这是自己生的呢? 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心中再怎么后悔难过,也得强装笑颜,帮女儿打圆场。 “我们家阿凯这次确实吃亏不小,不过有你锦然姐和锦伯父在,还怕我们不能翻身?” “骆轻尘还算有点良心,说为了感谢我这两年对她的照顾,把那四百多万送给我了,阿凯,我们明天就去看房。”兰话梅道。 “对对对,二三百万首付就可以买四房两厅的大房子,足够我们全家人住了,妈,明天我陪你去看房。”肖泽灵说。 “阿姨,我和阿凯暂时不打算买房,我家有大房子,你可以暂时跟我们住一起,弟弟妹妹可以先去姐姐那里住一阵子。”锦然说。 “为什么不买房?那钱是骆轻尘为了感谢我们这两年陪伴她,才送给我妈的,我和阿瑞都有份……”肖泽灵气呼呼道。 肖泽凯全程沉默,锦然也不想跟她们打口水仗,只顾开车,不接肖泽灵的话。 “锦然,房子可以暂时不买,但你要记得,买房子的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要多带带弟弟妹妹。”兰话梅说。 她想看在孩子和市长大人的份上,先忍忍,回头跟儿子商量商量再说。 “对对对,锦然姐,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你多多关照哦。”肖泽灵赶紧附和道。 锦然嘴上说“那是当然”,心里却对她们翻起了无数个白眼。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肖泽凯的思绪却飘到了十多年前。 十二岁的微胖少年撑着伞走在校园里,突然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背着书包站在屋檐下。 女孩那张好看的侧颜他记得,上周末家庭聚餐时,他偷偷瞄过她几次。 女孩不慌不忙将一只手伸进雨里,豆大的雨滴飘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随即流到她微微窝起的掌心里。 她突然翻过掌心,手指像弹钢琴似的,在空中随雨珠一起舞动起来,纤纤玉手像空中飞舞的燕子,轻巧灵动。 不知怎的,一个成语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 她瘦小的身体在蓝白相间的海军服连衣裙下也显得轻轻巧巧,好像随时都会跟着她上下翻飞的裙裾飞起来似的。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走上去和她打招呼:“你没带伞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刚才逗弄雨珠时的微笑,眼睛如一汪清泉,不经意间流进了他心田。 她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轻轻漾开,在他心湖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情窦初开的少年,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感觉,纯真又美好。 “给,骆轻尘。”没等她回答,他便将手中的雨伞塞到她手里。 他们上周末才在肖骆两家的家庭聚餐上认识,那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是校友,只是以前从未遇见过彼此。 不,应该是见过,只是他们从未留意过彼时,他六年级,她四年级。 “你叫肖泽?”她轻声问。 原来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想,肖家四个孩子名字前两个字相同,只是最后一个字不同,不怪她记不住。 “肖泽凯,你叫我凯哥吧。”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凯哥好。”她仰脸看着他,乖顺地喊了一声。 “我爸让我在学校多关照你,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说你哥在上头。”他指了指楼上六年级的教室道。 “谢谢凯哥。”她暖暖道。 他刚开始叫她“轻尘”,慢慢也跟她家人一样喊她“骆骆”。 骆轻尘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八岁才上一年级,但她聪明好学,四年级上完直接升到了六年级,又从初一跳到初三。 “我好有压力呀,你再跳一级就和我同级了!”少年拍拍胸口说。 “那我努力成为你的学姐吧。”她认真道。 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话锋一转道,“我才不要做你的学姐,我要一直做你的学妹。” 他本科毕业后工作了一年,打算等她毕业后,两人一起出国留学,硕博连读,顺便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准岳父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至此,他都没觉得她是一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人。 只是一看到她那双纤纤玉手和美丽侧颜,他就忍不住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想起这个成语。 “阿凯,你在想什么呢?”锦然见肖泽凯一直沉默不语,柔声问道。 “哦,没想什么。”肖泽凯慌忙拉回思绪道。 他隐隐觉得她身上有些“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潜质,只是她不屑使用它们而已。 锦然这些天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骆轻尘那样一个瘦弱的身躯,是怎么从刹车失灵和那四个男人魔爪中逃脱的? 今天她又站在远处仔细观察了骆轻尘,确实没发现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娇柔瘦削。 她真想跑去问那四个男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根本不敢去,警察肯定正巴不得她露出狐狸尾巴呢。 “妈,你们今天回御园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叫搬家公司过去帮你们搬家。”肖泽凯对母亲说。 “哥,我不想搬!”肖泽灵说。 “阿凯,我们真的要搬吗?”兰话梅问。 第27章 搬家 “最好这两天就搬出来,先搬去老房子,我和锦然很快就能赚到钱买大房子,到时候再接你们过去住。”肖泽凯提高声音说,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不搬出去骆轻尘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再说她那么多房子,我想跟她好好说一下,等你们买上大房子后,我们再搬走。”兰话梅征求儿子意见道。 “妈,别置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最好今晚,最迟明天就搬走,您放心,儿子一定努力赚钱,争取明年就买大房子。” “好好好,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搬。”兰话梅说。 第二天早上,肖泽凯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到御园时,骆轻尘不在,只留下两个保镖和赵妈监督他们搬家。 御园里的一针一线都是骆轻尘购置的,严格说来,真正属于肖家娘母几个的东西不多,他们用的穿的十有八九都是骆轻尘送的。 昨晚骆轻尘跟赵妈交代过了,送给他们的东西由他们拿走,他们自己卧室里的东西,也任由他们拿走。 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里一些不打紧的,小东小西的玩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拿走。 但三楼画室里的东西,尤其是画,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把那间画室上了锁,其实平时也是锁上的,是指纹密码锁。 昨晚,肖泽瑞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他的大行李箱里了,就那么简简单单一箱子东西,不担心会落下什么,所以吃过早饭,他照常上班去了。 而肖泽灵和兰话梅故意慢慢吞吞收拾东西,连卧室的梳妆台、雕花屏风和两把红木雕花椅子她们也要搬走。 “妈,那边房子小,您搬这么多东西回去也没地方放。”肖泽凯提醒道,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骆轻尘买的。 “我用惯了,再说我用过的这些东西,肯定以后也没人会用,扔掉怪可惜的。”兰话梅边说,边指挥搬家公司的人一件件往外搬。 她见没人阻止,就越发来劲了,还准备搬床。 骆轻尘买的东西价格贵,质量好,款式还好看,她寻思着正好把家里那张旧床扔了。 无奈床又大又沉,搬家公司开来的是一辆小型货车,放不下。 “除了床,你们还要搬哪些东西?我打电话叫同事开大货车过来,不过要加一千元费用。”领头工人说。 “啥,要加一千元?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吃了!”兰话梅叉着腰叫道。 那工人斜睨了老太婆一眼,把目光转道肖泽凯身上,赵妈此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想看他好不好意思搬。 “妈,咱们不要这床了,太大太沉,等一下也不好搬上楼,回头我给您买一张比这好的床。”肖泽凯躲开赵妈的视线,对那不省心的亲妈说。 “那你们把这副窗帘给我取下来。”她指着卧室里的那副鹅黄色落地式窗帘对搬家工人说。 搬完卧室里的东西,她又朝楼上走去。 “老夫人,楼上好像没有你的东西了。”赵妈跟在她后面说。 “我上去看看,万一落下什么东西,到时候还要再回来取,我嫌麻烦,也麻烦你不是?”兰话梅边说边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去绕一圈。 把楼上的所有房间都探寻一遍后,她站在三楼走廊尽头的画室门口对赵妈说:“把门打开一下。” “老夫人,钥匙在我家小姐那里,她说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赵妈回答。 “我的老花镜找不到了,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在里面。”兰话梅道。 “老夫人,这间画室平时只有我家小姐一个人在用,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吧?”赵妈反驳道。 “谁说的?我昨天想亲家了还上来看过,兴许老花镜真在里面,我拿了就走,再说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妈见她纠缠不休,就把自己的食指放上去开了锁。 老太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王安逸和骆珍妮的画像时,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她把视线慢慢移到另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模糊不清的莲花躺在模糊不清的池塘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他画得好。 真搞不清骆轻尘为什么喜欢它,锦然居然也说好看。 “妈,您要是把骆轻尘画室墙上那幅莲花画拿回来给我,我给您五万元。”这是昨天锦然悄悄跟她说的。 脑子真是进水了,这幅画还没自己花几百元买来挂在卧室里的那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好看。 “你们帮我把这副画取下来。”兰话梅对门口的两个工人发号施令道。 看在五万元的份上,老太太豁出去了。 “老夫人,这是我们总裁夫人送给女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不能拿。”赵妈赶紧阻拦道。 这幅《睡莲》是骆轻尘十八岁生日时,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 “一幅破画而已,我卧室里那幅画不要了,跟它换总可以了吧?你们快给我取下来!”兰话梅催促搬家工人道。 “住手!你们谁敢动这幅画,我就报警了。”赵妈厉声道。 “赵妈,别那么实心眼,你让我把这幅画拿走,我给你一千元,怎么样?”兰话梅压低声音道。 “不行!”赵妈斩钉截铁回绝了。 “五千……一万总行了吧?顶你一个月工资了,多划算。”兰话梅继续贿赂道。 而此时,赵妈已经打电话把一个保镖叫上楼来,跟在保镖身后的还有肖泽凯。 “妈,您还有什么没拿,赶紧的,楼下工人在催,拖延时间要加钱的。”肖泽凯催促道。 “阿凯,我想要那幅画。”兰话梅指着墙上的画对儿子说。 “那幅画是骆轻尘的,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看的。” 肖泽凯的目光扫过那幅模糊不清的莲花画,视线在前岳父岳母的画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移开,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你把买画的钱给骆轻尘,我就要这幅画,你叫她开个价,我买总行了?”兰话梅软磨硬泡道。 肖泽凯拉起母亲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并示意搬家工人赶紧下楼。 他的脸烫得厉害,都不敢直视身边的赵妈,更不敢告诉自己亲妈,他根本买不起那幅画。 兰话梅见拗不过儿子,眼珠子一转,乖乖下楼去了。 肖泽凯看母亲抱着那幅山水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出御园。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锦然好好搞事业,有朝一日,在骆轻尘面前扬眉吐气。 第28章 深夜的越洋电话 骆轻尘听赵妈讲完他们搬家的过程,心里冷笑一声:不愧是市长千金,抢不到御园,就抢一幅可以换十个御园的画。 当天,骆轻尘悄悄没声息赶回御园,直奔三楼画室,把那幅《睡莲》从墙上取下来,然后把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挂了上去。 那晚,她在画室待到深夜,看看画上的父母,哥哥,再看看那幅《睡莲》,她思绪万千,悲从中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面容,亲情的温度从她指尖直窜到五脏六腑,勾起丝丝缕缕回忆。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手脚冰凉,这点随了母亲。一到冬天,父亲和哥哥就成了她的“暖手炉”。 在寒冷季节,有很多时候她从外面回到家,第一时间会把那双冰冷的小手放进他们温暖的大手里。 如果他们正在做事,她就把手伸进他们温暖的脖颈里。 有时候妈妈把暖手炉塞到她手里,她也喜欢让爸爸和哥哥帮她暖手。 因为那时候,除了温暖,她还感受到他们真真切切的爱。 小时候,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的脚放在爸爸怀里,她的脚就放在哥哥怀里。 起初肖泽凯看到这种情形时,还有点吃哥哥的醋,后来他们混熟了,他便主动要求成为她的“暖手炉”。 初中时,他们经常一起骑单车回家,一到冬天,他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单车后面,把手塞进自己的后背,既可以为她挡风,又可以为她暖手。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有那么多人爱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身材瘦弱,身体发育比较晚,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还是因为她太过安静,一心扑在学习上? 或许是大家看到肖泽凯经常去找她?总之,到了高中还没有什么男孩子追求她。 当进入大学校门,追求她的男生陆续出现,且越来越多时,她已经习惯了有肖泽凯的生活,认为那就是爱情。 当父母把她和肖泽凯的事提上日程时,她也觉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父母出事,放肖泽凯一个人出国,她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会轻易被动摇。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飞得多远,最终都会回到身边。 不孕不育算得了什么?因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 等他回国后,她再想办法配合他治疗,实在不行就做试管婴儿,再不行就抱养孩子。 那些没有孩子的伟人,名人都可以相爱一辈子,他们一样可以。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背叛了她,虽然她很难过,也偷偷流过不少眼泪,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她的手指滑过《睡莲》右下角ude m的名字时,又想起十八岁生日。 母亲送她这幅画时对她说的话: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送你这幅画吗?” 见她摇头,母亲继续说:“因为我喜欢莲花的品格,更欣赏这幅画的作者,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做姑娘时,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专情的好男人,很幸运,我遇见了你父亲,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老板。” 骆轻尘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妈妈继续说:“妈妈把这幅画送给你,一是希望你有莲花的品格;二是希望你能遇到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 “遇见好男人固然很幸运,但妈妈更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和男人,还有别的东西……” “关键时刻,这幅画可能比男人更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都会贬值,但这幅画不会……” “宝贝,你收藏好它,心烦意乱时拿出来看看,想想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想想莫奈和卡米尔的故事。” “想想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想想妈妈的话,可能你就会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母亲不但有大智慧,还能预见未来,难道她猜到肖泽凯有一天会变心? 不可思议,幸亏肖泽凯不是她骆轻尘人生的全部。 想到这些,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眼前这幅赝品,她脑子里依旧能清晰浮现出莫奈和他的“绿衣女郎”。 假亦真时真亦假,人这一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和预料。 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爱自己,才不辜负离她而去,却又时时刻刻不在她身边看顾她的父母。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转辗难眠,以往的事像电影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 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父母、哥哥、外公外婆的、有肖泽凯的,有这两年和肖家娘母几个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清醒,她听到外面起风了,没多久又下雨了,御园一下子搬走几个人,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好想哥哥,他在国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国外治病这两年,她经常联络不上他,他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医生说他失忆了,他忘记谁都可以,怎么能忘记她这个妹妹,现在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血脉亲人。 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的号码,以前经常关机的电话居然通了。 一瞬的激动后,那头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声“喂”,这声音顿时扼杀了她说话的欲望。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她轻声问。 “快了。”他惜字如金道。 “你还好吗?”她问。 “好!”他答。 “哥,我好想你。”她有些哽咽道。 “我也是。”他例行公事道。 这真是骆轻舟吗?真是以往那个疼她爱她,处处让着她,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亲哥哥吗?她流下了眼泪。 “你那边还是深夜,乖,赶紧睡觉,回去之前我给你电话。”可能他感觉到电话那端的女孩在哭,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温度。 就是这一丝的温度,让她泣不成声,她轻轻“嗯”了一声,赶紧挂掉电话。 她可以失去肖泽凯,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哥哥,如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至亲。 第29章 偷偷摸摸的奇葩母女 大火之后,骆轻舟因全身严重烧伤而昏迷不醒,几天后醒过来时就发现他失忆了,后来就被送去m国治疗。 头一年,她特别想念哥哥,想跟他视频通话,但他说怕吓着她,等脸上的伤疤完全修复后再跟她视频。 多次请求被拒绝后,她就不再提视频通话的事,加上两地时差大,经常联络不上他。 即使偶尔联络上他,也因他不记得她,让她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因为血缘关系,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等他完全康复,回来面对面交流可能会更好。 自从肖家人搬走后,骆轻尘偶尔才去晨园看看施工进度。 她有时候在御园安静画画,有时候会邀请付景鱼母子来御园玩。 这期间也去过骆王集团一两次,只是在父母的办公室里安静坐一会儿就走了。 “漂亮姐姐,我能跟你学画画吗?”这天,方宙宇在御园画室看骆轻尘画画后,突然问。 “当然能呀。”骆轻尘扭头看了小不点一眼道。 “骆骆,你别把他的话当真,这小子屁股上有钉子,根本坐不住。” 付景鱼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动症,几乎干什么事都是五分钟热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上次我们去钓鱼,人家小宇还坐在旁边看了我们半个多小时呢。”骆轻尘道。 “那我回头就把画画工具给你买齐,你小子如果半途而废,浪费我颜料,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三四岁的孩子就是要多试多做,这样才能发现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试错的成本就越来越大,不如趁早试错。”骆轻尘说。 付景鱼点头认可。 “小宇,你想不想搬到这里来跟我住?”骆轻尘突然问。 “嗯,我喜欢漂亮姐姐,也喜欢漂亮院子。”方宙宇点头道,眼睛转向妈妈,眼神里满是期待。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你小子……” “鱼哥帅呆了……”方宙宇见母亲作势要打他,赶紧来了一串彩虹屁。 “小宇说得对,鱼哥确实很帅,要不你们都搬到御园来住,陪我度过空窗期?”骆轻尘认真道。 她的大房子需要人气,需要孩子的欢声笑语,她也很喜欢付景鱼母子的性格,所以郑重其事向他们发出邀请。 “那我们就过来陪你住几天,等我妈从我外婆家回来,我们就搬回去。”付景鱼爽快答应。 “嗯,其实阿姨也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这里也有地方住。” “等晨园装修好了,你们也可以跟我搬去那边住,那边比这边大很多。”骆轻尘说。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 “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阿姨愿意,也可以像赵妈一样帮我做事,反正我也打算再请些工人。”骆轻尘说。 “真的?等我妈回来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过来住,我就把我们那套小房子租出去,正好可以减轻我供房供娃的压力。” “谢谢你骆骆,你真是我们的贵人!”付景鱼边说边一本正经向骆轻尘行了一个军礼,方宙宇也有样学样地立正敬礼,随即三人笑作一团。 付景鱼母子第二天就提着行李来到御园,他们远远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扒在门上,鬼鬼祟祟往里瞧,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请问,你们找谁?”付景鱼拍拍老太太肩膀问。 “你是谁?吓我一跳!”老太太没好气道。 来人正是兰话梅和肖泽灵母女,双方虽然前些天在法院门口见过一面,但都对彼此都没多少印象。 “我是骆轻尘男朋友,你们是谁?”付景鱼粗声粗气道。 “男朋友?这小孩呢?”肖泽灵问。 “我儿子,也是骆轻尘的儿子。”付景鱼大大咧咧道。 “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骆轻尘,你开门,你这个婊子,敢给我哥带绿帽子。”肖泽灵边拍门边骂道。 “轻尘,快开门,我……”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雕花大铁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骆轻尘早就从监控里看到这对母女了,付景鱼母子还没出现时,她们俩已经在门口转悠一段时间了。 她们试了指纹解锁,也试了密码解锁,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差叫开锁公司的人来帮忙了。 “鱼哥,小宇,快进来。”骆轻尘亲自给他们开门。 “轻尘,我有话跟你说。”兰话梅跟在孩子身后想往里面挤。 付景鱼上前阻拦,骆轻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对奇葩母女就顺利挤了进来。 “轻尘,我们阿凯跟你十多年的感情,你连他的孩子都接受不了,为什么能接受这个男人的孩子?”兰话梅一进门就理直气壮质问前儿媳。 骆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我高兴我乐意,再说我跟鱼哥认识好多年了。” “什么?你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你还有脸指责我儿子婚内出轨?”兰话梅愤愤不平道。 “骆骆,我爱死你了。”付景鱼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往里走,嘴里阴阳怪气道。 “漂亮阿姨,我也爱你。”方宙宇也趁机挽着骆轻尘的另外一只胳膊道。 “你,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兰话梅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告我们去呀!”付景鱼白了老太婆一眼道,方宙宇也对奇葩母女吐了吐舌头。 “骆轻尘,你婚内出轨,还有脸让我哥净身出户!小心被这对不要脸的父子骗了,一看他们就是软饭男!”肖泽灵骂道。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吃软饭,人家三四岁的孩子不吃软饭怎么活? “你哥才是软饭男,你们全家都是软饭硬吃的货色,哪里来的勇气跑上门来指责别人?” 付景鱼说得也没错,那天骆轻尘在法院拿出那份《婚前协议》,肖泽凯还不死心,非要说御园是他借钱买的。 “我们吃的又不是你的,也不是来你家,你激动什么?我们家轻尘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了那么多,嘴真贱!”兰话梅骂完付景鱼,又对前儿媳谄媚道。 “阿姨,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骆轻尘淡淡问。 第30章 结婚请柬 “轻尘,我们两家好了十多年,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是不是婚内出了轨。” “但我要提醒你,小心被人骗。”兰话梅边说边斜睨了付景鱼一眼。 “谢谢阿姨好心提醒,还有别的事吗?”骆轻尘问。 “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就算看在你肖伯伯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让我们家阿凯净身出户呀,好歹我们陪你了你两年……” 兰话梅正要开启耍赖模式,就被骆轻尘打断了,“那你们的意思?” “我看上三楼画室里的那幅画了,就是那幅莲花画,你能不能送给我?” 兰话梅开门见山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两年,骆轻尘还没有正面拒绝过她,她这个婆婆若是问她要什么,一般都会给。 “您想要那幅画?”骆轻尘吃惊道,表现出一丝迟疑,不舍的样子。 兰话梅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就那么一幅画,你不会舍不得给我吧?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你以前不是说那幅画难看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它了?”骆轻尘明知故问道。 “哎,我觉得莲花的寓意好,出淤泥而不染,我想拿回去挂在家中。” “让锦然每天看看这幅画,向你学习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妻子,跟阿凯好好过日子。”兰话梅一脸真诚道。 “对对对,我妈说得对,我们现在才意识到,锦然勾搭人家老公,真有点不地道。”肖泽灵附和道。 “你们说这话,就不怕锦然知道后找你们麻烦?”骆轻尘问。 她真想知道锦然为了拿到这幅画,承诺给这对奇葩母女多少钱,但她又不能直接问。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肖泽灵道。 “好,看在你们说了大实话的份上,我就把那幅画便宜卖给你们了,你们跟赵妈上楼去拿吧。”骆轻尘道。 “啥?还要钱?”兰话梅一脸不可置信道。 “小姐,那可是你父母送给你……”赵妈正想提醒自家小姐,就被兰话梅打断了。 “买就买,你说说多少钱?”兰话梅问。 骆轻尘看着那母女二人急切的眼神,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元?”肖泽灵问。 骆轻尘摇头。 “一千元?”兰话梅问。 “你们想什么呢?我十万元买来的画,怎么可能一千元就给你们?” “友情价,一万元,如果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要就赶紧走人。”骆轻尘淡淡道。 “小姐,你不能这样,那可是……”赵妈又想阻拦,被骆轻尘打断了。 “照我说的去做,最后一次让她们得便宜,相信她们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了。” 骆轻尘对赵妈说,但话是故意说给这对奇葩母女听的。 其实,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锦然知道,她家墙上挂的《睡莲》就是一幅赝品,免得他们总是惦记着。 有一句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即使这幅赝品赚了她们大几千,谁让他们上杆子追上门来买的?这个哑巴亏估计锦然得自己偷偷吃了吧? 打发走那对奇葩母女,迎进这对搞笑母子后,御园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欢声笑语。 赵妈和何婶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付景鱼母子变着法活跃家庭氛围。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精神身体双重滋养,骆轻尘居然胖了三四斤,面色也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润精神了许多。 这天,刚从幼儿园接孩子回来的付景鱼推开院门,就看见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裙的骆轻尘,正在树荫下翩翩舞动。 那把黑伞随她的胳膊伸缩有致,裙摆随着她曼妙轻灵的身姿,上下翻飞,整个人轻盈得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付景鱼看傻了眼,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画面,就直接用了“惊为天人”和“视觉盛宴”这八个字来形容她。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下凡?”跟在母亲后面的方宙宇扬起小脸问。 “仙女,邀请你周末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怎么样?真想看看帮公子哥儿哈喇子直流,惊掉下巴的样子。”付景鱼手里拿着红色请柬在空中晃了晃道。 “谁的结婚请柬?”骆轻尘玲珑有致的身体从空中飘然落定后问道。 两年多没参加过这样热闹的活动了,出去露露面也行,她想。 正伸手去拿那张红色烫金请柬,付景鱼说:“你的前夫哥,我的同桌。” 小仙女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似的,赶紧收了回去,嘴里立刻蹦出两个字,“不去!” 刚说完这句话,赵叔抱着快递走到他们跟前。 “说不定肖家人也会给你发请柬。”付景鱼边帮她拆快递边打趣道。 “他们哪有那个脸?”骆轻尘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一个快递封上,付景鱼示意她自己来拆。 她隔着快递封摸了摸,又掂了掂,看了看,始终没在上面找到发件人的详细信息。 拆开快递封,如付景鱼所料,一张精美的烫金大红请柬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以兰话梅的名义向她发的邀请函。 “无耻!”骆轻尘虽然嘴里这么骂着,但是她明白这是兰话梅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老妖婆脸皮还真他m的厚!”付景鱼骂道。 想起上次那对奇葩母女轻轻松松来御园拿走那幅《睡莲》的事。 付景鱼继续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这是摸透了你这个好说话的性格,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这回我肯定不会遂了他们的愿。”骆轻尘道。 “做亏心事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不去呢?不仅要去,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到时候幽默帅气的鱼哥,携有钱有颜的骆家小公主,再带上一份厚礼,肯定气死他们。”付景鱼一脸坏笑道。 “你打算送什么厚礼给他们?”骆轻尘问。 “一双破鞋,一个装着三元钢镚儿的红包,不,三毛钱,三分钱估计很难找道。” “外加一副对联或者一面锦旗,你觉得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付景鱼问。 “你打算在锦旗上写什么?”骆轻尘好奇道。 “还没想好,我回头在网上搜一下,肯定有专门为原配做那种骂小三锦旗的商家,一对一私定那种。”付景鱼认真道。 “要注意言辞,否则被人家告了不划算。”骆轻尘提醒道。 “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想……”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片刻后又说:“不如穿着丧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候再让方宙宇抱住新郎的腿,哭着喊他爸爸,或者抱住新娘的腿喊亲妈?” “我才不叫别人爸爸妈妈!”在一旁玩的小男孩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31章 渣男只配穿破鞋 “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回头奖励你一个鸡腿。”付景鱼蹲下身子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夸赞道。 “你不是说长大了想做电影明星吗?不会表演怎么能做明星?”她锋一转又对儿子说。 “有没有出场费?”方宙宇问。 “当然有,一场一百元,表演得好外加一顿麦当劳,如果演砸了盒饭管饱,钱一分没有。”付景鱼道。 “嗨嗨嗨,你俩还认真了?为了渣男把咱这么好的儿子教坏了不值。”骆轻尘轻轻拍了一下方宙宇圆滚滚的小脑袋,认真道。 周末,海城大酒店十八楼宴会厅,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中。 新郎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高大英挺,新娘一袭洁白低胸婚纱,腰部的褶正好遮住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得阿罗性感,媚味儿十足。 兰话梅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高定旗袍,卷发红唇,配饰叮当,手里拎着前儿媳送的一个贵妇包,一副不输亲家母的派头。 肖泽灵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看到长相和穿着好的男人,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 付景鱼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姗姗来迟。 递上一个三百元红包后,在门口签下自己的大名,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强哥”的步伐独自走进宴会厅。 她最终也没能说动骆轻尘一起来,也没有带方宙宇来,这对狗男女根本配不上御园仙女来捧场,也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喊声“爸妈”。 当看到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锦市长牵着女儿出场时,她觉得锦然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好父亲。 心中正有些酸楚,有人拍了她一下,“鱼哥,你是鱼哥吧?” 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高中同学叶子玉,“叶子,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叶子玉回答。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跟男朋友去北方发展了?怎么,还是对肖泽凯念念不忘?”付景鱼揶揄道。 “他不是一直跟那他那个小青梅?怎么会跟这位?”叶子玉答非所问道。 “不知道,你回头问问他。”付景鱼说。 “听说新娘子是市长家千金?真的假的?”叶子玉问题可真多。 “鱼哥,你今天可真帅。”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她们的谈话之中,付景鱼扭头一看,是高中同学马小博。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博士,你今天是来这里跟我秀情侣装来了?”付景鱼问。 “嘿嘿,你也一直单身?要不我勉为其难,跟你凑一对?”见对方撇撇嘴,一副嫌弃他的样。 马小博改口道,“鱼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兄弟介绍一下。”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是十八层地狱,我刚从里面爬出来,鬼才愿意再进去。”付景鱼戏谑道。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参加阿凯的婚礼,原来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马小博调侃道。 “你们都一样,人家大喜的日子,不但穿成这样,还一口一个坟墓地说。”叶子玉边说,边看正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的新郎新娘。 马小博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他里面的衬衫是粉色的,付景鱼全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就连鞋子袜子都是黑色的。 “不好意思我刚去参加了一场葬礼,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刚走进电梯按十八层时,我都有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殡仪馆,正要往十八层地狱去的感觉。”付景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和神态有点逗,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应景地笑了几声,旁边的宾客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一笑,果然看到新郎新娘的脸色由阴转晴。 “肖总,锦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付景鱼趁机端起酒杯向新人祝福。 正在这时,兰话梅走过来低声对肖泽凯说了一句什么,新郎新娘便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什么事非要把我们喊过来?”锦然没好气地问婆婆。 “刚才前台收到一份礼物,那人说是送给新郎新娘的,一定要新郎家人亲拆,所以我就拆开看了……”兰话梅看了一眼儿子,吞吞吐吐道。 “什么礼物?”肖泽凯问。 “那啥……哎……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兰话梅意味深长地看了锦然一眼,对儿子没好气道。 三人走到宴会厅门口,兰话梅撩开红色丝绒桌布,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儿子跟前。 盒子上写着:送给新娘锦然和新郎的新婚贺礼,请新郎和家人亲启! 锦然抢先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后又不动声色盖上,拿着盒子朝垃圾桶方向走去。 “里面是什么?”肖泽凯边问边大步走到妻子跟前,一把夺过礼盒。 锦然见他已经打开看了,稳了稳心神,问负责签到的人:“谁送过来的?” “好像是一个同城骑手。”那人回答,神情有些尴尬。 此时,肖泽凯正拿着礼盒仔细翻找,试图找出送件人的蛛丝马迹。 “别找了,肯定是有人恶作剧,赶紧丢垃圾桶去。”锦然冷冷道。 肖泽凯阴沉着脸,把手里的礼品盒朝两三米外的垃圾桶扔去。 盒子还没飞到垃圾桶里,就听到硬币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一双脏兮兮的破鞋也掉在垃圾桶旁边。 一张红纸条在空中翻飞几下便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渣男只配穿破鞋。 “叔叔,你的钱掉了。”一个大眼睛男孩顺着硬币落地的声音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一元硬币递给肖泽凯。 “还有一个滚到那边去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吧?”小男孩仰着脑袋天真道。 见肖泽凯捡起地上那张红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铁青着脸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锦然瞪了一眼那孩子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看转身离去的新郎新娘,又看看手心里闪闪发光的两个硬币,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握着硬币去宴会厅找妈妈去了。 第32章 骆轻尘你后悔了 “阿凯,别生气,明显是有人恶作剧。”锦然跟在男人后面解释道。 “谁会搞这种恶作剧?”男人问。 “你说会不会是骆轻尘?”锦然问。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闪过骆轻尘用目光冷冷看着他的表情。 付景鱼今天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婚礼,是骆轻尘授意的吧? 如果真是她的意思,说明她在吃醋?她在嫉妒锦然?她心里还在乎我?肖泽凯在心中暗自思忖。 “怎么不可能?她这是在嫉妒我们真心相爱。” “这事儿我们回家再说,你进去洗个脸,调整一下情绪,婚礼还没结束。”说罢,两人各自走进卫生间。 肖泽凯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脸庞,他嘴角轻轻上扬,腹诽道:“骆轻尘,看来你还是后悔了!” 新郎新娘收到破鞋和三块钱硬币的事很快就在婚礼现场传开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参加过那么多婚礼,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送这种礼品,你们说谁敢开这样的玩笑?”付景鱼听邻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 “恐怕没有开玩笑这么简单……”一人中年妇女讳莫如深道。 “渣男只配穿破鞋,还挺顺口的,哈哈哈。”有人捂住嘴低笑道。 “我真佩服送礼物的人,敢来砸市长千金的婚礼,真是不怕死!”另外一个男人说。 “佩服,真是佩服!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 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眼神很是奇怪,恐怕都误以为这女人喜欢肖泽凯这个小奶狗。 她连忙解释道:“去年我前夫跟小三结婚,我就想送一双破鞋和一面锦旗给他们,但最后愣是没送,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太怂了?” “你没送是对的,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我也觉得,跑去前任婚礼现场闹,说明还没放下,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你们说这次是新郎的前任没放下,还是新娘的前任没放下?” “那个新郎看起来还蛮单纯蛮实在的,新娘应该是属于那种热情奔放型的。”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们俩,也说不好,你们有谁熟悉他俩的?透露一下。” “你看得挺准的,我们几个都是新郎的高中同学,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单纯实诚的男孩子。” “但几年不见,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掉。”付景鱼道。 “有谁告诉我一下,新娘子真是市长家千金吗?”叶子玉执着地问。 “对呀,你看她跟老锦长得多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再说姓锦的本来就不多……” “我觉得新娘子长得更像母亲些,但她没母亲漂亮,倒是比母亲更媚。” “我是新娘子的高中同学,她全名叫李锦然,我们都叫她锦然。” “她妈姓李吧?听说锦市长素来低调,让孩子随母姓也正常。” “她妈姓鲁,照你这么说,她应该叫鲁锦然才对。” 大家边吃边七嘴八舌地八卦着,锦然那位高中同突然朝旁边努努嘴,示意大家禁言。 付景鱼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五官确实跟锦然有几分相像。 “辉辉,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锦然那位高中女同学拉住走到她身边的耳钉男,露出一脸的谄媚样问道。 “小丽姐,好久不见,我去那边招呼一下朋友,回头聊。”耳钉男说。 “你先忙去,回头叫上你姐和姐夫一起聚聚。”叫小丽的女人朝耳钉男的背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高声道。 “这是锦然的弟弟,叫李锦辉。”小丽嘚瑟道,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市长家的座上宾似的。 付景鱼本来打算晚宴结束后就回御园的,可她的好奇心成功被锦然两姐弟这个姓激起,望着李锦辉的背影,她若有所思。 “看市长对新娘一脸的慈父表情,我还以为他们是亲亲的父女关系,那他们跟锦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按耐不住的宾客问。 “当然是父女关系呀,你看,据说那个也是锦家千金,名字叫王思瑾,不是锦然的锦,是王字旁那个瑾。”小丽说。 “一家人三个姓?不对,是四个姓,真有意思,不会要上演真假千金戏码吧?”旁边一个女人问。 小丽笑而不语,旋即站起身来,对大家神秘一笑,走到付景鱼身边。 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帅哥,你穿一身黑挺帅的,那礼物不会跟你有关系吧?你是男方家亲戚还是女方家亲戚?” “你可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胆?”付景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衣服,赶紧解释道。 “等一下我要去闹洞房,你去吗?”小丽问。 “去看看也行。”付景鱼说。 “那加个微信呗,”加完微信,她又说:“我内急,回见。”便扭动着腰肢朝卫生间走去。 一家人四个姓?夫妻二人一个姓锦,一个姓鲁,三个孩子两个姓李,一个姓王? 李锦然,李锦辉,王思瑾,这是什么家庭组合?难不成人民公仆高风亮节帮别人养孩子? 婚宴司仪宣布送入洞房后,打算去闹洞房的年轻人准备各自开车去新房,付景鱼到酒店门口时,老杜已经开着那辆黑色宝马等在门口。 今天本来她要开自己的车来,骆轻尘说她那辆车跟今天的婚宴太不匹配,毕竟是市长和行长家的高逼格婚礼。 那就享受一下骆王小公主的待遇,嘚瑟一下,保镖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后座。 “鱼哥,搭个顺风车呗!”刚才主动加她微信的那位小丽姐边说边弯腰欲往车里挤。 付景鱼斜睨这女人一眼,往里面挪了挪,女人便撩起裙摆低头钻进车里,白花花的胸脯在她面前一览无余,难道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货? “鱼哥,去哪里?”老杜问。 付景鱼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女人已经一口气说出新房地址,并吩咐老杜开车,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第33章 锦然的前世今生 “天上人间,听起来是仙女天使住的地方,给他们住有点糟蹋了。”付景鱼重复了一遍他们要去的别墅区名字说。 “可不是吗?鱼哥,新娘子不会是你的前任吧?”小丽拍了一下付景鱼,娇滴滴问。 付景本想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 又瞟了一眼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后,挑挑眉改口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说完她叉开两腿,大剌剌靠在座位上,两条胳膊成一字型搭在座椅背上,等待身旁的大胸女人回答。 “我就随便问问,不是最好。”小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娇羞道。 “为什么不是最好?她可是堂堂市长千金,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攀附的对象。”付景鱼问。 “她玩过的男人手指加脚趾恐怕都数不过来,像新郎这样的小奶狗,小绵羊,以后有他受的!”小丽晃晃自己的双手,再指指自己双脚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看不出她除了s长千金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吸引男人的资本。”付景鱼继续套话。 “她性感妩媚,听说在床上……你懂得……”小丽压低声音道,貌似不好意思了。 随即话锋一转说,“她不是真正的市长千金。” “什么?”付景鱼吃惊道,没想到一趟顺风车吃出这么大一个瓜,不知道肖家人知不知道? “美女,依你看锦然这是看上新郎官什么了?她可是阅男无数的女海王。”付景鱼问。 “锦然喜欢有钱有颜又听话的小奶狗,但她说她要嫁的人还要有能力,让她崇拜的男人。” “新郎官应该长在她的省美点上,但其他方面我也不了解,所以不好评判。”女人如实回答。 “鱼哥……那啥?不知道新郎官是不是猛男,在哪方面能不能满足他老婆?”女人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问。 “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付景鱼问 “no,no,no,这点非常重要,鱼哥,你在那方面怎么样?你长得挺帅的,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丢丢阳刚之气。”小丽打量着付景鱼问。 听女人这么一问,前面的老杜差点笑出声来,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听付景鱼怎么回答。 “要不咱俩试试?”付景鱼盯着她白花花的胸脯,暧昧道。 见对方红着脸低下头,她话锋一转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保守得很,做不出奉子成婚的事。” “我就喜欢保守的男人。”女人羞涩一笑。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不会在暗示我他俩奉子成婚吧?这倒是锦然能做出来的事。” 小丽说着,这才娓娓道出锦然的前世今生。 原来,锦市长的原配夫人姓王,是京都一位大领导的掌上明珠,婚后他们只育有一女,就是前面提到的王思瑾。 十多年前市长夫人患了绝症,市长大人便从老家请了一个佣人来照顾他夫人,这个佣人便是锦然的母亲鲁二瑾。 鲁二瑾夫妻都是农村人,她的丈夫姓李,据说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李锦然也跟母亲一起来到海城,因为弟弟才上小学,就暂时跟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 据说市长和市长夫人都非常好,每个周末都会邀请平时住校的李锦然到家里来跟她母亲团聚。 几年后,市长夫人去世了,锦然也考上北方一所大学,而鲁二瑾却继续留在市长家做佣人,那时李锦辉也来到海城上初中。 锦然大三那年,鲁二瑾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夫人,锦然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千金。 从此她的生活就跟开挂了似的,身边的舔狗也越来越多。 她虽然不是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但胜在胸大妩媚,对男人有一套。 在学习上也非常用功,顺利拿到哥大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据说修的是金融和设计双学位。 “既然你说锦然不是市长亲闺女,为什么他们长得那么像?”付景鱼问。 “鱼哥,有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敢乱说,或者你自己查查。”小丽冲付景鱼神秘一笑,提着裙摆下了车。 听完市长家的八卦故事后,付景鱼无心再去闹洞房,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能再听一段关于新郎新娘的八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帮到骆轻尘。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被人群推到了新房门口。 “姐夫,入洞房前是不是还要过我这关?”李锦辉大声嚷嚷道。 “对对对,新郎官,赶紧讨好你小舅子,否则今晚洞房好事难成。” 有几个和李锦辉年龄相仿,也戴着耳钉,有的染着黄毛或者红毛的男孩附和道。 “接亲的时候不是给过红包了吗?”肖泽灵嘟囔道,眼神里充满厌恶。 “又不是问你要,一边去!”李锦辉一把推开肖泽灵。 “你问我们肖家要,我还不能说一句了?你什么素质?”肖泽灵回怼道。 “肖家算个屁?我姐这是下嫁,你们心里没个数吗?这套大平层还是我们锦家陪嫁的……” 李锦辉趾高气扬道,好像他真是市长家少爷似的。 “给给给,红包当然要给,辉辉,这边来,阿姨给你红包。”兰话梅拉住女儿的胳膊,对李锦辉陪笑道。 老太太本来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 心想,是锦然做小三勾搭自己的儿子,骆轻尘才将他们赶出御园,从此失去那么优渥的生活。 但看在市长大人的面子上,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看在这套大房子和堆积如山的礼品红包的份上。 她只能忍住怒火,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李锦辉。 “亲家阿姨,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多人就两个红包,怎么分?” “最起码来几十个大红包,让大家抢,这才有气氛,有意思,大伙说对不对?”李锦辉接过红包道。 那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附和,肖泽灵又想骂人,被兰话梅拉住了。 要不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早把这群小混混赶出去了。 第34章 亏大了 不过我们兰话梅同志,有可能此时还不知道锦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今早准备的红包已经发完了,你们先玩着,待我多准备几个再来。”兰话梅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陪笑道。 “妈,您拉我干嘛,他们就是一帮小混混!”肖泽灵不情不愿跟母亲退出人群。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没见今天我们收到那么多礼品红包吗?” 兰话梅见四下无人,悄声对女儿说。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大半都是冲市长大人的面子来的,礼物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包自然也是丰厚的。 婚宴虽然说由肖家出资,但市长夫人提前就说了,婚礼礼物和红包通通由肖家人支配。 兰话梅刚开始确实感觉肉痛,想着市长家千金和行长家公子结婚,肯定要办高逼格的宴会,那得花多少钱呀? 但后来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和红包后,心里又活泛起来,这真是一件只赚不亏的好事儿。 等到宾客散尽,新郎新娘也关门休息了,兰话梅这才开始行动。 她推开儿童房,看到床上全是红包,床下全是礼品,便撸起袖子乐呵呵开始拆红包。 接连拆了几个红包后,她慌了,红包里怎么全都是一张叠了又叠的红纸,上面写着送红包的人信息和对新人的祝福。 也有少量真金白银的现金红包,不过都是些几百元的小红包,其中就包括付景鱼的。 “阿灵,这是怎么回事?”兰话梅颤抖着手问一旁的小女儿。 “妈,我们可能被锦然这个贱货耍了,他们那边宾客肯定都通过手机转账给锦然了。”肖泽灵一拍脑袋说。 就是啰,现在谁还给真红包?这么多红包,弄丢了算谁的?再说几千几万的现金一个红包也装不下呀。 看来这场婚礼,肖家人真是亏大了。 付景鱼中途便离开了,回到御园时,见骆轻尘还没睡,便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 骆轻尘静静听着,神色平常,中间偶尔用一个微笑或者“嗯,啊,哦”回应她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可真受不了那个叫小丽的女人,她跟锦然就是一路货色,总想用她胸前那白花花的几斤肉勾引我。”付景鱼眉飞色舞说着。 “那是,谁叫我家鱼哥长得这么帅?她要是明天就约你见面,怎么办?”骆轻尘问。 “不怕,下次我开自己的那辆车出去,再带上方宙宇,准把她吓跑。” “今天她之所以粘着我,肯定误以为我是豪门公子哥了。”付景鱼胸有成竹说。 “我真想知道,如果她问方宙宇你是谁,小宇会怎么回答她。”骆轻尘调侃道。 “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听听那小子怎么回答,我都有点期待了。”付景鱼兴趣盎然道。 真如骆轻尘所料,两天后,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约付景鱼见面。 在车上接到她电话时,老杜还朝鱼哥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老杜,羡慕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鱼哥没你有男人味,没你高,也没你壮,为什么桃花运比你好?”骆轻尘笑着问。 老杜实诚地点点头,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脸上却露出小姑娘才有的娇羞来,看得付景鱼大跌眼镜。 “不是吧老杜,你这表情也太萌太可爱了吧?冲你这表情,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想娶什么样的老婆?我帮你张罗。”付景鱼道。 “鱼哥,你就别拿小杜寻开心了,要不是我们家小杜是单身主义者,就凭人家这身材,这身手,这高仓健的脸,还不得孩子都好几个了。”赵妈也在一旁揶揄道。 “还有一颗少女的心,是吧老杜?”付景鱼痞里痞气问,还禁不住拍了拍老杜的肩膀。 “鱼哥,别瞎说。”老杜又恢复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道。 喜欢听八卦的付景鱼,当天晚上就向骆轻尘打听了老杜的情况。 原来,老杜是北方人,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复原后就来南方打工了。 做过很多个行业,酒店服务员、业务员、健身教练、跆拳道教练、王安逸的私人司机兼保镖。 最后一份工作一干就是十来年。 “他在你家干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见他跟女孩子交往过?”付景鱼好奇道。 “嗯,当初问我爸,我爸叫我别瞎打听人家隐私。”骆轻尘摇头说。 “他莫不是受过什么大的情感创伤吧?”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骆轻尘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翌日,老杜开车送付景鱼去跟大胸女人约会,当然骆轻尘和方宙宇也一起去了。 小丽见付景鱼推门而入,便笑容可掬地从座位上起身迎接,当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丽美女,我带了两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付景鱼大大咧咧问。 小丽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而碍于面子,她只得说:“当然不介意。” 她瞟了一眼骆轻尘: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贵气。 “她太瘦了,没有我丰满性感。”小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又把目光转移到方宙宇身上,热情开口道:“我很喜欢小孩子,鱼哥,这是你妹妹的儿子吧? “美女阿姨好,我叫方宙宇。”小不点回答。 “好好好,这孩子嘴巴也太甜了吧,我喜欢。”小丽乐呵呵道,“小宇,你给阿姨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方宙宇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付景鱼,见他妈点头,他指着骆轻尘一本正经介绍道:“这是我漂亮的神仙姐姐。” 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付景鱼说:“我是她儿子。” 小家伙没说一句谎话,用最完美的方式把他身边的两位女性介绍给他的小丽阿姨,却一点没暴露付景鱼的女性身份,实在是高。 “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单身呢。”小丽惊得张大嘴巴,看了看付景鱼又看了看方宙宇,不可思议道。 第35章 我好怕呀 “目前她单身,又当爹又当妈,哎,真是不容易。”方宙宇一本正经替他妈解释道。 末了这小子还叹气摇摇头,那表情那语气,还真跟他外婆有几分像。 逗得三个大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喜欢!”小丽一听付景鱼单身带娃,心中大喜。 心想,像鱼哥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还是有点瑕疵的好。 这样不仅好追,还跟自己更匹配,何况他这儿子还蛮可爱。 “我女朋友,骆骆。”付景鱼搂着骆轻尘的肩膀,向小丽介绍道。 “你好,何莉莉,茉莉的莉!”小莉平静地向骆轻尘伸出手,笑盈盈道。 心中却在想,你儿子刚还介绍她是神仙姐姐,差着辈份呢,休想用这种方法吓退我。 四人边吃饭边聊着,欢声笑语吸引到一个男人的注意。 “阿凯,你在看什么?”锦然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去,见到了角落餐桌上眉飞色舞的四个人。 骆轻尘正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付景鱼一向喜欢搞怪,但就算她再会搞怪,也不可能让父母意外惨死,又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就变得如此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吧? 肖泽凯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内心有些刺痛,他不相信骆轻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走出失去他的伤痛,毕竟他们相爱那么多年。 “我就说婚礼上的恶作剧是她的杰作吧,他们一定是在为这件事幸灾乐祸!”锦然愤愤道,其实肖泽凯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我们的孩子,我过去找她们算账!”他轻轻拍拍老婆的手,放下筷子,朝骆轻尘那边走去。 “那个礼盒是你送的吧?”肖泽凯盯着骆轻尘,没头没脑问道。 “啊?”骆轻尘仰头看着面前兴师问罪的前夫哥,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礼盒?”付景鱼皱眉上下打量着一脸怒意的肖泽凯问道。 “别装了,是你和骆轻尘的主意对吧?”肖泽凯把视线移到付景鱼身上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对着骆轻尘说:“是你叫她那样做的,为了报复我!难怪那天她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阴冷的目光在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来回移动,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何莉莉和方宙宇。 “你恨我,也嫉妒锦然,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冲我来,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 “但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侮辱我太太。”男人恬不知耻,振振有词道。 “骆轻尘,我真是高看你了!”他一脸嫌恶地补充道。 “他说的不会是破鞋和那三个硬币的事吧?”一旁看热闹的何莉莉,瞅了瞅肖泽凯,又瞅了瞅付景鱼,小心翼翼问道。 骆轻尘反应过来,坦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讥诮道:“肖泽凯,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优越感?” “是市长家的冒牌千金?还是你的冒牌儿子?”她把最后这句话咬得很重。 “什么冒牌儿子?什么冒牌千金?”骆轻尘话中的信息量太大,肖泽凯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 付景鱼同何莉莉一样,只想知道“冒牌儿子”是什么意思,所以竖着耳朵想听前夫哥怎么回答。 “骆轻尘,你胡说八道什么?”锦然冲上去厉声责问骆轻尘。 “哎约,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何莉莉赶紧站起身来,上前扶住锦然,关切道。 锦然瞪了她一眼,对这个见风使舵的闺蜜,没好气道:“莉莉,你到底是我的闺蜜,还是跟她们一伙的?” “我的姑奶奶,我当然是你的闺蜜,但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大家都好好说话,不要伤了和气嘛。” 何莉莉点头哈腰,两边都不得罪。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孩子。”肖泽凯体贴地搂住锦然,一脸宠溺道。 付景鱼捂住嘴,做了一个想要呕吐的动作,白了一眼那对狗男女,随即搂住骆轻尘的腰。 肉麻道:“老婆,别跟渣男小三一般见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怀孕,我呕吐,见到小三我更吐!” 她的手在骆轻尘腹部虚晃了一下,说罢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付景鱼,你脑子有病吧?”肖泽凯瞪了她一眼道。 “死长姑爷,你有药呀?”付景鱼冲肖泽凯笑道。 “骆轻尘,你自己不会生孩子,就想方设法污蔑我和阿凯的孩子,没想到堂堂骆王千金竟然如此恶毒!” “老公,我们走,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锦然拉着肖泽凯的胳膊,摆着一副大人有大量,我们不跟小人计较的表情道。 “什么?你说谁不会生孩子?”何莉莉不嫌事大地问道。 “骆骆,我们改天就在那一堆钻石王老五的追求者里,找一个极品好男人,生一打孩子给他们看。” “哼!我看到时候有的人恐怕会把肠子都要悔青。” 付景鱼说着,见肖泽凯瞪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骆轻尘,我好心想帮你隐瞒这个秘密,这下可是好,她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你交的都是一帮什么朋友?一看就没素质!”肖泽凯看看付景鱼,再看看何莉莉,鄙夷道。 “还想嫁钻石王老五,别做梦了!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把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当摆设。” “靠啃老风光无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嘚瑟到我家门口来了!”锦然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锦然脸上,她捂着脸,恶狠狠瞪着骆轻尘。 “锦大小姐,别这样瞪着我,我好怕呀,怕有人再来搞坏我刹车,再找几个男人来暗杀我。” “反正有的女人就是一呼百应的海王体质,那些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骆轻尘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讥诮道。 旋即她嘴角微扬,轻松一笑,靠近小三低声说,“肖家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心里没个数?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另外三人不知道骆轻尘说的什么,见锦然愣了那么几秒,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36章 骆轻尘,你跑什么? “骆轻尘!你跟我老婆说了些什么?看把她吓得……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肖泽凯一声怒吼,扬起手就要朝前妻打过去。 骆轻尘玲珑的身体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下轻轻一躲,转身弯腰提起斜靠在墙边的那把黑伞,反手朝肖泽凯的背膀上打去。 男人感觉一阵疼痛,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咧咧嘴,眉心拧成一团。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说着,一手提着伞,一手拉起座位上的方宙宇,就要朝门口走。 “不是,骆骆,你就任他们这样污蔑诋毁你呀?”付景鱼看着那对狗男女既嚣张又恶心的嘴脸,愤愤道。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打算咬回去?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你觉得能听进去人话吗?” 说话间,骆轻尘已经拉着方宙宇走到了餐厅门口。 她心想,狗咬狗,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对,骆骆说得对!我们的时间宝贵,珍爱生命,远离人渣!莉莉,走,我们换个地方继续happy!” 付景鱼拉着莉莉一起追骆轻尘和方宙宇去了。 “骆轻尘,你跑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跑到我家门口来挑衅我的,有本事你别跑!” 锦然朝着远去的背影叫道,声音不大,单纯想压抑自己的心虚。 “大意了……”付景鱼嘟囔道。 无论是御园还是晨园,离“天上人间”都比较远,参加完婚礼才没几天,她们就凑到人家门口来聚会,还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在锦然看来,她们当着她的面如此兴致勃勃聊天,一定是在聊“破鞋和三儿”的故事。 不然一个弃妇怎么会如此开心?显然是聚在一起嘲笑她,还拉上她的闺蜜,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海城那么大,我们想在哪里约会就在哪里约会,难不成她以为整个海城都跟她姓?”何莉莉愤愤不平道。 “你们也别太把她的话当真,锦然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妈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带薪保姆变成一个免费保姆而已。”何莉莉继续道。 “就是,还是咱们莉莉说得一针见血!来,我们干一杯!”付景鱼举杯道。 为让骆轻尘开心,也想冲走那对狗男女带来的恶心,她们从餐馆转战到ktv。 当他们在包厢里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时,肖泽凯和锦然也回到了他们的新房。 看着房间里高逼格的装潢和各种精美摆件,锦然心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骆轻尘刚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依然挥之不去。 在国外那几年,她确实不止跟一个男人纠缠过,但跟肖泽凯在一起后,她就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严格来说,她是被男朋友抛弃了,因为他们发现她脚踏两只船。 对,你想得没错!她跟肖泽凯在一起前,同时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并且她很享受这种躲猫猫似的刺激游戏。 跟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很快就跟肖泽凯无缝衔接,跟他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起初她还不太确定孩子是谁的,但她更愿意相信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因为这个小奶狗不但长得帅,家庭背景也干干净净,老婆还是骆王集团千金。 今天听了骆轻尘的话后,她突然开始怀疑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了,但她却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些年,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大部分是一夜或者多夜情,也有是同居和男女朋友关系的。 但她还从未怕过谁,都是成年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爱了就在一起,厌倦了就分开,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很享受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海王。 她愿意跟肖泽凯结婚,可能是因为她确实喜欢这个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儿。 也可能是因为她嫉妒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发展成婚姻的甜美爱情。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单纯的爱情,她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无坚不摧的爱情。 肖泽凯在她面前讲了那么多骆轻尘的好,不也被她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了?什么狗屁的忠贞不渝的爱情?简直是笑话。 所谓忠贞,只是还没遇到诱惑而已,她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快奔三了,子宫再也经不起流产了,所以肖泽凯理所当然地做了她的接盘侠。 她更愿意相信这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她尝到了老牛吃嫩草的滋味,还把小奶狗转化成老公,完美! 但,骆轻尘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其妙的烦,不但肖泽凯净身出户,骆轻尘现在还拿孩子威胁她。 还有刹车失灵和暗杀这件事,她已经被怀疑了。 堂堂一个市长千金,怎么甘心被人这样拿捏威胁?想起各方面的不顺心,想起她喜欢的御园里住着她的情敌,她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爸爸一个朋友的,那人说送给她做婚房,无奈她爸清正廉洁,不敢要,现在他们算是暂住。 “阿凯,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情绪不太高?谁惹你们生气了?”看到儿子儿媳妇黑着脸进门,兰话梅来了个三连问。 “妈,我肚子饿了,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来。”锦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回答婆婆的问题,反倒吩咐起来。 “阿凯不是刚陪你去楼下吃你喜欢的烤鱼了吗?”兰话梅并没有立刻去端燕窝银耳羹,反倒坐下来继续问。 “还不是因为碰到骆轻尘……”肖泽凯道。 “别提那个只会啃老的女人了,妈,麻烦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过来。”锦然重复道。 “没有了,要不我给你煮一碗面?汤圆饺子冰箱里也有。”兰话梅说。 “什么?中午保姆才煲了一大锅燕窝银耳羹,我才喝了一小碗,怎么就没有了呢?”锦然问。 “下午你姐带孩子过来玩,所以……”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媳妇打断了。 “妈,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胃口本来就不太好,需要多餐少饮,所以才叫保姆煲一锅,你们都给我喝完了,我现在喝什么?”锦然明显不开心道。 第37章 燕窝银耳羹 “一碗汤而已,叫保姆再给你做不就行了。”兰话梅也带着些情绪道。 她忘了今天下午保姆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煮一锅燕窝银耳羹要多长时间吗?光是燕窝就要泡一两个小时……”锦然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火气。 要不是怀孕这段时间她没工作,肖泽凯也刚开始上班,她又给了那四人一百三十万封口费…… 她想节约点开支,只请了一个煮饭保姆,其它家务还需要婆婆帮忙做,她早就不想忍她们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婆,我给你在网上点现成的。”肖泽凯说着就掏出手机来。 “我要吃外面的,我妈也就不会花这么多钱,专门请一个保姆回家给我做了。”锦然说。 俨然一副被父母宠在掌心里的公主姿态。 瞟了一眼身材富态的婆婆和微胖的小姑子后,她又说,“你们已经营养过剩了,以后就别跟我抢孕妇餐吃了。” “一日三餐就足够了,以前我为了保持身材,经常一天就吃一两顿饭。”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骂我胖还是怕我把我哥吃穷了?”肖泽灵一脸无辜,问出了兰话梅想问的话。 “阿灵,你不是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吗?我看照你这样发展下去,等我做完月子,你就变成一个男人都避之不及的大肥婆了。”锦然笑道,内心却充满嫌弃和鄙夷。 肖泽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 “阿灵,你嫂子说得对,以后你少吃粥粉面之类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和优质蛋白质。”兰话梅不愠不火对女儿说。 然后转头笑盈盈看着锦然继续道,“对了,据说燕窝蛋白质含量极高,我的那帮富婆朋友喝了那么多年燕窝,也没见发胖,反倒个个油光水滑,皮肤紧致。” “阿灵,以后你就像你嫂子一样,多喝点燕窝银耳羹。”转头又对女儿说。 “妈,你们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自己花钱买回来自己做着吃,我没有任何意见。”锦然不冷不热道。 “说得好,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不就嫌弃我们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吗?看你怀孕我才一直忍着不发火。”兰话梅有些哽咽道。 “阿凯,妈生你们四个时没有条件天天吃燕窝这些好东西,才落得一身病。” “还好,被骆轻尘这两年好吃好喝侍候着,比燕窝银耳更高档的东西都任由我去骆王堂拿,我如今才有力气在这里帮你们洗洗涮涮。” “你是知道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的,不但有保姆好吃好喝侍候着,骆轻尘也从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到你们这里来可好,天天帮忙打扫卫生,你们却视而不见,喝一碗燕窝银耳羹就被你们这么数落,我……” 兰话梅越说越来气,居然怀念起御园的生活来。 “那你现在再搬回御园跟你前儿媳一起住呀!”锦然没好气道。 听着老太婆絮絮叨叨的数落和怨怼,她不胜其烦,也不想喝燕窝银耳羹了,扶住腰径直朝卧室里走去。 真不知道以前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对奇葩母女和睦相处的,而且还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 “锦然,我在这里并没有白吃白喝,就算我白吃白喝,也是吃我儿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的几百万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兰话梅冲儿媳妇的背影叫道。 “你妈表面上说婚礼的份子钱让我们家收,结果那一堆红包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我就看不惯你们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见锦然关掉卧室门,把他们隔离在外,兰话梅就更加生气了。 “妈,你说什么?骆轻尘给我哥的几百万在她手里?”肖泽灵吃惊地问道。 “妈,你就别生气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消停点行不行?”肖泽凯对母亲和妹妹说。 “哥,你怎么能怪妈呢?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怀孕也要孝顺父母对不对?咱妈可是生了我们四个,论功也是妈最大。” 肖泽灵这会儿倒是挺清醒,言外之意就是她锦然才生一个,就把自己当祖宗了。 “肖泽灵,没你什么事,再多事你就搬回去跟姐姐他们住。”肖泽凯烦躁道。 “谁稀罕跟你们住似的,要不是她当初承诺我跟你们住大房子。” “还承诺一起创业开公司,给我股份,最后还不只是给我找了一份普通工作?还市长千金呢?” “肖泽灵,我们不欠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学习,有本事你自己找好工作去!”肖泽凯说着甩门而去。 他把车开到离小区不远的江边,坐在江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给老婆点了一份燕窝银耳羹后,站起身来,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八月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但他心里却很不舒服。 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想起和骆轻尘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多么的快乐。 从不会为生活担忧,不会为出国留学的学费担忧,更不会为父母,兄弟姐妹吵架担忧。 他的父母感情虽说没有骆轻尘父母的感情好,他母亲也没有岳母知书达理,但父母毕竟一起孕育了他们四个孩子,也算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而如今,他们才结婚几天,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不禁又想起付景鱼发给他的《承诺书》,和骆轻尘温柔动人的脸庞,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正这么想时,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老婆的声音,“阿凯,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抽根烟,马上回来。”他淡淡道。 “我这是怎么啦?孩子都有了,还在想前妻。”肖泽凯在心里问自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凭借他们夫妻二人的聪明才智,加上岳父的助力,夫妻同心,一定可以闯出更好的天地。 他扔掉烟头,吐出最后一个眼圈后,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38章 不速之客 隔天下午,御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有一个和您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说要见您,名字叫王思瑾。”赵妈说。 “王思瑾?”骆轻尘正在画室画画,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嗯,有些面熟,好像以前在晨园见过。”赵妈说。 “把她带到三楼露台来,帮我们准备一些水果点心,再煮两杯咖啡。”骆轻尘吩咐道。 赵妈转身下楼的功夫,骆轻尘放下画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率先朝露台走去。 她刚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赵妈便带着一个二十出头,清瘦小巧的女孩走过来。 “阿瑾,真是你呀?”骆轻尘起身拉住女孩的手亲切道。 “骆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王思瑾一把抱住骆轻尘,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瑾,你这三年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也许是受对方的情绪感染,骆轻尘也红了眼圈。 “骆骆,对不起,在你最困难,最需要我的日子,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王思瑾说着便流出两行热泪来。 “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大四那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骆轻尘的问话将二人拉回了她们的大学时代。 王思瑾比骆轻尘大一岁,她们是同一年考入a大的,新生报到那天,两人一交谈发现都是海城人,外型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很快就成为朋友。 那时候,她们几乎每周都会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吃一顿大餐,聊一聊这一周发生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 骆轻尘比王思瑾更有主见,更沉着冷静,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问题,王思瑾都会找她拿主意。 然而,在大三快结束时,王思瑾却不辞而别,突然消失在校园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父亲又被继母和继母的儿女霸占的,没有主见,没有安全感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怎么会有胆量突然消失呢? 她到底去哪里了?骆轻尘心急火燎,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但发出去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不到一年,晨园失火,骆轻尘也自顾不暇,所以就把王思瑾这个人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出现在御园…… 她们拉着彼此的手,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彼此,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她们的眼神里有欣喜,有疼惜,有我懂你的痛和不得已,有失而复得的爱怜,五味杂陈…… 王思瑾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比三年前多了一种成熟的美。 骆轻尘还是如大学时那样瘦削,但看起来气色不错,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漂亮。 二人拉着手,彼此对望着,漂亮的眼眸里都已经满是泪水。 心底都急切想知道这三年彼此的经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我父亲那个继子逼的,我不得不提前出国留学,因为走得急,没来及告诉你。”王思瑾轻声打破沉默。 王思瑾的母亲在她上高中时就去世了,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再婚了,继母还带过来一儿一女。 父亲常常告诉她,继母的儿女从小就失去父亲,很可怜,他作为他们的继父,要给那两个孩子一些爱。 他希望女儿能理解,并且让女儿也要爱姐姐和弟弟,让着他们,其实那继子就比她小几个月。 听着好友的叙述,骆轻尘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但转念一想,也许好友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王安逸不但爱他们兄妹,还爱骆王集团的员工,王思瑾父亲大抵也如此吧? 王安逸夫妻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支助过的孤儿和贫困地区的孩子不计其数,但他们从未缺席过自己孩子的成长。 当初她还劝王思瑾想开点,大度点,所谓“施比受更有福”。 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王思瑾的突然消失,才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你这次回来,父亲和继母是不是对你好点了?那个继子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骆轻尘问。 “不怕,反正我不久就要去上班了,别光说我,我这些破事比起你这两年遇到的事算不得什么。” “骆骆,快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好让我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王思瑾话锋一转,故作轻松道。 想起父母,骆轻尘心中还是很痛,但比起父母刚去世那会儿,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时候她整宿整宿的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失魂落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要不是网友建议她学佛,要不是兰话梅娘母几个和赵妈他们的陪伴,要不是心理医生的治疗…… 要不是有画画作为情绪出口,要不是她知道哥哥还活着,她想自己肯定早就死了。 曾经的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和锥心刺骨的痛,今天她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轻描淡写地跟闺蜜叙述了一遍。 “我妈病了几年后才去世的,我当时都接受不了,感觉天要塌了,那时候你该有多痛呀,怎么听你说起来云淡风轻的?” “骆骆,我真佩服你。”王思瑾再次抱住面前娇小又坚强的女孩,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傻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我还要振作精神等我哥哥回来呢。”骆轻尘轻拍好友的背,柔声说。 “那肖泽凯呢?你是怎么放下他的?”王思瑾问。 “比起那场大火带来的痛,离婚根本算不得什么。” “诶,没几个人知道我结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骆轻尘问。 “骆骆,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没跟你讲真话,我的父亲姓锦,我是跟母亲姓的。”王思瑾说。 “你父亲姓锦?你不会是锦市长的女儿吧?我的天哪……”骆轻尘看着好友,有些不敢置信道。 大学时的王思瑾不但胆小,还有些唯唯诺诺,一点没有市长千金的范。 第39章 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那天听付景鱼提到锦家真千金的名字时,她还以为此王思瑾非彼王思瑾。 她的好朋友王思瑾是一个那样胆小柔弱的女孩,一点都不像市长千金。 “你眼里的市长千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娇纵跋扈?像锦然那样招摇自傲?”王思瑾问。 “可能是我肤浅了,不过,思瑾,你藏得太深了,连我都不知道。”骆轻尘假装生气责怪道。 “不好意思,我……不过,你骆王千金的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呀。” “我跟你一样,一生下来就随母姓,我父亲的姓比较少,识别度比较高,不然我早就暴露身份了。”王思瑾解释道。 “你那么低调,而李锦然姐弟连自己父亲的姓都不要了,顶着你父亲的姓四处招摇,真是恬不知耻!”骆轻尘鄙夷道。 “我感觉他们顶着我爸的姓招摇过市,早晚要给我爸惹出大事来的。”王思瑾有些担心道。 “那你把这个担忧跟你爸提过吗?”骆轻尘问。 “没有,我爸向来严厉,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再说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比我聪明得多,我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吗?”王思瑾反问。 “那也是,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庸人自扰了,来,这个点心你肯定爱吃。”骆轻尘本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想还是算了,就拿了一个玫瑰花饼放在闺蜜面前的小碟子里。 “不过,骆骆,你有没有觉得锦然跟我爸长得很像?”王思瑾放下咖啡杯后,犹豫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一些八卦?”见骆轻尘没有回答,王思瑾继续问。 “我只是在电视网络上见过你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几分像。” 骆轻尘咽下嘴里的点心,端起咖啡杯,小酌一口后,不紧不慢道。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可能一般人都会猜测,你父亲那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跟一个保姆结婚,而且这个保姆还带着两个孩子。” 王思瑾点头听着,依然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爱人如己的人,也不是没有爱别人的孩子胜过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那样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圣人,你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骆轻尘问。 “他虽然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但他曾经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崇拜他,敬爱他……” “可自从鲁二瑾娘仨出现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越来越害怕他,越来越想逃离他……” 王思瑾若的思绪忽远忽近,内心迷茫又痛苦。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锦然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她希望骆轻尘能说点什么安慰她,帮她指点迷津。 “伟人和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普通人……”骆轻尘悠悠道。 “锦然的母亲叫鲁二瑾,跟我名字里的瑾是同一个字,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王思瑾迟疑片刻后,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 她听母亲说过,父亲是母亲的初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也是父亲的初恋。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是一对模范父亲。 难道父母的恩爱只是表象?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在他们的爱中长大,他们相亲相爱,结婚十多年几乎没吵过架。 “思瑾,思瑾……思念……二瑾?”骆轻尘反复念着王思瑾的名字。 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王思瑾脊背一凉,她把一些遥远又细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讲给骆轻尘听。 两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凭着记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敲出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王思瑾的父亲跟锦然的母亲是老乡,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相好多年,感情深厚。 由于锦仰望考上大学,王二瑾没考上大学,二人便暂时分开,并约定等锦先生大学毕业后回家结婚。 没想到锦先生在大学期间遇到了高干家庭出生的王家姑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忍痛与鲁二瑾分手。 不久后,锦先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知书达理的王家姑娘,五年后生下女儿王思瑾。 鲁二瑾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一直爱慕她的同村男人,七八个月后就生下李锦然,五年后又生下李锦辉,不久李先生便去世了。 锦先生因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在暗地里接济鲁二瑾娘仨。 有一次回家探亲,发现李锦然跟自己长得很像。 一再追问之后,得知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中更加愧疚,便想寻找机会补偿鲁二瑾母女。 或者他早就知道锦然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跟鲁二瑾暗通款曲,暗中相助? 十年前自己妻子生病,他便以雇佣保姆的名义,将鲁二瑾接到家里来照顾妻子,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发生了。 骆轻尘虽然不认识鲁二瑾,但从锦然的所作所为,她便猜想鲁二瑾也许并不是什么善类,她不可能甘心独自抚养女儿那么多年。 但有些话她并不想对王思瑾说,反正斯人已逝,知道的太多,闺蜜心中会更痛苦,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阿瑾,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保姆,有她照顾你爸,你也可以省点心,反正你又不跟他们过一辈子。” “嗯,只要她真心对我爸好。”王思瑾点头道。 “安心搞事业,如果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必要时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骆轻尘拍拍对方的手说。 或许闺蜜不一定真能帮到自己,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孩,但听到骆轻尘这些话,王思瑾心里还是暖暖的。 骆轻尘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前一阵子闹离婚,他们肖家娘母几个都奈何不了我,你别看我弱不禁风,对付那些人,我有的是办法。” “骆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王思瑾握住闺蜜的手,眼圈又红了。 “这就对了。”骆轻尘捏了捏她的手,坚定道。 这天,两个失联三年的闺蜜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在御园吃过晚饭,王思瑾才离开。 第40章 再梦飞扬 一个多月后,晨园的装修工程终于圆满结束,看到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模样,骆轻尘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一个人走在荷塘边,想起从前一家人坐在凉亭里欣赏荷花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她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荷花照片,坐在凉亭里欣赏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发给万里之外的骆轻舟。 没想到对方很快发起了视频通话,她慌忙点了接通,看到视频里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庞,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真是你吗?你怎么还没睡?”她有些语无伦次问道,要知道此时他那边还是凌晨四五点。 “哦,刚好醒了。”对面的男人睡眼惺忪道。 “哥,看你的脸恢复如初,我真的好开心,其它地方也恢复得挺好吧?”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两年了,他一直说自己太丑,怕吓着她,不肯视频,今天终于看到哥哥了,她怎能不兴奋呢? “哥,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骆轻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英俊冷冽,熟悉中带着些陌生的脸,不等对方回复,她又问。 “刚好这边有几家公司有意向跟骆王合作,我准备考察一下再回去。”骆轻舟欲笑不笑,感觉怪怪的。 “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骆轻尘继续问,她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估计还要两三个月吧,骆骆,你照顾好自己,希望我回去时能看到你长胖一点。” 骆轻舟嘴角微微上扬道,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经过最近两个多月的调养,骆轻尘已经胖了几斤了,她可不想再胖了呀。 “哥,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骆轻尘有些激动道。 “我也想你。”男人笑道,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不出一丝期待见面的激动。 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跟妹妹视频通话,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分开两年,他们兄妹之间变得越来越生疏了,以前他们之间多么亲密无间啊。 通话不到五分钟,骆轻舟没说几句话,最后还是他主动结束了通话。 而骆轻尘却感觉意犹未尽,直到手机自动黑屏,男人的眉眼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对她而言,既亲切又陌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却少了些温暖,多了几分冷冽。 也许是他失忆的原因,也可能是分开太久的原因吧?总之,他很快就要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骆轻舟以前在家里是很爱笑的,在妹妹跟前是一位温暖有爱的好哥哥。 如今他的笑容少了,应该那场大火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等他回来后再慢慢想办法疗愈吧。 骆轻尘这么想着,就一时兴起,决定在晨园住一晚,付景鱼母子和赵妈也一起留下来陪她。 晚上,躺下不久,她就听到有人在喊她:“骆骆,骆骆……”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变高,一声比一声急。 她想睁开眼睛,但像被人控制住四肢,怎么使劲都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 “着火了!好大的火,哥哥,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救爸妈!”她明明感觉自己在大声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又看见骆轻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目光有些陌生,也有些冰冷。 她心中莫名地害怕,身上冷汗直冒,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声地呼叫着,伸手胡乱抓着,却怎么也触摸不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哥,你快跑,快跑,火越烧越大了,快跑,快去救爸爸妈妈……”她好不容易喊出了声音。 “骆骆,别怕,别哭,我马上就去救爸爸妈妈……”男人安慰道,想伸手给她擦眼泪。 她却看见那伸出来的五根手指上有五团火苗,越烧越旺,她却一点不怕被那五团火苗烧着,不管不顾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骆骆,你等我,我去救他们,你等我……” 骆轻舟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骆骆,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忍不住大声喊道:“飞扬,飞扬……”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梦醒后就再也看不到他,她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试图把他的眉眼,五官一一刻进自己的脑海。 他真好看,他是谁呢?他是哥哥,他又不是哥哥…… 第41章 神秘双面人 她不明白,那两个字是动词还是名词?她希望自己的身心能飞扬?飞到大火中去救自己的父母? 还是那个让她身心飞扬的男人恰好叫飞扬。 骆轻舟那张俊脸慢慢退去,另外一张温暖好看的脸,装入她眼里。 两张脸不停在她眼前转换,骆轻舟的脸她认得,但是另外一张脸她未曾见过。 那张陌生的脸轻轻隐入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顺着她的柔软一路向下,随即,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遍及她的周身百骸。 雨慢慢停下来,风还温柔地呢喃着,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她身旁。 四目相对时,她在那双清澈如星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娇艳欲滴的脸庞。 男人陌生面庞上的一双眼眸,是那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在光影中慢慢消逝,她伸手去抓他时,突然就惊醒了。 她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这一觉才睡了两个小时,就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梦。 她一手摸着滚烫的脸,一手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的镜子一看,满脸通红。 一个在婚姻里走过一遭,却从未有过那方面经验的年轻女人,怎么会做这种缠绵悱恻的梦? 那种欢愉的感觉真真切切,就连梦中男人的气息、腹肌,胸肌的触感也是那么真切。 如果说上次在书房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想远方的亲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次又梦到他,算怎么回事呢? 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有点那个什么…… 就算做梦,梦里应该是肖泽凯,或者是哪位她喜欢的大明星才对,可偏偏肖泽凯和大明星,都从未入过她的梦。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两张男人的脸交替出现。 如果梦见骆轻舟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另外一张脸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无论怎么搜寻,也未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叫飞扬的男人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小姐,你昨晚睡得很香吧?要不我们以后就住在晨园?”赵妈认为,晨园里有她父母残留的温情,才让她睡得如此好。 骆轻尘听她这么说,又想起那场梦,脸色微红道, “还是先住御园吧,等我哥回来后再安排。” “”你们先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人推荐,等我旅游回来再叫他们过来面试。”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去旅游?”赵妈问。 “在家待两年了,就想出去走走,旅游回来跟哥哥好好搞事业。”骆轻尘说。 “骆骆,你想去哪里旅游?”付景鱼问。 “新疆。”骆轻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这是临时起意。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凌晨那场梦后,她突然有了出去旅游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新疆,她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去欧洲走一圈,顺便和少爷一起回家呢。”赵妈说。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如此,毕竟他们兄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 “是呀,怎么想到去新疆呢?现在新疆应该已经开始冷了吧?”付景鱼问。 “欧洲很多国家我都去过了,新疆我还没去过,所以就想趁我哥回来之前的这两三个月出去玩一下。”骆轻尘说。 本来她想一个人去新疆,到当地请一个导游随行,赵妈和付景鱼都建议她带保镖一起去,但她觉得带保镖一起旅游没意思。 “如果没有方宙宇这家伙,我陪你去最合适,既可以冒充你男朋友,做你旅途中的护花使者,又可以实现我西部旅行之梦,两全其美。”付景鱼笑道。 “我也觉得,小付,要不我帮你照顾小宇,你就放心陪我们家小姐去新疆,再带上小杜,有他跟你们一起去我更放心。”赵妈说。 付景鱼不同意,他们这次出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不好意思麻烦赵妈那么长时间,再说她也不太放心。 当天下午付景鱼从幼儿园接上方宙宇,就直接送去了他爷爷奶奶家。晚上她和骆轻尘做好旅游攻略,第二天他们三人就出发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晚饭时间到达乌市。 “鱼哥,你和老杜先去吃饭,我肚子不饿,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去逛国际大巴扎,顺便欣赏一下乌市夜景。” 骆轻尘对刚办完酒店入住手续的付景鱼说。 “我肚子也不饿,一会儿跟你去大巴扎吃特色小吃。”付景鱼说,老杜也附和。 就这样三人一起拖着行李上了电梯。 三人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天空湛蓝明亮,没有一丝丝晚上的感觉。 “西部的天都是这样的吗?好高好蓝好美呀,我们徒步去大巴扎吧?”骆轻尘欢快道,随行二人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要是提前两个月来,在外面玩到晚上十点钟都不怕,据说夏天这里要十一点钟天才完全黑透。”付景鱼对身边的骆轻尘说。 老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半路上他们买了三牙西瓜,站在路边吃完了再继续往前走。 骆轻尘一路走一路看,看到药店她就会走进去看看。 “骆骆,这个城市有骆王堂吗?”付景鱼问。 “好像曾经有过,一年多前撤了,现在暂时没有。”骆轻尘说。 “这么大的城市都没有骆王堂,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到这里来开一家?老杜,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付景鱼开玩笑道。 老杜轻笑一下,没说话。 “好呀,等我哥回来,我帮你们争取一下。”骆轻尘说。 付景鱼瞟了她一眼,摸不透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自己是开玩笑,所以就没再理会这件事。 三人慢悠悠走到国际大巴扎,在一家餐馆点了烤羊肉和几样特色小吃。 “老杜,来一杯扎啤?”付景鱼见邻桌男人在喝扎啤,自己也想喝,就问老杜。 老杜摇头,作为一个保镖,他要时刻保持头脑和身体清醒,在外面肯定不能随便喝酒。 第42章 切糕风波 所以最后付景鱼要了一杯扎啤,和骆轻尘一人半杯,浅尝辄止。 吃过晚饭,又转了一会儿,天擦黑,他们才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看到一个卖切糕的三轮车商贩正在吆喝,对上骆轻尘那双漂亮的眸子时,那个小个子维吾尔族男人吆喝得更加攒劲了。 “漂亮丫头子,巴郎子,切糕,来一斤?”维吾尔族男人操着他们的母语腔调,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冲骆轻尘和付景鱼热情地招呼道。 骆轻尘没有吃过当地的切糕,想尝一下,就停在三轮车旁,对商贩说:“来一斤。” 话音刚落,商贩便手起刀落,一大块切糕麻利地装进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 “太多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骆轻尘说。 “就一斤半,你们两个人。”商贩的意思是,就一斤多一点点,你们两个人吃得完。 “你说这么多才一斤多点儿?好,那就按照一斤半算,多少钱一斤?”付景鱼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模样,爽快道。 早就听说新疆这边的少数民族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这回真是亲眼见识了,这块切糕至少有两斤半,人家硬是当一斤半卖给她们。 “三百五一斤,这里是一斤半,就收你们五百元吧。”商贩赔笑道。 “什么?五百元?你狮子大开口吧?咋不抢劫去?”付景鱼看他这是明显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准备宰一笔是一笔,愤怒道。 “老板,这不是几百元的问题,我们刚吃过晚饭,你切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真的太浪费了。” “你先给我们切三分之一吃,我们下次再多买点带回去,你看行吗?”骆轻尘温言细语道。 商贩挥舞着切糕刀,一会儿汉语,一会儿维吾尔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骆轻尘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不行,我切都切下来了,你们不要我还怎么卖? “你这是乱要价,切糕哪有几百元一斤的,骆骆,我们走,不吃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就要走。 商贩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中的刀有意无意地在她们面前晃动着。 老杜正想大步上前夺过那把刀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热情美丽的女孩。 “我们这边的一斤是指一公斤,下次买东西时别忘了。”女孩在骆轻尘耳边轻声说。 说完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块一公斤半的切糕,用本地普通话对商贩说:“老板,这个我和他们一人一半,价格按老规矩给你。” 小商贩一听女孩是本地人,麻利将那块切糕一分为二,赔着笑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正准备扫码支付时,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开始催促她,“飞舞,快点。” 女孩没回应那男人,支付完后,朝骆轻尘她们挥了挥手说:“大美新疆欢迎你们,玩得开心!” 她边说边转身朝站在路灯下等她的男人跑过去,跑到他身边时,她从袋子里掰一块切糕塞到男人嘴里,然后挽着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开了。 付景鱼付完款,拎起切糕时,看见骆轻尘还盯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骆骆,你不是想报答他们吧?”付景鱼拎着切糕在她眼前晃了晃,逗趣道。 “出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女孩,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骆轻尘说着,又抬头看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男人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身形挺拔修长。 “那男人长得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能邂逅比他更帅的男人。”付景鱼揶揄道。 “你厉害,灯光昏黄眼睛却比猫头鹰还明亮!”骆轻尘戏谑道。 “那是。”付景鱼嘚瑟道,转身勾住她的肩膀说:“走了,已经看不见了,你不会是喜欢那款男生吧?” 骆轻尘轻笑一下,不是不想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她根本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又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她被付景鱼带着往前走,脑子里却满是女孩喂男人切糕,然后自然而然挽起男人胳膊时的亲密画面。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哥哥骆轻舟,他们兄妹俩也常有这种类似的亲密举动,她突然猜想起那两人是恋人还是兄妹。 “老子在四川是顶呱呱的地头蛇,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如今到了新疆,卖切糕的用小刀比着老子的腰腰,还叫老子悄悄。”付景鱼晃着手里的切糕,操着一口四川话说。 “你是四川人?”老杜忍俊不禁问道。 “老子不是四川人!”付景鱼又用四川话回答道。 “那你学得也太像了。”骆轻尘也笑了。 “老子多才多艺,会说好几种语言奇怪吗?”说着她又说了几句东北话,竟然像模像样的,还有七八分小品演员的滑稽。 “你可以去说脱口秀了。”骆轻尘说,笑得前仰后合。 “说脱口秀哪有跟着我们大小姐出来旅游带劲?如果你喜欢,过几天我再跟你说几句新疆话,等我学习几天再说给你听。”付景鱼说。 第二天早上,三人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到酒店楼下时,他们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杜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陪同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开启了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边画的西部游。 “生平第一次知道旅游竟然可以这样操作,太他m惬意了。”付景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天边的云彩,对正在作画的骆轻尘说。 “是啊,以前我参加过的旅游,都是走马观花式的,这次托了我们大小姐的福,才能这样悠哉悠哉享受生活。”一向不爱说话的老杜也感叹道。 因为怕草黄叶落下雪,他们预计九月份走完北疆几个草原。 他们在赛里木湖逗留了两天。 夕阳西下,骆轻尘背着画板来到湖边画天鹅,画累了她就站起身来,静静眺望远方,像是要把湛蓝的湖水和洁白美丽的天鹅尽收心底,回去后再拿出来反复欣赏描摹。 “太美了!”她在心底赞叹,付景鱼则是喊出了声。 第43章 一封情书 离开赛里木湖的那个下午,他们驱车去了霍城,在一个维吾尔族家里吃了一顿家常手抓饭后,又坐着马车去观看了一场民族特色表演。 那晚,他们就住在那个小城的一家民宿里,由于窗外就是葡萄架,骆轻尘便在弥漫着葡萄甜香的空气中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在枕头下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一张八十分的邮票,邮票上盖着邮戳,邮戳上有清晰的黑色字体,某年某月某日和地址——巩留县。 收件人一栏用蓝色钢笔赫然写着“肖虹”。 她拿着信封看了又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时,突然发现信封口早就被人拆开了。 她带着一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心虚,把自己纤纤玉手伸进信封,将信纸夹了出来。 肖虹: 你好,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某处看见你,从此便对你念念不忘。 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给你写了这封信…… 李永勇 某年某月某日 她一口气看完这封两有页纸的表白情书。 情窦初开的少年偶遇一个叫肖虹的女孩,并对女孩一见钟情,当时他并未同女孩表明心意。 后来,男孩在一个叫巩留的地方出差,因按捺不住对女孩的思念,终于在某个寂静的夜晚,鼓起勇气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男孩的字写得虽然并不漂亮,文笔也不是很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羞涩、单纯、忐忑、寂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急如焚,和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的信心与决心。 是多么的感人的一封初恋表白情书呀…… 对于像骆轻尘这样长在互联网时代,看惯了速度与激情的九零后,零零后,可能根本无法体会用十天半个月等待一封书信的滋味。 从前车马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真浪漫呀…… 骆轻尘将信叠起来,准备重新放回去时,信封里掉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邮票,在她眼前翻飞着掉在地上,她从地上捡起那张邮票,拿在手里仔细看。 那是一张由两只手握起来的星形邮票,上面写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以及邮票发行时间。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她想,心中莫名就喜欢上那张邮票,想要据为己有。 “谁让你偷看我的信?”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葡萄藤蔓和叶子,斑驳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眼眸如晨星般明亮闪烁,长发随着串串清脆的葡萄在风中有节奏飘荡,不算漂亮的脸庞上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骆轻尘将握着邮票的右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将牛皮纸信封递给它的主人。 少女接过信封,伸出另一只手问她要邮票,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她,像是在说:拿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了。 但骆轻尘不想给她,两人就从屋子里追到葡萄架下。 “还给我,那是我的!”围着葡萄架跑了几圈后,女孩嘟起嘴,婴儿肥的脸上泛起红晕,气喘吁吁道。 “凭什么说它是你的?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骆轻尘蛮不讲理道。 “我能说出上面的年月日和所有文字,证明那就是我的。”女孩气呼呼道。 “这些我也能说出,除非你给我讲讲信中女孩和男孩的故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骆轻尘道。 明摆着,她就是想吃肖虹和李永勇的瓜,她想听一个甜美的爱情故事来化解心中说不清的郁结。 女孩背对着骆轻尘,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身子微斜靠着椅背,仰头凝视着在秋风中轻轻晃动的“玻璃翠”,陷入了沉思…… 骆轻尘见她沉默良久也未开口,走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说呀,说完了我就把邮票还给你。” 女孩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旧沉默不语,等她转头望向她时,那双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你怎么啦?开不起玩笑,给你!”骆轻尘摊开掌心,把那枚红彤彤的邮票放在女孩面前。 她再抬眼看肖虹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沧桑容颜…… 几句美得让人窒息的诗词陡然涌上心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可惜这样的美无人驻足欣赏……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可我们的恋情刚开始不久,他便不辞而别……”肖虹惨然一笑,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眼中有幽怨也有幸福。 画面陡然转换,年轻的肖虹突然奔跑在草原上,追逐着羊群,越跑越远…… 尔后,风中飘来宛转悠扬的歌声: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如泣如诉中包含着女孩的殷殷期望…… 骆轻尘从梦中醒来时,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她竟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因为那枚邮票和那双大眼睛如此真实。 “吃过饭我们去可可托海。”吃早餐时,骆轻尘不容置疑道。 “怎么突然去可可托海?那里没有海……”老杜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说,“还是走完独库公路再去可可托海吧,听说快封路了。” “要不先去巩留看看,再从巩留上独库公路吧。”骆轻尘又说,她想起那个邮戳上的三个黑体字。 付景鱼和老杜对视了一眼,没有提出任何反驳的话。 吃完饭,趁老杜去开车时,付景鱼关切地问,“骆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啦?” “没什么。”骆轻尘摇头,不想多说。 “巩留,我都没听过的一个小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去看看?”付景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里很美,搜了一下也不远,所以就想去看看。”骆轻尘轻描淡写解释道。 付景鱼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们直接去库尔德宁看秋景,晚上再回到巩留城里过夜。”看二位女士上车坐定后,老杜征询骆轻尘的意见。 骆轻尘点头赞同。 中午,他们的车到达库尔德宁景区。 第44章 惊鸿一瞥 “早知库尔德宁,何必阿尔卑斯……这广告做得……会不会太夸大其词了?”付景鱼看着门票上的字戏谑道,心中还是满怀期待。 库尔德宁果然不辜负他们的期望,青黄相间的十里画廊、万山绚烂的红、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皑皑雪山、白桦林黄叶漱漱…… 上帝打翻了调色板,让前来游览的人置身于他构造的童话世界里,流连忘返。 “鱼哥,这里美吧?”骆轻尘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转头问付景鱼。 “不白走一回。”老杜感叹道。 ”骆骆,你会骑马?”付景鱼在赞叹景色的同时,更吃惊于骆轻尘上马下马的娴熟动作。 “你不也稳坐马背?”骆轻尘淡然一笑,反问道。 “惭愧,这是有人牵着,真想看到你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定又美又飒!”付景鱼说。 骆轻尘沉默不语,拎着黑伞自顾自走在木栈道上,步伐轻盈。 在回城的路上,她一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秋色,沉默不语,好像心事重重。 吃过晚饭去蝶湖散步时,她也一直不说话,心中反复想着昨晚的梦。 人的这一生会遇到多少次生离死别?真正让自己锥心的能有几回?不辞而别应该算是其中一种吧? 每每想起在大火中离去的父母,她心中都会有阵阵刺痛。 他们没有跟她作别,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在这茫茫人海,让她无处可寻。 她知道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知道那个叫肖虹的女人,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三十年的。 她应该没有自己痛吧?毕竟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而父母却是生命的唯一。 她应该比自己痛吧?毕竟他的不辞而别跟她父母的不辞而别大相径庭。 无论父母走得有多远,她始终确信他们的爱从未离开。 而那个男人,却给女友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可能是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牵挂,或许是一辈子的恨。 她后来结婚了吗?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们有孩子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过得好吗?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后,他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在女孩心中播下的希望之种? 还有那枚代表爱情,承载着他殷殷誓言的邮票? 誓言?骆轻尘想起肖泽凯当初的誓言,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骆骆,你有心事?”付景鱼问。 骆轻尘摇头,而后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心想自己刚才那声冷笑是不是被她听到了? 那晚,躺在酒店的床上,骆轻尘禁不住付景鱼的一再追问,把梦里的爱情故事讲了出来。 “好奇怪,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付景鱼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骆轻尘道。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肖泽凯出轨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会在潜意识里吸引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来到梦里?”付景鱼猜想道。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肖泽凯!”骆轻尘自然而然说出前夫的名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放不下的痛。 “你从来没梦到过肖泽凯?”付景鱼重复她的话,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难道你经常梦到方宙宇他爸?”骆轻尘好奇道。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次也是有的,毕竟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几年。”付景鱼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大大方方道出实情。 骆轻尘想起自己在晨园的两次春梦,因为难以启齿,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 “不会是那个写情书的男人是你圈子里的人吧?所以肖虹托梦给你,希望你帮她传递消息,从而解开心中多年的疑团?” 付景鱼此时想起老一辈说过的一些灵异之事,便天马行空猜测道。 “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李永勇的男人,算起来他应该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难不成是我爸妈身边的朋友?”骆轻尘努力回忆道。 巩留虽没有一个5a景点,但无论是它周围的优美的景区,还是城里整洁的街道房屋,处处都透出秋天的闲静恬适,吸引过往的游人为它停留驻足。 如果不是他们急着要走独库公路,骆轻尘都想在这宛如蝴蝶的城里多住几天。 都说这里的人善良淳朴,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找到那个爱情故事中的蛛丝马迹。 那枚红彤彤的邮票一直在她眼前晃动,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大眼睛总是在夜里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翌日一早,他们慢慢悠悠出发,打算在独山子住一晚,隔天再上独库。 秋天的独库公路,同夏天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他们在去往巴音布鲁克的路上,天气突变,气温骤降。 寒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敲击车窗,他们坐在车里用羽绒服紧紧裹住身体。 “哇,骆骆,快看,有人不怕死,这鬼天气居然还开着机车在路上飞。”付景鱼指着车窗外的一辆机车说。 骆轻尘也看到了那辆和他们的车并驾齐驱的机车,开车的是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两人都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黑色皮手套,头盔和面罩把他们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 骆轻尘贴在车窗上往外看,机车男好似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侧头往她这边看,两秒的四目相对后,男人加大马力,想超过他们的车。 坐在机车后座的女人扭头看他们时,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吹掉她面罩的半边耳扣,她伸手去抓时,留给他们惊鸿一瞥。 “那女孩好漂亮,骑机车的男人一定也很帅,好想一睹他的盛世容颜。”坐在驾驶室的付景鱼由衷道,这种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撩得她心旌荡漾。 她十几岁时就想学机车,无奈没钱买装备,母亲也不会同意她去玩那种危险游戏。 “那辆机车要百十来万。”老杜说。 “有钱人……”付景鱼望车兴叹。 “鱼哥,前面来的那位你可能会更喜欢,没戴面罩,就为让你一睹芳容。”老杜最近也学会跟付景鱼开玩笑。 第45章 邂逅梦中人 两人不由自主按下车窗,顶着烈烈寒风向前张望着,付景鱼打开手机对准疾驰而来的马儿按下快门。 马背上的男人戴着皮帽子,没戴口罩,黝黑的脸庞被风刮得生疼,当然这是付景鱼自己想象出来的感觉。 男人根本没注意车里的人,拉紧缰绳,压低身子以防被风掀到马下来,一双眼睛炯炯看着前方,忽地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 付景鱼抚摸着照片上男人浓密剑眉下的黑眸说:“他的眼睛好漂亮,有点像俄罗斯人。” “应该是哈萨克族吧?更像二转子。”老杜说。 “二转子是什么意思?”骆轻尘问。 “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联姻生下的孩子叫二转子。”老杜解释道。 “你直接说混血儿我们不是更容易懂?”付景鱼白了老杜一眼道。 “混血儿是两个不同国家的男女生的孩子,新疆人称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生下的孩子是二转子。”老杜说。 “涨知识。”骆轻尘道。 “我最喜欢看铁汉柔情的戏码,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八卦到这样的戏码?”付景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入非非道。 “老杜可以演给你看。”骆轻尘戏谑道。 “看这天气,你们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老杜望着灰败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一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正乌云密布,能见度越来越差。 “应该离我们预定的住处不远了吧?”付景鱼边说边拿出手机看定位地址。 骆轻尘则拿出望远镜,因为天色渐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雾蒙蒙的戈壁。 “还有两三公里就到我们预定的星空民宿了,本想今晚享受一下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的浪漫……”付景鱼道。 “别想了,这种天气能看到星空才怪,只要干净安全保暖就行,我没有其它奢望了。”骆轻尘说。 他们依照导航终于来到那家“星空民宿”,周围的环境还不错,草地上坐落着一排二层楼的木屋,房子旁边有一个小湖。 他们的车一开进去,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就热情地迎上前,主动替他们拉开车门,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他们交流。 “美女,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在外地上过学吧?”自来熟的付景鱼问女孩。 “对,我在京都上过大学。”女孩看了一眼付景鱼,有些羞涩道。 “上完学为什么不留在京都发展?”骆轻尘好奇道。 “这不是中秋节国庆节快到了嘛,我回来过节,刚好帮我哥接待一下客人。”女孩笑道。 他们随女孩进了屋,骆轻尘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女孩:大圆脸,高鼻梁,大眼睛,厚嘴唇,虽然皮肤不算白还有些雀斑,但掩盖不了她身上西部美女的气质。 “你们要喜欢我这个帽子的话,回头拿几顶回去戴着玩。”女孩留意到骆轻尘和付景鱼都在盯着她看,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这层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旅游旺季时,楼上楼下都不够住。”不等他们回答,她又继续说。 “去年有一家四口出来旅游,在我们家一楼住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孩子还跟我哥学会了骑马放羊。”女孩说起哥哥时,眼里放光。 听到有汽车声,女孩说:“又有客人来了,我出去迎一下,你们自己上二楼看看。” 二楼有五个独立标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扇大大的圆形玻璃天窗,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少数民族身上的那种异味。 他们从二楼下来时,看到女孩后面跟着一对穿皮衣的男女,男的戴着黑色口罩,臂弯里抱着一个黑色头盔,女的刚好把口罩取下来扔在臂弯里的头盔里。 “你们先看看,我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女孩对皮衣男女说。 “美女老板,你叫什么名字?”付景鱼拿出三人的身份证,靠在门口的柜台上问。 “我不是老板,你们叫我明月就好。”明月说。 “嗯,明月,好听又好记。”付景鱼说。 办好入住手续,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往外走。 “老杜已经去拿行李了,你拉我出来干什么?”骆轻尘不明所以道。 “我没认错,果真是他们。”付景鱼指着门口的机车对骆轻尘说。 “难不成你想叫他们教你骑机车?或者说你想借他们的机车骑?”骆轻尘见她有些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付景鱼问。 “你可以试试。”骆轻尘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就说。 三人上楼放好行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晚饭。 “今天天气不好,看着天黑,其实还早呢,不如先在家里随便吃一点,等我哥回来了给你们烤羊肉吃,如何?”明月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们。 骆轻尘看了看时间,才五点钟,确实还没到晚饭时间。 天气好时,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中午在饭馆吃了大盘鸡皮带面,此刻她还感觉不到饿。 “那就等一下,看天气会不会转好,出去溜达一圈再吃。”骆轻尘说。 她怕老杜和付景鱼饿了,又问,“明月,你家有什么东西吃?” “厨房里米面,方便面都有,冰箱里还有些菜和羊肉馅的冻饺子,看你们想吃什么?”明月说。 “我们想吃烤全羊,有没有?”从楼上正往下走的女人问。 四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烈焰红唇,面容姣好的大波浪长发美女正拾阶而下。 在黑色紧身皮裤的包裹下,她的臀部和一双大长腿格外魅人。 同是女人的付景鱼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骆轻尘的目光却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脸上,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止。 她呼吸一窒,心脏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盯着男人的脸仔细打量。 我的天哪,真的是他,原来她在梦中呼唤的“飞扬”不是动词,而是名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付景鱼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起自己失态的神情,瞟了一眼皮裤女人,幸好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第46章 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有羊,不过要等我哥回来才能帮你们烤,你们五人吃半只羊应该没问题。”明月说。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肚子饿了。”皮裤女人又说。 “刚好我们也饿了,准备煮点饺子吃,美女,要不我多煮几个一起吃?”付景鱼看了看皮衣男人,又冲皮裤女人笑道。 女人瞟了她一眼,刚想拒绝,旁边的皮衣男人摘下口罩温声道,“好呀,就帮我煮十个,佩玉,你要吃几个?” 他的话是对付景鱼和那个叫佩玉的女人说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向骆轻尘。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一个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被淹没在他温暖如春的笑容里。 骆轻尘像是被对方的笑容感染了,也回以嫣然一笑,嘴角梨涡深深,波光粼粼的眼中荡起一圈圈温柔涟漪。 “那我也要十个吧。”女人对付景鱼淡淡道,目光却落在同伴脸上,她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柔又治愈的笑容。 “好嘞,老杜,给你煮二十个如何?”付景鱼见老杜点头,便朝厨房走去。 饺子煮好后,付景鱼正拿盘子盛,皮衣男人赶紧走进厨房帮忙。 “飞扬,你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皮衣女人朝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喊道,目光却落在坐在一旁翻阅杂志的骆轻尘身上。 感觉到女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骆轻尘的心突突狂跳,却不敢抬头看对方,一个劲在心里叮嘱自己要镇定。 如果说刚看到男人的面容她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此刻听到女人喊出男人的名字,她就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的“梦中人”无疑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躁动,她假装不知道女人在看自己,也不敢抬头看男人,只低头翻阅手中的杂志。 男人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无论是从盘子边缘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还是从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看,都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矜贵有素养的人。 “飞扬……”骆轻尘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试图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心中的惊涛骇浪稍稍平复,她就开始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不知道在哪里会遇到谁。 但背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飞越千山万水,在某个地方邂逅自己的“梦中人”。 她用杂志挡住自己的半张脸,故作镇定,偷偷朝低头吃饺子的男人脸上看。 心中的波澜再次掀起,还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饺子,没人注意她。 “还有两个我实在吃不下了,飞扬,你帮我吃了吧!”皮裤女人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饺子递到男人嘴边。 “抱歉,我也吃不下了。”男人皱了皱眉,拒绝了。 “骆骆,我也吃下了,要不你帮我吃了吧?”付景鱼端着盘子走到骆轻尘跟前说。 “鱼哥,我不饿,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帮你吃一个吧。” 骆轻尘用食指和拇指尖夹起其中一个饺子,轻轻放进自己嘴里,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飞扬。 吃完饺子,付景鱼正主动收拾碗筷。 “鱼哥是吧?刚才是你做的,现在该由我们来洗碗才对!佩玉,你去洗碗吧。” 飞扬对付景鱼说,目光却落在旁边的骆轻尘身上,最后才对身旁的女人身上说。 “嗯,跟骆骆一样叫我鱼哥也行,你叫飞扬是吧?这位美女叫佩玉对吧?刚才在路上,你们骑机车的样子又飒又酷!”付景鱼由衷夸赞道。 “你这样夸我,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皮裤女人讥诮道。 “我女朋友跟一般女孩不同,她知道喜欢拈酸吃醋的女人极不可爱还老得快,所以她不会乱吃醋。” “再说我们两人的感情坚如磐石,不信你试试,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说得骆轻尘和老杜都想笑,他们好不容易才忍住,又想,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男人那功能。 “你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娘气,莫不是那方面不行?根本满足不了你女友?”皮裤女人继续讥诮她。 老杜和骆轻尘这回都忍不住了,骆轻尘直接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笑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老杜则假装上厕所去了。 “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我夸你,你还不领情,尽跟我扯这些低级趣味的。” “你男朋友早晚得被你吓跑,我建议你跟我们家骆骆学习学习。”付景鱼也不恼怒,依旧笑盈盈道。 她想:咱们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没男人那功能也正常,要是为这女人几句拌嘴生气,一点都不值当。 “跟她学习什么?学习小鸟依人?学习我见犹怜?还是学习她弱不禁风?”皮裤女人不屑道。 “佩玉,天气好像变好了,我们出去走走。”飞扬歉意地看了骆轻尘一眼,上前去拉他女朋友。 “鱼哥,我们也出去走走。”骆轻尘放下杂志,拉起付景鱼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 “哥,我哥回来了,你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天黑之前回来吃烤全羊。”明月招呼门口的男人,转而又对屋里的五个人说。 骆轻尘拉起付景鱼的手,率先走到外面。 “老天爷呀,你翻脸真比翻书还快,不过我喜欢!”付景鱼伸开双臂,长吸一口气,仰望蔚蓝天空大声感叹道。 “神经病!”后面出来的皮裤女人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和动作吓了一跳,鄙夷地瞟了她一眼。 “人如其名,聒噪。”付景鱼脑补皮裤女人满身佩戴玉石和金银首饰,扭动腰肢走起来,全身叮铃哐啷作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骆轻尘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问。 其他人也看着她,感觉她笑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外面雨过天晴,彩虹高挂,屋里有帅哥为我们烤全羊,如此美好人生,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付景鱼反问道。 “骆骆,我好想骑马,要不你教我吧?”没等他们回答,付景鱼看着不远处的马厩说。 “不怕被马踢死!”见她们朝马儿走去,皮裤女人讥诮道。 “鱼哥,你们等我一下。”明月听她们说要去骑马,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道。 “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先去看看。”付景鱼说。 “那你们在附近溜达溜达,别靠马儿太近,等我哥忙完来教你们骑马!”明月叮嘱道。 第47章 谁先上 五个人都朝马儿的方向走去,皮裤女人趾高气扬走在前面,一副擅长骑术的样子,一手挽着飞扬的胳膊,一手指着马儿高谈阔论。 “最怕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可以驾驭马儿。”她瞟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和骆轻尘道。 “别以为自己戴着玉佩宝石就可以叮铃哐啷,叽里呱啦乱叫一气,真聒噪!” 付景鱼实在看不惯皮裤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便对两只脖子上挂着铃铛,正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的牧羊犬骂道。 皮裤女人想要骂回去,却被飞扬拉住了,“人家又没骂你,你要是回应,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 几人在民宿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循着烤羊肉的香味朝他们住的屋子走去,远远看见门前的烤架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翻烤着他们的半只羊。 “哥,我还是感觉明天的比赛我们很难赢!”明月站在哥哥旁边说。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哥哥说着关切地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没有,只是……”明月欲言又止道。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相信我,明天我们一定能赢!”哥哥说。 “我知道你和拉风的技术不相上下,我只是怕自己不是拉伊的对手,拖你后腿。”明月说。 “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首先气势不能输,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们的旋风和疾风有信心。”哥哥说。 “嗯,吃过饭你再陪我练练!”明月说。 兄妹俩的对话几个人都听到了,付景鱼上前一步问: “明月,明天你们有什么比赛?” “我们村里的马球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以去观看吗?”付景鱼问。 明月看了看哥哥,男人点头“嗯”了一声。 “门票怎么卖?”付景鱼又问。 皮裤女人白了她一眼,心说:一开口就问价格的人都是穷人。 “不要门票,免费的。”明月说。 “这么好的事居然被我们遇到了?骆骆,要不明天我们看完马球比赛再去景区游览?”付景鱼道。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比赛?”骆轻尘问。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不可以参赛?”皮裤女人问。 正在烤羊肉的哥哥抬头打量了一眼女人,眼中有些许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妖艳女人居然会打马球。 “你会打马球?”明月抢先问,语气里有些惊喜,又把视线投向身旁的哥哥。 “当然,我在英国留学时拿过马球比赛冠军,我们俩搭档赢了那场比赛。”皮裤女人拍了拍身旁的飞扬,洋洋得意道。 飞扬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努力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她一起在英国参加马球比赛的。 “太好了,哥,哥!”明月兴奋得连连喊身旁的男人,她太希望这场比赛哥哥能赢了。 男人再次把目光投向皮裤女人,虽然他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但一身皮衣和门口停着的炫酷机车,又让他感觉这女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要不你先骑几圈看看?”男人对皮裤女人说完,又转头对妹妹说:“明月,你看着点烤羊。” “你们也一起去试试吧。”他放下手里的烧烤工具,看了看骆轻尘他们说。 “我们也可以?太好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的胳膊跟了上去。 “老板,怎么称呼你?”付景鱼问明月哥哥。 “李浩星,你们叫我浩星就好。”李浩星侧头看了一眼付景鱼道。 他的目光落在骆轻尘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我在研究,要怎么样才能晒得像你这么黑,还能这么帅?”付景鱼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道。 她正对着李浩星帅气的侧颜出神时,这男人突然扭头看她,搞得正偷看美男子的她有些措手不及,这才忙不迭找话搪塞他。 “不用研究,每天出去骑马放羊,自然能去掉一身娘气。”皮裤女人阴阳怪气道。 “我是个粗人,你们生活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不是更好吗?”李浩星说。 “我家鱼哥就喜欢铁汉柔情款。”骆轻尘调侃道,付景鱼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不许她胡说八道。 李浩星看了她俩一眼,没有接话,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这匹马的名字叫旋风。”他抚摸着马头对大家说。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他却跃身上马,马儿在空地上慢步走起,随即加快脚步,跑了一小圈后又回到他们面前。 “今天下午刮风时,你骑的就是它吧?”付景鱼问。 “嗯,那时我去接羊群回家。”李浩星顿了一下,突然明白是下午自己骑马疾驰时,被他们看到了。 “你们谁先来?”他用目光扫视面前几个人,问道。 “我来!”皮裤女人上前接过缰绳,跃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别跑远。”李浩星叮嘱一句后又去牵另外一匹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疾风,我先骑一圈,你们商量好,看等一下谁来骑它。”说罢跃身上马,追旋风去了。 “鱼哥,你不是早就想骑马了吗?要不等一下你来?”老杜说。 “我可以跟骆骆骑一匹马吗?”付景鱼问。 “你跟他俩一起骑应该可以,我的胳膊可圈不住你。”骆轻尘看了一眼旁边两个长胳膊长腿的男人道。 飞扬看了一眼骆轻尘问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骑一匹马有点奇怪?” 老杜和骆轻尘同时看了付景鱼一眼,对视一眼后没有再说话。 “我坐你后面搂住你的腰不就行啦?”付景鱼道。 他们正说着,李浩星骑着疾风过来了,他勒住马缰问:“你们谁来?” “我们一起可以吗?”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问他。 “可以。”李浩星说,却并未把缰绳交给她们,看了她俩一眼后又说:“谁先上?赶紧的。” “快上!”骆轻尘把付景鱼推到疾风跟前。 第48章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老杜,你教教鱼哥。”见付景鱼上了马背,她又对老杜说。 老杜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飞扬推到马鞍旁, “赶紧的,再磨叽,等一下烤肉被我们吃完了!” 骆轻尘看了飞扬一眼,正好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旋风已经停在飞扬跟前,马背上的女人嗲声嗲气道,“飞扬,你也上来陪我骑一圈嘛。” 飞扬迟疑一下后飞身上马,动作也是相当娴熟。 “美女,我可以抽根烟吗?”李浩星见只剩下他和骆轻尘,感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 “你抽吧。”骆轻尘笑道。 骆家没人抽烟,爸爸和哥哥都不抽烟,外公年轻时吸烟,后来因外婆患了肺癌,他就主动把烟戒了。 所以当李浩星点燃香烟时,她退后一步,避开吹到跟前的烟雾,她实在闻不惯烟味。 李浩星见状主动掐灭香烟,沉默片刻后问:“美女,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是从海城来的,我姓骆,骆驼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骆轻尘道。 “嗯,大城市的人会骑马的不多,骆小姐你也会骑马吧?”李浩星问。 “好久不骑,应该生疏了。”骆轻尘回答。 “这种技能,一旦学会,终身都不会忘。”李浩星说。 骆轻尘点头,目光追随旋风和疾风的身影。 “老杜,你好厉害,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付景鱼问身后的男人。 刚上马时,她还感觉被老杜圈在怀里有些不自在,跑了两圈,风一吹,什么尴尬情绪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兵时在部队学会的。”老杜说。 付景鱼不再说话,专心听老杜传授骑马技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耳垂上,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 骆轻尘和李浩星也没再说话,目光专注在两匹马身上,或者说专注在马背上的人身上。 骆轻尘看着旋风背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想起小时候坐在哥哥怀里学习骑马的温馨场面。 那时候,骆轻舟总说她的头发到处乱飘,弄得他脸痒痒的。 她正以为他会嫌弃她头发油腻时,他却说她的头发好香好滑,还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当时还笑他傻,说他明知故问,家里的洗护用品都是母亲列清单,佣人照单买回来的。 马背上的飞扬正对怀里的女人说着什么,深邃的目光注视前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的笑容。 她想:他会不会也像骆轻舟一样,问怀里的女人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看得入神,想得也入了神,李浩星什么时候走开,什么时候拎着两根马球杆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骆小姐,等一下你上马拿这个试试手感。” “我?”骆轻尘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接过李浩星递过来的马球杆。 “我总感觉你应该会打马球,应该还打得不错,等一下我们试试?”李浩星说。 “既然佩玉都主动请缨了,你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等一下她会骂我抢了她风头。”骆轻尘说着又把球杆递给他。 出门在外,主打一个开心,她可不愿意跟人抢风头,让人不开心。 他不再勉强,吹了一声口哨,旋风和疾风闻声而来,停在他跟前。 他将手里的球杆给皮裤女人一根,自己也拎杆跃身上马。 “哇,好帅,好飒,骆骆,老杜,你们也会打马球吧?”四人在旁边观看二人模拟练习,付景鱼突然问。 飞扬扭头看骆轻尘,等她回答。 “嘘,回头叫老杜教你。”骆轻尘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假装没看见飞扬的眼神,继续专注旋风和疾风。 天黑了,李浩星估计羊肉熟了,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 “李浩星,你感觉我的马球技术怎么样?”皮裤女人见李浩星从马厩里出来,迎上前问道。 “不错,你确定明天要跟我搭档参加比赛吗?”李浩星问。 “我可以跟飞扬一起参加比赛吗?”皮裤女人问。 “不行,如果不是我妹妹有些胆怯,就连你也没机会参加明天的比赛,你能确定明天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吗?”李浩星再问。 “如果你不能确定,我就另找他人了。”他见皮裤女人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骆轻尘说。 “我明天跟你搭档,一定为你赢得比赛!”皮裤女人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坚定道。 “好,如果明天我们能打赢对手,我请你们吃大餐。”李浩星说。 这晚,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由于吃得太饱,骆轻尘和付景鱼都睡不着,聊了一会天,便各自躺在床上望着天窗发呆。 “骆骆,那个飞扬好像对你有意思。”付景鱼的话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别胡说,人家女朋友听到了不好。”骆轻尘说。 “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付景鱼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 “我还觉得你喜欢李浩星呢。”骆轻尘说。 “我确实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就跟我喜欢某个电影明星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但你跟我不一样。”付景鱼大大方方道。 “老杜应该就喜欢你这种坦坦荡荡,大大咧咧的女人。”骆轻尘说,却避而不谈自己的不一样。 “别拿我的事转换话题,你越是不敢承认,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估计那个皮裤女人也看出来了。”付景鱼说。 “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她看出来什么了?”骆轻尘问。 “看出来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偷瞄别的女人,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对吧?感觉比语言快一百倍,尤其是女人的感觉。”付景鱼说。 “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到他就想起我哥哥。”骆轻尘喃喃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什么最近会反复出现在自己梦里?并且每次都和哥哥一起出现在她梦里。 第49章 马球赛起因 对于那样难以启齿的梦,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跟你哥哥哪里像?”付景鱼问。 她应该只见过骆轻舟一两次,就算努力回忆,除了他身上的禁欲和矜贵气质,她什么都记不起。 当然,她还记得骆轻舟长得很帅,只是那种帅,在她脑子里显得有些模糊。 不像李星浩,她闭上眼睛,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能清晰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飞扬路过付景鱼和骆轻尘房间时,她们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早!”飞扬对站在门口的付景鱼礼貌点头,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人。 骆轻尘穿一条黑色紧身弹力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中靴,上身穿一件做工很精致的纯白色修身棉衣,外面套一件黑马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骑马帽。 “早上好!”骆轻尘和付景鱼异口同声道。 不施粉黛的女孩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邻家小妹,温暖,亲切,小巧玲珑,又赏心悦目,让他挪不开眼。 “你们今天不去看马球比赛吗?”飞扬问。 “当然要去呀。”付景鱼说。 “哦,我还以为你们有其它安排。”他跟付景鱼说着话,眼睛却又打量起骆轻尘来。 三人到楼下时,老杜已经在餐桌旁吃饭了。 “老杜,你起得怪早的,已经晨跑回来啦?”付景鱼问。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空气也很好,本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跑步,又怕你们昨晚睡得太晚,骂我打扰你们美梦。”老杜说。 付景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心说,老杜,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不怕坏了骆骆的姻缘? 她扭头偷偷看了飞扬一眼,发现他正在看骆轻尘,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眼神飞快转到付景鱼身上。 “飞扬,怎么没见你女朋友?”付景鱼迎着他酸溜溜的眼神问。 “佩玉跟我哥一早就去马球场了。”明月端着奶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接上他们的话。 “佩玉只是我朋友,我们偶尔一起玩玩机车。”飞扬看着骆轻尘说。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想对他说,骆轻尘是我老板,也是我闺蜜,哎,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老娘不是男人。 但又感觉这样说似乎太唐突,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今天之后就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见她们埋头吃饭,没有继续问他什么,飞扬也没再说话,悻悻埋头吃饭。 “骆骆,要不我找机会告诉他,我是女人?”在去看马球赛的路上,付景鱼对骆轻尘说。 “你有病吧?”骆轻尘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老杜,轻声骂了她一句。 “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真怕有朝一日你会骂我破坏了你的好姻缘!”付景鱼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能轻易错过的本就不属于你,况且未来几年我只想一门心思搞事业。”骆轻尘淡淡道。 他们到比赛现场时,比赛快要开始了。 李浩星穿着一身深色骑马服立在旋风跟前, “他比昨天还帅还帅还man,要是有星探找他去拍金戈铁马,铁汉柔情的战争片,谍战片,肯定卖座。”付景鱼说。 骆轻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睛看向李浩星身边的佩玉:穿着一身白色骑马服和一双黑色短靴,浓妆艳抹站在疾风旁边,非常惹眼。 观众席上的人都对这个陌生女人很是好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实在好奇她跟李浩星的关系。 另外一对穿着骑马服的男女正在交头接耳商讨着什么,提醒比赛即将开始的口哨吹响,他们对视一眼,击掌后上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骆轻尘他们找位置坐定后,主持人就宣布比赛开始,还没等付景鱼看出什么头绪,主持人又宣布:“第一节比赛拉风队赢得一分。” “拉风队?这名字也取得太拉风了,另外一队叫什么名字?”付景鱼忍不住问。 “另外一队叫浩星队,就是我哥他们队。”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叫拉风?”付景鱼指向另外一队的男人问,明月点头。 “明月,那不是你哥喜欢的女人吧?看起来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你哥不会是为了她才不愿意娶拉伊的吧?”一个大妈指着马背上的佩玉问明月。 “阿婶,别瞎说,那是我们家亲戚。”明月说。 “要我说,你哥娶村长家的女儿一点都不亏,拉伊不仅生得美,骑马放羊打马球样样精通。”一个大伯说。 他居然说那女人生得美?付景鱼看了看马背上比自己还彪悍的拉伊,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审美有问,还是他的眼睛瞎了? 她承认拉伊五官长得不错,但整体看来真谈不上美,莫不是他们认为的美是身体强壮好生养?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拉风今天肯定赢,除非浩星那个搭档球技非常亚克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 还有人用他们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窃窃私语,明月都一概不理会。 骆轻尘他们总算听明白这场马球赛的起因: 原来是村长家的独生女儿拉伊喜欢上李浩星,并发誓非他不嫁,但李浩星并不喜欢拉伊。 村长经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和儿子拉风商量办一场马球比赛,如果李浩星能赢得比赛,就可以不用娶拉伊。 拉伊和哥哥拉风的球技方圆闻名,拉伊感觉胜券在握,就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李浩星虽然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但为了早日摆脱村长强权和拉伊的纠缠,他不得不应战。 “强取豪夺!太过分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就在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时,主持人宣布第二节比赛结束,拉风队和浩星队一比一平。 付景鱼正在为浩星队赢得比赛暗自祈祷时,佩玉却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到他们旁边的位置上说:“明月,我肚子疼,后面还是你找别人来打吧!”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第50章 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不行,我突然来那个了,肚子疼得很,你找别人打吧!”佩玉喝了一口热水,朝拉伊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飞扬,你可以上吧?”付景鱼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问。 明月摇头,对方是男女组合,李浩星的搭档也只能是女人,而且只能是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女人,所以明月刚才对别人说佩玉是他们家亲戚。 这时观众席开始骚动,主持人说给浩星队五分钟时间赶紧找搭档,不然就视为弃权。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放弃比赛,这场比赛就算他输了。 大家跟随李浩星的目光看向明月这边,明月靠在骆轻尘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骆轻尘站起身来,从佩玉手里接过头盔和护甲。 “下面比赛我来打!”她戴好头盔,一边穿护甲一边朝李浩星走去。 “哪里来的小丫头?就她这身板也敢跟拉伊过招?”人群中有人大声讥诮道。 拉风和拉伊兄妹俩脸上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骄傲得都忘记询问骆轻尘跟李浩星家是什么关系了。 骆轻尘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片叫衰声中走到李浩星身边。 男人把疾风的缰绳递给她,并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眼神里还有满满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意味。 她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马儿,便飞身上马,坐稳后伸手接住李浩星丢过来的球杆,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轻如燕,漂亮!”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夸赞道。 “这女人莫不是会轻功吧?”有人问却无人回答,对于后面的未知局面,大家一脸的兴致勃勃。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马儿追着球儿跑起来,台下突然鸦雀无声。 几分钟后,第三节比赛结束,裁判宣布:拉风队再得一分,二比一暂时领先比赛。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佩玉坐在观众席上,嘴一撇,不屑道。 “你肚子不疼啦?”飞扬瞟了她一眼问。 “说不定后面两局他们能反败为胜。”老杜说道。 “我也觉得,骆骆这是打算先热热身,熟悉一下场地再说。”付景鱼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马球运动很费体力,这小丫头身子太单薄,要赢拉风兄妹我看有点难。”旁边有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拉风队确实实力更强些,但我希望浩星队能赢……”那人欲言又止道,一副要与浩星队共同抵抗强权模样。 “确实是……这小丫头马背上的动作真的很漂亮,轻巧灵动,但愿下局能赢回来。”一位仁兄附和道。 果然如上面两位仁兄所愿,第四节比赛浩星队又拉回一分,二比二平。 第五节比赛也是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一节,双方参赛选手都在中场间隙附耳交流了几句。 “哥,刚才可能是我们太小看那小丫头了,妹妹的幸福就全靠接下来这节比赛了,等一下我们一定要仔细配合,全力以赴!”拉伊说。 “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东西,哥绝不会让他落入别人之手,小丫头而已,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她尝尝小爷的厉害!”拉风啐了一口痰咬牙道。 他们刚才就是用这种言语威胁佩玉的,让她少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骆小姐,今天的比赛无论输赢,我都要感谢您,接下来的这节比赛,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自身安全第一,顺其自然发挥就好。”李浩星沉声道。 骆轻尘点头,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有一股必胜的信念。她最看不惯拉风兄妹这种强盗行为,一个小小村长而已…… “拉伊喜欢用飞石暗中伤人,关键时刻你要留意。”李浩星补充道,眼神里充满温柔关切之情。 “嗯……”骆轻尘点头,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对手,心说:你玩飞石,我玩飞珠,本小姐今天还就与你杠上了! 飞扬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盯着赛场上亲密互动的二人,有丝丝不爽涌上心头。 口哨一响,第五节比赛开始,无论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都高度集中精神。 李浩星和骆轻尘动作相当默契,疾风如同为骆轻尘量身打造的坐骑,它驮着小巧玲珑的女孩如燕飞奔,旋风则左冲右撞为他们开路。 拉风拉伊兄妹当然也不是盖的,娴熟勇猛,收放自如。 这种险象环生,不分伯仲的比赛,大家看得相当过瘾,喝彩声此起彼伏。 球儿如流星穿梭在赛场上,拉伊一杆子差点打在骆轻尘头部,还没等李浩星伸杆救场,骆轻尘躬身一躲,拉伊差点跌落马背,骆轻尘一个反手球打得全场欢呼雀跃。 “漂亮!浩星队再得一分,这场比赛浩星队三比二险胜拉风队!”裁判宣布最终结果。 裁判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小丫头落马了!” “骆骆!”付景鱼和飞扬异口同声疾呼道。 “别慌,坐下来,小心惊了马。”老杜拉住想要朝骆轻尘飞奔过去的付景鱼,同时用眼神示意飞扬别着急,安静坐下来。 佩玉则死死盯着飞扬,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从国外回来后就变得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竟然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但她又感觉这场面很熟悉:两年前他们一起玩飞车时,她从机车上掉下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般焦急模样。 可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多年的恋人,而今天他居然为一个陌生女人如此焦急,无论如何她都受不了。 佩玉姓马,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她家是南疆苏城首富,家中就她一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虽然这边疆苏城首富跟江南苏城首富还差一大截,但也不妨碍她从小被父母和哥哥们宠成小公主。 第51章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她虽然从小就恃宠而骄,但从不矫揉造作;她性格火爆,但从来不跋扈凌弱。 她敢爱敢恨,喜欢争强好胜,还喜欢冒险运动,但她也知道明哲保身,不给家里惹祸。 就是不知道恋爱脑附身时,她会不会按套路出牌? 她跟李飞扬是十几岁飙车时认识的,那时候她还在乌市读高一,飞扬比她大几个月,也在读高一,他们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但两所学校都在乌市。 李飞扬家在乌市,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家虽然排不进乌市富豪榜前十名,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在同学中鹤立鸡群。 虽然他不是学霸,但胜在他身材好,长相英俊,喜欢极限运动,所以身边迷妹无数。 虽然他桀骜不驯,身边桃花不断,但长相好家境好的马佩玉甘愿成为他的小迷妹,还特意跟他考同一所大学,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医学专业,只为以后能跟他志同道合。 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年,在国外时就正式在一起了,她本来以为回国就可以跟他结婚,因为他们无论是门第还是学识,亦或是爱好都相当匹配。 马家父母本来对李飞扬这个花心大萝卜就有些不满意,加上知道这小子喜欢玩极限运动后,就极力阻止自家女儿跟他在一起,并逼女儿回苏市发展。 李家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娶一个知书达理,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为妻,并为他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女孩毕业于京城一所985大学,是北疆克城首富家千金,离乌市也近,无奈儿子一句“不来电”,就将父母的计划全盘否决了。 从此马佩玉和李飞扬就靠网络千里传情,李飞扬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继续玩他的极限运动,身边依旧桃花不断,从此越发花名远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父母的担心终于成真,在一次深夜玩机车时,他出了车祸。 据说伤得很严重,还毁了容,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就被父母送往国外治疗并整容。 马佩玉得知消息后,飞扬已经去国外一段时间了。由于李家不告诉她详细地址,马家父母也把她看得很紧,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出国找他的念头。 但在李飞扬离开的这两年,她一直孤身抵抗父母的催婚和相亲,一心等男友平安归来。 三个月前她终于等到李飞扬平安归来,看到昔日恋人完好如初归来,她激动不已。 但和他相处几日后,她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她,不仅忘了他们曾经的点滴,连性情也大变样。 从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变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不但忘了她,忘了从前那些桃花,也忘了他曾经热爱的极限运动,还忘记了他自己的家人。 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跟李家父母一样爱他如初。 她想:如此甚好,他现在终于变成双方父母喜欢的样子了,马家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吧? 但此刻,就在巴音布鲁克附近的马球比赛现场,她突然又看到了从前那个男孩的影子,熟悉又真实,莫不是自己这三个月的引导结果? 思及此,她心中顿感五味杂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喜欢拈花惹草的飞扬? 还是回国后这个温润如玉,不近女色,成熟稳重的飞扬? “大家安静,小心惊着马儿!”主持人极力维护秩序的声音将马佩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李浩星已经抱着骆轻尘,大步走出人群。 “骆骆,你怎么样?”付景鱼跟在他们身后急切呼唤昏迷中的骆轻尘。 老杜赶紧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飞扬一个箭步跑上去拉开后座车门,协助李浩星把骆轻尘放进后座。 “佩玉,你用机车带上鱼哥,我同他们一起送骆小姐去医院。”李飞扬对马佩玉说。 此刻,马佩玉真希望坠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骆轻尘,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中途退场。 为了让骆轻尘躺得舒服些,李飞扬没有硬挤进后座,而是不情不愿坐进副驾位,扭头眼睁睁看着后座男人轻轻取掉怀里女人的头盔,并帮她理顺额前秀发。 “快去医院,我来导航!”李飞扬看一眼紧闭双眼的骆轻尘,对老杜说。 “不用,先回家!”李浩星淡淡道。 “人都昏迷了,回家能行?”老杜边踩油门,边心急如焚道。 “老杜,我没事,直接回住处。”骆轻尘见车已经启动,便轻抬眼皮道。 见李飞扬也在车里,她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老杜把车开到住处时,付景鱼和马佩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骆骆,怎么样?”付景鱼冲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问。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鱼哥,你抱我进屋。”骆轻尘说。 李浩星不等付景鱼插手,二话不说便将身高一米六,体重只有九十几斤的骆轻尘直接抱上了二楼。 “我是医生,让我进去给她看看吧?”李飞扬紧跟其后上了二楼,站在房门口对里面的人说。 骆轻尘本想等李浩星出去后,让付景鱼把房门关上单独跟她聊,但听到门口男人说他是医生,便示意付景鱼让他进来。 “鱼哥,我就是有些头晕,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和老杜他们先去一楼,让李医生先帮我看看。”骆轻尘轻声道。 付景鱼和其他三人一起下楼去后,李飞扬将窗边的椅子搬到骆轻尘床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尔后相视一笑,骆轻尘以为和“梦中人”单独相处会紧张得说不出话,然而没有。 “看到前台入住登记本了。”骆轻尘说。 “我是西医,不过也懂一点中医,除了头晕,你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痛?感觉伤到哪里了?”李飞扬一开口就是三连问,眼神里的关切自然流露出来。 问得骆轻尘有点不自在,她突然又想起那个春梦,脸就有些发红,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床边说:“腰有点疼,你先帮我把把脉吧。” 第52章 我的桃花运来啦 说罢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细腻温润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一种奇异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前跟肖泽凯手拉手时好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倒是跟哥哥拉手时的感觉有些相似?是触感相似,还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相似?她说不准。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他,陌生的脸,陌生的五官,明明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跟他有更深层的交流,但觉得以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有的话说出来会显得唐突又没有礼貌。 难不成对他说:“喂,我梦到过你……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简直太荒唐了…… “骆小姐,你脉象很正常。”李飞扬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直视她道。 这男人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仅仅是在梦里见过吗?或者是跟哪位她喜欢的明星长得像吗?好像都不是。 难不成真被付景鱼说中了?她对他动了心?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不可能,刚离婚的她压根没打算要走进新的恋情呀。 妈呀,他幽深的眼神中是不是还藏着担心和疼爱的情愫? 真是有些让人目眩神晕,难不成自己犯花痴了?她可从未在哪个男人跟前犯过花痴。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男人盯着她,冷不丁问。 “应……应该没有吧?”骆轻尘有些结巴道。 他m的,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好像撒了个弥天大谎。 不对,心虚的该是他才对,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不清楚吗?他又不是像哥哥一样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该不会是男人想认识女人玩得老套路吧?嗯,他不像那样的男人…… “不好意思,那是我冒失了。”骆轻尘正思索间,李飞扬说话了。 “李医生,其实我没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今天这场马球比赛是为什么吧?”骆轻尘问。 “嗯。”李飞扬点头。 “你也知道佩玉为什么中途放弃比赛吧?”骆轻尘问。 “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比赛?”李飞扬问。 骆轻尘把马佩玉可能被拉伊威胁,以及自己主动救场的原因讲给对方听后。 尔后又说:“拉伊输了这场比赛后恼羞成怒,想用飞石教训我,然而飞石并没有打中我。” 她摊开自己的手,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鹅卵石静静躺在她掌心。 “我将计就计跌落马背,只为让他们泄泄火气,后面不至于做出更为过激的事。”骆轻尘继续说。 “你就不怕马儿惊了踩到你?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担心。”李飞扬表情严肃道,眼中满是关切。 提起父母,骆轻尘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的父母再也不可能关心我了,无论我走多远,他们再也不可能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了。 见骆轻尘闭上眼睛不说话,李飞扬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小时候练过一些防身术,躲避明枪暗箭我最在行,不过这些请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骆轻尘稳了稳心神,睁开眼睛给对方一个“我很好,你放心”的微笑。 见对方有些不解,她又继续道, “对外就说我是李浩星母亲家的远房亲戚,我家在京城有门道,若不是今天只受了一点惊吓,我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扬点头,这下他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怕他们走后,村长家继续为难李浩星。 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李飞扬问。 “我想吃过午饭就走,可是鱼哥很想学骑马,还想跟你们学骑机车,我想让她过把瘾,明天一早再走。”骆轻尘说。 “你对男朋友可真好,不过他刚才确实也挺为你着急上火的……”李飞扬表情有些古怪道。 “这样吧,等一下我叫马佩玉带带他,马佩玉机车比我骑得好,你不介意吧?” 思索几秒后,他直呼马佩玉的名字道,有一种想在骆轻尘跟前撇清跟女友关系的嫌疑。 骆轻尘知道,他以为自己跟付景鱼是男女朋友关系,才这样问她,她说: “只要你和马佩玉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马佩玉听我的,至于骑马,你们跟李浩星商量。”李飞扬说。 两人聊完后,李飞扬下楼叫付景鱼和老杜上楼,说骆轻尘找他们。 骆轻尘又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统一好口径后三人才一起下了楼。 “为了感谢马小姐和骆小姐,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做大盘鸡,晚上再烤全羊款待你们。”李浩星说。 “那我们岂不是沾了两位美女的光?”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笑道。 “你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准点回来吃午饭就行,明月已经把马牵回来了,想骑的话让明月帮你们牵出来。”李浩星说。 “要不要先跟我去骑机车?”马佩玉对付景鱼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付景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跟这女人斗嘴呢,今天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友善? “对呀?难道你不愿意?”马佩玉白了她一眼道。 “当然愿意,美女老师,小生这厢有礼了。”付景鱼立马满脸堆笑,嬉皮笑脸地给马佩玉作了一个揖。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烈焰红唇的女人没那么讨厌了,不对,是变可爱了。 “鱼哥,下午我教你骑马。”被付景鱼惹得前仰后合的明月突然止住笑,认真道。 “老天爷,我的桃花运来啦?中午一贴身美女教练,下午一美女贴身老师,骆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下午还是请浩星教我?”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 骆轻尘明白,她仰慕李浩星,又不想让明月感觉不舒服,所以故意把火引到她这个“女朋友”身上。 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要是胆敢惹“女朋友”吃醋,以后我们的鱼哥可就没好日子了。 第53章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 “只要浩星愿意,我自然没意见,已经十二点了,你们赶紧去吧,记得两点之前回来吃饭。”骆轻尘说。 两个女人骑着机车离开后,老杜和李飞扬见骆轻尘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二人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们怎么不出去骑马?”骆轻尘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她跟前,大眼瞪小眼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道。 “我等下想跟浩星学习做大盘鸡。”老杜说。 他是她的随身保镖,骆轻尘自然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 “我也想看会儿电视。”李飞扬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结果被老杜抢先说去了,所以只能重新找一个说辞。 “给,遥控器给你,我上楼去看。”骆轻尘把遥控器递给他,准备上楼去。 “不用,你看你的,我也想看看浩星的大盘鸡是怎么做的。”李飞扬没有接遥控器,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自在道。 骆轻尘忍不住想笑,但看他这个摸鼻子的动作时,不禁愣了楞神,似曾相识…… “李医生,你是新疆人吗?”为了打破尴尬,不爱说话的老杜居然主动找李飞扬聊天。 “嗯,算是吧,太爷爷辈就来新疆了,你们呢?是哪里人?”李飞扬表面上是问老杜,实则他是想了解骆轻尘的情况。 “我们是海城人,她是我表妹,不过以前我在南疆当过兵。”老杜说。 “海城,我去旅游过,繁华大都市。”李飞扬说,他对老杜当兵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接这茬。 “是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海城玩?”老杜问。 “应该很快吧,我父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我也想到南方大城市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跟医药相关的好项目。”李飞扬对老杜说。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顿了顿又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生意?” “对于做生意我不懂,海城倒是有一家跟医药相关的大企业,不知道李医生听说过没有?”老杜看了一眼骆轻尘后问李飞扬。 “海城是国际大都市,大企业云集也不奇怪吧?你说的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李飞扬问。 老杜和骆轻尘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人不会是骗子吧?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他自己又是医生,怎么连骆王这么大的企业都不知道? “骆王集团,李医生听说过吗?几十年的老企业,最早是开药店起家的,骆王堂你总听过吧?”老杜问。 “骆王堂我知道,前几年我妈生病时,有个老中医推荐了一种特效药,我们这边的医院和药店都买不到。” “最后我还是在乌市一家药店找到的,药店名字就叫骆王堂,骆驼的骆,三横王,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家药店?”李浩星拎着鸡进来时听到老杜的话,就说。 “可惜去年我再去乌市时,却找不到这家药店了。”李浩星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骆王堂,骆王集团……”李飞扬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说见过这个logo。 “我父母也开过药店,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没继续开了,我回头问问他们。”李飞扬说。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身边的人都说他以前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除了关心自己喜欢的极限运动和与哥们美女寻欢作乐,从不会替父母的生意操半点心。 别人口中的李飞扬怎么听都像一个渣男,如果不是母亲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他根本不相信那渣男就是自己。 一场车祸居然抹去了他过往的所有记忆,就连最亲的父母他都没有一点印象,别说马佩玉和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马佩玉明明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自己会跟她纠缠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美丽善良,刚柔并济的女孩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吗? 哎,不想了,等找回记忆,洗清自己,或者说改过自新后再考虑这些吧。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未来的另一半负责,反正他今年才二十七岁,还年轻呢。 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儿天,还真去厨房跟李浩星学做大盘鸡了,骆轻尘则关掉电视,上楼休息去了。 “今天天气比较好,吃完午饭你们可以去九曲十八弯欣赏落日,说不定能看到九个太阳。”吃饭时李浩星说。 “我去了好多次,都没见到过九个太阳,你们看到过吗?”马佩玉问。 “当然看到过,得碰运气。”李浩星兄妹异口同声道。 “飞扬,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九曲十八弯几次吗?”马佩玉明知故问道。 李飞扬摇摇头,而后对老杜说:“老杜,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坐你的车去?” 不等老杜回答,他又转头问付景鱼,“鱼哥,你是跟我们一起去看九个太阳,还是跟浩星学骑马?” “鱼哥,要不明月骑马带你去景区?我在家准备晚饭,你们游览回来就能吃到烤全羊,今晚我多做几个菜。”李浩星道。 “没问题。”付景鱼爽快答应,她一点不纠结李浩星是不是婉转拒绝了自己。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不然漫漫余生,她该有多苦。 “晚上气温低,你们穿多点,围巾,帽子都戴上,骑马更冷。”明月说,最后关切地看了付景鱼一眼。 明月和付景鱼一前一后上了马背,老杜钻进驾驶室,李飞扬坐到副驾驶,骆轻尘和马佩玉坐后座,六人朝景区而去。 “鱼哥,马儿要跑了,你可抓紧了。”明月叫道。 马儿在路上跑了一会儿,付景鱼就开始后悔了:这样能学会骑马才奇怪,刚才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坐车去,太他m冷了,比刚才坐在马佩玉机车后面还冷。 “明月,晚上骑马会更冷,你先回去,晚上我跟老杜他们坐车回去。”到景区后,付景鱼对明月说。 明月走后,付景鱼朝老杜他们的车走去。 “鱼哥,怎么就你一个人?”骆轻尘问。 第54章 遇见九个太阳 “我怕晚上骑马回去太冷,就叫明月先回去了。”付景鱼说。 “你还挺懂怜香惜玉的。”马佩玉对付景鱼说完,又扭头对骆轻尘说:“骆骆,真羡慕你有一个随处放电的温暖牌男朋友。” 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女人的洞察力居然如此差,两个女人搂在一起骑了一两个小时机车,她楞是没发现鱼哥是女人? 也难怪,人家花木兰替父从军那么久,每天跟那么多大男人同吃同睡,居然没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也许是天冷,穿得太厚感觉不出来?也许花木兰从军时也是冬天…… “是呀,谁叫我有一个温暖牌女友呢?温暖加温暖等于温暖满满,所以就洒洒水温暖你们一丢丢啰。”付景鱼笑道,搂着骆轻尘的腰就往前走。 “佩玉老师,学到没?盯得越紧,越容易跑掉,尤其是像我和李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走了几步,她又扭头对马佩玉说。 老杜和骆轻尘都想笑,愣是被他们忍了回去。 “切,我还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会机车,不会骑马,不会看病,还好意思跟我家飞扬比优秀?”马佩玉撇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就是你看男人的标准?肤浅了不是?我虽然没有李医生高大威猛,也不像他会骑马又会玩机车,还会看病……” 大家都在等她后面的转折句,看她如何给自己披上华丽的外袍。 “但是我幽默风趣有内涵,爱就大方表达出来,不像有些人……” 她顿了顿,瞟了一眼李飞扬后继续说,“故作清高,死鸭子嘴硬,偷偷摸摸喜欢,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李飞扬和老杜心中一惊:她说的是我吗? “也从来不把不喜欢说出来,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脚踏两只船,不,两只以上。” “一步步误导对方在感情里泥足深陷,还美其名曰——真话太残忍,说出来会对她伤害更大,屁话……” “你们是不是见过这样的人?太搞笑了,真他m自欺欺人!哈哈哈……”付景鱼望着天空自顾自笑起来。 “神经病!”马佩玉心虚地瞟了李飞扬一眼,冲付景鱼骂道。 下午骑机车时,她顺口跟付景鱼说了几句自己和李飞扬之间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嘴上没把门,一会儿功夫就秃噜噜全说出来了。 完蛋了,飞扬该跟我发脾气了,可能明天他不会跟我回家过中秋节了……马佩玉心想中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付景鱼倒是分析得蛮透彻——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这些年,好像李飞扬就是这样对她的。 她又偷偷看了看李飞扬,发现他脸上除了有些茫然和无辜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前兆。 这男人以前可没这样好脾气,她轻轻勾住他的胳膊,低声唤道,“飞扬……” 李飞扬没什么反应,好像在魂游天外。 “快上车。”骆轻尘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拉着付景鱼朝区间车跑去。 “他刚才是在说我吗?”见前面小跑的两人,李飞扬好像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就是一个喜欢耍嘴皮子,胡说八道的人。”马佩玉解释道,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秋天,北方的草原虽然没有了夏季的绿意盎然,微风中摇曳的黄草浪从脚下一直延伸至山脚天边,和夕阳,晚霞融为一体。 当九个太阳出现在西边天上时,整个草原和草原上的精灵都似被笼罩在一片流金岁月里,寂静,肃穆又美好。 骆轻尘捂住嘴巴,热泪盈盈地盯着远方,和她一样热泪盈盈的还有在偷瞄她的李飞扬。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他内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马佩玉说她和李飞扬一起来过这里三次,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九个太阳。 而他和骆轻尘才刚认识,第一次一起来这里就能遇到九个太阳,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很有缘分? 他要将这一刻的美好画面,刻在心板上,印在脑子里,反复欣赏回忆。 “发什么呆,快拍照呀!”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寂静,随即一阵阵感叹声和手机,相机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今天我们的运气太好了,一定会有好事降临。”在回住处的路上,付景鱼禁不住再次感叹。 他们的车开在通住处的小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阵悠扬的男中音响起,深情的歌声中带着些忧郁: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当男中音戛然而止时,一个婉转的女中音又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又是这首歌……”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好伤感,不过很好听,佩玉,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唱这首歌吗?”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马佩玉。 “经典传唱,不奇怪,我二哥也喜欢唱这首歌,有事没事总能听他哼两句,好像真有姑娘跟他不辞而别似的。” 说罢,马佩玉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他们兄妹俩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付景鱼问。 “那傻丫头可能是看上你了,考虑一下,留下来做李家的上门女婿?有民宿,还有成群的牛羊,鱼哥,你这次旅游可赚大了。”李飞扬揶揄道。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小心让明月听到了当真,我怕明早就真的走不了。”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嗨,你这人还真不要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马佩玉被她的话逗乐了,擦了擦眼睛骂道。 “这叫阿q精神懂不懂?人生本就这么苦,假装被人爱上也能晕晕乎乎甜一阵子,马老师,你说呢?”付景鱼冲旁边的女人挑眉一笑。 “……?”马佩玉无语。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第55章 恐怕以后很难再遇见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肖虹,肖虹……”她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今天李浩星把她从马球场上抱回来时说的话。 “骆小姐,如果有人问起你跟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我母亲叫肖虹,小月肖,彩虹的虹,祖籍是芙蓉城,出生在北疆……” “哥,鱼哥他们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车开进院门,明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哇,好香,明月姑娘的手艺比田螺姑娘的手艺还要好。”付景鱼朝烤架走去,边走边对正在忙活的明月说。 “快进屋,晚餐早就准备好了。”李浩星边招呼他们进屋,边拿起烤架上香气四溢的烤羊。 “浩星,这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进屋就看到一桌子丰盛饭菜的骆轻尘问。 “哪里,哪里,你们大城市人喜欢精致漂亮的小盘小碟菜,别嫌弃我们这大碗菜,大盘肉就好。”李浩星看着桌子上的大盘牛羊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里会嫌弃,我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杜如实道,因为要开车,他已经好久没畅快喝酒,大快朵颐了。 李浩星心想: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自然不嫌弃,可要人家小姑娘满意才行呀。 “来来来,为今天我们浩星队赢了比赛走一个!”晚上一起吃饭时,付景鱼端起茶碗道。 “光喝茶可不行,今晚无论男女都要喝酒,为了比赛胜利,也为了遇见九个太阳!”马佩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她很高兴:一是因李飞扬没有为付景鱼的信口雌黄迁怒于她;二是他们一起来九曲十八弯四次,终于遇见了九个太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骆轻尘目测她手中的杯子,跟自己平时在家喝水的玻璃杯差不多大,应该有二百五十毫升左右,看来这女人酒量不错。 “什么?你们今天看到九个太阳啦?”明月惊呼道。 “对呀,真是太壮观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出去就见到九个太阳,为我们的缘分碰一个,不必干杯,量力而行就好!” 李飞扬端起杯子,扫了大家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骆轻尘身上道。 马佩玉心心念念的第四次,在他这里却是第一次…… “今晚女人可以随意,男人必须干杯!”李浩星见李飞扬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说道。 付景鱼见李浩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看了看骆轻尘,她此刻真想大声宣布——我也是个女人。 见李飞扬和老杜同李浩星碰杯后,也一饮而尽,马佩玉斜睨了一眼付景鱼忍不住说:“鱼哥,拿出你刚才跟飞扬比的豪气来,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吧!” 实则她心说:你不会骑马,不会玩机车也就算了,连喝酒也不行,刚才怎么有脸跟飞扬比?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男人? “我认怂,我承认自己比不上你的飞扬哥哥,好了吧?”付景鱼笑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子就是不行,你能把我怎么的? “马老师,你听过‘幸福从接纳开始’这句话吧?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跟接纳我爱的人并不爱我,同样需要勇气。”付景鱼看了马佩玉一眼,意味深长道。 “来,为我认怂的勇气走一个!”说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欣赏你的勇气!”老杜对她说,继而转向李浩星说:“如果你们非要鱼哥干杯,我帮她喝如何?” “幸福从接纳开始,说得好!来,为鱼哥的至理名言走一个,我干了,大家随意!”见自家哥哥不说话,明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 “今年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要不你们后天过完节再走?”几人吃喝得差不多时,李浩星突然看向骆轻尘说。 “这可不行,我答应我父母要带飞扬哥一起回家过节的。”马佩玉马上拒绝。 她虽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但始终没忘记自己这次拉李飞扬骑行千里的目的,一是为重温少年情,二是带李飞扬回家见父母,让父母帮忙促成他们的姻缘。 老杜和付景鱼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他们心里很清楚:是去是留都得听骆轻尘的,所以他们齐刷刷看向骆轻尘。 “鱼哥,你们就留下来过节吧,今年就我和我哥两个人过节……”明月盯着付景鱼,有些楚楚可怜道。 “明月,你喝多了!”李浩星打断妹妹的话,端起酒杯继续说:“啥也不说了,喝酒。” “明月,你父母呢?”骆轻尘问。 今天虽然大家都喝了酒,但骆轻尘可以断定,今天她是他们里面最清醒的一个,她清晰地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阿爸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阿妈……” “明月,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李浩星红着眼再次打断妹妹的话。 “哥,我想爸妈了……”没想到明月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明月……”坐在明月旁边的骆轻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想起自己两年前痛失父母的情景,和至今未归的哥哥,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小姑娘。 “哭——你——你哭什么?明天你们都跟我回苏城过节去,我们家人多热闹。”马佩玉舌头打结道。 这晚,他们喝到十一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李浩星兄妹依旧住在一楼。 一夜无梦,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还没亮,一看时间才六点,旁边床上的付景鱼还睡得很香。 昨晚明月喝醉后的样子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真的很乐意留下来陪他们兄妹过节,也想知道他们的母亲肖虹是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肖虹。 但她更想知道李飞扬为什么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次来疆旅游,绝不是她偶然兴起,是冥冥之中的一股无形力量带领。 既然已经在这里遇见他,何不抓住机会深入了解他和他身边的人?恐怕以后就很难再遇见…… 第56章 骑马飙车更尽兴 “骆骆,要不我们跟马佩玉他们去苏城看看?晚几天再去可可托海如何?”付景鱼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睁眼就提议道。 “也可以,那你吃早餐时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我先洗漱,你再睡一会儿。”骆轻尘道。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已经收拾好的骆轻尘下楼去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要赶路吗?我还没开始做饭呢。”刚起床的李浩星对从楼上下来的骆轻尘说。 “他们还没起床,不着急,明月呢?”骆轻尘问。 “还在睡。”李浩星把视线转向妹妹的卧室门说。 “我父母两年前也去世了,所以我非常理解明月昨晚的心情,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骆轻尘问。 李浩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他轻轻“嗯”了一声。 骆轻尘轻轻推开房门,窗外的微曦照在女孩脸上,她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昨晚睡得好吗?”骆轻尘坐在床边,握住明月的手问。 “嗯,你呢?”明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 “我也睡得挺好,谢谢你们这两天的款待,有机会去海城玩。”骆轻尘说。 “嗯。”明月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 骆轻尘从她口中得知:明月在外省工作,他们的母亲才去世几个月,她既想母亲,又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昨晚在酒桌上才有些失态。 骆轻尘也把自己这两年多的经历告诉了她,还安慰了她一番,最后两个女排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吃早餐时,马佩玉听付景鱼在跟骆轻尘和老杜商量行程,“骆骆,我们今天去库车玩一下,在那边住一夜,后天你看我们是去苏城过节?还是去梨子城过节?” “梨子城好像有沙漠和胡杨林?这个季节看黄沙漫天,黄叶纷飞应该很壮观吧?”骆轻尘问。 ”苏城离沙漠也很近,苏城胡杨林也更漂亮,还有刀郎部落,森林公园,和塔里木河等漂亮景观。”马佩玉插嘴道。 “真的吗佩玉?骆骆,要不我们就先去苏城,后面再找机会再去梨子城?”付景鱼征求骆轻尘的意见道。 “佩玉,不如我们把机车放在库车,然后坐老杜他们的车一起回苏城,你看怎么样?”李飞扬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骆轻尘同行,那天在李浩星的民宿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时,他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一股想要拥抱她冲动。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失忆前欠下多少情债? “好,那就这么定了。”马佩玉点头同意。 让这几个外地人了解一下她的实力也好,这样他们就知道,即使李飞扬真的对骆轻尘有意思又怎么样?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这个小个子女人拿什么跟她这个苏城首富家千金比? 一定要让她知难而退! 国庆节当天下午两点多,他们到了苏城。 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别人家做客有些不妥,况且他们跟马佩玉根本不熟。 “佩玉,这大过节的去打扰你父母不太好,我们还是去酒店住比合适。”骆轻尘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房子大,房间多,不差你们三个住的地方。”马佩玉盛情邀请道。 “要不我们先到酒店休息一下,晚点再去拜访你父母?”骆轻尘说。 “哎呀,你们南方人都喜欢这样啰里啰嗦的吗?”马佩玉有些不耐烦道。 “赶紧走吧,我父母还在等我们回去吃中午饭,我昨天就跟他们说了今天要带你们回家过节。”骆轻尘越是推脱,马佩玉就越是想让他们去她家别墅看看。 “不行,不行,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这样空着手去太唐突了。”付景鱼说。 “我也觉得空手去实在不礼貌。”骆轻尘附和道。 就在马佩玉差点要跟他们爆粗口时,老杜不紧不慢道:“从海城出发时,我带了几盒鲜肉月饼和蝴蝶酥,还有几袋大虾干。” “你们是不是还带了那个很受女人追捧的防沙补水霜?这里风沙大,用起来应该更带劲。” “对对对,还是老杜脑子好使,我今天早上还用了,怎么就把它忘了?”付景鱼道。 “那么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佩玉,你家门口有超市吧?等一下我们再买几盒烟酒。”骆轻尘真诚道。 “我家什么都不缺,赶紧走,再晚了我爸妈该骂我了。”马佩玉催促道。 “走吧,让长辈等我们不好,我这里有烟酒。”李飞扬低声对骆轻尘说,完全忽略了马佩玉对他投来的想杀人的眼神。 当老杜把车开进马家别墅区时,为了配合马佩玉,付景鱼和骆轻尘脸上露出惊讶羡慕之色。 “佩玉,你不是说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到这么高端的度假村来了?”付景鱼问。 马佩玉一脸得意道:“这里就是我家呀,是大了一点哈。” 她心里却说:土包子,还说你们从海城来,莫不是海城郊区的农民吧?本小姐开上百万的机车,住个上千万大别墅奇怪吗? “真没想到马老师是豪门千金,真是深藏不露呀!”付景鱼夸赞道。 骆轻尘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欧式风格的建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感觉这庭院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马家别墅比御园大多了,但比起晨园还是要小些。 “佩玉,你家这别墅好大,高端大气上档次,我有一种走进欧洲宫廷的感觉,要不要九位数?”付景鱼问。 骆轻尘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这么夸张。 西部地广人稀,房价跟海城没得比,再说苏城又不是首府,几百上千万的别墅就已经很好了。 “这房子要是在你们那边肯定很值钱,但在我们这边值不了几个钱。”李飞扬说。 “是呀,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这里,地广人稀空气好,骑马飙车更尽兴。”马佩玉道。 第57章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 说话间,老杜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正厅门口,当几人拎着东西跟在马佩玉身后走进大厅时,两个孩子朝他们跑过来。 “姑姑,我姑父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马佩玉的手问。 “姑姑,太奶奶说要等姑父来了才能开饭,我姑父在哪里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马佩玉的另一只手,仰起小脸天真问。 马佩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奶奶,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飞扬,对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说:“鹏鹏,鹰鹰,你们拉飞扬叔叔过去吃饭。” “鹏鹏,鹰鹰,帮爸爸招呼客人去吃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对骆轻尘他们点头微笑,一边对两个孩子说。 完了他又扭头拍了拍李飞扬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道: “飞扬,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越来越帅了,难怪我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李飞扬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点,满脸亲和笑容的微胖男人,除了微笑点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飞扬,这是我大哥马佩东,这是我二哥马佩南,这是我大嫂贝乐云,这是我大哥的一双儿女,这是我爸妈,那边是爷爷奶奶。” 马佩玉只好重新把自己的家人一一介绍给李飞扬。 李飞扬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大哥,二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节日快乐!” “你小子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们啦?”马二哥惊奇道。 “不怪飞扬,他就七八年前见过我们一次,如果在外面见到他,我都不敢认了。”马母道。 说罢,这个富态的女人又仔细打量着面前高大英俊的李飞扬,露出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欢喜和心疼道:“飞扬,你比以前瘦了,高了,也成熟了。” 是瘦了才显得高了吗?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应该不会再长个子了吧? “你们是玉儿的朋友吧?别站着,过来这边坐。”马父见一群人都围着女儿和李飞扬嘘寒问暖,就主动上前跟骆轻尘他们打招呼。 “马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您叫我小骆就好,我们旅游刚好路过苏城,就跟佩玉过来看看二老。” “马叔叔好,我叫付景鱼,我们临时起意来苏城,没来得及为大家准备礼物,这是我们海城的特产,给大家尝尝。” 付景鱼和马爸爸礼貌打招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马叔叔好,我叫杜航,是他们俩的司机。”老杜礼貌点头后,也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好好好,你们今天来认好门,以后路过苏城就过来玩,空着手来就好。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吧?赶紧上桌吃饭。”中等身材的马爸爸爽朗道。 “姑姑,姑父别说了,我们的肚子都饿扁了。”八岁的马俊鹏和六岁的马俊鹰看到大人们只顾没完没了说话,又开始嚷嚷了。 李飞扬听到两个孩子又喊他姑父,瞄了一眼骆轻尘,有些尴尬道:“那个,我不是……” “好好好,姑姑跟你们吃饭去,要是把我们家鹏鹏和鹰鹰饿坏了,太奶奶可饶不了我。”马佩玉赶紧打断李飞扬的解释,心里乐滋滋的。 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餐厅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付景鱼他们,“鱼哥,你们也早就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马佩玉跑过去坐到自家奶奶旁边,马妈妈拉李飞扬坐在女儿旁边的位置上,自己也在李飞扬身边坐下。 马家大哥大嫂招呼骆轻尘他们坐下,骆轻尘对面是李飞扬,左边是付景鱼,右边坐着马佩玉的二哥马佩南。 “骆小姐,我们这边比海城冷,先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马佩南说着就去盛羊肉汤。 他先把一碗羊肉汤放在右手边的父亲跟前,又把保姆盛好的一碗汤放到骆轻尘面前,自然礼貌又不失孝道。 “谢谢二哥,我自己来。”骆轻尘礼貌道。 “看你这么瘦,平时应该很少吃羊肉吧?多吃点羊肉,你看我们吃羊肉长大的孩子,不仅结实还很耐寒。” 他下意识看了看对面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弱不禁风的骆轻尘,又用公筷往骆轻尘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说:“你看我妹,大冬天都敢出去骑机车,皮实得很。” “谢谢二哥,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骆轻尘道。 对面的李飞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难不成他是怕这马家二少爷对骆轻尘心怀不轨? “你二哥女朋友今天没来?”他低声问身边的马佩玉。 “我二哥还没女朋友呀。”马佩玉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二哥来了?难不成他想起了什么? “他应该快三十岁了吧?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为什么还没女朋友?” “你以为谁都跟你以前一样?来,吃肉。”马佩玉夹起一大块羊肉堵住了他的嘴。 “听我妹说你们是从海城来的?你是海城人?”马佩南喝了一口汤后问。 “嗯。”骆轻尘回答。 “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海城人,他叫骆轻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马佩南问。 听到骆轻舟的名字,骆轻尘愣了一下,“马二哥,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b大,我跟骆轻舟同岁,今年三十,他学的是医学专业,我学的是工程专业。” “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最近这两年突然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没人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也搞不清楚是哪里得罪了他。”马佩南说。 本来还对马佩南的热情有些抗拒的骆轻尘,一听对方是哥哥的大学同学,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亲切感。 “马二哥,两年前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哥因此去了国外,应该最近一两个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让他联系您。”骆轻尘说。 “那就太好了,我正好也想去内地看看,我们等一下加个微信,到时候方便联系。”马佩南高兴道。 第58章 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好。”骆轻尘点头。 见马佩南跟骆轻尘越聊越高兴,李飞扬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些什么,无奈马佩玉和马母左右开弓,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飞扬,听玉儿说你这次从国外回来,完全戒掉了以前那些爱好?”马母问。 “阿姨,我以前有哪些爱好?非常令人讨厌吗?”李飞扬问。 回国这三个多月来,他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讨厌倒是谈不上,就是让父母非常担心的危险运动,你忘记了也好。”马母道。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宠的跟什么似的,当然想女儿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女儿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把李飞扬带来苏城玩,对于这个长相英俊,家境不错的男孩子,他们心中是认可的。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阻止他们交往,出国留学回来后,也曾催促他们结婚。 可女儿说人家根本没向她求婚,男方父母也没有提出跟女方父母见面。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李飞扬不但喜欢玩极限运动,还是个处处留情的海王。 那时候马母是真讨厌李飞扬,两年前听说他出了严重车祸,生死未卜,刚开始她还挺高兴的,心想这下女儿总该跟他分了吧? 没想到女儿对这小子用情至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说非他不嫁。 今天李飞扬一进门,马母就一直在观察他。 发现这男人不但长相英俊,成熟稳重,对人还彬彬有礼。 他身上有一种一般男人身上没有的矜贵气质,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身上也没有这种气质。 和别人口中讲的那种混不吝,放浪形骸的男人判若两人。她越看越喜欢,怎么可能还会讨厌他呢?她得赶紧促成女儿这桩婚事才行。 “飞扬,这两年玉儿为了你,拒绝了身边不少优秀男人的追求,她本想去国外照顾你,无奈不知道你在哪里治疗。”马母说。 李飞扬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们也不小了,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你有没有跟父母商量过,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马母边帮他夹菜,边问。 “阿姨,我对以往的事完全不记得了,等恢复记忆后再说吧。”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对无端端闯入自己生活中的这些陌生人,和一段段强加给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感觉即崩溃又委屈。 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心态调整,现在他已经平和了很多。 两年前出车祸后他一直昏迷不醒,是母亲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三个月前又是母亲带着他回到乌市的。 如果不是母亲亲口把这些人和事一一讲给他听,他是断然不相信自己曾经和这些人有过任何交接的。 “佩玉说为了让我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事,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带我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并引导我做那些我完全没印象的事,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阿姨,能否让我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李飞扬诚恳道。 见他说得如此真诚,马母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强迫李飞扬娶她女儿吗?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海城这个点该准备晚饭了,还好他们来疆十来天了,也习惯了当地的时差,习惯了晚上八九点才吃晚饭。 “小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今晚要赏月,放烟火,肯定会熬到很晚。”马母问骆轻尘他们。 “阿姨,还是不要了,我们等一下就去酒店。”骆轻尘想试探一下马家人是不是真欢迎他们住在家里。 “骆轻尘,你罗里吧嗦的累不累?说好了我们家有地方住,你是不是嫌弃我家没酒店自由舒服?”马佩玉直爽道。 “佩玉我真没这意思,就是怕打扰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骆轻尘看了看身边的长辈,真诚道。 “小骆,你们放心住在家里,我爸妈和爷爷奶奶最喜欢热闹了,再说你是骆轻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你可再别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去海城还会去打扰你们呢,坐下喝杯茶消消食再去休息,今晚还有很多节目。”马佩南道。 “二哥,你刚说骆轻舟?他是谁?”李飞扬坐到马佩南身边问。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他跟你一样是学医的,当年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还是学霸。” “上学时我们俩关系还挺好的,真是没想到小骆是他妹妹,这缘分真是太奇妙了。”马佩南感叹道。 骆轻舟,骆轻尘……李飞扬在心中默念。 “这真是太好了,小骆,你父母在海城是做什么的?”马母问。 “阿姨,我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两年前去世了,我哥在一家医药公司做技术研发,我是画画的,这次出来想寻找一下创作灵感。”骆轻尘道。 “哦,你哥跟我们家佩南是同学,也有三十岁了,结婚了吧?哥嫂对你不错吧?”马奶奶一听这小姑娘没了父母,顿时心生爱怜,柔声问。 “我哥还没结婚呢。”骆轻尘说。 “奶奶,看吧,人家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都还没结婚,你们以后就别成天盯着我催婚了。”马佩南说。 “人家大城市的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压力太大,买不起房子,养不起孩子。”马佩玉大嫂说。 “大嫂说得对,哥你可不一样,你生多少我们家都养得起,所以你要赶紧结婚,多生几个孩子。”马佩玉优越感满满道。 “人家骆轻舟可不像养不起老婆孩子的男人,他在骆王集团上班,以他的学习成绩,肯定是骆王集团的高科技人才,年薪应该过百万了。”马佩南说。 李飞扬听马佩南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出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骆轻尘听马佩南这样夸自己哥哥,心中也是满满的自豪感,便从茶几上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 第59章 中秋夜 “阿姨,这是我哥研发的一款功能性护肤品,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名贵中草药提取物,有美白抗皱补水的功效。” “我知道这边风沙大,皮肤容易缺水,所以出门前特地多带了几瓶,您和奶奶,嫂子都可以试试。” “如果觉得不错,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们多寄几瓶过来,男人也可以用,您看我们天天在路上跑,皮肤还不错吧?”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这时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小姑娘虽然瘦了一点,但小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可能是刚喝了一杯热茶的缘故,白皙水嫩的皮肤红润润的。 “小骆,你看我皮糙肉厚的,用它还能变水嫩不?”马佩南摸着自己微黑的脸庞问。 不等骆轻尘回答,他又说:“要是上大学那会儿,骆轻舟就给我用这个,估计我们学校的校花就不会老看他,而不看我一眼了吧?” 马佩南自嘲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马佩玉好奇问:“小骆,你哥那么优秀,身边应该好多女孩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玉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是我很好奇的问题。大学那会儿,确实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马佩南说。 “我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可爱的女孩,小骆,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他看向骆轻尘问。 “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骆轻尘如实回答。 虽然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小时候形影不离,但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有一个叫“嫂子”的女人会来跟她分享哥哥的爱。 自己是不是太狭隘,太自私了?从此刻起,她要想这个问题了,她要为哥哥的幸福思考这个问题了。 可能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骆轻舟就要回来了,翻过年他就三十一岁了,他真的需要组织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妻子来爱他。 “他会不会年少时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很抗拒女人?”马佩玉看了一眼她二哥,意味深长道。 她二哥上高三时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通过一个学期的追求,在高三毕业时两人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经过一年的异地恋,那女孩考到马佩南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虽然两所学校离得有点远,但他们每周都抽时间约会一两次。 女孩既漂亮又懂事,还很优秀,马父马母都非常喜欢她。 女孩父母也很喜欢马佩南,对马家的家境以及家庭氛围都非常满意。 有一年春节,双方父母还坐在一起讨论过孩子们的婚事,说等他们大学一毕业,就帮他们操办婚事。 可惜女孩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父母移民去了j国,还让马佩南跟他们一起去。 马家父母本来就不同意儿子做上门女婿,更别说跑到国外去做上门女婿。 马佩南是一个很依恋亲情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国外生活。 白月光离开后,马佩南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内心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此再没谈过女朋友。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父母和爷爷奶奶却觉得他就是一根筋。 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并且怪他给妹妹树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榜样。 马佩东还找弟弟妹妹谈过话,“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遇到,你们不但遇到过,还尝过那滋味,已经比大哥幸运了,也比很多人幸运。” “但结婚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既要经得起漫长岁月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和寂寥,也要耐得住大家庭中各种关系的磋磨。” “单有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勇气和执着是不够的,就像我和你嫂子,虽然是双方父母安排的婚姻,我们不也过得挺好?” “其实很多时候,父母比我们看人更准,不要太执着于爱情,爱得热烈的人,也会伤你至深。” “我们都羡慕梁叔和梁婶的感情,但哪个女人愿意活成梁婶的样子?哪个孩子希望有梁婶那样的妈?” 马佩东口中所说的梁叔,是他们工地上的一名电工,前几年意外触电身亡,由于夫妻俩感甚笃,梁婶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去世,自杀了三四次。 才五十来岁的人,即使丈夫去世了,还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有房子,有存款,为什么非要去寻死呢? 那么聪明一个梁婶怎么就不明白?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本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着:陪陪父母、跟姐妹们出去游山玩水、帮儿子做做饭、带带孙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找个老伴安度晚年…… 而现却只能呆呆傻傻坐在轮椅上生活,不但自己痛苦,还搞得两个刚工作的儿子焦头烂额。 真是爱得深,伤得切,死得快…… 把一两年的轰轰烈烈,稀释成一辈子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不好吗?多陪伴父母孩子几十年不香吗? 那些美轮美奂的爱情适合放在心中怀念,和一个相看两不厌的人度过这波澜不惊的一生才是正道。 轰轰烈烈的爱情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平凡的婚姻能带给人安全感,也是安心工作的坚实后盾。 对于大哥的爱情观,婚姻观,马佩南和马佩玉刚开始很不屑,后来只是笑笑不语。 但不得不说马佩南把弟弟妹妹看得很透彻,这世间真正痴情,从一而终的人很少。 马佩南和马佩玉也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种,只是这些年他们没有遇到比前任更好的人而已。 那晚…… 中秋节晚宴是在苏城最高档酒店的大宴会厅举办的,马家一大家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上骆轻尘他们一共坐了八桌。 马佩玉絮絮叨叨介绍他们的家族成员,骆轻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由于人太多,她根本记不住。 总的说来,马家是苏城首富,他们家人个个都很牛,不是商业大咖,就是地方政要。 第60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 “听她吹,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表情?”付景鱼附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骆轻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飘到很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节晚上,和父母,哥哥,外公,外婆围在一起赏月的情景。 此刻,无论是宴会上的推杯换盏,还是酒店观景台看到的绚烂烟火,亦或是璀璨的西部夜景,都无法跟多年前的某个中秋夜比。 凌晨一点,躺在马家别墅的客房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还有月亮旁边的星星,她想起了小王子。 ——人死之后灵魂到底可不可以升入高空,还是沉入大地,我只知道,你离开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爸爸,妈妈,外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骆轻尘哭了,之后又笑了,因为满天繁星都在向她微笑,她自然也要报以微笑啊。 此刻,由马家大嫂安排跟老杜同一间房的付景鱼正在等大家入睡后,偷偷窜到骆轻尘的房间去睡觉。 老杜见她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便问:“怎么样?外面还有人?” “隔壁房门还开着,估计是刚才那个小屁孩不肯睡,还在哭。”付景鱼说。 骆轻尘住在斜对门,刚好和有孩子这家客人是对门。 “把两个大男人分到一个房间住,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这就是马佩玉说的——我们家房子大房间多吗?”付景鱼看着那张大床吐槽道。 老杜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付景鱼的关注点在外面是否还有人,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老杜奇奇怪怪的眼神,她又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后,返回来坐在床边。 “不过这床还是挺宽的,一家三口睡在上面都没问题,这床上用品也很不错,估计我躺下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她用手摩挲着床单道。 “老杜,要不你去对面跟李飞扬睡?让我一个人滚这张大床。”付景鱼笑嘻嘻对老杜说。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我睡不着。”老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灵灵地灵灵,客房有个夜哭郎,隔壁宝贝快快睡,明天鱼哥有奖励!”付景鱼又看一次猫眼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还念念有词。 “鱼哥,要不你去跟李医生说一下,如果他愿意跟我睡一张床,我就给你腾位置。”老杜困了,不想再这么熬着,妥协道。 “真的?”付景鱼一脸惊讶问。 见老杜点头,她赶紧向门口跑去,没想到她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声对老杜说:“马佩玉进对面房间了。” 老杜耸耸肩,一脸“这回可不是我不帮你”的表情。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鄙夷他们这种行为?”付景鱼见老杜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这男人三观不正。 老杜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关我屁事,洗洗睡”的表情。 “前两天他才说马佩玉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看上骆骆了呢。这……?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付景鱼一脸嫌弃道。 “我觉得李飞扬不像那种人,你刚看清楚马佩玉是怎么进去的没有?”老杜问她。 “走进去的呀?还能怎么进去?”付景鱼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李飞扬开门请她进去的?还是她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的?”老杜说。 “对哦,都一点过了,李医生应该睡着了?这……?”想到马佩玉可能是拿钥匙开门进去的,付景鱼倒吸一口凉气道。 “妈呀,骆骆今晚一个人……”付景鱼捂住嘴巴,看了看沙发上一脸困意的男人,不敢往下说了。 “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这里是龙门客栈?再说等一下你不是要过去陪她睡吗?”老杜说。 “我先去洗漱,你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老杜边打哈欠边说。 付景鱼见他拿着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又跑去趴在门上看,走廊上静悄悄一片。 估计马佩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便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我真的困了,你也回去睡吧。”付景鱼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男声。 “飞扬,这两年我真的太想你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你两年未近女色,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吗?”马佩玉低声道。 “飞扬,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以前说跟我在一起是最和谐的,说不定今晚的欢愉能让你想起很多甜蜜过往。”女人的低声哀求,伴随着窸窣之声。 “马佩玉,请你自重,穿上衣服离开吧。”男人声音虽低沉,但能听出他真的生气了。 “飞扬,你太无情了,我们认识十年,在一起几年,等了你两年……”女人有些哽咽道。 “佩玉,无论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按照你的意思跟你相处了两个多月,脑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 “如果你执意要等,那就等我恢复记忆再说,但我肯定你会失望,还不如趁早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李飞扬冷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马佩玉问。 里面一阵沉默,外面的付景鱼屏神凝气。 “萍水相逢,应该谈不上喜欢,但我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感,一切恐怕都要等我恢复记忆后才能说得清楚。”沉默良久,李飞扬道。 “这些年,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基本上都认识,印象中从来没有骆轻尘这样一个女人。” 听到对方记忆里有骆轻尘,马佩玉有些激动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不信你可以把她带回去给你家人看看,他们肯定会否定你的想法。”她提高声音道。 “佩玉,别激动好不好?我答应你,这两年不跟任何人结婚,直到我恢复记忆。” 第61章 暴殄天物 “你若执意这样,对你名声不好,穿好衣服回去吧,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李飞扬拿起马佩玉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推出了房间。 付景鱼被二人撞见,慌忙退到老杜房门口,尴尬道:“老杜在洗澡,我进不去。” 李飞扬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把马佩玉推出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听到关门声的马佩玉只有捂住脸落荒而逃的份。 付景鱼愣怔了几秒,走到骆轻尘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怕吵醒其他人,她拿起手机来准备用电话叫门。 却看到骆轻尘二十几分钟之前给她发的一条信息: 鱼哥,我困得不行,睡了,你今晚就在那边睡吧,老杜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看着手机屏幕。 打开门看到是付景鱼,老杜楞在门口,拿着毛巾正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发什么呆?赶紧穿衣服去。”付景鱼从光着膀子的男人身边闪进去时,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然后下移到腹肌瞟了一眼。 心中不禁感叹:这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单身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 “骆骆睡了,敲不开门,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付景鱼边说边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还没来暖气,睡沙发会冷,床那么宽,我睡觉很老实,你放心睡床上。”老杜没看付景鱼,面色平静道。 付景鱼从卧室洗漱完出来,看见老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侧身躺卧在床边,身后留下一大片空处。 “嗨,老杜,你这样睡不怕半夜掉到床下去?”她轻唤一声提醒道。 见对方没有回应,呼吸均匀,估计他已经睡着,她才小声嘀咕道:“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担心我强了你不成?”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莫不是上帝造她时,喝醉了,遗漏了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零部件,才让他变成个女人? 付景鱼自然不知道这男人心中在想这些,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早晨,付景鱼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老杜和李飞扬站在廊前说话。 吃过早餐,他们辞别了马家人,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李飞扬也拒绝了马家的一再挽留,坐飞机回乌市去了。 话分两头,海城…… 十月一日这天一早,王思瑾开着她的polo车去老干中心陪外公过节。 母亲和外婆去世后,王思瑾的父亲锦仰望要接她外公王卿国去和他们一起住,被老人家拒绝了。 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愿意过去麻烦他们?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婿,在自己的女儿去世不久后,就跟照顾他女儿的保姆在一起? 因保姆的女儿跟他女婿长得有几分像,周围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入他耳朵,估计老人觉得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心里膈应的慌。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老爷子最后选择搬进养老院。 老人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早就定居国外了,女儿前几年去世了,现在就剩下王思瑾这么一个外孙女在他身边。 王思瑾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养老院看外公,今年国庆中秋是一天,王思瑾自然也要去养老院陪外公。 临近中午时,锦仰望提着两袋营养品走进养老院,远远就看见自家女儿和老岳父坐在走廊上下象棋。 “爸,您身体还好吧?”锦仰望问。 “借锦市长的福,还过得去。”王老爷子斜睨了女婿一眼说,不,现在此人已经不是他女婿了。 “爸,我本来早就想来看您,无奈忙得很。”锦仰望微微躬身笑道。 “那可不,市长大人日理万机,理解!理解!”王老爷子盯着棋盘,干笑两声道。 “思思,把棋盘收起来,我们带你外公去你姐家过节,她肚子大了不方便,我们就将就她点。”锦仰望进屋放下东西后说。 “思思她妈就生了她一个,她哪来的什么姐姐?”王老头淡淡道。 “爸,二瑾和孩子们都很尊重您这个外公,锦然刚才还说跟我一起来接您回家,我看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就叫她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你走吧,天上人间大平层,贵着呢,我位高权重时都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现在退下来了更享受不起。”王老头道。 “爸,您说的是什么话?您都享受不起,谁还敢享受?再说了,那房子是朋友的,给他们暂住而已。” “既然您不愿意去,那就让思思在这里多陪您一会儿。思思,好好陪你外公过节,晚上别忘了来你姐家吃团圆饭。”锦仰望说。 “知道了爸。”王思瑾应道。 王老爷子则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影响他们爷孙俩下完这局棋,去食堂和老友们过节。 王思瑾在养老院陪了外公一天,晚上,她开着polo走到半路时,电话就响了。 “思思,你到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锦仰望问。 “爸,我应该十分钟左右到,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王思瑾说。 王思瑾敲开天上人间的门时,锦家人和肖家人已经围在饭厅的大圆桌前开始碰杯说祝福语了。 她环顾四周,感觉这大平层比他们家的房子豪气多了,她爹对这保姆的女儿可真好呀。 她回国后,想在单位附近买一套单身公寓,都一直不敢跟父亲开口,那辆十来万的polo车,还是外公援助才买下来的。 外公外婆一直教育她,不要和身边的人攀比,不要过分追求物质,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随便麻烦她爸。 官员的贪污腐败,有一半原因是他们背后有虚荣贪婪的家属在做推手。 “思思,发什么愣,快过来吃饭呀。” 锦然的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放下包,朝餐桌走去。 “恭喜我们家阿凯,顺利进入对公部,离我岳父的岗位又进了一步,锦伯伯,我们代表全家感谢锦您。”肖泽玉的丈夫董向明举杯道。 第6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本来每年中秋节都要回董家陪父母哥嫂过节的肖泽玉两口子,看到大弟弟肖泽凯进银行不久,就从前台提去对公部。 妹妹肖泽灵也被安排了不错的工作,锦然还承诺,只要她努力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后面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帮她走上更好的工作岗位。 所以今天下午,两口子早早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到了弟媳妇家,他们也想来借借亲家的光。 孩子一天天大了,光老公一个人工作负担不起两个儿子开销,如果锦伯伯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再给老公换一个好工作,那就完美了。 “对对对,是要好好谢谢亲家。”蓝话梅露出一脸的谄媚举杯道。 肖泽灵也跟着站起来对市长夫妻点头哈腰。 “你们不用谢我,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的父亲就是你们的榜样。” “阿凯,你若能像你们的父亲那样兢兢业业工作,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高升。”锦仰望道。 “我一定不辜负爸的厚望,谢谢爸妈和老婆。”肖泽凯举杯跟岳父岳母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蓝话梅见儿子看都没看自己,心中骂道:小兔崽子,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对锦然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鲁二瑾看了蓝话梅一眼,意味深长道。 蓝话梅收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亲家母的提醒,心里很是不屑: 我们还要怎么对她好?我们家愿意接纳一个勾引有妇之夫,未婚先孕的女人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把她供起来? 老娘以前在御园时,享受的可是国宾级待遇,我那前儿媳乖顺得很。 到你们这里来当牛做马你们还不满意,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份上,老娘还真不想看你这张保姆的嘴脸。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里还得服软,还得应着:“锦然怀的可是我们肖家的孙子,我们肯定要对她好。” 王思瑾实在看不惯他们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心想,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家人相处两三年的? 但转头看见王二瑾的表情时,心中又偷乐:恶人还需恶人磨。 “思思,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许多。”锦仰望低头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女儿,心中突然感觉不是滋味,便夹了一只大虾放进她碗里。 “谢谢爸。”王思瑾看着碗里的虾,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父亲为自己夹菜是什么时候了,回国都这么久了,父亲才发现她瘦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没胖过,也难怪,她已经不是爸爸的独生女了,更不是小时候爸爸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了。 今天这场聚会,她本就不想来,看人家一家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她就愈加想念母亲,想起母亲还在时,他们每年和外公外婆一起过节的温馨画面。 “思思,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一日三餐要按时吃饭,如果单位食堂饭菜不好吃,就每天从家里带饭去吃。”鲁二瑾假惺惺关切道。 “嗯。”王思瑾敷衍地应了一声,就不想再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继母。 “思思,你看阿姨多关心你,你就听阿姨的,以后从家里带饭去单位,你阿姨做的饭菜肯定比你们食堂的饭菜好吃。”锦仰望说。 王思瑾心想:我要真每天带饭,恐怕鲁二瑾给我的都是残羹剩饭吧? “那是,我妈的厨艺比饭馆大厨的手艺还要好,这个我爸最有发言权,爸,您说是不是?”锦然最见不得父亲关心王思瑾,赶紧转移话题道。 她是真恨呀,本来她才是父亲的长女,却平白缺失了那么多年的父爱,而这么多年的父爱,都被王思瑾这个“小老婆”的女儿抢去了。 她咋就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那个陈世美爹当初借助王思瑾娘家的助力,他怎么可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那是,今天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妈做的,也多亏了阿凯姐姐早早过来打下手,来,我们敬两位女士一杯!”锦仰望率先举起杯子道。 “阿姨做的菜确实好吃,有机会让我媳妇跟您学学,下次过节聚餐就让她来做,好换阿姨休息休息。”董向明说着端起杯子给鲁二瑾敬酒。 蓝话梅看着自家女婿,心想:这菜的味道跟御园厨娘做的差不多,你小子又不是没吃过,当初怎么没见你夸人家两句? 她又把目光转向鲁二瑾,心想:我女儿女婿难得上门一趟,你们母女就这样使唤他们,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给他们什么好处,能不能比骆轻尘做得好要周全? 肖泽玉家的两个儿子吃饱饭就提前下了饭桌,这时大家正吃的吃,喝的喝,吹的吹,捧的捧,谁也没注意这两个小家伙玩着玩着就钻进了舅舅舅妈的卧室。 “妈妈,你看弟弟漂不漂亮?”七岁的大儿子董晨拉着四岁的小儿子董毅来到肖泽玉跟前显摆他的“化妆术”。 “啊——我的口红,眼霜!”锦然看见小男孩那张“血盆大口”和红得有点过分的小脸蛋时,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孩子手里的眼霜盒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心疼得惊叫起来。 她跑过去一把夺过董晨手中的眼霜盒,并狠狠剜了那孩子一眼。 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炫耀自己“杰作”的孩子,被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董晨,你怎么能带弟弟到舅妈房间里捣乱?还弄坏了舅妈的口红,赶快给舅妈道歉!” 听到父亲的厉声呵斥,两个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训斥孩子了,口红坏了再买新的就是。”锦仰望说。 “爸,您知不知道这口红和眼霜我花多少钱买的?这眼霜还是新的,就这样被他们糟蹋得一点不剩。” 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眼霜盒和折断的口红,心疼道。 “阿凯的三百多万不都在你那里吗?改天重新买就是了,大晚上的吓着孩子,回去怎么好跟董家爷爷奶奶交代?” 第63章 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蓝话梅看着锦然,淡淡一笑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妈,我这口红和眼霜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撇开这大几千上万不说,就是有钱在我们这边也不一定买得到。” “再说您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好,会让他们是非不分,小时候家里有人这样护着他们,长大后走上社会谁会让着他们?”锦然振振有词道,眼神里带着些嫌弃。 “就是,我姐说得对,小孩子犯错跟大人一样,该赔礼道歉的一样要赔礼道歉,该赔偿的一样要赔偿。”此时,一直闷声吃喝的锦辉开口道。 王思瑾斜睨了他一眼,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刺耳且可笑。 要说装,谁能装得过鲁二瑾娘仨?一贯嚣张跋扈的锦辉,一到锦仰望跟前就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好孩子。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锦仰望看了一眼锦辉道。 “锦辉,不关你的事,吃你的饭!锦然,妈把这口红和眼霜赔给你行不行?别生气了,气坏我外孙,我和你爸可不干。”鲁二瑾边对儿女使眼色边责怪道。 “老婆,别生气,妈说得对,气坏身子和我们的孩子不划算,明天我陪你去买更好的更贵的先用着,再托朋友从国外代购就是。” 肖泽凯本不觉得两个侄子有什么错,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但想到老婆怀孕,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所以安抚道。 “弟媳妇,这口红和眼霜多少钱?我赔给你。”肖泽玉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道。 “姐,姐夫,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要让孩子知道他们错了才行,古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完全是有道理的。”锦然一副教育人的口吻,继续道。 “几岁的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西方的父母说是创造力,不仅不会训斥,还会大加鼓励。” 肖泽玉看了一眼弟弟和弟媳,继续道:“你们在国外留学几年,应该比我清楚吧?” 听别人说自己儿子错了,这就相当于说自己教育很失败,肖泽玉一下子就毛了,也顾不得丈夫在桌子底下踢自己,硬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本不想追究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跟你理论理论了,西方人激发保护自家孩子创造力的前提是在自己家,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而你家儿子是在别人家里乱翻乱搞,你还说他们没错?你这样纵容孩子,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你知不知道?”锦然愤愤道。 她觉得大姑姐这一知半解的断章取义,比没文化还可怕。 肖泽玉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制止了,心中却很不服气:我家儿子再不济,以后肯定也比你们姐弟强,要不是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你们就是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儿媳妇,能不能给老太婆我一点面子?让大家好好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明天再说行不?”兰话梅虽是面带笑容,但心中却是很生气。 “锦然……”锦仰望语重心长地喊了女儿一声。 “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锦然看见爸爸严厉的眼神,语气缓和道。 “亲家母,亲家姐姐,你们别跟我女儿计较,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来,吃菜,吃菜!” 鲁二瑾见自家老公脸色不太好,赶紧堆起笑容招呼道。 大家低头吃饭,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愈加虚假了。 要不是锦仰望在,蓝话梅真心想骂人了:不就一支破口红和那么一小盒破眼霜吗?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钱太少,怪得了别人吗? 想当初在御园,自家外孙把骆轻尘的古董花瓶打碎了,人家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花瓶怎么样,而是问孩子伤到没有。 “哎……”兰话梅内心隐隐作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经过这两三个月和锦然朝夕相处,她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了,但表面上还得为这个儿媳妇找借口。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肖家的后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兴许她生完孩子后,就能变回儿子说的那样。 要是骆轻尘会生孩子,她打死也不会让儿子娶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三进门。 这个中秋夜的团圆饭,前半段吃得虚情假意,后半段吃得实在有些憋闷。 肖泽玉携夫带子早早来帮忙,最后搞得一肚子气。 本来打算吃完饭帮忙收拾好厨房,再以喝茶赏月为名,跟市长市长夫人套套近乎。 现在看看,活蹦乱跳的两个儿子都变得焉不拉几,还是算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思思,你等一下,今天家里保姆休假,我妈忙了一天了,你把这些收拾完了再走吧。”锦然喊住跟在肖泽玉后面准备离开的王思瑾。 “阿灵,你跟思思一起收拾,这样快点,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她又对小姑子发号施令道。 肖家,就属这肖泽灵最没眼力见儿,好吃懒做没上进心,还成天想着嫁进豪门,人家豪门凭什么要你?好工作早晚都得给她弄没了。 “思思,就辛苦你了,今天你阿姨确实累了,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让她歇一会儿。”锦仰望一副慈父贤夫模样。 既然父亲都开口了,王思瑾也就不再打算溜之大吉了。 安排好继妹和小姑子去厨房洗碗后,锦然扶着自己已经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领着父母移步大露台喝茶赏月。 “有什么好神气?”肖泽灵见人都离开饭厅后,便丢下手中的抹布,嘀咕道。 见王思瑾只顾埋头干活,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姓锦?” “我跟母亲姓。”王思瑾淡淡道。 “你在家里没少受他们的气吧?”肖泽灵又八卦道。 王思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母亲教育她少说话,多做事,因为言多必失。 “我看锦伯父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跟他姓?这样出去还能像那两个,报出你爹的姓就可以招摇过市,最起码不被人欺负。”肖泽灵道。 第64章 肖泽凯的择偶标准 “你是不是也想姓锦?”王思瑾抬眼睨了她一眼淡淡问。 心想:这女人可真肤浅,我外公没退休前比我爸的官还大,难不成你也想跟他老人家一样姓王?你咋不直接姓爱新觉罗呢? “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的处境还没我好,要不我们联手对付她?”肖泽灵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 王思瑾又抬头睨了她一眼,心中判断对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锦然派来试探她的? “怎么?不敢?”肖泽灵问。 见王思瑾依旧不说话,肖泽灵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长得不错,又去国外留过几年学,还是市长的养女……” “养女?”王思瑾一听对方说自己是父亲的养女,脑袋里嗡的一声,有点懵。 莫不是鲁二瑾娘仨在别人跟前说她是锦家养女?他们是何居心?自己是父亲,亲亲的嫡女,怎么就变成养女了? “对呀,锦然说你是锦伯父的养女,我起初还不信,今天看到她对你颐指气使的模样,我信了。” “还有,你确实长得不怎么像你父亲,而她却长得很像。” “不过没关系,你要有什么高端party就叫上我,我这边如果有朋友聚会也叫上你,我们可以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肖泽灵喋喋不休道。 王思瑾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我该怎么评价这个没一点自知之明的人?该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太天真? 真是痴心妄想…… “你发什么呆?倒是回个话呀?行还是不行?”肖泽灵说,心中却想:呆头呆脑的,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王思瑾不紧不慢问。 “有钱有权的最好,占一样也行。”肖泽灵道。 “有参照物吗?”王思瑾问。 “像骆轻尘哥哥那样的,可惜他失忆了,还不知道他那张俊脸能不能完全整回来。”肖泽灵道。 “可惜了,你哥要是不跟骆轻尘离婚,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王思瑾啧了一声,替她惋惜道。 “切,我才不要身体有残缺的人。”肖泽灵不屑道。 “你要有钱有权,健康帅气的男人,还有其他人选吗?”王思瑾问。 “当然还有,海城又不止骆轻尘一家有钱人,只是我很少有机会接触。”肖泽灵不无遗憾道。 “有权有势的还没算呢。”王思瑾提醒道。 “对哦,像锦伯伯这个位置的就挺好,副的也行。”肖泽灵大言不惭道。 “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男人可都是大叔,爷爷级别哦,你要不介意,我改天跟我外公说一下,看看他以前的老部下有没有想续弦的?” 王思瑾认真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戏谑的意味。 “去你的……”肖泽灵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道。 “你要年轻的也有,露台上就有一位,官二代……” “那个混不吝,什么都不是,我才不要!” 收拾好厨房,王思瑾准备去露台上跟父亲打声招呼就离开。 “思思,明天阮氏半山别墅那边有一个大型party,他们给我发了两张邀请函,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去,你和阿灵一起去玩吧?”锦然拉着王思瑾的手,亲热道。 王思瑾刚想拒绝,锦仰望就开口了,“思思,你翻过年就二十五岁了,别只顾着埋头工作,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姐说明天有很多青年才俊会去,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思思,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去长长见识,跟那些豪门千金,世家公子学习一下。”肖泽灵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赶紧道。 “是不是海城几大家族之一那个阮家?”兰话梅激动地问。 锦然礼貌点头,内心却对这个婆婆的行为很是鄙夷,这老太婆也真是贱。 以前不珍惜骆轻尘这个海城第一豪门千金的儿媳,现在却腆着去参加远不如骆家的阮家party。 “儿媳妇,可以给我弄一张邀请函不?”蓝话梅厚着脸皮问。 自从离开御园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 “妈,明天去参加阮家party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人玩,会觉得尴尬。”锦然体贴道。 “我好久都没出去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在家都快憋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吧。” 想起在御园作威作福,坐享其成的婆婆,这段时间在天上人间确实帮她干了些活,也还算消停,她顿时觉得自己比骆轻尘技高一筹,因此心情大好。 今天大姑姐主动来向锦家示好,却因熊孩子的事弄得不欢而散,现在冷静下来后,她心中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所以耐着性子对婆婆说:“妈,这样吧,我等一下给阮大小姐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再争取两张邀请函。” “好好好!”兰话梅高兴点头。 “妈,明天晚上你喊姐和你一起去,如果能结交几个领导或者豪门小姐,太太什么的,也许对姐和姐夫以后的工作等方面有帮助。”锦然挂掉电话后对婆婆说。 “明天去阮家要多看,多听,少说,如果闹出什么笑话来,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我可不会再告诉你们啰。”锦然继续提醒道。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肖泽灵马上保证道。 “思思,那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反正你姐这里有地方住,明晚你刚好开车带你阿姨她们娘仨一起去参加party。”鲁二瑾笑盈盈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王思瑾立马拒绝了,她怕自己住在锦然这里会做噩梦,就赶紧起身告辞,“爸,我走了,明晚再来接阿姨她们。” 翌日下午三点左右,肖泽灵就打电话给王思瑾,提醒她别忘了晚上的聚会,让她早点过去天上人间接她们娘仨。 阮家虽说勉强能进海城豪门前十名,但出了海城就没有多少知名度了。 阮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阮天浩是家中老大,今年三十岁。 第65章 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 大女儿阮天洁今年二十八岁,和锦然是大学同学,也是闺蜜,小女儿阮天清今年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除了大女儿阮天洁是已婚状态,其他两个都还是单身,这次锦然就是想把王思瑾介绍给阮天浩。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锦仰望,并把阮天浩吹得如何如何好后,父亲直夸她懂事,处处替妹妹着想。 她哪有那么好心为王思瑾着想,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这种人,不要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也会坑吧? 只要阮天浩和王思瑾确定恋爱关系,阮天洁就会借给锦然一千万,如果两人能走进婚姻殿堂,这一千万就不用她锦然还了,阮天洁另外再给她一千万作为感谢费。 她当然知道阮天洁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目前她只一心想圈钱入市,最近一年她已经在金融市场尝到甜头,据说未来一两年金融市场形势会更好。 她的目标是靠借鸡生蛋,两年之内成为亿万富婆,如果圈钱顺利,或许一年就行。 把肖泽凯弄进银行对公部,也是她为明年开公司贷款做准备。 想到要不了几年,自己就可以在各方面碾压骆轻尘,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骆轻尘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却有钱、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父亲手里还有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跟锦然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阮天洁觉得她哥哥阮天浩没她聪明,更没她有决断力,而父母却很偏心,让哥哥继承了大部分家业,她和妹妹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 她和她那位野心勃勃的丈夫心中虽然都很不服气,但对父母的决定他们却毫无办法。 所以他们夫妻准备“卧薪尝胆”,先主动帮哥哥排忧解难,让本来就优柔寡断的阮天浩在“温水中”慢慢变成一个废材,一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哥哥的结婚对象,他们当然要好好帮忙把关,家世太好,能力太强,太优秀的女人肯定不行。 阮天浩的前女友是隔壁南城富豪家千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前不久却被他的好姐姐,好姐夫暗中给搅黄了。 家世太差,且不够优秀的女人,又入不了阮天浩的眼,即使侥幸以外貌迷惑了他,最终也过不了阮家父母这关。 所以王思瑾这样一个有强爹和高学历背景,实则是爹不疼娘不在的绵软性格女子,就成为他们的首选对象。 “哇,这阮家可真有钱,这别墅应该跟骆家的晨园差不多大,这装修风格应该是欧式的,我喜欢。”远远看见阮家别墅,肖泽灵羡慕道。 王思瑾望着半山坡上的一栋白色房子,对兰话梅娘仨的羡慕嫉妒之词,不发表任何意见。 肖泽灵挽着王思瑾,蓝话梅挽着肖泽玉,四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大厅。 她们来得有点早,大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她们把别墅内外大致参观了一遍后,就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聊天。 “你是锦然的妹妹思瑾吧?” 王思瑾闻声站起身来,冲眼前这位身穿月白色暗花旗袍,外搭一件大红色羊绒披肩,发髻旁缀着一个红宝石发饰,一对红宝石耳坠,妆容明艳的女人点点头。 女人也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纯白色束腰秋季连衣裙,脚蹬白色短靴,直发披肩的女孩。 “白色很适合你,清纯典雅,跟我家装修格调很一致。”阮天洁爽朗道。 她虽然心里压根看不上清汤寡水的王思瑾,但她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她哥阮天浩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花。 “谢谢阮姐姐夸奖,您穿旗袍也很好看,优雅知性。”王思瑾说。 实则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更符合阮天洁明艳张扬的外表,但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有些低俗,没有“知性”这个词大气上档次。 “您是阮大小姐?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一旁的肖泽灵见阮天洁没搭理她,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阮天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王思瑾的感觉没错,阮天洁跟锦然都属于热情奔放,性感妖娆型。 她们的身材都很火辣,都喜欢穿那种能尽显她们凹凸有致身段的衣服,且都喜欢男人围着她们转。 “老婆,这是你朋友?”三个女人没聊几句,一个身材瘦削,长相不错的男人走过来问阮天洁。 “这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是锦然的小姑子。”阮天洁向自家老公介绍道,看得出这男人也认识锦然。 “你们好,我是阮天洁的老公袁恩德,老婆,你哥来了。”男人自我介绍完后,立刻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三人顺着袁恩德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中等身材,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哥,过来一下!”阮天洁踮起脚尖,冲阮天浩招手道。 男人循声而望,随即大步朝王思瑾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洁,你找我?”阮天浩朝肖泽灵和王思瑾礼貌点头,视线在王思瑾身上停顿两秒后,才扭头问自家姐姐。 “哥,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位是……”阮天洁压根不记得肖泽灵的名字。 “阮总,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肖泽灵伸出手道。 “肖小姐你好!”阮天浩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肖泽灵的手,就立即把视线转到王思瑾身上。 “思瑾,这是我哥阮天浩,他可是我们三兄妹里面,最受父母器重的孩子,是我们阮氏集团的二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裁。” “阮小姐好,阮少好!” “阮大小姐,阮少好!” 不断有人跟阮家兄妹打招呼。 “老婆,王总找你有事。”袁恩德低头对妻子说。 “哥,我要去那边招呼其他朋友,你帮我照顾一下思瑾,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千万别怠慢了哦。”阮天洁对哥哥说。 第66章 保姆上位 尔后又转头对王思瑾说:“思瑾,我失陪一会儿,你跟我哥聊聊,回头让他把我的微信推给你,我们有机会再约。” “好,阮姐姐,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王思瑾对阮天洁说。 目送阮天洁离开后,阮天浩对王思瑾说:“我这个妹妹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格,我爸常常对她的雷厉风行大加赞赏。” “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看到阮家兄妹开启互夸模式,王思瑾羡慕道。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亲相爱,互夸互捧的哥哥或者姐姐,弟弟妹妹也行。 这样她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遇到困难无人倾诉。 “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那个锦然……”阮天浩欲言又止道。 他突然记起妹妹说过,锦家关系有点复杂,所以刚才她特意加重“嫡亲”二字,提醒他这个哥哥要重视? “思思,我们不是姐妹吗?以后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不就好了?我妈就是你妈,我哥就是你哥,我姐就是你姐。”肖泽灵示好道。 见阮家兄妹对王思瑾的态度,肖泽灵早就把从锦然那里听到的“王思瑾是锦家养女”的话,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王思瑾笑了笑,对肖泽灵投去一个友善的眼神,她见有人不断跟阮天浩打招呼,就说: “阮少,您去招呼其他朋友吧,我们会照顾自己。” “那我们加个微信,回头再找时间聊。”阮天浩主动加了王思瑾的微信后,又迫不得已加了肖泽灵。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几个中老年妇女看到。 “刚才跟阮少说话的两个女孩是谁?”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富太太问。 “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是市长家千金,另外一个不认识。”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黑衣富太太说。 “锦市长家到底有几个女儿?上次我去参加市长千金的婚礼,好像不是今天这位。”红衣太太说。 “锦市长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出国留学了,几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瘦了。”黑衣太太说。 “那我上次在婚礼上见到的新娘又是谁?”红衣太太问。 “应该是后老婆带过来的女儿吧?市长原配夫人我认识,叫王守玉,身世显赫,可惜前些年生病去世了。”黑衣太太说。 “应该不是吧?上次婚礼上那个新娘跟锦市长长得很像哦?”红衣太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认识今天这位,这姑娘长得像她妈多一点,只有眼睛和额头那块跟她爸有点像。”黑衣太太说。 “这位太太,我怎么听说这女孩是锦市长的养女呢?”兰话梅靠过去插话道。 “你听谁说的?”旁边几位富太太目光齐刷刷看向蓝话梅,异口同声问。 “市长的女儿锦然。”兰话梅道。 “是李锦然吧?保姆上位,鸠占鹊巢……”一位在旁边听了好久,一直未说话的紫衣女人冷笑一声道。 “她以为去掉亲爹的姓,山鸡就能变凤凰了?”紫衣女人的同伴不屑道。 “保姆?李锦然?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肖泽玉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琢磨,不过,这些都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没啥关系,还是少打听,少传播的好,好奇害死猫!”紫衣女人一脸神秘道。 “这位太太,您上次来参加我儿子和市长家千金婚礼,应该还记得我吧?”蓝话梅问红衣太太。 “您儿媳妇是锦市长女儿?”黑衣女人有些吃惊问,几个女人同时用考究的目光打量着蓝话梅。 见蓝话梅自豪点头,紫衣女人和同伴互相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撤。 趁人没注意,二人赶紧逃离蓝话梅母女的视线。 “你儿媳妇告诉你,那个女孩是市长养女?”黑衣太太指了指王思瑾问。 蓝话梅点头。 “哦……”红衣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话梅一眼,继续问,“怎么称呼你?你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姓蓝,我先生姓肖,是银行行长,我儿子也在银行上班,这是我女儿,怎么称呼你们?”兰话梅自报家门道。 “我姓张,我老公姓王,我们家是做家具生意的。”红衣太太说。 “我姓刘,我老公姓李,我家是开装修公司的,肖太太,如果有亲戚朋友需要装修房子的,可以找我,给你优惠价。”黑衣太太说。 几位太太一听蓝话梅老公是银行行长,儿子是市长家女婿,便纷纷示好。 这晚,蓝话梅母女在阮家party上结交了好几个朋友,众星捧月的错觉暂时将儿媳妇娘家的腌臜事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party结束,肖家娘母仨跟刚结识的朋友一一作别,站在阮家别墅门口等王思瑾的车时,秋夜的一阵凉风吹过,蓝话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灵,刚才她们是不是说你嫂子叫李锦然?鲁二瑾是保姆上位?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被秋风一吹,蓝话梅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扭头问大女儿。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肖泽玉此时也回过味来,点头道。 “妈,刚才阮家大小姐说王思瑾是市长的亲女儿,为什么嫂子又说她是养女呢?”肖泽灵不解道。 “就说明他们之间有人在说谎呗,不,应该是锦然在说谎。”肖泽玉若有所思道。 “这么容易被人戳穿的事,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肖泽灵又问。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呗,妈,你说阿凯知道她的底细吗?”肖泽玉问。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蓝话梅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片刻问。 “为了孩子呗。”肖泽灵道,她还真是难得清醒一次。 “我早就看出来她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爱好,要不是看在锦伯父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上她家去。”想起昨晚锦然对她两个宝贝儿子吼叫的事,肖泽玉气愤道。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得好好治治她,不然她以为我们肖家人是好欺负的。”蓝话梅说。 第67章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倒是真希望王思瑾只是一个养女,这样阮家大少爷就不会对她那么热情了。”一想起阮天浩对王思瑾说话时的表情,肖泽灵心中就不好受。 “阿灵,你不会喜欢上阮家大少爷了吧?”肖泽玉问。 “他未婚,我未嫁,不能喜欢吗?他今晚还加了我微信呢。”肖泽灵一脸花痴样。 “真的?我女儿太厉害了,妈支持你,阮少爷虽然没你哥长得高,长得帅,但人家比你哥有钱。”兰话梅一脸傲娇道。 “他比我哥长得帅好不好?妈,要是他喜欢王思瑾不喜欢我怎么办?”肖泽灵问。 “不可能,王思瑾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不好生养,哪有我女儿这样肉嘟嘟的可爱?”兰话梅乐观道。 “妈,人家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肖泽玉提醒道。 说话间,王思瑾的车已经开到她们跟前,三人刚上车,王思瑾的手机便响了。 “喂,请问是哪位?”王思瑾接通电话问。 听对方报出身份后,她“哦”了一声淡淡道:“是阮少呀,我现在在开车。” “好,你注意安全,到家后告诉我一声。”阮天浩跟她解释了自己今晚忙得无法脱身,所以后来没再去找她后,又叮嘱了两句。 “好的。”王思瑾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泽灵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的通话后,看了看自己静悄悄的手机,忍不住打开和阮天浩的微信对话框。 “我分明把电话发过去了呀,为什么他只给王思瑾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肖泽灵暗自腹诽。 “姐,你打一下我电话。”她对肖泽玉说。 “怎么?你手机找不到了吗?”肖泽玉问,忽而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你这是骑驴找驴呢?” “我……那个……,我是担心我手机坏了。”肖泽灵敲了敲自己手机,吞吞吐吐道。 肖泽玉打通了妹妹的电话。 “思思,刚才是阮少给你的电话吧?”肖泽灵挂掉姐姐的电话,忍不住问。 “嗯!”王思瑾点头。 “他有没有提过我?”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也没说啥,就是叫我们回家后给他报个平安,等一下你到家后,就代表我们两个给他报个平安。”王思瑾说。 “好呀,如果他约我出去玩,我就叫上你,如果他约你出去玩,你也别忘了叫上我呀。”肖泽灵说。 “好。”王思瑾点头。 回到家后,王思瑾并没有给阮天浩联系,肖泽灵倒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但等到第二天晚上,对方都没回她信息。 “思思,你给阮少发的信息他回了吗?”第二天晚上睡觉前,肖泽灵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王思瑾。 “我没给他发信息呀。”王思瑾说。 “他没约你出去玩?”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压根就没跟我联系,如果他约我,我就告诉你。”王思瑾说。 听到阮天浩也没联系王思瑾,肖泽灵心中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四号晚上,阮天浩打电话约王思瑾五号一起出去爬山,王思瑾说她有事,一口给拒了。 “你是不是要去养老院看你外公?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阮天浩问。 “我外公喜欢安静,他不喜欢接待陌生人。”王思瑾说。 “那我们就六号再去爬山?”阮天浩问。 “六号我已经有安排了。”王思瑾说。 她确实早就跟外公商量好了,六号他们爷孙俩一起去看母亲和外婆,然后在郊外的农家乐钓钓鱼虾,吃吃野味。 “七号呢?七号就是最后一天假期了,你不能再推脱了吧?”阮天浩锲而不舍道。 “如果你不喜欢爬山,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也行,你来安排,怎么样?”见对方在犹豫,他又补充道。 “好吧,那就七号中午一起吃饭。”听出对方语气中有些乞求的意味,王思瑾不忍心再拒绝,就回答应了。 七号中午,王思瑾居然真的带上肖泽灵一起去赴约,后面的几次约会,都变成了三人组团玩。 阮天洁知道后跟锦然吐槽:“姐妹儿,你那妹妹和小姑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阮、王、肖三人组团玩的事锦然也略知一二,但她假装不知道,耐心听着阮天洁更为详细的描述和吐槽。 “她们脑子都没问题,王思瑾估计是因为胆小羞涩,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可以玩得自然坦荡些。” 对方吐槽完毕,锦然说。 “至于我那小姑子确实有点蠢,估计她是看上你哥了,又一心想嫁入豪门,所以看起来有些花痴样。”她边说边笑。 “对对对,看来你很了解她们呀,我哥跟我吐槽你那小姑子花痴时,我脑子里还很有画面感呢。”阮天洁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是正好希望这样的人做你嫂子吗?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对于锦然来说,谁跟阮天浩结婚她都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穿的针引的线,能拿到阮天洁的钱就行。 “就她那条件……”想起闺蜜的小姑子,阮天洁直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阮天浩看不上,我父母那关也过不去。”阮天洁继续说。 “我公爹去世前是行长,她现在又是我小姑子,这沾亲带故的关系说出去还是能撑一下门面的吧?” “再说不还有你吗?就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还忽悠不了你哥和你父母?”锦然一本正经道。 “不行,不行,我哥最注重感觉,我父母最看重面子,你别为了那两千万报酬,什么垃圾都往我家塞。”阮天洁直摇头。 “你哥真看上那清汤寡水的王思瑾啦?”锦然不以为然道。 “我看是。”阮天洁说着看了锦然一眼,勾勾食指,示意她靠过来,悄声说: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最起码要王思瑾愿意跟你哥单独约会才行,我怕我爸知道后会跟我翻脸,也怕她会告你哥强……。”锦然假装拒绝对方提议。 “得了吧,你甩锅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勾搭上肖泽凯的?给我哥传授一二,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感谢红包。”阮天洁狡黠一笑。 第68章 童话小城 “前提是肖泽凯对我有好感,不抗拒我接近他才行呀。”锦然说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阮天洁示意她别卖关子,快点说。 “如果你哥实在追不到王思瑾,我还有一个比她更好的人选。”锦然说。 “谁?我认识吗?”阮天洁好奇道。 “你应该认识。”锦然顿了顿继续说,“我老公那位倒霉的前妻,你还记得吧?” “不行,不行,她克死了父母,又离了婚,我父母肯定不愿意。”阮天洁连连摆手道。 “她和肖泽凯没办婚礼,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肖泽凯根本没碰过她,所以她还是个清纯的小姑娘,你哥肯定喜欢。” “她跟王思瑾是同一个类型的女人,弱不禁风,性子绵软好拿捏,最重要一点……”锦然往前后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阮天洁睁大迷惑的眼睛等待对方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生孩子……”锦然没有再往下说,用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闺蜜。 阮天浩绝了后,阮家的财产不就名正言顺落到她阮天洁孩子手中吗? 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并且儿子一定要跟她姓。 “再说她死了父母,不更方便你们吃绝户吗?”锦然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跟骆轻尘不熟,即便她真是你说的那样,她还有堂兄,堂弟,堂叔,再说她哥还活着呢。”阮天洁有些迟疑道。 此刻,不知道在国外的骆轻舟有没有脸红耳热打喷嚏?反正在童话小城欣赏漫天飞雪的骆轻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骆骆,有人在想你了,我们明天确定不去乌市赴约吗?”付景鱼问。 “太美了,我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骆轻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任凭纷飞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付景鱼也伸开双臂拥抱在海城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 这是西部今冬的第二场雪,他们都细心感受着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童话小城果真是名不虚传,那我们就多玩几天再走,老杜,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付景鱼说。 一路上老杜帮她们拍了不少照片,付景鱼还吐槽他拍照技术不行,叫他要手机不离手,随时随地抓拍她们最美最自然的瞬间。 老杜也在心中吐槽:你长得就那样,怎么能怪我技术不行……。 “那我告诉李飞扬,我们晚几天再去乌市找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付景鱼说。 望着大雪中的一座座尖顶建筑,骆轻尘仿佛置身于宫崎骏的童话世界。 骆轻尘不想出声打破童话故事里的这份宁静与美好,所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在欧洲,她也见过类似的建筑与类似的场景,却从未有过为之停留的冲动,而此刻她却有了在此地过冬或者定居的念头。 三人在西部边陲的童话小城以及周边逗留了足足半个月,最后一晚,他们留宿在一个以星空闻名于世的一个小村庄的木屋里。 那晚,他们在一片白茫茫的肃静中,如愿与漫天繁星邂逅并促膝长谈。 多年后,当他们垂垂老去时,这一生遇见过的很多人和事可能都模糊了,甚至忘记了。 但这晚的皑皑白雪和漫天繁星交相辉映,把黑夜和他们三人的脸都照得透亮,此情此景如电影般,却一帧一帧列列在目。 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一起站在木屋前的雪地里,抬头仰望星空,并与之对话…… 那晚,骆轻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身成千与千寻,趴在白龙的背上,俯身膜拜银装素裹的大地,抬头向触手可及的漫天繁星许下心愿。 “我还要往前走吗?”化身成千与千寻的骆轻尘问身下的白龙。 “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别回头!”白龙坚定回答。 “这一别后,我们还能相遇吗?”骆轻尘问。 “我们一定能再相遇!”白龙异常坚定道。 第二天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刚微亮,她把昨晚的梦又回味了一遍,虽然已经不记得白龙脸上的表情,但他眼中的神情却清晰且熟悉。 她真希望穿越时空的隧道,还能与父母相遇…… 天色大亮时,她把准备去乌市见李飞扬的决定告诉了同伴。 在巴音布鲁克遇见李飞扬,又于苏城匆匆一别过,到如今已一月有余,李飞扬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然而却从未再出现在她梦里。 她不知道晨园那样的梦应该如何解释,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想见他了,也好奇他找他们有什么事。 十月二日离开苏城后,李飞扬回到家便把自己想辞去医院工作,回家帮父亲打理自家公司的事告诉了父母。 全家人都感到很诧异,李父曾不止一次让儿子回来公司帮忙,都被那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浪荡子拒绝了,这会儿他怎么就转性了? “哥,那你六七年的医学不就白学了?”妹妹李飞舞问。 “怎么会白学呢?咱家是做医疗器械的,要拓展宽度和深度,肯定还是要往医药方面发展的,我的医学知识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的。”李飞扬道。 “对对对,你哥说得对。”李母赞许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心想真不枉她这两年放下老公和女儿,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 “你真能放弃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的称号?”李父说完,直勾勾盯着儿子,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可不相信两年前还在父母跟前豪言壮语,说要在五年内拿下市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称号的儿子,愿意主动放弃自己喜欢的医学专业,回归家族事业。 儿子当初的话还历历在他这老父亲心中盘旋:“我不喜欢做生意,我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所以您也别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我真说过那种话?”李飞扬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反问道。 “爸,您的白发又多了,这些年辛苦您了,就让我来挑起公司大梁吧。”不等父亲回答,他又道。 虽然他完全忘记了过往的事,但经不住母亲每天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第69章 自此便一蹶不振 他看了看墙上的全家福,那时的父亲还是满头青丝,如今却已满头花白了,他不禁心生愧疚。 听妹妹说,自从他出车祸后,父亲真是一夜白了头。 “说不定我还能研发出几款特效药呢,我相信我们李家的公司前途无量,您和妈就拭目以待,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李飞扬不觉得自己是在给父母画大饼,因为心中有一股力量正推动着他往前走。 李父心说:小子,你的牛是越吹越大了,老子还不明白你有几斤几两吗?要真有这么一天,你老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但他嘴上却说:“好好好,我们就等着享儿子的福了!” 然而他心中却清楚得很,研究药品,尤其是特效药,抗癌药,那可是十分烧钱的事,凭他们李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不过,如果儿子真有那样的实力,他还是愿意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创造条件的。 假期一结束,李飞扬便去医院辞掉工作,一头扎进父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西域飞扬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了。 李父惊讶于儿子的业务能力肉眼可见的提升,管理能力好像也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不仅把以往爱玩的所有极限运动抛之脑后,也不像以前“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可以说是不近女色,连烟也戒掉了。 总之,李飞扬从国外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的这种改变,自然使父母欢喜,哪个父母不喜欢一个能替父母分忧解难,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呢? 当然,李母觉得儿子的这一切改变和他在国外静心修养两年是分不开的。 他们离开m国时,医生就说过,李飞扬失去记忆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据他们那边的权威专家说,人的大脑就那么大,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不定能腾出空间,再装进去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一再强调他们做父母的要正向引导儿子,让他戒烟酒,尽可能抛开一切不良嗜好,这样更有利于他身心健康。 他现在确实也不抽烟,不喝酒了,但这样好的李飞扬也让父母担心。 “老李,我有点担心咱儿子这样只知道成天埋头工作,到时候娶不到老婆。”一天夜深人静时,李母对躺在身旁的丈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应该不至于,男人以事业为重,儿子越来越优秀,只会吸引更优秀的女人来到身边,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呢?”李父说。 “你像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两岁了。我前一阵子故意让马佩玉跟他接触,他们之前毕竟在一起过,可你看他对那女孩的态度。”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李父沉默了,儿子对前女友的态度可以说得上冷淡,相处一段时间后,虽说谈不上冷淡了,但顶多只能算一般朋友。 马佩玉性格本来就热烈奔放,可无论她如何主动,自家儿子都没有越雷池半步,处处都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李父禁不住腹诽道:这小子莫不是在国外动了几十次手术,性格变了,连口味也变了? “要不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家世背景好的,年纪相当的女孩给他撮合一下?”李母忧心忡忡道。 她觉得结婚,传宗接代跟事业一样重要,甚至比事业还重要。 试想,如果没有孩子,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这点李父也是认可的。 “嗯,我留意,这事儿急不来,何况他以前的花名还在外,好女孩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呢。”李父说。 没想到几天后,李母居然把克城首富家千金龙莹莹邀请到家中来做客,李父当时还责怪妻子太唐突了。 但李母却说:“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莹莹最适合咱儿子,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样貌家世各方面都配得上我们家儿子。” “儿子当年不就已经告诉你,说他对这女孩不来电吗?”李父说。 “今非昔比,如今儿子性情大变,说不定喜好也变了呢?” 听妻子这么说,李父不再做声,算是默许了。 龙莹莹住进李家的第二天,李飞扬就发信息给付景鱼,邀请他们到家中来做客。 他本想跟骆轻尘商量,让她冒充自己的女朋友,等龙莹莹离开他家后,她再离开乌市。 遭到骆轻尘的回绝后,李飞扬就只能每天想办法躲着龙莹莹。 两年前,龙莹莹第一次见到李飞扬时,就被这男人的一副好皮囊给吸引了,无奈人家对她不来电。 她当时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后来一打听李飞扬的海王本性,也就作罢了。 再后来她听说李飞扬出车祸,命悬一线,就是不死也可能缺胳膊少腿,可能还会被毁容。 她心想:幸亏当初本大小姐没跟这厮结婚,不然就惨了。 这两年她也没闲着,谈过三个男朋友,前两个谈的时间都不到半年,都是因为对方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被逼得主动跟她提出分手。 第三个男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驻疆高层领导,比她大五岁,当时已经三十二岁。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男人知道她富家千金身份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她把男人带回家后,父母强烈反对,理由是男人不是本地人,不知底细,还可能随时离开乌市。 但她被男人的成熟魅力和甜言蜜语所吸引,根本不顾父母的反对,稀里糊涂就和男人同居了。 不久后她就怀孕了,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之前龙父要那男人签婚前协议,男人不同意签,不久后就以被公司调去国外分公司工作为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怀着孩子的龙莹莹执意要跟他一起出国,龙父龙母怎么舍得自家宝贝女儿远嫁国外?所以才放男人先走。 老两口经不住女儿在家要死要活的闹,他们这才悄悄去调查了男人一番,这才发现那男人在国外已经有家室了。 后来,他们不得不悄悄带女儿去外地做掉孩子,龙莹莹自此便一蹶不振。 第70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她,突然接到李母的热情邀约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莹莹,去看看吧,不管李飞扬以前跟过多少女人,好歹李家是本地生意人,家境不错,他也绝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婚史。” 龙母看出了女儿心中的忐忑,她也知道女儿并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如果能跟李飞扬结婚,也了却了他们夫妻的一桩心事。 女儿比李飞扬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以她现在的心气儿,再拖两年,过了三十岁就更不好找了。 “莹莹,你别老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呢?他李飞扬早就花名在外,你配他是绰绰有余,没什么好自卑的。”龙母说。 对,龙莹莹,跌倒了就爬起来,没什么好怕的,挺起胸膛来! 就这样,龙莹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了乌市李家。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士别两年再见到李飞扬,他身上不仅没有了之前的年少轻狂,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冷静沉稳。 她感觉自己心中渐渐熄灭的小火苗又慢慢被挑旺了。 当她看出李飞扬对她的冷漠与疏离,故意躲避她时,心中是有打退堂鼓的。 “莹莹,我家飞扬两年前遭受严重车祸,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因此性情大变。失去记忆后,他对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女人。”李母解释道。 “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他不回家,你就去公司找他,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变得比以前好了,你肯定更喜欢现在的他。” 李母不但鼓励她,还叫她跟家里的厨娘学习做菜,做点心,每天变着花样送吃的去公司。 其实那些食物,大部分都是李家厨娘做的,只是他们都在李飞扬跟前说是龙莹莹亲手为他做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定李飞扬就被她打动了呢? 对于李飞扬受伤后性情大变这一点,龙莹莹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她又何尝不是身体和心灵都受了重创呢? 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傲娇之气,或许正如李母所说的那样: 李飞扬不但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还变得勤奋上进有担当了,她龙莹莹确实更喜欢现在的李飞扬。 在李母的支持下,龙莹莹几乎每天都去公司给李飞扬送爱心午餐,或者下午茶点。 除了头两天李飞扬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之外,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没在公司碰到过他。 因为他跟前台和助理都打了招呼,只要看到龙莹莹出现在前台或者停车场,就立马通知他。 不过,龙莹莹每天到公司都有人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李飞扬从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压根她就无法跟他打照面。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李飞扬对于龙莹莹来说,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就在龙莹莹快坚持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时,李母接到儿子的通知,说明天有三个朋友要到家中来做客,也可能会小住一段时间。 “明天飞扬邀请三个人到家里来做客,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莹莹,你今天就暂时别走了,看看明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李母拉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龙莹莹说。 “阿姨,他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龙莹莹疑惑道。 “丫头,这次把你叫过来,却什么事也没办成,阿姨心中过意不去。”李母抱歉道。 “阿姨,我没有一点怪您的意思。”龙莹莹道。 “好闺女,明天我们娘俩好好观察一下飞扬那三个朋友,如果他真喜欢那个女人,你我心中也好有个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母对龙莹莹眨眨眼,一副我们一起把他的事搅黄了的表情。 “如果明天那两个男客人中,有你喜欢的,正好一起摸摸他的底,如果条件不错,阿姨帮你撮合一下。”李母十分真诚道。 她觉得是自己把龙莹莹邀请到家里来的,人家丫头在她家住了十多天,儿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人家,真的很不地道。 思及此,她给龙莹莹承诺,自己会竭尽全力帮他们撮合。 如果最终他们无婆媳缘,那她就把龙莹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留意自己身边的优质男士资源,帮她找到一个好夫婿。 李飞扬收到骆轻尘要来乌市赴约的信息后,心中暗喜,便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父母。 自从他出车祸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再加上失去记忆,回国后他也没联系以前的朋友。 打开手机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都感觉无比陌生。 打开微信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头像和昵称备注,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当他从家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过往种行为进行描述时,他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也感觉好陌生。 别人口中的人真是自己吗?难道他越了?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用毛骨悚然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马佩玉还是他母亲邀请过来,尝试帮助他恢复记忆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去一片空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藏着什么,到底是前尘往事还是前世呢?他还不知道…… 当李父李母得知儿子要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时,起初是有些吃惊的,但反应过来后却是欣喜的。 儿子与这个世界人事物的连接注定要重头再来,只要他肯迈出第一步就好。 付景鱼一早发信息给李飞扬,说他们今晚七点左右到达乌市,由于舟车劳顿,他们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赴他的约。 但李飞扬坚持邀请他们到家里来住,还一再强调李家别墅有地方住,且很安静,肯定比他们在酒店休息更好。 还说他父母非常好客,一听他们是从海城来的,更是热情邀约,说要跟他们打听并探讨一下海城以及周边的医药方面的商机。 第71章 一见钟情 “这北方人还真是热情好客,苏城马家是这样,乌市李家也是这样,马佩玉是想在我们跟前显摆一下他们家实力,这李飞扬又是什么目的?”付景鱼问。 骆轻尘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戈壁白雪,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骆骆,你说李飞扬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付景鱼看了看专注开车的老杜,再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骆轻尘又问。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不像是如此轻率的人。”骆轻尘道。 “如果他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如果不是听他说他家之前在乌市开过骆王堂,我是不会答应来赴约的。”骆轻尘继续说。 她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不是在晨园梦到过他两次,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奇心?我也不可能专程过来赴他的约。 但这话她不能放在台面上跟他们说,以后即使有机会非说不可,也只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提一下。 “那我该怎么回复他?”付景鱼问。 “你说等我们到乌市酒店后再联系他,以我们现在跟他的关系,住到他家里去是不合适的。”骆轻尘说。 付景鱼见她语气坚定,也就没再说什么,按照她的意思跟李飞扬发去信息。 他们的车开进酒店停车场时,付景鱼就给李飞扬发去定位。 十分钟后,老杜和付景鱼一个拉着行李,一个正在排队办理入住手续。 骆轻尘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掀开厚重的门帘,穿过玻璃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李飞扬看着骆轻尘,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李医生,你好。”骆轻尘粲然一笑。 她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飞扬公司就在这附近,这家酒店是他推荐给付景鱼的,你说他能不快吗? “我已经从医院辞职了,以后你们不用叫我李医生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飞扬哥。” 李飞扬好似在跟邻家小妹妹说话,亲切又随和。 “飞扬哥,你这么着急过来见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骆轻尘看着对方的眼睛,听自己自然而然改变了对他称呼,她都有些吃惊。 她还没有意识到,只要看着李飞扬那双深邃好看又略带忧郁的眸子,她内心就一片柔软。 “骆骆,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李飞扬也惊讶于自己对骆轻尘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 骆轻尘也愣了半秒,他们都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背后暗藏的情愫。 “我两年前出了一场严重车祸,九死一生,故而被父母送去国外治疗,现在虽然身体康复了,但失去了记忆。” 骆轻尘暗说:为什么都是失去记忆?一个骆轻舟,一个李飞扬…… “以前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全凭我家里人说给我听,他们说我以前是怎样的,我就是怎样的。” “他们说我以前认识谁,跟谁关系好,我就得认同他们说的。” “他们说马佩玉是我高中时就认识的女孩,后来我们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再一起出国留学,再成为男女朋友。” “可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感觉,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妈却邀请她住到我家来,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虽然我心中莫名的抗拒,但看见父母这两年为我操碎了心,我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李飞扬一脸无奈道。 “马佩玉带我去做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包括玩机车、一起回高中校园、游大学校园……” “我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十多天前,我妈又邀请另外一个女人住到我家……” “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想请你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让那女孩对我死心,尽快搬离我家。” “也让我父母放心,我只是性情大变,而不是性取向大变……”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独身主义,只是目前我不想把精力放在谈情说爱上,跟那些不喜欢的人纠缠真的让我很痛苦。” “我会跟我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只想努力做事业,因为我已经荒废了两年。” “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去确定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说到这里,李飞扬深深地看了骆轻尘一眼。 这一眼足以将骆轻尘的心融化,当她让付景鱼去把刚定的房间退掉时,付景鱼和老杜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会是被那男人催眠了吧?或者是下蛊了?”付景鱼问老杜,后者看了她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三人刚才还一致认为住到萍水相逢的男人家里去是十分不妥当的事,当时骆轻尘对此事还是坚决反对的。 为什么李飞扬一出现她就改变了主意?她可不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墙头草呀。 在去李家的路上,骆轻尘把李飞扬刚才跟她讲的话,简单跟老杜和付景鱼说了一遍。 “李飞扬,二十七岁,c大医学系毕业,跟你是大学同学,我是你表妹。鱼哥,记住了,可别在他父母跟前穿帮了。”骆轻尘叮嘱道。 “记住了,我的小表妹。”付景鱼笑嘻嘻道。 “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玩,通过你认识了李飞扬,并对他一见钟情。”骆轻尘继续说。 “哇——哦——,一见钟情唉,好浪漫,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体验过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付景鱼一脸花痴样, 付景鱼一脸花痴样,又阴阳怪气问老杜:“老杜,你有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过吗?” 老杜专注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小表妹,五六年,六七前你才多大?十几岁,情窦初开,也说得过去。”付景鱼又说。 “由于那时候我还小,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再遇见,我们掉了一个个儿,换他对我一见钟情,便确定了恋爱关系。”骆轻尘继续说。 第72章 假想情敌 “双向奔赴,一拍即合,故事编得还可以再浪漫一点不?我们骆王公主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让他李飞扬一见钟情,魂不守舍一辈子。”付景鱼认真端详骆轻尘几秒后说。 “小姐,海城离乌市三千多公里,李家父母要是不同意儿子异地恋,执意要你留在乌市怎么办?”老杜问。 “对哦?”付景鱼附和道。 ”见招拆招,我们随机应变即可,鱼哥要好好打配合哦。”骆轻尘道。 “哎,我的命可真苦,女朋友都被别人抢走了,还要帮那个送我戴绿帽子的人打配合。”付景鱼唉声叹气道,老杜则忍俊不禁。 当三人跟着李飞扬走进李家别墅时,龙莹莹挽着李母的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飞扬见此情景,也拉起骆轻尘的手朝她们走去,老杜和付景鱼拖着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骆骆,这是我妈,这是我妈的朋友龙莹莹。妈,这是我女朋友骆轻尘。”李飞扬介绍道。 “阿姨好,龙小姐好。”骆轻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点头道。 “妈,这是付景鱼,我大学同学,这是老杜,他俩都是骆骆的表哥。” “阿姨好,龙小姐好。”老杜和付景鱼跟李母她们打招呼道。 “欢迎你们到家里来做客,新华,带少爷的朋友去客房放行李。” 李母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佣立刻上前去接付景鱼手里的行李箱。 李飞扬低头跟骆轻尘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从老杜手里拉过一个粉色行李箱说:“老杜,你们跟华姐去放行李,我带骆骆去楼上放行李。” 付景鱼看了看老杜,心说:啊?难道要把我们仨分开? 见李飞扬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梯走去,背影亲密得自然大方又不腻歪,大家面面相觑,各有思忖。 付景鱼心说:这两人完全不像在演戏,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老杜心想:这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般配,虽然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但走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李母心想:这丫头虽然瘦了点,矮了点,长得倒是挺漂亮。不,他们这才认识多久?就把人领到楼上去了?儿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 龙莹莹见李飞扬看骆轻尘时,眼中泛着星星,她的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心想:我完了!我完了! 当二人手牵手上了二楼后,骆轻尘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李飞扬反倒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并小声说:“他们都看着呢。” 李母坐在一楼沙发上一直往楼上看,见儿子把骆轻尘领进他自己的房间后,她心中一惊,随即扭头看了看龙莹莹,对方脸色难看。 李母对骆轻尘嗤之以鼻,心中顿时看轻她几分。 她捏了捏龙莹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她这个当妈的,是绝不会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龙莹莹咬紧嘴唇,回握了对方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 有了假想情敌后,本来想放弃李飞扬的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了斗志和目标。 李家别墅一共有三层,一楼有六间小客房,二楼有三间大卧室,李父李母住二楼,三楼也有三间大卧室,是李家兄妹的住处。 当初李母故意把龙莹莹安排到三楼儿子隔壁,逼得儿子搬到二楼去住了。 今晚,李飞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骆轻尘领进自己三楼的卧室,是想故意气气母亲和龙莹莹的,好让龙莹莹那女人知难而退。 当他们手牵手再次出现在一楼时,所有的人都坐在饭厅的餐桌旁等他们了。 见父亲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母亲则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骆轻尘,李飞扬瞬间明白父母和大家都误解他们了。 “爸,这是我女朋友,我把她安顿在三楼卧室,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一层更方便些。我还是跟你们住二楼。”李飞扬说着为骆轻尘拉开椅子。 “李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渭城朝雨浥轻尘那个轻尘。”骆轻尘朝李父点头微笑后坐了下来。 她没有一点初次见李家人的拘谨,也没有因为叨扰他们而内心不安。 她是李飞扬邀请过来的贵宾,是来为李家少爷排忧解难来的。 强迫儿子接受不喜欢的女人,这就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对,她骆轻尘一定要管。 经过儿子那么一解释,再看骆轻尘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模样,李家父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好好好,飞扬的朋友是吧?不用那么客气,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舟车劳顿挺累的。”李父说着率先拿起筷子带头夹菜。 “就是,别客气,我们北方人的饭菜,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惯?喜欢吃哪个就自己动手,拘谨是要饿肚子的。” “莹莹,多吃点。”李母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龙莹莹碗里。 龙莹莹连声道谢,夹起碗里的菜,看了斜对面的骆轻尘一眼,眼神中有些得意之色。 仿佛在说: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虽说她不能完全左右儿子的选择,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往小夫妻中间插上一脚。 即使把儿媳妇气得肝疼,你却拿她毫无办法,而我却跟她亲密无间,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骆轻尘安静吃着李飞扬给她夹的菜,偶尔回复一下李家人的问话,几乎不往龙莹莹那边看一眼。 轻蔑,赤露露的轻蔑,龙莹莹都快气炸了,她温柔地看了李飞扬一眼,为了这男人,她只能强装镇定。 骆轻尘确实是完全不把龙莹莹放在眼里,一个李飞扬完全无感的女人,根本不值为惧。 “鱼哥,你们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二道桥买过切糕?”正埋头干饭的李飞舞突然抬头问旁边的付景鱼。 付景鱼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问:“飞舞妹妹,你怎么知道?” 她端详了对方两秒后惊呼道:“哦,我明白了,那晚的小天使就是你?” 第73章 她哪点不如龙莹莹 “嘿嘿,是我哥先看到那卖切糕的小商贩刁难你们,我才主动上前替你们解围的。” 李飞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想留名的可爱模样。 “丫头,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惹恼了那个巴郎子,人家捅你一刀?”搞明白怎么回事后,李父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儿,问道。 他这个女儿在知道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就喜欢见义勇为。 “老爸,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李飞舞看着自家老爸嘚瑟道。 “再说不是有哥在吗?还有鱼哥和老杜两个大男人在,我怕什么?”李飞舞继续笑嘻嘻道。 “飞扬,记得你说他是你大学同学?你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李母在一旁听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李飞舞也看了看自家哥哥,心说:那晚你可没说认识他们哦。 “对呀,那晚我站得有点远,又是晚上,所以没认出来。”李飞扬淡定解释道。 “飞扬,原来那晚真是你呀?怪不得我说看你背影那么眼熟,骆骆还对着你们的背影看了好久,我当时还笑她是不是想多了。” 付景鱼的后半句话是半点没撒谎,当时骆轻尘确实盯着李家兄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飞了几千里,刚落地就遇见梦中人,没可能。 她当时想,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脑子想麻了,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还真有安排。 “真的,那我们太有缘分了,来,鱼哥,杜哥,骆骆,我们为缘分干一杯!哥,你也一起干。”李飞舞端起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李父李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这文静的小女儿,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在遇到投缘的人时,就这么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是的,李飞舞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看到李家兄妹都对骆轻尘他们如此热情,坐在一旁的龙莹莹顿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即使平时李飞扬对她也爱搭不理,但李母对她热情呀,李父和李飞舞对她也是可以的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看到李飞舞此刻的热情,龙莹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 “飞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那么疯癫?也不可以在客人跟前如此肆无忌惮喝酒!”李母训斥女儿道。 她把目光转向龙莹莹,又说:“这样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要多像你莹莹姐学习,温柔文静,大方优雅。” 说完,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的骆轻尘,后者端起杯子小酌一口红酒后,轻轻放下杯子,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自然又得体,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看看身旁的龙莹莹,身上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总感觉比骆轻尘少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喜欢龙莹莹,这姑娘一米七三,不胖不瘦,长得也漂亮,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最关键人家是克城首富家千金,两家离得又近,知根知底。 而骆轻尘只有一米六的个子,小身材小脸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就像一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最关键他们两家远隔千里,了解起来太麻烦了。 思及此,李母问:“小骆,听飞扬说你们九月份就出来旅游了,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吧?你们不用上班的吗?” “阿姨,我是画画的,属于自由职业。”骆轻尘放下筷子,看着李母的眼睛回答道。 “阿姨,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因为拒绝做假账,所以被公司辞退了,现在暂时失业,所以自由得很。”付景鱼坦白说。 她看了看老杜,帮他回答道:“老杜是健身教练,以前在这边当过兵,所以这次特地跟着我们来,这不,我们就白得一个保镖和司机,还有一个搬运工。” 付景鱼笑嘻嘻说完,一脸我们赚大发了的表情,让老杜都没眼看。 “妈,您有什么疑问,明天再问行不?今天他们在路上跑了八九个小时,肯定累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早点回房间洗漱休息吧。”李飞扬道。 李母一脸黑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你小子就开始护犊子了。 晚餐结束后,李飞扬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上走去。 李父扯了扯妻子的袖子,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李母对他笑了笑,心说:这小子不是一直如此吗?这才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不对,儿子以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啊,为什么今晚把人直接带回家来了? 不对,还是不对,回国后,他不是摇身一变,变成不近女色,只专注事业的好孩子了吗? 李父李母看到儿子和骆轻尘手牵手上了三楼,龙莹莹和女儿紧跟其后也上了三楼,夫妻俩又在一楼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上二楼去。 “老李,对于这个骆轻尘你怎么看?”一走进卧室,李母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丈夫。 “第一次见面,我能怎么看?关键是儿子喜欢就好。”李父漫不经心道。 “她也不能仗着儿子喜欢她,第一次上门就在我们跟前秀恩爱呀,我还是感觉她没莹莹好。”李母说。 “你说说看,她哪点不如龙莹莹?她虽然住在儿子卧室,但又不是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你就别管了,咱儿子懂分寸的。”李父说。 “儿子虽然现在二楼,说不定半夜三更偷摸去三楼呢?不说莹莹现在还在我们家,就算她不在家里,飞舞知道了也不好吧?咱们女儿多单纯啊。”李母说。 “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男孩。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这就去警告那小子一下。”李父大手一挥,终止了与妻子的谈话。 李父找到儿子时,他还在书房工作,看到儿子专注工作的模样,老父亲心中升起浓浓爱意,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第74章 悠着点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李飞扬问。 “飞扬,你最近工作量这么大,不累吗?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要慢慢来。”李父慈爱道。 “爸,您放心,公司那点事,累不着我,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李飞扬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脯道。 李父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真喜欢小骆?” “嗯。”李飞扬点头应着,敲击键盘的手却一刻不停。 听儿子这样回答,再看他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老父亲的心中倍感欣慰,他相信儿子确实变了,变得尊重女性了,变得懂事孝顺了,变得知道轻重缓急了。 “儿子,我先去休息了,龙莹莹还在家里,你妹妹还没男朋友,你晚上那个啥……房间不是很隔音……悠着点。”李父指了指楼上,吞吞吐吐道。 “不是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见李父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什么叫“我悠着点”?是你们自己的心不干净好不啦?我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呢…… 李飞扬想起躺在自己床上的骆轻尘,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他这老父亲还真觉得自己儿子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不成?就算他儿子想偷腥,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呀。 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 阅女无数的男人,应该不会轻易脸红才对吧? 此刻,楼上的骆轻尘刚洗漱完毕,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房间里的地暖烧得很热,一股温暖柔软的感觉从足底传遍全身。 房间里一件件陌生的摆件,提醒着自己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并不熟悉的男人,有点危险哦。 她摸了摸房门锁,确定是反锁好的后,才躺进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得不想思考,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楼下的李飞扬也睡得很安稳,只有龙莹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晚饭后,她看到李飞扬把骆轻尘送到三楼卧室门口后,便立刻下楼去了。 她不相信热恋中的男女在久别重逢后不渴望彼此的身体,而他们只是牵了一下手,连最起码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 晚饭前他们上楼的时间也很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笃定半夜三楼一定有好戏上演,所以一直竖起耳朵听,静静听着。 结果她硬是熬到凌晨两三点,也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乃至于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她收拾好下楼后,只看见李母一个人在家。 “阿姨,他们人呢?”龙莹莹问。 “你叔去公司了,飞扬说带小骆他们出去走走,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今天天气很好,你吃完早餐,我们娘俩也出去走走?”李母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问道。 龙莹莹低低“嗯”了一声后,朝餐厅走去,李母感觉到她精神有些不对,扭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今早骆轻尘和李飞扬下楼时,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有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呀,李母心中感叹道。 “莹莹,你觉得小杜和小付怎么样?”二人在商场里闲逛时,李母突然问龙莹莹。 “阿姨,您是什么意思?”龙莹莹心中一惊,李阿姨这是不想再继续撮合我和她儿子了吗? “没什么意思,就是女人的八卦心理作祟,随便问问而已,你,昨晚失眠了吧?”李母问。 “阿姨,您是不是也喜欢骆轻尘?”龙莹莹不敢承认自己昨晚失眠的事,反过来问。 “莹莹,你怎么会这么问?海城太远了,我们又不了解她,异地恋成功的几率很低的。” “她虽说长得也挺漂亮,但个子没你高,身体没你结实,家世也跟你没得比,婚姻光有爱情是不够了。” “如果你要放弃飞扬选择其他人,阿姨也不会阻拦你,谁叫那小子没福气呢?”李母一脸无奈道。 “说实话,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小杜,高高大大的,长得也不错,沉默又沉稳,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好多了。”李母话锋一转道。 龙莹莹没说话,心想,当过兵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在乌市开健身会所,应该有得发展。 “那个叫鱼哥的,虽然个子矮了一点,话多了一点,长得也还不错,她不愿意给老板做假账,说明人还是很正直的。”李母继续说。 龙莹莹依旧没说话,心中却腹诽道:这人挺幽默的,安排到公司做财务应该比较放心。 可是他们再不错,都是外地人呀,她对外地人是有心理阴影的。 李飞扬昨晚加班把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就是为了这两天带骆轻尘他们四处逛逛,吃吃喝喝玩玩。 没想到骆轻尘一早就问他:“飞扬哥,我们能不能去你公司看看?” “当然可以,但是公司有什么好看的?”李飞扬问。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们先参观一下你们公司,心中有个数,如果回去发现海城以及周边城市,有什么适合你们的好项目,好第一时间告诉你呀。”骆轻尘说。 在李家用过早餐,他们三人便跟着李飞扬来到西域飞扬公司。 “李叔,飞扬公司在医疗器械方面做得很好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往医药方面发展?”参观完一千多平米的办公区后,骆轻尘问。 “当然想过呀,我们曾经开过药店。”李父说。 “这事我听飞扬哥提过,是自创品牌还是加盟哪家医药集团?”骆轻尘问。 “骆王堂,你们听说过吧?”李父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年轻人,问道。 “当然听说过,鼎鼎有名的骆王集团旗下的连锁药店嘛,据说他们家的店都是直营的,怎么你们这边还可以加盟?”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李父问。 第75章 王骆堂 “骆王堂确实大部分都是直营店,他们对外招加盟商也是最近五六年的事,刚巧被我们赶上了。”李父说。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在乌市开了多少家?”骆轻尘问。 “我最初在乌市只开了一家,因为从来没开过药店,怕一下子铺得太宽照管不过来,没想到人家还派人过来指导,并帮我们培训人才。” “直到把我们的第一家店扶上正轨,骆王总部派过来的人才离开。” “我们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在乌市开了十家骆王堂药店。”李父回忆道。 “乌市有十家骆王堂吗?我们怎么一家都没见到过?”付景鱼问。 “去年年初就没有了。”李父神色黯然道。 “去年初?为什么?是不赚钱吗?”骆轻尘问。 “不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李父摇头,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骆轻尘看了看李飞扬,又对李父说:“李叔,是骆王集团单方面毁约吗?” 听骆轻尘这么一问,李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被我猜中了?”骆轻尘神色有些黯然。 “爸,您就说说呗,让我们也学习学习。”李飞扬知道骆轻尘想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李父想了想,整理一下思绪后,把事情的原委讲给几个年轻人听了。 最初骆王堂在全国的分店全部都是直营店,一些偏远地区并没有他们的店。 但随着集团的不断壮大,他们在六七年前就计划把业务拓展到一些偏远地区,所以五年前便开始对外招加盟商,李家便是国内的第一批加盟商。 当时拿下全疆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合同三年一签,三年期满后,如果乙方没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就可以无条件续约。 骆王总部高层考虑到西部地广人稀,建议李家先掏五十万拿一个乌市地区代理,用第一个三年把基础打扎实。 培养出人才后,再用这三年赚到的钱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权。 骆王并承诺,在这三年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在乌市下面的区域招其他代理商。 骆王堂的药有一部分跟其它药店的药类同,但进货价比别的其它药店进货价要便宜。 最关键的是,骆王堂的一部分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其它药店是没有的。 李家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回了投资成本,第二年就开始赚钱。生意比其他品牌药店好很多,有不少病人慕名来买药。 第三年的下半年,乌市骆王堂的生意正如火如荼进行,李家打算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时。 骆王总部有人告诉他们,如果想续约,需要再交五十万加盟费。 如果要拿下全疆代理,需要重新交两百万加盟费。 李父心里那个气呀,但想到药店生意好,他不做肯定有大把人愿意做,就决定还是只拿乌市代理权。 就在他准备再交五十万时,骆王总部告诉他,因为公司生产方面的原因,打算暂停对边远地区的供货。 意思就是他们不打算做边疆的生意了。 “太可气了,李叔,您为什么不告他们毁约呢?”骆轻尘问。 “那时候飞扬刚出车祸不久,我们全家人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们打官司。 “后来想想又觉得实在憋屈得很,正打算请律师全权代理来打这场官司时,有人投诉我们药店卖假药。” 李父闭了闭眼,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吧?”骆轻尘问。 李父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他又继续说:“我估计是骆王的人和这边眼红我药店生意好的人相互串通好的。” “最后,我迫不得已低价转让了那十家药店,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王骆堂。” 啊,王骆堂……? 见大家都一脸惊奇看着他,李父继续说:“骆王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居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们也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骆轻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骆王集团总部就在海城,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呢?难不成是最近两年骆王内部出现了小人?他们专拣偏远地区的加盟商欺负?” 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天高皇帝远? 又是一阵沉默后,老杜开口问:“李叔,您知道两年前那场闻名全国的海城保姆纵火案吧?” “有所耳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不是最终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那样?”李父说。 “李叔,你们这边是怎么传的?”付景鱼问。 “说那保姆跟骆王集团总裁王安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后来王安逸看上骆王堂创始人的女儿后,抛弃了前女友,所以才遭到那女人的报复……”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朋友在骆王集团上班……”付景鱼噼雳吧啦一顿子输出。 通过她摆事实,讲道理,加上老杜适时配合一两句,最终向李家父子论证了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创办人家族都是好人。 虽说骆轻尘早就听过这样的谣言,但是此刻再听到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父母,内心还是无比的痛楚和愤恨。 这两年,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她暗下决心,这次回去后,要好好调查李家被骆王毁约这件事到底是个例?还是这两年在偏远地区的常例?是谁在暗中操作? 好在,骆轻舟快回来了…… 那天下午,李飞扬带他们去看了附近两家王骆堂。 到第一家王骆堂门口时,骆轻尘叫他们在车里等着,她戴上口罩和眼镜,一个人走进店里转了一圈。 晃眼一看,店里的陈设风格,以及药品摆放位置跟骆王堂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居然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把骆王两个字掉了个儿而已。 他们这是欺负骆家没人?还是觉得这里天高路远,没人管束?真是无法无天了…… 骆轻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拿起一盒熟悉的药去收银台买单。 “我买了这款特效药。”从药店出来后,骆轻尘从包里掏出一盒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第76章 谁吃谁知道 然后打开手机,把刚在药店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发给付景鱼。 “鱼哥,下一家店由你进去,看有没有这款功能性保健品,如果有就买一瓶。” 李飞扬拿过她手里的那盒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款特效药我……我妈吃过,她说效果特别好。” 付景鱼从李飞扬手里拿过那盒药,看到上面写着调理痛经等妇科病后,她那句“我用过”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暗叹一声:好险,幸好老娘反应快,要不然我的女儿身就暴露了。 骆轻尘看了李飞扬一眼,见他并没看付景鱼。 “如果效果真有那么好,我打算买两盒回去给我妹,不知道什么味道?那丫头最怕苦味儿。” 李飞扬说着又从付景鱼手里拿过那盒药,仔细看起上面的功效说明以及成分来。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想起她小时候生病不肯喝苦药时,骆轻舟总能办法让她乖乖喝下。 “这药应该刚喝进嘴不是特别苦,中味最苦,后味回甘。”不等骆轻尘他们回答,他又说。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喝过?”付景鱼突发奇想道。 “我是医生,自然略懂一二。”李飞扬谦虚道。 骆轻尘今天为什么会买这款药?因为她对这药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想回去喝喝,看看此药的真假。 她少女时期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吃这款特效药调理好的。 这是一款中成药冲剂,确实如李飞扬所说,是苦中带甜的味道,并不是很难喝。 这款特效药最初是她外公研发出来的,因为她母亲骆珍妮少女时期就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痛到满床打滚那种。 骆老爷子心疼女儿,才有了研究此药的想法,最初疗效并不像现在这样立竿见影。 骆珍妮年轻时,也是经过较长时间的调理,痛经症状才慢慢消失的。 没想到后来经过骆轻舟的反复琢磨,在外公那款药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在他医学院毕业不久,居然研发出这款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骆老爷子当时还感叹了一番,夸他这个外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学天才,也为自己后继有人而倍感欣慰。 骆轻舟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着外公一起去山里采药,只要他能说出药的名字,就会得到外公的夸赞。 由此大大激发了这孩子的求知欲,到后来,他认识的药材越来越多,还能在看到药材的第一眼,就能说出药名和功效。 这些让骆轻舟觉得有意思又有成就感的事,却让骆轻尘觉得枯燥无味 。 她记不住这些草药的名字,更记不住它们的功效,但这并不妨碍她能捕捉到它们千姿百态的美,并将其画出来。 他们到第二家王骆堂药店门口,付景鱼戴上口罩,眼镜和帽子进去买了骆轻尘指定的那款苁蓉片。 “妈呀,就这么小小一瓶,就要三百多元,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吗?” 她从药店出来后,瑟缩了一下脖子,拉开车门坐到骆轻尘身边就感叹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骆轻尘对她说。 “你搞错没有?我……你觉得我需要吃这玩意吗?”付景鱼意味深长道。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 哎,我们的鱼哥这一路可真不容易,这又差点说漏嘴,骆轻尘男朋友的身份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这可是肾宝,养肾的,那不是男人的专利吗? 肉苁蓉?他们上个月在穿越沙漠时还看见过这玩意,光看那形状,就觉得它真能重振男人雄风。 “所谓保健品,就是预防大于治疗,这款功能性保健品是由好几种珍贵的植物提炼而成,其中以肉苁蓉为主。” “每个人都有两个肾,所以它是男女通吃,你看看上面的作用与功效……” 介于车上还有两个男人,骆轻尘怕他们觉得自己像女流氓,就省去了“谁吃谁知道”这几个字。 骆轻尘以前是听父亲和哥哥在一起谈论过吃了这款保健品的感受的,估计李父也吃过,等晚上回到李家,旁敲侧击问问他。 她拿着特效药和保健品仔细看着,上面分别用中英文标注,用的是骆王堂的logo和商标,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制药厂的。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刚才忘了看他们普通药的生产厂家地址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另外那八家药店看看。 四人回到李家别墅时,李父和李飞舞早就下班回到家了。 “飞扬,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咋这么晚才回来?”晚饭时,李母问。 “就带他们四处逛逛。”李飞扬淡淡道。 骆轻尘提醒过他们,暂时不要当着大伙的面谈论骆王堂或者王骆堂的事。 “哥,你们逛到这么晚才回家,怎么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呢?” “没给我们买,总该给骆骆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海城吧?”李飞舞看向她哥问道。 李母和龙莹莹也一起看向李飞扬,满脸疑问。 “你哥买了很多好东西,都被我们吃进肚子里了。”付景鱼摸摸自己的肚子讪笑道。 “呵呵,带回去太麻烦了,还是吃进肚子里省事。”她补充道。 “骆骆给你和妈各买了一样好东西,吃过饭拿给你们。”李飞扬对妹妹说。 为了表示感谢,李飞舞夹了一筷子自己最爱吃的菜放在骆轻尘碗里。 “这个红烧羊蹄子歹歹的,胶原蛋白非常丰富,你多吃点,可以美容养颜。” “谢谢,我自己来。”骆轻尘一边道谢,一边看着碗里的羊蹄子,她不喜欢吃这玩意,再说她今晚只想吃点蔬菜,不想吃肉。 “飞舞妹妹,你和骆骆已经够美了,再美下去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她晚上一般都不吃肉,这块羊蹄子我就代为享用了,谢谢飞舞妹妹。” 付景鱼笑嘻嘻把那块羊蹄子夹起来放进自己碗里,骆轻尘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释重负。 看到她俩这亲密举动,李飞扬有点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第77章 两条舔狗 待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骆轻尘的冒牌男友,人家付景鱼才是正牌男友后,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却哭还难看。 这一幕被李母看在眼里,她刚想替儿子鸣不平,但转念一想,骆轻尘和付景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这种关爱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儿子还真犯不着吃他们的醋。 “阿姨,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付景鱼见李母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毛问道。 “不是,不是,阿姨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也觉得食欲大增。”李母笑道。 通过仔细观察,她觉得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的那种亲昵,非常纯粹,完全不带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他们应该是小时候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我像你们这么年轻时,也是无肉不欢,小骆,你要多吃点肉才行,尤其是多吃点羊肉,羊肉比大肉补,我们家很少吃大肉。” “大肉是凉性的,羊肉是温补的,女人一般都是寒性体质,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奶比较好。”李父说。 他们这边说的大肉就是猪肉。 “就是,女孩子还是长得圆润一些好,身体好,婚后才好生养。”李母接过丈夫的话说。 “阿姨,其实骆骆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她平时很注意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均衡的。”付景鱼说。 咱们鱼哥这是关心则乱,又差点说错话,脱衣有肉——这是一个男人该当众评论一个女孩子的话吗? 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朋友”的全家。 还好她刹车及时,没全秃噜出来。 但她是实在讨厌听李母说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之类的话。 女人是人,可不是猪,不是给男人生孩子的工具,骆轻尘也不是来给你们李家生孩子的好吗。 哎,算了,骆骆和李飞扬这不是在演戏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当这“婆婆”是在放屁好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来,眼光正好对上龙莹莹的眼睛,这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她和骆轻尘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这女人发现了似的。 “飞扬,你们明天出去玩,把莹莹带上吧,她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李母突然说。 “妈,乌市还有哪个地方是龙小姐没见过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出去玩。”李飞扬面无表情道。 “你们不是出去玩,那是去干嘛?”李母问。 “四处走走,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或者什么好项目可以跟海城那边互通有无的。”李飞扬道。 李父知道他们这两天要调查王骆堂的事,带上龙莹莹一起去肯定不方便,所以打圆场道: “飞扬,等这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你带小骆他们去南山滑雪,把莹莹也带上。” “莹莹,你这两天如果想出去逛街,就叫你阿姨陪你去。”他对儿子说完,回头又对龙莹莹说。 龙莹莹点头,李飞扬不让她跟他们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皮赖脸的事可是她这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做不出来的。 “小骆,你们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来,喝一杯红酒驱驱寒气,红酒不仅能养颜,还有助于睡眠,阿姨基本每晚睡前都会小酌一杯。” 李母亲自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骆轻尘,见对方接过杯子后,她又说:“这红酒口感很不错,你们谁想喝的,就自己动手。” 骆轻尘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暖,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喝杯红酒确实对身体有好处。 以前她母亲在时,也有睡觉前喝红酒的习惯。而她自己,只是在冬天特别冷时,才偶尔喝一杯暖暖身子。 正当她思绪翻飞,下意识端起杯子,嘴唇刚碰到杯子边沿,李飞扬突然从她手里拿过酒杯,随即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放在她面前。 “你今天不能吃凉的东西,还是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好些,我刚试过了,温度刚好。” 李飞扬说着把从她手里拿过来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骆轻尘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男人肯定是以为她来大姨妈了,顿觉心中一暖:除了父兄外,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关心过她。 当然,以前肖泽凯也对她挺好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李母心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专门跟你老娘作对?还是在宣示主权?我看你跟付景鱼就是两条舔狗,在比谁更喜欢舔那小丫头片子的口水…… 李父也从没见儿子对哪个女人这样关怀备至过,就是在没出车祸前,招蜂引蝶的他也没有过这种行为,只有别的女人做他舔狗的份。 莫非自己儿子对这丫头动了真情?思及此,李父扶了扶额,越看越觉得儿子当众秀恩爱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李母心中却有些酸楚,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从国外陪到国内,从九死一生毁容昏迷,陪伴到如今的活蹦乱跳…… 难道帅气如初的儿子,就要被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抢走了? 当老杜看到那碗被李飞扬尝过一口的羊肉汤被自家小姐喝掉后,他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付景鱼。 心说:我家小姐不是有洁癖吗?她现在怎么会喝了粘着李飞扬哈喇子的羊肉汤,还眉毛都不皱一下?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付景鱼接收到对方的眼神询问,心中回复他:你没看错,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最难受的还是龙莹莹,她看到骆轻尘喝完那碗羊肉汤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甚至脑补李飞扬和骆轻尘纠缠在一起的辣眼画面。 而李飞扬在看到骆轻尘毫不嫌弃地喝完那碗羊肉汤后,内心一阵雀跃,还下意识瞟了付景鱼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嘚瑟的意味。 晚饭后,他拉起骆轻尘的手准备去书房,才走两步,突然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妹妹说:“飞舞,跟我们来。” 第78章 集邮册 “飞舞,我买了这个药,你哥说你用得上。”骆轻尘拿出那盒特效药递给李飞舞。 女孩看明白药盒上的功效说明后,不可置信地看了李飞扬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他们兄妹俩的感情虽说一直不错,但他却从未对这个妹妹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 女孩心中一暖,眼圈微微泛红,“哥,骆骆,谢谢你们。” “你哥说你很怕苦味儿,你以前喝过这款中成药吗?”骆轻尘想起小时候骆轻舟哄她喝药的情景,语气里顿时染满了温柔。 李飞舞被这种浓浓的亲情暖到了,她又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心想,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怕苦味儿? 说实话,她更喜欢现在的哥哥,他们的父母也更喜欢现在的儿子,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这药我以前吃过一盒,是妈拿给我的,我记得有点苦,但也有点甜,不是那么难吃。”李飞舞说。 “为什么后面没再吃了?”骆轻尘问。 “因为这药效果特别好,吃完一盒基本上就不痛了,那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大学,所以就懒得再去买来吃。”李飞舞说。 “这药效果确实很好,你可以多服用几盒,它也有保养卵巢的作用,我冲一小袋,你尝尝跟以前喝的味道一不一样?” “这药我也喝过,它是骆王堂研发的特效药,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时,偶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等我回海城后,在骆王堂多买几盒正品给你寄过来,你先尝尝这个。” 骆轻尘把大半杯中药冲剂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李飞舞,一半自己喝下。 “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是正品没错,飞舞,你觉得呢?”骆轻尘咂吧着嘴,细细品味了一下后说。 “应该是这个味儿吧?我还是上大学时喝过一盒,有点记不清了。”李飞舞道。 “没关系,剩下的等你感觉疼时再喝,细心留意它有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骆轻尘拉起她的手,轻拍一下道。 “嗯,谢谢你,骆骆。”李飞舞感激道。 马佩玉和龙莹莹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可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三人正聊着,李母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羊奶。 “小骆,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羊奶,这是我在南山牧场认养的羊产下的奶,不仅味道鲜,营养也很丰富。”李母把羊奶递给骆轻尘道。 “谢谢阿姨,嗯,真的很鲜。”骆轻尘喝了一小口夸赞道。 “那就趁热喝,喝了早点休息,飞舞,你也去喝羊奶,我都帮你盛好了。”李母说。 李飞舞应声离开了书房。 “阿姨,我刚喝了一大碗羊肉汤,有点饱,等一下再喝。”骆轻尘把那杯羊奶放在写字台上,笑盈盈道。 “妈,这个给您,骆骆给您买的。”李飞扬把放在书桌上的那瓶苁蓉片拿起来递到母亲手里道。 “阿姨,不知道您以前吃过这款保健品没有?我妈以前有腰疼,夜尿频繁的症状,吃了三瓶症状就缓解了很多。”骆轻尘说。 李母拿着小瓶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不是以前我们药店卖过的保健品吗?你爸吃过,我没吃过。” 李母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心想,自己最近确实在儿子跟前说过腰疼,但夜尿频繁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对老爹老娘的事也越来越上心了,不会是这小丫头教的吧?以前他可没这么周到细致。 “阿姨,这里面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胶囊,黄里透黑那种。” “今天去逛街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因为看它跟我们那边的骆王堂买的苁蓉片包装一模一样,所以就买了一瓶。” “您跟李叔试试看,我感觉应该是正品,等我回海城后,再在骆王堂给你们多买几瓶寄过来。”骆轻尘说。 “好,谢谢你小骆,你有心了,骆王堂的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他们公司领导的人品就……。” “好了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再跟骆骆说点事。”李飞扬打断了母亲的话。 “好,小骆,赶紧把羊奶喝了,我顺便把杯子拿去洗了。”李母叮嘱道。 李飞扬摸了摸杯子,发现羊奶已经凉了。 “你这孩子……”李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杯羊奶已经入了儿子的肚子。 她摇摇头,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那瓶苁蓉片离开了书房。 “飞扬哥,如果你是骆王的继承人,在家里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后,有人在公司浑水摸鱼,鼓捣出这么个事,你会怎么处理?”骆轻尘问。 “我嘛?容我好好想想……”李飞扬打了一个哈欠道。 骆轻尘在等他回复的间隙,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相册翻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你的相册,原来是集邮册呀,好漂亮的邮票,还有三十多年前的老邮票。” 看着五颜六色,年代久远的一枚枚邮票,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那是我爸的,他十几岁就开始集邮了。”李飞扬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道。 “飞扬哥,去洗洗睡吧,我们明天去看完那八家店后再聊,我也有点困了。”骆轻尘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放下集邮册说。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梦里的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以及李飞舞昨晚对李父说的那句话。 ——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 李永勇,给肖虹写信的男人也是这名字,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翌日一早,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李父和女儿都去上班了,却还不见李飞扬的身影。 “阿姨,飞扬跟李叔一起去公司了吗?”付景鱼问。 “你叔和飞舞去上班了,飞扬可能昨晚在书房忙得太晚,睡过头了,我去看看他。”李母讪笑道。 她可是最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快十点了还没起床,昨晚她打算给骆轻尘喝的红酒和羊奶都被儿子喝了,恐怕这小子要睡到下午去了。 第79章 坑儿子的娘 她始终觉得骆轻尘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又怕自己过分反对,儿子会跟骆轻尘跑到海城去,那她以后要想再见到儿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岂能甘心失去儿子?一个脱胎换骨,如此优秀的儿子…… 同时她又觉得马佩玉和龙莹莹实在不争气,这么久都没能笼络住她儿子的心。 对于儿子不愿意带龙莹莹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她心中很是不平,老杜和鱼哥都一起去了,多一个龙莹莹又怎么啦? 你小子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 同时她又很无奈,儿大不由娘,但她又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昨晚就在红酒和羊奶里做了一些手脚。 本想让骆轻尘因沉睡而不能跟儿子一起出去,从而给龙莹莹制造一些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思索着,李母已经走进儿子卧室,这小子,前一阵子睡觉还锁门的,自从骆轻尘来了后,他怎么就不锁门了? 难不成这小子巴不得人家半夜三更偷偷摸上他的床? 早知道昨晚就暗示一下龙莹莹了,如果她能怀上他们李家的种,她这个做婆婆的一定做主让儿子娶了她。 她哪里知道,李飞扬平时睡觉都是要反锁门的,只是因为昨晚喝了那杯羊奶后,晕晕乎乎回到卧室,就忘记反锁门了。 “飞扬,飞扬,该起床了,你今天不是要带小骆出去吗?”李母推了推儿子。 见儿子一动不动,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体温正常,呼吸均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姨,既然他睡得那么香,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李叔也说最近他经常加班到凌晨,可能确实太累了。”骆轻尘道。 “莹莹,你是跟他们出去玩?还是晚点陪我去美容院?”李母问龙莹莹。 龙莹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冰天雪地的,骆轻尘他们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到底干嘛去了? 但看到李母渴望她陪伴的眼神,和骆轻尘他们不愿意为她停留半秒的脚步,她只得选择后者。 待骆轻尘他们出门后,李母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门。 “啊呀,莹莹,阿姨差点忘了刚才美容院发过来一条信息来,说他们那边只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时,李母突然说。 “要不你留在家里照顾飞扬?他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华姐正好今天请了半天假,飞扬醒来你帮他热一下冰箱里的饭菜。” “啊?”龙莹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飞扬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为什么需要她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其他佣人在吗? “就这么说定了,阿姨两三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李母心想,两三个小时,足够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坑儿子的娘呀……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才反应过来李母的意思,她又在客厅坐了十多分钟,平复好心情,来到李飞扬的卧室门口。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她理了理头发,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推开房门。 冬日暖阳透过半开半闭的窗帘照在房间里,男人五官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好看的眉形,挺直的鼻梁,微闭的薄唇。 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摸那张俊脸,却看见男人一伸脚踢开了被子,半截身子立刻暴露在她眼前: 结实的大长腿,内裤下那团凸起在被子下若隐若现,心中一团火苗倏地被点燃…… 她轻轻捏了捏手指,在床边坐下,弯腰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骆骆,快跑……”男人好像被她灼热的唇烫伤了似的,皱了皱眉,大声喊道。 龙莹莹心头一紧,倏然起身,见男人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看着男人的宽肩窄腰,她的手情不自禁落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从背部一直滑到腰部…… 李母从美容院出来后,在外面吃过午饭才慢悠悠回到家。 她进门时故意弄出好大的声响,把正在睡午觉的佣人都吵醒了。 “太太,您回来啦?吃午饭了吗?”佣人急忙跑出来问道。 “吃过了,少爷起床了吗?”李母提高嗓音问。 “应该没有,您早上离开时说少爷这几天晚上加班太累,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所以吃饭时我们没叫他。”佣人说。 李母点点头,朝二楼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卧室门,随即里面传来李飞扬惺忪的询问声。 “飞扬,饿了吧?该起来吃饭了。”她小心翼翼问,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不想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妈,现在几点了?”李飞扬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懒洋洋问道。 李母没回答他,却探着脑袋往床上瞧,她觉得床上应该有一个女人才对。 “妈,您在找什么?”李飞扬疑惑道。 “哦,我看你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就过来瞧瞧。”李母一直盯着被子弓起的部分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片段。 李飞扬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李母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你昨晚几点睡的?”李母边问儿子,边朝卫生间望了望。 “妈,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坏了。”李飞扬拿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问道。 “你的表没坏,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今天有点冷,你把这件毛背心穿里面吧。” 李母打开儿子衣柜,拨拉着里面的衣服,心不在焉道。 “天啦,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骆骆他们呢?”李飞扬惊呼道。 刚才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沉的他,此刻全然清醒了。 李母心里正在想龙莹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把事办成了没有?被儿子这么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 “他们仨一早就出去了,我下去帮你热饭。”没在儿子房间发现龙莹莹,她稳了稳心神后说。 李母下楼后拨通了龙莹莹的电话,对方却一直不接。 第80章 一反常态 “飞扬,你今天见过莹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怎么都不接呢?”李母见儿子下楼来了,有些着急道。 “我一直在屋里睡觉,怎么可能见到她?”李飞扬淡淡道。 “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李母说。 “您自己打。”李飞扬边吃饭,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母亲。 李母接过手机又打了两遍,龙莹莹依然没接。 李母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楼上走去,她推开儿子的卧室,盯着已经整理好的床铺,开始仔细找寻着,用手在床单上摸着。 没在床铺上发现她想象中的某种蛛丝马迹,又从墙角的衣篓里轻轻夹起儿子换下来的内裤,睡袍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什么。 当她正蹲在卫生间的纸篓边察看时,李飞扬进来了,“妈,您在这里找什么?” “我有个小发卡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刚才掉在你这里了。”李母撒谎道。 “那您慢慢找,我要去公司一趟。”李飞扬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朝楼下走去。 而此刻,龙莹莹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幽暗角落里,微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回想着今天上午在李飞扬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的手从男人结实又光滑的腰部肌肤一路向下,在即将探寻到那暖绒绒的三角地带时,男人闷哼一声,呢喃道:“骆骆!” 男人清晰的吐字,吓得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弓着身子猫在床边。 十几秒后,发现床上的男人没醒,血脉喷张的她心跳如雷。 正想继续刚才的动作,一个微弱又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莹莹,你这是在干什么?” “谁?”她跌坐在地毯上,惊惧道。 她趴在地毯上,屏神静气聆听着,房间里除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女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也没有。 她站起身来,踉跄着逃出李飞扬的卧室,再跌跌撞撞冲到一楼,在玄关处换上鞋子,穿上羽绒服,夺门而出。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她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龙莹莹呀龙莹莹,你好歹是个富家千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至于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 就算你今天真的爬上了李飞扬的床,把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他也不一定会娶你呀,难不成你打算做个单身妈妈? 你已经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流产过一次,难不成你还要为第二个不爱你的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即便你在婆婆的支持下,借孕上位,勉强嫁入李家,难不成他李飞扬就能爱上你吗? 醒醒吧,龙莹莹,你不能再这样糟践自己了…… 可是,李飞扬那张该死的俊脸和诱人的身材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说两年前她爱的只是李飞扬这副好看的皮囊,那么通过最近这些日子对这个男人的观察和接触,她便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天哪,我该怎么办? 明年我就二十九岁了,还怀过有妇之夫的孩子,即便家世再好,以后恐怕再也找到像李飞扬这么优秀的男人,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公婆了吧?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骆轻尘那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小个子女人? 龙莹莹的心被这两种情绪拉扯得有些麻木了,当她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了一个多小时。 走进咖啡厅,她冰冷的身心逐渐温暖起来。 她开始考虑如何才能让李飞扬爱上自己,如何才能让骆轻尘讨厌他,主动离开他。 要是李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拈花惹草,应该就能把骆轻尘吓跑了吧? 不不不,这样的男人她龙莹莹也不可能喜欢呀。 要是李飞扬身体有少许残疾,要是他暂时失明,等骆轻尘弃他而去,其他女人都嫌弃他时…… 只有她龙莹莹不离不弃照顾他,帮助他重见光明,重拾信心,这样他就一定能爱上她了吧? 她轻嗤一声,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真像个大傻子。 李飞扬以前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现在又失去了记忆…… 如果以前的那些烂桃花来找他还情债,让他焦头烂额,百口莫辩,骆轻尘就会被吓跑吧? 这样一想,她眼睛一亮…… 她放下咖啡勺,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李家母子的未接来电,简单回复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榕榕,你还在老家吗?” “是呀,孩子还小,我妈身体又不好,莹莹,我最近手头紧,借你的钱,有钱了我一定会还。”接起电话,江榕赶紧说。 “榕榕,我不是来找你还钱的,就是这么久没联系了,问候一下,你儿子的父亲找到了吗丁啉?”龙莹莹问。 龙莹莹从咖啡厅里出来,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便决定去美容院做一个面部护理,去除脸上的灰暗与消沉后,再美美的出现在李飞扬面前。 从美容院出来后,她看时间还早,又去对面电影院看了一场喜剧片。 在美容院躺了一个多小时,又在电影院笑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李家别墅时,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莹莹,你一个人去哪里逛了这么久?”李母看着冻得鼻尖发红,精神却好得有点诡异的龙莹莹,好奇地问。 “阿姨,我逛完街又去看了一场电影。”龙莹莹笑呵呵道。 这丫头之前还愁云满面,今天哪来的兴致去看电影?莫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肚子饿了吧?赶紧来吃饭,就等你了。”李母疑惑地看着她道。 虽然肚子里有一连串问题,但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暂时把问题压在心头。 “阿姨,我打包了一份小龙虾,我本想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又转念一想,他们家的小龙虾特别好吃,还是拿回家跟大家一起吃热闹。” 她把手里的一次性餐盒递给李母,笑盈盈道。李母见她今天一反常态,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第81章 何必多此一举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新疆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没想到巩留县那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好看的风景,民风也很淳朴。”付景鱼说。 “是呀,出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新疆还有这么个地方,阿姨,叔叔,你们去过巩留县吗?”骆轻尘不经意问。 “当然去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青年,在建筑单位上班,全疆各地到处跑,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李父回忆道。 “你叔叔是他们单位的技术骨干,还被派去国外修过路筑过桥。我觉得建筑单位长年在外太辛苦,才拉他跟我一起来乌市做医疗器械的。”李母说。 “是呀,你阿姨最早是做医药代表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她还会说俄语。” “”要不是她,我恐怕现在还在建筑单位苦哈哈上班呢。”李父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笑道。 “阿姨,叔叔,你们这是在互捧吧?羡煞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付景鱼一脸羡慕道。 “我爸妈这是双向奔赴好不好?鱼哥,你还没有女朋友?”李飞舞问。 付景鱼瞟了李飞扬一眼,爽快道:“没有,所以还不知道双向奔赴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你这么幽默,肯定跟我哥以前一样,花名在外吧?” 李飞舞说完这话,才看到母亲正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心虚地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我跟你哥可没得比,他比我高,比我帅,还比我有事业心,这样的优质男自然有招蜂引蝶的体质……”付景鱼看了一眼李飞扬,十分真诚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他凭本事引来了什么马佩玉,牛佩玉,龙佩玉这样的千金小姐,又凭男人难得的定力,把这些诱惑拒之门外,实在是令我佩服。” 李飞扬本来还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听到最后,嘴角竟然扬了起来,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嗯,我觉得小付这话实事求是,我们家飞扬从国外回来后,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成熟、稳重、上进……” “总之是连我这个严厉的老父亲都很满意。”以往难得夸儿子的李父欣慰道。 李母看了付景鱼一眼,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喜滋滋的,心想,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总算说了一句正经的大实话。 只是这小子的话里是不是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那龙佩玉,不就是指这龙莹莹么?这也太不给莹莹面子了吧? 李母忍不住看了龙莹莹一眼,见对方正自顾自吃饭,脸上并没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晚饭后,李飞扬叫骆轻尘他们三人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今天有点抱歉,我睡过头了,公司又临时有事,就没能陪你们一起去查药店的事,你们今天把剩下的那几家店都查完了吧?”一坐下来,李飞扬便问。 “八家药店我们都去看了,基本确定这十家店售卖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出品,包装盒上的商标、logo,地址都是骆王堂的。” “剩下那些普通药的包装盒上的商标和logo都是王骆堂的,生产地址是海城另外一家不属于骆王集团旗下的制药厂。”骆轻尘说。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并没有搜到这家王氏制药厂,只是在这个地址上,确实有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制药厂,但并不叫王氏制药厂。”付景鱼说。 “这个简单,等回海城后,我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杜说。 “飞扬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知道这十家王骆堂的老板是跟谁签的代理合同?”骆轻尘问。 她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大堂哥王家和干的,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堂哥干的,那么他知道骆轻舟下个月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他又打算怎么应对呢? 她昨天拍着胸脯跟李家父子说过,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集团的创始人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无故毁约的事。 如果能找到幕后操纵者,等骆轻舟回来后,一定能给李家一个说法,乌市的代理权依然是李家的,如果李家想重新开店,不需要再交一分钱加盟费。 “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王骆堂到底是只有乌市才有,还是其它省市也有?是幕后老板投资的直营店还是加盟店?”李飞扬说。 “直营店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资金,又太过于劳心劳力,所以我感觉幕后操纵者只是想趁着骆王这两年的混乱期,捞一笔快钱。”骆轻尘分析道。 “如果如你所料,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骆王堂这个名字?” “反正我家已经交过加盟费了,他们只需要在原来的合同上做做手脚,把我父亲的名字换成后面交加盟费的人名字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李飞扬说。 “我认同飞扬说的,如果他们只是想捞一笔加盟费,完全没必要改药店的名字,就连骆王集团跟李叔签的合同也没必要改,正常往这边供货就行。” “只需要跟后面这个加盟商私下里再签一份合同,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老杜说。 “如果你们是李叔,前脚刚听骆王集团要放弃边疆市场,后脚就有人明目张胆在原地开起了骆王堂,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骆王告上法庭?”付景鱼问。 “我想以生意人的身份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谈加盟的事,或许能打探出一些内幕消息。”骆轻尘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我们都不会说本地话,恐怕王骆堂的老板根本不会见我们。” 付景鱼看了骆轻尘一眼,怕她骆王千金的身份暴露后,会有危险。 “我去找他们谈怎么样?”李飞扬问。 “我怎么觉得你的口音跟我们差不多呢?老杜,你听到飞扬说过这里的土话吗?”付景鱼问。 第82章 骆轻尘 你死定了 “偶尔带一两个词吧,比如说亚克西,歹歹的。”老杜仔细回忆了一下说。 “可能是我在国外待了几年的原因吧?不过我可以跟身边的人学习一下,刻苦练习两天应该就可以应付他们了。”李飞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 “我看还是别了,那帮人可能早就把你们家人都了解过了。”骆轻尘说。 四人在书房你一句我一句商讨药店的事时,李母摸进了龙莹莹的卧室。 “莹莹,你今天几点出去的?”闲聊几句后,李母直奔主题。 “您离开家一会儿我就出去了呀。”龙莹莹说。 “是有朋友约你出去玩吗?”李母问。 在她印象中,龙莹莹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就算出去玩也会提前向她请示。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龙莹莹说。 “哦?阿姨以为你缺一个和飞扬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李母有些不高兴,一脸枉费我一番好意的表情。 “阿姨,我真的非常喜欢飞扬,但是他喜欢的人是骆轻尘,我不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住他,我怕会适得其反。”龙莹莹轻声说。 “莹莹,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飞扬是吗?”李母问。 “阿姨,您和叔叔对我的好,我心里明白,也非常感谢你们,能做李家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心里也清楚,龙李两家联姻,对我们彼此的发展都有很大助力。”龙莹莹挽住李母的胳膊,深情表白道。 李母对女孩投去欣慰的一瞥,她实在是喜欢这种对儿媳妇的掌控感,“莹莹,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阿姨,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但您也看到飞扬对我的态度了,接下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要不你在我家再住一段时间?等骆轻尘他们离开后,我再做做飞扬的思想工作,你也再努把力,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回克城如何?” “阿姨,我听您的。”李母的话正中龙莹莹下怀,所以她立马就答应了。 她倒是想亲眼看看,李飞扬那些烂桃花带着孩子找上门认爹,骆轻尘会有什么反应。 李飞扬这个有情有义的优质男,会在骨肉亲情和骆轻尘之间选择哪一个? 她不相信骆轻尘能接受嫁过来就做后妈…… 她甚至能预见李飞扬因心爱的女人弃他而去后,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时,她再趁虚而入,轻松将这个优秀的男人据为己有。 李家父母可能还会因为她接纳他们“臭名昭着”的儿子而感激涕零,等她跟李飞扬结婚生子后,说不定这男人会慢慢爱上她。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就兴奋不已,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无力感暂时隐退了。 在这期间,她听到骆轻尘上楼打开卧室门的声音,十二点多,她又听到骆轻尘轻轻推开卧室门出去的声音。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这小个子女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心生疑问。 她赶紧拉开房门,伸头一看,见骆轻尘朝楼下走去,她赶紧脱下拖鞋,抓起手机,猫着腰跟在后面。 她本以为骆轻尘是去二楼爬李飞扬的床,结果这女人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径直去了一楼。 难不成她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吃的? 她正这么想时,见对方朝客房走去,等她跟过去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一时搞不清这女人到底进了谁的房间,老杜还是鱼哥? 她悄悄走到鱼哥门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骆轻尘跟鱼哥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把耳朵贴在付景鱼那间客房门上仔细听,隐约听到了骆轻尘的声音。 由于里面的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越小,外面的人就越觉得有问题。 门口的女人脑子飞速转动,想如何将里面的人捉奸在床, 最好让李飞扬亲自将他们捉奸在床,这样他就不会认为是她龙莹莹因嫉妒而恶意陷害骆轻尘。 想到屋里的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为了不闹出不必要的大乌龙,她又屏神凝气偷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还是在嘀嘀咕咕小声说话。 不行,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不可因不作为而错过。 等他们把事儿办完了再找李飞扬来就晚了,思及此,她快步朝楼上走去。 怕吵醒李家父母,她站在李飞扬卧室门口,先给里面的男人发了一个信息:“骆轻尘房间好像进了一个男人。” 等了十几秒,见男人没回信息,她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李飞扬问。 “飞扬,我有重要的跟你说。”龙莹莹压低声音说。 房门轻轻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探头看见是她,正想关门,龙莹莹急忙提醒他看微信。 看到关于骆轻尘的信息,李飞扬来不及披上外套就朝三楼跑去,龙莹莹紧跟其后。 “骆轻尘,你死定了,要是李飞扬看见你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间里,我看你怎么解释!”龙莹莹边走边想。 当李飞扬光着脚丫子跑到骆轻尘卧室门口时,发现房门虚掩着,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 “骆骆,骆骆。”里间,外间,卫生间都找遍了,依然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男人急得轻声喊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里了?”龙莹莹假装跟在男人身后四处寻找,心急如焚道。 “飞扬,别着急,兴许她饿了,到一楼找吃的去了。”龙莹莹想赶紧把男人引到偷情现场去。 李飞扬一听,赶紧朝一楼跑去。看见骆轻尘安静坐在餐桌旁,盯着桌上的一杯羊奶发呆,他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叫华姐帮你送上去不就好了。”李飞扬温声责备道。 “这么晚了还叫醒你们我怎么好意思?飞扬哥,你肚子也饿了?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了?不冷吗?” 第83章 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我不饿,看见你我就感觉全身暖暖的。”李飞扬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龙莹莹小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刚煮好,有点烫。”骆轻尘对着杯子里的羊奶吹了吹。 见对方没有上楼的意思,她继续说:“你赶紧睡觉去呀,要是感冒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了,刚才有人进你卧室吗?”李飞扬突然问。 “谁说我卧室进了人?”骆轻尘看了看龙莹莹,又看了看李飞扬,满脸疑惑道。 李飞扬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龙莹莹一眼。 “哦,我迷迷糊糊听到有开门关门声和脚步声,就趴在门上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难道是我眼睛花了?”龙莹莹悠悠道。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骆轻尘的眼睛,想从对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捕捉到偷情后的心虚。 “哦,刚才我回到卧室,发现拿错手机了,就下楼来找鱼哥换手机,换完手机发现肚子有点饿,所以就热了一杯羊奶。” “没想到我都那样轻手轻脚了,还是打扰到龙姐姐睡觉了,实在是抱歉。”骆轻尘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一丝丝心虚的表情。 “哦?”龙莹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哎呀,这么快就两点了,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她看了一下时间,故作惊讶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走到餐厅门口时,她又咕哝了一句:“奇怪了,我刚在卧室听到动静时才十二点多,下楼换个手机的功夫,一个多小时就没了?看来我真是睡迷糊了。” 她又在餐厅门外站了十几秒,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想到这也许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便勾唇一笑,快步离开了。 如此聪明的李飞扬,肯定明白她最后这句话意思,先给他们埋个雷,等点火的人一来,看他们还能在一起腻歪多久…… 骆轻尘之所以在付景鱼的房间待了那么久,是她对王骆堂,又有了一些新思路。 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李飞扬说的,所以就趁拿手机的功夫跟付景鱼多说了一会儿。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和鱼哥只是闺蜜,以后等你有机会去海城就知道了。”骆轻尘被男人盯得全身发毛,喝了一口羊奶后说。 “同吃同睡同穿一条裤子的男闺蜜?”李飞扬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羊奶,阴阳怪气道。 见女人毫不介意地把剩下的半杯羊奶一饮而尽,男人的心情顿时舒展了,拉起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三楼卧室门口,才回去二楼睡觉。 看着男人瑟缩了一下,摩挲着双臂离开的背影,骆轻尘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同喝一杯牛奶,同啃一个苹果,同舔一颗棒棒糖的情景。 她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李飞扬抢她羊奶喝的情景,感叹自己最近像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三番几次和这男人互舔口水。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那就另当别论,可他明明不是骆轻舟呀。 她从没怀疑过李飞扬就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反倒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有轻度洁癖?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梦里跟哥哥缠绵,那是对他们兄妹之情的一种亵渎。 如果梦里的人是李飞扬,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偷偷享受那份欢愉。 再说了,如果李飞扬就是她的哥哥骆轻舟,那么不久即将归来的那位骆轻舟又是谁? 纵然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李飞扬就是骆轻舟,但也无法抹去李飞扬身上有很多骆轻舟的痕迹。 由此推论,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这晚,龙莹莹本想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可刚躺下一会儿,就听到骆轻尘上楼的声音。 她趴在门上往外一看,见两人手拉手站在门口互道晚安,那种她渴望已久,却从未在李飞扬那里得到过的温柔甜蜜,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脏。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愤怒从自己的喉咙喷薄而出;她握紧拳头,任凭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 周末,李飞舞提议吃完早餐全家人一起去天山大峡谷滑雪游玩,龙莹莹和李家父母欣然接受。 李飞扬,老杜,付景鱼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转向骆轻尘,他们昨晚说好的就在附近滑雪场玩半天,放松一下这两天紧绷的神经。 见骆轻尘不说话,龙莹莹以为是对方不会滑雪,怕技不如情敌而丢脸尴尬,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你们是南方人,不会滑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担心,我和飞舞都可以教你,飞扬和李叔负责教老杜和鱼哥。”龙莹莹微笑道。 滑雪可是她的强项,上中学时还拿过克城女子滑雪比赛冠军,今天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就是骆骆,阿姨也不会滑雪,每次跟他们去滑雪场,我都是坐雪圈,也挺好玩,挺刺激的。”李母说。 龙莹莹不屑地看了骆轻尘一眼,觉得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南方小个子女孩,只适合穿得厚厚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雪圈里像弱智的小孩玩玩就得了。 而骆轻尘却在想,他们去天山大峡谷玩,要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们今晚就可以回来,那边风景比附近滑雪场风景漂亮,玩的项目也比较多,说不定可以给你不一样的创作灵感。”李飞扬道。 骆轻尘抬头看了李飞扬一眼,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去天山大峡谷。 不得不说,李飞扬是懂她的。 一行人驱车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天山大峡谷,观赏了几处重要景色后,他们来到了滑雪场。 李飞扬陪母亲和骆轻尘坐了一轮雪圈后,便怂恿“女友”去新人赛道学滑雪。 “骆骆,你那么聪明,肯定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学会滑雪。”李飞扬说。 身姿挺拔的男人带着娇小玲珑的女人在新人赛道紧握彼此的双手,面对面缓缓滑行。 第84章 空中飞人 龙莹莹在专业赛道滑了几圈,过了个瘾后,便决定去新人赛道看看骆轻尘滑得怎么样,顺便在李飞扬眼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高超技能。 见李飞扬心里眼里全是骆轻尘,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滑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鱼哥,要不我来教你?”龙莹莹对付景鱼说。 “龙姐姐,我来教鱼哥,你去专业赛道跟老杜比赛吧。”李飞舞说着拉起付景鱼的手。 龙莹莹顺势跟在他们后面缓缓滑行,见李飞舞面对面耐心教着付景鱼,后者那生疏又笨拙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加快速度,一溜烟从二人身边滑了过去,见李飞扬单手护在骆轻尘身后中速滑行,还间歇性放开手,让骆轻尘独自滑行片刻。 当她看到骆轻尘能自由滑行较长时间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放慢速度,在离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他们。 趁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她一个急冲,从二人中间疾驰而下,还故意朝骆轻尘那边歪了一下,试图将她绊倒。 “骆骆,小心!”李飞扬一声惊呼,伸手去抓骆轻尘。 却见女孩娇小的身子连同滑雪板一起飞向空中,他跟周围的人都吓得惊呼起来。 “快看,空中飞人!哇塞,这动作也太帅了吧!”在李飞扬惊出一身冷汗时,随着一声惊叹,骆轻尘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骆骆,你没事吧?”李飞扬冲上前拉住骆轻尘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是否受伤。 “飞扬哥,我没事。”骆轻尘莞尔一笑,拉着男人的手匀速向前滑。 “哇塞,原来是一个江南美女。”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出骆轻尘不是本地人后,大声叫道。 “美女姐姐,你简直是太飒了,你刚才那个飞起来的动作,能不能教教我?”少年追着骆轻尘问。 “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学会滑雪,还不会教人。小弟弟,你可以叫我的教练教你。”骆轻尘笑靥如花地看着李飞扬, “教练,你教教我呗。”少年用崇拜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李飞扬。 学生都那么厉害,这老师得有多牛呀,少年紧紧跟在李飞扬身后,笑嘻嘻地向李教练吹着各种彩虹屁。 李飞扬瞪了骆轻尘一眼,示意她加快速度甩掉屁股后面的“牛皮糖”。 “小弟弟,其实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我在危急情况下的应急反应,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 说罢她跟李飞扬一起加快速度,少年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此情此景正好被龙莹莹尽收眼底,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多卑鄙,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骆轻尘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新人赛道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她再次转战专业赛道。 看着老杜那娴熟又矫健身姿,龙莹莹觉得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 这男人其实身材长相也挺不错的,性格也挺沉稳的,可惜是外地的,几千公里呢。 “飞舞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太笨了?都是第一次滑雪,为什么骆骆滑得那么好,而我却只会最普通的动作,转个弯都会摔倒?”付景鱼丧着脸问身边的女孩。 “一看她就是一个滑雪老手,说自己不会滑雪,不过是她想粘着飞扬,找的一个借口罢了。”龙莹莹撇撇嘴,不屑道。 “龙莹莹,如果骆骆刚才不来那么一个应急反应,恐怕早就被你撞得人仰马翻了,说不定此刻你们两个都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李飞扬瞪了龙莹莹一眼,冷声道。 “飞扬,难道你也相信骆轻尘以前不会滑雪?就是我这个滑雪冠军,情急之下也飞不起来,而且她落地还那么稳……”龙莹莹说。 此刻,骆轻尘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嫉妒心爆棚的女人,但看到大家都看向她,她不得不为他们解答疑问。 “我以前确实从未玩过滑雪,但我以前滑过旱冰,从小就很喜欢跳跃,在学校时参加过跳高跳远,成绩都还不错。”骆轻尘解释道。 “为何落地那么稳,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小,底盘稳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还有一半没说。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又比较瘦弱,父亲送她去上过几年武术学校。 后来有个老师告诉王安逸,骆轻尘的身体比较柔软,弹跳力也很好,可以着重学习轻功。 所以后来,王安逸花重金聘请了这方面的高手教骆轻尘轻功,甩石等功夫。 那把价格不菲的黑伞就是王安逸请人为女儿量身定制的防身工具,还有她随身携带的弹珠。 至于什么前滚翻,后空翻自然不在话下,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最擅长的就是危急关头,溜之大吉。 这天,他们在天山大峡谷玩得非常尽兴,晚上围着火炉边吃烤肉,边啃西瓜,边看表演,边聊天,其乐融融。 “人多就是热闹,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结了婚,最好能生三四个孩子。” “可惜我和你阿姨只生了飞扬飞舞两兄妹,过年过节家里一点都不热闹。”李父说。 李母表示赞同,老杜和李飞扬不置可否,几个年轻女人都不以为然,付景鱼甚至嗤之以鼻。 你们男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生你们自己生去。 第二天一早,李飞扬带着骆轻尘他们三人离开了天山大峡谷,李飞舞和龙莹莹想玩到下午再走,所以李父李母就只能陪她们多玩半天再回家。 回到市区后,李飞扬直接去了公司,骆轻尘则去了提前预约好一个化妆造型工作室。 中午,李飞扬从公司出来,直接到了他们提前约好的一家环境安静的高档餐厅,走进餐厅包房,见老杜和付景鱼已经到了。 “骆骆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便问那二人。 “她说马上就到。”老杜边用开水烫洗碗筷,边回答。 “你们俩不是她的保镖吗?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就跑了呢?”李飞扬有些不悦道。 第85章 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 “我们要等她来的,是她非要让我们先过来,说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付景鱼说。 “飞扬,你放心,她就在楼上,我们上去看过,化妆师是女的,很安全。”老杜朝头顶指了指道。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戴着黑色头巾和面纱的高挑女人推开了他们的包房门。 “小姐,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礼貌道。 女人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朝里走。 “这位女士,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再次好言提醒道。 “她好像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估计是从不和汉人打交道的维族女人。”老杜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说。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那个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来的人。”付景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 女人好像根本听不到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自顾自把脱下来的黑色羽绒服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三人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动作。 脱下羽绒服的女人,身材高挑又丰满,黑色头巾垂到腰部,面纱下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看起来像一位三十来岁的富家太太。 “还别说,这女人的眼睛还真漂亮,不,不能简单用漂亮来形容,应该说勾人心弦的浓眉大眼,你看她睫毛多长,还对我眨巴眼呢,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付景鱼直勾勾看着那女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李飞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骆骆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李飞扬,如果是真爷们,你就跟我说实话,你觉她是不是很性感?是她更让男人冲动,还是骆骆……”付景鱼问。 “闭嘴!付景鱼,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粗俗,你根本配不上骆骆!像她这样的贵妇,跟骆骆简直没法比!” 看到李飞扬愠怒的表情,老杜和付景鱼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说话了。 面纱女人则直勾勾盯着李飞扬,眼里有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流动,她难道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美是化妆出来的,骆骆的美是天然的;她的美是俗气的,骆骆的美是超凡脱俗的……”一说起骆轻尘,李飞扬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付景鱼见面纱女人看李飞扬的眼神有点奇怪,赶紧插话道,“美女,你走错房间了,就不怕我们三个男人把你……” “鱼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我们看看她到底想干嘛。”老杜打断付景鱼。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骆骆请过来的人?前天她不是说想请人和她一起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生意吗?”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听李飞扬这么一说,老杜和付景鱼点头表示有可能,因为骆王集团的千金可是从小就周游列国,认识几个外国人一点都不奇怪。 “美女,你戴着这么多金首饰出门,就不怕被人打劫呀?”付景鱼盯着女人手上的大金镯子和金戒指问。 女人笑而不语,取下面纱和头巾后轻轻甩了甩头发,一对金耳坠便叮当作响。 “鱼哥,她这是在向我们炫耀她的金耳坠吧?”老杜问。 “美女,财不外露你懂得吧?哎,算了,跟你说了也听不懂,不如给骆骆打个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接待她的贵宾。”付景鱼皱了皱眉说。 李飞扬拿起手机,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对方没接。 “她应该到门口了,我刚才听到她的电话铃声了。”付景鱼说。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骆轻尘推门进来,李飞扬很快又按了重拨键。 “我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明明就在门口响呀,为什么没见她人呢?” 付景鱼推开包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外面走廊上看到骆轻尘的身影。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门背后衣架上挂着的一个包包上。 “美女,是你包里的电话在响。”她看看女人,又指了指衣架上的包包道。 女人不说话,示意她打开包包,把手机拿过来。 “不不不,我从来不动别人的东西,一看你的包包就很名贵,要是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丢了,或者弄坏了,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付景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是从未跟外国人打过交道,语言不通,本来沟通起来就很费劲了。 “你现在不也有嘴都说不清?人家压根就听不懂。”看到付景鱼那滑稽表情,老杜忍不住笑道。 女人见她不帮忙,不得不亲自去拿包里的手机,刚起身,包里的电话声就戛然而止了。 “骆骆一直不接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鱼哥,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和老杜上楼去看看。”李飞扬有些着急了,拉着老杜就要往外走。 “飞扬哥,别着急,骆骆没事。” 他们明明看到女人在开口说话,听到的却是骆轻尘的声音。 “你?你是骆骆?”李飞扬吃惊地定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不可置信道。 女人浓黑漂亮的眉毛下面一双神秘深邃的卡姿兰大眼睛,烈焰红唇高鼻梁,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我靠,这个化妆师也太牛掰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富婆呢?”付景鱼拉着女人的手,仔细端详着。 “现在已经有这么牛的化妆术了?准确说应该易容术,不但可以让人变高,还可以让人眼珠子变颜色的吗?” 李飞扬盯着女人灰色的眼眸,高挑的身材,还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骆轻尘。 她身上雍容华贵,明艳神秘的气质,跟骆轻尘的小巧玲珑,清纯可爱大相径庭。 “阅女无数的李少居然不知道美瞳?”付景鱼看着李飞扬,不可置信道。 “什么是美瞳?”老杜问,却没人搭理他。 “别看了,菜上齐了,吃饭吧。”骆轻尘被两个男人看得有点不自在,指指桌上的美食,试图转移他们的视线。 第86章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累死我了。”她挪了挪屁股,坐到李飞扬旁边,娇嗔道。 李飞扬被她身上这种陌生的女人味儿弄得浑身不自在。见她把头巾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又撩起长裙,故意让他看她脚上十公分高的靴子。 “化成这样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穿这么一双恨天高?你不知道这里冬天路滑容易摔倒吗?”李飞扬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恨天高?”骆轻尘喝了一口水,盯着正往她碗里夹菜的男人,调侃道。 “老杜,你知道恨天高是什么吗?”付景鱼问身边的男人。 “她脚上那个呗。”老杜朝骆轻尘的脚努了努嘴道。 心说,李飞扬都这样说了,我又不是白痴,依葫芦画瓢谁还不会? “骆骆脚上那个最多十公分,恨天高比那个还要高。”付景鱼说。 “你对女人的事了解得真清楚。”李飞扬睨了她一眼,不屑道。 “承蒙夸奖,只是比李少多知道那么一丢丢而已。”付景鱼嬉皮笑脸道。 李飞扬不屑于跟她磨嘴皮子,看骆轻尘吃得差不多时问:“骆骆,要不你叫李浩星别来了,我去化一下妆,不就可以陪你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了吗?” “不行,我们的第一步是以巴城开加盟店为诱饵,你没有一点那边的口音,容易露馅。”骆轻尘摇摇头道。 “你今晚一定要去酒店住吗?可不可以让李浩星一个人住酒店,我明天一早再偷偷把你送到酒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李飞扬问。 “不行,我这一身打扮本来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万一被人拍到传到网络上,容易穿帮。”骆轻尘说。 她不想把李家人牵扯进去,不想他们离开这里后,有人找李家人麻烦。 “这几天老杜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就跟我住酒店,鱼哥,这两天你照样住李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再联系你们,免得节外生枝。”骆轻尘吩咐道。 这晚,骆轻尘以一个外国富商妻子的身份,在保镖的陪同下,神秘入住乌市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李浩星要明晚才到乌市,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开启了一天的购物模式。 晚上,主仆二人穿梭在乌市各大高档购物中心,各大金饰名品店的图片和视频就陆续出现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 深夜,一篇题为《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豪掷万金……》的文章上了本地热搜。 李飞扬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和高冷挺拔酷保镖的照片,就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老杜或者李浩星陪伴她左右。 想到未来几天,这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将形影不离陪伴在骆轻尘左右,他心里就有些酸。 “鱼哥,你睡着了吗?”他深夜睡不着,想到一口客房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付景鱼,就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探探对方情况。 “马上就要睡着了,现在又被你的信息吵醒了。”付景鱼回道,还附带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你看到今晚的热搜了吗?”李飞扬问。 “看到了。”付景鱼回,不带任何表情。 “这样你都能睡着?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不担心她被李浩星抢走?” 付景鱼耷拉着眼皮瞟了一眼这三连问,困得都不想搭理他了。 “能抢走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骆骆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安心睡吧!”回复完这条信息,付景鱼丢下手机睡觉了。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李飞扬心想:这个付景鱼可真够自信,难怪这两天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他都不为所动。 第二天,骆轻尘和老杜都没有出酒店半步,上午十点,李浩星离开酒店,独自去找王骆堂老板谈事。 店员听李浩星说明来意后,就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们老板。 “老板,有一位从巴城来的李先生,有意加盟我们店,想跟您当面谈谈,他说他的朋友也想加盟。” “好的,好,好……”接连回答了几个好字后,店员挂了电话。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他约您中午一起吃饭谈,餐厅地址我写在上面了,您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我等一下发给我们老板。” 接过店员手里的名片,李浩星从包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柜台上后,离开了王骆堂。 中午,在一家穆斯林餐厅的包房内,李浩星见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啤酒肚,一脸和善,另外一个四十多岁,高瘦清冷的男人。 “李先生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帅气呀!”看见李浩星推门走进来,那位矮个子男人便满脸笑容道。 “您就是马老板吧?”李浩星飞快在两个男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矮个子男人身上问。 “正是马某,这位是刘老板,我的合伙人。”马老板介绍道。 刘老板对李浩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拿起茶壶在李浩星和马老板面前的杯子里倒满茶。 “马老板是回族人吧?”李浩星对刘老板点头致谢后,喝了一口茶水,抬头问马老板。 “对,难道李先生也是回族?”马老板问。 “我父亲是回族,我母亲是汉族,芙蓉城人,刘老板是哪里人?”李浩星回答道,最后把目光落在刘老板身上。 “巧了,刘老板跟你母亲是老乡。”马老板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老板,笑盈盈道。 三人通过几句寒暄之后,算是破冰了,便直奔主题。 “李先生想在巴城开王骆堂药店?”马总问。 “嗯,巴城那边还没这店吧?反正我是没看到过。”李浩星说。 “对,目前仅乌市这边有店,我们在这边开店几年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正着手准备把下面地区的店也开起来。” “这几年,我们把基础打得很好,人才也培养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派人去帮下面的加盟店培训新人。”马总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拿下巴城的代理权需要多少钱?”李浩星问。 第87章 说不定她大手一挥 “李先生,你懂医药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总突然问。 见对方摇头,他又问:“怎么想到要开药店的?” “感觉开药店应该挺赚钱。”李浩星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 “感觉?李先生的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刘总轻笑一声问道。 随即,他敛起脸上的笑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来。 “马总,刘总,是这样的,我家人几年前生病,有一位老中医推荐我来乌市骆王堂药店买一款特效药,效果真的非常好。”李浩星不紧不慢道。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他看见马总脸上有一丝讶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提起骆王堂吧? “去年,我推荐朋友过来买这款特效药,他家人用过后也说效果非常好,他当时还买了另外一款女性特效药和一款保健品,用后也反馈效果很好。” “我就想,有如此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坐镇,肯定能干过其它药店,能帮到别人,赚钱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在乌市开这么多家店,一开就是这么多年,对吧?”李浩星说。 见他只说骆王堂,却只字不提王骆堂三个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二位老板,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李浩星问。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王骆堂就是骆王堂的?”刘总问。 平时他们店员跟客人解释起来是要费不少口水的,为什么这个人对此却没有一点疑问? “去年我朋友过来买药时,看到店名有小小变动,就把那款药的照片发给我看,我告诉他跟我之前买的一模一样,他才放心买给家人吃的。” “当时你们店员也让他放心买,说王骆堂跟骆王堂就是一家公司的。” “我就想,这么好的特效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研发出来的,你们说对吧?”李浩星反问道。 “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睿智。”马总连忙夸赞道。 李浩星顺着对方这句不走心的恭维话说:“马总谬赞了,主要是我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这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对面两个男人的兴趣,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接下来,李浩星告诉他们,他认识一个中东地区的朋友,是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种商人,他们家也做医药方面的生意。 他跟这个朋友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了,前一段时间这朋友就说要来中国玩玩,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生意。 有一次,在聊到医药行业时,她突然问李浩星对骆王集团了不了解。 李浩星告诉她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是国内一家很出名的良心企业,还顺口提起了他在骆王堂买特效药的事。 对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并说,如果真有这么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商机。 她做的是富人的生意,像这样好的特效药和高端的功能性保健品,在他们国家很有市场。 “她这两天正好在乌市,我就是应她邀请才来乌市的,说实话,对于投资药店我一窍不通,我也是相信她的生意眼光和经验,才来找二位的。” “对了,还没听二位老板说,拿下巴州代理权要多少钱?”李浩星突然问。 二人对视一眼,马总率先开口道:“巴州八县一市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 “嗯……”李浩星微微颔首。 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骂这两人是奸商,他们两百万拿下全疆代理权,招一个地区代理就要一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 人家骆骆王集团的一个全疆代理才要一百万,而且还是终身制的,这样看来骆王老板还是挺有良心的。 “我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我可以回去跟我那个朋友商量一下,她可能会愿意跟我合伙投资这个药店。” “她对你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非常感兴趣,要不二位老板抽空去会会她,当面跟她谈谈?”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开口道。 “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里?”刘总问。 “希尔顿酒店,离这里不远。”李浩星说。 “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这里一起吃饭,我们边吃边聊?”马总说。 “她今天的时间排满了,现在她可能正在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厅接待想找她投资的朋友。” 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听总统套房会客厅,都各有所思。 “二位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发信息给她的助理预约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预约到她明天的时间。”李浩星说。 “李先生,你这位外国朋友是不是昨天热搜上说的这个中东富婆?”刘总把搜索到的图片递给李浩星看。 两个男人见对方点头后,对视了一眼,刘总又开口道:“那就麻烦李先生帮我们预约一下吧。” 李浩星“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说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马总,明天过去希尔顿酒店之前,记得把你们跟王骆堂总部签订的全疆代理权的相关证件带上。” “说不定夫人大手一挥,就和你们签订一单大生意,不仅乌市下面的所有地区代理权,还有……”。 “不说那么多了,否则你们该认为我在吹牛了,明天你们见了穆扎夫人就知道了。” 李浩星卖完这个关子后,起身告辞。 他离开不到两分钟,刘总就问旁边的男人,“姐夫,你觉得这个姓李的靠谱吗?” “依我看,他不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从言谈举止看,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实诚的巴郎子,又是巴州本地人,还买过我们的药。”马总分析道。 他对李浩星本地人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放心的。 “依你看呢?”见对方低头看手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第88章 哥哥想罩着你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我侄子在国外待过几年,见的世面比我们多,英语说得也不错,你明天把他带上,多一双眼睛帮忙看看总是没错。”刘总说。 “人家刚才说了,最多只能两个人一起过去。”马总说。 “也能理解,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正常。”刘总说。 “嗯,那明天我叫马博跟你一起去,他脑子比我够用,他去我放心。”马总说。 马博是他儿子,在国外留过几年学,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有意让他接手自己药店的生意。 翌日上午十点,刘总带着侄子马博,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中东富婆”住的总统套房楼层的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神色冷峻的保镖便引着他们走进了总统套房的会客厅。 “刘总早上好。”李浩星迎上前跟刘总握手打招呼后,才打量起旁边的年轻男人来。 马博,二十六岁,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和长相算中上等,头上靠额头的位置有一撮黄毛,身上虽带着些痞气,但也不失贵公子气质。 “你好,我叫马博,家父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让我陪刘总一起过来向夫人学习学习。”马博礼貌同李浩星打招呼并握手。 “马少早上好,二位先坐一下,夫人接个电话,稍后就过来。”李浩星道。 老杜从在电梯口见到他们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把二人引进会客厅后,他依旧一言不发矗在一旁,一身黑衣加上一脸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人……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马博朝保镖的方向瞟了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李浩星,压低声音问。 李浩星看了一眼老杜,没说话,示意二人把保镖当工具人,直接忽视就好。 马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见还差几分钟才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装饰摆件来。 他目光落在旁边沙发上的一条红色羊绒披肩上,在他确定那是一条价值几十万的克什米尔的顶级羊绒品牌披肩后,又不动声色把目光转向衣架上的那件羊绒大衣上。 他只听过这种号称软黄金的顶级羊绒,细腻柔软,看起来轻飘飘没有多少份量,却极其保暖,但他从未仔细触摸过。 此刻,他有一种把这条“软黄金”披肩围在自己脖子上体验一下的冲动,哪怕是摸一摸,试试手感也好。 太tam有钱了,一件披风就算了,还有一件同面料的长款大衣,土豪,这女人绝对是个土豪。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并想象着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肥胖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 “sorry to have kept you two bosses waiting.l just with a business call.” 顺着一声清脆流利的英文,一位身材窈窕,明艳动人的女人出现在会客厅。 “她说抱歉,让我们久等了,她刚处理完一个生意上的电话。”马博小声给旁边的男人翻译道。 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一双幽深妩媚大眼睛的女人,那金色面纱下的面部轮廓若隐若现,让这个年轻男人心神荡漾。 他要是之前就看到过网络上的她,这会儿就不会显得有些失态,也不会暗自思忖:这个“中东富婆”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旁边的刘总也看得有些出神,这女人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迷人。 “刘总,马少,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夫人戴了同声传译器,桌子上还有两副,你们需要可以自己取用。”李浩星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 刘总马上取了一副戴在自己耳朵上,马博则打量着骆轻尘,心中估摸着她的红宝石耳环,黄金面纱,大金镯子和钻戒价值几何。 当骆轻尘用流利的英语,偶尔穿插的一些中医药术语和一些医药行业的前景数据跟他们交流完后,马博顿时对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中东少妇”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能拥有这么个老婆,他一定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为她卖命,就算这女人大他个十岁八岁也无所谓。 此刻,一向沉着冷静的刘总也百分百相信骆轻尘就是传说中的“中东富婆”,可见美人和财富的视觉冲击力不容小觑。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从包里拿出他们跟王骆堂签订的全疆代理权合同。 骆轻尘拿起合同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堂哥的亲笔签名上,她在“王家和”三个字上停留了两三秒后,把合同递给李浩星。 她摘下自己的黄金面纱,当那张勾魂摄魄的容颜和那双深邃魅惑的眼眸同时暴露在男人面前时,刘总和马博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女人吸引过去了。 李浩星正好趁此机会,将手中的合同拍照,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它放回桌子上。 “刘总,我听李先生说巴州的代理权要一百万,您想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全疆代理权转让给我呢?”骆轻尘用英语问。 “什么?您想要全疆代理权?”刘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传译器出了问题,他反问道。 “刘总,您听得没错,夫人正是这个意思。”李浩星解释道。 见骆轻尘点头确认,刘总说:“夫人,我们可以把乌市下面地区的代理权全都给您,您看如何?” “有我们坐镇首府,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解决,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生意才能做的长远嘛。”马博附和道。 一想到即将通过生意上的关联,和对面的女人产生某种关系,他心中便觉愉悦,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哥哥想罩着你”的骚情。 第89章 你现在可以带孩子过来了 这可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漂亮富婆,不管这次的生意成不成,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搭上她这艘航母,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呢。 “刘总,我们如果照您的意思拿下其它地区代理权,需要给多少加盟费呢?”李浩星见骆轻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问道。 “夫人,李先生,现在全国好一点地方的代理权都被人拿下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插不进去队,除非有人主动退出,我们也是托关系才……”。 ”夫人,您觉得多少代理费合适?”刘总赶紧打断侄子的话,问道。 “get in by the back door through pull?”骆轻尘没有回答刘总的话,抓住马博话里的“托关系”三个字反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李浩星低声跟她交流几句后,转头问马博:“夫人想问问托关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耍手段把坑里的‘萝卜’连根拔起,自己再占住那个坑?” 骆轻尘用假装不懂,渴望听到正确解释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马博刚想说什么,被刘总制止了,他真怕这不知轻重的侄子越描越黑。 “夫人,马博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代理权很抢手,您如果看好我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的话,就要尽快拿下代理权。”刘总避重就轻开始他的饥渴营销。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马博说。 印象中,他们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代理权从李家抢过来的。 “嗯,在你们这边的代理权,我需要跟李先生商量一下,以后毕竟都是由他来代为管理。”骆轻尘说,搞得她真要拿下巴州代理权似的。 “其实我最想拿下的是我们那边的代理权,不知道我需要找谁签合同?是不是请刘总帮忙跟你们公司总部的领导托托关系会更便捷?”骆轻尘继续用英语说道。 刘总和马博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别说国外,就是疆外都跟我们毛关系没有。嗯,要建议骆王集团设立一个介绍客户的介绍费。 “夫人,这个我可以帮您问问,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问清楚后再联系您。”马博笑盈盈道。 “嗯,也好。”骆轻尘思索片刻后,朝老杜招招手,对方便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工作号,有时候会由助理统一回复,如果你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我亲自回复的,可以重点提醒一下,助理看到了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博频频点头,其实完全没听清楚什么工作号,私人号。 想到自己不仅和女神面对面交流,还加到了她的微信,以后就是朋友了,他就感觉心醉神迷。 此刻,骆轻尘手上的电话响了,她向对面的两个男人礼貌地点点头,示意李浩星送客,就去里屋接电话去了。 “李先生,你跟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尽快联系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时,马博对送他们出来的李浩星说。 李浩星看见电梯门缓缓关上,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骆小姐,你不是想知道王骆堂另外一部分药上面的供货商是谁吗?刚才怎么不问他们?”李浩星疑惑道。 “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加盟商,估计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我怕问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骆轻尘说。 今天跟他们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拍照,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去了吧?”李浩星问。 “冬天你们不用放牛羊了吧?也不需要接待游客了吧?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玩两天再走。”骆轻尘问。 “我们冬天确实没有夏天忙,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李浩星的心突地一跳,心想:她这是在挽留我吗? “在你们那边开骆王堂药店怎么样?”骆轻尘问。 “骆王堂确实不错,就是代理费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李浩星如实道。 “嗯,那就先见见李飞扬再说,他父母做了多年生意,说不定能聊出一些思路来。” “鱼哥还在李飞扬家,她和李飞扬都问你能不能去李家聚聚?说想见见你。”骆轻尘说。 李浩星点头应允。 “那我现在去把房间退了?”老杜问。 “不着急,我们在这里吃完午餐再走,总统套房含我们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别浪费了。”骆轻尘道。 三人到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骆轻尘在房间里从从容容卸完妆,换回自己以前的服装,大大方方离开酒店后,老杜才去退房。 老杜和李浩星一起开着车离开酒店,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接上骆轻尘后,三人才一起驱车去李家别墅。 “骆骆,你们这几天去哪里了?”见骆轻尘又带回来一个帅哥,龙莹莹热情迎上前问道。 “去一个朋友家玩了几天。”骆轻尘敷衍道。 她直接把李浩星领到李母跟前介绍道:“阿姨,这就是飞扬哥和我的朋友李浩星,他刚好这两天来乌市办点事。” “飞扬跟我说过了,他和你李叔要等一下才能到家,小李,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李母热情道。 互相打过招呼后,她便一边打量李浩星,一边问长问短,“还别说,你跟我们家飞扬长得还有点像,都是帅小伙一枚,也都姓李。” “阿姨您见笑了,我哪有您家儿子帅?更没有他优秀。”李浩星有些不好意思道。 趁他们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龙莹莹偷偷溜上了三楼,反锁上卧室门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榕榕,你现在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出现在李家别墅门口。 保安问她是谁?来这里找谁? 她只说要找李飞扬,保安让她直接给李飞扬打电话,如果他家少爷让他开门,他就开门让他们母子进来。 此刻,她内心非常忐忑,抱着儿子在门外瑟瑟发抖,是又冻又紧张的结果。 第90章 李少的烂桃花 而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李飞扬的电话,即使有,她也不敢打给他,因为她不确定李飞扬是否会见她。 “求求你,放我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冻坏了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你担待不起。”女人哀求道,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保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复咀嚼后,才感觉兹事体大。 “纠缠我们家少爷的女人不少,我凭什么相信你?”保安思考一下问。 他心想:里面已经有两个女人在为我家少爷明争暗斗了,再把这个放进去,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哎,我家少爷的桃花可真多…… “大叔,求求你了,你看孩子都冻得不行了,你先让我们进去,飞扬妈妈肯定很乐意见到她的孙子。”女人哀求道。 保安想了想,只好打电话给太太说明了情况。 李母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不动声色来到大门口,打量着母子二人,见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女人不知道对孩子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便脆生生喊了一句:“奶奶!” 李母被这一声“奶奶”叫得心头一暖,目光再次落在孩子的脸上,试图从他身上搜寻自己儿子的痕迹,嘴里不自觉蹦出三个字:“跟我来。”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帮怀里的儿子拢了拢衣领,跟在李母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正当她四处张望,打量周围的环境时,李飞扬的车开进了院子,看到母亲后面的陌生女人,他把车停好后,大步朝他们走去。 “妈,家里来客人啦?”他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问道。 “你先进去,你的朋友来了,小骆他们也回来了。”李母点头道。 她暂时不想让骆轻尘他们知道这件事,就打算悄悄把这母子二人带去佣人房询问。 “爸爸!”李飞扬正要转身朝客厅走去,一声稚嫩的童音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是你的孩子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乱喊乱叫。”他转头对那孩子笑了一下,以为小不点只是认错人了,便对女人说。 女人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他俊逸又温暖的笑容后,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心力交瘁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李……飞扬,我是江榕,我们以前是同事,都在二医院工作,他是你儿子想想,你怎么回国了也不联系我呢?” 以前在医院时,她都称呼他李医生,第一次这样直唤他的名字,感觉有些恍惚,竟像失联多年的爱人重逢,热切又委屈。 为了掩饰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她弯腰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 这一切,都被李母真真切切看在了眼里…… “爸爸!爸爸!”孩子抱着李飞扬的腿又脆生生喊了两声爸爸,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热切期待。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李飞扬脸色大变,他掰开孩子抱住自己腿的手,退后两步,冷冷道。 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家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喊飞扬爸爸?阿姨,我没听错吧?”龙莹莹看看李飞扬,又看看李母,一脸不可置信道。 “莹莹,你先进去吧,可能有些误会。”李母拍拍龙莹莹的手,故作镇定道。 “你没听错,李飞扬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女人看见龙莹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勇气,不顾李母一再的暗示,居然冲她大声喊道。 “不可能,飞扬最近两三年都在国外,根本没跟任何女人接触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我不相信!”龙莹莹怒不可遏道。 李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江榕一眼后,走到龙莹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莹莹,你先别激动,先进屋去吃饭。” “怎么回事?”李父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妻子问。 “这丫头是我娘家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李母对丈夫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家丑不可外扬。 李父看了看抱着自己儿子腿的小男孩,再看看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儿子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去吃饭。”李父对大家挥挥手道。 李飞扬厌恶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准备走到骆轻尘身边去。 “爸爸,我要爸爸!”看见李飞扬抬腿走了,孩子大声哭喊道。 他向自己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好似在说:妈妈,你不是说爸爸爱我们吗?爸爸怎么不要宝宝呢? 此时,骆轻尘正回头看向冰天雪地里大哭的孩子,和孩子旁边伤心无措的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李飞扬身上。 “骆骆,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李飞扬十分镇定地拉过骆轻尘的手,解释道。 “妈,外面冷,你让他们进屋来说,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休想陷害我。”他用同样镇定又平静的语气对母亲说。 江榕看到李飞扬镇定自若的表情,再看看眼前这么多人,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龙莹莹,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定了定心神,弯腰抱起孩子走进屋里。 “飞舞,你招呼大家去吃饭,老李,飞扬,带江小姐去书房。”李母说。 “不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倒是想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把我没做过的事栽赃到我身上的。”李飞扬冷冷道。 付景鱼本来就喜欢听八卦,也很喜欢吃这种心机女借私生子上位,嫁入豪门的大瓜,所以一听李飞扬这样说,她就停住了去吃饭的脚步。 见其他人都走进了餐厅,骆轻尘回头拉了拉她的胳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饭?要吃你自己去,我去帮你探探风。”付景鱼对她耳语道。 “我最讨厌这种不知廉耻的心机女,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还舔着脸不肯走,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跑来认爹,早干嘛去了?”这句话她说得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91章 他有知情权 “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飞扬刚好出车祸了,那晚我在急救室门口……”。 “妈妈,宝宝肚子饿。”江榕的话被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 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向李母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到她眼中饱含母爱的温柔,李母居然开始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自从江榕今天跟她表明身份后,她就在暗暗观察他们母子,刚开始不觉得孩子跟飞扬长得像,但这会儿又觉有些像。 不管怎么样,刚才江榕对李飞扬的那种真情流露,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儿子的秉性她这个做母亲也清楚,江榕有几分姿色,以前他们又是同事,在一起滚过床单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思及此,李母说:“华姐,你抱孩子去吃饭,我们去书房。” “宝宝,来,鱼哥带你去吃饭,李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吃肉肉去啰。”付景鱼从江榕手里接过孩子后,转身朝餐厅走去。 孩子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在她怀里扑腾了几下,待闻到饭菜香味,看到满桌子的美食后,很快就把亲妈丢在脑后了。 “有了鸡腿忘了娘,小白眼狼。”付景鱼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揶揄道。 没人接她的话,大家都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她怀里的小男孩。 “宝贝,鸡腿好不好吃?”付景鱼问。 “鸡腿好吃。”孩子口齿不清道,小脸上露出满足又天真的笑容。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咽下嘴里的菜后,付景鱼又问。 “宝宝叫想想。”孩子用油腻腻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胸脯道。 “谁听清楚他说的啥?香香还是想想?”付景鱼抬头问大家。 “应该叫想想吧?想念的想。”龙莹莹道。 “我怎么觉得是大象的象?”老杜说。 “嗯,看来你妈是希望你长得像大象一样高大健壮,帮她遮风挡雨。”付景鱼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哼,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奇葩,明明是想念的想,想念爸爸早点回家……”龙莹莹看了一眼付景鱼,又看了一眼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想爸爸,宝宝想要爸爸。” 看到小男孩喊爸爸,龙莹莹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也有可能是人家妈妈天天洗白白,抹香香,在家等天上掉下来个像李飞扬这样帅气多金的接盘侠呢?”付景鱼痞里痞气道。 龙莹莹白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 “你们觉得他长得像我哥吗?”李飞舞突然问。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孩子,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和老杜都摇了摇头。 “骆骆,你觉得呢?”付景鱼问。 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到现在,骆轻尘还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露出任何惊愕、失望、不满的表情。 不,应该在门外,她听到孩子喊“爸爸”时,看李飞扬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跟她朝夕相处这几个月,付景鱼算是看出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实则是一个很有主见,内心坚韧,极能控制情绪的人。 此刻,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没有对李飞扬失望至极? 骆轻尘对她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不在乎道:“你问他们。” “我觉得这孩子跟你长得有点像。”李浩星看看孩子,又看看付景鱼,认真道。 他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吃饱喝足的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蒙圈了,索性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哪里像鱼哥?跟我哥也一点不像,我感觉那女人就是一个心机婊!”李飞舞没好气道。 “我赞同,不过飞舞妹妹,我觉得有个人跟你长得有点像。”付景鱼正盯着李飞舞说话,眼睛忽而又转向她旁边的李浩星。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付景鱼,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浩星,再看看李飞舞。 “嗯,还真有点像,但长得像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长得不像也不一定就没血缘关系,我跟我妈就长得不像。”龙莹莹说。 听她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孩子虽然跟李飞扬长得不像,但不一定就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我看大家都被这场闹剧搞得有点神经过敏了,不如明天我们组团去做亲子鉴定,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呢。” 孩子好像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错,仰脸看了看付景鱼乐呵呵的笑脸,小手一举,鼓起掌来。 “小子,要是你是我儿子就好了,无痛分娩白得一个儿子,简直不要太爽了,骆骆,要不回头我们把他带回海城?” “有了方宙宇和他,我们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都不怕没人养老了……”付景鱼正满嘴跑火车时,李飞扬他们从楼上下来了。 四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小时,江榕说她第一次在二医院见到李飞扬时就爱上了他。 那时候,喜欢李飞扬的女孩子很多,她根本无法靠近她的男神,但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有一次他们科室聚餐,李飞扬喝醉了,他们就在一起滚了床单,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本不想让他负责,想一个人偷偷做掉孩子,但是医生说她子宫壁很薄,如果这次做了人流,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 她实在太爱李飞扬,所以心一横,就想把孩子生下来得了。 但未婚生子需要很大勇气,可能她会因此丢掉工作,并遭人唾弃。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准备去告诉李飞扬,如果他愿意跟她结婚,就再好不过了,哪怕等生下孩子后再跟她离婚,她都愿意。 最起码孩子有了一个名分…… 如果他不认账,也没关系,她就回老家去把孩子生下来,再忍辱负重,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不管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所以她决定告诉他。 但当她去找他摊牌时,却意外得知李飞扬出车祸了,而且非常严重,那晚她在icu门口偷偷徘徊了很久。 第92章 恭喜叔叔阿姨 听医生说李飞扬可能再也醒不来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当看到悲痛欲绝的飞扬父母时,她心头一颤,想为这对可怜的老人做些什么。 她一个弱女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只能偷偷生下孩子,有朝一日这孩子也许能给老人带来些许安慰与寄托…… 听到此,李母已经感动得红了眼眶,李父则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儿子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 “阿姨,叔叔,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不管飞扬认不认我和孩子,我都不会怪他。” “为了孩子,我连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为了孩子,我遭到了亲戚朋友的不理解,甚至唾弃,但我一点都不后悔,谁叫我爱这个孩子和……” 她把“孩子的爸爸”这五个字吞了回去,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扬,好似穿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眼神里顿时有了些幽怨。 是的,幽怨,她怨恨那个弃他他们母子不顾的男人。 “我既然敢独自生下他,我就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将他抚养长大,只是有时候他问我要爸爸时,我会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 “如果他的爸爸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她几度哽咽。 “阿姨,您不知道,当听说飞扬回国时,我内心有多么高兴,我想就算他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也要把孩子带到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听完江榕那些有鼻子有眼,情真意切的讲述,每个时间节点似乎都对得上李飞扬出车祸前后的事,李家父母开始相信了。 见父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李飞扬有些着急了,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得劲,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继续否认下去,就真成抛妻弃子的渣男了,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对这个女人做过呀。 骆骆怎么办?想到骆轻尘,他的心一阵刺痛,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禁锢得他几乎要窒息,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有谁能理解? “小江,你看飞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阿姨,我明白,空口无凭,明天你们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吧。”江榕打断李母的话,胸有成竹道。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觉得这江榕太明事理,太贴心了,句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想想肯定在找你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李母温声道。 想到李家有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李父看江榕的眼神也没有了起初的看不起和厌恶,反倒多了一丝怜惜。 这两年这个弱女子可真不容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让本来坚定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李飞扬也有些动摇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办? 该负的责任他一定要负,但不爱的女人又当如何处理? 经这女人这么一闹,就算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那孩子不是他的,骆轻尘能相信他什么都没做吗?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真是传言中阅女无数的“海王”,骆轻尘会怎么想他?可是他又隐约觉得自己确实从未碰过女人。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脸上满是阴郁,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觉得李飞扬从书房出来,肯定会跟她说点什么,然而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也未见李飞扬的踪迹。 刚才李家父母和那女人走进餐厅,李母从付景鱼怀里接过孩子,李父还招呼那女人吃饭时的一副母慈孙乖,父慈媳恭的温馨画面却出现在她脑海里。 只是她不知道,李飞扬已经在她卧室门外徘徊了好久,几次欲抬手敲门,又几次靠在门上垂手沉思。 他不知道,见到她,他该对她说些什么?又能怎么为自己辩解?会不会越描越黑? 翌日一早,李母想叫儿子带江榕母子去做亲子鉴定,推开他卧室门,却发现人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 爸,妈: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认识这个姓江的女人,看到她和那孩子我就觉得恶心又窒息。 头发在钢笔压着的小袋子里,你们带孩子去做一个加急的亲子鉴定,不要让那女人跟着去,以防她作假。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那孩子真是你们的孙子,希望你们用钱打发他们走,以后我会给你们真孙子的。 知子莫如母,这臭小子还敢说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看完儿子的留言,李母气笑了,她边摇头边小心翼翼收起钢笔下面的小袋子。 照着儿子的嘱咐,李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本来龙莹莹要陪着一起去的,被她拒绝了。 下午两点,正当大家各怀心事在餐厅吃午饭时,李母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到她看孩子的温柔眼神,和孩子搂着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家便知道了答案。 正在听李父和李浩星聊天的骆轻尘抬头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静等李母发言。 “阿姨,结果怎么样?”龙莹莹忍不住问道。 李母不动声色地把孩子递给江榕,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递给旁边的丈夫。 大家齐刷刷看着李父的表情,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只见他把报告单递给旁边的李浩星,李浩星瞟了一眼后递给骆轻尘。 “恭喜叔叔阿姨!”骆轻尘瞟了一眼报告单后,便站起身来对李家父母贺喜。 看到她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反倒满眼真诚,满脸微笑着对李家父母说出恭喜的话语,大家都感觉有些诧异。 龙莹莹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她。 “我是被李飞扬邀请过来扮演他女朋友的,我本不想来的,无奈他苦苦哀求,说他对那个纠缠他的女人不胜其烦,想通过我让那人知难而退……”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龙莹莹,对方正脸色难看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第93章 撂挑子走了 龙莹莹没想到李飞扬如此讨厌自己,更没想到骆轻尘还把它说给大家听。 很好,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得到他…… “他还说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是谁,但只要有机会让他看到那女孩,他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我想那女人可能就是他孩子的妈妈吧?难怪他昨天看江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骆轻尘轻抽了一下嘴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 正在给孩子喂饭的江榕听她这么一说,手一顿,脸上划过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掩住笑容后,抬头看了龙莹莹一眼。 龙莹莹低垂着眼睛吃饭,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鱼哥,老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感谢阿姨叔叔这些天的关照,欢迎你们到海城来玩。” “浩星,也谢谢你,有机会带明月去海城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带你们吃海城特色美食。”骆轻尘对李浩星说完后,便上楼拿行李去了。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用手抚摸着相片上的李飞扬。 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饱满的额头滑到那双乌黑的星眸上,在那里轻轻摩挲几下后,果断放下相框,拉起旁边的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投下最后一瞥,推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还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 当她拖着行李走到一楼时,付景鱼和老杜已经等在门口了。 “小骆,你们怎么说走就走?飞扬回来后我怎么跟他交代?要不再玩几天再走?”李母挽留道。 骆轻尘点头微笑跟大家作别,心中虽有一些不舍,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阿姨,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见。”老杜对李母说罢,接过骆轻尘手里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李浩星突然说。 骆轻尘他们都走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李父一眼。 这次她带李浩星来李飞扬家,本想让他跟李父单独相处一下,再寻找机会聊聊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的故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被江榕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如果她再撺掇李浩星搞一出认亲戏码,恐怕李家真要组团去做亲子鉴定了。 哎,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冥冥之中有安排。 “小李,你这才刚来就要走了?等飞扬回来,你们聚聚再走也不迟呀?”李母有些歉意道。 “阿姨,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来乌市再跟飞扬联系,到时候再来拜访您和叔叔。”李浩星道。 “等一下,我送你们去机场。”见他们执意要走,李父就要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李叔,您留步,我们叫的车已经到门口了。”骆轻尘说。 龙莹莹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骆轻尘的一举一动,被这小个子女人波澜不惊的表情搞懵了。 她以为骆轻尘会上演一出正牌女友手撕借子上位心机女的精彩戏码,她以为李母会因此厌恶骆轻尘,真是没想到…… 从骆轻尘到李家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她当作情敌来看,她根本不相信李飞扬是在演戏。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飞扬爱骆轻尘,骆轻尘也对李飞扬有意思。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中,连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看对眼了。 可是,如果骆轻尘真爱李飞扬,她绝对不可能在知道对方有私生子后还如此淡定从容吧?莫非骆轻尘是天生的演技派高手? 那李飞扬呢?她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演戏了,但江榕那女人演得还真像。 看到骆轻尘优雅又果决地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点留恋,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龙莹莹内心又失望又生气。 看着她又高贵又飒爽的背影,龙莹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和嫉妒,她堂堂一个富家千金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骆轻尘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做到了。 难道她们的差距就在于此?龙莹莹还是不愿意承认骆轻尘在这方面胜自己一筹。 她暗自思忖:骆轻尘,再过几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肯定会为今天的任性后悔, “骆骆,你就这么走了?”走进候机室时,付景鱼忍不住问。 “不然呢?”骆轻尘反问。 “总该跟李飞扬当面道别一下,拥吻一下?说点什么吧?老杜,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你呢?”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老杜点点头,又摇摇头,理是那么个理,可是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钢铁直男可看不懂。 “李飞扬当初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对抗龙莹莹,让她知难而退,对吧?”见付景鱼一脸迷茫,骆轻尘问。 付景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有一个比我有逼退力的选手出现了,不,是一大一小两个选手,我倒是很想看看龙莹莹怎么对抗他们……” 骆轻尘轻笑一声,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使她清丽的容颜显出几分俏皮。 “为什么不留下来,坐地观猫斗呢?”付景鱼好奇道。 “本小姐向来不喜欢看这种蝇营狗苟的宫斗剧,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溜之大吉才能明哲保身。” “我觉得李飞扬挺喜欢你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以后会不会后悔?”付景鱼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他客串了一场戏,这点你们两个一开始就知道的呀!”骆轻尘看了看付景鱼,再看了看老杜,云淡风轻道。 “嗯,这样快刀斩乱麻也好,他的烂桃花实在有点多,先是马佩玉,再是龙莹莹,现在又冒出个带娃杀来的江榕,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士可忍,孰不可忍,无需等到忍无可忍,咱们现在就撂挑子走人。啊,五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了,真好。”付景鱼一脸憧憬道。 第94章 茫茫暮色中 当飞机离开地面时,她暗自庆幸,幸好骆轻尘和李飞扬还没真正开始,要是等到泥足深陷了,可能会伤得更深,李飞扬可比肖泽凯的杀伤力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经历过大难的小女人能被命运之神眷顾,希望她能放下李飞扬,放下过往一切不愉快,回海城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刚刚离开乌市的天空,李飞扬就回家了,他直奔三楼,推开自己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一早,李飞扬离开家后,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去了公司,可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上午,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猜想着可能的结果,他的心如同那飞雪,在空中没着没落地飘荡着。 当收到母亲发过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几乎崩溃了。 那一刻,他如那坠入掌心的雪花,在发出一串无人听闻的哀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法解释的痛啊…… 想到骆轻尘看到那张报告单时的心情,他就坐在车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想立刻回家安慰她,让她相信他,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 可车子才开到半路,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让他回去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就立刻往回赶。 一路上他做了各种猜测:骆轻尘再也不理他了,骆轻尘不辞而别了,骆轻尘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骆轻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孩啦? 当他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有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想安安静静看看床上的人。 他相信只要看着骆轻尘的那张脸,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会通通消失。 “爸爸!”一声睡意朦胧的呼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刚安定下来的心炸得四分五裂。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地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脑袋,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定定地望着他。 “妈妈,爸爸……”小男孩伸手拍打着旁边的被子喊道。 他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是江榕母子占据了他给骆轻尘的地盘时,吃惊、愤怒、厌恶一起涌上心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骆骆呢?” 他的话犹如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让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她走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我的床只有她能睡,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李飞扬怒不可遏道。 “孩子睡着了,你妈让我抱他上来的,我在旁边陪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女人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滚!”温润如玉的男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他一把把女人揪下床,这时,孩子的哭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飞扬,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李母冲上去抱起孩子,心疼得快要掉眼泪。 龙莹莹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天她爬了这男人的床,生下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好,算你厉害,我给你们腾位置!”李飞扬厌恶地瞪了江榕一眼,朝衣帽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李母看到他要拖着行李箱离开,慌忙问。 “我去其它地方住,这个家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你确定留下他们,我会考虑离开乌市。”他冷冷道。 “李飞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承认呢?”李母拉住儿子的行李箱道。 “亲子鉴定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我自己去外地医院做亲子鉴定。”李飞扬指着江榕冷冷道。 “今天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带孩子去做的,人家江榕根本没插手,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呢?这是你欠下的情债……” “如果重新鉴定的结果和今天的一样,我会给他抚养费,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赶紧给我头发!”李飞扬坚持道。 “飞扬,你别激动,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你连亲妈都不相信,我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走。” “我既然当初有勇气把他生下来,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抚养成人,以后就算再苦再累,我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再来找你。” 江榕说着就做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榕榕,你别听他的,带着孩子安心住下来,他出车祸后就失忆了,等他转过弯来,一定会接纳你们母子的。”李母拉着江榕的手安抚道。 “别在我父母跟前装可怜,如果你真有骨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头发,不然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去扯孩子的头发。 他的手刚伸过去,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孩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宝宝乖,爸爸跟你闹着玩呢。”李母拍开儿子的手,又开始哄孙子。 “不给是吧?我就当你心虚,不敢给我!”李飞扬轻蔑地瞟了江榕一眼,甩下这句话后,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房间。 路过龙莹莹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骆轻尘把她赶不走,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江榕也把她赶不走。 他又不是皇帝,这女人赖在他们家,到底是图什么? 男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不知道是这阵风的原因,还是那冷厉眼神的缘故,龙莹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贪恋那阵风带起的冷冽淡香,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细品那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李飞扬把行李放进车尾箱后,开着车一头扎进茫茫暮色中。 第95章 早产 晚上十点半,骆轻尘和付景鱼已经在御园享用完热气腾腾的晚餐。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信息接二连三蹦出来,不出所料,都是李飞扬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视频,信息。 “骆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避你,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昨晚我躺在床上想到天亮,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即使孩子和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单都真真实实摆在面前,我还是认为,那些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认识他们。” “我忘记了从前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压根不是我,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我百口莫辩。” “哎,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你也许认为我是在狡辩,认为这是渣男逃避责任时的借口吧?” “我亲爹亲妈都不相信我,他们都认为是我在狡辩,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我怎么能奢求你相信我呢?” “不,他们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当我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门没看到你的踪影时,你知道我内心有多崩溃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去找你的,等我……” “你看到信息后记得回复我一下,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下心来。” 骆轻尘看完李飞扬的信息,沉思片刻后开始回他信息。 她要是知道李飞扬是边哭泣边编辑出这些信息的,她会作何感想? 幸亏男人的眼泪是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而不是落在信签纸上,不然她该嘲笑他“男儿有泪就轻弹”了吧? “我已平安到家,你邀请我客串的戏,因临时增加角色,我认为那对母子比我更有能力逼退龙莹莹,所以我选择退场。” “我们已经出来两个月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晚安。” 简简单单两条信息,没带任何称呼,李飞扬躺在公寓的床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逐字逐句揣摩着,却始终无法猜透骆轻尘此刻的心境。 他盯着最后半句看了又看——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她这是在暗示,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骆轻尘回复完信息后,就关机睡觉,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日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床上。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想到等一下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她心中暗藏的一丝阴霾逐渐消散了。 今天刚好是周六,吃完早餐,她便坐付景鱼的车一起去接方宙宇,打算陪那小子好好玩两天再开始工作。 走到半路上,王思瑾的电话打来了,“骆骆,你在哪里?” “昨晚刚回海城。” “中午一起吃饭?” “好呀,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和鱼哥接上孩子就过去找你。” 中午,小坎火锅店的包间里,三大一小围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边吃边聊。 王思瑾夹了一大片刚烫好的肥牛放进嘴里后,放下筷子问:“锦然今天凌晨生了,你听说了吗?” 骆轻尘摇摇头,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所以继续埋头吃饭。 “这么快?难怪当初他们火急火燎逼骆骆离婚,原来是怕显怀了,在婚礼上太难看。”付景鱼说。 “比预产期提前三十来天,应该算早产吧?”王思瑾说。 “怎么会提前三十来天?这孩子该不会不是肖泽凯的吧?我觉得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机婊,撒谎精。”付景鱼道。 “妈妈,我不是撒谎精,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在一旁埋头干饭的方宙宇突然仰起小脸道。 “嗯,我家方宙宇一向都是好孩子,如果能记住在外面喊我鱼哥就更好了。”付景鱼边说边用纸巾帮儿子擦嘴。 “你不是说当着外人才叫你鱼哥吗?骆姐姐和王姐姐都不是外人呀。” 三个女人听小家伙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人精。 “是不是肖泽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昨晚四个女人在天上人间大干一场,她那个婆婆当场就被气进了急诊,她则被气得进了产房。” “哪里来的四个女人大干一场?赶紧说来听听。”付景鱼眼睛都亮了。 真是想啥来啥,刚想吃西瓜,这大瓜就来了,麻辣火锅搭配大西瓜,绝对过瘾。 王思瑾便把国庆节和肖泽灵一起去参加party认识阮天浩,阮天浩追求她,她和肖泽灵一起去赴约的事跟她们说了。 “你们都认识快两个月了,还没有确定关系?没确定关系就罢了,还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去赴约?那个富家少爷也不发脾气?” 付景鱼发出三连问,她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骆轻尘也好奇,只是没付景鱼那么心直口快。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也有一点生气吧?主要是肖泽灵脸皮太厚了,这个骆骆应该最有发言权。”王思瑾看了看骆轻尘道。 “嗯,不是一般的厚,可是,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呀。”骆轻尘说。 “是你故意泄露的?”付景鱼一脸好奇道,“思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喜欢那男人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还要参加三人约会,你们也太奇葩了吧?” 王思瑾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你们三人约会跟锦然她们打架有什么关联?快说快说!”付景鱼见她不愿意回答,便转移话题问。 原来是昨晚鲁二瑾在天上人间和女儿吐槽肖泽灵各方面都配不上阮天浩,还死皮赖脸跟人家约会的话恰巧被肖泽灵听到了。 肖泽灵不愿意了,就开始跟她们母女吵起来,骂鲁二瑾是保姆上位,锦然是未婚先孕的小三上位。 她还骂她们,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说她妈蓝话梅好歹是她父亲的原配,她好歹也是银行行长的嫡亲女儿,不像有些人,鸠占鹊巢还自以为是。 第96章 陪闺蜜相亲 还有很多,反正是什么难听她就拣什么说,说得鲁二瑾母女俩脑袋直冒烟,火气嗖嗖往上窜。 锦然听不下去,就把手中的杯子砸到肖泽灵身上,肖泽灵说她父母都没打过她,就发疯似的朝锦然身上扑去。 见自己闺女挺着大肚子被小姑子欺负,鲁二瑾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扑过去揪住肖泽灵的头发就是一个飞毛腿。 三人的扭打谩骂声惊动了正在洗澡的蓝话梅,她急忙穿上睡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浴室冲出来加入了战斗。 “结果就创下了两个轻伤,两个住院的战绩,哈哈哈,画面感十足,真是恶人还需恶人治,过瘾!”付景鱼幸灾乐祸笑道。 “肖泽凯怎么不来劝架?”骆轻尘问。 “对呀,锦然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肖家的宝贝疙瘩呢,那时肖泽凯死哪儿去了吗?”付景鱼问。 “肖泽凯刚好出差去了,我爸半夜三更接到电话,叮嘱我两声就跑医院去了,说今天凌晨两三点就生了。”王思瑾说。 “这么顺利就生了?没难产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之类的?孩子没缺胳膊少腿缺心眼什么的?”付景鱼问。 “应该没有,我看我爸早上回家时心情不错,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王思瑾说。 “不会吧?我家方宙宇提前十二天出生,生下来才五斤八两,手指跟火柴棍似的,我婆婆看到隔壁床七八斤重的孩子,还跟我念叨了好久。”付景鱼说。 “蓝话梅怎么样?”骆轻尘问。 “昨晚去医院后,肖泽灵打电话给我,说她妈脑梗昏迷,正在抢救,她吓得不轻,一直跟我哭诉,兴许现在醒了,反正今早没听我爸提起她。” “肖泽灵说,要不是鲁二瑾她们母女骂得太难听,她和她妈是绝不可能动手的,她还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说她看得出来,她哥跟锦然在一起过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多快乐。” “言外之意,可能肖泽凯后悔跟你离婚了,肖家人可能都后悔了。”王思瑾对骆轻尘说。 “当上市长的女婿,如今又得了一个大胖儿子,他肖泽凯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能是肖泽灵和蓝话梅后悔了吧?失去在御园那种只有富家太太小姐才能过得上的生活不好受?”付景鱼说出了骆轻尘心里所想。 的确如此,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蓝话梅不能再像在御园时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样潇洒随性地生活。 那时,她随时可以去骆王堂拿昂贵的特效药和保养品吃,每天不是和富太太们去逛街购物,喝茶聊天,就是去高档美容养生会所做spa。 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她就成了儿媳妇的免费保姆,每月只有三千多元的退休工资,根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 至于肖泽凯,可能在知道锦然生的儿子不是他的后,才会幡然醒悟吧? “他们后不后悔不关我的事,因果自有报应,反正他们搬走后,我清净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骆轻尘淡淡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桃花运会接踵而至,而且都是优质男排队任你选。”付景鱼意有所指道。 她觉得无论是李飞扬还是李浩星都比肖泽凯强。 “骆骆,你有情况啦?”王思瑾赶紧问。 “你别听鱼哥瞎说,我接下来只想搞事业,倒是你,到底对那个阮家少爷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感觉就赶紧打住,别浪费时间。”骆轻尘说。 “对呀,对呀,骆骆的哥哥快回来了,你不如嫁过来做她嫂子。”付景鱼戏谑道。 “我倒是希望思思做我嫂子,等我哥回来我问问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国外带个老婆回来。”骆轻尘道。 想起肖泽凯突然带着锦然回来跟她提离婚,骆轻尘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父母离开后,她就只有哥哥了,她真怕哥哥被陌生女人拐走。 “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可不敢觊觎。”王思瑾说。 “也是,跟男神在一起会有很大压力,像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远远看看就得了。”付景鱼如实道。 吃完午餐,付景鱼和骆轻尘带方宙宇去游乐园玩,王思瑾去疗养院看外公。 晚上,骆轻尘刚洗漱完躺床上,就看到王思瑾发来的信息。 “骆骆,你睡了吗?想跟你聊几句。” “亲爱的,你说。” “我觉得阮天浩还不错,但一想到是锦然介绍认识的,我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每次约会我都会带上肖泽灵。”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骆轻尘和闺蜜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骆轻尘问。 “你的思维比我缜密,也比我聪明,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次约会我把你带上,去帮我看看。”王思瑾回复。 “跟你去没问题,但你也别太高看我,我识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跟肖泽凯结婚了。”骆轻尘回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去会会阮天浩就好,他刚好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要是你不方便,我跟他说晚上或者改天也行。”王思瑾回。 “明天中午可以。”骆轻尘回。 翌日,骆轻尘开着她的白色保时捷出现在他们约定的那家餐厅门口时,王思瑾也刚好从自己的车里下来。 “你也刚到?”骆轻尘问。 “我在这里等你十几分钟了。”王思瑾说。 “为什么不进去?阮少还没到?”骆轻尘问。 “他早就到了,我只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王思瑾说。 “大白天的,难不成你怕他把你吃了?”骆轻尘调侃道。 “从来没和他单独相处过,感觉有点尴尬。”王思瑾说。 骆轻尘理解地点点头,性格内的王思瑾,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紧张尴尬也是正常现象。 正望眼欲穿的阮天浩见跟王思瑾一起朝这边走来不是肖泽灵,他立刻站起身来,十分绅士地替她们拉开座椅。 第97章 羊入虎口 “阮少,这是我闺蜜骆轻尘,刚巧在门口碰到,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王思瑾有些不自然道。 一看就是知道她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我叫阮天浩,你是思瑾的闺蜜,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骆小姐。”阮天浩微笑道。 但他并未主动去跟骆轻尘握手,也没有对她有过分热情的行为,他对王思瑾却格外体贴,时不时帮她夹菜,看她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骆小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太客气了就会饿肚子哦。”他对骆轻尘轻笑道。 骆轻尘点头,感觉这男人很有分寸感,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一顿饭吃下来,她对这男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身材长相都不错,温文尔雅,对王思瑾细心体贴,家境也不错,是阮氏公司的接班人,配王思瑾绰绰有余。 他小妹和父亲都比较好相处,就是母亲和大妹有些强势,恐怕以后婆媳关系,姑子关系有些棘手。 锦然跟他大妹是闺蜜,无利不起早,如果王思瑾真跟阮天浩结婚,锦然能得什么好处? 骆轻尘正在想这个问题,就听阮天浩说:“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学,等他回国了,邀他出来聚聚。” “阮少,你认识我?”骆轻尘不敢置信道。 王安逸夫妻比较低调,把儿女保护得很好,骆轻舟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也不喜欢在一些隆重场合抛头露面,当然,公司年会除外。 而骆轻尘两年前还是学生,无论是出行还是平时的生活都十分低调,就连她身边的同学都没几个知道她是骆王集团千金,比她大好几岁的阮天浩怎么会认识她? “你刚走进来时我就觉得你面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是骆轻舟的妹妹,应该是你跟骆轻舟走一起时认识的。”阮天浩说。 骆轻尘纳闷,刚才吃饭时他怎么不说?正好跟她套套近乎,让她在骆轻舟跟前替他美言几句,或者通过她整合一些资源。 都走到餐厅门口了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不经意提起骆轻舟,是他城府太深,还是他怕说得太多,会让骆轻尘想起那场大火而伤心难过? 直到离开,他都没有一点想加骆轻尘微信,或者要她电话号码的意思。 “骆骆,你感觉他怎么样?”见阮天浩开车离去后,王思瑾问。 “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喜欢你,而是冲着你爸的地位来的,你能接受吗?”骆轻尘问。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图他有颜有钱?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嘛。”王思瑾说。 骆轻尘点头认同,她这个闺蜜倒是挺通透的。 她又说:“如果你们结婚后能搬出来住,可能问题不大。”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王思瑾脸一红,有些羞涩道。 “在我面前还装?刚吃饭时,你们俩看彼此的眼神已经一目了然了。”骆轻尘说。 “都说谁要能解决婆媳问题,谁就能获得诺贝尔奖,就说明婆媳问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以后我尽量让着他妈不就行了?”王思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 “呦呦呦,这就维护起婆婆来了?”骆轻尘打趣道。 见对方脸更红了,她心想:看来这小妞并不是找我来帮她出谋划策的,而是来帮她加固信心的。 “有时候单纯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可能比我清楚。”骆轻尘说。 她觉得,鲁二瑾娘仨如此嚣张,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王思瑾母女当初过于识大体,过于隐忍退让造成的。 不得不承认,骆轻尘分析得是有一定道理的,王思瑾的母亲出生于书香门第,长于官宦人家,从小就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而王思瑾除了具备了母亲身上的这些特质外,更多了几分柔弱,没主见,这可能才是最致命的。 从前被父母,外公外婆保护得很好,她身上的这些弱点并不算什么,在外人眼里,她是学习优异、温柔乖巧、懂事孝顺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旦遇到鲁二瑾娘仨这种蛮横彪悍的农村人,她就如羊入虎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能跟锦然玩到一起,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善茬。 婆婆找儿媳妇的茬,无非是在吃儿媳妇的醋,想在儿媳妇跟前宣示长辈的主权,但她骨子里还是爱儿子和孙子的,大方向还是为儿子好的。 但兄弟姐妹间就不一定了,可能会为了家产和权利而手足相残,不然怎么会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的诗句呢? 但是这些话骆轻尘不敢跟王思瑾说,无凭无据的,怕哪天她真跟阮天浩结婚了,不经意说给阮家人听,那她骆轻尘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上车再说。”骆轻尘拉开保时捷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位。 “你的感觉也许是对的,锦然介绍你跟阮天浩认识是有目的的,从这方面入手搜集证据,或许你会有新发现。”骆轻尘对副驾驶室的闺蜜说道。 “要怎么搜集证据?”王思瑾问。 “你有没有锦然家的钥匙?”骆轻尘低声问。 王思瑾先是摇头,顿时又想起爸爸那里应该有天上人间的备用钥匙,眼睛一亮问:“拿她家钥匙做什么?” “锦然和蓝话梅这两天不是都在医院吗?你可以去她家装几个摄像头和窃听器……” “我不敢……”还没等她说完,王思瑾就毫不犹豫道。 “那你就让肖泽灵去干,这货胆子大,但是有点蠢,你不能明说,得暗示,不然回头她把你卖了。” 听骆轻尘这么一说,王思瑾眼里放光,立即拉开保时捷车门,快步走到自己车跟前,迅速上车,发动油门。 “你干嘛去?”骆轻尘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忍不住问。 “去医院看望病人。”话音刚落,王思瑾的车已经从保时捷旁边擦身而过。 骆轻尘摇摇头腹诽道:这妞为了爱情也是豁出去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98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跨进御园一楼大厅,骆轻尘便看到几个佣人正和方宙宇在玩跳棋,她伸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问:“方宙宇,你妈呢?” “在她房间里学习。”赵妈说。 骆轻尘便转身走了。 “哎呦喂,你吓我一跳,你是属猫的呀,走路没有一点声响。”付景鱼拍了拍胸口道。 骆轻尘刚走到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付景鱼正全神贯注看东西,就没打扰她。 “还没准备好明天面试的资料吗?”她问。 “准备好了,再背背公司的一些重要信息资料,有备无患嘛!”付景鱼道。 前几天还在乌市时,骆轻尘就看到骆王集团财务部在招人,她就赶紧叫付景鱼投简历应聘,周五上午就有人打电话让付景鱼周一到公司面试。 也就是说,不管江榕是否出现,他们都要离开乌市回海城,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儿告诉李飞扬,李家后院就起火了。 当初得知王骆堂的存在,骆轻尘就在思考怎么去调查这件事情才不伤害亲情。 说真心话,父母还在时,王安逸兄弟几个都很团结,她跟堂哥堂姐之间虽说走得不是特别近,但感情还是不错的。 骆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如今父母已然没了,她不想再失去其他亲人,所以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理王骆堂这件事。 她已经派老杜去查看其它地区是否还有王骆堂,所以他们在乌市机场时就兵分两路了。 让付景鱼进骆王集团财务部,主要是想深入调查王骆堂事件到底涉及面有多大?是否还涉及其它经济问题? “别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明天面试不能通过,我也有办法把你弄进去。”骆轻尘说。 这点付景鱼当然深信不疑,堂堂骆王集团千金,塞几个人进自家公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她应聘的岗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员。 但是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应聘进去,因为一般职场都很排挤走后门进去的人,她不想一进公司就被同事孤立。 付景鱼最终还是凭自己的实力进入骆王集团财务部,半个月后,老杜也回到海城。 据他的调查汇报,除了乌市,其它地区暂时没发现有王骆堂药店。 他去东北走访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战友,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时,有了新的发现。 这位战友的一个发小是骆王堂哈市地区代理商,跟李飞扬父母一样,交了五十万的加盟费,拿下哈市代理权。 今年五月份,他们的第一个三年代理合同到期了,便向骆王集团总部申请追加五十万,要拿下全省代理权。 跟李飞扬他们家一样,被人举报卖假药,骆王总部借机要终止跟他们的合同。 跟李飞扬家不同的是,战友的发小一家抵死不承认,并找到了被人陷害的证据。 他们还放出狠话,如果骆王坚持单方面终止与他们的合同,他们不怕把官司打到京城。 最后,战友的发小一家大获全胜,如今他们已经把骆王堂开到了黑河这样的边境城市,据说生意还很不错。 也就是说乌市王骆堂只是个例,要不是当年李飞扬出车祸,李家父母一心系在儿子身上,无暇旁顾,其他人也没有可乘之机。 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只要加盟商坚持追查到底,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 只要把所有骆王堂的加盟商的资料汇总一下,逐个联系,一问就穿帮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王家和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付景鱼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只是想趁着少爷回来之前捞一把?这样说来,他可能还在别的地方捞了钱。” “小姐,要不等少爷回来,叫他请财务公司来全面查一次公司的财务?”老杜说。 骆轻尘不说话,她真是不愿意走到草木皆兵的这一步,她更愿意相信堂哥当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或者是被他人利用了?或者跟乌市马老板签订的那份合同是别人伪造了他的笔迹? 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场大火后,这两年集团在王家和的带领下,业绩并没有下滑,反倒有些微增长。 堂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要给他留点颜面,看私下里怎么跟他沟通一下?想着这些,骆轻尘感觉有些头疼。 “王氏药业查出来是谁的了吗?”她问。 “嗯,本来是一家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两年前被一个姓王的老板低价收购下来,老板的名字不叫王家和。”老杜说。 “既然跟我堂哥无关,为什么乌市王骆堂会从他们那里进药?”骆轻尘问。 “还有几个股东,名字都在这里,我正在逐一调查,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老杜把几个人的名字发给骆轻尘。 她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里面有熟悉的名字。 这时,王思瑾发了一个视频过来,她拿着手机正要去旁边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老杜说:“我哥还有七八天就回来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搬去晨园,那边的安保人员全部到位了吧?” “嗯,赵妈那边的佣人名单已经报给我了,安保这边还要调查核实一遍,但凡身份背景有一点不清不楚的,我都会上报给你,最终去留由你决定。” 骆轻尘点点头,这才抬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她反锁上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下,带上耳机,这才点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视频里的锦然正抱着孩子喂奶,一个电话进来了,她看清楚来电显示后,转身去把卧室门反锁上,再折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接听并点开免提后,又将手机放在床上。 “姐妹儿,我刚才在忙,你找我有事?”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锦然问。 “不是说好的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才把钱给你吗?”女人说。 “没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会持续约会两个多月吗?”锦然说。 第99章 识破计谋 “哈哈哈,锦然,是你傻还是我傻?他们每次都是三个人一起,那不叫约会,那叫朋友聚会好不好?”对方说。 “亲爱的,你又不缺那一千万,再说只是借给我,你越早借给我,我越早赚到钱,就越早还给你,不好吗?”锦然说。 “锦然,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急功近利,如果都像你那样天天在家,钱就主动来了,那我们又何必每天苦哈哈做生意……?”女人说。 “你是怕我还不起?还是担心我卷款跑路?我现在住的房子值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股市亏了,还有房子给你。”锦然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不是怕你跑掉,我只是提醒你,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对方好心道。 “阮天洁,你现在把钱借给我,我还能记你个人情,过了这一两年,等我自己有钱了,你就是送钱给我,我也不稀罕要了。” 锦然站起身来,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轻嗤一声道。 “锦然,你别不讲道理,看起来你是给我哥介绍了两个对象,可是你那个小姑子,就算她把我哥勾搭到手,我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王思瑾和骆家那位我父母倒是能看上,尤其是骆家那位死了父母,又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她肯定乐意嫁给我哥,你如果能把她和我哥搞一起,我给你加钱。”对方说。 “还是你狠,你们家喜欢的,人家全都有——有钱有颜有温柔,你们家不喜欢的,人家全都没有——无父无母无魄力,刚好方便你们欺负拿捏。” “谁有你狠?你不坑外人,尽坑枕边人,感谢你,把你老公这么好的老婆让给我们家。”对方笑道。 “你谦虚了,算起来还是你狠,我是心疼肖泽凯,不想让他断子绝孙,才让他跟姓骆的离婚。” “而你呢?明明知道那女人不会生孩子,还非要把你哥往火坑里推,你不但想让你哥断子绝孙,还要让你们阮家绝后……”锦然冷笑一声,戏谑道。 听到这里,骆轻尘心头一紧,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这两个女人合伙算计,真是毒妇! “彼此,彼此!我还是跟你学的,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办妥吧?”对方说。 听到有人敲门,锦然压低声音说:“你先借一千万给我,我想办法帮你办成。” 骆轻尘被这段视频震惊到了,锦然不仅想算计王思瑾,还想算计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女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突然有点可怜肖泽凯,身边躺着一个蛇蝎女人,指不定哪天就开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或者把老公卖给富婆换钱…… 她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笑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肖泽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的,要是真遇到什么事,那都是他该得的。 她正思索着,电话响了。 “骆骆,视频看了吧?”王思瑾问。 “刚看完。”骆轻尘淡淡道。 “怎么听你声音如此平静?就没有被那两个女人的话震惊到?”王思瑾好奇道。 “三观都被震碎了,简直无耻至极!”骆轻尘说。 “真是没想到阮天洁要算计自己哥哥,他们可是一母同胞呀?阮天浩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他这个妹妹,哎,真可怜。”王思瑾叹气道。 “还没嫁进门就可怜起人家来啦?”骆轻尘调侃道。 “我本来觉得自己就够可怜了,现在怎么感觉他比我还可怜,锦然跟我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骆骆,她们说的那个……就是你不会生孩子,那个不是真的吧?”王思瑾问。 “那个不重要,这个视频你没发给阮天浩吧?”骆轻尘转移话题道。 “还没有,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发给他?”王思瑾不明所以道。 “千万不要发给他,提都不要跟他提。”骆轻尘说。 “为什么?提醒他一下,让他防备自己妹妹不行吗?”王思瑾问。 “在别人家里偷装摄像头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再说人家只是在计划,又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怎么提醒?你以什么身份提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王思瑾问。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到底有多喜欢阮天浩?是不是非他不可?如果不是,趁你们还没确定关系,赶紧打住。” “如果你觉得非他不可,那你就要准备好接受以后的所有挑战,我感觉阮天浩心眼没他那个妹妹多,应该也没他妹妹狠厉,果决。” 骆轻尘这话可能把闺蜜吓到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你们可以先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这段时间多了解一下他整个家庭状况。”沉默片刻后,骆轻尘又说。 “想到锦然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就能拿到一千万,我心里就不爽。如果我嫁给阮天浩,这钱她可能就不用还了吧?或许到时候她能拿到更多钱。” 最后,王思瑾决定接受闺蜜的建议,先以朋友的身份跟阮天浩相处一段时间,看情况再私下确定恋爱关系,除了他俩谁都不告诉,骆轻尘除外。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多给双方了解彼此的时间,另外就是不想让锦然那么快得到阮天洁的钱。 其实她们也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得到多少钱财,能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都是注定了的。 如果两人情到深处,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自然也管不了锦然是否能得到好处。 不该她得的钱财,无论她以如何卑劣的手段得到,这钱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锦然属于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牛市时她有多猖狂,在熊市时她就有多狼狈。 在感情上亦是如此,被肖泽灵剪掉的后半段视频便预示着他们的感情危机。 挂掉电话后,锦然打开房门。 “老婆,你在跟谁打电话?还把门反锁上?”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第100章 吵架后的思考 “打电话搞钱,你搞不到钱,我就自己想办法搞。”锦然说。 “为了搞钱让人家断子绝孙?小心把自己搞进去!”肖泽凯好奇道,其实他刚才站在门口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偷听我打电话?”锦然反问,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声音太大,我刚好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两句,这不算偷听吧?儿子,你说是不是?”肖泽凯低头逗着怀里的儿子,并没有发现妻子在生气。 “一个个本事不大,恶习倒不少,不仅喜欢偷听人说话,完了还死不认错!” 没在阮天洁那里搞到钱,锦然本来心中就不爽,刚好抓住一个出气筒,便没好气道。 “你有完没完?”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他今天跟一个客户约好了签合同,被放鸽子后又被领导训了一顿,他可不想在家被老婆训得像孙子一样。 “肖泽凯,你给我站住!”锦然听到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声,忽地睁开眼睛,大声喊道。 男人怀里的儿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疯了吧?不知道这样会吓着孩子?”肖泽凯看了妻子一眼,低头心疼地安抚着儿子,“宝贝儿,别哭,是你妈疯了,不是我们小宝的错。”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嫁给你这个一拖二的男人,你们不但吃我的,住我的,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怀着你们家的孩子,你妈你妹都下得去手,害得小宝早产……” 想到上次小姑子偷听她们母女说话,又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和婆婆一起欺负她的情景,锦然忍不住伤心地哭出声来。 “我怀孕生孩子后这么久都没有收入,可生活费,保姆费,月嫂费样样都要我们自己承担,婆婆不但不能为我们分担什么,还……” 见锦然跌坐在床上,蓬头垢面,眼泪汪汪地数落着他们肖家的“罪行”,抱着孩子的肖泽凯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这还是那个明艳动人,自信独立的金融系系花锦然吗?怎么觉得她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骆轻尘,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她了? “我的钱不是都在你那里吗?我的工资卡也在你那里,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妈这才刚出院不久,之前她不是一直都在帮我们打扫卫生,干家务吗?”肖泽凯深吸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道。 要不是上次在医院,医生说女人生孩子后容易患产后抑郁症,老岳父也一再叮嘱他多包容锦然,他早就丢下碎碎念的老婆夺门而出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把你妈气病了?她住院了,我也住院了。” “我帮你们肖家生了儿,你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和儿子,反倒跑去看你妈,我们母子在你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要是在我这里住得不开心,你叫她去骆家过阔太太的生活呀,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你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没花呀,就你那点钱,即便是股市再涨两三倍也没多少。” “我今天给阮天洁打电话还不是为了搞钱,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像晨园那样的房子?” 听她这一套一套的歪理,肖泽凯都快被整得无语了 。 “我从没拿你跟骆轻尘比,你为什么偏要跟她较劲呢?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不比住大别墅强吗?”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拿她跟骆轻尘比过,但此刻,他想起骆轻尘。 他在外国那两年,母亲也住了几次院,但从未听骆轻尘在他面前抱怨过半句,连弟弟妹妹的一切开销,她都从未让他操心过。 两年的时间同吃同住,她从未跟婆婆,小叔子,小姑子红过脸,更别说吵架动手。 “早知道结婚生子后过的是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我打死都不跟你结婚,让你们在骆家继续过好日子,你断子绝孙也不关我的事。” 锦然自顾自说着,完全听不进去肖泽凯的话。 肖泽凯不想听她说了,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甩下一句话:“你要觉得嫁给我亏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孙子!” “肖泽凯,你是不是跟骆轻尘离婚那天,看到那个《承诺书》就后悔了吧?”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女人刺耳的声音被隔离在肖泽凯身后,满心疲惫和怒气的男人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 他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正准备点烟时,低头看见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他拿打火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真是被那女人气晕了,都忘了自己还抱着儿子。 他把嘴里含着的烟和手里的打火机一并丢进抽屉里,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为了这孩子,他抛弃了骆轻尘,也抛弃了骆家给他的荣华富贵,既然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去面对。 “阿凯,你在里面吧?”丈母娘站在门外问道。 “孩子跟你在一起吧?你别跟然然计较,等出了月子,她身体恢复过来后,就不会这样乱发脾气了。”没听到女婿回答,鲁二瑾又说。 “妈,我没事,孩子跟我在一起,你去休息吧。”肖泽凯说。 看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他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了。 市长的女婿,住在天上人间的大平层里,如今又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在银行的职位也会步步高升,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锦然虽然嘴上念叨着婆婆小姑子不好,但依旧让她们住在家里呀。 思及此,肖泽凯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又回想起在国外和锦然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他们在出租房里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生活。 是这个女人,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是这个女人,在床上变着花样让他一次又一次到达巅峰;是这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第101章 登门送钱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让他一次又一次体会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激情。 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开始躁动,把熟睡的孩子交给月嫂后,他便大步朝卧室走去,满心期待地推开主卧门。 “老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他匆忙洗漱完,摸着幽暗的床头灯光爬到床上,搂住被窝里的女人,柔声道。 女人默不作声,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揉捏着她那绵延柔软的山峰。 本就又高又挺的两座山峰,在生完孩子后犹如被雨露充盈浇灌过,更加饱满有手感,两只手都捧不住。 他索性把头探进被窝里,像孩子一样享受着那奶香。 “老公——”女人轻喘着,拉长声音呼唤着他,全身都在回应着他。 “嗯,老婆……”男人也轻哼着。 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事情结束后,他依旧搂着她,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老公,我本不想对你发脾气的,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以后我发脾气时,你能不能让着我点,多哄哄我?”女人娇羞道。 “老婆,我理解你,等孩子大点,你就去干你喜欢干的事,再优秀的人,天天待在家里都会发疯。” “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提升为信贷部主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你,我们夫妻一起齐心协力搞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男人像一只乖顺的小奶狗,把脸贴在老婆胸前,憧憬着美好未来。 他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老婆才会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她就不会再像这样发脾气了,她不发脾气,全家就安宁幸福了。 他认为,骆轻尘能有那么好脾气,就是因为她衣食无忧,从来不缺钱。 说起搞钱,锦然突然来了精神,他们在国外股市里的几百万如今已经翻翻了,如果阮天洁的一千万能马上到账,明年他们账户上可能就有几千万了。 从阮天洁那里搞到钱实在是不容易,主要是王思瑾和阮天浩都是温吞性子,要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倒是骆轻尘这个失去父母,又刚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更需要家庭的温暖,男人的呵护。 不然她不会跑去西部旅游了两个月,这女人心里肯定既空虚又难过,才会出去旅游这么久吧? 要是有一个像阮天浩那样的男人追求,肯定更容易就让这小女人陷进去吧? 想到骆轻尘这只“小绵羊”被阮天洁这只母老虎踩在脚下欺辱时的可怜兮兮模样,她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快意恩仇的笑容。 肖泽凯要是看到他的前妻,那个我见犹怜的小青梅被阮家人蹂躏,会有什么反应呢? 哈哈哈,想想就过瘾,她骆轻尘出身豪门又如何?还不是要沦为别人的摇钱树,还不是为阮天洁做嫁衣? 但,如何把这只小绵羊送入虎口?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事儿。 正当她在思考着还有什么途径能快速赚到钱时,机会就来了。 翌日一早,肖泽凯刚离开家,锦然就接到一个电话。 “锦小姐,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锦然警惕道。 “我是阮小姐的朋友,给您送钱来的。”女人一语便精准抓住对方的七寸。 “阮天洁?给我送钱?”锦然一脸疑惑道。 王思瑾和阮天浩确定恋爱关系了?不对呀,若真是那样,阮天洁直接把钱转给过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找人送来…… “嗯,锦小姐,看您今天中午方不方便?我请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对方问。 “阮天洁没告诉你我还在做月子,不方便出门?”锦然反问道。 “哦,好像她提过,怪我太忙,一下子给忘了,要不我下午过去看看您和孩子?”对方道。 “也行。”锦然思索几秒后说。 凡是跟钱有关的事,她都不会拒绝,先看看阮天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两点半,锦然午觉醒来,给儿子喂过母乳,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吩咐佣人先去招待一下客人。 等她简单收拾好,抱着孩子出现在客厅时,鲁二瑾已经和客人寒暄一会儿了。 茶几上放着两包大牌婴儿纸尿裤,还有一大兜产妇保健品和燕窝之类的保养品,都是骆王堂出品。 “锦小姐,您跟阿姨长得很像,我就说为什么每次见到锦市长都感觉他神采奕奕的,原来是家里有两个如此养眼的美人呀。”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吹起彩虹屁。 “你在哪里见过我爸?”锦然把目光从女人送的高档礼品上转移到她那张挂满谄媚笑容的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当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市长大人。”女人道。 “你不觉得我跟我爸长得更像?”锦然问。 她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而自豪,也为拥有父亲的姓氏而骄傲,因为这高识别度的姓氏和长相,是她通向上流社会的名片。 所以她厌恶那些还记得她以前的名字,并在她面前提起“李锦然”这个名字的人。 “嗯,经您这么一说,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以抱抱小宝贝吗?”女人把视线从锦然脸上转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问。 锦然把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几秒后,问:“怎么称呼你?” “她是俊峰集团的业务部经理吴越宁。”鲁二瑾说着从女儿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递到女人手里。 “是全国三大房地产巨头之一的俊峰集团吗?”锦然问。 吴越宁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 片刻后她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和外婆,煞有介事地说:“这孩子吸取了妈妈和外婆身上的优点,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大帅哥。” 第102章 心尖上的宝贝 虽说知道这女人擅长阿谀奉承,但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把鲁二瑾母女俩哄得很高兴。 “小吴,把孩子给我吧,别耽误了你和然然谈正事。”鲁二瑾抱着孩子,识趣地离开了会客厅。 “吴总,你一个堂堂俊峰集团业务经理,怎么帮阮天洁做起了跑腿?”锦然好奇道。 “锦小姐,不瞒您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阮总,是为了向您打听一些事。”吴越宁说。 “哦?那您说为我送钱来,又是什么意思?”锦然有些失望道。 她还等着阮天洁那一千万进股市空手套白狼呢。 “确实是给您送钱来的,如果我们公司能拿下开发区那个工程,锦小姐需要多少钱,还不是我们石总一句话的事儿。”吴越宁盯着锦然微笑道。 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个微表情,是她这些年做业务练就的基本能力。 “这个你们该找城建局的人吧?找我有什么用?”锦然虽然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 “当然有用呀,锦小姐可是锦市长心尖上的宝贝,现在又为锦家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昨天我在新闻上看见市长大人说话带笑,走路带风,好像比以前年轻了十几岁……” 这女人真是夸死人不偿命,刚进门,她就从鲁二瑾那里打听到锦然的儿子名叫锦上。 据她所知,市长大人没有儿子,让外孙跟自己姓,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女儿和外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蓝话梅根本不同意自己的孙子姓锦,这样多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呀。 所以经过全家人商量后,他们夫妻决定给儿子取名肖锦上,户口本上叫肖锦上,在别人跟前就叫他锦上。 愿小家伙能更上一层楼,高高在上,做个人上人,以后再娶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就真是锦上添花了。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吴越宁的这番夸赞让锦然心花怒放,她从小就希望自己是父亲心尖上的宝贝。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个工程的标底,或者直接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搭上线,我们就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吴越宁道。 “俊峰集团的业务遍及全国,银行家和金融大佬们都主动贷款给你们公司,你们铁腕总裁,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拿项目?”锦然好奇道。 她在国外上大学时,曾在一个访谈节目中见过俊峰集团的创始人石俊峰。 这位铁腕总裁是一个幽默风趣,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人,虽然那时他已经五十来岁了,长得也不是特别帅,但却是很多女人的偶像,尤其是中老年妇女。 “锦小姐不愧是市长千金,知道得还挺多的,没办法,现在市场竞争激烈,锅里的肉就那么多,但对这锅肉虎视眈眈的狼却越来越多。”吴越宁苦笑道。 也是,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这些年房价一路攀升,房地产公司应该很赚钱,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加入建房,炒房的队伍。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锦然问。 “锦小姐能赏脸陪我们吃顿饭就行。”吴越宁说。 “就这么简单?”锦然问。 “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能邀请到您父亲一起吃顿饭就更好了。”吴越宁说。 “这个有点难,我爸身份比较敏感,跟你们吃饭应该会引起外界一些不好的揣测,再说吃顿饭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呀。”锦然若有所思道。 “锦小姐,听说您想跟阮总借一千万?如果一顿饭就能得到一千万,等我们拿到项目后,还会有……”吴越宁欲言又止,话里藏着钩子。 说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见锦然沉默不语,就猜到这女人内心还在挣扎。 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风景。 “锦小姐,你们这套房子位置真好,晚上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全市最美的夜景,比郊外的一套别墅还贵吧?”吴越宁明知故问道。 “应该是,但这套房子不是我们的,等我们买了房子后就会从这里搬出去。”锦然说。 “嗯,你知道政府已经把开发区纳入重点开发规划区域吗?”吴越宁迈着小碎步在窗边来回踱着,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继续说: “再过十年八年,开发区就会比这边更繁华,我们现在竞标的项目,建成后就是一个位置极好的高档住宅小区,等交楼后你可以得到一套大平层。” 她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发现锦然眼睛亮了亮,随即低头沉思,看来还要进一步打消对方的顾虑才行。 “听说锦小姐是学金融的,懂得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如果我们叫您帮忙窥探项目标底,你确实该谨慎考虑……”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如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您孩子的满月酒,或者误打误撞闯入你们的家宴,正巧碰到您父亲,我们跟市长寒暄几句,这样不算违法吧?” “我们再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您一千万,等你赚到钱后再还给我们,这样也不算违法吧?” “听说您明年要开公司,我们给您公司投资也不算违法吧?” 一听对方说可以给她借钱和投资,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稳妥,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全家早就商量好了给儿子办百日宴,没打算办满月酒。”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巴不得早点办成事,早点拿到钱。 吴越宁默不作声,她知道爱钱的女人既然已经动心了,就会自己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尽早拿到这笔钱。 确实,锦然正在思考,要以什么理由组一个显得不那么刻意的饭局,又能让父亲和俊峰集团领导坐在一起吃顿饭。 最关键他们全家很少在外面吃饭,更何况她现在还在住月子,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 “有了,我妈下周末生日……”锦然眼睛一亮道。 确定好事由后,两人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商量了这个生日家宴的偶遇细节。 由于锦然还在坐月子,这件事必须交给肖泽凯去办。 第103章 让她汗颜 晚上,肖泽凯洗漱完走到床边,看见妻子已经穿上那件很久不穿的性感红色透明真丝吊带睡裙躺在床上了。 这女人平时比较注重身材管理,即使刚生完孩子,身材也只是微微发胖,丰腴的胴体在红色睡衣映衬下像一团撩人心弦的烈焰。 “老婆,你今晚好美。”肖泽凯着迷地盯着床上的老婆,想起他们在国外的那些销魂时光。 他顿感全身燥热,一骨碌爬上床,把女人搂进怀里一阵骚操作,事后,他喘着粗气,餍足地瘫软在女人身旁。 等丈夫气息平缓后,锦然才把白天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我父母往年生日都在家里过,你明天给我爸聊聊,提出想给我妈办一个生日宴,就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饭。” “到时候我把生日宴的时间地点发给吴越宁,让她和他们公司的项目经理以你朋友的身份假装偶遇……”锦然说。 “在一起吃顿饭能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跟爸提什么非分要求吧?”肖泽凯问。 “你放心,我爸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们什么要求,何况他们跟我爸又不熟,至于后面怎么做,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再说他们只是借钱给我,又不是把钱送给我,这样肯定不犯法,要是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过分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的。”锦然道。 第二天,肖泽凯跟岳父沟通后,老人家果然看在女婿一片孝心的份上,同意了他的安排。 晨园…… 骆轻尘把最后一件熨烫好的衣服挂好后,又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还缺什么。 毛衣、保暖内衣、衬衣、西装、风衣、大衣、内衣、内裤、睡衣、袜子……一应俱全。 都是她这两天亲自为自家哥哥挑选的,比自己衣柜里的颜色还要多。 骆轻舟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喜欢穿色彩明亮的衣服,尤其是暖色调。 他的睡衣永远都只有白色和香槟色,检查完衣帽间,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香槟色的睡衣,放在枕头旁边。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后天回来的骆轻舟,是否也要以新的姿态迎接这劫后余生? 他是否还是从前那个骆轻舟?他会不会像李飞扬一样前后判若两人?他会怎么处理乌市王骆堂的事? 会毫不留情一查到底吗?如果是堂哥做的,他会念及堂哥这两年的付出,对他网开一面吗? 堂哥到底涉水多深? 父母去世后,外公上山了,骆轻舟离开了两年,他这次重新出山,在集团内部的根基、威望、民心到底如何? 如果一回来就处罚堂哥,会不会有人不服?是不是要先笼络一下人心? 这些是骆轻尘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杜最近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付景鱼这些天在骆王集团财务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身边的同事对他这个代理总裁的评价都还不错。 思来想去,骆轻尘还是决定在哥哥回来之前约堂哥见一面。 翌日中午,王家和在他们俩约定的饭馆见到骆轻尘。 “骆骆,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呀。”一进包间门,王家和便打量起他这个柔弱的堂妹来。 “可能是新疆的水土养人吧?大哥,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经常加班熬夜?”看到堂哥脸上有疲惫之色,骆轻尘关切问。 “公司的事还不是一向如此?我都羡慕死你了,等轻舟回来,我也打算出去旅游两个月。”王家和笑道。 骆轻尘不动声色观察着大堂哥的表情,见他笑容自然,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像是装的。 看来他是真希望把肩上的重担卸给骆轻舟,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和骆轻舟争权夺利。 她突然感觉有些汗颜…… 父亲生前对他这个大侄子评价还是满高的,说他聪明能干,忠厚踏实,不然两年前董事会不会选他做这个代理总裁。 “大哥,你想去哪里旅游两个月?”骆轻尘问。 “你去过的地方多,帮我推荐一下呗。”王家和道。 “你去过新疆吗?”骆轻尘问。 “嗯,只去过乌市,那边有我们的加盟店。”王家和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他主动提起加盟店,骆轻尘还在犹豫要不要直奔主题? “还是那边的加盟店刚开业时去过,算起来已经快五年了,最近两年我太忙了,除了一些非我不可的重要事情,我基本上都在总部待着。” 王家和吃了几口菜,又同小堂妹感叹了几句时间过得真快的话。 想起那场大火,他禁不住有些唏嘘,端起茶杯时,眼眶居然有些泛红。 “大哥,感谢这两年你对公司的付出,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骆轻尘说着低头喝起了茶。 对眼前这个快要掉眼泪的大男人,她真是不忍直视,若不是遇到什么特别难的事,他怎么会伤心得情不自禁? 王家和盯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知道她误会自己了。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好歹也是骆王集团代理总裁,能有什么忙需要这小女子帮的? 他想不出,一个从小在父母和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伯伯婶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宠爱下长大的女孩,能为他做什么。 “要是缺钱你就说,毕竟我每年的分红比你多……”见对方不说话,还用这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骆轻尘忍不住说。 听了这句大实话,王家和一时语塞,这点这小丫头确实比他强,人家娘胎里自带的。 “我这是想起小叔小婶了,看来你内心比我还强大,这样很好。”王家和露出欣慰笑容。 两年前那场大火后,他们是真担心这个小堂妹经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一个人活不下去,或者严重抑郁,从此无法走出来。 那时候,他们眼睁睁看她每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守在父母的灵柩前发呆,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他们却毫无办法。 在父母的葬礼上她又哭得几度晕厥,最后不得不送去医院抢救,以营养液维持生命。 第104章 快马加鞭洗白自己 他们这才按照小叔小婶生前的意思,让小堂妹跟肖泽凯登记结婚,有了肖家人的日夜陪伴,她才慢慢好起来。 堂哥的话又让她回忆起那些个伤心到麻木,到不知疼痛,到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如果不是她这些至亲和肖家人的陪伴,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大哥,你认识乌市骆王堂的加盟商?”平复心情后,骆轻尘问。 “嗯,他们家做医疗器械多年,李总人不错,我当初就看好他们家,总以为他很快就会拿下全疆代理权。” “你这次去那边游玩了两个多月,觉得乌市下面那些城市是不是不适合开骆王堂?原因是人太少,还是经济水平太差?”王家和若有所思道。 “大哥,我并未在乌市看到有骆王堂。”骆轻尘察言观色道。 “不可能,乌市有十家咱们的店呢,你怎么样都会看到一两家吧?” 王家和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百度地图,输入乌市骆王堂。 “你可能看不到,但怎么会搜不到呢?”王家和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大哥,你搜一下王骆堂看看。”骆轻尘小心提醒道。 “王骆堂是什么鬼?”王家和说着又拿起手机,一搜,便立即看到乌市不同地址的几个王骆堂弹出来。 骆轻尘见堂哥脸上的表情,跟她自己刚知道王骆堂这事时,一样的震惊,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哥,你看这个。”这时她也不想再跟堂哥兜圈子了,直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开那张代理权合同递到对方眼前。 王家和被这张合同上的内容惊得差点惊掉下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骆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像停顿了几秒似的,随即抓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急不可待问道。 听骆轻尘叙述完事情的原委后,他扶额陷入沉思状。 良久后,骆轻尘打破了沉默:“大哥,要单单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虽然他们把我的名字模仿得很像,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我签的……” 顿了顿,他又说:“但,那个公章确实是公司的……” 说完这话,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谁会这么做?到底是谁进他办公室偷盖了这个章? 那些个公章平时可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只有他和任特助有钥匙,任特助在追随老董事长多年,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有机会进入总裁办公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开保险柜? “大哥,既然上面的签字不是你写上去的就好办,那个王氏制药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过了一会儿,骆轻尘问。 “这个药厂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旗下的……”说完这句话,王家和和骆轻尘都一惊。 骆轻尘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长生王集团的创办人王翱,是个生物学博士,学成归国后就创办了这家公司。 他如今才三十五六岁,已经成为国内医药行业的后起之秀,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打败不少竞争对手,一跃成为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如果是大家公平竞争的结果,本也无可厚非。 但如果对方要使用这种卑劣手段,饶是柔弱如骆轻尘,也是无法坐以待毙的。 “大哥,你对王翱这个人了解吗?”骆轻尘问。 “在医博会,药交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有深度接触过,但外界对他的风评大多是正面的。” “什么年轻有为、博学多识、深谋远虑、对员工和合作伙伴和善大度等等。”王家和说。 “这些都是正面的,那负面评价呢?”骆轻尘问。 王家和想了想说:“心思有点重,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摩的人。” 骆轻尘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城府极深,这个词褒贬通吃,还真难从外界风评判断出王翱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做生意的人,都会有些城府吧?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人看透心思,怎么可能在各种商业谈判中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占据主导地位呢? “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王氏跟我们内部的人勾结嫁祸于你?意图离间我们,从内部一步步摧毁我们?”骆轻尘小心翼翼问。 王家和抬眸看着骆轻尘,眼中带着审视和惊讶,还有一些欣慰:曾几何时,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怎么突然长大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但那个内鬼到底是谁?除了乌市,是否还有其它地方有这种现象?”王家和问。 王氏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骆王堂逐步转换成王骆堂,从普通的西药开始,再到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一步步取代骆王堂,从而消灭整个骆王集团。 一想到这些,他就脊背发凉。 “大哥,我觉得这个方法太卑劣,不像是王翱那种高智商高学历的人想出来的办法。”骆轻尘说。 “嗯?说说你的看法。”王家和道。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就是觉得这种打个电话就能调查清楚的事,太小儿科了,可能乌市骆王堂只是个特例。”骆轻尘说。 她不打算把派老杜去其它地区调查的事告诉堂哥,又说:“骆王堂很多店都是直营店,最近三五年才开始招加盟商……” “你说的也是,统共就那么些加盟商,我回去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骆骆,你没问乌市那边,是谁跟他们接洽的?”王家和问。 骆轻尘摇头,这事她还真忘了问,当时一看到合同上是堂哥的签名,她就以为这事儿肯定是堂哥干的。 看到对方不说话,他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查吧,你别担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这就回去打电话。” 说完他撂下筷子,抽纸巾擦擦嘴,大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这顿算你请我的,等事情有眉目了,我再请你。” 随即,他的人和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外,时间紧急,得快马加鞭,才能在这两天之内把自己洗白出来。 第105章 内鬼 骆轻尘并未把他们在乌市调查这件事的细枝末节说给堂哥听,他自然也不知道她“中东富婆”这个身份。 说不定能通过这个身份从乌市王骆堂老板的儿子那里探听到“内鬼”是谁,她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借口来联系马博。 她边想边切换到那个在乌市开通的微信,没想到一登录上就跳出来三条信息。 ——夫人,您还在我国游玩吗?加盟王骆堂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您为什么不回复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是不是夫人的助理,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穆扎夫人,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夫人说。 第一条信息是十多天前发的,第二条信息是一周前发的,第三条信息是昨天才发的。 由于这个微信上只有这一个联系人,回到海城后,她便把这事儿忘了,就再也没登录过这个微信。 她用英文回复:马公子,实在抱歉,我的助理最近请假了,我确实也很忙,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马博秒回:夫人,终于等到您的回复了,您不是想加盟我们药店吗?考虑得怎么样了? 骆轻尘回:我已经回国了,但我的人还在你们那边,他说东北,西南那边都没有空缺了,我想问问你,能帮我拿下呼市和拉市那边的代理权吗? 马博回:那边离我们太远,我也不清楚。 骆轻尘回:你不是可以托关系吗?帮我问问,呼市和拉市哪个都行,如果能帮我谈下来,我会给你丰厚的感谢费。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对方回复,又补充道: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他们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我自己跟他沟通,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马博:夫人,我刚跟那个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您直接联系他,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骆轻尘很快就收到那位“负责人”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号码。 她回复:非常感谢你,马公子,下次我去乌市,一定请你吃饭,请问这位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马博回复:他姓龙,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字,你叫他龙总,或者直接称呼他的微信昵称,他这个人很仗义,你就说你是我朋友…… 龙图腾,好拉风的名字,一个霸气侧漏的上位者形象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加这个龙图腾,就看到有一条好友验证跳出来:您好夫人,我是马公子的朋友龙先生。 通过好友验证后,她发过去一句问好的信息。 龙图腾主动问:夫人,您确定想拿下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 骆轻尘:嗯,两个省市都可以拿下来吗? 龙图腾:两个省不一定,一个应该没问题,今年的代理费涨价了,一个省需要三百万,您如果确定要拿,我马上向上头申请。 骆轻尘:龙总,钱不是问题,但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太肯定呢?先拿一个省的代理权就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龙图腾:当然行,如果您确定要拿,我们要先收五十万定金,因为现在不止你一个想拿这个代理权。 骆轻尘:没问题,你把银行卡发给我,我稍后就给你转账。 她寻思转账需要填写对方的真实姓名,先看看对方名字再说吧。 龙图腾:我就喜欢夫人这样又漂亮又爽快的国际友人。 对方把银行卡和真实姓名龙小腾随着文字出现在骆轻尘的微信对话框内。 骆轻尘:龙总,你在哪里? 龙图腾:你不管我在哪里,只要能帮你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 骆轻尘: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你能否和我的人见一面?或者我们视频一下,毕竟无凭无据就转几十万给一个陌生人的生意我还从未做过。 龙图腾:夫人,您放心,我跟马公子是大学同学,如果您有助理在乌市,现在就可以过来跟我见面,见了面再付定金也行。 骆轻尘此时已经回到晨园,她赶紧跑进卧室,翻出那条黑色面纱,又快速给自己的眼睛画了一个妆。 骆轻尘:我的助理不在乌市,我们视频一下就行。 信息发过去几秒,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她立马接通。 视频里是一张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她没心思欣赏男人的眉眼,第一时间就想到截图保存。 她刚用英语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紧对视频里的人说:“对不起龙总,我的一个重要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联系你。”说完就匆忙挂掉视频。 她取下面纱后打开房门,原来是赵妈让她下楼面试两个来应聘的佣人。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赵妈指着她的眼睛问。 “没什么,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她说着便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眼妆。 应聘完佣人后,她就把龙图腾的截图和真实姓名,以及银行卡照片都发给大堂哥。 这时她才点开截图仔细端详龙图腾的模样: 男人只有二十六七岁,长得还不错,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眉眼间含有几分疲态。 “骆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龙小腾是我的小舅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和轻舟以及董事会一个交代。”一个小时后,王家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哥,王骆堂的事我还没对其他人提过,这事儿目前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能跟乌市李总沟通好,不告诉董事会和我哥也没关系。” 骆轻尘这么说的目的,是顾及到堂哥的脸面,她记得这个堂嫂是个扶弟魔,据说他们夫妻为此事还闹过离婚。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乌市李总那边不仅要安抚,还要补偿,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最重要的是要让龙小腾得到应有的处罚。”王家和说。 说起这个小舅子,他恨得牙痒痒。 如果这次再由着这小子打着他这个姐夫的名号到处坑蒙拐骗,以后说不定他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到时候就真是悔之晚矣。 龙家有两个孩子,王家和老婆龙小蔓是家中老大,龙小腾是她唯一的弟弟,岳父岳母重男轻女,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宠废了。 第106章 你还不知道你弟弟不行呀? 龙小蔓是个扶弟魔,只要弟弟向她伸手要东西,十有八九都会满足他。 他还寻思着龙小腾这一年多消停了不少,没想到人家在这儿挖了个大坑等着他。 所幸的是,他今天下午把所有加盟商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只有乌市李家被人夺了销售权。 虽然西北和东北还有好几个城市的加盟商也被人用相似的手段陷害过,但再没有一个人屈服于这淫威之下的。 聊完最后一个加盟商,王家和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太阳穴,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休憩,不,应该说是休憩,思考两不误。 其实,这个下午,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次是继续帮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擦屁股,还是把这好吃懒做的惹祸精送进去蹲几年? 诈骗二百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了,少说也要判个十年以上,岳父岳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这小子直接气死? 他那个扶弟魔老婆肯定会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这个姐夫出手帮忙,说不定还会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他,他可真难呀。 这件事情,应该是龙小腾和乌市马家同流合污的结果,得咨询一下律师,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对了,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李永勇,是不是要先跟他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拿回代理权?还是要赔偿?或者是两样都想要? 王家和思索着又打开电脑,他看到李永勇名字后面有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办公室座机号码。 他在手机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后,按了拨通键,在即将拨通之时,脑子里闪过骆轻尘给他看的那份代理权合同上的公章,他又飞快挂了电话。 还是等晚上回家探探老婆口风,万一此事牵扯了她,两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晚上回到家,他看见七岁的女儿已经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儿童房的床上看漫画书,卫生间里传来儿子玩水时嬉笑的声音。 “松松,水都快凉了,如果你再不起来,妈妈就要生气了!”龙小蔓抹掉自己脸上的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儿子,沉脸厉声道。 刚满三岁的儿子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女人,好像从她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看出了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小孩沉稳片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天真又狡黠的表情,随即咯咯笑起来,飞快抓起浴盆里的粉色浴花朝妈妈身上扔过去。 “王轻松,不可以打妈妈!”看着被浴花砸中而湿身的老婆,王家和厉声呵斥道。 随即冲上前去,一把将儿子从浴盆里拎出来,随手扯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将儿子放趴在上面,抬手就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雪白娇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 “王家和,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下手这么重?”龙小蔓心疼得就要冲上前去抱儿子。 “王轻松,你还打不打妈妈?”王家和推开老婆,翻过儿子的身体,黑着脸,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儿子泪光莹莹的眼睛,厉声问。 小家伙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可能是被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傻了,突然止住哭声,呆愣地盯着他。 这不是他的爸,他的爸爸可不会凶他,他的爸爸就算工作再累,只要回到家看到他,都会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会抱起他来亲个不停。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 “王家和,你要是把他弄感冒,我跟你没完。”龙小蔓拿着干浴巾贴过来。 “今天这小子要是不向你道歉,我就跟他没完。”王家和说着扯过妻子手里的浴巾,裹住孩子身体,把他抱到床上坐下。 “王轻松,你以后还打不打人?”王家和夺过妻子手里的吹风机,对准儿子的头,又一次厉声问道。 他猛然记起,这孩子之前还打过保姆和姐姐,再不管教,长大后还了得? “妈妈!哇……”电吹风一响,孩子还以为爸爸要打他,喊一声妈妈后,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宝贝儿,快跟爸爸说你以后不打人了。”龙小蔓在一旁看得着急又心疼。 告个饶你小子会死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弯都转不过来,老娘平时白教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哭,哭要是有用,你爸我啥也不干,每天坐在办公室哭就行了!” 王家和没好气地拨拉着儿子的头发,声音还是冷冷的。 “家和……”龙小蔓贴过来想为儿子求情,被丈夫一把推开了。 “爸爸……松松以后再也不打妈妈了。”小家伙通过察言观色后,终于认清形势,跟爸爸低头认错了。 “老公,儿子都认错了,你还没吃晚饭吧?”龙小蔓赔着笑脸道,用眼神示意丈夫走开,让她来收拾残局。 王家和无奈地摇摇头,好似在妻子身上看到了岳母无原则护短的影子,他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王轻松,别以为你妈给你取了一个轻松的名字,以后你就可以靠着剥削你爹娘和姐姐,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王家和道。 看着妻子凌乱的头发和一脸怕儿子受委屈的样子,他又心疼又生气。 “松松,不光是不能打妈妈,还不能打家中所有长辈,包括你姐姐,记住了?” 王家和见儿子点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见儿子乖乖点头,龙小蔓忍不住问老公:“要是别人打我们,我们也不能打回去吗?” 她可是一向教孩子:有人打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回去的,父母从小也是这样教育他们姐弟俩的。 “当然可以打回去,就怕他像那个不争气的舅舅,打不过外面的人,回家就知道窝里横,专门欺负他姐姐。” “家和,你说什么呢?松松只不过是跟我闹着玩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贬损自己的儿子?” 龙小蔓见丈夫拿儿子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比,心中有些不痛快道。 “你还知道你弟弟不行呀?你以为龙小腾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107章 夫妻对话 “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和你父母从小对他一味的溺爱,你这个姐姐对他无原则的忍让造成的?”王家和问。 ”没那么严重吧?我弟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他这两年不是在新疆那边过得好好的吗?他已经很久没给我们闯祸了。”龙小蔓说。 “很久没给我们闯祸?哼,他这次闯下的祸可能进去蹲十年都不止,说不定还会将你我一起拉进去。” 王家和冷笑一声,把吹风机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开了卧室。 “什么十年以上?王家和,你给我说清楚!”龙小蔓对着丈夫的背影大喊。 “妈妈,陪松松睡觉。”儿子的喊声让冲到门口的龙小蔓顿住了脚步。 她心神不宁地哄睡了儿子,在凉台上找到正在吞云吐雾的丈夫,男人见她过来,转身朝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听完丈夫的叙述后,龙小蔓脑子里一片空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亏其他代理商不吃他那一套,不然他骗的钱就上千万了,够枪毙好几次了。”见妻子愣愣的不说话,王家和道。 此时,龙小蔓才明白今天丈夫为何对儿子发这么大脾气,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什么时候活成了父母的模式? “我们帮他把那两百万还给人家,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现在还想通过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骗钱,我是不会再帮他擦屁股,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悔都来不及。”王家和说。 “啊?”龙小蔓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这个公章是你帮他盖的吧?”王家指着手机上那份合同盖章处,冷声问。 “不是,我到哪里去拿你们公司的章?不,你是不是怀疑我去你办公室偷了你的公章?”龙小蔓看了一眼那份代理合同,否定道。 “我再怎么想护着他,也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不信任我?”她有些受伤道。 “不是你最好,那是谁帮他盖上去的?你帮忙回忆一下,他和公司的谁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王家和语气缓和道。 龙小蔓摇摇头,在王家,他们这一辈的人就有十个,加上另一半一共有十七八个人,有一大半都在骆王集团上班。 看起来人人都有可能,但又人人都没可能,他们愿意搭理龙小腾多半是因为王家和的原因,否则,以龙小腾的性子,谁愿意跟他玩? “骆轻舟后天回海城,那我就只有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他处理了。”王家和面无表情道。 “老公,还是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这样对你的影响不好,等我先把小腾叫回来再说,好歹让我父母有个心里准备……”龙小蔓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丈夫说。 王家和顿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我先咨询一下律师再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岳父岳母,我怕他们身体顶不住。” “也不要跟龙小腾说什么,他要是死皮赖脸躲起来,可能会罪上加罪,或者等骆轻舟回来,我抽空去新疆走一趟。”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照顾好孩子,以后再别什么事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姐姐让着弟弟,这种无原则的爱只会毁了咱儿子。” 这一夜,龙小蔓辗转难眠,很多往事又历历在目。 小时候,龙小腾犯错,只要父母稍微偏袒一下,弟弟都会把黑锅甩给她。 父母常跟她说:“你是姐姐,比弟弟大好几岁,让着他点又不会怎么样,你的弟弟你不疼谁疼?” 到后来,即使龙小腾不甩锅,她也会习惯性主动替他背锅,她觉得自己比弟弟大六岁,就该有个姐姐的样子。 上初中后,可能是龙小腾感受到这个姐姐对他无条件的爱,也会在某些时候为她出头,为她打架。 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弟弟慢慢开始有些崇拜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拉丝。 一放假这小子就屁颠颠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姐,我老姐”的叫,她还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她开始主动帮弟弟补习功课,无奈弟弟不爱学习,怎么补学习成绩都上不去。 有几次,假期快结束时,弟弟的作业还没做完,她经不住那小子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心一软就帮他做完了功课。 现在回想起这些,她真是懊悔不已,弟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和父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年多前,弟弟来求她帮忙还几十万的高利贷,那时候如果她帮他还了,可能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了吧? 旋即,她又觉得对这个弟弟是问心无愧的,她从一开始工作给弟弟钱花…… 弟弟上学、谈女朋友、买房、彩礼、婚礼以及父母的大笔开支几乎都是她出的。 结婚后,她继续用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填补娘家这个无底洞,刚开始丈夫没说啥,他还想办法把把小舅子弄进骆王集团工作。 可是她这个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利用上班时间打游戏,在网上跟女孩子聊天,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离开公司。 后来母亲又来求她,他们夫妻又出资给弟弟开了一间网吧,心想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让你以爱好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吧? 谁知道最后游戏厅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后来他又说要做直播带货,结果没坚持两个月就放弃了,再后来就是老婆跟他离婚…… 王家和终于不想再帮助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收回了老婆手里的经济大权,自此她这个扶弟魔就再也没有能力接济弟弟了。 “别想了,睡觉吧……”黑暗中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原来他也睡不着呀。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家和拨通了李永勇的电话,把事情大致跟对方叙述了一遍, “李总,真是非常抱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说说您的想法,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和建议去处理这件事,并极尽所能去补偿您。”王家和诚恳道。 乌市西域飞扬办公室内,李永勇的电话开着免提,李飞扬也在旁边听着。 第108章 轻舟归来 李飞扬说:“王总,我是李总的儿子李飞扬,你们按照法律程序走就行,或者你们那边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们看了后觉得不妥的地方再协商修改。” 挂掉电话,李永勇对身旁的儿子说: “代理权还是咱们家的,要不然我们再把那十家店拿回来,由你来管理?再把下面的店逐步开起来……” “爸,我志不在此,要不你借此机会跟王总提个要求,让他们在这边投资实验室和生产基地,让我负责这边的技术研发。”李飞扬说。 “技术研发很烧钱,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边地广人稀,经济水平远不如南方城市,下面有些城市根本不适合开店……”李永勇说。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从国外回来后,就心心念念想做医药研发?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信心和经验呢? “那也不一定,那可是他小舅子,诈骗二百万,不是一个小case……”李飞扬说。 翌日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机场。 “小姐,飞机要十点半才到海城机场,你现在出发是不是太早了?”赵妈问。 骆轻尘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还差五分钟才八点,现在出发确实是有点早了,但她心里着急,在家里也是坐卧难安呀。 “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机场呢,万一路上堵车,为安全起见,我还是现在就出发吧。”她在沙发上坐了十几秒,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姐,还是我送你吧。”老杜说。 “对对,看你这焦急模样,还是让小杜送你去更安全。”赵妈附和道。 “嗯,走吧。”骆轻尘不再坚持,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车离开了。 上班高峰期,路上确实有点堵,但即便这样,他们到海城机场时,也还差十分钟才九点。 “小姐,少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坐下来等吧,走来走去不累吗?”老杜问。 他们在头等舱接机处等了半个小时,骆轻尘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朝墙上的挂钟扫一眼,晃得老杜有些头晕。 晨园的每一个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像赵妈,老杜这样的老雇员,但没有人能和骆轻尘感同身受。 从前两天开始,她内心就开始激动无比,说躁动也不为过,还因此失眠,丢三落四,患得患失…… 说实话,火灾刚发生的第一年,她心中除了悲痛,还有极大的怨恨,恨世事难料、恨老天不公、恨纵火犯可恶、恨自己以往陪伴父母的时间太少…… 后来虽然她还是悲伤,但慢慢就没那么多怨恨了,一想到骆轻舟还活着,她内心还有些感谢上天…… 而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内心因感恩而快乐着,她是多么期待快点见到哥哥呀。 她坐在老杜旁边的沙发上,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内心的焦灼也慢慢消失。 母亲怀她时,身体不好,孕吐一直伴随到生产的头一个月,所以她生下来时才五斤二两,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 有人说她像个小老头,怪丑的,骆轻舟不干了,对那人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是你不会欣赏……” 那人离开后,他趴在妹妹耳边悄悄说:“妹妹,别听那人胡说八道,她才像小老头,他们全家都像小老头,我们家骆骆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那时候骆轻舟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后来她看到自己刚出生的照片,平心而论,还真是丑。 她就纳闷了,骆轻舟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呢?他身边可不乏美女的…… 经过月嫂的精心照料和父母的精心呵护,她终于露出了漂亮的端倪,并成为百日宴上,人人夸赞并抢着抱的漂亮娃娃。 母亲说那天骆轻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不让这个漂亮的奶娃娃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要谁抱的时间长了一点,他就开始从别人手里抢她。 骆轻舟陪伴她度过幼年、童年、青春期,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玩伴,更是她的护花使者。 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玩伴,更是他的小迷妹崇拜者。 他如父如兄如如师如友,他是她的榜样,也是她成长路上的见证者,他陪伴她的时间要比父母陪伴她的时间更多更长更久,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 感谢上天,在阔别两年后,能重新将他送到她身边,只是这等待太煎熬人了,从今往后,她再不愿意做那个等待者。 他今天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呢?穿大衣还是羽绒服?什么颜色?发型变了吗?他会笑盈盈上前拥抱她这个妹妹吗? 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又窜个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女孩一起回来的? “小姐,少爷的航班落地了。”老杜把这句话说了两遍,才把骆轻尘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啊?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航班提前到达啦?”骆轻尘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已经十点半啦?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相信,感觉自己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这就过了一个小时? “对,已经十点半了,你听,广播里还在播报。”老杜看了看她,有些不明白,前面她还嫌时间过得太慢,这会儿反倒说过得太快? 骆轻尘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赶紧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理了理本来就不乱的头发和衣领。 我的妈呀,这心脏怎么还突突突乱跳开了?跟心上人见面也没这么紧张吧?给哥哥接机而已,镇定!镇定! “小姐,那个是少爷吧?穿黑大衣,拖着黑色大皮箱,戴着金丝框眼镜那个高个子……” 老杜边说边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出众的年轻男人问道。 她也看到了,便踮起脚尖朝那男人招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109章 怕搞出什么笑话 她怔了一下,当看到男人冷沉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好想你呀。”当她把头靠在骆轻舟宽阔结实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子懵了,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见有人看他们,他还是用一只手托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老杜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上前接过骆轻舟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出口走去。 “骆——骆骆……”骆轻舟轻唤一声,语气生涩又局促,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失忆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记起往事,以及往事里的那些人。 女孩不理他,依旧搂紧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肆意挥洒泪水。 两年了,她等了他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心中堆积了太多情感和语言需要向至亲至爱的人倾诉。 他知道这两年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不想从他身上下来,她想要哥哥多抱她一会儿,她也是在让自己相信他真真实实在她身边,而不是晨园一梦。 “骆骆,你先下来,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尽量放柔语调说。 她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随便他们看,跟自己哥哥拥抱,我高兴我乐意,碍他们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后,她被迫长大,收起了在父母兄长跟前撒娇的权利,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御园做起了当家主母。 “哥,我们走。”她仰起脸对骆轻舟笑,随即挽起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刚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人群。 “你在找谁?”骆轻舟警觉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自己今天好像有些魔怔,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走吧。”她又仰起脸对哥哥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深显。 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吗?不,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忧了。 骆轻舟看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去泪痕,那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眸了。 虽然这两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时不时跟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也常常提醒自己,有一个叫骆轻尘的女孩是他妹妹,她在万里之外的海城等他回家。 有时候他也会憧憬,心中也会升起一丝期待。 但今天他们真的见面了,他居然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妹妹吗?可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一路上,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看,车里全是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男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 连老杜都纳闷,今天他们家小姐的话比付景鱼的话还多,她把过去两年多没有说的话,全都放在今天说了。 “少爷,小姐这是见到您回来太高兴了,她平时不爱说话的……” 老杜从后视镜里看到骆轻舟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斜睨着骆轻尘,一脸玩味的轻笑,就担心他嫌弃自家妹妹话太多,便解释道。 骆轻舟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专心开车,不要打断女孩说话。 回到晨园,佣人们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迎接骆轻舟,他们都很高兴这个家以后又有男主人了。 个个都兴高采烈,有人跑上前拉开车门,有人主动去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有人主动接过他们少爷手里的小包…… “大家都忙去吧,午饭准备好了打电话给我。”骆轻尘示意佣人把行李箱直接送到骆轻舟卧室里,自己则带着他直接上了三楼。 “哥,这是你卧室,你先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下楼吃午饭,衣帽间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 她边说边朝衣帽间走去,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内衣裤和一套浅咖色保暖家居服。 “洗完澡后换上这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她走到卧室外间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行李箱,帮哥哥收拾衣物。 “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下楼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倒倒时差。”骆轻舟说。 他其实想说,有女人在这里,我没法安心洗漱睡觉。 “哥,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不饿吗?”骆轻尘问。 “我早餐吃得太饱,现在还不饿。”骆轻舟说。 骆轻尘怎会不知道,头等舱食物丰富,他不饿也说得过去,她只不过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好吧,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提前准备。”骆轻尘问。 “我不挑食,你看着办就行。”骆轻舟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骆轻尘只得悻悻离开。 晚上,骆轻尘怕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吃饭,哥哥会觉得太冷清,便把晨园几个小组长和管家赵妈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让骆轻舟跟他们熟悉一下。 晚饭后,骆轻尘带哥哥去院子里散步,他们边走边说话。 “哥,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周六我们在海城酒店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把大伯二伯和姑姑他们三家人,以及公司高管都叫来聚聚。” 骆轻舟点头,他抬眸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想得挺周到,自己失去记忆,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人。 “骆骆,你今晚方便把周六要参加接风宴的人列个名单给我吗?”骆轻舟问。 “没问题,我正想等你休息好了再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被漏掉的。” “你还有什么重要朋友想邀请,都可以告诉我,我明天亲自打电话给他们。”骆轻尘说。 “我这两年,什么都记不起,怕周六晚上搞出什么笑话……” 第110 求关注的女孩 “明白,晚上我加个班,做一个思维导图,肯定让你对他们的信息一目了然。”骆轻尘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立刻回复道。 骆轻舟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轻松,他开始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了。 他们兄妹以前应该相处得不错……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骆轻舟回了自己的卧室,骆轻尘则去书房制作思维导图。 两个多小时后,她将做好的思维导图发给骆轻舟,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收拾好躺到床上时,突然又想起什么。 “哥,思维导图你看了吗?”她站在骆轻舟卧室门口,抬头问门口的男人。 骆轻舟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扶门而立,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部分光线,刚好把骆轻尘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女孩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睡裙,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长款棉衣,专门用来晚上起夜时披的,轻薄又保暖。 她仰脸看着那张俊脸,由于背着光,男人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还没有。”骆轻舟冷声道,他低垂的视线从骆轻尘领口往上移。 后者好似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她自己看不到什么,而高临下的男人正好从她领口看她了雪白的柔软,若隐若现。 “哥,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不喜欢吗?”骆轻尘紧了紧外套问,她记得哥哥从来不穿黑色睡衣的。 “这件睡衣我穿习惯了,不早了,你赶快去睡吧,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再问你。”骆轻舟温声道。 这时,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似刻意让自己变得温和可亲,变得更像她的哥哥。 骆轻尘悻悻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对自己有些疏离?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吧? 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先把她拉进屋去,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或者直接把她提溜到自己床上,再叮嘱她夜间穿着睡衣站在过道上容易感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笑了,小女孩长大了,已经学会照顾好自己了,没必要再事事苛求哥哥的关注了…… 可是,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躺进自己的被窝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样伤心,就是肖泽凯当初带着锦然回来说要跟她离婚时,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 哥哥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房间里住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心呢? 她总觉得,今天见到的哥哥跟以前的哥哥不一样,他们之间太生疏了,她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渴望已久的那种爱。 这两年多了,她以为远在异国他乡的哥哥,也在同样思念着她;久别重逢时,他也会跟她一样热烈拥抱她,跟她说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种种遭遇…… 然而他没有,大多时候,他都是在默默听她说,而他的思绪好像有些游离,游离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他不会是爱上国外哪个姑娘了吧? 可是,不管他爱上谁,他始终是她的哥哥,她最亲最爱的哥哥,是他们的父母给她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年多了,她渴望他的爱两年多了,她需要他像小时候那样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她需要听他说:“骆骆,我好想你呀!” 然而,他却没能给她同样的回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吗? 她突然想起李飞扬,想起在乌市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喝她喝过的东西,想起他主牵她的手,想起他看她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她还在极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否又梦见他了,然而却没有。 她有些纳闷,自己旅游回来后,明明不止一次想到他们,尤其是昨晚,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想念着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而他们却没再到她梦里来。 周六晚上,海城的一个宴会厅里,有十来桌人正在为骆轻舟接风洗尘。 而楼上的另外一个小包厢里,是肖泽凯为岳母预定的生日宴。 当肖泽凯和锦然走进包房时,二老已经提前到了。 “然然,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那么冷,落下产后风寒就不好了。” “不怕,你看我裹得多严实,妈,你接到阿辉的电话了吧?”锦然问。 鲁二瑾点头。 “阿辉出差来不了,我婆婆又突然不舒服,肖泽灵在家陪她也来不了,要是我再不来,这生日宴岂不是太冷清了?”锦然说。 本来她可以不来的,但她临时决定来协助吴越宁他们,好早点拿到那一千万,再顺便看看吴越宁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怎么不提前取消掉?在家自己做着吃还省钱。”鲁二瑾问。 “难得你女婿一片孝心,再说人家酒店都准备好原材料了,临时取消不太好。”锦然说。 四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服务员推门来上菜,这时,锦然看见门口的吴越宁,赶紧对肖泽凯使了个眼色。 “吴总,这么巧?你也来这边吃饭?”肖泽凯对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一男一女点头微笑道。 “我就说看着像你们两口子,没想到还真是,你们这是家宴还是?锦市长也在呀?” 吴越宁一脸后知后觉认出市长大人的模样,表情和肢体语言拿捏得非常自然。 “吴总,今天是我岳母生日,爸,妈,这是我朋友吴越宁,这位是?”肖泽凯跟岳父岳母介绍完吴越宁,又指着她旁边的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 “市长,市长夫人,这是我同事刘鹏,我们今晚约了客户在隔壁包房吃饭,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为阿姨庆生了。”吴越宁热情道。 “没关系,你们赶紧去接待客户,别影响了生意。”锦市长和蔼道。 “谢谢市长关心,我们就不打扰了。”吴越宁笑道。 “小吴,他们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刘鹏对吴越宁晃了晃手机,无可奈何道。 吴越宁摇摇头,一脸无奈和失望…… 第111章 嫂子,谢谢你 “我也是经常被客户放鸽子,现在赚钱不容易,别太难过,要不你们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肖泽凯看了看他们,又看了岳父岳母道。 “爸,反正这一桌子菜,我们四个也吃不完,不如让他们留下来,这样我妈的生日也更热闹?”锦然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父母每年过生日,都要我们姊妹几个一起给他们过,我妈说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怕孤独,就喜欢人多热闹。”吴越宁赶紧说。 “我父母也经常这么说,不管是过年过节还是过生日,他们都喜欢人多热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鹏说着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今天没给阿姨准备生日礼物,今晚这顿饭就由我们来买单。”吴越宁说。 “那可不行,你们在这边吃,那你们订的那桌子饭菜不就浪费啦?”锦仰望说。 “市长,您太体贴我们了,我们订的只是三人餐,饭菜不多,可以退的。”吴越宁说。 “能退就最好,那你们就一起吃吧,我正愁吃不完浪费呢。”鲁二瑾边说边想,今天这桌子饭菜不便宜,既然有人愿意买单,她何乐而不为? 锦仰望当然懂老婆的心思,他跟女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肖泽凯起身走出包厢门。 几分钟后,他笑盈盈回到包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越宁一眼。 岳父叫他先去把单买了,结果人家告诉他一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想都不用想,此人肯定是吴越宁。 她要买单就由她买吧,反正自己手头也不是很宽裕,只要岳父认为是他这个女婿买的就行。 他们刚开吃几分钟,服务员就拎着一瓶酒推门而入。 “阿凯,你和你爸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们怎么还订了酒?”鲁二瑾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道。 “我没订酒呀……?”锦然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服务员手里那瓶昂贵的五粮液,一脸疑惑道。 “不是我要的,你是不是送错房间了?”肖泽凯看向服务员。 “不好意思,是我订的。”吴越宁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瓶酒,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姐,你先别走,帮我们把这瓶酒退了,今晚我们都要开车,不能喝酒。” 锦仰望对着那位服务员的背影喊道,对方好似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出了包厢。 “市长,这是我们之前预定的,我和那个失约的客户都好这口,他不来我们就自己喝,您放心,我不用公款吃喝。” 说话间,刘鹏已经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嗯,味道不错,市长,您也尝尝,等一下叫小吴送你们回去。” 吴越宁早就从锦然那里打听到她父亲的喜好,知道锦仰望好这一口,所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 虽然这位大人自控力很强,很少在外人面前喝酒,但平素在家里他就抵挡不住这口浓厚醇香的享受。 锦仰望见刘鹏已经把酒打开,又自己先喝了一口,就放松了戒备,再一闻到那酒香,他就忍不住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嗯,不错。”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场生日宴,只有刘鹏和锦仰望两人在慢饮细品,大家边吃边聊,话题都是些琐碎家常。 吴越宁更喜欢聊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意在为自己树立“孝女”人设,由此博得市长大人好感。 刘鹏则有一搭没一搭附和她一句,还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家隐私,后又一副心疼理解父亲的不容易的表情。 原来他的父亲跟锦仰望一样,也是在他母亲去世后续弦,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后来父亲和继母又生了一个弟弟…… “自从我自己做了父亲,才理解自己的父亲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又当爹又当妈……” “两个儿子抢夺父爱,反目成仇,我想,我爸那时的处境,应该跟我现在差不多,被我妈和老婆前后夹击,稍有不慎,便会腹背受敌,粉身碎骨。” 说罢,三个男人相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肖泽凯对此也感同身受。 六人聊得甚欢,直到服务员端来生日蛋糕,吴越宁和刘鹏也没说过一句工作上的事,对一些敏感话题更是避之不及,反正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阿姨,从我这个角度看您,太美了,最起码年轻十几岁,我给您和市长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吧?”吴越宁掏出手机道。 给那一家四口拍了好多张照片后,吴越宁又说:“刘总,你也跟市长照一张,顺便沾沾阿姨生日宴的福气。” 到这儿,锦然才算看出来他们要跟自己父亲吃这餐饭的目的。 两人不仅成功跟锦仰望合影,最后还跟他们全家合影留念,宛若锦家全家福里相亲相爱的一份子。 酒足饭饱后,刘鹏和鲁二瑾扶着微醺的锦仰望,吴越宁则跟在他们后面,四人准备先行离开。 “还剩半瓶酒。”肖泽凯拎起桌上的小半瓶酒追上去塞到吴越宁手里。 吴越宁也没推辞,寻思着等一下直接放在锦仰望车上。 离开包间,锦然和肖泽凯一起去了卫生间,由于那层的卫生间正在维修,他们就去了楼下那层卫生间,完了夫妻俩才一起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有人在喊肖泽凯的名字。 “欧阳朴素?你怎么在这里?”肖泽凯吃惊道。 “我来海城办事,就住在这楼上,你的小青梅呢?”欧阳朴素扫了一眼电梯门口挽着肖泽凯胳膊的锦然,好奇道。 肖泽凯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对方,就听到有人喊道:“等一下,麻烦你们等一下。” 还站在电梯外的锦然赶紧伸手按住电梯,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约摸一米七五,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女人道别。 “骆轻尘?”她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高,但电梯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 “凯哥,那不是你的小青梅吗?”欧阳朴素探出脑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骆轻尘,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跨在电梯门上的肖泽凯,又看了看锦然。 “老公,赶紧走。”锦然见肖泽凯看骆轻尘的眼神,心中酸溜溜的,一股妒气直冲脑门,拉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王总,刚跟你一起的女孩是骆轻尘吧?”欧阳朴素问刚走到电梯门口的男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后,他快速闪出电梯,在电梯关上的一瞬,又扭头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嫂子,谢谢你!” 第112章 都比肖泽凯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泽凯一眼,迈步朝骆轻尘走去…… “老公,他这是在感谢谁?”锦然问,见肖泽凯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她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刚进来的男人。 “他刚喊的是——嫂子,我不是母的,别这样看着我。”王翱淡淡道。 电梯里就他们三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他喊的“嫂子”就只能是锦然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呀?他谢我什么?”锦然莫名其妙道。 “你认识骆轻尘吧?他好像是为骆轻尘恢复单身而感谢你……”王翱说。 “啊?刚才那小屁孩喜欢骆轻尘?”锦然有些吃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是京城一哥。”王翱淡淡道。 “怎么可能?他叫欧阳朴素,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还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他是农民,在京郊有一个农场,家里确实有些钱。”肖泽凯说。 “他是你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小呢?”锦然问。 “人家十五六岁就上大学,十八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他父家权侵朝野,母家富可敌国……” 锦然越听越觉得离谱,转头向丈夫求证,见肖泽凯一脸茫然地摇头,她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人家家教好,为人低调,不像有些人顶着父母的名头在外面横行霸道。” 男人话音刚落,电梯也到了负一层停车场,电梯门一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锦然,甩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句 “锦小姐,谢谢你!”还在耳边回荡,锦然望着男人的背影,木然思索:怎么又是这句话,他认识我吗? 她挽着丈夫的胳膊,机械地跟在那男人身后,见他钻进一辆劳斯莱斯,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他怎么认识你?”肖泽凯望着远去的劳斯莱斯,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锦然脑海里盘旋一会儿了,她几乎把这些年自己接触过的男人都搜了个遍,却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皮相中等偏上,清瘦儒雅,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实则已经三十六岁的男人,正是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 他本不是骆轻尘邀请来的座上宾,今天却不请自来,他自称是骆轻舟的朋友,说得知好友归来,就主动过来为他接风洗尘。 刚好骆轻尘前两天听大堂哥说起过他,今晚就格外关注他,饭后还将他送到门口。 骆轻舟虽然失忆了,但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乘机攀附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帮哥哥把把关。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老公,你知道他是谁吗?”锦然茫然道。 “刚才我听欧阳朴素喊他王总,该不会是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吧?他好像去过我们银行。”肖泽凯说。 “啥?长生王集团的王翱?他跟骆轻尘在海城酒店干嘛?”锦然又是一惊。 今晚她的惊喜太多了,不,应该是惊吓。 她认为,骆轻尘大学刚毕业父母就去世了,不,接着就跟肖泽凯结婚,再接下来就是在御园做老妈子,服侍婆母和小叔子,小姑子两年。 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怎么会跟王翱这样的商业大佬有交集? 她又想起王翱最后那句话——锦小姐,谢谢你!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在谢谢她让骆轻尘恢复单身?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骆轻尘不配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而此刻,肖泽凯也正在想欧阳朴素说的最后一句话——嫂子,谢谢你! 还有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意味深长,王翱说,他是在感谢锦然让骆轻尘恢复单身? 肖泽凯突然想起,欧阳朴素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凯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羡慕过任何人,但我羡慕你有骆轻尘那样的小青梅。 大四那年,骆轻尘到他们学校来看他,他带她到他们宿舍坐了一会儿,那天,宿舍只有欧阳朴素一个人在。 中午,她要请肖泽凯吃饭,欧阳朴素非要跟他们一起去。 吃饭时,那小子居然跟骆轻尘聊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肖泽凯甚至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自己只是一个电灯泡。 午饭后,骆轻尘就走了,他和欧阳朴素一起回学校的路上,那小子对他说:“凯哥,你配不上她,我跟她才是同一类人。” 当时他就没把这话当一回事,总觉得这小子比骆轻尘还小一岁,天真得不得了,他们都把他当作一个小屁孩。 这孩子虽说智商很高,但在感情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骆轻尘也把他当弟弟一样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看对方的眼神就有些拉丝,不像是喜欢,倒像是聪明人之间的相互欣赏。 “老公,那个欧阳?他真是京城一哥吗?他的姓和他的长相,还真跟那个欧阳领导一样?”锦然问旁边的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肖泽凯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凝重地望着霓虹闪烁的夜。 上大学时,这小子学习之余不是抱着手机玩,就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玩。 他们宿舍的人都以为他仗着自己聪明,早早把作业做完,余下的时间就全用在网游上了。 真没想到人家那是在网上做生意…… “他认识骆轻尘?”锦然又问。 肖泽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锦然心一紧,身体有些颤抖,难道两个男人都喜欢骆轻尘? 不会的,不可能,她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骆轻尘,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阳光明媚,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比肖泽凯强,那骆轻尘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肖泽凯? 第113章 扎心的事实 欧阳朴素身材修长,皮肤冷白,浓眉大眼,鼻如雕刻,皓齿红唇,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这男人比绝色美女还要勾魂,最重要他看起来干净明媚,吃起来应该也很美味…… 锦然有些心神荡漾,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很昂贵的奶糖,高贵的奶白包裹着丝丝柔滑,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回味悠长,至今难忘…… 这晚,锦然洗漱完后,一个人在浴室的镜子前站了许久,她从头到脚欣赏着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令自己满意的。 她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腰肢,迈着小碎步,摆出各种姿势。 她惊叹自己的美,细腻光滑的皮肤,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被镜子里这风情万种,妖艳妩媚的女人所吸引。 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优秀男人追捧,可今天那两个优秀男人,为什么都不用正眼瞧她呢?真是有眼无珠! 他们为什么会喜欢骆轻尘?那女人矮小瘦弱,像一个没长开的孩子,男人看了她怎么会有“食欲”? 她除了比自己有钱还有什么?对,她还拥有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 而自己呢?父亲明知道她的存在,还硬着心肠抛弃她们母女,去跟王思瑾的母亲结婚。 如果没有王守玉的出现,她锦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她也是市长大人名正言顺的嫡女,海城一姐,而不是保姆的女儿。 海城一姐配京城一哥,名正言顺,门当户对,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母亲是保姆上位,说她占了王思瑾的位置。 都是父母造的孽,父亲是见异思迁的陈世美,母亲是留不住男人的窝囊废…… 都是骆轻尘的错,她不该出生在如此有钱有爱的家庭…… 她却完全不去想:如果锦仰望不娶王守玉,如果王守玉的父亲不栽培他,提拔他,他锦仰望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老婆,你洗好没有?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肖泽凯敲门道。 “你叫什么叫?”锦然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赶紧裹上浴巾去给老公开门。 肖泽凯推门而入,看都没看她一眼,脱掉衣服,径直走进玻璃隔间,一会儿便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 “老公,让我冲一下。”她走进去,贴着男人后背,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你不是刚洗过吗,身上怎么凉凉的?”肖泽凯问,以为她又要勾引自己,这套她最会。 “你帮我把浴缸放满水,我突然感觉有点冷,想在热水里泡一下。”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在镜子前站的时间太长。 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坐月子,要是落下什么月子病,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得赶紧暖暖身子。 浴室里热气氤氲,躺在浴缸里的女人身体开始升温,脑子里又出现欧阳朴素那只小奶狗的盛世容颜。 “老公,帮我挠挠背。”她对花洒下的男人说。 肖泽凯弯腰把挠背的工具递给她,却不料被她一把带进浴缸里。 夫妻二人在浴缸里缠绵了一回,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前妻,女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欧阳朴素。 他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有那么多比自己优秀的男人喜欢骆轻尘呢? 她想:肖泽凯曾经也是我喜欢的小奶狗类型,但今天见识过那张盛世容颜后,怎么突然感觉眼前这小老公也没那么香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欧阳各方面都碾压肖泽凯。 夫妻二人上床后,肖泽凯很快就睡着了,而锦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阻止欧阳朴素和王翱这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上骆轻尘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目前她对这两个男人还不了解,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侧身摸过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欧阳朴素的名字,下面一片空白。 当她输入京城一哥后,下面倒是出现了好几个标题,她点进去一看,都是些类似网店名等营销噱头的东西。 再输入长生王集团总裁,下面立刻跳出王翱的名字头像和简介:三十六岁,毕业于名校,头衔还挺多的。 看完长生王集团的介绍后,她想:长生王集团跟骆王集团应该是竞争对手,王翱怎么可能喜欢骆轻尘?况且他比骆轻尘大十多岁,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pass掉一个,还有一个,欧阳朴素跟骆轻尘年龄相仿,家世背景也匹配,应该先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才对。 不对,不对,欧阳父母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娶一个离过婚,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进门? 思及此,她心头一阵狂喜。 骆轻尘除了没自己高,没自己丰满妩媚,没自己了解男人外,她还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离婚和不育。 这两点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吧?尤其是像欧阳家那样有名望的大家族,更不可能让断子绝孙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任何一个儿孙身上。 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账户上就多一千万,吴越宁承诺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便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准备安心睡觉。 “骆骆,骆骆……”旁边男人突然低声呢喃,那声音听了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肖泽凯脸上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熟悉的是,他每次向她索取前的那种暧昧又急切的神情…… 陌生的是,男人对洁白无瑕心仪的女人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与仰慕…… 她将手轻轻探进被窝,感觉到睡梦中的男人身体有了变化后,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怒气喷薄而出,手指轻轻搭在那里…… “骆骆……”男人低吟一声,女人不由得紧握拳头,牙齿咯咯作响,男人猛然惊醒。 “你干什么?”肖泽凯睁眼就看见一张可怖又森冷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又惊又气,身上的坚挺像皮球突然就泄了气。 那咻的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是那么的刺耳,不,是扎心,也扎手,女人缩回手…… 第114章 骆轻尘,你给我等着 原来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这男人心里一直装着他前妻? “你梦到谁了?”锦然冷声问。 “没梦到谁。”男人淡淡吐出八个字后,翻身背对着女人。 “我打扰你好事了,不高兴?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女人继续问。 男人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不想再对她说一句话。 刚才他梦到新婚之夜,他的新娘穿着洁白婚纱,娉娉婷婷朝他走来,他从岳父手中牵过那只绵软微凉的手,两人一起步入洞房。 他揭开她的头纱,见她正朝他微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纯真、娇羞、美丽又美好。 他托住她的头,俯身吻住她的唇,他的小青梅原来是如此清香甜美,让他唇齿留香…… 多美好的梦,竟然被这女人搅和了,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患得患失…… 女人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骆轻尘,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了月子再慢慢收拾你。 接风宴的第二天是周日,骆轻尘没有出门,骆轻舟也没出门,兄妹俩在晨园窝了一整天。 今天是圣诞节,王思瑾本想约她一起去养老院陪外公看节目,再带外公出去吃顿饭,但被她拒绝了。 “思思,不好意思,我哥才回来,我得好好陪陪他,下次我再跟你一起陪外公吃饭,好不好?”骆轻尘说。 “好,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那么好,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成天粘着他。”王思瑾羡慕道。 “你不是有一个阮哥哥吗?叫他陪你去呗。”骆轻尘笑道。 “你又笑话我,不跟你说了。”王思瑾说完便挂了电话。 吃早餐的时候,骆轻尘问:“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我陪你去哪里走走?” “不用,我在家看看文件,两年多没碰公司业务,有很多东西都生疏了,今天必须要恶补一下。”骆轻舟喝了一口牛奶道。 “你去玩你的,不用管我。”见骆轻尘没说话,他又补充一句。 骆轻尘有些失望,她本想他会主动提出来一起去墓地看看父母,然后再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回来三四天了,骆轻舟还没主动问过父母一句,而她却有一肚子话想对哥哥说。 他们在一起的二十一年,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有太多甜蜜过往,有太多可以共情的往事。 她也想听他说说这两年他在国外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他的心路历程,她想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悲伤。 然而,他却只字不提,看起来也不想听她这两年的经历,她堆积两年的情感也就没有了出口。 喝完杯中的牛奶,她便闷闷的,低垂着脑袋离开餐桌。 “骆骆,家里有全家福吗?”骆轻舟突然问。 骆轻尘转身愣愣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手机里的也行,发给我看看,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 骆轻尘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又折返回去,坐在他旁边,笑盈盈道:“哥,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爸妈?” “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周一,我要去上班,需要熟悉的东西太多。”骆轻舟说。 “工作永远都干不完,反正堂哥还没正式跟你交接,今天你就再休息一天,以后有你干不完的活。”骆轻尘拉着哥哥的手道。 “爸妈一直都在我这里。”骆轻舟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 “还有这屋里屋外的一切,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们,早几天去晚几天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也许爸妈更希望我把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让每位员工都有好日子过,给国家纳更多的税,做更多的公益……” 理是那个理,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是两年前,骆轻尘肯定会死皮赖脸,撒娇卖萌也要拉他一起去。 从前,她不跟他讲理,只跟他讲情;从前的骆轻舟,也只跟妹妹讲情,很少跟她讲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不敢在骆轻舟跟前撒娇卖萌耍赖皮,因为她感觉这男人气场有点冷,严肃又生疏,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骆轻舟。 但她还是愿意在家中待着,好让他有问题随时可以找到她。 因为她理解他这两年独在异乡的孤独与悲凉,猜测他亲历那场大火后,心中肯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印痕。 周一董事会结束后,王家和向骆轻舟做了部分工作的交接,还有一部分工作继续由他担任。 以后,骆轻舟是集团总裁,王家和是集团副总裁,两人相辅相成共同管理骆王集团。 王家和把自己小舅子的事跟骆轻舟说了,骆轻舟建议他不要在董事会上公布此事。 “王总,不管你是不是我堂哥,我都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骆轻舟严肃道。 “谢谢骆总的信任。”王家和有些感动道。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骆轻舟道。 “可能会让骆骆陪我去一趟乌市,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保证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王家和说。 起初,王家和并未打算让骆轻尘跟他一起去乌市,后来想到她跟李家有些交情,有她一起去或许沟通起来更顺畅。 骆轻尘听大堂哥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她正好也想见见李飞扬。 她以为李飞扬会亲自去机场接他们,当他看到李父时,便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最终都没看到那个她想见的男人。 “王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小骆,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李永勇跟王家和热情握手,转头看到一旁的骆轻尘后,他有些惊讶,道。 “李总这不也亲自来接我们了吗?小骆是我助理,因为她对这件事比较熟悉,所以这次总部就让她陪我一起来了。” “我们骆总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他一听这事,就立马派我们过来,并一再叮嘱我们要尽量听取你们这边的意见,还说不能寒了加盟商的心……” 王家和的话让李永勇很受用,他心中对骆王集团的不满正一点点改观。 “小骆,你不是自由自在的画家吗?什么时候做了王总的助理?”李永勇问。 第115章 满心失望 “李叔,画画是我的爱好,我也时不时去上一下班,这样才能养得起我的爱好呀。”骆轻尘笑道。 李永勇没再说话,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家公司。 “李总好!” “李总好!” 走进公司大门,要路过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然后穿过一条走廊才到总裁办公室。 这一路上都有员工跟李永勇打招呼,骆轻尘一进门就四处环顾,直到走进总裁办公室,她也没见到李飞扬的身影。 “李总,李少不在?”在沙发上坐下后,王家和问。 “不在,他前几天出差去了。”李永勇漫不经心道。 骆轻尘虽然满心失望,但脸上却尽可能不露声色。 双方沟通的结果是,将马博父亲给龙小腾的两百万加盟费退回一百五十万,作为公司对李家的赔偿。 余下那五十万加上李家前几年交给公司的五十万代理费,一共一百万作为李家和马家一起拿下全疆代理权的代理费。 以后这边的市场由他们两家共同经营。 乌市原有的十家王骆堂药店要立马改回原名,至于怎么分配它们和下面城市的经营权,要由他们两家去协商解决。 来疆之前,王家和和骆轻尘就谈过这个问题,如果李家非要告马家和龙小腾,他们也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一来,不但马家和龙小腾会吃官司,龙小腾是一定会坐牢,马家也不一定能跑掉,还会牵扯骆王集团。 马家被告后,肯定会记恨上李家和骆王集团,如果此时长生王集团等同行乘虚而入,利用乌市这十家王骆堂一点点侵占骆王堂在全国的市场。 “两败俱伤的事我们不做,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有错,如果两年前不是我儿子出车祸九死一生,我们也会像东北加盟商一样,死守阵地……” 李永勇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另外一方面,马家在乌市是有些势力的,撕破脸对李家没什么好处。 再说,他知道自己儿子志不在此,老婆陪儿子从国外回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就一直处于退休状态。 现在,他们夫妻的最大心愿就是——全家人平安稳妥,健康快乐享受天伦之乐。 诈骗马家两百万的人是王家和的小舅子,确实也因此损害了他们李家的利益。 既然王总态度如此诚恳,他们何不趁机卖他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真能用的上他呢? “我现在没精力去发展乌市以外的加盟店,我只要乌市这十家店,因为那都是我们夫妻俩之前花精力搞起来的。”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全部让马家那边去做,把他们的时间资金成本扣除下来,每年分一半利润给我就好。”李永勇说。 王家和和骆轻尘都觉得对方提的条件不算苛刻,还给马家留了一条活路,便答应明天再约见马家人谈谈。 “李叔,下班时间到了,今晚我请你们全家人吃饭,上次过来叨扰了你们那么多天,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们。”骆轻尘道。 “你们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肯定是我尽地主之谊才对,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安排!”李永勇看了一眼腕表道。 “李叔,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呗,我也好久没见飞舞和阿姨了,把江榕母子和龙莹莹也叫上,人多热闹。” “您叫司机回去接他们,我们刚好先去酒店放行李,再洗漱一下,换件衣服,一会儿再碰头。”骆轻尘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她不仅想请他们吃饭,最重要的是想探听一下江榕母子,龙莹莹和李飞扬之间的三角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不定她离开的这一个来月,又有李飞扬的其他“烂桃花”加入了这场战斗,这样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小骆,你阿姨说天冷不想出门,让我带你们到家里去吃饭,她正在等你们回复,看你们想吃什么,好叫厨娘加菜。” 李永勇正在跟老婆通电话,扭头看了看骆轻尘和王家和,等他们回复。 骆轻尘听出了电话里李母的声音,对着李永勇的手机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厨娘做的饭菜我都爱吃。” 又回头问王家和:“王总,您想吃什么?我上次在李叔家吃过的那个炒烤羊肉和土豆红烧牛肉挺好吃的。” 王家和本想拒绝,他觉得去加盟商家里吃饭不太妥,出发前,他就打算今晚请李家父子一起吃饭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太爱结交朋友的小堂妹,今天竟如此放得开,她跟李家人才认识多久?关系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正晃神间,骆轻尘又问了一句,他这才说:“都行,那我们今晚就叨扰李总了。” 他们到李家时,饭菜正在陆续上桌,李母和李飞舞上前迎他们,李飞舞拉着骆轻尘的手说:“骆骆,真高兴又看到你,你是不是胖了点?” “阿姨,飞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胖了吗?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呢?”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闲聊了几分钟,菜就上齐了,李母邀请他们入座。 “王总,喜欢吃啥就自己动手,别客气,家常便饭,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小骆,你也自己动手。”五人都落座后,李父客气道。 没见到江榕母子和龙莹莹,骆轻尘觉得奇怪,就算龙莹莹回家了,江榕母子应该还赖在这里才对呀。 毕竟这才过去一个月,亲子鉴定都做了,这场宅斗剧应该没这么快就收场吧? 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假装不经意问:“阿姨,龙莹莹和江榕她们都去哪里了?没有他们在感觉有点冷清……” “主要是我哥不在,才感觉家里好冷清,骆骆,要不你这次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哥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屁颠屁颠跑回来。”李飞舞道。 李永勇咳了一声…… 李母赶紧接话道:“江榕母子和莹莹都离开我家十多天了,快元旦了,她们都想回家陪父母过年。” “也是。”王家和点头附和道。 骆轻尘想,堂哥又不认识江榕和龙莹莹,他附和哪门子劲儿? 第116章 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五天就是元旦了,王总,你们这次要在这边过节了吧?”李永勇问。 “不好说,等我们明天跟马总见面后才知道,应该能赶回去过节。” “走之前我会以集团总部的名义请李总你们全家吃顿饭,希望到时候阿姨和令爱都不要拒绝才好。”王家和看看李母和李飞舞道。 “王总你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一定到场。”李母道。 王家和的计划是走之前把李马两家约到一起吃顿饭,顺便撮合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吃饭间,李母有些心神不宁,中间看了两三次手机,好像在等谁的重要信息或者电话。 今天下午,丈夫告诉她骆轻尘他们要来家里吃饭时,她就给儿子发信息说了。 骆轻尘他们刚进门时,她还趁对方没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儿子。 儿子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去江榕老家,找他们母子重新做亲子鉴定,来为自己洗白。 如今,他既已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从前他们夫妻俩成天为生意奔波忙碌,忽略了对孩子的陪伴,从前他们也从未担心过会失去孩子。 自从两年前,李飞扬出车祸后,他们才突然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孩子,这种感觉,并未因李飞扬康复归来而消失。 尤其是李母,在国外陪伴儿子康复的这两年,她一直处在一种磨人的患得患失中,这种感觉回家后稍有好转,但并未消失。 她明白儿大不由娘,所以想用龙莹莹、江榕母子留住儿子,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 现在,她又想用骆轻尘吸引儿子回家…… 为什么信息发出去这么久了,儿子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呢?难道儿子不喜欢骆轻尘? 回国这段时间,她总担心一觉醒来,李飞扬就不见了。 上个月,骆轻尘到她家里来后,她又担心儿子跟这女人跑到海城去,所以她就想用龙莹莹把儿子留在身边。 后来江榕带着孩子出现了,亲子鉴定出来后,她喜出望外,心想这下儿子总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吧? 只要她能留住江榕母子,就能把儿子拴在自己身边。 谁知道李飞扬那么固执,非要自己带着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不然就一个人搬出去住。 江榕见李飞扬容不下他们母子,甚至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抗争到底,所以李飞扬搬出去没几天,她便带着孩子偷偷回老家去了。 离开的第二天她还给李母发信息,让她不要挂念他们母子,也不要去找他们。 说她不希望李母为了他们而母子反目成仇,说既然她敢生下孩子,就会对孩子负责到底,让他们不要担心。 她还说自己虽然跟龙莹莹才相处了几天,但她感觉得出龙莹莹很喜欢李飞扬,说龙莹莹和李飞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说自己配不上李飞扬。 她说了龙莹莹不少好话,她还说骆轻尘也不错,就是家太远了,不像龙莹莹知根知底,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龙莹莹更适合李飞扬。 李母看了她的信息后,还一个劲在丈夫和儿女跟前夸江榕好,她给李飞扬两个选择:要不跟龙莹莹相处看看,要不去把江榕母子追回来。 李母不知道的是,江榕跟龙莹莹是远房亲戚,当初江榕在乌市医院的工作还是通过龙莹莹家托关系找到的。 乌市的亲子鉴定也是龙莹莹托关系花钱做了手脚的结果。 江榕确实是未婚怀孕生子,还因此丢了乌市的工作,她孩子的父亲龙莹莹也不知道是谁。 她这两年一个人拖着孩子不容易,中途孩子生了一场大病,她向龙莹莹借了十万块钱,至今都没还。 龙莹莹承诺,只要江榕带着孩子过来演一场“千里寻夫,寻父记”的戏码,目的是把骆轻尘和李飞扬拆散。 只要她能把骆轻尘气走,龙莹莹就不让她还钱,事成后还会再给她十万元报酬。 江榕在踏进李家别墅,见到李飞扬的那一刻,便开始春心萌动,想入非非,所以那天她的表演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容易且真切。 做完亲子鉴定后,见到李家父母对她儿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的那一刻,她就更入戏了,甚至认为自己当初真跟李飞扬在一起过。 只是她没想到,李飞扬虽然失忆,却没失心。 他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甚至还那么坚定要求重新做亲子鉴定。 她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只是在演戏,如果想觊觎李飞扬只会死得很惨。 她得赶紧拿到龙莹莹承诺给她的钱跑路,否则最后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惹一身骚。 江榕带着孩子识趣离开后,龙莹莹得意登场表演。 可无论她怎么表示她不介意李飞扬的过去,还说如果江榕愿意留下孩子,她愿意把那孩子视如己出。 可惜她的话只能迷惑感动李母,李飞扬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听她说完便甩门而去。 最后龙莹莹只有灰溜溜离开,不仅赔了二十万,还赔上了自己的尊严。 江榕的离开,并未让这场闹剧结束,只要李父李母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们的孙子,这事儿就没完。 所以李飞扬才专门去了一趟江榕的老家,找到江榕后,他依旧坚持跟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后,李飞扬问她:“他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去乌市闹一场?” “飞扬,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以为那晚我们喝醉后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左邻右舍,这两年,我确实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一个人默默承受未婚生子的痛,请你原谅我。” 江榕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飞扬便没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江榕都没有出卖龙莹莹,因为她还不起龙莹莹的钱,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有了龙莹莹给的这笔钱,他们会好过点。 说来也奇怪,当李飞扬将这个结果告诉母亲后,李母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似的。 当然,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第117章 只手遮天 兄妹俩从李家出来后,在回酒店的路上,骆轻尘问:“大哥,你说龙小腾今晚会去酒店找你吗?” “他已经在酒店大堂等我了。”王家和说。 “他就不怕马家人告他?”骆轻尘问。 “肯定怕呀,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找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去找李马两家人协商才妥当,只有我才能填补那两百万空缺。” ”他也知道,如果让你哥和董事会插手,他会死得很惨。”王家和说。 “他把那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你真要替他还两百万?我觉得人家要是告他,何止两百万,还要罚款吧?”骆轻尘说。 “过来前我跟你嫂子和我岳父岳母承诺过的,谁叫我摊上这么一家人呢?骆骆,要是你会怎么做?” 骆轻尘摇摇头,她不也在肖家人身上花了好几百万吗?如今还不是人财两空? “你放心,这次我会让他吃点苦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安抚他,让他把事情的详情全倒出来,接下来我才知道怎么跟马总谈。”王家和无奈道。 “那等一下你先带他上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了,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进去。”骆轻尘道。 龙小腾在酒店大堂看到王家和后,小心翼翼迎上去跟姐夫打招呼,发现对方面色平静,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姐夫,我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都还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他小心翼翼道。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姐夫气色不好,跟他发脾气,他就主动请姐夫吃饭。 如果姐夫脸色好,不跟他发脾气,还对他笑,他就叫姐夫请他吃大餐。 “我吃过饭了,你自己叫外卖吧。”王家和淡淡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摸不透姐夫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回到酒店房间,王家和并未跟他发脾气,还和颜悦色问他这两年在这边过得怎么样?都做过什么工作?现在又在哪里做事? 见姐夫关心他,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边吃饭边跟姐夫讲述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两年他出门在外的种种不易。 原来,这小子开网吧失败后,就不想再出去上班,天天在家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做陪练。 刚开始,他每月还能赚点钱,除了解决自己的温饱外,还能上交一两千元的生活费。 他父母每月还能从他姐那里弄点钱过来补贴他们小家,所以他老婆便没再催他去上班。 但他老婆总拿他跟姐夫比,说他们要有了孩子后怎么生活?姐姐姐夫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 那时候,他们天天都在想怎么赚快钱。 偶然间,他在一个群里见人家投资一个什么币很赚钱,便开始寻思自己投资点钱进去行不行?但又怕上当受骗。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两人很自然便聊到赚钱的事情上,原来他们都在寻找机会。 那朋友说他有一亲戚也投资了那个币,确实很赚钱,他还说等自己手头有钱了也准备投点钱试试。 龙小腾一听便心动了,回家后就找群里的人咨询怎么投资,第二天就投资了一万块钱的币,一个月后本金就翻倍了,他提现后还请老婆去吃了一顿大餐。 尝到几次甜头后,他就稀里糊涂投进去百十来万,不到半年时间,那币就跌得一塌糊涂。 最后龙小腾赔的底儿掉,还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人家找上门让他们还钱,他当然没钱还。 人家叫他卖房子,但房产证上写的是父母的名字,卖也卖不掉,抵也抵不掉。 他们只得向父母求助,龙妈妈一毛不拔,一心想把这笔债转嫁到女儿女婿身上,最后被女儿无情拒绝了。 龙小腾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后,他老婆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他自己则一溜烟跑去西部投奔舅舅去了,他跑掉不久后,龙父龙母就忍痛拿出多年的存款帮儿子还了所有债务。 “既然你父母都帮你还了债,你为什么还要骗人家两百万?”王家和冷冷问。 “姐夫,你是不知道,兵团的日子有多苦。”龙小腾苦着脸道。 他舅妈是新疆建设兵团的,他们除了种棉花还做一些农产品买卖,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龙小腾,自然在兵团待不下去。 “你好歹上过大学,在周边的城市就找不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王家和怒其不争道。 “我大学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龙小腾吞吞吐吐道。 “不是你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是你大学四年只顾着玩了吧?”王家和讥诮道。 龙小腾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有些沉,他抽出纸巾来擦嘴,心里想着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那两百万还剩多少?”沉默片刻后,王家和问。 “应该还剩一半吧?这两年我挺节约的,今年年初到现我一直在上班,我打算过完年跟我舅舅做点小生意……” “到底还剩多少?”王家和问才懒得听他啰嗦,沉声问。 “八十万左右,我谈了一个女朋友,钱都交给她管了。”龙小腾说。 王家和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了压火气道:“我约了马老板明天见面,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觉得他们会告你诈骗吗?” “姐夫,你不是答应我姐和我妈会帮我摆平这事吗?”龙小腾问。 “马老板这边要的是全疆代理权,李老板这边不仅要代理权,还要经济和精神损失费,龙小腾,你教教我怎么做?” 王家和深吸一口烟,趁烟雾缭绕时缓缓开口问。 “姐夫,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和我姐惹麻烦了,我这次也是受人蛊惑才犯错的……” 他确实是被人利用了,但都是他自找的。 他从舅舅家离开后,就到了乌市,刚来乌市没几天就跟大学同学马博联系上了。 马博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他口无遮拦,牛牛皮哄哄告诉人家,他姐夫是只手遮天的骆王集团总裁。 第118张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本来马家人就眼红李家人在乌市把骆王堂做得风生水起,这下又听龙小腾吹牛说:“加盟骆王堂太简单了,我姐夫一句话的事。” 马家人这才动了歪心思,和龙小腾狼狈为奸,把骆王堂从李家手里抢了过去。 当然,马家人并不知道那份合同是假的,无论是上面王家和的签名还是骆王集团的公章,都是龙小腾花钱请人伪造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把药店名字改成“王骆堂”?为什么一部分药继续从骆王集团进货,另外一部分普通药从另外一个厂家进货? 可能是有人怂恿他们,让他们慢慢创办自己的品牌,骆王堂的特效药和保健品效果好,名声大,先卖着。 等他们以后能找到或者能生产出更好的替代产品后再换过来,再一步步把“王骆堂”做大,和骆王堂平分秋色。 马家人和龙小腾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这件事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王家和猜他们不敢轻易告龙小腾诈骗,这才约他们明天见面协商。 “你面临两个结果,一,坐牢,并把两百万吐出来后,还要罚款赔钱;二,如果他们两家人都愿意私了,就好说一点,但怎么都绕不开赔钱。” “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想想,怎样把剩下的八十万拿回来,再把你海城的房子卖了,两三百万肯定是需要的,说不定会更多。”王家和说。 “姐夫,你答应过我妈……” “你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我妈,我姐的?难不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要靠你妈你姐过一辈子?” “龙小腾,翻过年你就二十七岁,一晃就三十岁了,应该靠自己立起来了,是爷们儿你就别再找你妈你姐哭诉,这样我反倒更乐意帮你!” 听姐夫语气里带着愠怒,龙小腾不敢再狡辩了。 翌日一早,龙小腾还迷迷糊糊躺在酒店床上睡觉,就隐约听到姐夫在门口跟人说话。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他们好像提到龙小蔓的名字,他心中一惊,姐夫跑这么远来跟女人约会,是要算计他姐?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到。 轻轻拉开门,便看到姐夫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了隔壁房间,穿着一服睡衣就跟人家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快速折返回去拿上自己的手机,准备拍照或者录音保留证据跟他姐告状,不然死无对证。 拿上手机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一看,还好,他们忘了关门,他通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说话的两个人。 姐夫背对着他,正和那女人面对面在说什么,两人离得很近,可惜那女人个子有点小,被姐夫挡住了,看不清楚她面容。 “你说龙小蔓一早就打电话给你?她跟你说了什么?”王家和问。 “她让我看着你点,不要一冲动就跟马家人吵起来,他们是有错,但龙小腾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跟人家好好协商……” 女人的声音很小,龙小腾站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王家和低头沉默着。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恶劣,他们双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得给他点教训……” 虽然女人没有提到他龙小腾的名字,但是他听出来他们是在说他和马家人,他也听出了里面的女人是谁。 见王家和点头,龙小腾怒气上头,他真想冲进去质问骆轻尘凭什么多管闲事? 这时,王家和转身往外走,他一闪身退回自己的房间,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他还真是有点怕这个姐夫…… “龙小腾,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你赶紧去问那女人要你的救命钱。”王家和一进门就催促还赖在床上的小舅子。 二人吃过早餐,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王家和随即便去了马总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地处市中心,在乌市最大的一家“王骆堂”楼上,要从药店后面的电梯上去。 他走出电梯,便看到“王骆堂”的指示牌,右拐第二个门上方有几个很显眼的黑体字,赫然写着“王骆堂总部”。 他走进去时,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正在沏茶,一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窗户边看什么。 “骆王集团的王总对吧?”二郎腿男人眯眼打量着王家和问。 “嗯,王家和。”王家和点头微笑,向男人伸手道。 二郎腿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紧不慢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起身握住王家和的手道:“王总挺守时的,提早五分钟到。” “王总,这是我的合伙人刘总,这是我儿子马博。”沏茶的男人倒好茶,用茶台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手,握住王家和的手笑盈盈道。 “只听说马总的儿子聪明能干,没想到还长得一表人才。”王家和看了一眼从窗边走过来的马博夸赞道。 “王总谬赞了,您别听龙小腾瞎说。”马博自认为自己确实比龙小腾聪明,但还是谦虚道。 “王总,我们都加盟两年了,还从未见过总部的大领导长得什么样子,是我们这儿太偏僻,爹不疼娘不爱?还是总部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刘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王总,您这次是过来是巡店?还是……?”马总看了刘总一眼,眼神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昨天下午才接到王家和的电话,只说他要来乌市看看,并未说他此行的真实意图。 虽说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位王总的小舅子有点交情,他们也跟这位大领导签了“正规合同”。 但这药店的经营权终归是他们使了手段才从李永勇手里抢过来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两年我没亲自下来巡店,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不找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了,今天中午请三位吃饭赔罪。”王家和真诚道。 “拿钱的时候挺积极的,二百万一转过去,就没动静了……”马博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爹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做声了。 第119章 狼多肉少 “喝茶,王总,来喝茶。”马总往王家和的杯子里续满茶水后继续道:“王总,该不会是总部对我们加盟商的政策有什么利好?或者是变动吧?” “我们骆总刚从国外回来,过完年确实会有一些利好政策,最重要还有一款新的特效药明年会上市……”王家和神色平静道。 “什么特效药?”刘总一听有新品上市,立马来了兴致。 他当初就是冲着骆王堂的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来的,这些好东西在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暂时对外保密。”王家和轻笑道。 “我们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商,又不是外人,况且我跟龙助理还是大学同学。”马博道。 “马公子,你可能忘了,我们集团旗下的药店叫骆王堂,而不是王骆堂。”王家和笑盈盈道,眼神意味深长。 三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王家和身上,后者正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喝茶。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乌市这边确实有一个我们的加盟商,他叫李永勇,你们认识吗?”王家和面无表情问。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片刻后,马总说:“王总可能忘了两年前跟我签了加盟商授权合同?我们的二百万你们也是收了的。” “哦?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合同和转账凭证拿来我看看。”王家和面色如常道。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可能是这个王总平时日理万机,把这件事忘了?也可能全球加盟商太多,他不记得也正常。 马总打开保险柜,把那份合同和二百万的转账凭证以及龙小腾给他们写的收据都拿出来,递给王家和。 王家和接过来认真浏览起来,看到某条漏洞百出的条款和自己的名字时,还皱了皱眉,那三人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紧张地等他发话。 “马总,刘总,这份合同是假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拿去司法部门做笔迹和公章真假鉴定。”王家和严肃道。 “不可能,这是你小舅子龙小腾专程回海城找你签名盖章的正规合同……”马博坚定道。 “龙小腾是我小舅子不假,这份合同是他做的也不假,但他不是我的助理,他根本就不是骆王集团的员工。” “这份合同上的签名和盖章都是假的,我这次就是特地为这件事情来乌市找你们的,怕到时候总部突然断了你们的供货,搞得你们措手不及。” “我这次来也是代表骆王集团,想要给李永勇一个说法,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能私下协商最好,如果协商不了走法律程序也是可以的。”王家和道。 “我们完全不知情,龙小腾那小子在哪里?我要跟他对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马博有些激动道。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算计李永勇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他们,而这个人还是马博的好朋友,好同学。 “王总,你小舅子骗我们两百万,不是两百块,两百万呀,如果我们告他诈骗,恐怕他要进去坐好些年……”刘总冷冷道。 “马总,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名正言顺继续开骆王堂?还是要龙小腾坐牢?”王家和神色平静地问一旁沉默不语的马总。 “如果你们只是想让龙小腾坐牢,这事儿就简单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说。 “说真心话,我也恨龙小腾,这次他不仅骗了你们,还损害了李总的利益,还让骆王集团和我都背上了黑锅。” “如果你要告他诈骗,我不会阻拦,但我会配合岳父岳母尽快还你那两百万加盟费。” “但同时,骆王集团也会联合李总那边一起起诉你,你会不会坐牢我说不好。” “但首先骆王集团总部会停止供货给乌市十家药店,还要追回这两年药店的收入……” 王家和说的最后这句话很要命,只要停止供货,没有骆王集团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王骆堂在市场上就没有一点竞争力。 这两年这十家药店的纯利润,肯定不止二百万,只是让龙小腾坐牢的话,怎么算他们都不划算。 让龙小腾坐牢,确实解气,解气之后呢?生意不做了吗? “我们肯定是想继续做生意,只要王总能摆平李家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告你小舅子。”刘总道。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龙小腾是我同学嘛。”马博附和道。 马总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盯着王家和的脸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堂堂骆王集团,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欺负他们的加盟商? “马总,如果你是李总,你的代理权被人用计谋骗走了,你是希望授权方维护你的权利,帮你讨回公道?” “还是希望授权方为了多收一份加盟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和耍计谋的一方同流合污,欺骗打压真正的代理商?” 马总沉默不语。 王家和继续说:“马总一定更希望授权方能始终如一维护加盟商的权益对吧?” “只有骆王集团和加盟商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才能把市场做大做强,才能赢得消费者的信任……” “王总,你说怎么办?我们先听听看。”马总道。 王家和把昨天跟李永勇沟通的结果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意思就是两家人平分市场或者平分利润。 说完后,三人都没有接话,马总看了儿子和刘总一眼,眼神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刘总眼神则有些阴鸷,让人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给龙小腾的两百万,马总和刘总一人出了一半,也就是说利润本来就是马刘两家一人一半了,如果再让李永勇分去一半,他们就只能分剩下来的一半了。 总有一种狼多肉少的感觉…… “王总,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明天再给你答复行吗?”马总说。 第120章 准备算计骆轻尘 “可以,不过你们尽量快点,总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做,如果你们今天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我明天便约上李总一起吃顿饭。” “有什么问题大伙儿当面提出来,再一起协商解决,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嘛。”王家和说。 三人点头…… 王家和离开后,三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无论是分出一半市场还是分出一半利润都会让他们感到肉疼。 如果告龙小腾,他们不但落不下什么好处,同样也会吃官司。 “我看就按王总的意思,跟姓李的分一半利润吧?这样总比丢了加盟权,一分钱赚不到要好很多。”马总说。 “姐夫,你觉得我们要是提出来三人平分利润,李永勇会不会同意?”刘总问。 “我看难,本来这个加盟权就是人家的……”马总道。 “小博,你给龙小腾打个电话,吓唬吓唬他,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姓李的踢出局最好,哪怕是让他去帮我们谈成三人平分市场利润也好。”刘总对马博说。 马博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就拨通了龙小腾的电话。 “马公子,你找我有事?”龙小腾有些心虚道。 “龙小腾,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你姐夫不仅要让我们把药店经营权还回去,那个姓李的还要告我们……”马博质问道。 “不会吧?”龙小腾嘴上说不会,心中却有些哆嗦。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诈骗两百万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博倒完苦水又开始放狠话。 “我姐夫会帮我把两百万还给你们的,即使你们把我搞进去,销售权也拿不回来,何苦呢?”龙小腾说。 此刻,他脑袋飞速转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对方消气,从而打消告他的念头。 “除非你能帮我们拿到真正的加盟商权限……”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龙小腾两腿发软,寻思如今这样的局面,跟骆轻尘早上对他姐夫说的话肯定有关系。 他心中骂道: 这个臭婆娘,扫把星,把自己父母克死就算了,如今还要把我往死里整…… 思及此,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马公子,你不就想拿到骆王堂代理权吗?我告诉你一个一步登天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龙小腾稳了稳心神问对方。 “行了吧,还一步登天?我看你马上就要上西天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给我出馊主意。”马博冷笑一声道。 “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还没结婚吗?你不是一直想攀附有钱人家的小姐吗?”龙小腾问。 马博不回答,他一时摸不清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不等他回答,龙小腾继续说:“骆王集团小公主可是妥妥的豪门千金,她如今就在乌市,如果我为你提供她的线索,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呸,如果她那么好娶,恐怕你早就自己上了吧?你在哪里?赶紧滚过来跟我们一起想商量对策。”马博道。 “你保证不打我,不告我,不逼我还钱,我就马上过去找你,给你出主意拿下骆家小公主。”龙小腾道。 他听对方气得要挂电话,赶紧又说: “如果你能娶到骆王集团小公主,整个集团都是你的,全球加盟商都归你管,你还需要跟人争什么销售权?” 马博不想听他胡扯,正想挂电话,刘总示意他先让龙小腾过来再说。 “别废话,赶紧过来。”马博说完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下午四五点钟,龙小腾才无精打采走进那间办公室。 “龙小腾,说说骆王集团千金是什么情况?”他刚坐下,刘总就问。 龙小腾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骆轻尘的事。 什么名校毕业、肤白貌美、纤腰玉手、柳眉长睫大眼睛、小鸟依人、温柔善良等,凡是他能想到的,跟骆轻尘沾边的好词都用上了。 “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追求她?”马总问。 “马叔,我也想呀,可人家眼光高得很,压根就看不上我,我觉得她肯定能看上你家儿子。”龙小腾道。 “要不你把她约出来跟我们认识一下?”刘总道。 被龙小腾舌灿莲花说了一通,他真有些心动了,他家儿子刚大学毕业,虽说比骆轻尘小一岁,也算是年龄相当了。 他认为自家儿子比马博长得高,长得帅,也比马博优秀,他也一直打算利用自己优秀儿子去攀附权贵人家。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知道了,就要搏一把。 “我跟她不熟,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在哪里,制造偶遇追求她也罢,找机会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也好,就全看马公子的本事了。”龙小腾对马博邪魅一笑。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小博,记住,无论多喜欢一个女人,都不能用强的手段,这种违法犯罪行为可判的不轻。”马总瞪了一眼龙小腾,又对儿子说。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歪点子。 “马总,开个玩笑而已,那丫头父母都死了,这两年全都是我姐夫在帮她打理骆王集团,除了我姐夫王家这边,她没啥靠山。” 龙小腾这是在暗示骆轻尘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主?这小子真是蔫坏蔫坏的…… “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就凭马公子这长相,这脑子,这情商,很容易把她哄到手。”他继续煽风点火道。 “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先给我们看看她的照片。”刘总道,看来他是真动心了。 龙小腾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很快找到骆轻尘的照片,还不止一张,不过都是过年过节时,一大家子人的合影。 这些年,他经常拿着这些照片在朋友面前显摆,之前也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马家人才相信了他的身份,才被他骗了两百万。 不过之前他给别人看照片时,都会指着王安逸和王家和做重点介绍,因为王安逸上过电视节目,网上也能搜到他。 第121章 雪夜跟踪 “看,这张照片很清楚,是不是很漂亮?我没骗你们吧?”他终于翻到一张能看清楚骆轻尘五官的近距离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骆轻尘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哥哥,脸上露出幸福又甜美的笑容,嘴角梨涡深深,清纯可人。 马博双眼放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说:“她长得确实好看,不过看起来太小了。” “几年前的照片,看起来肯定小呀。”龙小腾说。 “等一下我儿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边吃饭边聊。”刘总突然说。 说罢,他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关上门后,他便把豪门千金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跟儿子简单说了一下,并叫他赶紧过来。 五个男人在一家穆斯林餐厅包厢里,商量如何攀附上骆王集团千金,是文功还是武功?是攻心还是攻身? 大家各持一词,虽然不敢明晃晃摆在桌面上谈,但语气里的隐晦词语不断,刘总语气里还有些明争暗抢的意味。 “等一下你们兄弟俩跟小龙一起去酒店看看那丫头,跟她说你们想尽地主之谊,约她出去唱歌、看电影、去酒吧都可以,你们年龄相仿,肯定能玩到一起。”刘总 “如果她不同意呢?”刘天一问。 刘总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儿子,摆着一副慈父的面容循循善诱道:“随机应变呀,你们三个里面属你最高大,自信一点,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怯的?” 马博父子听他这么一说,对视一眼,马总对儿子意味深长摇摇头。 他太了解刘总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加盟费,他是不愿意跟他这个小舅子合伙的。 马总老婆跟王家和的老婆一样,都是扶弟魔,跟小舅子合伙开药店,他也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所以他能理解王家和的心情。 刘总其实想对儿子说:你们三个里面,就你长得最高大,最帅气,你表哥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是最棒的,老子相信你…… 三个年轻男人到骆轻尘入住的酒店门口时,天还没黑。 龙小腾根本没有骆轻尘的联系方式,他只有“中东富婆”的微信,但他不知道那就是骆轻尘。 他也根本不敢跟自家姐夫说这事,王家和要是知道他的企图,定饶不了他。 他让刘天一和马博在门外等着,他进去让前台帮忙打电话到骆轻尘的房间。 只是他没想到,骆轻尘一听龙小腾三个字,立马说不认识他,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很没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出去跟门口两个人说。 他只说:“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吃饭去了,我们进去大堂等一下。” 站在外面有点冷,三人这才走进大堂,在角落一根柱子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不容易看到他们,而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 “她下来了。”刚坐下两三分钟,龙小腾就看见骆轻尘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对两个同伴说。 马博和刘天一齐刷刷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骆轻尘:她上身穿一件白色束身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色加绒弹力裤和一双白色马靴。 身材玲珑,面容清新淡雅的女孩正低头看手机,根本没发现角落里有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龙小腾心想:估计她要出去吃饭,我姐夫怎么没跟她一起出来呢? 见她走到门口,戴上口罩和帽子,伸手掀开厚重门帘,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跟上去。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骆轻尘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手机,依照导航提示不紧不慢往前走。 “她这是要去大巴扎吧?”马博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先不要惊动她,我们跟着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龙小腾说。 他跟骆轻尘不熟,也不了解她,怕她知道他们跟踪她,会跟王家和告状。 他们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见她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由于伞挡住了她的上半身,他们不知道她想干嘛。 “她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从那条巷子穿过去,那样走更近。”马博说。 “这条巷子晚上走的人很少,尤其是冬天的晚上,我猜她不敢走这条巷子。”刘天一说。 刚才他们在一起吃饭时,他听龙小腾说这女孩比较怯懦,可他的话音刚落,骆轻尘就朝那条巷子走去。 “这丫头现在胆子怎么变大了?她就不怕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满脸凶恶的维族巴郎子吗?”龙小腾道。 他记起自己刚来这边时,有一次一个人走夜路,就被人两个男人抢了钱包和手机。 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听口音,他就认定人家是维族人。 他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把钱包和手机扔给他们就跑了。 还好,那时他身上没装多少现金,损失不算大,小命也保住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两年不到,他已经从被跟踪者变成跟踪者了,再不止步,他将一步步滑向深渊…… 骆轻尘再次低头看导航,突然抬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三个人在后面紧跟不放,刘天一捂住右下腹气喘吁吁道:“龙小腾,我瞧这丫头健步如飞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长得瘦不拉几的,就像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龙小腾也喘着粗气道。 “我看是你们平时太缺乏锻炼了,龙小腾,要不你喊她一声?我们光明正大约她玩不好吗?”马博道。 “嘘!”龙小腾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指指前面。 他本想协助马博和刘天一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抓住骆轻尘,吓唬吓唬她,只要她求饶,他就跟她提条件。 让她在骆轻舟和王家和跟前替他们求情,如果马博兄弟俩有本事拿下她,那是他们的事。 没想到他们三个紧赶慢赶还是把人跟丢了。 第122章 喜欢她欣赏她 但驾驭不了她 一转眼,骆轻尘就不见了,三人心头一紧,急急忙慌追出巷子。 当他们看见一个拎着伞站在路边,盯着马路对面某处空地发呆的女子时,先是愣了愣,继而心头一喜。 他们相视一笑,慢慢朝她包围过去,女子倏然回头,微微俯身,手臂一扬,掌心张开,像天女散花似的朝他们抛出什么东西。 女人灵巧如燕的动作简直美极了,帽子被她甩在脑后,长发和雪花一起在空中翻飞。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哎呦”一声,跪倒在女孩白靴跟前。 黑色金属伞尖在雪夜里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抵其中一人的鼻子。 那人不敢动弹,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那伞尖比冰还刺骨寒。 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将那伞尖戳进他的双眼,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们……只是路过。” 骆轻尘没说话,轻轻挑下他的口罩,露出来的是一张吓得惨白的脸,龙小腾。 “骆小姐,我们……”马博想解释。 “滚!”骆轻尘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拎着伞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三人这才哆哆嗦嗦想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其中一条腿疼得厉害,尝试了几次才在雪地里站直身子。 “她怎么站在那里不走了?不是在等哪个男人吧?”龙小腾问。 “龙小腾,你不是说这女人弱不禁风,温顺得像一只猫吗?”刘天一瞪着龙小腾,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她是怎么把我们的腿弄瘸的?你们看清楚了吗?”龙小腾反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的腿好疼。”马博正低头去看自己的腿,还试图撩起裤腿看看是什么状况。 “我的腿也好疼,不行,我得叫我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肯定伤到骨头了。”刘天一说着也去撩裤腿。 他发现实在是太疼了,就放下裤腿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这时,龙小腾的电话也响了,是王家和打来的,问他在哪里,他胡乱敷衍了两句后就说马上回酒店。 他要赶紧回去黏住姐夫,宁愿自己恶人先告状,也不能让骆轻尘先告状。 一直在家等儿子好消息的刘总,接到儿子电话有些意外,他问:“你们见到骆小姐了吗?” “见到了。”刘天一回答。 “这么快就要回家,是跟她玩不到一起吗?”刘总又问。 “不是,见面再说,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吧,外面好冷。”刘天一有些不耐烦道。 不一会儿,龙小腾就打车走了。 为了防寒,刘天一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做单腿跳和上身运动。 马博则站在树旁观察着马路对面的骆轻尘:她拎着伞站在对面路口发呆,黝黑的头发被雪花染白了,他猜想雪花落在她长睫上应该很美。 他真愿自己此刻能变成一朵雪花,停在她睫毛上,静静感受她的气息和心情,她应该有心事,或者她正在思念一个人? 是的,她正在想念李飞扬,还有李飞舞…… 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卖切糕的小贩就是推着切糕车,站在这个位置朝他们吆喝的,许是今天天太冷了,小贩没有出摊? 她以为这次来乌市,他能像上次那样,热情接待她,陪她出去玩。 没想到她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她想给他发信息,但最终却没发。 他父母说他出差了,他们又说江榕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兴许他去她老家看他们了? 他有孩子,又有那么多女人惦记,他肯定是不记得她了。 他们萍水相逢,又未曾承诺过对方什么,而后又相隔千里,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她望着远处,一如当初她望着替他们解围的女孩拎着那块切糕跟哥哥一起走远一样。 她笑了,甩了甩头发梢的雪,将脑后的帽子拉过来重新戴好,撑开伞朝大巴扎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又冷又饿,需要找家餐馆大吃一顿,烤肉扎啤。 不,扎啤太凉,她要喝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吃饱喝足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骆轻尘离开不久,刘总的车就到了,见兄弟二人一瘸一拐走过来,他问:“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兄弟二人都不回答他,径直钻进车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们都不想说话。 刘总先把外甥送到家门口,才开着车回家,回到家后,听儿子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小天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哪里来的死丫头,胆敢打我儿子?跟妈说,妈明天去帮你收拾她。” 身材发福的刘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走进儿子房间,就听到自己儿子被打的那句话,火气腾一下就窜上脑门。 “你捣什么乱?睡觉去!”刘总挥挥手让老婆出去,他想跟儿子商量怎么拿下骆王集团女婿这个位置。 “小天,你有信心拿下骆王千金吗?”见儿子吃了几口面条后,刘总问。 “那丫头长得还可以,但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我不喜欢,我喜欢乖顺可爱的女孩儿。”刘天一喝了一口面汤道。 这小子认为乖顺可爱的女孩好拿捏。 “她以为你们三个对他图谋不轨,才会张牙舞爪吓唬你们,对自己老公肯定不会这样。”刘总说。 “老爸,你说她只是想吓唬我们一下?我们的腿都瘸了,要是她来真格的,还不得让我们直接残废?”刘天一道。 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就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把自己的腿给父亲看。 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冒起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青紫中透着暗红,刘总倒吸一口凉气。 父子俩都不明白这包是怎么来的,故而又低头仔细观察,见那包上面有弹珠大小的印痕,那块颜色格外深。 “该不会是用小石头打的吧?”刘总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石头打在太阳穴上,眼睛上,裤裆处,后果不堪设想…… 马博回家后又是怎么跟父亲描述的呢? 他说:“爸,我觉得骆小姐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应该是位好的当家主母,我喜欢她,也欣赏她,但我感觉自己驾驭不了她。” 第123章 特殊饭局 “先别妄自菲薄,喜欢就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再放手就是。”马总若有所思道。 “爸,不如我们跟王总妥协吧?骆家一个小女孩都这么厉害,王总和骆总肯定更有雷霆手段,不然骆王集团怎么可能兴盛这么多年?”马博说。 马总点头,他没跟小舅子商量便给王家和打电话,说他愿意接受王总的提议,和李家人吃顿和解饭。 翌日中午,王家和揪着小舅子龙小腾率先走进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 龙小腾本不想来吃这顿饭,因为他腿还疼着呢,再就是他怕骆轻尘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儿他姐夫还不知道呢。 但是他姐夫硬是要他来,说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来给李总和马总他们两家赔礼道歉,最好让人家骂几句出出气。 骆轻尘点好菜后朝包厢这边走过来,正好在过道上碰到李永勇夫妻。 “叔叔阿姨,飞舞今天怎么没来?”骆轻尘问。 “她有事,来不了。”李母客气道。 说罢她主动挽起骆轻尘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包厢,只是谁都没提李飞扬。 他们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马总父子,刘总父子一行四人便推门而入。 马博和刘天一抬头看见骆轻尘,本来在外面还瘸得有点厉害的腿,这会儿他们想极力走得正常一点。 “马公子,你们俩的腿怎么了?”王家和看见他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便问道。 “哦,没什么,昨晚出去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马博看了骆轻尘一眼,尴尬解释道。 “昨晚龙小腾也是一瘸一拐回来的,他也说摔了一跤,真是奇怪。”王家和摇摇头,并未多想,只是顺口说道。 “昨晚下大雪,天黑路滑,很容易摔跤,他们年轻人摔一下还没啥,我们这样的老骨头可就不经摔了。”马总讪笑道。 说这话时,他对李永勇夫妻点头笑了一下,算是主动破冰。 “就是,所以冬天晚上我基本不出门。”李母礼貌附和了一句。 李永勇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对对方趁他们危难之时落井下石,从他们手里夺走骆王堂这件事,心里依旧存有芥蒂。 这点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感觉的到,为了缓和气氛,骆轻尘这个“总裁助理”便主动招呼大家喝茶。 “李叔,阿姨,今天这茶是我点的,你们品尝一下,看怎么样?”她亲自为他们斟满茶,又亲自端起来递到他们手里。 她在李家住过几日,听李飞扬说过他们喜欢喝碧螺春,所以她今天特地点了他们喜欢的茶。 之所以又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他们奉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飞扬。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让马总和刘总知道,骆王集团不仅要维护加盟商的利益,更是要敬重人品好的人。 “小骆,谢谢你,你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李母笑道。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夸茶的味道好,李父也附和,看骆轻尘的眼神也温和。 见骆王集团的千金亲自给李家夫妻奉茶,马总和刘总心里直犯嘀咕:这骆王集团的天平明摆着倾斜到李永勇那边了,莫不是他家那个”海王”儿子跟骆王千金有一腿? “这位是?”骆轻尘端着茶杯走到马总身边,问道。 “哦,骆小姐,我姓马,你叫我马叔就好。”马总笑道,又说:“怎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李总夫妻一听他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便抬眼看了看骆轻尘,心想:她一个小助理给加盟商倒茶不是分内之事吗? “哦,原来是马总,听我们领导提起过您。”骆轻尘为马总斟满茶后,放下茶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随后马博和刘总父子一一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对于骆轻尘对李家夫妻那么热情周到,却没给他倒茶,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刘总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马博则时不时盯着骆轻尘看几眼,他总感觉昨晚的事有些魔幻: 他怎么样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笑起来眼波荡漾,嘴角还有两个深深梨涡的女孩,跟昨晚那个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瘸腿的女人联系上。 “李总,我今天之所以把你们和马总他们约到一起吃这顿饭,不仅想做一个和事佬,最重要的是想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郑重道个歉。” 王家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李永勇夫妻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向李总夫妻深深鞠了一躬,又非常诚恳地说:“对不起李总,李夫人,这杯酒和这一鞠躬是我代表骆王集团敬你们的。” 他又倒上第二杯酒说:“这杯酒是代表我自己,因为我工作的疏忽,也因为我没管好自家小舅子,才让你们在儿子出车祸时又失去药店。” 他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后,又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时,骆轻尘看见他眼圈微微发红。 李总夫妻看得有些动容,赶忙站起身来虚扶他一把。 旁边的人似乎也有所触动,马总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王家和,然后对李总夫妻说:“李总,李夫人,这事不能全怪王总他们。” “我们也有很大的错,还要感谢你们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前嫌和我们共同经营全疆市场。” 看见马总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一旁坐着的刘总有些不知所措。 继续观看而不行动吧,他有点不自在。 也学着自己姐夫跟李总夫妻赔礼道歉吧,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假装出去接电话了。 王家和给小舅子使了一个眼色,龙小腾这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李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小舅子龙小腾,如果没有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马总他们就不会趁虚而入……”王家和真诚道。 “李总,李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等姐夫说完,龙小腾接着说,他还识趣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跟马总也道歉了。 李总夫妻见他们态度如此诚恳,心里也觉得舒服。 马总见王家和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像是在极力替他说话,又看见自家儿子看骆轻尘的眼神,他心中也觉高兴。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该圆满结束了,然而刘总“接完电话”进来后,却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些惊异的请求。 第12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王总,你看能否把全疆市场一分为三?我,马总和李总,我们三家平分秋色,毕竟我们当初是出了两百万加盟费的。” “这样我们三方更有动力良性竞争,互相监督,共同进步,把市场做大做强,造福更多消费者,也为集团赚得更多利润。” 听完刘总这翻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言论,李总夫妻和王家和兄妹都一惊,就连马总也侧目看向自己这位小舅子。 对于这个惯常在他这个姐夫面前死皮赖脸求好处的妻弟,他倒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没想到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李永勇夫妻震惊之后,都把目光转向王家和,他们要看看这位领导怎么应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家和身上,这位领导思绪顿时有些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在办公室跟马总他们会面时,他就感觉到刘总身上有一股子邪气。 他猜测这人大致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讲道理,爱占便宜的主。 对于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有用吗?当然没用,因为他什么道理都懂。 此刻,他很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说:你这种人,我根本不想搭理,集团也不会跟你签合同,哪儿凉快滚哪儿去!我们只认马总…… 但理智告诉他,这话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在这个场合说。 “王总,我记得我们集团加盟商的档案里没有这位刘总的名字吧?”骆轻尘看向王家和,漫不经心问。 不等堂哥回答,她又将目光转向刘总,不紧不慢道:“刘总,以你的能力,驾驭全疆市场都绰绰有余,何必要委曲求全跟人平分秋色呢?” 这回轮到刘总吃惊了,这丫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确实有这个野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不仅他吃惊,所有人都把惊异眼光投在这个面容姣好,目光温和,嘴角微扬,梨涡浅浅的女孩身上。 “全疆市场都是你的,李总不会跟你抢,也没有人会跟你抢, 你继续做你的王骆堂,跟骆王堂井水不犯河水……”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在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和神态告诉对方,主动权一直都在骆王集团手里,他们绝不会为邪恶势力妥协。 刘总被她这种理直气柔的气势整得有点蒙,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签过合同,白纸黑字,有王总的亲笔签名和骆王集团公章,还有两百万的转账凭证。”刘总道。 “那是你跟龙小腾签的假合同,跟王总和骆王集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骆轻尘说,还是理直气柔,浅笑嫣然。 “我要告你们诈骗,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问过律师了,最少要进去蹲十年……”刘总气势汹汹道。 “他的确该进去吃点苦头,否则以后会死得更惨,刘总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我举双手赞成。”骆轻尘道。 “姐夫她……骆轻尘你……”龙小腾又急又气。 “闭嘴!”王家和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出声了。 “你……你好样的,你们别后悔,龙小腾,你就等着坐牢吧,姐夫,我们走!”刘总气急败坏道,走之前还不忘拉上马总。 刘天一瘸着腿跟在后面,父子二人甩门而去。 龙小腾想起身去阻拦他们,被王家和呵斥住了,只得又坐回去。 “马总,他是你小舅子?”王家和指指门的方向,又指指马总,有些不敢置信问。 “让大家见笑了,我岳父岳母有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最小一个是儿子,他从小被父母和姐姐们宠坏了……”马总摇摇头,无可奈何道。 王家和点头,有一种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马总,其实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和令公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只是被龙小腾迷了心窍,应该刘总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我本想找机会跟你私下沟通一下,看你是否能将刘总踢出局,现在看来有点难,对吧?”王家和试探道。 “王总,李总,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这点你们不必担心。” “我小舅子那边我们自己私下去协商,他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马总讪笑道。 “马总,那……那个刘总不会真去告我吧?”龙小腾看了一眼自家姐夫,小心翼翼问马总。 “人家告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等王家和回答,骆轻尘就抢先道,完了还白了龙小腾一眼。 王家和则根本没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 饭后,三方把提前拟定好的加盟合同签了,这还不算完。 接下来的两天,马总要在王家和、骆轻尘、以及李永勇夫妻的监督下,把十家王骆堂的账目和药物全部整理好,以便日后两家人共同管理。 “马总,我们今天下午就开始,两天时间够了吧?我们还想赶回去过元旦。”王家和问。 “让大家加加班,应该没问题,李总,李夫人,我们药店有你们的加入,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马总笑道。 “我赞同马总说的,人家七十多岁还在竞选总统,李夫人还这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王家和附和道。 他这是想把李夫人从退休状态拉出来。 “哪里哪里,王总说笑了,我都两三年没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脑子都不够使了。”李母道。 “人的脑子是越用越好用,况且李夫人本来就是医药方面的行家里手,一上来就可以驾轻就熟,乌市骆王堂有你坐镇,我们才能安心下去开发市场。”马总如实说。 一行人往外走,李总叫夫人代表他去查账巡店,自己则回公司去了。 王家和则揪着龙小腾跟他们一起巡店,这两天他要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好好观察。 “马总,刘总刚打电话让我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到他私人账户上,并要我把账本准备好,他等一下要过来拿……” “啊?你说什么?” 第125章 让他学乖 马总刚打通公司财务部电话,就听到财务总监跟他说了这些话,他心头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对方把话重复一遍后,马总急忙说:“钱和账本都不要给他,我现在就回总部,你通知财务部的同事等一下开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他叫儿子开车,他自己则钻进车后座,开始给店长们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刻马上到总部开会。 一个多小时后,王骆堂的十个店长和财务人员全都到齐,马总把王家和、骆轻尘和李夫人一一介绍给大家。 本来这十家药店就是李永勇夫妻开起来的,里面有不少老员工认识李夫人,现在又看到骆王集团的大领导专门从海城过来给他们加油打气。 大家士气高涨,笑逐颜开。 当王家和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时,大家开始踊跃发言。 “我觉得还是用骆王堂这个名字好,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劲给新顾客解释王骆堂与骆王堂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店长率先发言。 “西药也用骆王堂的吧,不然我们跟客人解释起来太费口水,人家总觉得我们店不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店。” “既然高总回来了,我就不辞职了,跟着高总不但能赚到钱,还能学到好多东西。”有一个老店长说。 “马总,我们财务部保证在两天之内把账目全部做得清清楚楚,保证让三位领导满意。” “高总,公司能否还像以前那样?每年组织我们出去玩几次?”财务部的一个老员工对李夫人说,李飞扬的母亲姓高,叫高玉婷。 “马总,你觉得呢?”高玉婷问马总。 “当然可以,这事儿由高总负责,为了保证店面经营,可能要分两三批出去旅游。”马总说。 “王总,能否让我们去总部参观一下工厂?这样我们在门店跟客户沟通时更有底气。”其中一个店长问。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两年前老董事长出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刚好我们骆总前几天从国外回来了,我这次回去就跟他落实这事,第一批先安排全国各地的加盟商、接下来是店长、店员……” 还没等王家和说完,大家就欢呼起来,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去过海城,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出过疆,有的人说要把海城的特色美食都吃一遍。 “大家都听说过骆王堂的那些营养保健食品的原材料是怎么种植出来的吧?”王家和见大家安静下来后,又问。 有的答听说过,有的茫然摇头,王家和皱了皱眉,心想,这样的店员能把保健品卖得好才怪? “我们在全国有好几多自己的有机农场,都在无污染,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到时候我们会组织优秀的员工一起去参观。” “一切费用都由总部出,大家好好干,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条件,都有机会去旅游观光学习。” 王家和对着ppt上的有机农场绘声绘色描述完后,大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诗情画意场景,都非常向往接下来的沉浸式旅游体验。 此时,在会议室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刘总默默转身离开。 中午他从餐厅包厢甩门而去后,在餐厅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见自家姐夫出来。 他心里窝着一股气,回到家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姐姐告状,姐姐让他先别生气,等姐夫回家后她问问再说。 结果他等不及,就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财务总监嘴里应付着他,后来就不接他电话了,他又给姐夫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他一气之下就想跑到办公室来找姐夫兴师问罪,没想到刚巧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 他站在门外思考:骆王堂这个名字肯定比王骆堂响亮,没有骆王集团作为背书,王骆堂药店能走多远? 有李永勇夫妻的加入,也许药店业绩会比他们这两年做得更好,也许他以后的分成不一定会比之前的低。 他思考着,犹豫着,听到里面的会议快结束,便转身离开了。 财务部的全体人员连续加了两晚上的班,三十号凌晨一点多,所有账目就全部做好了。 王家和请大家吃了宵夜后,带着龙小腾和骆轻尘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我买了今天下午两点回海城的机票,赶紧洗漱完,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王家和对骆轻尘说。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敲门,王家和问是谁,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说他们是公安局的。 王家和的睡意顿时全没了,他拿起枕头底下的腕表看了一眼,已经是早晨十点多了,他让门外的人等一下,便麻利穿好衣服去开门。 被吓醒的龙小腾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躲。 “龙小腾,赶紧穿好衣服出来。”王家和站在卫生间门口沉声道。 “姐夫,你救救我,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警察现在又来抓我?”龙小腾隔着门质问姐夫。 “你先跟警察走,人家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回头我帮你请律师。”王家和平静道。 “我不出去,你们今天下午就回海城了,你压根就没打算帮我,我要打电话给我妈。”龙小腾死活不出来。 “你不出来人家也有办法开门进去,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我告诉你,如果你给他们打电话,我就真不管你了,等他们来捞你,我走了。”王家和说完就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酒店。 听他这么一说,龙小腾果真老老实实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被警察带走后,王家和在房间里打了一通电话,主要是说龙小腾的事。 大致意思是:别让这小子知道是我把他搞进去的,就说有人告他诈骗两百万,数额巨大,要先拘留三十天再审判。 把他和那些重刑犯关在一起,让他在里面吃点皮肉之苦,出来后才能学乖。 至于关几天,怎么把控这个度,要看这小子的身体和心里承受力,和他的认错态度,当然还需要里面有经验的人监督跟进。 第126章 我追求你妹妹,你不会反对吧? 据里面的监管人员说,像龙小腾这样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里面关一周就足够了。 这时候,只要有人能把他捞出来,他肯定会对那人感恩戴德。 “大哥,关他几天后,你还有什么打算?想让他去哪里打工还你两百万?”坐在候机室里的骆轻尘问身边的王家和。 王家和摇头不语,这小子两年时间就把两百万造没了,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小舅子有能力赚钱还他。 “如果他以后能学好,我的两百万也不算打水漂了。”王家和说。 “不如让他去公司的有机农场学习改造,从最偏僻的沙漠或者山区开始,等他把两百万还清后再放他自由。” “我上个月在南疆穿越沙漠时,见他们在沙漠里种植肉苁蓉,狼尾草……” 王家和点头,远离喧嚣的都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他向往的养老生活。 但对王小腾来说,这种没有交际,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可能是一种折磨与磨炼。 王家和觉得堂妹的这个提议甚好。 那场大火后,他赶鸭子上架成为骆王集团的掌舵人,有时候他感觉挺累的。 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也曾渴望骆轻舟早点回来,让他早点去过养老生活,哪怕让他偶尔去躲躲清净,放空一下自己也行。 以前二叔在位时,他们都羡慕他能策马扬鞭,驰骋商场,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霸气侧漏。 这两年他才真正体会到,快意恩仇大多是金庸笔下的杜撰,上位者更多时候需要隐忍妥协。 霸气侧漏则是千百回隐忍妥协后对情绪驾轻就熟的另一种表现,是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淡定与从容。 龙小腾又怎么能懂他这个姐夫的用心良苦?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见他低头不语,便问。 “我在想龙小腾被关起来的事,我该不该跟岳父岳母说,骆骆,你觉得呢?”他问。 他在计划这件事情时,就已经想好,不告诉岳父岳母,也不告诉老婆,免得他们因担心害怕而跟他闹。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他们龙小腾在乌市过得不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同居女友……如此云云?”骆轻尘问。 “你觉得这样说行不行?”王家和问。 “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他们实情,还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刘总前两天在饭桌上气势汹汹放狠话的样子,龙小腾也看到了。” “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担下来,反倒给他们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要让他们挠心挠肝,心急火燎,坐卧难安。” “这样等你把龙小腾捞出来,他们才能对你感恩戴德,才会听取你的意见,不再对儿子肆意纵容。” “否则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用亲情绑架并盘剥你和大嫂,反正儿子是他们的,又不是你们的儿子,最好能让他们听到儿子痛苦绝望的哀求声……” 骆轻尘说着,王家和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样也是在警示他老婆,千万不能把儿子养成弟弟那副德行。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海城的天已经黑透了。 龙小蔓亲自开车来接王家和,当老杜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骆轻尘有些失望,但又在她意料之中。 她和哥哥之间已经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他们毕竟分开两年多,毕竟骆轻舟失忆了,也许日子长了就能慢慢变回从前吧? 跟大嫂寒暄几句,回到晨园已经八点了,她以为哥哥要不还在公司加班,要不已经吃过饭在书房里忙别的事。 没想到她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餐厅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骆总,小骆骆今天回来,你都不亲自去接机呢?要是我妹妹大老远回家,又知道我在家都不去接她,她肯定回来就会跟我闹。”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骆轻尘一时听不出来他是谁。 “就是,我要是有一个像骆骆这样可爱的漂亮又妹妹,我肯定捧在手心里疼,肯定早就屁颠屁颠等在机场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年轻。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走?再说有保镖去接,不比我去更好?”是骆轻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王哥,你妹妹跟你生气闹腾时,是撒泼打滚还是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声音里带着些小男生的意味。 “你问这个干嘛?让你妈给你生个妹妹体验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骆轻尘想,这个被唤做王哥的男人说这话时也许表情有些嘚瑟,应该还白了问他话的小男生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多个妹妹吗?骆哥,以前就听说你们兄妹俩感情很好,骆骆应该不是那种会撒泼打滚的女孩吧? 她会不会让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想听自家哥哥怎么回答。 “小时候应该是有的,我忘了……”骆轻舟说。 他突然想起那天骆轻尘去机场接他时,跳起来挂在他身上的情景。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欧阳,你多大了?怎么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王哥讥诮道。 “人家才二十二岁,家中没有姐姐妹妹,也没谈过恋爱,幼稚不是很正常?哪像你这种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什么都知道……” 骆轻尘总算是听出来里面的另外两个男人是谁了,老男人是长生王集团的王翱,小男生是京城一哥欧阳朴素。 “啧啧啧,真的假的?长着一张盛世容颜的京城一哥居然还没谈过恋爱?骆总,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王翱一脸不信地讥诮道。 骆轻舟没说话,骆轻尘想,哥哥应该是相信的,因为他也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就是不知道这两年他在国外有没谈过女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因为他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没时间接触女人。 “你爱信不信,我还真犯不着骗你。骆哥,我要追求你妹妹了,你不会反对吧?”欧阳朴素冷不丁问。 第127章 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 “我感觉小骆骆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还没等骆轻舟回答,王翱抢白道。 “我这种阳光帅气型男孩,肯定比你那种儒雅闷骚型老男人受欢迎,我堂姐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愉快,很治愈。” 骆轻尘本想听听哥哥怎么回答,可是听他们互怼起来,她便低声跟赵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赵妈把厨房里特地为她留的两碟小菜放在托盘里,又去餐厅盛米饭。 “赵妈,骆骆回来了吗?”骆轻舟问。 “小姐已经回来一会儿了,骆总。”她道。 以前佣人们都喊他少爷,这次他从国外回来后,直接让他们喊他骆总。 “她怎么不到餐厅来跟客人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她这是怕羞还是不想见到我们?”欧阳朴素问。 “欧阳少爷,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本来是打算陪你们一起吃饭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估计是怕打扰到你们说话吧?”赵妈替自家小姐解释道。 “啊?”欧阳朴素张大嘴巴,脑子飞快转动,确定刚才自己没有说过骆轻尘的坏话后,才拍了拍心口。 “幸亏刚才我没说她的坏话,不然真要追妻火葬场了。赵妈,你还是喊她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吃饭不香。”他说。 王翱也让赵妈喊骆轻尘下来,说他有事跟她说。 赵妈回答“好”,但还是端着托盘走了。 赵妈上楼传达了他们的意思,骆轻尘没说下去,也没说不下去,只说今天有点累,等一下再说。 吃完饭她感觉有点困,便想着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下楼去,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她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小毯子。 都这个点了,那两个男人肯定都走了,骆轻舟肯定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由于昨晚睡得很好,骆轻尘感觉神清气爽。 “你终于睡醒啦?” 一走进餐厅,就看见欧阳朴素冲她笑,笑容十分明媚,双颊正中间两个酒窝深深。 她突然感觉昨晚这厮夸自个儿的话是真的,他的笑容确实让人感觉身心愉悦。 “你怎么还在这里吃饭?”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话,以为对方肯定不懂她的意思。 “我又不是饭桶,一顿饭能吃十几个小时?”他居然能听懂她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议。 “你昨晚住我家?”她又问。 “聪明,我昨晚喝多了,就在你家住下了。”欧阳朴素说。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四处张望了一下,欧阳朴素知道她在找昨晚那两位。 他赶紧说:“王哥昨晚就走了,骆哥吃完早饭就去公司了,今天就我们俩一起过节。” 骆轻尘有些失望,哥哥宁愿加班,也不愿意陪她一起过节吗?他答应过她要抽时间一起去看父母的?猴年马月去? “骆哥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手头上有好多事情要忙,他还说吃完早饭让我陪你一起去逛逛,中午再一起去大伯家过节,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欧阳朴素说。 “中午去哪个大伯家过节?”骆轻尘问。 “当然是咱大伯呀,就是家和哥他爹。”无论是大伯还是哥,他都叫的得很顺滑,笑得也很自然,两颊梨涡深深。 她的大伯什么时候就成他的大伯了?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埋头吃饭。 她不说话,欧阳朴素就当她默认骆轻舟的安排了,也许是这厮假传“圣旨”,假借骆哥的名狐假虎威。 大伯家她是要去的,以前父母还在时,过年过节都会到大伯家聚聚,或者大伯,小叔和姑姑他们来晨园聚聚。 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她又跟王翱不熟,根本不认识他妹妹,为什么要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她昨晚有点累,没来得及思考王翱和欧阳朴素为什么在她家里和骆轻舟一起吃饭。 她怎么不记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骆轻舟交往的? 她印象中,从未在家里见过这两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是父母的朋友。 为什么哥哥一从国外回来,这两人就出现了呢?上次在办接风宴的酒店,这次是晨园,两次他俩都是一起出现的。 她边吃饭边思考着,打定主意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后,她吃完饭便拨通了王思瑾的电话。 “思思,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下午一起去逛逛?或者去看看你外公,晚上带他老人家去吃一顿大餐?”骆轻尘一下子甩过去三连问。 “我上午去看外公,下午要去试晚礼服,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订婚宴,听说他们也邀请你了,你不去吗?”王思瑾问。 “啊?他们也邀请你了?你跟王家兄妹很熟吗?”骆轻尘问。 “不熟,只是王总邀请我爸,我爸让我一起去,我爸不一定去,但锦然肯定会去,她说王总邀请肖泽凯了。”王思瑾说。 骆轻尘思索着,欧阳朴素盯着她,看她到底去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骆骆,晚上一起去呗,阮天浩也会去,你也找个气场强大的帅哥陪你一起去,一定要在气势上碾压小三和渣男。”王思瑾生怕她不去,便极力怂恿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餐桌对面的欧阳朴素,心想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帅哥,而且各方面都比肖泽凯强。 和这厮一起去,就真能碾压锦然他们?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哥也行,你哥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就凭你哥那气场,那身份,那颜值,分分钟碾压全场。”王思瑾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骆轻尘说罢就想挂电话。 “先别挂电话,你下午要一起去看晚礼服吗?”王思瑾赶忙问。 “我柜子里好像有两件礼服,我上去看看,晚点答复你。”骆轻尘挂了电话后就要朝楼上去。 “骆骆,等一下我陪你去试晚礼服吧?我的眼光绝对一流。”欧阳朴素冲她道。 “等一下再说。”骆轻尘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去。 第128章 骆轻舟的坚实后盾 过去的二十三年,前面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练功强身健体和学习上,后面的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学习和画画上。 最近这两三年,她大部分时间在御园闭关修炼,通过画画学习、打坐冥想、练功平气……从而自我省察,自我疗愈,自我成长。 这些年,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什么大型宴会, 柜子里的两件礼服都是她十八岁成人礼时母亲特地为她定制的。 她伸手就拿了那件简洁大方的纯白色西式束身中裙礼服套在身上。 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发现脖颈处空荡荡的,便从首饰盒里挑选一串她最喜欢,但平时很少佩戴的粉白色珍珠项链戴上。 薄施脂粉后,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套在外面,大衣的长度刚好盖住里面的裙子。 “走吧。”她对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欧阳朴素说。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你就没收拾吧?”欧阳朴素打量着她问道。 “又不是我订婚,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淡淡道。 “都说女孩子化妆打扮没有两三个小时出不了门,你这样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省钱省力又省时间,我喜欢。”欧阳朴素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应该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不是嫌弃女孩子化妆花时间,她们就是花再多时间捯饬都不会有你这样随便收拾一下的美,你这是自然美。”欧阳朴素被她盯得有点心虚,赶紧解释道。 骆轻尘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高跟中靴穿上。 欧阳朴素见她高跟鞋一穿更漂亮了,心想,她要是穿一件漂亮晚礼服,今晚定能艳压群芳,便问:“要我陪你去买礼服吗?” “不用,直接去我大伯家。”骆轻尘说。 “这么早就去大伯家?会不会有点傻?”欧阳朴素问。 他跟王家人又不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这么早去应该没那么多话好聊的,会有点尴尬吧? “马上就十点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骆轻尘淡淡道。 “去去去,我答应过骆哥今天要陪你过节的,自然要说话算话。”欧阳朴素说。 骆轻尘拎着伞大步朝外面走去,欧阳朴素屁颠颠跟上去帮她拉开车门。 大伯家在海城郊区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区,当初也是因为此处位置僻静,房价比晨园要便宜将近一半,非常适合养老才买下来的。 他们把车停在园区大门口,要徒步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才能到大伯家院门口。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此刻竹林里一片翠绿与洁白交相辉映,风一吹,竹叶上的雪簌簌飘落,甚是美丽。 欧阳朴素一路走一路拍摄,女孩的背影在这寂静清冷的雪林中,显得素雅空灵,如诗如画。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来到大伯家院门口,推开院门,满院的花草树木和菜蔬便映入眼帘。 “快十一点了,不算早吧?你跟我堂弟他们去玩吧,我去看看我奶奶。” 他们跟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后,骆轻尘对欧阳朴素说。 “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奶奶吗?”欧阳朴素问。 “我奶奶喜欢清净,又比较严肃,我怕你会不自在。”骆轻尘说,因为她最初接触老太太时就有这种感觉。 她和哥哥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跟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比较少,爷爷是一个开朗乐观的教书先生,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 家里是奶奶说了算,奶奶持家有道,无论对儿子女儿,还是孙儿孙女都比较严厉,所以他们小时候都有些怕奶奶。 爷爷的妈妈活到一百零一岁才去世,爷爷去世后,奶奶又在北方老家陪伴了她婆婆十来年。 直到前几年她婆婆去世后,奶奶才搬来海城和大伯他们一起住,那时候骆轻尘正在京城上学。 骆轻尘曾经问母亲:奶奶的婆婆为什么不搬过来跟儿孙一起住呢? 母亲说有的老人家有故乡情结,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据说奶奶的外婆在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庭里做过好多年奶娘,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拿回家用到自家孩子身上。 据说还挺有用了,奶奶的严厉和持家之道应该就是从她外婆身上学的。 骆轻尘想,奶奶应该也有慈爱的一面,不然她不会养出那么几个爱儿女爱老婆的儿子。 骆轻尘的父亲,大伯和小叔,都是爱儿女爱老婆,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骆骆,你就带他去吧,你奶奶肯定喜欢他。”大伯说,他以为欧阳朴素是侄女的男朋友。 别看他老娘都八十多岁了,可她老人家就喜欢看长得漂亮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品德还不错,那就更能讨她欢心了。 看到孙女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老太太肯定欢喜,说不定还会打听一下人家祖宗几代。 骆轻尘便带着欧阳朴素去了老太太卧室旁边的小会客厅里,婆孙三人才聊了一会儿,小叔,姑姑全家就到了。 “大伯母,大哥他们今天不回来过节吗?”大伯母招呼他们吃饭时,骆轻尘问。 “你大哥去岳父家过节了。”大伯母说。 “骆骆,你哥不过来吃饭吗?”姑姑问。 骆轻尘正想说不知道,就看见骆轻舟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进来。 “实验室那边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骆轻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佣人后,跟大家解释道。 “理解,你刚从国外回来,要面对千头万绪的工作,着实会有些忙。听说你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要注意身体呀,轻舟。”姑姑关切道。 “就是,身体最重要,有些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活,你就吩咐这帮小子去做。”大伯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年轻一辈说。 “轻舟,你大伯母说的对,你就使劲用他们,如果他们敢对你说好说歹,我和你奶奶都要收拾他们。”大伯说。 “轻舟,这两年一个人在外面哭过鼻子吧?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住,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你的坚实后盾。”奶奶严肃道,眼睛里却暖融融的。 第129章 两老太对决 骆轻舟点头,对于大家的热情与关怀虽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心中还是暖暖的,眼睛有些潮,他赶紧低头吃饭。 “轻舟,听他们说你这几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实验室那边,新药什么时候能上市?”大伯问。 “说不好,应该春节前后能研发出来,国家要一层层审核后才能上市,明年上半年应该可以。”骆轻舟说。 这顿饭,大家的焦点大部分都在骆轻舟身上,他有问必答,但他却从不主动挑起话题,显得有些拘谨沉默。 还好王家人丁兴旺,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几十个人,所以骆轻舟的沉默并不是十分显眼。 吃完饭骆轻舟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和骆轻尘一起留下来陪奶奶又说了一会儿话。 说起他们兄妹小时候的事,提起他们的父母时,老人家忍不住落下了泪。 骆轻舟突然想起跟妹妹说要抽时间去看父母的话,便问:“骆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爸妈?” “真的?奶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骆轻尘一头一喜,随即问奶奶。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去,轻舟回来还没去过吧?是该让妹妹带你去看看你们的爸爸妈妈……”奶奶悠悠道。 祖孙三人正在里间小客厅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亲家母,你这次一定要替我做主,你家儿子好狠心呀,把自己小舅子送进去受折磨,自个儿却好吃好喝,跟家人热热闹闹过节,小腾太可怜了……” “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天天被关在在那种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他那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呦?” 龙小腾的妈一进门就抓住王家和母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王家和是什么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恶人。 “亲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妈妈心头一紧,把亲家母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紧张道。 王家和本来打算帮岳父家遮掩的丑事,被龙小腾父母这么一闹腾,王家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就连欧阳朴素这个外人也知道了。 “哎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不也是靠着兄弟,靠着骆家才有今天的吗?人家骆家提携了你们全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提携一下我儿子呢?” 见大家知道真相后不但不帮他们说话,还说龙小腾是罪有应得,就应该在里面接受点教训…… 龙妈妈一听立刻不干了,撒泼耍赖的本事更是随手拈来。 今天她女儿女婿本来好心回去陪他们老两口过节,饭桌上,女婿说出龙小腾的事后,老太太立刻翻了脸。 女婿女儿讲事实摆道理她完全听不进去,见女婿一口咬定这事他帮不了,她便非要到王家和父母跟前来说理。 龙小蔓不想来婆家丢人现眼,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王家和怕二老出事,这才被他们硬拽着过来了。 “反正骆王集团是你们王家的,把代理权给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龙母肆无忌惮说,在她眼里骆家当家人已经没了,活该被吃绝户。 “那个告我儿子的人,只是想要独家代理权,你们给他不就完了?这样他就不会告我儿子了……” 听她这翻不要脸的强盗逻辑,骆轻舟咬咬牙,捏紧拳头。 骆轻尘看了哥哥一眼,感知到他阴冷眼神中的情绪,她没说话,旋即把目光落在奶奶身上。 “亲家,这回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呢,不像你家有三个儿子……”龙父拉着王家和父亲的手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儿子多就没你们家那一个儿子宝贝,丢掉一个我们也不应该心疼是不是?”有人突然打断了龙父的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家齐刷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满头银发,清瘦矍铄的八十多岁老太太站在骆轻尘和骆轻舟中间,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直视着龙父。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五个孙女,他们个顶个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 “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们家儿子那样,自己犯了错,却让姐夫来替他负责的,你们不知道自省,还指望这样的孩子来养老……” “你们愿意让他啃得骨头都不剩,我们管不着,但我们不愿意再被你们全家啃。” “狗啃了主人给的骨头都知道摇尾感恩,王家和给你们吃了多少肉,你们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 “家和,这次你决不能再帮他了,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你,你就跟龙小蔓离婚。” “他们这样的父母根本养不出好孩子,放心,法院一定会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你。”老太太对王家和说。 “老太太,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呢?”龙父质问道。 “送客!”老太太厉声道。 早就想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冲上前去,架着龙家父母就往外走。 “死老太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忘了吗?丧子之痛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何必这么狠心?” “你还有两个儿子,我等着看……”龙母恶毒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都入了老太太的耳。 见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说话,等那几个孙子重新回到大厅,老太太冷静地环视着大家。 她缓缓开口: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择友要慎,择伴侣更要慎之又慎,这样的亲戚要尽量远离。” “家和,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但你需要我们帮助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父母,我们一定会全力助你。” “轻舟,和你妹妹去看看你父母吧,大家都各自玩去,我想静静。”老太太说完就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骆轻舟兄妹率先离开,欧阳朴素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老太太回房间加了一件厚外套,戴了帽子口罩又出来了。 她拄着拐杖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外面走走。” 第130章 一个小本子惹的祸 王安全示意孩子们跟着。 “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嫌吵。”老太太头也不回道,好像后脑勺有眼睛似的。 王家和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 昨晚的雪几乎化尽,冬日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斑斑驳驳落下来,风声鸟声交错着…… 兴许感觉到不是很冷,老太太取下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她扶着一根竹子,抬头望向天空,身子如竹一样笔直,挺拔。 北方老家的院门口也有一片竹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一个人去竹林里走走。 大儿子的新家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门口这片竹林,所以二儿子还在世时,曾多次要她搬去晨园跟他们一起住,都被她拒绝了。 虽然儿子们成年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各自奔前程去了,但都离他们老两口不是很远。 除了老二王安逸,其他三个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回去看他们,小儿子就在他们镇上学校当老师,依旧跟他们一起住,每天都会回家。 自从老二做了骆家的上门女婿后,就把他的兄弟和妹妹都喊来了海城,并安排进骆王集团上班。 自此二老与孩子们就分隔两地,一边是骨肉相连的儿女,一边是故土难离的公婆,她要尽孝道,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两年前得知儿子儿媳妇在大火中丧生时,她痛不欲生,一方面她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另一方面她要承受内心的自责和自我质疑: 老太太娘家姓曾,小时候家中条件不错,后来被打成地主,时常遭人唾弃,但有一个闺中密友从不嫌弃她。 有一回,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一起说悄悄话,那闺蜜对曾氏说,曾氏名叫素英。 闺蜜对她说:“英儿,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如果我结婚后生了女儿,一定让她嫁给你家儿子,我们做一辈子的儿女亲家。” 后来闺蜜果然生了一个和王安逸同岁的女儿,孩子满百日抱到一起玩时,两个母亲又说起孩子结亲的话。 虽然就那么一说,也没举行过什么正规仪式,但两个孩子一起玩到大,身边有人偶尔当笑话一样提起过,谁知道两个孩子就当了真。 双方父母刚开始也没阻止旁人那样说,心想只要两个孩子彼此喜欢,能亲上加亲也不错。 随着孩子们的年岁渐长,到了他们上中学时,曾氏慢慢发现闺蜜的女儿并非良配。 那女孩子不仅虚荣善妒,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有瑕疵,谎话连篇…… 她观察着女孩,把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件小事全都记在本子上,并在旁边写下自己的想法和能否改进以及改进的方法。 她不想让闺蜜伤心,所以想做一些补救,有两次,她找到适当的时机,婉转提醒女孩,期待对方能慢慢改进。 然而对方就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她只得提醒自己的儿子。 “老二呀,四个孩子当中,属你最聪明,学习最好,你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定能走出去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你看这桃子,半生不熟的虽然也好看,但它硬邦邦的没什么水分,还硌牙。” “等你走出去后,会看到更多品种的桃子,它们肯定比这个还好看,那种红彤彤熟透的水蜜桃,它绵软多汁,咬一口就满口香甜。” “这时你看看手里已经咬了一两口的生桃子,扔了吧,又觉得可惜,不扔吧,又觉得不好吃,婚姻其实也是如此……” 王安逸听懂了母亲的话,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考上大学离开的那天,母亲便把那个记录女孩瑕疵的小本子塞给了他。 后来果然不出老母亲所料,王安逸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骆珍妮,和他有“娃娃亲”的女孩跟其他男人结婚没几年便离婚了。 命运如果就此分道扬镳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晨园大火的悲剧,可是事情却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那个离婚后再嫁的女人又二度离婚了,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她鬼使神差跑去找王安逸。 王安逸夫妻又鬼使神差将她留下,她又鬼使神差看到了当初曾氏给儿子的那个小本本。 曾氏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望向高而远的天空,她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命数。 如果她当初不不把那小本子给儿子,如果她叮嘱儿子看完就把它毁了; 如果不是骆珍妮从小本上看出婆婆的大智慧,非要将它放在床头警醒自己; 如果自己同意搬去晨园住,或者那女人会把所有怒火撒在她身上,也或者她能阻止对方行凶……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她闺蜜的女儿认为如果准婆婆能早点把这本子拿给她看,她就会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 如果她能嫁给王安逸,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两个男人,就不会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就不会遇到讨债的孩子…… 她把这笔账记在了曾氏和王安逸头上,她觉得自己才是王安逸的妻子,她眼中越来越容不下骆珍妮和他们的孩子。 看到王安逸夫妻亲昵一次,她心中的邪气与怒火就增加一分。 看到骆轻舟兄妹孝顺又优秀,她的气就更大,悲剧就悄悄发生了…… “家和,今天我对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太重太直了?”老太太把视线落在大孙子身上,温和问道他。 “不重,奶奶,您说得很有道理。”王家和上前扶住奶奶的胳膊道。 “但是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的地方。”老太太说。 “可是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了,只要我不离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会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我们的血……”王家和说。 “但你并不想离婚……”老太太道。 王家和点头,他将事情的原委,和骆轻尘的建议讲给老太太听了。 “暂且晾他们几天,看他们来不来给我们赔礼道歉,如果他们真意识到自己错了,并来赔礼道歉,你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行事。” “你这次要回去跟龙小蔓掰开了揉碎了说,要耐心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她依然站在她父母那边,你就要快刀斩乱麻……” 王家和点头…… 第131章 全须全尾回来了 “我坐我哥的车去墓地,你不用跟着了。”从大伯家出来后,骆轻尘见欧阳朴素还一直跟着他们,便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墓地。”欧阳朴素说。 “新年第一天,你去哪里玩不好,干嘛非要跟我们去墓地?”骆轻尘没好气道,感觉这人好奇怪。 “我提前去认个路,如果哪天你欺负我了,我好过去跟岳父岳母告状。”欧阳朴素一本正经道。 “哥,你看他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管他吗?”骆轻尘看了骆轻舟一眼,娇嗔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她跟父母,哥哥撒娇时,也是这么说话的,但这两年多她无处可以撒娇,此刻她都感觉这话好像不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 上次去机场接哥哥是例外,因为那次她太高兴,太激动了。 “哥——对,妹妹撒娇就是这个味儿,骆哥,要不你替骆妹妹管管我?”欧阳朴素学着她的样子,把哥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本来还冷着一张脸的骆轻舟忍不住笑了,笑得骆轻尘有些不自在,她的脸立刻红了。 “骆骆,你红什么脸?跟自家哥哥撒娇还不好意思?”欧阳朴素又说。 骆轻尘立刻沉下脸说:“哥,你在哪里认识这么个朋友?真是很讨厌。” “我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他不是你的朋友吗?”骆轻舟淡淡道。 “啊,他是我的朋友?”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小骆骆,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记得我了?在京城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上次在酒店碰到你,我跟你说过的,这么快你就忘了?”欧阳朴素假装生气道。 他跟骆轻尘确实不熟,还是通过肖泽凯认识的,一起吃过一顿饭,在骆轻舟的接风宴那次才是第二次见面,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但他对她印象深刻,应该说是一见钟情,无奈那时她是肖泽凯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没敢多想,再说那时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现在他的事业小有成就,又得知她跟肖泽凯分手了,所以想要抓住机会,否则她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终于记起来了,昨晚见他们三个人在晨园吃饭,她还以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呢,没想到这小子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混进晨园的。 “你家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不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骆轻尘问。 “我喜欢的姑娘在海城,所以我以后想把工作重心放在这边,听说你之前住在御园?”欧阳朴素话锋一转问道。 “嗯……?”骆轻尘不明所以。 “你现在搬回晨园来住了,不如把御园卖给我?”欧阳朴素说。 “不卖!”骆轻尘果断道。 “我出双倍的钱,你卖给我。”欧阳朴素又说。 “不卖!”骆轻尘又说。 “三倍。”欧阳朴素又加价。 “不卖!”骆轻尘说,只当他开玩笑。 “一个亿,卖给我,看在我也是shark粉丝的份上。”欧阳朴素继续加价道。 “神经病!”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骆轻尘想起今天龙父龙母在大伯家闹的事,突然问:“哥,你好像很讨厌大哥的岳父岳母?” “难道你不讨厌他们?”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骆轻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那个在大伯家撒泼打滚的老太婆时,反问道。 “当然讨厌,摊上这么个奇葩的人,大哥真是倒霉,以后你要是谈女朋友,要第一时间带给我看看,我先帮你考察考察再说。”骆轻尘说。 “就你,还给骆哥做婚姻参谋?”欧阳朴素插嘴道。 “我怎么啦?今天我大哥的岳父岳母来大伯家闹,都是拜我所赐,不知道大哥心里有没有怪我?”骆轻尘说。 刚才在大伯家,她心里就在想这个问题,要不是她让王家和把龙小腾的事跟岳父岳母实话实说,而且还要往严重里说。 他们就不会坐卧不安,跑来大伯家来闹,要是真闹得大哥大嫂离婚了,他们不会怪她吧? “小骆骆,你的三观很正,就是要让他们抓心挠肝,坐卧难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哈哈哈,我喜欢。”欧阳朴素笑道。 骆轻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人比自己小,还非要这样叫她,装老大充老练?都不知道他平常是怎么管理员工的。 “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骆轻尘问,她更想听听哥哥的想法。 “嗯。”骆轻舟惜字如金,可能害怕言多必失吧?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墓地,欧阳朴素把在山脚下买的一束黄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哥哥已经全须全尾回来了。” “外公也好好的待在山里,奶奶身体也挺好的,我们今天还在大伯家过节……” 骆轻尘自顾自轻声念叨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微微躬身低头作默哀状。 今天墓地很安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斜斜地落在她身上,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的侧颜真美。 她长睫轻颤,嘴唇微翕,金芒穿过她微翘的鼻尖,带着她温热的气息,去温暖她最想温暖的亲人。 从墓地出来不久,车还未进入市区,天就慢慢黑了下来,城市的夜华灯初上。 “骆骆,你就这样去参加晚宴吗?要不要回家换一件晚礼服?”骆轻舟问。 “有点赶不及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为你准备一件晚礼服。”欧阳朴素说。 “不用,今晚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直接去吧。”骆轻尘说。 “着装讲究也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你这样确实是太随意了些。”骆轻舟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些就好,不过骆哥,你不觉得骆骆不打扮都挺美的?”欧阳朴素道。 他们的车到王翱家别墅停车场停下后,骆轻尘叫两个男人先进去,她稍微收拾一下再去找他们。 第132章 左拥右抱的女人 他们下车后,骆轻尘快速将长发挽成发髻,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皇冠戴在发髻上,再戴上一对粉白色珍珠耳坠,跟她脖子上的同色珍珠项链是一套。 简单画了一个宴会装后,她脱下黑色羊绒大衣,从包里拿出一条红色羊绒流苏披肩披上。 当她迈着小碎步缓步朝宴会大厅门口走去时,站在不远处等她的两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 若不是亲眼见她从骆轻舟的那辆车上下来,他们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刚跟他们从墓地回来的骆轻尘。 “小骆骆,你会变魔术吗?”欧阳朴素迎上前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没见过女孩子化妆吗?真不知道他在京城是怎么混的? “哥,我们走。”她主动挽住骆轻舟的胳膊,朝宴会大厅走去。 昨晚欧阳朴素就筹划着要怎样才能做她的男伴,没想到陪了她一天,她还是挽住了她哥哥的胳膊。 还好,骆轻舟是她哥哥,而不是她男朋友,欧阳朴素这样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就快步跟上前去。 在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欧阳朴素跟了上来,他快速挽住了骆轻尘另外一只胳膊。 女孩娇小的身体在纯白色修身礼服包裹下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红色流苏羊绒披肩衬得她肌肤雪白红润,清丽中带着几分娇艳。 挽着她的两个男人都是高大挺拔,气质不凡,容貌俊美的人间极品。 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欧阳朴素皮肤冷白,脸上酒窝深深,属于阳光帅气型奶油男生,丝滑香甜,女人们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那种男人。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骆轻舟皮肤本来不算黑,但跟白白净净的欧阳朴素站在一起,皮肤就显得黑了一点。 他不爱笑,脸上的表情肃穆庄严,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儿,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能更容易让女人欲罢不能。 男人左拥右抱常见,而女人左拥右抱却极少见,而且还是被两个极品男人挽着。 三人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 “门口那个左拥右抱的女人是谁啊?” 人群中有人问,她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摇头。 “这女孩的气质好好,贞静高贵,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 “她其实长得也就那样吧,主要是旁边那两个极品男人瞬间拉高了她的档次,谁认识那两个男人?” “那个蓝色西装男人是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吧?他不是被大火毁容了吗?” “毁容怕什么?只要有钱,想整容还不容易?想整成什么样子就整成什么样子……” “原来骆王集团太子爷叫骆轻舟,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他看起来有些沉闷,我还是喜欢穿灰西装的那位,你们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吗?” “嗯,我也喜欢他这款,阳光帅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妈呀,我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皮肤太白了,奶油小生一个,我还是喜欢骆王集团太子爷,好有男人味,好有气场。” “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凭着有几分姿色,就左拥右抱。” “不知道就别瞎说,那女孩儿是骆王集团小公主骆轻尘,人家兄妹挽一下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是哥哥,另外一个应该是男朋友,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看上骆少的姐妹,记得要先把他妹妹拿下哦,今晚机会难得。” 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个女孩还真就上去跟骆轻尘套近乎。 有两个女孩儿直接跑去向主人打听灰西装男人的身份,当得知欧阳朴素是京城一哥后,她俩激动得互相拥抱击掌。 “啊?他就是京城一哥?真正的太子爷?”那人捂住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哇,我们今天居然有机会认识京城一哥?”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一次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恨,恨自己没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 跟在他们身后的锦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和肖泽凯是跟在骆轻尘他们后面进来的,就几步之遥,却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夫妻。 为了今天这场晚宴,她不仅精心打扮了自己,也精心打扮了自己的丈夫。 她特地为肖泽凯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礼服,衬衣领口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 她自己则穿一件黑色低胸修身长裙,胸前的两只“脱兔”若隐若现,勾得异性心魂荡漾,却让同性不忍直视。 一条香槟色披肩挡住了后背的大片肌肤,披肩上镶嵌的碎钻和身上的几样配饰,使她周身散发出珠光宝气。 饶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多长时间,他们都被骆轻尘身边的两个男伴吸引去了。 锦然见丈夫的目光也落在骆轻尘身上,忍不住问:“怎么不过还去跟前妻打个招呼?” 肖泽凯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讥诮他的。 “不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肖泽凯煞有介事道。 “看到京城一哥追求她,你后悔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前妻居然那么抢手吧?”锦然酸溜溜道。 “儿子都有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肖泽凯这次总算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与嘲讽,有些生气道。 “可能好多人都还不知道你们结婚又离婚的事?你不上去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前夫哥的身份?”锦然讥诮道。 “你有病吧?”肖泽凯甩开她的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洗手池边冲洗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后悔了吗? 他又回答自己:没有,但我看到她跟欧阳朴素在一起,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 另一个声音回答他:这只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怪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他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走到拐角处,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王总,欧阳总是您的朋友吧?” 肖泽凯感觉对方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们一下,骆轻尘几个月前刚跟我哥离婚,原因是她不会生孩子。”女人赶紧又说。 第133章 替我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的提醒,不巧,我也离婚了,还带着孩子,正想找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至于欧阳少爷,你自个儿去提醒他。” “对了,我也提醒你一下,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骆轻尘只有一个,替我谢谢你哥。”男人说完,也不去看女人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肖泽灵,谁叫你跟他说这些的?”肖泽凯看着王翱的背影,质问自家妹妹。 “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肖泽灵一脸无辜反问她哥。 “你拿着人家的隐私到处乱说,这样很不道德。”肖泽凯沉声道。 “呦呦呦,前夫哥这就心疼前妻了?”锦然冷不丁从肖泽凯身后冒出来讥诮道。 “是你让她去跟王总说的吧?”肖泽凯问。 “哥,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惯骆轻尘那嚣张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因不会生孩子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凭什么有那么多优秀帅气的男人围着她转?”肖泽灵冷哼一声道。 “你……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肖泽凯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老婆一眼,冷着脸走开了。 “阿灵,王总怎么说?”见肖泽凯离开后,锦然问小姑子。 “他根本不在乎,都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怎么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个子不高,还瘦不拉几的,为什么他们都把她当宝贝?” 肖泽灵将王翱对她说的话告诉给锦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 “是呀,他们都瞎了眼,像我们阿灵这样胖嘟嘟的女孩多可爱,阿灵,你刚才不是说你更喜欢欧阳朴素那样的男人吗?”锦然拍了拍气鼓鼓的小姑子,小声安慰道。 “是呀,不管那个老男人了,我还没提醒欧阳少爷呢,嫂子,你猜他听到骆轻尘不能生孩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肖泽灵说完这话,邪魅一笑,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欧阳朴素的身影。 这时,订婚仪式开始了,主持人站到台上说了一段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后,再用一个温馨浪漫的小故事简单介绍了今晚的两位当事人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 准新娘穿着红色礼服,端庄大方,准新郎穿着白色西装,潇洒倜傥。 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对新人身上,女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男方的身份背景,男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女方的身份背景。 大家一开口才知道,今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方这边的亲朋好友,男方那边只有一些同事来了。 “听说王总送给妹妹一套别墅,这男人能娶到王敏儿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到时候他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这公婆当得也太省心了吧?” “可不是吗?敏儿是市一中的优秀老师,不仅工作出色,人长得也不错。” “我们赵主任也很优秀,他是我们医院的心外科专家,不仅工作出色,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温柔体贴,王老师嫁给他肯定能幸福。”一个年轻小伙说。 长相一般的准新郎官被同事夸成了一朵花,看来这个赵主任的人缘还不错。 “今天怎么没见你们赵主任的父母和家人过来?”有人问那年轻小伙。 “赵主任老家是大西北的,他父母在老家,身体不太好,天寒地冻出来也不方便,说是等他们结婚时再来。”小伙笑道。 “难怪是王总在帮他们张罗婚事,长兄如父,看到妹妹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自然出手阔绰些。”一个中年女人酸溜溜道。 她心想:要是我儿子当初能追到王敏儿就好了。 王翱是老大,他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由他这个哥哥来操持。 订婚仪式快结束时,肖泽灵终于看到欧阳朴素从骆轻尘身边走开,她快步跟了上去。 “欧阳总,我是骆轻尘前夫的妹妹,也就是前小姑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肖泽灵晃了晃自己亮闪闪的耳坠,伸出手道。 欧阳朴素瞟了她一眼,“哦”了一声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并未打算跟她认识。 “欧阳总,我知道你很优秀,一个因不能生孩子而被老公抛弃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肖泽灵一针见血直戳骆轻尘的要害。 “你说骆轻尘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肖泽凯抛弃的?”欧阳朴素停下脚步,打量着肖泽灵,有些吃惊道。 肖泽灵使劲点点头,她以为这男人很介意骆轻尘不会生孩子这件事,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没想到肖泽凯是这么低俗的人,他想娶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头母猪吧?”欧阳朴素鄙夷道,心里有些心疼起骆轻尘来。 肖泽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翩翩公子会用如此粗俗的话骂她哥哥。 “欧阳公子,听说你是家中独子,自然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肖泽灵不甘心道。 “如果生的都是像你和肖泽凯这样的孩子,我宁愿断子绝孙!替我谢谢你哥!”欧阳朴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男人帅得冒烟的背影,肖泽灵感觉有点懵,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欧阳朴素说的最后那句话。 她想:他不像是在夸我和我哥,那他是在骂我们了?他们为什么都要谢谢我哥呢?这些男人到底是被骆轻尘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将欧阳朴素说的话告诉锦然后,又问道:“嫂子,你说他是不是骂你是头母猪?” 锦然瞪了小姑子一眼,不知道这二货是真的傻,还是故意气她的?便回怼了一句:“你才是母猪。” 她心想:这个小姑子,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才能被自己当枪使而不自知。 这时,欧阳朴素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瞟了她和肖泽灵一眼,眼里充满鄙夷。 她的目光追随着欧阳朴素,见他走到骆轻尘身边后,附在那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笑容可掬,酒窝深深。 锦然不经意摸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握紧拳头,她嫉妒得发疯…… 第134章 订婚宴上的第一道甜点 订婚仪式结束,大家开始陆续入席,有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到管家跟前。 她指指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对管家说了一句什么,管家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什么食物放进嘴里。 那女佣一瞬不瞬盯着他,见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后,这才端着托盘朝后面厨房走去。 “阿灵,走,我带你去后厨找好吃的去!”锦然拉起肖泽灵的手,跟在那女佣身后。 十来分钟后,锦然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上的三只小碗里还冒着热气。 “嫂子,这三碗汤圆你准备端给谁?”跟在后面的肖泽灵问。 “当然是给我妹妹和我准妹夫的。”锦然笑盈盈道。 “厨房说今晚一人只有一碗,还有一碗给谁的?”肖泽灵吸了吸鼻子问道。 一股清甜的米酒香味儿随着烟雾缭绕的热气钻入她的鼻孔。 “当然是顺便给你前嫂子捎一碗,你给他们端过去,说不定那女人一高兴,就把身边的极品男让一个给你呢?”锦然把托盘递给肖泽灵,打趣道。 “真的吗?”肖泽灵信以为真,还傻乎乎问,随即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托盘。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不是说她以前一直对你们挺大方的吗?你先给他们端过去,态度好点。”锦然一脸认真道。 “你干嘛去?”肖泽灵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便问。 “我这里涨得难受,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胸部低声说。 “快去吧。”肖泽灵这回总算是听懂了,这是哺乳期妇女的一大难题。 “你千万不要偷吃,我刚才已经问厨娘要到秘方了,回去做给你吃。” 走了一步,锦然又回头叮嘱小姑子一句,这才转身朝客房走去。 肖泽灵点头,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腹诽道:你小看谁呢?虽说我是个吃货,虽说这个独家秘制汤圆确实很好吃,但我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 她端着托盘走到骆轻尘身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在骆轻尘旁边的空位上。 “嫂子,这个汤圆特别好吃,这个汤也非常好喝,我特地帮你们三个端的,一人只有一碗,赶紧趁热吃。” 她端起一碗直接放在骆轻尘跟前,又把另外两碗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跟前。 “我不想吃。”骆轻尘听她称呼自己嫂子,皱了皱眉,但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啰嗦,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碗汤圆淡淡道。 “别浪费,我替你吃了它。”肖泽灵端起骆轻尘面前的那碗汤圆道。 看到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碗中的六个汤圆和半碗醪糟汤倒进自己肚子里,桌上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嘿嘿,就六个汤圆,还那么小个儿,不够塞牙缝的。”看见大家的异样目光,肖泽灵抹了抹嘴,讪笑道。 “听说王总前些日子请了一个很会做小点心,尤其是这种小甜点的厨娘,这汤圆可能就是她做的吧?闻起来确实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同桌一个阿姨说。 “看着这姑娘吃的相,就觉得这汤圆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吃,好吃吧?”一位女宾客看了看肖泽灵,又问正在吃着汤圆的王思瑾。 “嗯,不错,挺好吃的。”王思瑾咽下嘴里的汤圆回答道。 这时候其他宾客的汤圆也被佣人端过来了,人手一碗,一碗六个,预示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六六大顺。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这碗也给你。”阮天浩把自己面前那碗汤圆推到王思瑾面前,笑盈盈道。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王思瑾一口一口吃完她碗里的汤圆,又喝完了汤,他知道她爱吃甜食,便没舍得动自己这碗汤圆。 “我吃一碗就够了,你尝尝,挺好吃的。”王思瑾又把那碗汤圆推到他跟前道。 “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要喜欢,回头我去跟王总家的厨师学学,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阮天浩一脸宠溺道。 “思思,阮少,你们不要再推来推去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要不吃我就吃了?”肖泽灵盯着那碗汤圆道。 桌上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着她,心想,这人是饿死鬼投胎的吗?真是丢她家八辈子祖宗的人。 “骆小姐,我刚听这位姑娘喊你嫂子,她是你小姑子?”对面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问骆轻尘。 “不是,是您听错了。”骆轻尘说,随即看见那位阿姨摇摇头,眼里满是嫌弃。 王思瑾本来想把阮天浩那碗汤圆也吃了,见那位阿姨看肖泽灵的眼神后,她不敢再吃了。 “你吃吧。”她对肖泽灵说。 吃完汤圆后,正餐就开始上桌了。 上第二道菜时,肖泽灵感觉有点热,便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重新甩开膀子夹菜吃。 又有人向她投去鄙夷的眼神…… 骆轻尘睨她一眼,心想: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好歹她也是行长的女儿,好歹她也跟我在御园过过两年的富贵日子…… 莫不是这半年在锦然那里过得不行? 哎,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别过脸上不忍再看这位前小姑子的吃相。 “王总家的空调开得太高了,思思,你们不热吗?”肖泽灵一手拿纸巾擦额头的汗,另一只手在脖颈处挠着。 “我也有点热,骆骆,你不热吗?”王思瑾低声说。 她目光落在骆轻尘那件红色披肩上,毛绒绒的,看着就感觉热。 “我感觉刚好呀。” 骆轻尘摇头道。 好像是被肖泽灵传染了似的,王思瑾也觉得身上有些痒,当着众人又不好意思挠痒痒,轻轻扭动着身子,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骆骆,我去一下卫生间。”她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小姐,你是否不舒服?随我来。”这时一个女佣走到肖泽灵身边,弯腰压低声音问。 骆轻尘抬眼正好跟女佣的目光对上,后者扫了一眼她和王思瑾,示意她们也跟她走。 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但看到王思瑾起身跟在女佣身后,她也跟了上去。 第135章 订婚宴上的苟且之事 “这是……?”阮天浩见三人都跟女佣走了,心中有些奇怪,但心想也许是女人那方面的隐私之事,便随他们去了。 “你女朋友应该是有点不舒服,你不去照顾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提醒他一句。 女佣领着三人朝客房走去。 “小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空调温度可以自己调,里面卫生间,也可以冲热水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头铃喊我。” 女佣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骆轻尘拉着王思瑾的手跟在她身后。 女佣看了她俩一眼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去别的房间,行吗?如果不方便,我们就直接回家去。”骆轻尘说。 “骆骆,我口渴……”王思瑾说着,抓骆轻尘的手更紧了几分,生怕闺蜜丢下自己似的。 骆轻尘感觉到她掌心发烫,身体在微微颤抖,额上冒出薄汗,脸有些红。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瓶矿泉水,正要转身去拿,却被肖泽灵一把抢走了。 那货看样子也是渴得不行了,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她一口气就喝完了。 另外一瓶是空的…… “你们去隔壁房间吧,照顾好你朋友,我还有事要忙,茶水间在走廊尽头,里面开水、咖啡、矿泉水、饮料都有。”女佣对骆轻尘说。 见骆轻尘扶着王思瑾拐进隔壁房间,女佣这才又将目光转向肖泽灵,这货正不顾形象地挠着痒痒朝浴室里走去。 女佣皱了皱眉,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后,她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左右张望一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一零二,这才放心离开。 “思思,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骆轻尘牵着王思瑾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关切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也有点头晕,我想喝水。”王思瑾说着就要去抓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我帮你。”骆轻尘伸手拿起那瓶水,想帮她拧开瓶盖,却发现那瓶盖是松的。 “思思,你忍一下,这水别人喝过了,我去茶水间帮你拿新的。”她说着顺手将那瓶矿泉水塞进自己的包里。 “思思,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茶水间喝吧。”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折返回去拉住王思瑾的胳膊说。 “骆骆,可能是我今晚出门前才吃了感冒药的原因,现在有点瞌睡,你去帮我拿水,我想先躺一会儿。”王思瑾说着便顺势躺倒在床上。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骆轻尘说。 待她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想给阮天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着王思瑾时,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他电话。 她只好作罢,这才急忙朝茶水间跑去,待她一手端着一杯热茶,一手夹着两瓶矿泉水走到刚才那间客房门口时,却推不开那房门。 她把手里的矿泉水放在地上,又试着推了一下,依旧推不开。 她记得刚才自己故意把门虚掩着,这一会儿功夫,是谁把它锁上了呢? 她思索着正想敲门,就听到说话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妹妹找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她往客房这边来了,麻烦你帮我找找看看。”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刚才确实是有两位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我帮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这应该是女佣的声音。 听到她们的声音和脚步越来越近,骆轻尘身子一闪,敏捷地躲进王思瑾对面的房间里。 她从猫眼里看到女佣领着锦然走过来。 “麻烦你开一下门,我妹妹今天有点不舒服,她说要来客房休息一下,我看她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所以过来看她是不是在里面休息。”进锦然道。 她径直走到一零二客房门口,示意女佣打开房门。 “小姐,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妹妹?如果惊扰了其他客人休息,我可是要被家主处罚的……”女佣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锦然,神色严肃道。 “我确定,如果出什么事我担着,跟你没半点儿关系!”锦然没有丝毫犹豫道。 女佣见她如此肯定且一脸淡定的表情,这才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门禁卡,挑出其中一张写有一零二号字样的门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听到嘀的一声,锦然便迫不及待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男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微不可察的哼唧声。 待女佣明白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退出房间并关上门时,她一只胳膊却被锦然抓住了,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啊!”那女佣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大床上,当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后,她大叫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呆愣在原地。 她在王家工作了十来年,还从未见到过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 无论床上的人是哪位贵宾,都不该选择今天这样宾朋满座的日子在主人家里行这苟且之事。 床上的男人可能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拉起被子捂着脑袋。 他倒是暂时护住了自己的脸面,但却将一个白花花,肉嘟嘟的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骆骆,小骆骆!该不会是你妹妹出什么事了吧?” 骆轻尘听出是欧阳朴素的声音,心里正纳闷,便从门缝里看见了骆轻舟的身影,他虽沉着脸不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紧张之色。 骆轻尘想:哥哥这是在为我担心? “不要进来!”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女佣大喝一声,把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肖泽灵,怎么会是你?那男人是谁?”锦然看到床上赤身露体的肖泽灵,大喊一声,就要去拉被子里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哥怎么也找不到了?”随即两个陌生女人紧跟在欧阳朴素后面出现在骆轻尘的视线里。 “里面那个缩头乌龟是你哥哥?”欧阳朴素回头鄙夷地看向刚才说话那个女人,问道。 女人拉了拉旁边女人的衣襟后,便伸长脖子朝房间里看去。 被她拉了一下的女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第136章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拍照,拍视频,录音,赶紧回宴会厅继续就餐,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接到女佣电话后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呵斥道。 “我要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我哥哥。”女人依旧想往里面挤。 “里面那个不是我妹妹,莫不是你哥哥把我妹妹拐跑了?”锦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抓住那个找自家哥哥的女人质问道。 她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暗示对方不要进去,那里面的男人不是你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落在隔壁客房门上。 骆轻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躲在门口思量片刻后,心中便把这事猜的七七八八了,也猜到那女人就是阮天洁。 她想王思瑾和阮天浩肯定是被人关在对面房间里了,想到他们今晚也许真要如了锦然的愿,想到那小三即将得到阮天洁的一千万资金,她就心有不甘。 她本想把众人引开,再想办法偷偷把王思瑾转移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免闺蜜在众人跟前丢丑。 同时又让锦然的计谋落空,但她又怕闺蜜在里面有什么好歹。 “骆骆,你在里面吗?”正思索间,她见骆轻舟一脸焦急地敲敲王思瑾那边的门,又敲她这边的门。 随着一声声由近及远的敲门声,她知道哥哥正满过道敲门找她。 “我家小骆骆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赶紧打开门找!”欧阳朴素放狠话道。 骆轻尘被他的声音搅得心中烦闷,他们才认识几天,这男人就当着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是不妥,别人还不定会怎么看他们…… “哥,我在这里。”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骆骆,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不舒服,是在里面休息吗?”骆轻舟冲上去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道。 骆轻尘定定地看着骆轻舟,心中暖暖的,这才是她的哥哥嘛, 小时候她经常跟骆轻舟去山上采草药,有一次她见哥哥盯着悬崖上的一株名贵药材发呆,她便不顾哥哥的拦阻,自告奋勇去摘那株药材。 她身子小,动作灵巧,又会轻功,很快就将药材采摘到手,但她为了逗哥哥,故意将身子藏在一个岩石后面。 骆轻舟在悬崖下面翘首以盼,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也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急得又哭又叫,边哭边怨自己不该同意她上去。 见哥哥哭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无趣了才从岩石后钻出来,骆轻舟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破涕为笑,尔后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打量着,问她是否受伤。 还有一次,也是他们兄妹俩一起去采药,这次是他盯着好大一片蒲公英,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骆轻尘喊他好几声,见他都不应,小姑娘便一个人一路玩着跑着先回了家,那时候他十五岁,她儿才八岁。 等骆轻舟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见妹妹不见了踪影,他一路找一路喊,天快黑了也没看见妹妹的身影。 少年这才慌了,种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想到妹妹可能是被狼叼走了,他便哭得不能自已。 半路上看见外公寻来,他耷拉着脑袋,哽咽着跟外公说自己把妹妹弄丢了。 当得知妹妹已经回到家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便一路小跑回家,抱着妹妹又哭了一场。 那次外婆把妹妹狠狠训了一顿,还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园子跑,要不是哥哥跑过去拦着外婆,恐怕鸡毛掸子真就落在她身上了吧? 小姑娘自然知道外婆只是吓唬她的,也是做给哥哥看的,也只有骆轻舟那个傻瓜才会认为外婆能追上身轻如燕的小姑娘。 “外婆,妹妹还小,你就饶了她吧,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骆轻舟说着,还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跟外婆认错。 骆轻舟脸上的笑容将骆轻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一晚上都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的禁欲系男神突然对自家妹妹如此温柔,众人都有些意外,女人们心中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而锦然此刻除了嫉妒外,更多的是吃惊,她本以为一零二房间里的是骆轻尘和她弟弟锦辉。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傻不拉叽的小姑子肖泽灵时,那个失望呀,那个气呀…… “哥,我没事,就是刚才我们几个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有点犯困,才来客房小憩一会儿。”骆轻尘笑道,嘴角梨涡深深。 “你们刚才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症状?”欧阳朴素也关切地打量着骆轻尘,问道。 “汤圆,还有那些菜,跟你们吃的一样呀,哎,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打开这个房门,我要进去看看思思醒了没有。”骆轻尘说。 说到汤圆时,她特意看了锦然和阮天洁一眼,见锦然不自然地看了阮天洁一眼。 后者则跟没事人似的,朝她身后的房间里看了看,好像怕她故意跟大家玩声东击西似的。 “思思没跟你在一起吗?”锦然则从她身边挤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很快又出来了。 “快开门,让骆小姐一个人进去看看,其他人站远点。”管家对旁边的女佣说。 男人们都自觉退后几步,但锦然和阮天洁却又往前靠了靠,看站在哪个角度更方便挤进去看热闹。 听到嘀的一声,这俩人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齐刷刷往里面看,一个说:“思思是我妹妹。” 一个说:“我哥应该也在里面,他跟思思在谈恋爱。” 但没人搭理她们,骆轻尘跟在佣人后面进去后,便快速将门轻轻关上,佣人要去开灯,却被她制止了。 她拉着佣人的手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确定没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后,她们才又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边听。 “思思,你在里面吗?听到的话应我一声。”骆轻尘低声唤着王思瑾的名字,却没听到有人应。 她真怕看到像一零二房间里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样王思瑾的名声就毁了。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她们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窗边朝他们这边走来,女佣差点叫出声来。 第137章 一箭三雕 “别怕,我认识他。”骆轻尘一把捂住女佣的嘴,轻声道,女佣这才安下心来。 “思思这两天感冒了,现在还有点低烧……”阮天浩把刚才的事跟她们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她去了茶水间后,阮天浩就寻了过来,进门后他唤了两声“思思”,听到对方迷迷糊糊回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王思瑾。 他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她在发烧,便寻思着要带她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他撩开被子,伸手去抱她时,才发现被子里的女孩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替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因为发烧,她感觉太热了,才把外套脱了睡觉的吧?他自然不知道王思瑾有裸睡的习惯。 怕被人误会,他就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放心把女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故而只能坐在旁边等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他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怕毁了王思瑾的名声,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他思量片刻后,走过去想拉开门溜走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只好又坐回去,心想要死就死吧,反正他喜欢王思瑾,也希望能把她娶回家。 “明媒正娶跟被迫娶大不一样,你现在赶紧从窗户上翻出去。”骆轻尘果断道。 “你们今天肯定是被人算计了,赶紧翻出去吧,这里是一楼,不怕摔着。”那女佣也道。 这时外面的人开始敲门,锦然和阮天洁都大声质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管家也开始催促女佣赶紧出来汇报里面的情况。 骆轻尘打开窗户,示意阮天浩赶紧离开。 走到门口的女佣,回头看见男人已经翻出去了,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对管家说: “房间里的小姐正在发烧,还昏昏沉沉睡着,哪位是她家人?看是带她回家还是送她去医院?” 还没等管家说什么,锦然和阮天洁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挤进了房间里,她们压根不相信里面只有王思瑾一个人。 进入房间的女人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心中纳闷,打开房间里的灯,快速冲到床边去看床上的情况。 这时,骆轻尘也快速从窗边闪过来挡在锦然面前,她怕这两个女人偷偷拍下王思瑾的照片或者视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现在还在发烧,可能是感觉太热,才把衣服脱掉睡觉的,你确定要送她去医院吗?”骆轻尘盯着锦然问。 锦然当然不愿意自找麻烦,只是一个劲往床上看,想知道被窝里是不是还藏着男人。 “难不成你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来?建议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小姑子和弟弟的丑事吧。” 骆轻尘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不甘心的锦然和在房间里四处找寻的阮天洁,一脸淡然道。 隔壁那两人自然是早就穿好衣服溜之大吉了,但锦然却越想越气,今天不仅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家中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她和阮天洁重新回到宴会厅时,看到众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有的人甚至在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的她,此时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拢了拢披肩,真想把自己裹进这方寸之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阿灵?”肖泽凯迎上前问她。 “啊?”被丈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俩干嘛去了?她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见老婆脸色煞白,他问一旁的阮天洁。 “哦,我不知道呀,可能是有点冷吧?”阮天洁敷衍道。 她也感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这边看,便转头朝卫生间走去。 今晚,恐怕最近几天她都要远离锦然这个女人才行,要是她哥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人,父母还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妈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了,你还吃不吃了?如果不吃我们就赶紧回家去。”肖泽凯又说。 “走吧。”锦然施施然道,脑子却转得飞快。 “你怎么拿着阿灵的衣服?”她本想问不等等阿灵?毕竟小姑子是坐他们的车来的。 当目光落在丈夫手里的衣服上,她才问出了这句话。 “我找不到你,就去找她,只看到她的衣服,却没看到她人,估计是忘拿衣服就跟思思他们一起走了。”肖泽凯道。 “她同桌的人没跟你说什么?”锦然问,她想从肖泽凯的回答和表情中捕捉些什么。 “没有,他们那桌子人基本都离开了。”肖泽凯道。 锦然这才舒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来大家都跟肖泽凯一样,还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我们也赶紧走吧,估计妈是催我回去给小宝喂睡前奶的。”说话间,锦然的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外面的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一路小跑到他们的车跟前,她直接钻进车后座,用大衣把自己的身子裹得紧紧的。 一周前她收到俊峰集团的一千万时,就想着如何让阮天洁的一千万快点到账。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组织一场什么聚会把骆轻尘、王思瑾,阮天浩凑在一起。 然后再使点手段让王思瑾看到骆轻尘和阮天浩在同一张床上,从而一箭三雕。 既离间了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又能让骆轻尘在欧阳朴素面前出丑,还能逼她嫁给阮天浩,阮天洁的两千万不就轻松到手了吗?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在她思考这件事情时,王敏儿的订婚请柬就来了。 今晚她看到骆轻尘左拥右抱出场,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而众人又视她为无物时,她心中的怒气就更重了。 她咬牙切齿想:不能让她嫁给阮天浩,这样太便她了,要让欧阳朴素和王翱,以及所有优秀的男人都看到,她骆轻尘跟一个怎样不堪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如果肖泽凯知道他前妻是如此不堪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了吧? 第138章 俩傻货挺般配 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呢?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明明收买了那个女佣,让她拉着骆轻尘去一零二客房,床上的人怎么会变成肖泽灵呢? 她不经意抬眸瞟到副驾座位上肖泽灵的那件红色小外套,这货今天里面穿的也是一件白色连衣裙。 莫不是自己的指令下错了?还是女佣把肖泽灵当成骆轻尘了? 她没留意肖泽灵今天也穿了一件跟骆轻尘颜色一样的裙子,就连外面的小外套也跟骆轻尘的披肩颜色相近。 她也没想到这吃货不仅吃了骆轻尘那份汤圆,还吃了阮天浩那份。 她在汤圆里放了一些使人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东西,又在客房的矿泉水瓶子里放入另外一种东西。 如果单单吃了汤圆,或是单单喝了那水,人都不会有什么事,只有两样东西一起吃了,才会起到那种效果。 她进客房抓骆轻尘的第一时间就是先看床头柜上的两瓶水是否还在,一零二房间两瓶水都喝完了。 王思瑾那间房里的水虽然只是喝了一瓶,那也足够了呀,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男人排解,她才昏迷发烧昏睡过去的? “老婆,你想什么呢?”肖泽凯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没想什么。”她拢了拢大衣,打了一个哈欠道。 “老公,如果阿辉和阿灵在一起了,你会反对吗?”她想了想又问。 “阿辉?锦辉?你怎么会突然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十次见面就会有八次会掐架,怎么可能在一起?”肖泽凯摇头道。 他其实也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小舅子,在一个不入流的大专院校里混了三年,如今又靠他岳父的关系在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里混日子。 他大妹妹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好歹也是正规二本大学毕业,不仅比锦辉学历高,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 他母亲常说这个妹妹一脸福相,以后肯定比他大妹妹嫁得好。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们在一起,会怎么样?”锦然继续问。 “他们自个儿愿意就行。”肖泽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想,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妈和丈母娘肯定要闹翻天。 锦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电梯,脑补着小姑子在婆婆跟前哭哭啼啼,以及兰话梅冲上前跟她撕打的画面。 还好,这两天鲁二瑾回去陪锦仰望了,不然今晚她家里的场面应该会更糟心。 没想到推开门,她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吵闹画面,家里出奇的安静。 难道肖泽灵还没回家?她边想边小心翼翼推开小姑子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嘘,小宝刚喝了牛奶睡下。”她刚走到儿童房门口,就见保姆蹑手蹑脚从里面出来,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行,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正欲转身,又喊住保姆问了一句,“对了,姜姐,阿灵回来了吗?” “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保姆摇头反问道。 她摆摆手示意保姆去睡,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公,你给阿灵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我去处理一下这个。”她指指已经被乳汁打湿的胸口,转身去了卫生间。 肖泽凯在王家别墅时,就给妹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没想到现在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 他这才想着给王思瑾打电话问问,结果王思瑾也关机,他不得已才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 “不知道,问你老婆去。”骆轻尘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别着急,我等会儿给阿辉打电话问一下,我看到他们今晚在一起说过话,兴许他们一起离开王家后又去哪里玩了。”看到老公焦急来找她,锦然柔声安抚道。 其实她心里也一阵发慌,虽然肖泽灵又蠢又没有自知之明,但好歹她这个小姑子也是个良家妇女,据说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如果她因为今晚的事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老公和婆婆肯定能追究到她这个始作俑者头上…… 后果不堪设想,她甩甩头,尽量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她快速处理完自己的事,正拿起手机要拨通锦辉的电话时,听见了开门声。 “阿灵,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听到兰话梅的声音,肖泽凯舒了一口气,大步朝外面走去。 而锦然却钻进了浴室,此刻她有点不敢出去面对肖泽灵了。 今晚这件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当事人一想就能明白,不知道肖泽灵在外面想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她这个嫂子身上? 兴许锦辉已经把她安抚好了呢?这么想着,她又从浴室探出身子去拿自己的手机,她需要知道肖泽灵现在的心理状况。 “姐,我真没想到她是第一次……”锦辉语气蔫蔫道,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啊?”锦然吃惊道。 他们都没想到看见优质男就容易犯花痴的傻缺货肖泽灵,会把自己的贞操保护得这么好。 想想肖泽凯刚跟她在一起时的羞涩模样,她似乎明白了,应该跟以前行长公公对他们的教育有关系。 “她一直在我车里哭哭蹄蹄不肯回家,要不是看在她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早就丢下她回家去了。”锦辉说。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锦然问。 她母亲肯定不会同意自家儿子娶肖泽灵,但她觉得这俩傻货还挺般配的,锦辉这种没本事,又成天吊儿郎当的男人,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 但鲁二瑾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嫁给锦仰望后,她的儿子就是市长的儿子,市长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娶肖泽灵那样的蠢货。 兰话梅也不见得同意自家的女儿嫁给锦辉,她心中始终是瞧不起鲁二瑾娘母三个,尤其是锦辉那个没学历,没能力的二流子。 “我也不知道,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只是哭根本不理我,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锦辉如实说。 “那你先不要告诉爸妈,你让她也不要告诉她妈和她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锦然心烦意乱道。 第139章 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 这晚,肖泽灵和兰话梅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冲进来跟她吵闹,她也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探听消息。 躺在床上,听外面静悄悄的,床头柜上的手机也静悄悄的,她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预料之中的暴风雨也未曾来到,王家那边无人打电话来询问昨晚的事,王思瑾和阮天浩也没打电话来质问她。 父母和婆婆也未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来找她,就连阮天洁也未曾问她为什么昨晚的计谋会落空。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爆出两条热搜新闻。 先是一条标题为《某高官之子为王府订婚宴“锦上添花”》的文章,锦上添花四字却是打双引号的。 文中穿插着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大尺度照片,图文并茂,引人遐想。 虽然文章对当事人的姓名和订婚宴的详细地址只字未提,但圈里的人,尤其是昨晚去现场参加订婚宴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圈外的人,只要对文中图片仔细琢磨,再顺藤摸瓜,也能打听出一点名堂来,尤其是认识锦肖两家的人,大概都能看出一些猫腻来。 好在这条辣眼的新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另外一条标题为《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疑是好事将近》的文章挤到一边去了。 也是图文并茂,虽然在三位当事人的五官上也打了马赛克,但骆轻舟兄妹和欧阳朴素那不不凡的着装,矜贵的气质和精致的面部轮廓,还是非常养眼。 文中处处洋溢着对骆家兄妹和欧阳朴素的赞美之词,其间还用只言片语向大众透露了骆轻舟至今未婚的消息。 作者摘录了欧阳朴素说的那句话:“我家小骆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并猜测两人好事将近,作者对京城一哥和骆王千金这对郎才女貌,强强联手的姻缘非常期待和看好,并祝福骆王集团继承人骆轻舟早日找到心爱之人…… 结合两篇文章,聪明人能猜出个大概,知晓骆轻尘和肖泽凯关系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昨晚那场闹剧是出自谁手。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弟弟和小姑子套进去了,这下回家要被婆家人毒打一顿吧…… ——娶到这种没品善妒又没脑子的老婆真是倒八辈子霉…… ——爽,我喜欢咱京城一哥的霸气护妻模样! ——我觉得咱一哥该给小三送个锦旗,让她再接再厉,把更多德不配位的渣男拖入深渊…… ——恶人还需恶人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小三嫁哥哥,小三的弟弟娶姐夫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赞同楼上的说法,自家泔水自家消化,别流出来污染良家儿女。 看着这些评论锦然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抢走了骆轻尘的心头宝,她会伤心沮丧好长时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搭上京城一哥这艘航空母舰,后面还有长生王集团总裁等优质男排队等候…… 她以为这些都是骆轻尘找人写的,其实人家压根就不太关注这些花边八卦,对她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更是不屑。 骆轻尘晃眼看了一下,也猜不到这些文章是谁写的,谁会这样不吝言辞地赞美她?到底是真心赞美她,还是另有目的? 这次她之所以没有追究锦然的责任,不是她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而是她觉得这件事对她和王思瑾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使追查出什么,对锦然的处罚也不大。 其实昨晚王翱就调出家中监控给他们看了,虽然锦然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在汤圆里做手脚时,是在厨房拐角的一个监控盲区,但只要一查到底,她终究也是无法自圆其说。 天要让人亡,先要让人狂,骆轻尘的意思是: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把锦然的胆子再养大些,让她把娄子捅得再大些,她爹都无法保她…… 王翱,骆轻舟和欧阳朴素都点头同意。 昨晚在天上人间没爆发的事,今晚终于爆发了。 晚饭后,看到热搜的肖泽玉打电话向母亲询问昨晚的事,兰话梅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被保姆家的那个二流子糟蹋了。 她一脸怒不可遏地找到正在房间里逗外孙的鲁二瑾理论。 一句好话没有,两人直接开启互贬互嘲模式,你贬低我儿子,我贬低你女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住在一起快半年了,谁家有什么糟污事都摸得差不多了,自然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话能让对方痛,就说什么话。 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越说火气越大,无论谁劝都不行,最后直接就打起来了。 肖泽灵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锦然抱着孩子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来。 肖泽凯和保姆在一旁劝架,拉架,但越拉她们打得越厉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最后肖泽凯只得给岳父打电话,锦仰望还没赶到,兰话梅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气晕的,还是被鲁二瑾打晕的。 锦仰望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救护车从小区大门口开出去,肖泽凯和肖泽灵都陪母亲去了医院,家里只有鲁二瑾母女和保姆在。 保姆见锦仰望进门后,就识趣地抱着孩子躲进了儿童房。 锦仰望把妻女叫到书房训了一通,锦然当然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锦仰望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实在不行,就让那两个孩子结婚吧,我们凑钱给他们付个小房子首付……” 他话还没说完,鲁二瑾就说不行,她还想说自家儿子如何如何宝贝,被丈夫呵斥住了。 哎,真是心累,白天操心着整个海城的事,晚上还要操心家里这摊子破事,王思瑾母亲在时,何曾让他如此烦心过? “走吧,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亲家母,锦然,你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好好反思反思,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要散了。”沉默片刻后,锦仰望无奈道。 看着父母不再年轻的背影,锦然呆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第140章 全家福 她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在想: 如果她像骆轻尘那么有钱,旁人就不会瞧不起他们娘仨,婆婆和小姑子就不会没事找事,她也就不会焦虑、嫉妒、怨恨…… 而她家保姆却看得真切。 “别看锦市长官那么大,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在家却没谁真把他的话听进去,我看他还不如你过得逍遥自在。” “如果他太太和孩子能知书达理一点,能像我这样少说话多做事,他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但我看他们家真没一个明事理的女人,说不定哪天给他捅个大篓子……” “老公,我们可得给儿子把好婚姻关,这女人的人品德行才是第一位……” 保姆在卧室给自家老公说悄悄话时,骆轻尘却躺在床上想李飞扬。 “他能看到这篇文章吗?他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我吗?他如果认出那就是我,会怎么想呢?”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可能他早就把她忘了吧? 而此刻,在实验室里忙了一天的李飞扬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晃了晃脖子,尔后站起身来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大衣走出实验室。 他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信息和电话,如果有,他就会利用从实验室到住处的这十几分钟的步行时间,边走边一一回复他们。 入职的这一周,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午餐时间半小时,吃过午餐后在隔壁休息室小憩二三十分钟。 晚上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每晚都是利用回住处的这十几分钟路程,边走边回复信息。 他如此争分夺秒工作,只为在年前研发出一款特效药。 对此他胸有成竹,这些东西像是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蛰伏很久了,自从在南疆见到骆轻尘,又听他们提起骆王堂时,这东西就蠢蠢欲动。 不知怎的,自她离开乌市,这东西就愈加清晰,他一扫刚从国外回来时的迷茫,搞清楚江榕母子跟自己毫无关系后,就直奔目标而去…… 他觉得只有拿出像样的科研成果,才配得上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 家人都说他的前半生是如何放荡不羁,把大把时间都消磨在吃喝玩乐泡妞这些事情上了。 这样不堪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那位萍水相逢,却又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可爱姑娘? 这晚,他也看到了那条《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的热搜。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却辗转难眠。 想起在李浩星家的“星空民宿”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想起马背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娇小身影,想起在乌市家中他们之间的种种亲昵互动…… 她真和那个京城一哥好事将近了吗?那男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他们看起来也很般配…… 但他明明感觉她喜欢的是自己,难道是因为江榕母子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心意? 不管怎样,他得加快实验的进度,期待早日带着成果去找她,她会同意嫁给他吗? “骆骆,我这段时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就去找你,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大约一两个月……” 他编辑好这条信息准备发送时,又犹豫了,最后只得将它们删掉,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感。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如果她能找到比他好的伴侣,也挺好的吧? 他告诉自己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等实验结果出来后再去找她。 这时,躺在床上的骆轻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人在淡淡的思念中,渐渐进入梦乡。 而锦然这边,虽说婆婆还躺在医院,但并不妨碍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搞钱。 她计划过完春节,给孩子断了母乳后,就去找一家金融公司挂靠合作,自己做操盘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她要利用这段时间搞到几千万甚至更多钱,她要在明年就成为亿万富婆。 过春节是结识人脉最好的机会,利用父亲的关系,结交一些人脉,为来年的工作做准备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到家里找过父亲办事的人的信息和一些半熟不熟的面孔,她也想到了吴越宁。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吴越宁的电话,让她中午十二点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没接,那就过五分钟再打一次。 她问吴越宁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只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再跟她说。 第二天中午吴越宁约了开发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吃午饭,点好菜后,她一看还差两分钟十二点,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一会儿,她故意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备注为锦然妹妹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她的手机屏保居上有锦市长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吴越宁也在其中,像是一张全家福。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吴越宁刚回到座位上,对面的男人就对她说。 “哦,是我一个人朋友,她等一下肯定会再打给我。”吴越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果然,过了一会儿,锦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嗯,好,具体位置你晚点发给我,我们晚上见面聊。”吴越宁笑盈盈回了这么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后向对方歉意地笑了笑。 那位被她唤作冯经理的中年男人虽然并未问她跟锦市长是什么关系,但这男人一改之前高傲严肃的态度,还反客为主,笑着招呼她吃菜。 晚上锦然走进吴越宁告诉她的那家餐厅的包房里时,吴越宁和上次跟她一起去参加鲁二瑾生日宴的那位项目经理刘总已经到了。 他们三人吃完饭,锦然挽着吴越宁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出包厢时,不小心碰到从隔壁包厢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对不起。”看到锦然趔趄一下,对方赶紧赔礼道歉。 “冯经理,原来是您?早知道您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就一起拼桌了。” 第141章 隔空催婚 吴越宁一抬头便发现向她们赔礼道歉的居然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冯经理,她赶紧笑盈盈道。 “哦,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冯经理看了看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又看了看锦然和吴越宁他们,有些不自然道。 吴越宁这才明白,今晚竞争对手约了冯经理一起吃饭,对方也想拿下开发区那个项目。 见竞争对手方的那两位代表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她便猜到他们今晚肯定没谈拢。 至于冯科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又代表什么?她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两天后,吴越宁他们公司拿下了开发区那个项目,锦然又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千万。 十天后,阮天浩和王思瑾也确定了恋爱关系,预定春节订婚,翻过年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结婚。 锦然很快便收到阮天洁承诺给她的一千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她账户上便多出三千万,加上之前的一千来万,她账户资金已有四千万。 还有二十多天才到除夕,想到自己有望在元宵节之后就能身家过亿,她不仅喜出望外。 心中得意之时,不免在婆家人跟前颐指气使,因看他们如小丑,如蝼蚁,便不屑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与这帮人计较。 这段时间,那二人也有意躲着她,这给她一种错觉,以为他们都怕得罪她,因为以后肖家小的要舔着让她和父亲扶持,老的要舔着指望她养老。 她想:怪不得他们以前在御园跟骆轻尘相处得那么好,原来不是那女人比她情商高,比她会处理婆媳关系,只是因为钱的功劳。 她正一步步滑向地狱而不自知…… 当骆轻尘得知闺蜜的决定后,她并未说什么,在王府订婚宴那晚,她就看出阮天浩对王思瑾是真心的。 至于阮天洁的那些谋算,还要王思瑾自己去面对,毕竟生活是她自己的,她始终是要独自成长的,就像她独自度过的那两年多…… 话说龙小腾在里面熬到第四天,便叫苦不迭,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里面的管事才极其不耐烦帮他联系上家人。 龙父龙母听儿子述说自己在里面苦不堪言的生活,心疼不已,忍不住骂天骂地。 甚至把女婿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再去求女婿。 他们跟女儿一起舔着脸到王家,给女婿,女婿的父母和祖母一一赔礼道歉。 王老太太说:“既然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不如交给国家帮你们管,里面管吃管住还教他如何做人,还能学些生活技能。” “如果他认错态度好,你们又积极帮他还钱,也就判十一年左右,如果期间他表现好,还能减刑,估计几年以后就能出来,根本误不了为你们养老。” 见王家老太太神色平静说出这些话,龙父龙母不禁火气直往上涌,龙母心想“死老太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想骂些什么难听话,却被女儿制止了。 “除了那两百万,还得给一两倍的罚金吧?少说也得替他拿出五六百万来吧?哎……”王母哀叹一声,心中越发心疼自己的大儿子。 “家和,你一定要救救小腾,只要不让他坐牢,我们什么都听你的。”龙父道。 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吓唬人的,龙父龙母这才涕泪横流地哀求女婿。 王家和勉为其难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一脸沉重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你们先拿出手中所有积蓄,再卖掉闲置的房产,尽快凑够五六百万,我这边也加紧寻关系,多方打点……” 当龙父龙母听女婿终于松口了,他们也就同意女婿的一切安排。 去偏远地区劳动总比在里面关着自由,好歹不会留下案底,磨炼好心性后总还有奔头。 龙小腾刚开始还不愿意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活,又关了他两三天后,他才不得不答应一切听从姐夫安排。 受了七八日非人折磨后,他被转移到普通拘留所,直到过完春节,他父母把四百万交到王家和手里,他才被送到骆王集团的沙漠农场去学习改造。 这段时间,骆轻舟很忙,经常加班至深夜,毕竟离开两年多,要重拾公司业务和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是需要花不少精力的。 这段时间, 欧阳朴素已成为晨园的常客,不管骆轻舟在不在,他都会隔三岔五跑过来看看。 骆轻尘有时间搭理他时,他们就聊一会儿天,骆轻尘没时间搭理他时,他就陪赵妈以及园中佣人闲扯几句。 他很招佣人们喜欢,他们经常在骆轻尘跟前有意无意提起他,赵妈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她说:像欧阳公子这么好出身,自己又事业有成,长得还如此帅气,又如此谦和温柔的男人世间难找。 骆轻尘则假装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但她偶尔也会应约跟他出去走走。 以至于不到一个月,他们已经合体上了几次热搜,有网友开始隔空催婚。 骆轻尘好像没看到似的,也不追究写文章的人,一边任由他们去炒作,一边时不时点开与李飞扬的对话框,却未曾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他朋友圈只有一条刺目的横线,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骆骆,跟我一起回京城过年吧,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想见见你。”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欧阳朴素突然对骆轻尘说。 “我要在海城跟我哥一起过年。”骆轻尘婉转拒绝道。 就算她真跟欧阳朴素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可能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晨园孤孤单单过春节。 虽然大伯他们也在海城过年,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何况她根本对欧阳朴素没那层意思,何况骆轻舟才回国一个多月,她想把那缺失两年多的亲情补回来。 “骆哥,要不你也去我家过节?”欧阳朴素不甘心道。 “我就不去了,骆骆,你可以跟欧阳一起去京城玩玩,在国外那些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年?再说海城还有大伯他们呢。”骆轻舟淡淡道。 第142章 重逢 “以后的每一个除夕夜,我都要和哥哥一起过,除非你给我找到嫂子,否则你休想把我支走。”骆轻尘笑盈盈道。 她语气里带着因疼惜而产生的些许责备,虽是面带微笑,但一想到浑身是伤的哥哥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待了两年多,她就不由得红了眼眶。 骆轻舟心头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来自亲人的脉脉温情了。 虽然他回家才一个多月,虽然他失忆后忘了过去的事,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印象。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妹妹的殷殷亲情。 第一次在机场见面,她不管不顾跳到他身上,向他表达这两年来的思念之情,当时着实令他全身不适。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接受自己有妹妹这件事,也适应了她的嘘寒问暖和偶尔在他跟前撒娇。 只是他再也没见过她在机场见他时的那种不顾一切奔向他这个哥哥的灼灼热情。 他偶尔会偷偷观察她,琢磨她,她聪慧善良,达观坚韧,贞静美好……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父母死于非命、哥哥生死未卜、又被新婚丈夫抛弃这种种大磨难后,还能活得如此温暖有爱,实属不易。 “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回京城帮你找找?”欧阳朴素问。 他被这兄妹二人的情义感动了,看来只有哥哥快速脱单,他才有机会将妹妹带回家。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欧阳,要不你在海城跟我们一起过年?”骆轻舟道。 他倒是乐意欧阳朴素做他妹夫,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可家世背景,人品相貌真是没得说,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家妹妹挺上心。 “我也想,但不行,我们家有规矩,春节必须回家过。”欧阳朴素道。 “骆哥,你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只有你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骆骆才会放心跟我走。”欧阳朴素看了骆轻尘一眼,自以为是道。 如今骆轻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放不下的亲人,他翻过年就三十一岁了,前两年父母就偶有催促,可他每次都说没碰到想结婚的人。 父母每次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每次都说还没想过,还说遇到了才知道。 “大后天我们公司年会,为了庆祝刚研发出来的一款新品,要不你参加我们的完年会再走?到时候唱一首歌为我们助助兴。”骆轻舟转移话题道。 “哥,你说的是特效药吗?你离开的这两年,公司一直没有新的特效药上市,是你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的那款吧?”骆轻尘惊喜道。 “嗯。”骆轻舟点头,面色平静地轻轻“嗯”了一声。 “还是我哥最厉害,才回来一个多月就有新品出来。”骆轻尘看着自家哥哥,满眼崇拜道。 “我们公司刚来一个科研精英,这个新药是他在我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我恐怕在恢复记忆之前,都不能做研发了。”骆轻舟垂眸,若有所思道。 “嗯,没关系,把管理做好也是很了不起的,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骆轻尘认真道。 她怕哥哥会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科研工作而难过,以前有父母管理公司,哥哥可以心无旁骛,一心专研药品。 现在父母不在了,他自然要花更多时间在管理公司上,偶尔去实验室指导一下倒是可以的,慢慢他应该就会习惯只做掌舵人。 欧阳朴素听着这兄妹二人的交流很是羡慕,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赶紧道:“骆哥,我真是嫉妒你,不行,我得回去给我妈说一下,一定要再给我生个妹妹。” “幼稚!”骆轻舟压住心中的悸动,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难道是他失忆的原因? 欧阳朴素答应参加完骆王集团年会再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两点,骆王集团的年会在他们自己的千人放映厅举行。 骆轻尘和欧阳朴素一起走进放映厅时,年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放映厅一片漆黑,随着一首《感谢你》的歌声响起,大屏幕上放出骆王集团这一路走来,三代人挥洒汗水的花絮。 外公、父母、哥哥、堂哥、各位高层、各个岗位的工人…… 当激情的音乐伴随着这些为集团的兴盛呕心沥血过的身影一个个出现在屏幕上时,台下的很多老员工都热泪盈眶。 到了这一天 这条路走过坎坷的起点 回头再看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 到了这一天 风霜雪雨只想放在一边 你的微笑 将是我自信的源泉 …… 感谢你 陪我走过这么远 …… 骆王集团在这三代人的带领下走到今天, 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接下来是对过去的一年,为对公司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员工一一表彰并颁奖。 当一批又一批员工抱着奖品跟领导合影留念,再喜滋滋走下台后,就剩下最后一个新特效药的研发奖。 骆轻舟上台为这位神秘的新成员致辞时,骆轻尘心中就隐隐有些预感,但她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骆轻舟的致辞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一段两三分钟的视频,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花絮。 骆轻尘的心怦怦直跳…… 花絮中只是那人的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颜,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将众人的好奇心拉满。 “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刚来公司就研发出新品,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天呐,他的背影和侧颜好nice,赶紧给个正面看看,我猜他的脸肯定帅的得不要不要的。” “妥妥的优质男,不知他婚否?” “我们骆总是极品男,还没结婚,你直接拿下骆总不是更好?”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欢呼声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高大俊逸,眉眼含笑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台。 第143章 电脑里的秘密 骆轻尘的目光追随那人的身影,直到全场灯光再次亮起时,那人的目光与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她四目相对…… 她盯着台上那张不知道在自己脑子里浮现过多少次的脸庞,那薄唇微启时露出的洁白牙齿,那自信温暖的眼眸…… 这些跟她儿时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温暖又熟悉。 那人在台上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却不知这情从何而起。 “你怎么啦?”欧阳朴素递给她一张纸巾,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高兴。”她接过纸巾莞尔一笑道。 “你认识他?”欧阳朴素又问。 “嗯。”她低声应道。 他们的互动已被台上的男人尽收眼底,那人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快。 “为了表达我对李医生的诚挚敬意,除了公司给予的奖励外,李医生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定会极尽所能满足。” 为了替公司留住这个科研人才,骆轻舟上台和李飞扬合影留念时补充道。 李飞扬来公司一个多月,当时只是跟公司鉴定了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试用期临时合同。 前两天公司催促他补签一份长期合同时,他说不着急,等等看,骆轻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公司高层昨天开会时,曾猜测可能有其它公司想挖他,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忐忑和不安。 “谢谢骆总,我这次千里迢迢来海城,来骆王集团,一是为我心中的梦想,二是为了一个人。”李飞扬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 “如果那人希望我留在海城,我便会继续留在骆王集团总部,否则我会离开海城。”他继续说,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骆轻尘的脸。 “如果骆总和公司各位领导信任我,看重我,也可以考虑在乌市投资科研所和制药厂,我愿同骆王签订长期合作关系……”他将目光转向骆轻舟和前排的各位高层,继续道。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第二排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女孩。 欧阳朴素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情敌来了,看骆轻尘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多少神算了,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骆轻舟此时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的妹妹来的,见骆轻尘冲自己轻轻摇头,脸颊泛起红晕,随即便垂眸不看他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医生说的那人是谁?”坐在后排较远处的人都不明所以问。 “我们平日里霸气十足的总裁莫不是被这人难住了?” “怎么会?我们总裁只是在思考,权衡利弊而已。” “恐怕骆总不会同意去西部投资,成本太大了。” “也不见得,这些年国家正在大张旗鼓搞西部建设……” “原来他是为骆家千金而来的,这小子野心不小……”有认出骆轻尘的人心中暗自腹诽。 “骆总,还是让大家先看下面的表演吧,我的事年会结束后再说也不迟。”李飞扬不忍心将心爱的女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主动打破僵局。 “好,这事我们私下再说。”骆轻舟如释重负道。 年会结束后,骆轻舟并未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聚餐,而是邀请李飞扬去晨园共进晚餐。 欧阳朴素假借送骆轻尘回去之名,也要留在晨园吃饭。 骆轻舟自然不会拒绝他,反倒是想让李飞扬看看,追求他妹妹的人很多,都是像欧阳朴素这样优秀的…… 四人一起吃饭,纵使骆轻舟有再多话想问,当着欧阳朴素的面也只能静默不言。 李飞扬也有很多话想跟骆轻尘说,当着那两个男人的面,自然也不好开口。 “小骆骆,我发现你平常最喜欢吃这个菜,今天怎么没见你夹过一筷子?” 欧阳朴素假装看不到那二人眉目传情,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放进骆轻尘碗里,一脸笑盈盈道,脸上酒窝深深,俊得不可方物。 “骆骆,我记得你晚上一般都不吃肉,我刚吃了一口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李飞扬睨了情敌一眼,夹起一筷子素炒藕片放进骆轻尘碗里,温柔道。 一旁的骆轻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竟然也想剥一只虾放入妹妹碗里。 这段时间他发现骆轻尘晚上确实吃得比较清淡,但为了补充蛋白质,她也会吃三五只虾,或者几片卤牛肉,或者新鲜海鱼之类的高蛋白食物。 在剥虾时,他突然想起以往都是妹妹帮他夹菜,而他还从未帮对方夹过一次菜。 他这个哥哥当得很不称职,还不如眼前这两个小子细心。 看着骆轻尘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他只好将剥好的虾丢进自己嘴里。 “哥,我吃饱了,这些菜,你帮我吃了吧?”骆轻尘看了看骆轻舟,又盯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道。 “我帮你吃。”还没等骆轻舟开口,欧阳朴素和李飞扬异口同声道。 见三人面面相觑,骆轻尘将那碗自己吃了一半的菜推到李飞扬面前。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见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一脸懵逼,都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 李飞扬这时却端起那碗剩菜,吃得不亦乐乎,好似那口水菜格外香甜一般。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么大声响?影响别人吃饭!”欧阳朴素酸溜溜道。 好似骆轻尘吃剩下的菜是什么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似的,俊轻舟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骆总,我可以上去找她聊聊吗?”三人吃完饭后,李飞扬问骆轻舟。 “你去吧,她应该在二楼书房或者是隔壁画室。”骆轻舟淡淡道。 李飞扬在二楼书房找到骆轻尘时,女孩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只见她皱了皱眉,扭头望着窗外沉思片刻后,又盯着屏幕仔细看着什么,脑袋都快贴在那屏幕上了。 “骆骆。”靠在门框上看了几分钟后,李飞扬终于开口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扭头看见他时,正想伸手去合上电脑,旁边的手机却响了。 第144章 收养证 她一手拿起手机,一手轻轻按下电脑盖。 “哥,好,我马上下去。”她边回电话,边示意李飞扬等她一下,便转身下楼去了。 欧阳朴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海城,让她送他出去,顺便再说几句话。 书房里只留下李飞扬一个人,他看了一眼那台半开半合的笔记本电脑,又看了看骆轻尘离去的方向。 最后他居然鬼使神差坐到电脑桌前,掀开电脑盖,屏幕上的收养证和收养协议赫然映入眼帘,待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后,他脑袋轰的一声。 骆轻尘再回来时,见他正站在自己的一幅画作前,也许是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有人走到身旁他都浑然不觉。 “是不是跟实景差得太远?”在他旁边站了片刻后,骆轻尘轻声开口问。 “哦,没有。”李飞扬一个激灵道。 侧身看到是她,又解释道:“犹如身临其境,所以让我想起在巴音布鲁克的那些时光。” 他刚才面对着的是骆轻尘的画作《九个太阳》,但他想的却是收养证和收养协议上的文字。 二十八年前,骆珍妮和王安逸夫妻在沿海城市的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叫刘阳的孤儿,这个男孩当时只有两岁,被王安逸夫妻带回海城后,便改名为骆轻舟。 “你的风景画没有人物画多。”李飞扬说,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你哥的画像那么多?” 得知骆轻舟不是她的亲哥哥后,又在画室里看到那么多骆轻舟的画像,他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青梅竹马的感情,肯定要胜过他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吧?况且骆轻舟还那么优秀。 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有此意,那都比几个欧阳朴素还有杀伤力,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骆轻尘好像也是今日才看到那收养证,应该她对骆轻舟没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骆轻舟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这两年我确实更喜欢画人物像,因为实在太想念他们……”骆轻尘把这两年家中发生的事大致给李飞扬讲了一遍。 她其实也画了两张李飞扬,一张是出去旅游之前,她凭着梦境画出来的,另外一张是她从乌市回来之后画的。 只是怕旁人发现她心中秘密,便将那两幅画藏了起来,她现在不想跟李飞扬说这些。 得知她这两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李飞扬不由得心中酸楚,眼眶有些湿润,女孩如此娇弱的身躯,居然承受了如此多苦难。 可惜他没有早些认识她,可是早些认识她又如何呢?等一个骆轻舟已经够苦了,再加他一个,面对两个活死人,她怎能承受得住?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此时正好。 他佯装抬头望着最高处那幅画,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江榕的孩子不是我的,骆骆,你可愿意嫁给我?”沉默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李飞扬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她这才知道,龙莹莹是为了气走骆轻尘,才雇江榕母子来乌市和她演那场戏的。 “骆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又问。 见骆轻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将手伸进怀中,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这是你哥发给我的第一个月工资,还有研发新药的奖金,以后我赚的钱全都交给你管。”他将那张银行卡递到骆轻尘手里道。 骆轻尘并未接它,只是定定看着男人的脸,好似想从中窥探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似的。 她知道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但骆王小公主怎么会在乎他这些钱呢?这些钱在她眼里都是小钱,她更看重他这份心意。 跟肖泽凯离婚后,她并未想过这么快就再婚,毕竟她离婚才半年多,但她确实对眼前这男人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知道看到你跟欧阳朴素的绯闻,我心中有多着急,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就是想快点拿到研发成果,好早点来找你。” “本想跟你相处一年半载后再向你求婚,但今天站在台上看到欧阳朴素的第一眼,我就改变了想法,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李飞扬单刀直入道。 虽说身边的人都说他从前是一个阅女无数的“海王”,但他总觉得对于情爱这方面的事,他还是张白纸,应该用白痴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冲动的人,他也愿意慢慢跟她谈恋爱,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准备好。 但今天一看她身边的欧阳朴素,尤其是知晓跟她朝夕相处的骆轻舟不是她亲哥哥后,他怕了,他怕失去她,他要保护她。 “你是看了热搜后才知道我身份的吗?”骆轻尘问。 “算是吧。”他回答。 其实她在乌市假扮“中东富婆”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一般老百姓,谁会为了别人的事花那么多钱去住总统套房?去请那么昂贵的化妆造型师? 再说骆这个姓本就不常见,骆王集团和骆王堂又那么出名,这前后一串联,他就开始猜测了。 直到来海城见到骆轻舟,他就更加确定骆轻尘和骆轻舟是一家人。 “你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到海城的吗?”骆轻尘又问。 “你怎么知道?那天你看到我了?”李飞扬问。 “没有,只是有点感觉。”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难怪那天她跟哥哥在机场时,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她越来越相信她跟李飞扬之间有某种渊源,或者说有点缘分吧。 “你那天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她又问。 “我想先在骆王集团站住脚跟再来见你。”他说。 她点头,想起在乌市李母对自己的态度,她又缓缓开口道:“我不想离开海城,至少在我哥没结婚之前,我不会离开海城,我不想扔下他一个人……” “我自然理解,在公司年会上我不是说了吗?你愿意我留下,我就留下,如果你不待见我,我就立马回乌市。” “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带你去买婚戒,我等一下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叫他们来海城跟你哥提亲,再帮我们操持婚礼。”李飞扬道。 第145章 绝笔 “他们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舍得让你跑这么远来?”骆轻尘又问。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再说人是活的,以后他们夏天在乌市过,冬天可以来海城过,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李飞扬说。 “嗯,你去跟我哥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骆轻尘道。 两人最后在三楼书房找到骆轻舟,他默默听着李飞扬的叙述,偶尔点头,更多的是用“嗯”回应对方。 二人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下午在公司年会上那种想拉拢李飞扬的急切感消失不见了。 见他沉默不语,李飞扬心中有些发虚,心想这人莫不是真对这个非生物学的妹妹有那方面的意思? 莫不是他想用第二种方案替公司留住人才?或者说为了把骆轻尘留在身边,他宁愿舍弃公司利益? “骆骆,你的意思呢?”沉默良久后,骆轻舟才不紧不慢开口问。 “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让两个男人先谈好,再找她做最后决定,因为电脑里的秘密已经把她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在这方面女孩子如果太过主动好像显得她们恨嫁,况且她并不恨嫁。 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在晨园生活,每天都能看到哥哥和李飞扬,看到他们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她身边就好。 她并不排斥现在就结婚,但她对结婚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不结婚又怎么可能天天看到李飞扬呢? “先订婚,订婚后你就跟我们住在晨园,或者去御园住也行,一起相处一年半载后再结婚,你们觉得这样如何?”骆轻舟看了二人一眼,问道。 “哥哥这个提议不错,飞扬,你觉得呢?”骆轻尘问。 “能不能春节期间订婚,五一结婚?”李飞扬问。 他热切地看了骆轻尘一眼,眼神里有些哀求的意味,他觉得相处三五个月勉强能接受,但一年时间太长了,所谓夜长梦多。 骆轻尘一听这时间跟王思瑾他们结婚的时间差不多,就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骆轻舟,等他说话。 “过年期间就订婚,是不是有点赶?”见李飞扬那猴急的模样,骆轻舟压住想笑的冲动,捏了捏下颚,一本正经道。 “不赶,我明天就给父母订机票,他们明晚或者后天就能到海城,初八情人节订婚好像有点赶了吧?” “等他们来了再定具体时间,如果情人节太赶,元宵节也可以。”李飞扬自说自话道。 “嗯,那就等你父母过来再说。”骆轻舟轻轻点头道。 他心中计划着等二人订了婚,就立马让他跟公司签长期合同,这样就算把这小子绑定了。 他如果非要初八订婚也行,到时候就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简简单单就把事情办了,等结婚时再隆重一点。 订婚后就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个月时间一定能观察得出来他身上的毛病,到时候如果不行,再取消婚约也行,反正知道的人。 这样办也是一举两得,如果他因为取消婚约而不愿意继续待在骆王集团,这种人品不好的人公司不要也罢。 商定好后,李飞扬有些兴奋,怕在晨园睡不着觉,让他们看见了反倒笑话他,便开着骆轻舟的车回了宿舍。 李飞扬离开后,骆轻尘因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电脑里那件事,就折返回书房。 没想到,她在这个文档里,又发现了新的秘密,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珍妮我妻: 提笔前我心中有万语千言,落笔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时总以为来日方长,如今真要跟你说道别了,才觉人生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想起你我初初相识,好似就在昨天,那一句“再见,珍重!”却如千斤重担压在我心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们相知相伴走过近四十载,你我都已年逾花甲,事业有成,儿女双全,本应颐享天年,但病魔无情。 三年前听医生说我患了绝症,最多只有两三年时间,当时我脑袋轰的一声,心情瞬间跌到冰点。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 当初岳父说你身体不太好,可能婚后不太好生养,他让我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娶你。 我当时就毫不犹豫说我家孩子多,父母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实在不行,我们就领养孩子,人家那么伟大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不也过得挺好? 结婚第五个年头时,你有些着急了,问我后不后悔娶你?我摇头,心疼地握住你的手安慰你。 不久后,我们领养了轻舟,后来我们又有了轻尘,好在儿子女儿都被我们养得很好,这其中当然你和岳父岳母的功劳最大。 我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会好好孝顺你,但一想到我要丢下你先走一步,心中就无比煎熬,常常夜不能寐。 我常独自傻想:如果我们的感情没这么深厚,如果我们能像有的夫妻那样平淡如水,漠不薄情,甚至经常吵架…… 或许我走后你就不会有多难受吧?或许你就会很快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珍妮,我亲爱的妻子,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感谢你从未嫌弃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感谢你这些年的温柔体贴…… 我知道,千万句感谢都抵不上一个陪伴,但是,我终究抗争不过病魔,我说过要护你一世周全,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年底就六十岁了,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觉这人间值得。 你不要太难过,跟孩子们好好过完余生,你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岳父又当如何?孩子们又当如何? 我在天堂定会好得无比,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团聚,想我时记得抬头仰望天空。 朝阳,是我送你的殷殷祝福, 日落,是我为你在虔诚祈祷, 风起,是我在轻抚摸你脸颊, 雨落,是我邀你来互诉衷肠, 星空,是我不停向你眨眼睛, 那一轮明月,是我想念你的心啊! 亲爱的妻,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我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我要看着你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来生再见,爱你…… 安逸绝笔 于某年某月某日 第146章 除夕夜 信还未看完,骆轻尘已泣不成声,原来父亲在她大一那年就患了绝症,那时哥哥还在国外读书。 那时,父亲一边打理公司,一边与病魔斗争,一边还要小心提防母亲看出端倪,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独自熬过来的? 父亲啊,那三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为何不告诉女儿呢?她不敢想,不忍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父亲是一个善良正直,感情内敛的男人,他虽跟母亲感情深厚,但从未当着儿女的面对母亲说过什么肉麻话。 他是一个行动重于口号的男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她从这封信里,看到了父亲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无助。 想着他在那些个寂静难眠的夜里,盯着熟睡妻子的面庞,无声哭泣的画面,骆轻尘的心啊…… 他应该告诉我和哥哥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呢? 她这样想着,又不甘心地点开另外几个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终是再未看到父亲的只言片语。 看到墙上的挂钟分针和时针重叠,一起指向十二点时,她才合上电脑,走出书房。 刚才的一点睡意在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电脑里的惊天秘密和李飞扬的求婚,都来得如此突兀,把她搅得晕头转向。 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小时候跟父母,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一会儿是跟李飞扬在一起时的画面。 晚饭时,看到两个男人都在自己身边,她就满心欢喜。 放下筷子,迈着轻快脚步走进书房,本来准备看一会儿书,怎知她却鬼使神差打开了父亲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点开了几个月前差点打开又没打开的那个文件夹,看到骆轻舟的收养证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 正当她盯着上面的文字发呆,被绕进刘阳和骆轻舟之间无法抽离时,李飞扬的温柔呼唤将她暂时拉了出来。 她接了哥哥的电话下楼跟欧阳朴素道别,对方跟她说了些什么,后来李飞扬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听李飞扬说“结婚”二字时,她的心才微微动了一下,直到李飞扬离开,她的身体和思绪都处于混沌状态。 此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又心心念念等了两年的哥哥,居然是个孤儿。 想到小小的刘阳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想到两年前骆轻舟在大火中绝望挣扎、想到他这两年在国外的孤苦、想到他三十一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她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扎了几下,心疼的无以言说。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远嫁,丢他一人在这偌大的晨园…… 或许刘阳的父母还活着,如果能帮他找到父母和其他家人,或许他的家人也爱他?也曾经心疼过他?或许…… 那场大火把母亲同父亲一起带走,也许对于母亲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不用为失去丈夫而痛不欲生了。 也许有母亲陪着上路,父亲就不会因不能护妻子一世周全,而牵肠挂肚,成为孤魂野鬼,在母亲身边游荡着不忍离去……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想着,她心中顿觉好受些,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李飞扬回到宿舍后,便迫不及待给父母打去电话,他以为父母不会同意,特别是母亲,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回乌市。 没想到他们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反对他跟骆轻尘结婚,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舍与遗憾。 “什么?你说小骆是骆王集团的小公主?”李父李母都吃惊道。 “嗯,她上次跟王总一起来乌市,我就感觉他们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对,马公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现在想来,他们应该那时就知道了。”李母恍然大悟道。 儿子能跟骆王千金结婚,她觉得面上有光,但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天天陪在他们身边,心中又不觉有些落寞。 “儿大不由娘呀,只要你开心就好。”李母在电话里长叹一声道。 李飞扬尽量柔声细语说好话宽慰二老,让他们把妹妹也带上,全家都来海城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当天晚上李飞扬就替他们订好了机票,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就跟骆轻尘一起去机场接他们。 这天晚上,晨园就开始热闹起来,第二天是除夕夜,他们都在大伯家吃年夜饭。 大大小小五十来口人,加上佣人厨师一共有六十多个人,做了六大桌美食,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李飞扬父母跟大伯夫妻俩一起坐下来商量李飞扬跟骆轻尘订婚的事,最后把时间定在元宵节中午。 骆轻舟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并直接在海城酒店订了十来桌酒席,除了家人,再请一些平时非常要好的朋友即可。 订婚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后,他们一行六人便驱车离开了大伯家,晨园的佣人有一大半都回家去过年了。 付景鱼的外婆年前去世了,她带着儿子回去奔丧后,把母亲也带了回来。 她们在海城除了方宙宇爷爷奶奶家,就没有什么亲戚了,骆轻尘让他们祖孙三代一起住进了晨园。 可惜方宙宇去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去了,不然晨园会更热闹。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一家四口和付景鱼母女,以及晨园的佣人们,他们望着空中绽放着的绚烂烟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连回国后难得一笑的骆轻舟,此刻脸上也是浅笑盈盈。 这是父母去世后晨园的第一个春节,是大家一起重新挑旺了这晨园的烟火,也挑旺了她心中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 他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她也看了骆轻舟好一会儿。 他本不想在这其乐融融的日子里吃未来大舅哥的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 见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羽睫低垂,上面似挂有一滴晶莹,要落不落。 第147章 把他当自己哥哥对待 “骆骆,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作自己亲哥哥对待,我也会尽全力做好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声音虽近似呢喃,但她却听进心里去了。 见她莞尔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很善良,她心疼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一个孤儿。 他们离开大伯家后,王老太太就对大儿媳妇说:“荟芝呀,元宵节之前这十几天,你和安全就别管家里的事了。” “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陪轻尘那未来的公公婆婆到处转转,和他们一起操持两个孩子订婚的事上。” 老太太吩咐完大儿子,又吩咐三儿子和小女儿,和几个孙子,让他们这十几天轮流陪李飞扬兄妹出去玩玩,看看海城美景,吃吃海城美食。 “这次我们一定要帮轻尘好好把关,我就不相信半个月时间,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把他们一家四口了解透彻。”王老太太道。 “奶奶,我们了解人家,人家肯定也在考察我们。”老太太三儿子家的大儿子说。 “你说得对,我看你跟那个李家姑娘年纪相仿,你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不定人家看上你,让你去做上门女婿。”老太太看着孙子,乐呵呵道。 “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不能隔三差五来看奶奶了,奶奶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王家轩说着便将自己那张机灵鬼似的脸庞伸到自家奶奶面前。 他咧嘴一笑,小麦色皮肤和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甚是可爱。 有说有笑中,老太太已经叫大孙子王家和排好了后面十五天的轮值表以及每天的节目安排。 往常大年初一这天,大伯夫妻俩都是陪老母亲安安静静在家过年的,从初二才开始走亲访友。 今年大年初一他们打破常规,夫妻俩一早就领着老母亲驱车来到晨园。 自晨园纵火事件后,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大伯大妈想到弟弟弟媳不在了,王老太太想到儿子儿媳不在了,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在晨园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王老太太把自己和老伴祖上三四代的故事都讲给李父李母听了。 当然她老人家也替孙女探听到了对方祖宗几代的故事,还跟对方说了后面十多天的安排。 “我老胳膊老腿就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这次孩子他大伯大妈全权代表我和轻尘父母陪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老太太对李飞扬父母说。 从初二开始,两家四个长辈,天天一起出去,边逛街边采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俨然成了一家人。 有时小叔小婶,姑姑姑父也会一起逛,那就更热闹了。 几天下来他们就将订婚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就开始以游玩,美食为主。 头两天李飞扬和骆轻尘还会跟他们一起逛,有时候二人会中途偷偷跑去别处享受二人世界。 谁还没年轻过?长辈们当然理解他们,后面几天就让他们单独行动,李飞舞和骆轻舟当然也有人陪。 偶尔,这三拨人也会因为第二天要游玩的项目相似,大家就会乌泱泱一起出行。 李飞扬成天都想粘着骆轻尘,但骆轻尘又不愿意丢下骆轻舟一人,所以李飞扬每天都会主动拉上大舅哥和自家妹妹一起出去。 拉上李飞舞纯粹是怕骆轻舟觉得做电灯泡尴尬,其实陪李飞舞游玩的堂哥堂姐,堂妹堂弟每天都是两人以上,绝不会不冷场,还要保证有意思。 “飞扬,我明天想带我哥去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帮他想起点什么来。” 初五晚上,骆轻尘对李飞扬说。 哥哥回来这一个多月,只顾一头扎在工作上,如果这几天不陪他出去走走,假期一过,他又该一头扎进工作中了。 人家马佩玉为了帮李飞扬恢复记忆,还花了一两个月陪他故地重游呢,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李飞扬点头同意,反正订婚的事有父母和大伯大妈他们操心,他正好也想去骆轻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初六一早,李飞扬兄妹和骆轻舟兄妹一行四人驱车前往离海城一百多公里的南县。 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南县郊区的骆归村,这个小村庄旁边有两座山,一座叫小归山,一座叫大归山。 村子里姓骆的人居多,可能是祖先们希望外出打工的儿女每年都能回家?也可能是取了大归小归中的归字,此村便得名为骆归村。 王安逸和骆珍妮结婚后,外公外婆就把骆王堂交给他们打理,老两口又继续回来这里住了好些年。 因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山上还有不少中草药,所以外公更中意居住在这里。 他们兄妹上学之前几乎都在这里和外公外婆一起住,上学后,他们每个假期也会过来这里玩。 自从骆轻尘上高中后,几乎就没再回来过了,那时候骆轻舟也出国留学了,根本没时间再回到这里。 外公外婆后来也就搬到了晨园住,他们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骆轻尘边走边凭着记忆给他们介绍村里的一些情况。 “哥,你还记得这里原来是一片竹林吗?”她指着外公家门口的几件间大型蘑菇种植房问骆轻舟。 骆轻舟摇头,她却望着蘑菇种植房痴笑。 想小时候的夏天,她和骆轻舟用粘了蜘蛛网的长竹竿在竹林里粘蜻蜓的情景。 “以前这里有一条小溪,夏天的时候,我总喜欢下去抓鱼,却从没抓到过一条鱼,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骆轻尘又问。 骆轻舟又漠然摇头。 “水至清则无鱼,因为小溪太小,溪水又清又浅,里面根本没鱼。”骆轻尘自问自答。 “哥,隔壁那个叫余林的男孩你还记得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那年春节,他一个人在我们家门口玩弹珠,一个弹珠滚进小溪里,他弯腰去捡那弹珠,居然掉进去淹死了。”她悠悠道。 “那么浅,那么小的小溪,我下去抓了好多次鱼都没事,那男孩比我还大两岁,他却就这样轻易被淹死了……”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148章 有恃无恐 这次她没问骆轻舟,而是问大家。 “那男孩犯病了?”李飞扬脱口而出。 骆轻尘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那男孩有什么病?”李飞舞好奇自己哥哥怎么会猜对,也好奇那孩子的故事。 “癫痫,那男孩当时已经八岁多了,比我大一两岁,个子却没我高,他父母经常虐待他,不给他吃好吃的,还让他起早贪黑干家务……” 她想起那时候,每天天刚蒙蒙亮,那男孩就挑着水桶,哼着歌,从外公家窗前走过,几乎每次都会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她刚开始还以为那孩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后来听了外公外婆的对话后,才知道他虽常被父母虐待,但却还那样乐观天真。 “要是那天我没跟外公外婆出去拜年,可能他就不会……”算了,大过年的,就别给他们说这些了。 “走,我带你们上山转转,小时候我和我哥经常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草药,看看今天能碰到什么有价值的草药。”她突然话锋一转,笑道。 由于外公外婆以前住的房子已经租给其他人住了,他们在村里大致转了一圈,简单吃了午饭后,就直接上山去了。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山上还有好多绿色植物,从小喜欢欣赏美,记录美的她,自然只关注那些长得好看的植物。 “那棵树旁边的花好漂亮,我之前也见过,还画过它。”她被那小白花吸引过去。 那花一朵朵向下垂,很像一串串白色风铃。 “单叶铁线莲,是清热解毒的名贵中草药。”李飞扬伸手托住那花道。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识中草药了?”李飞舞好奇问。 “我在医书上见过。”李飞扬道。 其实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认识这药,所以就随口一说。 可惜今天他们没带工具,只有饱饱眼福后走人。 他们走到半山腰时,骆轻尘突然停住脚步,望着上面悬崖峭壁处笑。 “骆骆,你笑什么?”李飞舞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好奇问。 “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岩黄连?”骆轻尘望着上面自言自语道。 “现在野生岩黄连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况且采摘非常危险。”李飞扬说。 “小时候我去上面采摘过一棵近百年的岩黄连,快有小人参那么大了。”骆轻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么高,太危险了,你是怎么把它采下来的?”李飞扬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而那二人都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挖到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也不会笑得如此怪异吧? “其实上面有个小洞,那棵岩黄连刚好长在那洞旁边,我那时候才十来岁,身材小巧,刚好可以猫在那洞里。” “那次我跟我哥一起来采药,他告诉我那是一棵名贵中草药,稀有又难采摘,还很值钱,我就自告奋勇上去采摘。” “它的根部长在岩石里面,确实比较难采摘,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完好无损采摘下来……” 骆轻尘说着便回忆起自己挖出那棵岩黄连后的成就感,那时她也有些累了,便在那小洞里休息了片刻。 骆轻舟在下面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不见她下来,急得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名字,她刚开始故意不应他。 直到看见他在下面急得上蹿下跳,捶胸顿足,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叨自己不该告诉妹妹上面有岩黄连。 听他仰天嘶吼,说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她这才悠悠应了他一声。 三人听完后各有各的反应,李飞扬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换做他,说不定比骆轻舟的反应还要激烈。 李飞舞不可置信地看看骆轻舟,又看看骆轻尘,这个沉默高冷的男人应该做不出那种事吧?是做妹妹的在故意拿哥哥寻开心吧? 骆轻舟则被两个女孩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要笑又不笑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骆轻尘第一次发现哥哥为她急得哭是她八岁那年的夏天,兄妹俩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药,外公走在前面,他们落在后面。 她发现一种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便摘下来拿在手里玩,后来无意间将那花塞进嘴里嚼,边走边嚼。 骆轻舟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等她,唤她,当他又一次不经意回头,看见妹妹嘴里在流血时。 十五岁少年吓得脸色苍白,一边上前抱住妹妹,一边大声喊外公。 由于外公离他们有点远,可能又在专注挖药,没听到他急切呼喊。 “骆骆,你没事吧?骆骆,你别吓哥哥……”少年一边急切唤妹妹的名字,一边用衣袖帮妹妹擦嘴角的“鲜血”。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小女孩,被少年惊慌失措,涕泪横流的表情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待外公听到哭声,急急忙忙赶过来,观察骆轻尘嘴里的情况,又看到外孙女手中的大蓟花瓣时,他才长舒一口气。 当骆轻舟知道妹妹嘴里的是大蓟花汁而不是鲜血时,才破涕为笑。 “你把人家吓成那样,他当时就没责备你几句?”李飞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不自然的骆轻舟,又扭头问骆轻尘。 骆轻尘也看了一眼正低头沉思的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骆骆,我太羡慕你了,要是我哥,肯定得骂死我。”李飞舞看了一眼李飞扬,又看了一眼骆轻舟,一脸羡慕道。 “我小时候真骂过你?”李飞扬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兴许是你们年纪相差不大的原因,我哥比我大七岁,他从小就宠着我。”骆轻尘轻声道。 她又瞄了一眼自家哥哥,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之间那些事。 想起那时她把哥哥气得,吓得不轻,哥哥却始终维护着她,她不由得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甜蜜神情。 现在想想,那时她只不过是仗着哥哥在乎自己,才有恃无恐而已。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骆轻舟,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个偏爱她的哥哥失忆了,他把那些甜蜜的过往全都忘记了,他应该也把那场大火带给他的绝望和伤害也全忘了吧? 第149章 骆归村趣事 如果没有李飞扬兄妹在,她真想冲上去抱住哥哥。 告诉他想不起来也没事,她会慢慢把那些全家人相亲相爱的过往讲给他听。 告诉他,其实她也为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辗转难眠过。 有一年暑假,她缠着骆轻舟,让他去小归山山脚下的水库给她抓鱼吃。 第二天下午,他还真和同骆归村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子一起下水库去抓鱼。 那天天特别热,下午的太阳也特别毒,她和另外两个孩子在岸上翘首以盼,期待两个哥哥满载而归。 岸上三个孩子已经等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良久才看到其中一个男孩从水里冒出头来,挥着手里的两条鱼向他们邀功。 她高兴得在岸上又跳又蹦,结果看到上岸来的那个男孩子不是骆轻舟,那人还告诉她,骆轻舟被水淹死了。 她不信,那男孩子就指着仰躺在水面上的人添油加醋吓唬她,待她看清楚那人确实是骆轻舟时,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歇斯底里喊着哥哥,而那个人却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当那个大男孩发现她哭喊着要朝水库下面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别怕,我来救你。”时。 他才慌忙拉住她说:“哥哥逗你玩的,你哥没淹死,他在水面上晒太阳,休息一会儿再抓一条鱼就上来。” 确实是如此,由于怕耳朵里进水,骆轻舟用耳塞塞住耳朵,根本听不到岸上的人在喊他。 等他再抓到一条鱼上岸,见那大孩子逗他妹妹哭得声音嘶哑,眼睛红肿后,他心疼得不行,当时就跟那男孩翻了脸。 那年她九岁,他十六岁。 九岁女孩那梨花带雨的伤心绝望模样,和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跟前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哭得更凶的模样,让他实在心疼。 从此他便处处小心保护好自己,为的是不让妹妹和所有爱自己的家人因失去他而伤心难过。 但他千算万算,也未算出那场大火后,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孩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他虽没一下子死去,却更让她牵肠挂肚…… 她说着,红了眼眶,泪光莹莹地望着骆轻舟,李飞扬兄妹也红了眼眶。 “哥……”骆轻尘轻唤,情难自禁地扑到骆轻舟怀里哭了起来。 被她抱住,骆轻舟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轻搂她的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害怕。” 这一幕,看得李飞扬心中不是滋味,他也上前抱住这兄妹二人,轻抚女孩的头,默默流泪陪她一起伤心。 。。。。。。 “草珠子!真没想到这个季节了还能看到草珠子。” 他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时,看到了秋天才能看到的草珠子,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我十二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用这草珠子串成的手链,还是纯黑色的,那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之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串黑色的草珠子手链,又抬眸看了一眼骆轻舟道。 “是……是我送给你的?”骆轻舟看向她手腕,有些不确定问。 “嗯,哥,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她忍不住上前挽住哥哥的胳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骆轻舟垂眸不语,他再不忍心看女孩脸上的失落神情。 “不怕,慢慢来。”骆轻尘赶紧道。 兄妹俩这一系列互动都被李飞扬看在眼里,他视线落在那串草珠子手链上,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骆轻舟,不仅能参与女孩的未来,还能跟她拥有那么多美好过往。 那些足够他们回忆一生的甜蜜过往真让他嫉妒啊,难怪她不戴名贵手链,难怪她说那串草珠子手链她戴了十多年了…… “飞舞,我小时候是不是也送过草珠子手链给你,也是黑色的?”李飞扬盯着骆轻尘手里的草珠子问妹妹。 “黑色草珠子很少见。”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从骆轻尘掌心的一把草珠子中,挑出唯一一颗黑色草珠子,自言自语道。 “哥,你想起以前的事啦?”李飞舞盯着自家哥哥,眼冒金光道。 虽然哥哥当年送给她的手链是用沙枣核串成的,而不是用草珠子串成的。 但她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哥哥能想起一些粗枝大叶就足够令她和父母开心的了。 “有些东西在我脑子里若隐若现,一闪而过……”李飞扬想了想说。 “没关系,既然你记得送过我手链,就能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李飞舞说。 李飞扬若有所思点点头,握了握骆轻尘的手,好似在告诉她:别着急,我们一起努力,哥哥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在驱车回海城的路上,后座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前面的两个男人虽然都沉默不语,却各怀心事。 李飞扬心中纳闷,自己脑中闪过影影绰绰的片段和一些碎片画面,竟然跟骆轻尘今天所说的那些过往有些相似。 骆轻舟也被妹妹口中所说的,那些自己脑中没有一点印象的过往,或者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那些事感动了。 原来他们兄妹以前的感情那么好,真令人羡慕呀! 王家一大家子跟骆家感情应该也很好,他们对骆轻舟兄妹俩也很不错,李家人也不错,大家都不错,唯独他…… 他这些年在国外,从未见过这样的亲情,更别说能享受到这样的亲情了。 所以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大年十二这天晚上,骆轻舟路过李父李母的房间门口时,也听到他们感叹时间飞快。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我们来海城就半个月了,想到飞扬以后要留在这里,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李母说。 “我也舍不得让咱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但这段时间我看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挺不错的,对我们也没得说……” “我这才稍微宽慰些,老婆,你也别太难过,孩子大了终归要离开父母的,不还有女儿在我们身边吗?”李父安慰道。 “这些天看飞舞跟他们家人打得火热,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的小棉袄也被他们家哪个小子勾搭走,当初我就不该叫她跟我们一起来。”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我倒是觉得飞舞能嫁到他们家也不错……”李父说。 “啊?为什么?” 第150章 女婿人选 骆轻舟扯了扯嘴角,心中冷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边说舍不得儿女,一边又想让儿女都进入豪门,为他们赚更多利益…… 见妻子瞪了自己一眼,李永勇解释道:“你看啊,这十多天,无论我们是在晨园待着,还是出去游玩,天天都有人陪着。” 李母看着丈夫,心想,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每天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有七八个小时,这十多天跟他们在一起说的话是不是比我们以往跟身边的亲人在一起几个月说的话都多?”李父又问。 李母想了想点头承认。 “他们肯定不止我们这一家亲戚,尤其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节目安排,朋友聚会,工作家庭等等……” 李母点头,若有所思。 “但这些天你听他们有谁抱怨,推脱过什么没有?或者有谁在你跟前说过谁的是非没有?谁给你甩过脸子没有?” 李母摇头,不但没有,他们反倒还很热情周到。 ”他们每天分两三波来陪我们两口子和飞扬飞舞他们,看似很随意,其实是王安全夫妻听老母亲安排后,和孩子们落实执行的结果。” “老祖宗一声令下,大家都一致行动,说明他们家很有凝聚力,说明他们家的孩子都很懂事,很孝顺。” “人家把骆王集团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是有道理的,我们也要向人家学习,给孩子做好榜样,孩子才会听父母的。”李父由衷佩服道。 还以为他看中别人家大业大,才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呢,搞半天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王家家风的品格方面的事。 李母和骆轻舟都发现自己错怪这老头了,看来李父还真不是一般家庭的父亲。 李父见李母眼神里透着欣赏和赞许,聊天的兴致更高了。 他继续说:“骆王集团又不是王家的,而是骆家的,我还真不太看得上那姓骆的小子……” 啊?这老头凭什么看不上我?高冷帅气的霸道总裁,女人眼中的男神…… 骆轻舟的好奇心被拉满,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里面却没声音了,他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在朝他这边看,估计怕隔墙有耳。 啊?他们不会准备用更加难听的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 他以为他们会过来看看,顺便把门关严实,结果并没有。 “嘿,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怕什么?”沉默片刻后,李父继续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沉默寡言,看起来有点冷心冷情?”李母问。 见对方点头,她又继续说:“轻尘和王家人都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想想,经历那么惨烈的事,那孩子心里肯定有阴影……” 李父点头。 “飞扬这两年在国外还有我陪,就这样他回来后都性情大变,何况这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又一个人在国外……” “哎,想着我就心疼呀,以后我们得多关心关心他,也叫咱儿子也多关心关心他大舅哥,给他寻一个好媳妇。” “有人疼爱,他自然就会慢慢走出阴影,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 李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怜爱。 听得门口的男人心头一暖。 “要是让我挑女婿,我会挑王家和和王家轩,不是说其他孩子不好……”沉默一会儿后,李父又把话拉回来。 “王家和成熟稳重有担当,上次他来乌市处理王骆堂那件事,我就觉得这人不错,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呀?”李母说。 “小骆她叔叔家的大儿子王家轩你留意到没有?那孩子是个阳光善良的大男孩,跟飞舞同一年的。” “别看他年纪轻轻,听他大伯说,这小子是一家贵族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才工作三年,就两年被评为优秀老师。” “说明他对孩子们很有耐心和爱心,他奶奶和几个长辈都是这样说……” “虽说幼师工资不高,但我们又不指望女婿养家,无论是挑儿媳还是挑女婿,都是人品性格第一……”李父絮絮叨叨道。 “老李,你变了,自从咱儿子出事后,我看你越来越不那么看重地位,钱财什么的,你更看重儿女将来的幸福。”李母说。 “你不也是如此吗?你宁愿儿子娶江榕那样的女人,只要她能用孙子把儿子拴在你身边……”李父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母白了丈夫一眼。 “你放心,小骆这丫头不错,你不是少了一个儿子,而是多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你等着瞧吧……”李父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道。 “你……你真的不在意她离过婚?”李母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家儿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再不要提这离婚的事了,伤感情。”李父说。 李母还想为自家儿子辩驳几句,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要真计较起来,可能人家更不耻李飞扬这种滥情的人,骆轻尘只是一个被小三插足的受害者。 同为女人,作为婆母,以后得对这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儿媳妇多几分关爱才行呀。 李永勇夫妻这一席话,让骆轻舟陷入沉思,他虽从未做过家长,但他隐约觉得妹妹跟李飞扬结婚应该没错,她以后肯定会幸福吧? 而自己想要得到幸福,恐怕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他们都说他冷心冷情,他自己也是认可的。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呢?他具备爱的能力吗?不,他压根就不想跟任何人结婚。 还别说,现在仔细想想,他还真能感觉到大堂哥王家和,和堂弟王家轩身上的那股子平易近人的温暖。 原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们都喜欢这款女婿?他边想边朝自己卧室走去。 第二天是大年十三,一波人上班去了,王老太太和大伯大妈带着不用上班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在位于海城闹市区一家金碧辉煌的寺庙烧香拜佛,许愿祈福,游览观光完后,就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李飞扬,等一下,李飞扬!是你吗?” 李飞扬前脚刚跨出静宁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顿住脚步,四处张望。 挽着李飞舞胳膊的骆轻尘听到这熟悉的女声,眉头一皱,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第151章 静宁寺偶遇 大过年的在寺庙门口碰到锦然,骆轻尘心中确实有些不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想这女人李飞扬说些什么。 “飞扬,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来海城多久了?是来旅游还是出差?”锦然一脸兴奋,叫得那样亲切。 她着实没想到能在家门口碰到大学同学,他可是当年她心目中的男神,而且这男人当初还差点跟她滚了床单。 要不是马佩玉把这男人看得紧,她恐怕早就成为西域飞扬的当家主母了吧?还别说,西北女人还真是粗鲁彪悍。 “你是?”李飞扬自然不记得她了。 “你……你别逗我了,西域飞扬,c大医学系的李飞扬,乌市人,你的那位马姑娘今天没一起来?” 锦然扫了一眼男人身边的李父李母,骆轻尘个子小,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没看到。 “你这表情太让我伤心了,我是c大金融系的锦然呀,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莫不是又有新欢了?”她探头往男人身后看。 看到李飞舞后,她一脸暧昧,故意提高嗓音道: “目光一般,当初要不是马佩玉对你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看见李母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她赶紧陪笑道:“阿姨,您是飞扬的母亲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午饭?” “谢谢,不用了,我儿媳妇已经订好餐厅了,飞扬,赶紧走,别让你媳妇等久了。”李母沉着脸上前去拉儿子。 “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不应该呀?我们以前连面都没见过……”锦然纳闷道。 “除了我儿媳妇,我儿子从不近女色,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李母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要离开。 她生怕对方又是儿子的烂桃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儿子海王的身份被王家人知道了,估计这婚事得黄。 “李飞扬不近女色?阿姨,您这是在说聊斋吧?您这护犊子护得有点过了……”锦然冷笑一声,满脸讥诮道。 “这位女士,我确实不认识你,请你别在我未婚妻和她家人跟前故意抹黑我!”李飞扬敛起笑容,冷冷道。 他扭头拉过骆轻尘,将女孩搂进怀里时,他又一脸温柔缱眷。 “骆轻尘!你说她是你未婚妻?”锦然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跟欧阳朴素好了吗? “对,小骆和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姑娘,请你慎言。”李母语气柔和了些。 “李飞扬,你说你不认识我?”锦然又问。 “姑娘,我儿子脑子受过伤,暂时失忆了,等他恢复记忆,你们再聊,一大家子人还等我们吃午饭呢。” 李母一心想早些脱身,便耐着性子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骆轻舟失忆了,你也失忆了,好,真好。”锦然连连叫好。 心想:这下老娘往你身上儿子扣尿盆子屎盆子就更方便,更肆无忌惮了。 不知怎的,李母突然想起江榕母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更加着急要甩掉这女人。 “李飞扬,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我老公的前妻?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我老公抛弃的?她……” “住嘴!佛教净地,且容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大放厥词?我们走!”见对方如此当众羞辱自家孙女,王老太太一声厉吓。 “老太婆,心虚了吧?骆轻尘她……” “姑娘,我们家都是我做主,我儿子也听我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你仔细说给我听听?在寺庙门口说这些,怕是会冲撞神明……” 李母打断锦然的话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李飞舞也上前拉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你们想干什么?”锦然看了看这母女俩吃羊肉长大的高挑身材,有些心虚道。 “你是要喊李飞扬过来听你如何诋毁他未婚妻吗?” 锦然迟疑,一脸莫名,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既然认识我儿子,就应该知道他很护短,况且他们正在热恋期,到时候他要是揍你,我可拉不住哦?”李母恐吓道。 其实,就是以前那个混不吝的李飞扬,也不会轻易出手打女人,他只是有些滥情而已。 “阿姨,不用喊他来,跟您说也行。”锦然看了一眼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赶紧道。 李母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和丈夫,示意他们带着王家人先走。 李永勇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家儿子那些丑事被王家人知道呗。 当然,他老婆肯定也想听听骆轻尘离婚背后的故事。 他倒是想让儿子带着王家人先去他们订好的那家餐厅,自己去看看老婆到底想干啥。 可是王老太太不愿意走,所以他们就往寺庙大门口的另外一边退去。 保证对面那三人还在视线之内,并隐约听到他们声音的位置,众人便停住后退的脚步,站在那里观察对面动静。 骆轻尘倒是不担心锦然把她那些事儿说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听,反正她又不是小三,反正不能生孩子的人又不是她。 但,她怕锦然添油加醋往她身上泼脏水,而恰好那两人又相信了。 李飞扬感觉怀里的人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柔声低语道:“别怕,不管她对我妈说什么,我们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稍稍安心了些,后又一想:如果仅凭锦然的一面之词,就能把他们闹掰,说明他们真的没缘分。 这么一想,她彻底安下心来,静静观看着远处三人的动静。 “嘿,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小三不一样,能玩出的什么新鲜高超的技能来。” “不过又是未婚先孕,拿孩子说事儿的老套剧情。”李母撇撇嘴,满脸不屑道。 “不是阿姨,您是不是关注点错了?您就没听明白骆轻尘她不会生孩子这事儿吗?”锦然一脸惊异道。 她睨了李母一眼,继续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看上骆王集团的钱了,想先把她的钱搞到手再把她甩了?够狠,我自叹不如!” “置自己儿子的幸福不顾,宁愿断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入豪门,真是狠!”她想激怒李母迁怒于骆轻尘。 第152章 杀人于无形 “应该断子绝孙的人是你,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如此嚣张恶毒的小三,我这暴脾气。”李母说着一巴掌打在小三脸上。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一顿,你还真以我儿媳妇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你还真以为我儿子是任你栽赃抹黑的冤大头!” 李母的话音还未落,锦然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这下,李母彻底坐实了锦然对西北女人的认知——粗鲁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 像一阵风飞奔到她们跟前的骆轻尘,刚好听到李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本来还觉得李母有点彪悍的她,突然感觉婆婆好可爱哦。 “你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跑过来了?”紧跟其后的李飞扬问。 骆轻尘自然是因为知道鲁二瑾娘母几个的无赖与彪悍,怕未来婆婆和小姑子吃亏,所以她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跑过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女人看,锦然一手抱住李母的腰,一手死命抓住她脑后的头发。 本来还抱着锦然腰的李飞舞,见自己母亲被揪疼了,便试图去分开她们。 李飞扬正想上去拉架,被骆轻尘制止了,本来已经是二打一了,如果他这牛高马大的男人再上去帮忙,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哎呦!”锦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刺痛,惊叫一声,松开手就往身后看去。 见骆轻尘和李飞扬站在两步之外,并未打算上前来对她怎么样,只是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你们早晚会后悔的,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飞扬,你不怕断子绝孙就赶紧跟她结婚吧!”锦然盯着李飞扬,故作轻松道。 说罢,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自己火辣辣微肿的脸,又摸了摸脖颈处冒起的小包,捡起地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半步,她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她摸着脑袋,转头见骆轻尘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地看着她。 “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骆轻尘却只有一个,锦小姐,谢谢你!”李飞扬轻笑一声,一手揽住骆轻尘,一手揽住母亲,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锦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些什么男人?个个都要谢谢她,个个都要去追求一个被我老公抛弃的女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李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有些诧异地瞟了儿子一眼,心想:这小子这就接受骆轻尘不会生孩子的事了? “妈,不用那么看着我,那女人是在胡说八道,骆骆没问题,是那男人有问题。” 李飞扬这话是对母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骆轻尘,满眼满脸都是宠溺。 “啊?那他们的孩子……不,她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李母问。 她回味一下后又继续说:“哇,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小骆,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你前婆婆也不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了……” “妈,别多管闲事,奶奶他们该等着急了。”李飞扬打断母亲的话,加快脚步朝王老太太他们那边走去。 李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老了,脑子都转不过弯了,要是让骆轻尘前夫全家人知道了孩子的秘密,还有她儿子啥事? 李飞舞一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一手握着刚才拉架时,她在锦然衣领上捡到的一颗白色草珠子。 骆轻尘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弹出手中草珠子的,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小姑子发现了。 若不是李飞舞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如此娇小柔弱的嫂子还身怀这般绝技。 那弹指一挥间的轻巧动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气焰于无形,太飒太解气了,她要跟自家嫂子学这招。 锦然摸摸脑袋,摸摸脖颈,又摸摸脸,这几处的疼痛让她越想越气,需要找个人疏解一下,否则她要气炸了。 思及此,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阮天洁的电话,“阿洁,新年快乐。” “锦大小姐,这年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给我拜年?找我有什么事?”阮天洁讥诮道。 她们二人还是转那一千万时闲聊过几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锦然都没联系过她,元宵节都快过了才想起来给她拜年,准没什么好事。 “这不还没过元宵节吗?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锦然问。 “谁?”对方兴致缺缺道。 “李飞扬,你还记得他吧?c大医学系的系草。”锦然问。 “西域飞扬?跟你一路的那个花花公子?”阮天洁终于想起来了。 阮天洁想说:一路货色,一个是女海王,一个是男海王,凑到一起刚好,可惜人家李飞扬根本瞧不起她。 “什么一路,那时候我还是个纯情少女呢。”锦然有些羞怯道。 “行了,别恶心我了,有什么事直说吧。”阮天洁轻笑道。 ”李飞扬要跟骆轻尘结婚了,劲爆吧?意外吧?” 锦然把今天在寺庙门口碰到那一大家子人的事讲给对方听了,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打得很狼狈的事。 还说什么李家人不听她的劝,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免不了又用一些恶毒的话把李飞扬全家和骆轻尘骂了一通。 “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人家李飞扬根本没搭理你吧?”阮天洁问。 她听出锦然语气里的怨气大于幸灾乐祸,以她对这个闺蜜的了解,如果不是在人家那里吃了瘪,她是不会这样的。 是呀,好好的她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经对方这么一问,锦然像突然想起什么。 她赶紧找借口挂掉电话,闷闷不乐想自接连遇到的倒霉事。 她虽然一直怀疑儿子肖锦上不是肖泽凯的孩子,但看到肖家人都很喜欢这孩子,她就从未想过要去做亲子鉴定。 反正以肖家人那无脑单纯好哄骗的个性,估计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反正国外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可能她跟他们这辈子再无交集。 谁知道,一周前,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联系她,说回国发展了,挺想她的,专程来海城找她。 第153章 坏到根上的男人 自从她怀孕后,身边除了肖泽凯,她就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 这男人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些欢愉画面。 她承认,这些快乐,是在肖泽凯身上很难找到的。 这男人虽然没肖泽凯长得帅,没肖泽凯对她专情,也没肖泽凯的品行好…… 但,他是她众多床伴中,最让她欲罢不能的一个,所以她就鬼使神差跟这男人到酒店鬼混了一个下午。 这男人三十来岁,是个无人疼爱的私生子,十几岁就穿梭在高矮胖瘦不一的富婆中。 以取悦她们为生,也练就了一番好生了得的床上功夫。 他们在一起打得火热时,这男人还给了她不少钱。 因那些钱都是富婆们施舍给他的,所以他给得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她眼神里的惊喜和崇拜是那些富婆给不了他的。 他们在国外分手不久,这男人又傍上一个富婆,因前不久被富婆老公发现了他们的事,把他胖揍一顿后,又拿走了这一年多富婆送给他钱财。 得知这男人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的,锦然突然就萌生了想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她想,只要排除这人不是她儿子的爸,她就能安心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拿到亲子鉴定结果,得知儿子的父亲正是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时,她立马崩溃了。 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来想去,她就想到求助菩萨,让菩萨保佑这男人死得越远越好,保佑肖家人不要发现真相。 这不,今天一早她就跑来静宁寺烧香拜佛,祈祷许愿,没想到刚许愿出来就碰到李飞扬一家人。 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痛,李飞扬没勾搭到,反倒搞得她浑身是伤痛,真倒霉。 该不会是她抢了骆轻尘的老公,菩萨都看不过眼,要帮着欺负她一下子吧? 否则无缘无故的,这头上一个包,脖子上一个包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去静宁寺求平安符去了吗?这脸是怎么回事?”鲁二瑾见女儿一脸沮丧便问她。 别提了,平安符还在包里,走出寺庙就不平安了,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自个儿都保不了,还能保谁呀? 以后再也不去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搞钱才是硬道理。 她这么想着,更觉一肚子火没处撒,就把今天的遭遇讲给母亲听了。 完了还阴阳怪气道:“还是人家骆轻尘出身好,不会生孩子都有一大把优秀男人追着想娶她。” 鲁二瑾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怨她这个妈没本事呗。 一个男人都拴不住,搞得大家都说她是村姑的女儿,是保姆的女儿。 鲁二瑾心里也有气呀,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都怪那个负心汉,陈世美。 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流,再说这个陈世美也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无情。 这些年,只要她拿锦然姐弟俩撒气,锦仰望知道后就会主动找她,不是给钱就是偷偷跟她温存片刻。 锦然四岁生日那年,锦仰望因为妻子快临盆了,就没能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她就嫉妒得发了疯。 借故用柳条狠狠抽了女儿一顿,细细的柳条在锦然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交错的印痕,触目惊心。 趁女儿晚上睡着时,她就把这惨状拍给锦仰望看,那晚,男人捂住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第二天王思瑾刚落地,他就借故回老家去了,锦辉就是那晚他跟鲁二瑾温存后的产物。 儿子出生后,鲁二瑾手里就多了一个拿捏锦仰望的砝码。 所以后面的那些年,他回老家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几乎每个节假日都会找借口回去。 再后来,他借口要回去探望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 就换成鲁二瑾频繁往海城来,最后就干脆在海城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他一直记挂着他们娘仨,否则他后来也不可能娶她,但,只有鲁二瑾知道,那都是被她逼的。 王思瑾的名字也是锦仰望被迫给女儿取的吗?好像也不全是,鲁二瑾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她,娶了当时位高权重的王领导家的独生女,她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鲁二瑾何尝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没那个能力,也没人给她机会呀。 王思瑾母亲去世后,他才四十多岁,事业有成,年富力强,就是娶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也没问题,但他还是给了她和孩子名分。 鲁二瑾其实是踩着锦然姐弟俩幼小脆弱的身体和心灵上位的。 想到这些,鲁二瑾根本不敢在已经成年的儿女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在母亲那里排解不了情绪,晚上躺在床上,锦然又跟肖泽凯讲起来。 “不可能无缘无故头上脖子上都起了包块,要不明天你叫妈陪你去医院看看?”肖泽凯看了她两处肿起来的小包后说。 “除了那两处有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的那种疼,我身体其它地方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应该没啥问题。”锦然说。 “以后你见了骆轻尘最好绕开些,不要再用那些话刺激她,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说不定那两个包……” “我就知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听到那些比你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要娶她,你心里就难受得紧,是不是?”锦然打断他的话道。 肖泽凯边用冰帮老婆敷脸,边跟她分析那两个包可能是骆轻尘他们拿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打的。 一听这女人不分好歹劈头盖脸就骂他,他甩下冰袋,转身去找孩子玩了。 盯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锦然更加坚定了加紧搞钱的决心。 什么亲情、爱情、父母、老公都他m靠不住,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搞钱,她的脸也不疼了,头和脖颈也不疼了。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王思瑾和阮天浩的订婚宴,他们肯定会邀请骆轻尘吧?李飞扬一定会和未婚妻一起去…… 她又想起在王家订婚宴上的情景,虽然那次有那么一点点失误,但好歹没被人发现是她做的手脚。 第154章 设计人上瘾 年前,她被邀请参加了一个名流圈的生日party,那次她又和弟弟联手,在一个富太太身上小试了一把。 没想到事后,还没等身旁的男人开口说几句话,这个三四十岁的富太太便哆哆嗦嗦夺过男人手中正在播放不雅视频的手机,并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买下所有视频和照片。 虽然钱不是很多,最起码把她之前给出去的一百三十万封口费赚回来了,为此她心里还得意了好多天。 李飞扬家肯定比那个富太太家有钱,骆王集团就更不用说,不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两个亿对他们来说不过来是九牛一毛。 思及此,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一骨碌翻身下床,从保险柜的暗格里拿出她那枚暗藏玄机的戒指和一包粉状物。 元宵节这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都说最高级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今天她就是猎物,她要猎取李飞扬那颗放荡不羁,却甘愿被骆轻尘收服的心。 感情澄澈,且还跟骆轻尘是青梅竹马的肖泽凯都被她拿下了,对于阅女无数的海王李飞扬,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她还有秘密武器呢。 为了给儿子办一个隆重的订婚宴,也为了表示阮家对未来儿媳妇很重视,很满意,阮天浩父亲阮飞鹏一早就租下了海城酒店最大最豪华的那间宴会厅。 锦然虽早就到了宴会现场,但她一直在后台协助阮天洁检查安排订婚宴的一些工作细则,还时不时对某个服务员指手画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姗姗出现在宴会大厅,为的是压轴出场,博取全场男士的注目礼。 她穿一袭紫色抹胸裙,披着一条金色流苏披肩,扭动着性感曼妙身姿,缓步走向她的席位。 她一路走一路扫视其他宾客,却始终没看到骆轻尘和李飞扬的身影。 坐定后,她还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直到宴会要开始了,骆轻尘他们都未出现。 想到快要到手的一个亿突然飞走了,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找王思瑾打听。 当王思瑾告诉她,骆轻尘和李飞扬今天也订婚,他们的订婚宴就在隔壁小宴会厅时,她急忙找到早就买通好的那个服务员。 “不好意思,我们上班时间不能串场。”那服务员眼珠子滴溜一转认真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钱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说。 只是可惜今天精心打扮了那么久,她穿着漂亮服饰的美不能在宴会厅里惊艳到李飞扬了。 她一双桃花眼一转,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心想,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惊艳这他了。 小宴会厅里,本来骆轻舟订的十桌宴,现在却只有九桌,且全是自家人,主持人也是王家自己人。 王老太太说,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十全十美的东西本身就不存在,所以才决定就这九桌,主人和佣人一起,没请其他人。 希望两个孩子和两个大家庭都能长长久久,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再传承到下辈子。 订婚仪式结束后,宴会开始,接下来就是李飞扬和骆轻尘两人一起给宾客敬酒。 两个新人负责敬酒,那个服务员负责往空杯子里倒酒。 前面骆轻尘和李飞扬是被锦然设定为宾客,所以酒敬到他们跟前时,只要认准这两人的脸,药就不会下错。 而如今他们的角色变了,准新郎新娘,识别度更高,根本不担心服务员会认错人,但什么时候下药,锦然没交代。 那服务员一进去就数了一下有几桌人,心中盘算着等敬了两三桌后,自己的心没那么慌了,手也不抖了再下手。 没想到这一桌子的酒还没敬完,骆轻尘就发现这服务员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酒店应该有规定,上班时间服务员不能戴首饰,尤其是戒指这类能触碰到客人食物的饰品。 这服务员不但戴了戒指,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戒指。 她还时不时摸摸那戒面一下,好像那戒指刚戴不多久,新鲜劲还没过似的。 还有就是,骆轻尘感觉这戒指有点面熟,最后她终于想起来,在王家订婚宴上,锦然戴的戒指跟服务员手上这个很像。 她不动声色将那服务员叫到旁边休息室询问,并提前打开手机录音。 她跟那服务员说,如果对方不跟她交代实情,她就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最后那服务员才供出锦然,并说要不是自己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才能保住性命,她是不会干这种缺德事的。 见她说得声泪俱下,骆轻尘就暂且相信了她,并承诺如果她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会得到更多报酬,还不会被送去公安局。 就这样,那服务员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回到阮家订婚宴现场,依旧跟在准新郎新娘身后倒酒。 当锦然看到她时,先是吃了一惊,见对方示意她已完成任务,并偷偷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锦然会心一笑,端起那服务员为她倒满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又示意服务员给旁边两位男人也倒满。 服务员淡淡一笑,礼貌对那两个男人点点头,随即往他们酒杯里倒满了酒。 她刚才虽然看过骆轻尘手机里的照片,但这会儿突然觉得两个男人都跟照片里的人长得有点像,心一横,干脆就在两杯酒里都抖了点料。 完事后,她又偷拍了三人的照片发给骆轻尘,问她这三人都喝了那酒,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骆轻尘看到照片上的三人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有更精彩的戏看了。 完了还不忘叫对方安心,说没问题。 随即她用匿名的方式,联络了本地一位有一百多万粉丝的娱乐八卦新闻网红。 喝完那杯酒不到一分钟锦然便离席了,两分钟后,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离开了。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等一下直接把人带过来,看着他们进门后,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看到锦然的信息后,那服务员抬头看向那位喝了那杯酒后,一直没离开的男人。 见他脸色潮红,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由于周身燥热的缘故,他开始松领带。 第155章 胎记识别度高 那服务员见状,不慌不忙走过去,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那男人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出了宴会厅。 服务员将男人带到锦然指定的房间门口,见男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后,她将门轻轻带上,这才转身离开。 当儿童不宜的小帖子,和视频在网上飞传时,海成酒店大宴会厅里也热闹非凡。 有的人直接丢下碗筷和酒杯,跑去传闻中的那间客房门口看热闹,有的舍不得丢下美食跑去凑热闹,就直接打开手机看视频。 阮天洁被妹妹手机上的视频吸引了,俯身凑过去一看。 “姐,我觉得这……这背影怎么有点像……?” 那男人屁股上的胎记太晃眼了,还没等阮天清的“姐夫”二字说出口,阮天洁就抓起自己的包,一脸怒气地冲出宴会厅大门。 当她冲进服务员说的那间客房时,看到衣裤,鞋袜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有三个xxxx的畜生正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她家袁恩德正和锦然……,锦辉在旁边死命扒拉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畜生在争抢一块肥美的xx,三人都面红耳赤。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xx,胆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阮天洁厉吓一声。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上去一脚将自家畜生踹翻,然后一个巴掌扇在锦然脸上。 “袁恩德,别在这里xxxx,赶紧穿上衣服给老娘滚回家去!回去再找你算账!” “阿洁,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你要相信我……”闺蜜被她这么一吼,瞬间清醒过来。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她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对看热闹和拍摄的人怒吼一声。 然后抓住阮天洁的胳膊哀求道:“阿洁,求求你,相信我,赶紧把他们xxx,否则我们两家的声誉就全毁了!” 这时,那两个撕打在一起畜生也反应过来,赶紧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穿。 “是骆轻尘,一定是她!阿洁,相信我,一定是她干的,我饶不了她!”锦然信誓旦旦,咬牙切齿道。 拍摄的人和看热闹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穿好衣服,也就顺应工作人员的驱赶慢慢散开了。 “这视频怎么打马赛克了?你们刚上去看了,看清楚是谁了吗?”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问刚从外面看热闹回来的一个年轻人。 “三个玩意都是我们这个宴会厅的人,不说了,赶紧吃饱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人欲言又止道。 “一个是阮家的,另外两个是锦xxx……”另外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也是欲言又止,摇摇头埋头干饭。 “啥?那个……?”一位长者被上面的话惊得张大嘴巴,满脸造孽的表情。 “你们都怎么了?吞吞吐吐说半拉子话,急死人了。” “怕得罪位高权重那位呗……”又是一个说半拉子话的。 “你们不说,我自己上去看。”旁边一位大叔被急得差点跳脚,说着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人家难不成不穿衣服,专门在那里等你去看戏?赶紧回来安安心心吃饭吧,网上肯定还有后续!”有人轻嗤一声喊道。 大宴会厅内人来人往,交头接耳…… 锦仰望见此情景,便抓住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这时刚好一个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他赶紧拉住那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只说了一句:两个啥一个啥在客房做那个啥,听说其中两人是……。 见旁边有人看着她直摇头,那服务员脸一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借故跑开了。 一听她说“其中两人是锦xxx”,锦仰望便抬头四处张望着找自家那两个……。 没看见他们人影,他便问身边的女婿,“阿凯,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你老婆和小舅子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肖泽凯正和旁边一个向他咨询最近银行贷款事宜的老板聊天,一听岳父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锦家两位的空位,茫然地摇摇头。 而此时锦然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小宴会厅,指着骆轻尘的鼻子质问道:“骆轻尘,今天的事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还没等骆轻尘开口,离她最近的李飞扬和王家轩都站起身来拦住冲过来的锦然。 骆轻尘漫不经心地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女人,摇摇头讥诮道:“锦大小姐,你的头发有点乱,不美了。” 锦然看了看面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道:“别以为有男人护着你,就可以把今天这事躲过去。” “什么事?”王家轩问。 “小屁孩儿一边去,骆轻尘,你赶紧让他们把那些帖子和视频删掉。”锦然白了王家轩一眼,对骆轻尘说。 “什么帖子和视频?”王家轩又问。 “少儿不宜的视频,小屁孩儿,一边去,免得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付景鱼边说边示意王家轩跟她走。 “骆轻尘,你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删视频,给我赔礼道歉,并赔偿我们的名誉和精神损失费,否则我跟你没完!” 见骆轻尘继续不紧不慢夹菜吃,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气得锦然昂着头,提高声音继续道。 “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如你站到台上去告诉大家,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的事?”骆轻尘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 “你……”锦然一时语塞。 众人都看向她,有人起哄,让她到台上去说给大家听。 这时,台上的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不雅视频。 “锦小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视频?这视频里的女人真是你吗?”王家轩拿着话筒站在台上问。 “啊?我们刚还在猜这视频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没想到就是你?” “不会吧?n人运动,这也太刺激了,那两个男人是谁呀?” “锦小姐,别怕,那个胎记识别度高,不怕他不认账……” 第156章 悄悄开放 “伤风败俗,赶紧把投影仪关掉,免得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 好在视频上最辣眼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王家轩还故意在视频前来回晃动,不懂的人基本看不懂,懂的人自然一看就懂。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肖泽凯尽收眼底,他气得想转身就走,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大步走到锦然身边。 “爸都被你们气晕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嫌在那边丢的脸还不够大?又跑到这边来丢人现眼?” 他一边低吼,一边拽着老婆的胳膊往外走,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偷瞄了骆轻尘身边的男人一眼。 李飞扬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一抬头,便对上前夫哥那躲闪的眸子。 “骆轻尘,我一定会找到你设计陷害我的证据,你就等我的律师函吧!”锦然提高声音道。 她这声是故意喊给自己老公听的,是在告诉肖泽凯,她不是荡妇,她很委屈,也很冤枉。 “别再演戏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你家唯一的靠山吧,要是没有了他,你们娘仨就彻底完蛋了。”骆轻尘淡淡道。 锦然被丈夫拽回大宴会厅时,锦仰望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鲁二瑾和王思瑾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 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家丑外扬的发酵地,因攀上市长这个亲家而风光得意的阮家父母这会儿正强打精神跟陆续离开的宾客道别。 “阿浩,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妈,你跟他们去去医院看看你岳父吧。”阮飞鹏看了一眼锦然夫妻,转头对儿子说。 此刻,他实在不想看到锦然,还好,他那丢人现眼的女婿和锦家保姆那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叔叔阿姨,我们是被骆轻尘下药算计的……”锦然还想在阮家父母跟前解释一下,对方压根没看她一眼,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跟阮天浩一起走进电梯时,她又要开口解释,却被肖泽凯制止了。 阮天浩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岳父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生下这种货色? 这种时候了不知道关心老爷子,还在这里想洗脱自己的臭名,真是无语…… 自家未婚妻那样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直接被这娘仨给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肖泽凯那个蠢货,简直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现在心中还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了? 小宴会厅那边,大家也开始陆续离开酒店,骆轻尘和李飞扬一家四口坐一辆车离开。 李飞扬开车,李父坐副驾室,后座的三个女人,李母和女儿在说明天回乌市的事,骆轻尘偏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车开出去十几分钟,李飞扬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回,见她没变过坐姿,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发呆。 “骆骆,你前天不是说想去云朵书店看看吗?现在还早,我正好想去那里找点资料,一起去?”李飞扬问。 他本想问她在想什么?因为父母和妹妹在,估计她即使有心事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 “小骆,你是不是在为今天酒店里的那些腌臜事烦心?”李母这时也发现儿媳妇有些不对劲儿,顺势问道。 骆轻尘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默许了。 李母继续道:“你今天这种以牙还牙的反击方式就挺好的,解雇那个服务员也一点不过分。” 原来海城大酒店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那个被锦然收买的服务员的母亲确实需要一笔救命钱。 事后,骆轻尘确实按照自己的承诺给了那服务员一笔报酬。 但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今天当众解雇了那个服务员,其实也是在救她。 因为锦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那服务员麻烦,所以骆轻尘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你是不是担心那服务员失去工作后生活艰难?”李飞扬问。 “不怕,让她先回家好好思过,等她长点记性,回来求你,你再找机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李母安慰道。 “嗯。”见一家四口人都开始宽慰她,骆轻尘乖顺地应了一声。 把父母和妹妹送回晨园后,李飞扬又带着未婚妻去了云朵书店。 云朵书店坐落在海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上的一座商业大厦的三十九层。 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父母工作忙时,她就跟哥哥一起过来看书。 骆轻舟是个安静温暖的人,他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医学方面的书,偶尔也见他看金融投资方面的书。 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困难时,他就会看一些修心励志的书,比如一些伟人传记之类的。 云朵书店藏书非常丰富,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少别的书店,甚至网上都买不到的非卖品孤本。 书店里还有一个小档口,专门卖小吃饮品,所以小时候,如果父母出差或者加班不在家时,他们兄妹就会整个周末都泡在这里。 走进书店,骆轻尘趁李飞扬去挑书的时间,就去买了两杯饮品,端着饮品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将两杯饮品推到一边,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小时候,哥哥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来这里,也就是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云朵和摩天轮发呆。 有一个周末的早上,哥哥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独自出去了,快到黄昏了还没回家,打电话他也不接。 父母都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把骆轻尘着急得不行,便叫司机送她去云朵书店。 她远远就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也像她现在一样,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发呆。 直到她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换过姿势,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他面前的《瓦尔登湖》还没翻过一页或者是已经看完了,反正规规矩矩合着放在那张小桌中间。 一杯猕猴桃汁已被夕阳余晖染得碧绿中透着橘红,好像一个被爱人遗忘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透着清冷与落寞。 少女清澈无波的眸子投向少年那被晚霞映得如梦如幻般俊逸侧颜时,他羽睫上有一颗泪珠跌落…… 她心头一颤,好似有人在那湖中投下一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有一朵花也在那无人知晓的隐秘处悄悄开放,她自己也浑然不知。 第157章 云朵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俊男美景交融的画面。 那个安静温暖又略带忧郁的少年自此便刻在她脑海里,住在她的隐秘处。 那天他们谁也没提眼泪的事,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头天她刚收到那串黑色草珠子手链。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将两本书放在桌上后问道。 “看云卷云舒。”骆轻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低语道。 好像生怕惊动天上的神明,一不小心他就会收回眼前的美景似的。 “好美的火烧云,云朵书店真是名不虚传!”李飞扬低声赞叹道。 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落日余晖下女孩的侧颜上。 那橘红柔和之光穿过她浓密羽睫和小巧鼻翼,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为女孩的美而驻足停留,安静又美好。 蓦地,像有人拨动了他某根沉睡已久的记忆之弦,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猕猴桃汁?”片刻恍惚之后,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吸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本书?”她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医药书籍和一本《飘》悠悠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因为骆轻舟喜欢喝猕猴桃汁,所以她就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因为他喜欢斯嘉丽身上那股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句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所以他就拿过来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所忧所虑,她讨厌猜忌,嫉妒与算计。 父母因为被保姆嫉妒而遭算计,所以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也因此失去父母,并和哥哥分开两年多。 她因为被锦然算计,被迫与肖泽凯离婚,又因为被锦然嫉妒,一次次被她设计陷害。 今天,她虽然又一次从危难中逃脱,并反杀了对方。 但她想起马佩玉、龙莹莹,江榕母子,想起梦中的肖虹和李浩星兄妹…… 龙莹莹的事和江榕母子的事李飞扬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王榕,李榕,刘榕…… 还有肖虹和李浩星兄妹的事…… 在乌市时她就想找机会问问李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怕问得太唐突了伤害到李母和李飞扬兄妹。 这些天,她也有好几次想问,但都欲言又止,最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锦然跑来兴师问罪后,在回晨园的车上,她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要不是李母和李飞舞在,她肯定就问出口了。 她想知道李飞扬之前的海王之名是不是跟遗传有关系。 她只想和亲人爱人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她被迫成为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的女主角或者炮灰。 她想对李飞扬说:要不我们等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再结婚? 但看到那本书和那杯果汁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挺有默契的,不是吗?他们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她跟肖泽凯认识十多年才结婚,如今还不是一样离婚了,别怕,冥冥之中有安排。 “猕猴桃汁味道怎么样?我尝一口看看。”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吸了好大一口。 “不行,我也要尝一下你的芒果汁。”李飞扬见她开怀一笑,也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吸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搞得你以前到这里来过似的。”骆轻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说梦里来过无数次,说完便看着她笑,那笑容融化了她心中的担忧。 “你今天有心事?”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医书后,李飞扬还是忍不住问。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骆轻尘摩挲着《飘》的扉页,盯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被落日余晖还是云卷云舒治愈了?”李飞扬戏谑道。 “都有,还有鲜美果汁和斯嘉丽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对面这张俊脸。” 骆轻尘指着他的脸戏谑道,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骆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我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如果不能揣摩到你的心思,把你气坏了我可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改正。” 李飞扬握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柔声道。 “嗯,你也一样。”骆轻尘点头道。 翌日早晨,骆轻舟和李飞扬都上班去了,骆轻尘送李飞扬父母和妹妹去机场。 把三人送到航站楼门口时,李父李母都让她别进去了,她说时间还早,再进去陪他们坐坐。 一进大厅,李父就让老婆和女儿一起去托运行李并办理登机牌。 这次王家长辈们特地买了很多海城特产让他们带回乌市。 看着母女俩拖着大包小包向托运处走去,骆轻尘心中正纳闷,这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去办理托运,自己却当甩手掌柜? “小骆,你是不是想问我李浩星母亲的事?”李父冷不丁问。 “啊?”骆轻尘一脸懵逼,心想他怎么知道? “最初你问我有没有去过巩留,后来你又邀请李浩星去我家里做客,那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李永勇说。 “李浩星是您……?” “不是,他是肖虹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李永勇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知道我知道肖虹跟您的故事呢?”骆轻尘好奇道。 “你是在我家书房看到我的那本集邮册后才问我是否去过巩留的,我猜你肯定看到过那枚邮票和那封信,或者听谁跟你说过那枚邮票的故事。” 听对方这么猜测,骆轻尘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说自己是在梦中认识肖虹的。 “叔叔,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李浩星不是您的儿子呢?我们都觉得他跟您长得有点像……”骆轻尘想诈他一下。 “跟肖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都才十九岁,也都是彼此的初恋,那种感情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轻尘点头,是呀,人家两个都没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158章 不平等条约 “那时候我真的很爱她,但我感觉得到她并没有那么爱我,谈了几个月恋爱后,我就听别人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还动过一个大手术。” “我跟她求证时,她也大方承认了,当时还强装无所谓,让我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听完后,确实有些犹豫了,毕竟我是在建筑单位工作,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如果妻子身体不好,那就很麻烦。”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我没有立刻提出分手,但那段时间我确实没跟她联系,我在在十字路口犹豫徘徊。” “分手吧,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很爱她,不分手吧,我又有很多顾虑,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跟她提分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出国援巴的机会,不久后我们一行人就去帮巴国修铁路了,回国后我听说她结婚生子了。” 李父不带情绪地叙述完他的初恋故事,骆轻尘有些惊愕,这男人真是冷心冷情。 肖泽凯在别人跟前说起自己的初恋时,也是这种表情吗?还是男人对于分手后的爱人都是如此冷情? “李叔,您在国外工作了多久?”她问。 “差不多三年吧。”李永勇说。 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又补充道: “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她。” “你是不是想问,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会接纳她一切的不完美,就不会在听到她身体不好后开始打退堂鼓?” 心思被猜中,骆轻尘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肖泽凯,她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她不了解男人,所以此刻对李父当年行为是有些好奇的。 “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自私,当初信誓旦旦追求她,信上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遇到一点小问题就犹豫不决,打退堂鼓。” “但我中间确实是尝试过挽回的,中途我给她写过一封信,但她并未回信,不久后就听朋友说她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爱我,肯定会等我回国,没想到她两三年都等不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因为小时候做过那个手术,所以很自卑,因为我的犹豫,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就更自卑了。” “所以在李浩星的父亲向她求婚后,她就迅速把自己嫁了,结婚没几年后他们就离婚了。” “她之所以会对我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好,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更中意,更珍视她的好男人。” “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前几年又身患重病,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主动给过她一些经济支持,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甚至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她可能是知道我跟太太感情不错,不愿意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她最不堪的一面吧?” 他说这话时,老婆和女儿已经托运完行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小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些事你阿姨都知道,她也认识肖虹,我只是不太想让飞舞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事。” 李母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李父招手让她坐过来。 “小骆想知道我和肖虹的事,可能是担心飞扬以前那些拈花惹草的毛病是不是从我身上遗传的吧?” 听李父这样对妻子说,骆轻尘惊呆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还真是只老狐狸! “小骆,同为女人,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是不是你和飞扬的事办得太仓促,让你心中有些不踏实?马佩玉,龙莹莹和江榕母子的事肯定也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吧?” “我不敢说你叔叔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大公无私的好男人,但他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这几十年对我和飞扬兄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飞扬以前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主要是想引起我们的关注。” “那些年我和你叔叔一心扑在事业上,确实忽略了他们兄妹俩……”想起过往的事,李母觉得对不起儿女,语带哽咽道。 “不过你放心,经历了那场车祸后,飞扬性情大变,在乌市你也看到了。” “我想了多少办法撮合他和马佩玉,龙莹莹,他都不为所动。” “其实我当时只是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海城确实离乌市太远了……”说到这里,李母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飞扬非常爱你,你不知道上次你离开乌市后,他跟发狂了似的,直接搬出去住……” “你放心,如果以后这小子惹你生气了,你立马告诉我,我马上飞过来收拾他!”李母爱怜地抚摸着骆轻尘的手说。 李父和刚从厕所出来的李飞舞也在一旁附和说要坚决站在她这边。 他们还说如果以后李浩星兄妹遇到什么事,只要他们开口,他们夫妻都会全力以赴帮助那兄妹俩的。 他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骆轻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后,她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机场。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李飞扬把未婚妻和大舅哥喊去书房,两人心中都有些纳闷,这小子要干嘛? 两人在书房找到合适的位置坐定后,见李飞扬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几页打印好的纸递给他们。 “这是我白天在公司打印好的婚前协议,哥,骆骆,你们一起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李飞扬一脸认真道。 好家伙,还一式三份,搞得挺正式的。 “其实订婚之前我就该拟定好了给你们看的,这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亏得昨晚我爸妈提醒……” 见二人对视一眼,面露惊讶,他又补充道。 二人看完协议后,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浓郁了,都抬头盯着他看。 骆轻舟心说:小子,你确定这是你父母提醒你拟定的婚前协议吗?这压根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有这样大公无私坑儿子和他们自己的父母吗? 第159章 初吻 “我妈说,女人最容易缺乏安全感,让我一定要给骆骆满满的安全感。” “我爸说,我们家不指望女婿养家,更不会靠儿媳妇换取家族利益……” “况且我好脚好手,还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以后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李飞扬盯着未婚妻的眼睛,深情道。 骆轻尘又感动又惊愕,却看得骆轻舟身上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冒。 脸上,眼中都写满不可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贪图钱财的傻瓜? 协议的中心思想是:李家出五千万把御园买下来,房产证上的名字依旧是骆轻尘,算是男方给女方的彩礼。 二人结婚后,李飞扬赚的钱全部交给老婆,无论以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李飞扬都要净身出户。 万一骆轻尘不幸离世,无论是在青壮年,还是在中老年,李飞扬都不会分走她一分钱,还终身不娶。 “这……这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要是年纪轻轻就……你难道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你老了又该怎么办?” 骆轻尘惊愕中满是心疼……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白发苍苍的李飞扬独自坐在云朵书店靠窗那个位置,托着腮帮子看火烧云的画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沟壑横生的侧颜上,浑浊的泪水从他稀疏的羽睫滴下,沿着那依旧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 “呸呸呸……”李飞扬试图啐走她话语中和协议中隐晦的霉运。 “别担心,我不还有云朵和你那么多画作陪吗?还有退休工资和我们的孩子呢……”他慵懒地斜靠在写字台边,轻轻笑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丢下我,就好好保护好自己,陪我到地老天荒……” 见未婚妻眼中的心疼,他有些得意忘形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语气中夹着些撒娇的意味。 当扭头见骆轻舟正盯着骆轻尘的脸看,探究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落寞,他又补充道:“陪我和咱哥到地老天荒。” 骆轻舟觉得他这话和这眼神肉麻至极,站起身就要走。 “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李飞扬问。 “没有。”骆轻舟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这协议你满意?”李飞扬看不出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道。 “嗯。”话音一落,骆轻舟的人就不见了。 这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都这样了,他肯定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不应该夸我两句吗? “我哥一定是被你感动了,要找个地方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说不定还会好好哭一场。” 见他愣愣地盯着门口,骆轻尘拉住他的手戏谑道。 “你确定没骗我?咱哥也会哭?”李飞扬不可置信地看向骆轻尘问。 “当然,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很感性,无论是遇到伤心难过的事,还是高兴感动的事,他都会流眼泪。” 李飞扬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未婚妻这话。 “可能是经历了那场大火后,他性情变了很多的缘故,你经历车祸后,不也性情大变吗?”骆轻尘见他不信,便解释道。 “嗯……”李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到别人口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始终觉得有些割裂,不知道大舅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飞扬,你确定要让我签这份协议?”骆轻尘盯着桌上那份协议问道。 “确定,你看看有没有要增加或者修改的条款,如果没有,现在就签了。”他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打开笔帽递到骆轻尘跟前。 签完协议后,骆轻尘丢下钢笔,拉起男人的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潋滟。 “傻瓜,这就感动了?这才刚开始,以后你还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李飞扬弯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女孩的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心开始狂跳,强劲中带着些无措。 啊啊啊,她是在向我索吻吗?他们不是说我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我怎么不知道该怎样亲吻这女人呢? 二人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总不至于找个板凳让她踩上去再吻吧?到哪里去找恰到好处的板凳给她垫脚呢? 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亲吻过,这段时间他们只是牵手、搂腰、勾肩搭背的动作更多,更娴熟了。 他也有过想亲吻她的冲动,只是身边一般都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时机不对。 不不不,别为自己找借口,难不成是我不想亲她?为什么就这样抱着她我就觉得很安心,很满足? “骆骆……”他低唤一声。 “嗯……”女孩轻声回应,脑袋依旧贴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真快,他紧张了吗?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会吻我吗?他的吻会是什么感觉呢? 肖泽凯只是吻过她的脸、额头和头发,领结婚证后,他们有两次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但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说她太美了,他太爱她了,爱她就得尊重她,吻得太深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可能李飞扬也是这样想的吧? “骆骆,我可以吻你吗?”沉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问她。 这种事情也要问女方吗?她现在是她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吻呢? 他不是海王吗?一个吻而已,不是他驾轻就熟,手到擒来的绝技吗? 骆轻尘没有说话,脑袋依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胳膊却将他的窄腰搂得更紧了,算是默许了吧? 他的视线快速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写字台上。 嗯,他目测实物的眼光不错,这个位置刚好。 四目相对,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男人的脖颈,两人心跳加速,鼻尖几乎贴上。 他视线落在她樱红水润的唇上,见他喉结轻滚,她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他再也绷不住了,低头吻了上去。 “嗯嗯……”她挣扎着推开他,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疼!” 见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他摸了一下自己嘴,也有些喘,他连换气都不会? 他有些尴尬道:“这是我第一次,脑子里有些乱……” 第160章 跨国收养 啊?他不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怎么会说自己是第一次?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哄骗她的吧? 她偷瞄了对方一眼,见他耳垂通红,一脸窘样,这像装出来的吗?这失忆失得真是彻底,做他的第一次,也挺好的。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 “抱歉,等我学会了再来……”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是噗嗤一笑。 “走吧,去院子里走走。” 骆轻尘拉起他的手,二人一起下楼去了,路过一楼影音室时,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真是稀奇,骆轻舟从国外回来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春节放假那几天,他要以家长的身份陪陪李飞扬父母外,其它时间他都在工作。 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三楼自己书房加班,今天是第一次他一个人这样悠闲自得在影音室看电影。 “哥,你在看什么电影呢?”骆轻尘轻手轻脚走到骆轻舟身边坐下后问。 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本想和李飞扬去院中散步的,看见影音室里男人落寞的身影时,她便鬼使神差走了进来。 “宝贝计划。”骆轻舟本来正捧腹大笑,看到他们进来了,立刻正襟危坐道。 原来是一部喜剧片,难怪能让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人捧腹大笑。 坐下一会儿,骆轻尘就感觉有点冷,抬头一看暖气没开,李飞扬要去开暖气,被她拉住了。 她摇摇头,偷偷指了指仅穿着一件厚衬衫的骆轻舟。 李飞扬这才想起大舅哥怕热,他最近在家都只穿一件衣服,出门最多再套件外套。 海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大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但是在家不运动时,也是要穿毛衣和外套的。 这不,今晚他里面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外面还套了一件休闲外套。 骆轻尘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不活动还感觉到有点冷。 李飞扬拉开自己休闲外套的拉链,示意他的小未婚妻把脚伸进自己怀里来取暖。 楼上有暖手宝,她本可以让佣人去帮她拿,但突然想起小时候把脚伸进哥哥怀里取暖时的温馨画面,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脚伸进了李飞扬的怀里。 李飞扬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那双冰凉的脚来回揉搓,最后索性把那脚塞进自己的腹部,紧贴自己温暖的肌肤。 骆轻尘的光脚丫刚触碰到男人温暖结实的腹肌,便条件反射性地往回缩了缩,却被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抓住,硬往他肚子上贴。 她要是再缩一下,李飞扬就挠她脚底板痒痒,最后她只好老老实实让冰凉的脚贴着他温暖的肌肤。 骆轻舟虽然目不转睛盯着电影屏幕,但他的余光早就窥见两人腻腻歪歪的小动作了。 之所以不敢正眼瞧他们,是怕自己尴尬。 “哥,帮我暖暖手。”骆轻尘笑嘻嘻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骆轻舟的脸。 她见哥哥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还在她面前有些拘谨,就想逗逗他,让他不那么拘谨。 她实在不喜欢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妹变得越来越疏离。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骆轻舟本能地躲了一下道。 但他的脸还是被妹妹的手碰到了,除了有冰冰凉的触感外,他居然没有从前那种恶心厌恶之感。 “外公说我和妈都是寒凉体质,哥,小时候你可是我专属的暖手炉,爸爸是妈妈的暖手炉。”骆轻尘悠悠道。 刚见她摸骆轻舟的脸,李飞扬本来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劲儿。 但见她说起小时候一家四口之间的往事时,那双清澈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对亲情的渴望,再无其它暧昧神情,他便不再纠结难过了。 “哥,你坐过来一点,帮我搓搓手嘛。”她喊他,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骆轻舟往她身边靠了靠,迟疑着握住她的手,冰冰凉,软绵绵。 原来,鲜活女孩的手是这种感觉,除了冰凉,还能感觉到些温度,她呼吸中还带着丝丝甜软清香。 他有些意外,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恶心呕吐,厌恶抗拒也完全没有,为什么呢? 对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很反感,这是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孤儿,养父母是m国人,他们二十八年前在亚洲一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了他,那时他才两岁左右。 对于他们当时是在亚洲哪个国家的,哪家孤儿院收养的他,养父母只字不提,那时候他还太小,也无从回忆。 养父母告诉他: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你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 反正都是被遗弃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呢。 养父母还时常提醒他:只要你记住我们爱你,你是m国人,你的名字叫caleb ,你是忠诚与勇敢的化身,这就足够了。 养父母是流着y国血统的m国人,父辈传下来的家族生意到他们手里时已经开始蒸蒸日上。 夫妻俩三十多岁便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们在周游世界时,突发奇想便开始在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孩子。 他们仅用两三年的时间便从全世界十多个国家的孤儿院里,精挑细选,收养了近二十名孤儿。 这些孤儿无一例外都是要身体健康的、体格好的、身材上乘的、五官皮肤漂亮的、聪明的…… 他们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上流社会的良好教育。 男孩女孩都要进行各种体能和技能训练, 什么射击、骑马、格斗等等。 在他十岁那年,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因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生病了,那一个多月都低烧不退。 他们的养父母布莱尔夫妇刚开始还积极为女孩治疗,并把女孩送去附近最好的医院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左右,他们便将女孩从医院里接回家,从此就再也不给她治疗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四个人一个房间。 本来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来睡的,但刚好多了一个男生,男生里又属他年龄最小,所以就把他跟那三个女生分到一个房间睡。 正好那三个女生当中,其中一个就是那生病的女孩。 第161章 冷心冷情的男人 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半夜被女孩的声音吵醒,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说她好冷,还死死拉住他不肯松手。 他没办法,就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并钻进被窝搂着女孩睡了一夜。 他想,这样总能帮她取暖了吧,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那女孩已经死在他怀里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乌黑的嘴唇和扭曲的小脸。 在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时,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狂吐。 自此,只要触碰到别人的身体,他就会恶心呕吐。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人拥抱亲吻了,有时候就连握手也不行。 而此刻,他双手握住女孩柔软的小手,身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养父母二十多年前收养他们,并不是因为爱心使然,而是企图将他们训练成,只为自己效命的冷心冷情的工具人。 他们花大量时间,金钱,将这些孩子按照特工,间谍的标准去训练。 等他们的心智稳定,体能到达最高峰时,便派他们潜伏在全球各个大财团,或者政要,科研部门,去窃取别人的钱财和核心技术,为他们赚取大量钱财。 这下可好,不用他们训练,他直接丧失了与人亲密接触的能力。 正因为他的身体有这种特殊反应,这些年养父母派他出任务时,从不担心他会为情所困而背叛他们。 如果他的养父母知道他不排斥与骆轻尘的身体接触,会怎么样呢? 养父母是m国的寡头,他们操控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走向。 有时候,甚至最高统治者也要听命于他们,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尤其是最近这十来年,他们这些孩子陆续出山后,布莱尔夫妇更是一跃成为m国的三大寡头之一。 他这次被派到亚洲这个最大的国家来,肯定是养父母早就有所计划的。 他猜肯定是因为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死在了m国,刚好他跟这个骆轻舟长得很像,所以才促成了他这次的海城之行。 他既然跟这个叫骆轻舟的人长得如此像,就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说明他可能也是这个国家的人。 但是目前来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想追根溯源。 既然他的父母当初抛弃了他,他的国家也不要他了,他也早就不对他们有任何念想了。 他只想出色地完成任务,以此来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也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的养父母告诉他们,东方有一句名言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还告诉他们,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条件的爱,任何付出都是要求回报的,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例外。 他的养父母不但对他们这些收养的孩子如此,对他们的亲生儿女也是如此。 在布莱尔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他来骆王集团的任务有两个,如果能将整个集团归到骆轻舟名下,那就最好。 因为真正的骆轻舟已经死了,现在他caleb就是骆王集团的继承人骆轻舟,他拥有骆王集团,就等于养父母拥有骆王集团。 养父母一早就知道骆王集团是一家全体员工持股的集团公司,他们也知道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骆家人手里。 目前骆家只剩下骆轻舟兄妹,如果兄妹平分这些股份,一人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最后只剩下骆轻舟…… 那么他就能拥有骆王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想到他成功完成这项任务后,养父母看他时欣喜又欣赏的表情,他嘴角不由上扬,这将是他出道九年以来最大的战功。 这二十多年,通过优胜略汰,最终剩下来的十二个孩子中,也没有一人有过如此大的功绩。 如果实在拿不下骆王的半壁江山,那就窃取骆王集团的核心技术…… 只是,他没想到,刚过来一个多月就遇到这边的新春佳节。 通过这个节日,让他见识了骆王这个大家族一派团结友爱,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些都是他在m国的布莱尔家族中从未见识过的,这可能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伦之乐吧?。 他们也是一个大家族,十二个收养的孩子,加上养父母亲生的三个孩子,一共十五个孩子。 如今有一大半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且都是强强结合的商业联姻。 这样庞大,且有权有势的家族肯定比骆王两家的财力和人力更大。 而他们之间的和谐友爱都是浮于表面的,背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勾引斗角,肮脏不堪。 他来海城之前,已经设想了无数遍,也做好了过来要大费周折才能斗倒,并清除那些觊觎骆王集团的邪恶势力的心理准备。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全家老小都甘愿听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指挥,她老人家一声令下,几十口人就能全力配合。 一个声音,一个行动,进行得有条不紊,其乐融融,真是不可思议。 据说这老太太文化程度还不高,她外婆的外婆还在别人家做过保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这肯定只是表面现象,就像养父母那边的大家族一样,暗处肯定是藏污纳垢,危机四伏。 李飞扬也只是恋爱脑上头,等热恋期一过,这小子肯定要后悔签了这份《婚前协议》。 他睨了李飞扬一眼,暗骂一句:真是不可理喻,愚蠢至极! 但他自己呢?刀尖上舔血,已经为养父母效命十来年了。 该报的养育之恩是不是早就报完了?接下来是否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但是,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了养父母家,哪里才是他的归途? 一个既不知出处,又不明归途的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心烦意乱,心中无限迷茫。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有痛感传来,骆轻尘才扭头看向骆轻舟。 这男人脸色阴郁,电影里最搞笑的画面也没能让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拉。 “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好奇问。 “哦,没想什么。”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医院的抢救室内…… 第162章 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昏迷了七八个小时的锦仰望终于在晚上九点苏醒过来。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围在病床边的人,随即将涣散的目光投向天花板,良久沉默。 “爸,您在想什么呢?”王思瑾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问。 “思思,爸对不起你……”锦仰望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思瑾,未语泪先流,缓缓哽咽道。 “爸!爸!老锦……”鲁二瑾娘母仨也凑过去喊他。 床上的人又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失望。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阮天浩,用眼神示意这个准女婿站过来点。 “叔叔!”阮天浩上前握住他的手喊道。 “好孩子,今天委屈你们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对思思一心一意呀……”他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准女婿欲言又止。 想提醒女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否则将家无宁日,但他实在说不出口。 阮天浩点头,就是不知他能不能看懂岳父的言外之意? “阮总,海城酒店那个视频因伤风败俗被下架了,但后面跟的几个小帖子热度还在继续攀升,公关部那边根本压不住……” “住嘴!滚出去!”一听又是在骂自己伤风败俗,锦然便失控地冲阮天浩的秘书大声喊道。 “人家也是好心帮你……”肖泽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岳父,拉了一下老婆的衣服,轻声道。 想到视频里那辣眼的画面,他眼神里满是厌恶,要不是岳父还躺在病床上,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朝老婆脸上扇去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人如此放荡形骸?跟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 她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就算了,居然敢在自己妹妹的订婚宴上搞这一出,让全家人都跟她丢人现眼。 事后还有脸跑去骆轻尘的订婚宴上闹,不知道人家私下里是如何嘲笑他这顶特殊“绿帽子”的? “阿凯,你带他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见锦然还想说什么,锦仰望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老锦,我……” “你也走吧,有护工在。”锦仰望打断鲁二瑾的话,示意她赶紧跟孩子们一起走。 “思思,天浩……”看到王思瑾和阮天浩也转身要走,锦仰望叫住他俩。 见俩人停住脚步,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身心俱疲,才又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锦然,元旦王家订婚宴上是你在我们的汤圆里做了手脚吧?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这样搞我?” 走出病房,王思瑾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追上去拉住锦然的胳膊质问道。 肖泽凯脚步一顿,想起自家妹妹和小舅子的丑闻,他看了一眼锦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发什么疯?今天我也是受害者,是骆轻尘搞的鬼,你不找她去,反倒来找我?”锦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骆骆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本值得她那样陷害你?”王思瑾道。 “我抢了她老公,她想报复我,她嫉妒你找到阮天浩这么好的老公,所以也想对付你,你以后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王思瑾一跟人吵架就语塞,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人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她要是不跟肖泽凯离婚,怎么会有那么多优质男人追求?” “无论是欧阳朴素,还是她现在的未婚夫,哪个家世背景不比我和肖泽凯强?她用得着嫉妒你和思思?” “这些男人哪个是你高攀得起的?就连离婚带娃的王翱,也对你嗤之以鼻……” “真搞不懂有的人是看上你什么了?真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他的狗眼!”阮天浩冷笑一声道。 “思思,我们走,跟这种人交往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看着阮天浩拉着王思瑾离去的背影,锦然有些愕然,她没想到阮天洁口中的好脾气哥哥,今天会说这么多羞辱她的话。 肖泽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至极,阮天浩那句“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狗眼”的大实话深深刺痛了他。 他丢下那娘母三个,大步跨进了电梯。 “老公,我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骆轻尘一直想报复我,你相信我……”锦然紧追其后走进电梯。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觉得她是璞玉?” 看到男人对她态度冷淡,锦然心里抓狂得很,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就抓住肖泽凯的胳膊求答案。 肖泽凯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电梯。 见四下无人,鲁二瑾才低声对女儿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从送丈夫去医院的路上到现在,她就没说几句话。 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话她不打草稿就可以说的一溜一溜的,但真要遇到大事,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今天这样,儿子女儿搞到一起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怎么狡辩都是错。 她心中那个气呀,直往上冒,如果在锦然姐弟小时候,她早就操起东西往他们身上招呼了,真是丢人现眼呀。 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都觉得丢人现眼,何况锦仰望这种位高权重的政要人员。 肖泽凯开着车,旁边坐着平时吊儿郎当,屁话不断,今天却焉不拉几,一言不发的锦辉。 肖泽凯用余光看见这小子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可能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离谱了吧? 锦然这会儿也消停了,和鲁二瑾默默坐在后座,不知道她们是否在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思考反省? 回到家,保姆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洗漱完,锦然穿着性感的睡衣还想去哄丈夫开心。 还不等她靠过来,肖泽凯已经背对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睡着了。 医院这边,等他们都离开后,锦仰望长叹一口气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个多小时后,所有关于自家儿女丑闻的视频、图片、帖子就全部下架了。 气归气,毕竟是自己儿女惹的祸,追根究底也跟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脱不了关系,除了认命,他还能如何? “好你个阮天洁,过河拆桥!你们都欺负我!啊……”锦然惊叫一声,将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第163章 急不可耐 因锦仰望插手,才将丑闻热搜压下去,后面几天都风平浪静,输入两男一女的有关词条,再也看不到关于锦然三人任何痕迹。 表面上看起来那天好像除了两家订婚宴什么都没发生,倒是有一篇两家订婚宴对比图的小帖子。 说阮家订婚宴高朋满座、高官云集、门庭若市。 说骆家订婚宴寥寥数桌,仅自家人撑场面,冷冷清清。 说阮天浩和王思瑾,一个是温文尔雅的豪门公子,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市长千金,天造地设一对,他们定能百年好合…… 说骆轻尘和李飞扬,一个是弃妇,一个是海王,破锅配破锅盖,也算般配…… 虽然文中除了订婚宴的时间地点是真实的,人名却写得比较隐晦,但吃瓜群众心里跟明镜似的。 表面上是捧高踩低,为阮家和市长大人摇旗呐喊,喝彩点赞,其实主要是想贬低骆轻尘。 一看就是锦然的手笔,她一方面是想泄愤,另一方面是想混淆视听,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让大家尽快忘掉她前两天的丑闻。 可这篇小作文根本就没什么热度,可能连骆轻尘本人都没看到,两天后就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浪潮中。 锦仰望虽然为女儿压下了狂风巨浪,吃瓜群众可能也忘记了他们的丑闻,但有人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 锦然那一声尖叫,就是两天后的一个早上,她看到阮天洁发来信息后的反应。 阮天洁:我急需资金周转,请你在一周之内将那一千万还给我! 锦然:我什么时候欠你一千万?王思瑾跟你哥结婚后,你还得给我这个媒人一千万。 阮天洁:在睡我老公之前,你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还钱吧,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锦然一气之下就将自己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肖泽凯看到了这一幕,却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更加生气了,嘴里心里都不停诅咒骆轻尘,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拜骆轻尘所赐。 她打电话给锦辉,让他帮忙想办法报复骆轻尘。 锦辉问她想怎么报复,她说想让骆轻尘死,让她身败名裂,让李飞扬悔婚,让海城所有男人都厌恶她。 “姐,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锦辉问。 “解气!”她答,想了想又说:“肖泽凯就不会再想着她了。” “她如果死了,姐夫更会对她念念不忘,再说了,上次的事你忘了?花了一百多万,却没伤她分毫。”锦辉说。 “那就搞臭她!”锦然咬牙切齿道。 “王家和阮家订婚宴上你不就想搞臭她吗?结果呢?你没看到爸对我们都失望透顶了吗?” “接二连三失手,你就没想过可能我们真的技不如人?” “第一次折进去四个人,第二次把肖家那傻胖妞也折进去了,这次把阮锦两家都折进去了……” “他们说那女人不但脑子机灵,还会飞檐走壁……” 听弟弟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锦然怒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四个大男人都被她玩进去了,你要有本事,何不找个她落单的机会,面对面撕她?” “请人帮忙还要花钱,自己上手不用花钱,你体格比她高大,心比她狠,肯定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弟弟一本正经的语气里,锦然感觉不出一点讥诮的意味。 “你真这么认为的?”锦然试探问。 “嗯,到时候你喊上我,我在旁边帮你望风,如果她那边的人出现,我就掩护你逃跑。”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两个女人打架而已,嗯,这主意不错。” 他又补充道,好似在说:姐,加油,我看好你! 其实,当锦辉刚听到那四个男人之中的一个说骆轻尘是如何如何厉害时,他心中是半信半疑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是怎么撂倒四个大男人的,但那四人确实都是被这女人搞进去了。 既然锦然不信,就让她去试试,他跟着一起去,如果见事情不妙,就赶紧跑路,开溜谁还不会? 这样也能探探骆轻尘的底,如果她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以后他们就不招惹她,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对付她。 他虽然是个混不吝,不过是想气气父亲,谁叫他缺席了那么多年?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他这个儿子。 他当然也想气气母亲,谁叫她无能?小时候还经常拿他们姐弟出气。 那时候,如果不是姐姐护着他的,可能他早就被母亲打残废了吧?所以现在他愿意帮姐姐。 但也仅限于帮她出出馊主意,帮她睡睡迷晕的女人,谁叫他就这么大能力? “姐,你有样貌,有学历,老公也不错,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好爹,何必非要盯着骆轻尘不放?”锦辉问。 “对呀,我有这么多优势,为什么肖泽凯还对前妻念念不忘?为什么李飞扬不愿意搭理我?”锦然反问。 “因为她比你有钱,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跟她较劲,而是要一心搞钱。”锦辉说。 挂掉电话后,锦然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自己确实比骆轻尘块头大,完全有望在一对一互撕中胜出。 这时,她孩子的亲爹,那个在国外混不下去的男人严飞约她出去做二人运动。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本来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联系了,她是真怕这个没本事,没背景的男人知道孩子的事。 但这几天肖泽凯对她极其冷淡,此刻,无论是在身体和精神上,她都需要安抚和释放,或许还能让这男人帮她报复骆轻尘。 两人在酒店的床上干完正事,便相拥着互诉衷肠,她把自己的委屈和骆轻尘设计她出丑的事告诉了对方。 当那男人看到骆轻尘的照片,又得知她就是骆王集团的千金时,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这十多年在那些富婆身上积累的经验,终于可以用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身上,就不由得摩拳擦掌。 “她看起来比我漂亮吗?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模样……”锦然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道。 第164章 争宠 “看她这瘦不拉几的模样,怎么能跟你比呢?我这不是想帮你报仇吗?”严飞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一脸淫笑道。 锦然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男人说的是实话,他的身体确实更喜欢睡锦然这种性感妩媚的女人,省心省力还有情趣。 但他心里更喜欢骆轻尘这种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他最初还不是一张白纸,都是被那些富婆描摹涂鸦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锦然只适合做情人,骆轻尘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那样一张白纸可以任他慢慢描摹涂鸦,多畅快呀。 他以为凭自己一副好皮囊和十几年混迹富婆圈练就的好功夫,与哄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搞定骆王集团的小公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骆轻尘这张白纸是专为李飞扬准备的,准确来说,是专为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位骆轻舟准备的。 此时,骆轻尘正在一张白纸上描摹涂鸦,而一旁的李飞扬正痴痴地看着她,寻思着今天要如何才能在这张白纸上涂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上次在书房的第一次亲吻失败后,这几天他一直在网上学习高甜亲吻大全,琢磨着怎样才能不把他的未婚妻弄疼。 看着女孩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侧颜,他喉结轻滚,心跳加速,耳垂泛红。 他已经将自己和眼前的人代入了那些高甜吻戏里,“骆骆,过来坐一会儿再画。” “我才刚开始画十几分钟……”骆轻尘轻声道,却并未抬眼看他。 “你不是答应要为我画一幅吗?你都不仔细看看我,怎么能把我画得惟妙惟肖?”李飞扬抗议道。 听出那语气里的不满,撒娇和哀求,骆轻尘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喉结轻滚,耳垂发红?跟上次在书房亲吻她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骆轻尘瞬间明白他想干嘛,却故意垂眸继续作画。 “你偏心眼儿,画了那么多哥哥,却不帮自己的未婚夫画一张,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李飞扬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画笔放好,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骆轻尘挣扎着要下来。 “等一下再看。”李飞扬强势道。 “乖,放我下来,看了这东西你肯定欢喜。”骆轻尘仰脸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眼眸,轻声哄道。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来,目光却粘在她身上,直到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画纸,在他面前展开,他才将视线移到那张画上。 “你什么时候画的?”看到画纸上的自己,李飞扬惊喜道。 “从你家回来后……”骆轻尘眼神躲闪道。 她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垂眸盯着画上的男人,但画上的男人目光也一样炽热,那是她在梦中看到他时的样子。 她肯定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凭着梦里的记忆画的他,她万万说不出口。 “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男人忍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道。 “画得像不像?”骆轻尘故意转移话题。 李飞扬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张画上,看了看手里的画,再抬头看看墙上数张大舅哥不同时期,不同角度的画像。 “像是像,但是没哥的这些画得用心,你还把我的眼睛画得跟哥的眼睛有点像,我跟他分明长得一点都不像……”李飞扬挑剔道。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满意这张画像的,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在一起相处才几天。 她能凭着那几天的记忆就能把自己画得如此惟妙惟肖,足以说明这女人心中早就有他了。 他心中当然欢喜,但这一张未裱好的画跟骆轻舟那么多张画得精致也裱得精致的画相比,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便立见高下。 这男人吃醋了,而且还是在吃大舅哥的醋,关键是这大舅哥长得帅,而且跟她还没有血缘关系,你说这怎能叫他不担心呢? “那些画都是哥哥没回来之前画的,他回来之后我还没帮他画过一张呢。”骆轻尘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哥的画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得多给我画几张,都要像哥的那样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李飞扬不容置疑道。 “好,等我们结婚后,我专门拿一个房间来放你的画像,如何?”骆轻尘说。 “不行,我要你明天就把这幅画裱起来挂上去。”李飞扬说着,眼睛便飞快在墙上找适合挂他画像的位置。 他寻思着:她还想结婚后再挂,难不成这女人还想悔婚?坚决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谁能抵挡得住一个比自己年龄大,比自己高二十多公分,长相帅气,却像小奶狗一样软声求宠爱的男人? “好,我明天就去办,保证你下班回来就能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这幅画。” 听未婚妻用软糯糯的声音哄他,男人再次将这娇小的女人抱起,大步走向沙发,坐下后,将人放在自己腿上。 他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女人竟然主动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虽有些惊愕,但还是顺势嚼住女人性感红唇,小心翼翼将舌探入…… 当他们正纠缠在一起时,骆轻舟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收回已经迈进门的一只脚。 男人喉结轻滚,不由得将手握成拳头,一股热血直窜上头顶。 他被自己这反应惊到了,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悄悄转身,大步离开。 那二人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在沙发上继续他们的深吻,直到男人快难自持时,才恋恋不舍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 女人朝男人顶起的裤裆瞟了一眼,满脸通红,快速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坐回去继续她的绘画。 第二天早上,二人一起出门,绕了一个圈将骆轻尘放在她指定的地点后,李飞扬才驱车去骆王实验室。 云朵装裱画廊在云朵书店一楼,骆轻尘进去放下那张画像后就直接上了三十九楼,今天的时间就安排在这里了。 李飞扬说下班再来接她,还一再叮嘱她如果想提前回家,一定要让老杜来接她。 她选好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个男人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时不时抬头朝她这边看。 第165章 书房算计 此人正是那天在酒店跟锦然鬼混的男人严飞,二人商量好要报复骆轻尘后,当天便开车到晨园附近踩点。 晨园太大,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动静,只有在斜对面一家公寓楼上才能勉强看到晨园大门口的进出车辆。 他们便当机立断在对面租了一套单身公寓,第二天便在公寓内架上望远镜,对着晨园门口仔细观望。 接连一周都没看到骆轻尘的身影,锦然有些着急了,但严飞却无所谓。 反正他住酒店也是住,住公寓也是住,住酒店还得自己出钱,这公寓是锦然要租的,自然是她掏钱。 虽然晨园离天上人间有点远,但这几天锦然基本天天都往这边来。 女人出钱租公寓,管吃管住还免费陪睡,男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就算骆轻尘暂时不出现又有什么问题? 正当二人都怀疑骆轻尘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在海城时,这天一早严飞便看见一辆红色法拉利从晨园开了出来。 男人飞车跟上,在云朵书店坐定后,他便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锦然。 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锦然本想在家休息两天后,去找一家金融公司先上着班,让严飞一个人盯着。 她听婆婆说过,他们住御园时,骆轻尘就很少出门,每天不是待在画室里画画,就是在书房里看书。 她以为那时她在为父母守孝,不想出门,没想到都快三年了,她都跟李飞扬订婚了,还天天待在家里。 这样寡淡无味的日子锦然是一天都受不了,人家却两三年如一日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锦然怕骆轻尘认出自己,还特地戴了一顶粉色渔夫帽和一个白色口罩,并在一个角落的木地板上坐下,顺手拿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骆轻尘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左右,中间除了去了一趟卫生间,喝光了自带的一保温杯茶水,再没挪过窝。 这三个小时对于家中有奶娃的宝妈已经算难熬了。 对于根本就看不进去书,却不得不拿着书装模作样的严飞更是如坐针毡。 “她不走,也不喝饮料,不吃东西,我们怎么下手?”严飞终于按耐不住发信息问锦然。 “午饭时间到了,她应该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盯紧点,等她离开这里,你在电梯里假装跟她认识……” 锦然点到为止,因为他们在公寓的床上已经商量好具体细节了。 中午十二点一刻,骆轻尘终于看完手里的那本书,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上完卫生间,她便去书店内的小档口买了一份小食和一份鲜榨果汁。 在服务生榨果汁时,她靠在柜台上随意扫视了一圈,见那个戴渔夫帽的女人依旧坐在地板上看书。 真是废寝忘食呀…… “老板,我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一个男人指着骆轻尘托盘里的东西,对服务员说。 男人声线低沉,声音悦耳,骆轻尘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对她微微点头一笑,礼貌又绅士。 对于这个一身欧洲风装束,长得还不错的陌生男人,骆轻尘只是微微颔首,没给他半个笑容,便径直端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座位上。 她的这种淡漠,和骨子里自带的那种矜贵气质,成功激起了严飞的征服欲。 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冲动让他差点主动找她聊天,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等一下整个书店就只剩下骆轻尘对面一个空位。 他正好借此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趁机在她饮料里下药,然后尽快将她据为己有。 不!不!不!他更喜欢从情感上,心灵上征服她。 他甚至想象她那小身板经不住他的强势进攻,在他身下连声告饶的娇软模样。 “先生!先生!您的果汁榨好了!”服务生连着叫了他两声,男人才从幻想中拉回思绪。 “赶紧端着东西去找座位吧,等一下可能您就只能坐在地板上了。”服务员又好心提醒道。 真如他所愿,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了,只剩下骆轻尘对面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他心中窃喜,赶紧将托盘放在那张桌子上,人也立刻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他朝骆轻尘歉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骆轻尘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书店楼上楼下公司里的员工,他们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这里来翻阅资料、休息打盹、谈情说爱…… 书店里无论是灯光、书香、装修设计、装饰摆设、以及从早到晚播放着的音乐,都能起到舒缓解压,让人身心舒畅的作用。 骆轻尘当然不会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她默默吃完那份点心后,用吸管搅了搅那杯猕猴桃汁。 她刚咬住吸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电话进来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两步之外的窗边接起电话,挂掉电话后,她又回到座位上。 在翘起二郎腿时,不小心踢到了对面男人的腿,桌上的勺子也被她碰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她边向对方道歉,边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勺子。 “没关系。”男人说,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掉在自己脚边的勺子,便顺势弯腰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礼貌道谢后,端起那杯还没喝过的猕猴桃汁喝了起来。 男人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笑盈盈端起自己那杯猕猴桃汁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味道真不错。” 骆轻尘没说话,只是抬眸对他笑了一下,男人杯子里的果汁还剩一小半时,她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 她将空杯子等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去还了托盘,男人也依葫芦画瓢。 还完托盘,她就近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便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咕哝道:“怎么有点头晕?” “麻烦你帮我把这本书放到那边书架上,谢谢!”说罢她站起身往书店门口走。 男人也一口气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将两本书随意放进旁边的书架,对地板上的女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快步追骆轻尘去了。 第166章 腚上字 严飞在电梯门口追上了骆轻尘,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可能是由于电梯里的人有点多,骆轻尘感觉有些缺氧,身上有些热,头也更晕了。 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绑在自己的挎包上,半眯着眼靠在电梯壁上。 严飞见状,往她身边靠了靠,旁边一个男人以为他们是情侣,便朝旁边让了让。 严飞趁机伸出一只胳膊,撑在骆轻尘头顶的三角地带,将女人娇小身躯虚护在自己腋下。 “我到了,睡半个小时再去上课。” 骆轻尘听一个女人说这话时,便抬眼看了一眼楼层显示,随即便晕晕乎乎被人挤出了电梯。 “轻尘,这边走,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一个悦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空气中有些许猕猴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片刻后,他们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她迷迷瞪瞪问,又迷迷瞪瞪答:“这是哪里?八零八?” 她眯起眸子恍惚看见门牌号,便不由自主读了出来。 嘀的一声,门开了,她又迷迷瞪瞪问:“我不认识你,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宝贝儿,你忘了?我们认识的,你叫骆轻尘,对不对?”男人边说边扶她进门。 “你是谁?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又迷迷糊糊问。 “我叫严飞,是你哥哥骆轻舟的大学同学,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你,见你有点不舒服,便带你来这里休息一下。”男人说着顺手关上房门。 关门带起的一股风,将对面的窗帘吹起,骆轻尘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站在窗帘后面,那人戴着帽子,是粉色的渔夫帽。 “好热,去把窗户打开!”她抬起手里的黑伞,指着窗户道。 “乖,脱掉衣服就不热了。”男人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便伸手去帮她脱衣服。 “你先脱,我去洗个澡。”骆轻尘半眯着眼睛向男人抛了一个媚眼,便杵着伞趔趔趄趄朝卫生间走去。 男人此时已经感觉全身燥热,想到马上就要将这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拿下,不由得血脉偾张,便迫不及待开始脱衣服。 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哗啦啦响,体内欲火中烧,便开始催促里面的女人。 “宝贝儿,你是不是害羞了,要不我进去?我们一起洗鸳鸯浴。”他说着就从床上翻起身来。 “卫生间不好拍摄,你躺着,我去看看,这女人该不会是晕倒在卫生间了吧?”窗帘后的女人赶紧闪出来拉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此时已经压不住自己体内的火,甩开女人,火急火燎朝卫生间跑去。 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卫生间里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男人却摸不到里面的人。 “小宝贝,你快出来呀,让飞哥哥好好疼疼你。”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悦耳动听的男低音反倒将锦然的欲望勾起,想到男人战斗力爆棚的身体,和抓到手里的触感,她竟开始脱衣服。 正当二人扭打在床上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这次没有网红拍摄,没有吃瓜群众围观。 只有一个男人紧握双拳,站在床边冷冷盯着他们看。 片刻后,这男人一个跨步上前拎起压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一拳朝那人脸上挥去。 “老公,你怎么来了?”锦然惊愕道。 “这次又是谁陷害你们的?”肖泽凯又是一拳打在男人另一边脸上。 严飞提起裤衩,一拳还击过去,骂骂咧咧道:“要是你能满足自己的老婆,她会跑出来偷腥?” “老子是在帮你,你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 肖泽凯挨了一拳后又听见对方那句极具羞辱性的挑衅,而且是当着自己前妻面说的,这下他彻底失控了。 趁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锦然赶紧去找自己的遮羞布,却怎么也找不到内衣裤,一抬头才看见骆轻尘正在“耍杂技”。 她的内衣裤正在骆轻尘手里的那把伞尖上晃动,就像二人转里的抛手绢一样,简直绝了。 “骆轻尘,你这个丧门星,我跟你拼了!”她歇斯底里道,然后朝骆轻尘扑过去。 骆轻尘伸手接住空中的内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然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那内衣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手捆住。 “贱人,你放开我!老公,阿飞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骆轻尘快速用伞头挑起地上的内裤塞进她嘴里。 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中的黑伞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她轻按伞柄隐秘处一个小按钮,特制的伞尖便落在女人白皙的光腚上。 “啊!”一阵刺痛伴随一声惊叫,锦然吐掉嘴里的内裤,挣脱束缚,伸手捂住痛处,白白花花的光腚上顿时渗出鲜红血线。 “啊,流血了,骆轻尘,你胆敢划伤我!”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扭打在地上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你放心,死不了,算我送你的永久纪念,如果再有下次,这个字恐怕就要写在你脸上了。” 骆轻尘说罢,收起伞,转身就要离开。 “字?贱人,你在我身上写什么字了?”锦然眼里虽有些惊恐,但想到旁边还有两个自己的男人,便有恃无恐道。 “自然是跟你的人品和行为很应景的字!”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贱人,你等着,我爸肯定饶不了你!”锦然搬出自己的大靠山威胁道。 本来要走的骆轻尘顿住脚步,用伞头将地上的一件衣服挑起,扔在女人光溜溜的身体上。 冷冷道:“你这身脏肉,只有野猪野狗喜欢,你猜要是你爸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被气死?” 她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两个男人,又道:“男人随时都可以离开你,只是可怜了你那位高权重的爹和那幼小的儿子……” “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不知廉耻又不顾他们前途的女儿和妈?” 说完这话,骆轻尘拎起伞潇洒转身走出房间,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像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齐刷刷看向女人白花花光腚上的两个红字——小三。 “兄弟,刚才那女人是你前妻?有勇有谋,淡定从容。”严飞夸赞道。 第167章 生机勃勃 肖泽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有几分幽怨,几分后悔,几分无奈……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中滋味吧? “可惜了,你照顾好自己老婆,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你们了!”严飞摇摇头,心生怜悯道。 这男人提起裤子跑路后,肖泽凯厌恶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也大步离开了那家酒店。 订婚宴上的丑闻还如鲠在喉,这才过了十来天,自家老婆又跟别的男人搞出这样的事,肖泽凯心中便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妻子出轨,前妻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他心塞得紧,真想立刻跟那不要脸的女人离婚,马上去求前妻复婚。 可是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他没脸去找骆轻尘呀! 订婚宴上的丑闻爆出后,岳父私下里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给锦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同意了。 今天的事,要是骆轻尘找媒体曝光,要是岳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和骆轻尘自然是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家现在全仰仗岳父,如果没有了岳父这个靠山,他恐怕在事业上再无出头之日。 就算他如父亲那样优秀,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也要四十来岁才能爬上行长的位置。 他虽没父亲勤奋,也没父亲有魄力,但如果有岳父的提携,可能干个三五年,三十岁左右就可以当行长。 副行长也不不错,实在不行做个有实权的信贷部经理是一定可以的。 这次只要骆轻尘不曝光,他就打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儿子才三个多月,离婚后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这次之后,锦然应该能吸取教训了吧?她应该不会再跟骆轻尘较劲了吧? 毕竟她最初目的并不是真要去跟男人鬼混,只是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才一次又一次想要算计骆轻尘。 锦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老公,你相信我,如果不是怕你去找前妻复婚,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去算计她?我真的很在乎你……” “如果我不去算计她,也就不会落入她的圈套,惹得自己一身骚,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他心中虽已决定暂时不跟老婆离婚,但嘴上却并未表明,这些天对锦然的态度还是相当冷淡。 晚上锦然穿着性感睡衣,摆出各种撩人姿势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看了就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画面,就觉得恶心。 有一次他被老婆撩拨得身体起了反应,可中途突然看到她屁股上的那两个字,一下子就泄了气,却搞得锦然心痒难耐。 她第二天就又联系了严飞,严飞却不愿意再见她,她用话激他,骂他也不管用。 “我找女人是为了快乐和钱,而不是自找麻烦,要是你爸知道我破坏你们的婚姻,还不得把我搞死?” “我劝你也收敛收敛,不要再想着跟骆轻尘作对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严飞说。 “我哪点不如她?”锦然不服气反问。 “我不是说你不行,你搞她几次了,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首先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见对方生气了,严飞赶紧夸赞道。 “但,如果你执意把精力都放在跟她较劲上,恐怕你的一手好牌最后会打得稀烂。” “你不如以后多把精力放在搞钱上,只要你把你爸哄好,把身边想巴结他的人抓住了,不愁没钱赚。” “你老公在银行上班,你协助他一步步爬上高位,不怕他不尊重你,爱你,他也可以变成你的摇钱树。” 严飞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觉得你在国外时不这样的,是结婚后恋爱脑上头啦?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后面的两个多月,锦然便再也没出现在骆轻尘面前过。 晨园的春天,草长莺飞,各色花儿竞相绽放,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娇俏灵动的身影,又像蝴蝶,如燕子般在每个清晨或黄昏,在廊前或是亭下舞动起来。 压在赵妈等一众老佣人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走了,三年了,他们那个欢快灵动的小姐又回来了。 白天,骆轻尘除了在家看书画画外,还会听佣人们聊聊天,看园丁们修枝剪叶,种菜种花,去大伯家陪奶奶他们说说话…… 一到晚上,她的时间就是围着那两个男人转,或者说那两个男人围着她转。 她和李飞扬的吻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了,他们有时候考虑到单身狗的感受,会故意避开骆轻舟行事。 但偶尔也想刺激一下这只单身狗,让他早点开窍,早日脱单,但基本没什么用。 那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出一副冷脸,还是那样不近女色。 两人除了腻歪在一起外,也不忘主动拉上骆轻舟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在院子里散散步,去云朵书店看书,赏云…… 周末,她也会约王思瑾一起吃饭逛街,或者跟付景鱼一起带着方宙宇一起去美食街,游乐场逛逛。 跟付景鱼母子出去时,他们有时候也会带上那两个男人,方宙宇很快就成为晨园的团宠,这小子居然能把骆轻舟逗笑。 她和王思瑾的婚礼都订在五一,两人一起去选婚纱,一起去珠宝店看婚戒。 王思瑾的婚礼是在海城举办,骆轻尘的婚礼要去乌市举办,所以他们俩并没有王思瑾和阮天浩忙。 他们只是在海城拍了婚纱照,其它事宜都是李飞扬父母在乌市准备。 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李飞扬却从未越雷池半步,骆轻尘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的海王未婚夫自持力如此强。 李飞扬和大舅哥的感情也在慢慢递增,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失忆人士,所以在一起时只能谈工作和未来。 骆轻尘和哥哥的感情也与日俱增,这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不再抗拒妹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促膝谈心。 有一次李飞扬加班,很晚才回到家,他在三楼的露台上发现那兄妹二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边看星星边聊过去。 不过都是他未婚妻在说,大舅哥在一旁默默听着。 第168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那晚的星星比今晚的还要多,还要亮,我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骆轻尘扭头看着骆轻舟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身后的李飞扬却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那年我九岁,你十六岁,你给我讲了《小王子》的故事,你说你就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 “你说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要怕,因为你会一直在天上对我笑,并守护着我……” “所以那场大火后,我经常在御园的露台上坐着看星星……” 骆轻舟喉结轻滚,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暗流在涌动,他们身后的李飞扬却已泪流满面。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被那么多人爱着,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哥哥……” “哥,你觉得幸福吗?虽然爸妈走了,但是还有我,还有外公、奶奶、大伯、大妈、大哥他们……” 说到这里,骆轻尘又扭头看了骆轻舟一眼,像是要强迫这个劫难后性情大变,变得冷心冷情的男人幸福快乐似的。 又像想从他脸上看到幸福的影子似的,见他轻轻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你在国外那两年,我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大伯他们家,就感觉所有爱我的人都离开了,心里好难过……” “不过,现在除了奶奶大伯他们,我们的亲人又多了飞扬他们全家,哥,我真的好开心,你也一样开心吧?” 那晚,李飞扬悄悄退去后,骆轻舟又听妹妹聊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一家几口从前的日子,也打心底里羡慕这对兄妹的童年,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陪伴的少年,一定很幸福吧? 那晚,他也给骆轻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孤儿被人收养后的传奇故事,女孩听着听着便哭了。 她说那孩子太可怜了,如果能有机会遇到他,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安慰她,说那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后来她靠着他睡着了。 他将她抱回了房间,一个人又返回露台看了好久的星星。 …… 李飞扬四月二十五日便提前回了乌市,骆轻舟二十九日一早才带着妹妹和一众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从海城机场出发。 中午抵达乌市,李父李母亲自到机场接他们,却没见到李飞扬。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边有风俗,结婚前几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骆轻尘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李父李母把他们安排在乌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五一早上李飞扬来酒店迎亲时,他们俩才能见面。 李飞扬本想偷偷去酒店见未婚妻,却被母亲发现后阻止了。 没想到二十九号晚上十一点多,李飞扬突然给未婚妻发信息,说他太想她了,正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等她。 骆轻尘跟付景鱼说了一声,叫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她怕哥哥和亲戚们笑话她。 付景鱼不放心她一个人半夜三更出去,要跟着,骆轻尘说不怕,酒吧就在楼下,让她在酒店安心陪孩子。 付景鱼母子这次也来了,因为方宙宇长得比较讨喜,所以李飞扬一早就邀请这小子做他们的花童。 付景鱼叫她到酒吧后给她发个信息报平安,还要她和李飞扬在一起的视频,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 付景鱼躺在酒店的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收到骆轻尘发来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她寻思酒吧比较吵,可能她没听到电话响,又等了几分钟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李飞扬的电话也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了,这才打电话给骆轻舟,骆轻舟也着急了,连忙穿好衣服朝电梯跑去,他边下楼边打电话给李父。 李父李母都以为儿子已经睡觉了,跑去李飞扬房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去了。 “酒店附近两家酒吧我都算熟悉,我现在马上过去和你一起找人。”李父说。 “不用,叔,您和阿姨早点休息,我们这边离得近,人也多,我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找就行。”骆轻舟说着挂了电话。 凭他的身手,一个顶十个没问题,关键时刻他又要想着保护他们,又怕在他们跟前暴露身份,反而会分心,所以还是一个人行动最好。 此刻,骆轻尘正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酒吧喝酒,听她说话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旁边沙发上还躺着不省人事的李飞扬。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酒店。”年轻男人拉住她的胳膊说。 “你……我们一起送……送他回酒店,我自己能走,你看……”骆轻尘磕磕巴巴道。 说着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骆轻尘,你醒醒,我送你回酒店…小骆妹妹,你醒醒……” 年轻男人拍了拍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他语气越发轻佻,想抱她离开酒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睡觉,我好困!”她甩开男人的咸猪手后就再无反应。 年轻男人邪魅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又伸手去抱她,不知怎的,女人娇小的身体却如此沉。 见未能挪动她半分,他便去脱她的衣服,想就地把她办了。 骆轻舟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骆轻舟蹲下去抓住那年轻男人的领口厉声道,说完又给了他一拳。 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就像一把直逼心口的利剑,吓得地上的男人全身哆嗦。 “别……别打我。”他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脸色惨白地哀求道。 “我……我是……是龙小腾,我姐夫是……是王家和,我们是亲戚,我……我逗她玩的。”龙小腾结结巴巴道。 “你就是那个伪造骆王集团公章诈骗马家两百万的小子?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骆轻舟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冷冷道。 龙小腾一愣,这下完蛋了,原来骆轻舟不知道他被姐夫保释出来了?该不会又把他弄进去吧? “我……我请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结结巴巴说。 “你在他们酒里放了什么?”骆轻舟问,寻思着是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第169章 牵制男人的工具 “在他酒里放了一点助眠药,睡一觉就好了……她……”他看了一眼骆轻尘,欲言又止。 此刻,女人脸颊微红,领口半敞,雪白细腻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龙小腾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有些发热,都是这男人坏了他的好事。 他怯怯地瞟了骆轻舟一眼,对方好像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后,柔和的目光立刻转换成狠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赶紧说,你在她酒里放了什么?你想对他们做什么?”骆轻舟厉声道。 “放了……放了催情药!”龙小腾唯唯诺诺道。 “你找死!”骆轻舟脸色铁青,咬牙吐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随即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对方脸上。 龙小腾立刻感觉到嘴里一股咸腥味,有温热液体从鼻腔中流出,他抬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都是鲜血,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本来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此刻更加狼狈不堪,他颤抖着往后挪了挪,卷缩在沙发扶手旁。 “骆总,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定了定心神后,他抓住沙发扶手,直起身子跪在骆轻舟跟前哀求道。 “那个药不碍事……不过……不过他可以帮她解药……反正他们马上就结婚了……哦……要不你……” 他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的李飞扬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又惊又吓之下,他差点口不择言说:要不你帮她解决……又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兄妹。 怕继续开黄腔,会被这杀手般的男人揍得更狠,他这下彻底无语了。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舟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想起自己几年前被下这药时的情景。 他忍不住看了李飞扬一眼,心中有些责怪这小子,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急不可耐喊人出来约会? “你确定给她酒里放的是催情药?”骆轻舟又仔细看了一眼骆轻尘问。 他二十二岁时,被养父母的女儿劳娜下过这种药,也是放在他酒里的。 虽然他们的酒量也是被训练过的,但平时养父母不让他们喝酒,说喝酒容易误事。 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又是劳娜二十五岁生日,所以养父母就允许他们纵酒狂欢一夜,他就多喝了几杯。 劳娜比他大三岁,他们一起长大,那女孩从小就喜欢他,可他根本不喜欢她,况且养父母要安排她商业联姻的。 劳娜虽然知道他不能跟人有肌肤接触,可还是用各种方法勾引挑逗他,她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无法得到他。 她其实一直想给他下药,但无奈他经过特殊训练,一直都很警惕,对她更是处处提防。 那晚劳娜趁他喝得半醉,往他酒里下了药。 他清晰记得,那药效发作时,他浑身燥热,欲火攻心,虽然劳娜靠近他时,他抵死反抗,但还是稀里糊涂被她压在床上。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事情的细节,但第二天醒来时,劳娜确实就躺在他身旁,他想不承认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后,养父母告诉他,劳娜怀孕了。 在养父母的严密安排下,劳娜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诞生了。 不久后,劳娜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商业大佬,孩子被当做她父母收养的又一个孤儿,也成为养父母牵制“骆轻舟”的工具。 而此刻的骆轻尘,同他喝了一样的药,却能这样安安静静躺这么久,不太正常。 “我从黑市上买的药,卖药的人确实告诉我是那种药,不会是假药吧?”龙小腾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如实交代道。 “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不止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让你生不如死!”骆轻舟瞪了龙小腾一眼,沉声道。 龙小腾哆嗦了一下,完了,诈骗罪和强奸未遂罪,数罪并罚,最少得判十几年吧? 上次关了七天他就已经感觉生不如死了,要是被关十几年,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但是他还不想死呀。 “应该没事,你看他们呼吸均匀,身体和皮肤都没有什么异样,肯定都是助眠药……”他说完又偷偷瞄了骆轻舟一眼。 这些细节骆轻舟早就观察到了,既然是假药,无非是些白色粉状食物,他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直接淋在李飞扬脸上。 “哥……?你?我?”李飞扬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你,你什么你?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半夜三更跑来酒吧干什么?”骆轻舟阴沉着脸问。 “我……?”李飞扬摸着自己的头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是他喊我过来的……”他指着龙小腾,有些迟疑道。 刚才还如文弱书生般白净的男人,此刻脸上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斑斑血迹,他有点不敢认了。 “他喊你过来你就过来?你自己不长脑子的吗?你认识他,了解他吗?就跟他喝酒?” “你被人卖了我管不着,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骆轻舟依旧阴沉着脸道。 “骆骆?骆骆,你怎么啦?”看到躺在沙发另一侧的未婚妻,李飞扬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摸了摸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便吓出一身冷汗,随即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龙小腾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龙小腾晚上打电话给他,说看到骆轻尘在酒吧喝酒,让他赶紧过来。 李飞扬不认识龙小腾,也没听未婚妻跟他讲过这小子诈骗的事。 但一听他说是王家和的小舅子,是海城送亲队伍里的一员,还给他看了他们在一起的合影,便相信了他。 “你应该问他把你怎么样了,半夜三更出来跟陌生人喝酒,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性呢?报警吧?”骆轻舟道。 其实他不太想报警,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但他话音刚落,有三名警察就走了进来,问明情况后,他们便将龙小腾铐了起来,这小子立马吓傻了。 谁报的警?今晚他一直盯着骆轻尘和骆轻舟,并未见他们打过报警电话呀? 第170章 报警 李飞扬将未婚妻从沙发上抱起来,问警察:“警官,我先带未婚妻去医院看看,完了再去录口供吧?” 为首的警察点头,让骆轻舟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录口供。 “我没事。”李飞扬怀里的女人突然开口道。 见她突然醒过来,李飞扬激动得眼泪横飞,骆轻舟却神色如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四人一起被带去警察局,一看到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龙小腾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警察交代了。 原来,自从他被关了几天,又被发配到沙漠农场去之后,就一直对骆轻尘怀恨在心。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女人那天在饭桌上说了狠话,刘总是不会跟他们翻脸,更不会告他诈骗的。 当然这些他没告诉警察,怕真的数罪并罚把牢底坐穿。 他只说自己母亲被一个叫锦然的女人挑唆,他又被母亲挑唆,一时糊涂才…… 至于别人为什么会挑唆他,警察没追问,他也就三两句糊弄过去了,他怕说多了,诈骗的事会被警察知道。 龙父龙母是因为四百万没了,儿子又被发配到那种苦寒之地去改造,心中更是对骆轻尘和骆轻舟恨得牙痒痒。 后来龙母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锦然,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二人一拍即合。 锦然在龙母跟前扇风点火,最后便诞生这个恶毒的计谋。 “那四百万算什么?如果骆轻尘能怀上你孙子,以后骆王集团的一半家产都是你们龙家的……”锦然对龙母说。 龙母觉得这事可行,就按照锦然的提点,决定利用参加骆轻尘的婚礼,把这事儿给办了。 思路和粗略方案出来后,她就给儿子打电话商量具体操作步骤,娘俩还商讨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利用亲戚这个身份,把李飞扬骗出来迷晕,再用他的手机发信息约骆轻尘出来。 如果能顺利将骆轻尘带去酒店行事最好,如果不行就就地办事。 虽然一次怀孕的几率不高,但他可以拍下对方的不雅视频进行其它交易,这个等事成后再商量着办。 如果酒吧计划失败,那就等三十号晚上龙母跟女婿抵达乌市后,母子二人再互相配合,找机会把骆轻尘办了。 计划定好那晚,母子二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像骆王集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为了能达成这次乌市之行,龙母跟女婿说了一箩筐好话,王家和才答应把岳父岳母带来乌市参加婚礼,顺便跟儿子见见面。 只是他没想到,李飞扬那么好骗,到酒吧没看到未婚妻,龙小腾就告诉他骆轻尘刚去卫生间了。 还说桌上的酒是她刚喝过的,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等李飞扬倒下后,他就用对方的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 这女人倒是比她未婚夫警惕,进来看到是龙小腾,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要走。 “骆轻尘,别走,我没有任何恶意,这次是专程过来参加你婚礼的,你看他是不是你未婚夫?” 听龙小腾这么一说,骆轻尘才发现侧身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李飞扬。 “我今晚也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刚巧看到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我就主动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在这里等你。” “一听我们是亲戚,他就让我陪他喝几杯,这小子酒量应该不行吧?没喝多少就醉了……”龙小腾胡诌道。 骆轻尘起初不信他说的话,过去摸了摸李飞扬的脸,又握住他的手端详了片刻后,发现他确实只是醉倒了,便放松了警惕。 但她还是不肯喝桌上的酒,即便龙小腾说是她未婚夫喝过的,她也不肯喝。 坐在那里闲聊几句后,她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她便喝了龙小腾重新给她倒的那杯酒。 她刚喝下那杯酒不到两钟,骆轻舟就进来了,她恰巧就晕倒在沙发上了。 “难不成你去卫生间时就报了警?”龙小腾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问道。 “我没报警,你记不记得我刚喝完那杯酒,一个服务生进来看了一下,可能是人家见你行动诡异,才报的警。” “不管是谁报的警,你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骆轻尘挑眉道。 无论龙小腾怎么求饶,她这次都不打算再纵容这小瘪三。 “好好的农场你不愿意待,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骆轻尘说完就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出了警察局。 暮春凌晨三点的乌市街头依旧寒风凛冽,李飞扬将一言不发的未婚妻揽进自己的风衣里,跟在骆轻舟身后。 “以后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被同一件风裹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男人还好……” “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有什么数?今晚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也……” “你也怎么样?看到你我心里就堵得慌,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骆轻舟回头睨了李飞扬一眼,冷声道。 这小子不会是从小生活环境好,被父母保护得好,又遇到骆轻尘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就以为“天下无贼”吧? “我已经给爸妈说我今晚就在酒店跟哥一起睡,我还想看看骆骆是不是真的没事……” 李飞扬一手搂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挽着大舅哥的胳膊道。 见他那贱兮兮的模样,骆轻舟觉得没眼看,这人要是他亲弟弟,非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骆轻尘则有些诧异,这男人什么时候跟她哥这么亲密了? 从海王到不近女色的高科技精英男,再到独宠老婆的暖男和哥哥的小迷弟,角色跨度有点大,但他似乎驾轻就熟。 “小子,如果今晚那个姓锦的女人在,肯定就把你睡了,那我就不会再把妹妹嫁给你了。”骆轻舟一本正经道。 “哥,你为什么不担心骆骆?反倒成天盯着我这个妹夫?她可是你亲妹妹!”李飞扬好奇道。 第171章 老娘出马 “骆骆,你今天一定要给他讲讲,那几次被人陷害,你是怎么反败为胜的?让这小子也学习学习。”骆轻舟说。 “王家订婚宴那次纯属运气好,刚好不想吃那碗汤圆,我们订婚宴那次,是猜测服务员手上的戒指有问题,书店那次我提前发现被他们跟踪了……”骆轻尘轻描淡写道。 “你每次是怎么发现端倪,又是怎么应对的,都讲得详细一点,否则这小子还是学不会。”骆轻舟道。 “对了,骆骆,今晚你第一时间看见我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叫救护车?你就不怕我昏死过去?” 李飞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当时处境危险? “我见你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所以断定你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骆轻尘说。 她将几次被算计的过程详细讲给两个男人听,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一些锋芒,还是让男人们觉得她比他们弱小更好些。 她今晚明白龙小腾的意图后,就决定要把他送进去待几年,强奸未遂,应该可以判他两三年。 如果他认罪态度不好,他父母再跟她和她堂哥闹,她就决定再连诈骗一起告他。 听她叙述完,两个男人都惊讶于这小人儿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弱不禁风的小身躯里竟藏着他们没察觉到的力量, 二人心中都感到一阵疼痛,磨难果然能快速催人成长,让人变得强大,李飞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现在有我们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要是搞不定的,再找哥哥来帮忙……” “是呀,别再一个人不声不响行动了,这样很危险……”骆轻舟附和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骆轻尘感受到了他的关切之情,她心头暖暖的,一手挽住李飞扬,一手挽住骆轻舟,郑重其事向他们点点头。 今晚的事他们只告诉了李父李母和付景鱼,并一再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婚礼结束后再起诉龙小腾。 试想,如果被龙小腾父母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闹婚礼现场。 李飞扬提议跟王家和说,让他别带岳父岳母来乌市了。 不行,已经说好了,机票早就订好了,再说骆轻尘现在还不想告诉大堂哥,否则到时候他岳父岳母又该骂他知情不报了。 在骆轻舟房间里聊完,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骆轻尘回到自己房间又跟付景聊了一会儿,洗漱完躺下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李家上午就把婚纱等结婚当天要穿的几套礼服全和饰品都送过来了,见她睡得正香,付景鱼刚就没忍心叫醒她。 “骆骆,已经下午两点了,赶紧起来,吃完午饭还要试衣服,我们今晚可以早点睡。” 睡了七八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付景这才叫醒她。 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陪刚从巴州过来的李浩星兄妹吃了顿晚餐。 上次在海城机场跟公公婆婆聊过后,骆轻尘也知道了他们跟李浩星兄妹没什么关系。 想着以后她跟李飞扬不可能隔三差五回乌市来看公婆,所以就想拉近一下公婆和李浩星兄妹之间的关系。 如果有缘,他们平时可以当亲戚走动走动,关键时刻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不管李浩星兄妹知不知道李父跟他们母亲的关系,反正这次他们兄妹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参加婚礼的。 看到他们兄妹,骆轻尘就想起他们的母亲肖虹,她梦中那个年轻漂亮又淳朴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临终之时心中有遗憾才托梦给她的? 肖虹可能后悔当初因自己的自卑、不够坚定、不够爱、不懂爱,而错过了自己的初恋吧? 正如歌里唱的: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人生是一张单程票,我们只有珍惜眼前人,才能少留遗憾吧?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正想着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呀,这么不懂事?”付景鱼嘟囔着去开门。 “骆轻尘住这里吧?”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以为付景鱼是男人,有些迟疑地问。 “阿姨,有事明天再说吧,她在洗漱,洗漱完了就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付景鱼礼貌道。 “你是谁?怎么深更半夜了还在新娘子的房间里?”老太太用她那双三角眼斜睨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我是这两天贴身照顾她的助理,白天晚上都跟她在一起,直到把她送入洞房,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付景鱼戏谑道。 “麻烦你告诉她一下,我是王家和的丈母娘,我和女婿今天晚上才到,就想来看看她,顺便问她今天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哦?你儿子……”付景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诮。 她差点说出“原来你就是昨晚那个强奸犯的娘呀?” “你认识我儿子?”老太太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猫腻,赶紧追问道。 “不认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你儿子?”付景鱼问。 “我……”老太太一时语塞。 她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她知道昨晚自己儿子跟骆轻尘在酒吧约会的事。 “我儿子关机了,我心中有些着急,寻思着他跟骆轻尘熟,这次又是专程过来参加她婚礼的,所以就……” “阿姨,你儿子可能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关机的,明天您自然就会见到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听了付景鱼的话,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三角眼中的焦灼也少了些,儿子之前在乌市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同居女友。 “你们家骆小姐没事吧?”老太太正欲转身,忽而又顿住,抬起她那松弛的眼皮,略显疲态的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她能有什么事?吃喝拉撒睡都有人贴身伺候,对门和隔壁还住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保镖。” 她算是听出来了,儿子昨晚并未将骆轻尘拿下,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儿子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没关系,有她这死不要脸,老谋深算的老娘出马,明天应该还有机会。 第172章 怕我来抢亲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老太太见付景鱼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问道。 “贴身陪骆小姐睡是我的工作,我怎能擅离职守呢?”说罢,付景鱼便将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关在了门外。 想到这死老太婆明天还联系不上儿子会怎么样?后天知道儿子被拘后又会怎么样? 她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活该!这种父母,就该被人狠狠治治! 这晚她和骆轻尘都睡得特别香甜,翌日化妆师到时,看他们皮肤红润光滑,上妆时忍不住连连夸赞。 “你们南方女孩的皮肤就是水嫩,我前几天接了两个客户转介绍的新娘妆,上了粉底后,鼻头和下巴上的皮都翻起来了。” “我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她们处理好,给你化妆就很轻松,看这粉底上去后多服帖。”女化妆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道。 她这一席话不仅将新娘子夸了一番,还告诉他们,她不仅化妆技术好,而且生意还红火,言外之意希望他们以后能帮忙转介绍客户。 “你的皮肤也很不错,反正还有时间,要不我也帮你化一下?免费的。” 给骆轻尘化完妆后,她对付景鱼说,见对方有些迟疑,她又补充道。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心动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女装,也好久没化过妆了,昨天她刚好多带了一套女装过来。 正犹豫着是继续穿身上这套男装出席婚礼,还是把箱子里那套女装穿上? 正好在众人面前展露一下她的女儿风姿,否则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们帮我转介绍一些像你们这样的高端客户就好了,乌市和外地的都可以。”化妆师笑盈盈道。 她虽然不知道新娘子的家世背景,但她知道李家的背景呀,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进门的。 再说,她做了十来年的化妆师,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一看骆轻尘的气质和谈吐,就知道这女人不一般。 “那你就帮我化一个大气一点的女妆,不要太浓艳,自然大方就好。”付景鱼说。 “好的。”化妆师神色如常道。 “你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化女妆吗?”骆轻尘有些吃惊道。 “她是女人自然要化女妆呀,有什么问题吗?”化妆师反而有些纳闷道。 一般新娘子在闺房内化妆时,跟在身边帮忙的不是姐妹就是闺蜜,大清早就有一个大男人跟在新娘子身边,不太可能。 经她仔细观察后,发现付景鱼不是男人,因为她没有喉结,因她身上的衣服宽松,故此胸部凸显并不明显。 “你去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我好根据你的服饰帮你化一个更贴切的妆容。” 当付景鱼把箱子里那件深紫色v领修身春季礼服裙穿在身上时,化妆师直呼好看。 “谁说瘦才是美?你这丰盈圆润的身材,今天肯定会让不少男人流鼻血。”骆轻尘说。 “妈妈,你今天好美。”在外人面前一直叫自家老娘鱼哥的小屁孩,这会儿也自豪地叫了一声妈妈。 来接亲的李飞扬和李飞舞也差点没认出来,以为付景鱼是娘家哪位亲戚。 李飞扬眼里只有自己的新娘子,才不管旁边的人是谁,抱起骆轻尘就走。 当认出他们的身后是鱼哥后,李飞舞马上挽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顿子夸赞。 人群里的老杜和李浩星兄妹也差点惊掉下巴,李明月心想:我心里喜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幸亏我那时没向她表白。 老杜的视线更是紧紧追随着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他好像突然明白唐朝男人为什么喜欢微胖女人了。 这个付景鱼虽然不是个大美女,但她比很多大美女还要耐看,无论是男装女装她都能驾驭。 男装时飒爽里带着些痞气,女装时珠圆里增添了几分玉润,明艳动人。 男装女装都那么大方得体,不像有的女人那般矫揉造作。 婚礼就在他们住的这家酒店的大宴会厅举行,当大家簇拥着一对新人出现时,满座宾朋都开始尽情夸赞新郎新娘。 他们夸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艳压群芳、美若天仙,娇美可人…… 他们夸一身白西装的新郎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可能他们的溢美之词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若你看到台上的新娘后,就觉这些夸赞一点都不为过,但还不够贴切。 今天台上的新娘除了漂亮,还出尘脱俗,矜贵中透着些娇俏,娇弱中透着一股压倒群芳的气场。 今天台上的新郎官除了有众人所夸的外表外,最值得称道的是,对新娘细致入微,百般体贴。 从大舅哥手里接过新娘子后,他就恨不得把媳妇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一会儿提醒她当心脚下,一会儿问她冷不冷?一会儿问她饿不饿,还偷偷塞了一颗巧克力糖在她嘴里。 说是偷偷,其实有不少细心的女宾客都发现了。 还有人说新郎官是怕婚礼时间太长,自家媳妇瘦弱,不经饿,就从欧洲那边买来老婆喜欢吃的一种贼贵的巧克力。 昨天晚上他就装了好几颗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怕不够媳妇吃,又叮嘱自家妹妹和伴郎身上多带一些。 听他们这样一说,本来有两个不打算结婚的年轻女人,也挤进抢新娘子捧花的队伍,其中一个居然还真抢到了那捧花。 一阵欢呼声把婚礼推到了高潮,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角落一对老夫妻脸上的神色却与这热闹场面格格不入。 “老头子,你说儿子今天为什么还是关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老太太神色凝重道。 “应该没事吧?估计这小子一看根本近不人家的身,所以临阵脱逃,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了。”旁边的龙父小声安慰道。 “那为什么我今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呢?” “我们昨天下午在海城机场登机前打他电话还是通的,应该没什么事,先吃饭吧,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李飞扬,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结婚请柬?难不成怕我来抢亲?” 第173章 很高兴我的整个青春都有你 大家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宴会厅那两扇气派的雕花大门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女郎。 她那一头如瀑般的大波浪卷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从肩头肆意垂落,每一个卷度都仿佛精心雕琢。 红色西装礼服的剪裁非常贴合她的身体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性感又张扬。 浓密卷翘的睫毛、深邃乌黑的眸子、弧度恰好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让她显得那样明艳动人。 她嘴角上扬,朝台上的新人微微挑眉,好看的眸子里充满野性,还有几分挑衅。 “马佩玉!”李母小声道。 她语气里带着些惊讶与紧张,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像是预感到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她这身打扮比新娘子还艳丽,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角落里冒出的这话使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探听八卦。 骆轻舟不由得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旁边的欧阳朴素、王翱也握紧拳头,内心隐藏着别样情愫:难道我们又有机会啦? “骆轻舟,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自家妹妹结婚都不给我发请柬,几年不见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马佩玉身后的马佩玉哥哥马佩南径直朝骆轻舟走过去,嘴角虽微微上扬,但眼里的神情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佩玉姐!”李飞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马佩玉身边,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邀请她入座。 “我想上台跟说两句。”马佩玉拒绝入座。 “佩玉……”李母又唤了她一声。 “阿姨……”她附身贴近李母的耳朵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便直起身来,踩着过道中间的红地毯大步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 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能清晰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的声音和飒爽步伐带起的风声,衣服窸窣声。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婆婆的支持了?”见李母点头微笑,有一个宾客极其不解道。 本来还在为联系不上儿子焦躁不安的龙母此时也来了精神,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希望这婚宴能乱起来。 她幻想着骆轻尘被再次抛弃后走投无路,自家儿子刚好捡了个漏,勉为其难娶了她这个三婚女。 “老头子,看来咱们儿子有戏……”她拉拉旁边老伴儿的手道。 龙老太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笑容有些诡异地点开与锦然的微信对话框,迫不及待要给对方来个现场直播。 最近她和锦然联系密切,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运气好,遇到贵人了。 想到儿子拿下骆轻尘后,她就可以在海城横着走了,他们全家都要鸡犬升天了,她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大家好,我是李飞扬的前女友,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车祸,今天站在台上的新娘子就是我。”马佩玉笃定道。 看着台上神色有些激动的马佩玉,龙母和锦然也有些激动,等着看再次被抛弃的骆轻尘痛哭流涕,伤心绝望的表情。 “都说李飞扬是个阅女无数的海王,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车祸中伤得那么严重,我还会一直等他回来呢?”她看着李飞扬深情道。 这话成功勾起了全场宾客的好奇心,大家都静默无声地望着她。 “因为那些都是他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制造的一些假象,像他这样帅气优秀,家世背景又好的男生,容易招蜂引蝶一点不奇怪。”沉默片刻后她又道。 “确实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比她们都大,才能够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直到……” “直到去年我们在巴州邂逅骆轻尘,当时见李飞扬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她,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肯向我求婚。” “我努力回忆过,他好像从未用这么干净、深情又温柔的眼神看过我,应该也没这样看过其他女孩子……” 说到此,她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情绪,尔后转身抱住骆轻尘。 “骆骆,谢谢你的出现,让我能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你一定要对他好哦……”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中有些哽咽。 “佩玉,谢谢你,你一定能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骆轻尘轻拍她后背,由衷道。 “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对我非常好,我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我们预计今年年底结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哦!” 她松开骆轻尘后大声说,又说:“我这话不仅是对新郎新娘说的,也是对台下所有认识我的朋友说的,我是苏城马家的丫头马佩玉。” “我这个正牌前女友都亲自来这里祝福他们,如果还有谁在惦记着李飞扬的,赶紧断了这个念想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对台上的这对新人说完祝福语,又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新娘子,就准备转身下台。 “这就完了?这女人明明想拥抱一下李飞扬的,这就认怂了!”锦然盯着手机屏幕愤愤然道。 她这个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马佩玉看李飞扬的眼神里分明还有不舍,这些微表情现场离得远的宾客可能都没她看得真切。 没错,这点骆轻尘也感觉到了,马佩玉想向自己丈夫索要一个拥抱,好为两人的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她发现自家老公始终没好好看马佩玉一眼,而是将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佩玉,谢谢你的祝福,飞扬,也向佩玉表示一下你的感谢,你们拥抱一下,算是跟过去作一个告别。” 骆轻尘的这句话一出口,欲转身下台的马佩玉身形一僵,随即看向李飞扬,后者也未料到自己老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上前轻轻抱了一下马佩玉,“佩玉,谢谢你!”他轻拍她后背道。 “飞扬,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我很高兴,整个青春都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第174章 新婚之夜 马佩玉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主动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看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台下走去,骆轻尘唇角上扬,梨涡深深。 宴会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是对骆轻尘的赞许,也是对马佩玉的赞许。 “脑子有毛病,以后就别让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浪费时间!你儿子得手的视频看看倒是可以。” 锦然挂掉现场直播后给龙老太发了这条信息。 一提到自家儿子,龙老太的心又揪了起来,看到宾客陆续散去,新人已被送入洞房,她的焦躁也达到了顶点。 “妈,你和爸安安心心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小腾就有消息了。”在回酒店的路上,王家和对岳母说。 “家和,你知道小腾现在在哪里?”龙母赶紧问。 “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再吵就把你们丢下车去!”骆轻舟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 王家和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后座的老两口见状再也不敢吭声了。 李家别墅三楼的新房内,新郎新娘送走闹洞房的亲朋友好友,正坐在床边看着彼此。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两人异口同声道,尔后又有些羞涩地笑了。 “骆骆。”他低唤了一声。 “嗯……?”骆轻尘。 “我们真的结婚了吗?”李飞扬感觉像是在做梦。 骆轻尘却笑而不语,感觉这傻里傻气的男人还蛮可爱的。 “刚才欧阳朴素故意避开我偷偷跟你说了什么?”他突然话锋一转问。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明天就要回京城了。”骆轻尘答。 “我看他神情有些奇怪,是不是对你说以后要是我对你不好,他还要继续追求你?” 骆轻尘依旧笑而不语,拿起自己的睡衣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李飞扬握了握拳头,心想,这人真是痴心妄想,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望了望卫生间的门,想到自己已经拥有这个娇柔可爱的女孩,心中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又不免有些紧张,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等待着他的新娘从浴室里走出。 “吱呀”一声,浴室门缓缓打开,水汽裹挟着淡淡的清香袅袅散开。 新娘身着一袭真丝睡衣,如月光般的丝滑面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如雪的肌肤,白皙的肩膀在朦胧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梦幻中的艺术品。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慵懒与妩媚。 脸颊因热水的蒸腾而染上一层娇艳的红晕,恰似春日枝头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双眸明亮而迷离,水波流转间,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勾人心魄。 他的新娘轻抬莲步,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似是微风中舞动的蝴蝶。 她微微咬着下唇,嘴角带着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意,犹如夜幕中悄然绽放的花朵,美得惊心动魄。 男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锁住,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位如梦似幻的新娘,他的心被深深触动,爱意在心底肆意蔓延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呀。”骆轻尘试图用说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并掩饰自己的羞涩无措。 “哦,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这里昼夜温差大,小心感冒。”李飞扬柔声道。 “我把吹风机拿出来吹,你赶紧进去洗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催促他道。 待男人洗漱完出来时,女人已经睡着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但好像又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最近他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新婚之夜的攻略,也解锁了第一次的方法和各种姿势,但此刻看着她还是有些紧张。 他掀开被子侧身而卧,满目深情地欣赏着尽在咫尺的美丽睡颜。 她的脸庞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上,似有轻轻颤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捋到她的耳后,又忍不住在她樱红的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才关灯将她拥入怀中。 “好大的火,快跑!爸……妈……快跑!骆骆……” 听到男人低沉,凄厉的呼唤声,骆轻尘不禁心头一颤,赶紧打开床头灯。 见自己裹着被子悬在床边,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确确实实是被人了一把,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正在做噩梦的男人。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体完全裸露在被子外面,她视线从他线条优美且结实的胸膛往上移。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紧锁的眉心上,拿纸巾轻轻擦去他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后,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飞扬……”她低唤,思绪纷飞,男人此刻的模样跟她晨园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证实他就是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那个她等了两年多的人,她还是有些恍惚。 如果公公婆婆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会如何?或许婆婆早就知道了? 如果马佩玉知道真正的李飞扬已经死了,且那个李飞扬从不认识骆轻尘,他心里爱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移情别恋了,她会怎么样呢? 看着那张属于李飞扬的英俊脸庞,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心疼起马佩玉来。 “飞扬……”她满含深情。 但愿那个属于李飞扬的灵魂能够听到马佩玉的呼唤,但愿他能祝福马佩玉。 如果李飞扬的面皮下,属于骆轻舟的记忆在缓缓苏醒,她另一个骆轻舟又是谁?公婆又当如何? 梦里,男人又回到妹妹十二岁生日那晚…… “老公,你说轻舟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世了?”骆珍妮轻声说。 “嗯……?那时候他才两岁,应该没有什么记忆。”王安逸抬眸看着妻子肯定道。 第1章 渣男携小三归来 御园,廊上灯火摇曳,庭前树枝被风一吹,剪影投在三楼画室的窗棂上,如想潜入房间的幽灵。 骆轻尘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双手交叠放于桌面,纤细身体在黑色衣裙包裹下更显瘦削。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她等了两年的新婚丈夫。 肖泽凯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风尘仆仆,浅灰色休闲服穿在他高大身形上,看起来精神焕发。 “轻尘,妈已经给你说过了吧?师姐她怀孕了。”他盯着骆轻尘的脸道,眼神中带有一丝歉意。 骆轻尘的视线从画架上的人脸上转到丈夫身上,眸色晦暗不明,只是有些疑惑:“师姐怀孕?” “是,师姐怀孕了,这两年要多亏师姐的照拂……” 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斟酌该如向妻子说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师姐?是那个毕业后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在国外发展的女子?她叫锦然吧?”骆轻尘问。 她对这个师姐有些印象,只是因为丈夫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女人。 “嗯,不过这次她也回来了。”肖泽凯眼神有些躲闪道。 “回来发展也不错,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很快,像她那么优秀的人,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男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吧?”骆轻尘问。 “她怀孕了。”肖泽凯再次重复这个话题,显得极其突兀。 “?”骆轻尘。 “她本想打掉孩子专心搞事业,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肖泽凯继续陈述道,言辞却有些躲闪。 “?”骆轻尘一脸茫然。 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拥抱亲吻,诉说相思之苦吗?在自己妻子面前谈论其他女人的隐私,这是几个意思? 自从两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父母后,骆轻尘愈加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婆婆温顺体贴,言听计从,对大姑小姑,小叔子有求必应,呵护备至。 而此刻,她正温顺地聆听着自己并不想听的话题,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轻尘,要不就让师姐住在我们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帮她养,对外就说这孩子是你生的。” 望着妻子疑惑但依旧清澈柔和的黑眸,肖泽凯试探道。 骆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光滑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养孩子?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父母家人呢?”她盯着丈夫晦暗不明的眼眸,发出三连问道。 这位师姐是被男友抛弃了?怀着孩子回家被父母家人赶出来了?所以善良单纯的丈夫想收留她?思及此,骆轻尘心生怜悯。 “你不能生孩子,反正以后我们也是要从外面抱养孩子,所以就……”肖泽凯说着垂下眼帘,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不能生孩子?”骆轻尘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反问道。 “医生说你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忘了?”肖泽凯提醒道,语气有些不耐。 “我记得医生说,不能生孩子的人好像是你?”骆轻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迷人又闪躲的眼问道。 ”笑话!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锦然怎么会……?”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突然打住,心虚地看了妻子一眼。 骆轻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不如我给她腾位置,你们原地结婚,好让她名正言顺为你生孩子,如何?”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她无所谓中带着些轻蔑的表情刺痛了对方,但肖泽凯还是忍不住问:“骆骆,真的可以吗?” 男人语气中带着些惊喜与期待,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爱他入骨的女人会轻易放他走。 骆轻尘便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难为他了。 “你让锦然自己过来跟我说,如果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我立马给她让位。”骆轻尘淡淡道。 “她不必跟你说什么,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独立特行,最是瞧不起那些依附并纠缠男人的女人,就连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她也不屑依附。”肖泽凯振振有词道。 “我认识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会忘记我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吧?你不会忘记这两年是谁在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了吧?就连你这两年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是……”。 “那些名望都是你父母的,是他们对我们肖家的回报,而不是你。”肖泽凯打断她的话道。 “可你终究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若不是这两年我家人对你的疼爱和陪伴,恐怕你早就抑郁而死了!”他又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 “锦然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善良率真,成熟温柔,顾全大局,只怕跟她在一起你会自惭形秽,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骆轻尘莞尔一笑,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摧毁,她自然不信小三和渣男能将她摧毁。 “我妈一直夸你温顺体贴,富有同情心,如果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恐怕要失望了。” 肖泽凯看到了妻子眼中的一丝嘲讽,有些心虚道。 “我一定会让婆婆满意,但前提是见到锦然后……”骆轻尘边说边思索。 她的丈夫到底是被人栽赃后背了黑锅而不自知?还是他真以为锦然怀了他的孩子?或者说他真的爱上了这小三? “轻尘,何别呢?离婚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孩子,让你老有所依,不至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惜你不能生……”肖泽凯斟酌道。 孤独终老?骆轻尘,堂堂骆王集团的千金小姐,她要是想嫁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还真是乐善好施……”骆轻尘差点被他气笑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皇帝吗?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们在御园一直住下去,以后你老了,我们的孩子也能照顾你……”肖泽凯没脸没皮继续道。 第2章 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你可能忘了,这房子是我买的。”骆轻尘平静道。 她斜睨了男人一眼,奇怪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她骆轻尘花钱置办的,连保姆都是她的人,该搬走的应该是他们。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离了婚还想她留下来帮他们养家养孩子 ,做梦! “我和师姐在国外互生情愫,我爱她和孩子如自己的生命,我们其实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寄一份离婚协议给你便可。” 肖泽凯见在房子的问题上占不上什么优势,便转移话题道。 “肖泽凯,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和我父母说过的话吗?” 骆轻尘美眸圆睁,长睫轻颤,眼底隐隐有些潮湿,脸上却浮起一丝讥诮。 肖泽凯认识她时才十二岁,她比他小两岁,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在骆轻尘的父母葬身火海之前,就已经把两人的婚事和出国留学的事定下来了。 当初肖泽凯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保证,一定会好好爱轻尘。 即便医生说骆轻尘不能生育,肖泽凯也义无反顾跟她领了结婚证。 并承诺:“我肖泽凯,此生只爱骆骆一人,永不变心。” 想到这些,肖泽凯内心还是有些难堪的,他别过脸看向窗外,说:“那些话,你就忘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情爱,直到遇见师姐,我才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才真正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说起心上人,他口里含蜜,眉目含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情同兄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骆轻尘嗓子里如同吞了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恶心不已,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婆婆和弟弟妹妹那边知道后怎么说?” “师姐直率开朗,又见多识广,刚跟我妈讲了很多趣闻轶事,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得知她怀孕后,她的病都好了很多。”肖泽凯说。 真是天大的讽刺,这两年她在老太太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金钱,难道他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居然不顾她的感受,明目张胆开门迎接小三。 自家药店那些燕窝银耳等高档保养品任由她吃,自家私立医院任由她住,竟抵不过那女人肚子里的一个野种? “你的意思是说,妈和弟弟妹妹都同意让小三上位?”骆轻尘问。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哪个老人会拒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妈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可能生下我们四个,她自然很喜欢锦然和她的孙子。” “弟弟妹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哥哥断子绝孙,老无所依,你说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骆轻尘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她亲手养大了一群狼,难道还要等狼把她吃得只剩下骨头? “妈早就知道了吧?”她问。 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两年,对她疼爱有加,逢人便夸她孝顺的婆婆,怎么一下子就被锦然这个只见一面的女人收买了? “我妈刚开始只愿意接受孩子,说让锦然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开。其实我妈挺喜欢你的,我们全家都挺舍不得你离开……”肖泽凯说。 他们舍不得的,是她的钱吧? “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骆轻尘说。 “你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我们当初也只是领了一张结婚证。” “你说要为父母守孝,等我留学回来举行婚礼后,才行夫妻之实,我当初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又何苦抓住我不放呢?” “这房子是我们婚后才购置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硬要,我不会跟你抢,锦然也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那么大的晨园如今还不是空无一人?人都没了,再大的房子,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 晨园是骆轻尘和父母,哥哥的家,那场大火之后,那里就成为她刻骨铭心的痛。 不得不说,肖泽凯是了解她的。 他笃定一向善良大度,处处顺着他的女人,是不忍心看他拖家带口,风餐露宿的。 反正她也不缺这一套房子住。 正想着,肖泽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接起电话。 他刚走出画室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就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看门口,走到骆轻尘身边低声说:“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赵妈,如果我跟他离婚,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们?”骆轻尘问正在给她张罗饭菜的佣人。 “我是小姐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是小姐,你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离婚,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狐狸精了?况且这是总裁和总裁夫人为您指定的姻缘。” 赵妈眼圈一红,把筷子递给自家小姐后,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提起自己的父母,骆轻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外公是中医世家出身,祖上经营小药店为生。药店在外公手里逐渐壮大起来,慢慢就成为全国连锁药店。 因为外公姓骆,所以就给药店取名为骆王堂。 骆轻尘的父亲叫王安逸,娶了骆家的独生女骆珍妮,不了解他们家的人,都以为骆王堂是以她父母的姓氏得名的。 她父母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享受了七八年的二人世界,三十岁才生下她哥哥骆轻舟。 骆轻尘比哥哥小七岁,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缺钱更不缺爱的幸运女孩。 如果不是三年前,她奶奶闺蜜的女儿到家里来做保姆,看到她父母感情好,生活优渥,儿女优秀。 那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主人的牛奶里下了药,等主人熟睡后,就放了一把火,把晨园主楼烧了。 如果没有那场火,她就不会失去父母,也就不会伤心过度,让新婚丈夫一个人出国留学,也就没锦然什么事了。 没想到,青梅竹马的爱人会和外人一起往她伤口上插刀…… 是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得豪门孤女,如今已是不少虎视眈眈之人眼中的“吃绝户”。 而锦然却不一样,她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是海城市长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娶了她,肖泽凯的事业便可扶摇直上,肖家老老少少可跟着鸡犬升天。 第3章 吞吞吐吐的婆婆 往事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浮现: 肖泽凯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他看好骆王集团,更看好王安逸夫妻的胆识和为人,所以一次又一次力排众议贷款帮助他们,才造就了庞大的骆王集团。 如果不是父辈的这层交情,她和肖泽凯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结。 即便四年前,肖行长出车祸去世,肖家一落千丈,王安逸夫妻也从未想过要解除女儿的婚约,落井下石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骆家都做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选的好女婿,如今这样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肯定死不瞑目,心痛到无以复加吧? 如今,晨园只剩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院内早已杂草丛生,满目萧然,无论是贱卖还是送人,可能都没有人敢去住吧? 他们都说那是一座凶宅,深夜会有讨债的魂魄出来游荡,处处都让人心碎神伤。 骆王集团在外人眼里可能已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船,毕竟掌舵人和创办人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实力的接班人骆轻舟也失去了记忆,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修复他大面积烧伤的身体。 一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除了窝在画室借画消愁的女孩子,又能做什么? 一边是事业发达,孝子贤孙绕膝,另一边是四面楚歌,断子绝孙,老无所依,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小姐,您要多吃点,身体强壮了才能跟他们斗。”赵妈见自家小姐扒拉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筷,着急道。 “赵妈,你觉得住在御园好,还是回晨园住好?”骆轻尘拿起筷子问旁边的佣人。 “只要跟着小姐,在哪里都好,小姐,您不会真要跟姑爷离婚吧?不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呀。”赵妈道。 “不离难不成还让他们继续吸我的血?放心,这里是我花钱买的,他们休想拿去。”骆轻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赵妈哽咽得说不出话。 当初她也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被老公抛弃,后来就再也没结婚,一辈子无儿无女,看到自家小姐也遭遇这样的事,她实在心疼。 她刚到晨园时,骆轻尘才七八岁,因她干活仔细又利落,又不爱说人闲话,所以骆珍妮很喜欢她。 后来得知她的遭遇后,骆珍妮夫妻就宽慰她,让她安心待在晨园,以后有人给她养老。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骆家老佣人,那场大火后,他们都没再回过晨园。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想着都让人揪心。 “小姐,你和姑爷难道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有,我花大价钱雇一个比肖泽凯优秀的接盘侠去勾引锦然。”她断定肖泽凯就是一个接盘侠。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看老夫人可宝贝那孩子了。” “赵妈,你觉得为了这样一家人,值得我绞尽脑汁去挽留吗?” 让他们全家人乐颠颠帮别人养孩子,等他们把那孩子养大后,发现不是肖家的种,岂不更有意思? “当然不值得,回到晨园,我一定把小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帮小姐找一个比肖泽凯更好的姑爷,这样老爷和夫人在天上才能安心。”赵妈道。 主仆二人正聊着,骆轻尘的电话响了,是婆婆兰话梅请她下去。 “肖夫人找您怕是没什么好事。”赵妈说。 “不怕,我倒是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骆轻尘起身往楼下去,赵妈端着托盘跟在她后面。 雨过天晴,彩虹与夕阳交相辉映,照在骆轻尘身上,熠熠生辉,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园子是父母去世后,她和肖泽凯领完结婚证一周左右,婆婆说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了,就天天拉着她去看房。 还美其名曰:“分散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御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院子不大,楼上的房间面积也不大,但每个房间都非常精致,房间数量也足够全家人和几个仆人住。 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到房间内的雕梁画栋,从碎石小径到风雨长廊,处处都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也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 兰话梅一看到就爱极了,骆轻尘也喜欢。 据房产中介的人说,御园的装修设计出自国内一位顶级设计师shark之手,他随便一张设计图价格都要六七位数起步,而且还很难预约到。 等于买房子送装修,骆轻尘当天就交了定金,一个月之内,她卖掉自己在京城的一套房子后,全款拿下了御园。 兰话梅当天就急不可耐要拎包入住,自从丈夫去世后,她的虚荣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满足了。 如果不是亲家尸骨未寒,她还想立马举办一场party,在亲戚朋友,富太太圈炫一把。 思绪飘忽间,骆轻尘已经到了婆婆卧室门口。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子正坐在床边,陪半躺在床上的婆婆说话。 两人的声音在见到她进来时戛然而止,兰话梅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媳妇,拍拍床沿,微笑道:“轻尘,来。” “妈,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骆轻尘握住婆婆的手,轻笑道。 “快做奶奶了,自然高兴。”小姑子肖泽灵心直嘴快道。 “是嫂子照顾得好,这两年我们沾嫂子的光,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永远都是嫂子的真爱粉。” 刚进门的肖泽瑞听到他二姐没脑子的话,赶紧笑嘻嘻打圆场道。 兰话梅瞪了自己的儿女一眼,示意他们别瞎说话,肖泽瑞做了一个鬼脸,便大剌剌坐在沙发上。 “我这身体不争气,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轻尘,这两年辛苦你了。本想阿凯回来了,我们娘俩就有靠头了,谁知……” 兰话梅拿起枕头上的手绢擦了擦眼角,拿出一贯的五好婆婆模样说道。 骆轻尘语气淡淡道:“妈,你今天见过锦然啦?” “嗯,如果不是她有了,我才不会见她,总之她和你没得比。”兰话梅微微点头,假惺惺道。 “妈,你刚刚不是还说很喜欢锦然姐吗?”肖泽灵不合时宜插嘴道,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都是对外人说的客套话,有的话只有我们娘几个在一起才能说。” “哪个好女孩会跟人家老公未婚先孕?好好像你嫂子学习,矜持自爱,守住底线。”姜还是老的辣,兰话梅这脑子转得实在快。 “以后我的老婆,也要照着嫂子这样的去找。”肖泽瑞边玩手机边插嘴道。 “那妈的意思是,不喜欢锦然姐?”骆轻尘问。 “才见第一次,喜不喜欢的说不上,如果只看外在条件,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市长的掌上明珠,长得还不错……”兰话梅有些吞吞吐吐道。 第4章 肖家的当家主母 “锦然姐那叫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勾魂摄魄,嫂子,你要养胖一点才行。”肖泽灵没眼力见地噼里啪啦一顿子输出。 “肖泽灵,你给我闭嘴!我最讨厌耍心机使手段,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即使她再优秀,我们肖家也不稀罕!”兰话梅对女儿厉声道。 又转向儿媳妇,面露难色道, “若不是孩子,我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轻尘,你看怎么办?” 骆轻尘顺水推舟道:“妈,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你们看,还是你嫂子识大体,从不惹我生气,倒是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气死。” “肖泽凯这个混蛋,简直是鬼迷心窍了。”兰话梅边骂儿子边观察儿媳妇脸色。 骆轻尘也不接话,静静看婆婆演戏。 “轻尘,你看反正你也不能生孩子,要不我们先让锦然在御园住下来,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再叫她离开?孩子是无辜的……”兰话梅试探道。 她知道儿媳妇生性柔弱,善良又有同情心。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我生他们四个,也是九死一生,其实让别人替我们受罪也挺好的!”兰话梅不要脸道。 “妈您说得太对了,以后我打死都不生孩子,太痛了!”肖泽灵咋咋呼呼道。 “我没意见,那就委屈锦然了,妈,你觉得锦然能甘心成为替别人生孩子的工具吗?”骆轻尘轻笑着道。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一旁的肖泽瑞惊得目瞪口呆,自家嫂子这也太想得开了吧? “如果锦然出生在普通人家,肯定没问题。只是……”兰话梅讪笑道。 “恐怕锦市长不会放过我们家,说不定还会给骆王集团挖坑,得不偿失,你说呢?” “啊,有这么严重?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我给她让位吧?”骆轻尘惊慌失措道。 “这样也行,等锦然生下孩子后,我再找个借口让他们离婚,你们再复婚,阿凯还是爱你的,只是被逼无奈。”兰话梅赶紧顺杆往上爬。 “好,那就听妈的,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律师,估计明天就能办妥。”骆轻尘认真道。 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你们想好了搬去哪里住了吗?锦然爸爸是大官,他们家房子应该很大,要不我明天请搬家公司帮你们搬?” “我们为什么要搬家?要搬也是我哥自己一个人搬!”肖泽灵喊道。 “轻尘,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如果肖泽凯敢跟你离婚,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我们娘俩认识十多年,早就情同母女了,锦然怎么能跟你比?”兰话梅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 “从今往后,我的退休工资就交给你管,以后阿瑞和阿灵的工资也全部交给你管。” “你就是我们肖家的当家主母,我们才是一家人,肖泽凯那个混账东西算个屁!”兰话梅情真意切道。 “妈,你这个月的住院费用,加上前天阿灵去骆王堂帮你拿的各种营养品,都顶你一年的退休工资了吧?” “阿瑞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学费锦然姐帮他准备好了?”骆轻尘顿了顿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兰话梅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儿媳妇会说这样的话来噎她,她脸色一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嫂子,看你把妈气得,这两年我们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过来陪你住。” “我妈平时疼你比疼我们还多,是你自己抓不住我哥的心,怎么能把气撒到我妈头上?”肖泽灵瞪着骆轻尘,气呼呼道。 “肖泽灵,你没资格在这里叫嚣!等你把这些年我为你花的钱还清了,再来我跟前耍威风!你们继续演,恕不奉陪!”骆轻尘说完,转头走了出去。 肖家娘母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骆轻尘,今天态度会如此强硬,居然还敢顶撞婆母。 “骆轻尘,你神气什么?这两年如果不是我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们陪在你身边,你恐怕早就孤独抑郁死了!”肖泽灵对着骆轻尘的背影大声喊道。 “二姐,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肖泽瑞讥诮道。 “本来就是嘛,她自己不会生孩子,留不住老公,凭什么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你说,她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本事?” “二姐,我劝你积点口德。”肖泽瑞说罢,转身走了。 兰话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开口道:“她会听话的,她别无选择。” 是呀,父母已经死了,哥哥在国外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初舆论传出各种受害者有罪论,有的人恨不得把她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审判一番时,是肖家人帮她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如今她已没有娘家可依靠,如果再加上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被丈夫抛弃这一条罪名,以后恐怕没有男人会娶她了吧? 反正肖家人是这么想的。 翌日上午,骆轻尘带着赵妈一起回了晨园。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野草比人还高,无人打理的万年青枯枝凌乱,荷塘里的淤泥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两年前她还在b大上学,听到噩耗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当场晕厥。 如今再次踏进晨园,物是人非,恍若隔世,她心中的痛楚不减当年,只是想起即将归来的骆轻舟,她心中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父母回不来了,连青梅竹马的爱人也背叛了她。 推开大厅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到之处皆出现父母的身影。 一家四口正围着餐桌吃饭,母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柔道:“轻尘,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哥哥和父亲也在一旁附和着…… 盯着落满灰尘的空座位,她泪如雨下。 那晚,火是从二楼父母的卧室开始烧的,火苗往上窜,烧到楼上骆轻舟的房间,火光滔天惊动了副楼熟睡中的佣人…… 第5章 晨园一梦 她踏着完好无损的台阶往上走,在二楼的楼梯口跪下来,朝着父母卧室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地趴在地上。 见她站起身要往三楼去,赵妈也跟了上去。 “赵妈,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听自家小姐发话,赵妈赶紧把桌椅上的灰尘擦干净,轻轻带上门,退出了书房。 骆轻尘在书房东摸摸,西瞅瞅,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穿着婚纱,挽着父亲胳膊,在红地毯上缓步走着,心里既喜悦又有些焦虑。 “我的傻丫头着急嫁人啰!”父亲宠溺低语。 “才不是呢,我更爱爸妈!”她娇羞道。 “那就走慢点,让那小子多等一会儿。”父亲压着速度,徐徐往新郎的方向走。 过了很久,英俊挺拔的新郎终于从岳父手里牵过他的新娘,郑重其事地在上帝面前宣誓,而后步入洞房。 窗外起风了,接着她听到雨珠敲打窗棂的声音,随后风雨渐渐停了,二人相拥而眠。 “骆骆,快跑,着火了。”她被喊声惊醒时,看到男人躺在床上,已经被大火包围。 “骆骆,别管我,快跑。”火越来越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扬,飞扬……”她歇斯底里喊着。 她不知道本也躺在床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 她心急如焚,随手抓起身边一张湿毛巾往里冲,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门倒了…… “怎么会是他?”她惊呼一声,被窗户的啪嗒声惊醒,窗外的雨好大,风也好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感觉自己好似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般,那样真实。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小声嘀咕道。 那张脸太清晰了,绝不是肖泽凯,起初看到他像是骆轻舟?后来有另外一张面庞交叠出现,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可能是太想念哥哥了吧?但还有一张重叠的陌生面孔是谁?她呼唤的那个飞扬又是谁? 她下楼时,看见一楼大厅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见赵妈的身影。 猜她定是去打扫副楼了,骆轻尘便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刚从书房拎下来的电脑,父亲的电脑小巧超薄,放在她纤细的腿上刚刚好。 她在输入第三次密码后,终于看到桌面的很多文档,她打开几个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工作方面的。 她正想点开角落里一个绿色文档时,赵妈走到她身边说:“小姐,我还没做饭,外面的雨好大,你下午还要去律所,怎么办?” “我叫外卖了,赵妈,坐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骆轻尘放下电脑,拍拍身边的空位对赵妈说。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肖家人,锦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你觉得如何?”待赵妈坐下后,她问。 “可以,但是不能提醒的太明显,否则他们还以为你不想离婚,才故意搞出一个乌龙来挽留。”赵妈说。 他们都知道,肖家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肖行长去世后,娘母几个就失去了主心骨,容易被人哄骗,也容易被人挑唆。 “我也觉得,毕竟肖伯伯对我们家有恩,我抽空去医院问问,看肖泽凯那个毛病有没有可能不治而愈……”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此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锦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肖泽凯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骆轻尘的电话响起,“喂,我到晨园门口了,麻烦您出来取一下餐。”外卖员说。 “麻烦你帮忙送进来一下,大门没锁。”骆轻尘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道。 片刻后,一辆灰色小汽车出现在她视线里,旋即停在大厅门廊前,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一个一米七多点,中性打扮的人,那人提着餐盒朝她走来。 “你是送外卖的?”见眼前这中性人没穿外卖服,骆轻尘问。 “对,你是骆轻尘吧?”对方问,连声音也很中性,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是?”骆轻尘盯着对方看。 “妈妈,我要尿尿。”车上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那童音吸引过去,外卖员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骆骆,我是付景鱼,肖泽凯的高中同班同学,记起来了吧?” “鱼哥?”骆轻尘记起来了,以前肖泽凯他们都这么叫她。 “对头,能不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付景鱼边说边朝自己的车跑去,打开后座车门,把儿子从安全座椅上提溜下来。 “姐姐你好漂亮。”一个大约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用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道。 “你小子看见美女就忘了正事,小心把裤子尿湿我打你屁股!”付景鱼边训儿子,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骆轻尘。 “小家伙嘴挺甜,跟我来。”骆轻尘转身领他们去卫生间。 “姐姐你说话好温柔哦,不像我妈妈,好凶。”他对妈妈做了一个鬼脸,屁颠颠跟在骆轻尘后面。 “骆骆,你吃饭去,我带他去就好。”付景鱼跟在后面叫着。 “没事,鱼哥,这才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好可爱。”骆轻尘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小男孩道。 “这臭小子,皮得很。”付景鱼也不管儿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跟骆轻尘聊天。 “有女生站在门口我尿不出来,你们背过身去。”小不点站在便池边,抗议道。 “臭小子,别屁话多,赶紧尿,你老娘还赶时间,要是被客户投诉,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要不你送完外卖再过来接我,我保证乖乖的,不给漂亮姐姐惹麻烦。”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付景鱼看看手机,再看看骆轻尘,面露难色道:“车里还有两单,就在这附近。” “那你赶紧去,只要不耽误我两点钟离开就行。”骆轻尘道。 “那就谢谢你啦,我半小时之内肯定回来,小宇,你乖乖的听姐姐话哦。”付景鱼发动油门离开了。 二十几分钟后,当她的车再次开到晨园门口时,雨停了。 她远远就听到儿子“咯咯咯”的笑声,那天真烂漫的声音为萧瑟落寞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第6章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 “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宇噘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 “你还没玩够?”付景鱼反问。 “鱼哥,小宇嘴巴很会说,你是怎么教的?”骆轻尘问。 “姐姐,我妈说我跟我爸一样,天生就油腔滑调。”小不点仰着脸天真道,逗得骆轻尘笑出了声。 “骆骆,你笑起来好美,你跟肖泽凯也有孩子了吧?”付景鱼走近时问。 “我们离婚了,没有孩子。”骆轻尘淡淡道。 “啊?这是什么世道,连你们这青梅竹马的一对都离婚了?”付景鱼惊愕道。 她是个身高一米七二,微胖开朗,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孩,她跟肖泽凯是高中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骆轻尘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娇小玲珑,清纯美丽的小女孩时,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当知道骆轻尘是肖泽凯的小青梅时,她特别羡慕二人之间那像一家人似的温馨的互动,对爱情也就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憧憬。 “鱼哥,你开着小车送外卖能赚到钱吗?”骆轻尘答非所问道。 并不是她有意回避离婚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已经从方宙宇口中得知付景鱼也离婚了,她是真的关心这位开朗的单亲妈妈带娃干活到底能赚多少钱。 “如果只是送外卖,肯定要亏死了,我最近失业了,在跑网约车,今天刚好要送人到这边来,所以就顺便接了你的单。”付景鱼笑道。 “原来你是送人送餐两不误呀?不对,还要带娃,是三不误。”骆轻尘笑道。 “嘿嘿,我聪明吧?平时小宇在幼儿园,今天周日,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付景鱼边说边掏出手机。 “好,如果不是等一下还有事,我真想跟你们多聊一会儿,我非常喜欢你儿子。”骆轻尘道。 “嗯,你脸色不太好,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了记得约我。”付景鱼道。 加了微信后,付景鱼便带着儿子驱车离开,看着满目萧瑟的庭院,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悲凉。 两年前得知晨园保姆纵火案的第一时间,她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她心中就非常难过。 回到家后,她笑嘻嘻跟自己离婚多年的母亲说:“离婚其实比丧偶好,好歹我还有个便宜爹做摆设,老妈,你说是不是?” 离开晨园后……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门口戛然而止,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收起黑色遮阳伞,娇小的身体闪进自动玻璃门里,轻巧如燕。 “骆小姐。”她刚摘下墨镜,就看见一个男人在朝她招手。 “冯律师,您好。”骆轻尘礼貌打招呼后,在男人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要喝点什么?”男人笑道。 “来杯橙汁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骆轻尘轻解释道。 “轻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冯律师问。 “嗯,我也经常联系不上他,这两年我们都快与世隔绝了。”骆轻尘自嘲道。 “难怪我刚看到门口白裙飞舞,长发飘飘的你时,以为是神仙妹妹下凡来了,原来是与世隔绝的小龙女出山了。”男人揶揄道。 气氛活跃起来后,两人切入正题,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对方讲了一遍,提出自己的诉求后,便静等对方回复。 “要让他净身出户很难,哪怕你掌握更多出轨证据,顶多赔偿你几万元精神损伤费。”冯律师说。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骆轻尘问。 “第一,想办法让他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冯律师说。 “可他并不想忏悔。”骆轻尘摇头。 “第二,你想办法证明你们没有婚后财产,比如房子是借钱买的,骆王集团这两年入不敷出,没有分红,只有负债。”律师道。 “这个比第一条还难操作,还有其它办法吗?”骆轻尘问。 “你觉得他目前的痛点是什么?”律师问。 “想让小三名正言顺生下孩子,对,孩子是他的软肋!”骆轻尘思考了几秒,确定道。 “那你这么着急离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孩子不等人,肚子也不等人,那位高官父亲怎能允许女儿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律师道。 “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我每天看着他们,心里就觉得恶心,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离婚。”骆轻尘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先按照你的意思拟定一份《离婚协议》,等他着急逼你离婚时,你再拿出来给他签,如果能顺利签掉最好。” “如果他不提离婚,你就忍着,尽量装傻示弱,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搜集更多出轨证据,图片,截图,视频,录音,越多越好。” “我把《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一并给你备好,如果这期间能哄他签字,离婚时他就一定能净身出户。”律师仔细交代着,骆轻尘点头认真听着。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到了律所,十几分钟后她把三份协议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段时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要特别小心,以防有人想要利益最大化,做出歹毒之事。” 她本想说肖泽凯还不至于那么坏,但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律所出来,她看时间还早,便驱车去了附近一家私人医院。 “您稍等一会儿,我们主任正在给患者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一个年轻护士把她带到陈主任的办公室,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带上房门忙去了。 虽然这家医院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但因父母平时把她隐藏保护得很好,加上她自己也比较低调,所以这里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不认识她。 陈主任之前跟她外公学过好几年中医,跟她父母也有往来。 他和肖泽凯上次来这里体检,不仅因为跟陈主任比较熟,还因为陈主任是生殖科权威专家,临床经验很丰富。 第7章 替我保密 “轻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陈主任边用湿纸巾擦手边问。 “陈姨,累了吧?您先坐下喝口水。”骆轻尘对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温声道。 “还是我们骆大小姐温柔体贴,人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看来我该退休了。”陈主任道。 随即在骆轻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 “陈姨还很年轻,看起来才四十来岁,再干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骆轻尘冲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笑道。 “你这张小嘴不仅美,还很甜,那我也得有你外公那样的本事,八十岁了还有病人追着他看病。”陈主任笑道。 “我外公没上山前常夸您,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一百岁肯定还有人找您治病。”骆轻尘如实说。 “这样说来,我们都是优秀的人,互夸结束,还是言归正传吧。”陈主任戏谑道。 “陈姨,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您,顺便再咨询您一些问题。”骆轻尘说。 “是哪方面问题?”陈主任问。 “一个被医生判定不能生育的人,有可能几年后突然生下孩子吗?”骆轻尘问。 “要看具体情况,你说的是个肖泽凯吧?你想要孩子了,还是……?”陈主任洞察到她的心思。 见骆轻尘垂眸踌躇着,她继续说:“他属于非梗阻性无精症,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不治而愈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骆轻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轻尘,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你也别太担心,你是正常的,可以做试管婴儿,再说阿凯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陈主任喝了一口茶柔声细语道。 “当初你不让我告诉他真相,说他在你面前有些自卑。” “我就想你们那时还小,等他从国外回来再治疗也不迟,还真佩服你这个情深义重的小姑娘。”陈主任赞许道。 “可能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吧?见他完全不在乎,还跟我领结婚证时,我还感动得一塌糊涂。”骆轻尘喃喃道。 “我也有些意外,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回来了吧?”陈主任问。 “嗯,跟一个怀孕的女人一起回来的……”骆轻尘悠悠道。 她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陈主任走到她跟前,搂住她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柔声细语安慰着。 “陈姨,我没事,我才不在乎他,让他去帮别人养孩子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发现真相后会怎么样?。”骆轻尘仰起头,苦笑道。 “陈姨,记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指的是肖泽凯不育的事。 夕阳映红了天空,医院门口的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风一吹,一种破碎的美感震颤着骆轻尘的心。 医院和步行街隔江相望,摩天轮挂在江面上空,小时候骆轻舟带她来坐摩天轮,每次坐完摩天轮,她都会求哥哥陪她去逛步行街。 在步行街买几件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再吃一碗绿豆沙或者红豆沙,和一两串铁板鱿鱼或者烤鱼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哥哥离开。 有时候哥哥想跟他的大朋友去玩,就会把她甩给肖泽凯,然后偷偷溜走。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不经心地逛着,竟没有一件货品能引起她的兴趣。 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道多久,她走进那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小店,要了一碗绿豆沙和两串铁板鱿鱼,低头默默吃起来,眼泪掉进了碗里。 上一次来这里吃东西时,父母都还在,哥哥和肖泽凯也还在身边。 才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都不在了,而自己居然能够从悲痛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好好活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往昔的滋味。 她勉强喝完那碗绿豆沙,拎起打包好的两串鱿鱼走出小店。 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风吹在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她本想一个人坐摩天轮在空中转几圈,但看到赵妈的催促信息,便放弃了坐摩天轮的念头。 快九点了,以往如果这个点还没回家,父母的电话都打爆了。 婆婆也会打电话关心她,可今天除了赵妈,再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哪里。 回到御园,见肖泽瑞一人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见她进来,男孩子关切问:“嫂子,你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嗯,好久没出去逛,都快发霉了。”骆轻尘故作轻松道。 “嫂子,你怎么不叫上我?我可以做你的护花使者呀,我闻到烤鱿鱼的香味了,你给我带好吃的啦?”肖泽瑞吸了吸鼻子道。 “没吃完的铁板鱿鱼,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她知道婆婆也喜欢吃这个,就鬼使神差打包回家了。 “我怎么会嫌弃?及时雨呀,刚好我有点饿。”肖泽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过鱿鱼吃了起来 “嗯,好吃!嫂子,下次要去逛街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坐摩天轮。” 骆轻尘淡淡一笑,“嗯”了一声,提着自己那把黑伞,准备上楼去。 “小姐,我给你炖了燕窝银耳羹,喝一碗再睡吧?”赵妈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直接帮我送到楼上去吧。”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晚,直到她睡下,也没见到婆婆和小姑子的身影,更没看到肖泽凯和锦然。 后面几天,家里都风平浪静,就像肖泽凯根本没回国,锦然也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待着,累了就在露台上活动活动筋骨。 兰话梅也很少出门,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在客厅看电视,中间叫小儿子陪她出去过半天。 肖泽灵几乎天天往外跑,估计是在找工作。 唯有肖泽瑞有些奇怪,平时一放假就约同学出去玩的他,这几天居然天天在自己房间学习,累了就在家里的健身房练练器械。 肖泽凯再也没在御园出现过,该不会是跟小三躲起来憋坏招去了吧? 第8章 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孩子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内,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事。 “阿凯,我爸今天又问我们结婚的事了,我这肚子快兜不住了,你要快点拿决定。”锦然说。 “我想答应她净身出户,估计这样她就能马上同意离婚。”肖泽凯说。 “并不是我想要她的东西,我只是怕你住在我父母家,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你受不了。”锦然说。 “我好喜欢御园的装修设计风格,有钱都不一定预约得到的那位顶级设计师。”顿了顿她继续道。 “可那房子是她买的,我一分钱都没出过。”肖泽凯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眼神有些异样道。 “你们全家陪她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要一套房子也不为过,再说她又不缺那一套房子,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我听律师说,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半。” “这两年她的股份分红可不少,平常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你真的不想要?”锦然问。 肖泽凯默默听着,本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腹部后,终是开口说:“可是我是过错方呀。” “即使是过错方,也能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只不过会少一点点。” “其实她也有错,如果她会生孩子,如果她两年前跟你一起出国,如果婚后她不拒绝跟你同房……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锦然循循善诱道。 “如果你实在不想找她要,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怕你妈他们会在我们跟前闹,我怀着孩子,可经不住她们折腾。”沉默片刻后,她又说。 她其实想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她要,我帮你找律师,由律师出面跟她谈。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上人设,她最终没那样说。 “明天如果她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后天一早就带着那份按你的意思拟定的离婚协议去找她。”肖泽凯说。 “你见到她尽量说话好听些,如果她能念在你们十多年的感情上,把她这两年的股份分红也给你一半,你会不会拒绝?”锦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怎么可能?别做梦了。”肖泽凯冷声道。 “怎么不可能?她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你离婚,前几天又偷偷去了医院,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锦然问。 肖泽凯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说明她舍不得你,不想跟你离婚,这才去医院咨询,治疗自己的不孕症,不信我们打个赌。”锦然说。 “打什么赌?”肖泽凯问。 “对她说,你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对我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跟她假离婚。” “等我生下孩子后,就给一笔补偿款打发我走,再跟她复婚,她肯定愿意。”锦然无耻道。 肖泽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想,这还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师姐吗?难道又是孕激素的缘故? “一个不缺钱,又不能生孩子的恋爱脑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钱,用钱能摆平的事为什么要用失去爱情去摆平?”这就是锦然眼中的骆轻尘。 隔天一早,肖泽凯准备去御园。 一路上他都在酝酿感情,到骆轻尘的画室门口时,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昔日的感觉。 推开画室门,看到那个柔弱的背影,他心头一颤,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和怜悯,但转瞬即逝。 她正低头专注画画,头发随意挽在脑后。 他站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后,见骆轻尘放下画笔,转过身来看着他,他说:“轻尘,我们聊聊。” “你说。”她淡淡道。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很怀念以前那些快乐时光。” “如果我两年前不留下你一个人去国外,如今我就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我真的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肖泽凯深情款款道。 骆轻尘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转身继续画画。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跟她结婚主要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婚,再跟你复婚。”肖泽凯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假离婚后,你再跟她假结婚?”骆轻尘转身问。 “嗯。”肖泽凯有些心虚道。 “你怎么让我相信?离婚证可是真的。”骆轻尘淡淡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肖泽凯问。 “空口无凭,男人追姑娘,不都要给姑娘一个定情信物,你也给我一颗定心丸吧。” 肖泽凯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骆轻尘,见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 “在最下面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即可。”她淡淡道。 肖泽凯坐下来翻开协议看了一会儿后说:“我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协议?” “你不是想跟我复婚吗?要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等你跟她离婚后,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补偿她。”骆轻尘柔声细语哄骗道。 “我不能签这个协议。”肖泽凯果断道。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信誓旦旦道。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我把这两份协议先拿去看看,晚点签好再给你送过来?”肖泽凯说。 “又没多少字,你就在这里签了吧,不会连这点小事情你都要征求师姐的意见吧?”骆轻尘知道他自尊心强,就激了他一句。 言外之意,你就是锦然一只温顺听话的小奶狗。 肖泽凯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出门之前,锦然提醒过他,不要随意签什么协议,要拿给律师看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能签。 骆轻尘见他不说话,便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指腹隔着薄薄的衬衣面料,在他肩上轻轻摩挲。 “阿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恶心。 又说:“我也后悔两年前没跟你一起出国,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我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家人,也是因为爱屋及乌。” 见男人没有抵触她的抚摸,她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她继续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请人代孕,总之我绝不会让你绝后的。” 听到她温柔的话语和爱抚,男人有些动容,但想到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他终是开口道: “骆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吧。”他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道。 第9章 幸福让 骆轻尘有些意外,伤心与恶心混杂着涌上心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肖泽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她欲言又止,心里暗骂这个白痴一样的狗男人。 “既然你那么想离婚,就签我这份吧!”她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那份《离婚协议》。 肖泽凯翻开她那份《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后说:“骆骆,你真忍心见我拖家带口居无定所?” 拖家带口?自以为是的傻b,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骆轻尘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安静听他说。 “你每年的股份分红不知道能买多少个御园?而我现在只要这套房子,你都不肯给我吗?” “肖泽凯,是你婚内出轨,背信弃义,还好意思跟我要东西。”骆轻尘不屑道。 “好,那你去起诉我,法院如果判我净身出户,我二话不说。”肖泽凯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敲了敲桌子冷声道。 “肖泽凯,别那么生气,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骆轻尘语气平缓道。 肖泽凯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马上就会向自己服软,柔柔弱弱才是她的本性。 “是你那位独立特行,品格高尚的师姐想要我的东西吧?你让她来求我呀,如果她把我逗高兴了,御园我可以拱手相送,如何?”骆轻尘嘴角一抽,轻蔑道。 肖泽凯一噎,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不欢而散。 下午,骆轻尘跟冯律师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又抱怨了一句,“哎,离婚真是劳民伤财的事,早知道我就不结婚了。” “大小姐,这才哪儿跟哪儿呀?谁叫你家世那么显赫?如果没财产分割,离起来麻利得很。要不你就‘幸福让’?”冯律师问。 “幸福让?”骆轻尘似懂非懂道。 “如果你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就把房子给他,为幸福让路。”冯律师说。 “您确定这不是在为他们的幸福让路?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骆轻尘问。 “你的幸福比他们的幸福更重要,骆大小姐,你应该知道,跟恶人纠缠久了,消耗能量不说,还折寿,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远离垃圾人。”他打量着她道。 言外之意:看你这么纤瘦,再折腾下去就没了! “你年轻、漂亮、优秀又多金,肯定能遇到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最关键你又不缺那套房子,小心拖到后面,他们会要得更多。” “您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凡他们能向我低头认个错,求我原谅,我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但现在不行!” “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们就以静制动,再拖拖看看。尽量不要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你弱不禁风会吃亏。” 骆轻尘点点头,表示会考虑他的提议。 “建议你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都让保镖不离左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临别时,冯律师又补充道。 骆轻尘道谢后离开了律所,她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防着肖家人,而是要尽快跟他们分开住。 她边开车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到了晨园门口,这次她不打算进去。 里面太荒凉,进去一次伤心一次,她决定把修缮晨园的事提上日程。 这样想着,她便把车靠边停下,开始打电话,“鱼哥,现在方便见面吗?” “方便,你把定位发给我,半个小时后我接上小宇就过去找你。”付景鱼爽快道。 “不如你把学校定位发给我,我们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见面。”骆轻尘道。 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学校附近,她停好车,在学校对面的一家甜品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发信息给付景鱼。 十几分钟后,付景鱼母子出现在面前,小不点一看到她,便挣脱母亲的手,撒丫子朝她这边跑来。 “漂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男孩眼睛里满是惊喜。 “我想小宇了,所以就来这儿了。”骆轻尘同样用一双盛满喜悦的清澈眼眸回望着面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也想漂亮姐姐了。”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方宙宇,你自己一个人跟姐姐在这里玩,我跑车去啦?”付景鱼逗儿子道。 “鱼哥,你去吧,快点去,别影响赚钱,我会乖乖听漂亮姐姐的话。”小不点边说边用手把自己母亲往外推。 “你小子,还真是白眼狼!”付景鱼撇撇嘴,假装生气要打人的样子。 小不点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被母亲揍的样子,那样子有点滑稽,逗得骆轻尘捂着嘴直笑。 “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小不点仰起脸望着骆轻尘道。 “骆骆,你笑起来真是倾国倾城,迷倒一片呀,你看这小子都流口水了,还有那边几个。” 付景鱼指指自己儿子,再偷偷指指旁边几个正朝他们这桌看的小年轻。 骆轻尘喜欢听这对母子说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的夸赞我照单全收了,这桌子食物你们也要照单全收小宇,不要客气哦。” 她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不点的鼻子道。 “你点的太多了,这么多哪能吃得完?”付景鱼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说。 “多了等一下你给小宇打包回家,小宇,你可要敞开肚皮吃哦。”骆轻尘笑道。 “骆骆,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付景鱼喝了一口奶茶问。 “鱼哥,你大学学什么的?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骆轻尘问。 “学财务的,大学一毕业就在一家公司财务部上班,生孩也没耽误过几个月工作,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骆轻尘点头听着。 “可是今年初我离婚了,我妈春节后又回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我就只能辞职在家接点私活做,没想到老板叫我做假账,我不愿意干,所以就失业了。” “这样的帐不做也罢,我打算重新装修晨园,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监工?” “我哪里会做监工。”付景鱼摇头道。 第10章 借条 “也就是管理一下施工队的进账出账,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如果有时间顺便再监管一下园子里拔草栽花的工作进度,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骆轻尘问。 “听起来应该不难,你这个工程预计要多长时间?”付景鱼问。 “可长可短,我想控制在两三个月左右,工程结束后,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打理晨园,也可以去骆王集团上班,主要看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付景鱼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之前听肖泽凯对她评价不错。 有一次骆轻尘在学校被几个学生欺负,是她主动帮忙解围的。 “骆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付景鱼问。 “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骆轻尘反问,“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在学校你帮助过我,上次在晨园,我心情本来很低落,也是你儿子让我笑起来的。” “这小子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就算再苦再累,看到他我就很开心。”付景鱼说。 “你刚喊他方什么宇?”骆轻尘问。 “方宙宇,正方形的方,宇宙的宙,宇宙的宇。”付景鱼道。 “绕口令似的,为什么不直接叫宇宙,更好记?”骆轻尘问。 “他爸说宇宙太大了,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所以就叫他宙宇。” “漂亮姐姐,你倒过来喊我,宇宙方,是不是更有意思?但我觉得宇宙应该是圆的。”小不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也不忘适时插上一句。 “宇宙方,你真的只有三岁吗?”骆轻尘问。 一个三岁的孩子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口齿虽然不太清楚,但思维却很清晰,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漂亮姐姐,我已经四岁了。”小不点纠正道,其实他才三岁半。 “这小子确实有点语言天赋,他奶奶说他像他爸,说话早,屁话多,好像不说话会憋死。”付景鱼道。 “你们离婚时容易吗?我的意思是说,我目前离婚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教一下你。”骆轻尘怕对方误会什么,解释道。 “我们普通老百姓,又没什么财产纠葛,协议离婚,几天就搞定了。”付景鱼说。 他们只有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还是供的,一辆十来万的车,一个孩子,全归女方。 房子车子都是男方花钱买的,他说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他们离婚不是因为婚内出轨,是因为很多生活理念不同,男方想去京城发展,所以就分道扬镳了。 “不好意思,我的情况可能给不到你什么借鉴,不过你有什么困扰可以说给我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付景鱼看了一眼满嘴奶油和果汁的儿子,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肖泽凯不育这件事只有她和陈主任知道,前几天才告诉赵妈。 “必须让他净身出户,哪怕使点非常手段,否则渣男出轨的成本也太低了,没赔反赚,这也太气人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骆轻尘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肖泽凯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那女人给他下了药,先上后蛊,不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离婚,太便宜那小三了,你看要不要想办法把他抢回来?”付景鱼问。 “不要,我觉得恶心!”骆轻尘摇头道。 “抢回来再把他甩了嘛,要离婚肯定也是我们骆大小姐提出来。”付景鱼道。 骆轻尘继续摇头。 在付景鱼的记忆中,肖泽凯是个不错的男人,单纯善良,长得帅,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骆轻尘好,对同学朋友也礼貌温和。 见骆轻尘依旧摇头,她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反正我现在除了整天开着车到处跑,也没啥正事做。” 骆轻尘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天她就联系了装修公司,第二天装修公司的人就在付景鱼的陪同下勘察了现场,敲定两天后动工。 这天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正准备起身去晨园看看动工事宜,肖泽凯和锦突然出现在御园一楼的大厅里,她愣了一下,然后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轻尘,你等一下!”肖泽凯喊道。 骆轻尘转身,见锦然明目张胆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快说,我还有事!”骆轻尘淡淡道。 “签完这份离婚协议再走也不迟。”男人平静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张离婚协议,内容跟之前让她签的别无二致。 便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们怎么……?” “这分明是我们借钱买的房子,怎么就变成你的婚前财产了?”兰话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来。 “借条?”骆轻尘和肖泽凯异口同声问。 肖泽凯从母亲手里夺过那张借条,骆轻尘探头看过去。 借条上的时间是两年前,肖泽凯借兰振停两千一百万,还附带着当时两人的转账记录。 “妈,这……?”肖泽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满是询问。 “兰振停是谁?这是什么意思?”骆轻尘一脸懵逼道。 “这套房子是我弟弟兰振停借钱给阿凯买的。”兰话梅抢先道。 骆轻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婆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泽凯也是满脸错愕,锦然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管。 “我妈说,这房子是我舅舅借钱给我哥买的,嫂子,你这下听明白了吧?”肖泽灵大声道,生怕骆轻尘听不到似的。 “啊?”骆轻尘蒙了,造假?这还真颠覆了她对肖家人的认知。 “肖泽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亲口说。”骆轻尘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 男人眼神有些躲闪,偷偷瞟锦然一眼,欲言又止。 “白纸黑字你不会自己看吗?”还没等肖泽凯开口,一旁的锦然讥诮道。 第11章 仁至义尽 骆轻尘没接话,而是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小三。 对方轻抬蔻丹玉手,优雅地撩了一下黄色大波浪长发,扭动着自己高挑、圆润、凹凸有致的身体。 桃花眼微挑,红唇微扬,看看骆轻尘,再看看肖泽凯,媚味十足。 骆轻尘的目光在她略微隆起的腹部停留了几秒,冷笑摇头。 “你想干什么?”见骆轻尘提起手中的黑伞晃了晃,她慌忙往后退,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问。 “想必你就是肖泽凯口中那位独立特行,自信大度,品格高贵的师姐吧?”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对,我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锦然,你不是跟阿凯说想跟我聊聊吗?你想聊什么?”小三扬起自己那张说不上绝美,但妩媚十足的脸道。 “你确定这孩子是肖泽凯的?而不是来碰瓷的?”骆轻尘用伞尖隔空指着锦然的肚子问。 肖泽凯赶紧护在那女人身前,肖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骆轻尘。 心想:这弱不禁风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临危不乱,牙尖嘴利了? “骆轻尘,别血口喷人!看到我和阿凯真心相爱,你嫉妒了吧?”锦然反击道。 “哈哈哈,为什么要嫉妒?我还要感谢你愿意帮我丈夫生孩子,不然他就绝后了。” 骆轻尘笑得肆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小三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骆轻尘,你疯了吧?”肖泽凯低斥道。 是呀,父母惨死,被丈夫背叛,现在丈夫还和小三合起伙来抢她的财产,她不疯才怪。 “轻尘,你就签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套房子。”兰话梅说,骆轻尘没理她。 “这是你的主意吧?我也特别喜欢这套房子,shark的限量版古风设计,如果你想要可以来求我呀,何必撺掇他们用这种卑劣手段?” “小心孩子生下来缺胳膊少腿。”骆轻尘没理兰话梅,而是看了一眼小三的腹部,笑盈盈道。 “你……”小三气得用手指着她。 “你什么你?”骆轻尘用伞尖打开对方的手,冷笑道。 “同我说点好听的,兴许我会看在死长家女儿的面子上忍痛割爱,把老公和房子一并送给你。” “不过,我最讨厌既要做b,又想立坊的人,师姐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她靠近锦然意味深长道,还故意把那个代表他父亲权利的字念错。 锦然被气得够呛,想抬手朝她娇娇小小的脸扇去,却被对方一闪而过,反倒弄得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骆轻尘,你要是伤了我大孙子,我跟你没完!这是我的主意,你冲我来!借条是真实有效的,这点我弟弟可以作证。” 兰话梅说着就要上来拉她,赵妈赶紧出手阻拦,“老夫人,你怕是站错队了,我怎么记得医生说不会生孩子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 赵妈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肖泽凯问:“姑爷,背锅侠是什么意思?” “什么背锅侠?”兰话梅问。 “骆轻尘,你好样的,竟然唆使下人对婆婆这样无礼!亏得阿凯还在我跟前夸你温柔善良,懂事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婆婆的?” 锦然高声打断兰话梅的话,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的话成功激起了孝子孝女们的愤怒,只听“啪”的一声,肖泽凯一巴掌打在赵妈脸上。 肖泽灵也骂骂咧咧去推骆轻尘,后者眼疾手快,扬起黑伞,朝肖家兄妹扫过去。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刚才打人的胳膊一阵疼痛。 不会是自己打人用力过猛被反噬了吧?平时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肖泽凯看了一眼把伞当拐杖支在地面上的骆轻尘,不禁摇摇头。 晨园大火后,骆轻尘就如脱了一层皮,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父母葬礼当天,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就是靠这把伞支撑着。 葬礼后,这把伞就再也没离开过她…… “骆轻尘,你想干什么?”肖泽凯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厉声问。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肖泽凯,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别在这里搞得好像我才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似的!” 骆轻尘这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呵,惊动了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刚想上前,却被她挥手制止,二人这才退回原地。 肖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柔中带刚,气场十足的骆轻尘。 这还是以往那个弱不禁风,以伞代拐的女人吗?莫不是被仙侠剧中大女主穿越附体了?简直不可思议! 赵妈还想说什么,被骆轻尘用眼神制止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继续去当背锅侠吧。 “你舅舅可真大方,买御园才花一千多万,他却借给你两千一百万,佩服。” 骆轻尘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借条和转账凭证,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正在胡思乱想的肖泽凯被骆轻尘的话拉回了思绪,心虚地问了一句。 “我还有事,等有空了再仔细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签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协议,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骆轻尘,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协议签了,如果阿凯起诉离婚,除了房子,你们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也要被分走,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兰话梅对着儿媳妇娇弱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帮我?哼……”骆轻尘心想,但没再搭理她,一股锥心的痛涌上来,一步不敢停留走到停在门口的黑色宝马车旁。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他是之前给王安逸开车的司机兼保镖,前几天被骆轻尘从公司调过来了。 “先去晨园看看。”骆轻尘道。 “小姐,他们这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启动后,同坐后排的赵妈开口问。 骆轻尘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借条和转账凭证上的时间。 那时候父母的葬礼刚办完没几天,她还处在极度悲伤与怀疑中,每天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第12章 气晕 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婆婆拉着她去看房,肖泽凯全权代表她去京城卖她名下的房子,那两千一百万正好是卖那套房子的钱。 他们说买主是中介公司帮忙找的,谈好后,直接把钱打在肖泽凯的卡上。 买主信息和房产中介信息她一概不知,所有票据她都没见过。 御园以前的房主她倒是见过,因为订金是她付的。 后面的付款,过户,都是肖泽凯跟原房主以及房产中介去办理的。 她相信肖泽凯那时并没想过要侵吞她的财产。 骆轻尘把头抵在前面的座椅背上,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辜负了她的感情,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姐,别太担心,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他们的拿去也会烫手,律师肯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赵妈安慰道。 骆轻尘心烦意乱,在晨园放下赵妈后,她叫司机直接开去了律所。 其实,她是愿意看在肖伯伯的面子上,把御园留给肖家人住的。 过去的两年,他们和她还亲如一家人,是他们陪她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为他们花些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们稍稍对她说点好话,道个歉,服个软,她是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可是那个背叛她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婆婆还和小三一起欺负她,那女人气焰多嚣张啊。 她正想着,就听司机说到了。 “肖泽凯要是直接起诉离婚,还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东西,为什么他会用这样卑劣又低级的手段?真是想不通……” 冯律师听完她的叙述后,一头雾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假借条的事很容易澄清?”骆轻尘问。 “也是也不是,还是要费些周折,可能还得去京城跑一趟。”冯律师说。 晨园。。。。。 骆轻尘离开后,兰话梅抚着心口跌坐在沙发上,想从儿媳妇那里分点钱财咋就这么难呢? 她眼珠子一转,心想:趁着他们还没离婚,何不先捞点容易到手的东西。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谁陪我去一趟骆王堂?”她看向儿女们问道。 “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肖泽凯关切道。 “就是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头也有点晕。”老太太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道。 “妈,你的美尼尔综合征不是已经被骆王堂老中医调理好了吗?”肖泽灵问。 “可能是刚才被骆轻尘气到了,今天江老应该在家门口那家骆王堂坐诊,你们陪我去,顺便给锦然也拿点补品补药。”兰话梅说。 “也好,完了我们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锦然挽着准婆婆的胳膊,笑盈盈道。 一行人驱车前往兰话梅常去的那家骆王堂药店,这两年兰话梅不仅在这家药店找老中医看病拿药,她还一直在吃店里的特效药和营养保健食品。 什么燕窝银耳、冬虫夏草、阿胶人生、鱼油肉苁蓉等,骆王堂所有适合她的好东西,这两年她都没断过。 从前她只顾吃,从不去细算这些东西在外面买得花多才钱,反正儿媳妇的钱就是儿子的钱,儿子的钱给老娘花,天经地义。 肖泽凯和肖泽瑞没想过要在骆王堂拿什么东西吃,后座的三个女人却有些迫不及待,正在骆王堂的线上商城里挑选心仪的东西。 她们都在心中盘算着等一下该拿些什么,一罐保健品保质期两年,花胶燕窝这些干货保质期都是两三年…… “肖太太,今天这么多人陪您来呀?”见兰话梅被锦然他们四人簇拥着走进店,一个店员笑盈盈迎上前。 “孩子们都放假了,就陪我过来看看,今天是江老坐诊吧?”兰话梅说。 “对,只是这会儿他正在接待其他患者,您稍等一会儿,先坐下喝杯茶。”那店员满脸堆笑道。 “你看哪些营养品适合孕妇吃的?推荐一下,顺便再拿纸和笔来,我们今天想多拿些东西回去吃。”兰话梅颐指气使道。 “这天气太热了,我妈身体又不好,以后我们就不每月都过来拿了,一年半载来拿一次就行了。”肖泽灵附和道。 锦然已经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她刚才在线上商城选好的那些东西,把肖泽灵和兰话梅要的东西都记下后,把纸递给那店员。 “啊,这……这……?”店员盯着快写满一张a4纸的营养品、保健品、特效药等,惊得张大嘴巴。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赶快帮我们拿去吧。”兰话梅道。 “不是夫人,您确定一次要拿这么多回去吗?一斤燕窝一个人天天吃都可以吃半年左右,你们一下子要三十斤?”店员说。 她揉了揉眼睛,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他们写错了? 一斤燕窝要三万多块钱,三十斤要上百万,我的天呀,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还是这家人疯了? “不多呀,我们全家人都吃,可能一年都不到就吃完了,保质期不是要两三年吗?不怕……” “你们不怕,我们怕呀,再说店里也没这么多货,我请示一下店长,你们等一下。”店员打断肖泽灵的话道。 “什么事要请示我?”店长带着一个患者从屋诊室出来就听到那店员的话,便问道。 那店员在店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将手里的清单递给店长。 店长扫了一眼那清单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兰话梅他们,就叫店员去帮患者抓药,这里交给他来办。 “肖太太,孩子们陪你过来看病呀?”那患者跟兰话梅打招呼道。 “是呀,周太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找江老看病?”兰话梅这才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患者是太太圈的朋友。 “他们今天都忙,我又不想错过江神医在家门口坐诊的机会,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周太太实话实说。 “你真是好福气,儿媳妇家药店的保养品随便吃,难怪看你皮肤和气色都比前两年好了很多。”她又一脸羡慕道。 兰话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周身舒畅,差点忘记自己是来找江神医看病的了。 “肖夫人,清单上的东西有点多,有的东西我们这家店不够,如果您确定要这么多,我就马上从别的店调货过来。”店长抬头郑重其事问道。 “我们确定,你赶紧去调货吧。”肖泽灵抢先说。 “我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一共要二百八十六万,你们谁来支付?”店长扫了那几人一眼,把目光落在锦然身上问道。 “什么?你叫我们付钱?你知道我们以前到这里来拿东西都从来不付钱的。”兰话梅说。 刚才还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肖泽凯和肖泽瑞都假装出去接电话了,实在没脸呀。 “肖太太,是不是你拿得太多了,所以人家才让你付钱?”旁边的周太太从店长刚才报的那串数字中缓过神来后,问道。 “那就少拿点,我先进去找江老看病,出来再跟你说。”兰话梅说。 她心中有点虚,不想在周太太面前出丑,否则明天整个太太圈就会传出他们家的丑事,所以她想等周太太离开再说。 “不好意思,江老说不会再给您看病了,从今天起,无论你们过来拿什么东西,都要像其他顾客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店长说。 “啊?为什么?”兰话梅和肖泽灵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你们心里肯定要比我清楚得多。”店长说。 骆轻尘一早打电话给他,吩咐以后不管肖家谁来拿东西,都要先给钱再给货,确实没说具体是什么原因。 但骆轻尘给江老是说了原因的,还说要不要给兰话梅看病,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江老虽只比骆轻尘外公小几岁,但他却是骆老的徒弟,一听师傅的孙女被这家人欺负了,他心中愤愤不平,自然不会再给他们看病。 兰话梅听他这样一说,再看周太太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突然感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第13章 婚前协议 兰话梅被锦然和肖泽灵扶着仓皇逃出骆王堂后,一家人驱车去了他们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两年前,他们搬进御园后,大女儿一家就搬过来住了。 肖泽玉的丈夫是兰话梅拆散她和初恋男友后,威逼利诱她接受的。 原因是初恋男友家境贫寒,丈夫董向明家境好。 所谓的家境好,就是董向明和父母一起住在哥嫂家的大别墅里,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样子。 而初恋男友一家四口却住在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旧楼房里。 董家会赚钱的是哥哥董向光,而不是他董向明,可他偏偏认不清自己,以为哥嫂能赚钱,自己身上自然也有赚钱的基因。 董向明辞去机关单位的工作去做生意,折腾了一圈下来,钱没赚到,好工作也没了。 还把父母给他们买的婚房也赔掉了,这不,现在一家四口还住在岳父岳母的房子里。 “姐,赶紧去给妈倒杯水来。”一进门,肖泽灵便对姐姐说。 “妈,你这是怎么啦?”肖泽玉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问道。 “还不是被骆轻尘气的……”肖泽灵开始对姐姐述说他们在骆王堂的遭遇。 兰话梅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有气无力吩咐女儿去买菜做饭。 “妈,我们搬回这里来住也不错,离市中心小学很近,方便哥的孩子上学。” 见姐姐出门买菜去了,肖泽瑞往沙发上一靠,痞里痞气道。 “我们搬回来住你姐他们一家怎么办?”兰话梅问。 “他们搬回婆婆家住不就行了。”肖泽瑞道。 “这里只有三个卧室,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肖泽灵问。 “你跟妈住一间,我和哥一人一间,我平常都在学校,你过不了几年就出嫁了,就等于只有哥和妈一起住。”肖泽瑞道。 “要搬你一个人搬,我要住御园,到时候锦然姐生下孩子后,这里还不得挤死?”肖泽灵不耐烦道。 “你忘了锦然姐爸爸是谁?人家自然有大房子住,再说他们两个都是海归,用不了几年就能买大房子,你说是不是,锦然姐?”肖泽瑞轻笑道。 “那是自然,我才不屑跟她争什么,只是想帮你哥争口气而已。”锦然冠冕堂皇道。 “我们要是不争就太傻了,你们听说哪个娶了豪门千金的男人,离婚是净身出户的?”肖泽灵愤愤道。 她果然不辜负锦然的期望,看来礼物和承诺没白给。 “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吧,否则我们都得搬出御园。” “你们看今天那个店长和江神医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她真的下狠心了,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兰话梅训斥完儿女后,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锦然道:“阿凯,你说她会不会签协议?” “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要她的东西,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肖泽凯问。 “这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她孝顺懂事,还从来没有违背过我,对你弟弟妹妹也是有求必应。” “那么温顺善良,弱不禁风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她居然不让江神医帮我看病,也太狠心了。”兰话梅避开儿子责备的目光,转移话题道。 “我也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好像鬼附身了,盯着锦然姐那眼神阴森森的,我好怕她用伞打锦然姐。”肖泽灵若有所思道。 不过她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全家人最关心的问题上,“哥,她以前对你那么好,怎么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给你?她又不缺这一套房子。” 人家何止不想给他们房子,就是连一盒药也不想再给他们肖家这群白眼狼了。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肖泽瑞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就是,她要把我们逼急了,直接起诉她,不仅要分御园,还要分她的其它财产,她有不少骆王集团股份,每年光分红都有好多个亿。”兰话梅这奇葩接话术真是让人无语。 “对,到时候分到钱,我们一人买一套别墅,想睡一楼睡一楼,想睡二楼睡二楼。”肖泽灵眉飞色舞,无脑附和道。 “想睡房顶数星星都没人管你,不过,二姐,无论分多少钱,那都是哥的,跟你我一分钱关系没有。”肖泽瑞提醒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哥的就是我们大家的。”锦然大度道。 “对对对,你锦然姐说得对,我们要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共渡难关,再说了,一个弱不禁风,无依无靠的孤女,怕她干什么?”兰话梅道。 王安逸夫妻在世时,她是不敢这样说,更不敢这样做的,现在她骆轻尘就是一个孤女,没什么不敢的。 见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肖泽凯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 “哥,她们都等你拿主意呢。”肖泽瑞默默听了一会儿,抬眼扫了一眼肖泽凯道。 “我昨天都跟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的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我婚内出轨,就只能净身出户。”肖泽凯说。 其实他并不想跟骆轻尘争房子和财产,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 如果她愿意给,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她也不缺钱。 “你不也说了,这件事情骆轻尘不知道,难不成你怕死人出来作证?”肖泽灵问。 “万一她发现那份协议呢?”肖泽凯瞟了妹妹一眼,冷声问。 “我的儿呀,你胆子也太小了,说不定那份协议早就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兰话梅道。 “哥,妈说得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赶紧起诉嫂子,如果能把骆王集团搞到手,你做总裁,我做副总裁……”肖泽瑞戏谑道。 “起诉离婚不知道要多久?担心我大孙子等不起。”兰话梅赶紧问,好像骆王集团马上就要姓肖了似的。 “妈,不怕,咱们耗得起,锦然姐肚子里怀的是哪吒。”肖泽瑞轻笑一声道。 说罢,他也不理会他哥弯他的眼神,摸着肚子说饿了,到厨房转了一圈,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他们吃完肖泽玉做的饭,午休了一会儿,起来又接着讨论起来,这回还拉上肖泽玉一起讨论。 肖泽玉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只听不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终于熬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那五人才起身离开。 晚上吃饭时,她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丈夫说了一遍,只听董向明嘀咕了一句:“傻b加白眼狼!” 肖泽玉也不生气,不咸不淡问了一句,“老公,要是孩子和亿万家财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董向明默然…… 骆轻尘正跟冯律师商讨什么时候去京城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是肖泽瑞发来的一条没有标题的音频信息,也没有附带任何文字说明。 她以为是对方发错了,就没点进去听,刚把手机丢进包里不到一分钟,又听到微信提示音。 “别错过重要的信息!”还是肖泽瑞发来的。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点开音频便听到肖泽凯的声音: “我昨天都给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份《婚前协议》,说我如果婚内出轨,只能净身出户……” 婚前协议?骆轻尘看了对面坐着的冯律师一眼,对方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两人安静听完音频。 骆轻尘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酸的,身体暖暖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是父母替她想得周到。 “谁发给你的?”冯律师低声问。 “我小叔子。”她红着眼圈道。 “看来肖家不全是白眼狼,你说肖泽凯是胆小还是良心未泯?或者说他对你还有感情?”冯律师问。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这样我就想得通借借条的事了,但仅凭这段音频,是没办法让他净身出户的,得尽快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今天晨园动工!”骆轻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拎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跑去。 第14章 寻找婚前协议 “老杜,把车开到律所一楼大厅门口,我马上下来!”她拨通司机电话急切道。 父母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怎么从来没想过去父母的办公室看看?那天回晨园,她怎么没想过四处翻翻? 保险柜?精致的珠宝匣子?阁楼?暗室?寄存柜?遗嘱?父母手里的股权? 天呀,这两年她都做了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在自己绘制的童话世界里疗伤?等哥哥回来重新给自己依靠? “老杜,去晨园!”骆轻尘快步走到司机跟前,吩咐道。 所幸到晨园,看到装修工人还在安装安全架,外墙和房间里面还丝毫未动。 看她急忙朝二楼跑去,有工人喊她,提醒她注意安全。 付景鱼也跟上去询问她:“骆骆,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楼上了吗?我去帮你找。” “一份重要文件。”她边说边继续往上走。 付景鱼跟在后面,见她一直往上爬,两人一起进了阁楼,站在后面的人心里想: 什么重要文件会放在阁楼上? “是我爸两年前叫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骆轻尘贴近付景鱼的耳朵,悄声道。 “鱼哥,你从阁楼开始往下翻找,我从二楼开始往上翻找。” “二楼是大火重灾区,你要小心点。”付景鱼叮嘱道。 “不怕,我去年就找专业机构做过安全鉴定,基本没有多少安全隐患,我去被火烧过的房间里找,你去其它房间找。” 付景鱼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朝一堆书走去。 两人分头行动,忙得连午饭都忘记吃了,直到老师打电话叫付景鱼去幼儿园接孩子,她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鱼哥,我这里还有一点没翻完,你去接小宇,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骆轻尘边说边蹲在一堆黑乎乎的燃烧垃圾中继续翻找着,那是她哥骆轻舟的房间…… “骆骆,你都成大花脸了,赶紧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吃完饭我和小宇再陪你找。” 看着那团几乎和废墟融为一体的小小身躯,付景鱼鼻子一酸,心疼道。 “小宇等急了,赶紧走吧。”骆轻尘头都没抬说道。 付景鱼领着儿子走进餐厅时,小龙虾香味扑面而来。 方宙宇吸了吸鼻子,眼睛放光,脸上立刻露出吃货的表情。 “我就知道,每次见到漂亮姐姐就有好吃的。” “就你小子嘴甜,我叫你妈鱼哥,你叫我姐姐,是不是乱套了?”骆轻尘笑着招呼方宙宇坐自己身边。 “你就是像姐姐嘛,我妈还让我叫她付姐姐呢。”小不点一本正经道。 “难道我不像你姐姐?”付景鱼问儿子。 “付姐姐,帮我剥虾。”方宙宇笑嘻嘻看着自己母亲,讨好道。 “听着咋那么别扭,你还是叫我鱼哥吧。”付景鱼看了一眼儿子,嫌弃道。 “我要了六斤小龙虾,有辣的,有不辣的,有蒜香味的,有荔枝味的,还有十三香的,老板娘又推荐了一款新口味,她说特别销魂,你们敞开肚子吃。” 骆轻尘饶有兴致地看完那母子俩的互动,才介绍起桌上的美食。 这回付景鱼倒是没说什么客气话,可能是中午没吃饭,真的饿了。 吃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骆骆,主楼今天我们都找过了,明天你准备去哪里找?” “明天我去公司看看,说不定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放着。”骆轻尘道。 “那我明天再找找,这些天我也留意点儿施工队,你再想想你父母有可能把这东西放在哪里,会不会给你外公外婆保管?”付景鱼说。 “我外婆已经去世几年了,外婆去世后,外公会间隙性忘记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反而喜欢隔三差五去梅山寺庙小住。” “我父母去世这两年,他常年住在寺庙里,还不让我去看他。”骆轻尘回忆道。 “可能是山上清净,没什么凡尘琐事打扰,等我老了也上山修行。”付景鱼认真道。 “妈妈,什么是修行?”方宙宇仰着小脸问,嘴角还挂着小龙虾酱料。 “修行嘛……”付景鱼思考着,“你不是说我老凶你吗?修行就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不再凶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等老了再去修行?明天就去修行不好吗?”小不点郁闷道。 听了方宙宇的话,骆轻尘忍不住笑了,“你妈要真去修行,你就该哭鼻子了。” “我为什么要哭鼻子?她白天去修行,晚上再回家陪我不就行了?” 他以为修行就跟出去工作一样,如果所有父母都上山修行,就没有打骂孩子的父母了。 “小宇,阿姨真羡慕你,每天有妈妈凶你,唠叨你,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听到爸爸妈妈骂我,凶我,可惜阿姨没有爸爸妈妈了。”骆轻尘摸了摸方宙宇的脑袋柔声道。 晚饭后,他们没有再回晨园,目送付景鱼母子离开后,骆轻尘给他父亲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约了明天早上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吃完早饭,她依旧坐那辆黑色宝马离开御园,依旧在晨园放下赵妈,然后直接去了骆王集团。 “汪叔叔,早上好!”她刚在咖啡厅包房内坐下,一个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入。 “轻尘,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瘦了?”汪律师关切地问。 他是骆王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王安逸的私人律师,已经跟在总裁身边快二十年了。 骆轻尘之所以没找他咨询离婚的事,一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离婚的事,二是怕看到他那如父亲般怜惜的眼神。 “汪叔叔,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问问我爸立遗嘱的事。”骆轻尘冲对方礼貌点头道。 “你父母出事时,我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等你哥回来再说,轻舟回来啦?”汪律师问。 骆轻尘摇头道:“我现在想知道遗嘱的具体内容,除了遗嘱,我父母还有没有找您拟定过其它什么协议?” “还有一份《婚前协议》,这是王总的遗嘱,你看看。”汪律师说着便从包里拿出遗嘱递给对面坐着的骆轻尘。 “婚前协议是我和肖泽凯的?”骆轻尘接过遗嘱问道。 “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肖泽凯从国外回来了?”汪律师问。 骆轻尘把自己和肖泽凯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 “你的那份找不到了,想办法拿到另外一份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难度?”汪律师若有所思道。 何止是有点难办,那是相当难办呀,人家到时候说是双方自愿销毁的,同样能分到一大笔婚后夫妻共同财产。 第15章 密码与伟人 骆轻尘低头不语,目光落在父亲的遗嘱上。骆王集团是在父亲手里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后来就慢慢成了全民持股的一家龙头民营企业。 外公和王安逸夫妻各持股百分之十,骆轻尘兄妹各持股百分之五。 骆轻尘叔叔,伯伯,姑姑家一共持股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五十分给所有在集团工作满八年的员工。 给王安逸兄弟姐妹的百分之十股份,是骆轻尘外公主动提出来的。 外公外婆家人丁稀少,除了骆珍妮这一个女儿,就没有什么血缘近亲了,所以老人愿意主动跟王家搞好关系,希望以后有更多人爱他们的女儿和外孙。 王安逸的遗嘱上写着,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妻子骆珍妮的名下,他们夫妻二人每年的股份分红用于集团扩大生产设备,科研和慈善事业。 骆珍妮的遗嘱直接沿袭丈夫的意思,暂让兄妹二人共同管理他们夫妻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董事会从旁监督。 至于骆珍妮名下的房产等其它金融投资产品,由儿子女儿一人一半,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变卖不动产,兄妹二人友爱互助,也要互相监督。 “这里还有份承诺书,一式三份。”汪律师又从包里翻出三页打着几行黑字的a4纸出来。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父亲要他们兄妹二人承诺永不移民,齐心协力把骆王集团做成一家利国利民的百年企业。 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在承诺书上…… “孩子,为你们的父母骄傲吧。”汪律师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眼中满是钦佩。 骆轻尘点头,在承诺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连同遗嘱一起推到汪律师跟前。 “谢谢汪叔叔,遗嘱还是暂时放你那里,等我哥回来再找你,麻烦你把那份《婚前协议》底稿发给我一下。”骆轻尘道。 “嗯,可是你拿这份底稿有什么用呢?”汪律师不明所以道。 “我想看看协议的具体内容,感受一下我父母的爱和他们当时的心情。”骆轻尘道。 汪律师点头,把遗嘱重新放进包里,先行离开了。 骆轻尘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去了骆王集团。 骆王集团办公大楼虽然不是海城最高建筑,也未坐落在市中心,但因骆王是全国纳税前十的明星企业。 大楼和园区都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半山坡上,与湿地公园比邻,所以被本地许多人自诩为海城的地标建筑。 骆轻尘很少来公司,所以前台以及很多员工都不认识她,要不是她提前给任特助打过招呼,今天根本就上不去楼。 “小姐,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走进总裁电梯后,四十来岁的任特助问。 “想去我爸办公室找点东西,我大哥今天在吗?”骆轻尘问。 任特助大学毕业就进了骆王集团,从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一路升到总裁特助。 他说王安逸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两年前总裁和总裁夫人突然去世,副总裁骆轻舟也因重度烧伤,失去记忆,出国治疗。 经董事会商讨,推荐总经理王家和为代理总裁,任特助协助他的工作。 王家和是王安逸哥哥王安全的长子,也就是骆轻尘的大堂哥。 他三十二岁,大学一毕业就进骆王上班,家庭持股百分之四,仅次于骆轻尘兄妹。 王安逸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哥哥家百分之四,弟弟妹妹家各百分之三。 落实到家里每个孩子身上,虽然每个人只有百分之一,但每年分红,却是普通老百姓全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赚不来的钱。 “王总早上出去了,你要找他?”任特助问。 “就随便问问。”骆轻尘说。 “小姐,喝咖啡还是茶?”任特助跟在骆轻尘后面走进总裁办公室后问道。 “一杯白开水就行。” 他亲自给骆轻尘端来一杯水后,站在旁边等待她吩咐。 “任特助,这两年你和我大哥一起工作还愉快吧?”骆轻尘坐在总裁办公桌前,环视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经意问。 “牙齿偶尔咬舌头一下也是有的,何况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总的说来还算和谐。”任特助想了一下说。 “嗯,那就好,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了再找你。”骆轻尘喝了一口水道,“哦,对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在这里,一会儿我自己离开。” “好!”任特助点头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骆轻尘把父母的办公室里所有能放文件的地方都找了,还挨着墙壁轻轻敲了一遍,依然没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那锁着的抽屉上,和抽屉旁边的保险柜上。 抽屉钥匙没找到,保险柜她已经输入密码两次,均显示错误,如果第三次输入密码错误,保险柜就会自动报警。 如果警报一响,公司不认识她的人会不会把她当小偷抓起来? 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父亲到底会用什么数字当密码? 她觉得难度与希望并存,说不定抽屉钥匙就在保险柜里,《婚前协议》也在保险柜里,实在不行就请开锁公司过来强开。 这样想着,她又蹲在保险柜跟前,小心翼翼输入一组数字。 “啪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此刻,她感觉离自己的父亲是那样近,他居然用一个伟人的生卒日做保险柜密码。 这个伟人和妻子虽然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是志同道合,至死不渝,爱国如家,爱人如己,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小时候,父亲不止一次在他们兄妹跟前讲过这个伟人的故事,她的父母也一直努力在做这样的人。 骆轻尘的思绪被过道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拉回来,打开保险柜的惊喜转瞬即逝,因为里面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拿着保险柜里面的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依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把抽屉钥匙重新放进保险柜,又把保险里另外两把不知道开什么的钥匙放进自己包里后,给任特助发了一个信息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电梯,她感觉肚子有点饿,抬手一看,已经到午餐时间,就准备去咖啡厅旁边的茶餐厅吃个简餐。 刚要拐进茶餐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右边卡座里。 第16章 两个亿万富豪 “学长,几年不见了,你越来越意气风发了。”邻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骆轻尘的耳朵。 “哪里,哪里,老了,倒是锦师妹你一点都没变,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师妹?锦然和堂哥王家和认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大学校友还是中学校友? “学长过奖了,哪里有你家太太漂亮?听说她是a大高材生?”锦然边奉承边打探消息。 “嗯,我们都没出国深造过,大学毕业就工作结婚,哪里比得上锦师妹你优秀,自己是海归,老爸又是……” “嘘!”锦然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打断了王家和的话。 “我爸是有那么一丢丢权利,但那都是人民给的,他老人家说,要清正廉洁才对得起‘人民的公仆’这个称号。”锦然故作低调道。 “那也是,今天师妹找我有什么事?”王家和问。 “也没什么事,今天刚好路过这里,记得你之前说在骆王集团上班,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学长吃顿便饭,叙叙旧。”锦然道。 “承蒙锦大小姐还记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我们以茶代酒,改天再多约几个校友一起聚聚。”王家和道。 “王总,我怎么说你好呢?都做到骆王集团总裁了,还说自己是无名小卒。”锦然道。 “我只是代理总裁,暂为骆家打理公司而已。”王家和谦虚道。 “听说骆轻舟伤得很严重,还失去了记忆,回来还能胜任总裁职位吗?”锦然问。 “锦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消息如此灵通,在国外这么多年还知道这些。”王家和抿了一口茶道。 “这么大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锦然道。 “也是,锦大小姐今天不会只是来跟我打听骆轻舟的情况吧?”王家和不冷不热道。 “王总怎么会这样问?”他们都一改刚开始学长,师妹的称呼,话里充满了试探。 “听说锦大小姐一直单身,我堂弟也一直单身,豪门总裁配市长千金,门当户对,强强联手,让人忍不住想撮合一下。”王家和说 “我还真没这个意思,就单纯想跟学长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锦然说,语气有些暧昧。 “要是上学那会儿锦大小姐像现在这样高调主动,我堂弟应该早就……”王家和说,他记得锦然以前追求过骆轻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早就对他没兴趣了,现在更喜欢结交像王总这样幽默风趣的男人。”锦然打断对方的话。 骆轻尘猜想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家哥哥。 锦然比骆轻舟小两届,骆轻舟比王家和小两届,他们应该是高中校友,不是很熟的那种,要不怎么从未听自家哥哥提起过这女人? “真的?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到时候有事找你,别假装不认识我就好。”王家和揶揄道。 “怎么会?学长现在是何许人也?骆王集团总裁,股东,每年九位数以上的分红,如果我今天不主动联系你,恐怕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找我吧?”锦然酸酸溜溜道。 “锦大小姐说笑了,骆王集团的股东比比皆是,八九位数分红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王家和牛皮哄哄调侃道,语气里听不出真假。 “听说这两年骆王集团在学长的带领下,生意蒸蒸日上,八九位数的分红确实对你来说是洒洒水啦。” 绕来绕去,原来这女人是想打听她骆轻尘每年能分多少钱,肖泽凯到底能分到多少财产。 难不成她是冲着肖泽凯这个豪门女婿的身份来的?想要靠小三上位发一笔前妻的横财? 吃过午饭,骆轻尘又去了晨园,从一楼爬上顶楼,从主楼转到副楼,她也不说话,只是东瞧瞧,西望望。 “骆骆,你去办公室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付景鱼站在主楼门口问。 骆轻尘摇头不语。 “小姐,您在找什么?”赵妈在副楼过道里问她。 骆轻尘还是摇头不语,她在琢磨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 这天下午,她基本上把主楼的每一寸墙壁都挨着敲了个遍,她父母和哥哥的卧室墙壁和三楼书房的墙壁,她反复敲了两次,并没有发现有密室开关之类的暗道。 回到御园,她已感觉精疲力竭,吃过晚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画室,而是直接进卧室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了。 刚躺下,兰话梅就来敲她的卧室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已经躺下了。”她对门外的人说。 “轻尘,你让我进去吧,我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兰话梅低声说。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色睡衣的骆轻尘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嫂子,你让我妈进去坐着说吧。”肖泽灵挽着她妈的一只胳膊说。 “你就不用进来了。”骆轻尘不让小姑子进门。 “为什么?你要是欺负我妈怎么办?”肖泽灵道。 “那就不说了。”骆轻尘准备关门。 “你在门口等我,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兰话梅对女儿说。 骆轻尘把婆婆让进屋后关上了门。 “轻尘,我们一大家子人真的没地方住,你就把御园给我们吧,我知道你讨厌锦然,以后我不让她和阿凯搬进来住就是。”兰话梅好言好语道。 “你们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我这两天忙,差点忘了问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住。”骆轻尘淡淡道。 “轻尘,妈知道错了,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和阿凯断绝母子关系,我实在舍不得我们的母女情份呀,你看这两年我们相处得多好。”兰话梅拉下老脸哀求道。 “别,您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我担当不起!”骆轻尘冷声道。 “轻尘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阿凯他们都是学金融的,他们说华尔街一夜成为亿万富豪的比比皆是。”兰话梅柔声细语道。 “等着吧,您家很快就能出两个亿万富豪了,那还用得着赖在我这里?”骆轻尘不咸不淡道。 第17章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 “你别不信,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凯他爸做行长那会儿,也见证了很多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包括骆王集团,要是你父母还在,他们肯定会……” “您打住,别老是拿我父母说事儿。”骆轻尘打断她。 每次一听到老太太打这张感情牌,她就很不屑,肖伯伯去世后的这几年,她父母比之前更照顾他们。 “轻尘,你这次跟他们服个软,把该分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都分给阿凯。” “到时候锦然她爸大手一挥,随便给骆王集团批一个大项目,肯定都比你分给阿凯的那点东西要多好多倍。” 真可笑!亏这老太婆说得出口,让她跟小三服软,凭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让肖泽凯自己来跟我谈,锦然一起来也可以,是她撺掇你和肖泽灵跟我分财产的吧?” “你这孩子,我来他来还不一样?舍得舍得,你现在舍小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回馈你更大的。” “如果你这次得罪市长女儿,说不定以后你们家公司会处处不顺,处处碰壁。” “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轻尘,你……话不能乱说!”兰话梅语无伦次道,她以为骆轻尘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骆轻尘。 “妈,别生气,把身体气坏不划算,就你那点退休工资可经不住花,还得想办法给大孙子存点奶粉钱。”骆轻尘冷声道。 想了想她又说:“要不这样,你叫他们来找我,我再找几个公证人,或者你们再找几个身边的朋友,锦然她父母来也行。” “只要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跟我道个歉,承认他们未婚先孕不对,再跟我说他们想要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你……”兰话梅脸色难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轻尘看她一脸吃瘪样,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妈,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享受在御园剩下的几天好日子吧。” “骆轻尘,她可是你婆婆,你胆敢赶长辈出门!难怪我哥会喜欢锦然,锦然姐就不会这样对我妈,真是活该你被抛弃。” 肖泽灵见母亲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她对着已经关上的门踢了一脚,大声骂道。 骆轻尘并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骂声,躺在床上计划着从明天开始,御园的厨房便不再开火,她不再支出一切用度开销。 翌日一早,骆轻尘主仆四人被司机送到晨园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门口,吃过早餐他们再步行回晨园。 “赵妈,你们今天把晨园的副楼收拾一下,再去附近市场把食物和用品买齐,以后我们白天都在晨园,只晚上回御园睡觉。”骆轻尘说。 安排好工作后,她拿出手机拨通小叔子的电话。 “嫂子,您找我有事?”肖泽瑞迷迷糊糊抓起手机问。 “阿瑞,我吵醒你啦?我和赵妈他们最近都在忙晨园修缮的事,所以没精力管御园那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想问问你在忙什么?”骆轻尘问。 “嫂子,我在打暑期工。”肖泽瑞道。 “打什么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骆轻尘说。 “在酒吧上班,嫂子,我不会耽误学习的,酒吧只是晚上上班,白天我在家学习,只是这几天你早出晚归,所以我们没碰面。”肖泽瑞说。 “阿瑞,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哥离婚,不再管你?”骆轻尘问。 “嫂子,不是的,我们班有的同学高中就开始打暑期工了,现在我都快上大二了,还没体验过打工的滋味,体验一下,也好多点谈资。”肖泽瑞故作轻松道。 “已经体验几天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换个环境在体验一下?”骆轻尘问。 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而已,客人吩咐时,他就点头哈腰,端茶倒酒。客人不需要时,他就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反正一个班上下来,他是腰酸腿疼,只想睡觉。 “还可以,换去哪里?”他问。 “骆王集团。”骆轻尘道。 “我这学历能去骆王集团做什么?人家肯定也不会要我。”肖泽瑞当然想去骆王集团,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想在同学面前有谈资吗?去骆王工作一个多月,保准你有谈资。” “骆王集团给暑期工开的工资还不错,据说食堂的饭菜还很好吃,一日三餐都有。” 骆轻尘说完,见对面沉默不语,她又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他们找其他人啰?” “嫂子,别挂,您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就要招暑期工?我不算走后门?”肖泽瑞问。 “对呀,我昨晚给任特助打电话,听他顺口提起的,说有个文员请了长假,他们忙不过来。” “就整理资料,复印文件,在电脑上搞那个什么程序之类的,你应该会。即便不会,学习一两天就会了,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 “谢谢嫂子,我去。”肖泽瑞赶紧道,睡意全无。 “那你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再去?”骆轻尘想他昨晚酒吧上班,应该还没睡觉。 “我今天就去,可以吗?”肖泽瑞问。 “当然可以,我跟任特助说一下,等一下你就过去找他。”骆轻尘道。 肖泽瑞挂掉电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洗漱收拾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何婶!赵妈!人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今早没早餐吃?”他跑出来就和正现在厨房门口大喊大叫的肖泽灵撞了个满怀。 “肖泽瑞,你没长眼睛呀?”肖泽灵推开他骂道。 “你没长手呀?不会自己做饭?”肖泽瑞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绕过他二姐,一溜烟跑了。 “气死我了,妈——”肖泽灵拖长声音叫道, “他们全都不在家,我看骆轻尘这是故意的!” “一大早你这么大声,叫魂呀?阿瑞都出去做暑期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兰话梅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不耐烦道。 “我前些天去面试了几家公司,这不没应聘上吗?他们看不上我,我还不想给他们打工呢。” “等我哥从骆轻尘那里分到钱,他们就会自己开公司,锦然姐让我跟他们一起干,说会给我股份。”肖泽灵歪着脑袋天真地畅想道。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兰话梅问。 第18章 虐待婆婆 “锦然姐说,等我哥跟她结婚后,就帮我找份工作,凭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愁我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说不定以后还有好多人会巴结我们呢,我爸在时,不也有人巴结我们吗?”肖泽灵想当然道。 肖行长还在时,经常有想贷款的人拐弯抹角把昂贵的礼物送到他们手中。 有几次孩子们忍不住收下了那礼物,父亲知道后教育他们一通,并把礼物退了回去。 那时,他们也会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party邀请函,偶尔也会背着父亲去参加。 父亲阻止他们去时,母亲就说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有时也就默许了。 她真怀念那些日子,虽然礼物收到又被退回,但总比现在没人送礼物和邀请函,好像被人遗忘的日子好。 有几次她想让骆轻尘带她去参加那种豪门名媛聚会,但骆轻尘根本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尤其是这两年守孝期,她的日子实在是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穿的衣服也只有黑白会灰三色,肖泽灵看着都觉得无趣。 第一次见锦然,她就被对方的明艳所吸引,好像一扇五光十色的门在她面前打开。 “如果骆轻尘拖着不离,你哥跟她一年半载都结不成婚,你就这样天天在家等着?”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挑剔,先去找份工作干着,等他们开公司了再说。”兰话梅道。 “好了,妈,你烦不烦?还是把肚子填饱再说吧。”肖泽灵没好气道。 接连两天御园厨房都没开火,除了兰话梅和肖泽灵,就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冰箱里的肉菜也没有了。 “何婶,你们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饭也不做,卫生也没人打扫,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晚上,兰话梅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佣人质问。 “太太,我们最近都在晨园那边忙,没精力做这边的事,你们就自己做饭吃吧。”何婶为难道。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做饭呀?”兰话梅问。 “那您明天去菜市场买东西呀。”何婶说。 “以往不都是你和赵妈买吗?”兰话梅问。 “不好意思,现在小姐叫我们负责晨园那边的事,菜市场和超市也不远,您可以自己去买,或者叫儿子女儿去买。” “你……”兰话梅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太,您别生气,气坏了我可担当不起,您要是实在想不通,就找我们家小姐理论去。”何婶说完转身走了。 “骆轻尘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兰话梅气呼呼问。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去哪里自然没必要跟我们这些打工者汇报。” “老太太,早些休息,说话伤神,晚上可没夜宵吃了。”赵妈后面进来,甩下一句话回佣人房去了。 “佣人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兰话梅咬牙道。 “我们不侍候白眼狼!”赵叔最后一个进门,接了这么一句后平静离开。 “气死我了,一个个要翻天了吗?”兰话梅气得直跺脚,回卧室跟大儿子打电话告状去了。 “我今晚就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小蝶咸菜,阿凯,妈身体不好,这样吃哪里受得住?” “你们得为妈做主,要不是锦然,我们何至于这样被骆轻尘针对?” “好了妈,您需要什么给我说,明天我买过去。要不你和阿灵现在就去门口超市买,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肖泽凯道。 “什么?骆轻尘居然这样虐待婆婆?太过分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干嘛去了?”还没等兰话梅说话,锦然在旁边火上浇油道。 “可不是吗?锦然,我的好儿媳,你们得为妈做主!” “妈,您别怕,我们自然要为您做主,您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明天我们带您去吃。” 这锦然脸皮还真厚,还没结婚呢,居然叫上妈了。 安抚好老太太后,肖泽凯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女人说:“亲爱的,我想明天去跟骆轻尘说,我什么都不要,直接把婚离了,我怕再不跟你结婚,你父母会对我有意见。” 在锦然父母跟前,他是这样说的:“伯父伯母放心,我只爱锦然一个人,我跟骆轻尘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父母帮我们定的,那时候我还年少懵懂……” “她父母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后,我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自杀,才跟她领了结婚证,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我家人住在一起,而不被人非议,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表明自己不会要骆家任何东西,当时锦然父母也是同意了的,还让他们尽快结婚。 “亲爱的,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支持你,但是你母亲和妹妹不一定同意你净身出户。” “再说,你就算真的净身出户,骆轻尘也不一定念你的好,你越是什么都不要,别人越是觉得你理亏。”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放不下十多年的感情,放不下你吗?” “你出国前,她能一下子给你四五百万,说明她心疼你,怕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 “难道你不想试试,她到底还爱不爱你?爱你到什么程度?” “如果她还爱着你,肯定会同意你的要求,你不是说以往她经常向你妥协吗?”锦然道。 “我伤她这么厉害,就算她心里还有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她嘴上说愿意离婚,却不来找我离婚,还借口忙,天天往外跑,不会是怕我去御园找她离婚吧?”肖泽凯想当然道。 “要不我们试探一下她?她要真的给你分财产,我还不稀罕呢。” “御园只是暂住,等我们的事业发展起来了,加倍还给她。”锦然信誓旦旦道。 肖泽凯听她说着,心中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这两天母亲和妹妹都在他跟前闹,他也不胜其烦。 他虽然不想要骆轻尘的财产,但也确实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难不成真像她跟我妈说的那样,当着几个公证人的面说?还是直接起诉离婚?” “毕竟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就不怕她把我们的事情发布在网络上?”肖泽凯问。 第19章 财不外露 “她应该不敢这样做,毕竟你们结婚的事和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谁愿意娶一个二婚又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锦然笃定道。 是呀,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人都没了,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他记得两年前那场大火后,骆轻尘抱着他边哭边说:只要爸妈能活过来,我愿意倾其所有! 骆轻尘回御园时,兰话梅刚和大儿子结束通话,听到脚步声,她赶紧从卧室走出来拦住她。 “轻尘,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我一个老太婆能吃多少,你居然断了我的一日三餐!” “妈,您有退休工资,也有手有脚,如果您是七老八十瘫在床上,我肯定专门请人在家照顾您。”骆轻尘道。 “骆轻尘,你这是在咒我死吧?”兰话梅蛮不讲理道。 “妈,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争这九牛一毛的生活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大儿子的几百万还有多少在他手里。”骆轻尘不耐烦道。 “什么几百万?”兰话梅吃惊道。 “两年前我京城卖房的两千一百万,就是那个买主直接打在肖泽凯卡上的,买完御园后还多出来几百万,难道他没跟您说过?” 骆轻尘想了想又说,“除掉他在国外两年的花销,剩下的钱在海城按揭一套大房子完全没问题,足够你们一家人住了。” 兰话梅一听儿子手里有这么一大笔钱,也没心跟骆轻尘纠缠了,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阿凯,你明天来御园找我,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记得就你一个人来。”回到卧室,兰话梅拨通儿子的电话,压低声音道。 第二天,骆轻尘照样带着几个佣人一大早就去晨园了。 这几天,她除了拿着那两把钥匙四处晃荡,就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出那份打印出来的《婚前协议》底稿看了又看。 心中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爸,您到底把协议放在哪里了?给女儿一个提示吧。”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她正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盯着那份协议发呆,突然有一个声音对她说:“骆骆,你真要跟他离婚?” “当然!”她点头,语气坚定。 “你确定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继续问。 “嗯!”她又点头。 “是不是找到那份有他亲笔签名的《婚前协议》就能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再问。 “是!”她再次点头,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有办法帮到你。”付景鱼肯定道。 骆轻尘抬眸看着她,一脸茫然。 “你能把这个给我吗?”付景指着她手中的协议问。 她点头,把那张协议递给对方。 “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再来找你。”说罢,付景鱼拿着那张纸一溜烟跑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拿着一个文件夹出现在骆轻尘面前。 “你选一张吧。”她把文件递到骆轻尘手里说。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一叠签了肖泽凯名字的协议,她吃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找到了,你可以拿去找他离婚啦。”付景鱼笑盈盈道。 骆轻尘翻完那一叠协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份协议上都有肖泽凯的“亲笔签名”。 “你知道的,高中时我跟他是同桌,看他写字特别漂亮,尤其是他的签名,我就开始刻意模仿。” “还帮他回复过几个追求者的情书,她们都以为是肖泽凯亲手写的回信呢。”付景鱼沾沾自喜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厉害!”骆轻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就是好久没练习了,有些生疏,所以就多写了几张,你看看哪张更像,拿去盖上你父亲的章,就可以以假乱真了。”付景鱼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盯着一份份《婚前协议》,沉思不语。 “你是不是担心你爸当初并没有真让他签那份协议?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才故意跟小三和家人说他签了份《婚前协议》?”付景鱼问。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还很爱你。”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但我相信他是被小三蛊惑了,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付景鱼喃喃道。 骆轻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哭。 是因为被人共情?还是对肖泽凯还心存幻想和不舍? 亦或是对亲情的贪恋?或者只是对再也找不回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而惋惜? 骆轻尘离开御园一个小时后,肖泽凯便应母亲的传唤而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 “妈,您想问我什么事?”进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肖泽凯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 “去我卧室说。”兰话梅说。 “您不是说这几天他们都早出晚归?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肖泽凯东张西望道。 “阿灵还在家,再说了,万一他们突然回来……”兰话梅说着便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看把您神神叨叨的,什么事连阿灵也不能听?”肖泽凯跟在亲妈后面走进卧室,顺手关上门问道。 “阿凯,老实跟妈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老太太压低声音问。 “什么意思?”肖泽凯不明所以道。 “骆轻尘京城那套房子卖了两千多万,买御园只花了一千多万,剩下的那几百万呢?”兰话梅问。 “骆轻尘跟您说的?”肖泽凯问。 兰话梅点头。 “妈,您忘了那钱是舅舅借给我买房的?您说的……”肖泽凯压低声音提醒道,好像怕隔墙有耳。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少跟我装,钱究竟在不在你那里?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我们把钱拿去投资了。”肖泽凯淡淡道。 “你们?锦然知道你有这笔钱?”兰话梅问。 见儿子点头,兰话梅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听过‘财不外露’这四个字?” 别人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多危险!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第20章 叫他如何取舍 “可是锦然不是外人,她是我孩子的妈,也是市长千金,肯定不会贪图我那点钱。”肖泽凯不以为然道。 “人心隔肚皮,你爸还是行长呢,我们家还不是一贫如洗。”兰话梅白了儿子一眼道。 “行长跟市长根本没有可比性,妈,您今天找我回来就说这个?”肖泽凯有些不耐烦道。 “你跟锦然还不是夫妻,就算你们结了婚,那钱也是你的婚前财产,你可看紧了,钱是人的胆,你小子可别犯傻!”兰话梅道。 “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肖泽凯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两下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那钱还在你手里?到底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肖泽凯微笑着竖起左手食指在亲妈眼前晃了晃,没说话。 “什么?只剩下一百万了?两年时间你就花了三百多万?”兰话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妈,别激动,后面再加一个零。”肖泽神秘一笑。 “什么?加一个零,一千万?”兰话梅吃惊道。 肖泽凯看自己母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靠近她耳语道: “妈,我的三百多万,加上锦然的一百多万,一共五百来万,放在一起投资,现在已经快翻翻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你们把钱放在哪里了?”兰话梅一听他们的钱放在一起,警惕道。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和锦然都是学经融的,她在华尔街做过一年的操盘手,我们都是专业的。” “要不了两年,我就能让骆轻尘刮目相看,我根本不屑分她的财产。”肖泽凯道。 兰话梅看到儿子得意的神情,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锦然的身份,和她肚子里怀着他们肖家的骨肉,她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儿子,你跟锦然说一下,安排我和她父母见一面,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兰话梅思考了一下道。 “您放心,我最近都住在他们家,他们肯定比我们着急。”肖泽凯安抚道。 “她父亲说了,等我把婚离了,我们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商讨结婚的事,锦然不要咱家一分钱彩礼。”肖泽凯喜滋滋道。 这个傻缺货是不是忘了,他全部家当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了,全家人都被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和那女人画出来的大饼拿捏得死死的。 “阿凯,这一周又快过去,骆轻尘每天早出晚归,压根不提离婚的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兰话梅问。 肖泽凯心想:她早出晚归也罢,让赵妈有意当着大家的面诬陷他不能生育也罢,无非都是她放不下他,有意逃避离婚的借口。 这也怪不得她,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的,这两年她对我们全家真挺好的,现在想想,古代三妻四妾也挺好的……” “妈,您说什么呢?”肖泽凯吃惊地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怎么不着急找她离婚呢?锦然马上就显怀了吧?”兰话梅说到这里停了,盯着儿子等他接话。 “这件事情对轻尘来说确实太突然了,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吧。”肖泽凯目光有些涣散地望向窗外,思绪有些杂乱道。 他以前是那么喜欢骆轻尘,她的纯真无邪,她的安静柔弱,她的清丽脱俗,就连她不能生孩子也不妨碍他喜欢她。 只要看到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轻轻漾开,他心头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那时候,他觉得她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父母和哥哥出事后,他目睹了她的悲伤与脆弱,她梨花带雨被他拥入怀中,她一袭黑衣弱不禁风站在他面前,他就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见到锦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变了,她的果决与自信,她的热情奔放,她的明艳动人,她在床笫之间的风情万种…… 他全都喜欢。 是她将他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还要为他生儿育女,这些他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一个能为他生儿育女,一个能让他不奋斗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是,一个不奋斗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母亲猜的没错,如果在三妻四妾的年代,他很乐意把她们两个都据为己有。 一个在家做他坚实后盾,一个在外和他齐头并进。 一个是他的提款机,在外打拼失败后的退路。 一个帮他传宗接代,退休后儿孙绕膝的欢愉,老有所依的保障。 有钱有权,天下无敌,叫他如何取舍? 肖泽凯,你想得太美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亲爱的,你还在御园吗?跟你妈聊得怎么样?”下午,锦然见肖泽凯还没有回来,便发信息问。 “聊得挺好的。”肖泽凯回复。 他陪老母亲吃了一个午饭,又在弟弟的卧室睡了一个午觉,此刻还躺在床上回复信息。 “你们想到离婚的好办法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说?”锦然问。 肖泽凯看着这条信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没意识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觉,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有些奇妙。 但他意识到自己想见骆轻尘,在御园吃午饭,又在弟弟房间午睡,现在还懒洋洋躺着不愿意起床,他在等她回家。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复?”锦然又发来信息。 “在听妈发牢骚,我在这边多陪她老人家一会儿,顺便等骆轻尘晚上回来,再跟她谈谈离婚的事。”肖泽凯回复道。 “好,那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只有你和她离婚后,我们才能安心干事业。” “但也不要因为着急离婚,就忽略了你妈和妹妹的感受,到时候她们要是找我闹,我可吃不消。”锦然道。 肖泽凯发了一个“ok”的手势,便结束了聊天。 第21章 诉讼离婚 晚上八点,骆轻尘回到御园,见肖泽凯在客厅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她有些意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兰话梅,再没见到其他人。 “轻尘,听妈说你最近早出晚归忙得很,要注意身体啊,看你越来越瘦了。”肖泽凯坐起身子,关切道。 “你今天怎么有闲心跑我这儿来观察我胖瘦?就不怕你孩子的妈生气?”骆轻尘淡淡道。 “我就是为了孩子妈才在这里等你回家的,你什么时候签我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肖泽凯问。 “要么按照我的那份协议签,要么起诉我。”骆轻尘冷声道。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离婚才这样故意拖着的?还有那天你让赵妈当着大家的面诬陷我不能生育……” “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要觉得这么理解你心里会舒服些,随你便,我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道。 她说完拎着那把黑伞提步朝楼上走去。 协议离婚这条路走不通,肖泽凯最终还是接受了锦然和母亲的意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 他们笃定,另外一份《离婚协议》肯定早就和王安逸夫妻一起葬身火海了。 他们觉得只要房子,不跟骆轻尘分其它财产已经算他们高风亮节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肖泽凯是过错方,法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判他净身出户。 见肖泽凯同意起诉离婚,锦然暗自窃喜 :骆轻尘,这次我要让你对肖泽凯彻底死心,对男人彻底死心! 你们认识十几年又如何?骆家富可敌国又如何?你在他心中还抵不过一个孩子的份量。 伤心吧?痛苦吧?那都是你的命! 几天后,骆轻尘收到法院的传票,开庭当天,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出现在庭审现场。 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使她那张小脸显得更加瘦削。 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略带忧郁的乌眸,瓷白的肌肤未施粉黛,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清丽。 “被告,你同意离婚吗?”审判员问。 “我同意。”骆轻尘毫不犹豫点头回答。 肖泽凯听她如此爽快回答,愣了一下,眸色沉了沉,内心有些失落。 “既然你们都同意离婚,为什么还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呢?说说你们各自的诉求吧。”审判员说。 骆轻尘看了看自己的律师,紧抿嘴唇不说话,小巧的鼻子轻轻吸了一下,好像要感冒的前奏。 冯律师简单铺垫陈述一番后,甩出几段音频和照片,都是肖泽凯出轨的证据。 穿着黑色制服,一脸严肃的四十来岁的女书记员边听边皱眉。 其间她还抬眼看了肖泽凯几次,脸上升起一丝鄙夷或者说是厌恶的神色,当她的目光转向骆轻尘时,又将鄙夷转换成怜惜。 骆轻尘的辩护律师陈述完毕之后,轮到肖泽凯的律师替他辩护。 他首先代表当事人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并转述了自己当事人对被告的歉疚,并诚恳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肖泽凯还当庭向骆轻尘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写满诚恳与歉意。 随即,他的律师话锋一转,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煽情词藻,道出了男方出轨的迫不得已理由: 【女方不仅不能生育,还不愿意过夫妻生活,以及他的当事人肖泽凯一个人远在国外的孤单与凄楚,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妻子?】 前面的一串煽情表演结束后,原告代理律师话锋一转道。 “海城市中山路这套房子和这两年被告手中持有的骆王集团股份分红,都属于夫妻婚后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有权提出分割。” 在法官让原告方出示夫妻婚后共同财产证据时,肖泽凯的律师不紧不慢拿出早就搜集好的一系列数据。 “去年一年骆王集团的利润营收是一千一百亿,去掉员工工资,税收等七七八八的支出,怎么得有个五六百亿吧?” “我们就以三百个亿的净利润来算,被告持股百分之五,一年分红也有十五个亿,两年就有三十个亿。” “这些都是他们结婚两年的夫妻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理应分到一半,由于我的当事人是过错方,我们愿意做出适当让步……” 我的乖乖,这是抢钱来的吧? 一点丈夫的责任没尽,拿着老婆的钱在国外和情人鬼混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带着情人和孩子回来分人家十五亿,简直太不要脸了! “以上所有数据在全国财经报和海城本地财经频道都有详细报道,跟骆王集团财务部数据也完全对得上,请审判员和书记员明查。”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陈述完后,审判员和书记员交换眼色后又附耳交流了几句。 台下的锦然和兰话梅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好像十几个亿已经到她们口袋里了似的。 付景鱼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旁交头接耳的小三和老太婆,气不到一处来气,恨不得把这两人揪出去。 她想起昨晚电视剧里的小三理直气壮在原配面前说的那句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想顶着莎老头的这套强盗逻辑来做男盗女娼的事老娘管不着。 敢到骆骆面前来招摇撞骗,老子咒你们有钱都没命享受。 “被告,听了原告的陈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审判员问。 “我们这里有一份《婚前协议》,是我当事人的父亲,也就是原告的岳父和原告在两年前签订的。” 骆轻尘的律师起身将协议递给审判员。 闻言,肖泽凯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向观众席上看去,锦然也有些不淡定了,但她强做镇定,给他一个“别慌”的眼神。 “这份《婚前协议》说的很明确,你们结婚的前五年,无论以什么原因离婚,原告肖泽凯都无权分割被告骆轻尘的婚后财产……” 审判员的声音在继续,肖泽凯思绪却飘到两年多前,岳父跟他沟通后签订这份《婚前协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初他觉得结婚前五年对骆轻尘忠贞不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没想到出国才一年多,他就出轨了,是他太高估自己对骆轻尘的感情,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第22章 我明天就去撤诉 “原告,既然你们早就签订了这份《婚前协议》,今天为什么还要提出分割一半财产?”审判员对正在愣神的肖泽凯说。 见肖泽凯没反应,代理律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对律师说:“能不能休庭十分钟?” 律师心领神会,转头对审判员说:“我当事人对这份《婚前协议》有异议,是否可以申请休庭十分钟,商量一下再回来?” 审判长同意休庭十分钟。 骆轻尘跟律师低语几句后,离开被告席朝卫生间走去。 付景鱼紧跟其后,刚想跟骆轻尘说几句话,发现锦然跟了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份《婚前协议》是假的。”锦然盯着骆轻尘的脸,冷声道。 付景鱼心虚地看了看骆轻尘,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淡定地睨了锦然一眼。 冷冷道:“小三来原配离婚庭审现场做旁听,还明目张胆质问原配,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这小三还是市长家千金,那就更劲爆了,肯定能上新闻热搜!”付景鱼附和道。 骆轻尘轻笑一声,不再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大步走进卫生间。 “你别以为自己会模仿阿凯的笔迹,就可以在我面前嘚瑟,骆轻尘,你真觉得这样就能以假乱真?”锦然跑上前抓住骆轻尘的胳膊道。 “以假乱真的是你吧?”骆轻尘朝锦然的腹部看过去,脸上露出不屑和轻蔑。 她继续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纸包不住火,小心被肖家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锦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虚道。 “放开我,我不想跟孕妇拉拉扯扯,如果不小心把这孩子搞没了,那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 说罢,骆轻尘挣脱她的手,快速闪进厕所隔间。 付景鱼还在一旁担心她模仿肖泽凯笔迹的事穿帮,完全听不懂骆轻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厌恶地看了锦然一眼,真想揪住这女人的头往墙上撞。 她长这么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比昨晚电视剧里那个小三还无耻嚣。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肖泽凯的律师当庭陈述道:“我的当事人从未签过《婚前协议》,对被告出示的这份《婚前协议》予以否定,还请审判长和各位审判员明查。” 肖泽凯死不承认自己签过什么婚前协议,骆轻尘则一口咬定这份协议就是他亲笔签名。 肖泽凯律师问:“如果这份《婚前协议》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大家看呢?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意欲何为?” “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想和原告协议离婚的,谁知道原告明明手持这份《婚前协议》,还想通过诉讼离婚分割不属于他的财产。” “既然出轨的人都不顾及颜面,我们还怕什么?不如看看他怎么演戏。”骆轻尘的律师讥讽道。 这场庭审结果是休庭一段时间,等待笔迹的司法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开庭。 “司法鉴定需要多长时间出结果?”肖泽凯问。 “需要一个月左右。” “需要那么长时间?”肖泽凯愕然,但看到锦然点头,他只能同意一个月后再开庭。 出了法院大门,付景鱼拉着骆轻尘朝他们的车走去。 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问:“骆骆,怎么办?你认不认识笔迹鉴定那边的人?” “今天中午我请你和律师吃饭,鱼哥,你想吃什么?”骆轻尘边说边示意她跟上冯律师的车,今天付景鱼是她的司机。 “骆骆,他们要做笔迹鉴定,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付景鱼问。 “真经不怕火炼,放心吧鱼哥,这份协议是真的,小心开车。”骆轻尘拍拍付景鱼的肩膀笑道。 “真的?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刚才吓死我了。”付景鱼长舒一口气道。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担心地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泽凯明明手里有一份《婚前协议》,他们为什么还非要进行笔迹鉴定?” 莫不是想在协议上动手脚?市长的权利很大的…… “别担心,你刚才不是听审判员说笔迹鉴定需要一个月左右吗?你觉得锦然的肚子等得了这么久吗?”骆轻尘淡定道。 “加急十几天就可以,何况人家老爹……”付景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们准来找我。”骆轻尘微淡定道。 不出骆轻尘所料,三天后,肖泽凯的电话打过来了,“轻尘,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见面聊聊。”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骆轻尘淡淡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见面聊吧。”肖泽凯坚持道。 “如果是想谈离婚的事,你还是直接找我的律师谈吧。”骆轻尘说着就要挂电话。 “骆骆,别挂电话,我就想跟你当面聊聊,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算我求你了。”肖泽凯放低姿态道。 晚上七点,骆轻尘推开咖啡厅门,就看见肖泽凯坐在靠角落的一张餐桌旁,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一杯不加糖的拿铁?”见骆轻尘落座,他问。 “一杯白开水,有什么话快说,我晚点还有事。”骆轻尘面无表情道。 肖泽凯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神情,像是在极力回忆他们的过往,又像是在酝酿感情。 出门前,锦然一再叮嘱他今天来要先跟骆轻尘打感情牌,拣一两件最甜蜜最让对方感动的事来说。 但他始终没想出自己做过什么让骆轻尘感动的事,甜蜜的事倒是有,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启齿。 “骆骆,我们休战好不好不?”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直奔主题。 “是你起诉我的,反倒叫我休战,可笑!”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非要来这么一招,是付景鱼模仿我的笔迹签的吧?”肖泽凯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 “你自己跟我爸签的协议,心里没数吗?”骆轻尘冷笑道。 “我也不说什么股份分红了,你只要同意把御园给我,我明天就去撤诉,好不好?”肖泽凯软言软语道。 第23章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 “御园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还有买御园多出来的四百多万,我也要一并追回来!”骆轻尘语气坚定道。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妈毕竟陪了你两年,你就忍心看我拖家带口流落街头?”肖泽凯卖惨道。 “放心,市长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婿流落街头的,你很快就会飞黄腾达了。”骆轻尘认真道。 “你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飞黄腾达了,到时候说不定你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你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恕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看她语气如此坚定,又走得那样决绝,肖泽凯便猜到她手里的那份《婚前协议》肯定不是假的。 肖家母女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锦然也气得牙根疼。 她想嫁给肖泽凯,就是料定他可以分到骆轻尘的一半婚后财产,她怎能甘心肖泽凯净身出户? “锦然姐,不如让你爸找人在鉴定结果上做做手脚?”肖泽灵小声说。 见锦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她又说:“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甘心吗?那可是十五个亿呀,现在的孩子花销可大了……” “就是,就算为了我大孙子,我们也该博一博。”兰话梅附和道。 肖泽凯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锦然则摸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腹部,低头沉思,骆轻尘那女人,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呢? 难道不能生育的人真是肖泽凯?不可能这么巧吧?好在肖家人脑子一根筋,并没怀疑这孩子。 万一把骆轻尘逼急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肖家人,那十五个亿跟她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见她沉默不语,肖泽瑞以为这女人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赶紧说:“二姐,你就别给锦然姐出这种馊主意了,如果事情穿帮了,你和妈一点事都不会有,市长大人可就……” 对,不能为了他们家这个烂摊子,毁了父亲的清誉,到时候自己就真成街头巷尾谈论的笑话了。 “阿瑞说得对,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能做。”脑子清醒过来的锦然赶紧道。 “不行,我不甘心,我们陪骆轻尘生活两年,这两年若不是我这个婆婆对她关怀备至,恐怕她早就见她爹妈去了。”兰话梅说。 兰话梅说的是大实话,这两年他们在御园确实相处得很好,但感情都是相互的,她怎么就不说说骆轻尘对他们全家人的好呢? “我在御园住习惯了,阿凯,你再跟骆轻尘好好说说,我们只要御园,其它什么都不要,反正她有好多房子。”兰话梅又说。 “我都跟她说了,她不同意。”肖泽凯无奈道。 “她既然这样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阿凯,下次开庭把那你跟表舅写的那张借条带上,横竖都是净身出户,不如搏一搏。” “对呀,哥,我赞成妈说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要从御园搬走就没地方住了,我可不愿意回老房子跟姐夫他们挤。”肖泽灵说。 最后,他们决定凭着那张借条再搏一把,只有肖泽瑞在一旁无奈摇头,默不作声。 借条的事虽然是锦然之前在兰话梅和肖泽灵跟前旁敲侧击的结果,但今天她却有些沉默,她怕骆轻尘把孩子的事告诉肖泽凯。 她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心却是万般不甘,如果肖泽凯真的净身出户,那自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她确实喜欢肖泽凯这个纯情帅气的小奶狗,但她更看中他骆王女婿这个身份。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那女人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就都变成你们的了?” 听到年轻男人压着嗓子说出这句阴狠的话,她抬头望着半明半暗中那张二十出头的面庞,那人嘴角轻扯,露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 “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和爸,只要你点头,我就立马让人去办,只是你要出点钱……” 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 这样才出现了前面肖泽凯约骆轻尘当面聊的那一幕。 “你进去跟她聊,我在车上等你,别紧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尽力而为就好。”锦然说。 她坐在车里目送肖泽凯走进咖啡厅,几分钟后,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视线内,随即见一个娇小矜贵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骆轻尘,确定她确实未带保镖和司机后,锦然低头发了一个信息。 骆轻尘的身影刚消失在咖啡店大门里,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闪身消失在那辆红色法拉利车底。 骆轻尘从咖啡厅出来后,直接驱车回御园,车顺利通过第一个绿灯,当她到第二个十字路口踩住刹车时,那辆红色法拉利却不受控制地窜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她心中一慌,随即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开车上路时,哥哥坐在副驾室教她刹车失灵的应急措施。 她立即稳住方向盘,观察前方路段,打开双闪并不断鸣笛,周围的车辆和行人发现她的车出现故障后,便主动给她让路。 幸好御园位置有些偏僻,路上车辆行人并不算多,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先将高速档挂到低速档。 由于她脑袋正在高速运转,极力回想着下一步的应急操作,不小心转到了一条更偏僻的路上,错了就错了吧,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待车速减下来后,她再用另一只手勾住电子手刹车开关不放,当车辆终于慢慢的,稳稳的停在路边时,她全身虚脱,扒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险象里时,却不知另一波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一辆灰色贴牌车正飞快驶来,车里坐着四个身穿黑色衣裤,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而已,用得着我们四个大男人一起出手吗?”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发现刹车失灵却没有惊慌失措把车开翻,也没有撞到任何车辆行人,而是稳稳将车停住,我看这小丫头不简单,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另外一个男人说。 “别废话了,等一下警察来了我们就无法下手了。” 话音刚落,四个手持棍棒,眼中满是杀气的男人齐齐朝那辆红色法拉利走去。 四个男人站立在法拉利车两侧,分别守住驾驶室和副驾室车门,厉声呵斥车里的女人滚下来,否则他们就要破门而入。 骆轻尘一脸惨白,用无助又可怜的眼神看着矗立在驾驶室这边的两个男人,嘴里低声嗫嚅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都以为她是在哀求他们,看着漂亮女人花容失色的楚楚可怜模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邪淫之色。 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骆轻尘一手握紧旁边的黑伞,一手轻轻扣动开车门按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哎呦……”那两个男人发出一声唉叫,齐齐跪在地上,躬身捂住自己的膝盖,一脸痛苦表情。 “小心!她伞上有暗器!”见另外两个同伙向车尾处的骆轻尘靠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提醒道。 第24章 垂死挣扎 骆轻尘拎着伞,左躲右闪,时不时来个前空翻或者后空翻,从地上跳到车顶,又从车头窜到车尾,跑得那两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那两人过去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欲驾车逃之夭夭。 骆轻尘右手一挥,从掌心飞出几颗弹珠,直击男人腿窝处,两声惨叫后,四人齐齐跪倒在地。 咖啡厅门口。。。。 骆轻尘离开后,肖泽凯和锦然也驱车前往御园,那娘母几个还在家等他们这边的消息。 得知骆轻尘的强硬态度后,兰话梅和肖泽灵免不了又是一顿子牢骚和恶毒诅咒。 而锦然却出奇的安静,她一语不发坐在肖泽凯身边,满心都是那辆红色法拉利翻车或者与其它车相撞后爆炸的惨烈场面。 “我看只有用那张借条保住御园了,锦然姐,你觉得怎么样?”肖泽灵问。 “啊?”肖泽凯用手拐了身旁出神的女人两下,锦然才如梦方醒,一脸茫然道。 “锦然姐,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了,该不会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吧?”肖泽灵奇怪道。 “哦,没有,就按你们说的办吧。”锦然有些心不在焉道。 肖泽凯见状,马上就跟他的代理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商量好了,让对方帮忙申请下周重新开庭。 直到肖泽凯和锦然离开御园,都没见到骆轻尘回家,锦然的手机也未曾传来任何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她不敢联系那人。 心想: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那人十万元定金而已。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找了个借口给肖泽灵探听消息,才知道昨晚他们刚离开不久,骆轻尘就被司机送回来了。 虽然没见什么红色法拉利,但人确实是毫发未损的,一早她又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多久,那人就让锦然准备钱,可能要按照失败那套方案来善后。 因为那四人昨晚被警察抓走了,他那人也联系不上他们。 他们之前说好的,如果事情办成,锦然就给他们一千万,如果事情败露,就只给他们一百三十万。 顶包那人得一百万封口费,可能要进去待几年,另外三人一人十万,估计他们顶多算无知跟随者。 一想到什么事没办成,还白白损失一百多万,还给自己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锦然心中就十分烦躁。 她哪里也不想去,生怕就被骆轻尘发现什么端倪。 三天后,离婚庭审现场,锦然没有去。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原告又愿意主动放弃财产,你们又没有孩子,那还有什么好调解的?直接协议离婚岂不更简单?”有人小声道。 “因为我的当事人想要回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而被告不愿意。” “这套房,是我的当事人借钱买的,理应属于我的当事人。” “我的当事人已经主动放弃其它财产分割,被告是否也能退一步?主动放弃这套房子呢?”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边说边拿出两年前的借款凭证递给审判长看。 那位四十来岁的书记员又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一眼骆轻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站在女人和受害者的立场,这位书记员认为,即使房子是男方买的,女方要求分割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作为骆王集团的千金,不差钱的主,何必在这里被人羞辱?还是赶紧甩掉渣男,及时止损更好。 被过错方分走一半财产的离婚案也不在少数,既然这男人主动放弃财产分割,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何不见好就收? 几道异样的目光直射向骆轻尘,像x光一样穿透她那瘦削的身体,企图看清骆王集团小公主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骆王集团千金都那么有钱了,何必揪住一套房子不放?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不想跟丈夫离婚吧?” “人家都主动放弃分割她十几亿的财产了,她还抓着一套房子不放手,再说那房子是肖家人借钱买的……” “她不缺钱,缺的是人,一看就是不想离婚……” 旁听席上的几个人不知道是谁叫来的,他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很小,但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对骆轻尘有些不屑。 一看台上台下的人都偏向自己,肖泽凯便用充满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即将成为前妻的骆轻尘,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旁听席上的兰话梅和肖泽灵也是洋洋得意,想让他们搬出御园,门儿都没有。 “如果今天被告还是不同意搬出位于海城市,中山路一百八十八号的这套房产,我的当事人将重新要求分割夫妻婚后所有共同财产。”肖泽凯的律师正色道。 法官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骆轻尘和她的代理律师,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的被告方律师开始反击了。 “审判长,我们对原告的这张借条有异议,这张借条上所说的两千一百万是我当事人位于京城xx区xx路xx小区xx栋xx号房的出售款。” “两年前我的当事人刚失去父母,正处在极度悲伤中,所以全权委托她的新婚丈夫,也就是原告肖泽凯,去跟买方接洽。” “请看,这两千一百万是分两笔转入原告账户的,一笔是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一笔是从xx银行转入的贷款。” “而海城这套房的一百万定金是我当事人交的,尾款是从这两千一百万中支付的,交完尾款后还剩下四百多万。” “也就是说,原告的借条是伪造的,我们有借款人,也就是京城那套房的购房人兰振亭先生的录音和字条为证,这次,我的当事人想将那四百多万一并追回。” 听完骆轻尘律师的陈述,审判长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他的代理律师。 严肃道:“原告,既然被告方对借条提出异议,我们会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我儿子只是离个婚而已,为什么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兰话梅在旁听席上嘀咕道。 这时,见骆轻尘在冯律师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即向法庭申请发言,审判长点头示意他说。 “审判长,我们对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没有任何异议。”被告方律师道。 离婚诉讼案和虚假诉讼罪是两个不同的案件,前者是民事案件,可以由法院判定。 捏造假借条属于后者,是刑事案件,所以需要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虚假诉讼罪指双方当事人恶意串通,虚构民事法律关系,提起民事诉讼。 意图通过民事裁判,逃避合法财务,或者侵犯他人合法利益,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根据《刑法修正案九》以捏造事实提起民事诉讼,妨害司法秩序或者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肖泽凯默默听着审判员的提醒陈述,时不时用目光扫视审判席上的人,见他们都沉着脸,频频点头,他的心越来越沉。 骆轻尘也默默听着,回忆着…… 当初冯律师为了借条的事联系借条上的借款人兰振亭,对方一听是借条的事,就把电话挂了,后面就一直不接电话。 冯律师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京城,经过几番周折才见到兰振亭。 他把上面的《刑法修正案九》陈述一遍后又把自己经手过的真实案例中的其中一个视频给对方看。 兰振亭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慌了,又听冯律师说:“听说你是骆王集团京城分公司一个中层管理,每个月工资供房贷还绰绰有余吧?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会怎么样?” 兰振亭此时才真正慌了,他是兰话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初是通过肖行长引荐进入骆王集团,凭自己的实力才干到现在的。 前一阵子兰话梅对他说:“振亭,看在你姐夫当初帮助过你,两年前你买这个房子,你侄子又便宜你那么多钱的份上,帮我们签个名字就行。” “姐,这……你儿媳妇可是骆王集团千金,我怕到时候我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兰振亭为难道。 “嘿,一个死了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手头上也没有权利,再说我们阿凯跟她离婚,本来就有权利分她的一半财产,这张借条可能根本用不上,只是有备无患。” “我们阿凯说不定能分到骆王集团一半股份,等阿凯进入骆王集团董事会,就提拔你做京城分公司一把手……” 经过兰话梅的软磨硬泡和一顿子糖衣炮弹轰炸,兰振亭就稀里糊涂在借条上签名盖章,事后内心也有过一些不安。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签了个名字,又没从中谋取任何利益,多大点事儿,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如今听到冯律师解释后,才想到自己都还在供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借给别人?银行流水一查就清清楚楚,公安机关又不是吃素的。 “其实公安机关通过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就可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请你帮我们录这个视频说明事情原委,只是想留个后手,顺便帮你撇清关系……” 兰振亭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后,当即同意了冯律师的请求。 庭审现场。 原告律师神色沉重地摇摇头,低声责怪当事人没对自己说真话。 肖泽凯也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座位上,眼里满是愤怒与后悔,他用怨怼的眼神瞟了母亲和妹妹一眼。 兰话梅也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心中还是万分不甘,她始终觉得兰振亭不可能出卖她,只要他们双方都抵死不承认,御园就是他们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借钱给他们的兰振亭都还没露脸,也没说一句话,法院为什么就要把自己儿子移交公安机关呢? 她还想请求法院打电话给兰振亭,却见儿子阴沉着脸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怒气。 “原告,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接下来我们就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你们的这场离婚诉讼案今天就可以结案……” 审判长的话音还未落定,兰话梅就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妈,你怎啦?”肖泽灵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身上。 第25章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 “审判长,我们申请休庭十分钟。”肖泽凯的律师说。 休庭后,双方达成庭外和解,肖家人同意尽快搬出御园,骆轻尘同意把那四百多万送给兰话梅…… “阿姨,为了感谢这两年你们对我的照顾与陪伴,以及肖叔叔和我父母的情义,肖泽凯手里那四百多万我就送给你了,你可以拿这些钱在海城买一套房子……” 骆轻尘对刚醒来的兰话梅说,至于她要怎么从锦然手里拿到这笔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当肖泽凯和肖泽灵搀扶着老娘走出那扇庄严的大门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他脸上的乌云染成了灰色。 逆光而立的女人并未觉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站在台阶下笑盈盈向他招手,锦然在家坐卧难安,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亲爱的,怎么样?”她迫不及待问朝她走过来的小肖泽凯。 男人漠然将手里的小红本递到她手里,视线却转向刚跟他办完离婚手续的前妻。 “真好,终于离了!”锦然挽着男人的胳膊道,终于把这男人抢到手了。 “让骆轻尘今天就搬出去,这样我们明天就能搬进御园了!”她依旧没发现男人的异样,还拿着离婚证自顾自念叨着。 肖泽凯的注意力一直在骆轻尘身上,压根没听见锦然在说什么。 接受不了哥哥净身出户,自己也要搬出御园的肖泽灵,在看到骆轻尘那边传来的刺耳笑声后,情绪终于失控了。 “骆轻尘,你别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因为不能生孩子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就是钱再多也没用。”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以后你休想找到像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肖泽灵冲骆轻尘喊道。 锦然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已经被低气压包围,身边的男人面色阴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骆轻尘跟前。 车旁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浅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正朝她走去。 “骆骆,恭喜你恢复单身!”休闲装“男人”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骆轻尘,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骆轻尘,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的?”正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的兰话梅,此刻冲到两人跟前,怒不可遏道。 两个保镖立刻过去拦住老太太。 骆轻尘没理她,和休闲装“男人”勾肩搭背朝车后座走去。 “骆轻尘,你站住!”肖泽凯冲上去准备拉前妻,还没等保镖出手,一把黑伞已经顶在他胸前。 “肖泽凯,不认识我了?”休闲装“男人”摘下墨镜,笑盈盈道,笑容里带着些痞气。 “付景鱼,怎么是你?”肖泽凯吃惊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才见过,今天只不过换了个发型,戴了副墨镜你就不认识我了?”付景鱼戏谑道。 没错,休闲装“男人”正是前几天还在庭审现场的观众席旁听的肖泽凯的高中同桌付景鱼。 由于中学时她喜欢留短发,穿着打扮也很中性,性格也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经常被幼儿园的孩子叫作哥哥。 她比肖泽凯大一岁,那会儿肖泽凯和其他同学都喜欢叫她小鱼儿,但她逼他喊她鱼哥,还教他怎么回绝女生的追求,并代他回复过几次情书。 “那份《婚前协议》是你们伪造的吧?”肖泽凯还死鸭子嘴硬道。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泽凯身后的锦然,厌恶道。 她不想再跟这群蛆虫纠缠,便拉着付景鱼的手,一起钻进车里。 “骆轻尘,别以为我们离婚了,我就不能再告你伪造协议,你等着……”肖泽凯拍着车门虚张声势道。 司机发动油门把他甩在后面。 “真是跳梁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卑鄙下流和那么点可怜的自尊还在演戏。”冯律师摇头腹诽道。 “鱼哥,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发型刚做的?比之前短了些,不过还蛮帅的。”骆轻尘打量着身边的付景鱼问道。 对方用手摸了一下右鬓,头也朝右边甩了一下,冲她挑挑眉说: “帅吧?咱也不输男人,愿意填补你的空窗期。” “比以前更帅,更型了!”骆轻尘想起中学时代的付景鱼,也是一副男孩子模样。 前几年她突然留起了长发,穿起了女装,可能是为方宙宇他爸做的改变吧? “骆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接你?他要真告你,法院会不会重新判?”付景鱼话锋一转问道。 “不会,他愿意做跳梁小丑,没人管得着,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你下午早点去接小宇。”骆轻尘微笑道。 “真的吗?这接二连三的剧情反转,骆骆你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他们花钱雇凶暗算你的,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协议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借条的事又是怎么搞定的?”付景鱼发出五连问。 “回头再慢慢解答你的疑问,和那份协议放在一起的还有这个。”沉默了一会儿,骆轻尘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旁边的人。 付景鱼从薄薄的信封里掏出一张对折好的信签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承诺书。 承诺书 考虑到肖泽凯和我女儿骆轻尘年纪尚小,思想,行为,心智等各方面还不够成熟,故此今天让肖泽凯签订一份《婚前协议》。 我同意他们二人领完结婚证后一起出国留学,等他们五年的硕博连读结束归来,那时他们不但学到了知识,年纪也长了五岁,各方面也会更成熟。 到那时,如果他们依然相爱并决定共度余生,我就同女婿肖泽凯解除这份《婚前协议》。 并把骆王集团交给儿子骆轻舟和女婿肖泽凯共同打理,女婿同儿子享受同等待遇。 我也会赠送女婿相应的股份,具体要看五年后的情况而定。 本承诺书一式三份,我太太骆珍妮和儿子骆轻舟各持一份,还有一份封存在我和女儿骆轻尘的秘密基地。 我们暂时不打算告诉女儿女婿有这份承诺书的存在,五年的时间和那份《婚前协议》,算是我这个老父亲对女婿的考验,希望他经得起考验。 承诺人:王安逸 xx年xx月xx日 付景鱼看完这份《承诺书》陷入了沉思,打心底里羡慕骆轻尘有这样的好父亲,而她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能为她这个女儿谋划未来?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也真心疼骆轻尘,失去如此好的父母,小姑娘内心该有多凄惶啊。 自己的父亲虽然不好,但他还在,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会因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内心或许会升起一丝柔软……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他一定会后悔的……”付景鱼说。 第26章 看了承诺书后 “骆骆,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付景鱼指着放在腿上《承诺书》问。 “你想干嘛?”骆轻尘问。 “想知道肖泽凯他们娘母几个看到这个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付景鱼幸灾乐祸道。 见骆轻尘不说话,她迅速拍照,并发送给肖泽凯。 此时,肖泽凯正沮丧地坐在副驾室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无奈、灰败、迷茫…… 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失去,真是无以言表…… 突然,手机传出一声信息提示音,他低头一看,是付景鱼发来的一张什么图片。 他点开仔细阅读起来,看完前岳父的《承诺书》,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婚是他自己要离的,诉讼虽说是锦然和母亲推波助澜的结果,但最终是他自己递交的,锦然和孩子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现在婚离了,女人和孩子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觉内心空荡荡的,好似错过了什么。 “谁发的信息?”锦然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肖泽凯赌气似的把手机递给她,像是要让她知道,为了她和孩子,自己放弃了什么。 锦然把车靠边停下,将那张图片上的文字仔细看了一遍,沉默了几秒后,她故作轻松道: “嘿,我当是什么,老话不是说,富不过三代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出五年,我们一定能超越她!” “你们在看什么?”后座的肖泽灵嚷嚷道。 “没什么。”锦然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男人,发动油门重新走起。 “阿凯,给我看看!”兰话梅伸手问儿子要手机。 “哎,妈,您还是别看了。”肖泽凯叹了一口气道。 “快,给我看看!”兰话梅不容置疑道,她心想,凭什么锦然能看,亲妈却不能看? “哥,你这婚离得太亏了!”看完图片上那些文字,肖泽灵忍不住咋呼起来。 见锦然从后视镜里斜睨她一眼,她又慌忙补充道,“锦然姐,我没说你,就是……那个……” 见女儿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兰话梅在心里直骂她蠢,但谁叫这是自己生的呢? 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心中再怎么后悔难过,也得强装笑颜,帮女儿打圆场。 “我们家阿凯这次确实吃亏不小,不过有你锦然姐和锦伯父在,还怕我们不能翻身?” “骆轻尘还算有点良心,说为了感谢我这两年对她的照顾,把那四百多万送给我了,阿凯,我们明天就去看房。”兰话梅道。 “对对对,二三百万首付就可以买四房两厅的大房子,足够我们全家人住了,妈,明天我陪你去看房。”肖泽灵说。 “阿姨,我和阿凯暂时不打算买房,我家有大房子,你可以暂时跟我们住一起,弟弟妹妹可以先去姐姐那里住一阵子。”锦然说。 “为什么不买房?那钱是骆轻尘为了感谢我们这两年陪伴她,才送给我妈的,我和阿瑞都有份……”肖泽灵气呼呼道。 肖泽凯全程沉默,锦然也不想跟她们打口水仗,只顾开车,不接肖泽灵的话。 “锦然,房子可以暂时不买,但你要记得,买房子的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要多带带弟弟妹妹。”兰话梅说。 她想看在孩子和市长大人的份上,先忍忍,回头跟儿子商量商量再说。 “对对对,锦然姐,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你多多关照哦。”肖泽灵赶紧附和道。 锦然嘴上说“那是当然”,心里却对她们翻起了无数个白眼。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肖泽凯的思绪却飘到了十多年前。 十二岁的微胖少年撑着伞走在校园里,突然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背着书包站在屋檐下。 女孩那张好看的侧颜他记得,上周末家庭聚餐时,他偷偷瞄过她几次。 女孩不慌不忙将一只手伸进雨里,豆大的雨滴飘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随即流到她微微窝起的掌心里。 她突然翻过掌心,手指像弹钢琴似的,在空中随雨珠一起舞动起来,纤纤玉手像空中飞舞的燕子,轻巧灵动。 不知怎的,一个成语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 她瘦小的身体在蓝白相间的海军服连衣裙下也显得轻轻巧巧,好像随时都会跟着她上下翻飞的裙裾飞起来似的。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走上去和她打招呼:“你没带伞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刚才逗弄雨珠时的微笑,眼睛如一汪清泉,不经意间流进了他心田。 她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轻轻漾开,在他心湖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情窦初开的少年,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感觉,纯真又美好。 “给,骆轻尘。”没等她回答,他便将手中的雨伞塞到她手里。 他们上周末才在肖骆两家的家庭聚餐上认识,那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是校友,只是以前从未遇见过彼此。 不,应该是见过,只是他们从未留意过彼时,他六年级,她四年级。 “你叫肖泽?”她轻声问。 原来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想,肖家四个孩子名字前两个字相同,只是最后一个字不同,不怪她记不住。 “肖泽凯,你叫我凯哥吧。”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凯哥好。”她仰脸看着他,乖顺地喊了一声。 “我爸让我在学校多关照你,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说你哥在上头。”他指了指楼上六年级的教室道。 “谢谢凯哥。”她暖暖道。 他刚开始叫她“轻尘”,慢慢也跟她家人一样喊她“骆骆”。 骆轻尘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八岁才上一年级,但她聪明好学,四年级上完直接升到了六年级,又从初一跳到初三。 “我好有压力呀,你再跳一级就和我同级了!”少年拍拍胸口说。 “那我努力成为你的学姐吧。”她认真道。 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话锋一转道,“我才不要做你的学姐,我要一直做你的学妹。” 他本科毕业后工作了一年,打算等她毕业后,两人一起出国留学,硕博连读,顺便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准岳父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至此,他都没觉得她是一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人。 只是一看到她那双纤纤玉手和美丽侧颜,他就忍不住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想起这个成语。 “阿凯,你在想什么呢?”锦然见肖泽凯一直沉默不语,柔声问道。 “哦,没想什么。”肖泽凯慌忙拉回思绪道。 他隐隐觉得她身上有些“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潜质,只是她不屑使用它们而已。 锦然这些天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骆轻尘那样一个瘦弱的身躯,是怎么从刹车失灵和那四个男人魔爪中逃脱的? 今天她又站在远处仔细观察了骆轻尘,确实没发现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娇柔瘦削。 她真想跑去问那四个男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根本不敢去,警察肯定正巴不得她露出狐狸尾巴呢。 “妈,你们今天回御园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叫搬家公司过去帮你们搬家。”肖泽凯对母亲说。 “哥,我不想搬!”肖泽灵说。 “阿凯,我们真的要搬吗?”兰话梅问。 第27章 搬家 “最好这两天就搬出来,先搬去老房子,我和锦然很快就能赚到钱买大房子,到时候再接你们过去住。”肖泽凯提高声音说,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不搬出去骆轻尘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再说她那么多房子,我想跟她好好说一下,等你们买上大房子后,我们再搬走。”兰话梅征求儿子意见道。 “妈,别置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最好今晚,最迟明天就搬走,您放心,儿子一定努力赚钱,争取明年就买大房子。” “好好好,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搬。”兰话梅说。 第二天早上,肖泽凯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到御园时,骆轻尘不在,只留下两个保镖和赵妈监督他们搬家。 御园里的一针一线都是骆轻尘购置的,严格说来,真正属于肖家娘母几个的东西不多,他们用的穿的十有八九都是骆轻尘送的。 昨晚骆轻尘跟赵妈交代过了,送给他们的东西由他们拿走,他们自己卧室里的东西,也任由他们拿走。 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里一些不打紧的,小东小西的玩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拿走。 但三楼画室里的东西,尤其是画,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把那间画室上了锁,其实平时也是锁上的,是指纹密码锁。 昨晚,肖泽瑞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他的大行李箱里了,就那么简简单单一箱子东西,不担心会落下什么,所以吃过早饭,他照常上班去了。 而肖泽灵和兰话梅故意慢慢吞吞收拾东西,连卧室的梳妆台、雕花屏风和两把红木雕花椅子她们也要搬走。 “妈,那边房子小,您搬这么多东西回去也没地方放。”肖泽凯提醒道,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骆轻尘买的。 “我用惯了,再说我用过的这些东西,肯定以后也没人会用,扔掉怪可惜的。”兰话梅边说,边指挥搬家公司的人一件件往外搬。 她见没人阻止,就越发来劲了,还准备搬床。 骆轻尘买的东西价格贵,质量好,款式还好看,她寻思着正好把家里那张旧床扔了。 无奈床又大又沉,搬家公司开来的是一辆小型货车,放不下。 “除了床,你们还要搬哪些东西?我打电话叫同事开大货车过来,不过要加一千元费用。”领头工人说。 “啥,要加一千元?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吃了!”兰话梅叉着腰叫道。 那工人斜睨了老太婆一眼,把目光转道肖泽凯身上,赵妈此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想看他好不好意思搬。 “妈,咱们不要这床了,太大太沉,等一下也不好搬上楼,回头我给您买一张比这好的床。”肖泽凯躲开赵妈的视线,对那不省心的亲妈说。 “那你们把这副窗帘给我取下来。”她指着卧室里的那副鹅黄色落地式窗帘对搬家工人说。 搬完卧室里的东西,她又朝楼上走去。 “老夫人,楼上好像没有你的东西了。”赵妈跟在她后面说。 “我上去看看,万一落下什么东西,到时候还要再回来取,我嫌麻烦,也麻烦你不是?”兰话梅边说边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去绕一圈。 把楼上的所有房间都探寻一遍后,她站在三楼走廊尽头的画室门口对赵妈说:“把门打开一下。” “老夫人,钥匙在我家小姐那里,她说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赵妈回答。 “我的老花镜找不到了,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在里面。”兰话梅道。 “老夫人,这间画室平时只有我家小姐一个人在用,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吧?”赵妈反驳道。 “谁说的?我昨天想亲家了还上来看过,兴许老花镜真在里面,我拿了就走,再说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妈见她纠缠不休,就把自己的食指放上去开了锁。 老太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王安逸和骆珍妮的画像时,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她把视线慢慢移到另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模糊不清的莲花躺在模糊不清的池塘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他画得好。 真搞不清骆轻尘为什么喜欢它,锦然居然也说好看。 “妈,您要是把骆轻尘画室墙上那幅莲花画拿回来给我,我给您五万元。”这是昨天锦然悄悄跟她说的。 脑子真是进水了,这幅画还没自己花几百元买来挂在卧室里的那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好看。 “你们帮我把这副画取下来。”兰话梅对门口的两个工人发号施令道。 看在五万元的份上,老太太豁出去了。 “老夫人,这是我们总裁夫人送给女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不能拿。”赵妈赶紧阻拦道。 这幅《睡莲》是骆轻尘十八岁生日时,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 “一幅破画而已,我卧室里那幅画不要了,跟它换总可以了吧?你们快给我取下来!”兰话梅催促搬家工人道。 “住手!你们谁敢动这幅画,我就报警了。”赵妈厉声道。 “赵妈,别那么实心眼,你让我把这幅画拿走,我给你一千元,怎么样?”兰话梅压低声音道。 “不行!”赵妈斩钉截铁回绝了。 “五千……一万总行了吧?顶你一个月工资了,多划算。”兰话梅继续贿赂道。 而此时,赵妈已经打电话把一个保镖叫上楼来,跟在保镖身后的还有肖泽凯。 “妈,您还有什么没拿,赶紧的,楼下工人在催,拖延时间要加钱的。”肖泽凯催促道。 “阿凯,我想要那幅画。”兰话梅指着墙上的画对儿子说。 “那幅画是骆轻尘的,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看的。” 肖泽凯的目光扫过那幅模糊不清的莲花画,视线在前岳父岳母的画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移开,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你把买画的钱给骆轻尘,我就要这幅画,你叫她开个价,我买总行了?”兰话梅软磨硬泡道。 肖泽凯拉起母亲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并示意搬家工人赶紧下楼。 他的脸烫得厉害,都不敢直视身边的赵妈,更不敢告诉自己亲妈,他根本买不起那幅画。 兰话梅见拗不过儿子,眼珠子一转,乖乖下楼去了。 肖泽凯看母亲抱着那幅山水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出御园。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锦然好好搞事业,有朝一日,在骆轻尘面前扬眉吐气。 第28章 深夜的越洋电话 骆轻尘听赵妈讲完他们搬家的过程,心里冷笑一声:不愧是市长千金,抢不到御园,就抢一幅可以换十个御园的画。 当天,骆轻尘悄悄没声息赶回御园,直奔三楼画室,把那幅《睡莲》从墙上取下来,然后把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挂了上去。 那晚,她在画室待到深夜,看看画上的父母,哥哥,再看看那幅《睡莲》,她思绪万千,悲从中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面容,亲情的温度从她指尖直窜到五脏六腑,勾起丝丝缕缕回忆。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手脚冰凉,这点随了母亲。一到冬天,父亲和哥哥就成了她的“暖手炉”。 在寒冷季节,有很多时候她从外面回到家,第一时间会把那双冰冷的小手放进他们温暖的大手里。 如果他们正在做事,她就把手伸进他们温暖的脖颈里。 有时候妈妈把暖手炉塞到她手里,她也喜欢让爸爸和哥哥帮她暖手。 因为那时候,除了温暖,她还感受到他们真真切切的爱。 小时候,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的脚放在爸爸怀里,她的脚就放在哥哥怀里。 起初肖泽凯看到这种情形时,还有点吃哥哥的醋,后来他们混熟了,他便主动要求成为她的“暖手炉”。 初中时,他们经常一起骑单车回家,一到冬天,他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单车后面,把手塞进自己的后背,既可以为她挡风,又可以为她暖手。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有那么多人爱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身材瘦弱,身体发育比较晚,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还是因为她太过安静,一心扑在学习上? 或许是大家看到肖泽凯经常去找她?总之,到了高中还没有什么男孩子追求她。 当进入大学校门,追求她的男生陆续出现,且越来越多时,她已经习惯了有肖泽凯的生活,认为那就是爱情。 当父母把她和肖泽凯的事提上日程时,她也觉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父母出事,放肖泽凯一个人出国,她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会轻易被动摇。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飞得多远,最终都会回到身边。 不孕不育算得了什么?因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 等他回国后,她再想办法配合他治疗,实在不行就做试管婴儿,再不行就抱养孩子。 那些没有孩子的伟人,名人都可以相爱一辈子,他们一样可以。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背叛了她,虽然她很难过,也偷偷流过不少眼泪,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她的手指滑过《睡莲》右下角ude m的名字时,又想起十八岁生日。 母亲送她这幅画时对她说的话: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送你这幅画吗?” 见她摇头,母亲继续说:“因为我喜欢莲花的品格,更欣赏这幅画的作者,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做姑娘时,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专情的好男人,很幸运,我遇见了你父亲,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老板。” 骆轻尘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妈妈继续说:“妈妈把这幅画送给你,一是希望你有莲花的品格;二是希望你能遇到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 “遇见好男人固然很幸运,但妈妈更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和男人,还有别的东西……” “关键时刻,这幅画可能比男人更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都会贬值,但这幅画不会……” “宝贝,你收藏好它,心烦意乱时拿出来看看,想想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想想莫奈和卡米尔的故事。” “想想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想想妈妈的话,可能你就会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母亲不但有大智慧,还能预见未来,难道她猜到肖泽凯有一天会变心? 不可思议,幸亏肖泽凯不是她骆轻尘人生的全部。 想到这些,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眼前这幅赝品,她脑子里依旧能清晰浮现出莫奈和他的“绿衣女郎”。 假亦真时真亦假,人这一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和预料。 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爱自己,才不辜负离她而去,却又时时刻刻不在她身边看顾她的父母。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转辗难眠,以往的事像电影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 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父母、哥哥、外公外婆的、有肖泽凯的,有这两年和肖家娘母几个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清醒,她听到外面起风了,没多久又下雨了,御园一下子搬走几个人,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好想哥哥,他在国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国外治病这两年,她经常联络不上他,他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医生说他失忆了,他忘记谁都可以,怎么能忘记她这个妹妹,现在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血脉亲人。 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的号码,以前经常关机的电话居然通了。 一瞬的激动后,那头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声“喂”,这声音顿时扼杀了她说话的欲望。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她轻声问。 “快了。”他惜字如金道。 “你还好吗?”她问。 “好!”他答。 “哥,我好想你。”她有些哽咽道。 “我也是。”他例行公事道。 这真是骆轻舟吗?真是以往那个疼她爱她,处处让着她,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亲哥哥吗?她流下了眼泪。 “你那边还是深夜,乖,赶紧睡觉,回去之前我给你电话。”可能他感觉到电话那端的女孩在哭,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温度。 就是这一丝的温度,让她泣不成声,她轻轻“嗯”了一声,赶紧挂掉电话。 她可以失去肖泽凯,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哥哥,如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至亲。 第29章 偷偷摸摸的奇葩母女 大火之后,骆轻舟因全身严重烧伤而昏迷不醒,几天后醒过来时就发现他失忆了,后来就被送去m国治疗。 头一年,她特别想念哥哥,想跟他视频通话,但他说怕吓着她,等脸上的伤疤完全修复后再跟她视频。 多次请求被拒绝后,她就不再提视频通话的事,加上两地时差大,经常联络不上他。 即使偶尔联络上他,也因他不记得她,让她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因为血缘关系,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等他完全康复,回来面对面交流可能会更好。 自从肖家人搬走后,骆轻尘偶尔才去晨园看看施工进度。 她有时候在御园安静画画,有时候会邀请付景鱼母子来御园玩。 这期间也去过骆王集团一两次,只是在父母的办公室里安静坐一会儿就走了。 “漂亮姐姐,我能跟你学画画吗?”这天,方宙宇在御园画室看骆轻尘画画后,突然问。 “当然能呀。”骆轻尘扭头看了小不点一眼道。 “骆骆,你别把他的话当真,这小子屁股上有钉子,根本坐不住。” 付景鱼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动症,几乎干什么事都是五分钟热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上次我们去钓鱼,人家小宇还坐在旁边看了我们半个多小时呢。”骆轻尘道。 “那我回头就把画画工具给你买齐,你小子如果半途而废,浪费我颜料,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三四岁的孩子就是要多试多做,这样才能发现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试错的成本就越来越大,不如趁早试错。”骆轻尘说。 付景鱼点头认可。 “小宇,你想不想搬到这里来跟我住?”骆轻尘突然问。 “嗯,我喜欢漂亮姐姐,也喜欢漂亮院子。”方宙宇点头道,眼睛转向妈妈,眼神里满是期待。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你小子……” “鱼哥帅呆了……”方宙宇见母亲作势要打他,赶紧来了一串彩虹屁。 “小宇说得对,鱼哥确实很帅,要不你们都搬到御园来住,陪我度过空窗期?”骆轻尘认真道。 她的大房子需要人气,需要孩子的欢声笑语,她也很喜欢付景鱼母子的性格,所以郑重其事向他们发出邀请。 “那我们就过来陪你住几天,等我妈从我外婆家回来,我们就搬回去。”付景鱼爽快答应。 “嗯,其实阿姨也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这里也有地方住。” “等晨园装修好了,你们也可以跟我搬去那边住,那边比这边大很多。”骆轻尘说。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 “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阿姨愿意,也可以像赵妈一样帮我做事,反正我也打算再请些工人。”骆轻尘说。 “真的?等我妈回来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过来住,我就把我们那套小房子租出去,正好可以减轻我供房供娃的压力。” “谢谢你骆骆,你真是我们的贵人!”付景鱼边说边一本正经向骆轻尘行了一个军礼,方宙宇也有样学样地立正敬礼,随即三人笑作一团。 付景鱼母子第二天就提着行李来到御园,他们远远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扒在门上,鬼鬼祟祟往里瞧,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请问,你们找谁?”付景鱼拍拍老太太肩膀问。 “你是谁?吓我一跳!”老太太没好气道。 来人正是兰话梅和肖泽灵母女,双方虽然前些天在法院门口见过一面,但都对彼此都没多少印象。 “我是骆轻尘男朋友,你们是谁?”付景鱼粗声粗气道。 “男朋友?这小孩呢?”肖泽灵问。 “我儿子,也是骆轻尘的儿子。”付景鱼大大咧咧道。 “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骆轻尘,你开门,你这个婊子,敢给我哥带绿帽子。”肖泽灵边拍门边骂道。 “轻尘,快开门,我……”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雕花大铁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骆轻尘早就从监控里看到这对母女了,付景鱼母子还没出现时,她们俩已经在门口转悠一段时间了。 她们试了指纹解锁,也试了密码解锁,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差叫开锁公司的人来帮忙了。 “鱼哥,小宇,快进来。”骆轻尘亲自给他们开门。 “轻尘,我有话跟你说。”兰话梅跟在孩子身后想往里面挤。 付景鱼上前阻拦,骆轻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对奇葩母女就顺利挤了进来。 “轻尘,我们阿凯跟你十多年的感情,你连他的孩子都接受不了,为什么能接受这个男人的孩子?”兰话梅一进门就理直气壮质问前儿媳。 骆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我高兴我乐意,再说我跟鱼哥认识好多年了。” “什么?你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你还有脸指责我儿子婚内出轨?”兰话梅愤愤不平道。 “骆骆,我爱死你了。”付景鱼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往里走,嘴里阴阳怪气道。 “漂亮阿姨,我也爱你。”方宙宇也趁机挽着骆轻尘的另外一只胳膊道。 “你,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兰话梅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告我们去呀!”付景鱼白了老太婆一眼道,方宙宇也对奇葩母女吐了吐舌头。 “骆轻尘,你婚内出轨,还有脸让我哥净身出户!小心被这对不要脸的父子骗了,一看他们就是软饭男!”肖泽灵骂道。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吃软饭,人家三四岁的孩子不吃软饭怎么活? “你哥才是软饭男,你们全家都是软饭硬吃的货色,哪里来的勇气跑上门来指责别人?” 付景鱼说得也没错,那天骆轻尘在法院拿出那份《婚前协议》,肖泽凯还不死心,非要说御园是他借钱买的。 “我们吃的又不是你的,也不是来你家,你激动什么?我们家轻尘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了那么多,嘴真贱!”兰话梅骂完付景鱼,又对前儿媳谄媚道。 “阿姨,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骆轻尘淡淡问。 第30章 结婚请柬 “轻尘,我们两家好了十多年,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是不是婚内出了轨。” “但我要提醒你,小心被人骗。”兰话梅边说边斜睨了付景鱼一眼。 “谢谢阿姨好心提醒,还有别的事吗?”骆轻尘问。 “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就算看在你肖伯伯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让我们家阿凯净身出户呀,好歹我们陪你了你两年……” 兰话梅正要开启耍赖模式,就被骆轻尘打断了,“那你们的意思?” “我看上三楼画室里的那幅画了,就是那幅莲花画,你能不能送给我?” 兰话梅开门见山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两年,骆轻尘还没有正面拒绝过她,她这个婆婆若是问她要什么,一般都会给。 “您想要那幅画?”骆轻尘吃惊道,表现出一丝迟疑,不舍的样子。 兰话梅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就那么一幅画,你不会舍不得给我吧?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你以前不是说那幅画难看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它了?”骆轻尘明知故问道。 “哎,我觉得莲花的寓意好,出淤泥而不染,我想拿回去挂在家中。” “让锦然每天看看这幅画,向你学习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妻子,跟阿凯好好过日子。”兰话梅一脸真诚道。 “对对对,我妈说得对,我们现在才意识到,锦然勾搭人家老公,真有点不地道。”肖泽灵附和道。 “你们说这话,就不怕锦然知道后找你们麻烦?”骆轻尘问。 她真想知道锦然为了拿到这幅画,承诺给这对奇葩母女多少钱,但她又不能直接问。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肖泽灵道。 “好,看在你们说了大实话的份上,我就把那幅画便宜卖给你们了,你们跟赵妈上楼去拿吧。”骆轻尘道。 “啥?还要钱?”兰话梅一脸不可置信道。 “小姐,那可是你父母送给你……”赵妈正想提醒自家小姐,就被兰话梅打断了。 “买就买,你说说多少钱?”兰话梅问。 骆轻尘看着那母女二人急切的眼神,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元?”肖泽灵问。 骆轻尘摇头。 “一千元?”兰话梅问。 “你们想什么呢?我十万元买来的画,怎么可能一千元就给你们?” “友情价,一万元,如果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要就赶紧走人。”骆轻尘淡淡道。 “小姐,你不能这样,那可是……”赵妈又想阻拦,被骆轻尘打断了。 “照我说的去做,最后一次让她们得便宜,相信她们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了。” 骆轻尘对赵妈说,但话是故意说给这对奇葩母女听的。 其实,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锦然知道,她家墙上挂的《睡莲》就是一幅赝品,免得他们总是惦记着。 有一句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即使这幅赝品赚了她们大几千,谁让他们上杆子追上门来买的?这个哑巴亏估计锦然得自己偷偷吃了吧? 打发走那对奇葩母女,迎进这对搞笑母子后,御园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欢声笑语。 赵妈和何婶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付景鱼母子变着法活跃家庭氛围。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精神身体双重滋养,骆轻尘居然胖了三四斤,面色也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润精神了许多。 这天,刚从幼儿园接孩子回来的付景鱼推开院门,就看见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裙的骆轻尘,正在树荫下翩翩舞动。 那把黑伞随她的胳膊伸缩有致,裙摆随着她曼妙轻灵的身姿,上下翻飞,整个人轻盈得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付景鱼看傻了眼,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画面,就直接用了“惊为天人”和“视觉盛宴”这八个字来形容她。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下凡?”跟在母亲后面的方宙宇扬起小脸问。 “仙女,邀请你周末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怎么样?真想看看帮公子哥儿哈喇子直流,惊掉下巴的样子。”付景鱼手里拿着红色请柬在空中晃了晃道。 “谁的结婚请柬?”骆轻尘玲珑有致的身体从空中飘然落定后问道。 两年多没参加过这样热闹的活动了,出去露露面也行,她想。 正伸手去拿那张红色烫金请柬,付景鱼说:“你的前夫哥,我的同桌。” 小仙女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似的,赶紧收了回去,嘴里立刻蹦出两个字,“不去!” 刚说完这句话,赵叔抱着快递走到他们跟前。 “说不定肖家人也会给你发请柬。”付景鱼边帮她拆快递边打趣道。 “他们哪有那个脸?”骆轻尘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一个快递封上,付景鱼示意她自己来拆。 她隔着快递封摸了摸,又掂了掂,看了看,始终没在上面找到发件人的详细信息。 拆开快递封,如付景鱼所料,一张精美的烫金大红请柬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以兰话梅的名义向她发的邀请函。 “无耻!”骆轻尘虽然嘴里这么骂着,但是她明白这是兰话梅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老妖婆脸皮还真他m的厚!”付景鱼骂道。 想起上次那对奇葩母女轻轻松松来御园拿走那幅《睡莲》的事。 付景鱼继续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这是摸透了你这个好说话的性格,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这回我肯定不会遂了他们的愿。”骆轻尘道。 “做亏心事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不去呢?不仅要去,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到时候幽默帅气的鱼哥,携有钱有颜的骆家小公主,再带上一份厚礼,肯定气死他们。”付景鱼一脸坏笑道。 “你打算送什么厚礼给他们?”骆轻尘问。 “一双破鞋,一个装着三元钢镚儿的红包,不,三毛钱,三分钱估计很难找道。” “外加一副对联或者一面锦旗,你觉得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付景鱼问。 “你打算在锦旗上写什么?”骆轻尘好奇道。 “还没想好,我回头在网上搜一下,肯定有专门为原配做那种骂小三锦旗的商家,一对一私定那种。”付景鱼认真道。 “要注意言辞,否则被人家告了不划算。”骆轻尘提醒道。 “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想……”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片刻后又说:“不如穿着丧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候再让方宙宇抱住新郎的腿,哭着喊他爸爸,或者抱住新娘的腿喊亲妈?” “我才不叫别人爸爸妈妈!”在一旁玩的小男孩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31章 渣男只配穿破鞋 “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回头奖励你一个鸡腿。”付景鱼蹲下身子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夸赞道。 “你不是说长大了想做电影明星吗?不会表演怎么能做明星?”她锋一转又对儿子说。 “有没有出场费?”方宙宇问。 “当然有,一场一百元,表演得好外加一顿麦当劳,如果演砸了盒饭管饱,钱一分没有。”付景鱼道。 “嗨嗨嗨,你俩还认真了?为了渣男把咱这么好的儿子教坏了不值。”骆轻尘轻轻拍了一下方宙宇圆滚滚的小脑袋,认真道。 周末,海城大酒店十八楼宴会厅,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中。 新郎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高大英挺,新娘一袭洁白低胸婚纱,腰部的褶正好遮住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得阿罗性感,媚味儿十足。 兰话梅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高定旗袍,卷发红唇,配饰叮当,手里拎着前儿媳送的一个贵妇包,一副不输亲家母的派头。 肖泽灵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看到长相和穿着好的男人,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 付景鱼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姗姗来迟。 递上一个三百元红包后,在门口签下自己的大名,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强哥”的步伐独自走进宴会厅。 她最终也没能说动骆轻尘一起来,也没有带方宙宇来,这对狗男女根本配不上御园仙女来捧场,也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喊声“爸妈”。 当看到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锦市长牵着女儿出场时,她觉得锦然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好父亲。 心中正有些酸楚,有人拍了她一下,“鱼哥,你是鱼哥吧?” 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高中同学叶子玉,“叶子,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叶子玉回答。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跟男朋友去北方发展了?怎么,还是对肖泽凯念念不忘?”付景鱼揶揄道。 “他不是一直跟那他那个小青梅?怎么会跟这位?”叶子玉答非所问道。 “不知道,你回头问问他。”付景鱼说。 “听说新娘子是市长家千金?真的假的?”叶子玉问题可真多。 “鱼哥,你今天可真帅。”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她们的谈话之中,付景鱼扭头一看,是高中同学马小博。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博士,你今天是来这里跟我秀情侣装来了?”付景鱼问。 “嘿嘿,你也一直单身?要不我勉为其难,跟你凑一对?”见对方撇撇嘴,一副嫌弃他的样。 马小博改口道,“鱼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兄弟介绍一下。”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是十八层地狱,我刚从里面爬出来,鬼才愿意再进去。”付景鱼戏谑道。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参加阿凯的婚礼,原来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马小博调侃道。 “你们都一样,人家大喜的日子,不但穿成这样,还一口一个坟墓地说。”叶子玉边说,边看正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的新郎新娘。 马小博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他里面的衬衫是粉色的,付景鱼全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就连鞋子袜子都是黑色的。 “不好意思我刚去参加了一场葬礼,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刚走进电梯按十八层时,我都有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殡仪馆,正要往十八层地狱去的感觉。”付景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和神态有点逗,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应景地笑了几声,旁边的宾客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一笑,果然看到新郎新娘的脸色由阴转晴。 “肖总,锦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付景鱼趁机端起酒杯向新人祝福。 正在这时,兰话梅走过来低声对肖泽凯说了一句什么,新郎新娘便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什么事非要把我们喊过来?”锦然没好气地问婆婆。 “刚才前台收到一份礼物,那人说是送给新郎新娘的,一定要新郎家人亲拆,所以我就拆开看了……”兰话梅看了一眼儿子,吞吞吐吐道。 “什么礼物?”肖泽凯问。 “那啥……哎……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兰话梅意味深长地看了锦然一眼,对儿子没好气道。 三人走到宴会厅门口,兰话梅撩开红色丝绒桌布,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儿子跟前。 盒子上写着:送给新娘锦然和新郎的新婚贺礼,请新郎和家人亲启! 锦然抢先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后又不动声色盖上,拿着盒子朝垃圾桶方向走去。 “里面是什么?”肖泽凯边问边大步走到妻子跟前,一把夺过礼盒。 锦然见他已经打开看了,稳了稳心神,问负责签到的人:“谁送过来的?” “好像是一个同城骑手。”那人回答,神情有些尴尬。 此时,肖泽凯正拿着礼盒仔细翻找,试图找出送件人的蛛丝马迹。 “别找了,肯定是有人恶作剧,赶紧丢垃圾桶去。”锦然冷冷道。 肖泽凯阴沉着脸,把手里的礼品盒朝两三米外的垃圾桶扔去。 盒子还没飞到垃圾桶里,就听到硬币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一双脏兮兮的破鞋也掉在垃圾桶旁边。 一张红纸条在空中翻飞几下便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渣男只配穿破鞋。 “叔叔,你的钱掉了。”一个大眼睛男孩顺着硬币落地的声音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一元硬币递给肖泽凯。 “还有一个滚到那边去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吧?”小男孩仰着脑袋天真道。 见肖泽凯捡起地上那张红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铁青着脸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锦然瞪了一眼那孩子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看转身离去的新郎新娘,又看看手心里闪闪发光的两个硬币,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握着硬币去宴会厅找妈妈去了。 第32章 骆轻尘你后悔了 “阿凯,别生气,明显是有人恶作剧。”锦然跟在男人后面解释道。 “谁会搞这种恶作剧?”男人问。 “你说会不会是骆轻尘?”锦然问。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闪过骆轻尘用目光冷冷看着他的表情。 付景鱼今天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婚礼,是骆轻尘授意的吧? 如果真是她的意思,说明她在吃醋?她在嫉妒锦然?她心里还在乎我?肖泽凯在心中暗自思忖。 “怎么不可能?她这是在嫉妒我们真心相爱。” “这事儿我们回家再说,你进去洗个脸,调整一下情绪,婚礼还没结束。”说罢,两人各自走进卫生间。 肖泽凯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脸庞,他嘴角轻轻上扬,腹诽道:“骆轻尘,看来你还是后悔了!” 新郎新娘收到破鞋和三块钱硬币的事很快就在婚礼现场传开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参加过那么多婚礼,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送这种礼品,你们说谁敢开这样的玩笑?”付景鱼听邻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 “恐怕没有开玩笑这么简单……”一人中年妇女讳莫如深道。 “渣男只配穿破鞋,还挺顺口的,哈哈哈。”有人捂住嘴低笑道。 “我真佩服送礼物的人,敢来砸市长千金的婚礼,真是不怕死!”另外一个男人说。 “佩服,真是佩服!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 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眼神很是奇怪,恐怕都误以为这女人喜欢肖泽凯这个小奶狗。 她连忙解释道:“去年我前夫跟小三结婚,我就想送一双破鞋和一面锦旗给他们,但最后愣是没送,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太怂了?” “你没送是对的,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我也觉得,跑去前任婚礼现场闹,说明还没放下,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你们说这次是新郎的前任没放下,还是新娘的前任没放下?” “那个新郎看起来还蛮单纯蛮实在的,新娘应该是属于那种热情奔放型的。”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们俩,也说不好,你们有谁熟悉他俩的?透露一下。” “你看得挺准的,我们几个都是新郎的高中同学,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单纯实诚的男孩子。” “但几年不见,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掉。”付景鱼道。 “有谁告诉我一下,新娘子真是市长家千金吗?”叶子玉执着地问。 “对呀,你看她跟老锦长得多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再说姓锦的本来就不多……” “我觉得新娘子长得更像母亲些,但她没母亲漂亮,倒是比母亲更媚。” “我是新娘子的高中同学,她全名叫李锦然,我们都叫她锦然。” “她妈姓李吧?听说锦市长素来低调,让孩子随母姓也正常。” “她妈姓鲁,照你这么说,她应该叫鲁锦然才对。” 大家边吃边七嘴八舌地八卦着,锦然那位高中同突然朝旁边努努嘴,示意大家禁言。 付景鱼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五官确实跟锦然有几分相像。 “辉辉,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锦然那位高中女同学拉住走到她身边的耳钉男,露出一脸的谄媚样问道。 “小丽姐,好久不见,我去那边招呼一下朋友,回头聊。”耳钉男说。 “你先忙去,回头叫上你姐和姐夫一起聚聚。”叫小丽的女人朝耳钉男的背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高声道。 “这是锦然的弟弟,叫李锦辉。”小丽嘚瑟道,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市长家的座上宾似的。 付景鱼本来打算晚宴结束后就回御园的,可她的好奇心成功被锦然两姐弟这个姓激起,望着李锦辉的背影,她若有所思。 “看市长对新娘一脸的慈父表情,我还以为他们是亲亲的父女关系,那他们跟锦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按耐不住的宾客问。 “当然是父女关系呀,你看,据说那个也是锦家千金,名字叫王思瑾,不是锦然的锦,是王字旁那个瑾。”小丽说。 “一家人三个姓?不对,是四个姓,真有意思,不会要上演真假千金戏码吧?”旁边一个女人问。 小丽笑而不语,旋即站起身来,对大家神秘一笑,走到付景鱼身边。 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帅哥,你穿一身黑挺帅的,那礼物不会跟你有关系吧?你是男方家亲戚还是女方家亲戚?” “你可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胆?”付景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衣服,赶紧解释道。 “等一下我要去闹洞房,你去吗?”小丽问。 “去看看也行。”付景鱼说。 “那加个微信呗,”加完微信,她又说:“我内急,回见。”便扭动着腰肢朝卫生间走去。 一家人四个姓?夫妻二人一个姓锦,一个姓鲁,三个孩子两个姓李,一个姓王? 李锦然,李锦辉,王思瑾,这是什么家庭组合?难不成人民公仆高风亮节帮别人养孩子? 婚宴司仪宣布送入洞房后,打算去闹洞房的年轻人准备各自开车去新房,付景鱼到酒店门口时,老杜已经开着那辆黑色宝马等在门口。 今天本来她要开自己的车来,骆轻尘说她那辆车跟今天的婚宴太不匹配,毕竟是市长和行长家的高逼格婚礼。 那就享受一下骆王小公主的待遇,嘚瑟一下,保镖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后座。 “鱼哥,搭个顺风车呗!”刚才主动加她微信的那位小丽姐边说边弯腰欲往车里挤。 付景鱼斜睨这女人一眼,往里面挪了挪,女人便撩起裙摆低头钻进车里,白花花的胸脯在她面前一览无余,难道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货? “鱼哥,去哪里?”老杜问。 付景鱼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女人已经一口气说出新房地址,并吩咐老杜开车,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第33章 锦然的前世今生 “天上人间,听起来是仙女天使住的地方,给他们住有点糟蹋了。”付景鱼重复了一遍他们要去的别墅区名字说。 “可不是吗?鱼哥,新娘子不会是你的前任吧?”小丽拍了一下付景鱼,娇滴滴问。 付景本想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 又瞟了一眼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后,挑挑眉改口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说完她叉开两腿,大剌剌靠在座位上,两条胳膊成一字型搭在座椅背上,等待身旁的大胸女人回答。 “我就随便问问,不是最好。”小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娇羞道。 “为什么不是最好?她可是堂堂市长千金,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攀附的对象。”付景鱼问。 “她玩过的男人手指加脚趾恐怕都数不过来,像新郎这样的小奶狗,小绵羊,以后有他受的!”小丽晃晃自己的双手,再指指自己双脚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看不出她除了s长千金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吸引男人的资本。”付景鱼继续套话。 “她性感妩媚,听说在床上……你懂得……”小丽压低声音道,貌似不好意思了。 随即话锋一转说,“她不是真正的市长千金。” “什么?”付景鱼吃惊道,没想到一趟顺风车吃出这么大一个瓜,不知道肖家人知不知道? “美女,依你看锦然这是看上新郎官什么了?她可是阅男无数的女海王。”付景鱼问。 “锦然喜欢有钱有颜又听话的小奶狗,但她说她要嫁的人还要有能力,让她崇拜的男人。” “新郎官应该长在她的省美点上,但其他方面我也不了解,所以不好评判。”女人如实回答。 “鱼哥……那啥?不知道新郎官是不是猛男,在哪方面能不能满足他老婆?”女人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问。 “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付景鱼问 “no,no,no,这点非常重要,鱼哥,你在那方面怎么样?你长得挺帅的,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丢丢阳刚之气。”小丽打量着付景鱼问。 听女人这么一问,前面的老杜差点笑出声来,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听付景鱼怎么回答。 “要不咱俩试试?”付景鱼盯着她白花花的胸脯,暧昧道。 见对方红着脸低下头,她话锋一转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保守得很,做不出奉子成婚的事。” “我就喜欢保守的男人。”女人羞涩一笑。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不会在暗示我他俩奉子成婚吧?这倒是锦然能做出来的事。” 小丽说着,这才娓娓道出锦然的前世今生。 原来,锦市长的原配夫人姓王,是京都一位大领导的掌上明珠,婚后他们只育有一女,就是前面提到的王思瑾。 十多年前市长夫人患了绝症,市长大人便从老家请了一个佣人来照顾他夫人,这个佣人便是锦然的母亲鲁二瑾。 鲁二瑾夫妻都是农村人,她的丈夫姓李,据说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李锦然也跟母亲一起来到海城,因为弟弟才上小学,就暂时跟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 据说市长和市长夫人都非常好,每个周末都会邀请平时住校的李锦然到家里来跟她母亲团聚。 几年后,市长夫人去世了,锦然也考上北方一所大学,而鲁二瑾却继续留在市长家做佣人,那时李锦辉也来到海城上初中。 锦然大三那年,鲁二瑾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夫人,锦然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千金。 从此她的生活就跟开挂了似的,身边的舔狗也越来越多。 她虽然不是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但胜在胸大妩媚,对男人有一套。 在学习上也非常用功,顺利拿到哥大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据说修的是金融和设计双学位。 “既然你说锦然不是市长亲闺女,为什么他们长得那么像?”付景鱼问。 “鱼哥,有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敢乱说,或者你自己查查。”小丽冲付景鱼神秘一笑,提着裙摆下了车。 听完市长家的八卦故事后,付景鱼无心再去闹洞房,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能再听一段关于新郎新娘的八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帮到骆轻尘。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被人群推到了新房门口。 “姐夫,入洞房前是不是还要过我这关?”李锦辉大声嚷嚷道。 “对对对,新郎官,赶紧讨好你小舅子,否则今晚洞房好事难成。” 有几个和李锦辉年龄相仿,也戴着耳钉,有的染着黄毛或者红毛的男孩附和道。 “接亲的时候不是给过红包了吗?”肖泽灵嘟囔道,眼神里充满厌恶。 “又不是问你要,一边去!”李锦辉一把推开肖泽灵。 “你问我们肖家要,我还不能说一句了?你什么素质?”肖泽灵回怼道。 “肖家算个屁?我姐这是下嫁,你们心里没个数吗?这套大平层还是我们锦家陪嫁的……” 李锦辉趾高气扬道,好像他真是市长家少爷似的。 “给给给,红包当然要给,辉辉,这边来,阿姨给你红包。”兰话梅拉住女儿的胳膊,对李锦辉陪笑道。 老太太本来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 心想,是锦然做小三勾搭自己的儿子,骆轻尘才将他们赶出御园,从此失去那么优渥的生活。 但看在市长大人的面子上,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看在这套大房子和堆积如山的礼品红包的份上。 她只能忍住怒火,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李锦辉。 “亲家阿姨,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多人就两个红包,怎么分?” “最起码来几十个大红包,让大家抢,这才有气氛,有意思,大伙说对不对?”李锦辉接过红包道。 那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附和,肖泽灵又想骂人,被兰话梅拉住了。 要不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早把这群小混混赶出去了。 第34章 亏大了 不过我们兰话梅同志,有可能此时还不知道锦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今早准备的红包已经发完了,你们先玩着,待我多准备几个再来。”兰话梅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陪笑道。 “妈,您拉我干嘛,他们就是一帮小混混!”肖泽灵不情不愿跟母亲退出人群。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没见今天我们收到那么多礼品红包吗?” 兰话梅见四下无人,悄声对女儿说。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大半都是冲市长大人的面子来的,礼物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包自然也是丰厚的。 婚宴虽然说由肖家出资,但市长夫人提前就说了,婚礼礼物和红包通通由肖家人支配。 兰话梅刚开始确实感觉肉痛,想着市长家千金和行长家公子结婚,肯定要办高逼格的宴会,那得花多少钱呀? 但后来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和红包后,心里又活泛起来,这真是一件只赚不亏的好事儿。 等到宾客散尽,新郎新娘也关门休息了,兰话梅这才开始行动。 她推开儿童房,看到床上全是红包,床下全是礼品,便撸起袖子乐呵呵开始拆红包。 接连拆了几个红包后,她慌了,红包里怎么全都是一张叠了又叠的红纸,上面写着送红包的人信息和对新人的祝福。 也有少量真金白银的现金红包,不过都是些几百元的小红包,其中就包括付景鱼的。 “阿灵,这是怎么回事?”兰话梅颤抖着手问一旁的小女儿。 “妈,我们可能被锦然这个贱货耍了,他们那边宾客肯定都通过手机转账给锦然了。”肖泽灵一拍脑袋说。 就是啰,现在谁还给真红包?这么多红包,弄丢了算谁的?再说几千几万的现金一个红包也装不下呀。 看来这场婚礼,肖家人真是亏大了。 付景鱼中途便离开了,回到御园时,见骆轻尘还没睡,便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 骆轻尘静静听着,神色平常,中间偶尔用一个微笑或者“嗯,啊,哦”回应她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可真受不了那个叫小丽的女人,她跟锦然就是一路货色,总想用她胸前那白花花的几斤肉勾引我。”付景鱼眉飞色舞说着。 “那是,谁叫我家鱼哥长得这么帅?她要是明天就约你见面,怎么办?”骆轻尘问。 “不怕,下次我开自己的那辆车出去,再带上方宙宇,准把她吓跑。” “今天她之所以粘着我,肯定误以为我是豪门公子哥了。”付景鱼胸有成竹说。 “我真想知道,如果她问方宙宇你是谁,小宇会怎么回答她。”骆轻尘调侃道。 “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听听那小子怎么回答,我都有点期待了。”付景鱼兴趣盎然道。 真如骆轻尘所料,两天后,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约付景鱼见面。 在车上接到她电话时,老杜还朝鱼哥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老杜,羡慕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鱼哥没你有男人味,没你高,也没你壮,为什么桃花运比你好?”骆轻尘笑着问。 老杜实诚地点点头,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脸上却露出小姑娘才有的娇羞来,看得付景鱼大跌眼镜。 “不是吧老杜,你这表情也太萌太可爱了吧?冲你这表情,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想娶什么样的老婆?我帮你张罗。”付景鱼道。 “鱼哥,你就别拿小杜寻开心了,要不是我们家小杜是单身主义者,就凭人家这身材,这身手,这高仓健的脸,还不得孩子都好几个了。”赵妈也在一旁揶揄道。 “还有一颗少女的心,是吧老杜?”付景鱼痞里痞气问,还禁不住拍了拍老杜的肩膀。 “鱼哥,别瞎说。”老杜又恢复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道。 喜欢听八卦的付景鱼,当天晚上就向骆轻尘打听了老杜的情况。 原来,老杜是北方人,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复原后就来南方打工了。 做过很多个行业,酒店服务员、业务员、健身教练、跆拳道教练、王安逸的私人司机兼保镖。 最后一份工作一干就是十来年。 “他在你家干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见他跟女孩子交往过?”付景鱼好奇道。 “嗯,当初问我爸,我爸叫我别瞎打听人家隐私。”骆轻尘摇头说。 “他莫不是受过什么大的情感创伤吧?”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骆轻尘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翌日,老杜开车送付景鱼去跟大胸女人约会,当然骆轻尘和方宙宇也一起去了。 小丽见付景鱼推门而入,便笑容可掬地从座位上起身迎接,当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丽美女,我带了两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付景鱼大大咧咧问。 小丽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而碍于面子,她只得说:“当然不介意。” 她瞟了一眼骆轻尘: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贵气。 “她太瘦了,没有我丰满性感。”小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又把目光转移到方宙宇身上,热情开口道:“我很喜欢小孩子,鱼哥,这是你妹妹的儿子吧? “美女阿姨好,我叫方宙宇。”小不点回答。 “好好好,这孩子嘴巴也太甜了吧,我喜欢。”小丽乐呵呵道,“小宇,你给阿姨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方宙宇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付景鱼,见他妈点头,他指着骆轻尘一本正经介绍道:“这是我漂亮的神仙姐姐。” 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付景鱼说:“我是她儿子。” 小家伙没说一句谎话,用最完美的方式把他身边的两位女性介绍给他的小丽阿姨,却一点没暴露付景鱼的女性身份,实在是高。 “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单身呢。”小丽惊得张大嘴巴,看了看付景鱼又看了看方宙宇,不可思议道。 第35章 我好怕呀 “目前她单身,又当爹又当妈,哎,真是不容易。”方宙宇一本正经替他妈解释道。 末了这小子还叹气摇摇头,那表情那语气,还真跟他外婆有几分像。 逗得三个大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喜欢!”小丽一听付景鱼单身带娃,心中大喜。 心想,像鱼哥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还是有点瑕疵的好。 这样不仅好追,还跟自己更匹配,何况他这儿子还蛮可爱。 “我女朋友,骆骆。”付景鱼搂着骆轻尘的肩膀,向小丽介绍道。 “你好,何莉莉,茉莉的莉!”小莉平静地向骆轻尘伸出手,笑盈盈道。 心中却在想,你儿子刚还介绍她是神仙姐姐,差着辈份呢,休想用这种方法吓退我。 四人边吃饭边聊着,欢声笑语吸引到一个男人的注意。 “阿凯,你在看什么?”锦然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去,见到了角落餐桌上眉飞色舞的四个人。 骆轻尘正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付景鱼一向喜欢搞怪,但就算她再会搞怪,也不可能让父母意外惨死,又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就变得如此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吧? 肖泽凯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内心有些刺痛,他不相信骆轻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走出失去他的伤痛,毕竟他们相爱那么多年。 “我就说婚礼上的恶作剧是她的杰作吧,他们一定是在为这件事幸灾乐祸!”锦然愤愤道,其实肖泽凯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我们的孩子,我过去找她们算账!”他轻轻拍拍老婆的手,放下筷子,朝骆轻尘那边走去。 “那个礼盒是你送的吧?”肖泽凯盯着骆轻尘,没头没脑问道。 “啊?”骆轻尘仰头看着面前兴师问罪的前夫哥,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礼盒?”付景鱼皱眉上下打量着一脸怒意的肖泽凯问道。 “别装了,是你和骆轻尘的主意对吧?”肖泽凯把视线移到付景鱼身上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对着骆轻尘说:“是你叫她那样做的,为了报复我!难怪那天她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阴冷的目光在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来回移动,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何莉莉和方宙宇。 “你恨我,也嫉妒锦然,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冲我来,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 “但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侮辱我太太。”男人恬不知耻,振振有词道。 “骆轻尘,我真是高看你了!”他一脸嫌恶地补充道。 “他说的不会是破鞋和那三个硬币的事吧?”一旁看热闹的何莉莉,瞅了瞅肖泽凯,又瞅了瞅付景鱼,小心翼翼问道。 骆轻尘反应过来,坦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讥诮道:“肖泽凯,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优越感?” “是市长家的冒牌千金?还是你的冒牌儿子?”她把最后这句话咬得很重。 “什么冒牌儿子?什么冒牌千金?”骆轻尘话中的信息量太大,肖泽凯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 付景鱼同何莉莉一样,只想知道“冒牌儿子”是什么意思,所以竖着耳朵想听前夫哥怎么回答。 “骆轻尘,你胡说八道什么?”锦然冲上去厉声责问骆轻尘。 “哎约,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何莉莉赶紧站起身来,上前扶住锦然,关切道。 锦然瞪了她一眼,对这个见风使舵的闺蜜,没好气道:“莉莉,你到底是我的闺蜜,还是跟她们一伙的?” “我的姑奶奶,我当然是你的闺蜜,但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大家都好好说话,不要伤了和气嘛。” 何莉莉点头哈腰,两边都不得罪。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孩子。”肖泽凯体贴地搂住锦然,一脸宠溺道。 付景鱼捂住嘴,做了一个想要呕吐的动作,白了一眼那对狗男女,随即搂住骆轻尘的腰。 肉麻道:“老婆,别跟渣男小三一般见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怀孕,我呕吐,见到小三我更吐!” 她的手在骆轻尘腹部虚晃了一下,说罢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付景鱼,你脑子有病吧?”肖泽凯瞪了她一眼道。 “死长姑爷,你有药呀?”付景鱼冲肖泽凯笑道。 “骆轻尘,你自己不会生孩子,就想方设法污蔑我和阿凯的孩子,没想到堂堂骆王千金竟然如此恶毒!” “老公,我们走,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锦然拉着肖泽凯的胳膊,摆着一副大人有大量,我们不跟小人计较的表情道。 “什么?你说谁不会生孩子?”何莉莉不嫌事大地问道。 “骆骆,我们改天就在那一堆钻石王老五的追求者里,找一个极品好男人,生一打孩子给他们看。” “哼!我看到时候有的人恐怕会把肠子都要悔青。” 付景鱼说着,见肖泽凯瞪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骆轻尘,我好心想帮你隐瞒这个秘密,这下可是好,她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你交的都是一帮什么朋友?一看就没素质!”肖泽凯看看付景鱼,再看看何莉莉,鄙夷道。 “还想嫁钻石王老五,别做梦了!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把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当摆设。” “靠啃老风光无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嘚瑟到我家门口来了!”锦然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锦然脸上,她捂着脸,恶狠狠瞪着骆轻尘。 “锦大小姐,别这样瞪着我,我好怕呀,怕有人再来搞坏我刹车,再找几个男人来暗杀我。” “反正有的女人就是一呼百应的海王体质,那些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骆轻尘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讥诮道。 旋即她嘴角微扬,轻松一笑,靠近小三低声说,“肖家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心里没个数?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另外三人不知道骆轻尘说的什么,见锦然愣了那么几秒,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36章 骆轻尘,你跑什么? “骆轻尘!你跟我老婆说了些什么?看把她吓得……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肖泽凯一声怒吼,扬起手就要朝前妻打过去。 骆轻尘玲珑的身体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下轻轻一躲,转身弯腰提起斜靠在墙边的那把黑伞,反手朝肖泽凯的背膀上打去。 男人感觉一阵疼痛,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咧咧嘴,眉心拧成一团。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说着,一手提着伞,一手拉起座位上的方宙宇,就要朝门口走。 “不是,骆骆,你就任他们这样污蔑诋毁你呀?”付景鱼看着那对狗男女既嚣张又恶心的嘴脸,愤愤道。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打算咬回去?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你觉得能听进去人话吗?” 说话间,骆轻尘已经拉着方宙宇走到了餐厅门口。 她心想,狗咬狗,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对,骆骆说得对!我们的时间宝贵,珍爱生命,远离人渣!莉莉,走,我们换个地方继续happy!” 付景鱼拉着莉莉一起追骆轻尘和方宙宇去了。 “骆轻尘,你跑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跑到我家门口来挑衅我的,有本事你别跑!” 锦然朝着远去的背影叫道,声音不大,单纯想压抑自己的心虚。 “大意了……”付景鱼嘟囔道。 无论是御园还是晨园,离“天上人间”都比较远,参加完婚礼才没几天,她们就凑到人家门口来聚会,还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在锦然看来,她们当着她的面如此兴致勃勃聊天,一定是在聊“破鞋和三儿”的故事。 不然一个弃妇怎么会如此开心?显然是聚在一起嘲笑她,还拉上她的闺蜜,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海城那么大,我们想在哪里约会就在哪里约会,难不成她以为整个海城都跟她姓?”何莉莉愤愤不平道。 “你们也别太把她的话当真,锦然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妈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带薪保姆变成一个免费保姆而已。”何莉莉继续道。 “就是,还是咱们莉莉说得一针见血!来,我们干一杯!”付景鱼举杯道。 为让骆轻尘开心,也想冲走那对狗男女带来的恶心,她们从餐馆转战到ktv。 当他们在包厢里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时,肖泽凯和锦然也回到了他们的新房。 看着房间里高逼格的装潢和各种精美摆件,锦然心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骆轻尘刚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依然挥之不去。 在国外那几年,她确实不止跟一个男人纠缠过,但跟肖泽凯在一起后,她就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严格来说,她是被男朋友抛弃了,因为他们发现她脚踏两只船。 对,你想得没错!她跟肖泽凯在一起前,同时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并且她很享受这种躲猫猫似的刺激游戏。 跟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很快就跟肖泽凯无缝衔接,跟他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起初她还不太确定孩子是谁的,但她更愿意相信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因为这个小奶狗不但长得帅,家庭背景也干干净净,老婆还是骆王集团千金。 今天听了骆轻尘的话后,她突然开始怀疑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了,但她却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些年,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大部分是一夜或者多夜情,也有是同居和男女朋友关系的。 但她还从未怕过谁,都是成年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爱了就在一起,厌倦了就分开,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很享受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海王。 她愿意跟肖泽凯结婚,可能是因为她确实喜欢这个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儿。 也可能是因为她嫉妒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发展成婚姻的甜美爱情。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单纯的爱情,她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无坚不摧的爱情。 肖泽凯在她面前讲了那么多骆轻尘的好,不也被她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了?什么狗屁的忠贞不渝的爱情?简直是笑话。 所谓忠贞,只是还没遇到诱惑而已,她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快奔三了,子宫再也经不起流产了,所以肖泽凯理所当然地做了她的接盘侠。 她更愿意相信这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她尝到了老牛吃嫩草的滋味,还把小奶狗转化成老公,完美! 但,骆轻尘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其妙的烦,不但肖泽凯净身出户,骆轻尘现在还拿孩子威胁她。 还有刹车失灵和暗杀这件事,她已经被怀疑了。 堂堂一个市长千金,怎么甘心被人这样拿捏威胁?想起各方面的不顺心,想起她喜欢的御园里住着她的情敌,她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爸爸一个朋友的,那人说送给她做婚房,无奈她爸清正廉洁,不敢要,现在他们算是暂住。 “阿凯,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情绪不太高?谁惹你们生气了?”看到儿子儿媳妇黑着脸进门,兰话梅来了个三连问。 “妈,我肚子饿了,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来。”锦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回答婆婆的问题,反倒吩咐起来。 “阿凯不是刚陪你去楼下吃你喜欢的烤鱼了吗?”兰话梅并没有立刻去端燕窝银耳羹,反倒坐下来继续问。 “还不是因为碰到骆轻尘……”肖泽凯道。 “别提那个只会啃老的女人了,妈,麻烦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过来。”锦然重复道。 “没有了,要不我给你煮一碗面?汤圆饺子冰箱里也有。”兰话梅说。 “什么?中午保姆才煲了一大锅燕窝银耳羹,我才喝了一小碗,怎么就没有了呢?”锦然问。 “下午你姐带孩子过来玩,所以……”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媳妇打断了。 “妈,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胃口本来就不太好,需要多餐少饮,所以才叫保姆煲一锅,你们都给我喝完了,我现在喝什么?”锦然明显不开心道。 第37章 燕窝银耳羹 “一碗汤而已,叫保姆再给你做不就行了。”兰话梅也带着些情绪道。 她忘了今天下午保姆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煮一锅燕窝银耳羹要多长时间吗?光是燕窝就要泡一两个小时……”锦然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火气。 要不是怀孕这段时间她没工作,肖泽凯也刚开始上班,她又给了那四人一百三十万封口费…… 她想节约点开支,只请了一个煮饭保姆,其它家务还需要婆婆帮忙做,她早就不想忍她们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婆,我给你在网上点现成的。”肖泽凯说着就掏出手机来。 “我要吃外面的,我妈也就不会花这么多钱,专门请一个保姆回家给我做了。”锦然说。 俨然一副被父母宠在掌心里的公主姿态。 瞟了一眼身材富态的婆婆和微胖的小姑子后,她又说,“你们已经营养过剩了,以后就别跟我抢孕妇餐吃了。” “一日三餐就足够了,以前我为了保持身材,经常一天就吃一两顿饭。”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骂我胖还是怕我把我哥吃穷了?”肖泽灵一脸无辜,问出了兰话梅想问的话。 “阿灵,你不是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吗?我看照你这样发展下去,等我做完月子,你就变成一个男人都避之不及的大肥婆了。”锦然笑道,内心却充满嫌弃和鄙夷。 肖泽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 “阿灵,你嫂子说得对,以后你少吃粥粉面之类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和优质蛋白质。”兰话梅不愠不火对女儿说。 然后转头笑盈盈看着锦然继续道,“对了,据说燕窝蛋白质含量极高,我的那帮富婆朋友喝了那么多年燕窝,也没见发胖,反倒个个油光水滑,皮肤紧致。” “阿灵,以后你就像你嫂子一样,多喝点燕窝银耳羹。”转头又对女儿说。 “妈,你们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自己花钱买回来自己做着吃,我没有任何意见。”锦然不冷不热道。 “说得好,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不就嫌弃我们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吗?看你怀孕我才一直忍着不发火。”兰话梅有些哽咽道。 “阿凯,妈生你们四个时没有条件天天吃燕窝这些好东西,才落得一身病。” “还好,被骆轻尘这两年好吃好喝侍候着,比燕窝银耳更高档的东西都任由我去骆王堂拿,我如今才有力气在这里帮你们洗洗涮涮。” “你是知道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的,不但有保姆好吃好喝侍候着,骆轻尘也从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到你们这里来可好,天天帮忙打扫卫生,你们却视而不见,喝一碗燕窝银耳羹就被你们这么数落,我……” 兰话梅越说越来气,居然怀念起御园的生活来。 “那你现在再搬回御园跟你前儿媳一起住呀!”锦然没好气道。 听着老太婆絮絮叨叨的数落和怨怼,她不胜其烦,也不想喝燕窝银耳羹了,扶住腰径直朝卧室里走去。 真不知道以前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对奇葩母女和睦相处的,而且还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 “锦然,我在这里并没有白吃白喝,就算我白吃白喝,也是吃我儿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的几百万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兰话梅冲儿媳妇的背影叫道。 “你妈表面上说婚礼的份子钱让我们家收,结果那一堆红包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我就看不惯你们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见锦然关掉卧室门,把他们隔离在外,兰话梅就更加生气了。 “妈,你说什么?骆轻尘给我哥的几百万在她手里?”肖泽灵吃惊地问道。 “妈,你就别生气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消停点行不行?”肖泽凯对母亲和妹妹说。 “哥,你怎么能怪妈呢?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怀孕也要孝顺父母对不对?咱妈可是生了我们四个,论功也是妈最大。” 肖泽灵这会儿倒是挺清醒,言外之意就是她锦然才生一个,就把自己当祖宗了。 “肖泽灵,没你什么事,再多事你就搬回去跟姐姐他们住。”肖泽凯烦躁道。 “谁稀罕跟你们住似的,要不是她当初承诺我跟你们住大房子。” “还承诺一起创业开公司,给我股份,最后还不只是给我找了一份普通工作?还市长千金呢?” “肖泽灵,我们不欠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学习,有本事你自己找好工作去!”肖泽凯说着甩门而去。 他把车开到离小区不远的江边,坐在江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给老婆点了一份燕窝银耳羹后,站起身来,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八月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但他心里却很不舒服。 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想起和骆轻尘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多么的快乐。 从不会为生活担忧,不会为出国留学的学费担忧,更不会为父母,兄弟姐妹吵架担忧。 他的父母感情虽说没有骆轻尘父母的感情好,他母亲也没有岳母知书达理,但父母毕竟一起孕育了他们四个孩子,也算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而如今,他们才结婚几天,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不禁又想起付景鱼发给他的《承诺书》,和骆轻尘温柔动人的脸庞,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正这么想时,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老婆的声音,“阿凯,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抽根烟,马上回来。”他淡淡道。 “我这是怎么啦?孩子都有了,还在想前妻。”肖泽凯在心里问自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凭借他们夫妻二人的聪明才智,加上岳父的助力,夫妻同心,一定可以闯出更好的天地。 他扔掉烟头,吐出最后一个眼圈后,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38章 不速之客 隔天下午,御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有一个和您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说要见您,名字叫王思瑾。”赵妈说。 “王思瑾?”骆轻尘正在画室画画,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嗯,有些面熟,好像以前在晨园见过。”赵妈说。 “把她带到三楼露台来,帮我们准备一些水果点心,再煮两杯咖啡。”骆轻尘吩咐道。 赵妈转身下楼的功夫,骆轻尘放下画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率先朝露台走去。 她刚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赵妈便带着一个二十出头,清瘦小巧的女孩走过来。 “阿瑾,真是你呀?”骆轻尘起身拉住女孩的手亲切道。 “骆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王思瑾一把抱住骆轻尘,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瑾,你这三年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也许是受对方的情绪感染,骆轻尘也红了眼圈。 “骆骆,对不起,在你最困难,最需要我的日子,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王思瑾说着便流出两行热泪来。 “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大四那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骆轻尘的问话将二人拉回了她们的大学时代。 王思瑾比骆轻尘大一岁,她们是同一年考入a大的,新生报到那天,两人一交谈发现都是海城人,外型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很快就成为朋友。 那时候,她们几乎每周都会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吃一顿大餐,聊一聊这一周发生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 骆轻尘比王思瑾更有主见,更沉着冷静,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问题,王思瑾都会找她拿主意。 然而,在大三快结束时,王思瑾却不辞而别,突然消失在校园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父亲又被继母和继母的儿女霸占的,没有主见,没有安全感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怎么会有胆量突然消失呢? 她到底去哪里了?骆轻尘心急火燎,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但发出去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不到一年,晨园失火,骆轻尘也自顾不暇,所以就把王思瑾这个人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出现在御园…… 她们拉着彼此的手,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彼此,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她们的眼神里有欣喜,有疼惜,有我懂你的痛和不得已,有失而复得的爱怜,五味杂陈…… 王思瑾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比三年前多了一种成熟的美。 骆轻尘还是如大学时那样瘦削,但看起来气色不错,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漂亮。 二人拉着手,彼此对望着,漂亮的眼眸里都已经满是泪水。 心底都急切想知道这三年彼此的经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我父亲那个继子逼的,我不得不提前出国留学,因为走得急,没来及告诉你。”王思瑾轻声打破沉默。 王思瑾的母亲在她上高中时就去世了,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再婚了,继母还带过来一儿一女。 父亲常常告诉她,继母的儿女从小就失去父亲,很可怜,他作为他们的继父,要给那两个孩子一些爱。 他希望女儿能理解,并且让女儿也要爱姐姐和弟弟,让着他们,其实那继子就比她小几个月。 听着好友的叙述,骆轻尘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但转念一想,也许好友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王安逸不但爱他们兄妹,还爱骆王集团的员工,王思瑾父亲大抵也如此吧? 王安逸夫妻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支助过的孤儿和贫困地区的孩子不计其数,但他们从未缺席过自己孩子的成长。 当初她还劝王思瑾想开点,大度点,所谓“施比受更有福”。 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王思瑾的突然消失,才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你这次回来,父亲和继母是不是对你好点了?那个继子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骆轻尘问。 “不怕,反正我不久就要去上班了,别光说我,我这些破事比起你这两年遇到的事算不得什么。” “骆骆,快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好让我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王思瑾话锋一转,故作轻松道。 想起父母,骆轻尘心中还是很痛,但比起父母刚去世那会儿,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时候她整宿整宿的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失魂落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要不是网友建议她学佛,要不是兰话梅娘母几个和赵妈他们的陪伴,要不是心理医生的治疗…… 要不是有画画作为情绪出口,要不是她知道哥哥还活着,她想自己肯定早就死了。 曾经的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和锥心刺骨的痛,今天她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轻描淡写地跟闺蜜叙述了一遍。 “我妈病了几年后才去世的,我当时都接受不了,感觉天要塌了,那时候你该有多痛呀,怎么听你说起来云淡风轻的?” “骆骆,我真佩服你。”王思瑾再次抱住面前娇小又坚强的女孩,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傻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我还要振作精神等我哥哥回来呢。”骆轻尘轻拍好友的背,柔声说。 “那肖泽凯呢?你是怎么放下他的?”王思瑾问。 “比起那场大火带来的痛,离婚根本算不得什么。” “诶,没几个人知道我结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骆轻尘问。 “骆骆,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没跟你讲真话,我的父亲姓锦,我是跟母亲姓的。”王思瑾说。 “你父亲姓锦?你不会是锦市长的女儿吧?我的天哪……”骆轻尘看着好友,有些不敢置信道。 大学时的王思瑾不但胆小,还有些唯唯诺诺,一点没有市长千金的范。 第39章 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那天听付景鱼提到锦家真千金的名字时,她还以为此王思瑾非彼王思瑾。 她的好朋友王思瑾是一个那样胆小柔弱的女孩,一点都不像市长千金。 “你眼里的市长千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娇纵跋扈?像锦然那样招摇自傲?”王思瑾问。 “可能是我肤浅了,不过,思瑾,你藏得太深了,连我都不知道。”骆轻尘假装生气责怪道。 “不好意思,我……不过,你骆王千金的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呀。” “我跟你一样,一生下来就随母姓,我父亲的姓比较少,识别度比较高,不然我早就暴露身份了。”王思瑾解释道。 “你那么低调,而李锦然姐弟连自己父亲的姓都不要了,顶着你父亲的姓四处招摇,真是恬不知耻!”骆轻尘鄙夷道。 “我感觉他们顶着我爸的姓招摇过市,早晚要给我爸惹出大事来的。”王思瑾有些担心道。 “那你把这个担忧跟你爸提过吗?”骆轻尘问。 “没有,我爸向来严厉,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再说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比我聪明得多,我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吗?”王思瑾反问。 “那也是,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庸人自扰了,来,这个点心你肯定爱吃。”骆轻尘本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想还是算了,就拿了一个玫瑰花饼放在闺蜜面前的小碟子里。 “不过,骆骆,你有没有觉得锦然跟我爸长得很像?”王思瑾放下咖啡杯后,犹豫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一些八卦?”见骆轻尘没有回答,王思瑾继续问。 “我只是在电视网络上见过你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几分像。” 骆轻尘咽下嘴里的点心,端起咖啡杯,小酌一口后,不紧不慢道。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可能一般人都会猜测,你父亲那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跟一个保姆结婚,而且这个保姆还带着两个孩子。” 王思瑾点头听着,依然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爱人如己的人,也不是没有爱别人的孩子胜过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那样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圣人,你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骆轻尘问。 “他虽然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但他曾经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崇拜他,敬爱他……” “可自从鲁二瑾娘仨出现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越来越害怕他,越来越想逃离他……” 王思瑾若的思绪忽远忽近,内心迷茫又痛苦。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锦然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她希望骆轻尘能说点什么安慰她,帮她指点迷津。 “伟人和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普通人……”骆轻尘悠悠道。 “锦然的母亲叫鲁二瑾,跟我名字里的瑾是同一个字,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王思瑾迟疑片刻后,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 她听母亲说过,父亲是母亲的初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也是父亲的初恋。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是一对模范父亲。 难道父母的恩爱只是表象?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在他们的爱中长大,他们相亲相爱,结婚十多年几乎没吵过架。 “思瑾,思瑾……思念……二瑾?”骆轻尘反复念着王思瑾的名字。 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王思瑾脊背一凉,她把一些遥远又细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讲给骆轻尘听。 两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凭着记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敲出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王思瑾的父亲跟锦然的母亲是老乡,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相好多年,感情深厚。 由于锦仰望考上大学,王二瑾没考上大学,二人便暂时分开,并约定等锦先生大学毕业后回家结婚。 没想到锦先生在大学期间遇到了高干家庭出生的王家姑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忍痛与鲁二瑾分手。 不久后,锦先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知书达理的王家姑娘,五年后生下女儿王思瑾。 鲁二瑾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一直爱慕她的同村男人,七八个月后就生下李锦然,五年后又生下李锦辉,不久李先生便去世了。 锦先生因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在暗地里接济鲁二瑾娘仨。 有一次回家探亲,发现李锦然跟自己长得很像。 一再追问之后,得知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中更加愧疚,便想寻找机会补偿鲁二瑾母女。 或者他早就知道锦然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跟鲁二瑾暗通款曲,暗中相助? 十年前自己妻子生病,他便以雇佣保姆的名义,将鲁二瑾接到家里来照顾妻子,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发生了。 骆轻尘虽然不认识鲁二瑾,但从锦然的所作所为,她便猜想鲁二瑾也许并不是什么善类,她不可能甘心独自抚养女儿那么多年。 但有些话她并不想对王思瑾说,反正斯人已逝,知道的太多,闺蜜心中会更痛苦,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阿瑾,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保姆,有她照顾你爸,你也可以省点心,反正你又不跟他们过一辈子。” “嗯,只要她真心对我爸好。”王思瑾点头道。 “安心搞事业,如果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必要时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骆轻尘拍拍对方的手说。 或许闺蜜不一定真能帮到自己,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孩,但听到骆轻尘这些话,王思瑾心里还是暖暖的。 骆轻尘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前一阵子闹离婚,他们肖家娘母几个都奈何不了我,你别看我弱不禁风,对付那些人,我有的是办法。” “骆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王思瑾握住闺蜜的手,眼圈又红了。 “这就对了。”骆轻尘捏了捏她的手,坚定道。 这天,两个失联三年的闺蜜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在御园吃过晚饭,王思瑾才离开。 第40章 再梦飞扬 一个多月后,晨园的装修工程终于圆满结束,看到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模样,骆轻尘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一个人走在荷塘边,想起从前一家人坐在凉亭里欣赏荷花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她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荷花照片,坐在凉亭里欣赏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发给万里之外的骆轻舟。 没想到对方很快发起了视频通话,她慌忙点了接通,看到视频里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庞,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真是你吗?你怎么还没睡?”她有些语无伦次问道,要知道此时他那边还是凌晨四五点。 “哦,刚好醒了。”对面的男人睡眼惺忪道。 “哥,看你的脸恢复如初,我真的好开心,其它地方也恢复得挺好吧?”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两年了,他一直说自己太丑,怕吓着她,不肯视频,今天终于看到哥哥了,她怎能不兴奋呢? “哥,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骆轻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英俊冷冽,熟悉中带着些陌生的脸,不等对方回复,她又问。 “刚好这边有几家公司有意向跟骆王合作,我准备考察一下再回去。”骆轻舟欲笑不笑,感觉怪怪的。 “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骆轻尘继续问,她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估计还要两三个月吧,骆骆,你照顾好自己,希望我回去时能看到你长胖一点。” 骆轻舟嘴角微微上扬道,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经过最近两个多月的调养,骆轻尘已经胖了几斤了,她可不想再胖了呀。 “哥,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骆轻尘有些激动道。 “我也想你。”男人笑道,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不出一丝期待见面的激动。 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跟妹妹视频通话,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分开两年,他们兄妹之间变得越来越生疏了,以前他们之间多么亲密无间啊。 通话不到五分钟,骆轻舟没说几句话,最后还是他主动结束了通话。 而骆轻尘却感觉意犹未尽,直到手机自动黑屏,男人的眉眼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对她而言,既亲切又陌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却少了些温暖,多了几分冷冽。 也许是他失忆的原因,也可能是分开太久的原因吧?总之,他很快就要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骆轻舟以前在家里是很爱笑的,在妹妹跟前是一位温暖有爱的好哥哥。 如今他的笑容少了,应该那场大火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等他回来后再慢慢想办法疗愈吧。 骆轻尘这么想着,就一时兴起,决定在晨园住一晚,付景鱼母子和赵妈也一起留下来陪她。 晚上,躺下不久,她就听到有人在喊她:“骆骆,骆骆……”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变高,一声比一声急。 她想睁开眼睛,但像被人控制住四肢,怎么使劲都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 “着火了!好大的火,哥哥,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救爸妈!”她明明感觉自己在大声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又看见骆轻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目光有些陌生,也有些冰冷。 她心中莫名地害怕,身上冷汗直冒,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声地呼叫着,伸手胡乱抓着,却怎么也触摸不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哥,你快跑,快跑,火越烧越大了,快跑,快去救爸爸妈妈……”她好不容易喊出了声音。 “骆骆,别怕,别哭,我马上就去救爸爸妈妈……”男人安慰道,想伸手给她擦眼泪。 她却看见那伸出来的五根手指上有五团火苗,越烧越旺,她却一点不怕被那五团火苗烧着,不管不顾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骆骆,你等我,我去救他们,你等我……” 骆轻舟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骆骆,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忍不住大声喊道:“飞扬,飞扬……”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梦醒后就再也看不到他,她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试图把他的眉眼,五官一一刻进自己的脑海。 他真好看,他是谁呢?他是哥哥,他又不是哥哥…… 第41章 神秘双面人 她不明白,那两个字是动词还是名词?她希望自己的身心能飞扬?飞到大火中去救自己的父母? 还是那个让她身心飞扬的男人恰好叫飞扬。 骆轻舟那张俊脸慢慢退去,另外一张温暖好看的脸,装入她眼里。 两张脸不停在她眼前转换,骆轻舟的脸她认得,但是另外一张脸她未曾见过。 那张陌生的脸轻轻隐入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顺着她的柔软一路向下,随即,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遍及她的周身百骸。 雨慢慢停下来,风还温柔地呢喃着,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她身旁。 四目相对时,她在那双清澈如星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娇艳欲滴的脸庞。 男人陌生面庞上的一双眼眸,是那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在光影中慢慢消逝,她伸手去抓他时,突然就惊醒了。 她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这一觉才睡了两个小时,就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梦。 她一手摸着滚烫的脸,一手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的镜子一看,满脸通红。 一个在婚姻里走过一遭,却从未有过那方面经验的年轻女人,怎么会做这种缠绵悱恻的梦? 那种欢愉的感觉真真切切,就连梦中男人的气息、腹肌,胸肌的触感也是那么真切。 如果说上次在书房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想远方的亲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次又梦到他,算怎么回事呢? 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有点那个什么…… 就算做梦,梦里应该是肖泽凯,或者是哪位她喜欢的大明星才对,可偏偏肖泽凯和大明星,都从未入过她的梦。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两张男人的脸交替出现。 如果梦见骆轻舟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另外一张脸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无论怎么搜寻,也未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叫飞扬的男人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小姐,你昨晚睡得很香吧?要不我们以后就住在晨园?”赵妈认为,晨园里有她父母残留的温情,才让她睡得如此好。 骆轻尘听她这么说,又想起那场梦,脸色微红道, “还是先住御园吧,等我哥回来后再安排。” “”你们先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人推荐,等我旅游回来再叫他们过来面试。”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去旅游?”赵妈问。 “在家待两年了,就想出去走走,旅游回来跟哥哥好好搞事业。”骆轻尘说。 “骆骆,你想去哪里旅游?”付景鱼问。 “新疆。”骆轻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这是临时起意。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凌晨那场梦后,她突然有了出去旅游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新疆,她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去欧洲走一圈,顺便和少爷一起回家呢。”赵妈说。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如此,毕竟他们兄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 “是呀,怎么想到去新疆呢?现在新疆应该已经开始冷了吧?”付景鱼问。 “欧洲很多国家我都去过了,新疆我还没去过,所以就想趁我哥回来之前的这两三个月出去玩一下。”骆轻尘说。 本来她想一个人去新疆,到当地请一个导游随行,赵妈和付景鱼都建议她带保镖一起去,但她觉得带保镖一起旅游没意思。 “如果没有方宙宇这家伙,我陪你去最合适,既可以冒充你男朋友,做你旅途中的护花使者,又可以实现我西部旅行之梦,两全其美。”付景鱼笑道。 “我也觉得,小付,要不我帮你照顾小宇,你就放心陪我们家小姐去新疆,再带上小杜,有他跟你们一起去我更放心。”赵妈说。 付景鱼不同意,他们这次出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不好意思麻烦赵妈那么长时间,再说她也不太放心。 当天下午付景鱼从幼儿园接上方宙宇,就直接送去了他爷爷奶奶家。晚上她和骆轻尘做好旅游攻略,第二天他们三人就出发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晚饭时间到达乌市。 “鱼哥,你和老杜先去吃饭,我肚子不饿,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去逛国际大巴扎,顺便欣赏一下乌市夜景。” 骆轻尘对刚办完酒店入住手续的付景鱼说。 “我肚子也不饿,一会儿跟你去大巴扎吃特色小吃。”付景鱼说,老杜也附和。 就这样三人一起拖着行李上了电梯。 三人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天空湛蓝明亮,没有一丝丝晚上的感觉。 “西部的天都是这样的吗?好高好蓝好美呀,我们徒步去大巴扎吧?”骆轻尘欢快道,随行二人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要是提前两个月来,在外面玩到晚上十点钟都不怕,据说夏天这里要十一点钟天才完全黑透。”付景鱼对身边的骆轻尘说。 老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半路上他们买了三牙西瓜,站在路边吃完了再继续往前走。 骆轻尘一路走一路看,看到药店她就会走进去看看。 “骆骆,这个城市有骆王堂吗?”付景鱼问。 “好像曾经有过,一年多前撤了,现在暂时没有。”骆轻尘说。 “这么大的城市都没有骆王堂,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到这里来开一家?老杜,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付景鱼开玩笑道。 老杜轻笑一下,没说话。 “好呀,等我哥回来,我帮你们争取一下。”骆轻尘说。 付景鱼瞟了她一眼,摸不透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自己是开玩笑,所以就没再理会这件事。 三人慢悠悠走到国际大巴扎,在一家餐馆点了烤羊肉和几样特色小吃。 “老杜,来一杯扎啤?”付景鱼见邻桌男人在喝扎啤,自己也想喝,就问老杜。 老杜摇头,作为一个保镖,他要时刻保持头脑和身体清醒,在外面肯定不能随便喝酒。 第42章 切糕风波 所以最后付景鱼要了一杯扎啤,和骆轻尘一人半杯,浅尝辄止。 吃过晚饭,又转了一会儿,天擦黑,他们才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看到一个卖切糕的三轮车商贩正在吆喝,对上骆轻尘那双漂亮的眸子时,那个小个子维吾尔族男人吆喝得更加攒劲了。 “漂亮丫头子,巴郎子,切糕,来一斤?”维吾尔族男人操着他们的母语腔调,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冲骆轻尘和付景鱼热情地招呼道。 骆轻尘没有吃过当地的切糕,想尝一下,就停在三轮车旁,对商贩说:“来一斤。” 话音刚落,商贩便手起刀落,一大块切糕麻利地装进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 “太多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骆轻尘说。 “就一斤半,你们两个人。”商贩的意思是,就一斤多一点点,你们两个人吃得完。 “你说这么多才一斤多点儿?好,那就按照一斤半算,多少钱一斤?”付景鱼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模样,爽快道。 早就听说新疆这边的少数民族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这回真是亲眼见识了,这块切糕至少有两斤半,人家硬是当一斤半卖给她们。 “三百五一斤,这里是一斤半,就收你们五百元吧。”商贩赔笑道。 “什么?五百元?你狮子大开口吧?咋不抢劫去?”付景鱼看他这是明显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准备宰一笔是一笔,愤怒道。 “老板,这不是几百元的问题,我们刚吃过晚饭,你切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真的太浪费了。” “你先给我们切三分之一吃,我们下次再多买点带回去,你看行吗?”骆轻尘温言细语道。 商贩挥舞着切糕刀,一会儿汉语,一会儿维吾尔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骆轻尘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不行,我切都切下来了,你们不要我还怎么卖? “你这是乱要价,切糕哪有几百元一斤的,骆骆,我们走,不吃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就要走。 商贩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中的刀有意无意地在她们面前晃动着。 老杜正想大步上前夺过那把刀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热情美丽的女孩。 “我们这边的一斤是指一公斤,下次买东西时别忘了。”女孩在骆轻尘耳边轻声说。 说完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块一公斤半的切糕,用本地普通话对商贩说:“老板,这个我和他们一人一半,价格按老规矩给你。” 小商贩一听女孩是本地人,麻利将那块切糕一分为二,赔着笑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正准备扫码支付时,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开始催促她,“飞舞,快点。” 女孩没回应那男人,支付完后,朝骆轻尘她们挥了挥手说:“大美新疆欢迎你们,玩得开心!” 她边说边转身朝站在路灯下等她的男人跑过去,跑到他身边时,她从袋子里掰一块切糕塞到男人嘴里,然后挽着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开了。 付景鱼付完款,拎起切糕时,看见骆轻尘还盯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骆骆,你不是想报答他们吧?”付景鱼拎着切糕在她眼前晃了晃,逗趣道。 “出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女孩,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骆轻尘说着,又抬头看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男人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身形挺拔修长。 “那男人长得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能邂逅比他更帅的男人。”付景鱼揶揄道。 “你厉害,灯光昏黄眼睛却比猫头鹰还明亮!”骆轻尘戏谑道。 “那是。”付景鱼嘚瑟道,转身勾住她的肩膀说:“走了,已经看不见了,你不会是喜欢那款男生吧?” 骆轻尘轻笑一下,不是不想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她根本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又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她被付景鱼带着往前走,脑子里却满是女孩喂男人切糕,然后自然而然挽起男人胳膊时的亲密画面。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哥哥骆轻舟,他们兄妹俩也常有这种类似的亲密举动,她突然猜想起那两人是恋人还是兄妹。 “老子在四川是顶呱呱的地头蛇,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如今到了新疆,卖切糕的用小刀比着老子的腰腰,还叫老子悄悄。”付景鱼晃着手里的切糕,操着一口四川话说。 “你是四川人?”老杜忍俊不禁问道。 “老子不是四川人!”付景鱼又用四川话回答道。 “那你学得也太像了。”骆轻尘也笑了。 “老子多才多艺,会说好几种语言奇怪吗?”说着她又说了几句东北话,竟然像模像样的,还有七八分小品演员的滑稽。 “你可以去说脱口秀了。”骆轻尘说,笑得前仰后合。 “说脱口秀哪有跟着我们大小姐出来旅游带劲?如果你喜欢,过几天我再跟你说几句新疆话,等我学习几天再说给你听。”付景鱼说。 第二天早上,三人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到酒店楼下时,他们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杜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陪同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开启了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边画的西部游。 “生平第一次知道旅游竟然可以这样操作,太他m惬意了。”付景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天边的云彩,对正在作画的骆轻尘说。 “是啊,以前我参加过的旅游,都是走马观花式的,这次托了我们大小姐的福,才能这样悠哉悠哉享受生活。”一向不爱说话的老杜也感叹道。 因为怕草黄叶落下雪,他们预计九月份走完北疆几个草原。 他们在赛里木湖逗留了两天。 夕阳西下,骆轻尘背着画板来到湖边画天鹅,画累了她就站起身来,静静眺望远方,像是要把湛蓝的湖水和洁白美丽的天鹅尽收心底,回去后再拿出来反复欣赏描摹。 “太美了!”她在心底赞叹,付景鱼则是喊出了声。 第43章 一封情书 离开赛里木湖的那个下午,他们驱车去了霍城,在一个维吾尔族家里吃了一顿家常手抓饭后,又坐着马车去观看了一场民族特色表演。 那晚,他们就住在那个小城的一家民宿里,由于窗外就是葡萄架,骆轻尘便在弥漫着葡萄甜香的空气中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在枕头下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一张八十分的邮票,邮票上盖着邮戳,邮戳上有清晰的黑色字体,某年某月某日和地址——巩留县。 收件人一栏用蓝色钢笔赫然写着“肖虹”。 她拿着信封看了又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时,突然发现信封口早就被人拆开了。 她带着一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心虚,把自己纤纤玉手伸进信封,将信纸夹了出来。 肖虹: 你好,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某处看见你,从此便对你念念不忘。 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给你写了这封信…… 李永勇 某年某月某日 她一口气看完这封两有页纸的表白情书。 情窦初开的少年偶遇一个叫肖虹的女孩,并对女孩一见钟情,当时他并未同女孩表明心意。 后来,男孩在一个叫巩留的地方出差,因按捺不住对女孩的思念,终于在某个寂静的夜晚,鼓起勇气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男孩的字写得虽然并不漂亮,文笔也不是很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羞涩、单纯、忐忑、寂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急如焚,和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的信心与决心。 是多么的感人的一封初恋表白情书呀…… 对于像骆轻尘这样长在互联网时代,看惯了速度与激情的九零后,零零后,可能根本无法体会用十天半个月等待一封书信的滋味。 从前车马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真浪漫呀…… 骆轻尘将信叠起来,准备重新放回去时,信封里掉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邮票,在她眼前翻飞着掉在地上,她从地上捡起那张邮票,拿在手里仔细看。 那是一张由两只手握起来的星形邮票,上面写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以及邮票发行时间。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她想,心中莫名就喜欢上那张邮票,想要据为己有。 “谁让你偷看我的信?”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葡萄藤蔓和叶子,斑驳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眼眸如晨星般明亮闪烁,长发随着串串清脆的葡萄在风中有节奏飘荡,不算漂亮的脸庞上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骆轻尘将握着邮票的右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将牛皮纸信封递给它的主人。 少女接过信封,伸出另一只手问她要邮票,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她,像是在说:拿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了。 但骆轻尘不想给她,两人就从屋子里追到葡萄架下。 “还给我,那是我的!”围着葡萄架跑了几圈后,女孩嘟起嘴,婴儿肥的脸上泛起红晕,气喘吁吁道。 “凭什么说它是你的?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骆轻尘蛮不讲理道。 “我能说出上面的年月日和所有文字,证明那就是我的。”女孩气呼呼道。 “这些我也能说出,除非你给我讲讲信中女孩和男孩的故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骆轻尘道。 明摆着,她就是想吃肖虹和李永勇的瓜,她想听一个甜美的爱情故事来化解心中说不清的郁结。 女孩背对着骆轻尘,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身子微斜靠着椅背,仰头凝视着在秋风中轻轻晃动的“玻璃翠”,陷入了沉思…… 骆轻尘见她沉默良久也未开口,走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说呀,说完了我就把邮票还给你。” 女孩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旧沉默不语,等她转头望向她时,那双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你怎么啦?开不起玩笑,给你!”骆轻尘摊开掌心,把那枚红彤彤的邮票放在女孩面前。 她再抬眼看肖虹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沧桑容颜…… 几句美得让人窒息的诗词陡然涌上心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可惜这样的美无人驻足欣赏……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可我们的恋情刚开始不久,他便不辞而别……”肖虹惨然一笑,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眼中有幽怨也有幸福。 画面陡然转换,年轻的肖虹突然奔跑在草原上,追逐着羊群,越跑越远…… 尔后,风中飘来宛转悠扬的歌声: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如泣如诉中包含着女孩的殷殷期望…… 骆轻尘从梦中醒来时,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她竟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因为那枚邮票和那双大眼睛如此真实。 “吃过饭我们去可可托海。”吃早餐时,骆轻尘不容置疑道。 “怎么突然去可可托海?那里没有海……”老杜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说,“还是走完独库公路再去可可托海吧,听说快封路了。” “要不先去巩留看看,再从巩留上独库公路吧。”骆轻尘又说,她想起那个邮戳上的三个黑体字。 付景鱼和老杜对视了一眼,没有提出任何反驳的话。 吃完饭,趁老杜去开车时,付景鱼关切地问,“骆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啦?” “没什么。”骆轻尘摇头,不想多说。 “巩留,我都没听过的一个小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去看看?”付景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里很美,搜了一下也不远,所以就想去看看。”骆轻尘轻描淡写解释道。 付景鱼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们直接去库尔德宁看秋景,晚上再回到巩留城里过夜。”看二位女士上车坐定后,老杜征询骆轻尘的意见。 骆轻尘点头赞同。 中午,他们的车到达库尔德宁景区。 第44章 惊鸿一瞥 “早知库尔德宁,何必阿尔卑斯……这广告做得……会不会太夸大其词了?”付景鱼看着门票上的字戏谑道,心中还是满怀期待。 库尔德宁果然不辜负他们的期望,青黄相间的十里画廊、万山绚烂的红、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皑皑雪山、白桦林黄叶漱漱…… 上帝打翻了调色板,让前来游览的人置身于他构造的童话世界里,流连忘返。 “鱼哥,这里美吧?”骆轻尘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转头问付景鱼。 “不白走一回。”老杜感叹道。 ”骆骆,你会骑马?”付景鱼在赞叹景色的同时,更吃惊于骆轻尘上马下马的娴熟动作。 “你不也稳坐马背?”骆轻尘淡然一笑,反问道。 “惭愧,这是有人牵着,真想看到你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定又美又飒!”付景鱼说。 骆轻尘沉默不语,拎着黑伞自顾自走在木栈道上,步伐轻盈。 在回城的路上,她一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秋色,沉默不语,好像心事重重。 吃过晚饭去蝶湖散步时,她也一直不说话,心中反复想着昨晚的梦。 人的这一生会遇到多少次生离死别?真正让自己锥心的能有几回?不辞而别应该算是其中一种吧? 每每想起在大火中离去的父母,她心中都会有阵阵刺痛。 他们没有跟她作别,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在这茫茫人海,让她无处可寻。 她知道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知道那个叫肖虹的女人,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三十年的。 她应该没有自己痛吧?毕竟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而父母却是生命的唯一。 她应该比自己痛吧?毕竟他的不辞而别跟她父母的不辞而别大相径庭。 无论父母走得有多远,她始终确信他们的爱从未离开。 而那个男人,却给女友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可能是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牵挂,或许是一辈子的恨。 她后来结婚了吗?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们有孩子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过得好吗?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后,他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在女孩心中播下的希望之种? 还有那枚代表爱情,承载着他殷殷誓言的邮票? 誓言?骆轻尘想起肖泽凯当初的誓言,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骆骆,你有心事?”付景鱼问。 骆轻尘摇头,而后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心想自己刚才那声冷笑是不是被她听到了? 那晚,躺在酒店的床上,骆轻尘禁不住付景鱼的一再追问,把梦里的爱情故事讲了出来。 “好奇怪,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付景鱼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骆轻尘道。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肖泽凯出轨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会在潜意识里吸引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来到梦里?”付景鱼猜想道。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肖泽凯!”骆轻尘自然而然说出前夫的名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放不下的痛。 “你从来没梦到过肖泽凯?”付景鱼重复她的话,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难道你经常梦到方宙宇他爸?”骆轻尘好奇道。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次也是有的,毕竟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几年。”付景鱼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大大方方道出实情。 骆轻尘想起自己在晨园的两次春梦,因为难以启齿,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 “不会是那个写情书的男人是你圈子里的人吧?所以肖虹托梦给你,希望你帮她传递消息,从而解开心中多年的疑团?” 付景鱼此时想起老一辈说过的一些灵异之事,便天马行空猜测道。 “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李永勇的男人,算起来他应该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难不成是我爸妈身边的朋友?”骆轻尘努力回忆道。 巩留虽没有一个5a景点,但无论是它周围的优美的景区,还是城里整洁的街道房屋,处处都透出秋天的闲静恬适,吸引过往的游人为它停留驻足。 如果不是他们急着要走独库公路,骆轻尘都想在这宛如蝴蝶的城里多住几天。 都说这里的人善良淳朴,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找到那个爱情故事中的蛛丝马迹。 那枚红彤彤的邮票一直在她眼前晃动,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大眼睛总是在夜里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翌日一早,他们慢慢悠悠出发,打算在独山子住一晚,隔天再上独库。 秋天的独库公路,同夏天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他们在去往巴音布鲁克的路上,天气突变,气温骤降。 寒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敲击车窗,他们坐在车里用羽绒服紧紧裹住身体。 “哇,骆骆,快看,有人不怕死,这鬼天气居然还开着机车在路上飞。”付景鱼指着车窗外的一辆机车说。 骆轻尘也看到了那辆和他们的车并驾齐驱的机车,开车的是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两人都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黑色皮手套,头盔和面罩把他们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 骆轻尘贴在车窗上往外看,机车男好似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侧头往她这边看,两秒的四目相对后,男人加大马力,想超过他们的车。 坐在机车后座的女人扭头看他们时,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吹掉她面罩的半边耳扣,她伸手去抓时,留给他们惊鸿一瞥。 “那女孩好漂亮,骑机车的男人一定也很帅,好想一睹他的盛世容颜。”坐在驾驶室的付景鱼由衷道,这种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撩得她心旌荡漾。 她十几岁时就想学机车,无奈没钱买装备,母亲也不会同意她去玩那种危险游戏。 “那辆机车要百十来万。”老杜说。 “有钱人……”付景鱼望车兴叹。 “鱼哥,前面来的那位你可能会更喜欢,没戴面罩,就为让你一睹芳容。”老杜最近也学会跟付景鱼开玩笑。 第45章 邂逅梦中人 两人不由自主按下车窗,顶着烈烈寒风向前张望着,付景鱼打开手机对准疾驰而来的马儿按下快门。 马背上的男人戴着皮帽子,没戴口罩,黝黑的脸庞被风刮得生疼,当然这是付景鱼自己想象出来的感觉。 男人根本没注意车里的人,拉紧缰绳,压低身子以防被风掀到马下来,一双眼睛炯炯看着前方,忽地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 付景鱼抚摸着照片上男人浓密剑眉下的黑眸说:“他的眼睛好漂亮,有点像俄罗斯人。” “应该是哈萨克族吧?更像二转子。”老杜说。 “二转子是什么意思?”骆轻尘问。 “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联姻生下的孩子叫二转子。”老杜解释道。 “你直接说混血儿我们不是更容易懂?”付景鱼白了老杜一眼道。 “混血儿是两个不同国家的男女生的孩子,新疆人称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生下的孩子是二转子。”老杜说。 “涨知识。”骆轻尘道。 “我最喜欢看铁汉柔情的戏码,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八卦到这样的戏码?”付景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入非非道。 “老杜可以演给你看。”骆轻尘戏谑道。 “看这天气,你们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老杜望着灰败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一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正乌云密布,能见度越来越差。 “应该离我们预定的住处不远了吧?”付景鱼边说边拿出手机看定位地址。 骆轻尘则拿出望远镜,因为天色渐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雾蒙蒙的戈壁。 “还有两三公里就到我们预定的星空民宿了,本想今晚享受一下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的浪漫……”付景鱼道。 “别想了,这种天气能看到星空才怪,只要干净安全保暖就行,我没有其它奢望了。”骆轻尘说。 他们依照导航终于来到那家“星空民宿”,周围的环境还不错,草地上坐落着一排二层楼的木屋,房子旁边有一个小湖。 他们的车一开进去,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就热情地迎上前,主动替他们拉开车门,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他们交流。 “美女,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在外地上过学吧?”自来熟的付景鱼问女孩。 “对,我在京都上过大学。”女孩看了一眼付景鱼,有些羞涩道。 “上完学为什么不留在京都发展?”骆轻尘好奇道。 “这不是中秋节国庆节快到了嘛,我回来过节,刚好帮我哥接待一下客人。”女孩笑道。 他们随女孩进了屋,骆轻尘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女孩:大圆脸,高鼻梁,大眼睛,厚嘴唇,虽然皮肤不算白还有些雀斑,但掩盖不了她身上西部美女的气质。 “你们要喜欢我这个帽子的话,回头拿几顶回去戴着玩。”女孩留意到骆轻尘和付景鱼都在盯着她看,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这层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旅游旺季时,楼上楼下都不够住。”不等他们回答,她又继续说。 “去年有一家四口出来旅游,在我们家一楼住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孩子还跟我哥学会了骑马放羊。”女孩说起哥哥时,眼里放光。 听到有汽车声,女孩说:“又有客人来了,我出去迎一下,你们自己上二楼看看。” 二楼有五个独立标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扇大大的圆形玻璃天窗,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少数民族身上的那种异味。 他们从二楼下来时,看到女孩后面跟着一对穿皮衣的男女,男的戴着黑色口罩,臂弯里抱着一个黑色头盔,女的刚好把口罩取下来扔在臂弯里的头盔里。 “你们先看看,我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女孩对皮衣男女说。 “美女老板,你叫什么名字?”付景鱼拿出三人的身份证,靠在门口的柜台上问。 “我不是老板,你们叫我明月就好。”明月说。 “嗯,明月,好听又好记。”付景鱼说。 办好入住手续,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往外走。 “老杜已经去拿行李了,你拉我出来干什么?”骆轻尘不明所以道。 “我没认错,果真是他们。”付景鱼指着门口的机车对骆轻尘说。 “难不成你想叫他们教你骑机车?或者说你想借他们的机车骑?”骆轻尘见她有些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付景鱼问。 “你可以试试。”骆轻尘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就说。 三人上楼放好行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晚饭。 “今天天气不好,看着天黑,其实还早呢,不如先在家里随便吃一点,等我哥回来了给你们烤羊肉吃,如何?”明月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们。 骆轻尘看了看时间,才五点钟,确实还没到晚饭时间。 天气好时,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中午在饭馆吃了大盘鸡皮带面,此刻她还感觉不到饿。 “那就等一下,看天气会不会转好,出去溜达一圈再吃。”骆轻尘说。 她怕老杜和付景鱼饿了,又问,“明月,你家有什么东西吃?” “厨房里米面,方便面都有,冰箱里还有些菜和羊肉馅的冻饺子,看你们想吃什么?”明月说。 “我们想吃烤全羊,有没有?”从楼上正往下走的女人问。 四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烈焰红唇,面容姣好的大波浪长发美女正拾阶而下。 在黑色紧身皮裤的包裹下,她的臀部和一双大长腿格外魅人。 同是女人的付景鱼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骆轻尘的目光却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脸上,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止。 她呼吸一窒,心脏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盯着男人的脸仔细打量。 我的天哪,真的是他,原来她在梦中呼唤的“飞扬”不是动词,而是名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付景鱼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起自己失态的神情,瞟了一眼皮裤女人,幸好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第46章 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有羊,不过要等我哥回来才能帮你们烤,你们五人吃半只羊应该没问题。”明月说。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肚子饿了。”皮裤女人又说。 “刚好我们也饿了,准备煮点饺子吃,美女,要不我多煮几个一起吃?”付景鱼看了看皮衣男人,又冲皮裤女人笑道。 女人瞟了她一眼,刚想拒绝,旁边的皮衣男人摘下口罩温声道,“好呀,就帮我煮十个,佩玉,你要吃几个?” 他的话是对付景鱼和那个叫佩玉的女人说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向骆轻尘。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一个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被淹没在他温暖如春的笑容里。 骆轻尘像是被对方的笑容感染了,也回以嫣然一笑,嘴角梨涡深深,波光粼粼的眼中荡起一圈圈温柔涟漪。 “那我也要十个吧。”女人对付景鱼淡淡道,目光却落在同伴脸上,她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柔又治愈的笑容。 “好嘞,老杜,给你煮二十个如何?”付景鱼见老杜点头,便朝厨房走去。 饺子煮好后,付景鱼正拿盘子盛,皮衣男人赶紧走进厨房帮忙。 “飞扬,你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皮衣女人朝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喊道,目光却落在坐在一旁翻阅杂志的骆轻尘身上。 感觉到女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骆轻尘的心突突狂跳,却不敢抬头看对方,一个劲在心里叮嘱自己要镇定。 如果说刚看到男人的面容她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此刻听到女人喊出男人的名字,她就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的“梦中人”无疑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躁动,她假装不知道女人在看自己,也不敢抬头看男人,只低头翻阅手中的杂志。 男人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无论是从盘子边缘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还是从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看,都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矜贵有素养的人。 “飞扬……”骆轻尘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试图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心中的惊涛骇浪稍稍平复,她就开始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不知道在哪里会遇到谁。 但背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飞越千山万水,在某个地方邂逅自己的“梦中人”。 她用杂志挡住自己的半张脸,故作镇定,偷偷朝低头吃饺子的男人脸上看。 心中的波澜再次掀起,还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饺子,没人注意她。 “还有两个我实在吃不下了,飞扬,你帮我吃了吧!”皮裤女人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饺子递到男人嘴边。 “抱歉,我也吃不下了。”男人皱了皱眉,拒绝了。 “骆骆,我也吃下了,要不你帮我吃了吧?”付景鱼端着盘子走到骆轻尘跟前说。 “鱼哥,我不饿,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帮你吃一个吧。” 骆轻尘用食指和拇指尖夹起其中一个饺子,轻轻放进自己嘴里,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飞扬。 吃完饺子,付景鱼正主动收拾碗筷。 “鱼哥是吧?刚才是你做的,现在该由我们来洗碗才对!佩玉,你去洗碗吧。” 飞扬对付景鱼说,目光却落在旁边的骆轻尘身上,最后才对身旁的女人身上说。 “嗯,跟骆骆一样叫我鱼哥也行,你叫飞扬是吧?这位美女叫佩玉对吧?刚才在路上,你们骑机车的样子又飒又酷!”付景鱼由衷夸赞道。 “你这样夸我,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皮裤女人讥诮道。 “我女朋友跟一般女孩不同,她知道喜欢拈酸吃醋的女人极不可爱还老得快,所以她不会乱吃醋。” “再说我们两人的感情坚如磐石,不信你试试,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说得骆轻尘和老杜都想笑,他们好不容易才忍住,又想,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男人那功能。 “你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娘气,莫不是那方面不行?根本满足不了你女友?”皮裤女人继续讥诮她。 老杜和骆轻尘这回都忍不住了,骆轻尘直接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笑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老杜则假装上厕所去了。 “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我夸你,你还不领情,尽跟我扯这些低级趣味的。” “你男朋友早晚得被你吓跑,我建议你跟我们家骆骆学习学习。”付景鱼也不恼怒,依旧笑盈盈道。 她想:咱们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没男人那功能也正常,要是为这女人几句拌嘴生气,一点都不值当。 “跟她学习什么?学习小鸟依人?学习我见犹怜?还是学习她弱不禁风?”皮裤女人不屑道。 “佩玉,天气好像变好了,我们出去走走。”飞扬歉意地看了骆轻尘一眼,上前去拉他女朋友。 “鱼哥,我们也出去走走。”骆轻尘放下杂志,拉起付景鱼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 “哥,我哥回来了,你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天黑之前回来吃烤全羊。”明月招呼门口的男人,转而又对屋里的五个人说。 骆轻尘拉起付景鱼的手,率先走到外面。 “老天爷呀,你翻脸真比翻书还快,不过我喜欢!”付景鱼伸开双臂,长吸一口气,仰望蔚蓝天空大声感叹道。 “神经病!”后面出来的皮裤女人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和动作吓了一跳,鄙夷地瞟了她一眼。 “人如其名,聒噪。”付景鱼脑补皮裤女人满身佩戴玉石和金银首饰,扭动腰肢走起来,全身叮铃哐啷作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骆轻尘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问。 其他人也看着她,感觉她笑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外面雨过天晴,彩虹高挂,屋里有帅哥为我们烤全羊,如此美好人生,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付景鱼反问道。 “骆骆,我好想骑马,要不你教我吧?”没等他们回答,付景鱼看着不远处的马厩说。 “不怕被马踢死!”见她们朝马儿走去,皮裤女人讥诮道。 “鱼哥,你们等我一下。”明月听她们说要去骑马,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道。 “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先去看看。”付景鱼说。 “那你们在附近溜达溜达,别靠马儿太近,等我哥忙完来教你们骑马!”明月叮嘱道。 第47章 谁先上 五个人都朝马儿的方向走去,皮裤女人趾高气扬走在前面,一副擅长骑术的样子,一手挽着飞扬的胳膊,一手指着马儿高谈阔论。 “最怕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可以驾驭马儿。”她瞟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和骆轻尘道。 “别以为自己戴着玉佩宝石就可以叮铃哐啷,叽里呱啦乱叫一气,真聒噪!” 付景鱼实在看不惯皮裤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便对两只脖子上挂着铃铛,正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的牧羊犬骂道。 皮裤女人想要骂回去,却被飞扬拉住了,“人家又没骂你,你要是回应,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 几人在民宿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循着烤羊肉的香味朝他们住的屋子走去,远远看见门前的烤架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翻烤着他们的半只羊。 “哥,我还是感觉明天的比赛我们很难赢!”明月站在哥哥旁边说。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哥哥说着关切地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没有,只是……”明月欲言又止道。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相信我,明天我们一定能赢!”哥哥说。 “我知道你和拉风的技术不相上下,我只是怕自己不是拉伊的对手,拖你后腿。”明月说。 “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首先气势不能输,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们的旋风和疾风有信心。”哥哥说。 “嗯,吃过饭你再陪我练练!”明月说。 兄妹俩的对话几个人都听到了,付景鱼上前一步问: “明月,明天你们有什么比赛?” “我们村里的马球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以去观看吗?”付景鱼问。 明月看了看哥哥,男人点头“嗯”了一声。 “门票怎么卖?”付景鱼又问。 皮裤女人白了她一眼,心说:一开口就问价格的人都是穷人。 “不要门票,免费的。”明月说。 “这么好的事居然被我们遇到了?骆骆,要不明天我们看完马球比赛再去景区游览?”付景鱼道。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比赛?”骆轻尘问。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不可以参赛?”皮裤女人问。 正在烤羊肉的哥哥抬头打量了一眼女人,眼中有些许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妖艳女人居然会打马球。 “你会打马球?”明月抢先问,语气里有些惊喜,又把视线投向身旁的哥哥。 “当然,我在英国留学时拿过马球比赛冠军,我们俩搭档赢了那场比赛。”皮裤女人拍了拍身旁的飞扬,洋洋得意道。 飞扬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努力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她一起在英国参加马球比赛的。 “太好了,哥,哥!”明月兴奋得连连喊身旁的男人,她太希望这场比赛哥哥能赢了。 男人再次把目光投向皮裤女人,虽然他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但一身皮衣和门口停着的炫酷机车,又让他感觉这女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要不你先骑几圈看看?”男人对皮裤女人说完,又转头对妹妹说:“明月,你看着点烤羊。” “你们也一起去试试吧。”他放下手里的烧烤工具,看了看骆轻尘他们说。 “我们也可以?太好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的胳膊跟了上去。 “老板,怎么称呼你?”付景鱼问明月哥哥。 “李浩星,你们叫我浩星就好。”李浩星侧头看了一眼付景鱼道。 他的目光落在骆轻尘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我在研究,要怎么样才能晒得像你这么黑,还能这么帅?”付景鱼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道。 她正对着李浩星帅气的侧颜出神时,这男人突然扭头看她,搞得正偷看美男子的她有些措手不及,这才忙不迭找话搪塞他。 “不用研究,每天出去骑马放羊,自然能去掉一身娘气。”皮裤女人阴阳怪气道。 “我是个粗人,你们生活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不是更好吗?”李浩星说。 “我家鱼哥就喜欢铁汉柔情款。”骆轻尘调侃道,付景鱼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不许她胡说八道。 李浩星看了她俩一眼,没有接话,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这匹马的名字叫旋风。”他抚摸着马头对大家说。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他却跃身上马,马儿在空地上慢步走起,随即加快脚步,跑了一小圈后又回到他们面前。 “今天下午刮风时,你骑的就是它吧?”付景鱼问。 “嗯,那时我去接羊群回家。”李浩星顿了一下,突然明白是下午自己骑马疾驰时,被他们看到了。 “你们谁先来?”他用目光扫视面前几个人,问道。 “我来!”皮裤女人上前接过缰绳,跃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别跑远。”李浩星叮嘱一句后又去牵另外一匹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疾风,我先骑一圈,你们商量好,看等一下谁来骑它。”说罢跃身上马,追旋风去了。 “鱼哥,你不是早就想骑马了吗?要不等一下你来?”老杜说。 “我可以跟骆骆骑一匹马吗?”付景鱼问。 “你跟他俩一起骑应该可以,我的胳膊可圈不住你。”骆轻尘看了一眼旁边两个长胳膊长腿的男人道。 飞扬看了一眼骆轻尘问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骑一匹马有点奇怪?” 老杜和骆轻尘同时看了付景鱼一眼,对视一眼后没有再说话。 “我坐你后面搂住你的腰不就行啦?”付景鱼道。 他们正说着,李浩星骑着疾风过来了,他勒住马缰问:“你们谁来?” “我们一起可以吗?”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问他。 “可以。”李浩星说,却并未把缰绳交给她们,看了她俩一眼后又说:“谁先上?赶紧的。” “快上!”骆轻尘把付景鱼推到疾风跟前。 第48章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老杜,你教教鱼哥。”见付景鱼上了马背,她又对老杜说。 老杜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飞扬推到马鞍旁, “赶紧的,再磨叽,等一下烤肉被我们吃完了!” 骆轻尘看了飞扬一眼,正好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旋风已经停在飞扬跟前,马背上的女人嗲声嗲气道,“飞扬,你也上来陪我骑一圈嘛。” 飞扬迟疑一下后飞身上马,动作也是相当娴熟。 “美女,我可以抽根烟吗?”李浩星见只剩下他和骆轻尘,感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 “你抽吧。”骆轻尘笑道。 骆家没人抽烟,爸爸和哥哥都不抽烟,外公年轻时吸烟,后来因外婆患了肺癌,他就主动把烟戒了。 所以当李浩星点燃香烟时,她退后一步,避开吹到跟前的烟雾,她实在闻不惯烟味。 李浩星见状主动掐灭香烟,沉默片刻后问:“美女,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是从海城来的,我姓骆,骆驼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骆轻尘道。 “嗯,大城市的人会骑马的不多,骆小姐你也会骑马吧?”李浩星问。 “好久不骑,应该生疏了。”骆轻尘回答。 “这种技能,一旦学会,终身都不会忘。”李浩星说。 骆轻尘点头,目光追随旋风和疾风的身影。 “老杜,你好厉害,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付景鱼问身后的男人。 刚上马时,她还感觉被老杜圈在怀里有些不自在,跑了两圈,风一吹,什么尴尬情绪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兵时在部队学会的。”老杜说。 付景鱼不再说话,专心听老杜传授骑马技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耳垂上,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 骆轻尘和李浩星也没再说话,目光专注在两匹马身上,或者说专注在马背上的人身上。 骆轻尘看着旋风背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想起小时候坐在哥哥怀里学习骑马的温馨场面。 那时候,骆轻舟总说她的头发到处乱飘,弄得他脸痒痒的。 她正以为他会嫌弃她头发油腻时,他却说她的头发好香好滑,还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当时还笑他傻,说他明知故问,家里的洗护用品都是母亲列清单,佣人照单买回来的。 马背上的飞扬正对怀里的女人说着什么,深邃的目光注视前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的笑容。 她想:他会不会也像骆轻舟一样,问怀里的女人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看得入神,想得也入了神,李浩星什么时候走开,什么时候拎着两根马球杆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骆小姐,等一下你上马拿这个试试手感。” “我?”骆轻尘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接过李浩星递过来的马球杆。 “我总感觉你应该会打马球,应该还打得不错,等一下我们试试?”李浩星说。 “既然佩玉都主动请缨了,你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等一下她会骂我抢了她风头。”骆轻尘说着又把球杆递给他。 出门在外,主打一个开心,她可不愿意跟人抢风头,让人不开心。 他不再勉强,吹了一声口哨,旋风和疾风闻声而来,停在他跟前。 他将手里的球杆给皮裤女人一根,自己也拎杆跃身上马。 “哇,好帅,好飒,骆骆,老杜,你们也会打马球吧?”四人在旁边观看二人模拟练习,付景鱼突然问。 飞扬扭头看骆轻尘,等她回答。 “嘘,回头叫老杜教你。”骆轻尘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假装没看见飞扬的眼神,继续专注旋风和疾风。 天黑了,李浩星估计羊肉熟了,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 “李浩星,你感觉我的马球技术怎么样?”皮裤女人见李浩星从马厩里出来,迎上前问道。 “不错,你确定明天要跟我搭档参加比赛吗?”李浩星问。 “我可以跟飞扬一起参加比赛吗?”皮裤女人问。 “不行,如果不是我妹妹有些胆怯,就连你也没机会参加明天的比赛,你能确定明天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吗?”李浩星再问。 “如果你不能确定,我就另找他人了。”他见皮裤女人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骆轻尘说。 “我明天跟你搭档,一定为你赢得比赛!”皮裤女人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坚定道。 “好,如果明天我们能打赢对手,我请你们吃大餐。”李浩星说。 这晚,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由于吃得太饱,骆轻尘和付景鱼都睡不着,聊了一会天,便各自躺在床上望着天窗发呆。 “骆骆,那个飞扬好像对你有意思。”付景鱼的话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别胡说,人家女朋友听到了不好。”骆轻尘说。 “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付景鱼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 “我还觉得你喜欢李浩星呢。”骆轻尘说。 “我确实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就跟我喜欢某个电影明星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但你跟我不一样。”付景鱼大大方方道。 “老杜应该就喜欢你这种坦坦荡荡,大大咧咧的女人。”骆轻尘说,却避而不谈自己的不一样。 “别拿我的事转换话题,你越是不敢承认,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估计那个皮裤女人也看出来了。”付景鱼说。 “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她看出来什么了?”骆轻尘问。 “看出来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偷瞄别的女人,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对吧?感觉比语言快一百倍,尤其是女人的感觉。”付景鱼说。 “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到他就想起我哥哥。”骆轻尘喃喃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什么最近会反复出现在自己梦里?并且每次都和哥哥一起出现在她梦里。 第49章 马球赛起因 对于那样难以启齿的梦,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跟你哥哥哪里像?”付景鱼问。 她应该只见过骆轻舟一两次,就算努力回忆,除了他身上的禁欲和矜贵气质,她什么都记不起。 当然,她还记得骆轻舟长得很帅,只是那种帅,在她脑子里显得有些模糊。 不像李星浩,她闭上眼睛,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能清晰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飞扬路过付景鱼和骆轻尘房间时,她们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早!”飞扬对站在门口的付景鱼礼貌点头,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人。 骆轻尘穿一条黑色紧身弹力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中靴,上身穿一件做工很精致的纯白色修身棉衣,外面套一件黑马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骑马帽。 “早上好!”骆轻尘和付景鱼异口同声道。 不施粉黛的女孩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邻家小妹,温暖,亲切,小巧玲珑,又赏心悦目,让他挪不开眼。 “你们今天不去看马球比赛吗?”飞扬问。 “当然要去呀。”付景鱼说。 “哦,我还以为你们有其它安排。”他跟付景鱼说着话,眼睛却又打量起骆轻尘来。 三人到楼下时,老杜已经在餐桌旁吃饭了。 “老杜,你起得怪早的,已经晨跑回来啦?”付景鱼问。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空气也很好,本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跑步,又怕你们昨晚睡得太晚,骂我打扰你们美梦。”老杜说。 付景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心说,老杜,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不怕坏了骆骆的姻缘? 她扭头偷偷看了飞扬一眼,发现他正在看骆轻尘,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眼神飞快转到付景鱼身上。 “飞扬,怎么没见你女朋友?”付景鱼迎着他酸溜溜的眼神问。 “佩玉跟我哥一早就去马球场了。”明月端着奶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接上他们的话。 “佩玉只是我朋友,我们偶尔一起玩玩机车。”飞扬看着骆轻尘说。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想对他说,骆轻尘是我老板,也是我闺蜜,哎,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老娘不是男人。 但又感觉这样说似乎太唐突,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今天之后就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见她们埋头吃饭,没有继续问他什么,飞扬也没再说话,悻悻埋头吃饭。 “骆骆,要不我找机会告诉他,我是女人?”在去看马球赛的路上,付景鱼对骆轻尘说。 “你有病吧?”骆轻尘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老杜,轻声骂了她一句。 “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真怕有朝一日你会骂我破坏了你的好姻缘!”付景鱼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能轻易错过的本就不属于你,况且未来几年我只想一门心思搞事业。”骆轻尘淡淡道。 他们到比赛现场时,比赛快要开始了。 李浩星穿着一身深色骑马服立在旋风跟前, “他比昨天还帅还帅还man,要是有星探找他去拍金戈铁马,铁汉柔情的战争片,谍战片,肯定卖座。”付景鱼说。 骆轻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睛看向李浩星身边的佩玉:穿着一身白色骑马服和一双黑色短靴,浓妆艳抹站在疾风旁边,非常惹眼。 观众席上的人都对这个陌生女人很是好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实在好奇她跟李浩星的关系。 另外一对穿着骑马服的男女正在交头接耳商讨着什么,提醒比赛即将开始的口哨吹响,他们对视一眼,击掌后上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骆轻尘他们找位置坐定后,主持人就宣布比赛开始,还没等付景鱼看出什么头绪,主持人又宣布:“第一节比赛拉风队赢得一分。” “拉风队?这名字也取得太拉风了,另外一队叫什么名字?”付景鱼忍不住问。 “另外一队叫浩星队,就是我哥他们队。”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叫拉风?”付景鱼指向另外一队的男人问,明月点头。 “明月,那不是你哥喜欢的女人吧?看起来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你哥不会是为了她才不愿意娶拉伊的吧?”一个大妈指着马背上的佩玉问明月。 “阿婶,别瞎说,那是我们家亲戚。”明月说。 “要我说,你哥娶村长家的女儿一点都不亏,拉伊不仅生得美,骑马放羊打马球样样精通。”一个大伯说。 他居然说那女人生得美?付景鱼看了看马背上比自己还彪悍的拉伊,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审美有问,还是他的眼睛瞎了? 她承认拉伊五官长得不错,但整体看来真谈不上美,莫不是他们认为的美是身体强壮好生养?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拉风今天肯定赢,除非浩星那个搭档球技非常亚克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 还有人用他们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窃窃私语,明月都一概不理会。 骆轻尘他们总算听明白这场马球赛的起因: 原来是村长家的独生女儿拉伊喜欢上李浩星,并发誓非他不嫁,但李浩星并不喜欢拉伊。 村长经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和儿子拉风商量办一场马球比赛,如果李浩星能赢得比赛,就可以不用娶拉伊。 拉伊和哥哥拉风的球技方圆闻名,拉伊感觉胜券在握,就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李浩星虽然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但为了早日摆脱村长强权和拉伊的纠缠,他不得不应战。 “强取豪夺!太过分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就在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时,主持人宣布第二节比赛结束,拉风队和浩星队一比一平。 付景鱼正在为浩星队赢得比赛暗自祈祷时,佩玉却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到他们旁边的位置上说:“明月,我肚子疼,后面还是你找别人来打吧!”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第50章 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不行,我突然来那个了,肚子疼得很,你找别人打吧!”佩玉喝了一口热水,朝拉伊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飞扬,你可以上吧?”付景鱼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问。 明月摇头,对方是男女组合,李浩星的搭档也只能是女人,而且只能是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女人,所以明月刚才对别人说佩玉是他们家亲戚。 这时观众席开始骚动,主持人说给浩星队五分钟时间赶紧找搭档,不然就视为弃权。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放弃比赛,这场比赛就算他输了。 大家跟随李浩星的目光看向明月这边,明月靠在骆轻尘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骆轻尘站起身来,从佩玉手里接过头盔和护甲。 “下面比赛我来打!”她戴好头盔,一边穿护甲一边朝李浩星走去。 “哪里来的小丫头?就她这身板也敢跟拉伊过招?”人群中有人大声讥诮道。 拉风和拉伊兄妹俩脸上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骄傲得都忘记询问骆轻尘跟李浩星家是什么关系了。 骆轻尘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片叫衰声中走到李浩星身边。 男人把疾风的缰绳递给她,并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眼神里还有满满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意味。 她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马儿,便飞身上马,坐稳后伸手接住李浩星丢过来的球杆,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轻如燕,漂亮!”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夸赞道。 “这女人莫不是会轻功吧?”有人问却无人回答,对于后面的未知局面,大家一脸的兴致勃勃。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马儿追着球儿跑起来,台下突然鸦雀无声。 几分钟后,第三节比赛结束,裁判宣布:拉风队再得一分,二比一暂时领先比赛。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佩玉坐在观众席上,嘴一撇,不屑道。 “你肚子不疼啦?”飞扬瞟了她一眼问。 “说不定后面两局他们能反败为胜。”老杜说道。 “我也觉得,骆骆这是打算先热热身,熟悉一下场地再说。”付景鱼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马球运动很费体力,这小丫头身子太单薄,要赢拉风兄妹我看有点难。”旁边有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拉风队确实实力更强些,但我希望浩星队能赢……”那人欲言又止道,一副要与浩星队共同抵抗强权模样。 “确实是……这小丫头马背上的动作真的很漂亮,轻巧灵动,但愿下局能赢回来。”一位仁兄附和道。 果然如上面两位仁兄所愿,第四节比赛浩星队又拉回一分,二比二平。 第五节比赛也是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一节,双方参赛选手都在中场间隙附耳交流了几句。 “哥,刚才可能是我们太小看那小丫头了,妹妹的幸福就全靠接下来这节比赛了,等一下我们一定要仔细配合,全力以赴!”拉伊说。 “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东西,哥绝不会让他落入别人之手,小丫头而已,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她尝尝小爷的厉害!”拉风啐了一口痰咬牙道。 他们刚才就是用这种言语威胁佩玉的,让她少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骆小姐,今天的比赛无论输赢,我都要感谢您,接下来的这节比赛,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自身安全第一,顺其自然发挥就好。”李浩星沉声道。 骆轻尘点头,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有一股必胜的信念。她最看不惯拉风兄妹这种强盗行为,一个小小村长而已…… “拉伊喜欢用飞石暗中伤人,关键时刻你要留意。”李浩星补充道,眼神里充满温柔关切之情。 “嗯……”骆轻尘点头,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对手,心说:你玩飞石,我玩飞珠,本小姐今天还就与你杠上了! 飞扬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盯着赛场上亲密互动的二人,有丝丝不爽涌上心头。 口哨一响,第五节比赛开始,无论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都高度集中精神。 李浩星和骆轻尘动作相当默契,疾风如同为骆轻尘量身打造的坐骑,它驮着小巧玲珑的女孩如燕飞奔,旋风则左冲右撞为他们开路。 拉风拉伊兄妹当然也不是盖的,娴熟勇猛,收放自如。 这种险象环生,不分伯仲的比赛,大家看得相当过瘾,喝彩声此起彼伏。 球儿如流星穿梭在赛场上,拉伊一杆子差点打在骆轻尘头部,还没等李浩星伸杆救场,骆轻尘躬身一躲,拉伊差点跌落马背,骆轻尘一个反手球打得全场欢呼雀跃。 “漂亮!浩星队再得一分,这场比赛浩星队三比二险胜拉风队!”裁判宣布最终结果。 裁判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小丫头落马了!” “骆骆!”付景鱼和飞扬异口同声疾呼道。 “别慌,坐下来,小心惊了马。”老杜拉住想要朝骆轻尘飞奔过去的付景鱼,同时用眼神示意飞扬别着急,安静坐下来。 佩玉则死死盯着飞扬,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从国外回来后就变得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竟然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但她又感觉这场面很熟悉:两年前他们一起玩飞车时,她从机车上掉下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般焦急模样。 可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多年的恋人,而今天他居然为一个陌生女人如此焦急,无论如何她都受不了。 佩玉姓马,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她家是南疆苏城首富,家中就她一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虽然这边疆苏城首富跟江南苏城首富还差一大截,但也不妨碍她从小被父母和哥哥们宠成小公主。 第51章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她虽然从小就恃宠而骄,但从不矫揉造作;她性格火爆,但从来不跋扈凌弱。 她敢爱敢恨,喜欢争强好胜,还喜欢冒险运动,但她也知道明哲保身,不给家里惹祸。 就是不知道恋爱脑附身时,她会不会按套路出牌? 她跟李飞扬是十几岁飙车时认识的,那时候她还在乌市读高一,飞扬比她大几个月,也在读高一,他们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但两所学校都在乌市。 李飞扬家在乌市,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家虽然排不进乌市富豪榜前十名,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在同学中鹤立鸡群。 虽然他不是学霸,但胜在他身材好,长相英俊,喜欢极限运动,所以身边迷妹无数。 虽然他桀骜不驯,身边桃花不断,但长相好家境好的马佩玉甘愿成为他的小迷妹,还特意跟他考同一所大学,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医学专业,只为以后能跟他志同道合。 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年,在国外时就正式在一起了,她本来以为回国就可以跟他结婚,因为他们无论是门第还是学识,亦或是爱好都相当匹配。 马家父母本来对李飞扬这个花心大萝卜就有些不满意,加上知道这小子喜欢玩极限运动后,就极力阻止自家女儿跟他在一起,并逼女儿回苏市发展。 李家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娶一个知书达理,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为妻,并为他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女孩毕业于京城一所985大学,是北疆克城首富家千金,离乌市也近,无奈儿子一句“不来电”,就将父母的计划全盘否决了。 从此马佩玉和李飞扬就靠网络千里传情,李飞扬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继续玩他的极限运动,身边依旧桃花不断,从此越发花名远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父母的担心终于成真,在一次深夜玩机车时,他出了车祸。 据说伤得很严重,还毁了容,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就被父母送往国外治疗并整容。 马佩玉得知消息后,飞扬已经去国外一段时间了。由于李家不告诉她详细地址,马家父母也把她看得很紧,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出国找他的念头。 但在李飞扬离开的这两年,她一直孤身抵抗父母的催婚和相亲,一心等男友平安归来。 三个月前她终于等到李飞扬平安归来,看到昔日恋人完好如初归来,她激动不已。 但和他相处几日后,她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她,不仅忘了他们曾经的点滴,连性情也大变样。 从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变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不但忘了她,忘了从前那些桃花,也忘了他曾经热爱的极限运动,还忘记了他自己的家人。 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跟李家父母一样爱他如初。 她想:如此甚好,他现在终于变成双方父母喜欢的样子了,马家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吧? 但此刻,就在巴音布鲁克附近的马球比赛现场,她突然又看到了从前那个男孩的影子,熟悉又真实,莫不是自己这三个月的引导结果? 思及此,她心中顿感五味杂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喜欢拈花惹草的飞扬? 还是回国后这个温润如玉,不近女色,成熟稳重的飞扬? “大家安静,小心惊着马儿!”主持人极力维护秩序的声音将马佩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李浩星已经抱着骆轻尘,大步走出人群。 “骆骆,你怎么样?”付景鱼跟在他们身后急切呼唤昏迷中的骆轻尘。 老杜赶紧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飞扬一个箭步跑上去拉开后座车门,协助李浩星把骆轻尘放进后座。 “佩玉,你用机车带上鱼哥,我同他们一起送骆小姐去医院。”李飞扬对马佩玉说。 此刻,马佩玉真希望坠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骆轻尘,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中途退场。 为了让骆轻尘躺得舒服些,李飞扬没有硬挤进后座,而是不情不愿坐进副驾位,扭头眼睁睁看着后座男人轻轻取掉怀里女人的头盔,并帮她理顺额前秀发。 “快去医院,我来导航!”李飞扬看一眼紧闭双眼的骆轻尘,对老杜说。 “不用,先回家!”李浩星淡淡道。 “人都昏迷了,回家能行?”老杜边踩油门,边心急如焚道。 “老杜,我没事,直接回住处。”骆轻尘见车已经启动,便轻抬眼皮道。 见李飞扬也在车里,她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老杜把车开到住处时,付景鱼和马佩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骆骆,怎么样?”付景鱼冲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问。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鱼哥,你抱我进屋。”骆轻尘说。 李浩星不等付景鱼插手,二话不说便将身高一米六,体重只有九十几斤的骆轻尘直接抱上了二楼。 “我是医生,让我进去给她看看吧?”李飞扬紧跟其后上了二楼,站在房门口对里面的人说。 骆轻尘本想等李浩星出去后,让付景鱼把房门关上单独跟她聊,但听到门口男人说他是医生,便示意付景鱼让他进来。 “鱼哥,我就是有些头晕,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和老杜他们先去一楼,让李医生先帮我看看。”骆轻尘轻声道。 付景鱼和其他三人一起下楼去后,李飞扬将窗边的椅子搬到骆轻尘床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尔后相视一笑,骆轻尘以为和“梦中人”单独相处会紧张得说不出话,然而没有。 “看到前台入住登记本了。”骆轻尘说。 “我是西医,不过也懂一点中医,除了头晕,你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痛?感觉伤到哪里了?”李飞扬一开口就是三连问,眼神里的关切自然流露出来。 问得骆轻尘有点不自在,她突然又想起那个春梦,脸就有些发红,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床边说:“腰有点疼,你先帮我把把脉吧。” 第52章 我的桃花运来啦 说罢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细腻温润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一种奇异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前跟肖泽凯手拉手时好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倒是跟哥哥拉手时的感觉有些相似?是触感相似,还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相似?她说不准。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他,陌生的脸,陌生的五官,明明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跟他有更深层的交流,但觉得以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有的话说出来会显得唐突又没有礼貌。 难不成对他说:“喂,我梦到过你……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简直太荒唐了…… “骆小姐,你脉象很正常。”李飞扬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直视她道。 这男人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仅仅是在梦里见过吗?或者是跟哪位她喜欢的明星长得像吗?好像都不是。 难不成真被付景鱼说中了?她对他动了心?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不可能,刚离婚的她压根没打算要走进新的恋情呀。 妈呀,他幽深的眼神中是不是还藏着担心和疼爱的情愫? 真是有些让人目眩神晕,难不成自己犯花痴了?她可从未在哪个男人跟前犯过花痴。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男人盯着她,冷不丁问。 “应……应该没有吧?”骆轻尘有些结巴道。 他m的,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好像撒了个弥天大谎。 不对,心虚的该是他才对,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不清楚吗?他又不是像哥哥一样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该不会是男人想认识女人玩得老套路吧?嗯,他不像那样的男人…… “不好意思,那是我冒失了。”骆轻尘正思索间,李飞扬说话了。 “李医生,其实我没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今天这场马球比赛是为什么吧?”骆轻尘问。 “嗯。”李飞扬点头。 “你也知道佩玉为什么中途放弃比赛吧?”骆轻尘问。 “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比赛?”李飞扬问。 骆轻尘把马佩玉可能被拉伊威胁,以及自己主动救场的原因讲给对方听后。 尔后又说:“拉伊输了这场比赛后恼羞成怒,想用飞石教训我,然而飞石并没有打中我。” 她摊开自己的手,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鹅卵石静静躺在她掌心。 “我将计就计跌落马背,只为让他们泄泄火气,后面不至于做出更为过激的事。”骆轻尘继续说。 “你就不怕马儿惊了踩到你?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担心。”李飞扬表情严肃道,眼中满是关切。 提起父母,骆轻尘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的父母再也不可能关心我了,无论我走多远,他们再也不可能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了。 见骆轻尘闭上眼睛不说话,李飞扬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小时候练过一些防身术,躲避明枪暗箭我最在行,不过这些请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骆轻尘稳了稳心神,睁开眼睛给对方一个“我很好,你放心”的微笑。 见对方有些不解,她又继续道, “对外就说我是李浩星母亲家的远房亲戚,我家在京城有门道,若不是今天只受了一点惊吓,我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扬点头,这下他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怕他们走后,村长家继续为难李浩星。 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李飞扬问。 “我想吃过午饭就走,可是鱼哥很想学骑马,还想跟你们学骑机车,我想让她过把瘾,明天一早再走。”骆轻尘说。 “你对男朋友可真好,不过他刚才确实也挺为你着急上火的……”李飞扬表情有些古怪道。 “这样吧,等一下我叫马佩玉带带他,马佩玉机车比我骑得好,你不介意吧?” 思索几秒后,他直呼马佩玉的名字道,有一种想在骆轻尘跟前撇清跟女友关系的嫌疑。 骆轻尘知道,他以为自己跟付景鱼是男女朋友关系,才这样问她,她说: “只要你和马佩玉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马佩玉听我的,至于骑马,你们跟李浩星商量。”李飞扬说。 两人聊完后,李飞扬下楼叫付景鱼和老杜上楼,说骆轻尘找他们。 骆轻尘又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统一好口径后三人才一起下了楼。 “为了感谢马小姐和骆小姐,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做大盘鸡,晚上再烤全羊款待你们。”李浩星说。 “那我们岂不是沾了两位美女的光?”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笑道。 “你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准点回来吃午饭就行,明月已经把马牵回来了,想骑的话让明月帮你们牵出来。”李浩星说。 “要不要先跟我去骑机车?”马佩玉对付景鱼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付景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跟这女人斗嘴呢,今天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友善? “对呀?难道你不愿意?”马佩玉白了她一眼道。 “当然愿意,美女老师,小生这厢有礼了。”付景鱼立马满脸堆笑,嬉皮笑脸地给马佩玉作了一个揖。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烈焰红唇的女人没那么讨厌了,不对,是变可爱了。 “鱼哥,下午我教你骑马。”被付景鱼惹得前仰后合的明月突然止住笑,认真道。 “老天爷,我的桃花运来啦?中午一贴身美女教练,下午一美女贴身老师,骆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下午还是请浩星教我?”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 骆轻尘明白,她仰慕李浩星,又不想让明月感觉不舒服,所以故意把火引到她这个“女朋友”身上。 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要是胆敢惹“女朋友”吃醋,以后我们的鱼哥可就没好日子了。 第53章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 “只要浩星愿意,我自然没意见,已经十二点了,你们赶紧去吧,记得两点之前回来吃饭。”骆轻尘说。 两个女人骑着机车离开后,老杜和李飞扬见骆轻尘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二人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们怎么不出去骑马?”骆轻尘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她跟前,大眼瞪小眼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道。 “我等下想跟浩星学习做大盘鸡。”老杜说。 他是她的随身保镖,骆轻尘自然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 “我也想看会儿电视。”李飞扬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结果被老杜抢先说去了,所以只能重新找一个说辞。 “给,遥控器给你,我上楼去看。”骆轻尘把遥控器递给他,准备上楼去。 “不用,你看你的,我也想看看浩星的大盘鸡是怎么做的。”李飞扬没有接遥控器,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自在道。 骆轻尘忍不住想笑,但看他这个摸鼻子的动作时,不禁愣了楞神,似曾相识…… “李医生,你是新疆人吗?”为了打破尴尬,不爱说话的老杜居然主动找李飞扬聊天。 “嗯,算是吧,太爷爷辈就来新疆了,你们呢?是哪里人?”李飞扬表面上是问老杜,实则他是想了解骆轻尘的情况。 “我们是海城人,她是我表妹,不过以前我在南疆当过兵。”老杜说。 “海城,我去旅游过,繁华大都市。”李飞扬说,他对老杜当兵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接这茬。 “是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海城玩?”老杜问。 “应该很快吧,我父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我也想到南方大城市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跟医药相关的好项目。”李飞扬对老杜说。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顿了顿又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生意?” “对于做生意我不懂,海城倒是有一家跟医药相关的大企业,不知道李医生听说过没有?”老杜看了一眼骆轻尘后问李飞扬。 “海城是国际大都市,大企业云集也不奇怪吧?你说的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李飞扬问。 老杜和骆轻尘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人不会是骗子吧?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他自己又是医生,怎么连骆王这么大的企业都不知道? “骆王集团,李医生听说过吗?几十年的老企业,最早是开药店起家的,骆王堂你总听过吧?”老杜问。 “骆王堂我知道,前几年我妈生病时,有个老中医推荐了一种特效药,我们这边的医院和药店都买不到。” “最后我还是在乌市一家药店找到的,药店名字就叫骆王堂,骆驼的骆,三横王,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家药店?”李浩星拎着鸡进来时听到老杜的话,就说。 “可惜去年我再去乌市时,却找不到这家药店了。”李浩星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骆王堂,骆王集团……”李飞扬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说见过这个logo。 “我父母也开过药店,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没继续开了,我回头问问他们。”李飞扬说。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身边的人都说他以前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除了关心自己喜欢的极限运动和与哥们美女寻欢作乐,从不会替父母的生意操半点心。 别人口中的李飞扬怎么听都像一个渣男,如果不是母亲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他根本不相信那渣男就是自己。 一场车祸居然抹去了他过往的所有记忆,就连最亲的父母他都没有一点印象,别说马佩玉和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马佩玉明明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自己会跟她纠缠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美丽善良,刚柔并济的女孩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吗? 哎,不想了,等找回记忆,洗清自己,或者说改过自新后再考虑这些吧。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未来的另一半负责,反正他今年才二十七岁,还年轻呢。 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儿天,还真去厨房跟李浩星学做大盘鸡了,骆轻尘则关掉电视,上楼休息去了。 “今天天气比较好,吃完午饭你们可以去九曲十八弯欣赏落日,说不定能看到九个太阳。”吃饭时李浩星说。 “我去了好多次,都没见到过九个太阳,你们看到过吗?”马佩玉问。 “当然看到过,得碰运气。”李浩星兄妹异口同声道。 “飞扬,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九曲十八弯几次吗?”马佩玉明知故问道。 李飞扬摇摇头,而后对老杜说:“老杜,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坐你的车去?” 不等老杜回答,他又转头问付景鱼,“鱼哥,你是跟我们一起去看九个太阳,还是跟浩星学骑马?” “鱼哥,要不明月骑马带你去景区?我在家准备晚饭,你们游览回来就能吃到烤全羊,今晚我多做几个菜。”李浩星道。 “没问题。”付景鱼爽快答应,她一点不纠结李浩星是不是婉转拒绝了自己。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不然漫漫余生,她该有多苦。 “晚上气温低,你们穿多点,围巾,帽子都戴上,骑马更冷。”明月说,最后关切地看了付景鱼一眼。 明月和付景鱼一前一后上了马背,老杜钻进驾驶室,李飞扬坐到副驾驶,骆轻尘和马佩玉坐后座,六人朝景区而去。 “鱼哥,马儿要跑了,你可抓紧了。”明月叫道。 马儿在路上跑了一会儿,付景鱼就开始后悔了:这样能学会骑马才奇怪,刚才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坐车去,太他m冷了,比刚才坐在马佩玉机车后面还冷。 “明月,晚上骑马会更冷,你先回去,晚上我跟老杜他们坐车回去。”到景区后,付景鱼对明月说。 明月走后,付景鱼朝老杜他们的车走去。 “鱼哥,怎么就你一个人?”骆轻尘问。 第54章 遇见九个太阳 “我怕晚上骑马回去太冷,就叫明月先回去了。”付景鱼说。 “你还挺懂怜香惜玉的。”马佩玉对付景鱼说完,又扭头对骆轻尘说:“骆骆,真羡慕你有一个随处放电的温暖牌男朋友。” 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女人的洞察力居然如此差,两个女人搂在一起骑了一两个小时机车,她楞是没发现鱼哥是女人? 也难怪,人家花木兰替父从军那么久,每天跟那么多大男人同吃同睡,居然没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也许是天冷,穿得太厚感觉不出来?也许花木兰从军时也是冬天…… “是呀,谁叫我有一个温暖牌女友呢?温暖加温暖等于温暖满满,所以就洒洒水温暖你们一丢丢啰。”付景鱼笑道,搂着骆轻尘的腰就往前走。 “佩玉老师,学到没?盯得越紧,越容易跑掉,尤其是像我和李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走了几步,她又扭头对马佩玉说。 老杜和骆轻尘都想笑,愣是被他们忍了回去。 “切,我还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会机车,不会骑马,不会看病,还好意思跟我家飞扬比优秀?”马佩玉撇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就是你看男人的标准?肤浅了不是?我虽然没有李医生高大威猛,也不像他会骑马又会玩机车,还会看病……” 大家都在等她后面的转折句,看她如何给自己披上华丽的外袍。 “但是我幽默风趣有内涵,爱就大方表达出来,不像有些人……” 她顿了顿,瞟了一眼李飞扬后继续说,“故作清高,死鸭子嘴硬,偷偷摸摸喜欢,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李飞扬和老杜心中一惊:她说的是我吗? “也从来不把不喜欢说出来,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脚踏两只船,不,两只以上。” “一步步误导对方在感情里泥足深陷,还美其名曰——真话太残忍,说出来会对她伤害更大,屁话……” “你们是不是见过这样的人?太搞笑了,真他m自欺欺人!哈哈哈……”付景鱼望着天空自顾自笑起来。 “神经病!”马佩玉心虚地瞟了李飞扬一眼,冲付景鱼骂道。 下午骑机车时,她顺口跟付景鱼说了几句自己和李飞扬之间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嘴上没把门,一会儿功夫就秃噜噜全说出来了。 完蛋了,飞扬该跟我发脾气了,可能明天他不会跟我回家过中秋节了……马佩玉心想中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付景鱼倒是分析得蛮透彻——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这些年,好像李飞扬就是这样对她的。 她又偷偷看了看李飞扬,发现他脸上除了有些茫然和无辜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前兆。 这男人以前可没这样好脾气,她轻轻勾住他的胳膊,低声唤道,“飞扬……” 李飞扬没什么反应,好像在魂游天外。 “快上车。”骆轻尘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拉着付景鱼朝区间车跑去。 “他刚才是在说我吗?”见前面小跑的两人,李飞扬好像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就是一个喜欢耍嘴皮子,胡说八道的人。”马佩玉解释道,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秋天,北方的草原虽然没有了夏季的绿意盎然,微风中摇曳的黄草浪从脚下一直延伸至山脚天边,和夕阳,晚霞融为一体。 当九个太阳出现在西边天上时,整个草原和草原上的精灵都似被笼罩在一片流金岁月里,寂静,肃穆又美好。 骆轻尘捂住嘴巴,热泪盈盈地盯着远方,和她一样热泪盈盈的还有在偷瞄她的李飞扬。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他内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马佩玉说她和李飞扬一起来过这里三次,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九个太阳。 而他和骆轻尘才刚认识,第一次一起来这里就能遇到九个太阳,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很有缘分? 他要将这一刻的美好画面,刻在心板上,印在脑子里,反复欣赏回忆。 “发什么呆,快拍照呀!”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寂静,随即一阵阵感叹声和手机,相机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今天我们的运气太好了,一定会有好事降临。”在回住处的路上,付景鱼禁不住再次感叹。 他们的车开在通住处的小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阵悠扬的男中音响起,深情的歌声中带着些忧郁: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当男中音戛然而止时,一个婉转的女中音又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又是这首歌……”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好伤感,不过很好听,佩玉,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唱这首歌吗?”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马佩玉。 “经典传唱,不奇怪,我二哥也喜欢唱这首歌,有事没事总能听他哼两句,好像真有姑娘跟他不辞而别似的。” 说罢,马佩玉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他们兄妹俩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付景鱼问。 “那傻丫头可能是看上你了,考虑一下,留下来做李家的上门女婿?有民宿,还有成群的牛羊,鱼哥,你这次旅游可赚大了。”李飞扬揶揄道。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小心让明月听到了当真,我怕明早就真的走不了。”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嗨,你这人还真不要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马佩玉被她的话逗乐了,擦了擦眼睛骂道。 “这叫阿q精神懂不懂?人生本就这么苦,假装被人爱上也能晕晕乎乎甜一阵子,马老师,你说呢?”付景鱼冲旁边的女人挑眉一笑。 “……?”马佩玉无语。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第55章 恐怕以后很难再遇见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肖虹,肖虹……”她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今天李浩星把她从马球场上抱回来时说的话。 “骆小姐,如果有人问起你跟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我母亲叫肖虹,小月肖,彩虹的虹,祖籍是芙蓉城,出生在北疆……” “哥,鱼哥他们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车开进院门,明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哇,好香,明月姑娘的手艺比田螺姑娘的手艺还要好。”付景鱼朝烤架走去,边走边对正在忙活的明月说。 “快进屋,晚餐早就准备好了。”李浩星边招呼他们进屋,边拿起烤架上香气四溢的烤羊。 “浩星,这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进屋就看到一桌子丰盛饭菜的骆轻尘问。 “哪里,哪里,你们大城市人喜欢精致漂亮的小盘小碟菜,别嫌弃我们这大碗菜,大盘肉就好。”李浩星看着桌子上的大盘牛羊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里会嫌弃,我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杜如实道,因为要开车,他已经好久没畅快喝酒,大快朵颐了。 李浩星心想: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自然不嫌弃,可要人家小姑娘满意才行呀。 “来来来,为今天我们浩星队赢了比赛走一个!”晚上一起吃饭时,付景鱼端起茶碗道。 “光喝茶可不行,今晚无论男女都要喝酒,为了比赛胜利,也为了遇见九个太阳!”马佩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她很高兴:一是因李飞扬没有为付景鱼的信口雌黄迁怒于她;二是他们一起来九曲十八弯四次,终于遇见了九个太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骆轻尘目测她手中的杯子,跟自己平时在家喝水的玻璃杯差不多大,应该有二百五十毫升左右,看来这女人酒量不错。 “什么?你们今天看到九个太阳啦?”明月惊呼道。 “对呀,真是太壮观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出去就见到九个太阳,为我们的缘分碰一个,不必干杯,量力而行就好!” 李飞扬端起杯子,扫了大家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骆轻尘身上道。 马佩玉心心念念的第四次,在他这里却是第一次…… “今晚女人可以随意,男人必须干杯!”李浩星见李飞扬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说道。 付景鱼见李浩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看了看骆轻尘,她此刻真想大声宣布——我也是个女人。 见李飞扬和老杜同李浩星碰杯后,也一饮而尽,马佩玉斜睨了一眼付景鱼忍不住说:“鱼哥,拿出你刚才跟飞扬比的豪气来,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吧!” 实则她心说:你不会骑马,不会玩机车也就算了,连喝酒也不行,刚才怎么有脸跟飞扬比?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男人? “我认怂,我承认自己比不上你的飞扬哥哥,好了吧?”付景鱼笑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子就是不行,你能把我怎么的? “马老师,你听过‘幸福从接纳开始’这句话吧?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跟接纳我爱的人并不爱我,同样需要勇气。”付景鱼看了马佩玉一眼,意味深长道。 “来,为我认怂的勇气走一个!”说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欣赏你的勇气!”老杜对她说,继而转向李浩星说:“如果你们非要鱼哥干杯,我帮她喝如何?” “幸福从接纳开始,说得好!来,为鱼哥的至理名言走一个,我干了,大家随意!”见自家哥哥不说话,明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 “今年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要不你们后天过完节再走?”几人吃喝得差不多时,李浩星突然看向骆轻尘说。 “这可不行,我答应我父母要带飞扬哥一起回家过节的。”马佩玉马上拒绝。 她虽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但始终没忘记自己这次拉李飞扬骑行千里的目的,一是为重温少年情,二是带李飞扬回家见父母,让父母帮忙促成他们的姻缘。 老杜和付景鱼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他们心里很清楚:是去是留都得听骆轻尘的,所以他们齐刷刷看向骆轻尘。 “鱼哥,你们就留下来过节吧,今年就我和我哥两个人过节……”明月盯着付景鱼,有些楚楚可怜道。 “明月,你喝多了!”李浩星打断妹妹的话,端起酒杯继续说:“啥也不说了,喝酒。” “明月,你父母呢?”骆轻尘问。 今天虽然大家都喝了酒,但骆轻尘可以断定,今天她是他们里面最清醒的一个,她清晰地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阿爸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阿妈……” “明月,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李浩星红着眼再次打断妹妹的话。 “哥,我想爸妈了……”没想到明月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明月……”坐在明月旁边的骆轻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想起自己两年前痛失父母的情景,和至今未归的哥哥,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小姑娘。 “哭——你——你哭什么?明天你们都跟我回苏城过节去,我们家人多热闹。”马佩玉舌头打结道。 这晚,他们喝到十一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李浩星兄妹依旧住在一楼。 一夜无梦,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还没亮,一看时间才六点,旁边床上的付景鱼还睡得很香。 昨晚明月喝醉后的样子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真的很乐意留下来陪他们兄妹过节,也想知道他们的母亲肖虹是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肖虹。 但她更想知道李飞扬为什么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次来疆旅游,绝不是她偶然兴起,是冥冥之中的一股无形力量带领。 既然已经在这里遇见他,何不抓住机会深入了解他和他身边的人?恐怕以后就很难再遇见…… 第56章 骑马飙车更尽兴 “骆骆,要不我们跟马佩玉他们去苏城看看?晚几天再去可可托海如何?”付景鱼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睁眼就提议道。 “也可以,那你吃早餐时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我先洗漱,你再睡一会儿。”骆轻尘道。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已经收拾好的骆轻尘下楼去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要赶路吗?我还没开始做饭呢。”刚起床的李浩星对从楼上下来的骆轻尘说。 “他们还没起床,不着急,明月呢?”骆轻尘问。 “还在睡。”李浩星把视线转向妹妹的卧室门说。 “我父母两年前也去世了,所以我非常理解明月昨晚的心情,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骆轻尘问。 李浩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他轻轻“嗯”了一声。 骆轻尘轻轻推开房门,窗外的微曦照在女孩脸上,她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昨晚睡得好吗?”骆轻尘坐在床边,握住明月的手问。 “嗯,你呢?”明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 “我也睡得挺好,谢谢你们这两天的款待,有机会去海城玩。”骆轻尘说。 “嗯。”明月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 骆轻尘从她口中得知:明月在外省工作,他们的母亲才去世几个月,她既想母亲,又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昨晚在酒桌上才有些失态。 骆轻尘也把自己这两年多的经历告诉了她,还安慰了她一番,最后两个女排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吃早餐时,马佩玉听付景鱼在跟骆轻尘和老杜商量行程,“骆骆,我们今天去库车玩一下,在那边住一夜,后天你看我们是去苏城过节?还是去梨子城过节?” “梨子城好像有沙漠和胡杨林?这个季节看黄沙漫天,黄叶纷飞应该很壮观吧?”骆轻尘问。 ”苏城离沙漠也很近,苏城胡杨林也更漂亮,还有刀郎部落,森林公园,和塔里木河等漂亮景观。”马佩玉插嘴道。 “真的吗佩玉?骆骆,要不我们就先去苏城,后面再找机会再去梨子城?”付景鱼征求骆轻尘的意见道。 “佩玉,不如我们把机车放在库车,然后坐老杜他们的车一起回苏城,你看怎么样?”李飞扬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骆轻尘同行,那天在李浩星的民宿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时,他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一股想要拥抱她冲动。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失忆前欠下多少情债? “好,那就这么定了。”马佩玉点头同意。 让这几个外地人了解一下她的实力也好,这样他们就知道,即使李飞扬真的对骆轻尘有意思又怎么样?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这个小个子女人拿什么跟她这个苏城首富家千金比? 一定要让她知难而退! 国庆节当天下午两点多,他们到了苏城。 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别人家做客有些不妥,况且他们跟马佩玉根本不熟。 “佩玉,这大过节的去打扰你父母不太好,我们还是去酒店住比合适。”骆轻尘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房子大,房间多,不差你们三个住的地方。”马佩玉盛情邀请道。 “要不我们先到酒店休息一下,晚点再去拜访你父母?”骆轻尘说。 “哎呀,你们南方人都喜欢这样啰里啰嗦的吗?”马佩玉有些不耐烦道。 “赶紧走吧,我父母还在等我们回去吃中午饭,我昨天就跟他们说了今天要带你们回家过节。”骆轻尘越是推脱,马佩玉就越是想让他们去她家别墅看看。 “不行,不行,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这样空着手去太唐突了。”付景鱼说。 “我也觉得空手去实在不礼貌。”骆轻尘附和道。 就在马佩玉差点要跟他们爆粗口时,老杜不紧不慢道:“从海城出发时,我带了几盒鲜肉月饼和蝴蝶酥,还有几袋大虾干。” “你们是不是还带了那个很受女人追捧的防沙补水霜?这里风沙大,用起来应该更带劲。” “对对对,还是老杜脑子好使,我今天早上还用了,怎么就把它忘了?”付景鱼道。 “那么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佩玉,你家门口有超市吧?等一下我们再买几盒烟酒。”骆轻尘真诚道。 “我家什么都不缺,赶紧走,再晚了我爸妈该骂我了。”马佩玉催促道。 “走吧,让长辈等我们不好,我这里有烟酒。”李飞扬低声对骆轻尘说,完全忽略了马佩玉对他投来的想杀人的眼神。 当老杜把车开进马家别墅区时,为了配合马佩玉,付景鱼和骆轻尘脸上露出惊讶羡慕之色。 “佩玉,你不是说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到这么高端的度假村来了?”付景鱼问。 马佩玉一脸得意道:“这里就是我家呀,是大了一点哈。” 她心里却说:土包子,还说你们从海城来,莫不是海城郊区的农民吧?本小姐开上百万的机车,住个上千万大别墅奇怪吗? “真没想到马老师是豪门千金,真是深藏不露呀!”付景鱼夸赞道。 骆轻尘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欧式风格的建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感觉这庭院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马家别墅比御园大多了,但比起晨园还是要小些。 “佩玉,你家这别墅好大,高端大气上档次,我有一种走进欧洲宫廷的感觉,要不要九位数?”付景鱼问。 骆轻尘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这么夸张。 西部地广人稀,房价跟海城没得比,再说苏城又不是首府,几百上千万的别墅就已经很好了。 “这房子要是在你们那边肯定很值钱,但在我们这边值不了几个钱。”李飞扬说。 “是呀,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这里,地广人稀空气好,骑马飙车更尽兴。”马佩玉道。 第57章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 说话间,老杜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正厅门口,当几人拎着东西跟在马佩玉身后走进大厅时,两个孩子朝他们跑过来。 “姑姑,我姑父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马佩玉的手问。 “姑姑,太奶奶说要等姑父来了才能开饭,我姑父在哪里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马佩玉的另一只手,仰起小脸天真问。 马佩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奶奶,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飞扬,对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说:“鹏鹏,鹰鹰,你们拉飞扬叔叔过去吃饭。” “鹏鹏,鹰鹰,帮爸爸招呼客人去吃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对骆轻尘他们点头微笑,一边对两个孩子说。 完了他又扭头拍了拍李飞扬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道: “飞扬,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越来越帅了,难怪我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李飞扬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点,满脸亲和笑容的微胖男人,除了微笑点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飞扬,这是我大哥马佩东,这是我二哥马佩南,这是我大嫂贝乐云,这是我大哥的一双儿女,这是我爸妈,那边是爷爷奶奶。” 马佩玉只好重新把自己的家人一一介绍给李飞扬。 李飞扬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大哥,二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节日快乐!” “你小子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们啦?”马二哥惊奇道。 “不怪飞扬,他就七八年前见过我们一次,如果在外面见到他,我都不敢认了。”马母道。 说罢,这个富态的女人又仔细打量着面前高大英俊的李飞扬,露出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欢喜和心疼道:“飞扬,你比以前瘦了,高了,也成熟了。” 是瘦了才显得高了吗?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应该不会再长个子了吧? “你们是玉儿的朋友吧?别站着,过来这边坐。”马父见一群人都围着女儿和李飞扬嘘寒问暖,就主动上前跟骆轻尘他们打招呼。 “马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您叫我小骆就好,我们旅游刚好路过苏城,就跟佩玉过来看看二老。” “马叔叔好,我叫付景鱼,我们临时起意来苏城,没来得及为大家准备礼物,这是我们海城的特产,给大家尝尝。” 付景鱼和马爸爸礼貌打招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马叔叔好,我叫杜航,是他们俩的司机。”老杜礼貌点头后,也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好好好,你们今天来认好门,以后路过苏城就过来玩,空着手来就好。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吧?赶紧上桌吃饭。”中等身材的马爸爸爽朗道。 “姑姑,姑父别说了,我们的肚子都饿扁了。”八岁的马俊鹏和六岁的马俊鹰看到大人们只顾没完没了说话,又开始嚷嚷了。 李飞扬听到两个孩子又喊他姑父,瞄了一眼骆轻尘,有些尴尬道:“那个,我不是……” “好好好,姑姑跟你们吃饭去,要是把我们家鹏鹏和鹰鹰饿坏了,太奶奶可饶不了我。”马佩玉赶紧打断李飞扬的解释,心里乐滋滋的。 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餐厅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付景鱼他们,“鱼哥,你们也早就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马佩玉跑过去坐到自家奶奶旁边,马妈妈拉李飞扬坐在女儿旁边的位置上,自己也在李飞扬身边坐下。 马家大哥大嫂招呼骆轻尘他们坐下,骆轻尘对面是李飞扬,左边是付景鱼,右边坐着马佩玉的二哥马佩南。 “骆小姐,我们这边比海城冷,先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马佩南说着就去盛羊肉汤。 他先把一碗羊肉汤放在右手边的父亲跟前,又把保姆盛好的一碗汤放到骆轻尘面前,自然礼貌又不失孝道。 “谢谢二哥,我自己来。”骆轻尘礼貌道。 “看你这么瘦,平时应该很少吃羊肉吧?多吃点羊肉,你看我们吃羊肉长大的孩子,不仅结实还很耐寒。” 他下意识看了看对面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弱不禁风的骆轻尘,又用公筷往骆轻尘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说:“你看我妹,大冬天都敢出去骑机车,皮实得很。” “谢谢二哥,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骆轻尘道。 对面的李飞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难不成他是怕这马家二少爷对骆轻尘心怀不轨? “你二哥女朋友今天没来?”他低声问身边的马佩玉。 “我二哥还没女朋友呀。”马佩玉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二哥来了?难不成他想起了什么? “他应该快三十岁了吧?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为什么还没女朋友?” “你以为谁都跟你以前一样?来,吃肉。”马佩玉夹起一大块羊肉堵住了他的嘴。 “听我妹说你们是从海城来的?你是海城人?”马佩南喝了一口汤后问。 “嗯。”骆轻尘回答。 “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海城人,他叫骆轻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马佩南问。 听到骆轻舟的名字,骆轻尘愣了一下,“马二哥,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b大,我跟骆轻舟同岁,今年三十,他学的是医学专业,我学的是工程专业。” “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最近这两年突然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没人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也搞不清楚是哪里得罪了他。”马佩南说。 本来还对马佩南的热情有些抗拒的骆轻尘,一听对方是哥哥的大学同学,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亲切感。 “马二哥,两年前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哥因此去了国外,应该最近一两个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让他联系您。”骆轻尘说。 “那就太好了,我正好也想去内地看看,我们等一下加个微信,到时候方便联系。”马佩南高兴道。 第58章 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好。”骆轻尘点头。 见马佩南跟骆轻尘越聊越高兴,李飞扬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些什么,无奈马佩玉和马母左右开弓,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飞扬,听玉儿说你这次从国外回来,完全戒掉了以前那些爱好?”马母问。 “阿姨,我以前有哪些爱好?非常令人讨厌吗?”李飞扬问。 回国这三个多月来,他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讨厌倒是谈不上,就是让父母非常担心的危险运动,你忘记了也好。”马母道。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宠的跟什么似的,当然想女儿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女儿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把李飞扬带来苏城玩,对于这个长相英俊,家境不错的男孩子,他们心中是认可的。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阻止他们交往,出国留学回来后,也曾催促他们结婚。 可女儿说人家根本没向她求婚,男方父母也没有提出跟女方父母见面。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李飞扬不但喜欢玩极限运动,还是个处处留情的海王。 那时候马母是真讨厌李飞扬,两年前听说他出了严重车祸,生死未卜,刚开始她还挺高兴的,心想这下女儿总该跟他分了吧? 没想到女儿对这小子用情至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说非他不嫁。 今天李飞扬一进门,马母就一直在观察他。 发现这男人不但长相英俊,成熟稳重,对人还彬彬有礼。 他身上有一种一般男人身上没有的矜贵气质,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身上也没有这种气质。 和别人口中讲的那种混不吝,放浪形骸的男人判若两人。她越看越喜欢,怎么可能还会讨厌他呢?她得赶紧促成女儿这桩婚事才行。 “飞扬,这两年玉儿为了你,拒绝了身边不少优秀男人的追求,她本想去国外照顾你,无奈不知道你在哪里治疗。”马母说。 李飞扬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们也不小了,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你有没有跟父母商量过,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马母边帮他夹菜,边问。 “阿姨,我对以往的事完全不记得了,等恢复记忆后再说吧。”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对无端端闯入自己生活中的这些陌生人,和一段段强加给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感觉即崩溃又委屈。 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心态调整,现在他已经平和了很多。 两年前出车祸后他一直昏迷不醒,是母亲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三个月前又是母亲带着他回到乌市的。 如果不是母亲亲口把这些人和事一一讲给他听,他是断然不相信自己曾经和这些人有过任何交接的。 “佩玉说为了让我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事,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带我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并引导我做那些我完全没印象的事,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阿姨,能否让我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李飞扬诚恳道。 见他说得如此真诚,马母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强迫李飞扬娶她女儿吗?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海城这个点该准备晚饭了,还好他们来疆十来天了,也习惯了当地的时差,习惯了晚上八九点才吃晚饭。 “小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今晚要赏月,放烟火,肯定会熬到很晚。”马母问骆轻尘他们。 “阿姨,还是不要了,我们等一下就去酒店。”骆轻尘想试探一下马家人是不是真欢迎他们住在家里。 “骆轻尘,你罗里吧嗦的累不累?说好了我们家有地方住,你是不是嫌弃我家没酒店自由舒服?”马佩玉直爽道。 “佩玉我真没这意思,就是怕打扰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骆轻尘看了看身边的长辈,真诚道。 “小骆,你们放心住在家里,我爸妈和爷爷奶奶最喜欢热闹了,再说你是骆轻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你可再别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去海城还会去打扰你们呢,坐下喝杯茶消消食再去休息,今晚还有很多节目。”马佩南道。 “二哥,你刚说骆轻舟?他是谁?”李飞扬坐到马佩南身边问。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他跟你一样是学医的,当年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还是学霸。” “上学时我们俩关系还挺好的,真是没想到小骆是他妹妹,这缘分真是太奇妙了。”马佩南感叹道。 骆轻舟,骆轻尘……李飞扬在心中默念。 “这真是太好了,小骆,你父母在海城是做什么的?”马母问。 “阿姨,我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两年前去世了,我哥在一家医药公司做技术研发,我是画画的,这次出来想寻找一下创作灵感。”骆轻尘道。 “哦,你哥跟我们家佩南是同学,也有三十岁了,结婚了吧?哥嫂对你不错吧?”马奶奶一听这小姑娘没了父母,顿时心生爱怜,柔声问。 “我哥还没结婚呢。”骆轻尘说。 “奶奶,看吧,人家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都还没结婚,你们以后就别成天盯着我催婚了。”马佩南说。 “人家大城市的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压力太大,买不起房子,养不起孩子。”马佩玉大嫂说。 “大嫂说得对,哥你可不一样,你生多少我们家都养得起,所以你要赶紧结婚,多生几个孩子。”马佩玉优越感满满道。 “人家骆轻舟可不像养不起老婆孩子的男人,他在骆王集团上班,以他的学习成绩,肯定是骆王集团的高科技人才,年薪应该过百万了。”马佩南说。 李飞扬听马佩南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出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骆轻尘听马佩南这样夸自己哥哥,心中也是满满的自豪感,便从茶几上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 第59章 中秋夜 “阿姨,这是我哥研发的一款功能性护肤品,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名贵中草药提取物,有美白抗皱补水的功效。” “我知道这边风沙大,皮肤容易缺水,所以出门前特地多带了几瓶,您和奶奶,嫂子都可以试试。” “如果觉得不错,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们多寄几瓶过来,男人也可以用,您看我们天天在路上跑,皮肤还不错吧?”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这时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小姑娘虽然瘦了一点,但小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可能是刚喝了一杯热茶的缘故,白皙水嫩的皮肤红润润的。 “小骆,你看我皮糙肉厚的,用它还能变水嫩不?”马佩南摸着自己微黑的脸庞问。 不等骆轻尘回答,他又说:“要是上大学那会儿,骆轻舟就给我用这个,估计我们学校的校花就不会老看他,而不看我一眼了吧?” 马佩南自嘲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马佩玉好奇问:“小骆,你哥那么优秀,身边应该好多女孩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玉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是我很好奇的问题。大学那会儿,确实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马佩南说。 “我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可爱的女孩,小骆,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他看向骆轻尘问。 “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骆轻尘如实回答。 虽然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小时候形影不离,但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有一个叫“嫂子”的女人会来跟她分享哥哥的爱。 自己是不是太狭隘,太自私了?从此刻起,她要想这个问题了,她要为哥哥的幸福思考这个问题了。 可能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骆轻舟就要回来了,翻过年他就三十一岁了,他真的需要组织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妻子来爱他。 “他会不会年少时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很抗拒女人?”马佩玉看了一眼她二哥,意味深长道。 她二哥上高三时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通过一个学期的追求,在高三毕业时两人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经过一年的异地恋,那女孩考到马佩南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虽然两所学校离得有点远,但他们每周都抽时间约会一两次。 女孩既漂亮又懂事,还很优秀,马父马母都非常喜欢她。 女孩父母也很喜欢马佩南,对马家的家境以及家庭氛围都非常满意。 有一年春节,双方父母还坐在一起讨论过孩子们的婚事,说等他们大学一毕业,就帮他们操办婚事。 可惜女孩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父母移民去了j国,还让马佩南跟他们一起去。 马家父母本来就不同意儿子做上门女婿,更别说跑到国外去做上门女婿。 马佩南是一个很依恋亲情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国外生活。 白月光离开后,马佩南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内心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此再没谈过女朋友。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父母和爷爷奶奶却觉得他就是一根筋。 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并且怪他给妹妹树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榜样。 马佩东还找弟弟妹妹谈过话,“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遇到,你们不但遇到过,还尝过那滋味,已经比大哥幸运了,也比很多人幸运。” “但结婚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既要经得起漫长岁月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和寂寥,也要耐得住大家庭中各种关系的磋磨。” “单有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勇气和执着是不够的,就像我和你嫂子,虽然是双方父母安排的婚姻,我们不也过得挺好?” “其实很多时候,父母比我们看人更准,不要太执着于爱情,爱得热烈的人,也会伤你至深。” “我们都羡慕梁叔和梁婶的感情,但哪个女人愿意活成梁婶的样子?哪个孩子希望有梁婶那样的妈?” 马佩东口中所说的梁叔,是他们工地上的一名电工,前几年意外触电身亡,由于夫妻俩感甚笃,梁婶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去世,自杀了三四次。 才五十来岁的人,即使丈夫去世了,还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有房子,有存款,为什么非要去寻死呢? 那么聪明一个梁婶怎么就不明白?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本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着:陪陪父母、跟姐妹们出去游山玩水、帮儿子做做饭、带带孙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找个老伴安度晚年…… 而现却只能呆呆傻傻坐在轮椅上生活,不但自己痛苦,还搞得两个刚工作的儿子焦头烂额。 真是爱得深,伤得切,死得快…… 把一两年的轰轰烈烈,稀释成一辈子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不好吗?多陪伴父母孩子几十年不香吗? 那些美轮美奂的爱情适合放在心中怀念,和一个相看两不厌的人度过这波澜不惊的一生才是正道。 轰轰烈烈的爱情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平凡的婚姻能带给人安全感,也是安心工作的坚实后盾。 对于大哥的爱情观,婚姻观,马佩南和马佩玉刚开始很不屑,后来只是笑笑不语。 但不得不说马佩南把弟弟妹妹看得很透彻,这世间真正痴情,从一而终的人很少。 马佩南和马佩玉也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种,只是这些年他们没有遇到比前任更好的人而已。 那晚…… 中秋节晚宴是在苏城最高档酒店的大宴会厅举办的,马家一大家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上骆轻尘他们一共坐了八桌。 马佩玉絮絮叨叨介绍他们的家族成员,骆轻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由于人太多,她根本记不住。 总的说来,马家是苏城首富,他们家人个个都很牛,不是商业大咖,就是地方政要。 第60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 “听她吹,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表情?”付景鱼附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骆轻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飘到很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节晚上,和父母,哥哥,外公,外婆围在一起赏月的情景。 此刻,无论是宴会上的推杯换盏,还是酒店观景台看到的绚烂烟火,亦或是璀璨的西部夜景,都无法跟多年前的某个中秋夜比。 凌晨一点,躺在马家别墅的客房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还有月亮旁边的星星,她想起了小王子。 ——人死之后灵魂到底可不可以升入高空,还是沉入大地,我只知道,你离开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爸爸,妈妈,外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骆轻尘哭了,之后又笑了,因为满天繁星都在向她微笑,她自然也要报以微笑啊。 此刻,由马家大嫂安排跟老杜同一间房的付景鱼正在等大家入睡后,偷偷窜到骆轻尘的房间去睡觉。 老杜见她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便问:“怎么样?外面还有人?” “隔壁房门还开着,估计是刚才那个小屁孩不肯睡,还在哭。”付景鱼说。 骆轻尘住在斜对门,刚好和有孩子这家客人是对门。 “把两个大男人分到一个房间住,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这就是马佩玉说的——我们家房子大房间多吗?”付景鱼看着那张大床吐槽道。 老杜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付景鱼的关注点在外面是否还有人,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老杜奇奇怪怪的眼神,她又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后,返回来坐在床边。 “不过这床还是挺宽的,一家三口睡在上面都没问题,这床上用品也很不错,估计我躺下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她用手摩挲着床单道。 “老杜,要不你去对面跟李飞扬睡?让我一个人滚这张大床。”付景鱼笑嘻嘻对老杜说。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我睡不着。”老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灵灵地灵灵,客房有个夜哭郎,隔壁宝贝快快睡,明天鱼哥有奖励!”付景鱼又看一次猫眼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还念念有词。 “鱼哥,要不你去跟李医生说一下,如果他愿意跟我睡一张床,我就给你腾位置。”老杜困了,不想再这么熬着,妥协道。 “真的?”付景鱼一脸惊讶问。 见老杜点头,她赶紧向门口跑去,没想到她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声对老杜说:“马佩玉进对面房间了。” 老杜耸耸肩,一脸“这回可不是我不帮你”的表情。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鄙夷他们这种行为?”付景鱼见老杜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这男人三观不正。 老杜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关我屁事,洗洗睡”的表情。 “前两天他才说马佩玉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看上骆骆了呢。这……?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付景鱼一脸嫌弃道。 “我觉得李飞扬不像那种人,你刚看清楚马佩玉是怎么进去的没有?”老杜问她。 “走进去的呀?还能怎么进去?”付景鱼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李飞扬开门请她进去的?还是她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的?”老杜说。 “对哦,都一点过了,李医生应该睡着了?这……?”想到马佩玉可能是拿钥匙开门进去的,付景鱼倒吸一口凉气道。 “妈呀,骆骆今晚一个人……”付景鱼捂住嘴巴,看了看沙发上一脸困意的男人,不敢往下说了。 “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这里是龙门客栈?再说等一下你不是要过去陪她睡吗?”老杜说。 “我先去洗漱,你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老杜边打哈欠边说。 付景鱼见他拿着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又跑去趴在门上看,走廊上静悄悄一片。 估计马佩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便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我真的困了,你也回去睡吧。”付景鱼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男声。 “飞扬,这两年我真的太想你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你两年未近女色,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吗?”马佩玉低声道。 “飞扬,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以前说跟我在一起是最和谐的,说不定今晚的欢愉能让你想起很多甜蜜过往。”女人的低声哀求,伴随着窸窣之声。 “马佩玉,请你自重,穿上衣服离开吧。”男人声音虽低沉,但能听出他真的生气了。 “飞扬,你太无情了,我们认识十年,在一起几年,等了你两年……”女人有些哽咽道。 “佩玉,无论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按照你的意思跟你相处了两个多月,脑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 “如果你执意要等,那就等我恢复记忆再说,但我肯定你会失望,还不如趁早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李飞扬冷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马佩玉问。 里面一阵沉默,外面的付景鱼屏神凝气。 “萍水相逢,应该谈不上喜欢,但我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感,一切恐怕都要等我恢复记忆后才能说得清楚。”沉默良久,李飞扬道。 “这些年,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基本上都认识,印象中从来没有骆轻尘这样一个女人。” 听到对方记忆里有骆轻尘,马佩玉有些激动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不信你可以把她带回去给你家人看看,他们肯定会否定你的想法。”她提高声音道。 “佩玉,别激动好不好?我答应你,这两年不跟任何人结婚,直到我恢复记忆。” 第61章 暴殄天物 “你若执意这样,对你名声不好,穿好衣服回去吧,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李飞扬拿起马佩玉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推出了房间。 付景鱼被二人撞见,慌忙退到老杜房门口,尴尬道:“老杜在洗澡,我进不去。” 李飞扬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把马佩玉推出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听到关门声的马佩玉只有捂住脸落荒而逃的份。 付景鱼愣怔了几秒,走到骆轻尘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怕吵醒其他人,她拿起手机来准备用电话叫门。 却看到骆轻尘二十几分钟之前给她发的一条信息: 鱼哥,我困得不行,睡了,你今晚就在那边睡吧,老杜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看着手机屏幕。 打开门看到是付景鱼,老杜楞在门口,拿着毛巾正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发什么呆?赶紧穿衣服去。”付景鱼从光着膀子的男人身边闪进去时,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然后下移到腹肌瞟了一眼。 心中不禁感叹:这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单身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 “骆骆睡了,敲不开门,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付景鱼边说边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还没来暖气,睡沙发会冷,床那么宽,我睡觉很老实,你放心睡床上。”老杜没看付景鱼,面色平静道。 付景鱼从卧室洗漱完出来,看见老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侧身躺卧在床边,身后留下一大片空处。 “嗨,老杜,你这样睡不怕半夜掉到床下去?”她轻唤一声提醒道。 见对方没有回应,呼吸均匀,估计他已经睡着,她才小声嘀咕道:“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担心我强了你不成?”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莫不是上帝造她时,喝醉了,遗漏了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零部件,才让他变成个女人? 付景鱼自然不知道这男人心中在想这些,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早晨,付景鱼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老杜和李飞扬站在廊前说话。 吃过早餐,他们辞别了马家人,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李飞扬也拒绝了马家的一再挽留,坐飞机回乌市去了。 话分两头,海城…… 十月一日这天一早,王思瑾开着她的polo车去老干中心陪外公过节。 母亲和外婆去世后,王思瑾的父亲锦仰望要接她外公王卿国去和他们一起住,被老人家拒绝了。 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愿意过去麻烦他们?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婿,在自己的女儿去世不久后,就跟照顾他女儿的保姆在一起? 因保姆的女儿跟他女婿长得有几分像,周围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入他耳朵,估计老人觉得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心里膈应的慌。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老爷子最后选择搬进养老院。 老人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早就定居国外了,女儿前几年去世了,现在就剩下王思瑾这么一个外孙女在他身边。 王思瑾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养老院看外公,今年国庆中秋是一天,王思瑾自然也要去养老院陪外公。 临近中午时,锦仰望提着两袋营养品走进养老院,远远就看见自家女儿和老岳父坐在走廊上下象棋。 “爸,您身体还好吧?”锦仰望问。 “借锦市长的福,还过得去。”王老爷子斜睨了女婿一眼说,不,现在此人已经不是他女婿了。 “爸,我本来早就想来看您,无奈忙得很。”锦仰望微微躬身笑道。 “那可不,市长大人日理万机,理解!理解!”王老爷子盯着棋盘,干笑两声道。 “思思,把棋盘收起来,我们带你外公去你姐家过节,她肚子大了不方便,我们就将就她点。”锦仰望进屋放下东西后说。 “思思她妈就生了她一个,她哪来的什么姐姐?”王老头淡淡道。 “爸,二瑾和孩子们都很尊重您这个外公,锦然刚才还说跟我一起来接您回家,我看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就叫她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你走吧,天上人间大平层,贵着呢,我位高权重时都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现在退下来了更享受不起。”王老头道。 “爸,您说的是什么话?您都享受不起,谁还敢享受?再说了,那房子是朋友的,给他们暂住而已。” “既然您不愿意去,那就让思思在这里多陪您一会儿。思思,好好陪你外公过节,晚上别忘了来你姐家吃团圆饭。”锦仰望说。 “知道了爸。”王思瑾应道。 王老爷子则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影响他们爷孙俩下完这局棋,去食堂和老友们过节。 王思瑾在养老院陪了外公一天,晚上,她开着polo走到半路时,电话就响了。 “思思,你到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锦仰望问。 “爸,我应该十分钟左右到,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王思瑾说。 王思瑾敲开天上人间的门时,锦家人和肖家人已经围在饭厅的大圆桌前开始碰杯说祝福语了。 她环顾四周,感觉这大平层比他们家的房子豪气多了,她爹对这保姆的女儿可真好呀。 她回国后,想在单位附近买一套单身公寓,都一直不敢跟父亲开口,那辆十来万的polo车,还是外公援助才买下来的。 外公外婆一直教育她,不要和身边的人攀比,不要过分追求物质,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随便麻烦她爸。 官员的贪污腐败,有一半原因是他们背后有虚荣贪婪的家属在做推手。 “思思,发什么愣,快过来吃饭呀。” 锦然的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放下包,朝餐桌走去。 “恭喜我们家阿凯,顺利进入对公部,离我岳父的岗位又进了一步,锦伯伯,我们代表全家感谢锦您。”肖泽玉的丈夫董向明举杯道。 第6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本来每年中秋节都要回董家陪父母哥嫂过节的肖泽玉两口子,看到大弟弟肖泽凯进银行不久,就从前台提去对公部。 妹妹肖泽灵也被安排了不错的工作,锦然还承诺,只要她努力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后面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帮她走上更好的工作岗位。 所以今天下午,两口子早早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到了弟媳妇家,他们也想来借借亲家的光。 孩子一天天大了,光老公一个人工作负担不起两个儿子开销,如果锦伯伯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再给老公换一个好工作,那就完美了。 “对对对,是要好好谢谢亲家。”蓝话梅露出一脸的谄媚举杯道。 肖泽灵也跟着站起来对市长夫妻点头哈腰。 “你们不用谢我,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的父亲就是你们的榜样。” “阿凯,你若能像你们的父亲那样兢兢业业工作,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高升。”锦仰望道。 “我一定不辜负爸的厚望,谢谢爸妈和老婆。”肖泽凯举杯跟岳父岳母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蓝话梅见儿子看都没看自己,心中骂道:小兔崽子,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对锦然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鲁二瑾看了蓝话梅一眼,意味深长道。 蓝话梅收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亲家母的提醒,心里很是不屑: 我们还要怎么对她好?我们家愿意接纳一个勾引有妇之夫,未婚先孕的女人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把她供起来? 老娘以前在御园时,享受的可是国宾级待遇,我那前儿媳乖顺得很。 到你们这里来当牛做马你们还不满意,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份上,老娘还真不想看你这张保姆的嘴脸。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里还得服软,还得应着:“锦然怀的可是我们肖家的孙子,我们肯定要对她好。” 王思瑾实在看不惯他们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心想,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家人相处两三年的? 但转头看见王二瑾的表情时,心中又偷乐:恶人还需恶人磨。 “思思,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许多。”锦仰望低头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女儿,心中突然感觉不是滋味,便夹了一只大虾放进她碗里。 “谢谢爸。”王思瑾看着碗里的虾,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父亲为自己夹菜是什么时候了,回国都这么久了,父亲才发现她瘦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没胖过,也难怪,她已经不是爸爸的独生女了,更不是小时候爸爸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了。 今天这场聚会,她本就不想来,看人家一家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她就愈加想念母亲,想起母亲还在时,他们每年和外公外婆一起过节的温馨画面。 “思思,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一日三餐要按时吃饭,如果单位食堂饭菜不好吃,就每天从家里带饭去吃。”鲁二瑾假惺惺关切道。 “嗯。”王思瑾敷衍地应了一声,就不想再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继母。 “思思,你看阿姨多关心你,你就听阿姨的,以后从家里带饭去单位,你阿姨做的饭菜肯定比你们食堂的饭菜好吃。”锦仰望说。 王思瑾心想:我要真每天带饭,恐怕鲁二瑾给我的都是残羹剩饭吧? “那是,我妈的厨艺比饭馆大厨的手艺还要好,这个我爸最有发言权,爸,您说是不是?”锦然最见不得父亲关心王思瑾,赶紧转移话题道。 她是真恨呀,本来她才是父亲的长女,却平白缺失了那么多年的父爱,而这么多年的父爱,都被王思瑾这个“小老婆”的女儿抢去了。 她咋就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那个陈世美爹当初借助王思瑾娘家的助力,他怎么可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那是,今天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妈做的,也多亏了阿凯姐姐早早过来打下手,来,我们敬两位女士一杯!”锦仰望率先举起杯子道。 “阿姨做的菜确实好吃,有机会让我媳妇跟您学学,下次过节聚餐就让她来做,好换阿姨休息休息。”董向明说着端起杯子给鲁二瑾敬酒。 蓝话梅看着自家女婿,心想:这菜的味道跟御园厨娘做的差不多,你小子又不是没吃过,当初怎么没见你夸人家两句? 她又把目光转向鲁二瑾,心想:我女儿女婿难得上门一趟,你们母女就这样使唤他们,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给他们什么好处,能不能比骆轻尘做得好要周全? 肖泽玉家的两个儿子吃饱饭就提前下了饭桌,这时大家正吃的吃,喝的喝,吹的吹,捧的捧,谁也没注意这两个小家伙玩着玩着就钻进了舅舅舅妈的卧室。 “妈妈,你看弟弟漂不漂亮?”七岁的大儿子董晨拉着四岁的小儿子董毅来到肖泽玉跟前显摆他的“化妆术”。 “啊——我的口红,眼霜!”锦然看见小男孩那张“血盆大口”和红得有点过分的小脸蛋时,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孩子手里的眼霜盒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心疼得惊叫起来。 她跑过去一把夺过董晨手中的眼霜盒,并狠狠剜了那孩子一眼。 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炫耀自己“杰作”的孩子,被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董晨,你怎么能带弟弟到舅妈房间里捣乱?还弄坏了舅妈的口红,赶快给舅妈道歉!” 听到父亲的厉声呵斥,两个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训斥孩子了,口红坏了再买新的就是。”锦仰望说。 “爸,您知不知道这口红和眼霜我花多少钱买的?这眼霜还是新的,就这样被他们糟蹋得一点不剩。” 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眼霜盒和折断的口红,心疼道。 “阿凯的三百多万不都在你那里吗?改天重新买就是了,大晚上的吓着孩子,回去怎么好跟董家爷爷奶奶交代?” 第63章 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蓝话梅看着锦然,淡淡一笑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妈,我这口红和眼霜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撇开这大几千上万不说,就是有钱在我们这边也不一定买得到。” “再说您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好,会让他们是非不分,小时候家里有人这样护着他们,长大后走上社会谁会让着他们?”锦然振振有词道,眼神里带着些嫌弃。 “就是,我姐说得对,小孩子犯错跟大人一样,该赔礼道歉的一样要赔礼道歉,该赔偿的一样要赔偿。”此时,一直闷声吃喝的锦辉开口道。 王思瑾斜睨了他一眼,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刺耳且可笑。 要说装,谁能装得过鲁二瑾娘仨?一贯嚣张跋扈的锦辉,一到锦仰望跟前就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好孩子。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锦仰望看了一眼锦辉道。 “锦辉,不关你的事,吃你的饭!锦然,妈把这口红和眼霜赔给你行不行?别生气了,气坏我外孙,我和你爸可不干。”鲁二瑾边对儿女使眼色边责怪道。 “老婆,别生气,妈说得对,气坏身子和我们的孩子不划算,明天我陪你去买更好的更贵的先用着,再托朋友从国外代购就是。” 肖泽凯本不觉得两个侄子有什么错,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但想到老婆怀孕,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所以安抚道。 “弟媳妇,这口红和眼霜多少钱?我赔给你。”肖泽玉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道。 “姐,姐夫,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要让孩子知道他们错了才行,古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完全是有道理的。”锦然一副教育人的口吻,继续道。 “几岁的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西方的父母说是创造力,不仅不会训斥,还会大加鼓励。” 肖泽玉看了一眼弟弟和弟媳,继续道:“你们在国外留学几年,应该比我清楚吧?” 听别人说自己儿子错了,这就相当于说自己教育很失败,肖泽玉一下子就毛了,也顾不得丈夫在桌子底下踢自己,硬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本不想追究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跟你理论理论了,西方人激发保护自家孩子创造力的前提是在自己家,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而你家儿子是在别人家里乱翻乱搞,你还说他们没错?你这样纵容孩子,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你知不知道?”锦然愤愤道。 她觉得大姑姐这一知半解的断章取义,比没文化还可怕。 肖泽玉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制止了,心中却很不服气:我家儿子再不济,以后肯定也比你们姐弟强,要不是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你们就是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儿媳妇,能不能给老太婆我一点面子?让大家好好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明天再说行不?”兰话梅虽是面带笑容,但心中却是很生气。 “锦然……”锦仰望语重心长地喊了女儿一声。 “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锦然看见爸爸严厉的眼神,语气缓和道。 “亲家母,亲家姐姐,你们别跟我女儿计较,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来,吃菜,吃菜!” 鲁二瑾见自家老公脸色不太好,赶紧堆起笑容招呼道。 大家低头吃饭,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愈加虚假了。 要不是锦仰望在,蓝话梅真心想骂人了:不就一支破口红和那么一小盒破眼霜吗?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钱太少,怪得了别人吗? 想当初在御园,自家外孙把骆轻尘的古董花瓶打碎了,人家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花瓶怎么样,而是问孩子伤到没有。 “哎……”兰话梅内心隐隐作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经过这两三个月和锦然朝夕相处,她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了,但表面上还得为这个儿媳妇找借口。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肖家的后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兴许她生完孩子后,就能变回儿子说的那样。 要是骆轻尘会生孩子,她打死也不会让儿子娶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三进门。 这个中秋夜的团圆饭,前半段吃得虚情假意,后半段吃得实在有些憋闷。 肖泽玉携夫带子早早来帮忙,最后搞得一肚子气。 本来打算吃完饭帮忙收拾好厨房,再以喝茶赏月为名,跟市长市长夫人套套近乎。 现在看看,活蹦乱跳的两个儿子都变得焉不拉几,还是算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思思,你等一下,今天家里保姆休假,我妈忙了一天了,你把这些收拾完了再走吧。”锦然喊住跟在肖泽玉后面准备离开的王思瑾。 “阿灵,你跟思思一起收拾,这样快点,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她又对小姑子发号施令道。 肖家,就属这肖泽灵最没眼力见儿,好吃懒做没上进心,还成天想着嫁进豪门,人家豪门凭什么要你?好工作早晚都得给她弄没了。 “思思,就辛苦你了,今天你阿姨确实累了,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让她歇一会儿。”锦仰望一副慈父贤夫模样。 既然父亲都开口了,王思瑾也就不再打算溜之大吉了。 安排好继妹和小姑子去厨房洗碗后,锦然扶着自己已经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领着父母移步大露台喝茶赏月。 “有什么好神气?”肖泽灵见人都离开饭厅后,便丢下手中的抹布,嘀咕道。 见王思瑾只顾埋头干活,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姓锦?” “我跟母亲姓。”王思瑾淡淡道。 “你在家里没少受他们的气吧?”肖泽灵又八卦道。 王思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母亲教育她少说话,多做事,因为言多必失。 “我看锦伯父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跟他姓?这样出去还能像那两个,报出你爹的姓就可以招摇过市,最起码不被人欺负。”肖泽灵道。 第64章 肖泽凯的择偶标准 “你是不是也想姓锦?”王思瑾抬眼睨了她一眼淡淡问。 心想:这女人可真肤浅,我外公没退休前比我爸的官还大,难不成你也想跟他老人家一样姓王?你咋不直接姓爱新觉罗呢? “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的处境还没我好,要不我们联手对付她?”肖泽灵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 王思瑾又抬头睨了她一眼,心中判断对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锦然派来试探她的? “怎么?不敢?”肖泽灵问。 见王思瑾依旧不说话,肖泽灵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长得不错,又去国外留过几年学,还是市长的养女……” “养女?”王思瑾一听对方说自己是父亲的养女,脑袋里嗡的一声,有点懵。 莫不是鲁二瑾娘仨在别人跟前说她是锦家养女?他们是何居心?自己是父亲,亲亲的嫡女,怎么就变成养女了? “对呀,锦然说你是锦伯父的养女,我起初还不信,今天看到她对你颐指气使的模样,我信了。” “还有,你确实长得不怎么像你父亲,而她却长得很像。” “不过没关系,你要有什么高端party就叫上我,我这边如果有朋友聚会也叫上你,我们可以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肖泽灵喋喋不休道。 王思瑾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我该怎么评价这个没一点自知之明的人?该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太天真? 真是痴心妄想…… “你发什么呆?倒是回个话呀?行还是不行?”肖泽灵说,心中却想:呆头呆脑的,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王思瑾不紧不慢问。 “有钱有权的最好,占一样也行。”肖泽灵道。 “有参照物吗?”王思瑾问。 “像骆轻尘哥哥那样的,可惜他失忆了,还不知道他那张俊脸能不能完全整回来。”肖泽灵道。 “可惜了,你哥要是不跟骆轻尘离婚,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王思瑾啧了一声,替她惋惜道。 “切,我才不要身体有残缺的人。”肖泽灵不屑道。 “你要有钱有权,健康帅气的男人,还有其他人选吗?”王思瑾问。 “当然还有,海城又不止骆轻尘一家有钱人,只是我很少有机会接触。”肖泽灵不无遗憾道。 “有权有势的还没算呢。”王思瑾提醒道。 “对哦,像锦伯伯这个位置的就挺好,副的也行。”肖泽灵大言不惭道。 “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男人可都是大叔,爷爷级别哦,你要不介意,我改天跟我外公说一下,看看他以前的老部下有没有想续弦的?” 王思瑾认真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戏谑的意味。 “去你的……”肖泽灵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道。 “你要年轻的也有,露台上就有一位,官二代……” “那个混不吝,什么都不是,我才不要!” 收拾好厨房,王思瑾准备去露台上跟父亲打声招呼就离开。 “思思,明天阮氏半山别墅那边有一个大型party,他们给我发了两张邀请函,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去,你和阿灵一起去玩吧?”锦然拉着王思瑾的手,亲热道。 王思瑾刚想拒绝,锦仰望就开口了,“思思,你翻过年就二十五岁了,别只顾着埋头工作,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姐说明天有很多青年才俊会去,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思思,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去长长见识,跟那些豪门千金,世家公子学习一下。”肖泽灵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赶紧道。 “是不是海城几大家族之一那个阮家?”兰话梅激动地问。 锦然礼貌点头,内心却对这个婆婆的行为很是鄙夷,这老太婆也真是贱。 以前不珍惜骆轻尘这个海城第一豪门千金的儿媳,现在却腆着去参加远不如骆家的阮家party。 “儿媳妇,可以给我弄一张邀请函不?”蓝话梅厚着脸皮问。 自从离开御园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 “妈,明天去参加阮家party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人玩,会觉得尴尬。”锦然体贴道。 “我好久都没出去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在家都快憋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吧。” 想起在御园作威作福,坐享其成的婆婆,这段时间在天上人间确实帮她干了些活,也还算消停,她顿时觉得自己比骆轻尘技高一筹,因此心情大好。 今天大姑姐主动来向锦家示好,却因熊孩子的事弄得不欢而散,现在冷静下来后,她心中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所以耐着性子对婆婆说:“妈,这样吧,我等一下给阮大小姐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再争取两张邀请函。” “好好好!”兰话梅高兴点头。 “妈,明天晚上你喊姐和你一起去,如果能结交几个领导或者豪门小姐,太太什么的,也许对姐和姐夫以后的工作等方面有帮助。”锦然挂掉电话后对婆婆说。 “明天去阮家要多看,多听,少说,如果闹出什么笑话来,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我可不会再告诉你们啰。”锦然继续提醒道。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肖泽灵马上保证道。 “思思,那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反正你姐这里有地方住,明晚你刚好开车带你阿姨她们娘仨一起去参加party。”鲁二瑾笑盈盈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王思瑾立马拒绝了,她怕自己住在锦然这里会做噩梦,就赶紧起身告辞,“爸,我走了,明晚再来接阿姨她们。” 翌日下午三点左右,肖泽灵就打电话给王思瑾,提醒她别忘了晚上的聚会,让她早点过去天上人间接她们娘仨。 阮家虽说勉强能进海城豪门前十名,但出了海城就没有多少知名度了。 阮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阮天浩是家中老大,今年三十岁。 第65章 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 大女儿阮天洁今年二十八岁,和锦然是大学同学,也是闺蜜,小女儿阮天清今年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除了大女儿阮天洁是已婚状态,其他两个都还是单身,这次锦然就是想把王思瑾介绍给阮天浩。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锦仰望,并把阮天浩吹得如何如何好后,父亲直夸她懂事,处处替妹妹着想。 她哪有那么好心为王思瑾着想,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这种人,不要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也会坑吧? 只要阮天浩和王思瑾确定恋爱关系,阮天洁就会借给锦然一千万,如果两人能走进婚姻殿堂,这一千万就不用她锦然还了,阮天洁另外再给她一千万作为感谢费。 她当然知道阮天洁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目前她只一心想圈钱入市,最近一年她已经在金融市场尝到甜头,据说未来一两年金融市场形势会更好。 她的目标是靠借鸡生蛋,两年之内成为亿万富婆,如果圈钱顺利,或许一年就行。 把肖泽凯弄进银行对公部,也是她为明年开公司贷款做准备。 想到要不了几年,自己就可以在各方面碾压骆轻尘,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骆轻尘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却有钱、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父亲手里还有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跟锦然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阮天洁觉得她哥哥阮天浩没她聪明,更没她有决断力,而父母却很偏心,让哥哥继承了大部分家业,她和妹妹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 她和她那位野心勃勃的丈夫心中虽然都很不服气,但对父母的决定他们却毫无办法。 所以他们夫妻准备“卧薪尝胆”,先主动帮哥哥排忧解难,让本来就优柔寡断的阮天浩在“温水中”慢慢变成一个废材,一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哥哥的结婚对象,他们当然要好好帮忙把关,家世太好,能力太强,太优秀的女人肯定不行。 阮天浩的前女友是隔壁南城富豪家千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前不久却被他的好姐姐,好姐夫暗中给搅黄了。 家世太差,且不够优秀的女人,又入不了阮天浩的眼,即使侥幸以外貌迷惑了他,最终也过不了阮家父母这关。 所以王思瑾这样一个有强爹和高学历背景,实则是爹不疼娘不在的绵软性格女子,就成为他们的首选对象。 “哇,这阮家可真有钱,这别墅应该跟骆家的晨园差不多大,这装修风格应该是欧式的,我喜欢。”远远看见阮家别墅,肖泽灵羡慕道。 王思瑾望着半山坡上的一栋白色房子,对兰话梅娘仨的羡慕嫉妒之词,不发表任何意见。 肖泽灵挽着王思瑾,蓝话梅挽着肖泽玉,四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大厅。 她们来得有点早,大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她们把别墅内外大致参观了一遍后,就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聊天。 “你是锦然的妹妹思瑾吧?” 王思瑾闻声站起身来,冲眼前这位身穿月白色暗花旗袍,外搭一件大红色羊绒披肩,发髻旁缀着一个红宝石发饰,一对红宝石耳坠,妆容明艳的女人点点头。 女人也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纯白色束腰秋季连衣裙,脚蹬白色短靴,直发披肩的女孩。 “白色很适合你,清纯典雅,跟我家装修格调很一致。”阮天洁爽朗道。 她虽然心里压根看不上清汤寡水的王思瑾,但她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她哥阮天浩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花。 “谢谢阮姐姐夸奖,您穿旗袍也很好看,优雅知性。”王思瑾说。 实则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更符合阮天洁明艳张扬的外表,但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有些低俗,没有“知性”这个词大气上档次。 “您是阮大小姐?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一旁的肖泽灵见阮天洁没搭理她,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阮天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王思瑾的感觉没错,阮天洁跟锦然都属于热情奔放,性感妖娆型。 她们的身材都很火辣,都喜欢穿那种能尽显她们凹凸有致身段的衣服,且都喜欢男人围着她们转。 “老婆,这是你朋友?”三个女人没聊几句,一个身材瘦削,长相不错的男人走过来问阮天洁。 “这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是锦然的小姑子。”阮天洁向自家老公介绍道,看得出这男人也认识锦然。 “你们好,我是阮天洁的老公袁恩德,老婆,你哥来了。”男人自我介绍完后,立刻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三人顺着袁恩德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中等身材,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哥,过来一下!”阮天洁踮起脚尖,冲阮天浩招手道。 男人循声而望,随即大步朝王思瑾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洁,你找我?”阮天浩朝肖泽灵和王思瑾礼貌点头,视线在王思瑾身上停顿两秒后,才扭头问自家姐姐。 “哥,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位是……”阮天洁压根不记得肖泽灵的名字。 “阮总,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肖泽灵伸出手道。 “肖小姐你好!”阮天浩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肖泽灵的手,就立即把视线转到王思瑾身上。 “思瑾,这是我哥阮天浩,他可是我们三兄妹里面,最受父母器重的孩子,是我们阮氏集团的二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裁。” “阮小姐好,阮少好!” “阮大小姐,阮少好!” 不断有人跟阮家兄妹打招呼。 “老婆,王总找你有事。”袁恩德低头对妻子说。 “哥,我要去那边招呼其他朋友,你帮我照顾一下思瑾,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千万别怠慢了哦。”阮天洁对哥哥说。 第66章 保姆上位 尔后又转头对王思瑾说:“思瑾,我失陪一会儿,你跟我哥聊聊,回头让他把我的微信推给你,我们有机会再约。” “好,阮姐姐,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王思瑾对阮天洁说。 目送阮天洁离开后,阮天浩对王思瑾说:“我这个妹妹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格,我爸常常对她的雷厉风行大加赞赏。” “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看到阮家兄妹开启互夸模式,王思瑾羡慕道。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亲相爱,互夸互捧的哥哥或者姐姐,弟弟妹妹也行。 这样她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遇到困难无人倾诉。 “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那个锦然……”阮天浩欲言又止道。 他突然记起妹妹说过,锦家关系有点复杂,所以刚才她特意加重“嫡亲”二字,提醒他这个哥哥要重视? “思思,我们不是姐妹吗?以后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不就好了?我妈就是你妈,我哥就是你哥,我姐就是你姐。”肖泽灵示好道。 见阮家兄妹对王思瑾的态度,肖泽灵早就把从锦然那里听到的“王思瑾是锦家养女”的话,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王思瑾笑了笑,对肖泽灵投去一个友善的眼神,她见有人不断跟阮天浩打招呼,就说: “阮少,您去招呼其他朋友吧,我们会照顾自己。” “那我们加个微信,回头再找时间聊。”阮天浩主动加了王思瑾的微信后,又迫不得已加了肖泽灵。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几个中老年妇女看到。 “刚才跟阮少说话的两个女孩是谁?”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富太太问。 “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是市长家千金,另外一个不认识。”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黑衣富太太说。 “锦市长家到底有几个女儿?上次我去参加市长千金的婚礼,好像不是今天这位。”红衣太太说。 “锦市长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出国留学了,几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瘦了。”黑衣太太说。 “那我上次在婚礼上见到的新娘又是谁?”红衣太太问。 “应该是后老婆带过来的女儿吧?市长原配夫人我认识,叫王守玉,身世显赫,可惜前些年生病去世了。”黑衣太太说。 “应该不是吧?上次婚礼上那个新娘跟锦市长长得很像哦?”红衣太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认识今天这位,这姑娘长得像她妈多一点,只有眼睛和额头那块跟她爸有点像。”黑衣太太说。 “这位太太,我怎么听说这女孩是锦市长的养女呢?”兰话梅靠过去插话道。 “你听谁说的?”旁边几位富太太目光齐刷刷看向蓝话梅,异口同声问。 “市长的女儿锦然。”兰话梅道。 “是李锦然吧?保姆上位,鸠占鹊巢……”一位在旁边听了好久,一直未说话的紫衣女人冷笑一声道。 “她以为去掉亲爹的姓,山鸡就能变凤凰了?”紫衣女人的同伴不屑道。 “保姆?李锦然?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肖泽玉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琢磨,不过,这些都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没啥关系,还是少打听,少传播的好,好奇害死猫!”紫衣女人一脸神秘道。 “这位太太,您上次来参加我儿子和市长家千金婚礼,应该还记得我吧?”蓝话梅问红衣太太。 “您儿媳妇是锦市长女儿?”黑衣女人有些吃惊问,几个女人同时用考究的目光打量着蓝话梅。 见蓝话梅自豪点头,紫衣女人和同伴互相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撤。 趁人没注意,二人赶紧逃离蓝话梅母女的视线。 “你儿媳妇告诉你,那个女孩是市长养女?”黑衣太太指了指王思瑾问。 蓝话梅点头。 “哦……”红衣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话梅一眼,继续问,“怎么称呼你?你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姓蓝,我先生姓肖,是银行行长,我儿子也在银行上班,这是我女儿,怎么称呼你们?”兰话梅自报家门道。 “我姓张,我老公姓王,我们家是做家具生意的。”红衣太太说。 “我姓刘,我老公姓李,我家是开装修公司的,肖太太,如果有亲戚朋友需要装修房子的,可以找我,给你优惠价。”黑衣太太说。 几位太太一听蓝话梅老公是银行行长,儿子是市长家女婿,便纷纷示好。 这晚,蓝话梅母女在阮家party上结交了好几个朋友,众星捧月的错觉暂时将儿媳妇娘家的腌臜事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party结束,肖家娘母仨跟刚结识的朋友一一作别,站在阮家别墅门口等王思瑾的车时,秋夜的一阵凉风吹过,蓝话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灵,刚才她们是不是说你嫂子叫李锦然?鲁二瑾是保姆上位?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被秋风一吹,蓝话梅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扭头问大女儿。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肖泽玉此时也回过味来,点头道。 “妈,刚才阮家大小姐说王思瑾是市长的亲女儿,为什么嫂子又说她是养女呢?”肖泽灵不解道。 “就说明他们之间有人在说谎呗,不,应该是锦然在说谎。”肖泽玉若有所思道。 “这么容易被人戳穿的事,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肖泽灵又问。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呗,妈,你说阿凯知道她的底细吗?”肖泽玉问。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蓝话梅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片刻问。 “为了孩子呗。”肖泽灵道,她还真是难得清醒一次。 “我早就看出来她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爱好,要不是看在锦伯父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上她家去。”想起昨晚锦然对她两个宝贝儿子吼叫的事,肖泽玉气愤道。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得好好治治她,不然她以为我们肖家人是好欺负的。”蓝话梅说。 第67章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倒是真希望王思瑾只是一个养女,这样阮家大少爷就不会对她那么热情了。”一想起阮天浩对王思瑾说话时的表情,肖泽灵心中就不好受。 “阿灵,你不会喜欢上阮家大少爷了吧?”肖泽玉问。 “他未婚,我未嫁,不能喜欢吗?他今晚还加了我微信呢。”肖泽灵一脸花痴样。 “真的?我女儿太厉害了,妈支持你,阮少爷虽然没你哥长得高,长得帅,但人家比你哥有钱。”兰话梅一脸傲娇道。 “他比我哥长得帅好不好?妈,要是他喜欢王思瑾不喜欢我怎么办?”肖泽灵问。 “不可能,王思瑾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不好生养,哪有我女儿这样肉嘟嘟的可爱?”兰话梅乐观道。 “妈,人家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肖泽玉提醒道。 说话间,王思瑾的车已经开到她们跟前,三人刚上车,王思瑾的手机便响了。 “喂,请问是哪位?”王思瑾接通电话问。 听对方报出身份后,她“哦”了一声淡淡道:“是阮少呀,我现在在开车。” “好,你注意安全,到家后告诉我一声。”阮天浩跟她解释了自己今晚忙得无法脱身,所以后来没再去找她后,又叮嘱了两句。 “好的。”王思瑾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泽灵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的通话后,看了看自己静悄悄的手机,忍不住打开和阮天浩的微信对话框。 “我分明把电话发过去了呀,为什么他只给王思瑾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肖泽灵暗自腹诽。 “姐,你打一下我电话。”她对肖泽玉说。 “怎么?你手机找不到了吗?”肖泽玉问,忽而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你这是骑驴找驴呢?” “我……那个……,我是担心我手机坏了。”肖泽灵敲了敲自己手机,吞吞吐吐道。 肖泽玉打通了妹妹的电话。 “思思,刚才是阮少给你的电话吧?”肖泽灵挂掉姐姐的电话,忍不住问。 “嗯!”王思瑾点头。 “他有没有提过我?”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也没说啥,就是叫我们回家后给他报个平安,等一下你到家后,就代表我们两个给他报个平安。”王思瑾说。 “好呀,如果他约我出去玩,我就叫上你,如果他约你出去玩,你也别忘了叫上我呀。”肖泽灵说。 “好。”王思瑾点头。 回到家后,王思瑾并没有给阮天浩联系,肖泽灵倒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但等到第二天晚上,对方都没回她信息。 “思思,你给阮少发的信息他回了吗?”第二天晚上睡觉前,肖泽灵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王思瑾。 “我没给他发信息呀。”王思瑾说。 “他没约你出去玩?”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压根就没跟我联系,如果他约我,我就告诉你。”王思瑾说。 听到阮天浩也没联系王思瑾,肖泽灵心中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四号晚上,阮天浩打电话约王思瑾五号一起出去爬山,王思瑾说她有事,一口给拒了。 “你是不是要去养老院看你外公?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阮天浩问。 “我外公喜欢安静,他不喜欢接待陌生人。”王思瑾说。 “那我们就六号再去爬山?”阮天浩问。 “六号我已经有安排了。”王思瑾说。 她确实早就跟外公商量好了,六号他们爷孙俩一起去看母亲和外婆,然后在郊外的农家乐钓钓鱼虾,吃吃野味。 “七号呢?七号就是最后一天假期了,你不能再推脱了吧?”阮天浩锲而不舍道。 “如果你不喜欢爬山,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也行,你来安排,怎么样?”见对方在犹豫,他又补充道。 “好吧,那就七号中午一起吃饭。”听出对方语气中有些乞求的意味,王思瑾不忍心再拒绝,就回答应了。 七号中午,王思瑾居然真的带上肖泽灵一起去赴约,后面的几次约会,都变成了三人组团玩。 阮天洁知道后跟锦然吐槽:“姐妹儿,你那妹妹和小姑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阮、王、肖三人组团玩的事锦然也略知一二,但她假装不知道,耐心听着阮天洁更为详细的描述和吐槽。 “她们脑子都没问题,王思瑾估计是因为胆小羞涩,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可以玩得自然坦荡些。” 对方吐槽完毕,锦然说。 “至于我那小姑子确实有点蠢,估计她是看上你哥了,又一心想嫁入豪门,所以看起来有些花痴样。”她边说边笑。 “对对对,看来你很了解她们呀,我哥跟我吐槽你那小姑子花痴时,我脑子里还很有画面感呢。”阮天洁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是正好希望这样的人做你嫂子吗?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对于锦然来说,谁跟阮天浩结婚她都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穿的针引的线,能拿到阮天洁的钱就行。 “就她那条件……”想起闺蜜的小姑子,阮天洁直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阮天浩看不上,我父母那关也过不去。”阮天洁继续说。 “我公爹去世前是行长,她现在又是我小姑子,这沾亲带故的关系说出去还是能撑一下门面的吧?” “再说不还有你吗?就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还忽悠不了你哥和你父母?”锦然一本正经道。 “不行,不行,我哥最注重感觉,我父母最看重面子,你别为了那两千万报酬,什么垃圾都往我家塞。”阮天洁直摇头。 “你哥真看上那清汤寡水的王思瑾啦?”锦然不以为然道。 “我看是。”阮天洁说着看了锦然一眼,勾勾食指,示意她靠过来,悄声说: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最起码要王思瑾愿意跟你哥单独约会才行,我怕我爸知道后会跟我翻脸,也怕她会告你哥强……。”锦然假装拒绝对方提议。 “得了吧,你甩锅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勾搭上肖泽凯的?给我哥传授一二,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感谢红包。”阮天洁狡黠一笑。 第68章 童话小城 “前提是肖泽凯对我有好感,不抗拒我接近他才行呀。”锦然说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阮天洁示意她别卖关子,快点说。 “如果你哥实在追不到王思瑾,我还有一个比她更好的人选。”锦然说。 “谁?我认识吗?”阮天洁好奇道。 “你应该认识。”锦然顿了顿继续说,“我老公那位倒霉的前妻,你还记得吧?” “不行,不行,她克死了父母,又离了婚,我父母肯定不愿意。”阮天洁连连摆手道。 “她和肖泽凯没办婚礼,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肖泽凯根本没碰过她,所以她还是个清纯的小姑娘,你哥肯定喜欢。” “她跟王思瑾是同一个类型的女人,弱不禁风,性子绵软好拿捏,最重要一点……”锦然往前后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阮天洁睁大迷惑的眼睛等待对方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生孩子……”锦然没有再往下说,用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闺蜜。 阮天浩绝了后,阮家的财产不就名正言顺落到她阮天洁孩子手中吗? 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并且儿子一定要跟她姓。 “再说她死了父母,不更方便你们吃绝户吗?”锦然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跟骆轻尘不熟,即便她真是你说的那样,她还有堂兄,堂弟,堂叔,再说她哥还活着呢。”阮天洁有些迟疑道。 此刻,不知道在国外的骆轻舟有没有脸红耳热打喷嚏?反正在童话小城欣赏漫天飞雪的骆轻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骆骆,有人在想你了,我们明天确定不去乌市赴约吗?”付景鱼问。 “太美了,我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骆轻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任凭纷飞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付景鱼也伸开双臂拥抱在海城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 这是西部今冬的第二场雪,他们都细心感受着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童话小城果真是名不虚传,那我们就多玩几天再走,老杜,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付景鱼说。 一路上老杜帮她们拍了不少照片,付景鱼还吐槽他拍照技术不行,叫他要手机不离手,随时随地抓拍她们最美最自然的瞬间。 老杜也在心中吐槽:你长得就那样,怎么能怪我技术不行……。 “那我告诉李飞扬,我们晚几天再去乌市找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付景鱼说。 望着大雪中的一座座尖顶建筑,骆轻尘仿佛置身于宫崎骏的童话世界。 骆轻尘不想出声打破童话故事里的这份宁静与美好,所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在欧洲,她也见过类似的建筑与类似的场景,却从未有过为之停留的冲动,而此刻她却有了在此地过冬或者定居的念头。 三人在西部边陲的童话小城以及周边逗留了足足半个月,最后一晚,他们留宿在一个以星空闻名于世的一个小村庄的木屋里。 那晚,他们在一片白茫茫的肃静中,如愿与漫天繁星邂逅并促膝长谈。 多年后,当他们垂垂老去时,这一生遇见过的很多人和事可能都模糊了,甚至忘记了。 但这晚的皑皑白雪和漫天繁星交相辉映,把黑夜和他们三人的脸都照得透亮,此情此景如电影般,却一帧一帧列列在目。 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一起站在木屋前的雪地里,抬头仰望星空,并与之对话…… 那晚,骆轻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身成千与千寻,趴在白龙的背上,俯身膜拜银装素裹的大地,抬头向触手可及的漫天繁星许下心愿。 “我还要往前走吗?”化身成千与千寻的骆轻尘问身下的白龙。 “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别回头!”白龙坚定回答。 “这一别后,我们还能相遇吗?”骆轻尘问。 “我们一定能再相遇!”白龙异常坚定道。 第二天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刚微亮,她把昨晚的梦又回味了一遍,虽然已经不记得白龙脸上的表情,但他眼中的神情却清晰且熟悉。 她真希望穿越时空的隧道,还能与父母相遇…… 天色大亮时,她把准备去乌市见李飞扬的决定告诉了同伴。 在巴音布鲁克遇见李飞扬,又于苏城匆匆一别过,到如今已一月有余,李飞扬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然而却从未再出现在她梦里。 她不知道晨园那样的梦应该如何解释,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想见他了,也好奇他找他们有什么事。 十月二日离开苏城后,李飞扬回到家便把自己想辞去医院工作,回家帮父亲打理自家公司的事告诉了父母。 全家人都感到很诧异,李父曾不止一次让儿子回来公司帮忙,都被那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浪荡子拒绝了,这会儿他怎么就转性了? “哥,那你六七年的医学不就白学了?”妹妹李飞舞问。 “怎么会白学呢?咱家是做医疗器械的,要拓展宽度和深度,肯定还是要往医药方面发展的,我的医学知识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的。”李飞扬道。 “对对对,你哥说得对。”李母赞许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心想真不枉她这两年放下老公和女儿,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 “你真能放弃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的称号?”李父说完,直勾勾盯着儿子,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可不相信两年前还在父母跟前豪言壮语,说要在五年内拿下市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称号的儿子,愿意主动放弃自己喜欢的医学专业,回归家族事业。 儿子当初的话还历历在他这老父亲心中盘旋:“我不喜欢做生意,我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所以您也别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我真说过那种话?”李飞扬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反问道。 “爸,您的白发又多了,这些年辛苦您了,就让我来挑起公司大梁吧。”不等父亲回答,他又道。 虽然他完全忘记了过往的事,但经不住母亲每天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第69章 自此便一蹶不振 他看了看墙上的全家福,那时的父亲还是满头青丝,如今却已满头花白了,他不禁心生愧疚。 听妹妹说,自从他出车祸后,父亲真是一夜白了头。 “说不定我还能研发出几款特效药呢,我相信我们李家的公司前途无量,您和妈就拭目以待,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李飞扬不觉得自己是在给父母画大饼,因为心中有一股力量正推动着他往前走。 李父心说:小子,你的牛是越吹越大了,老子还不明白你有几斤几两吗?要真有这么一天,你老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但他嘴上却说:“好好好,我们就等着享儿子的福了!” 然而他心中却清楚得很,研究药品,尤其是特效药,抗癌药,那可是十分烧钱的事,凭他们李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不过,如果儿子真有那样的实力,他还是愿意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创造条件的。 假期一结束,李飞扬便去医院辞掉工作,一头扎进父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西域飞扬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了。 李父惊讶于儿子的业务能力肉眼可见的提升,管理能力好像也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不仅把以往爱玩的所有极限运动抛之脑后,也不像以前“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可以说是不近女色,连烟也戒掉了。 总之,李飞扬从国外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的这种改变,自然使父母欢喜,哪个父母不喜欢一个能替父母分忧解难,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呢? 当然,李母觉得儿子的这一切改变和他在国外静心修养两年是分不开的。 他们离开m国时,医生就说过,李飞扬失去记忆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据他们那边的权威专家说,人的大脑就那么大,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不定能腾出空间,再装进去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一再强调他们做父母的要正向引导儿子,让他戒烟酒,尽可能抛开一切不良嗜好,这样更有利于他身心健康。 他现在确实也不抽烟,不喝酒了,但这样好的李飞扬也让父母担心。 “老李,我有点担心咱儿子这样只知道成天埋头工作,到时候娶不到老婆。”一天夜深人静时,李母对躺在身旁的丈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应该不至于,男人以事业为重,儿子越来越优秀,只会吸引更优秀的女人来到身边,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呢?”李父说。 “你像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两岁了。我前一阵子故意让马佩玉跟他接触,他们之前毕竟在一起过,可你看他对那女孩的态度。”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李父沉默了,儿子对前女友的态度可以说得上冷淡,相处一段时间后,虽说谈不上冷淡了,但顶多只能算一般朋友。 马佩玉性格本来就热烈奔放,可无论她如何主动,自家儿子都没有越雷池半步,处处都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李父禁不住腹诽道:这小子莫不是在国外动了几十次手术,性格变了,连口味也变了? “要不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家世背景好的,年纪相当的女孩给他撮合一下?”李母忧心忡忡道。 她觉得结婚,传宗接代跟事业一样重要,甚至比事业还重要。 试想,如果没有孩子,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这点李父也是认可的。 “嗯,我留意,这事儿急不来,何况他以前的花名还在外,好女孩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呢。”李父说。 没想到几天后,李母居然把克城首富家千金龙莹莹邀请到家中来做客,李父当时还责怪妻子太唐突了。 但李母却说:“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莹莹最适合咱儿子,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样貌家世各方面都配得上我们家儿子。” “儿子当年不就已经告诉你,说他对这女孩不来电吗?”李父说。 “今非昔比,如今儿子性情大变,说不定喜好也变了呢?” 听妻子这么说,李父不再做声,算是默许了。 龙莹莹住进李家的第二天,李飞扬就发信息给付景鱼,邀请他们到家中来做客。 他本想跟骆轻尘商量,让她冒充自己的女朋友,等龙莹莹离开他家后,她再离开乌市。 遭到骆轻尘的回绝后,李飞扬就只能每天想办法躲着龙莹莹。 两年前,龙莹莹第一次见到李飞扬时,就被这男人的一副好皮囊给吸引了,无奈人家对她不来电。 她当时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后来一打听李飞扬的海王本性,也就作罢了。 再后来她听说李飞扬出车祸,命悬一线,就是不死也可能缺胳膊少腿,可能还会被毁容。 她心想:幸亏当初本大小姐没跟这厮结婚,不然就惨了。 这两年她也没闲着,谈过三个男朋友,前两个谈的时间都不到半年,都是因为对方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被逼得主动跟她提出分手。 第三个男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驻疆高层领导,比她大五岁,当时已经三十二岁。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男人知道她富家千金身份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她把男人带回家后,父母强烈反对,理由是男人不是本地人,不知底细,还可能随时离开乌市。 但她被男人的成熟魅力和甜言蜜语所吸引,根本不顾父母的反对,稀里糊涂就和男人同居了。 不久后她就怀孕了,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之前龙父要那男人签婚前协议,男人不同意签,不久后就以被公司调去国外分公司工作为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怀着孩子的龙莹莹执意要跟他一起出国,龙父龙母怎么舍得自家宝贝女儿远嫁国外?所以才放男人先走。 老两口经不住女儿在家要死要活的闹,他们这才悄悄去调查了男人一番,这才发现那男人在国外已经有家室了。 后来,他们不得不悄悄带女儿去外地做掉孩子,龙莹莹自此便一蹶不振。 第70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她,突然接到李母的热情邀约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莹莹,去看看吧,不管李飞扬以前跟过多少女人,好歹李家是本地生意人,家境不错,他也绝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婚史。” 龙母看出了女儿心中的忐忑,她也知道女儿并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如果能跟李飞扬结婚,也了却了他们夫妻的一桩心事。 女儿比李飞扬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以她现在的心气儿,再拖两年,过了三十岁就更不好找了。 “莹莹,你别老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呢?他李飞扬早就花名在外,你配他是绰绰有余,没什么好自卑的。”龙母说。 对,龙莹莹,跌倒了就爬起来,没什么好怕的,挺起胸膛来! 就这样,龙莹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了乌市李家。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士别两年再见到李飞扬,他身上不仅没有了之前的年少轻狂,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冷静沉稳。 她感觉自己心中渐渐熄灭的小火苗又慢慢被挑旺了。 当她看出李飞扬对她的冷漠与疏离,故意躲避她时,心中是有打退堂鼓的。 “莹莹,我家飞扬两年前遭受严重车祸,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因此性情大变。失去记忆后,他对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女人。”李母解释道。 “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他不回家,你就去公司找他,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变得比以前好了,你肯定更喜欢现在的他。” 李母不但鼓励她,还叫她跟家里的厨娘学习做菜,做点心,每天变着花样送吃的去公司。 其实那些食物,大部分都是李家厨娘做的,只是他们都在李飞扬跟前说是龙莹莹亲手为他做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定李飞扬就被她打动了呢? 对于李飞扬受伤后性情大变这一点,龙莹莹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她又何尝不是身体和心灵都受了重创呢? 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傲娇之气,或许正如李母所说的那样: 李飞扬不但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还变得勤奋上进有担当了,她龙莹莹确实更喜欢现在的李飞扬。 在李母的支持下,龙莹莹几乎每天都去公司给李飞扬送爱心午餐,或者下午茶点。 除了头两天李飞扬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之外,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没在公司碰到过他。 因为他跟前台和助理都打了招呼,只要看到龙莹莹出现在前台或者停车场,就立马通知他。 不过,龙莹莹每天到公司都有人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李飞扬从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压根她就无法跟他打照面。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李飞扬对于龙莹莹来说,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就在龙莹莹快坚持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时,李母接到儿子的通知,说明天有三个朋友要到家中来做客,也可能会小住一段时间。 “明天飞扬邀请三个人到家里来做客,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莹莹,你今天就暂时别走了,看看明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李母拉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龙莹莹说。 “阿姨,他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龙莹莹疑惑道。 “丫头,这次把你叫过来,却什么事也没办成,阿姨心中过意不去。”李母抱歉道。 “阿姨,我没有一点怪您的意思。”龙莹莹道。 “好闺女,明天我们娘俩好好观察一下飞扬那三个朋友,如果他真喜欢那个女人,你我心中也好有个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母对龙莹莹眨眨眼,一副我们一起把他的事搅黄了的表情。 “如果明天那两个男客人中,有你喜欢的,正好一起摸摸他的底,如果条件不错,阿姨帮你撮合一下。”李母十分真诚道。 她觉得是自己把龙莹莹邀请到家里来的,人家丫头在她家住了十多天,儿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人家,真的很不地道。 思及此,她给龙莹莹承诺,自己会竭尽全力帮他们撮合。 如果最终他们无婆媳缘,那她就把龙莹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留意自己身边的优质男士资源,帮她找到一个好夫婿。 李飞扬收到骆轻尘要来乌市赴约的信息后,心中暗喜,便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父母。 自从他出车祸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再加上失去记忆,回国后他也没联系以前的朋友。 打开手机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都感觉无比陌生。 打开微信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头像和昵称备注,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当他从家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过往种行为进行描述时,他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也感觉好陌生。 别人口中的人真是自己吗?难道他越了?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用毛骨悚然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马佩玉还是他母亲邀请过来,尝试帮助他恢复记忆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去一片空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藏着什么,到底是前尘往事还是前世呢?他还不知道…… 当李父李母得知儿子要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时,起初是有些吃惊的,但反应过来后却是欣喜的。 儿子与这个世界人事物的连接注定要重头再来,只要他肯迈出第一步就好。 付景鱼一早发信息给李飞扬,说他们今晚七点左右到达乌市,由于舟车劳顿,他们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赴他的约。 但李飞扬坚持邀请他们到家里来住,还一再强调李家别墅有地方住,且很安静,肯定比他们在酒店休息更好。 还说他父母非常好客,一听他们是从海城来的,更是热情邀约,说要跟他们打听并探讨一下海城以及周边的医药方面的商机。 第71章 一见钟情 “这北方人还真是热情好客,苏城马家是这样,乌市李家也是这样,马佩玉是想在我们跟前显摆一下他们家实力,这李飞扬又是什么目的?”付景鱼问。 骆轻尘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戈壁白雪,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骆骆,你说李飞扬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付景鱼看了看专注开车的老杜,再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骆轻尘又问。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不像是如此轻率的人。”骆轻尘道。 “如果他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如果不是听他说他家之前在乌市开过骆王堂,我是不会答应来赴约的。”骆轻尘继续说。 她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不是在晨园梦到过他两次,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奇心?我也不可能专程过来赴他的约。 但这话她不能放在台面上跟他们说,以后即使有机会非说不可,也只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提一下。 “那我该怎么回复他?”付景鱼问。 “你说等我们到乌市酒店后再联系他,以我们现在跟他的关系,住到他家里去是不合适的。”骆轻尘说。 付景鱼见她语气坚定,也就没再说什么,按照她的意思跟李飞扬发去信息。 他们的车开进酒店停车场时,付景鱼就给李飞扬发去定位。 十分钟后,老杜和付景鱼一个拉着行李,一个正在排队办理入住手续。 骆轻尘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掀开厚重的门帘,穿过玻璃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李飞扬看着骆轻尘,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李医生,你好。”骆轻尘粲然一笑。 她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飞扬公司就在这附近,这家酒店是他推荐给付景鱼的,你说他能不快吗? “我已经从医院辞职了,以后你们不用叫我李医生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飞扬哥。” 李飞扬好似在跟邻家小妹妹说话,亲切又随和。 “飞扬哥,你这么着急过来见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骆轻尘看着对方的眼睛,听自己自然而然改变了对他称呼,她都有些吃惊。 她还没有意识到,只要看着李飞扬那双深邃好看又略带忧郁的眸子,她内心就一片柔软。 “骆骆,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李飞扬也惊讶于自己对骆轻尘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 骆轻尘也愣了半秒,他们都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背后暗藏的情愫。 “我两年前出了一场严重车祸,九死一生,故而被父母送去国外治疗,现在虽然身体康复了,但失去了记忆。” 骆轻尘暗说:为什么都是失去记忆?一个骆轻舟,一个李飞扬…… “以前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全凭我家里人说给我听,他们说我以前是怎样的,我就是怎样的。” “他们说我以前认识谁,跟谁关系好,我就得认同他们说的。” “他们说马佩玉是我高中时就认识的女孩,后来我们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再一起出国留学,再成为男女朋友。” “可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感觉,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妈却邀请她住到我家来,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虽然我心中莫名的抗拒,但看见父母这两年为我操碎了心,我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李飞扬一脸无奈道。 “马佩玉带我去做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包括玩机车、一起回高中校园、游大学校园……” “我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十多天前,我妈又邀请另外一个女人住到我家……” “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想请你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让那女孩对我死心,尽快搬离我家。” “也让我父母放心,我只是性情大变,而不是性取向大变……”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独身主义,只是目前我不想把精力放在谈情说爱上,跟那些不喜欢的人纠缠真的让我很痛苦。” “我会跟我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只想努力做事业,因为我已经荒废了两年。” “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去确定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说到这里,李飞扬深深地看了骆轻尘一眼。 这一眼足以将骆轻尘的心融化,当她让付景鱼去把刚定的房间退掉时,付景鱼和老杜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会是被那男人催眠了吧?或者是下蛊了?”付景鱼问老杜,后者看了她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三人刚才还一致认为住到萍水相逢的男人家里去是十分不妥当的事,当时骆轻尘对此事还是坚决反对的。 为什么李飞扬一出现她就改变了主意?她可不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墙头草呀。 在去李家的路上,骆轻尘把李飞扬刚才跟她讲的话,简单跟老杜和付景鱼说了一遍。 “李飞扬,二十七岁,c大医学系毕业,跟你是大学同学,我是你表妹。鱼哥,记住了,可别在他父母跟前穿帮了。”骆轻尘叮嘱道。 “记住了,我的小表妹。”付景鱼笑嘻嘻道。 “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玩,通过你认识了李飞扬,并对他一见钟情。”骆轻尘继续说。 “哇——哦——,一见钟情唉,好浪漫,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体验过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付景鱼一脸花痴样, 付景鱼一脸花痴样,又阴阳怪气问老杜:“老杜,你有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过吗?” 老杜专注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小表妹,五六年,六七前你才多大?十几岁,情窦初开,也说得过去。”付景鱼又说。 “由于那时候我还小,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再遇见,我们掉了一个个儿,换他对我一见钟情,便确定了恋爱关系。”骆轻尘继续说。 第72章 假想情敌 “双向奔赴,一拍即合,故事编得还可以再浪漫一点不?我们骆王公主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让他李飞扬一见钟情,魂不守舍一辈子。”付景鱼认真端详骆轻尘几秒后说。 “小姐,海城离乌市三千多公里,李家父母要是不同意儿子异地恋,执意要你留在乌市怎么办?”老杜问。 “对哦?”付景鱼附和道。 ”见招拆招,我们随机应变即可,鱼哥要好好打配合哦。”骆轻尘道。 “哎,我的命可真苦,女朋友都被别人抢走了,还要帮那个送我戴绿帽子的人打配合。”付景鱼唉声叹气道,老杜则忍俊不禁。 当三人跟着李飞扬走进李家别墅时,龙莹莹挽着李母的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飞扬见此情景,也拉起骆轻尘的手朝她们走去,老杜和付景鱼拖着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骆骆,这是我妈,这是我妈的朋友龙莹莹。妈,这是我女朋友骆轻尘。”李飞扬介绍道。 “阿姨好,龙小姐好。”骆轻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点头道。 “妈,这是付景鱼,我大学同学,这是老杜,他俩都是骆骆的表哥。” “阿姨好,龙小姐好。”老杜和付景鱼跟李母她们打招呼道。 “欢迎你们到家里来做客,新华,带少爷的朋友去客房放行李。” 李母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佣立刻上前去接付景鱼手里的行李箱。 李飞扬低头跟骆轻尘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从老杜手里拉过一个粉色行李箱说:“老杜,你们跟华姐去放行李,我带骆骆去楼上放行李。” 付景鱼看了看老杜,心说:啊?难道要把我们仨分开? 见李飞扬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梯走去,背影亲密得自然大方又不腻歪,大家面面相觑,各有思忖。 付景鱼心说:这两人完全不像在演戏,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老杜心想:这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般配,虽然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但走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李母心想:这丫头虽然瘦了点,矮了点,长得倒是挺漂亮。不,他们这才认识多久?就把人领到楼上去了?儿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 龙莹莹见李飞扬看骆轻尘时,眼中泛着星星,她的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心想:我完了!我完了! 当二人手牵手上了二楼后,骆轻尘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李飞扬反倒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并小声说:“他们都看着呢。” 李母坐在一楼沙发上一直往楼上看,见儿子把骆轻尘领进他自己的房间后,她心中一惊,随即扭头看了看龙莹莹,对方脸色难看。 李母对骆轻尘嗤之以鼻,心中顿时看轻她几分。 她捏了捏龙莹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她这个当妈的,是绝不会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龙莹莹咬紧嘴唇,回握了对方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 有了假想情敌后,本来想放弃李飞扬的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了斗志和目标。 李家别墅一共有三层,一楼有六间小客房,二楼有三间大卧室,李父李母住二楼,三楼也有三间大卧室,是李家兄妹的住处。 当初李母故意把龙莹莹安排到三楼儿子隔壁,逼得儿子搬到二楼去住了。 今晚,李飞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骆轻尘领进自己三楼的卧室,是想故意气气母亲和龙莹莹的,好让龙莹莹那女人知难而退。 当他们手牵手再次出现在一楼时,所有的人都坐在饭厅的餐桌旁等他们了。 见父亲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母亲则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骆轻尘,李飞扬瞬间明白父母和大家都误解他们了。 “爸,这是我女朋友,我把她安顿在三楼卧室,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一层更方便些。我还是跟你们住二楼。”李飞扬说着为骆轻尘拉开椅子。 “李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渭城朝雨浥轻尘那个轻尘。”骆轻尘朝李父点头微笑后坐了下来。 她没有一点初次见李家人的拘谨,也没有因为叨扰他们而内心不安。 她是李飞扬邀请过来的贵宾,是来为李家少爷排忧解难来的。 强迫儿子接受不喜欢的女人,这就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对,她骆轻尘一定要管。 经过儿子那么一解释,再看骆轻尘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模样,李家父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好好好,飞扬的朋友是吧?不用那么客气,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舟车劳顿挺累的。”李父说着率先拿起筷子带头夹菜。 “就是,别客气,我们北方人的饭菜,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惯?喜欢吃哪个就自己动手,拘谨是要饿肚子的。” “莹莹,多吃点。”李母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龙莹莹碗里。 龙莹莹连声道谢,夹起碗里的菜,看了斜对面的骆轻尘一眼,眼神中有些得意之色。 仿佛在说: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虽说她不能完全左右儿子的选择,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往小夫妻中间插上一脚。 即使把儿媳妇气得肝疼,你却拿她毫无办法,而我却跟她亲密无间,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骆轻尘安静吃着李飞扬给她夹的菜,偶尔回复一下李家人的问话,几乎不往龙莹莹那边看一眼。 轻蔑,赤露露的轻蔑,龙莹莹都快气炸了,她温柔地看了李飞扬一眼,为了这男人,她只能强装镇定。 骆轻尘确实是完全不把龙莹莹放在眼里,一个李飞扬完全无感的女人,根本不值为惧。 “鱼哥,你们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二道桥买过切糕?”正埋头干饭的李飞舞突然抬头问旁边的付景鱼。 付景鱼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问:“飞舞妹妹,你怎么知道?” 她端详了对方两秒后惊呼道:“哦,我明白了,那晚的小天使就是你?” 第73章 她哪点不如龙莹莹 “嘿嘿,是我哥先看到那卖切糕的小商贩刁难你们,我才主动上前替你们解围的。” 李飞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想留名的可爱模样。 “丫头,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惹恼了那个巴郎子,人家捅你一刀?”搞明白怎么回事后,李父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儿,问道。 他这个女儿在知道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就喜欢见义勇为。 “老爸,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李飞舞看着自家老爸嘚瑟道。 “再说不是有哥在吗?还有鱼哥和老杜两个大男人在,我怕什么?”李飞舞继续笑嘻嘻道。 “飞扬,记得你说他是你大学同学?你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李母在一旁听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李飞舞也看了看自家哥哥,心说:那晚你可没说认识他们哦。 “对呀,那晚我站得有点远,又是晚上,所以没认出来。”李飞扬淡定解释道。 “飞扬,原来那晚真是你呀?怪不得我说看你背影那么眼熟,骆骆还对着你们的背影看了好久,我当时还笑她是不是想多了。” 付景鱼的后半句话是半点没撒谎,当时骆轻尘确实盯着李家兄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飞了几千里,刚落地就遇见梦中人,没可能。 她当时想,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脑子想麻了,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还真有安排。 “真的,那我们太有缘分了,来,鱼哥,杜哥,骆骆,我们为缘分干一杯!哥,你也一起干。”李飞舞端起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李父李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这文静的小女儿,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在遇到投缘的人时,就这么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是的,李飞舞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看到李家兄妹都对骆轻尘他们如此热情,坐在一旁的龙莹莹顿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即使平时李飞扬对她也爱搭不理,但李母对她热情呀,李父和李飞舞对她也是可以的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看到李飞舞此刻的热情,龙莹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 “飞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那么疯癫?也不可以在客人跟前如此肆无忌惮喝酒!”李母训斥女儿道。 她把目光转向龙莹莹,又说:“这样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要多像你莹莹姐学习,温柔文静,大方优雅。” 说完,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的骆轻尘,后者端起杯子小酌一口红酒后,轻轻放下杯子,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自然又得体,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看看身旁的龙莹莹,身上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总感觉比骆轻尘少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喜欢龙莹莹,这姑娘一米七三,不胖不瘦,长得也漂亮,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最关键人家是克城首富家千金,两家离得又近,知根知底。 而骆轻尘只有一米六的个子,小身材小脸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就像一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最关键他们两家远隔千里,了解起来太麻烦了。 思及此,李母问:“小骆,听飞扬说你们九月份就出来旅游了,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吧?你们不用上班的吗?” “阿姨,我是画画的,属于自由职业。”骆轻尘放下筷子,看着李母的眼睛回答道。 “阿姨,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因为拒绝做假账,所以被公司辞退了,现在暂时失业,所以自由得很。”付景鱼坦白说。 她看了看老杜,帮他回答道:“老杜是健身教练,以前在这边当过兵,所以这次特地跟着我们来,这不,我们就白得一个保镖和司机,还有一个搬运工。” 付景鱼笑嘻嘻说完,一脸我们赚大发了的表情,让老杜都没眼看。 “妈,您有什么疑问,明天再问行不?今天他们在路上跑了八九个小时,肯定累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早点回房间洗漱休息吧。”李飞扬道。 李母一脸黑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你小子就开始护犊子了。 晚餐结束后,李飞扬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上走去。 李父扯了扯妻子的袖子,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李母对他笑了笑,心说:这小子不是一直如此吗?这才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不对,儿子以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啊,为什么今晚把人直接带回家来了? 不对,还是不对,回国后,他不是摇身一变,变成不近女色,只专注事业的好孩子了吗? 李父李母看到儿子和骆轻尘手牵手上了三楼,龙莹莹和女儿紧跟其后也上了三楼,夫妻俩又在一楼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上二楼去。 “老李,对于这个骆轻尘你怎么看?”一走进卧室,李母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丈夫。 “第一次见面,我能怎么看?关键是儿子喜欢就好。”李父漫不经心道。 “她也不能仗着儿子喜欢她,第一次上门就在我们跟前秀恩爱呀,我还是感觉她没莹莹好。”李母说。 “你说说看,她哪点不如龙莹莹?她虽然住在儿子卧室,但又不是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你就别管了,咱儿子懂分寸的。”李父说。 “儿子虽然现在二楼,说不定半夜三更偷摸去三楼呢?不说莹莹现在还在我们家,就算她不在家里,飞舞知道了也不好吧?咱们女儿多单纯啊。”李母说。 “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男孩。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这就去警告那小子一下。”李父大手一挥,终止了与妻子的谈话。 李父找到儿子时,他还在书房工作,看到儿子专注工作的模样,老父亲心中升起浓浓爱意,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第74章 悠着点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李飞扬问。 “飞扬,你最近工作量这么大,不累吗?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要慢慢来。”李父慈爱道。 “爸,您放心,公司那点事,累不着我,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李飞扬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脯道。 李父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真喜欢小骆?” “嗯。”李飞扬点头应着,敲击键盘的手却一刻不停。 听儿子这样回答,再看他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老父亲的心中倍感欣慰,他相信儿子确实变了,变得尊重女性了,变得懂事孝顺了,变得知道轻重缓急了。 “儿子,我先去休息了,龙莹莹还在家里,你妹妹还没男朋友,你晚上那个啥……房间不是很隔音……悠着点。”李父指了指楼上,吞吞吐吐道。 “不是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见李父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什么叫“我悠着点”?是你们自己的心不干净好不啦?我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呢…… 李飞扬想起躺在自己床上的骆轻尘,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他这老父亲还真觉得自己儿子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不成?就算他儿子想偷腥,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呀。 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 阅女无数的男人,应该不会轻易脸红才对吧? 此刻,楼上的骆轻尘刚洗漱完毕,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房间里的地暖烧得很热,一股温暖柔软的感觉从足底传遍全身。 房间里一件件陌生的摆件,提醒着自己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并不熟悉的男人,有点危险哦。 她摸了摸房门锁,确定是反锁好的后,才躺进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得不想思考,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楼下的李飞扬也睡得很安稳,只有龙莹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晚饭后,她看到李飞扬把骆轻尘送到三楼卧室门口后,便立刻下楼去了。 她不相信热恋中的男女在久别重逢后不渴望彼此的身体,而他们只是牵了一下手,连最起码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 晚饭前他们上楼的时间也很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笃定半夜三楼一定有好戏上演,所以一直竖起耳朵听,静静听着。 结果她硬是熬到凌晨两三点,也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乃至于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她收拾好下楼后,只看见李母一个人在家。 “阿姨,他们人呢?”龙莹莹问。 “你叔去公司了,飞扬说带小骆他们出去走走,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今天天气很好,你吃完早餐,我们娘俩也出去走走?”李母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问道。 龙莹莹低低“嗯”了一声后,朝餐厅走去,李母感觉到她精神有些不对,扭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今早骆轻尘和李飞扬下楼时,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有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呀,李母心中感叹道。 “莹莹,你觉得小杜和小付怎么样?”二人在商场里闲逛时,李母突然问龙莹莹。 “阿姨,您是什么意思?”龙莹莹心中一惊,李阿姨这是不想再继续撮合我和她儿子了吗? “没什么意思,就是女人的八卦心理作祟,随便问问而已,你,昨晚失眠了吧?”李母问。 “阿姨,您是不是也喜欢骆轻尘?”龙莹莹不敢承认自己昨晚失眠的事,反过来问。 “莹莹,你怎么会这么问?海城太远了,我们又不了解她,异地恋成功的几率很低的。” “她虽说长得也挺漂亮,但个子没你高,身体没你结实,家世也跟你没得比,婚姻光有爱情是不够了。” “如果你要放弃飞扬选择其他人,阿姨也不会阻拦你,谁叫那小子没福气呢?”李母一脸无奈道。 “说实话,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小杜,高高大大的,长得也不错,沉默又沉稳,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好多了。”李母话锋一转道。 龙莹莹没说话,心想,当过兵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在乌市开健身会所,应该有得发展。 “那个叫鱼哥的,虽然个子矮了一点,话多了一点,长得也还不错,她不愿意给老板做假账,说明人还是很正直的。”李母继续说。 龙莹莹依旧没说话,心中却腹诽道:这人挺幽默的,安排到公司做财务应该比较放心。 可是他们再不错,都是外地人呀,她对外地人是有心理阴影的。 李飞扬昨晚加班把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就是为了这两天带骆轻尘他们四处逛逛,吃吃喝喝玩玩。 没想到骆轻尘一早就问他:“飞扬哥,我们能不能去你公司看看?” “当然可以,但是公司有什么好看的?”李飞扬问。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们先参观一下你们公司,心中有个数,如果回去发现海城以及周边城市,有什么适合你们的好项目,好第一时间告诉你呀。”骆轻尘说。 在李家用过早餐,他们三人便跟着李飞扬来到西域飞扬公司。 “李叔,飞扬公司在医疗器械方面做得很好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往医药方面发展?”参观完一千多平米的办公区后,骆轻尘问。 “当然想过呀,我们曾经开过药店。”李父说。 “这事我听飞扬哥提过,是自创品牌还是加盟哪家医药集团?”骆轻尘问。 “骆王堂,你们听说过吧?”李父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年轻人,问道。 “当然听说过,鼎鼎有名的骆王集团旗下的连锁药店嘛,据说他们家的店都是直营的,怎么你们这边还可以加盟?”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李父问。 第75章 王骆堂 “骆王堂确实大部分都是直营店,他们对外招加盟商也是最近五六年的事,刚巧被我们赶上了。”李父说。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在乌市开了多少家?”骆轻尘问。 “我最初在乌市只开了一家,因为从来没开过药店,怕一下子铺得太宽照管不过来,没想到人家还派人过来指导,并帮我们培训人才。” “直到把我们的第一家店扶上正轨,骆王总部派过来的人才离开。” “我们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在乌市开了十家骆王堂药店。”李父回忆道。 “乌市有十家骆王堂吗?我们怎么一家都没见到过?”付景鱼问。 “去年年初就没有了。”李父神色黯然道。 “去年初?为什么?是不赚钱吗?”骆轻尘问。 “不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李父摇头,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骆轻尘看了看李飞扬,又对李父说:“李叔,是骆王集团单方面毁约吗?” 听骆轻尘这么一问,李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被我猜中了?”骆轻尘神色有些黯然。 “爸,您就说说呗,让我们也学习学习。”李飞扬知道骆轻尘想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李父想了想,整理一下思绪后,把事情的原委讲给几个年轻人听了。 最初骆王堂在全国的分店全部都是直营店,一些偏远地区并没有他们的店。 但随着集团的不断壮大,他们在六七年前就计划把业务拓展到一些偏远地区,所以五年前便开始对外招加盟商,李家便是国内的第一批加盟商。 当时拿下全疆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合同三年一签,三年期满后,如果乙方没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就可以无条件续约。 骆王总部高层考虑到西部地广人稀,建议李家先掏五十万拿一个乌市地区代理,用第一个三年把基础打扎实。 培养出人才后,再用这三年赚到的钱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权。 骆王并承诺,在这三年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在乌市下面的区域招其他代理商。 骆王堂的药有一部分跟其它药店的药类同,但进货价比别的其它药店进货价要便宜。 最关键的是,骆王堂的一部分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其它药店是没有的。 李家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回了投资成本,第二年就开始赚钱。生意比其他品牌药店好很多,有不少病人慕名来买药。 第三年的下半年,乌市骆王堂的生意正如火如荼进行,李家打算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时。 骆王总部有人告诉他们,如果想续约,需要再交五十万加盟费。 如果要拿下全疆代理,需要重新交两百万加盟费。 李父心里那个气呀,但想到药店生意好,他不做肯定有大把人愿意做,就决定还是只拿乌市代理权。 就在他准备再交五十万时,骆王总部告诉他,因为公司生产方面的原因,打算暂停对边远地区的供货。 意思就是他们不打算做边疆的生意了。 “太可气了,李叔,您为什么不告他们毁约呢?”骆轻尘问。 “那时候飞扬刚出车祸不久,我们全家人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们打官司。 “后来想想又觉得实在憋屈得很,正打算请律师全权代理来打这场官司时,有人投诉我们药店卖假药。” 李父闭了闭眼,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吧?”骆轻尘问。 李父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他又继续说:“我估计是骆王的人和这边眼红我药店生意好的人相互串通好的。” “最后,我迫不得已低价转让了那十家药店,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王骆堂。” 啊,王骆堂……? 见大家都一脸惊奇看着他,李父继续说:“骆王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居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们也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骆轻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骆王集团总部就在海城,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呢?难不成是最近两年骆王内部出现了小人?他们专拣偏远地区的加盟商欺负?” 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天高皇帝远? 又是一阵沉默后,老杜开口问:“李叔,您知道两年前那场闻名全国的海城保姆纵火案吧?” “有所耳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不是最终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那样?”李父说。 “李叔,你们这边是怎么传的?”付景鱼问。 “说那保姆跟骆王集团总裁王安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后来王安逸看上骆王堂创始人的女儿后,抛弃了前女友,所以才遭到那女人的报复……”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朋友在骆王集团上班……”付景鱼噼雳吧啦一顿子输出。 通过她摆事实,讲道理,加上老杜适时配合一两句,最终向李家父子论证了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创办人家族都是好人。 虽说骆轻尘早就听过这样的谣言,但是此刻再听到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父母,内心还是无比的痛楚和愤恨。 这两年,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她暗下决心,这次回去后,要好好调查李家被骆王毁约这件事到底是个例?还是这两年在偏远地区的常例?是谁在暗中操作? 好在,骆轻舟快回来了…… 那天下午,李飞扬带他们去看了附近两家王骆堂。 到第一家王骆堂门口时,骆轻尘叫他们在车里等着,她戴上口罩和眼镜,一个人走进店里转了一圈。 晃眼一看,店里的陈设风格,以及药品摆放位置跟骆王堂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居然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把骆王两个字掉了个儿而已。 他们这是欺负骆家没人?还是觉得这里天高路远,没人管束?真是无法无天了…… 骆轻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拿起一盒熟悉的药去收银台买单。 “我买了这款特效药。”从药店出来后,骆轻尘从包里掏出一盒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第76章 谁吃谁知道 然后打开手机,把刚在药店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发给付景鱼。 “鱼哥,下一家店由你进去,看有没有这款功能性保健品,如果有就买一瓶。” 李飞扬拿过她手里的那盒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款特效药我……我妈吃过,她说效果特别好。” 付景鱼从李飞扬手里拿过那盒药,看到上面写着调理痛经等妇科病后,她那句“我用过”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暗叹一声:好险,幸好老娘反应快,要不然我的女儿身就暴露了。 骆轻尘看了李飞扬一眼,见他并没看付景鱼。 “如果效果真有那么好,我打算买两盒回去给我妹,不知道什么味道?那丫头最怕苦味儿。” 李飞扬说着又从付景鱼手里拿过那盒药,仔细看起上面的功效说明以及成分来。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想起她小时候生病不肯喝苦药时,骆轻舟总能办法让她乖乖喝下。 “这药应该刚喝进嘴不是特别苦,中味最苦,后味回甘。”不等骆轻尘他们回答,他又说。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喝过?”付景鱼突发奇想道。 “我是医生,自然略懂一二。”李飞扬谦虚道。 骆轻尘今天为什么会买这款药?因为她对这药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想回去喝喝,看看此药的真假。 她少女时期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吃这款特效药调理好的。 这是一款中成药冲剂,确实如李飞扬所说,是苦中带甜的味道,并不是很难喝。 这款特效药最初是她外公研发出来的,因为她母亲骆珍妮少女时期就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痛到满床打滚那种。 骆老爷子心疼女儿,才有了研究此药的想法,最初疗效并不像现在这样立竿见影。 骆珍妮年轻时,也是经过较长时间的调理,痛经症状才慢慢消失的。 没想到后来经过骆轻舟的反复琢磨,在外公那款药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在他医学院毕业不久,居然研发出这款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骆老爷子当时还感叹了一番,夸他这个外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学天才,也为自己后继有人而倍感欣慰。 骆轻舟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着外公一起去山里采药,只要他能说出药的名字,就会得到外公的夸赞。 由此大大激发了这孩子的求知欲,到后来,他认识的药材越来越多,还能在看到药材的第一眼,就能说出药名和功效。 这些让骆轻舟觉得有意思又有成就感的事,却让骆轻尘觉得枯燥无味 。 她记不住这些草药的名字,更记不住它们的功效,但这并不妨碍她能捕捉到它们千姿百态的美,并将其画出来。 他们到第二家王骆堂药店门口,付景鱼戴上口罩,眼镜和帽子进去买了骆轻尘指定的那款苁蓉片。 “妈呀,就这么小小一瓶,就要三百多元,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吗?” 她从药店出来后,瑟缩了一下脖子,拉开车门坐到骆轻尘身边就感叹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骆轻尘对她说。 “你搞错没有?我……你觉得我需要吃这玩意吗?”付景鱼意味深长道。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 哎,我们的鱼哥这一路可真不容易,这又差点说漏嘴,骆轻尘男朋友的身份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这可是肾宝,养肾的,那不是男人的专利吗? 肉苁蓉?他们上个月在穿越沙漠时还看见过这玩意,光看那形状,就觉得它真能重振男人雄风。 “所谓保健品,就是预防大于治疗,这款功能性保健品是由好几种珍贵的植物提炼而成,其中以肉苁蓉为主。” “每个人都有两个肾,所以它是男女通吃,你看看上面的作用与功效……” 介于车上还有两个男人,骆轻尘怕他们觉得自己像女流氓,就省去了“谁吃谁知道”这几个字。 骆轻尘以前是听父亲和哥哥在一起谈论过吃了这款保健品的感受的,估计李父也吃过,等晚上回到李家,旁敲侧击问问他。 她拿着特效药和保健品仔细看着,上面分别用中英文标注,用的是骆王堂的logo和商标,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制药厂的。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刚才忘了看他们普通药的生产厂家地址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另外那八家药店看看。 四人回到李家别墅时,李父和李飞舞早就下班回到家了。 “飞扬,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咋这么晚才回来?”晚饭时,李母问。 “就带他们四处逛逛。”李飞扬淡淡道。 骆轻尘提醒过他们,暂时不要当着大伙的面谈论骆王堂或者王骆堂的事。 “哥,你们逛到这么晚才回家,怎么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呢?” “没给我们买,总该给骆骆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海城吧?”李飞舞看向她哥问道。 李母和龙莹莹也一起看向李飞扬,满脸疑问。 “你哥买了很多好东西,都被我们吃进肚子里了。”付景鱼摸摸自己的肚子讪笑道。 “呵呵,带回去太麻烦了,还是吃进肚子里省事。”她补充道。 “骆骆给你和妈各买了一样好东西,吃过饭拿给你们。”李飞扬对妹妹说。 为了表示感谢,李飞舞夹了一筷子自己最爱吃的菜放在骆轻尘碗里。 “这个红烧羊蹄子歹歹的,胶原蛋白非常丰富,你多吃点,可以美容养颜。” “谢谢,我自己来。”骆轻尘一边道谢,一边看着碗里的羊蹄子,她不喜欢吃这玩意,再说她今晚只想吃点蔬菜,不想吃肉。 “飞舞妹妹,你和骆骆已经够美了,再美下去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她晚上一般都不吃肉,这块羊蹄子我就代为享用了,谢谢飞舞妹妹。” 付景鱼笑嘻嘻把那块羊蹄子夹起来放进自己碗里,骆轻尘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释重负。 看到她俩这亲密举动,李飞扬有点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第77章 两条舔狗 待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骆轻尘的冒牌男友,人家付景鱼才是正牌男友后,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却哭还难看。 这一幕被李母看在眼里,她刚想替儿子鸣不平,但转念一想,骆轻尘和付景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这种关爱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儿子还真犯不着吃他们的醋。 “阿姨,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付景鱼见李母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毛问道。 “不是,不是,阿姨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也觉得食欲大增。”李母笑道。 通过仔细观察,她觉得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的那种亲昵,非常纯粹,完全不带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他们应该是小时候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我像你们这么年轻时,也是无肉不欢,小骆,你要多吃点肉才行,尤其是多吃点羊肉,羊肉比大肉补,我们家很少吃大肉。” “大肉是凉性的,羊肉是温补的,女人一般都是寒性体质,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奶比较好。”李父说。 他们这边说的大肉就是猪肉。 “就是,女孩子还是长得圆润一些好,身体好,婚后才好生养。”李母接过丈夫的话说。 “阿姨,其实骆骆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她平时很注意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均衡的。”付景鱼说。 咱们鱼哥这是关心则乱,又差点说错话,脱衣有肉——这是一个男人该当众评论一个女孩子的话吗? 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朋友”的全家。 还好她刹车及时,没全秃噜出来。 但她是实在讨厌听李母说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之类的话。 女人是人,可不是猪,不是给男人生孩子的工具,骆轻尘也不是来给你们李家生孩子的好吗。 哎,算了,骆骆和李飞扬这不是在演戏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当这“婆婆”是在放屁好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来,眼光正好对上龙莹莹的眼睛,这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她和骆轻尘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这女人发现了似的。 “飞扬,你们明天出去玩,把莹莹带上吧,她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李母突然说。 “妈,乌市还有哪个地方是龙小姐没见过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出去玩。”李飞扬面无表情道。 “你们不是出去玩,那是去干嘛?”李母问。 “四处走走,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或者什么好项目可以跟海城那边互通有无的。”李飞扬道。 李父知道他们这两天要调查王骆堂的事,带上龙莹莹一起去肯定不方便,所以打圆场道: “飞扬,等这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你带小骆他们去南山滑雪,把莹莹也带上。” “莹莹,你这两天如果想出去逛街,就叫你阿姨陪你去。”他对儿子说完,回头又对龙莹莹说。 龙莹莹点头,李飞扬不让她跟他们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皮赖脸的事可是她这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做不出来的。 “小骆,你们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来,喝一杯红酒驱驱寒气,红酒不仅能养颜,还有助于睡眠,阿姨基本每晚睡前都会小酌一杯。” 李母亲自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骆轻尘,见对方接过杯子后,她又说:“这红酒口感很不错,你们谁想喝的,就自己动手。” 骆轻尘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暖,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喝杯红酒确实对身体有好处。 以前她母亲在时,也有睡觉前喝红酒的习惯。而她自己,只是在冬天特别冷时,才偶尔喝一杯暖暖身子。 正当她思绪翻飞,下意识端起杯子,嘴唇刚碰到杯子边沿,李飞扬突然从她手里拿过酒杯,随即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放在她面前。 “你今天不能吃凉的东西,还是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好些,我刚试过了,温度刚好。” 李飞扬说着把从她手里拿过来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骆轻尘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男人肯定是以为她来大姨妈了,顿觉心中一暖:除了父兄外,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关心过她。 当然,以前肖泽凯也对她挺好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李母心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专门跟你老娘作对?还是在宣示主权?我看你跟付景鱼就是两条舔狗,在比谁更喜欢舔那小丫头片子的口水…… 李父也从没见儿子对哪个女人这样关怀备至过,就是在没出车祸前,招蜂引蝶的他也没有过这种行为,只有别的女人做他舔狗的份。 莫非自己儿子对这丫头动了真情?思及此,李父扶了扶额,越看越觉得儿子当众秀恩爱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李母心中却有些酸楚,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从国外陪到国内,从九死一生毁容昏迷,陪伴到如今的活蹦乱跳…… 难道帅气如初的儿子,就要被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抢走了? 当老杜看到那碗被李飞扬尝过一口的羊肉汤被自家小姐喝掉后,他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付景鱼。 心说:我家小姐不是有洁癖吗?她现在怎么会喝了粘着李飞扬哈喇子的羊肉汤,还眉毛都不皱一下?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付景鱼接收到对方的眼神询问,心中回复他:你没看错,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最难受的还是龙莹莹,她看到骆轻尘喝完那碗羊肉汤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甚至脑补李飞扬和骆轻尘纠缠在一起的辣眼画面。 而李飞扬在看到骆轻尘毫不嫌弃地喝完那碗羊肉汤后,内心一阵雀跃,还下意识瞟了付景鱼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嘚瑟的意味。 晚饭后,他拉起骆轻尘的手准备去书房,才走两步,突然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妹妹说:“飞舞,跟我们来。” 第78章 集邮册 “飞舞,我买了这个药,你哥说你用得上。”骆轻尘拿出那盒特效药递给李飞舞。 女孩看明白药盒上的功效说明后,不可置信地看了李飞扬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他们兄妹俩的感情虽说一直不错,但他却从未对这个妹妹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 女孩心中一暖,眼圈微微泛红,“哥,骆骆,谢谢你们。” “你哥说你很怕苦味儿,你以前喝过这款中成药吗?”骆轻尘想起小时候骆轻舟哄她喝药的情景,语气里顿时染满了温柔。 李飞舞被这种浓浓的亲情暖到了,她又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心想,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怕苦味儿? 说实话,她更喜欢现在的哥哥,他们的父母也更喜欢现在的儿子,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这药我以前吃过一盒,是妈拿给我的,我记得有点苦,但也有点甜,不是那么难吃。”李飞舞说。 “为什么后面没再吃了?”骆轻尘问。 “因为这药效果特别好,吃完一盒基本上就不痛了,那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大学,所以就懒得再去买来吃。”李飞舞说。 “这药效果确实很好,你可以多服用几盒,它也有保养卵巢的作用,我冲一小袋,你尝尝跟以前喝的味道一不一样?” “这药我也喝过,它是骆王堂研发的特效药,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时,偶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等我回海城后,在骆王堂多买几盒正品给你寄过来,你先尝尝这个。” 骆轻尘把大半杯中药冲剂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李飞舞,一半自己喝下。 “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是正品没错,飞舞,你觉得呢?”骆轻尘咂吧着嘴,细细品味了一下后说。 “应该是这个味儿吧?我还是上大学时喝过一盒,有点记不清了。”李飞舞道。 “没关系,剩下的等你感觉疼时再喝,细心留意它有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骆轻尘拉起她的手,轻拍一下道。 “嗯,谢谢你,骆骆。”李飞舞感激道。 马佩玉和龙莹莹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可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三人正聊着,李母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羊奶。 “小骆,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羊奶,这是我在南山牧场认养的羊产下的奶,不仅味道鲜,营养也很丰富。”李母把羊奶递给骆轻尘道。 “谢谢阿姨,嗯,真的很鲜。”骆轻尘喝了一小口夸赞道。 “那就趁热喝,喝了早点休息,飞舞,你也去喝羊奶,我都帮你盛好了。”李母说。 李飞舞应声离开了书房。 “阿姨,我刚喝了一大碗羊肉汤,有点饱,等一下再喝。”骆轻尘把那杯羊奶放在写字台上,笑盈盈道。 “妈,这个给您,骆骆给您买的。”李飞扬把放在书桌上的那瓶苁蓉片拿起来递到母亲手里道。 “阿姨,不知道您以前吃过这款保健品没有?我妈以前有腰疼,夜尿频繁的症状,吃了三瓶症状就缓解了很多。”骆轻尘说。 李母拿着小瓶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不是以前我们药店卖过的保健品吗?你爸吃过,我没吃过。” 李母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心想,自己最近确实在儿子跟前说过腰疼,但夜尿频繁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对老爹老娘的事也越来越上心了,不会是这小丫头教的吧?以前他可没这么周到细致。 “阿姨,这里面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胶囊,黄里透黑那种。” “今天去逛街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因为看它跟我们那边的骆王堂买的苁蓉片包装一模一样,所以就买了一瓶。” “您跟李叔试试看,我感觉应该是正品,等我回海城后,再在骆王堂给你们多买几瓶寄过来。”骆轻尘说。 “好,谢谢你小骆,你有心了,骆王堂的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他们公司领导的人品就……。” “好了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再跟骆骆说点事。”李飞扬打断了母亲的话。 “好,小骆,赶紧把羊奶喝了,我顺便把杯子拿去洗了。”李母叮嘱道。 李飞扬摸了摸杯子,发现羊奶已经凉了。 “你这孩子……”李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杯羊奶已经入了儿子的肚子。 她摇摇头,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那瓶苁蓉片离开了书房。 “飞扬哥,如果你是骆王的继承人,在家里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后,有人在公司浑水摸鱼,鼓捣出这么个事,你会怎么处理?”骆轻尘问。 “我嘛?容我好好想想……”李飞扬打了一个哈欠道。 骆轻尘在等他回复的间隙,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相册翻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你的相册,原来是集邮册呀,好漂亮的邮票,还有三十多年前的老邮票。” 看着五颜六色,年代久远的一枚枚邮票,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那是我爸的,他十几岁就开始集邮了。”李飞扬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道。 “飞扬哥,去洗洗睡吧,我们明天去看完那八家店后再聊,我也有点困了。”骆轻尘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放下集邮册说。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梦里的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以及李飞舞昨晚对李父说的那句话。 ——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 李永勇,给肖虹写信的男人也是这名字,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翌日一早,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李父和女儿都去上班了,却还不见李飞扬的身影。 “阿姨,飞扬跟李叔一起去公司了吗?”付景鱼问。 “你叔和飞舞去上班了,飞扬可能昨晚在书房忙得太晚,睡过头了,我去看看他。”李母讪笑道。 她可是最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快十点了还没起床,昨晚她打算给骆轻尘喝的红酒和羊奶都被儿子喝了,恐怕这小子要睡到下午去了。 第79章 坑儿子的娘 她始终觉得骆轻尘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又怕自己过分反对,儿子会跟骆轻尘跑到海城去,那她以后要想再见到儿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岂能甘心失去儿子?一个脱胎换骨,如此优秀的儿子…… 同时她又觉得马佩玉和龙莹莹实在不争气,这么久都没能笼络住她儿子的心。 对于儿子不愿意带龙莹莹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她心中很是不平,老杜和鱼哥都一起去了,多一个龙莹莹又怎么啦? 你小子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 同时她又很无奈,儿大不由娘,但她又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昨晚就在红酒和羊奶里做了一些手脚。 本想让骆轻尘因沉睡而不能跟儿子一起出去,从而给龙莹莹制造一些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思索着,李母已经走进儿子卧室,这小子,前一阵子睡觉还锁门的,自从骆轻尘来了后,他怎么就不锁门了? 难不成这小子巴不得人家半夜三更偷偷摸上他的床? 早知道昨晚就暗示一下龙莹莹了,如果她能怀上他们李家的种,她这个做婆婆的一定做主让儿子娶了她。 她哪里知道,李飞扬平时睡觉都是要反锁门的,只是因为昨晚喝了那杯羊奶后,晕晕乎乎回到卧室,就忘记反锁门了。 “飞扬,飞扬,该起床了,你今天不是要带小骆出去吗?”李母推了推儿子。 见儿子一动不动,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体温正常,呼吸均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姨,既然他睡得那么香,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李叔也说最近他经常加班到凌晨,可能确实太累了。”骆轻尘道。 “莹莹,你是跟他们出去玩?还是晚点陪我去美容院?”李母问龙莹莹。 龙莹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冰天雪地的,骆轻尘他们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到底干嘛去了? 但看到李母渴望她陪伴的眼神,和骆轻尘他们不愿意为她停留半秒的脚步,她只得选择后者。 待骆轻尘他们出门后,李母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门。 “啊呀,莹莹,阿姨差点忘了刚才美容院发过来一条信息来,说他们那边只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时,李母突然说。 “要不你留在家里照顾飞扬?他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华姐正好今天请了半天假,飞扬醒来你帮他热一下冰箱里的饭菜。” “啊?”龙莹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飞扬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为什么需要她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其他佣人在吗? “就这么说定了,阿姨两三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李母心想,两三个小时,足够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坑儿子的娘呀……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才反应过来李母的意思,她又在客厅坐了十多分钟,平复好心情,来到李飞扬的卧室门口。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她理了理头发,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推开房门。 冬日暖阳透过半开半闭的窗帘照在房间里,男人五官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好看的眉形,挺直的鼻梁,微闭的薄唇。 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摸那张俊脸,却看见男人一伸脚踢开了被子,半截身子立刻暴露在她眼前: 结实的大长腿,内裤下那团凸起在被子下若隐若现,心中一团火苗倏地被点燃…… 她轻轻捏了捏手指,在床边坐下,弯腰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骆骆,快跑……”男人好像被她灼热的唇烫伤了似的,皱了皱眉,大声喊道。 龙莹莹心头一紧,倏然起身,见男人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看着男人的宽肩窄腰,她的手情不自禁落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从背部一直滑到腰部…… 李母从美容院出来后,在外面吃过午饭才慢悠悠回到家。 她进门时故意弄出好大的声响,把正在睡午觉的佣人都吵醒了。 “太太,您回来啦?吃午饭了吗?”佣人急忙跑出来问道。 “吃过了,少爷起床了吗?”李母提高嗓音问。 “应该没有,您早上离开时说少爷这几天晚上加班太累,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所以吃饭时我们没叫他。”佣人说。 李母点点头,朝二楼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卧室门,随即里面传来李飞扬惺忪的询问声。 “飞扬,饿了吧?该起来吃饭了。”她小心翼翼问,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不想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妈,现在几点了?”李飞扬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懒洋洋问道。 李母没回答他,却探着脑袋往床上瞧,她觉得床上应该有一个女人才对。 “妈,您在找什么?”李飞扬疑惑道。 “哦,我看你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就过来瞧瞧。”李母一直盯着被子弓起的部分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片段。 李飞扬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李母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你昨晚几点睡的?”李母边问儿子,边朝卫生间望了望。 “妈,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坏了。”李飞扬拿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问道。 “你的表没坏,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今天有点冷,你把这件毛背心穿里面吧。” 李母打开儿子衣柜,拨拉着里面的衣服,心不在焉道。 “天啦,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骆骆他们呢?”李飞扬惊呼道。 刚才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沉的他,此刻全然清醒了。 李母心里正在想龙莹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把事办成了没有?被儿子这么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 “他们仨一早就出去了,我下去帮你热饭。”没在儿子房间发现龙莹莹,她稳了稳心神后说。 李母下楼后拨通了龙莹莹的电话,对方却一直不接。 第80章 一反常态 “飞扬,你今天见过莹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怎么都不接呢?”李母见儿子下楼来了,有些着急道。 “我一直在屋里睡觉,怎么可能见到她?”李飞扬淡淡道。 “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李母说。 “您自己打。”李飞扬边吃饭,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母亲。 李母接过手机又打了两遍,龙莹莹依然没接。 李母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楼上走去,她推开儿子的卧室,盯着已经整理好的床铺,开始仔细找寻着,用手在床单上摸着。 没在床铺上发现她想象中的某种蛛丝马迹,又从墙角的衣篓里轻轻夹起儿子换下来的内裤,睡袍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什么。 当她正蹲在卫生间的纸篓边察看时,李飞扬进来了,“妈,您在这里找什么?” “我有个小发卡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刚才掉在你这里了。”李母撒谎道。 “那您慢慢找,我要去公司一趟。”李飞扬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朝楼下走去。 而此刻,龙莹莹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幽暗角落里,微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回想着今天上午在李飞扬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的手从男人结实又光滑的腰部肌肤一路向下,在即将探寻到那暖绒绒的三角地带时,男人闷哼一声,呢喃道:“骆骆!” 男人清晰的吐字,吓得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弓着身子猫在床边。 十几秒后,发现床上的男人没醒,血脉喷张的她心跳如雷。 正想继续刚才的动作,一个微弱又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莹莹,你这是在干什么?” “谁?”她跌坐在地毯上,惊惧道。 她趴在地毯上,屏神静气聆听着,房间里除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女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也没有。 她站起身来,踉跄着逃出李飞扬的卧室,再跌跌撞撞冲到一楼,在玄关处换上鞋子,穿上羽绒服,夺门而出。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她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龙莹莹呀龙莹莹,你好歹是个富家千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至于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 就算你今天真的爬上了李飞扬的床,把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他也不一定会娶你呀,难不成你打算做个单身妈妈? 你已经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流产过一次,难不成你还要为第二个不爱你的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即便你在婆婆的支持下,借孕上位,勉强嫁入李家,难不成他李飞扬就能爱上你吗? 醒醒吧,龙莹莹,你不能再这样糟践自己了…… 可是,李飞扬那张该死的俊脸和诱人的身材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说两年前她爱的只是李飞扬这副好看的皮囊,那么通过最近这些日子对这个男人的观察和接触,她便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天哪,我该怎么办? 明年我就二十九岁了,还怀过有妇之夫的孩子,即便家世再好,以后恐怕再也找到像李飞扬这么优秀的男人,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公婆了吧?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骆轻尘那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小个子女人? 龙莹莹的心被这两种情绪拉扯得有些麻木了,当她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了一个多小时。 走进咖啡厅,她冰冷的身心逐渐温暖起来。 她开始考虑如何才能让李飞扬爱上自己,如何才能让骆轻尘讨厌他,主动离开他。 要是李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拈花惹草,应该就能把骆轻尘吓跑了吧? 不不不,这样的男人她龙莹莹也不可能喜欢呀。 要是李飞扬身体有少许残疾,要是他暂时失明,等骆轻尘弃他而去,其他女人都嫌弃他时…… 只有她龙莹莹不离不弃照顾他,帮助他重见光明,重拾信心,这样他就一定能爱上她了吧? 她轻嗤一声,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真像个大傻子。 李飞扬以前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现在又失去了记忆…… 如果以前的那些烂桃花来找他还情债,让他焦头烂额,百口莫辩,骆轻尘就会被吓跑吧? 这样一想,她眼睛一亮…… 她放下咖啡勺,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李家母子的未接来电,简单回复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榕榕,你还在老家吗?” “是呀,孩子还小,我妈身体又不好,莹莹,我最近手头紧,借你的钱,有钱了我一定会还。”接起电话,江榕赶紧说。 “榕榕,我不是来找你还钱的,就是这么久没联系了,问候一下,你儿子的父亲找到了吗丁啉?”龙莹莹问。 龙莹莹从咖啡厅里出来,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便决定去美容院做一个面部护理,去除脸上的灰暗与消沉后,再美美的出现在李飞扬面前。 从美容院出来后,她看时间还早,又去对面电影院看了一场喜剧片。 在美容院躺了一个多小时,又在电影院笑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李家别墅时,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莹莹,你一个人去哪里逛了这么久?”李母看着冻得鼻尖发红,精神却好得有点诡异的龙莹莹,好奇地问。 “阿姨,我逛完街又去看了一场电影。”龙莹莹笑呵呵道。 这丫头之前还愁云满面,今天哪来的兴致去看电影?莫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肚子饿了吧?赶紧来吃饭,就等你了。”李母疑惑地看着她道。 虽然肚子里有一连串问题,但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暂时把问题压在心头。 “阿姨,我打包了一份小龙虾,我本想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又转念一想,他们家的小龙虾特别好吃,还是拿回家跟大家一起吃热闹。” 她把手里的一次性餐盒递给李母,笑盈盈道。李母见她今天一反常态,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第81章 何必多此一举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新疆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没想到巩留县那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好看的风景,民风也很淳朴。”付景鱼说。 “是呀,出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新疆还有这么个地方,阿姨,叔叔,你们去过巩留县吗?”骆轻尘不经意问。 “当然去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青年,在建筑单位上班,全疆各地到处跑,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李父回忆道。 “你叔叔是他们单位的技术骨干,还被派去国外修过路筑过桥。我觉得建筑单位长年在外太辛苦,才拉他跟我一起来乌市做医疗器械的。”李母说。 “是呀,你阿姨最早是做医药代表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她还会说俄语。” “”要不是她,我恐怕现在还在建筑单位苦哈哈上班呢。”李父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笑道。 “阿姨,叔叔,你们这是在互捧吧?羡煞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付景鱼一脸羡慕道。 “我爸妈这是双向奔赴好不好?鱼哥,你还没有女朋友?”李飞舞问。 付景鱼瞟了李飞扬一眼,爽快道:“没有,所以还不知道双向奔赴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你这么幽默,肯定跟我哥以前一样,花名在外吧?” 李飞舞说完这话,才看到母亲正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心虚地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我跟你哥可没得比,他比我高,比我帅,还比我有事业心,这样的优质男自然有招蜂引蝶的体质……”付景鱼看了一眼李飞扬,十分真诚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他凭本事引来了什么马佩玉,牛佩玉,龙佩玉这样的千金小姐,又凭男人难得的定力,把这些诱惑拒之门外,实在是令我佩服。” 李飞扬本来还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听到最后,嘴角竟然扬了起来,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嗯,我觉得小付这话实事求是,我们家飞扬从国外回来后,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成熟、稳重、上进……” “总之是连我这个严厉的老父亲都很满意。”以往难得夸儿子的李父欣慰道。 李母看了付景鱼一眼,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喜滋滋的,心想,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总算说了一句正经的大实话。 只是这小子的话里是不是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那龙佩玉,不就是指这龙莹莹么?这也太不给莹莹面子了吧? 李母忍不住看了龙莹莹一眼,见对方正自顾自吃饭,脸上并没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晚饭后,李飞扬叫骆轻尘他们三人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今天有点抱歉,我睡过头了,公司又临时有事,就没能陪你们一起去查药店的事,你们今天把剩下的那几家店都查完了吧?”一坐下来,李飞扬便问。 “八家药店我们都去看了,基本确定这十家店售卖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出品,包装盒上的商标、logo,地址都是骆王堂的。” “剩下那些普通药的包装盒上的商标和logo都是王骆堂的,生产地址是海城另外一家不属于骆王集团旗下的制药厂。”骆轻尘说。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并没有搜到这家王氏制药厂,只是在这个地址上,确实有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制药厂,但并不叫王氏制药厂。”付景鱼说。 “这个简单,等回海城后,我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杜说。 “飞扬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知道这十家王骆堂的老板是跟谁签的代理合同?”骆轻尘问。 她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大堂哥王家和干的,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堂哥干的,那么他知道骆轻舟下个月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他又打算怎么应对呢? 她昨天拍着胸脯跟李家父子说过,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集团的创始人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无故毁约的事。 如果能找到幕后操纵者,等骆轻舟回来后,一定能给李家一个说法,乌市的代理权依然是李家的,如果李家想重新开店,不需要再交一分钱加盟费。 “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王骆堂到底是只有乌市才有,还是其它省市也有?是幕后老板投资的直营店还是加盟店?”李飞扬说。 “直营店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资金,又太过于劳心劳力,所以我感觉幕后操纵者只是想趁着骆王这两年的混乱期,捞一笔快钱。”骆轻尘分析道。 “如果如你所料,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骆王堂这个名字?” “反正我家已经交过加盟费了,他们只需要在原来的合同上做做手脚,把我父亲的名字换成后面交加盟费的人名字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李飞扬说。 “我认同飞扬说的,如果他们只是想捞一笔加盟费,完全没必要改药店的名字,就连骆王集团跟李叔签的合同也没必要改,正常往这边供货就行。” “只需要跟后面这个加盟商私下里再签一份合同,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老杜说。 “如果你们是李叔,前脚刚听骆王集团要放弃边疆市场,后脚就有人明目张胆在原地开起了骆王堂,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骆王告上法庭?”付景鱼问。 “我想以生意人的身份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谈加盟的事,或许能打探出一些内幕消息。”骆轻尘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我们都不会说本地话,恐怕王骆堂的老板根本不会见我们。” 付景鱼看了骆轻尘一眼,怕她骆王千金的身份暴露后,会有危险。 “我去找他们谈怎么样?”李飞扬问。 “我怎么觉得你的口音跟我们差不多呢?老杜,你听到飞扬说过这里的土话吗?”付景鱼问。 第82章 骆轻尘 你死定了 “偶尔带一两个词吧,比如说亚克西,歹歹的。”老杜仔细回忆了一下说。 “可能是我在国外待了几年的原因吧?不过我可以跟身边的人学习一下,刻苦练习两天应该就可以应付他们了。”李飞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 “我看还是别了,那帮人可能早就把你们家人都了解过了。”骆轻尘说。 四人在书房你一句我一句商讨药店的事时,李母摸进了龙莹莹的卧室。 “莹莹,你今天几点出去的?”闲聊几句后,李母直奔主题。 “您离开家一会儿我就出去了呀。”龙莹莹说。 “是有朋友约你出去玩吗?”李母问。 在她印象中,龙莹莹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就算出去玩也会提前向她请示。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龙莹莹说。 “哦?阿姨以为你缺一个和飞扬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李母有些不高兴,一脸枉费我一番好意的表情。 “阿姨,我真的非常喜欢飞扬,但是他喜欢的人是骆轻尘,我不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住他,我怕会适得其反。”龙莹莹轻声说。 “莹莹,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飞扬是吗?”李母问。 “阿姨,您和叔叔对我的好,我心里明白,也非常感谢你们,能做李家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心里也清楚,龙李两家联姻,对我们彼此的发展都有很大助力。”龙莹莹挽住李母的胳膊,深情表白道。 李母对女孩投去欣慰的一瞥,她实在是喜欢这种对儿媳妇的掌控感,“莹莹,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阿姨,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但您也看到飞扬对我的态度了,接下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要不你在我家再住一段时间?等骆轻尘他们离开后,我再做做飞扬的思想工作,你也再努把力,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回克城如何?” “阿姨,我听您的。”李母的话正中龙莹莹下怀,所以她立马就答应了。 她倒是想亲眼看看,李飞扬那些烂桃花带着孩子找上门认爹,骆轻尘会有什么反应。 李飞扬这个有情有义的优质男,会在骨肉亲情和骆轻尘之间选择哪一个? 她不相信骆轻尘能接受嫁过来就做后妈…… 她甚至能预见李飞扬因心爱的女人弃他而去后,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时,她再趁虚而入,轻松将这个优秀的男人据为己有。 李家父母可能还会因为她接纳他们“臭名昭着”的儿子而感激涕零,等她跟李飞扬结婚生子后,说不定这男人会慢慢爱上她。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就兴奋不已,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无力感暂时隐退了。 在这期间,她听到骆轻尘上楼打开卧室门的声音,十二点多,她又听到骆轻尘轻轻推开卧室门出去的声音。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这小个子女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心生疑问。 她赶紧拉开房门,伸头一看,见骆轻尘朝楼下走去,她赶紧脱下拖鞋,抓起手机,猫着腰跟在后面。 她本以为骆轻尘是去二楼爬李飞扬的床,结果这女人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径直去了一楼。 难不成她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吃的? 她正这么想时,见对方朝客房走去,等她跟过去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一时搞不清这女人到底进了谁的房间,老杜还是鱼哥? 她悄悄走到鱼哥门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骆轻尘跟鱼哥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把耳朵贴在付景鱼那间客房门上仔细听,隐约听到了骆轻尘的声音。 由于里面的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越小,外面的人就越觉得有问题。 门口的女人脑子飞速转动,想如何将里面的人捉奸在床, 最好让李飞扬亲自将他们捉奸在床,这样他就不会认为是她龙莹莹因嫉妒而恶意陷害骆轻尘。 想到屋里的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为了不闹出不必要的大乌龙,她又屏神凝气偷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还是在嘀嘀咕咕小声说话。 不行,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不可因不作为而错过。 等他们把事儿办完了再找李飞扬来就晚了,思及此,她快步朝楼上走去。 怕吵醒李家父母,她站在李飞扬卧室门口,先给里面的男人发了一个信息:“骆轻尘房间好像进了一个男人。” 等了十几秒,见男人没回信息,她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李飞扬问。 “飞扬,我有重要的跟你说。”龙莹莹压低声音说。 房门轻轻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探头看见是她,正想关门,龙莹莹急忙提醒他看微信。 看到关于骆轻尘的信息,李飞扬来不及披上外套就朝三楼跑去,龙莹莹紧跟其后。 “骆轻尘,你死定了,要是李飞扬看见你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间里,我看你怎么解释!”龙莹莹边走边想。 当李飞扬光着脚丫子跑到骆轻尘卧室门口时,发现房门虚掩着,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 “骆骆,骆骆。”里间,外间,卫生间都找遍了,依然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男人急得轻声喊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里了?”龙莹莹假装跟在男人身后四处寻找,心急如焚道。 “飞扬,别着急,兴许她饿了,到一楼找吃的去了。”龙莹莹想赶紧把男人引到偷情现场去。 李飞扬一听,赶紧朝一楼跑去。看见骆轻尘安静坐在餐桌旁,盯着桌上的一杯羊奶发呆,他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叫华姐帮你送上去不就好了。”李飞扬温声责备道。 “这么晚了还叫醒你们我怎么好意思?飞扬哥,你肚子也饿了?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了?不冷吗?” 第83章 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我不饿,看见你我就感觉全身暖暖的。”李飞扬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龙莹莹小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刚煮好,有点烫。”骆轻尘对着杯子里的羊奶吹了吹。 见对方没有上楼的意思,她继续说:“你赶紧睡觉去呀,要是感冒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了,刚才有人进你卧室吗?”李飞扬突然问。 “谁说我卧室进了人?”骆轻尘看了看龙莹莹,又看了看李飞扬,满脸疑惑道。 李飞扬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龙莹莹一眼。 “哦,我迷迷糊糊听到有开门关门声和脚步声,就趴在门上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难道是我眼睛花了?”龙莹莹悠悠道。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骆轻尘的眼睛,想从对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捕捉到偷情后的心虚。 “哦,刚才我回到卧室,发现拿错手机了,就下楼来找鱼哥换手机,换完手机发现肚子有点饿,所以就热了一杯羊奶。” “没想到我都那样轻手轻脚了,还是打扰到龙姐姐睡觉了,实在是抱歉。”骆轻尘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一丝丝心虚的表情。 “哦?”龙莹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哎呀,这么快就两点了,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她看了一下时间,故作惊讶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走到餐厅门口时,她又咕哝了一句:“奇怪了,我刚在卧室听到动静时才十二点多,下楼换个手机的功夫,一个多小时就没了?看来我真是睡迷糊了。” 她又在餐厅门外站了十几秒,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想到这也许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便勾唇一笑,快步离开了。 如此聪明的李飞扬,肯定明白她最后这句话意思,先给他们埋个雷,等点火的人一来,看他们还能在一起腻歪多久…… 骆轻尘之所以在付景鱼的房间待了那么久,是她对王骆堂,又有了一些新思路。 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李飞扬说的,所以就趁拿手机的功夫跟付景鱼多说了一会儿。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和鱼哥只是闺蜜,以后等你有机会去海城就知道了。”骆轻尘被男人盯得全身发毛,喝了一口羊奶后说。 “同吃同睡同穿一条裤子的男闺蜜?”李飞扬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羊奶,阴阳怪气道。 见女人毫不介意地把剩下的半杯羊奶一饮而尽,男人的心情顿时舒展了,拉起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三楼卧室门口,才回去二楼睡觉。 看着男人瑟缩了一下,摩挲着双臂离开的背影,骆轻尘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同喝一杯牛奶,同啃一个苹果,同舔一颗棒棒糖的情景。 她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李飞扬抢她羊奶喝的情景,感叹自己最近像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三番几次和这男人互舔口水。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那就另当别论,可他明明不是骆轻舟呀。 她从没怀疑过李飞扬就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反倒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有轻度洁癖?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梦里跟哥哥缠绵,那是对他们兄妹之情的一种亵渎。 如果梦里的人是李飞扬,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偷偷享受那份欢愉。 再说了,如果李飞扬就是她的哥哥骆轻舟,那么不久即将归来的那位骆轻舟又是谁? 纵然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李飞扬就是骆轻舟,但也无法抹去李飞扬身上有很多骆轻舟的痕迹。 由此推论,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这晚,龙莹莹本想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可刚躺下一会儿,就听到骆轻尘上楼的声音。 她趴在门上往外一看,见两人手拉手站在门口互道晚安,那种她渴望已久,却从未在李飞扬那里得到过的温柔甜蜜,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脏。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愤怒从自己的喉咙喷薄而出;她握紧拳头,任凭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 周末,李飞舞提议吃完早餐全家人一起去天山大峡谷滑雪游玩,龙莹莹和李家父母欣然接受。 李飞扬,老杜,付景鱼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转向骆轻尘,他们昨晚说好的就在附近滑雪场玩半天,放松一下这两天紧绷的神经。 见骆轻尘不说话,龙莹莹以为是对方不会滑雪,怕技不如情敌而丢脸尴尬,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你们是南方人,不会滑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担心,我和飞舞都可以教你,飞扬和李叔负责教老杜和鱼哥。”龙莹莹微笑道。 滑雪可是她的强项,上中学时还拿过克城女子滑雪比赛冠军,今天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就是骆骆,阿姨也不会滑雪,每次跟他们去滑雪场,我都是坐雪圈,也挺好玩,挺刺激的。”李母说。 龙莹莹不屑地看了骆轻尘一眼,觉得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南方小个子女孩,只适合穿得厚厚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雪圈里像弱智的小孩玩玩就得了。 而骆轻尘却在想,他们去天山大峡谷玩,要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们今晚就可以回来,那边风景比附近滑雪场风景漂亮,玩的项目也比较多,说不定可以给你不一样的创作灵感。”李飞扬道。 骆轻尘抬头看了李飞扬一眼,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去天山大峡谷。 不得不说,李飞扬是懂她的。 一行人驱车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天山大峡谷,观赏了几处重要景色后,他们来到了滑雪场。 李飞扬陪母亲和骆轻尘坐了一轮雪圈后,便怂恿“女友”去新人赛道学滑雪。 “骆骆,你那么聪明,肯定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学会滑雪。”李飞扬说。 身姿挺拔的男人带着娇小玲珑的女人在新人赛道紧握彼此的双手,面对面缓缓滑行。 第84章 空中飞人 龙莹莹在专业赛道滑了几圈,过了个瘾后,便决定去新人赛道看看骆轻尘滑得怎么样,顺便在李飞扬眼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高超技能。 见李飞扬心里眼里全是骆轻尘,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滑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鱼哥,要不我来教你?”龙莹莹对付景鱼说。 “龙姐姐,我来教鱼哥,你去专业赛道跟老杜比赛吧。”李飞舞说着拉起付景鱼的手。 龙莹莹顺势跟在他们后面缓缓滑行,见李飞舞面对面耐心教着付景鱼,后者那生疏又笨拙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加快速度,一溜烟从二人身边滑了过去,见李飞扬单手护在骆轻尘身后中速滑行,还间歇性放开手,让骆轻尘独自滑行片刻。 当她看到骆轻尘能自由滑行较长时间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放慢速度,在离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他们。 趁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她一个急冲,从二人中间疾驰而下,还故意朝骆轻尘那边歪了一下,试图将她绊倒。 “骆骆,小心!”李飞扬一声惊呼,伸手去抓骆轻尘。 却见女孩娇小的身子连同滑雪板一起飞向空中,他跟周围的人都吓得惊呼起来。 “快看,空中飞人!哇塞,这动作也太帅了吧!”在李飞扬惊出一身冷汗时,随着一声惊叹,骆轻尘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骆骆,你没事吧?”李飞扬冲上前拉住骆轻尘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是否受伤。 “飞扬哥,我没事。”骆轻尘莞尔一笑,拉着男人的手匀速向前滑。 “哇塞,原来是一个江南美女。”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出骆轻尘不是本地人后,大声叫道。 “美女姐姐,你简直是太飒了,你刚才那个飞起来的动作,能不能教教我?”少年追着骆轻尘问。 “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学会滑雪,还不会教人。小弟弟,你可以叫我的教练教你。”骆轻尘笑靥如花地看着李飞扬, “教练,你教教我呗。”少年用崇拜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李飞扬。 学生都那么厉害,这老师得有多牛呀,少年紧紧跟在李飞扬身后,笑嘻嘻地向李教练吹着各种彩虹屁。 李飞扬瞪了骆轻尘一眼,示意她加快速度甩掉屁股后面的“牛皮糖”。 “小弟弟,其实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我在危急情况下的应急反应,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 说罢她跟李飞扬一起加快速度,少年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此情此景正好被龙莹莹尽收眼底,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多卑鄙,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骆轻尘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新人赛道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她再次转战专业赛道。 看着老杜那娴熟又矫健身姿,龙莹莹觉得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 这男人其实身材长相也挺不错的,性格也挺沉稳的,可惜是外地的,几千公里呢。 “飞舞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太笨了?都是第一次滑雪,为什么骆骆滑得那么好,而我却只会最普通的动作,转个弯都会摔倒?”付景鱼丧着脸问身边的女孩。 “一看她就是一个滑雪老手,说自己不会滑雪,不过是她想粘着飞扬,找的一个借口罢了。”龙莹莹撇撇嘴,不屑道。 “龙莹莹,如果骆骆刚才不来那么一个应急反应,恐怕早就被你撞得人仰马翻了,说不定此刻你们两个都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李飞扬瞪了龙莹莹一眼,冷声道。 “飞扬,难道你也相信骆轻尘以前不会滑雪?就是我这个滑雪冠军,情急之下也飞不起来,而且她落地还那么稳……”龙莹莹说。 此刻,骆轻尘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嫉妒心爆棚的女人,但看到大家都看向她,她不得不为他们解答疑问。 “我以前确实从未玩过滑雪,但我以前滑过旱冰,从小就很喜欢跳跃,在学校时参加过跳高跳远,成绩都还不错。”骆轻尘解释道。 “为何落地那么稳,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小,底盘稳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还有一半没说。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又比较瘦弱,父亲送她去上过几年武术学校。 后来有个老师告诉王安逸,骆轻尘的身体比较柔软,弹跳力也很好,可以着重学习轻功。 所以后来,王安逸花重金聘请了这方面的高手教骆轻尘轻功,甩石等功夫。 那把价格不菲的黑伞就是王安逸请人为女儿量身定制的防身工具,还有她随身携带的弹珠。 至于什么前滚翻,后空翻自然不在话下,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最擅长的就是危急关头,溜之大吉。 这天,他们在天山大峡谷玩得非常尽兴,晚上围着火炉边吃烤肉,边啃西瓜,边看表演,边聊天,其乐融融。 “人多就是热闹,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结了婚,最好能生三四个孩子。” “可惜我和你阿姨只生了飞扬飞舞两兄妹,过年过节家里一点都不热闹。”李父说。 李母表示赞同,老杜和李飞扬不置可否,几个年轻女人都不以为然,付景鱼甚至嗤之以鼻。 你们男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生你们自己生去。 第二天一早,李飞扬带着骆轻尘他们三人离开了天山大峡谷,李飞舞和龙莹莹想玩到下午再走,所以李父李母就只能陪她们多玩半天再回家。 回到市区后,李飞扬直接去了公司,骆轻尘则去了提前预约好一个化妆造型工作室。 中午,李飞扬从公司出来,直接到了他们提前约好的一家环境安静的高档餐厅,走进餐厅包房,见老杜和付景鱼已经到了。 “骆骆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便问那二人。 “她说马上就到。”老杜边用开水烫洗碗筷,边回答。 “你们俩不是她的保镖吗?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就跑了呢?”李飞扬有些不悦道。 第85章 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 “我们要等她来的,是她非要让我们先过来,说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付景鱼说。 “飞扬,你放心,她就在楼上,我们上去看过,化妆师是女的,很安全。”老杜朝头顶指了指道。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戴着黑色头巾和面纱的高挑女人推开了他们的包房门。 “小姐,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礼貌道。 女人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朝里走。 “这位女士,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再次好言提醒道。 “她好像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估计是从不和汉人打交道的维族女人。”老杜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说。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那个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来的人。”付景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 女人好像根本听不到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自顾自把脱下来的黑色羽绒服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三人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动作。 脱下羽绒服的女人,身材高挑又丰满,黑色头巾垂到腰部,面纱下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看起来像一位三十来岁的富家太太。 “还别说,这女人的眼睛还真漂亮,不,不能简单用漂亮来形容,应该说勾人心弦的浓眉大眼,你看她睫毛多长,还对我眨巴眼呢,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付景鱼直勾勾看着那女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李飞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骆骆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李飞扬,如果是真爷们,你就跟我说实话,你觉她是不是很性感?是她更让男人冲动,还是骆骆……”付景鱼问。 “闭嘴!付景鱼,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粗俗,你根本配不上骆骆!像她这样的贵妇,跟骆骆简直没法比!” 看到李飞扬愠怒的表情,老杜和付景鱼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说话了。 面纱女人则直勾勾盯着李飞扬,眼里有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流动,她难道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美是化妆出来的,骆骆的美是天然的;她的美是俗气的,骆骆的美是超凡脱俗的……”一说起骆轻尘,李飞扬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付景鱼见面纱女人看李飞扬的眼神有点奇怪,赶紧插话道,“美女,你走错房间了,就不怕我们三个男人把你……” “鱼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我们看看她到底想干嘛。”老杜打断付景鱼。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骆骆请过来的人?前天她不是说想请人和她一起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生意吗?”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听李飞扬这么一说,老杜和付景鱼点头表示有可能,因为骆王集团的千金可是从小就周游列国,认识几个外国人一点都不奇怪。 “美女,你戴着这么多金首饰出门,就不怕被人打劫呀?”付景鱼盯着女人手上的大金镯子和金戒指问。 女人笑而不语,取下面纱和头巾后轻轻甩了甩头发,一对金耳坠便叮当作响。 “鱼哥,她这是在向我们炫耀她的金耳坠吧?”老杜问。 “美女,财不外露你懂得吧?哎,算了,跟你说了也听不懂,不如给骆骆打个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接待她的贵宾。”付景鱼皱了皱眉说。 李飞扬拿起手机,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对方没接。 “她应该到门口了,我刚才听到她的电话铃声了。”付景鱼说。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骆轻尘推门进来,李飞扬很快又按了重拨键。 “我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明明就在门口响呀,为什么没见她人呢?” 付景鱼推开包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外面走廊上看到骆轻尘的身影。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门背后衣架上挂着的一个包包上。 “美女,是你包里的电话在响。”她看看女人,又指了指衣架上的包包道。 女人不说话,示意她打开包包,把手机拿过来。 “不不不,我从来不动别人的东西,一看你的包包就很名贵,要是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丢了,或者弄坏了,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付景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是从未跟外国人打过交道,语言不通,本来沟通起来就很费劲了。 “你现在不也有嘴都说不清?人家压根就听不懂。”看到付景鱼那滑稽表情,老杜忍不住笑道。 女人见她不帮忙,不得不亲自去拿包里的手机,刚起身,包里的电话声就戛然而止了。 “骆骆一直不接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鱼哥,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和老杜上楼去看看。”李飞扬有些着急了,拉着老杜就要往外走。 “飞扬哥,别着急,骆骆没事。” 他们明明看到女人在开口说话,听到的却是骆轻尘的声音。 “你?你是骆骆?”李飞扬吃惊地定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不可置信道。 女人浓黑漂亮的眉毛下面一双神秘深邃的卡姿兰大眼睛,烈焰红唇高鼻梁,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我靠,这个化妆师也太牛掰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富婆呢?”付景鱼拉着女人的手,仔细端详着。 “现在已经有这么牛的化妆术了?准确说应该易容术,不但可以让人变高,还可以让人眼珠子变颜色的吗?” 李飞扬盯着女人灰色的眼眸,高挑的身材,还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骆轻尘。 她身上雍容华贵,明艳神秘的气质,跟骆轻尘的小巧玲珑,清纯可爱大相径庭。 “阅女无数的李少居然不知道美瞳?”付景鱼看着李飞扬,不可置信道。 “什么是美瞳?”老杜问,却没人搭理他。 “别看了,菜上齐了,吃饭吧。”骆轻尘被两个男人看得有点不自在,指指桌上的美食,试图转移他们的视线。 第86章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累死我了。”她挪了挪屁股,坐到李飞扬旁边,娇嗔道。 李飞扬被她身上这种陌生的女人味儿弄得浑身不自在。见她把头巾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又撩起长裙,故意让他看她脚上十公分高的靴子。 “化成这样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穿这么一双恨天高?你不知道这里冬天路滑容易摔倒吗?”李飞扬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恨天高?”骆轻尘喝了一口水,盯着正往她碗里夹菜的男人,调侃道。 “老杜,你知道恨天高是什么吗?”付景鱼问身边的男人。 “她脚上那个呗。”老杜朝骆轻尘的脚努了努嘴道。 心说,李飞扬都这样说了,我又不是白痴,依葫芦画瓢谁还不会? “骆骆脚上那个最多十公分,恨天高比那个还要高。”付景鱼说。 “你对女人的事了解得真清楚。”李飞扬睨了她一眼,不屑道。 “承蒙夸奖,只是比李少多知道那么一丢丢而已。”付景鱼嬉皮笑脸道。 李飞扬不屑于跟她磨嘴皮子,看骆轻尘吃得差不多时问:“骆骆,要不你叫李浩星别来了,我去化一下妆,不就可以陪你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了吗?” “不行,我们的第一步是以巴城开加盟店为诱饵,你没有一点那边的口音,容易露馅。”骆轻尘摇摇头道。 “你今晚一定要去酒店住吗?可不可以让李浩星一个人住酒店,我明天一早再偷偷把你送到酒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李飞扬问。 “不行,我这一身打扮本来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万一被人拍到传到网络上,容易穿帮。”骆轻尘说。 她不想把李家人牵扯进去,不想他们离开这里后,有人找李家人麻烦。 “这几天老杜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就跟我住酒店,鱼哥,这两天你照样住李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再联系你们,免得节外生枝。”骆轻尘吩咐道。 这晚,骆轻尘以一个外国富商妻子的身份,在保镖的陪同下,神秘入住乌市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李浩星要明晚才到乌市,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开启了一天的购物模式。 晚上,主仆二人穿梭在乌市各大高档购物中心,各大金饰名品店的图片和视频就陆续出现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 深夜,一篇题为《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豪掷万金……》的文章上了本地热搜。 李飞扬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和高冷挺拔酷保镖的照片,就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老杜或者李浩星陪伴她左右。 想到未来几天,这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将形影不离陪伴在骆轻尘左右,他心里就有些酸。 “鱼哥,你睡着了吗?”他深夜睡不着,想到一口客房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付景鱼,就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探探对方情况。 “马上就要睡着了,现在又被你的信息吵醒了。”付景鱼回道,还附带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你看到今晚的热搜了吗?”李飞扬问。 “看到了。”付景鱼回,不带任何表情。 “这样你都能睡着?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不担心她被李浩星抢走?” 付景鱼耷拉着眼皮瞟了一眼这三连问,困得都不想搭理他了。 “能抢走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骆骆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安心睡吧!”回复完这条信息,付景鱼丢下手机睡觉了。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李飞扬心想:这个付景鱼可真够自信,难怪这两天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他都不为所动。 第二天,骆轻尘和老杜都没有出酒店半步,上午十点,李浩星离开酒店,独自去找王骆堂老板谈事。 店员听李浩星说明来意后,就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们老板。 “老板,有一位从巴城来的李先生,有意加盟我们店,想跟您当面谈谈,他说他的朋友也想加盟。” “好的,好,好……”接连回答了几个好字后,店员挂了电话。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他约您中午一起吃饭谈,餐厅地址我写在上面了,您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我等一下发给我们老板。” 接过店员手里的名片,李浩星从包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柜台上后,离开了王骆堂。 中午,在一家穆斯林餐厅的包房内,李浩星见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啤酒肚,一脸和善,另外一个四十多岁,高瘦清冷的男人。 “李先生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帅气呀!”看见李浩星推门走进来,那位矮个子男人便满脸笑容道。 “您就是马老板吧?”李浩星飞快在两个男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矮个子男人身上问。 “正是马某,这位是刘老板,我的合伙人。”马老板介绍道。 刘老板对李浩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拿起茶壶在李浩星和马老板面前的杯子里倒满茶。 “马老板是回族人吧?”李浩星对刘老板点头致谢后,喝了一口茶水,抬头问马老板。 “对,难道李先生也是回族?”马老板问。 “我父亲是回族,我母亲是汉族,芙蓉城人,刘老板是哪里人?”李浩星回答道,最后把目光落在刘老板身上。 “巧了,刘老板跟你母亲是老乡。”马老板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老板,笑盈盈道。 三人通过几句寒暄之后,算是破冰了,便直奔主题。 “李先生想在巴城开王骆堂药店?”马总问。 “嗯,巴城那边还没这店吧?反正我是没看到过。”李浩星说。 “对,目前仅乌市这边有店,我们在这边开店几年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正着手准备把下面地区的店也开起来。” “这几年,我们把基础打得很好,人才也培养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派人去帮下面的加盟店培训新人。”马总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拿下巴城的代理权需要多少钱?”李浩星问。 第87章 说不定她大手一挥 “李先生,你懂医药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总突然问。 见对方摇头,他又问:“怎么想到要开药店的?” “感觉开药店应该挺赚钱。”李浩星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 “感觉?李先生的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刘总轻笑一声问道。 随即,他敛起脸上的笑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来。 “马总,刘总,是这样的,我家人几年前生病,有一位老中医推荐我来乌市骆王堂药店买一款特效药,效果真的非常好。”李浩星不紧不慢道。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他看见马总脸上有一丝讶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提起骆王堂吧? “去年,我推荐朋友过来买这款特效药,他家人用过后也说效果非常好,他当时还买了另外一款女性特效药和一款保健品,用后也反馈效果很好。” “我就想,有如此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坐镇,肯定能干过其它药店,能帮到别人,赚钱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在乌市开这么多家店,一开就是这么多年,对吧?”李浩星说。 见他只说骆王堂,却只字不提王骆堂三个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二位老板,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李浩星问。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王骆堂就是骆王堂的?”刘总问。 平时他们店员跟客人解释起来是要费不少口水的,为什么这个人对此却没有一点疑问? “去年我朋友过来买药时,看到店名有小小变动,就把那款药的照片发给我看,我告诉他跟我之前买的一模一样,他才放心买给家人吃的。” “当时你们店员也让他放心买,说王骆堂跟骆王堂就是一家公司的。” “我就想,这么好的特效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研发出来的,你们说对吧?”李浩星反问道。 “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睿智。”马总连忙夸赞道。 李浩星顺着对方这句不走心的恭维话说:“马总谬赞了,主要是我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这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对面两个男人的兴趣,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接下来,李浩星告诉他们,他认识一个中东地区的朋友,是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种商人,他们家也做医药方面的生意。 他跟这个朋友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了,前一段时间这朋友就说要来中国玩玩,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生意。 有一次,在聊到医药行业时,她突然问李浩星对骆王集团了不了解。 李浩星告诉她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是国内一家很出名的良心企业,还顺口提起了他在骆王堂买特效药的事。 对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并说,如果真有这么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商机。 她做的是富人的生意,像这样好的特效药和高端的功能性保健品,在他们国家很有市场。 “她这两天正好在乌市,我就是应她邀请才来乌市的,说实话,对于投资药店我一窍不通,我也是相信她的生意眼光和经验,才来找二位的。” “对了,还没听二位老板说,拿下巴州代理权要多少钱?”李浩星突然问。 二人对视一眼,马总率先开口道:“巴州八县一市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 “嗯……”李浩星微微颔首。 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骂这两人是奸商,他们两百万拿下全疆代理权,招一个地区代理就要一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 人家骆骆王集团的一个全疆代理才要一百万,而且还是终身制的,这样看来骆王老板还是挺有良心的。 “我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我可以回去跟我那个朋友商量一下,她可能会愿意跟我合伙投资这个药店。” “她对你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非常感兴趣,要不二位老板抽空去会会她,当面跟她谈谈?”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开口道。 “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里?”刘总问。 “希尔顿酒店,离这里不远。”李浩星说。 “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这里一起吃饭,我们边吃边聊?”马总说。 “她今天的时间排满了,现在她可能正在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厅接待想找她投资的朋友。” 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听总统套房会客厅,都各有所思。 “二位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发信息给她的助理预约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预约到她明天的时间。”李浩星说。 “李先生,你这位外国朋友是不是昨天热搜上说的这个中东富婆?”刘总把搜索到的图片递给李浩星看。 两个男人见对方点头后,对视了一眼,刘总又开口道:“那就麻烦李先生帮我们预约一下吧。” 李浩星“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说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马总,明天过去希尔顿酒店之前,记得把你们跟王骆堂总部签订的全疆代理权的相关证件带上。” “说不定夫人大手一挥,就和你们签订一单大生意,不仅乌市下面的所有地区代理权,还有……”。 “不说那么多了,否则你们该认为我在吹牛了,明天你们见了穆扎夫人就知道了。” 李浩星卖完这个关子后,起身告辞。 他离开不到两分钟,刘总就问旁边的男人,“姐夫,你觉得这个姓李的靠谱吗?” “依我看,他不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从言谈举止看,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实诚的巴郎子,又是巴州本地人,还买过我们的药。”马总分析道。 他对李浩星本地人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放心的。 “依你看呢?”见对方低头看手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第88章 哥哥想罩着你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我侄子在国外待过几年,见的世面比我们多,英语说得也不错,你明天把他带上,多一双眼睛帮忙看看总是没错。”刘总说。 “人家刚才说了,最多只能两个人一起过去。”马总说。 “也能理解,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正常。”刘总说。 “嗯,那明天我叫马博跟你一起去,他脑子比我够用,他去我放心。”马总说。 马博是他儿子,在国外留过几年学,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有意让他接手自己药店的生意。 翌日上午十点,刘总带着侄子马博,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中东富婆”住的总统套房楼层的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神色冷峻的保镖便引着他们走进了总统套房的会客厅。 “刘总早上好。”李浩星迎上前跟刘总握手打招呼后,才打量起旁边的年轻男人来。 马博,二十六岁,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和长相算中上等,头上靠额头的位置有一撮黄毛,身上虽带着些痞气,但也不失贵公子气质。 “你好,我叫马博,家父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让我陪刘总一起过来向夫人学习学习。”马博礼貌同李浩星打招呼并握手。 “马少早上好,二位先坐一下,夫人接个电话,稍后就过来。”李浩星道。 老杜从在电梯口见到他们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把二人引进会客厅后,他依旧一言不发矗在一旁,一身黑衣加上一脸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人……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马博朝保镖的方向瞟了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李浩星,压低声音问。 李浩星看了一眼老杜,没说话,示意二人把保镖当工具人,直接忽视就好。 马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见还差几分钟才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装饰摆件来。 他目光落在旁边沙发上的一条红色羊绒披肩上,在他确定那是一条价值几十万的克什米尔的顶级羊绒品牌披肩后,又不动声色把目光转向衣架上的那件羊绒大衣上。 他只听过这种号称软黄金的顶级羊绒,细腻柔软,看起来轻飘飘没有多少份量,却极其保暖,但他从未仔细触摸过。 此刻,他有一种把这条“软黄金”披肩围在自己脖子上体验一下的冲动,哪怕是摸一摸,试试手感也好。 太tam有钱了,一件披风就算了,还有一件同面料的长款大衣,土豪,这女人绝对是个土豪。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并想象着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肥胖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 “sorry to have kept you two bosses waiting.l just with a business call.” 顺着一声清脆流利的英文,一位身材窈窕,明艳动人的女人出现在会客厅。 “她说抱歉,让我们久等了,她刚处理完一个生意上的电话。”马博小声给旁边的男人翻译道。 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一双幽深妩媚大眼睛的女人,那金色面纱下的面部轮廓若隐若现,让这个年轻男人心神荡漾。 他要是之前就看到过网络上的她,这会儿就不会显得有些失态,也不会暗自思忖:这个“中东富婆”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旁边的刘总也看得有些出神,这女人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迷人。 “刘总,马少,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夫人戴了同声传译器,桌子上还有两副,你们需要可以自己取用。”李浩星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 刘总马上取了一副戴在自己耳朵上,马博则打量着骆轻尘,心中估摸着她的红宝石耳环,黄金面纱,大金镯子和钻戒价值几何。 当骆轻尘用流利的英语,偶尔穿插的一些中医药术语和一些医药行业的前景数据跟他们交流完后,马博顿时对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中东少妇”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能拥有这么个老婆,他一定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为她卖命,就算这女人大他个十岁八岁也无所谓。 此刻,一向沉着冷静的刘总也百分百相信骆轻尘就是传说中的“中东富婆”,可见美人和财富的视觉冲击力不容小觑。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从包里拿出他们跟王骆堂签订的全疆代理权合同。 骆轻尘拿起合同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堂哥的亲笔签名上,她在“王家和”三个字上停留了两三秒后,把合同递给李浩星。 她摘下自己的黄金面纱,当那张勾魂摄魄的容颜和那双深邃魅惑的眼眸同时暴露在男人面前时,刘总和马博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女人吸引过去了。 李浩星正好趁此机会,将手中的合同拍照,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它放回桌子上。 “刘总,我听李先生说巴州的代理权要一百万,您想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全疆代理权转让给我呢?”骆轻尘用英语问。 “什么?您想要全疆代理权?”刘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传译器出了问题,他反问道。 “刘总,您听得没错,夫人正是这个意思。”李浩星解释道。 见骆轻尘点头确认,刘总说:“夫人,我们可以把乌市下面地区的代理权全都给您,您看如何?” “有我们坐镇首府,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解决,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生意才能做的长远嘛。”马博附和道。 一想到即将通过生意上的关联,和对面的女人产生某种关系,他心中便觉愉悦,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哥哥想罩着你”的骚情。 第89章 你现在可以带孩子过来了 这可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漂亮富婆,不管这次的生意成不成,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搭上她这艘航母,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呢。 “刘总,我们如果照您的意思拿下其它地区代理权,需要给多少加盟费呢?”李浩星见骆轻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问道。 “夫人,李先生,现在全国好一点地方的代理权都被人拿下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插不进去队,除非有人主动退出,我们也是托关系才……”。 ”夫人,您觉得多少代理费合适?”刘总赶紧打断侄子的话,问道。 “get in by the back door through pull?”骆轻尘没有回答刘总的话,抓住马博话里的“托关系”三个字反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李浩星低声跟她交流几句后,转头问马博:“夫人想问问托关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耍手段把坑里的‘萝卜’连根拔起,自己再占住那个坑?” 骆轻尘用假装不懂,渴望听到正确解释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马博刚想说什么,被刘总制止了,他真怕这不知轻重的侄子越描越黑。 “夫人,马博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代理权很抢手,您如果看好我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的话,就要尽快拿下代理权。”刘总避重就轻开始他的饥渴营销。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马博说。 印象中,他们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代理权从李家抢过来的。 “嗯,在你们这边的代理权,我需要跟李先生商量一下,以后毕竟都是由他来代为管理。”骆轻尘说,搞得她真要拿下巴州代理权似的。 “其实我最想拿下的是我们那边的代理权,不知道我需要找谁签合同?是不是请刘总帮忙跟你们公司总部的领导托托关系会更便捷?”骆轻尘继续用英语说道。 刘总和马博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别说国外,就是疆外都跟我们毛关系没有。嗯,要建议骆王集团设立一个介绍客户的介绍费。 “夫人,这个我可以帮您问问,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问清楚后再联系您。”马博笑盈盈道。 “嗯,也好。”骆轻尘思索片刻后,朝老杜招招手,对方便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工作号,有时候会由助理统一回复,如果你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我亲自回复的,可以重点提醒一下,助理看到了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博频频点头,其实完全没听清楚什么工作号,私人号。 想到自己不仅和女神面对面交流,还加到了她的微信,以后就是朋友了,他就感觉心醉神迷。 此刻,骆轻尘手上的电话响了,她向对面的两个男人礼貌地点点头,示意李浩星送客,就去里屋接电话去了。 “李先生,你跟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尽快联系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时,马博对送他们出来的李浩星说。 李浩星看见电梯门缓缓关上,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骆小姐,你不是想知道王骆堂另外一部分药上面的供货商是谁吗?刚才怎么不问他们?”李浩星疑惑道。 “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加盟商,估计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我怕问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骆轻尘说。 今天跟他们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拍照,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去了吧?”李浩星问。 “冬天你们不用放牛羊了吧?也不需要接待游客了吧?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玩两天再走。”骆轻尘问。 “我们冬天确实没有夏天忙,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李浩星的心突地一跳,心想:她这是在挽留我吗? “在你们那边开骆王堂药店怎么样?”骆轻尘问。 “骆王堂确实不错,就是代理费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李浩星如实道。 “嗯,那就先见见李飞扬再说,他父母做了多年生意,说不定能聊出一些思路来。” “鱼哥还在李飞扬家,她和李飞扬都问你能不能去李家聚聚?说想见见你。”骆轻尘说。 李浩星点头应允。 “那我现在去把房间退了?”老杜问。 “不着急,我们在这里吃完午餐再走,总统套房含我们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别浪费了。”骆轻尘道。 三人到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骆轻尘在房间里从从容容卸完妆,换回自己以前的服装,大大方方离开酒店后,老杜才去退房。 老杜和李浩星一起开着车离开酒店,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接上骆轻尘后,三人才一起驱车去李家别墅。 “骆骆,你们这几天去哪里了?”见骆轻尘又带回来一个帅哥,龙莹莹热情迎上前问道。 “去一个朋友家玩了几天。”骆轻尘敷衍道。 她直接把李浩星领到李母跟前介绍道:“阿姨,这就是飞扬哥和我的朋友李浩星,他刚好这两天来乌市办点事。” “飞扬跟我说过了,他和你李叔要等一下才能到家,小李,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李母热情道。 互相打过招呼后,她便一边打量李浩星,一边问长问短,“还别说,你跟我们家飞扬长得还有点像,都是帅小伙一枚,也都姓李。” “阿姨您见笑了,我哪有您家儿子帅?更没有他优秀。”李浩星有些不好意思道。 趁他们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龙莹莹偷偷溜上了三楼,反锁上卧室门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榕榕,你现在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出现在李家别墅门口。 保安问她是谁?来这里找谁? 她只说要找李飞扬,保安让她直接给李飞扬打电话,如果他家少爷让他开门,他就开门让他们母子进来。 此刻,她内心非常忐忑,抱着儿子在门外瑟瑟发抖,是又冻又紧张的结果。 第90章 李少的烂桃花 而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李飞扬的电话,即使有,她也不敢打给他,因为她不确定李飞扬是否会见她。 “求求你,放我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冻坏了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你担待不起。”女人哀求道,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保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复咀嚼后,才感觉兹事体大。 “纠缠我们家少爷的女人不少,我凭什么相信你?”保安思考一下问。 他心想:里面已经有两个女人在为我家少爷明争暗斗了,再把这个放进去,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哎,我家少爷的桃花可真多…… “大叔,求求你了,你看孩子都冻得不行了,你先让我们进去,飞扬妈妈肯定很乐意见到她的孙子。”女人哀求道。 保安想了想,只好打电话给太太说明了情况。 李母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不动声色来到大门口,打量着母子二人,见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女人不知道对孩子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便脆生生喊了一句:“奶奶!” 李母被这一声“奶奶”叫得心头一暖,目光再次落在孩子的脸上,试图从他身上搜寻自己儿子的痕迹,嘴里不自觉蹦出三个字:“跟我来。”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帮怀里的儿子拢了拢衣领,跟在李母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正当她四处张望,打量周围的环境时,李飞扬的车开进了院子,看到母亲后面的陌生女人,他把车停好后,大步朝他们走去。 “妈,家里来客人啦?”他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问道。 “你先进去,你的朋友来了,小骆他们也回来了。”李母点头道。 她暂时不想让骆轻尘他们知道这件事,就打算悄悄把这母子二人带去佣人房询问。 “爸爸!”李飞扬正要转身朝客厅走去,一声稚嫩的童音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是你的孩子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乱喊乱叫。”他转头对那孩子笑了一下,以为小不点只是认错人了,便对女人说。 女人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他俊逸又温暖的笑容后,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心力交瘁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李……飞扬,我是江榕,我们以前是同事,都在二医院工作,他是你儿子想想,你怎么回国了也不联系我呢?” 以前在医院时,她都称呼他李医生,第一次这样直唤他的名字,感觉有些恍惚,竟像失联多年的爱人重逢,热切又委屈。 为了掩饰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她弯腰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 这一切,都被李母真真切切看在了眼里…… “爸爸!爸爸!”孩子抱着李飞扬的腿又脆生生喊了两声爸爸,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热切期待。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李飞扬脸色大变,他掰开孩子抱住自己腿的手,退后两步,冷冷道。 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家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喊飞扬爸爸?阿姨,我没听错吧?”龙莹莹看看李飞扬,又看看李母,一脸不可置信道。 “莹莹,你先进去吧,可能有些误会。”李母拍拍龙莹莹的手,故作镇定道。 “你没听错,李飞扬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女人看见龙莹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勇气,不顾李母一再的暗示,居然冲她大声喊道。 “不可能,飞扬最近两三年都在国外,根本没跟任何女人接触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我不相信!”龙莹莹怒不可遏道。 李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江榕一眼后,走到龙莹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莹莹,你先别激动,先进屋去吃饭。” “怎么回事?”李父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妻子问。 “这丫头是我娘家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李母对丈夫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家丑不可外扬。 李父看了看抱着自己儿子腿的小男孩,再看看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儿子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去吃饭。”李父对大家挥挥手道。 李飞扬厌恶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准备走到骆轻尘身边去。 “爸爸,我要爸爸!”看见李飞扬抬腿走了,孩子大声哭喊道。 他向自己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好似在说:妈妈,你不是说爸爸爱我们吗?爸爸怎么不要宝宝呢? 此时,骆轻尘正回头看向冰天雪地里大哭的孩子,和孩子旁边伤心无措的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李飞扬身上。 “骆骆,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李飞扬十分镇定地拉过骆轻尘的手,解释道。 “妈,外面冷,你让他们进屋来说,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休想陷害我。”他用同样镇定又平静的语气对母亲说。 江榕看到李飞扬镇定自若的表情,再看看眼前这么多人,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龙莹莹,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定了定心神,弯腰抱起孩子走进屋里。 “飞舞,你招呼大家去吃饭,老李,飞扬,带江小姐去书房。”李母说。 “不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倒是想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把我没做过的事栽赃到我身上的。”李飞扬冷冷道。 付景鱼本来就喜欢听八卦,也很喜欢吃这种心机女借私生子上位,嫁入豪门的大瓜,所以一听李飞扬这样说,她就停住了去吃饭的脚步。 见其他人都走进了餐厅,骆轻尘回头拉了拉她的胳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饭?要吃你自己去,我去帮你探探风。”付景鱼对她耳语道。 “我最讨厌这种不知廉耻的心机女,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还舔着脸不肯走,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跑来认爹,早干嘛去了?”这句话她说得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91章 他有知情权 “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飞扬刚好出车祸了,那晚我在急救室门口……”。 “妈妈,宝宝肚子饿。”江榕的话被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 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向李母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到她眼中饱含母爱的温柔,李母居然开始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自从江榕今天跟她表明身份后,她就在暗暗观察他们母子,刚开始不觉得孩子跟飞扬长得像,但这会儿又觉有些像。 不管怎么样,刚才江榕对李飞扬的那种真情流露,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儿子的秉性她这个做母亲也清楚,江榕有几分姿色,以前他们又是同事,在一起滚过床单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思及此,李母说:“华姐,你抱孩子去吃饭,我们去书房。” “宝宝,来,鱼哥带你去吃饭,李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吃肉肉去啰。”付景鱼从江榕手里接过孩子后,转身朝餐厅走去。 孩子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在她怀里扑腾了几下,待闻到饭菜香味,看到满桌子的美食后,很快就把亲妈丢在脑后了。 “有了鸡腿忘了娘,小白眼狼。”付景鱼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揶揄道。 没人接她的话,大家都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她怀里的小男孩。 “宝贝,鸡腿好不好吃?”付景鱼问。 “鸡腿好吃。”孩子口齿不清道,小脸上露出满足又天真的笑容。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咽下嘴里的菜后,付景鱼又问。 “宝宝叫想想。”孩子用油腻腻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胸脯道。 “谁听清楚他说的啥?香香还是想想?”付景鱼抬头问大家。 “应该叫想想吧?想念的想。”龙莹莹道。 “我怎么觉得是大象的象?”老杜说。 “嗯,看来你妈是希望你长得像大象一样高大健壮,帮她遮风挡雨。”付景鱼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哼,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奇葩,明明是想念的想,想念爸爸早点回家……”龙莹莹看了一眼付景鱼,又看了一眼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想爸爸,宝宝想要爸爸。” 看到小男孩喊爸爸,龙莹莹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也有可能是人家妈妈天天洗白白,抹香香,在家等天上掉下来个像李飞扬这样帅气多金的接盘侠呢?”付景鱼痞里痞气道。 龙莹莹白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 “你们觉得他长得像我哥吗?”李飞舞突然问。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孩子,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和老杜都摇了摇头。 “骆骆,你觉得呢?”付景鱼问。 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到现在,骆轻尘还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露出任何惊愕、失望、不满的表情。 不,应该在门外,她听到孩子喊“爸爸”时,看李飞扬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跟她朝夕相处这几个月,付景鱼算是看出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实则是一个很有主见,内心坚韧,极能控制情绪的人。 此刻,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没有对李飞扬失望至极? 骆轻尘对她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不在乎道:“你问他们。” “我觉得这孩子跟你长得有点像。”李浩星看看孩子,又看看付景鱼,认真道。 他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吃饱喝足的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蒙圈了,索性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哪里像鱼哥?跟我哥也一点不像,我感觉那女人就是一个心机婊!”李飞舞没好气道。 “我赞同,不过飞舞妹妹,我觉得有个人跟你长得有点像。”付景鱼正盯着李飞舞说话,眼睛忽而又转向她旁边的李浩星。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付景鱼,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浩星,再看看李飞舞。 “嗯,还真有点像,但长得像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长得不像也不一定就没血缘关系,我跟我妈就长得不像。”龙莹莹说。 听她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孩子虽然跟李飞扬长得不像,但不一定就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我看大家都被这场闹剧搞得有点神经过敏了,不如明天我们组团去做亲子鉴定,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呢。” 孩子好像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错,仰脸看了看付景鱼乐呵呵的笑脸,小手一举,鼓起掌来。 “小子,要是你是我儿子就好了,无痛分娩白得一个儿子,简直不要太爽了,骆骆,要不回头我们把他带回海城?” “有了方宙宇和他,我们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都不怕没人养老了……”付景鱼正满嘴跑火车时,李飞扬他们从楼上下来了。 四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小时,江榕说她第一次在二医院见到李飞扬时就爱上了他。 那时候,喜欢李飞扬的女孩子很多,她根本无法靠近她的男神,但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有一次他们科室聚餐,李飞扬喝醉了,他们就在一起滚了床单,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本不想让他负责,想一个人偷偷做掉孩子,但是医生说她子宫壁很薄,如果这次做了人流,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 她实在太爱李飞扬,所以心一横,就想把孩子生下来得了。 但未婚生子需要很大勇气,可能她会因此丢掉工作,并遭人唾弃。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准备去告诉李飞扬,如果他愿意跟她结婚,就再好不过了,哪怕等生下孩子后再跟她离婚,她都愿意。 最起码孩子有了一个名分…… 如果他不认账,也没关系,她就回老家去把孩子生下来,再忍辱负重,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不管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所以她决定告诉他。 但当她去找他摊牌时,却意外得知李飞扬出车祸了,而且非常严重,那晚她在icu门口偷偷徘徊了很久。 第92章 恭喜叔叔阿姨 听医生说李飞扬可能再也醒不来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当看到悲痛欲绝的飞扬父母时,她心头一颤,想为这对可怜的老人做些什么。 她一个弱女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只能偷偷生下孩子,有朝一日这孩子也许能给老人带来些许安慰与寄托…… 听到此,李母已经感动得红了眼眶,李父则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儿子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 “阿姨,叔叔,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不管飞扬认不认我和孩子,我都不会怪他。” “为了孩子,我连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为了孩子,我遭到了亲戚朋友的不理解,甚至唾弃,但我一点都不后悔,谁叫我爱这个孩子和……” 她把“孩子的爸爸”这五个字吞了回去,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扬,好似穿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眼神里顿时有了些幽怨。 是的,幽怨,她怨恨那个弃他他们母子不顾的男人。 “我既然敢独自生下他,我就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将他抚养长大,只是有时候他问我要爸爸时,我会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 “如果他的爸爸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她几度哽咽。 “阿姨,您不知道,当听说飞扬回国时,我内心有多么高兴,我想就算他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也要把孩子带到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听完江榕那些有鼻子有眼,情真意切的讲述,每个时间节点似乎都对得上李飞扬出车祸前后的事,李家父母开始相信了。 见父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李飞扬有些着急了,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得劲,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继续否认下去,就真成抛妻弃子的渣男了,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对这个女人做过呀。 骆骆怎么办?想到骆轻尘,他的心一阵刺痛,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禁锢得他几乎要窒息,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有谁能理解? “小江,你看飞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阿姨,我明白,空口无凭,明天你们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吧。”江榕打断李母的话,胸有成竹道。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觉得这江榕太明事理,太贴心了,句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想想肯定在找你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李母温声道。 想到李家有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李父看江榕的眼神也没有了起初的看不起和厌恶,反倒多了一丝怜惜。 这两年这个弱女子可真不容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让本来坚定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李飞扬也有些动摇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办? 该负的责任他一定要负,但不爱的女人又当如何处理? 经这女人这么一闹,就算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那孩子不是他的,骆轻尘能相信他什么都没做吗?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真是传言中阅女无数的“海王”,骆轻尘会怎么想他?可是他又隐约觉得自己确实从未碰过女人。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脸上满是阴郁,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觉得李飞扬从书房出来,肯定会跟她说点什么,然而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也未见李飞扬的踪迹。 刚才李家父母和那女人走进餐厅,李母从付景鱼怀里接过孩子,李父还招呼那女人吃饭时的一副母慈孙乖,父慈媳恭的温馨画面却出现在她脑海里。 只是她不知道,李飞扬已经在她卧室门外徘徊了好久,几次欲抬手敲门,又几次靠在门上垂手沉思。 他不知道,见到她,他该对她说些什么?又能怎么为自己辩解?会不会越描越黑? 翌日一早,李母想叫儿子带江榕母子去做亲子鉴定,推开他卧室门,却发现人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 爸,妈: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认识这个姓江的女人,看到她和那孩子我就觉得恶心又窒息。 头发在钢笔压着的小袋子里,你们带孩子去做一个加急的亲子鉴定,不要让那女人跟着去,以防她作假。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那孩子真是你们的孙子,希望你们用钱打发他们走,以后我会给你们真孙子的。 知子莫如母,这臭小子还敢说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看完儿子的留言,李母气笑了,她边摇头边小心翼翼收起钢笔下面的小袋子。 照着儿子的嘱咐,李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本来龙莹莹要陪着一起去的,被她拒绝了。 下午两点,正当大家各怀心事在餐厅吃午饭时,李母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到她看孩子的温柔眼神,和孩子搂着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家便知道了答案。 正在听李父和李浩星聊天的骆轻尘抬头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静等李母发言。 “阿姨,结果怎么样?”龙莹莹忍不住问道。 李母不动声色地把孩子递给江榕,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递给旁边的丈夫。 大家齐刷刷看着李父的表情,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只见他把报告单递给旁边的李浩星,李浩星瞟了一眼后递给骆轻尘。 “恭喜叔叔阿姨!”骆轻尘瞟了一眼报告单后,便站起身来对李家父母贺喜。 看到她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反倒满眼真诚,满脸微笑着对李家父母说出恭喜的话语,大家都感觉有些诧异。 龙莹莹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她。 “我是被李飞扬邀请过来扮演他女朋友的,我本不想来的,无奈他苦苦哀求,说他对那个纠缠他的女人不胜其烦,想通过我让那人知难而退……”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龙莹莹,对方正脸色难看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第93章 撂挑子走了 龙莹莹没想到李飞扬如此讨厌自己,更没想到骆轻尘还把它说给大家听。 很好,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得到他…… “他还说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是谁,但只要有机会让他看到那女孩,他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我想那女人可能就是他孩子的妈妈吧?难怪他昨天看江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骆轻尘轻抽了一下嘴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 正在给孩子喂饭的江榕听她这么一说,手一顿,脸上划过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掩住笑容后,抬头看了龙莹莹一眼。 龙莹莹低垂着眼睛吃饭,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鱼哥,老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感谢阿姨叔叔这些天的关照,欢迎你们到海城来玩。” “浩星,也谢谢你,有机会带明月去海城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带你们吃海城特色美食。”骆轻尘对李浩星说完后,便上楼拿行李去了。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用手抚摸着相片上的李飞扬。 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饱满的额头滑到那双乌黑的星眸上,在那里轻轻摩挲几下后,果断放下相框,拉起旁边的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投下最后一瞥,推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还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 当她拖着行李走到一楼时,付景鱼和老杜已经等在门口了。 “小骆,你们怎么说走就走?飞扬回来后我怎么跟他交代?要不再玩几天再走?”李母挽留道。 骆轻尘点头微笑跟大家作别,心中虽有一些不舍,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阿姨,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见。”老杜对李母说罢,接过骆轻尘手里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李浩星突然说。 骆轻尘他们都走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李父一眼。 这次她带李浩星来李飞扬家,本想让他跟李父单独相处一下,再寻找机会聊聊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的故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被江榕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如果她再撺掇李浩星搞一出认亲戏码,恐怕李家真要组团去做亲子鉴定了。 哎,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冥冥之中有安排。 “小李,你这才刚来就要走了?等飞扬回来,你们聚聚再走也不迟呀?”李母有些歉意道。 “阿姨,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来乌市再跟飞扬联系,到时候再来拜访您和叔叔。”李浩星道。 “等一下,我送你们去机场。”见他们执意要走,李父就要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李叔,您留步,我们叫的车已经到门口了。”骆轻尘说。 龙莹莹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骆轻尘的一举一动,被这小个子女人波澜不惊的表情搞懵了。 她以为骆轻尘会上演一出正牌女友手撕借子上位心机女的精彩戏码,她以为李母会因此厌恶骆轻尘,真是没想到…… 从骆轻尘到李家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她当作情敌来看,她根本不相信李飞扬是在演戏。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飞扬爱骆轻尘,骆轻尘也对李飞扬有意思。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中,连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看对眼了。 可是,如果骆轻尘真爱李飞扬,她绝对不可能在知道对方有私生子后还如此淡定从容吧?莫非骆轻尘是天生的演技派高手? 那李飞扬呢?她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演戏了,但江榕那女人演得还真像。 看到骆轻尘优雅又果决地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点留恋,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龙莹莹内心又失望又生气。 看着她又高贵又飒爽的背影,龙莹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和嫉妒,她堂堂一个富家千金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骆轻尘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做到了。 难道她们的差距就在于此?龙莹莹还是不愿意承认骆轻尘在这方面胜自己一筹。 她暗自思忖:骆轻尘,再过几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肯定会为今天的任性后悔, “骆骆,你就这么走了?”走进候机室时,付景鱼忍不住问。 “不然呢?”骆轻尘反问。 “总该跟李飞扬当面道别一下,拥吻一下?说点什么吧?老杜,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你呢?”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老杜点点头,又摇摇头,理是那么个理,可是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钢铁直男可看不懂。 “李飞扬当初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对抗龙莹莹,让她知难而退,对吧?”见付景鱼一脸迷茫,骆轻尘问。 付景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有一个比我有逼退力的选手出现了,不,是一大一小两个选手,我倒是很想看看龙莹莹怎么对抗他们……” 骆轻尘轻笑一声,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使她清丽的容颜显出几分俏皮。 “为什么不留下来,坐地观猫斗呢?”付景鱼好奇道。 “本小姐向来不喜欢看这种蝇营狗苟的宫斗剧,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溜之大吉才能明哲保身。” “我觉得李飞扬挺喜欢你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以后会不会后悔?”付景鱼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他客串了一场戏,这点你们两个一开始就知道的呀!”骆轻尘看了看付景鱼,再看了看老杜,云淡风轻道。 “嗯,这样快刀斩乱麻也好,他的烂桃花实在有点多,先是马佩玉,再是龙莹莹,现在又冒出个带娃杀来的江榕,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士可忍,孰不可忍,无需等到忍无可忍,咱们现在就撂挑子走人。啊,五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了,真好。”付景鱼一脸憧憬道。 第94章 茫茫暮色中 当飞机离开地面时,她暗自庆幸,幸好骆轻尘和李飞扬还没真正开始,要是等到泥足深陷了,可能会伤得更深,李飞扬可比肖泽凯的杀伤力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经历过大难的小女人能被命运之神眷顾,希望她能放下李飞扬,放下过往一切不愉快,回海城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刚刚离开乌市的天空,李飞扬就回家了,他直奔三楼,推开自己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一早,李飞扬离开家后,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去了公司,可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上午,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猜想着可能的结果,他的心如同那飞雪,在空中没着没落地飘荡着。 当收到母亲发过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几乎崩溃了。 那一刻,他如那坠入掌心的雪花,在发出一串无人听闻的哀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法解释的痛啊…… 想到骆轻尘看到那张报告单时的心情,他就坐在车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想立刻回家安慰她,让她相信他,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 可车子才开到半路,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让他回去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就立刻往回赶。 一路上他做了各种猜测:骆轻尘再也不理他了,骆轻尘不辞而别了,骆轻尘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骆轻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孩啦? 当他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有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想安安静静看看床上的人。 他相信只要看着骆轻尘的那张脸,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会通通消失。 “爸爸!”一声睡意朦胧的呼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刚安定下来的心炸得四分五裂。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地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脑袋,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定定地望着他。 “妈妈,爸爸……”小男孩伸手拍打着旁边的被子喊道。 他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是江榕母子占据了他给骆轻尘的地盘时,吃惊、愤怒、厌恶一起涌上心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骆骆呢?” 他的话犹如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让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她走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我的床只有她能睡,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李飞扬怒不可遏道。 “孩子睡着了,你妈让我抱他上来的,我在旁边陪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女人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滚!”温润如玉的男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他一把把女人揪下床,这时,孩子的哭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飞扬,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李母冲上去抱起孩子,心疼得快要掉眼泪。 龙莹莹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天她爬了这男人的床,生下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好,算你厉害,我给你们腾位置!”李飞扬厌恶地瞪了江榕一眼,朝衣帽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李母看到他要拖着行李箱离开,慌忙问。 “我去其它地方住,这个家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你确定留下他们,我会考虑离开乌市。”他冷冷道。 “李飞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承认呢?”李母拉住儿子的行李箱道。 “亲子鉴定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我自己去外地医院做亲子鉴定。”李飞扬指着江榕冷冷道。 “今天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带孩子去做的,人家江榕根本没插手,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呢?这是你欠下的情债……” “如果重新鉴定的结果和今天的一样,我会给他抚养费,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赶紧给我头发!”李飞扬坚持道。 “飞扬,你别激动,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你连亲妈都不相信,我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走。” “我既然当初有勇气把他生下来,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抚养成人,以后就算再苦再累,我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再来找你。” 江榕说着就做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榕榕,你别听他的,带着孩子安心住下来,他出车祸后就失忆了,等他转过弯来,一定会接纳你们母子的。”李母拉着江榕的手安抚道。 “别在我父母跟前装可怜,如果你真有骨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头发,不然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去扯孩子的头发。 他的手刚伸过去,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孩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宝宝乖,爸爸跟你闹着玩呢。”李母拍开儿子的手,又开始哄孙子。 “不给是吧?我就当你心虚,不敢给我!”李飞扬轻蔑地瞟了江榕一眼,甩下这句话后,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房间。 路过龙莹莹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骆轻尘把她赶不走,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江榕也把她赶不走。 他又不是皇帝,这女人赖在他们家,到底是图什么? 男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不知道是这阵风的原因,还是那冷厉眼神的缘故,龙莹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贪恋那阵风带起的冷冽淡香,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细品那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李飞扬把行李放进车尾箱后,开着车一头扎进茫茫暮色中。 第95章 早产 晚上十点半,骆轻尘和付景鱼已经在御园享用完热气腾腾的晚餐。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信息接二连三蹦出来,不出所料,都是李飞扬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视频,信息。 “骆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避你,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昨晚我躺在床上想到天亮,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即使孩子和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单都真真实实摆在面前,我还是认为,那些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认识他们。” “我忘记了从前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压根不是我,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我百口莫辩。” “哎,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你也许认为我是在狡辩,认为这是渣男逃避责任时的借口吧?” “我亲爹亲妈都不相信我,他们都认为是我在狡辩,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我怎么能奢求你相信我呢?” “不,他们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当我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门没看到你的踪影时,你知道我内心有多崩溃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去找你的,等我……” “你看到信息后记得回复我一下,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下心来。” 骆轻尘看完李飞扬的信息,沉思片刻后开始回他信息。 她要是知道李飞扬是边哭泣边编辑出这些信息的,她会作何感想? 幸亏男人的眼泪是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而不是落在信签纸上,不然她该嘲笑他“男儿有泪就轻弹”了吧? “我已平安到家,你邀请我客串的戏,因临时增加角色,我认为那对母子比我更有能力逼退龙莹莹,所以我选择退场。” “我们已经出来两个月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晚安。” 简简单单两条信息,没带任何称呼,李飞扬躺在公寓的床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逐字逐句揣摩着,却始终无法猜透骆轻尘此刻的心境。 他盯着最后半句看了又看——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她这是在暗示,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骆轻尘回复完信息后,就关机睡觉,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日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床上。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想到等一下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她心中暗藏的一丝阴霾逐渐消散了。 今天刚好是周六,吃完早餐,她便坐付景鱼的车一起去接方宙宇,打算陪那小子好好玩两天再开始工作。 走到半路上,王思瑾的电话打来了,“骆骆,你在哪里?” “昨晚刚回海城。” “中午一起吃饭?” “好呀,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和鱼哥接上孩子就过去找你。” 中午,小坎火锅店的包间里,三大一小围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边吃边聊。 王思瑾夹了一大片刚烫好的肥牛放进嘴里后,放下筷子问:“锦然今天凌晨生了,你听说了吗?” 骆轻尘摇摇头,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所以继续埋头吃饭。 “这么快?难怪当初他们火急火燎逼骆骆离婚,原来是怕显怀了,在婚礼上太难看。”付景鱼说。 “比预产期提前三十来天,应该算早产吧?”王思瑾说。 “怎么会提前三十来天?这孩子该不会不是肖泽凯的吧?我觉得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机婊,撒谎精。”付景鱼道。 “妈妈,我不是撒谎精,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在一旁埋头干饭的方宙宇突然仰起小脸道。 “嗯,我家方宙宇一向都是好孩子,如果能记住在外面喊我鱼哥就更好了。”付景鱼边说边用纸巾帮儿子擦嘴。 “你不是说当着外人才叫你鱼哥吗?骆姐姐和王姐姐都不是外人呀。” 三个女人听小家伙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人精。 “是不是肖泽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昨晚四个女人在天上人间大干一场,她那个婆婆当场就被气进了急诊,她则被气得进了产房。” “哪里来的四个女人大干一场?赶紧说来听听。”付景鱼眼睛都亮了。 真是想啥来啥,刚想吃西瓜,这大瓜就来了,麻辣火锅搭配大西瓜,绝对过瘾。 王思瑾便把国庆节和肖泽灵一起去参加party认识阮天浩,阮天浩追求她,她和肖泽灵一起去赴约的事跟她们说了。 “你们都认识快两个月了,还没有确定关系?没确定关系就罢了,还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去赴约?那个富家少爷也不发脾气?” 付景鱼发出三连问,她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骆轻尘也好奇,只是没付景鱼那么心直口快。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也有一点生气吧?主要是肖泽灵脸皮太厚了,这个骆骆应该最有发言权。”王思瑾看了看骆轻尘道。 “嗯,不是一般的厚,可是,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呀。”骆轻尘说。 “是你故意泄露的?”付景鱼一脸好奇道,“思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喜欢那男人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还要参加三人约会,你们也太奇葩了吧?” 王思瑾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你们三人约会跟锦然她们打架有什么关联?快说快说!”付景鱼见她不愿意回答,便转移话题问。 原来是昨晚鲁二瑾在天上人间和女儿吐槽肖泽灵各方面都配不上阮天浩,还死皮赖脸跟人家约会的话恰巧被肖泽灵听到了。 肖泽灵不愿意了,就开始跟她们母女吵起来,骂鲁二瑾是保姆上位,锦然是未婚先孕的小三上位。 她还骂她们,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说她妈蓝话梅好歹是她父亲的原配,她好歹也是银行行长的嫡亲女儿,不像有些人,鸠占鹊巢还自以为是。 第96章 陪闺蜜相亲 还有很多,反正是什么难听她就拣什么说,说得鲁二瑾母女俩脑袋直冒烟,火气嗖嗖往上窜。 锦然听不下去,就把手中的杯子砸到肖泽灵身上,肖泽灵说她父母都没打过她,就发疯似的朝锦然身上扑去。 见自己闺女挺着大肚子被小姑子欺负,鲁二瑾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扑过去揪住肖泽灵的头发就是一个飞毛腿。 三人的扭打谩骂声惊动了正在洗澡的蓝话梅,她急忙穿上睡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浴室冲出来加入了战斗。 “结果就创下了两个轻伤,两个住院的战绩,哈哈哈,画面感十足,真是恶人还需恶人治,过瘾!”付景鱼幸灾乐祸笑道。 “肖泽凯怎么不来劝架?”骆轻尘问。 “对呀,锦然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肖家的宝贝疙瘩呢,那时肖泽凯死哪儿去了吗?”付景鱼问。 “肖泽凯刚好出差去了,我爸半夜三更接到电话,叮嘱我两声就跑医院去了,说今天凌晨两三点就生了。”王思瑾说。 “这么顺利就生了?没难产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之类的?孩子没缺胳膊少腿缺心眼什么的?”付景鱼问。 “应该没有,我看我爸早上回家时心情不错,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王思瑾说。 “不会吧?我家方宙宇提前十二天出生,生下来才五斤八两,手指跟火柴棍似的,我婆婆看到隔壁床七八斤重的孩子,还跟我念叨了好久。”付景鱼说。 “蓝话梅怎么样?”骆轻尘问。 “昨晚去医院后,肖泽灵打电话给我,说她妈脑梗昏迷,正在抢救,她吓得不轻,一直跟我哭诉,兴许现在醒了,反正今早没听我爸提起她。” “肖泽灵说,要不是鲁二瑾她们母女骂得太难听,她和她妈是绝不可能动手的,她还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说她看得出来,她哥跟锦然在一起过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多快乐。” “言外之意,可能肖泽凯后悔跟你离婚了,肖家人可能都后悔了。”王思瑾对骆轻尘说。 “当上市长的女婿,如今又得了一个大胖儿子,他肖泽凯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能是肖泽灵和蓝话梅后悔了吧?失去在御园那种只有富家太太小姐才能过得上的生活不好受?”付景鱼说出了骆轻尘心里所想。 的确如此,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蓝话梅不能再像在御园时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样潇洒随性地生活。 那时,她随时可以去骆王堂拿昂贵的特效药和保养品吃,每天不是和富太太们去逛街购物,喝茶聊天,就是去高档美容养生会所做spa。 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她就成了儿媳妇的免费保姆,每月只有三千多元的退休工资,根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 至于肖泽凯,可能在知道锦然生的儿子不是他的后,才会幡然醒悟吧? “他们后不后悔不关我的事,因果自有报应,反正他们搬走后,我清净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骆轻尘淡淡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桃花运会接踵而至,而且都是优质男排队任你选。”付景鱼意有所指道。 她觉得无论是李飞扬还是李浩星都比肖泽凯强。 “骆骆,你有情况啦?”王思瑾赶紧问。 “你别听鱼哥瞎说,我接下来只想搞事业,倒是你,到底对那个阮家少爷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感觉就赶紧打住,别浪费时间。”骆轻尘说。 “对呀,对呀,骆骆的哥哥快回来了,你不如嫁过来做她嫂子。”付景鱼戏谑道。 “我倒是希望思思做我嫂子,等我哥回来我问问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国外带个老婆回来。”骆轻尘道。 想起肖泽凯突然带着锦然回来跟她提离婚,骆轻尘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父母离开后,她就只有哥哥了,她真怕哥哥被陌生女人拐走。 “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可不敢觊觎。”王思瑾说。 “也是,跟男神在一起会有很大压力,像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远远看看就得了。”付景鱼如实道。 吃完午餐,付景鱼和骆轻尘带方宙宇去游乐园玩,王思瑾去疗养院看外公。 晚上,骆轻尘刚洗漱完躺床上,就看到王思瑾发来的信息。 “骆骆,你睡了吗?想跟你聊几句。” “亲爱的,你说。” “我觉得阮天浩还不错,但一想到是锦然介绍认识的,我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每次约会我都会带上肖泽灵。”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骆轻尘和闺蜜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骆轻尘问。 “你的思维比我缜密,也比我聪明,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次约会我把你带上,去帮我看看。”王思瑾回复。 “跟你去没问题,但你也别太高看我,我识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跟肖泽凯结婚了。”骆轻尘回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去会会阮天浩就好,他刚好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要是你不方便,我跟他说晚上或者改天也行。”王思瑾回。 “明天中午可以。”骆轻尘回。 翌日,骆轻尘开着她的白色保时捷出现在他们约定的那家餐厅门口时,王思瑾也刚好从自己的车里下来。 “你也刚到?”骆轻尘问。 “我在这里等你十几分钟了。”王思瑾说。 “为什么不进去?阮少还没到?”骆轻尘问。 “他早就到了,我只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王思瑾说。 “大白天的,难不成你怕他把你吃了?”骆轻尘调侃道。 “从来没和他单独相处过,感觉有点尴尬。”王思瑾说。 骆轻尘理解地点点头,性格内的王思瑾,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紧张尴尬也是正常现象。 正望眼欲穿的阮天浩见跟王思瑾一起朝这边走来不是肖泽灵,他立刻站起身来,十分绅士地替她们拉开座椅。 第97章 羊入虎口 “阮少,这是我闺蜜骆轻尘,刚巧在门口碰到,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王思瑾有些不自然道。 一看就是知道她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我叫阮天浩,你是思瑾的闺蜜,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骆小姐。”阮天浩微笑道。 但他并未主动去跟骆轻尘握手,也没有对她有过分热情的行为,他对王思瑾却格外体贴,时不时帮她夹菜,看她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骆小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太客气了就会饿肚子哦。”他对骆轻尘轻笑道。 骆轻尘点头,感觉这男人很有分寸感,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一顿饭吃下来,她对这男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身材长相都不错,温文尔雅,对王思瑾细心体贴,家境也不错,是阮氏公司的接班人,配王思瑾绰绰有余。 他小妹和父亲都比较好相处,就是母亲和大妹有些强势,恐怕以后婆媳关系,姑子关系有些棘手。 锦然跟他大妹是闺蜜,无利不起早,如果王思瑾真跟阮天浩结婚,锦然能得什么好处? 骆轻尘正在想这个问题,就听阮天浩说:“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学,等他回国了,邀他出来聚聚。” “阮少,你认识我?”骆轻尘不敢置信道。 王安逸夫妻比较低调,把儿女保护得很好,骆轻舟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也不喜欢在一些隆重场合抛头露面,当然,公司年会除外。 而骆轻尘两年前还是学生,无论是出行还是平时的生活都十分低调,就连她身边的同学都没几个知道她是骆王集团千金,比她大好几岁的阮天浩怎么会认识她? “你刚走进来时我就觉得你面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是骆轻舟的妹妹,应该是你跟骆轻舟走一起时认识的。”阮天浩说。 骆轻尘纳闷,刚才吃饭时他怎么不说?正好跟她套套近乎,让她在骆轻舟跟前替他美言几句,或者通过她整合一些资源。 都走到餐厅门口了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不经意提起骆轻舟,是他城府太深,还是他怕说得太多,会让骆轻尘想起那场大火而伤心难过? 直到离开,他都没有一点想加骆轻尘微信,或者要她电话号码的意思。 “骆骆,你感觉他怎么样?”见阮天浩开车离去后,王思瑾问。 “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喜欢你,而是冲着你爸的地位来的,你能接受吗?”骆轻尘问。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图他有颜有钱?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嘛。”王思瑾说。 骆轻尘点头认同,她这个闺蜜倒是挺通透的。 她又说:“如果你们结婚后能搬出来住,可能问题不大。”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王思瑾脸一红,有些羞涩道。 “在我面前还装?刚吃饭时,你们俩看彼此的眼神已经一目了然了。”骆轻尘说。 “都说谁要能解决婆媳问题,谁就能获得诺贝尔奖,就说明婆媳问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以后我尽量让着他妈不就行了?”王思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 “呦呦呦,这就维护起婆婆来了?”骆轻尘打趣道。 见对方脸更红了,她心想:看来这小妞并不是找我来帮她出谋划策的,而是来帮她加固信心的。 “有时候单纯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可能比我清楚。”骆轻尘说。 她觉得,鲁二瑾娘仨如此嚣张,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王思瑾母女当初过于识大体,过于隐忍退让造成的。 不得不承认,骆轻尘分析得是有一定道理的,王思瑾的母亲出生于书香门第,长于官宦人家,从小就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而王思瑾除了具备了母亲身上的这些特质外,更多了几分柔弱,没主见,这可能才是最致命的。 从前被父母,外公外婆保护得很好,她身上的这些弱点并不算什么,在外人眼里,她是学习优异、温柔乖巧、懂事孝顺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旦遇到鲁二瑾娘仨这种蛮横彪悍的农村人,她就如羊入虎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能跟锦然玩到一起,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善茬。 婆婆找儿媳妇的茬,无非是在吃儿媳妇的醋,想在儿媳妇跟前宣示长辈的主权,但她骨子里还是爱儿子和孙子的,大方向还是为儿子好的。 但兄弟姐妹间就不一定了,可能会为了家产和权利而手足相残,不然怎么会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的诗句呢? 但是这些话骆轻尘不敢跟王思瑾说,无凭无据的,怕哪天她真跟阮天浩结婚了,不经意说给阮家人听,那她骆轻尘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上车再说。”骆轻尘拉开保时捷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位。 “你的感觉也许是对的,锦然介绍你跟阮天浩认识是有目的的,从这方面入手搜集证据,或许你会有新发现。”骆轻尘对副驾驶室的闺蜜说道。 “要怎么搜集证据?”王思瑾问。 “你有没有锦然家的钥匙?”骆轻尘低声问。 王思瑾先是摇头,顿时又想起爸爸那里应该有天上人间的备用钥匙,眼睛一亮问:“拿她家钥匙做什么?” “锦然和蓝话梅这两天不是都在医院吗?你可以去她家装几个摄像头和窃听器……” “我不敢……”还没等她说完,王思瑾就毫不犹豫道。 “那你就让肖泽灵去干,这货胆子大,但是有点蠢,你不能明说,得暗示,不然回头她把你卖了。” 听骆轻尘这么一说,王思瑾眼里放光,立即拉开保时捷车门,快步走到自己车跟前,迅速上车,发动油门。 “你干嘛去?”骆轻尘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忍不住问。 “去医院看望病人。”话音刚落,王思瑾的车已经从保时捷旁边擦身而过。 骆轻尘摇摇头腹诽道:这妞为了爱情也是豁出去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98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跨进御园一楼大厅,骆轻尘便看到几个佣人正和方宙宇在玩跳棋,她伸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问:“方宙宇,你妈呢?” “在她房间里学习。”赵妈说。 骆轻尘便转身走了。 “哎呦喂,你吓我一跳,你是属猫的呀,走路没有一点声响。”付景鱼拍了拍胸口道。 骆轻尘刚走到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付景鱼正全神贯注看东西,就没打扰她。 “还没准备好明天面试的资料吗?”她问。 “准备好了,再背背公司的一些重要信息资料,有备无患嘛!”付景鱼道。 前几天还在乌市时,骆轻尘就看到骆王集团财务部在招人,她就赶紧叫付景鱼投简历应聘,周五上午就有人打电话让付景鱼周一到公司面试。 也就是说,不管江榕是否出现,他们都要离开乌市回海城,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儿告诉李飞扬,李家后院就起火了。 当初得知王骆堂的存在,骆轻尘就在思考怎么去调查这件事情才不伤害亲情。 说真心话,父母还在时,王安逸兄弟几个都很团结,她跟堂哥堂姐之间虽说走得不是特别近,但感情还是不错的。 骆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如今父母已然没了,她不想再失去其他亲人,所以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理王骆堂这件事。 她已经派老杜去查看其它地区是否还有王骆堂,所以他们在乌市机场时就兵分两路了。 让付景鱼进骆王集团财务部,主要是想深入调查王骆堂事件到底涉及面有多大?是否还涉及其它经济问题? “别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明天面试不能通过,我也有办法把你弄进去。”骆轻尘说。 这点付景鱼当然深信不疑,堂堂骆王集团千金,塞几个人进自家公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她应聘的岗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员。 但是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应聘进去,因为一般职场都很排挤走后门进去的人,她不想一进公司就被同事孤立。 付景鱼最终还是凭自己的实力进入骆王集团财务部,半个月后,老杜也回到海城。 据他的调查汇报,除了乌市,其它地区暂时没发现有王骆堂药店。 他去东北走访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战友,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时,有了新的发现。 这位战友的一个发小是骆王堂哈市地区代理商,跟李飞扬父母一样,交了五十万的加盟费,拿下哈市代理权。 今年五月份,他们的第一个三年代理合同到期了,便向骆王集团总部申请追加五十万,要拿下全省代理权。 跟李飞扬他们家一样,被人举报卖假药,骆王总部借机要终止跟他们的合同。 跟李飞扬家不同的是,战友的发小一家抵死不承认,并找到了被人陷害的证据。 他们还放出狠话,如果骆王坚持单方面终止与他们的合同,他们不怕把官司打到京城。 最后,战友的发小一家大获全胜,如今他们已经把骆王堂开到了黑河这样的边境城市,据说生意还很不错。 也就是说乌市王骆堂只是个例,要不是当年李飞扬出车祸,李家父母一心系在儿子身上,无暇旁顾,其他人也没有可乘之机。 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只要加盟商坚持追查到底,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 只要把所有骆王堂的加盟商的资料汇总一下,逐个联系,一问就穿帮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王家和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付景鱼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只是想趁着少爷回来之前捞一把?这样说来,他可能还在别的地方捞了钱。” “小姐,要不等少爷回来,叫他请财务公司来全面查一次公司的财务?”老杜说。 骆轻尘不说话,她真是不愿意走到草木皆兵的这一步,她更愿意相信堂哥当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或者是被他人利用了?或者跟乌市马老板签订的那份合同是别人伪造了他的笔迹? 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场大火后,这两年集团在王家和的带领下,业绩并没有下滑,反倒有些微增长。 堂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要给他留点颜面,看私下里怎么跟他沟通一下?想着这些,骆轻尘感觉有些头疼。 “王氏药业查出来是谁的了吗?”她问。 “嗯,本来是一家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两年前被一个姓王的老板低价收购下来,老板的名字不叫王家和。”老杜说。 “既然跟我堂哥无关,为什么乌市王骆堂会从他们那里进药?”骆轻尘问。 “还有几个股东,名字都在这里,我正在逐一调查,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老杜把几个人的名字发给骆轻尘。 她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里面有熟悉的名字。 这时,王思瑾发了一个视频过来,她拿着手机正要去旁边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老杜说:“我哥还有七八天就回来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搬去晨园,那边的安保人员全部到位了吧?” “嗯,赵妈那边的佣人名单已经报给我了,安保这边还要调查核实一遍,但凡身份背景有一点不清不楚的,我都会上报给你,最终去留由你决定。” 骆轻尘点点头,这才抬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她反锁上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下,带上耳机,这才点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视频里的锦然正抱着孩子喂奶,一个电话进来了,她看清楚来电显示后,转身去把卧室门反锁上,再折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接听并点开免提后,又将手机放在床上。 “姐妹儿,我刚才在忙,你找我有事?”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锦然问。 “不是说好的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才把钱给你吗?”女人说。 “没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会持续约会两个多月吗?”锦然说。 第99章 识破计谋 “哈哈哈,锦然,是你傻还是我傻?他们每次都是三个人一起,那不叫约会,那叫朋友聚会好不好?”对方说。 “亲爱的,你又不缺那一千万,再说只是借给我,你越早借给我,我越早赚到钱,就越早还给你,不好吗?”锦然说。 “锦然,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急功近利,如果都像你那样天天在家,钱就主动来了,那我们又何必每天苦哈哈做生意……?”女人说。 “你是怕我还不起?还是担心我卷款跑路?我现在住的房子值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股市亏了,还有房子给你。”锦然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不是怕你跑掉,我只是提醒你,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对方好心道。 “阮天洁,你现在把钱借给我,我还能记你个人情,过了这一两年,等我自己有钱了,你就是送钱给我,我也不稀罕要了。” 锦然站起身来,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轻嗤一声道。 “锦然,你别不讲道理,看起来你是给我哥介绍了两个对象,可是你那个小姑子,就算她把我哥勾搭到手,我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王思瑾和骆家那位我父母倒是能看上,尤其是骆家那位死了父母,又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她肯定乐意嫁给我哥,你如果能把她和我哥搞一起,我给你加钱。”对方说。 “还是你狠,你们家喜欢的,人家全都有——有钱有颜有温柔,你们家不喜欢的,人家全都没有——无父无母无魄力,刚好方便你们欺负拿捏。” “谁有你狠?你不坑外人,尽坑枕边人,感谢你,把你老公这么好的老婆让给我们家。”对方笑道。 “你谦虚了,算起来还是你狠,我是心疼肖泽凯,不想让他断子绝孙,才让他跟姓骆的离婚。” “而你呢?明明知道那女人不会生孩子,还非要把你哥往火坑里推,你不但想让你哥断子绝孙,还要让你们阮家绝后……”锦然冷笑一声,戏谑道。 听到这里,骆轻尘心头一紧,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这两个女人合伙算计,真是毒妇! “彼此,彼此!我还是跟你学的,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办妥吧?”对方说。 听到有人敲门,锦然压低声音说:“你先借一千万给我,我想办法帮你办成。” 骆轻尘被这段视频震惊到了,锦然不仅想算计王思瑾,还想算计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女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突然有点可怜肖泽凯,身边躺着一个蛇蝎女人,指不定哪天就开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或者把老公卖给富婆换钱…… 她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笑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肖泽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的,要是真遇到什么事,那都是他该得的。 她正思索着,电话响了。 “骆骆,视频看了吧?”王思瑾问。 “刚看完。”骆轻尘淡淡道。 “怎么听你声音如此平静?就没有被那两个女人的话震惊到?”王思瑾好奇道。 “三观都被震碎了,简直无耻至极!”骆轻尘说。 “真是没想到阮天洁要算计自己哥哥,他们可是一母同胞呀?阮天浩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他这个妹妹,哎,真可怜。”王思瑾叹气道。 “还没嫁进门就可怜起人家来啦?”骆轻尘调侃道。 “我本来觉得自己就够可怜了,现在怎么感觉他比我还可怜,锦然跟我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骆骆,她们说的那个……就是你不会生孩子,那个不是真的吧?”王思瑾问。 “那个不重要,这个视频你没发给阮天浩吧?”骆轻尘转移话题道。 “还没有,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发给他?”王思瑾不明所以道。 “千万不要发给他,提都不要跟他提。”骆轻尘说。 “为什么?提醒他一下,让他防备自己妹妹不行吗?”王思瑾问。 “在别人家里偷装摄像头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再说人家只是在计划,又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怎么提醒?你以什么身份提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王思瑾问。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到底有多喜欢阮天浩?是不是非他不可?如果不是,趁你们还没确定关系,赶紧打住。” “如果你觉得非他不可,那你就要准备好接受以后的所有挑战,我感觉阮天浩心眼没他那个妹妹多,应该也没他妹妹狠厉,果决。” 骆轻尘这话可能把闺蜜吓到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你们可以先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这段时间多了解一下他整个家庭状况。”沉默片刻后,骆轻尘又说。 “想到锦然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就能拿到一千万,我心里就不爽。如果我嫁给阮天浩,这钱她可能就不用还了吧?或许到时候她能拿到更多钱。” 最后,王思瑾决定接受闺蜜的建议,先以朋友的身份跟阮天浩相处一段时间,看情况再私下确定恋爱关系,除了他俩谁都不告诉,骆轻尘除外。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多给双方了解彼此的时间,另外就是不想让锦然那么快得到阮天洁的钱。 其实她们也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得到多少钱财,能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都是注定了的。 如果两人情到深处,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自然也管不了锦然是否能得到好处。 不该她得的钱财,无论她以如何卑劣的手段得到,这钱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锦然属于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牛市时她有多猖狂,在熊市时她就有多狼狈。 在感情上亦是如此,被肖泽灵剪掉的后半段视频便预示着他们的感情危机。 挂掉电话后,锦然打开房门。 “老婆,你在跟谁打电话?还把门反锁上?”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第100章 吵架后的思考 “打电话搞钱,你搞不到钱,我就自己想办法搞。”锦然说。 “为了搞钱让人家断子绝孙?小心把自己搞进去!”肖泽凯好奇道,其实他刚才站在门口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偷听我打电话?”锦然反问,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声音太大,我刚好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两句,这不算偷听吧?儿子,你说是不是?”肖泽凯低头逗着怀里的儿子,并没有发现妻子在生气。 “一个个本事不大,恶习倒不少,不仅喜欢偷听人说话,完了还死不认错!” 没在阮天洁那里搞到钱,锦然本来心中就不爽,刚好抓住一个出气筒,便没好气道。 “你有完没完?”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他今天跟一个客户约好了签合同,被放鸽子后又被领导训了一顿,他可不想在家被老婆训得像孙子一样。 “肖泽凯,你给我站住!”锦然听到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声,忽地睁开眼睛,大声喊道。 男人怀里的儿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疯了吧?不知道这样会吓着孩子?”肖泽凯看了妻子一眼,低头心疼地安抚着儿子,“宝贝儿,别哭,是你妈疯了,不是我们小宝的错。”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嫁给你这个一拖二的男人,你们不但吃我的,住我的,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怀着你们家的孩子,你妈你妹都下得去手,害得小宝早产……” 想到上次小姑子偷听她们母女说话,又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和婆婆一起欺负她的情景,锦然忍不住伤心地哭出声来。 “我怀孕生孩子后这么久都没有收入,可生活费,保姆费,月嫂费样样都要我们自己承担,婆婆不但不能为我们分担什么,还……” 见锦然跌坐在床上,蓬头垢面,眼泪汪汪地数落着他们肖家的“罪行”,抱着孩子的肖泽凯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这还是那个明艳动人,自信独立的金融系系花锦然吗?怎么觉得她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骆轻尘,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她了? “我的钱不是都在你那里吗?我的工资卡也在你那里,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妈这才刚出院不久,之前她不是一直都在帮我们打扫卫生,干家务吗?”肖泽凯深吸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道。 要不是上次在医院,医生说女人生孩子后容易患产后抑郁症,老岳父也一再叮嘱他多包容锦然,他早就丢下碎碎念的老婆夺门而出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把你妈气病了?她住院了,我也住院了。” “我帮你们肖家生了儿,你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和儿子,反倒跑去看你妈,我们母子在你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要是在我这里住得不开心,你叫她去骆家过阔太太的生活呀,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你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没花呀,就你那点钱,即便是股市再涨两三倍也没多少。” “我今天给阮天洁打电话还不是为了搞钱,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像晨园那样的房子?” 听她这一套一套的歪理,肖泽凯都快被整得无语了 。 “我从没拿你跟骆轻尘比,你为什么偏要跟她较劲呢?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不比住大别墅强吗?”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拿她跟骆轻尘比过,但此刻,他想起骆轻尘。 他在外国那两年,母亲也住了几次院,但从未听骆轻尘在他面前抱怨过半句,连弟弟妹妹的一切开销,她都从未让他操心过。 两年的时间同吃同住,她从未跟婆婆,小叔子,小姑子红过脸,更别说吵架动手。 “早知道结婚生子后过的是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我打死都不跟你结婚,让你们在骆家继续过好日子,你断子绝孙也不关我的事。” 锦然自顾自说着,完全听不进去肖泽凯的话。 肖泽凯不想听她说了,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甩下一句话:“你要觉得嫁给我亏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孙子!” “肖泽凯,你是不是跟骆轻尘离婚那天,看到那个《承诺书》就后悔了吧?”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女人刺耳的声音被隔离在肖泽凯身后,满心疲惫和怒气的男人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 他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正准备点烟时,低头看见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他拿打火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真是被那女人气晕了,都忘了自己还抱着儿子。 他把嘴里含着的烟和手里的打火机一并丢进抽屉里,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为了这孩子,他抛弃了骆轻尘,也抛弃了骆家给他的荣华富贵,既然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去面对。 “阿凯,你在里面吧?”丈母娘站在门外问道。 “孩子跟你在一起吧?你别跟然然计较,等出了月子,她身体恢复过来后,就不会这样乱发脾气了。”没听到女婿回答,鲁二瑾又说。 “妈,我没事,孩子跟我在一起,你去休息吧。”肖泽凯说。 看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他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了。 市长的女婿,住在天上人间的大平层里,如今又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在银行的职位也会步步高升,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锦然虽然嘴上念叨着婆婆小姑子不好,但依旧让她们住在家里呀。 思及此,肖泽凯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又回想起在国外和锦然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他们在出租房里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生活。 是这个女人,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是这个女人,在床上变着花样让他一次又一次到达巅峰;是这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第101章 登门送钱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让他一次又一次体会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激情。 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开始躁动,把熟睡的孩子交给月嫂后,他便大步朝卧室走去,满心期待地推开主卧门。 “老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他匆忙洗漱完,摸着幽暗的床头灯光爬到床上,搂住被窝里的女人,柔声道。 女人默不作声,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揉捏着她那绵延柔软的山峰。 本就又高又挺的两座山峰,在生完孩子后犹如被雨露充盈浇灌过,更加饱满有手感,两只手都捧不住。 他索性把头探进被窝里,像孩子一样享受着那奶香。 “老公——”女人轻喘着,拉长声音呼唤着他,全身都在回应着他。 “嗯,老婆……”男人也轻哼着。 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事情结束后,他依旧搂着她,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老公,我本不想对你发脾气的,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以后我发脾气时,你能不能让着我点,多哄哄我?”女人娇羞道。 “老婆,我理解你,等孩子大点,你就去干你喜欢干的事,再优秀的人,天天待在家里都会发疯。” “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提升为信贷部主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你,我们夫妻一起齐心协力搞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男人像一只乖顺的小奶狗,把脸贴在老婆胸前,憧憬着美好未来。 他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老婆才会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她就不会再像这样发脾气了,她不发脾气,全家就安宁幸福了。 他认为,骆轻尘能有那么好脾气,就是因为她衣食无忧,从来不缺钱。 说起搞钱,锦然突然来了精神,他们在国外股市里的几百万如今已经翻翻了,如果阮天洁的一千万能马上到账,明年他们账户上可能就有几千万了。 从阮天洁那里搞到钱实在是不容易,主要是王思瑾和阮天浩都是温吞性子,要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倒是骆轻尘这个失去父母,又刚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更需要家庭的温暖,男人的呵护。 不然她不会跑去西部旅游了两个月,这女人心里肯定既空虚又难过,才会出去旅游这么久吧? 要是有一个像阮天浩那样的男人追求,肯定更容易就让这小女人陷进去吧? 想到骆轻尘这只“小绵羊”被阮天洁这只母老虎踩在脚下欺辱时的可怜兮兮模样,她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快意恩仇的笑容。 肖泽凯要是看到他的前妻,那个我见犹怜的小青梅被阮家人蹂躏,会有什么反应呢? 哈哈哈,想想就过瘾,她骆轻尘出身豪门又如何?还不是要沦为别人的摇钱树,还不是为阮天洁做嫁衣? 但,如何把这只小绵羊送入虎口?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事儿。 正当她在思考着还有什么途径能快速赚到钱时,机会就来了。 翌日一早,肖泽凯刚离开家,锦然就接到一个电话。 “锦小姐,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锦然警惕道。 “我是阮小姐的朋友,给您送钱来的。”女人一语便精准抓住对方的七寸。 “阮天洁?给我送钱?”锦然一脸疑惑道。 王思瑾和阮天浩确定恋爱关系了?不对呀,若真是那样,阮天洁直接把钱转给过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找人送来…… “嗯,锦小姐,看您今天中午方不方便?我请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对方问。 “阮天洁没告诉你我还在做月子,不方便出门?”锦然反问道。 “哦,好像她提过,怪我太忙,一下子给忘了,要不我下午过去看看您和孩子?”对方道。 “也行。”锦然思索几秒后说。 凡是跟钱有关的事,她都不会拒绝,先看看阮天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两点半,锦然午觉醒来,给儿子喂过母乳,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吩咐佣人先去招待一下客人。 等她简单收拾好,抱着孩子出现在客厅时,鲁二瑾已经和客人寒暄一会儿了。 茶几上放着两包大牌婴儿纸尿裤,还有一大兜产妇保健品和燕窝之类的保养品,都是骆王堂出品。 “锦小姐,您跟阿姨长得很像,我就说为什么每次见到锦市长都感觉他神采奕奕的,原来是家里有两个如此养眼的美人呀。”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吹起彩虹屁。 “你在哪里见过我爸?”锦然把目光从女人送的高档礼品上转移到她那张挂满谄媚笑容的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当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市长大人。”女人道。 “你不觉得我跟我爸长得更像?”锦然问。 她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而自豪,也为拥有父亲的姓氏而骄傲,因为这高识别度的姓氏和长相,是她通向上流社会的名片。 所以她厌恶那些还记得她以前的名字,并在她面前提起“李锦然”这个名字的人。 “嗯,经您这么一说,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以抱抱小宝贝吗?”女人把视线从锦然脸上转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问。 锦然把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几秒后,问:“怎么称呼你?” “她是俊峰集团的业务部经理吴越宁。”鲁二瑾说着从女儿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递到女人手里。 “是全国三大房地产巨头之一的俊峰集团吗?”锦然问。 吴越宁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 片刻后她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和外婆,煞有介事地说:“这孩子吸取了妈妈和外婆身上的优点,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大帅哥。” 第102章 心尖上的宝贝 虽说知道这女人擅长阿谀奉承,但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把鲁二瑾母女俩哄得很高兴。 “小吴,把孩子给我吧,别耽误了你和然然谈正事。”鲁二瑾抱着孩子,识趣地离开了会客厅。 “吴总,你一个堂堂俊峰集团业务经理,怎么帮阮天洁做起了跑腿?”锦然好奇道。 “锦小姐,不瞒您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阮总,是为了向您打听一些事。”吴越宁说。 “哦?那您说为我送钱来,又是什么意思?”锦然有些失望道。 她还等着阮天洁那一千万进股市空手套白狼呢。 “确实是给您送钱来的,如果我们公司能拿下开发区那个工程,锦小姐需要多少钱,还不是我们石总一句话的事儿。”吴越宁盯着锦然微笑道。 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个微表情,是她这些年做业务练就的基本能力。 “这个你们该找城建局的人吧?找我有什么用?”锦然虽然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 “当然有用呀,锦小姐可是锦市长心尖上的宝贝,现在又为锦家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昨天我在新闻上看见市长大人说话带笑,走路带风,好像比以前年轻了十几岁……” 这女人真是夸死人不偿命,刚进门,她就从鲁二瑾那里打听到锦然的儿子名叫锦上。 据她所知,市长大人没有儿子,让外孙跟自己姓,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女儿和外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蓝话梅根本不同意自己的孙子姓锦,这样多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呀。 所以经过全家人商量后,他们夫妻决定给儿子取名肖锦上,户口本上叫肖锦上,在别人跟前就叫他锦上。 愿小家伙能更上一层楼,高高在上,做个人上人,以后再娶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就真是锦上添花了。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吴越宁的这番夸赞让锦然心花怒放,她从小就希望自己是父亲心尖上的宝贝。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个工程的标底,或者直接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搭上线,我们就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吴越宁道。 “俊峰集团的业务遍及全国,银行家和金融大佬们都主动贷款给你们公司,你们铁腕总裁,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拿项目?”锦然好奇道。 她在国外上大学时,曾在一个访谈节目中见过俊峰集团的创始人石俊峰。 这位铁腕总裁是一个幽默风趣,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人,虽然那时他已经五十来岁了,长得也不是特别帅,但却是很多女人的偶像,尤其是中老年妇女。 “锦小姐不愧是市长千金,知道得还挺多的,没办法,现在市场竞争激烈,锅里的肉就那么多,但对这锅肉虎视眈眈的狼却越来越多。”吴越宁苦笑道。 也是,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这些年房价一路攀升,房地产公司应该很赚钱,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加入建房,炒房的队伍。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锦然问。 “锦小姐能赏脸陪我们吃顿饭就行。”吴越宁说。 “就这么简单?”锦然问。 “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能邀请到您父亲一起吃顿饭就更好了。”吴越宁说。 “这个有点难,我爸身份比较敏感,跟你们吃饭应该会引起外界一些不好的揣测,再说吃顿饭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呀。”锦然若有所思道。 “锦小姐,听说您想跟阮总借一千万?如果一顿饭就能得到一千万,等我们拿到项目后,还会有……”吴越宁欲言又止,话里藏着钩子。 说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见锦然沉默不语,就猜到这女人内心还在挣扎。 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风景。 “锦小姐,你们这套房子位置真好,晚上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全市最美的夜景,比郊外的一套别墅还贵吧?”吴越宁明知故问道。 “应该是,但这套房子不是我们的,等我们买了房子后就会从这里搬出去。”锦然说。 “嗯,你知道政府已经把开发区纳入重点开发规划区域吗?”吴越宁迈着小碎步在窗边来回踱着,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继续说: “再过十年八年,开发区就会比这边更繁华,我们现在竞标的项目,建成后就是一个位置极好的高档住宅小区,等交楼后你可以得到一套大平层。” 她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发现锦然眼睛亮了亮,随即低头沉思,看来还要进一步打消对方的顾虑才行。 “听说锦小姐是学金融的,懂得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如果我们叫您帮忙窥探项目标底,你确实该谨慎考虑……”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如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您孩子的满月酒,或者误打误撞闯入你们的家宴,正巧碰到您父亲,我们跟市长寒暄几句,这样不算违法吧?” “我们再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您一千万,等你赚到钱后再还给我们,这样也不算违法吧?” “听说您明年要开公司,我们给您公司投资也不算违法吧?” 一听对方说可以给她借钱和投资,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稳妥,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全家早就商量好了给儿子办百日宴,没打算办满月酒。”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巴不得早点办成事,早点拿到钱。 吴越宁默不作声,她知道爱钱的女人既然已经动心了,就会自己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尽早拿到这笔钱。 确实,锦然正在思考,要以什么理由组一个显得不那么刻意的饭局,又能让父亲和俊峰集团领导坐在一起吃顿饭。 最关键他们全家很少在外面吃饭,更何况她现在还在住月子,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 “有了,我妈下周末生日……”锦然眼睛一亮道。 确定好事由后,两人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商量了这个生日家宴的偶遇细节。 由于锦然还在坐月子,这件事必须交给肖泽凯去办。 第103章 让她汗颜 晚上,肖泽凯洗漱完走到床边,看见妻子已经穿上那件很久不穿的性感红色透明真丝吊带睡裙躺在床上了。 这女人平时比较注重身材管理,即使刚生完孩子,身材也只是微微发胖,丰腴的胴体在红色睡衣映衬下像一团撩人心弦的烈焰。 “老婆,你今晚好美。”肖泽凯着迷地盯着床上的老婆,想起他们在国外的那些销魂时光。 他顿感全身燥热,一骨碌爬上床,把女人搂进怀里一阵骚操作,事后,他喘着粗气,餍足地瘫软在女人身旁。 等丈夫气息平缓后,锦然才把白天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我父母往年生日都在家里过,你明天给我爸聊聊,提出想给我妈办一个生日宴,就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饭。” “到时候我把生日宴的时间地点发给吴越宁,让她和他们公司的项目经理以你朋友的身份假装偶遇……”锦然说。 “在一起吃顿饭能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跟爸提什么非分要求吧?”肖泽凯问。 “你放心,我爸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们什么要求,何况他们跟我爸又不熟,至于后面怎么做,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再说他们只是借钱给我,又不是把钱送给我,这样肯定不犯法,要是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过分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的。”锦然道。 第二天,肖泽凯跟岳父沟通后,老人家果然看在女婿一片孝心的份上,同意了他的安排。 晨园…… 骆轻尘把最后一件熨烫好的衣服挂好后,又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还缺什么。 毛衣、保暖内衣、衬衣、西装、风衣、大衣、内衣、内裤、睡衣、袜子……一应俱全。 都是她这两天亲自为自家哥哥挑选的,比自己衣柜里的颜色还要多。 骆轻舟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喜欢穿色彩明亮的衣服,尤其是暖色调。 他的睡衣永远都只有白色和香槟色,检查完衣帽间,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香槟色的睡衣,放在枕头旁边。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后天回来的骆轻舟,是否也要以新的姿态迎接这劫后余生? 他是否还是从前那个骆轻舟?他会不会像李飞扬一样前后判若两人?他会怎么处理乌市王骆堂的事? 会毫不留情一查到底吗?如果是堂哥做的,他会念及堂哥这两年的付出,对他网开一面吗? 堂哥到底涉水多深? 父母去世后,外公上山了,骆轻舟离开了两年,他这次重新出山,在集团内部的根基、威望、民心到底如何? 如果一回来就处罚堂哥,会不会有人不服?是不是要先笼络一下人心? 这些是骆轻尘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杜最近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付景鱼这些天在骆王集团财务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身边的同事对他这个代理总裁的评价都还不错。 思来想去,骆轻尘还是决定在哥哥回来之前约堂哥见一面。 翌日中午,王家和在他们俩约定的饭馆见到骆轻尘。 “骆骆,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呀。”一进包间门,王家和便打量起他这个柔弱的堂妹来。 “可能是新疆的水土养人吧?大哥,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经常加班熬夜?”看到堂哥脸上有疲惫之色,骆轻尘关切问。 “公司的事还不是一向如此?我都羡慕死你了,等轻舟回来,我也打算出去旅游两个月。”王家和笑道。 骆轻尘不动声色观察着大堂哥的表情,见他笑容自然,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像是装的。 看来他是真希望把肩上的重担卸给骆轻舟,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和骆轻舟争权夺利。 她突然感觉有些汗颜…… 父亲生前对他这个大侄子评价还是满高的,说他聪明能干,忠厚踏实,不然两年前董事会不会选他做这个代理总裁。 “大哥,你想去哪里旅游两个月?”骆轻尘问。 “你去过的地方多,帮我推荐一下呗。”王家和道。 “你去过新疆吗?”骆轻尘问。 “嗯,只去过乌市,那边有我们的加盟店。”王家和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他主动提起加盟店,骆轻尘还在犹豫要不要直奔主题? “还是那边的加盟店刚开业时去过,算起来已经快五年了,最近两年我太忙了,除了一些非我不可的重要事情,我基本上都在总部待着。” 王家和吃了几口菜,又同小堂妹感叹了几句时间过得真快的话。 想起那场大火,他禁不住有些唏嘘,端起茶杯时,眼眶居然有些泛红。 “大哥,感谢这两年你对公司的付出,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骆轻尘说着低头喝起了茶。 对眼前这个快要掉眼泪的大男人,她真是不忍直视,若不是遇到什么特别难的事,他怎么会伤心得情不自禁? 王家和盯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知道她误会自己了。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好歹也是骆王集团代理总裁,能有什么忙需要这小女子帮的? 他想不出,一个从小在父母和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伯伯婶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宠爱下长大的女孩,能为他做什么。 “要是缺钱你就说,毕竟我每年的分红比你多……”见对方不说话,还用这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骆轻尘忍不住说。 听了这句大实话,王家和一时语塞,这点这小丫头确实比他强,人家娘胎里自带的。 “我这是想起小叔小婶了,看来你内心比我还强大,这样很好。”王家和露出欣慰笑容。 两年前那场大火后,他们是真担心这个小堂妹经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一个人活不下去,或者严重抑郁,从此无法走出来。 那时候,他们眼睁睁看她每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守在父母的灵柩前发呆,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他们却毫无办法。 在父母的葬礼上她又哭得几度晕厥,最后不得不送去医院抢救,以营养液维持生命。 第104章 快马加鞭洗白自己 他们这才按照小叔小婶生前的意思,让小堂妹跟肖泽凯登记结婚,有了肖家人的日夜陪伴,她才慢慢好起来。 堂哥的话又让她回忆起那些个伤心到麻木,到不知疼痛,到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如果不是她这些至亲和肖家人的陪伴,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大哥,你认识乌市骆王堂的加盟商?”平复心情后,骆轻尘问。 “嗯,他们家做医疗器械多年,李总人不错,我当初就看好他们家,总以为他很快就会拿下全疆代理权。” “你这次去那边游玩了两个多月,觉得乌市下面那些城市是不是不适合开骆王堂?原因是人太少,还是经济水平太差?”王家和若有所思道。 “大哥,我并未在乌市看到有骆王堂。”骆轻尘察言观色道。 “不可能,乌市有十家咱们的店呢,你怎么样都会看到一两家吧?” 王家和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百度地图,输入乌市骆王堂。 “你可能看不到,但怎么会搜不到呢?”王家和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大哥,你搜一下王骆堂看看。”骆轻尘小心提醒道。 “王骆堂是什么鬼?”王家和说着又拿起手机,一搜,便立即看到乌市不同地址的几个王骆堂弹出来。 骆轻尘见堂哥脸上的表情,跟她自己刚知道王骆堂这事时,一样的震惊,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哥,你看这个。”这时她也不想再跟堂哥兜圈子了,直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开那张代理权合同递到对方眼前。 王家和被这张合同上的内容惊得差点惊掉下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骆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像停顿了几秒似的,随即抓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急不可待问道。 听骆轻尘叙述完事情的原委后,他扶额陷入沉思状。 良久后,骆轻尘打破了沉默:“大哥,要单单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虽然他们把我的名字模仿得很像,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我签的……” 顿了顿,他又说:“但,那个公章确实是公司的……” 说完这话,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谁会这么做?到底是谁进他办公室偷盖了这个章? 那些个公章平时可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只有他和任特助有钥匙,任特助在追随老董事长多年,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有机会进入总裁办公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开保险柜? “大哥,既然上面的签字不是你写上去的就好办,那个王氏制药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过了一会儿,骆轻尘问。 “这个药厂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旗下的……”说完这句话,王家和和骆轻尘都一惊。 骆轻尘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长生王集团的创办人王翱,是个生物学博士,学成归国后就创办了这家公司。 他如今才三十五六岁,已经成为国内医药行业的后起之秀,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打败不少竞争对手,一跃成为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如果是大家公平竞争的结果,本也无可厚非。 但如果对方要使用这种卑劣手段,饶是柔弱如骆轻尘,也是无法坐以待毙的。 “大哥,你对王翱这个人了解吗?”骆轻尘问。 “在医博会,药交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有深度接触过,但外界对他的风评大多是正面的。” “什么年轻有为、博学多识、深谋远虑、对员工和合作伙伴和善大度等等。”王家和说。 “这些都是正面的,那负面评价呢?”骆轻尘问。 王家和想了想说:“心思有点重,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摩的人。” 骆轻尘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城府极深,这个词褒贬通吃,还真难从外界风评判断出王翱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做生意的人,都会有些城府吧?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人看透心思,怎么可能在各种商业谈判中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占据主导地位呢? “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王氏跟我们内部的人勾结嫁祸于你?意图离间我们,从内部一步步摧毁我们?”骆轻尘小心翼翼问。 王家和抬眸看着骆轻尘,眼中带着审视和惊讶,还有一些欣慰:曾几何时,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怎么突然长大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但那个内鬼到底是谁?除了乌市,是否还有其它地方有这种现象?”王家和问。 王氏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骆王堂逐步转换成王骆堂,从普通的西药开始,再到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一步步取代骆王堂,从而消灭整个骆王集团。 一想到这些,他就脊背发凉。 “大哥,我觉得这个方法太卑劣,不像是王翱那种高智商高学历的人想出来的办法。”骆轻尘说。 “嗯?说说你的看法。”王家和道。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就是觉得这种打个电话就能调查清楚的事,太小儿科了,可能乌市骆王堂只是个特例。”骆轻尘说。 她不打算把派老杜去其它地区调查的事告诉堂哥,又说:“骆王堂很多店都是直营店,最近三五年才开始招加盟商……” “你说的也是,统共就那么些加盟商,我回去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骆骆,你没问乌市那边,是谁跟他们接洽的?”王家和问。 骆轻尘摇头,这事她还真忘了问,当时一看到合同上是堂哥的签名,她就以为这事儿肯定是堂哥干的。 看到对方不说话,他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查吧,你别担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这就回去打电话。” 说完他撂下筷子,抽纸巾擦擦嘴,大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这顿算你请我的,等事情有眉目了,我再请你。” 随即,他的人和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外,时间紧急,得快马加鞭,才能在这两天之内把自己洗白出来。 第105章 内鬼 骆轻尘并未把他们在乌市调查这件事的细枝末节说给堂哥听,他自然也不知道她“中东富婆”这个身份。 说不定能通过这个身份从乌市王骆堂老板的儿子那里探听到“内鬼”是谁,她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借口来联系马博。 她边想边切换到那个在乌市开通的微信,没想到一登录上就跳出来三条信息。 ——夫人,您还在我国游玩吗?加盟王骆堂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您为什么不回复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是不是夫人的助理,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穆扎夫人,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夫人说。 第一条信息是十多天前发的,第二条信息是一周前发的,第三条信息是昨天才发的。 由于这个微信上只有这一个联系人,回到海城后,她便把这事儿忘了,就再也没登录过这个微信。 她用英文回复:马公子,实在抱歉,我的助理最近请假了,我确实也很忙,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马博秒回:夫人,终于等到您的回复了,您不是想加盟我们药店吗?考虑得怎么样了? 骆轻尘回:我已经回国了,但我的人还在你们那边,他说东北,西南那边都没有空缺了,我想问问你,能帮我拿下呼市和拉市那边的代理权吗? 马博回:那边离我们太远,我也不清楚。 骆轻尘回:你不是可以托关系吗?帮我问问,呼市和拉市哪个都行,如果能帮我谈下来,我会给你丰厚的感谢费。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对方回复,又补充道: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他们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我自己跟他沟通,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马博:夫人,我刚跟那个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您直接联系他,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骆轻尘很快就收到那位“负责人”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号码。 她回复:非常感谢你,马公子,下次我去乌市,一定请你吃饭,请问这位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马博回复:他姓龙,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字,你叫他龙总,或者直接称呼他的微信昵称,他这个人很仗义,你就说你是我朋友…… 龙图腾,好拉风的名字,一个霸气侧漏的上位者形象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加这个龙图腾,就看到有一条好友验证跳出来:您好夫人,我是马公子的朋友龙先生。 通过好友验证后,她发过去一句问好的信息。 龙图腾主动问:夫人,您确定想拿下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 骆轻尘:嗯,两个省市都可以拿下来吗? 龙图腾:两个省不一定,一个应该没问题,今年的代理费涨价了,一个省需要三百万,您如果确定要拿,我马上向上头申请。 骆轻尘:龙总,钱不是问题,但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太肯定呢?先拿一个省的代理权就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龙图腾:当然行,如果您确定要拿,我们要先收五十万定金,因为现在不止你一个想拿这个代理权。 骆轻尘:没问题,你把银行卡发给我,我稍后就给你转账。 她寻思转账需要填写对方的真实姓名,先看看对方名字再说吧。 龙图腾:我就喜欢夫人这样又漂亮又爽快的国际友人。 对方把银行卡和真实姓名龙小腾随着文字出现在骆轻尘的微信对话框内。 骆轻尘:龙总,你在哪里? 龙图腾:你不管我在哪里,只要能帮你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 骆轻尘: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你能否和我的人见一面?或者我们视频一下,毕竟无凭无据就转几十万给一个陌生人的生意我还从未做过。 龙图腾:夫人,您放心,我跟马公子是大学同学,如果您有助理在乌市,现在就可以过来跟我见面,见了面再付定金也行。 骆轻尘此时已经回到晨园,她赶紧跑进卧室,翻出那条黑色面纱,又快速给自己的眼睛画了一个妆。 骆轻尘:我的助理不在乌市,我们视频一下就行。 信息发过去几秒,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她立马接通。 视频里是一张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她没心思欣赏男人的眉眼,第一时间就想到截图保存。 她刚用英语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紧对视频里的人说:“对不起龙总,我的一个重要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联系你。”说完就匆忙挂掉视频。 她取下面纱后打开房门,原来是赵妈让她下楼面试两个来应聘的佣人。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赵妈指着她的眼睛问。 “没什么,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她说着便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眼妆。 应聘完佣人后,她就把龙图腾的截图和真实姓名,以及银行卡照片都发给大堂哥。 这时她才点开截图仔细端详龙图腾的模样: 男人只有二十六七岁,长得还不错,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眉眼间含有几分疲态。 “骆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龙小腾是我的小舅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和轻舟以及董事会一个交代。”一个小时后,王家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哥,王骆堂的事我还没对其他人提过,这事儿目前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能跟乌市李总沟通好,不告诉董事会和我哥也没关系。” 骆轻尘这么说的目的,是顾及到堂哥的脸面,她记得这个堂嫂是个扶弟魔,据说他们夫妻为此事还闹过离婚。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乌市李总那边不仅要安抚,还要补偿,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最重要的是要让龙小腾得到应有的处罚。”王家和说。 说起这个小舅子,他恨得牙痒痒。 如果这次再由着这小子打着他这个姐夫的名号到处坑蒙拐骗,以后说不定他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到时候就真是悔之晚矣。 龙家有两个孩子,王家和老婆龙小蔓是家中老大,龙小腾是她唯一的弟弟,岳父岳母重男轻女,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宠废了。 第106章 你还不知道你弟弟不行呀? 龙小蔓是个扶弟魔,只要弟弟向她伸手要东西,十有八九都会满足他。 他还寻思着龙小腾这一年多消停了不少,没想到人家在这儿挖了个大坑等着他。 所幸的是,他今天下午把所有加盟商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只有乌市李家被人夺了销售权。 虽然西北和东北还有好几个城市的加盟商也被人用相似的手段陷害过,但再没有一个人屈服于这淫威之下的。 聊完最后一个加盟商,王家和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太阳穴,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休憩,不,应该说是休憩,思考两不误。 其实,这个下午,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次是继续帮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擦屁股,还是把这好吃懒做的惹祸精送进去蹲几年? 诈骗二百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了,少说也要判个十年以上,岳父岳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这小子直接气死? 他那个扶弟魔老婆肯定会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这个姐夫出手帮忙,说不定还会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他,他可真难呀。 这件事情,应该是龙小腾和乌市马家同流合污的结果,得咨询一下律师,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对了,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李永勇,是不是要先跟他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拿回代理权?还是要赔偿?或者是两样都想要? 王家和思索着又打开电脑,他看到李永勇名字后面有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办公室座机号码。 他在手机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后,按了拨通键,在即将拨通之时,脑子里闪过骆轻尘给他看的那份代理权合同上的公章,他又飞快挂了电话。 还是等晚上回家探探老婆口风,万一此事牵扯了她,两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晚上回到家,他看见七岁的女儿已经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儿童房的床上看漫画书,卫生间里传来儿子玩水时嬉笑的声音。 “松松,水都快凉了,如果你再不起来,妈妈就要生气了!”龙小蔓抹掉自己脸上的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儿子,沉脸厉声道。 刚满三岁的儿子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女人,好像从她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看出了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小孩沉稳片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天真又狡黠的表情,随即咯咯笑起来,飞快抓起浴盆里的粉色浴花朝妈妈身上扔过去。 “王轻松,不可以打妈妈!”看着被浴花砸中而湿身的老婆,王家和厉声呵斥道。 随即冲上前去,一把将儿子从浴盆里拎出来,随手扯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将儿子放趴在上面,抬手就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雪白娇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 “王家和,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下手这么重?”龙小蔓心疼得就要冲上前去抱儿子。 “王轻松,你还打不打妈妈?”王家和推开老婆,翻过儿子的身体,黑着脸,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儿子泪光莹莹的眼睛,厉声问。 小家伙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可能是被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傻了,突然止住哭声,呆愣地盯着他。 这不是他的爸,他的爸爸可不会凶他,他的爸爸就算工作再累,只要回到家看到他,都会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会抱起他来亲个不停。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 “王家和,你要是把他弄感冒,我跟你没完。”龙小蔓拿着干浴巾贴过来。 “今天这小子要是不向你道歉,我就跟他没完。”王家和说着扯过妻子手里的浴巾,裹住孩子身体,把他抱到床上坐下。 “王轻松,你以后还打不打人?”王家和夺过妻子手里的吹风机,对准儿子的头,又一次厉声问道。 他猛然记起,这孩子之前还打过保姆和姐姐,再不管教,长大后还了得? “妈妈!哇……”电吹风一响,孩子还以为爸爸要打他,喊一声妈妈后,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宝贝儿,快跟爸爸说你以后不打人了。”龙小蔓在一旁看得着急又心疼。 告个饶你小子会死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弯都转不过来,老娘平时白教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哭,哭要是有用,你爸我啥也不干,每天坐在办公室哭就行了!” 王家和没好气地拨拉着儿子的头发,声音还是冷冷的。 “家和……”龙小蔓贴过来想为儿子求情,被丈夫一把推开了。 “爸爸……松松以后再也不打妈妈了。”小家伙通过察言观色后,终于认清形势,跟爸爸低头认错了。 “老公,儿子都认错了,你还没吃晚饭吧?”龙小蔓赔着笑脸道,用眼神示意丈夫走开,让她来收拾残局。 王家和无奈地摇摇头,好似在妻子身上看到了岳母无原则护短的影子,他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王轻松,别以为你妈给你取了一个轻松的名字,以后你就可以靠着剥削你爹娘和姐姐,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王家和道。 看着妻子凌乱的头发和一脸怕儿子受委屈的样子,他又心疼又生气。 “松松,不光是不能打妈妈,还不能打家中所有长辈,包括你姐姐,记住了?” 王家和见儿子点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见儿子乖乖点头,龙小蔓忍不住问老公:“要是别人打我们,我们也不能打回去吗?” 她可是一向教孩子:有人打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回去的,父母从小也是这样教育他们姐弟俩的。 “当然可以打回去,就怕他像那个不争气的舅舅,打不过外面的人,回家就知道窝里横,专门欺负他姐姐。” “家和,你说什么呢?松松只不过是跟我闹着玩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贬损自己的儿子?” 龙小蔓见丈夫拿儿子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比,心中有些不痛快道。 “你还知道你弟弟不行呀?你以为龙小腾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107章 夫妻对话 “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和你父母从小对他一味的溺爱,你这个姐姐对他无原则的忍让造成的?”王家和问。 ”没那么严重吧?我弟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他这两年不是在新疆那边过得好好的吗?他已经很久没给我们闯祸了。”龙小蔓说。 “很久没给我们闯祸?哼,他这次闯下的祸可能进去蹲十年都不止,说不定还会将你我一起拉进去。” 王家和冷笑一声,把吹风机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开了卧室。 “什么十年以上?王家和,你给我说清楚!”龙小蔓对着丈夫的背影大喊。 “妈妈,陪松松睡觉。”儿子的喊声让冲到门口的龙小蔓顿住了脚步。 她心神不宁地哄睡了儿子,在凉台上找到正在吞云吐雾的丈夫,男人见她过来,转身朝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听完丈夫的叙述后,龙小蔓脑子里一片空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亏其他代理商不吃他那一套,不然他骗的钱就上千万了,够枪毙好几次了。”见妻子愣愣的不说话,王家和道。 此时,龙小蔓才明白今天丈夫为何对儿子发这么大脾气,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什么时候活成了父母的模式? “我们帮他把那两百万还给人家,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现在还想通过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骗钱,我是不会再帮他擦屁股,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悔都来不及。”王家和说。 “啊?”龙小蔓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这个公章是你帮他盖的吧?”王家指着手机上那份合同盖章处,冷声问。 “不是,我到哪里去拿你们公司的章?不,你是不是怀疑我去你办公室偷了你的公章?”龙小蔓看了一眼那份代理合同,否定道。 “我再怎么想护着他,也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不信任我?”她有些受伤道。 “不是你最好,那是谁帮他盖上去的?你帮忙回忆一下,他和公司的谁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王家和语气缓和道。 龙小蔓摇摇头,在王家,他们这一辈的人就有十个,加上另一半一共有十七八个人,有一大半都在骆王集团上班。 看起来人人都有可能,但又人人都没可能,他们愿意搭理龙小腾多半是因为王家和的原因,否则,以龙小腾的性子,谁愿意跟他玩? “骆轻舟后天回海城,那我就只有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他处理了。”王家和面无表情道。 “老公,还是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这样对你的影响不好,等我先把小腾叫回来再说,好歹让我父母有个心里准备……”龙小蔓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丈夫说。 王家和顿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我先咨询一下律师再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岳父岳母,我怕他们身体顶不住。” “也不要跟龙小腾说什么,他要是死皮赖脸躲起来,可能会罪上加罪,或者等骆轻舟回来,我抽空去新疆走一趟。”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照顾好孩子,以后再别什么事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姐姐让着弟弟,这种无原则的爱只会毁了咱儿子。” 这一夜,龙小蔓辗转难眠,很多往事又历历在目。 小时候,龙小腾犯错,只要父母稍微偏袒一下,弟弟都会把黑锅甩给她。 父母常跟她说:“你是姐姐,比弟弟大好几岁,让着他点又不会怎么样,你的弟弟你不疼谁疼?” 到后来,即使龙小腾不甩锅,她也会习惯性主动替他背锅,她觉得自己比弟弟大六岁,就该有个姐姐的样子。 上初中后,可能是龙小腾感受到这个姐姐对他无条件的爱,也会在某些时候为她出头,为她打架。 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弟弟慢慢开始有些崇拜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拉丝。 一放假这小子就屁颠颠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姐,我老姐”的叫,她还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她开始主动帮弟弟补习功课,无奈弟弟不爱学习,怎么补学习成绩都上不去。 有几次,假期快结束时,弟弟的作业还没做完,她经不住那小子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心一软就帮他做完了功课。 现在回想起这些,她真是懊悔不已,弟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和父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年多前,弟弟来求她帮忙还几十万的高利贷,那时候如果她帮他还了,可能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了吧? 旋即,她又觉得对这个弟弟是问心无愧的,她从一开始工作给弟弟钱花…… 弟弟上学、谈女朋友、买房、彩礼、婚礼以及父母的大笔开支几乎都是她出的。 结婚后,她继续用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填补娘家这个无底洞,刚开始丈夫没说啥,他还想办法把把小舅子弄进骆王集团工作。 可是她这个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利用上班时间打游戏,在网上跟女孩子聊天,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离开公司。 后来母亲又来求她,他们夫妻又出资给弟弟开了一间网吧,心想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让你以爱好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吧? 谁知道最后游戏厅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后来他又说要做直播带货,结果没坚持两个月就放弃了,再后来就是老婆跟他离婚…… 王家和终于不想再帮助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收回了老婆手里的经济大权,自此她这个扶弟魔就再也没有能力接济弟弟了。 “别想了,睡觉吧……”黑暗中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原来他也睡不着呀。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家和拨通了李永勇的电话,把事情大致跟对方叙述了一遍, “李总,真是非常抱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说说您的想法,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和建议去处理这件事,并极尽所能去补偿您。”王家和诚恳道。 乌市西域飞扬办公室内,李永勇的电话开着免提,李飞扬也在旁边听着。 第108章 轻舟归来 李飞扬说:“王总,我是李总的儿子李飞扬,你们按照法律程序走就行,或者你们那边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们看了后觉得不妥的地方再协商修改。” 挂掉电话,李永勇对身旁的儿子说: “代理权还是咱们家的,要不然我们再把那十家店拿回来,由你来管理?再把下面的店逐步开起来……” “爸,我志不在此,要不你借此机会跟王总提个要求,让他们在这边投资实验室和生产基地,让我负责这边的技术研发。”李飞扬说。 “技术研发很烧钱,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边地广人稀,经济水平远不如南方城市,下面有些城市根本不适合开店……”李永勇说。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从国外回来后,就心心念念想做医药研发?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信心和经验呢? “那也不一定,那可是他小舅子,诈骗二百万,不是一个小case……”李飞扬说。 翌日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机场。 “小姐,飞机要十点半才到海城机场,你现在出发是不是太早了?”赵妈问。 骆轻尘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还差五分钟才八点,现在出发确实是有点早了,但她心里着急,在家里也是坐卧难安呀。 “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机场呢,万一路上堵车,为安全起见,我还是现在就出发吧。”她在沙发上坐了十几秒,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姐,还是我送你吧。”老杜说。 “对对,看你这焦急模样,还是让小杜送你去更安全。”赵妈附和道。 “嗯,走吧。”骆轻尘不再坚持,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车离开了。 上班高峰期,路上确实有点堵,但即便这样,他们到海城机场时,也还差十分钟才九点。 “小姐,少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坐下来等吧,走来走去不累吗?”老杜问。 他们在头等舱接机处等了半个小时,骆轻尘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朝墙上的挂钟扫一眼,晃得老杜有些头晕。 晨园的每一个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像赵妈,老杜这样的老雇员,但没有人能和骆轻尘感同身受。 从前两天开始,她内心就开始激动无比,说躁动也不为过,还因此失眠,丢三落四,患得患失…… 说实话,火灾刚发生的第一年,她心中除了悲痛,还有极大的怨恨,恨世事难料、恨老天不公、恨纵火犯可恶、恨自己以往陪伴父母的时间太少…… 后来虽然她还是悲伤,但慢慢就没那么多怨恨了,一想到骆轻舟还活着,她内心还有些感谢上天…… 而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内心因感恩而快乐着,她是多么期待快点见到哥哥呀。 她坐在老杜旁边的沙发上,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内心的焦灼也慢慢消失。 母亲怀她时,身体不好,孕吐一直伴随到生产的头一个月,所以她生下来时才五斤二两,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 有人说她像个小老头,怪丑的,骆轻舟不干了,对那人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是你不会欣赏……” 那人离开后,他趴在妹妹耳边悄悄说:“妹妹,别听那人胡说八道,她才像小老头,他们全家都像小老头,我们家骆骆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那时候骆轻舟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后来她看到自己刚出生的照片,平心而论,还真是丑。 她就纳闷了,骆轻舟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呢?他身边可不乏美女的…… 经过月嫂的精心照料和父母的精心呵护,她终于露出了漂亮的端倪,并成为百日宴上,人人夸赞并抢着抱的漂亮娃娃。 母亲说那天骆轻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不让这个漂亮的奶娃娃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要谁抱的时间长了一点,他就开始从别人手里抢她。 骆轻舟陪伴她度过幼年、童年、青春期,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玩伴,更是她的护花使者。 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玩伴,更是他的小迷妹崇拜者。 他如父如兄如如师如友,他是她的榜样,也是她成长路上的见证者,他陪伴她的时间要比父母陪伴她的时间更多更长更久,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 感谢上天,在阔别两年后,能重新将他送到她身边,只是这等待太煎熬人了,从今往后,她再不愿意做那个等待者。 他今天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呢?穿大衣还是羽绒服?什么颜色?发型变了吗?他会笑盈盈上前拥抱她这个妹妹吗? 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又窜个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女孩一起回来的? “小姐,少爷的航班落地了。”老杜把这句话说了两遍,才把骆轻尘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啊?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航班提前到达啦?”骆轻尘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已经十点半啦?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相信,感觉自己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这就过了一个小时? “对,已经十点半了,你听,广播里还在播报。”老杜看了看她,有些不明白,前面她还嫌时间过得太慢,这会儿反倒说过得太快? 骆轻尘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赶紧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理了理本来就不乱的头发和衣领。 我的妈呀,这心脏怎么还突突突乱跳开了?跟心上人见面也没这么紧张吧?给哥哥接机而已,镇定!镇定! “小姐,那个是少爷吧?穿黑大衣,拖着黑色大皮箱,戴着金丝框眼镜那个高个子……” 老杜边说边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出众的年轻男人问道。 她也看到了,便踮起脚尖朝那男人招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109章 怕搞出什么笑话 她怔了一下,当看到男人冷沉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好想你呀。”当她把头靠在骆轻舟宽阔结实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子懵了,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见有人看他们,他还是用一只手托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老杜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上前接过骆轻舟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出口走去。 “骆——骆骆……”骆轻舟轻唤一声,语气生涩又局促,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失忆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记起往事,以及往事里的那些人。 女孩不理他,依旧搂紧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肆意挥洒泪水。 两年了,她等了他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心中堆积了太多情感和语言需要向至亲至爱的人倾诉。 他知道这两年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不想从他身上下来,她想要哥哥多抱她一会儿,她也是在让自己相信他真真实实在她身边,而不是晨园一梦。 “骆骆,你先下来,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尽量放柔语调说。 她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随便他们看,跟自己哥哥拥抱,我高兴我乐意,碍他们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后,她被迫长大,收起了在父母兄长跟前撒娇的权利,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御园做起了当家主母。 “哥,我们走。”她仰起脸对骆轻舟笑,随即挽起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刚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人群。 “你在找谁?”骆轻舟警觉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自己今天好像有些魔怔,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走吧。”她又仰起脸对哥哥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深显。 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吗?不,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忧了。 骆轻舟看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去泪痕,那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眸了。 虽然这两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时不时跟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也常常提醒自己,有一个叫骆轻尘的女孩是他妹妹,她在万里之外的海城等他回家。 有时候他也会憧憬,心中也会升起一丝期待。 但今天他们真的见面了,他居然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妹妹吗?可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一路上,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看,车里全是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男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 连老杜都纳闷,今天他们家小姐的话比付景鱼的话还多,她把过去两年多没有说的话,全都放在今天说了。 “少爷,小姐这是见到您回来太高兴了,她平时不爱说话的……” 老杜从后视镜里看到骆轻舟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斜睨着骆轻尘,一脸玩味的轻笑,就担心他嫌弃自家妹妹话太多,便解释道。 骆轻舟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专心开车,不要打断女孩说话。 回到晨园,佣人们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迎接骆轻舟,他们都很高兴这个家以后又有男主人了。 个个都兴高采烈,有人跑上前拉开车门,有人主动去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有人主动接过他们少爷手里的小包…… “大家都忙去吧,午饭准备好了打电话给我。”骆轻尘示意佣人把行李箱直接送到骆轻舟卧室里,自己则带着他直接上了三楼。 “哥,这是你卧室,你先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下楼吃午饭,衣帽间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 她边说边朝衣帽间走去,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内衣裤和一套浅咖色保暖家居服。 “洗完澡后换上这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她走到卧室外间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行李箱,帮哥哥收拾衣物。 “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下楼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倒倒时差。”骆轻舟说。 他其实想说,有女人在这里,我没法安心洗漱睡觉。 “哥,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不饿吗?”骆轻尘问。 “我早餐吃得太饱,现在还不饿。”骆轻舟说。 骆轻尘怎会不知道,头等舱食物丰富,他不饿也说得过去,她只不过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好吧,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提前准备。”骆轻尘问。 “我不挑食,你看着办就行。”骆轻舟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骆轻尘只得悻悻离开。 晚上,骆轻尘怕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吃饭,哥哥会觉得太冷清,便把晨园几个小组长和管家赵妈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让骆轻舟跟他们熟悉一下。 晚饭后,骆轻尘带哥哥去院子里散步,他们边走边说话。 “哥,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周六我们在海城酒店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把大伯二伯和姑姑他们三家人,以及公司高管都叫来聚聚。” 骆轻舟点头,他抬眸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想得挺周到,自己失去记忆,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人。 “骆骆,你今晚方便把周六要参加接风宴的人列个名单给我吗?”骆轻舟问。 “没问题,我正想等你休息好了再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被漏掉的。” “你还有什么重要朋友想邀请,都可以告诉我,我明天亲自打电话给他们。”骆轻尘说。 “我这两年,什么都记不起,怕周六晚上搞出什么笑话……” 第110 求关注的女孩 “明白,晚上我加个班,做一个思维导图,肯定让你对他们的信息一目了然。”骆轻尘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立刻回复道。 骆轻舟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轻松,他开始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了。 他们兄妹以前应该相处得不错……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骆轻舟回了自己的卧室,骆轻尘则去书房制作思维导图。 两个多小时后,她将做好的思维导图发给骆轻舟,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收拾好躺到床上时,突然又想起什么。 “哥,思维导图你看了吗?”她站在骆轻舟卧室门口,抬头问门口的男人。 骆轻舟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扶门而立,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部分光线,刚好把骆轻尘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女孩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睡裙,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长款棉衣,专门用来晚上起夜时披的,轻薄又保暖。 她仰脸看着那张俊脸,由于背着光,男人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还没有。”骆轻舟冷声道,他低垂的视线从骆轻尘领口往上移。 后者好似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她自己看不到什么,而高临下的男人正好从她领口看她了雪白的柔软,若隐若现。 “哥,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不喜欢吗?”骆轻尘紧了紧外套问,她记得哥哥从来不穿黑色睡衣的。 “这件睡衣我穿习惯了,不早了,你赶快去睡吧,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再问你。”骆轻舟温声道。 这时,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似刻意让自己变得温和可亲,变得更像她的哥哥。 骆轻尘悻悻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对自己有些疏离?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吧? 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先把她拉进屋去,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或者直接把她提溜到自己床上,再叮嘱她夜间穿着睡衣站在过道上容易感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笑了,小女孩长大了,已经学会照顾好自己了,没必要再事事苛求哥哥的关注了…… 可是,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躺进自己的被窝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样伤心,就是肖泽凯当初带着锦然回来说要跟她离婚时,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 哥哥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房间里住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心呢? 她总觉得,今天见到的哥哥跟以前的哥哥不一样,他们之间太生疏了,她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渴望已久的那种爱。 这两年多了,她以为远在异国他乡的哥哥,也在同样思念着她;久别重逢时,他也会跟她一样热烈拥抱她,跟她说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种种遭遇…… 然而他没有,大多时候,他都是在默默听她说,而他的思绪好像有些游离,游离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他不会是爱上国外哪个姑娘了吧? 可是,不管他爱上谁,他始终是她的哥哥,她最亲最爱的哥哥,是他们的父母给她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年多了,她渴望他的爱两年多了,她需要他像小时候那样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她需要听他说:“骆骆,我好想你呀!” 然而,他却没能给她同样的回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吗? 她突然想起李飞扬,想起在乌市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喝她喝过的东西,想起他主牵她的手,想起他看她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她还在极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否又梦见他了,然而却没有。 她有些纳闷,自己旅游回来后,明明不止一次想到他们,尤其是昨晚,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想念着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而他们却没再到她梦里来。 周六晚上,海城的一个宴会厅里,有十来桌人正在为骆轻舟接风洗尘。 而楼上的另外一个小包厢里,是肖泽凯为岳母预定的生日宴。 当肖泽凯和锦然走进包房时,二老已经提前到了。 “然然,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那么冷,落下产后风寒就不好了。” “不怕,你看我裹得多严实,妈,你接到阿辉的电话了吧?”锦然问。 鲁二瑾点头。 “阿辉出差来不了,我婆婆又突然不舒服,肖泽灵在家陪她也来不了,要是我再不来,这生日宴岂不是太冷清了?”锦然说。 本来她可以不来的,但她临时决定来协助吴越宁他们,好早点拿到那一千万,再顺便看看吴越宁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怎么不提前取消掉?在家自己做着吃还省钱。”鲁二瑾问。 “难得你女婿一片孝心,再说人家酒店都准备好原材料了,临时取消不太好。”锦然说。 四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服务员推门来上菜,这时,锦然看见门口的吴越宁,赶紧对肖泽凯使了个眼色。 “吴总,这么巧?你也来这边吃饭?”肖泽凯对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一男一女点头微笑道。 “我就说看着像你们两口子,没想到还真是,你们这是家宴还是?锦市长也在呀?” 吴越宁一脸后知后觉认出市长大人的模样,表情和肢体语言拿捏得非常自然。 “吴总,今天是我岳母生日,爸,妈,这是我朋友吴越宁,这位是?”肖泽凯跟岳父岳母介绍完吴越宁,又指着她旁边的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 “市长,市长夫人,这是我同事刘鹏,我们今晚约了客户在隔壁包房吃饭,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为阿姨庆生了。”吴越宁热情道。 “没关系,你们赶紧去接待客户,别影响了生意。”锦市长和蔼道。 “谢谢市长关心,我们就不打扰了。”吴越宁笑道。 “小吴,他们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刘鹏对吴越宁晃了晃手机,无可奈何道。 吴越宁摇摇头,一脸无奈和失望…… 第111章 嫂子,谢谢你 “我也是经常被客户放鸽子,现在赚钱不容易,别太难过,要不你们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肖泽凯看了看他们,又看了岳父岳母道。 “爸,反正这一桌子菜,我们四个也吃不完,不如让他们留下来,这样我妈的生日也更热闹?”锦然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父母每年过生日,都要我们姊妹几个一起给他们过,我妈说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怕孤独,就喜欢人多热闹。”吴越宁赶紧说。 “我父母也经常这么说,不管是过年过节还是过生日,他们都喜欢人多热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鹏说着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今天没给阿姨准备生日礼物,今晚这顿饭就由我们来买单。”吴越宁说。 “那可不行,你们在这边吃,那你们订的那桌子饭菜不就浪费啦?”锦仰望说。 “市长,您太体贴我们了,我们订的只是三人餐,饭菜不多,可以退的。”吴越宁说。 “能退就最好,那你们就一起吃吧,我正愁吃不完浪费呢。”鲁二瑾边说边想,今天这桌子饭菜不便宜,既然有人愿意买单,她何乐而不为? 锦仰望当然懂老婆的心思,他跟女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肖泽凯起身走出包厢门。 几分钟后,他笑盈盈回到包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越宁一眼。 岳父叫他先去把单买了,结果人家告诉他一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想都不用想,此人肯定是吴越宁。 她要买单就由她买吧,反正自己手头也不是很宽裕,只要岳父认为是他这个女婿买的就行。 他们刚开吃几分钟,服务员就拎着一瓶酒推门而入。 “阿凯,你和你爸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们怎么还订了酒?”鲁二瑾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道。 “我没订酒呀……?”锦然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服务员手里那瓶昂贵的五粮液,一脸疑惑道。 “不是我要的,你是不是送错房间了?”肖泽凯看向服务员。 “不好意思,是我订的。”吴越宁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瓶酒,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姐,你先别走,帮我们把这瓶酒退了,今晚我们都要开车,不能喝酒。” 锦仰望对着那位服务员的背影喊道,对方好似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出了包厢。 “市长,这是我们之前预定的,我和那个失约的客户都好这口,他不来我们就自己喝,您放心,我不用公款吃喝。” 说话间,刘鹏已经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嗯,味道不错,市长,您也尝尝,等一下叫小吴送你们回去。” 吴越宁早就从锦然那里打听到她父亲的喜好,知道锦仰望好这一口,所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 虽然这位大人自控力很强,很少在外人面前喝酒,但平素在家里他就抵挡不住这口浓厚醇香的享受。 锦仰望见刘鹏已经把酒打开,又自己先喝了一口,就放松了戒备,再一闻到那酒香,他就忍不住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嗯,不错。”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场生日宴,只有刘鹏和锦仰望两人在慢饮细品,大家边吃边聊,话题都是些琐碎家常。 吴越宁更喜欢聊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意在为自己树立“孝女”人设,由此博得市长大人好感。 刘鹏则有一搭没一搭附和她一句,还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家隐私,后又一副心疼理解父亲的不容易的表情。 原来他的父亲跟锦仰望一样,也是在他母亲去世后续弦,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后来父亲和继母又生了一个弟弟…… “自从我自己做了父亲,才理解自己的父亲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又当爹又当妈……” “两个儿子抢夺父爱,反目成仇,我想,我爸那时的处境,应该跟我现在差不多,被我妈和老婆前后夹击,稍有不慎,便会腹背受敌,粉身碎骨。” 说罢,三个男人相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肖泽凯对此也感同身受。 六人聊得甚欢,直到服务员端来生日蛋糕,吴越宁和刘鹏也没说过一句工作上的事,对一些敏感话题更是避之不及,反正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阿姨,从我这个角度看您,太美了,最起码年轻十几岁,我给您和市长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吧?”吴越宁掏出手机道。 给那一家四口拍了好多张照片后,吴越宁又说:“刘总,你也跟市长照一张,顺便沾沾阿姨生日宴的福气。” 到这儿,锦然才算看出来他们要跟自己父亲吃这餐饭的目的。 两人不仅成功跟锦仰望合影,最后还跟他们全家合影留念,宛若锦家全家福里相亲相爱的一份子。 酒足饭饱后,刘鹏和鲁二瑾扶着微醺的锦仰望,吴越宁则跟在他们后面,四人准备先行离开。 “还剩半瓶酒。”肖泽凯拎起桌上的小半瓶酒追上去塞到吴越宁手里。 吴越宁也没推辞,寻思着等一下直接放在锦仰望车上。 离开包间,锦然和肖泽凯一起去了卫生间,由于那层的卫生间正在维修,他们就去了楼下那层卫生间,完了夫妻俩才一起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有人在喊肖泽凯的名字。 “欧阳朴素?你怎么在这里?”肖泽凯吃惊道。 “我来海城办事,就住在这楼上,你的小青梅呢?”欧阳朴素扫了一眼电梯门口挽着肖泽凯胳膊的锦然,好奇道。 肖泽凯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对方,就听到有人喊道:“等一下,麻烦你们等一下。” 还站在电梯外的锦然赶紧伸手按住电梯,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约摸一米七五,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女人道别。 “骆轻尘?”她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高,但电梯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 “凯哥,那不是你的小青梅吗?”欧阳朴素探出脑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骆轻尘,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跨在电梯门上的肖泽凯,又看了看锦然。 “老公,赶紧走。”锦然见肖泽凯看骆轻尘的眼神,心中酸溜溜的,一股妒气直冲脑门,拉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王总,刚跟你一起的女孩是骆轻尘吧?”欧阳朴素问刚走到电梯门口的男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后,他快速闪出电梯,在电梯关上的一瞬,又扭头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嫂子,谢谢你!” 第112章 都比肖泽凯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泽凯一眼,迈步朝骆轻尘走去…… “老公,他这是在感谢谁?”锦然问,见肖泽凯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她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刚进来的男人。 “他刚喊的是——嫂子,我不是母的,别这样看着我。”王翱淡淡道。 电梯里就他们三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他喊的“嫂子”就只能是锦然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呀?他谢我什么?”锦然莫名其妙道。 “你认识骆轻尘吧?他好像是为骆轻尘恢复单身而感谢你……”王翱说。 “啊?刚才那小屁孩喜欢骆轻尘?”锦然有些吃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是京城一哥。”王翱淡淡道。 “怎么可能?他叫欧阳朴素,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还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他是农民,在京郊有一个农场,家里确实有些钱。”肖泽凯说。 “他是你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小呢?”锦然问。 “人家十五六岁就上大学,十八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他父家权侵朝野,母家富可敌国……” 锦然越听越觉得离谱,转头向丈夫求证,见肖泽凯一脸茫然地摇头,她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人家家教好,为人低调,不像有些人顶着父母的名头在外面横行霸道。” 男人话音刚落,电梯也到了负一层停车场,电梯门一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锦然,甩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句 “锦小姐,谢谢你!”还在耳边回荡,锦然望着男人的背影,木然思索:怎么又是这句话,他认识我吗? 她挽着丈夫的胳膊,机械地跟在那男人身后,见他钻进一辆劳斯莱斯,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他怎么认识你?”肖泽凯望着远去的劳斯莱斯,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锦然脑海里盘旋一会儿了,她几乎把这些年自己接触过的男人都搜了个遍,却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皮相中等偏上,清瘦儒雅,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实则已经三十六岁的男人,正是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 他本不是骆轻尘邀请来的座上宾,今天却不请自来,他自称是骆轻舟的朋友,说得知好友归来,就主动过来为他接风洗尘。 刚好骆轻尘前两天听大堂哥说起过他,今晚就格外关注他,饭后还将他送到门口。 骆轻舟虽然失忆了,但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乘机攀附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帮哥哥把把关。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老公,你知道他是谁吗?”锦然茫然道。 “刚才我听欧阳朴素喊他王总,该不会是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吧?他好像去过我们银行。”肖泽凯说。 “啥?长生王集团的王翱?他跟骆轻尘在海城酒店干嘛?”锦然又是一惊。 今晚她的惊喜太多了,不,应该是惊吓。 她认为,骆轻尘大学刚毕业父母就去世了,不,接着就跟肖泽凯结婚,再接下来就是在御园做老妈子,服侍婆母和小叔子,小姑子两年。 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怎么会跟王翱这样的商业大佬有交集? 她又想起王翱最后那句话——锦小姐,谢谢你!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在谢谢她让骆轻尘恢复单身?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骆轻尘不配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而此刻,肖泽凯也正在想欧阳朴素说的最后一句话——嫂子,谢谢你! 还有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意味深长,王翱说,他是在感谢锦然让骆轻尘恢复单身? 肖泽凯突然想起,欧阳朴素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凯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羡慕过任何人,但我羡慕你有骆轻尘那样的小青梅。 大四那年,骆轻尘到他们学校来看他,他带她到他们宿舍坐了一会儿,那天,宿舍只有欧阳朴素一个人在。 中午,她要请肖泽凯吃饭,欧阳朴素非要跟他们一起去。 吃饭时,那小子居然跟骆轻尘聊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肖泽凯甚至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自己只是一个电灯泡。 午饭后,骆轻尘就走了,他和欧阳朴素一起回学校的路上,那小子对他说:“凯哥,你配不上她,我跟她才是同一类人。” 当时他就没把这话当一回事,总觉得这小子比骆轻尘还小一岁,天真得不得了,他们都把他当作一个小屁孩。 这孩子虽说智商很高,但在感情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骆轻尘也把他当弟弟一样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看对方的眼神就有些拉丝,不像是喜欢,倒像是聪明人之间的相互欣赏。 “老公,那个欧阳?他真是京城一哥吗?他的姓和他的长相,还真跟那个欧阳领导一样?”锦然问旁边的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肖泽凯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凝重地望着霓虹闪烁的夜。 上大学时,这小子学习之余不是抱着手机玩,就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玩。 他们宿舍的人都以为他仗着自己聪明,早早把作业做完,余下的时间就全用在网游上了。 真没想到人家那是在网上做生意…… “他认识骆轻尘?”锦然又问。 肖泽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锦然心一紧,身体有些颤抖,难道两个男人都喜欢骆轻尘? 不会的,不可能,她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骆轻尘,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阳光明媚,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比肖泽凯强,那骆轻尘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肖泽凯? 第113章 扎心的事实 欧阳朴素身材修长,皮肤冷白,浓眉大眼,鼻如雕刻,皓齿红唇,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这男人比绝色美女还要勾魂,最重要他看起来干净明媚,吃起来应该也很美味…… 锦然有些心神荡漾,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很昂贵的奶糖,高贵的奶白包裹着丝丝柔滑,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回味悠长,至今难忘…… 这晚,锦然洗漱完后,一个人在浴室的镜子前站了许久,她从头到脚欣赏着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令自己满意的。 她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腰肢,迈着小碎步,摆出各种姿势。 她惊叹自己的美,细腻光滑的皮肤,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被镜子里这风情万种,妖艳妩媚的女人所吸引。 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优秀男人追捧,可今天那两个优秀男人,为什么都不用正眼瞧她呢?真是有眼无珠! 他们为什么会喜欢骆轻尘?那女人矮小瘦弱,像一个没长开的孩子,男人看了她怎么会有“食欲”? 她除了比自己有钱还有什么?对,她还拥有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 而自己呢?父亲明知道她的存在,还硬着心肠抛弃她们母女,去跟王思瑾的母亲结婚。 如果没有王守玉的出现,她锦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她也是市长大人名正言顺的嫡女,海城一姐,而不是保姆的女儿。 海城一姐配京城一哥,名正言顺,门当户对,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母亲是保姆上位,说她占了王思瑾的位置。 都是父母造的孽,父亲是见异思迁的陈世美,母亲是留不住男人的窝囊废…… 都是骆轻尘的错,她不该出生在如此有钱有爱的家庭…… 她却完全不去想:如果锦仰望不娶王守玉,如果王守玉的父亲不栽培他,提拔他,他锦仰望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老婆,你洗好没有?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肖泽凯敲门道。 “你叫什么叫?”锦然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赶紧裹上浴巾去给老公开门。 肖泽凯推门而入,看都没看她一眼,脱掉衣服,径直走进玻璃隔间,一会儿便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 “老公,让我冲一下。”她走进去,贴着男人后背,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你不是刚洗过吗,身上怎么凉凉的?”肖泽凯问,以为她又要勾引自己,这套她最会。 “你帮我把浴缸放满水,我突然感觉有点冷,想在热水里泡一下。”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在镜子前站的时间太长。 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坐月子,要是落下什么月子病,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得赶紧暖暖身子。 浴室里热气氤氲,躺在浴缸里的女人身体开始升温,脑子里又出现欧阳朴素那只小奶狗的盛世容颜。 “老公,帮我挠挠背。”她对花洒下的男人说。 肖泽凯弯腰把挠背的工具递给她,却不料被她一把带进浴缸里。 夫妻二人在浴缸里缠绵了一回,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前妻,女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欧阳朴素。 他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有那么多比自己优秀的男人喜欢骆轻尘呢? 她想:肖泽凯曾经也是我喜欢的小奶狗类型,但今天见识过那张盛世容颜后,怎么突然感觉眼前这小老公也没那么香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欧阳各方面都碾压肖泽凯。 夫妻二人上床后,肖泽凯很快就睡着了,而锦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阻止欧阳朴素和王翱这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上骆轻尘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目前她对这两个男人还不了解,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侧身摸过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欧阳朴素的名字,下面一片空白。 当她输入京城一哥后,下面倒是出现了好几个标题,她点进去一看,都是些类似网店名等营销噱头的东西。 再输入长生王集团总裁,下面立刻跳出王翱的名字头像和简介:三十六岁,毕业于名校,头衔还挺多的。 看完长生王集团的介绍后,她想:长生王集团跟骆王集团应该是竞争对手,王翱怎么可能喜欢骆轻尘?况且他比骆轻尘大十多岁,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pass掉一个,还有一个,欧阳朴素跟骆轻尘年龄相仿,家世背景也匹配,应该先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才对。 不对,不对,欧阳父母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娶一个离过婚,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进门? 思及此,她心头一阵狂喜。 骆轻尘除了没自己高,没自己丰满妩媚,没自己了解男人外,她还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离婚和不育。 这两点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吧?尤其是像欧阳家那样有名望的大家族,更不可能让断子绝孙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任何一个儿孙身上。 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账户上就多一千万,吴越宁承诺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便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准备安心睡觉。 “骆骆,骆骆……”旁边男人突然低声呢喃,那声音听了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肖泽凯脸上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熟悉的是,他每次向她索取前的那种暧昧又急切的神情…… 陌生的是,男人对洁白无瑕心仪的女人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与仰慕…… 她将手轻轻探进被窝,感觉到睡梦中的男人身体有了变化后,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怒气喷薄而出,手指轻轻搭在那里…… “骆骆……”男人低吟一声,女人不由得紧握拳头,牙齿咯咯作响,男人猛然惊醒。 “你干什么?”肖泽凯睁眼就看见一张可怖又森冷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又惊又气,身上的坚挺像皮球突然就泄了气。 那咻的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是那么的刺耳,不,是扎心,也扎手,女人缩回手…… 第114章 骆轻尘,你给我等着 原来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这男人心里一直装着他前妻? “你梦到谁了?”锦然冷声问。 “没梦到谁。”男人淡淡吐出八个字后,翻身背对着女人。 “我打扰你好事了,不高兴?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女人继续问。 男人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不想再对她说一句话。 刚才他梦到新婚之夜,他的新娘穿着洁白婚纱,娉娉婷婷朝他走来,他从岳父手中牵过那只绵软微凉的手,两人一起步入洞房。 他揭开她的头纱,见她正朝他微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纯真、娇羞、美丽又美好。 他托住她的头,俯身吻住她的唇,他的小青梅原来是如此清香甜美,让他唇齿留香…… 多美好的梦,竟然被这女人搅和了,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患得患失…… 女人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骆轻尘,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了月子再慢慢收拾你。 接风宴的第二天是周日,骆轻尘没有出门,骆轻舟也没出门,兄妹俩在晨园窝了一整天。 今天是圣诞节,王思瑾本想约她一起去养老院陪外公看节目,再带外公出去吃顿饭,但被她拒绝了。 “思思,不好意思,我哥才回来,我得好好陪陪他,下次我再跟你一起陪外公吃饭,好不好?”骆轻尘说。 “好,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那么好,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成天粘着他。”王思瑾羡慕道。 “你不是有一个阮哥哥吗?叫他陪你去呗。”骆轻尘笑道。 “你又笑话我,不跟你说了。”王思瑾说完便挂了电话。 吃早餐的时候,骆轻尘问:“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我陪你去哪里走走?” “不用,我在家看看文件,两年多没碰公司业务,有很多东西都生疏了,今天必须要恶补一下。”骆轻舟喝了一口牛奶道。 “你去玩你的,不用管我。”见骆轻尘没说话,他又补充一句。 骆轻尘有些失望,她本想他会主动提出来一起去墓地看看父母,然后再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回来三四天了,骆轻舟还没主动问过父母一句,而她却有一肚子话想对哥哥说。 他们在一起的二十一年,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有太多甜蜜过往,有太多可以共情的往事。 她也想听他说说这两年他在国外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他的心路历程,她想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悲伤。 然而,他却只字不提,看起来也不想听她这两年的经历,她堆积两年的情感也就没有了出口。 喝完杯中的牛奶,她便闷闷的,低垂着脑袋离开餐桌。 “骆骆,家里有全家福吗?”骆轻舟突然问。 骆轻尘转身愣愣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手机里的也行,发给我看看,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 骆轻尘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又折返回去,坐在他旁边,笑盈盈道:“哥,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爸妈?” “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周一,我要去上班,需要熟悉的东西太多。”骆轻舟说。 “工作永远都干不完,反正堂哥还没正式跟你交接,今天你就再休息一天,以后有你干不完的活。”骆轻尘拉着哥哥的手道。 “爸妈一直都在我这里。”骆轻舟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 “还有这屋里屋外的一切,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们,早几天去晚几天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也许爸妈更希望我把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让每位员工都有好日子过,给国家纳更多的税,做更多的公益……” 理是那个理,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是两年前,骆轻尘肯定会死皮赖脸,撒娇卖萌也要拉他一起去。 从前,她不跟他讲理,只跟他讲情;从前的骆轻舟,也只跟妹妹讲情,很少跟她讲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不敢在骆轻舟跟前撒娇卖萌耍赖皮,因为她感觉这男人气场有点冷,严肃又生疏,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骆轻舟。 但她还是愿意在家中待着,好让他有问题随时可以找到她。 因为她理解他这两年独在异乡的孤独与悲凉,猜测他亲历那场大火后,心中肯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印痕。 周一董事会结束后,王家和向骆轻舟做了部分工作的交接,还有一部分工作继续由他担任。 以后,骆轻舟是集团总裁,王家和是集团副总裁,两人相辅相成共同管理骆王集团。 王家和把自己小舅子的事跟骆轻舟说了,骆轻舟建议他不要在董事会上公布此事。 “王总,不管你是不是我堂哥,我都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骆轻舟严肃道。 “谢谢骆总的信任。”王家和有些感动道。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骆轻舟道。 “可能会让骆骆陪我去一趟乌市,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保证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王家和说。 起初,王家和并未打算让骆轻尘跟他一起去乌市,后来想到她跟李家有些交情,有她一起去或许沟通起来更顺畅。 骆轻尘听大堂哥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她正好也想见见李飞扬。 她以为李飞扬会亲自去机场接他们,当他看到李父时,便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最终都没看到那个她想见的男人。 “王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小骆,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李永勇跟王家和热情握手,转头看到一旁的骆轻尘后,他有些惊讶,道。 “李总这不也亲自来接我们了吗?小骆是我助理,因为她对这件事比较熟悉,所以这次总部就让她陪我一起来了。” “我们骆总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他一听这事,就立马派我们过来,并一再叮嘱我们要尽量听取你们这边的意见,还说不能寒了加盟商的心……” 王家和的话让李永勇很受用,他心中对骆王集团的不满正一点点改观。 “小骆,你不是自由自在的画家吗?什么时候做了王总的助理?”李永勇问。 第115章 满心失望 “李叔,画画是我的爱好,我也时不时去上一下班,这样才能养得起我的爱好呀。”骆轻尘笑道。 李永勇没再说话,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家公司。 “李总好!” “李总好!” 走进公司大门,要路过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然后穿过一条走廊才到总裁办公室。 这一路上都有员工跟李永勇打招呼,骆轻尘一进门就四处环顾,直到走进总裁办公室,她也没见到李飞扬的身影。 “李总,李少不在?”在沙发上坐下后,王家和问。 “不在,他前几天出差去了。”李永勇漫不经心道。 骆轻尘虽然满心失望,但脸上却尽可能不露声色。 双方沟通的结果是,将马博父亲给龙小腾的两百万加盟费退回一百五十万,作为公司对李家的赔偿。 余下那五十万加上李家前几年交给公司的五十万代理费,一共一百万作为李家和马家一起拿下全疆代理权的代理费。 以后这边的市场由他们两家共同经营。 乌市原有的十家王骆堂药店要立马改回原名,至于怎么分配它们和下面城市的经营权,要由他们两家去协商解决。 来疆之前,王家和和骆轻尘就谈过这个问题,如果李家非要告马家和龙小腾,他们也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一来,不但马家和龙小腾会吃官司,龙小腾是一定会坐牢,马家也不一定能跑掉,还会牵扯骆王集团。 马家被告后,肯定会记恨上李家和骆王集团,如果此时长生王集团等同行乘虚而入,利用乌市这十家王骆堂一点点侵占骆王堂在全国的市场。 “两败俱伤的事我们不做,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有错,如果两年前不是我儿子出车祸九死一生,我们也会像东北加盟商一样,死守阵地……” 李永勇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另外一方面,马家在乌市是有些势力的,撕破脸对李家没什么好处。 再说,他知道自己儿子志不在此,老婆陪儿子从国外回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就一直处于退休状态。 现在,他们夫妻的最大心愿就是——全家人平安稳妥,健康快乐享受天伦之乐。 诈骗马家两百万的人是王家和的小舅子,确实也因此损害了他们李家的利益。 既然王总态度如此诚恳,他们何不趁机卖他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真能用的上他呢? “我现在没精力去发展乌市以外的加盟店,我只要乌市这十家店,因为那都是我们夫妻俩之前花精力搞起来的。”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全部让马家那边去做,把他们的时间资金成本扣除下来,每年分一半利润给我就好。”李永勇说。 王家和和骆轻尘都觉得对方提的条件不算苛刻,还给马家留了一条活路,便答应明天再约见马家人谈谈。 “李叔,下班时间到了,今晚我请你们全家人吃饭,上次过来叨扰了你们那么多天,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们。”骆轻尘道。 “你们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肯定是我尽地主之谊才对,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安排!”李永勇看了一眼腕表道。 “李叔,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呗,我也好久没见飞舞和阿姨了,把江榕母子和龙莹莹也叫上,人多热闹。” “您叫司机回去接他们,我们刚好先去酒店放行李,再洗漱一下,换件衣服,一会儿再碰头。”骆轻尘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她不仅想请他们吃饭,最重要的是想探听一下江榕母子,龙莹莹和李飞扬之间的三角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不定她离开的这一个来月,又有李飞扬的其他“烂桃花”加入了这场战斗,这样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小骆,你阿姨说天冷不想出门,让我带你们到家里去吃饭,她正在等你们回复,看你们想吃什么,好叫厨娘加菜。” 李永勇正在跟老婆通电话,扭头看了看骆轻尘和王家和,等他们回复。 骆轻尘听出了电话里李母的声音,对着李永勇的手机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厨娘做的饭菜我都爱吃。” 又回头问王家和:“王总,您想吃什么?我上次在李叔家吃过的那个炒烤羊肉和土豆红烧牛肉挺好吃的。” 王家和本想拒绝,他觉得去加盟商家里吃饭不太妥,出发前,他就打算今晚请李家父子一起吃饭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太爱结交朋友的小堂妹,今天竟如此放得开,她跟李家人才认识多久?关系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正晃神间,骆轻尘又问了一句,他这才说:“都行,那我们今晚就叨扰李总了。” 他们到李家时,饭菜正在陆续上桌,李母和李飞舞上前迎他们,李飞舞拉着骆轻尘的手说:“骆骆,真高兴又看到你,你是不是胖了点?” “阿姨,飞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胖了吗?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呢?”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闲聊了几分钟,菜就上齐了,李母邀请他们入座。 “王总,喜欢吃啥就自己动手,别客气,家常便饭,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小骆,你也自己动手。”五人都落座后,李父客气道。 没见到江榕母子和龙莹莹,骆轻尘觉得奇怪,就算龙莹莹回家了,江榕母子应该还赖在这里才对呀。 毕竟这才过去一个月,亲子鉴定都做了,这场宅斗剧应该没这么快就收场吧? 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假装不经意问:“阿姨,龙莹莹和江榕她们都去哪里了?没有他们在感觉有点冷清……” “主要是我哥不在,才感觉家里好冷清,骆骆,要不你这次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哥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屁颠屁颠跑回来。”李飞舞道。 李永勇咳了一声…… 李母赶紧接话道:“江榕母子和莹莹都离开我家十多天了,快元旦了,她们都想回家陪父母过年。” “也是。”王家和点头附和道。 骆轻尘想,堂哥又不认识江榕和龙莹莹,他附和哪门子劲儿? 第116章 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五天就是元旦了,王总,你们这次要在这边过节了吧?”李永勇问。 “不好说,等我们明天跟马总见面后才知道,应该能赶回去过节。” “走之前我会以集团总部的名义请李总你们全家吃顿饭,希望到时候阿姨和令爱都不要拒绝才好。”王家和看看李母和李飞舞道。 “王总你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一定到场。”李母道。 王家和的计划是走之前把李马两家约到一起吃顿饭,顺便撮合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吃饭间,李母有些心神不宁,中间看了两三次手机,好像在等谁的重要信息或者电话。 今天下午,丈夫告诉她骆轻尘他们要来家里吃饭时,她就给儿子发信息说了。 骆轻尘他们刚进门时,她还趁对方没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儿子。 儿子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去江榕老家,找他们母子重新做亲子鉴定,来为自己洗白。 如今,他既已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从前他们夫妻俩成天为生意奔波忙碌,忽略了对孩子的陪伴,从前他们也从未担心过会失去孩子。 自从两年前,李飞扬出车祸后,他们才突然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孩子,这种感觉,并未因李飞扬康复归来而消失。 尤其是李母,在国外陪伴儿子康复的这两年,她一直处在一种磨人的患得患失中,这种感觉回家后稍有好转,但并未消失。 她明白儿大不由娘,所以想用龙莹莹、江榕母子留住儿子,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 现在,她又想用骆轻尘吸引儿子回家…… 为什么信息发出去这么久了,儿子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呢?难道儿子不喜欢骆轻尘? 回国这段时间,她总担心一觉醒来,李飞扬就不见了。 上个月,骆轻尘到她家里来后,她又担心儿子跟这女人跑到海城去,所以她就想用龙莹莹把儿子留在身边。 后来江榕带着孩子出现了,亲子鉴定出来后,她喜出望外,心想这下儿子总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吧? 只要她能留住江榕母子,就能把儿子拴在自己身边。 谁知道李飞扬那么固执,非要自己带着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不然就一个人搬出去住。 江榕见李飞扬容不下他们母子,甚至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抗争到底,所以李飞扬搬出去没几天,她便带着孩子偷偷回老家去了。 离开的第二天她还给李母发信息,让她不要挂念他们母子,也不要去找他们。 说她不希望李母为了他们而母子反目成仇,说既然她敢生下孩子,就会对孩子负责到底,让他们不要担心。 她还说自己虽然跟龙莹莹才相处了几天,但她感觉得出龙莹莹很喜欢李飞扬,说龙莹莹和李飞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说自己配不上李飞扬。 她说了龙莹莹不少好话,她还说骆轻尘也不错,就是家太远了,不像龙莹莹知根知底,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龙莹莹更适合李飞扬。 李母看了她的信息后,还一个劲在丈夫和儿女跟前夸江榕好,她给李飞扬两个选择:要不跟龙莹莹相处看看,要不去把江榕母子追回来。 李母不知道的是,江榕跟龙莹莹是远房亲戚,当初江榕在乌市医院的工作还是通过龙莹莹家托关系找到的。 乌市的亲子鉴定也是龙莹莹托关系花钱做了手脚的结果。 江榕确实是未婚怀孕生子,还因此丢了乌市的工作,她孩子的父亲龙莹莹也不知道是谁。 她这两年一个人拖着孩子不容易,中途孩子生了一场大病,她向龙莹莹借了十万块钱,至今都没还。 龙莹莹承诺,只要江榕带着孩子过来演一场“千里寻夫,寻父记”的戏码,目的是把骆轻尘和李飞扬拆散。 只要她能把骆轻尘气走,龙莹莹就不让她还钱,事成后还会再给她十万元报酬。 江榕在踏进李家别墅,见到李飞扬的那一刻,便开始春心萌动,想入非非,所以那天她的表演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容易且真切。 做完亲子鉴定后,见到李家父母对她儿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的那一刻,她就更入戏了,甚至认为自己当初真跟李飞扬在一起过。 只是她没想到,李飞扬虽然失忆,却没失心。 他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甚至还那么坚定要求重新做亲子鉴定。 她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只是在演戏,如果想觊觎李飞扬只会死得很惨。 她得赶紧拿到龙莹莹承诺给她的钱跑路,否则最后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惹一身骚。 江榕带着孩子识趣离开后,龙莹莹得意登场表演。 可无论她怎么表示她不介意李飞扬的过去,还说如果江榕愿意留下孩子,她愿意把那孩子视如己出。 可惜她的话只能迷惑感动李母,李飞扬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听她说完便甩门而去。 最后龙莹莹只有灰溜溜离开,不仅赔了二十万,还赔上了自己的尊严。 江榕的离开,并未让这场闹剧结束,只要李父李母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们的孙子,这事儿就没完。 所以李飞扬才专门去了一趟江榕的老家,找到江榕后,他依旧坚持跟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后,李飞扬问她:“他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去乌市闹一场?” “飞扬,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以为那晚我们喝醉后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左邻右舍,这两年,我确实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一个人默默承受未婚生子的痛,请你原谅我。” 江榕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飞扬便没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江榕都没有出卖龙莹莹,因为她还不起龙莹莹的钱,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有了龙莹莹给的这笔钱,他们会好过点。 说来也奇怪,当李飞扬将这个结果告诉母亲后,李母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似的。 当然,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第117章 只手遮天 兄妹俩从李家出来后,在回酒店的路上,骆轻尘问:“大哥,你说龙小腾今晚会去酒店找你吗?” “他已经在酒店大堂等我了。”王家和说。 “他就不怕马家人告他?”骆轻尘问。 “肯定怕呀,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找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去找李马两家人协商才妥当,只有我才能填补那两百万空缺。” ”他也知道,如果让你哥和董事会插手,他会死得很惨。”王家和说。 “他把那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你真要替他还两百万?我觉得人家要是告他,何止两百万,还要罚款吧?”骆轻尘说。 “过来前我跟你嫂子和我岳父岳母承诺过的,谁叫我摊上这么一家人呢?骆骆,要是你会怎么做?” 骆轻尘摇摇头,她不也在肖家人身上花了好几百万吗?如今还不是人财两空? “你放心,这次我会让他吃点苦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安抚他,让他把事情的详情全倒出来,接下来我才知道怎么跟马总谈。”王家和无奈道。 “那等一下你先带他上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了,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进去。”骆轻尘道。 龙小腾在酒店大堂看到王家和后,小心翼翼迎上去跟姐夫打招呼,发现对方面色平静,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姐夫,我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都还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他小心翼翼道。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姐夫气色不好,跟他发脾气,他就主动请姐夫吃饭。 如果姐夫脸色好,不跟他发脾气,还对他笑,他就叫姐夫请他吃大餐。 “我吃过饭了,你自己叫外卖吧。”王家和淡淡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摸不透姐夫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回到酒店房间,王家和并未跟他发脾气,还和颜悦色问他这两年在这边过得怎么样?都做过什么工作?现在又在哪里做事? 见姐夫关心他,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边吃饭边跟姐夫讲述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两年他出门在外的种种不易。 原来,这小子开网吧失败后,就不想再出去上班,天天在家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做陪练。 刚开始,他每月还能赚点钱,除了解决自己的温饱外,还能上交一两千元的生活费。 他父母每月还能从他姐那里弄点钱过来补贴他们小家,所以他老婆便没再催他去上班。 但他老婆总拿他跟姐夫比,说他们要有了孩子后怎么生活?姐姐姐夫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 那时候,他们天天都在想怎么赚快钱。 偶然间,他在一个群里见人家投资一个什么币很赚钱,便开始寻思自己投资点钱进去行不行?但又怕上当受骗。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两人很自然便聊到赚钱的事情上,原来他们都在寻找机会。 那朋友说他有一亲戚也投资了那个币,确实很赚钱,他还说等自己手头有钱了也准备投点钱试试。 龙小腾一听便心动了,回家后就找群里的人咨询怎么投资,第二天就投资了一万块钱的币,一个月后本金就翻倍了,他提现后还请老婆去吃了一顿大餐。 尝到几次甜头后,他就稀里糊涂投进去百十来万,不到半年时间,那币就跌得一塌糊涂。 最后龙小腾赔的底儿掉,还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人家找上门让他们还钱,他当然没钱还。 人家叫他卖房子,但房产证上写的是父母的名字,卖也卖不掉,抵也抵不掉。 他们只得向父母求助,龙妈妈一毛不拔,一心想把这笔债转嫁到女儿女婿身上,最后被女儿无情拒绝了。 龙小腾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后,他老婆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他自己则一溜烟跑去西部投奔舅舅去了,他跑掉不久后,龙父龙母就忍痛拿出多年的存款帮儿子还了所有债务。 “既然你父母都帮你还了债,你为什么还要骗人家两百万?”王家和冷冷问。 “姐夫,你是不知道,兵团的日子有多苦。”龙小腾苦着脸道。 他舅妈是新疆建设兵团的,他们除了种棉花还做一些农产品买卖,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龙小腾,自然在兵团待不下去。 “你好歹上过大学,在周边的城市就找不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王家和怒其不争道。 “我大学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龙小腾吞吞吐吐道。 “不是你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是你大学四年只顾着玩了吧?”王家和讥诮道。 龙小腾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有些沉,他抽出纸巾来擦嘴,心里想着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那两百万还剩多少?”沉默片刻后,王家和问。 “应该还剩一半吧?这两年我挺节约的,今年年初到现我一直在上班,我打算过完年跟我舅舅做点小生意……” “到底还剩多少?”王家和问才懒得听他啰嗦,沉声问。 “八十万左右,我谈了一个女朋友,钱都交给她管了。”龙小腾说。 王家和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了压火气道:“我约了马老板明天见面,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觉得他们会告你诈骗吗?” “姐夫,你不是答应我姐和我妈会帮我摆平这事吗?”龙小腾问。 “马老板这边要的是全疆代理权,李老板这边不仅要代理权,还要经济和精神损失费,龙小腾,你教教我怎么做?” 王家和深吸一口烟,趁烟雾缭绕时缓缓开口问。 “姐夫,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和我姐惹麻烦了,我这次也是受人蛊惑才犯错的……” 他确实是被人利用了,但都是他自找的。 他从舅舅家离开后,就到了乌市,刚来乌市没几天就跟大学同学马博联系上了。 马博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他口无遮拦,牛牛皮哄哄告诉人家,他姐夫是只手遮天的骆王集团总裁。 第118张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本来马家人就眼红李家人在乌市把骆王堂做得风生水起,这下又听龙小腾吹牛说:“加盟骆王堂太简单了,我姐夫一句话的事。” 马家人这才动了歪心思,和龙小腾狼狈为奸,把骆王堂从李家手里抢了过去。 当然,马家人并不知道那份合同是假的,无论是上面王家和的签名还是骆王集团的公章,都是龙小腾花钱请人伪造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把药店名字改成“王骆堂”?为什么一部分药继续从骆王集团进货,另外一部分普通药从另外一个厂家进货? 可能是有人怂恿他们,让他们慢慢创办自己的品牌,骆王堂的特效药和保健品效果好,名声大,先卖着。 等他们以后能找到或者能生产出更好的替代产品后再换过来,再一步步把“王骆堂”做大,和骆王堂平分秋色。 马家人和龙小腾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这件事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王家和猜他们不敢轻易告龙小腾诈骗,这才约他们明天见面协商。 “你面临两个结果,一,坐牢,并把两百万吐出来后,还要罚款赔钱;二,如果他们两家人都愿意私了,就好说一点,但怎么都绕不开赔钱。” “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想想,怎样把剩下的八十万拿回来,再把你海城的房子卖了,两三百万肯定是需要的,说不定会更多。”王家和说。 “姐夫,你答应过我妈……” “你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我妈,我姐的?难不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要靠你妈你姐过一辈子?” “龙小腾,翻过年你就二十七岁,一晃就三十岁了,应该靠自己立起来了,是爷们儿你就别再找你妈你姐哭诉,这样我反倒更乐意帮你!” 听姐夫语气里带着愠怒,龙小腾不敢再狡辩了。 翌日一早,龙小腾还迷迷糊糊躺在酒店床上睡觉,就隐约听到姐夫在门口跟人说话。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他们好像提到龙小蔓的名字,他心中一惊,姐夫跑这么远来跟女人约会,是要算计他姐?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到。 轻轻拉开门,便看到姐夫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了隔壁房间,穿着一服睡衣就跟人家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快速折返回去拿上自己的手机,准备拍照或者录音保留证据跟他姐告状,不然死无对证。 拿上手机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一看,还好,他们忘了关门,他通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说话的两个人。 姐夫背对着他,正和那女人面对面在说什么,两人离得很近,可惜那女人个子有点小,被姐夫挡住了,看不清楚她面容。 “你说龙小蔓一早就打电话给你?她跟你说了什么?”王家和问。 “她让我看着你点,不要一冲动就跟马家人吵起来,他们是有错,但龙小腾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跟人家好好协商……” 女人的声音很小,龙小腾站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王家和低头沉默着。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恶劣,他们双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得给他点教训……” 虽然女人没有提到他龙小腾的名字,但是他听出来他们是在说他和马家人,他也听出了里面的女人是谁。 见王家和点头,龙小腾怒气上头,他真想冲进去质问骆轻尘凭什么多管闲事? 这时,王家和转身往外走,他一闪身退回自己的房间,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他还真是有点怕这个姐夫…… “龙小腾,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你赶紧去问那女人要你的救命钱。”王家和一进门就催促还赖在床上的小舅子。 二人吃过早餐,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王家和随即便去了马总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地处市中心,在乌市最大的一家“王骆堂”楼上,要从药店后面的电梯上去。 他走出电梯,便看到“王骆堂”的指示牌,右拐第二个门上方有几个很显眼的黑体字,赫然写着“王骆堂总部”。 他走进去时,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正在沏茶,一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窗户边看什么。 “骆王集团的王总对吧?”二郎腿男人眯眼打量着王家和问。 “嗯,王家和。”王家和点头微笑,向男人伸手道。 二郎腿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紧不慢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起身握住王家和的手道:“王总挺守时的,提早五分钟到。” “王总,这是我的合伙人刘总,这是我儿子马博。”沏茶的男人倒好茶,用茶台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手,握住王家和的手笑盈盈道。 “只听说马总的儿子聪明能干,没想到还长得一表人才。”王家和看了一眼从窗边走过来的马博夸赞道。 “王总谬赞了,您别听龙小腾瞎说。”马博自认为自己确实比龙小腾聪明,但还是谦虚道。 “王总,我们都加盟两年了,还从未见过总部的大领导长得什么样子,是我们这儿太偏僻,爹不疼娘不爱?还是总部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刘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王总,您这次是过来是巡店?还是……?”马总看了刘总一眼,眼神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昨天下午才接到王家和的电话,只说他要来乌市看看,并未说他此行的真实意图。 虽说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位王总的小舅子有点交情,他们也跟这位大领导签了“正规合同”。 但这药店的经营权终归是他们使了手段才从李永勇手里抢过来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两年我没亲自下来巡店,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不找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了,今天中午请三位吃饭赔罪。”王家和真诚道。 “拿钱的时候挺积极的,二百万一转过去,就没动静了……”马博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爹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做声了。 第119章 狼多肉少 “喝茶,王总,来喝茶。”马总往王家和的杯子里续满茶水后继续道:“王总,该不会是总部对我们加盟商的政策有什么利好?或者是变动吧?” “我们骆总刚从国外回来,过完年确实会有一些利好政策,最重要还有一款新的特效药明年会上市……”王家和神色平静道。 “什么特效药?”刘总一听有新品上市,立马来了兴致。 他当初就是冲着骆王堂的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来的,这些好东西在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暂时对外保密。”王家和轻笑道。 “我们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商,又不是外人,况且我跟龙助理还是大学同学。”马博道。 “马公子,你可能忘了,我们集团旗下的药店叫骆王堂,而不是王骆堂。”王家和笑盈盈道,眼神意味深长。 三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王家和身上,后者正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喝茶。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乌市这边确实有一个我们的加盟商,他叫李永勇,你们认识吗?”王家和面无表情问。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片刻后,马总说:“王总可能忘了两年前跟我签了加盟商授权合同?我们的二百万你们也是收了的。” “哦?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合同和转账凭证拿来我看看。”王家和面色如常道。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可能是这个王总平时日理万机,把这件事忘了?也可能全球加盟商太多,他不记得也正常。 马总打开保险柜,把那份合同和二百万的转账凭证以及龙小腾给他们写的收据都拿出来,递给王家和。 王家和接过来认真浏览起来,看到某条漏洞百出的条款和自己的名字时,还皱了皱眉,那三人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紧张地等他发话。 “马总,刘总,这份合同是假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拿去司法部门做笔迹和公章真假鉴定。”王家和严肃道。 “不可能,这是你小舅子龙小腾专程回海城找你签名盖章的正规合同……”马博坚定道。 “龙小腾是我小舅子不假,这份合同是他做的也不假,但他不是我的助理,他根本就不是骆王集团的员工。” “这份合同上的签名和盖章都是假的,我这次就是特地为这件事情来乌市找你们的,怕到时候总部突然断了你们的供货,搞得你们措手不及。” “我这次来也是代表骆王集团,想要给李永勇一个说法,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能私下协商最好,如果协商不了走法律程序也是可以的。”王家和道。 “我们完全不知情,龙小腾那小子在哪里?我要跟他对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马博有些激动道。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算计李永勇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他们,而这个人还是马博的好朋友,好同学。 “王总,你小舅子骗我们两百万,不是两百块,两百万呀,如果我们告他诈骗,恐怕他要进去坐好些年……”刘总冷冷道。 “马总,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名正言顺继续开骆王堂?还是要龙小腾坐牢?”王家和神色平静地问一旁沉默不语的马总。 “如果你们只是想让龙小腾坐牢,这事儿就简单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说。 “说真心话,我也恨龙小腾,这次他不仅骗了你们,还损害了李总的利益,还让骆王集团和我都背上了黑锅。” “如果你要告他诈骗,我不会阻拦,但我会配合岳父岳母尽快还你那两百万加盟费。” “但同时,骆王集团也会联合李总那边一起起诉你,你会不会坐牢我说不好。” “但首先骆王集团总部会停止供货给乌市十家药店,还要追回这两年药店的收入……” 王家和说的最后这句话很要命,只要停止供货,没有骆王集团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王骆堂在市场上就没有一点竞争力。 这两年这十家药店的纯利润,肯定不止二百万,只是让龙小腾坐牢的话,怎么算他们都不划算。 让龙小腾坐牢,确实解气,解气之后呢?生意不做了吗? “我们肯定是想继续做生意,只要王总能摆平李家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告你小舅子。”刘总道。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龙小腾是我同学嘛。”马博附和道。 马总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盯着王家和的脸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堂堂骆王集团,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欺负他们的加盟商? “马总,如果你是李总,你的代理权被人用计谋骗走了,你是希望授权方维护你的权利,帮你讨回公道?” “还是希望授权方为了多收一份加盟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和耍计谋的一方同流合污,欺骗打压真正的代理商?” 马总沉默不语。 王家和继续说:“马总一定更希望授权方能始终如一维护加盟商的权益对吧?” “只有骆王集团和加盟商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才能把市场做大做强,才能赢得消费者的信任……” “王总,你说怎么办?我们先听听看。”马总道。 王家和把昨天跟李永勇沟通的结果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意思就是两家人平分市场或者平分利润。 说完后,三人都没有接话,马总看了儿子和刘总一眼,眼神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刘总眼神则有些阴鸷,让人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给龙小腾的两百万,马总和刘总一人出了一半,也就是说利润本来就是马刘两家一人一半了,如果再让李永勇分去一半,他们就只能分剩下来的一半了。 总有一种狼多肉少的感觉…… “王总,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明天再给你答复行吗?”马总说。 第120章 准备算计骆轻尘 “可以,不过你们尽量快点,总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做,如果你们今天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我明天便约上李总一起吃顿饭。” “有什么问题大伙儿当面提出来,再一起协商解决,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嘛。”王家和说。 三人点头…… 王家和离开后,三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无论是分出一半市场还是分出一半利润都会让他们感到肉疼。 如果告龙小腾,他们不但落不下什么好处,同样也会吃官司。 “我看就按王总的意思,跟姓李的分一半利润吧?这样总比丢了加盟权,一分钱赚不到要好很多。”马总说。 “姐夫,你觉得我们要是提出来三人平分利润,李永勇会不会同意?”刘总问。 “我看难,本来这个加盟权就是人家的……”马总道。 “小博,你给龙小腾打个电话,吓唬吓唬他,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姓李的踢出局最好,哪怕是让他去帮我们谈成三人平分市场利润也好。”刘总对马博说。 马博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就拨通了龙小腾的电话。 “马公子,你找我有事?”龙小腾有些心虚道。 “龙小腾,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你姐夫不仅要让我们把药店经营权还回去,那个姓李的还要告我们……”马博质问道。 “不会吧?”龙小腾嘴上说不会,心中却有些哆嗦。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诈骗两百万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博倒完苦水又开始放狠话。 “我姐夫会帮我把两百万还给你们的,即使你们把我搞进去,销售权也拿不回来,何苦呢?”龙小腾说。 此刻,他脑袋飞速转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对方消气,从而打消告他的念头。 “除非你能帮我们拿到真正的加盟商权限……”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龙小腾两腿发软,寻思如今这样的局面,跟骆轻尘早上对他姐夫说的话肯定有关系。 他心中骂道: 这个臭婆娘,扫把星,把自己父母克死就算了,如今还要把我往死里整…… 思及此,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马公子,你不就想拿到骆王堂代理权吗?我告诉你一个一步登天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龙小腾稳了稳心神问对方。 “行了吧,还一步登天?我看你马上就要上西天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给我出馊主意。”马博冷笑一声道。 “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还没结婚吗?你不是一直想攀附有钱人家的小姐吗?”龙小腾问。 马博不回答,他一时摸不清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不等他回答,龙小腾继续说:“骆王集团小公主可是妥妥的豪门千金,她如今就在乌市,如果我为你提供她的线索,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呸,如果她那么好娶,恐怕你早就自己上了吧?你在哪里?赶紧滚过来跟我们一起想商量对策。”马博道。 “你保证不打我,不告我,不逼我还钱,我就马上过去找你,给你出主意拿下骆家小公主。”龙小腾道。 他听对方气得要挂电话,赶紧又说: “如果你能娶到骆王集团小公主,整个集团都是你的,全球加盟商都归你管,你还需要跟人争什么销售权?” 马博不想听他胡扯,正想挂电话,刘总示意他先让龙小腾过来再说。 “别废话,赶紧过来。”马博说完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下午四五点钟,龙小腾才无精打采走进那间办公室。 “龙小腾,说说骆王集团千金是什么情况?”他刚坐下,刘总就问。 龙小腾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骆轻尘的事。 什么名校毕业、肤白貌美、纤腰玉手、柳眉长睫大眼睛、小鸟依人、温柔善良等,凡是他能想到的,跟骆轻尘沾边的好词都用上了。 “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追求她?”马总问。 “马叔,我也想呀,可人家眼光高得很,压根就看不上我,我觉得她肯定能看上你家儿子。”龙小腾道。 “要不你把她约出来跟我们认识一下?”刘总道。 被龙小腾舌灿莲花说了一通,他真有些心动了,他家儿子刚大学毕业,虽说比骆轻尘小一岁,也算是年龄相当了。 他认为自家儿子比马博长得高,长得帅,也比马博优秀,他也一直打算利用自己优秀儿子去攀附权贵人家。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知道了,就要搏一把。 “我跟她不熟,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在哪里,制造偶遇追求她也罢,找机会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也好,就全看马公子的本事了。”龙小腾对马博邪魅一笑。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小博,记住,无论多喜欢一个女人,都不能用强的手段,这种违法犯罪行为可判的不轻。”马总瞪了一眼龙小腾,又对儿子说。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歪点子。 “马总,开个玩笑而已,那丫头父母都死了,这两年全都是我姐夫在帮她打理骆王集团,除了我姐夫王家这边,她没啥靠山。” 龙小腾这是在暗示骆轻尘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主?这小子真是蔫坏蔫坏的…… “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就凭马公子这长相,这脑子,这情商,很容易把她哄到手。”他继续煽风点火道。 “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先给我们看看她的照片。”刘总道,看来他是真动心了。 龙小腾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很快找到骆轻尘的照片,还不止一张,不过都是过年过节时,一大家子人的合影。 这些年,他经常拿着这些照片在朋友面前显摆,之前也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马家人才相信了他的身份,才被他骗了两百万。 不过之前他给别人看照片时,都会指着王安逸和王家和做重点介绍,因为王安逸上过电视节目,网上也能搜到他。 第121章 雪夜跟踪 “看,这张照片很清楚,是不是很漂亮?我没骗你们吧?”他终于翻到一张能看清楚骆轻尘五官的近距离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骆轻尘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哥哥,脸上露出幸福又甜美的笑容,嘴角梨涡深深,清纯可人。 马博双眼放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说:“她长得确实好看,不过看起来太小了。” “几年前的照片,看起来肯定小呀。”龙小腾说。 “等一下我儿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边吃饭边聊。”刘总突然说。 说罢,他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关上门后,他便把豪门千金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跟儿子简单说了一下,并叫他赶紧过来。 五个男人在一家穆斯林餐厅包厢里,商量如何攀附上骆王集团千金,是文功还是武功?是攻心还是攻身? 大家各持一词,虽然不敢明晃晃摆在桌面上谈,但语气里的隐晦词语不断,刘总语气里还有些明争暗抢的意味。 “等一下你们兄弟俩跟小龙一起去酒店看看那丫头,跟她说你们想尽地主之谊,约她出去唱歌、看电影、去酒吧都可以,你们年龄相仿,肯定能玩到一起。”刘总 “如果她不同意呢?”刘天一问。 刘总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儿子,摆着一副慈父的面容循循善诱道:“随机应变呀,你们三个里面属你最高大,自信一点,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怯的?” 马博父子听他这么一说,对视一眼,马总对儿子意味深长摇摇头。 他太了解刘总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加盟费,他是不愿意跟他这个小舅子合伙的。 马总老婆跟王家和的老婆一样,都是扶弟魔,跟小舅子合伙开药店,他也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所以他能理解王家和的心情。 刘总其实想对儿子说:你们三个里面,就你长得最高大,最帅气,你表哥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是最棒的,老子相信你…… 三个年轻男人到骆轻尘入住的酒店门口时,天还没黑。 龙小腾根本没有骆轻尘的联系方式,他只有“中东富婆”的微信,但他不知道那就是骆轻尘。 他也根本不敢跟自家姐夫说这事,王家和要是知道他的企图,定饶不了他。 他让刘天一和马博在门外等着,他进去让前台帮忙打电话到骆轻尘的房间。 只是他没想到,骆轻尘一听龙小腾三个字,立马说不认识他,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很没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出去跟门口两个人说。 他只说:“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吃饭去了,我们进去大堂等一下。” 站在外面有点冷,三人这才走进大堂,在角落一根柱子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不容易看到他们,而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 “她下来了。”刚坐下两三分钟,龙小腾就看见骆轻尘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对两个同伴说。 马博和刘天一齐刷刷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骆轻尘:她上身穿一件白色束身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色加绒弹力裤和一双白色马靴。 身材玲珑,面容清新淡雅的女孩正低头看手机,根本没发现角落里有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龙小腾心想:估计她要出去吃饭,我姐夫怎么没跟她一起出来呢? 见她走到门口,戴上口罩和帽子,伸手掀开厚重门帘,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跟上去。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骆轻尘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手机,依照导航提示不紧不慢往前走。 “她这是要去大巴扎吧?”马博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先不要惊动她,我们跟着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龙小腾说。 他跟骆轻尘不熟,也不了解她,怕她知道他们跟踪她,会跟王家和告状。 他们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见她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由于伞挡住了她的上半身,他们不知道她想干嘛。 “她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从那条巷子穿过去,那样走更近。”马博说。 “这条巷子晚上走的人很少,尤其是冬天的晚上,我猜她不敢走这条巷子。”刘天一说。 刚才他们在一起吃饭时,他听龙小腾说这女孩比较怯懦,可他的话音刚落,骆轻尘就朝那条巷子走去。 “这丫头现在胆子怎么变大了?她就不怕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满脸凶恶的维族巴郎子吗?”龙小腾道。 他记起自己刚来这边时,有一次一个人走夜路,就被人两个男人抢了钱包和手机。 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听口音,他就认定人家是维族人。 他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把钱包和手机扔给他们就跑了。 还好,那时他身上没装多少现金,损失不算大,小命也保住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两年不到,他已经从被跟踪者变成跟踪者了,再不止步,他将一步步滑向深渊…… 骆轻尘再次低头看导航,突然抬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三个人在后面紧跟不放,刘天一捂住右下腹气喘吁吁道:“龙小腾,我瞧这丫头健步如飞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长得瘦不拉几的,就像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龙小腾也喘着粗气道。 “我看是你们平时太缺乏锻炼了,龙小腾,要不你喊她一声?我们光明正大约她玩不好吗?”马博道。 “嘘!”龙小腾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指指前面。 他本想协助马博和刘天一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抓住骆轻尘,吓唬吓唬她,只要她求饶,他就跟她提条件。 让她在骆轻舟和王家和跟前替他们求情,如果马博兄弟俩有本事拿下她,那是他们的事。 没想到他们三个紧赶慢赶还是把人跟丢了。 第122章 喜欢她欣赏她 但驾驭不了她 一转眼,骆轻尘就不见了,三人心头一紧,急急忙慌追出巷子。 当他们看见一个拎着伞站在路边,盯着马路对面某处空地发呆的女子时,先是愣了愣,继而心头一喜。 他们相视一笑,慢慢朝她包围过去,女子倏然回头,微微俯身,手臂一扬,掌心张开,像天女散花似的朝他们抛出什么东西。 女人灵巧如燕的动作简直美极了,帽子被她甩在脑后,长发和雪花一起在空中翻飞。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哎呦”一声,跪倒在女孩白靴跟前。 黑色金属伞尖在雪夜里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抵其中一人的鼻子。 那人不敢动弹,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那伞尖比冰还刺骨寒。 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将那伞尖戳进他的双眼,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们……只是路过。” 骆轻尘没说话,轻轻挑下他的口罩,露出来的是一张吓得惨白的脸,龙小腾。 “骆小姐,我们……”马博想解释。 “滚!”骆轻尘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拎着伞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三人这才哆哆嗦嗦想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其中一条腿疼得厉害,尝试了几次才在雪地里站直身子。 “她怎么站在那里不走了?不是在等哪个男人吧?”龙小腾问。 “龙小腾,你不是说这女人弱不禁风,温顺得像一只猫吗?”刘天一瞪着龙小腾,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她是怎么把我们的腿弄瘸的?你们看清楚了吗?”龙小腾反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的腿好疼。”马博正低头去看自己的腿,还试图撩起裤腿看看是什么状况。 “我的腿也好疼,不行,我得叫我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肯定伤到骨头了。”刘天一说着也去撩裤腿。 他发现实在是太疼了,就放下裤腿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这时,龙小腾的电话也响了,是王家和打来的,问他在哪里,他胡乱敷衍了两句后就说马上回酒店。 他要赶紧回去黏住姐夫,宁愿自己恶人先告状,也不能让骆轻尘先告状。 一直在家等儿子好消息的刘总,接到儿子电话有些意外,他问:“你们见到骆小姐了吗?” “见到了。”刘天一回答。 “这么快就要回家,是跟她玩不到一起吗?”刘总又问。 “不是,见面再说,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吧,外面好冷。”刘天一有些不耐烦道。 不一会儿,龙小腾就打车走了。 为了防寒,刘天一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做单腿跳和上身运动。 马博则站在树旁观察着马路对面的骆轻尘:她拎着伞站在对面路口发呆,黝黑的头发被雪花染白了,他猜想雪花落在她长睫上应该很美。 他真愿自己此刻能变成一朵雪花,停在她睫毛上,静静感受她的气息和心情,她应该有心事,或者她正在思念一个人? 是的,她正在想念李飞扬,还有李飞舞…… 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卖切糕的小贩就是推着切糕车,站在这个位置朝他们吆喝的,许是今天天太冷了,小贩没有出摊? 她以为这次来乌市,他能像上次那样,热情接待她,陪她出去玩。 没想到她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她想给他发信息,但最终却没发。 他父母说他出差了,他们又说江榕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兴许他去她老家看他们了? 他有孩子,又有那么多女人惦记,他肯定是不记得她了。 他们萍水相逢,又未曾承诺过对方什么,而后又相隔千里,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她望着远处,一如当初她望着替他们解围的女孩拎着那块切糕跟哥哥一起走远一样。 她笑了,甩了甩头发梢的雪,将脑后的帽子拉过来重新戴好,撑开伞朝大巴扎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又冷又饿,需要找家餐馆大吃一顿,烤肉扎啤。 不,扎啤太凉,她要喝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吃饱喝足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骆轻尘离开不久,刘总的车就到了,见兄弟二人一瘸一拐走过来,他问:“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兄弟二人都不回答他,径直钻进车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们都不想说话。 刘总先把外甥送到家门口,才开着车回家,回到家后,听儿子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小天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哪里来的死丫头,胆敢打我儿子?跟妈说,妈明天去帮你收拾她。” 身材发福的刘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走进儿子房间,就听到自己儿子被打的那句话,火气腾一下就窜上脑门。 “你捣什么乱?睡觉去!”刘总挥挥手让老婆出去,他想跟儿子商量怎么拿下骆王集团女婿这个位置。 “小天,你有信心拿下骆王千金吗?”见儿子吃了几口面条后,刘总问。 “那丫头长得还可以,但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我不喜欢,我喜欢乖顺可爱的女孩儿。”刘天一喝了一口面汤道。 这小子认为乖顺可爱的女孩好拿捏。 “她以为你们三个对他图谋不轨,才会张牙舞爪吓唬你们,对自己老公肯定不会这样。”刘总说。 “老爸,你说她只是想吓唬我们一下?我们的腿都瘸了,要是她来真格的,还不得让我们直接残废?”刘天一道。 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就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把自己的腿给父亲看。 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冒起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青紫中透着暗红,刘总倒吸一口凉气。 父子俩都不明白这包是怎么来的,故而又低头仔细观察,见那包上面有弹珠大小的印痕,那块颜色格外深。 “该不会是用小石头打的吧?”刘总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石头打在太阳穴上,眼睛上,裤裆处,后果不堪设想…… 马博回家后又是怎么跟父亲描述的呢? 他说:“爸,我觉得骆小姐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应该是位好的当家主母,我喜欢她,也欣赏她,但我感觉自己驾驭不了她。” 第123章 特殊饭局 “先别妄自菲薄,喜欢就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再放手就是。”马总若有所思道。 “爸,不如我们跟王总妥协吧?骆家一个小女孩都这么厉害,王总和骆总肯定更有雷霆手段,不然骆王集团怎么可能兴盛这么多年?”马博说。 马总点头,他没跟小舅子商量便给王家和打电话,说他愿意接受王总的提议,和李家人吃顿和解饭。 翌日中午,王家和揪着小舅子龙小腾率先走进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 龙小腾本不想来吃这顿饭,因为他腿还疼着呢,再就是他怕骆轻尘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儿他姐夫还不知道呢。 但是他姐夫硬是要他来,说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来给李总和马总他们两家赔礼道歉,最好让人家骂几句出出气。 骆轻尘点好菜后朝包厢这边走过来,正好在过道上碰到李永勇夫妻。 “叔叔阿姨,飞舞今天怎么没来?”骆轻尘问。 “她有事,来不了。”李母客气道。 说罢她主动挽起骆轻尘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包厢,只是谁都没提李飞扬。 他们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马总父子,刘总父子一行四人便推门而入。 马博和刘天一抬头看见骆轻尘,本来在外面还瘸得有点厉害的腿,这会儿他们想极力走得正常一点。 “马公子,你们俩的腿怎么了?”王家和看见他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便问道。 “哦,没什么,昨晚出去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马博看了骆轻尘一眼,尴尬解释道。 “昨晚龙小腾也是一瘸一拐回来的,他也说摔了一跤,真是奇怪。”王家和摇摇头,并未多想,只是顺口说道。 “昨晚下大雪,天黑路滑,很容易摔跤,他们年轻人摔一下还没啥,我们这样的老骨头可就不经摔了。”马总讪笑道。 说这话时,他对李永勇夫妻点头笑了一下,算是主动破冰。 “就是,所以冬天晚上我基本不出门。”李母礼貌附和了一句。 李永勇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对对方趁他们危难之时落井下石,从他们手里夺走骆王堂这件事,心里依旧存有芥蒂。 这点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感觉的到,为了缓和气氛,骆轻尘这个“总裁助理”便主动招呼大家喝茶。 “李叔,阿姨,今天这茶是我点的,你们品尝一下,看怎么样?”她亲自为他们斟满茶,又亲自端起来递到他们手里。 她在李家住过几日,听李飞扬说过他们喜欢喝碧螺春,所以她今天特地点了他们喜欢的茶。 之所以又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他们奉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飞扬。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让马总和刘总知道,骆王集团不仅要维护加盟商的利益,更是要敬重人品好的人。 “小骆,谢谢你,你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李母笑道。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夸茶的味道好,李父也附和,看骆轻尘的眼神也温和。 见骆王集团的千金亲自给李家夫妻奉茶,马总和刘总心里直犯嘀咕:这骆王集团的天平明摆着倾斜到李永勇那边了,莫不是他家那个”海王”儿子跟骆王千金有一腿? “这位是?”骆轻尘端着茶杯走到马总身边,问道。 “哦,骆小姐,我姓马,你叫我马叔就好。”马总笑道,又说:“怎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李总夫妻一听他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便抬眼看了看骆轻尘,心想:她一个小助理给加盟商倒茶不是分内之事吗? “哦,原来是马总,听我们领导提起过您。”骆轻尘为马总斟满茶后,放下茶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随后马博和刘总父子一一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对于骆轻尘对李家夫妻那么热情周到,却没给他倒茶,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刘总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马博则时不时盯着骆轻尘看几眼,他总感觉昨晚的事有些魔幻: 他怎么样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笑起来眼波荡漾,嘴角还有两个深深梨涡的女孩,跟昨晚那个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瘸腿的女人联系上。 “李总,我今天之所以把你们和马总他们约到一起吃这顿饭,不仅想做一个和事佬,最重要的是想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郑重道个歉。” 王家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李永勇夫妻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向李总夫妻深深鞠了一躬,又非常诚恳地说:“对不起李总,李夫人,这杯酒和这一鞠躬是我代表骆王集团敬你们的。” 他又倒上第二杯酒说:“这杯酒是代表我自己,因为我工作的疏忽,也因为我没管好自家小舅子,才让你们在儿子出车祸时又失去药店。” 他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后,又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时,骆轻尘看见他眼圈微微发红。 李总夫妻看得有些动容,赶忙站起身来虚扶他一把。 旁边的人似乎也有所触动,马总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王家和,然后对李总夫妻说:“李总,李夫人,这事不能全怪王总他们。” “我们也有很大的错,还要感谢你们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前嫌和我们共同经营全疆市场。” 看见马总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一旁坐着的刘总有些不知所措。 继续观看而不行动吧,他有点不自在。 也学着自己姐夫跟李总夫妻赔礼道歉吧,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假装出去接电话了。 王家和给小舅子使了一个眼色,龙小腾这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李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小舅子龙小腾,如果没有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马总他们就不会趁虚而入……”王家和真诚道。 “李总,李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等姐夫说完,龙小腾接着说,他还识趣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跟马总也道歉了。 李总夫妻见他们态度如此诚恳,心里也觉得舒服。 马总见王家和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像是在极力替他说话,又看见自家儿子看骆轻尘的眼神,他心中也觉高兴。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该圆满结束了,然而刘总“接完电话”进来后,却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些惊异的请求。 第12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王总,你看能否把全疆市场一分为三?我,马总和李总,我们三家平分秋色,毕竟我们当初是出了两百万加盟费的。” “这样我们三方更有动力良性竞争,互相监督,共同进步,把市场做大做强,造福更多消费者,也为集团赚得更多利润。” 听完刘总这翻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言论,李总夫妻和王家和兄妹都一惊,就连马总也侧目看向自己这位小舅子。 对于这个惯常在他这个姐夫面前死皮赖脸求好处的妻弟,他倒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没想到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李永勇夫妻震惊之后,都把目光转向王家和,他们要看看这位领导怎么应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家和身上,这位领导思绪顿时有些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在办公室跟马总他们会面时,他就感觉到刘总身上有一股子邪气。 他猜测这人大致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讲道理,爱占便宜的主。 对于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有用吗?当然没用,因为他什么道理都懂。 此刻,他很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说:你这种人,我根本不想搭理,集团也不会跟你签合同,哪儿凉快滚哪儿去!我们只认马总…… 但理智告诉他,这话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在这个场合说。 “王总,我记得我们集团加盟商的档案里没有这位刘总的名字吧?”骆轻尘看向王家和,漫不经心问。 不等堂哥回答,她又将目光转向刘总,不紧不慢道:“刘总,以你的能力,驾驭全疆市场都绰绰有余,何必要委曲求全跟人平分秋色呢?” 这回轮到刘总吃惊了,这丫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确实有这个野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不仅他吃惊,所有人都把惊异眼光投在这个面容姣好,目光温和,嘴角微扬,梨涡浅浅的女孩身上。 “全疆市场都是你的,李总不会跟你抢,也没有人会跟你抢, 你继续做你的王骆堂,跟骆王堂井水不犯河水……”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在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和神态告诉对方,主动权一直都在骆王集团手里,他们绝不会为邪恶势力妥协。 刘总被她这种理直气柔的气势整得有点蒙,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签过合同,白纸黑字,有王总的亲笔签名和骆王集团公章,还有两百万的转账凭证。”刘总道。 “那是你跟龙小腾签的假合同,跟王总和骆王集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骆轻尘说,还是理直气柔,浅笑嫣然。 “我要告你们诈骗,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问过律师了,最少要进去蹲十年……”刘总气势汹汹道。 “他的确该进去吃点苦头,否则以后会死得更惨,刘总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我举双手赞成。”骆轻尘道。 “姐夫她……骆轻尘你……”龙小腾又急又气。 “闭嘴!”王家和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出声了。 “你……你好样的,你们别后悔,龙小腾,你就等着坐牢吧,姐夫,我们走!”刘总气急败坏道,走之前还不忘拉上马总。 刘天一瘸着腿跟在后面,父子二人甩门而去。 龙小腾想起身去阻拦他们,被王家和呵斥住了,只得又坐回去。 “马总,他是你小舅子?”王家和指指门的方向,又指指马总,有些不敢置信问。 “让大家见笑了,我岳父岳母有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最小一个是儿子,他从小被父母和姐姐们宠坏了……”马总摇摇头,无可奈何道。 王家和点头,有一种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马总,其实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和令公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只是被龙小腾迷了心窍,应该刘总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我本想找机会跟你私下沟通一下,看你是否能将刘总踢出局,现在看来有点难,对吧?”王家和试探道。 “王总,李总,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这点你们不必担心。” “我小舅子那边我们自己私下去协商,他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马总讪笑道。 “马总,那……那个刘总不会真去告我吧?”龙小腾看了一眼自家姐夫,小心翼翼问马总。 “人家告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等王家和回答,骆轻尘就抢先道,完了还白了龙小腾一眼。 王家和则根本没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 饭后,三方把提前拟定好的加盟合同签了,这还不算完。 接下来的两天,马总要在王家和、骆轻尘、以及李永勇夫妻的监督下,把十家王骆堂的账目和药物全部整理好,以便日后两家人共同管理。 “马总,我们今天下午就开始,两天时间够了吧?我们还想赶回去过元旦。”王家和问。 “让大家加加班,应该没问题,李总,李夫人,我们药店有你们的加入,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马总笑道。 “我赞同马总说的,人家七十多岁还在竞选总统,李夫人还这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王家和附和道。 他这是想把李夫人从退休状态拉出来。 “哪里哪里,王总说笑了,我都两三年没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脑子都不够使了。”李母道。 “人的脑子是越用越好用,况且李夫人本来就是医药方面的行家里手,一上来就可以驾轻就熟,乌市骆王堂有你坐镇,我们才能安心下去开发市场。”马总如实说。 一行人往外走,李总叫夫人代表他去查账巡店,自己则回公司去了。 王家和则揪着龙小腾跟他们一起巡店,这两天他要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好好观察。 “马总,刘总刚打电话让我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到他私人账户上,并要我把账本准备好,他等一下要过来拿……” “啊?你说什么?” 第125章 让他学乖 马总刚打通公司财务部电话,就听到财务总监跟他说了这些话,他心头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对方把话重复一遍后,马总急忙说:“钱和账本都不要给他,我现在就回总部,你通知财务部的同事等一下开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他叫儿子开车,他自己则钻进车后座,开始给店长们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刻马上到总部开会。 一个多小时后,王骆堂的十个店长和财务人员全都到齐,马总把王家和、骆轻尘和李夫人一一介绍给大家。 本来这十家药店就是李永勇夫妻开起来的,里面有不少老员工认识李夫人,现在又看到骆王集团的大领导专门从海城过来给他们加油打气。 大家士气高涨,笑逐颜开。 当王家和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时,大家开始踊跃发言。 “我觉得还是用骆王堂这个名字好,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劲给新顾客解释王骆堂与骆王堂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店长率先发言。 “西药也用骆王堂的吧,不然我们跟客人解释起来太费口水,人家总觉得我们店不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店。” “既然高总回来了,我就不辞职了,跟着高总不但能赚到钱,还能学到好多东西。”有一个老店长说。 “马总,我们财务部保证在两天之内把账目全部做得清清楚楚,保证让三位领导满意。” “高总,公司能否还像以前那样?每年组织我们出去玩几次?”财务部的一个老员工对李夫人说,李飞扬的母亲姓高,叫高玉婷。 “马总,你觉得呢?”高玉婷问马总。 “当然可以,这事儿由高总负责,为了保证店面经营,可能要分两三批出去旅游。”马总说。 “王总,能否让我们去总部参观一下工厂?这样我们在门店跟客户沟通时更有底气。”其中一个店长问。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两年前老董事长出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刚好我们骆总前几天从国外回来了,我这次回去就跟他落实这事,第一批先安排全国各地的加盟商、接下来是店长、店员……” 还没等王家和说完,大家就欢呼起来,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去过海城,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出过疆,有的人说要把海城的特色美食都吃一遍。 “大家都听说过骆王堂的那些营养保健食品的原材料是怎么种植出来的吧?”王家和见大家安静下来后,又问。 有的答听说过,有的茫然摇头,王家和皱了皱眉,心想,这样的店员能把保健品卖得好才怪? “我们在全国有好几多自己的有机农场,都在无污染,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到时候我们会组织优秀的员工一起去参观。” “一切费用都由总部出,大家好好干,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条件,都有机会去旅游观光学习。” 王家和对着ppt上的有机农场绘声绘色描述完后,大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诗情画意场景,都非常向往接下来的沉浸式旅游体验。 此时,在会议室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刘总默默转身离开。 中午他从餐厅包厢甩门而去后,在餐厅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见自家姐夫出来。 他心里窝着一股气,回到家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姐姐告状,姐姐让他先别生气,等姐夫回家后她问问再说。 结果他等不及,就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财务总监嘴里应付着他,后来就不接他电话了,他又给姐夫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他一气之下就想跑到办公室来找姐夫兴师问罪,没想到刚巧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 他站在门外思考:骆王堂这个名字肯定比王骆堂响亮,没有骆王集团作为背书,王骆堂药店能走多远? 有李永勇夫妻的加入,也许药店业绩会比他们这两年做得更好,也许他以后的分成不一定会比之前的低。 他思考着,犹豫着,听到里面的会议快结束,便转身离开了。 财务部的全体人员连续加了两晚上的班,三十号凌晨一点多,所有账目就全部做好了。 王家和请大家吃了宵夜后,带着龙小腾和骆轻尘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我买了今天下午两点回海城的机票,赶紧洗漱完,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王家和对骆轻尘说。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敲门,王家和问是谁,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说他们是公安局的。 王家和的睡意顿时全没了,他拿起枕头底下的腕表看了一眼,已经是早晨十点多了,他让门外的人等一下,便麻利穿好衣服去开门。 被吓醒的龙小腾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躲。 “龙小腾,赶紧穿好衣服出来。”王家和站在卫生间门口沉声道。 “姐夫,你救救我,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警察现在又来抓我?”龙小腾隔着门质问姐夫。 “你先跟警察走,人家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回头我帮你请律师。”王家和平静道。 “我不出去,你们今天下午就回海城了,你压根就没打算帮我,我要打电话给我妈。”龙小腾死活不出来。 “你不出来人家也有办法开门进去,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我告诉你,如果你给他们打电话,我就真不管你了,等他们来捞你,我走了。”王家和说完就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酒店。 听他这么一说,龙小腾果真老老实实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被警察带走后,王家和在房间里打了一通电话,主要是说龙小腾的事。 大致意思是:别让这小子知道是我把他搞进去的,就说有人告他诈骗两百万,数额巨大,要先拘留三十天再审判。 把他和那些重刑犯关在一起,让他在里面吃点皮肉之苦,出来后才能学乖。 至于关几天,怎么把控这个度,要看这小子的身体和心里承受力,和他的认错态度,当然还需要里面有经验的人监督跟进。 第126章 我追求你妹妹,你不会反对吧? 据里面的监管人员说,像龙小腾这样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里面关一周就足够了。 这时候,只要有人能把他捞出来,他肯定会对那人感恩戴德。 “大哥,关他几天后,你还有什么打算?想让他去哪里打工还你两百万?”坐在候机室里的骆轻尘问身边的王家和。 王家和摇头不语,这小子两年时间就把两百万造没了,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小舅子有能力赚钱还他。 “如果他以后能学好,我的两百万也不算打水漂了。”王家和说。 “不如让他去公司的有机农场学习改造,从最偏僻的沙漠或者山区开始,等他把两百万还清后再放他自由。” “我上个月在南疆穿越沙漠时,见他们在沙漠里种植肉苁蓉,狼尾草……” 王家和点头,远离喧嚣的都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他向往的养老生活。 但对王小腾来说,这种没有交际,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可能是一种折磨与磨炼。 王家和觉得堂妹的这个提议甚好。 那场大火后,他赶鸭子上架成为骆王集团的掌舵人,有时候他感觉挺累的。 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也曾渴望骆轻舟早点回来,让他早点去过养老生活,哪怕让他偶尔去躲躲清净,放空一下自己也行。 以前二叔在位时,他们都羡慕他能策马扬鞭,驰骋商场,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霸气侧漏。 这两年他才真正体会到,快意恩仇大多是金庸笔下的杜撰,上位者更多时候需要隐忍妥协。 霸气侧漏则是千百回隐忍妥协后对情绪驾轻就熟的另一种表现,是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淡定与从容。 龙小腾又怎么能懂他这个姐夫的用心良苦?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见他低头不语,便问。 “我在想龙小腾被关起来的事,我该不该跟岳父岳母说,骆骆,你觉得呢?”他问。 他在计划这件事情时,就已经想好,不告诉岳父岳母,也不告诉老婆,免得他们因担心害怕而跟他闹。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他们龙小腾在乌市过得不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同居女友……如此云云?”骆轻尘问。 “你觉得这样说行不行?”王家和问。 “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他们实情,还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刘总前两天在饭桌上气势汹汹放狠话的样子,龙小腾也看到了。” “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担下来,反倒给他们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要让他们挠心挠肝,心急火燎,坐卧难安。” “这样等你把龙小腾捞出来,他们才能对你感恩戴德,才会听取你的意见,不再对儿子肆意纵容。” “否则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用亲情绑架并盘剥你和大嫂,反正儿子是他们的,又不是你们的儿子,最好能让他们听到儿子痛苦绝望的哀求声……” 骆轻尘说着,王家和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样也是在警示他老婆,千万不能把儿子养成弟弟那副德行。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海城的天已经黑透了。 龙小蔓亲自开车来接王家和,当老杜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骆轻尘有些失望,但又在她意料之中。 她和哥哥之间已经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他们毕竟分开两年多,毕竟骆轻舟失忆了,也许日子长了就能慢慢变回从前吧? 跟大嫂寒暄几句,回到晨园已经八点了,她以为哥哥要不还在公司加班,要不已经吃过饭在书房里忙别的事。 没想到她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餐厅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骆总,小骆骆今天回来,你都不亲自去接机呢?要是我妹妹大老远回家,又知道我在家都不去接她,她肯定回来就会跟我闹。”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骆轻尘一时听不出来他是谁。 “就是,我要是有一个像骆骆这样可爱的漂亮又妹妹,我肯定捧在手心里疼,肯定早就屁颠屁颠等在机场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年轻。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走?再说有保镖去接,不比我去更好?”是骆轻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王哥,你妹妹跟你生气闹腾时,是撒泼打滚还是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声音里带着些小男生的意味。 “你问这个干嘛?让你妈给你生个妹妹体验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骆轻尘想,这个被唤做王哥的男人说这话时也许表情有些嘚瑟,应该还白了问他话的小男生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多个妹妹吗?骆哥,以前就听说你们兄妹俩感情很好,骆骆应该不是那种会撒泼打滚的女孩吧? 她会不会让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想听自家哥哥怎么回答。 “小时候应该是有的,我忘了……”骆轻舟说。 他突然想起那天骆轻尘去机场接他时,跳起来挂在他身上的情景。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欧阳,你多大了?怎么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王哥讥诮道。 “人家才二十二岁,家中没有姐姐妹妹,也没谈过恋爱,幼稚不是很正常?哪像你这种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什么都知道……” 骆轻尘总算是听出来里面的另外两个男人是谁了,老男人是长生王集团的王翱,小男生是京城一哥欧阳朴素。 “啧啧啧,真的假的?长着一张盛世容颜的京城一哥居然还没谈过恋爱?骆总,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王翱一脸不信地讥诮道。 骆轻舟没说话,骆轻尘想,哥哥应该是相信的,因为他也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就是不知道这两年他在国外有没谈过女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因为他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没时间接触女人。 “你爱信不信,我还真犯不着骗你。骆哥,我要追求你妹妹了,你不会反对吧?”欧阳朴素冷不丁问。 第127章 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 “我感觉小骆骆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还没等骆轻舟回答,王翱抢白道。 “我这种阳光帅气型男孩,肯定比你那种儒雅闷骚型老男人受欢迎,我堂姐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愉快,很治愈。” 骆轻尘本想听听哥哥怎么回答,可是听他们互怼起来,她便低声跟赵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赵妈把厨房里特地为她留的两碟小菜放在托盘里,又去餐厅盛米饭。 “赵妈,骆骆回来了吗?”骆轻舟问。 “小姐已经回来一会儿了,骆总。”她道。 以前佣人们都喊他少爷,这次他从国外回来后,直接让他们喊他骆总。 “她怎么不到餐厅来跟客人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她这是怕羞还是不想见到我们?”欧阳朴素问。 “欧阳少爷,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本来是打算陪你们一起吃饭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估计是怕打扰到你们说话吧?”赵妈替自家小姐解释道。 “啊?”欧阳朴素张大嘴巴,脑子飞快转动,确定刚才自己没有说过骆轻尘的坏话后,才拍了拍心口。 “幸亏刚才我没说她的坏话,不然真要追妻火葬场了。赵妈,你还是喊她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吃饭不香。”他说。 王翱也让赵妈喊骆轻尘下来,说他有事跟她说。 赵妈回答“好”,但还是端着托盘走了。 赵妈上楼传达了他们的意思,骆轻尘没说下去,也没说不下去,只说今天有点累,等一下再说。 吃完饭她感觉有点困,便想着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下楼去,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她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小毯子。 都这个点了,那两个男人肯定都走了,骆轻舟肯定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由于昨晚睡得很好,骆轻尘感觉神清气爽。 “你终于睡醒啦?” 一走进餐厅,就看见欧阳朴素冲她笑,笑容十分明媚,双颊正中间两个酒窝深深。 她突然感觉昨晚这厮夸自个儿的话是真的,他的笑容确实让人感觉身心愉悦。 “你怎么还在这里吃饭?”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话,以为对方肯定不懂她的意思。 “我又不是饭桶,一顿饭能吃十几个小时?”他居然能听懂她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议。 “你昨晚住我家?”她又问。 “聪明,我昨晚喝多了,就在你家住下了。”欧阳朴素说。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四处张望了一下,欧阳朴素知道她在找昨晚那两位。 他赶紧说:“王哥昨晚就走了,骆哥吃完早饭就去公司了,今天就我们俩一起过节。” 骆轻尘有些失望,哥哥宁愿加班,也不愿意陪她一起过节吗?他答应过她要抽时间一起去看父母的?猴年马月去? “骆哥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手头上有好多事情要忙,他还说吃完早饭让我陪你一起去逛逛,中午再一起去大伯家过节,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欧阳朴素说。 “中午去哪个大伯家过节?”骆轻尘问。 “当然是咱大伯呀,就是家和哥他爹。”无论是大伯还是哥,他都叫的得很顺滑,笑得也很自然,两颊梨涡深深。 她的大伯什么时候就成他的大伯了?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埋头吃饭。 她不说话,欧阳朴素就当她默认骆轻舟的安排了,也许是这厮假传“圣旨”,假借骆哥的名狐假虎威。 大伯家她是要去的,以前父母还在时,过年过节都会到大伯家聚聚,或者大伯,小叔和姑姑他们来晨园聚聚。 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她又跟王翱不熟,根本不认识他妹妹,为什么要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她昨晚有点累,没来得及思考王翱和欧阳朴素为什么在她家里和骆轻舟一起吃饭。 她怎么不记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骆轻舟交往的? 她印象中,从未在家里见过这两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是父母的朋友。 为什么哥哥一从国外回来,这两人就出现了呢?上次在办接风宴的酒店,这次是晨园,两次他俩都是一起出现的。 她边吃饭边思考着,打定主意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后,她吃完饭便拨通了王思瑾的电话。 “思思,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下午一起去逛逛?或者去看看你外公,晚上带他老人家去吃一顿大餐?”骆轻尘一下子甩过去三连问。 “我上午去看外公,下午要去试晚礼服,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订婚宴,听说他们也邀请你了,你不去吗?”王思瑾问。 “啊?他们也邀请你了?你跟王家兄妹很熟吗?”骆轻尘问。 “不熟,只是王总邀请我爸,我爸让我一起去,我爸不一定去,但锦然肯定会去,她说王总邀请肖泽凯了。”王思瑾说。 骆轻尘思索着,欧阳朴素盯着她,看她到底去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骆骆,晚上一起去呗,阮天浩也会去,你也找个气场强大的帅哥陪你一起去,一定要在气势上碾压小三和渣男。”王思瑾生怕她不去,便极力怂恿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餐桌对面的欧阳朴素,心想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帅哥,而且各方面都比肖泽凯强。 和这厮一起去,就真能碾压锦然他们?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哥也行,你哥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就凭你哥那气场,那身份,那颜值,分分钟碾压全场。”王思瑾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骆轻尘说罢就想挂电话。 “先别挂电话,你下午要一起去看晚礼服吗?”王思瑾赶忙问。 “我柜子里好像有两件礼服,我上去看看,晚点答复你。”骆轻尘挂了电话后就要朝楼上去。 “骆骆,等一下我陪你去试晚礼服吧?我的眼光绝对一流。”欧阳朴素冲她道。 “等一下再说。”骆轻尘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去。 第128章 骆轻舟的坚实后盾 过去的二十三年,前面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练功强身健体和学习上,后面的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学习和画画上。 最近这两三年,她大部分时间在御园闭关修炼,通过画画学习、打坐冥想、练功平气……从而自我省察,自我疗愈,自我成长。 这些年,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什么大型宴会, 柜子里的两件礼服都是她十八岁成人礼时母亲特地为她定制的。 她伸手就拿了那件简洁大方的纯白色西式束身中裙礼服套在身上。 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发现脖颈处空荡荡的,便从首饰盒里挑选一串她最喜欢,但平时很少佩戴的粉白色珍珠项链戴上。 薄施脂粉后,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套在外面,大衣的长度刚好盖住里面的裙子。 “走吧。”她对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欧阳朴素说。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你就没收拾吧?”欧阳朴素打量着她问道。 “又不是我订婚,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淡淡道。 “都说女孩子化妆打扮没有两三个小时出不了门,你这样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省钱省力又省时间,我喜欢。”欧阳朴素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应该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不是嫌弃女孩子化妆花时间,她们就是花再多时间捯饬都不会有你这样随便收拾一下的美,你这是自然美。”欧阳朴素被她盯得有点心虚,赶紧解释道。 骆轻尘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高跟中靴穿上。 欧阳朴素见她高跟鞋一穿更漂亮了,心想,她要是穿一件漂亮晚礼服,今晚定能艳压群芳,便问:“要我陪你去买礼服吗?” “不用,直接去我大伯家。”骆轻尘说。 “这么早就去大伯家?会不会有点傻?”欧阳朴素问。 他跟王家人又不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这么早去应该没那么多话好聊的,会有点尴尬吧? “马上就十点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骆轻尘淡淡道。 “去去去,我答应过骆哥今天要陪你过节的,自然要说话算话。”欧阳朴素说。 骆轻尘拎着伞大步朝外面走去,欧阳朴素屁颠颠跟上去帮她拉开车门。 大伯家在海城郊区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区,当初也是因为此处位置僻静,房价比晨园要便宜将近一半,非常适合养老才买下来的。 他们把车停在园区大门口,要徒步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才能到大伯家院门口。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此刻竹林里一片翠绿与洁白交相辉映,风一吹,竹叶上的雪簌簌飘落,甚是美丽。 欧阳朴素一路走一路拍摄,女孩的背影在这寂静清冷的雪林中,显得素雅空灵,如诗如画。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来到大伯家院门口,推开院门,满院的花草树木和菜蔬便映入眼帘。 “快十一点了,不算早吧?你跟我堂弟他们去玩吧,我去看看我奶奶。” 他们跟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后,骆轻尘对欧阳朴素说。 “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奶奶吗?”欧阳朴素问。 “我奶奶喜欢清净,又比较严肃,我怕你会不自在。”骆轻尘说,因为她最初接触老太太时就有这种感觉。 她和哥哥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跟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比较少,爷爷是一个开朗乐观的教书先生,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 家里是奶奶说了算,奶奶持家有道,无论对儿子女儿,还是孙儿孙女都比较严厉,所以他们小时候都有些怕奶奶。 爷爷的妈妈活到一百零一岁才去世,爷爷去世后,奶奶又在北方老家陪伴了她婆婆十来年。 直到前几年她婆婆去世后,奶奶才搬来海城和大伯他们一起住,那时候骆轻尘正在京城上学。 骆轻尘曾经问母亲:奶奶的婆婆为什么不搬过来跟儿孙一起住呢? 母亲说有的老人家有故乡情结,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据说奶奶的外婆在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庭里做过好多年奶娘,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拿回家用到自家孩子身上。 据说还挺有用了,奶奶的严厉和持家之道应该就是从她外婆身上学的。 骆轻尘想,奶奶应该也有慈爱的一面,不然她不会养出那么几个爱儿女爱老婆的儿子。 骆轻尘的父亲,大伯和小叔,都是爱儿女爱老婆,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骆骆,你就带他去吧,你奶奶肯定喜欢他。”大伯说,他以为欧阳朴素是侄女的男朋友。 别看他老娘都八十多岁了,可她老人家就喜欢看长得漂亮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品德还不错,那就更能讨她欢心了。 看到孙女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老太太肯定欢喜,说不定还会打听一下人家祖宗几代。 骆轻尘便带着欧阳朴素去了老太太卧室旁边的小会客厅里,婆孙三人才聊了一会儿,小叔,姑姑全家就到了。 “大伯母,大哥他们今天不回来过节吗?”大伯母招呼他们吃饭时,骆轻尘问。 “你大哥去岳父家过节了。”大伯母说。 “骆骆,你哥不过来吃饭吗?”姑姑问。 骆轻尘正想说不知道,就看见骆轻舟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进来。 “实验室那边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骆轻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佣人后,跟大家解释道。 “理解,你刚从国外回来,要面对千头万绪的工作,着实会有些忙。听说你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要注意身体呀,轻舟。”姑姑关切道。 “就是,身体最重要,有些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活,你就吩咐这帮小子去做。”大伯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年轻一辈说。 “轻舟,你大伯母说的对,你就使劲用他们,如果他们敢对你说好说歹,我和你奶奶都要收拾他们。”大伯说。 “轻舟,这两年一个人在外面哭过鼻子吧?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住,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你的坚实后盾。”奶奶严肃道,眼睛里却暖融融的。 第129章 两老太对决 骆轻舟点头,对于大家的热情与关怀虽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心中还是暖暖的,眼睛有些潮,他赶紧低头吃饭。 “轻舟,听他们说你这几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实验室那边,新药什么时候能上市?”大伯问。 “说不好,应该春节前后能研发出来,国家要一层层审核后才能上市,明年上半年应该可以。”骆轻舟说。 这顿饭,大家的焦点大部分都在骆轻舟身上,他有问必答,但他却从不主动挑起话题,显得有些拘谨沉默。 还好王家人丁兴旺,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几十个人,所以骆轻舟的沉默并不是十分显眼。 吃完饭骆轻舟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和骆轻尘一起留下来陪奶奶又说了一会儿话。 说起他们兄妹小时候的事,提起他们的父母时,老人家忍不住落下了泪。 骆轻舟突然想起跟妹妹说要抽时间去看父母的话,便问:“骆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爸妈?” “真的?奶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骆轻尘一头一喜,随即问奶奶。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去,轻舟回来还没去过吧?是该让妹妹带你去看看你们的爸爸妈妈……”奶奶悠悠道。 祖孙三人正在里间小客厅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亲家母,你这次一定要替我做主,你家儿子好狠心呀,把自己小舅子送进去受折磨,自个儿却好吃好喝,跟家人热热闹闹过节,小腾太可怜了……” “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天天被关在在那种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他那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呦?” 龙小腾的妈一进门就抓住王家和母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王家和是什么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恶人。 “亲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妈妈心头一紧,把亲家母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紧张道。 王家和本来打算帮岳父家遮掩的丑事,被龙小腾父母这么一闹腾,王家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就连欧阳朴素这个外人也知道了。 “哎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不也是靠着兄弟,靠着骆家才有今天的吗?人家骆家提携了你们全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提携一下我儿子呢?” 见大家知道真相后不但不帮他们说话,还说龙小腾是罪有应得,就应该在里面接受点教训…… 龙妈妈一听立刻不干了,撒泼耍赖的本事更是随手拈来。 今天她女儿女婿本来好心回去陪他们老两口过节,饭桌上,女婿说出龙小腾的事后,老太太立刻翻了脸。 女婿女儿讲事实摆道理她完全听不进去,见女婿一口咬定这事他帮不了,她便非要到王家和父母跟前来说理。 龙小蔓不想来婆家丢人现眼,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王家和怕二老出事,这才被他们硬拽着过来了。 “反正骆王集团是你们王家的,把代理权给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龙母肆无忌惮说,在她眼里骆家当家人已经没了,活该被吃绝户。 “那个告我儿子的人,只是想要独家代理权,你们给他不就完了?这样他就不会告我儿子了……” 听她这翻不要脸的强盗逻辑,骆轻舟咬咬牙,捏紧拳头。 骆轻尘看了哥哥一眼,感知到他阴冷眼神中的情绪,她没说话,旋即把目光落在奶奶身上。 “亲家,这回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呢,不像你家有三个儿子……”龙父拉着王家和父亲的手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儿子多就没你们家那一个儿子宝贝,丢掉一个我们也不应该心疼是不是?”有人突然打断了龙父的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家齐刷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满头银发,清瘦矍铄的八十多岁老太太站在骆轻尘和骆轻舟中间,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直视着龙父。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五个孙女,他们个顶个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 “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们家儿子那样,自己犯了错,却让姐夫来替他负责的,你们不知道自省,还指望这样的孩子来养老……” “你们愿意让他啃得骨头都不剩,我们管不着,但我们不愿意再被你们全家啃。” “狗啃了主人给的骨头都知道摇尾感恩,王家和给你们吃了多少肉,你们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 “家和,这次你决不能再帮他了,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你,你就跟龙小蔓离婚。” “他们这样的父母根本养不出好孩子,放心,法院一定会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你。”老太太对王家和说。 “老太太,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呢?”龙父质问道。 “送客!”老太太厉声道。 早就想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冲上前去,架着龙家父母就往外走。 “死老太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忘了吗?丧子之痛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何必这么狠心?” “你还有两个儿子,我等着看……”龙母恶毒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都入了老太太的耳。 见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说话,等那几个孙子重新回到大厅,老太太冷静地环视着大家。 她缓缓开口: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择友要慎,择伴侣更要慎之又慎,这样的亲戚要尽量远离。” “家和,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但你需要我们帮助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父母,我们一定会全力助你。” “轻舟,和你妹妹去看看你父母吧,大家都各自玩去,我想静静。”老太太说完就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骆轻舟兄妹率先离开,欧阳朴素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老太太回房间加了一件厚外套,戴了帽子口罩又出来了。 她拄着拐杖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外面走走。” 第130章 一个小本子惹的祸 王安全示意孩子们跟着。 “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嫌吵。”老太太头也不回道,好像后脑勺有眼睛似的。 王家和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 昨晚的雪几乎化尽,冬日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斑斑驳驳落下来,风声鸟声交错着…… 兴许感觉到不是很冷,老太太取下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她扶着一根竹子,抬头望向天空,身子如竹一样笔直,挺拔。 北方老家的院门口也有一片竹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一个人去竹林里走走。 大儿子的新家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门口这片竹林,所以二儿子还在世时,曾多次要她搬去晨园跟他们一起住,都被她拒绝了。 虽然儿子们成年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各自奔前程去了,但都离他们老两口不是很远。 除了老二王安逸,其他三个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回去看他们,小儿子就在他们镇上学校当老师,依旧跟他们一起住,每天都会回家。 自从老二做了骆家的上门女婿后,就把他的兄弟和妹妹都喊来了海城,并安排进骆王集团上班。 自此二老与孩子们就分隔两地,一边是骨肉相连的儿女,一边是故土难离的公婆,她要尽孝道,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两年前得知儿子儿媳妇在大火中丧生时,她痛不欲生,一方面她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另一方面她要承受内心的自责和自我质疑: 老太太娘家姓曾,小时候家中条件不错,后来被打成地主,时常遭人唾弃,但有一个闺中密友从不嫌弃她。 有一回,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一起说悄悄话,那闺蜜对曾氏说,曾氏名叫素英。 闺蜜对她说:“英儿,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如果我结婚后生了女儿,一定让她嫁给你家儿子,我们做一辈子的儿女亲家。” 后来闺蜜果然生了一个和王安逸同岁的女儿,孩子满百日抱到一起玩时,两个母亲又说起孩子结亲的话。 虽然就那么一说,也没举行过什么正规仪式,但两个孩子一起玩到大,身边有人偶尔当笑话一样提起过,谁知道两个孩子就当了真。 双方父母刚开始也没阻止旁人那样说,心想只要两个孩子彼此喜欢,能亲上加亲也不错。 随着孩子们的年岁渐长,到了他们上中学时,曾氏慢慢发现闺蜜的女儿并非良配。 那女孩子不仅虚荣善妒,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有瑕疵,谎话连篇…… 她观察着女孩,把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件小事全都记在本子上,并在旁边写下自己的想法和能否改进以及改进的方法。 她不想让闺蜜伤心,所以想做一些补救,有两次,她找到适当的时机,婉转提醒女孩,期待对方能慢慢改进。 然而对方就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她只得提醒自己的儿子。 “老二呀,四个孩子当中,属你最聪明,学习最好,你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定能走出去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你看这桃子,半生不熟的虽然也好看,但它硬邦邦的没什么水分,还硌牙。” “等你走出去后,会看到更多品种的桃子,它们肯定比这个还好看,那种红彤彤熟透的水蜜桃,它绵软多汁,咬一口就满口香甜。” “这时你看看手里已经咬了一两口的生桃子,扔了吧,又觉得可惜,不扔吧,又觉得不好吃,婚姻其实也是如此……” 王安逸听懂了母亲的话,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考上大学离开的那天,母亲便把那个记录女孩瑕疵的小本子塞给了他。 后来果然不出老母亲所料,王安逸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骆珍妮,和他有“娃娃亲”的女孩跟其他男人结婚没几年便离婚了。 命运如果就此分道扬镳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晨园大火的悲剧,可是事情却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那个离婚后再嫁的女人又二度离婚了,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她鬼使神差跑去找王安逸。 王安逸夫妻又鬼使神差将她留下,她又鬼使神差看到了当初曾氏给儿子的那个小本本。 曾氏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望向高而远的天空,她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命数。 如果她当初不不把那小本子给儿子,如果她叮嘱儿子看完就把它毁了; 如果不是骆珍妮从小本上看出婆婆的大智慧,非要将它放在床头警醒自己; 如果自己同意搬去晨园住,或者那女人会把所有怒火撒在她身上,也或者她能阻止对方行凶……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她闺蜜的女儿认为如果准婆婆能早点把这本子拿给她看,她就会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 如果她能嫁给王安逸,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两个男人,就不会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就不会遇到讨债的孩子…… 她把这笔账记在了曾氏和王安逸头上,她觉得自己才是王安逸的妻子,她眼中越来越容不下骆珍妮和他们的孩子。 看到王安逸夫妻亲昵一次,她心中的邪气与怒火就增加一分。 看到骆轻舟兄妹孝顺又优秀,她的气就更大,悲剧就悄悄发生了…… “家和,今天我对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太重太直了?”老太太把视线落在大孙子身上,温和问道他。 “不重,奶奶,您说得很有道理。”王家和上前扶住奶奶的胳膊道。 “但是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的地方。”老太太说。 “可是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了,只要我不离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会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我们的血……”王家和说。 “但你并不想离婚……”老太太道。 王家和点头,他将事情的原委,和骆轻尘的建议讲给老太太听了。 “暂且晾他们几天,看他们来不来给我们赔礼道歉,如果他们真意识到自己错了,并来赔礼道歉,你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行事。” “你这次要回去跟龙小蔓掰开了揉碎了说,要耐心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她依然站在她父母那边,你就要快刀斩乱麻……” 王家和点头…… 第131章 全须全尾回来了 “我坐我哥的车去墓地,你不用跟着了。”从大伯家出来后,骆轻尘见欧阳朴素还一直跟着他们,便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墓地。”欧阳朴素说。 “新年第一天,你去哪里玩不好,干嘛非要跟我们去墓地?”骆轻尘没好气道,感觉这人好奇怪。 “我提前去认个路,如果哪天你欺负我了,我好过去跟岳父岳母告状。”欧阳朴素一本正经道。 “哥,你看他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管他吗?”骆轻尘看了骆轻舟一眼,娇嗔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她跟父母,哥哥撒娇时,也是这么说话的,但这两年多她无处可以撒娇,此刻她都感觉这话好像不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 上次去机场接哥哥是例外,因为那次她太高兴,太激动了。 “哥——对,妹妹撒娇就是这个味儿,骆哥,要不你替骆妹妹管管我?”欧阳朴素学着她的样子,把哥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本来还冷着一张脸的骆轻舟忍不住笑了,笑得骆轻尘有些不自在,她的脸立刻红了。 “骆骆,你红什么脸?跟自家哥哥撒娇还不好意思?”欧阳朴素又说。 骆轻尘立刻沉下脸说:“哥,你在哪里认识这么个朋友?真是很讨厌。” “我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他不是你的朋友吗?”骆轻舟淡淡道。 “啊,他是我的朋友?”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小骆骆,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记得我了?在京城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上次在酒店碰到你,我跟你说过的,这么快你就忘了?”欧阳朴素假装生气道。 他跟骆轻尘确实不熟,还是通过肖泽凯认识的,一起吃过一顿饭,在骆轻舟的接风宴那次才是第二次见面,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但他对她印象深刻,应该说是一见钟情,无奈那时她是肖泽凯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没敢多想,再说那时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现在他的事业小有成就,又得知她跟肖泽凯分手了,所以想要抓住机会,否则她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终于记起来了,昨晚见他们三个人在晨园吃饭,她还以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呢,没想到这小子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混进晨园的。 “你家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不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骆轻尘问。 “我喜欢的姑娘在海城,所以我以后想把工作重心放在这边,听说你之前住在御园?”欧阳朴素话锋一转问道。 “嗯……?”骆轻尘不明所以。 “你现在搬回晨园来住了,不如把御园卖给我?”欧阳朴素说。 “不卖!”骆轻尘果断道。 “我出双倍的钱,你卖给我。”欧阳朴素又说。 “不卖!”骆轻尘又说。 “三倍。”欧阳朴素又加价。 “不卖!”骆轻尘说,只当他开玩笑。 “一个亿,卖给我,看在我也是shark粉丝的份上。”欧阳朴素继续加价道。 “神经病!”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骆轻尘想起今天龙父龙母在大伯家闹的事,突然问:“哥,你好像很讨厌大哥的岳父岳母?” “难道你不讨厌他们?”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骆轻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那个在大伯家撒泼打滚的老太婆时,反问道。 “当然讨厌,摊上这么个奇葩的人,大哥真是倒霉,以后你要是谈女朋友,要第一时间带给我看看,我先帮你考察考察再说。”骆轻尘说。 “就你,还给骆哥做婚姻参谋?”欧阳朴素插嘴道。 “我怎么啦?今天我大哥的岳父岳母来大伯家闹,都是拜我所赐,不知道大哥心里有没有怪我?”骆轻尘说。 刚才在大伯家,她心里就在想这个问题,要不是她让王家和把龙小腾的事跟岳父岳母实话实说,而且还要往严重里说。 他们就不会坐卧不安,跑来大伯家来闹,要是真闹得大哥大嫂离婚了,他们不会怪她吧? “小骆骆,你的三观很正,就是要让他们抓心挠肝,坐卧难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哈哈哈,我喜欢。”欧阳朴素笑道。 骆轻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人比自己小,还非要这样叫她,装老大充老练?都不知道他平常是怎么管理员工的。 “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骆轻尘问,她更想听听哥哥的想法。 “嗯。”骆轻舟惜字如金,可能害怕言多必失吧?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墓地,欧阳朴素把在山脚下买的一束黄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哥哥已经全须全尾回来了。” “外公也好好的待在山里,奶奶身体也挺好的,我们今天还在大伯家过节……” 骆轻尘自顾自轻声念叨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微微躬身低头作默哀状。 今天墓地很安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斜斜地落在她身上,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的侧颜真美。 她长睫轻颤,嘴唇微翕,金芒穿过她微翘的鼻尖,带着她温热的气息,去温暖她最想温暖的亲人。 从墓地出来不久,车还未进入市区,天就慢慢黑了下来,城市的夜华灯初上。 “骆骆,你就这样去参加晚宴吗?要不要回家换一件晚礼服?”骆轻舟问。 “有点赶不及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为你准备一件晚礼服。”欧阳朴素说。 “不用,今晚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直接去吧。”骆轻尘说。 “着装讲究也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你这样确实是太随意了些。”骆轻舟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些就好,不过骆哥,你不觉得骆骆不打扮都挺美的?”欧阳朴素道。 他们的车到王翱家别墅停车场停下后,骆轻尘叫两个男人先进去,她稍微收拾一下再去找他们。 第132章 左拥右抱的女人 他们下车后,骆轻尘快速将长发挽成发髻,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皇冠戴在发髻上,再戴上一对粉白色珍珠耳坠,跟她脖子上的同色珍珠项链是一套。 简单画了一个宴会装后,她脱下黑色羊绒大衣,从包里拿出一条红色羊绒流苏披肩披上。 当她迈着小碎步缓步朝宴会大厅门口走去时,站在不远处等她的两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 若不是亲眼见她从骆轻舟的那辆车上下来,他们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刚跟他们从墓地回来的骆轻尘。 “小骆骆,你会变魔术吗?”欧阳朴素迎上前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没见过女孩子化妆吗?真不知道他在京城是怎么混的? “哥,我们走。”她主动挽住骆轻舟的胳膊,朝宴会大厅走去。 昨晚欧阳朴素就筹划着要怎样才能做她的男伴,没想到陪了她一天,她还是挽住了她哥哥的胳膊。 还好,骆轻舟是她哥哥,而不是她男朋友,欧阳朴素这样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就快步跟上前去。 在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欧阳朴素跟了上来,他快速挽住了骆轻尘另外一只胳膊。 女孩娇小的身体在纯白色修身礼服包裹下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红色流苏羊绒披肩衬得她肌肤雪白红润,清丽中带着几分娇艳。 挽着她的两个男人都是高大挺拔,气质不凡,容貌俊美的人间极品。 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欧阳朴素皮肤冷白,脸上酒窝深深,属于阳光帅气型奶油男生,丝滑香甜,女人们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那种男人。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骆轻舟皮肤本来不算黑,但跟白白净净的欧阳朴素站在一起,皮肤就显得黑了一点。 他不爱笑,脸上的表情肃穆庄严,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儿,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能更容易让女人欲罢不能。 男人左拥右抱常见,而女人左拥右抱却极少见,而且还是被两个极品男人挽着。 三人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 “门口那个左拥右抱的女人是谁啊?” 人群中有人问,她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摇头。 “这女孩的气质好好,贞静高贵,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 “她其实长得也就那样吧,主要是旁边那两个极品男人瞬间拉高了她的档次,谁认识那两个男人?” “那个蓝色西装男人是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吧?他不是被大火毁容了吗?” “毁容怕什么?只要有钱,想整容还不容易?想整成什么样子就整成什么样子……” “原来骆王集团太子爷叫骆轻舟,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他看起来有些沉闷,我还是喜欢穿灰西装的那位,你们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吗?” “嗯,我也喜欢他这款,阳光帅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妈呀,我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皮肤太白了,奶油小生一个,我还是喜欢骆王集团太子爷,好有男人味,好有气场。” “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凭着有几分姿色,就左拥右抱。” “不知道就别瞎说,那女孩儿是骆王集团小公主骆轻尘,人家兄妹挽一下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是哥哥,另外一个应该是男朋友,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看上骆少的姐妹,记得要先把他妹妹拿下哦,今晚机会难得。” 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个女孩还真就上去跟骆轻尘套近乎。 有两个女孩儿直接跑去向主人打听灰西装男人的身份,当得知欧阳朴素是京城一哥后,她俩激动得互相拥抱击掌。 “啊?他就是京城一哥?真正的太子爷?”那人捂住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哇,我们今天居然有机会认识京城一哥?”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一次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恨,恨自己没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 跟在他们身后的锦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和肖泽凯是跟在骆轻尘他们后面进来的,就几步之遥,却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夫妻。 为了今天这场晚宴,她不仅精心打扮了自己,也精心打扮了自己的丈夫。 她特地为肖泽凯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礼服,衬衣领口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 她自己则穿一件黑色低胸修身长裙,胸前的两只“脱兔”若隐若现,勾得异性心魂荡漾,却让同性不忍直视。 一条香槟色披肩挡住了后背的大片肌肤,披肩上镶嵌的碎钻和身上的几样配饰,使她周身散发出珠光宝气。 饶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多长时间,他们都被骆轻尘身边的两个男伴吸引去了。 锦然见丈夫的目光也落在骆轻尘身上,忍不住问:“怎么不过还去跟前妻打个招呼?” 肖泽凯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讥诮他的。 “不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肖泽凯煞有介事道。 “看到京城一哥追求她,你后悔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前妻居然那么抢手吧?”锦然酸溜溜道。 “儿子都有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肖泽凯这次总算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与嘲讽,有些生气道。 “可能好多人都还不知道你们结婚又离婚的事?你不上去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前夫哥的身份?”锦然讥诮道。 “你有病吧?”肖泽凯甩开她的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洗手池边冲洗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后悔了吗? 他又回答自己:没有,但我看到她跟欧阳朴素在一起,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 另一个声音回答他:这只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怪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他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走到拐角处,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王总,欧阳总是您的朋友吧?” 肖泽凯感觉对方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们一下,骆轻尘几个月前刚跟我哥离婚,原因是她不会生孩子。”女人赶紧又说。 第133章 替我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的提醒,不巧,我也离婚了,还带着孩子,正想找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至于欧阳少爷,你自个儿去提醒他。” “对了,我也提醒你一下,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骆轻尘只有一个,替我谢谢你哥。”男人说完,也不去看女人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肖泽灵,谁叫你跟他说这些的?”肖泽凯看着王翱的背影,质问自家妹妹。 “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肖泽灵一脸无辜反问她哥。 “你拿着人家的隐私到处乱说,这样很不道德。”肖泽凯沉声道。 “呦呦呦,前夫哥这就心疼前妻了?”锦然冷不丁从肖泽凯身后冒出来讥诮道。 “是你让她去跟王总说的吧?”肖泽凯问。 “哥,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惯骆轻尘那嚣张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因不会生孩子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凭什么有那么多优秀帅气的男人围着她转?”肖泽灵冷哼一声道。 “你……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肖泽凯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老婆一眼,冷着脸走开了。 “阿灵,王总怎么说?”见肖泽凯离开后,锦然问小姑子。 “他根本不在乎,都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怎么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个子不高,还瘦不拉几的,为什么他们都把她当宝贝?” 肖泽灵将王翱对她说的话告诉给锦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 “是呀,他们都瞎了眼,像我们阿灵这样胖嘟嘟的女孩多可爱,阿灵,你刚才不是说你更喜欢欧阳朴素那样的男人吗?”锦然拍了拍气鼓鼓的小姑子,小声安慰道。 “是呀,不管那个老男人了,我还没提醒欧阳少爷呢,嫂子,你猜他听到骆轻尘不能生孩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肖泽灵说完这话,邪魅一笑,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欧阳朴素的身影。 这时,订婚仪式开始了,主持人站到台上说了一段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后,再用一个温馨浪漫的小故事简单介绍了今晚的两位当事人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 准新娘穿着红色礼服,端庄大方,准新郎穿着白色西装,潇洒倜傥。 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对新人身上,女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男方的身份背景,男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女方的身份背景。 大家一开口才知道,今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方这边的亲朋好友,男方那边只有一些同事来了。 “听说王总送给妹妹一套别墅,这男人能娶到王敏儿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到时候他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这公婆当得也太省心了吧?” “可不是吗?敏儿是市一中的优秀老师,不仅工作出色,人长得也不错。” “我们赵主任也很优秀,他是我们医院的心外科专家,不仅工作出色,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温柔体贴,王老师嫁给他肯定能幸福。”一个年轻小伙说。 长相一般的准新郎官被同事夸成了一朵花,看来这个赵主任的人缘还不错。 “今天怎么没见你们赵主任的父母和家人过来?”有人问那年轻小伙。 “赵主任老家是大西北的,他父母在老家,身体不太好,天寒地冻出来也不方便,说是等他们结婚时再来。”小伙笑道。 “难怪是王总在帮他们张罗婚事,长兄如父,看到妹妹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自然出手阔绰些。”一个中年女人酸溜溜道。 她心想:要是我儿子当初能追到王敏儿就好了。 王翱是老大,他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由他这个哥哥来操持。 订婚仪式快结束时,肖泽灵终于看到欧阳朴素从骆轻尘身边走开,她快步跟了上去。 “欧阳总,我是骆轻尘前夫的妹妹,也就是前小姑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肖泽灵晃了晃自己亮闪闪的耳坠,伸出手道。 欧阳朴素瞟了她一眼,“哦”了一声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并未打算跟她认识。 “欧阳总,我知道你很优秀,一个因不能生孩子而被老公抛弃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肖泽灵一针见血直戳骆轻尘的要害。 “你说骆轻尘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肖泽凯抛弃的?”欧阳朴素停下脚步,打量着肖泽灵,有些吃惊道。 肖泽灵使劲点点头,她以为这男人很介意骆轻尘不会生孩子这件事,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没想到肖泽凯是这么低俗的人,他想娶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头母猪吧?”欧阳朴素鄙夷道,心里有些心疼起骆轻尘来。 肖泽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翩翩公子会用如此粗俗的话骂她哥哥。 “欧阳公子,听说你是家中独子,自然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肖泽灵不甘心道。 “如果生的都是像你和肖泽凯这样的孩子,我宁愿断子绝孙!替我谢谢你哥!”欧阳朴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男人帅得冒烟的背影,肖泽灵感觉有点懵,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欧阳朴素说的最后那句话。 她想:他不像是在夸我和我哥,那他是在骂我们了?他们为什么都要谢谢我哥呢?这些男人到底是被骆轻尘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将欧阳朴素说的话告诉锦然后,又问道:“嫂子,你说他是不是骂你是头母猪?” 锦然瞪了小姑子一眼,不知道这二货是真的傻,还是故意气她的?便回怼了一句:“你才是母猪。” 她心想:这个小姑子,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才能被自己当枪使而不自知。 这时,欧阳朴素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瞟了她和肖泽灵一眼,眼里充满鄙夷。 她的目光追随着欧阳朴素,见他走到骆轻尘身边后,附在那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笑容可掬,酒窝深深。 锦然不经意摸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握紧拳头,她嫉妒得发疯…… 第134章 订婚宴上的第一道甜点 订婚仪式结束,大家开始陆续入席,有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到管家跟前。 她指指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对管家说了一句什么,管家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什么食物放进嘴里。 那女佣一瞬不瞬盯着他,见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后,这才端着托盘朝后面厨房走去。 “阿灵,走,我带你去后厨找好吃的去!”锦然拉起肖泽灵的手,跟在那女佣身后。 十来分钟后,锦然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上的三只小碗里还冒着热气。 “嫂子,这三碗汤圆你准备端给谁?”跟在后面的肖泽灵问。 “当然是给我妹妹和我准妹夫的。”锦然笑盈盈道。 “厨房说今晚一人只有一碗,还有一碗给谁的?”肖泽灵吸了吸鼻子问道。 一股清甜的米酒香味儿随着烟雾缭绕的热气钻入她的鼻孔。 “当然是顺便给你前嫂子捎一碗,你给他们端过去,说不定那女人一高兴,就把身边的极品男让一个给你呢?”锦然把托盘递给肖泽灵,打趣道。 “真的吗?”肖泽灵信以为真,还傻乎乎问,随即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托盘。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不是说她以前一直对你们挺大方的吗?你先给他们端过去,态度好点。”锦然一脸认真道。 “你干嘛去?”肖泽灵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便问。 “我这里涨得难受,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胸部低声说。 “快去吧。”肖泽灵这回总算是听懂了,这是哺乳期妇女的一大难题。 “你千万不要偷吃,我刚才已经问厨娘要到秘方了,回去做给你吃。” 走了一步,锦然又回头叮嘱小姑子一句,这才转身朝客房走去。 肖泽灵点头,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腹诽道:你小看谁呢?虽说我是个吃货,虽说这个独家秘制汤圆确实很好吃,但我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 她端着托盘走到骆轻尘身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在骆轻尘旁边的空位上。 “嫂子,这个汤圆特别好吃,这个汤也非常好喝,我特地帮你们三个端的,一人只有一碗,赶紧趁热吃。” 她端起一碗直接放在骆轻尘跟前,又把另外两碗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跟前。 “我不想吃。”骆轻尘听她称呼自己嫂子,皱了皱眉,但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啰嗦,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碗汤圆淡淡道。 “别浪费,我替你吃了它。”肖泽灵端起骆轻尘面前的那碗汤圆道。 看到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碗中的六个汤圆和半碗醪糟汤倒进自己肚子里,桌上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嘿嘿,就六个汤圆,还那么小个儿,不够塞牙缝的。”看见大家的异样目光,肖泽灵抹了抹嘴,讪笑道。 “听说王总前些日子请了一个很会做小点心,尤其是这种小甜点的厨娘,这汤圆可能就是她做的吧?闻起来确实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同桌一个阿姨说。 “看着这姑娘吃的相,就觉得这汤圆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吃,好吃吧?”一位女宾客看了看肖泽灵,又问正在吃着汤圆的王思瑾。 “嗯,不错,挺好吃的。”王思瑾咽下嘴里的汤圆回答道。 这时候其他宾客的汤圆也被佣人端过来了,人手一碗,一碗六个,预示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六六大顺。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这碗也给你。”阮天浩把自己面前那碗汤圆推到王思瑾面前,笑盈盈道。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王思瑾一口一口吃完她碗里的汤圆,又喝完了汤,他知道她爱吃甜食,便没舍得动自己这碗汤圆。 “我吃一碗就够了,你尝尝,挺好吃的。”王思瑾又把那碗汤圆推到他跟前道。 “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要喜欢,回头我去跟王总家的厨师学学,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阮天浩一脸宠溺道。 “思思,阮少,你们不要再推来推去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要不吃我就吃了?”肖泽灵盯着那碗汤圆道。 桌上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着她,心想,这人是饿死鬼投胎的吗?真是丢她家八辈子祖宗的人。 “骆小姐,我刚听这位姑娘喊你嫂子,她是你小姑子?”对面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问骆轻尘。 “不是,是您听错了。”骆轻尘说,随即看见那位阿姨摇摇头,眼里满是嫌弃。 王思瑾本来想把阮天浩那碗汤圆也吃了,见那位阿姨看肖泽灵的眼神后,她不敢再吃了。 “你吃吧。”她对肖泽灵说。 吃完汤圆后,正餐就开始上桌了。 上第二道菜时,肖泽灵感觉有点热,便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重新甩开膀子夹菜吃。 又有人向她投去鄙夷的眼神…… 骆轻尘睨她一眼,心想: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好歹她也是行长的女儿,好歹她也跟我在御园过过两年的富贵日子…… 莫不是这半年在锦然那里过得不行? 哎,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别过脸上不忍再看这位前小姑子的吃相。 “王总家的空调开得太高了,思思,你们不热吗?”肖泽灵一手拿纸巾擦额头的汗,另一只手在脖颈处挠着。 “我也有点热,骆骆,你不热吗?”王思瑾低声说。 她目光落在骆轻尘那件红色披肩上,毛绒绒的,看着就感觉热。 “我感觉刚好呀。” 骆轻尘摇头道。 好像是被肖泽灵传染了似的,王思瑾也觉得身上有些痒,当着众人又不好意思挠痒痒,轻轻扭动着身子,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骆骆,我去一下卫生间。”她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小姐,你是否不舒服?随我来。”这时一个女佣走到肖泽灵身边,弯腰压低声音问。 骆轻尘抬眼正好跟女佣的目光对上,后者扫了一眼她和王思瑾,示意她们也跟她走。 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但看到王思瑾起身跟在女佣身后,她也跟了上去。 第135章 订婚宴上的苟且之事 “这是……?”阮天浩见三人都跟女佣走了,心中有些奇怪,但心想也许是女人那方面的隐私之事,便随他们去了。 “你女朋友应该是有点不舒服,你不去照顾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提醒他一句。 女佣领着三人朝客房走去。 “小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空调温度可以自己调,里面卫生间,也可以冲热水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头铃喊我。” 女佣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骆轻尘拉着王思瑾的手跟在她身后。 女佣看了她俩一眼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去别的房间,行吗?如果不方便,我们就直接回家去。”骆轻尘说。 “骆骆,我口渴……”王思瑾说着,抓骆轻尘的手更紧了几分,生怕闺蜜丢下自己似的。 骆轻尘感觉到她掌心发烫,身体在微微颤抖,额上冒出薄汗,脸有些红。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瓶矿泉水,正要转身去拿,却被肖泽灵一把抢走了。 那货看样子也是渴得不行了,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她一口气就喝完了。 另外一瓶是空的…… “你们去隔壁房间吧,照顾好你朋友,我还有事要忙,茶水间在走廊尽头,里面开水、咖啡、矿泉水、饮料都有。”女佣对骆轻尘说。 见骆轻尘扶着王思瑾拐进隔壁房间,女佣这才又将目光转向肖泽灵,这货正不顾形象地挠着痒痒朝浴室里走去。 女佣皱了皱眉,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后,她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左右张望一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一零二,这才放心离开。 “思思,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骆轻尘牵着王思瑾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关切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也有点头晕,我想喝水。”王思瑾说着就要去抓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我帮你。”骆轻尘伸手拿起那瓶水,想帮她拧开瓶盖,却发现那瓶盖是松的。 “思思,你忍一下,这水别人喝过了,我去茶水间帮你拿新的。”她说着顺手将那瓶矿泉水塞进自己的包里。 “思思,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茶水间喝吧。”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折返回去拉住王思瑾的胳膊说。 “骆骆,可能是我今晚出门前才吃了感冒药的原因,现在有点瞌睡,你去帮我拿水,我想先躺一会儿。”王思瑾说着便顺势躺倒在床上。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骆轻尘说。 待她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想给阮天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着王思瑾时,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他电话。 她只好作罢,这才急忙朝茶水间跑去,待她一手端着一杯热茶,一手夹着两瓶矿泉水走到刚才那间客房门口时,却推不开那房门。 她把手里的矿泉水放在地上,又试着推了一下,依旧推不开。 她记得刚才自己故意把门虚掩着,这一会儿功夫,是谁把它锁上了呢? 她思索着正想敲门,就听到说话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妹妹找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她往客房这边来了,麻烦你帮我找找看看。”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刚才确实是有两位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我帮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这应该是女佣的声音。 听到她们的声音和脚步越来越近,骆轻尘身子一闪,敏捷地躲进王思瑾对面的房间里。 她从猫眼里看到女佣领着锦然走过来。 “麻烦你开一下门,我妹妹今天有点不舒服,她说要来客房休息一下,我看她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所以过来看她是不是在里面休息。”进锦然道。 她径直走到一零二客房门口,示意女佣打开房门。 “小姐,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妹妹?如果惊扰了其他客人休息,我可是要被家主处罚的……”女佣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锦然,神色严肃道。 “我确定,如果出什么事我担着,跟你没半点儿关系!”锦然没有丝毫犹豫道。 女佣见她如此肯定且一脸淡定的表情,这才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门禁卡,挑出其中一张写有一零二号字样的门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听到嘀的一声,锦然便迫不及待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男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微不可察的哼唧声。 待女佣明白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退出房间并关上门时,她一只胳膊却被锦然抓住了,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啊!”那女佣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大床上,当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后,她大叫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呆愣在原地。 她在王家工作了十来年,还从未见到过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 无论床上的人是哪位贵宾,都不该选择今天这样宾朋满座的日子在主人家里行这苟且之事。 床上的男人可能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拉起被子捂着脑袋。 他倒是暂时护住了自己的脸面,但却将一个白花花,肉嘟嘟的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骆骆,小骆骆!该不会是你妹妹出什么事了吧?” 骆轻尘听出是欧阳朴素的声音,心里正纳闷,便从门缝里看见了骆轻舟的身影,他虽沉着脸不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紧张之色。 骆轻尘想:哥哥这是在为我担心? “不要进来!”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女佣大喝一声,把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肖泽灵,怎么会是你?那男人是谁?”锦然看到床上赤身露体的肖泽灵,大喊一声,就要去拉被子里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哥怎么也找不到了?”随即两个陌生女人紧跟在欧阳朴素后面出现在骆轻尘的视线里。 “里面那个缩头乌龟是你哥哥?”欧阳朴素回头鄙夷地看向刚才说话那个女人,问道。 女人拉了拉旁边女人的衣襟后,便伸长脖子朝房间里看去。 被她拉了一下的女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第136章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拍照,拍视频,录音,赶紧回宴会厅继续就餐,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接到女佣电话后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呵斥道。 “我要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我哥哥。”女人依旧想往里面挤。 “里面那个不是我妹妹,莫不是你哥哥把我妹妹拐跑了?”锦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抓住那个找自家哥哥的女人质问道。 她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暗示对方不要进去,那里面的男人不是你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落在隔壁客房门上。 骆轻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躲在门口思量片刻后,心中便把这事猜的七七八八了,也猜到那女人就是阮天洁。 她想王思瑾和阮天浩肯定是被人关在对面房间里了,想到他们今晚也许真要如了锦然的愿,想到那小三即将得到阮天洁的一千万资金,她就心有不甘。 她本想把众人引开,再想办法偷偷把王思瑾转移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免闺蜜在众人跟前丢丑。 同时又让锦然的计谋落空,但她又怕闺蜜在里面有什么好歹。 “骆骆,你在里面吗?”正思索间,她见骆轻舟一脸焦急地敲敲王思瑾那边的门,又敲她这边的门。 随着一声声由近及远的敲门声,她知道哥哥正满过道敲门找她。 “我家小骆骆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赶紧打开门找!”欧阳朴素放狠话道。 骆轻尘被他的声音搅得心中烦闷,他们才认识几天,这男人就当着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是不妥,别人还不定会怎么看他们…… “哥,我在这里。”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骆骆,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不舒服,是在里面休息吗?”骆轻舟冲上去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道。 骆轻尘定定地看着骆轻舟,心中暖暖的,这才是她的哥哥嘛, 小时候她经常跟骆轻舟去山上采草药,有一次她见哥哥盯着悬崖上的一株名贵药材发呆,她便不顾哥哥的拦阻,自告奋勇去摘那株药材。 她身子小,动作灵巧,又会轻功,很快就将药材采摘到手,但她为了逗哥哥,故意将身子藏在一个岩石后面。 骆轻舟在悬崖下面翘首以盼,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也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急得又哭又叫,边哭边怨自己不该同意她上去。 见哥哥哭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无趣了才从岩石后钻出来,骆轻舟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破涕为笑,尔后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打量着,问她是否受伤。 还有一次,也是他们兄妹俩一起去采药,这次是他盯着好大一片蒲公英,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骆轻尘喊他好几声,见他都不应,小姑娘便一个人一路玩着跑着先回了家,那时候他十五岁,她儿才八岁。 等骆轻舟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见妹妹不见了踪影,他一路找一路喊,天快黑了也没看见妹妹的身影。 少年这才慌了,种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想到妹妹可能是被狼叼走了,他便哭得不能自已。 半路上看见外公寻来,他耷拉着脑袋,哽咽着跟外公说自己把妹妹弄丢了。 当得知妹妹已经回到家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便一路小跑回家,抱着妹妹又哭了一场。 那次外婆把妹妹狠狠训了一顿,还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园子跑,要不是哥哥跑过去拦着外婆,恐怕鸡毛掸子真就落在她身上了吧? 小姑娘自然知道外婆只是吓唬她的,也是做给哥哥看的,也只有骆轻舟那个傻瓜才会认为外婆能追上身轻如燕的小姑娘。 “外婆,妹妹还小,你就饶了她吧,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骆轻舟说着,还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跟外婆认错。 骆轻舟脸上的笑容将骆轻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一晚上都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的禁欲系男神突然对自家妹妹如此温柔,众人都有些意外,女人们心中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而锦然此刻除了嫉妒外,更多的是吃惊,她本以为一零二房间里的是骆轻尘和她弟弟锦辉。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傻不拉叽的小姑子肖泽灵时,那个失望呀,那个气呀…… “哥,我没事,就是刚才我们几个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有点犯困,才来客房小憩一会儿。”骆轻尘笑道,嘴角梨涡深深。 “你们刚才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症状?”欧阳朴素也关切地打量着骆轻尘,问道。 “汤圆,还有那些菜,跟你们吃的一样呀,哎,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打开这个房门,我要进去看看思思醒了没有。”骆轻尘说。 说到汤圆时,她特意看了锦然和阮天洁一眼,见锦然不自然地看了阮天洁一眼。 后者则跟没事人似的,朝她身后的房间里看了看,好像怕她故意跟大家玩声东击西似的。 “思思没跟你在一起吗?”锦然则从她身边挤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很快又出来了。 “快开门,让骆小姐一个人进去看看,其他人站远点。”管家对旁边的女佣说。 男人们都自觉退后几步,但锦然和阮天洁却又往前靠了靠,看站在哪个角度更方便挤进去看热闹。 听到嘀的一声,这俩人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齐刷刷往里面看,一个说:“思思是我妹妹。” 一个说:“我哥应该也在里面,他跟思思在谈恋爱。” 但没人搭理她们,骆轻尘跟在佣人后面进去后,便快速将门轻轻关上,佣人要去开灯,却被她制止了。 她拉着佣人的手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确定没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后,她们才又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边听。 “思思,你在里面吗?听到的话应我一声。”骆轻尘低声唤着王思瑾的名字,却没听到有人应。 她真怕看到像一零二房间里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样王思瑾的名声就毁了。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她们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窗边朝他们这边走来,女佣差点叫出声来。 第137章 一箭三雕 “别怕,我认识他。”骆轻尘一把捂住女佣的嘴,轻声道,女佣这才安下心来。 “思思这两天感冒了,现在还有点低烧……”阮天浩把刚才的事跟她们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她去了茶水间后,阮天浩就寻了过来,进门后他唤了两声“思思”,听到对方迷迷糊糊回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王思瑾。 他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她在发烧,便寻思着要带她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他撩开被子,伸手去抱她时,才发现被子里的女孩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替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因为发烧,她感觉太热了,才把外套脱了睡觉的吧?他自然不知道王思瑾有裸睡的习惯。 怕被人误会,他就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放心把女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故而只能坐在旁边等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他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怕毁了王思瑾的名声,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他思量片刻后,走过去想拉开门溜走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只好又坐回去,心想要死就死吧,反正他喜欢王思瑾,也希望能把她娶回家。 “明媒正娶跟被迫娶大不一样,你现在赶紧从窗户上翻出去。”骆轻尘果断道。 “你们今天肯定是被人算计了,赶紧翻出去吧,这里是一楼,不怕摔着。”那女佣也道。 这时外面的人开始敲门,锦然和阮天洁都大声质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管家也开始催促女佣赶紧出来汇报里面的情况。 骆轻尘打开窗户,示意阮天浩赶紧离开。 走到门口的女佣,回头看见男人已经翻出去了,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对管家说: “房间里的小姐正在发烧,还昏昏沉沉睡着,哪位是她家人?看是带她回家还是送她去医院?” 还没等管家说什么,锦然和阮天洁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挤进了房间里,她们压根不相信里面只有王思瑾一个人。 进入房间的女人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心中纳闷,打开房间里的灯,快速冲到床边去看床上的情况。 这时,骆轻尘也快速从窗边闪过来挡在锦然面前,她怕这两个女人偷偷拍下王思瑾的照片或者视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现在还在发烧,可能是感觉太热,才把衣服脱掉睡觉的,你确定要送她去医院吗?”骆轻尘盯着锦然问。 锦然当然不愿意自找麻烦,只是一个劲往床上看,想知道被窝里是不是还藏着男人。 “难不成你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来?建议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小姑子和弟弟的丑事吧。” 骆轻尘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不甘心的锦然和在房间里四处找寻的阮天洁,一脸淡然道。 隔壁那两人自然是早就穿好衣服溜之大吉了,但锦然却越想越气,今天不仅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家中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她和阮天洁重新回到宴会厅时,看到众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有的人甚至在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的她,此时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拢了拢披肩,真想把自己裹进这方寸之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阿灵?”肖泽凯迎上前问她。 “啊?”被丈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俩干嘛去了?她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见老婆脸色煞白,他问一旁的阮天洁。 “哦,我不知道呀,可能是有点冷吧?”阮天洁敷衍道。 她也感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这边看,便转头朝卫生间走去。 今晚,恐怕最近几天她都要远离锦然这个女人才行,要是她哥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人,父母还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妈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了,你还吃不吃了?如果不吃我们就赶紧回家去。”肖泽凯又说。 “走吧。”锦然施施然道,脑子却转得飞快。 “你怎么拿着阿灵的衣服?”她本想问不等等阿灵?毕竟小姑子是坐他们的车来的。 当目光落在丈夫手里的衣服上,她才问出了这句话。 “我找不到你,就去找她,只看到她的衣服,却没看到她人,估计是忘拿衣服就跟思思他们一起走了。”肖泽凯道。 “她同桌的人没跟你说什么?”锦然问,她想从肖泽凯的回答和表情中捕捉些什么。 “没有,他们那桌子人基本都离开了。”肖泽凯道。 锦然这才舒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来大家都跟肖泽凯一样,还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我们也赶紧走吧,估计妈是催我回去给小宝喂睡前奶的。”说话间,锦然的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外面的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一路小跑到他们的车跟前,她直接钻进车后座,用大衣把自己的身子裹得紧紧的。 一周前她收到俊峰集团的一千万时,就想着如何让阮天洁的一千万快点到账。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组织一场什么聚会把骆轻尘、王思瑾,阮天浩凑在一起。 然后再使点手段让王思瑾看到骆轻尘和阮天浩在同一张床上,从而一箭三雕。 既离间了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又能让骆轻尘在欧阳朴素面前出丑,还能逼她嫁给阮天浩,阮天洁的两千万不就轻松到手了吗?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在她思考这件事情时,王敏儿的订婚请柬就来了。 今晚她看到骆轻尘左拥右抱出场,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而众人又视她为无物时,她心中的怒气就更重了。 她咬牙切齿想:不能让她嫁给阮天浩,这样太便她了,要让欧阳朴素和王翱,以及所有优秀的男人都看到,她骆轻尘跟一个怎样不堪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如果肖泽凯知道他前妻是如此不堪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了吧? 第138章 俩傻货挺般配 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呢?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明明收买了那个女佣,让她拉着骆轻尘去一零二客房,床上的人怎么会变成肖泽灵呢? 她不经意抬眸瞟到副驾座位上肖泽灵的那件红色小外套,这货今天里面穿的也是一件白色连衣裙。 莫不是自己的指令下错了?还是女佣把肖泽灵当成骆轻尘了? 她没留意肖泽灵今天也穿了一件跟骆轻尘颜色一样的裙子,就连外面的小外套也跟骆轻尘的披肩颜色相近。 她也没想到这吃货不仅吃了骆轻尘那份汤圆,还吃了阮天浩那份。 她在汤圆里放了一些使人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东西,又在客房的矿泉水瓶子里放入另外一种东西。 如果单单吃了汤圆,或是单单喝了那水,人都不会有什么事,只有两样东西一起吃了,才会起到那种效果。 她进客房抓骆轻尘的第一时间就是先看床头柜上的两瓶水是否还在,一零二房间两瓶水都喝完了。 王思瑾那间房里的水虽然只是喝了一瓶,那也足够了呀,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男人排解,她才昏迷发烧昏睡过去的? “老婆,你想什么呢?”肖泽凯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没想什么。”她拢了拢大衣,打了一个哈欠道。 “老公,如果阿辉和阿灵在一起了,你会反对吗?”她想了想又问。 “阿辉?锦辉?你怎么会突然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十次见面就会有八次会掐架,怎么可能在一起?”肖泽凯摇头道。 他其实也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小舅子,在一个不入流的大专院校里混了三年,如今又靠他岳父的关系在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里混日子。 他大妹妹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好歹也是正规二本大学毕业,不仅比锦辉学历高,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 他母亲常说这个妹妹一脸福相,以后肯定比他大妹妹嫁得好。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们在一起,会怎么样?”锦然继续问。 “他们自个儿愿意就行。”肖泽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想,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妈和丈母娘肯定要闹翻天。 锦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电梯,脑补着小姑子在婆婆跟前哭哭啼啼,以及兰话梅冲上前跟她撕打的画面。 还好,这两天鲁二瑾回去陪锦仰望了,不然今晚她家里的场面应该会更糟心。 没想到推开门,她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吵闹画面,家里出奇的安静。 难道肖泽灵还没回家?她边想边小心翼翼推开小姑子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嘘,小宝刚喝了牛奶睡下。”她刚走到儿童房门口,就见保姆蹑手蹑脚从里面出来,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行,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正欲转身,又喊住保姆问了一句,“对了,姜姐,阿灵回来了吗?” “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保姆摇头反问道。 她摆摆手示意保姆去睡,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公,你给阿灵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我去处理一下这个。”她指指已经被乳汁打湿的胸口,转身去了卫生间。 肖泽凯在王家别墅时,就给妹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没想到现在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 他这才想着给王思瑾打电话问问,结果王思瑾也关机,他不得已才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 “不知道,问你老婆去。”骆轻尘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别着急,我等会儿给阿辉打电话问一下,我看到他们今晚在一起说过话,兴许他们一起离开王家后又去哪里玩了。”看到老公焦急来找她,锦然柔声安抚道。 其实她心里也一阵发慌,虽然肖泽灵又蠢又没有自知之明,但好歹她这个小姑子也是个良家妇女,据说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如果她因为今晚的事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老公和婆婆肯定能追究到她这个始作俑者头上…… 后果不堪设想,她甩甩头,尽量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她快速处理完自己的事,正拿起手机要拨通锦辉的电话时,听见了开门声。 “阿灵,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听到兰话梅的声音,肖泽凯舒了一口气,大步朝外面走去。 而锦然却钻进了浴室,此刻她有点不敢出去面对肖泽灵了。 今晚这件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当事人一想就能明白,不知道肖泽灵在外面想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她这个嫂子身上? 兴许锦辉已经把她安抚好了呢?这么想着,她又从浴室探出身子去拿自己的手机,她需要知道肖泽灵现在的心理状况。 “姐,我真没想到她是第一次……”锦辉语气蔫蔫道,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啊?”锦然吃惊道。 他们都没想到看见优质男就容易犯花痴的傻缺货肖泽灵,会把自己的贞操保护得这么好。 想想肖泽凯刚跟她在一起时的羞涩模样,她似乎明白了,应该跟以前行长公公对他们的教育有关系。 “她一直在我车里哭哭蹄蹄不肯回家,要不是看在她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早就丢下她回家去了。”锦辉说。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锦然问。 她母亲肯定不会同意自家儿子娶肖泽灵,但她觉得这俩傻货还挺般配的,锦辉这种没本事,又成天吊儿郎当的男人,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 但鲁二瑾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嫁给锦仰望后,她的儿子就是市长的儿子,市长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娶肖泽灵那样的蠢货。 兰话梅也不见得同意自家的女儿嫁给锦辉,她心中始终是瞧不起鲁二瑾娘母三个,尤其是锦辉那个没学历,没能力的二流子。 “我也不知道,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只是哭根本不理我,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锦辉如实说。 “那你先不要告诉爸妈,你让她也不要告诉她妈和她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锦然心烦意乱道。 第139章 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 这晚,肖泽灵和兰话梅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冲进来跟她吵闹,她也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探听消息。 躺在床上,听外面静悄悄的,床头柜上的手机也静悄悄的,她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预料之中的暴风雨也未曾来到,王家那边无人打电话来询问昨晚的事,王思瑾和阮天浩也没打电话来质问她。 父母和婆婆也未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来找她,就连阮天洁也未曾问她为什么昨晚的计谋会落空。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爆出两条热搜新闻。 先是一条标题为《某高官之子为王府订婚宴“锦上添花”》的文章,锦上添花四字却是打双引号的。 文中穿插着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大尺度照片,图文并茂,引人遐想。 虽然文章对当事人的姓名和订婚宴的详细地址只字未提,但圈里的人,尤其是昨晚去现场参加订婚宴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圈外的人,只要对文中图片仔细琢磨,再顺藤摸瓜,也能打听出一点名堂来,尤其是认识锦肖两家的人,大概都能看出一些猫腻来。 好在这条辣眼的新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另外一条标题为《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疑是好事将近》的文章挤到一边去了。 也是图文并茂,虽然在三位当事人的五官上也打了马赛克,但骆轻舟兄妹和欧阳朴素那不不凡的着装,矜贵的气质和精致的面部轮廓,还是非常养眼。 文中处处洋溢着对骆家兄妹和欧阳朴素的赞美之词,其间还用只言片语向大众透露了骆轻舟至今未婚的消息。 作者摘录了欧阳朴素说的那句话:“我家小骆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并猜测两人好事将近,作者对京城一哥和骆王千金这对郎才女貌,强强联手的姻缘非常期待和看好,并祝福骆王集团继承人骆轻舟早日找到心爱之人…… 结合两篇文章,聪明人能猜出个大概,知晓骆轻尘和肖泽凯关系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昨晚那场闹剧是出自谁手。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弟弟和小姑子套进去了,这下回家要被婆家人毒打一顿吧…… ——娶到这种没品善妒又没脑子的老婆真是倒八辈子霉…… ——爽,我喜欢咱京城一哥的霸气护妻模样! ——我觉得咱一哥该给小三送个锦旗,让她再接再厉,把更多德不配位的渣男拖入深渊…… ——恶人还需恶人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小三嫁哥哥,小三的弟弟娶姐夫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赞同楼上的说法,自家泔水自家消化,别流出来污染良家儿女。 看着这些评论锦然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抢走了骆轻尘的心头宝,她会伤心沮丧好长时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搭上京城一哥这艘航空母舰,后面还有长生王集团总裁等优质男排队等候…… 她以为这些都是骆轻尘找人写的,其实人家压根就不太关注这些花边八卦,对她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更是不屑。 骆轻尘晃眼看了一下,也猜不到这些文章是谁写的,谁会这样不吝言辞地赞美她?到底是真心赞美她,还是另有目的? 这次她之所以没有追究锦然的责任,不是她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而是她觉得这件事对她和王思瑾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使追查出什么,对锦然的处罚也不大。 其实昨晚王翱就调出家中监控给他们看了,虽然锦然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在汤圆里做手脚时,是在厨房拐角的一个监控盲区,但只要一查到底,她终究也是无法自圆其说。 天要让人亡,先要让人狂,骆轻尘的意思是: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把锦然的胆子再养大些,让她把娄子捅得再大些,她爹都无法保她…… 王翱,骆轻舟和欧阳朴素都点头同意。 昨晚在天上人间没爆发的事,今晚终于爆发了。 晚饭后,看到热搜的肖泽玉打电话向母亲询问昨晚的事,兰话梅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被保姆家的那个二流子糟蹋了。 她一脸怒不可遏地找到正在房间里逗外孙的鲁二瑾理论。 一句好话没有,两人直接开启互贬互嘲模式,你贬低我儿子,我贬低你女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住在一起快半年了,谁家有什么糟污事都摸得差不多了,自然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话能让对方痛,就说什么话。 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越说火气越大,无论谁劝都不行,最后直接就打起来了。 肖泽灵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锦然抱着孩子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来。 肖泽凯和保姆在一旁劝架,拉架,但越拉她们打得越厉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最后肖泽凯只得给岳父打电话,锦仰望还没赶到,兰话梅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气晕的,还是被鲁二瑾打晕的。 锦仰望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救护车从小区大门口开出去,肖泽凯和肖泽灵都陪母亲去了医院,家里只有鲁二瑾母女和保姆在。 保姆见锦仰望进门后,就识趣地抱着孩子躲进了儿童房。 锦仰望把妻女叫到书房训了一通,锦然当然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锦仰望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实在不行,就让那两个孩子结婚吧,我们凑钱给他们付个小房子首付……” 他话还没说完,鲁二瑾就说不行,她还想说自家儿子如何如何宝贝,被丈夫呵斥住了。 哎,真是心累,白天操心着整个海城的事,晚上还要操心家里这摊子破事,王思瑾母亲在时,何曾让他如此烦心过? “走吧,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亲家母,锦然,你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好好反思反思,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要散了。”沉默片刻后,锦仰望无奈道。 看着父母不再年轻的背影,锦然呆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第140章 全家福 她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在想: 如果她像骆轻尘那么有钱,旁人就不会瞧不起他们娘仨,婆婆和小姑子就不会没事找事,她也就不会焦虑、嫉妒、怨恨…… 而她家保姆却看得真切。 “别看锦市长官那么大,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在家却没谁真把他的话听进去,我看他还不如你过得逍遥自在。” “如果他太太和孩子能知书达理一点,能像我这样少说话多做事,他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但我看他们家真没一个明事理的女人,说不定哪天给他捅个大篓子……” “老公,我们可得给儿子把好婚姻关,这女人的人品德行才是第一位……” 保姆在卧室给自家老公说悄悄话时,骆轻尘却躺在床上想李飞扬。 “他能看到这篇文章吗?他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我吗?他如果认出那就是我,会怎么想呢?”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可能他早就把她忘了吧? 而此刻,在实验室里忙了一天的李飞扬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晃了晃脖子,尔后站起身来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大衣走出实验室。 他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信息和电话,如果有,他就会利用从实验室到住处的这十几分钟的步行时间,边走边一一回复他们。 入职的这一周,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午餐时间半小时,吃过午餐后在隔壁休息室小憩二三十分钟。 晚上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每晚都是利用回住处的这十几分钟路程,边走边回复信息。 他如此争分夺秒工作,只为在年前研发出一款特效药。 对此他胸有成竹,这些东西像是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蛰伏很久了,自从在南疆见到骆轻尘,又听他们提起骆王堂时,这东西就蠢蠢欲动。 不知怎的,自她离开乌市,这东西就愈加清晰,他一扫刚从国外回来时的迷茫,搞清楚江榕母子跟自己毫无关系后,就直奔目标而去…… 他觉得只有拿出像样的科研成果,才配得上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 家人都说他的前半生是如何放荡不羁,把大把时间都消磨在吃喝玩乐泡妞这些事情上了。 这样不堪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那位萍水相逢,却又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可爱姑娘? 这晚,他也看到了那条《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的热搜。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却辗转难眠。 想起在李浩星家的“星空民宿”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想起马背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娇小身影,想起在乌市家中他们之间的种种亲昵互动…… 她真和那个京城一哥好事将近了吗?那男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他们看起来也很般配…… 但他明明感觉她喜欢的是自己,难道是因为江榕母子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心意? 不管怎样,他得加快实验的进度,期待早日带着成果去找她,她会同意嫁给他吗? “骆骆,我这段时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就去找你,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大约一两个月……” 他编辑好这条信息准备发送时,又犹豫了,最后只得将它们删掉,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感。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如果她能找到比他好的伴侣,也挺好的吧? 他告诉自己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等实验结果出来后再去找她。 这时,躺在床上的骆轻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人在淡淡的思念中,渐渐进入梦乡。 而锦然这边,虽说婆婆还躺在医院,但并不妨碍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搞钱。 她计划过完春节,给孩子断了母乳后,就去找一家金融公司挂靠合作,自己做操盘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她要利用这段时间搞到几千万甚至更多钱,她要在明年就成为亿万富婆。 过春节是结识人脉最好的机会,利用父亲的关系,结交一些人脉,为来年的工作做准备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到家里找过父亲办事的人的信息和一些半熟不熟的面孔,她也想到了吴越宁。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吴越宁的电话,让她中午十二点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没接,那就过五分钟再打一次。 她问吴越宁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只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再跟她说。 第二天中午吴越宁约了开发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吃午饭,点好菜后,她一看还差两分钟十二点,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一会儿,她故意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备注为锦然妹妹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她的手机屏保居上有锦市长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吴越宁也在其中,像是一张全家福。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吴越宁刚回到座位上,对面的男人就对她说。 “哦,是我一个人朋友,她等一下肯定会再打给我。”吴越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果然,过了一会儿,锦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嗯,好,具体位置你晚点发给我,我们晚上见面聊。”吴越宁笑盈盈回了这么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后向对方歉意地笑了笑。 那位被她唤作冯经理的中年男人虽然并未问她跟锦市长是什么关系,但这男人一改之前高傲严肃的态度,还反客为主,笑着招呼她吃菜。 晚上锦然走进吴越宁告诉她的那家餐厅的包房里时,吴越宁和上次跟她一起去参加鲁二瑾生日宴的那位项目经理刘总已经到了。 他们三人吃完饭,锦然挽着吴越宁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出包厢时,不小心碰到从隔壁包厢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对不起。”看到锦然趔趄一下,对方赶紧赔礼道歉。 “冯经理,原来是您?早知道您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就一起拼桌了。” 第141章 隔空催婚 吴越宁一抬头便发现向她们赔礼道歉的居然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冯经理,她赶紧笑盈盈道。 “哦,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冯经理看了看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又看了看锦然和吴越宁他们,有些不自然道。 吴越宁这才明白,今晚竞争对手约了冯经理一起吃饭,对方也想拿下开发区那个项目。 见竞争对手方的那两位代表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她便猜到他们今晚肯定没谈拢。 至于冯科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又代表什么?她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两天后,吴越宁他们公司拿下了开发区那个项目,锦然又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千万。 十天后,阮天浩和王思瑾也确定了恋爱关系,预定春节订婚,翻过年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结婚。 锦然很快便收到阮天洁承诺给她的一千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她账户上便多出三千万,加上之前的一千来万,她账户资金已有四千万。 还有二十多天才到除夕,想到自己有望在元宵节之后就能身家过亿,她不仅喜出望外。 心中得意之时,不免在婆家人跟前颐指气使,因看他们如小丑,如蝼蚁,便不屑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与这帮人计较。 这段时间,那二人也有意躲着她,这给她一种错觉,以为他们都怕得罪她,因为以后肖家小的要舔着让她和父亲扶持,老的要舔着指望她养老。 她想:怪不得他们以前在御园跟骆轻尘相处得那么好,原来不是那女人比她情商高,比她会处理婆媳关系,只是因为钱的功劳。 她正一步步滑向地狱而不自知…… 当骆轻尘得知闺蜜的决定后,她并未说什么,在王府订婚宴那晚,她就看出阮天浩对王思瑾是真心的。 至于阮天洁的那些谋算,还要王思瑾自己去面对,毕竟生活是她自己的,她始终是要独自成长的,就像她独自度过的那两年多…… 话说龙小腾在里面熬到第四天,便叫苦不迭,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里面的管事才极其不耐烦帮他联系上家人。 龙父龙母听儿子述说自己在里面苦不堪言的生活,心疼不已,忍不住骂天骂地。 甚至把女婿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再去求女婿。 他们跟女儿一起舔着脸到王家,给女婿,女婿的父母和祖母一一赔礼道歉。 王老太太说:“既然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不如交给国家帮你们管,里面管吃管住还教他如何做人,还能学些生活技能。” “如果他认错态度好,你们又积极帮他还钱,也就判十一年左右,如果期间他表现好,还能减刑,估计几年以后就能出来,根本误不了为你们养老。” 见王家老太太神色平静说出这些话,龙父龙母不禁火气直往上涌,龙母心想“死老太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想骂些什么难听话,却被女儿制止了。 “除了那两百万,还得给一两倍的罚金吧?少说也得替他拿出五六百万来吧?哎……”王母哀叹一声,心中越发心疼自己的大儿子。 “家和,你一定要救救小腾,只要不让他坐牢,我们什么都听你的。”龙父道。 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吓唬人的,龙父龙母这才涕泪横流地哀求女婿。 王家和勉为其难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一脸沉重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你们先拿出手中所有积蓄,再卖掉闲置的房产,尽快凑够五六百万,我这边也加紧寻关系,多方打点……” 当龙父龙母听女婿终于松口了,他们也就同意女婿的一切安排。 去偏远地区劳动总比在里面关着自由,好歹不会留下案底,磨炼好心性后总还有奔头。 龙小腾刚开始还不愿意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活,又关了他两三天后,他才不得不答应一切听从姐夫安排。 受了七八日非人折磨后,他被转移到普通拘留所,直到过完春节,他父母把四百万交到王家和手里,他才被送到骆王集团的沙漠农场去学习改造。 这段时间,骆轻舟很忙,经常加班至深夜,毕竟离开两年多,要重拾公司业务和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是需要花不少精力的。 这段时间, 欧阳朴素已成为晨园的常客,不管骆轻舟在不在,他都会隔三岔五跑过来看看。 骆轻尘有时间搭理他时,他们就聊一会儿天,骆轻尘没时间搭理他时,他就陪赵妈以及园中佣人闲扯几句。 他很招佣人们喜欢,他们经常在骆轻尘跟前有意无意提起他,赵妈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她说:像欧阳公子这么好出身,自己又事业有成,长得还如此帅气,又如此谦和温柔的男人世间难找。 骆轻尘则假装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但她偶尔也会应约跟他出去走走。 以至于不到一个月,他们已经合体上了几次热搜,有网友开始隔空催婚。 骆轻尘好像没看到似的,也不追究写文章的人,一边任由他们去炒作,一边时不时点开与李飞扬的对话框,却未曾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他朋友圈只有一条刺目的横线,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骆骆,跟我一起回京城过年吧,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想见见你。”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欧阳朴素突然对骆轻尘说。 “我要在海城跟我哥一起过年。”骆轻尘婉转拒绝道。 就算她真跟欧阳朴素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可能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晨园孤孤单单过春节。 虽然大伯他们也在海城过年,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何况她根本对欧阳朴素没那层意思,何况骆轻舟才回国一个多月,她想把那缺失两年多的亲情补回来。 “骆哥,要不你也去我家过节?”欧阳朴素不甘心道。 “我就不去了,骆骆,你可以跟欧阳一起去京城玩玩,在国外那些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年?再说海城还有大伯他们呢。”骆轻舟淡淡道。 第142章 重逢 “以后的每一个除夕夜,我都要和哥哥一起过,除非你给我找到嫂子,否则你休想把我支走。”骆轻尘笑盈盈道。 她语气里带着因疼惜而产生的些许责备,虽是面带微笑,但一想到浑身是伤的哥哥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待了两年多,她就不由得红了眼眶。 骆轻舟心头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来自亲人的脉脉温情了。 虽然他回家才一个多月,虽然他失忆后忘了过去的事,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印象。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妹妹的殷殷亲情。 第一次在机场见面,她不管不顾跳到他身上,向他表达这两年来的思念之情,当时着实令他全身不适。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接受自己有妹妹这件事,也适应了她的嘘寒问暖和偶尔在他跟前撒娇。 只是他再也没见过她在机场见他时的那种不顾一切奔向他这个哥哥的灼灼热情。 他偶尔会偷偷观察她,琢磨她,她聪慧善良,达观坚韧,贞静美好……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父母死于非命、哥哥生死未卜、又被新婚丈夫抛弃这种种大磨难后,还能活得如此温暖有爱,实属不易。 “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回京城帮你找找?”欧阳朴素问。 他被这兄妹二人的情义感动了,看来只有哥哥快速脱单,他才有机会将妹妹带回家。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欧阳,要不你在海城跟我们一起过年?”骆轻舟道。 他倒是乐意欧阳朴素做他妹夫,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可家世背景,人品相貌真是没得说,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家妹妹挺上心。 “我也想,但不行,我们家有规矩,春节必须回家过。”欧阳朴素道。 “骆哥,你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只有你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骆骆才会放心跟我走。”欧阳朴素看了骆轻尘一眼,自以为是道。 如今骆轻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放不下的亲人,他翻过年就三十一岁了,前两年父母就偶有催促,可他每次都说没碰到想结婚的人。 父母每次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每次都说还没想过,还说遇到了才知道。 “大后天我们公司年会,为了庆祝刚研发出来的一款新品,要不你参加我们的完年会再走?到时候唱一首歌为我们助助兴。”骆轻舟转移话题道。 “哥,你说的是特效药吗?你离开的这两年,公司一直没有新的特效药上市,是你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的那款吧?”骆轻尘惊喜道。 “嗯。”骆轻舟点头,面色平静地轻轻“嗯”了一声。 “还是我哥最厉害,才回来一个多月就有新品出来。”骆轻尘看着自家哥哥,满眼崇拜道。 “我们公司刚来一个科研精英,这个新药是他在我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我恐怕在恢复记忆之前,都不能做研发了。”骆轻舟垂眸,若有所思道。 “嗯,没关系,把管理做好也是很了不起的,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骆轻尘认真道。 她怕哥哥会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科研工作而难过,以前有父母管理公司,哥哥可以心无旁骛,一心专研药品。 现在父母不在了,他自然要花更多时间在管理公司上,偶尔去实验室指导一下倒是可以的,慢慢他应该就会习惯只做掌舵人。 欧阳朴素听着这兄妹二人的交流很是羡慕,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赶紧道:“骆哥,我真是嫉妒你,不行,我得回去给我妈说一下,一定要再给我生个妹妹。” “幼稚!”骆轻舟压住心中的悸动,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难道是他失忆的原因? 欧阳朴素答应参加完骆王集团年会再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两点,骆王集团的年会在他们自己的千人放映厅举行。 骆轻尘和欧阳朴素一起走进放映厅时,年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放映厅一片漆黑,随着一首《感谢你》的歌声响起,大屏幕上放出骆王集团这一路走来,三代人挥洒汗水的花絮。 外公、父母、哥哥、堂哥、各位高层、各个岗位的工人…… 当激情的音乐伴随着这些为集团的兴盛呕心沥血过的身影一个个出现在屏幕上时,台下的很多老员工都热泪盈眶。 到了这一天 这条路走过坎坷的起点 回头再看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 到了这一天 风霜雪雨只想放在一边 你的微笑 将是我自信的源泉 …… 感谢你 陪我走过这么远 …… 骆王集团在这三代人的带领下走到今天, 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接下来是对过去的一年,为对公司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员工一一表彰并颁奖。 当一批又一批员工抱着奖品跟领导合影留念,再喜滋滋走下台后,就剩下最后一个新特效药的研发奖。 骆轻舟上台为这位神秘的新成员致辞时,骆轻尘心中就隐隐有些预感,但她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骆轻舟的致辞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一段两三分钟的视频,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花絮。 骆轻尘的心怦怦直跳…… 花絮中只是那人的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颜,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将众人的好奇心拉满。 “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刚来公司就研发出新品,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天呐,他的背影和侧颜好nice,赶紧给个正面看看,我猜他的脸肯定帅的得不要不要的。” “妥妥的优质男,不知他婚否?” “我们骆总是极品男,还没结婚,你直接拿下骆总不是更好?”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欢呼声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高大俊逸,眉眼含笑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台。 第143章 电脑里的秘密 骆轻尘的目光追随那人的身影,直到全场灯光再次亮起时,那人的目光与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她四目相对…… 她盯着台上那张不知道在自己脑子里浮现过多少次的脸庞,那薄唇微启时露出的洁白牙齿,那自信温暖的眼眸…… 这些跟她儿时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温暖又熟悉。 那人在台上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却不知这情从何而起。 “你怎么啦?”欧阳朴素递给她一张纸巾,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高兴。”她接过纸巾莞尔一笑道。 “你认识他?”欧阳朴素又问。 “嗯。”她低声应道。 他们的互动已被台上的男人尽收眼底,那人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快。 “为了表达我对李医生的诚挚敬意,除了公司给予的奖励外,李医生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定会极尽所能满足。” 为了替公司留住这个科研人才,骆轻舟上台和李飞扬合影留念时补充道。 李飞扬来公司一个多月,当时只是跟公司鉴定了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试用期临时合同。 前两天公司催促他补签一份长期合同时,他说不着急,等等看,骆轻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公司高层昨天开会时,曾猜测可能有其它公司想挖他,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忐忑和不安。 “谢谢骆总,我这次千里迢迢来海城,来骆王集团,一是为我心中的梦想,二是为了一个人。”李飞扬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 “如果那人希望我留在海城,我便会继续留在骆王集团总部,否则我会离开海城。”他继续说,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骆轻尘的脸。 “如果骆总和公司各位领导信任我,看重我,也可以考虑在乌市投资科研所和制药厂,我愿同骆王签订长期合作关系……”他将目光转向骆轻舟和前排的各位高层,继续道。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第二排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女孩。 欧阳朴素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情敌来了,看骆轻尘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多少神算了,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骆轻舟此时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的妹妹来的,见骆轻尘冲自己轻轻摇头,脸颊泛起红晕,随即便垂眸不看他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医生说的那人是谁?”坐在后排较远处的人都不明所以问。 “我们平日里霸气十足的总裁莫不是被这人难住了?” “怎么会?我们总裁只是在思考,权衡利弊而已。” “恐怕骆总不会同意去西部投资,成本太大了。” “也不见得,这些年国家正在大张旗鼓搞西部建设……” “原来他是为骆家千金而来的,这小子野心不小……”有认出骆轻尘的人心中暗自腹诽。 “骆总,还是让大家先看下面的表演吧,我的事年会结束后再说也不迟。”李飞扬不忍心将心爱的女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主动打破僵局。 “好,这事我们私下再说。”骆轻舟如释重负道。 年会结束后,骆轻舟并未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聚餐,而是邀请李飞扬去晨园共进晚餐。 欧阳朴素假借送骆轻尘回去之名,也要留在晨园吃饭。 骆轻舟自然不会拒绝他,反倒是想让李飞扬看看,追求他妹妹的人很多,都是像欧阳朴素这样优秀的…… 四人一起吃饭,纵使骆轻舟有再多话想问,当着欧阳朴素的面也只能静默不言。 李飞扬也有很多话想跟骆轻尘说,当着那两个男人的面,自然也不好开口。 “小骆骆,我发现你平常最喜欢吃这个菜,今天怎么没见你夹过一筷子?” 欧阳朴素假装看不到那二人眉目传情,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放进骆轻尘碗里,一脸笑盈盈道,脸上酒窝深深,俊得不可方物。 “骆骆,我记得你晚上一般都不吃肉,我刚吃了一口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李飞扬睨了情敌一眼,夹起一筷子素炒藕片放进骆轻尘碗里,温柔道。 一旁的骆轻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竟然也想剥一只虾放入妹妹碗里。 这段时间他发现骆轻尘晚上确实吃得比较清淡,但为了补充蛋白质,她也会吃三五只虾,或者几片卤牛肉,或者新鲜海鱼之类的高蛋白食物。 在剥虾时,他突然想起以往都是妹妹帮他夹菜,而他还从未帮对方夹过一次菜。 他这个哥哥当得很不称职,还不如眼前这两个小子细心。 看着骆轻尘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他只好将剥好的虾丢进自己嘴里。 “哥,我吃饱了,这些菜,你帮我吃了吧?”骆轻尘看了看骆轻舟,又盯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道。 “我帮你吃。”还没等骆轻舟开口,欧阳朴素和李飞扬异口同声道。 见三人面面相觑,骆轻尘将那碗自己吃了一半的菜推到李飞扬面前。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见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一脸懵逼,都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 李飞扬这时却端起那碗剩菜,吃得不亦乐乎,好似那口水菜格外香甜一般。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么大声响?影响别人吃饭!”欧阳朴素酸溜溜道。 好似骆轻尘吃剩下的菜是什么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似的,俊轻舟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骆总,我可以上去找她聊聊吗?”三人吃完饭后,李飞扬问骆轻舟。 “你去吧,她应该在二楼书房或者是隔壁画室。”骆轻舟淡淡道。 李飞扬在二楼书房找到骆轻尘时,女孩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只见她皱了皱眉,扭头望着窗外沉思片刻后,又盯着屏幕仔细看着什么,脑袋都快贴在那屏幕上了。 “骆骆。”靠在门框上看了几分钟后,李飞扬终于开口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扭头看见他时,正想伸手去合上电脑,旁边的手机却响了。 第144章 收养证 她一手拿起手机,一手轻轻按下电脑盖。 “哥,好,我马上下去。”她边回电话,边示意李飞扬等她一下,便转身下楼去了。 欧阳朴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海城,让她送他出去,顺便再说几句话。 书房里只留下李飞扬一个人,他看了一眼那台半开半合的笔记本电脑,又看了看骆轻尘离去的方向。 最后他居然鬼使神差坐到电脑桌前,掀开电脑盖,屏幕上的收养证和收养协议赫然映入眼帘,待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后,他脑袋轰的一声。 骆轻尘再回来时,见他正站在自己的一幅画作前,也许是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有人走到身旁他都浑然不觉。 “是不是跟实景差得太远?”在他旁边站了片刻后,骆轻尘轻声开口问。 “哦,没有。”李飞扬一个激灵道。 侧身看到是她,又解释道:“犹如身临其境,所以让我想起在巴音布鲁克的那些时光。” 他刚才面对着的是骆轻尘的画作《九个太阳》,但他想的却是收养证和收养协议上的文字。 二十八年前,骆珍妮和王安逸夫妻在沿海城市的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叫刘阳的孤儿,这个男孩当时只有两岁,被王安逸夫妻带回海城后,便改名为骆轻舟。 “你的风景画没有人物画多。”李飞扬说,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你哥的画像那么多?” 得知骆轻舟不是她的亲哥哥后,又在画室里看到那么多骆轻舟的画像,他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青梅竹马的感情,肯定要胜过他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吧?况且骆轻舟还那么优秀。 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有此意,那都比几个欧阳朴素还有杀伤力,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骆轻尘好像也是今日才看到那收养证,应该她对骆轻舟没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骆轻舟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这两年我确实更喜欢画人物像,因为实在太想念他们……”骆轻尘把这两年家中发生的事大致给李飞扬讲了一遍。 她其实也画了两张李飞扬,一张是出去旅游之前,她凭着梦境画出来的,另外一张是她从乌市回来之后画的。 只是怕旁人发现她心中秘密,便将那两幅画藏了起来,她现在不想跟李飞扬说这些。 得知她这两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李飞扬不由得心中酸楚,眼眶有些湿润,女孩如此娇弱的身躯,居然承受了如此多苦难。 可惜他没有早些认识她,可是早些认识她又如何呢?等一个骆轻舟已经够苦了,再加他一个,面对两个活死人,她怎能承受得住?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此时正好。 他佯装抬头望着最高处那幅画,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江榕的孩子不是我的,骆骆,你可愿意嫁给我?”沉默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李飞扬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她这才知道,龙莹莹是为了气走骆轻尘,才雇江榕母子来乌市和她演那场戏的。 “骆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又问。 见骆轻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将手伸进怀中,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这是你哥发给我的第一个月工资,还有研发新药的奖金,以后我赚的钱全都交给你管。”他将那张银行卡递到骆轻尘手里道。 骆轻尘并未接它,只是定定看着男人的脸,好似想从中窥探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似的。 她知道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但骆王小公主怎么会在乎他这些钱呢?这些钱在她眼里都是小钱,她更看重他这份心意。 跟肖泽凯离婚后,她并未想过这么快就再婚,毕竟她离婚才半年多,但她确实对眼前这男人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知道看到你跟欧阳朴素的绯闻,我心中有多着急,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就是想快点拿到研发成果,好早点来找你。” “本想跟你相处一年半载后再向你求婚,但今天站在台上看到欧阳朴素的第一眼,我就改变了想法,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李飞扬单刀直入道。 虽说身边的人都说他从前是一个阅女无数的“海王”,但他总觉得对于情爱这方面的事,他还是张白纸,应该用白痴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冲动的人,他也愿意慢慢跟她谈恋爱,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准备好。 但今天一看她身边的欧阳朴素,尤其是知晓跟她朝夕相处的骆轻舟不是她亲哥哥后,他怕了,他怕失去她,他要保护她。 “你是看了热搜后才知道我身份的吗?”骆轻尘问。 “算是吧。”他回答。 其实她在乌市假扮“中东富婆”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一般老百姓,谁会为了别人的事花那么多钱去住总统套房?去请那么昂贵的化妆造型师? 再说骆这个姓本就不常见,骆王集团和骆王堂又那么出名,这前后一串联,他就开始猜测了。 直到来海城见到骆轻舟,他就更加确定骆轻尘和骆轻舟是一家人。 “你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到海城的吗?”骆轻尘又问。 “你怎么知道?那天你看到我了?”李飞扬问。 “没有,只是有点感觉。”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难怪那天她跟哥哥在机场时,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她越来越相信她跟李飞扬之间有某种渊源,或者说有点缘分吧。 “你那天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她又问。 “我想先在骆王集团站住脚跟再来见你。”他说。 她点头,想起在乌市李母对自己的态度,她又缓缓开口道:“我不想离开海城,至少在我哥没结婚之前,我不会离开海城,我不想扔下他一个人……” “我自然理解,在公司年会上我不是说了吗?你愿意我留下,我就留下,如果你不待见我,我就立马回乌市。” “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带你去买婚戒,我等一下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叫他们来海城跟你哥提亲,再帮我们操持婚礼。”李飞扬道。 第145章 绝笔 “他们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舍得让你跑这么远来?”骆轻尘又问。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再说人是活的,以后他们夏天在乌市过,冬天可以来海城过,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李飞扬说。 “嗯,你去跟我哥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骆轻尘道。 两人最后在三楼书房找到骆轻舟,他默默听着李飞扬的叙述,偶尔点头,更多的是用“嗯”回应对方。 二人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下午在公司年会上那种想拉拢李飞扬的急切感消失不见了。 见他沉默不语,李飞扬心中有些发虚,心想这人莫不是真对这个非生物学的妹妹有那方面的意思? 莫不是他想用第二种方案替公司留住人才?或者说为了把骆轻尘留在身边,他宁愿舍弃公司利益? “骆骆,你的意思呢?”沉默良久后,骆轻舟才不紧不慢开口问。 “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让两个男人先谈好,再找她做最后决定,因为电脑里的秘密已经把她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在这方面女孩子如果太过主动好像显得她们恨嫁,况且她并不恨嫁。 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在晨园生活,每天都能看到哥哥和李飞扬,看到他们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她身边就好。 她并不排斥现在就结婚,但她对结婚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不结婚又怎么可能天天看到李飞扬呢? “先订婚,订婚后你就跟我们住在晨园,或者去御园住也行,一起相处一年半载后再结婚,你们觉得这样如何?”骆轻舟看了二人一眼,问道。 “哥哥这个提议不错,飞扬,你觉得呢?”骆轻尘问。 “能不能春节期间订婚,五一结婚?”李飞扬问。 他热切地看了骆轻尘一眼,眼神里有些哀求的意味,他觉得相处三五个月勉强能接受,但一年时间太长了,所谓夜长梦多。 骆轻尘一听这时间跟王思瑾他们结婚的时间差不多,就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骆轻舟,等他说话。 “过年期间就订婚,是不是有点赶?”见李飞扬那猴急的模样,骆轻舟压住想笑的冲动,捏了捏下颚,一本正经道。 “不赶,我明天就给父母订机票,他们明晚或者后天就能到海城,初八情人节订婚好像有点赶了吧?” “等他们来了再定具体时间,如果情人节太赶,元宵节也可以。”李飞扬自说自话道。 “嗯,那就等你父母过来再说。”骆轻舟轻轻点头道。 他心中计划着等二人订了婚,就立马让他跟公司签长期合同,这样就算把这小子绑定了。 他如果非要初八订婚也行,到时候就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简简单单就把事情办了,等结婚时再隆重一点。 订婚后就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个月时间一定能观察得出来他身上的毛病,到时候如果不行,再取消婚约也行,反正知道的人。 这样办也是一举两得,如果他因为取消婚约而不愿意继续待在骆王集团,这种人品不好的人公司不要也罢。 商定好后,李飞扬有些兴奋,怕在晨园睡不着觉,让他们看见了反倒笑话他,便开着骆轻舟的车回了宿舍。 李飞扬离开后,骆轻尘因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电脑里那件事,就折返回书房。 没想到,她在这个文档里,又发现了新的秘密,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珍妮我妻: 提笔前我心中有万语千言,落笔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时总以为来日方长,如今真要跟你说道别了,才觉人生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想起你我初初相识,好似就在昨天,那一句“再见,珍重!”却如千斤重担压在我心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们相知相伴走过近四十载,你我都已年逾花甲,事业有成,儿女双全,本应颐享天年,但病魔无情。 三年前听医生说我患了绝症,最多只有两三年时间,当时我脑袋轰的一声,心情瞬间跌到冰点。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 当初岳父说你身体不太好,可能婚后不太好生养,他让我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娶你。 我当时就毫不犹豫说我家孩子多,父母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实在不行,我们就领养孩子,人家那么伟大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不也过得挺好? 结婚第五个年头时,你有些着急了,问我后不后悔娶你?我摇头,心疼地握住你的手安慰你。 不久后,我们领养了轻舟,后来我们又有了轻尘,好在儿子女儿都被我们养得很好,这其中当然你和岳父岳母的功劳最大。 我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会好好孝顺你,但一想到我要丢下你先走一步,心中就无比煎熬,常常夜不能寐。 我常独自傻想:如果我们的感情没这么深厚,如果我们能像有的夫妻那样平淡如水,漠不薄情,甚至经常吵架…… 或许我走后你就不会有多难受吧?或许你就会很快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珍妮,我亲爱的妻子,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感谢你从未嫌弃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感谢你这些年的温柔体贴…… 我知道,千万句感谢都抵不上一个陪伴,但是,我终究抗争不过病魔,我说过要护你一世周全,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年底就六十岁了,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觉这人间值得。 你不要太难过,跟孩子们好好过完余生,你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岳父又当如何?孩子们又当如何? 我在天堂定会好得无比,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团聚,想我时记得抬头仰望天空。 朝阳,是我送你的殷殷祝福, 日落,是我为你在虔诚祈祷, 风起,是我在轻抚摸你脸颊, 雨落,是我邀你来互诉衷肠, 星空,是我不停向你眨眼睛, 那一轮明月,是我想念你的心啊! 亲爱的妻,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我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我要看着你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来生再见,爱你…… 安逸绝笔 于某年某月某日 第146章 除夕夜 信还未看完,骆轻尘已泣不成声,原来父亲在她大一那年就患了绝症,那时哥哥还在国外读书。 那时,父亲一边打理公司,一边与病魔斗争,一边还要小心提防母亲看出端倪,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独自熬过来的? 父亲啊,那三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为何不告诉女儿呢?她不敢想,不忍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父亲是一个善良正直,感情内敛的男人,他虽跟母亲感情深厚,但从未当着儿女的面对母亲说过什么肉麻话。 他是一个行动重于口号的男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她从这封信里,看到了父亲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无助。 想着他在那些个寂静难眠的夜里,盯着熟睡妻子的面庞,无声哭泣的画面,骆轻尘的心啊…… 他应该告诉我和哥哥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呢? 她这样想着,又不甘心地点开另外几个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终是再未看到父亲的只言片语。 看到墙上的挂钟分针和时针重叠,一起指向十二点时,她才合上电脑,走出书房。 刚才的一点睡意在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电脑里的惊天秘密和李飞扬的求婚,都来得如此突兀,把她搅得晕头转向。 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小时候跟父母,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一会儿是跟李飞扬在一起时的画面。 晚饭时,看到两个男人都在自己身边,她就满心欢喜。 放下筷子,迈着轻快脚步走进书房,本来准备看一会儿书,怎知她却鬼使神差打开了父亲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点开了几个月前差点打开又没打开的那个文件夹,看到骆轻舟的收养证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 正当她盯着上面的文字发呆,被绕进刘阳和骆轻舟之间无法抽离时,李飞扬的温柔呼唤将她暂时拉了出来。 她接了哥哥的电话下楼跟欧阳朴素道别,对方跟她说了些什么,后来李飞扬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听李飞扬说“结婚”二字时,她的心才微微动了一下,直到李飞扬离开,她的身体和思绪都处于混沌状态。 此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又心心念念等了两年的哥哥,居然是个孤儿。 想到小小的刘阳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想到两年前骆轻舟在大火中绝望挣扎、想到他这两年在国外的孤苦、想到他三十一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她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扎了几下,心疼的无以言说。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远嫁,丢他一人在这偌大的晨园…… 或许刘阳的父母还活着,如果能帮他找到父母和其他家人,或许他的家人也爱他?也曾经心疼过他?或许…… 那场大火把母亲同父亲一起带走,也许对于母亲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不用为失去丈夫而痛不欲生了。 也许有母亲陪着上路,父亲就不会因不能护妻子一世周全,而牵肠挂肚,成为孤魂野鬼,在母亲身边游荡着不忍离去……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想着,她心中顿觉好受些,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李飞扬回到宿舍后,便迫不及待给父母打去电话,他以为父母不会同意,特别是母亲,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回乌市。 没想到他们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反对他跟骆轻尘结婚,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舍与遗憾。 “什么?你说小骆是骆王集团的小公主?”李父李母都吃惊道。 “嗯,她上次跟王总一起来乌市,我就感觉他们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对,马公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现在想来,他们应该那时就知道了。”李母恍然大悟道。 儿子能跟骆王千金结婚,她觉得面上有光,但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天天陪在他们身边,心中又不觉有些落寞。 “儿大不由娘呀,只要你开心就好。”李母在电话里长叹一声道。 李飞扬尽量柔声细语说好话宽慰二老,让他们把妹妹也带上,全家都来海城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当天晚上李飞扬就替他们订好了机票,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就跟骆轻尘一起去机场接他们。 这天晚上,晨园就开始热闹起来,第二天是除夕夜,他们都在大伯家吃年夜饭。 大大小小五十来口人,加上佣人厨师一共有六十多个人,做了六大桌美食,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李飞扬父母跟大伯夫妻俩一起坐下来商量李飞扬跟骆轻尘订婚的事,最后把时间定在元宵节中午。 骆轻舟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并直接在海城酒店订了十来桌酒席,除了家人,再请一些平时非常要好的朋友即可。 订婚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后,他们一行六人便驱车离开了大伯家,晨园的佣人有一大半都回家去过年了。 付景鱼的外婆年前去世了,她带着儿子回去奔丧后,把母亲也带了回来。 她们在海城除了方宙宇爷爷奶奶家,就没有什么亲戚了,骆轻尘让他们祖孙三代一起住进了晨园。 可惜方宙宇去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去了,不然晨园会更热闹。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一家四口和付景鱼母女,以及晨园的佣人们,他们望着空中绽放着的绚烂烟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连回国后难得一笑的骆轻舟,此刻脸上也是浅笑盈盈。 这是父母去世后晨园的第一个春节,是大家一起重新挑旺了这晨园的烟火,也挑旺了她心中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 他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她也看了骆轻舟好一会儿。 他本不想在这其乐融融的日子里吃未来大舅哥的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 见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羽睫低垂,上面似挂有一滴晶莹,要落不落。 第147章 把他当自己哥哥对待 “骆骆,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作自己亲哥哥对待,我也会尽全力做好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声音虽近似呢喃,但她却听进心里去了。 见她莞尔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很善良,她心疼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一个孤儿。 他们离开大伯家后,王老太太就对大儿媳妇说:“荟芝呀,元宵节之前这十几天,你和安全就别管家里的事了。” “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陪轻尘那未来的公公婆婆到处转转,和他们一起操持两个孩子订婚的事上。” 老太太吩咐完大儿子,又吩咐三儿子和小女儿,和几个孙子,让他们这十几天轮流陪李飞扬兄妹出去玩玩,看看海城美景,吃吃海城美食。 “这次我们一定要帮轻尘好好把关,我就不相信半个月时间,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把他们一家四口了解透彻。”王老太太道。 “奶奶,我们了解人家,人家肯定也在考察我们。”老太太三儿子家的大儿子说。 “你说得对,我看你跟那个李家姑娘年纪相仿,你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不定人家看上你,让你去做上门女婿。”老太太看着孙子,乐呵呵道。 “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不能隔三差五来看奶奶了,奶奶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王家轩说着便将自己那张机灵鬼似的脸庞伸到自家奶奶面前。 他咧嘴一笑,小麦色皮肤和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甚是可爱。 有说有笑中,老太太已经叫大孙子王家和排好了后面十五天的轮值表以及每天的节目安排。 往常大年初一这天,大伯夫妻俩都是陪老母亲安安静静在家过年的,从初二才开始走亲访友。 今年大年初一他们打破常规,夫妻俩一早就领着老母亲驱车来到晨园。 自晨园纵火事件后,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大伯大妈想到弟弟弟媳不在了,王老太太想到儿子儿媳不在了,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在晨园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王老太太把自己和老伴祖上三四代的故事都讲给李父李母听了。 当然她老人家也替孙女探听到了对方祖宗几代的故事,还跟对方说了后面十多天的安排。 “我老胳膊老腿就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这次孩子他大伯大妈全权代表我和轻尘父母陪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老太太对李飞扬父母说。 从初二开始,两家四个长辈,天天一起出去,边逛街边采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俨然成了一家人。 有时小叔小婶,姑姑姑父也会一起逛,那就更热闹了。 几天下来他们就将订婚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就开始以游玩,美食为主。 头两天李飞扬和骆轻尘还会跟他们一起逛,有时候二人会中途偷偷跑去别处享受二人世界。 谁还没年轻过?长辈们当然理解他们,后面几天就让他们单独行动,李飞舞和骆轻舟当然也有人陪。 偶尔,这三拨人也会因为第二天要游玩的项目相似,大家就会乌泱泱一起出行。 李飞扬成天都想粘着骆轻尘,但骆轻尘又不愿意丢下骆轻舟一人,所以李飞扬每天都会主动拉上大舅哥和自家妹妹一起出去。 拉上李飞舞纯粹是怕骆轻舟觉得做电灯泡尴尬,其实陪李飞舞游玩的堂哥堂姐,堂妹堂弟每天都是两人以上,绝不会不冷场,还要保证有意思。 “飞扬,我明天想带我哥去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帮他想起点什么来。” 初五晚上,骆轻尘对李飞扬说。 哥哥回来这一个多月,只顾一头扎在工作上,如果这几天不陪他出去走走,假期一过,他又该一头扎进工作中了。 人家马佩玉为了帮李飞扬恢复记忆,还花了一两个月陪他故地重游呢,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李飞扬点头同意,反正订婚的事有父母和大伯大妈他们操心,他正好也想去骆轻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初六一早,李飞扬兄妹和骆轻舟兄妹一行四人驱车前往离海城一百多公里的南县。 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南县郊区的骆归村,这个小村庄旁边有两座山,一座叫小归山,一座叫大归山。 村子里姓骆的人居多,可能是祖先们希望外出打工的儿女每年都能回家?也可能是取了大归小归中的归字,此村便得名为骆归村。 王安逸和骆珍妮结婚后,外公外婆就把骆王堂交给他们打理,老两口又继续回来这里住了好些年。 因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山上还有不少中草药,所以外公更中意居住在这里。 他们兄妹上学之前几乎都在这里和外公外婆一起住,上学后,他们每个假期也会过来这里玩。 自从骆轻尘上高中后,几乎就没再回来过了,那时候骆轻舟也出国留学了,根本没时间再回到这里。 外公外婆后来也就搬到了晨园住,他们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骆轻尘边走边凭着记忆给他们介绍村里的一些情况。 “哥,你还记得这里原来是一片竹林吗?”她指着外公家门口的几件间大型蘑菇种植房问骆轻舟。 骆轻舟摇头,她却望着蘑菇种植房痴笑。 想小时候的夏天,她和骆轻舟用粘了蜘蛛网的长竹竿在竹林里粘蜻蜓的情景。 “以前这里有一条小溪,夏天的时候,我总喜欢下去抓鱼,却从没抓到过一条鱼,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骆轻尘又问。 骆轻舟又漠然摇头。 “水至清则无鱼,因为小溪太小,溪水又清又浅,里面根本没鱼。”骆轻尘自问自答。 “哥,隔壁那个叫余林的男孩你还记得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那年春节,他一个人在我们家门口玩弹珠,一个弹珠滚进小溪里,他弯腰去捡那弹珠,居然掉进去淹死了。”她悠悠道。 “那么浅,那么小的小溪,我下去抓了好多次鱼都没事,那男孩比我还大两岁,他却就这样轻易被淹死了……”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148章 有恃无恐 这次她没问骆轻舟,而是问大家。 “那男孩犯病了?”李飞扬脱口而出。 骆轻尘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那男孩有什么病?”李飞舞好奇自己哥哥怎么会猜对,也好奇那孩子的故事。 “癫痫,那男孩当时已经八岁多了,比我大一两岁,个子却没我高,他父母经常虐待他,不给他吃好吃的,还让他起早贪黑干家务……” 她想起那时候,每天天刚蒙蒙亮,那男孩就挑着水桶,哼着歌,从外公家窗前走过,几乎每次都会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她刚开始还以为那孩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后来听了外公外婆的对话后,才知道他虽常被父母虐待,但却还那样乐观天真。 “要是那天我没跟外公外婆出去拜年,可能他就不会……”算了,大过年的,就别给他们说这些了。 “走,我带你们上山转转,小时候我和我哥经常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草药,看看今天能碰到什么有价值的草药。”她突然话锋一转,笑道。 由于外公外婆以前住的房子已经租给其他人住了,他们在村里大致转了一圈,简单吃了午饭后,就直接上山去了。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山上还有好多绿色植物,从小喜欢欣赏美,记录美的她,自然只关注那些长得好看的植物。 “那棵树旁边的花好漂亮,我之前也见过,还画过它。”她被那小白花吸引过去。 那花一朵朵向下垂,很像一串串白色风铃。 “单叶铁线莲,是清热解毒的名贵中草药。”李飞扬伸手托住那花道。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识中草药了?”李飞舞好奇问。 “我在医书上见过。”李飞扬道。 其实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认识这药,所以就随口一说。 可惜今天他们没带工具,只有饱饱眼福后走人。 他们走到半山腰时,骆轻尘突然停住脚步,望着上面悬崖峭壁处笑。 “骆骆,你笑什么?”李飞舞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好奇问。 “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岩黄连?”骆轻尘望着上面自言自语道。 “现在野生岩黄连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况且采摘非常危险。”李飞扬说。 “小时候我去上面采摘过一棵近百年的岩黄连,快有小人参那么大了。”骆轻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么高,太危险了,你是怎么把它采下来的?”李飞扬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而那二人都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挖到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也不会笑得如此怪异吧? “其实上面有个小洞,那棵岩黄连刚好长在那洞旁边,我那时候才十来岁,身材小巧,刚好可以猫在那洞里。” “那次我跟我哥一起来采药,他告诉我那是一棵名贵中草药,稀有又难采摘,还很值钱,我就自告奋勇上去采摘。” “它的根部长在岩石里面,确实比较难采摘,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完好无损采摘下来……” 骆轻尘说着便回忆起自己挖出那棵岩黄连后的成就感,那时她也有些累了,便在那小洞里休息了片刻。 骆轻舟在下面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不见她下来,急得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名字,她刚开始故意不应他。 直到看见他在下面急得上蹿下跳,捶胸顿足,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叨自己不该告诉妹妹上面有岩黄连。 听他仰天嘶吼,说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她这才悠悠应了他一声。 三人听完后各有各的反应,李飞扬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换做他,说不定比骆轻舟的反应还要激烈。 李飞舞不可置信地看看骆轻舟,又看看骆轻尘,这个沉默高冷的男人应该做不出那种事吧?是做妹妹的在故意拿哥哥寻开心吧? 骆轻舟则被两个女孩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要笑又不笑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骆轻尘第一次发现哥哥为她急得哭是她八岁那年的夏天,兄妹俩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药,外公走在前面,他们落在后面。 她发现一种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便摘下来拿在手里玩,后来无意间将那花塞进嘴里嚼,边走边嚼。 骆轻舟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等她,唤她,当他又一次不经意回头,看见妹妹嘴里在流血时。 十五岁少年吓得脸色苍白,一边上前抱住妹妹,一边大声喊外公。 由于外公离他们有点远,可能又在专注挖药,没听到他急切呼喊。 “骆骆,你没事吧?骆骆,你别吓哥哥……”少年一边急切唤妹妹的名字,一边用衣袖帮妹妹擦嘴角的“鲜血”。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小女孩,被少年惊慌失措,涕泪横流的表情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待外公听到哭声,急急忙忙赶过来,观察骆轻尘嘴里的情况,又看到外孙女手中的大蓟花瓣时,他才长舒一口气。 当骆轻舟知道妹妹嘴里的是大蓟花汁而不是鲜血时,才破涕为笑。 “你把人家吓成那样,他当时就没责备你几句?”李飞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不自然的骆轻舟,又扭头问骆轻尘。 骆轻尘也看了一眼正低头沉思的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骆骆,我太羡慕你了,要是我哥,肯定得骂死我。”李飞舞看了一眼李飞扬,又看了一眼骆轻舟,一脸羡慕道。 “我小时候真骂过你?”李飞扬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兴许是你们年纪相差不大的原因,我哥比我大七岁,他从小就宠着我。”骆轻尘轻声道。 她又瞄了一眼自家哥哥,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之间那些事。 想起那时她把哥哥气得,吓得不轻,哥哥却始终维护着她,她不由得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甜蜜神情。 现在想想,那时她只不过是仗着哥哥在乎自己,才有恃无恐而已。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骆轻舟,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个偏爱她的哥哥失忆了,他把那些甜蜜的过往全都忘记了,他应该也把那场大火带给他的绝望和伤害也全忘了吧? 第149章 骆归村趣事 如果没有李飞扬兄妹在,她真想冲上去抱住哥哥。 告诉他想不起来也没事,她会慢慢把那些全家人相亲相爱的过往讲给他听。 告诉他,其实她也为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辗转难眠过。 有一年暑假,她缠着骆轻舟,让他去小归山山脚下的水库给她抓鱼吃。 第二天下午,他还真和同骆归村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子一起下水库去抓鱼。 那天天特别热,下午的太阳也特别毒,她和另外两个孩子在岸上翘首以盼,期待两个哥哥满载而归。 岸上三个孩子已经等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良久才看到其中一个男孩从水里冒出头来,挥着手里的两条鱼向他们邀功。 她高兴得在岸上又跳又蹦,结果看到上岸来的那个男孩子不是骆轻舟,那人还告诉她,骆轻舟被水淹死了。 她不信,那男孩子就指着仰躺在水面上的人添油加醋吓唬她,待她看清楚那人确实是骆轻舟时,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歇斯底里喊着哥哥,而那个人却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当那个大男孩发现她哭喊着要朝水库下面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别怕,我来救你。”时。 他才慌忙拉住她说:“哥哥逗你玩的,你哥没淹死,他在水面上晒太阳,休息一会儿再抓一条鱼就上来。” 确实是如此,由于怕耳朵里进水,骆轻舟用耳塞塞住耳朵,根本听不到岸上的人在喊他。 等他再抓到一条鱼上岸,见那大孩子逗他妹妹哭得声音嘶哑,眼睛红肿后,他心疼得不行,当时就跟那男孩翻了脸。 那年她九岁,他十六岁。 九岁女孩那梨花带雨的伤心绝望模样,和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跟前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哭得更凶的模样,让他实在心疼。 从此他便处处小心保护好自己,为的是不让妹妹和所有爱自己的家人因失去他而伤心难过。 但他千算万算,也未算出那场大火后,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孩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他虽没一下子死去,却更让她牵肠挂肚…… 她说着,红了眼眶,泪光莹莹地望着骆轻舟,李飞扬兄妹也红了眼眶。 “哥……”骆轻尘轻唤,情难自禁地扑到骆轻舟怀里哭了起来。 被她抱住,骆轻舟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轻搂她的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害怕。” 这一幕,看得李飞扬心中不是滋味,他也上前抱住这兄妹二人,轻抚女孩的头,默默流泪陪她一起伤心。 。。。。。。 “草珠子!真没想到这个季节了还能看到草珠子。” 他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时,看到了秋天才能看到的草珠子,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我十二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用这草珠子串成的手链,还是纯黑色的,那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之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串黑色的草珠子手链,又抬眸看了一眼骆轻舟道。 “是……是我送给你的?”骆轻舟看向她手腕,有些不确定问。 “嗯,哥,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她忍不住上前挽住哥哥的胳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骆轻舟垂眸不语,他再不忍心看女孩脸上的失落神情。 “不怕,慢慢来。”骆轻尘赶紧道。 兄妹俩这一系列互动都被李飞扬看在眼里,他视线落在那串草珠子手链上,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骆轻舟,不仅能参与女孩的未来,还能跟她拥有那么多美好过往。 那些足够他们回忆一生的甜蜜过往真让他嫉妒啊,难怪她不戴名贵手链,难怪她说那串草珠子手链她戴了十多年了…… “飞舞,我小时候是不是也送过草珠子手链给你,也是黑色的?”李飞扬盯着骆轻尘手里的草珠子问妹妹。 “黑色草珠子很少见。”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从骆轻尘掌心的一把草珠子中,挑出唯一一颗黑色草珠子,自言自语道。 “哥,你想起以前的事啦?”李飞舞盯着自家哥哥,眼冒金光道。 虽然哥哥当年送给她的手链是用沙枣核串成的,而不是用草珠子串成的。 但她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哥哥能想起一些粗枝大叶就足够令她和父母开心的了。 “有些东西在我脑子里若隐若现,一闪而过……”李飞扬想了想说。 “没关系,既然你记得送过我手链,就能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李飞舞说。 李飞扬若有所思点点头,握了握骆轻尘的手,好似在告诉她:别着急,我们一起努力,哥哥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在驱车回海城的路上,后座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前面的两个男人虽然都沉默不语,却各怀心事。 李飞扬心中纳闷,自己脑中闪过影影绰绰的片段和一些碎片画面,竟然跟骆轻尘今天所说的那些过往有些相似。 骆轻舟也被妹妹口中所说的,那些自己脑中没有一点印象的过往,或者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那些事感动了。 原来他们兄妹以前的感情那么好,真令人羡慕呀! 王家一大家子跟骆家感情应该也很好,他们对骆轻舟兄妹俩也很不错,李家人也不错,大家都不错,唯独他…… 他这些年在国外,从未见过这样的亲情,更别说能享受到这样的亲情了。 所以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大年十二这天晚上,骆轻舟路过李父李母的房间门口时,也听到他们感叹时间飞快。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我们来海城就半个月了,想到飞扬以后要留在这里,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李母说。 “我也舍不得让咱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但这段时间我看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挺不错的,对我们也没得说……” “我这才稍微宽慰些,老婆,你也别太难过,孩子大了终归要离开父母的,不还有女儿在我们身边吗?”李父安慰道。 “这些天看飞舞跟他们家人打得火热,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的小棉袄也被他们家哪个小子勾搭走,当初我就不该叫她跟我们一起来。”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我倒是觉得飞舞能嫁到他们家也不错……”李父说。 “啊?为什么?” 第150章 女婿人选 骆轻舟扯了扯嘴角,心中冷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边说舍不得儿女,一边又想让儿女都进入豪门,为他们赚更多利益…… 见妻子瞪了自己一眼,李永勇解释道:“你看啊,这十多天,无论我们是在晨园待着,还是出去游玩,天天都有人陪着。” 李母看着丈夫,心想,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每天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有七八个小时,这十多天跟他们在一起说的话是不是比我们以往跟身边的亲人在一起几个月说的话都多?”李父又问。 李母想了想点头承认。 “他们肯定不止我们这一家亲戚,尤其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节目安排,朋友聚会,工作家庭等等……” 李母点头,若有所思。 “但这些天你听他们有谁抱怨,推脱过什么没有?或者有谁在你跟前说过谁的是非没有?谁给你甩过脸子没有?” 李母摇头,不但没有,他们反倒还很热情周到。 ”他们每天分两三波来陪我们两口子和飞扬飞舞他们,看似很随意,其实是王安全夫妻听老母亲安排后,和孩子们落实执行的结果。” “老祖宗一声令下,大家都一致行动,说明他们家很有凝聚力,说明他们家的孩子都很懂事,很孝顺。” “人家把骆王集团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是有道理的,我们也要向人家学习,给孩子做好榜样,孩子才会听父母的。”李父由衷佩服道。 还以为他看中别人家大业大,才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呢,搞半天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王家家风的品格方面的事。 李母和骆轻舟都发现自己错怪这老头了,看来李父还真不是一般家庭的父亲。 李父见李母眼神里透着欣赏和赞许,聊天的兴致更高了。 他继续说:“骆王集团又不是王家的,而是骆家的,我还真不太看得上那姓骆的小子……” 啊?这老头凭什么看不上我?高冷帅气的霸道总裁,女人眼中的男神…… 骆轻舟的好奇心被拉满,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里面却没声音了,他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在朝他这边看,估计怕隔墙有耳。 啊?他们不会准备用更加难听的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 他以为他们会过来看看,顺便把门关严实,结果并没有。 “嘿,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怕什么?”沉默片刻后,李父继续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沉默寡言,看起来有点冷心冷情?”李母问。 见对方点头,她又继续说:“轻尘和王家人都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想想,经历那么惨烈的事,那孩子心里肯定有阴影……” 李父点头。 “飞扬这两年在国外还有我陪,就这样他回来后都性情大变,何况这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又一个人在国外……” “哎,想着我就心疼呀,以后我们得多关心关心他,也叫咱儿子也多关心关心他大舅哥,给他寻一个好媳妇。” “有人疼爱,他自然就会慢慢走出阴影,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 李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怜爱。 听得门口的男人心头一暖。 “要是让我挑女婿,我会挑王家和和王家轩,不是说其他孩子不好……”沉默一会儿后,李父又把话拉回来。 “王家和成熟稳重有担当,上次他来乌市处理王骆堂那件事,我就觉得这人不错,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呀?”李母说。 “小骆她叔叔家的大儿子王家轩你留意到没有?那孩子是个阳光善良的大男孩,跟飞舞同一年的。” “别看他年纪轻轻,听他大伯说,这小子是一家贵族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才工作三年,就两年被评为优秀老师。” “说明他对孩子们很有耐心和爱心,他奶奶和几个长辈都是这样说……” “虽说幼师工资不高,但我们又不指望女婿养家,无论是挑儿媳还是挑女婿,都是人品性格第一……”李父絮絮叨叨道。 “老李,你变了,自从咱儿子出事后,我看你越来越不那么看重地位,钱财什么的,你更看重儿女将来的幸福。”李母说。 “你不也是如此吗?你宁愿儿子娶江榕那样的女人,只要她能用孙子把儿子拴在你身边……”李父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母白了丈夫一眼。 “你放心,小骆这丫头不错,你不是少了一个儿子,而是多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你等着瞧吧……”李父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道。 “你……你真的不在意她离过婚?”李母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家儿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再不要提这离婚的事了,伤感情。”李父说。 李母还想为自家儿子辩驳几句,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要真计较起来,可能人家更不耻李飞扬这种滥情的人,骆轻尘只是一个被小三插足的受害者。 同为女人,作为婆母,以后得对这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儿媳妇多几分关爱才行呀。 李永勇夫妻这一席话,让骆轻舟陷入沉思,他虽从未做过家长,但他隐约觉得妹妹跟李飞扬结婚应该没错,她以后肯定会幸福吧? 而自己想要得到幸福,恐怕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他们都说他冷心冷情,他自己也是认可的。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呢?他具备爱的能力吗?不,他压根就不想跟任何人结婚。 还别说,现在仔细想想,他还真能感觉到大堂哥王家和,和堂弟王家轩身上的那股子平易近人的温暖。 原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们都喜欢这款女婿?他边想边朝自己卧室走去。 第二天是大年十三,一波人上班去了,王老太太和大伯大妈带着不用上班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在位于海城闹市区一家金碧辉煌的寺庙烧香拜佛,许愿祈福,游览观光完后,就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李飞扬,等一下,李飞扬!是你吗?” 李飞扬前脚刚跨出静宁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顿住脚步,四处张望。 挽着李飞舞胳膊的骆轻尘听到这熟悉的女声,眉头一皱,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第151章 静宁寺偶遇 大过年的在寺庙门口碰到锦然,骆轻尘心中确实有些不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想这女人李飞扬说些什么。 “飞扬,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来海城多久了?是来旅游还是出差?”锦然一脸兴奋,叫得那样亲切。 她着实没想到能在家门口碰到大学同学,他可是当年她心目中的男神,而且这男人当初还差点跟她滚了床单。 要不是马佩玉把这男人看得紧,她恐怕早就成为西域飞扬的当家主母了吧?还别说,西北女人还真是粗鲁彪悍。 “你是?”李飞扬自然不记得她了。 “你……你别逗我了,西域飞扬,c大医学系的李飞扬,乌市人,你的那位马姑娘今天没一起来?” 锦然扫了一眼男人身边的李父李母,骆轻尘个子小,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没看到。 “你这表情太让我伤心了,我是c大金融系的锦然呀,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莫不是又有新欢了?”她探头往男人身后看。 看到李飞舞后,她一脸暧昧,故意提高嗓音道: “目光一般,当初要不是马佩玉对你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看见李母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她赶紧陪笑道:“阿姨,您是飞扬的母亲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午饭?” “谢谢,不用了,我儿媳妇已经订好餐厅了,飞扬,赶紧走,别让你媳妇等久了。”李母沉着脸上前去拉儿子。 “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不应该呀?我们以前连面都没见过……”锦然纳闷道。 “除了我儿媳妇,我儿子从不近女色,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李母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要离开。 她生怕对方又是儿子的烂桃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儿子海王的身份被王家人知道了,估计这婚事得黄。 “李飞扬不近女色?阿姨,您这是在说聊斋吧?您这护犊子护得有点过了……”锦然冷笑一声,满脸讥诮道。 “这位女士,我确实不认识你,请你别在我未婚妻和她家人跟前故意抹黑我!”李飞扬敛起笑容,冷冷道。 他扭头拉过骆轻尘,将女孩搂进怀里时,他又一脸温柔缱眷。 “骆轻尘!你说她是你未婚妻?”锦然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跟欧阳朴素好了吗? “对,小骆和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姑娘,请你慎言。”李母语气柔和了些。 “李飞扬,你说你不认识我?”锦然又问。 “姑娘,我儿子脑子受过伤,暂时失忆了,等他恢复记忆,你们再聊,一大家子人还等我们吃午饭呢。” 李母一心想早些脱身,便耐着性子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骆轻舟失忆了,你也失忆了,好,真好。”锦然连连叫好。 心想:这下老娘往你身上儿子扣尿盆子屎盆子就更方便,更肆无忌惮了。 不知怎的,李母突然想起江榕母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更加着急要甩掉这女人。 “李飞扬,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我老公的前妻?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我老公抛弃的?她……” “住嘴!佛教净地,且容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大放厥词?我们走!”见对方如此当众羞辱自家孙女,王老太太一声厉吓。 “老太婆,心虚了吧?骆轻尘她……” “姑娘,我们家都是我做主,我儿子也听我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你仔细说给我听听?在寺庙门口说这些,怕是会冲撞神明……” 李母打断锦然的话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李飞舞也上前拉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你们想干什么?”锦然看了看这母女俩吃羊肉长大的高挑身材,有些心虚道。 “你是要喊李飞扬过来听你如何诋毁他未婚妻吗?” 锦然迟疑,一脸莫名,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既然认识我儿子,就应该知道他很护短,况且他们正在热恋期,到时候他要是揍你,我可拉不住哦?”李母恐吓道。 其实,就是以前那个混不吝的李飞扬,也不会轻易出手打女人,他只是有些滥情而已。 “阿姨,不用喊他来,跟您说也行。”锦然看了一眼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赶紧道。 李母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和丈夫,示意他们带着王家人先走。 李永勇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家儿子那些丑事被王家人知道呗。 当然,他老婆肯定也想听听骆轻尘离婚背后的故事。 他倒是想让儿子带着王家人先去他们订好的那家餐厅,自己去看看老婆到底想干啥。 可是王老太太不愿意走,所以他们就往寺庙大门口的另外一边退去。 保证对面那三人还在视线之内,并隐约听到他们声音的位置,众人便停住后退的脚步,站在那里观察对面动静。 骆轻尘倒是不担心锦然把她那些事儿说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听,反正她又不是小三,反正不能生孩子的人又不是她。 但,她怕锦然添油加醋往她身上泼脏水,而恰好那两人又相信了。 李飞扬感觉怀里的人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柔声低语道:“别怕,不管她对我妈说什么,我们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稍稍安心了些,后又一想:如果仅凭锦然的一面之词,就能把他们闹掰,说明他们真的没缘分。 这么一想,她彻底安下心来,静静观看着远处三人的动静。 “嘿,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小三不一样,能玩出的什么新鲜高超的技能来。” “不过又是未婚先孕,拿孩子说事儿的老套剧情。”李母撇撇嘴,满脸不屑道。 “不是阿姨,您是不是关注点错了?您就没听明白骆轻尘她不会生孩子这事儿吗?”锦然一脸惊异道。 她睨了李母一眼,继续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看上骆王集团的钱了,想先把她的钱搞到手再把她甩了?够狠,我自叹不如!” “置自己儿子的幸福不顾,宁愿断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入豪门,真是狠!”她想激怒李母迁怒于骆轻尘。 第152章 杀人于无形 “应该断子绝孙的人是你,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如此嚣张恶毒的小三,我这暴脾气。”李母说着一巴掌打在小三脸上。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一顿,你还真以我儿媳妇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你还真以为我儿子是任你栽赃抹黑的冤大头!” 李母的话音还未落,锦然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这下,李母彻底坐实了锦然对西北女人的认知——粗鲁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 像一阵风飞奔到她们跟前的骆轻尘,刚好听到李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本来还觉得李母有点彪悍的她,突然感觉婆婆好可爱哦。 “你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跑过来了?”紧跟其后的李飞扬问。 骆轻尘自然是因为知道鲁二瑾娘母几个的无赖与彪悍,怕未来婆婆和小姑子吃亏,所以她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跑过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女人看,锦然一手抱住李母的腰,一手死命抓住她脑后的头发。 本来还抱着锦然腰的李飞舞,见自己母亲被揪疼了,便试图去分开她们。 李飞扬正想上去拉架,被骆轻尘制止了,本来已经是二打一了,如果他这牛高马大的男人再上去帮忙,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哎呦!”锦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刺痛,惊叫一声,松开手就往身后看去。 见骆轻尘和李飞扬站在两步之外,并未打算上前来对她怎么样,只是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你们早晚会后悔的,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飞扬,你不怕断子绝孙就赶紧跟她结婚吧!”锦然盯着李飞扬,故作轻松道。 说罢,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自己火辣辣微肿的脸,又摸了摸脖颈处冒起的小包,捡起地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半步,她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她摸着脑袋,转头见骆轻尘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地看着她。 “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骆轻尘却只有一个,锦小姐,谢谢你!”李飞扬轻笑一声,一手揽住骆轻尘,一手揽住母亲,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锦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些什么男人?个个都要谢谢她,个个都要去追求一个被我老公抛弃的女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李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有些诧异地瞟了儿子一眼,心想:这小子这就接受骆轻尘不会生孩子的事了? “妈,不用那么看着我,那女人是在胡说八道,骆骆没问题,是那男人有问题。” 李飞扬这话是对母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骆轻尘,满眼满脸都是宠溺。 “啊?那他们的孩子……不,她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李母问。 她回味一下后又继续说:“哇,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小骆,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你前婆婆也不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了……” “妈,别多管闲事,奶奶他们该等着急了。”李飞扬打断母亲的话,加快脚步朝王老太太他们那边走去。 李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老了,脑子都转不过弯了,要是让骆轻尘前夫全家人知道了孩子的秘密,还有她儿子啥事? 李飞舞一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一手握着刚才拉架时,她在锦然衣领上捡到的一颗白色草珠子。 骆轻尘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弹出手中草珠子的,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小姑子发现了。 若不是李飞舞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如此娇小柔弱的嫂子还身怀这般绝技。 那弹指一挥间的轻巧动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气焰于无形,太飒太解气了,她要跟自家嫂子学这招。 锦然摸摸脑袋,摸摸脖颈,又摸摸脸,这几处的疼痛让她越想越气,需要找个人疏解一下,否则她要气炸了。 思及此,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阮天洁的电话,“阿洁,新年快乐。” “锦大小姐,这年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给我拜年?找我有什么事?”阮天洁讥诮道。 她们二人还是转那一千万时闲聊过几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锦然都没联系过她,元宵节都快过了才想起来给她拜年,准没什么好事。 “这不还没过元宵节吗?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锦然问。 “谁?”对方兴致缺缺道。 “李飞扬,你还记得他吧?c大医学系的系草。”锦然问。 “西域飞扬?跟你一路的那个花花公子?”阮天洁终于想起来了。 阮天洁想说:一路货色,一个是女海王,一个是男海王,凑到一起刚好,可惜人家李飞扬根本瞧不起她。 “什么一路,那时候我还是个纯情少女呢。”锦然有些羞怯道。 “行了,别恶心我了,有什么事直说吧。”阮天洁轻笑道。 ”李飞扬要跟骆轻尘结婚了,劲爆吧?意外吧?” 锦然把今天在寺庙门口碰到那一大家子人的事讲给对方听了,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打得很狼狈的事。 还说什么李家人不听她的劝,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免不了又用一些恶毒的话把李飞扬全家和骆轻尘骂了一通。 “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人家李飞扬根本没搭理你吧?”阮天洁问。 她听出锦然语气里的怨气大于幸灾乐祸,以她对这个闺蜜的了解,如果不是在人家那里吃了瘪,她是不会这样的。 是呀,好好的她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经对方这么一问,锦然像突然想起什么。 她赶紧找借口挂掉电话,闷闷不乐想自接连遇到的倒霉事。 她虽然一直怀疑儿子肖锦上不是肖泽凯的孩子,但看到肖家人都很喜欢这孩子,她就从未想过要去做亲子鉴定。 反正以肖家人那无脑单纯好哄骗的个性,估计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反正国外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可能她跟他们这辈子再无交集。 谁知道,一周前,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联系她,说回国发展了,挺想她的,专程来海城找她。 第153章 坏到根上的男人 自从她怀孕后,身边除了肖泽凯,她就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 这男人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些欢愉画面。 她承认,这些快乐,是在肖泽凯身上很难找到的。 这男人虽然没肖泽凯长得帅,没肖泽凯对她专情,也没肖泽凯的品行好…… 但,他是她众多床伴中,最让她欲罢不能的一个,所以她就鬼使神差跟这男人到酒店鬼混了一个下午。 这男人三十来岁,是个无人疼爱的私生子,十几岁就穿梭在高矮胖瘦不一的富婆中。 以取悦她们为生,也练就了一番好生了得的床上功夫。 他们在一起打得火热时,这男人还给了她不少钱。 因那些钱都是富婆们施舍给他的,所以他给得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她眼神里的惊喜和崇拜是那些富婆给不了他的。 他们在国外分手不久,这男人又傍上一个富婆,因前不久被富婆老公发现了他们的事,把他胖揍一顿后,又拿走了这一年多富婆送给他钱财。 得知这男人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的,锦然突然就萌生了想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她想,只要排除这人不是她儿子的爸,她就能安心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拿到亲子鉴定结果,得知儿子的父亲正是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时,她立马崩溃了。 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来想去,她就想到求助菩萨,让菩萨保佑这男人死得越远越好,保佑肖家人不要发现真相。 这不,今天一早她就跑来静宁寺烧香拜佛,祈祷许愿,没想到刚许愿出来就碰到李飞扬一家人。 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痛,李飞扬没勾搭到,反倒搞得她浑身是伤痛,真倒霉。 该不会是她抢了骆轻尘的老公,菩萨都看不过眼,要帮着欺负她一下子吧? 否则无缘无故的,这头上一个包,脖子上一个包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去静宁寺求平安符去了吗?这脸是怎么回事?”鲁二瑾见女儿一脸沮丧便问她。 别提了,平安符还在包里,走出寺庙就不平安了,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自个儿都保不了,还能保谁呀? 以后再也不去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搞钱才是硬道理。 她这么想着,更觉一肚子火没处撒,就把今天的遭遇讲给母亲听了。 完了还阴阳怪气道:“还是人家骆轻尘出身好,不会生孩子都有一大把优秀男人追着想娶她。” 鲁二瑾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怨她这个妈没本事呗。 一个男人都拴不住,搞得大家都说她是村姑的女儿,是保姆的女儿。 鲁二瑾心里也有气呀,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都怪那个负心汉,陈世美。 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流,再说这个陈世美也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无情。 这些年,只要她拿锦然姐弟俩撒气,锦仰望知道后就会主动找她,不是给钱就是偷偷跟她温存片刻。 锦然四岁生日那年,锦仰望因为妻子快临盆了,就没能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她就嫉妒得发了疯。 借故用柳条狠狠抽了女儿一顿,细细的柳条在锦然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交错的印痕,触目惊心。 趁女儿晚上睡着时,她就把这惨状拍给锦仰望看,那晚,男人捂住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第二天王思瑾刚落地,他就借故回老家去了,锦辉就是那晚他跟鲁二瑾温存后的产物。 儿子出生后,鲁二瑾手里就多了一个拿捏锦仰望的砝码。 所以后面的那些年,他回老家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几乎每个节假日都会找借口回去。 再后来,他借口要回去探望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 就换成鲁二瑾频繁往海城来,最后就干脆在海城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他一直记挂着他们娘仨,否则他后来也不可能娶她,但,只有鲁二瑾知道,那都是被她逼的。 王思瑾的名字也是锦仰望被迫给女儿取的吗?好像也不全是,鲁二瑾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她,娶了当时位高权重的王领导家的独生女,她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鲁二瑾何尝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没那个能力,也没人给她机会呀。 王思瑾母亲去世后,他才四十多岁,事业有成,年富力强,就是娶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也没问题,但他还是给了她和孩子名分。 鲁二瑾其实是踩着锦然姐弟俩幼小脆弱的身体和心灵上位的。 想到这些,鲁二瑾根本不敢在已经成年的儿女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在母亲那里排解不了情绪,晚上躺在床上,锦然又跟肖泽凯讲起来。 “不可能无缘无故头上脖子上都起了包块,要不明天你叫妈陪你去医院看看?”肖泽凯看了她两处肿起来的小包后说。 “除了那两处有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的那种疼,我身体其它地方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应该没啥问题。”锦然说。 “以后你见了骆轻尘最好绕开些,不要再用那些话刺激她,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说不定那两个包……” “我就知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听到那些比你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要娶她,你心里就难受得紧,是不是?”锦然打断他的话道。 肖泽凯边用冰帮老婆敷脸,边跟她分析那两个包可能是骆轻尘他们拿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打的。 一听这女人不分好歹劈头盖脸就骂他,他甩下冰袋,转身去找孩子玩了。 盯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锦然更加坚定了加紧搞钱的决心。 什么亲情、爱情、父母、老公都他m靠不住,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搞钱,她的脸也不疼了,头和脖颈也不疼了。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王思瑾和阮天浩的订婚宴,他们肯定会邀请骆轻尘吧?李飞扬一定会和未婚妻一起去…… 她又想起在王家订婚宴上的情景,虽然那次有那么一点点失误,但好歹没被人发现是她做的手脚。 第154章 设计人上瘾 年前,她被邀请参加了一个名流圈的生日party,那次她又和弟弟联手,在一个富太太身上小试了一把。 没想到事后,还没等身旁的男人开口说几句话,这个三四十岁的富太太便哆哆嗦嗦夺过男人手中正在播放不雅视频的手机,并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买下所有视频和照片。 虽然钱不是很多,最起码把她之前给出去的一百三十万封口费赚回来了,为此她心里还得意了好多天。 李飞扬家肯定比那个富太太家有钱,骆王集团就更不用说,不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两个亿对他们来说不过来是九牛一毛。 思及此,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一骨碌翻身下床,从保险柜的暗格里拿出她那枚暗藏玄机的戒指和一包粉状物。 元宵节这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都说最高级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今天她就是猎物,她要猎取李飞扬那颗放荡不羁,却甘愿被骆轻尘收服的心。 感情澄澈,且还跟骆轻尘是青梅竹马的肖泽凯都被她拿下了,对于阅女无数的海王李飞扬,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她还有秘密武器呢。 为了给儿子办一个隆重的订婚宴,也为了表示阮家对未来儿媳妇很重视,很满意,阮天浩父亲阮飞鹏一早就租下了海城酒店最大最豪华的那间宴会厅。 锦然虽早就到了宴会现场,但她一直在后台协助阮天洁检查安排订婚宴的一些工作细则,还时不时对某个服务员指手画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姗姗出现在宴会大厅,为的是压轴出场,博取全场男士的注目礼。 她穿一袭紫色抹胸裙,披着一条金色流苏披肩,扭动着性感曼妙身姿,缓步走向她的席位。 她一路走一路扫视其他宾客,却始终没看到骆轻尘和李飞扬的身影。 坐定后,她还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直到宴会要开始了,骆轻尘他们都未出现。 想到快要到手的一个亿突然飞走了,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找王思瑾打听。 当王思瑾告诉她,骆轻尘和李飞扬今天也订婚,他们的订婚宴就在隔壁小宴会厅时,她急忙找到早就买通好的那个服务员。 “不好意思,我们上班时间不能串场。”那服务员眼珠子滴溜一转认真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钱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说。 只是可惜今天精心打扮了那么久,她穿着漂亮服饰的美不能在宴会厅里惊艳到李飞扬了。 她一双桃花眼一转,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心想,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惊艳这他了。 小宴会厅里,本来骆轻舟订的十桌宴,现在却只有九桌,且全是自家人,主持人也是王家自己人。 王老太太说,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十全十美的东西本身就不存在,所以才决定就这九桌,主人和佣人一起,没请其他人。 希望两个孩子和两个大家庭都能长长久久,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再传承到下辈子。 订婚仪式结束后,宴会开始,接下来就是李飞扬和骆轻尘两人一起给宾客敬酒。 两个新人负责敬酒,那个服务员负责往空杯子里倒酒。 前面骆轻尘和李飞扬是被锦然设定为宾客,所以酒敬到他们跟前时,只要认准这两人的脸,药就不会下错。 而如今他们的角色变了,准新郎新娘,识别度更高,根本不担心服务员会认错人,但什么时候下药,锦然没交代。 那服务员一进去就数了一下有几桌人,心中盘算着等敬了两三桌后,自己的心没那么慌了,手也不抖了再下手。 没想到这一桌子的酒还没敬完,骆轻尘就发现这服务员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酒店应该有规定,上班时间服务员不能戴首饰,尤其是戒指这类能触碰到客人食物的饰品。 这服务员不但戴了戒指,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戒指。 她还时不时摸摸那戒面一下,好像那戒指刚戴不多久,新鲜劲还没过似的。 还有就是,骆轻尘感觉这戒指有点面熟,最后她终于想起来,在王家订婚宴上,锦然戴的戒指跟服务员手上这个很像。 她不动声色将那服务员叫到旁边休息室询问,并提前打开手机录音。 她跟那服务员说,如果对方不跟她交代实情,她就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最后那服务员才供出锦然,并说要不是自己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才能保住性命,她是不会干这种缺德事的。 见她说得声泪俱下,骆轻尘就暂且相信了她,并承诺如果她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会得到更多报酬,还不会被送去公安局。 就这样,那服务员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回到阮家订婚宴现场,依旧跟在准新郎新娘身后倒酒。 当锦然看到她时,先是吃了一惊,见对方示意她已完成任务,并偷偷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锦然会心一笑,端起那服务员为她倒满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又示意服务员给旁边两位男人也倒满。 服务员淡淡一笑,礼貌对那两个男人点点头,随即往他们酒杯里倒满了酒。 她刚才虽然看过骆轻尘手机里的照片,但这会儿突然觉得两个男人都跟照片里的人长得有点像,心一横,干脆就在两杯酒里都抖了点料。 完事后,她又偷拍了三人的照片发给骆轻尘,问她这三人都喝了那酒,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骆轻尘看到照片上的三人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有更精彩的戏看了。 完了还不忘叫对方安心,说没问题。 随即她用匿名的方式,联络了本地一位有一百多万粉丝的娱乐八卦新闻网红。 喝完那杯酒不到一分钟锦然便离席了,两分钟后,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离开了。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等一下直接把人带过来,看着他们进门后,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看到锦然的信息后,那服务员抬头看向那位喝了那杯酒后,一直没离开的男人。 见他脸色潮红,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由于周身燥热的缘故,他开始松领带。 第155章 胎记识别度高 那服务员见状,不慌不忙走过去,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那男人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出了宴会厅。 服务员将男人带到锦然指定的房间门口,见男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后,她将门轻轻带上,这才转身离开。 当儿童不宜的小帖子,和视频在网上飞传时,海成酒店大宴会厅里也热闹非凡。 有的人直接丢下碗筷和酒杯,跑去传闻中的那间客房门口看热闹,有的舍不得丢下美食跑去凑热闹,就直接打开手机看视频。 阮天洁被妹妹手机上的视频吸引了,俯身凑过去一看。 “姐,我觉得这……这背影怎么有点像……?” 那男人屁股上的胎记太晃眼了,还没等阮天清的“姐夫”二字说出口,阮天洁就抓起自己的包,一脸怒气地冲出宴会厅大门。 当她冲进服务员说的那间客房时,看到衣裤,鞋袜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有三个xxxx的畜生正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她家袁恩德正和锦然……,锦辉在旁边死命扒拉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畜生在争抢一块肥美的xx,三人都面红耳赤。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xx,胆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阮天洁厉吓一声。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上去一脚将自家畜生踹翻,然后一个巴掌扇在锦然脸上。 “袁恩德,别在这里xxxx,赶紧穿上衣服给老娘滚回家去!回去再找你算账!” “阿洁,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你要相信我……”闺蜜被她这么一吼,瞬间清醒过来。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她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对看热闹和拍摄的人怒吼一声。 然后抓住阮天洁的胳膊哀求道:“阿洁,求求你,相信我,赶紧把他们xxx,否则我们两家的声誉就全毁了!” 这时,那两个撕打在一起畜生也反应过来,赶紧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穿。 “是骆轻尘,一定是她!阿洁,相信我,一定是她干的,我饶不了她!”锦然信誓旦旦,咬牙切齿道。 拍摄的人和看热闹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穿好衣服,也就顺应工作人员的驱赶慢慢散开了。 “这视频怎么打马赛克了?你们刚上去看了,看清楚是谁了吗?”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问刚从外面看热闹回来的一个年轻人。 “三个玩意都是我们这个宴会厅的人,不说了,赶紧吃饱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人欲言又止道。 “一个是阮家的,另外两个是锦xxx……”另外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也是欲言又止,摇摇头埋头干饭。 “啥?那个……?”一位长者被上面的话惊得张大嘴巴,满脸造孽的表情。 “你们都怎么了?吞吞吐吐说半拉子话,急死人了。” “怕得罪位高权重那位呗……”又是一个说半拉子话的。 “你们不说,我自己上去看。”旁边一位大叔被急得差点跳脚,说着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人家难不成不穿衣服,专门在那里等你去看戏?赶紧回来安安心心吃饭吧,网上肯定还有后续!”有人轻嗤一声喊道。 大宴会厅内人来人往,交头接耳…… 锦仰望见此情景,便抓住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这时刚好一个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他赶紧拉住那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只说了一句:两个啥一个啥在客房做那个啥,听说其中两人是……。 见旁边有人看着她直摇头,那服务员脸一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借故跑开了。 一听她说“其中两人是锦xxx”,锦仰望便抬头四处张望着找自家那两个……。 没看见他们人影,他便问身边的女婿,“阿凯,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你老婆和小舅子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肖泽凯正和旁边一个向他咨询最近银行贷款事宜的老板聊天,一听岳父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锦家两位的空位,茫然地摇摇头。 而此时锦然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小宴会厅,指着骆轻尘的鼻子质问道:“骆轻尘,今天的事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还没等骆轻尘开口,离她最近的李飞扬和王家轩都站起身来拦住冲过来的锦然。 骆轻尘漫不经心地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女人,摇摇头讥诮道:“锦大小姐,你的头发有点乱,不美了。” 锦然看了看面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道:“别以为有男人护着你,就可以把今天这事躲过去。” “什么事?”王家轩问。 “小屁孩儿一边去,骆轻尘,你赶紧让他们把那些帖子和视频删掉。”锦然白了王家轩一眼,对骆轻尘说。 “什么帖子和视频?”王家轩又问。 “少儿不宜的视频,小屁孩儿,一边去,免得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付景鱼边说边示意王家轩跟她走。 “骆轻尘,你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删视频,给我赔礼道歉,并赔偿我们的名誉和精神损失费,否则我跟你没完!” 见骆轻尘继续不紧不慢夹菜吃,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气得锦然昂着头,提高声音继续道。 “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如你站到台上去告诉大家,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的事?”骆轻尘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 “你……”锦然一时语塞。 众人都看向她,有人起哄,让她到台上去说给大家听。 这时,台上的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不雅视频。 “锦小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视频?这视频里的女人真是你吗?”王家轩拿着话筒站在台上问。 “啊?我们刚还在猜这视频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没想到就是你?” “不会吧?n人运动,这也太刺激了,那两个男人是谁呀?” “锦小姐,别怕,那个胎记识别度高,不怕他不认账……” 第156章 悄悄开放 “伤风败俗,赶紧把投影仪关掉,免得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 好在视频上最辣眼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王家轩还故意在视频前来回晃动,不懂的人基本看不懂,懂的人自然一看就懂。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肖泽凯尽收眼底,他气得想转身就走,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大步走到锦然身边。 “爸都被你们气晕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嫌在那边丢的脸还不够大?又跑到这边来丢人现眼?” 他一边低吼,一边拽着老婆的胳膊往外走,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偷瞄了骆轻尘身边的男人一眼。 李飞扬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一抬头,便对上前夫哥那躲闪的眸子。 “骆轻尘,我一定会找到你设计陷害我的证据,你就等我的律师函吧!”锦然提高声音道。 她这声是故意喊给自己老公听的,是在告诉肖泽凯,她不是荡妇,她很委屈,也很冤枉。 “别再演戏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你家唯一的靠山吧,要是没有了他,你们娘仨就彻底完蛋了。”骆轻尘淡淡道。 锦然被丈夫拽回大宴会厅时,锦仰望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鲁二瑾和王思瑾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 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家丑外扬的发酵地,因攀上市长这个亲家而风光得意的阮家父母这会儿正强打精神跟陆续离开的宾客道别。 “阿浩,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妈,你跟他们去去医院看看你岳父吧。”阮飞鹏看了一眼锦然夫妻,转头对儿子说。 此刻,他实在不想看到锦然,还好,他那丢人现眼的女婿和锦家保姆那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叔叔阿姨,我们是被骆轻尘下药算计的……”锦然还想在阮家父母跟前解释一下,对方压根没看她一眼,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跟阮天浩一起走进电梯时,她又要开口解释,却被肖泽凯制止了。 阮天浩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岳父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生下这种货色? 这种时候了不知道关心老爷子,还在这里想洗脱自己的臭名,真是无语…… 自家未婚妻那样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直接被这娘仨给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肖泽凯那个蠢货,简直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现在心中还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了? 小宴会厅那边,大家也开始陆续离开酒店,骆轻尘和李飞扬一家四口坐一辆车离开。 李飞扬开车,李父坐副驾室,后座的三个女人,李母和女儿在说明天回乌市的事,骆轻尘偏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车开出去十几分钟,李飞扬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回,见她没变过坐姿,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发呆。 “骆骆,你前天不是说想去云朵书店看看吗?现在还早,我正好想去那里找点资料,一起去?”李飞扬问。 他本想问她在想什么?因为父母和妹妹在,估计她即使有心事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 “小骆,你是不是在为今天酒店里的那些腌臜事烦心?”李母这时也发现儿媳妇有些不对劲儿,顺势问道。 骆轻尘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默许了。 李母继续道:“你今天这种以牙还牙的反击方式就挺好的,解雇那个服务员也一点不过分。” 原来海城大酒店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那个被锦然收买的服务员的母亲确实需要一笔救命钱。 事后,骆轻尘确实按照自己的承诺给了那服务员一笔报酬。 但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今天当众解雇了那个服务员,其实也是在救她。 因为锦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那服务员麻烦,所以骆轻尘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你是不是担心那服务员失去工作后生活艰难?”李飞扬问。 “不怕,让她先回家好好思过,等她长点记性,回来求你,你再找机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李母安慰道。 “嗯。”见一家四口人都开始宽慰她,骆轻尘乖顺地应了一声。 把父母和妹妹送回晨园后,李飞扬又带着未婚妻去了云朵书店。 云朵书店坐落在海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上的一座商业大厦的三十九层。 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父母工作忙时,她就跟哥哥一起过来看书。 骆轻舟是个安静温暖的人,他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医学方面的书,偶尔也见他看金融投资方面的书。 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困难时,他就会看一些修心励志的书,比如一些伟人传记之类的。 云朵书店藏书非常丰富,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少别的书店,甚至网上都买不到的非卖品孤本。 书店里还有一个小档口,专门卖小吃饮品,所以小时候,如果父母出差或者加班不在家时,他们兄妹就会整个周末都泡在这里。 走进书店,骆轻尘趁李飞扬去挑书的时间,就去买了两杯饮品,端着饮品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将两杯饮品推到一边,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小时候,哥哥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来这里,也就是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云朵和摩天轮发呆。 有一个周末的早上,哥哥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独自出去了,快到黄昏了还没回家,打电话他也不接。 父母都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把骆轻尘着急得不行,便叫司机送她去云朵书店。 她远远就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也像她现在一样,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发呆。 直到她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换过姿势,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他面前的《瓦尔登湖》还没翻过一页或者是已经看完了,反正规规矩矩合着放在那张小桌中间。 一杯猕猴桃汁已被夕阳余晖染得碧绿中透着橘红,好像一个被爱人遗忘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透着清冷与落寞。 少女清澈无波的眸子投向少年那被晚霞映得如梦如幻般俊逸侧颜时,他羽睫上有一颗泪珠跌落…… 她心头一颤,好似有人在那湖中投下一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有一朵花也在那无人知晓的隐秘处悄悄开放,她自己也浑然不知。 第157章 云朵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俊男美景交融的画面。 那个安静温暖又略带忧郁的少年自此便刻在她脑海里,住在她的隐秘处。 那天他们谁也没提眼泪的事,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头天她刚收到那串黑色草珠子手链。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将两本书放在桌上后问道。 “看云卷云舒。”骆轻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低语道。 好像生怕惊动天上的神明,一不小心他就会收回眼前的美景似的。 “好美的火烧云,云朵书店真是名不虚传!”李飞扬低声赞叹道。 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落日余晖下女孩的侧颜上。 那橘红柔和之光穿过她浓密羽睫和小巧鼻翼,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为女孩的美而驻足停留,安静又美好。 蓦地,像有人拨动了他某根沉睡已久的记忆之弦,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猕猴桃汁?”片刻恍惚之后,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吸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本书?”她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医药书籍和一本《飘》悠悠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因为骆轻舟喜欢喝猕猴桃汁,所以她就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因为他喜欢斯嘉丽身上那股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句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所以他就拿过来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所忧所虑,她讨厌猜忌,嫉妒与算计。 父母因为被保姆嫉妒而遭算计,所以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也因此失去父母,并和哥哥分开两年多。 她因为被锦然算计,被迫与肖泽凯离婚,又因为被锦然嫉妒,一次次被她设计陷害。 今天,她虽然又一次从危难中逃脱,并反杀了对方。 但她想起马佩玉、龙莹莹,江榕母子,想起梦中的肖虹和李浩星兄妹…… 龙莹莹的事和江榕母子的事李飞扬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王榕,李榕,刘榕…… 还有肖虹和李浩星兄妹的事…… 在乌市时她就想找机会问问李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怕问得太唐突了伤害到李母和李飞扬兄妹。 这些天,她也有好几次想问,但都欲言又止,最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锦然跑来兴师问罪后,在回晨园的车上,她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要不是李母和李飞舞在,她肯定就问出口了。 她想知道李飞扬之前的海王之名是不是跟遗传有关系。 她只想和亲人爱人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她被迫成为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的女主角或者炮灰。 她想对李飞扬说:要不我们等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再结婚? 但看到那本书和那杯果汁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挺有默契的,不是吗?他们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她跟肖泽凯认识十多年才结婚,如今还不是一样离婚了,别怕,冥冥之中有安排。 “猕猴桃汁味道怎么样?我尝一口看看。”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吸了好大一口。 “不行,我也要尝一下你的芒果汁。”李飞扬见她开怀一笑,也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吸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搞得你以前到这里来过似的。”骆轻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说梦里来过无数次,说完便看着她笑,那笑容融化了她心中的担忧。 “你今天有心事?”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医书后,李飞扬还是忍不住问。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骆轻尘摩挲着《飘》的扉页,盯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被落日余晖还是云卷云舒治愈了?”李飞扬戏谑道。 “都有,还有鲜美果汁和斯嘉丽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对面这张俊脸。” 骆轻尘指着他的脸戏谑道,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骆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我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如果不能揣摩到你的心思,把你气坏了我可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改正。” 李飞扬握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柔声道。 “嗯,你也一样。”骆轻尘点头道。 翌日早晨,骆轻舟和李飞扬都上班去了,骆轻尘送李飞扬父母和妹妹去机场。 把三人送到航站楼门口时,李父李母都让她别进去了,她说时间还早,再进去陪他们坐坐。 一进大厅,李父就让老婆和女儿一起去托运行李并办理登机牌。 这次王家长辈们特地买了很多海城特产让他们带回乌市。 看着母女俩拖着大包小包向托运处走去,骆轻尘心中正纳闷,这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去办理托运,自己却当甩手掌柜? “小骆,你是不是想问我李浩星母亲的事?”李父冷不丁问。 “啊?”骆轻尘一脸懵逼,心想他怎么知道? “最初你问我有没有去过巩留,后来你又邀请李浩星去我家里做客,那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李永勇说。 “李浩星是您……?” “不是,他是肖虹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李永勇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知道我知道肖虹跟您的故事呢?”骆轻尘好奇道。 “你是在我家书房看到我的那本集邮册后才问我是否去过巩留的,我猜你肯定看到过那枚邮票和那封信,或者听谁跟你说过那枚邮票的故事。” 听对方这么猜测,骆轻尘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说自己是在梦中认识肖虹的。 “叔叔,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李浩星不是您的儿子呢?我们都觉得他跟您长得有点像……”骆轻尘想诈他一下。 “跟肖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都才十九岁,也都是彼此的初恋,那种感情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轻尘点头,是呀,人家两个都没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158章 不平等条约 “那时候我真的很爱她,但我感觉得到她并没有那么爱我,谈了几个月恋爱后,我就听别人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还动过一个大手术。” “我跟她求证时,她也大方承认了,当时还强装无所谓,让我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听完后,确实有些犹豫了,毕竟我是在建筑单位工作,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如果妻子身体不好,那就很麻烦。”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我没有立刻提出分手,但那段时间我确实没跟她联系,我在在十字路口犹豫徘徊。” “分手吧,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很爱她,不分手吧,我又有很多顾虑,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跟她提分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出国援巴的机会,不久后我们一行人就去帮巴国修铁路了,回国后我听说她结婚生子了。” 李父不带情绪地叙述完他的初恋故事,骆轻尘有些惊愕,这男人真是冷心冷情。 肖泽凯在别人跟前说起自己的初恋时,也是这种表情吗?还是男人对于分手后的爱人都是如此冷情? “李叔,您在国外工作了多久?”她问。 “差不多三年吧。”李永勇说。 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又补充道: “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她。” “你是不是想问,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会接纳她一切的不完美,就不会在听到她身体不好后开始打退堂鼓?” 心思被猜中,骆轻尘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肖泽凯,她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她不了解男人,所以此刻对李父当年行为是有些好奇的。 “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自私,当初信誓旦旦追求她,信上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遇到一点小问题就犹豫不决,打退堂鼓。” “但我中间确实是尝试过挽回的,中途我给她写过一封信,但她并未回信,不久后就听朋友说她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爱我,肯定会等我回国,没想到她两三年都等不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因为小时候做过那个手术,所以很自卑,因为我的犹豫,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就更自卑了。” “所以在李浩星的父亲向她求婚后,她就迅速把自己嫁了,结婚没几年后他们就离婚了。” “她之所以会对我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好,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更中意,更珍视她的好男人。” “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前几年又身患重病,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主动给过她一些经济支持,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甚至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她可能是知道我跟太太感情不错,不愿意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她最不堪的一面吧?” 他说这话时,老婆和女儿已经托运完行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小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些事你阿姨都知道,她也认识肖虹,我只是不太想让飞舞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事。” 李母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李父招手让她坐过来。 “小骆想知道我和肖虹的事,可能是担心飞扬以前那些拈花惹草的毛病是不是从我身上遗传的吧?” 听李父这样对妻子说,骆轻尘惊呆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还真是只老狐狸! “小骆,同为女人,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是不是你和飞扬的事办得太仓促,让你心中有些不踏实?马佩玉,龙莹莹和江榕母子的事肯定也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吧?” “我不敢说你叔叔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大公无私的好男人,但他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这几十年对我和飞扬兄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飞扬以前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主要是想引起我们的关注。” “那些年我和你叔叔一心扑在事业上,确实忽略了他们兄妹俩……”想起过往的事,李母觉得对不起儿女,语带哽咽道。 “不过你放心,经历了那场车祸后,飞扬性情大变,在乌市你也看到了。” “我想了多少办法撮合他和马佩玉,龙莹莹,他都不为所动。” “其实我当时只是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海城确实离乌市太远了……”说到这里,李母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飞扬非常爱你,你不知道上次你离开乌市后,他跟发狂了似的,直接搬出去住……” “你放心,如果以后这小子惹你生气了,你立马告诉我,我马上飞过来收拾他!”李母爱怜地抚摸着骆轻尘的手说。 李父和刚从厕所出来的李飞舞也在一旁附和说要坚决站在她这边。 他们还说如果以后李浩星兄妹遇到什么事,只要他们开口,他们夫妻都会全力以赴帮助那兄妹俩的。 他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骆轻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后,她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机场。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李飞扬把未婚妻和大舅哥喊去书房,两人心中都有些纳闷,这小子要干嘛? 两人在书房找到合适的位置坐定后,见李飞扬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几页打印好的纸递给他们。 “这是我白天在公司打印好的婚前协议,哥,骆骆,你们一起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李飞扬一脸认真道。 好家伙,还一式三份,搞得挺正式的。 “其实订婚之前我就该拟定好了给你们看的,这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亏得昨晚我爸妈提醒……” 见二人对视一眼,面露惊讶,他又补充道。 二人看完协议后,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浓郁了,都抬头盯着他看。 骆轻舟心说:小子,你确定这是你父母提醒你拟定的婚前协议吗?这压根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有这样大公无私坑儿子和他们自己的父母吗? 第159章 初吻 “我妈说,女人最容易缺乏安全感,让我一定要给骆骆满满的安全感。” “我爸说,我们家不指望女婿养家,更不会靠儿媳妇换取家族利益……” “况且我好脚好手,还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以后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李飞扬盯着未婚妻的眼睛,深情道。 骆轻尘又感动又惊愕,却看得骆轻舟身上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冒。 脸上,眼中都写满不可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贪图钱财的傻瓜? 协议的中心思想是:李家出五千万把御园买下来,房产证上的名字依旧是骆轻尘,算是男方给女方的彩礼。 二人结婚后,李飞扬赚的钱全部交给老婆,无论以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李飞扬都要净身出户。 万一骆轻尘不幸离世,无论是在青壮年,还是在中老年,李飞扬都不会分走她一分钱,还终身不娶。 “这……这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要是年纪轻轻就……你难道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你老了又该怎么办?” 骆轻尘惊愕中满是心疼……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白发苍苍的李飞扬独自坐在云朵书店靠窗那个位置,托着腮帮子看火烧云的画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沟壑横生的侧颜上,浑浊的泪水从他稀疏的羽睫滴下,沿着那依旧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 “呸呸呸……”李飞扬试图啐走她话语中和协议中隐晦的霉运。 “别担心,我不还有云朵和你那么多画作陪吗?还有退休工资和我们的孩子呢……”他慵懒地斜靠在写字台边,轻轻笑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丢下我,就好好保护好自己,陪我到地老天荒……” 见未婚妻眼中的心疼,他有些得意忘形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语气中夹着些撒娇的意味。 当扭头见骆轻舟正盯着骆轻尘的脸看,探究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落寞,他又补充道:“陪我和咱哥到地老天荒。” 骆轻舟觉得他这话和这眼神肉麻至极,站起身就要走。 “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李飞扬问。 “没有。”骆轻舟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这协议你满意?”李飞扬看不出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道。 “嗯。”话音一落,骆轻舟的人就不见了。 这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都这样了,他肯定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不应该夸我两句吗? “我哥一定是被你感动了,要找个地方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说不定还会好好哭一场。” 见他愣愣地盯着门口,骆轻尘拉住他的手戏谑道。 “你确定没骗我?咱哥也会哭?”李飞扬不可置信地看向骆轻尘问。 “当然,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很感性,无论是遇到伤心难过的事,还是高兴感动的事,他都会流眼泪。” 李飞扬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未婚妻这话。 “可能是经历了那场大火后,他性情变了很多的缘故,你经历车祸后,不也性情大变吗?”骆轻尘见他不信,便解释道。 “嗯……”李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到别人口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始终觉得有些割裂,不知道大舅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飞扬,你确定要让我签这份协议?”骆轻尘盯着桌上那份协议问道。 “确定,你看看有没有要增加或者修改的条款,如果没有,现在就签了。”他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打开笔帽递到骆轻尘跟前。 签完协议后,骆轻尘丢下钢笔,拉起男人的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潋滟。 “傻瓜,这就感动了?这才刚开始,以后你还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李飞扬弯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女孩的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心开始狂跳,强劲中带着些无措。 啊啊啊,她是在向我索吻吗?他们不是说我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我怎么不知道该怎样亲吻这女人呢? 二人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总不至于找个板凳让她踩上去再吻吧?到哪里去找恰到好处的板凳给她垫脚呢? 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亲吻过,这段时间他们只是牵手、搂腰、勾肩搭背的动作更多,更娴熟了。 他也有过想亲吻她的冲动,只是身边一般都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时机不对。 不不不,别为自己找借口,难不成是我不想亲她?为什么就这样抱着她我就觉得很安心,很满足? “骆骆……”他低唤一声。 “嗯……”女孩轻声回应,脑袋依旧贴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真快,他紧张了吗?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会吻我吗?他的吻会是什么感觉呢? 肖泽凯只是吻过她的脸、额头和头发,领结婚证后,他们有两次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但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说她太美了,他太爱她了,爱她就得尊重她,吻得太深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可能李飞扬也是这样想的吧? “骆骆,我可以吻你吗?”沉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问她。 这种事情也要问女方吗?她现在是她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吻呢? 他不是海王吗?一个吻而已,不是他驾轻就熟,手到擒来的绝技吗? 骆轻尘没有说话,脑袋依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胳膊却将他的窄腰搂得更紧了,算是默许了吧? 他的视线快速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写字台上。 嗯,他目测实物的眼光不错,这个位置刚好。 四目相对,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男人的脖颈,两人心跳加速,鼻尖几乎贴上。 他视线落在她樱红水润的唇上,见他喉结轻滚,她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他再也绷不住了,低头吻了上去。 “嗯嗯……”她挣扎着推开他,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疼!” 见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他摸了一下自己嘴,也有些喘,他连换气都不会? 他有些尴尬道:“这是我第一次,脑子里有些乱……” 第160章 跨国收养 啊?他不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怎么会说自己是第一次?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哄骗她的吧? 她偷瞄了对方一眼,见他耳垂通红,一脸窘样,这像装出来的吗?这失忆失得真是彻底,做他的第一次,也挺好的。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 “抱歉,等我学会了再来……”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是噗嗤一笑。 “走吧,去院子里走走。” 骆轻尘拉起他的手,二人一起下楼去了,路过一楼影音室时,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真是稀奇,骆轻舟从国外回来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春节放假那几天,他要以家长的身份陪陪李飞扬父母外,其它时间他都在工作。 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三楼自己书房加班,今天是第一次他一个人这样悠闲自得在影音室看电影。 “哥,你在看什么电影呢?”骆轻尘轻手轻脚走到骆轻舟身边坐下后问。 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本想和李飞扬去院中散步的,看见影音室里男人落寞的身影时,她便鬼使神差走了进来。 “宝贝计划。”骆轻舟本来正捧腹大笑,看到他们进来了,立刻正襟危坐道。 原来是一部喜剧片,难怪能让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人捧腹大笑。 坐下一会儿,骆轻尘就感觉有点冷,抬头一看暖气没开,李飞扬要去开暖气,被她拉住了。 她摇摇头,偷偷指了指仅穿着一件厚衬衫的骆轻舟。 李飞扬这才想起大舅哥怕热,他最近在家都只穿一件衣服,出门最多再套件外套。 海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大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但是在家不运动时,也是要穿毛衣和外套的。 这不,今晚他里面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外面还套了一件休闲外套。 骆轻尘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不活动还感觉到有点冷。 李飞扬拉开自己休闲外套的拉链,示意他的小未婚妻把脚伸进自己怀里来取暖。 楼上有暖手宝,她本可以让佣人去帮她拿,但突然想起小时候把脚伸进哥哥怀里取暖时的温馨画面,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脚伸进了李飞扬的怀里。 李飞扬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那双冰凉的脚来回揉搓,最后索性把那脚塞进自己的腹部,紧贴自己温暖的肌肤。 骆轻尘的光脚丫刚触碰到男人温暖结实的腹肌,便条件反射性地往回缩了缩,却被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抓住,硬往他肚子上贴。 她要是再缩一下,李飞扬就挠她脚底板痒痒,最后她只好老老实实让冰凉的脚贴着他温暖的肌肤。 骆轻舟虽然目不转睛盯着电影屏幕,但他的余光早就窥见两人腻腻歪歪的小动作了。 之所以不敢正眼瞧他们,是怕自己尴尬。 “哥,帮我暖暖手。”骆轻尘笑嘻嘻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骆轻舟的脸。 她见哥哥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还在她面前有些拘谨,就想逗逗他,让他不那么拘谨。 她实在不喜欢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妹变得越来越疏离。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骆轻舟本能地躲了一下道。 但他的脸还是被妹妹的手碰到了,除了有冰冰凉的触感外,他居然没有从前那种恶心厌恶之感。 “外公说我和妈都是寒凉体质,哥,小时候你可是我专属的暖手炉,爸爸是妈妈的暖手炉。”骆轻尘悠悠道。 刚见她摸骆轻舟的脸,李飞扬本来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劲儿。 但见她说起小时候一家四口之间的往事时,那双清澈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对亲情的渴望,再无其它暧昧神情,他便不再纠结难过了。 “哥,你坐过来一点,帮我搓搓手嘛。”她喊他,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骆轻舟往她身边靠了靠,迟疑着握住她的手,冰冰凉,软绵绵。 原来,鲜活女孩的手是这种感觉,除了冰凉,还能感觉到些温度,她呼吸中还带着丝丝甜软清香。 他有些意外,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恶心呕吐,厌恶抗拒也完全没有,为什么呢? 对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很反感,这是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孤儿,养父母是m国人,他们二十八年前在亚洲一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了他,那时他才两岁左右。 对于他们当时是在亚洲哪个国家的,哪家孤儿院收养的他,养父母只字不提,那时候他还太小,也无从回忆。 养父母告诉他: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你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 反正都是被遗弃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呢。 养父母还时常提醒他:只要你记住我们爱你,你是m国人,你的名字叫caleb ,你是忠诚与勇敢的化身,这就足够了。 养父母是流着y国血统的m国人,父辈传下来的家族生意到他们手里时已经开始蒸蒸日上。 夫妻俩三十多岁便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们在周游世界时,突发奇想便开始在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孩子。 他们仅用两三年的时间便从全世界十多个国家的孤儿院里,精挑细选,收养了近二十名孤儿。 这些孤儿无一例外都是要身体健康的、体格好的、身材上乘的、五官皮肤漂亮的、聪明的…… 他们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上流社会的良好教育。 男孩女孩都要进行各种体能和技能训练, 什么射击、骑马、格斗等等。 在他十岁那年,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因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生病了,那一个多月都低烧不退。 他们的养父母布莱尔夫妇刚开始还积极为女孩治疗,并把女孩送去附近最好的医院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左右,他们便将女孩从医院里接回家,从此就再也不给她治疗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四个人一个房间。 本来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来睡的,但刚好多了一个男生,男生里又属他年龄最小,所以就把他跟那三个女生分到一个房间睡。 正好那三个女生当中,其中一个就是那生病的女孩。 第161章 冷心冷情的男人 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半夜被女孩的声音吵醒,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说她好冷,还死死拉住他不肯松手。 他没办法,就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并钻进被窝搂着女孩睡了一夜。 他想,这样总能帮她取暖了吧,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那女孩已经死在他怀里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乌黑的嘴唇和扭曲的小脸。 在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时,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狂吐。 自此,只要触碰到别人的身体,他就会恶心呕吐。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人拥抱亲吻了,有时候就连握手也不行。 而此刻,他双手握住女孩柔软的小手,身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养父母二十多年前收养他们,并不是因为爱心使然,而是企图将他们训练成,只为自己效命的冷心冷情的工具人。 他们花大量时间,金钱,将这些孩子按照特工,间谍的标准去训练。 等他们的心智稳定,体能到达最高峰时,便派他们潜伏在全球各个大财团,或者政要,科研部门,去窃取别人的钱财和核心技术,为他们赚取大量钱财。 这下可好,不用他们训练,他直接丧失了与人亲密接触的能力。 正因为他的身体有这种特殊反应,这些年养父母派他出任务时,从不担心他会为情所困而背叛他们。 如果他的养父母知道他不排斥与骆轻尘的身体接触,会怎么样呢? 养父母是m国的寡头,他们操控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走向。 有时候,甚至最高统治者也要听命于他们,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尤其是最近这十来年,他们这些孩子陆续出山后,布莱尔夫妇更是一跃成为m国的三大寡头之一。 他这次被派到亚洲这个最大的国家来,肯定是养父母早就有所计划的。 他猜肯定是因为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死在了m国,刚好他跟这个骆轻舟长得很像,所以才促成了他这次的海城之行。 他既然跟这个叫骆轻舟的人长得如此像,就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说明他可能也是这个国家的人。 但是目前来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想追根溯源。 既然他的父母当初抛弃了他,他的国家也不要他了,他也早就不对他们有任何念想了。 他只想出色地完成任务,以此来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也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的养父母告诉他们,东方有一句名言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还告诉他们,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条件的爱,任何付出都是要求回报的,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例外。 他的养父母不但对他们这些收养的孩子如此,对他们的亲生儿女也是如此。 在布莱尔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他来骆王集团的任务有两个,如果能将整个集团归到骆轻舟名下,那就最好。 因为真正的骆轻舟已经死了,现在他caleb就是骆王集团的继承人骆轻舟,他拥有骆王集团,就等于养父母拥有骆王集团。 养父母一早就知道骆王集团是一家全体员工持股的集团公司,他们也知道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骆家人手里。 目前骆家只剩下骆轻舟兄妹,如果兄妹平分这些股份,一人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最后只剩下骆轻舟…… 那么他就能拥有骆王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想到他成功完成这项任务后,养父母看他时欣喜又欣赏的表情,他嘴角不由上扬,这将是他出道九年以来最大的战功。 这二十多年,通过优胜略汰,最终剩下来的十二个孩子中,也没有一人有过如此大的功绩。 如果实在拿不下骆王的半壁江山,那就窃取骆王集团的核心技术…… 只是,他没想到,刚过来一个多月就遇到这边的新春佳节。 通过这个节日,让他见识了骆王这个大家族一派团结友爱,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些都是他在m国的布莱尔家族中从未见识过的,这可能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伦之乐吧?。 他们也是一个大家族,十二个收养的孩子,加上养父母亲生的三个孩子,一共十五个孩子。 如今有一大半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且都是强强结合的商业联姻。 这样庞大,且有权有势的家族肯定比骆王两家的财力和人力更大。 而他们之间的和谐友爱都是浮于表面的,背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勾引斗角,肮脏不堪。 他来海城之前,已经设想了无数遍,也做好了过来要大费周折才能斗倒,并清除那些觊觎骆王集团的邪恶势力的心理准备。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全家老小都甘愿听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指挥,她老人家一声令下,几十口人就能全力配合。 一个声音,一个行动,进行得有条不紊,其乐融融,真是不可思议。 据说这老太太文化程度还不高,她外婆的外婆还在别人家做过保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这肯定只是表面现象,就像养父母那边的大家族一样,暗处肯定是藏污纳垢,危机四伏。 李飞扬也只是恋爱脑上头,等热恋期一过,这小子肯定要后悔签了这份《婚前协议》。 他睨了李飞扬一眼,暗骂一句:真是不可理喻,愚蠢至极! 但他自己呢?刀尖上舔血,已经为养父母效命十来年了。 该报的养育之恩是不是早就报完了?接下来是否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但是,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了养父母家,哪里才是他的归途? 一个既不知出处,又不明归途的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心烦意乱,心中无限迷茫。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有痛感传来,骆轻尘才扭头看向骆轻舟。 这男人脸色阴郁,电影里最搞笑的画面也没能让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拉。 “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好奇问。 “哦,没想什么。”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医院的抢救室内…… 第162章 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昏迷了七八个小时的锦仰望终于在晚上九点苏醒过来。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围在病床边的人,随即将涣散的目光投向天花板,良久沉默。 “爸,您在想什么呢?”王思瑾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问。 “思思,爸对不起你……”锦仰望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思瑾,未语泪先流,缓缓哽咽道。 “爸!爸!老锦……”鲁二瑾娘母仨也凑过去喊他。 床上的人又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失望。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阮天浩,用眼神示意这个准女婿站过来点。 “叔叔!”阮天浩上前握住他的手喊道。 “好孩子,今天委屈你们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对思思一心一意呀……”他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准女婿欲言又止。 想提醒女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否则将家无宁日,但他实在说不出口。 阮天浩点头,就是不知他能不能看懂岳父的言外之意? “阮总,海城酒店那个视频因伤风败俗被下架了,但后面跟的几个小帖子热度还在继续攀升,公关部那边根本压不住……” “住嘴!滚出去!”一听又是在骂自己伤风败俗,锦然便失控地冲阮天浩的秘书大声喊道。 “人家也是好心帮你……”肖泽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岳父,拉了一下老婆的衣服,轻声道。 想到视频里那辣眼的画面,他眼神里满是厌恶,要不是岳父还躺在病床上,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朝老婆脸上扇去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人如此放荡形骸?跟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 她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就算了,居然敢在自己妹妹的订婚宴上搞这一出,让全家人都跟她丢人现眼。 事后还有脸跑去骆轻尘的订婚宴上闹,不知道人家私下里是如何嘲笑他这顶特殊“绿帽子”的? “阿凯,你带他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见锦然还想说什么,锦仰望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老锦,我……” “你也走吧,有护工在。”锦仰望打断鲁二瑾的话,示意她赶紧跟孩子们一起走。 “思思,天浩……”看到王思瑾和阮天浩也转身要走,锦仰望叫住他俩。 见俩人停住脚步,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身心俱疲,才又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锦然,元旦王家订婚宴上是你在我们的汤圆里做了手脚吧?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这样搞我?” 走出病房,王思瑾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追上去拉住锦然的胳膊质问道。 肖泽凯脚步一顿,想起自家妹妹和小舅子的丑闻,他看了一眼锦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发什么疯?今天我也是受害者,是骆轻尘搞的鬼,你不找她去,反倒来找我?”锦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骆骆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本值得她那样陷害你?”王思瑾道。 “我抢了她老公,她想报复我,她嫉妒你找到阮天浩这么好的老公,所以也想对付你,你以后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王思瑾一跟人吵架就语塞,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人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她要是不跟肖泽凯离婚,怎么会有那么多优质男人追求?” “无论是欧阳朴素,还是她现在的未婚夫,哪个家世背景不比我和肖泽凯强?她用得着嫉妒你和思思?” “这些男人哪个是你高攀得起的?就连离婚带娃的王翱,也对你嗤之以鼻……” “真搞不懂有的人是看上你什么了?真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他的狗眼!”阮天浩冷笑一声道。 “思思,我们走,跟这种人交往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看着阮天浩拉着王思瑾离去的背影,锦然有些愕然,她没想到阮天洁口中的好脾气哥哥,今天会说这么多羞辱她的话。 肖泽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至极,阮天浩那句“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狗眼”的大实话深深刺痛了他。 他丢下那娘母三个,大步跨进了电梯。 “老公,我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骆轻尘一直想报复我,你相信我……”锦然紧追其后走进电梯。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觉得她是璞玉?” 看到男人对她态度冷淡,锦然心里抓狂得很,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就抓住肖泽凯的胳膊求答案。 肖泽凯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电梯。 见四下无人,鲁二瑾才低声对女儿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从送丈夫去医院的路上到现在,她就没说几句话。 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话她不打草稿就可以说的一溜一溜的,但真要遇到大事,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今天这样,儿子女儿搞到一起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怎么狡辩都是错。 她心中那个气呀,直往上冒,如果在锦然姐弟小时候,她早就操起东西往他们身上招呼了,真是丢人现眼呀。 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都觉得丢人现眼,何况锦仰望这种位高权重的政要人员。 肖泽凯开着车,旁边坐着平时吊儿郎当,屁话不断,今天却焉不拉几,一言不发的锦辉。 肖泽凯用余光看见这小子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可能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离谱了吧? 锦然这会儿也消停了,和鲁二瑾默默坐在后座,不知道她们是否在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思考反省? 回到家,保姆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洗漱完,锦然穿着性感的睡衣还想去哄丈夫开心。 还不等她靠过来,肖泽凯已经背对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睡着了。 医院这边,等他们都离开后,锦仰望长叹一口气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个多小时后,所有关于自家儿女丑闻的视频、图片、帖子就全部下架了。 气归气,毕竟是自己儿女惹的祸,追根究底也跟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脱不了关系,除了认命,他还能如何? “好你个阮天洁,过河拆桥!你们都欺负我!啊……”锦然惊叫一声,将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第163章 急不可耐 因锦仰望插手,才将丑闻热搜压下去,后面几天都风平浪静,输入两男一女的有关词条,再也看不到关于锦然三人任何痕迹。 表面上看起来那天好像除了两家订婚宴什么都没发生,倒是有一篇两家订婚宴对比图的小帖子。 说阮家订婚宴高朋满座、高官云集、门庭若市。 说骆家订婚宴寥寥数桌,仅自家人撑场面,冷冷清清。 说阮天浩和王思瑾,一个是温文尔雅的豪门公子,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市长千金,天造地设一对,他们定能百年好合…… 说骆轻尘和李飞扬,一个是弃妇,一个是海王,破锅配破锅盖,也算般配…… 虽然文中除了订婚宴的时间地点是真实的,人名却写得比较隐晦,但吃瓜群众心里跟明镜似的。 表面上是捧高踩低,为阮家和市长大人摇旗呐喊,喝彩点赞,其实主要是想贬低骆轻尘。 一看就是锦然的手笔,她一方面是想泄愤,另一方面是想混淆视听,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让大家尽快忘掉她前两天的丑闻。 可这篇小作文根本就没什么热度,可能连骆轻尘本人都没看到,两天后就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浪潮中。 锦仰望虽然为女儿压下了狂风巨浪,吃瓜群众可能也忘记了他们的丑闻,但有人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 锦然那一声尖叫,就是两天后的一个早上,她看到阮天洁发来信息后的反应。 阮天洁:我急需资金周转,请你在一周之内将那一千万还给我! 锦然:我什么时候欠你一千万?王思瑾跟你哥结婚后,你还得给我这个媒人一千万。 阮天洁:在睡我老公之前,你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还钱吧,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锦然一气之下就将自己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肖泽凯看到了这一幕,却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更加生气了,嘴里心里都不停诅咒骆轻尘,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拜骆轻尘所赐。 她打电话给锦辉,让他帮忙想办法报复骆轻尘。 锦辉问她想怎么报复,她说想让骆轻尘死,让她身败名裂,让李飞扬悔婚,让海城所有男人都厌恶她。 “姐,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锦辉问。 “解气!”她答,想了想又说:“肖泽凯就不会再想着她了。” “她如果死了,姐夫更会对她念念不忘,再说了,上次的事你忘了?花了一百多万,却没伤她分毫。”锦辉说。 “那就搞臭她!”锦然咬牙切齿道。 “王家和阮家订婚宴上你不就想搞臭她吗?结果呢?你没看到爸对我们都失望透顶了吗?” “接二连三失手,你就没想过可能我们真的技不如人?” “第一次折进去四个人,第二次把肖家那傻胖妞也折进去了,这次把阮锦两家都折进去了……” “他们说那女人不但脑子机灵,还会飞檐走壁……” 听弟弟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锦然怒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四个大男人都被她玩进去了,你要有本事,何不找个她落单的机会,面对面撕她?” “请人帮忙还要花钱,自己上手不用花钱,你体格比她高大,心比她狠,肯定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弟弟一本正经的语气里,锦然感觉不出一点讥诮的意味。 “你真这么认为的?”锦然试探问。 “嗯,到时候你喊上我,我在旁边帮你望风,如果她那边的人出现,我就掩护你逃跑。”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两个女人打架而已,嗯,这主意不错。” 他又补充道,好似在说:姐,加油,我看好你! 其实,当锦辉刚听到那四个男人之中的一个说骆轻尘是如何如何厉害时,他心中是半信半疑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是怎么撂倒四个大男人的,但那四人确实都是被这女人搞进去了。 既然锦然不信,就让她去试试,他跟着一起去,如果见事情不妙,就赶紧跑路,开溜谁还不会? 这样也能探探骆轻尘的底,如果她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以后他们就不招惹她,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对付她。 他虽然是个混不吝,不过是想气气父亲,谁叫他缺席了那么多年?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他这个儿子。 他当然也想气气母亲,谁叫她无能?小时候还经常拿他们姐弟出气。 那时候,如果不是姐姐护着他的,可能他早就被母亲打残废了吧?所以现在他愿意帮姐姐。 但也仅限于帮她出出馊主意,帮她睡睡迷晕的女人,谁叫他就这么大能力? “姐,你有样貌,有学历,老公也不错,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好爹,何必非要盯着骆轻尘不放?”锦辉问。 “对呀,我有这么多优势,为什么肖泽凯还对前妻念念不忘?为什么李飞扬不愿意搭理我?”锦然反问。 “因为她比你有钱,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跟她较劲,而是要一心搞钱。”锦辉说。 挂掉电话后,锦然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自己确实比骆轻尘块头大,完全有望在一对一互撕中胜出。 这时,她孩子的亲爹,那个在国外混不下去的男人严飞约她出去做二人运动。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本来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联系了,她是真怕这个没本事,没背景的男人知道孩子的事。 但这几天肖泽凯对她极其冷淡,此刻,无论是在身体和精神上,她都需要安抚和释放,或许还能让这男人帮她报复骆轻尘。 两人在酒店的床上干完正事,便相拥着互诉衷肠,她把自己的委屈和骆轻尘设计她出丑的事告诉了对方。 当那男人看到骆轻尘的照片,又得知她就是骆王集团的千金时,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这十多年在那些富婆身上积累的经验,终于可以用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身上,就不由得摩拳擦掌。 “她看起来比我漂亮吗?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模样……”锦然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道。 第164章 争宠 “看她这瘦不拉几的模样,怎么能跟你比呢?我这不是想帮你报仇吗?”严飞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一脸淫笑道。 锦然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男人说的是实话,他的身体确实更喜欢睡锦然这种性感妩媚的女人,省心省力还有情趣。 但他心里更喜欢骆轻尘这种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他最初还不是一张白纸,都是被那些富婆描摹涂鸦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锦然只适合做情人,骆轻尘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那样一张白纸可以任他慢慢描摹涂鸦,多畅快呀。 他以为凭自己一副好皮囊和十几年混迹富婆圈练就的好功夫,与哄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搞定骆王集团的小公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骆轻尘这张白纸是专为李飞扬准备的,准确来说,是专为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位骆轻舟准备的。 此时,骆轻尘正在一张白纸上描摹涂鸦,而一旁的李飞扬正痴痴地看着她,寻思着今天要如何才能在这张白纸上涂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上次在书房的第一次亲吻失败后,这几天他一直在网上学习高甜亲吻大全,琢磨着怎样才能不把他的未婚妻弄疼。 看着女孩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侧颜,他喉结轻滚,心跳加速,耳垂泛红。 他已经将自己和眼前的人代入了那些高甜吻戏里,“骆骆,过来坐一会儿再画。” “我才刚开始画十几分钟……”骆轻尘轻声道,却并未抬眼看他。 “你不是答应要为我画一幅吗?你都不仔细看看我,怎么能把我画得惟妙惟肖?”李飞扬抗议道。 听出那语气里的不满,撒娇和哀求,骆轻尘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喉结轻滚,耳垂发红?跟上次在书房亲吻她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骆轻尘瞬间明白他想干嘛,却故意垂眸继续作画。 “你偏心眼儿,画了那么多哥哥,却不帮自己的未婚夫画一张,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李飞扬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画笔放好,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骆轻尘挣扎着要下来。 “等一下再看。”李飞扬强势道。 “乖,放我下来,看了这东西你肯定欢喜。”骆轻尘仰脸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眼眸,轻声哄道。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来,目光却粘在她身上,直到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画纸,在他面前展开,他才将视线移到那张画上。 “你什么时候画的?”看到画纸上的自己,李飞扬惊喜道。 “从你家回来后……”骆轻尘眼神躲闪道。 她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垂眸盯着画上的男人,但画上的男人目光也一样炽热,那是她在梦中看到他时的样子。 她肯定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凭着梦里的记忆画的他,她万万说不出口。 “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男人忍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道。 “画得像不像?”骆轻尘故意转移话题。 李飞扬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张画上,看了看手里的画,再抬头看看墙上数张大舅哥不同时期,不同角度的画像。 “像是像,但是没哥的这些画得用心,你还把我的眼睛画得跟哥的眼睛有点像,我跟他分明长得一点都不像……”李飞扬挑剔道。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满意这张画像的,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在一起相处才几天。 她能凭着那几天的记忆就能把自己画得如此惟妙惟肖,足以说明这女人心中早就有他了。 他心中当然欢喜,但这一张未裱好的画跟骆轻舟那么多张画得精致也裱得精致的画相比,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便立见高下。 这男人吃醋了,而且还是在吃大舅哥的醋,关键是这大舅哥长得帅,而且跟她还没有血缘关系,你说这怎能叫他不担心呢? “那些画都是哥哥没回来之前画的,他回来之后我还没帮他画过一张呢。”骆轻尘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哥的画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得多给我画几张,都要像哥的那样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李飞扬不容置疑道。 “好,等我们结婚后,我专门拿一个房间来放你的画像,如何?”骆轻尘说。 “不行,我要你明天就把这幅画裱起来挂上去。”李飞扬说着,眼睛便飞快在墙上找适合挂他画像的位置。 他寻思着:她还想结婚后再挂,难不成这女人还想悔婚?坚决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谁能抵挡得住一个比自己年龄大,比自己高二十多公分,长相帅气,却像小奶狗一样软声求宠爱的男人? “好,我明天就去办,保证你下班回来就能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这幅画。” 听未婚妻用软糯糯的声音哄他,男人再次将这娇小的女人抱起,大步走向沙发,坐下后,将人放在自己腿上。 他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女人竟然主动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虽有些惊愕,但还是顺势嚼住女人性感红唇,小心翼翼将舌探入…… 当他们正纠缠在一起时,骆轻舟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收回已经迈进门的一只脚。 男人喉结轻滚,不由得将手握成拳头,一股热血直窜上头顶。 他被自己这反应惊到了,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悄悄转身,大步离开。 那二人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在沙发上继续他们的深吻,直到男人快难自持时,才恋恋不舍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 女人朝男人顶起的裤裆瞟了一眼,满脸通红,快速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坐回去继续她的绘画。 第二天早上,二人一起出门,绕了一个圈将骆轻尘放在她指定的地点后,李飞扬才驱车去骆王实验室。 云朵装裱画廊在云朵书店一楼,骆轻尘进去放下那张画像后就直接上了三十九楼,今天的时间就安排在这里了。 李飞扬说下班再来接她,还一再叮嘱她如果想提前回家,一定要让老杜来接她。 她选好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个男人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时不时抬头朝她这边看。 第165章 书房算计 此人正是那天在酒店跟锦然鬼混的男人严飞,二人商量好要报复骆轻尘后,当天便开车到晨园附近踩点。 晨园太大,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动静,只有在斜对面一家公寓楼上才能勉强看到晨园大门口的进出车辆。 他们便当机立断在对面租了一套单身公寓,第二天便在公寓内架上望远镜,对着晨园门口仔细观望。 接连一周都没看到骆轻尘的身影,锦然有些着急了,但严飞却无所谓。 反正他住酒店也是住,住公寓也是住,住酒店还得自己出钱,这公寓是锦然要租的,自然是她掏钱。 虽然晨园离天上人间有点远,但这几天锦然基本天天都往这边来。 女人出钱租公寓,管吃管住还免费陪睡,男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就算骆轻尘暂时不出现又有什么问题? 正当二人都怀疑骆轻尘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在海城时,这天一早严飞便看见一辆红色法拉利从晨园开了出来。 男人飞车跟上,在云朵书店坐定后,他便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锦然。 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锦然本想在家休息两天后,去找一家金融公司先上着班,让严飞一个人盯着。 她听婆婆说过,他们住御园时,骆轻尘就很少出门,每天不是待在画室里画画,就是在书房里看书。 她以为那时她在为父母守孝,不想出门,没想到都快三年了,她都跟李飞扬订婚了,还天天待在家里。 这样寡淡无味的日子锦然是一天都受不了,人家却两三年如一日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锦然怕骆轻尘认出自己,还特地戴了一顶粉色渔夫帽和一个白色口罩,并在一个角落的木地板上坐下,顺手拿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骆轻尘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左右,中间除了去了一趟卫生间,喝光了自带的一保温杯茶水,再没挪过窝。 这三个小时对于家中有奶娃的宝妈已经算难熬了。 对于根本就看不进去书,却不得不拿着书装模作样的严飞更是如坐针毡。 “她不走,也不喝饮料,不吃东西,我们怎么下手?”严飞终于按耐不住发信息问锦然。 “午饭时间到了,她应该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盯紧点,等她离开这里,你在电梯里假装跟她认识……” 锦然点到为止,因为他们在公寓的床上已经商量好具体细节了。 中午十二点一刻,骆轻尘终于看完手里的那本书,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上完卫生间,她便去书店内的小档口买了一份小食和一份鲜榨果汁。 在服务生榨果汁时,她靠在柜台上随意扫视了一圈,见那个戴渔夫帽的女人依旧坐在地板上看书。 真是废寝忘食呀…… “老板,我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一个男人指着骆轻尘托盘里的东西,对服务员说。 男人声线低沉,声音悦耳,骆轻尘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对她微微点头一笑,礼貌又绅士。 对于这个一身欧洲风装束,长得还不错的陌生男人,骆轻尘只是微微颔首,没给他半个笑容,便径直端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座位上。 她的这种淡漠,和骨子里自带的那种矜贵气质,成功激起了严飞的征服欲。 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冲动让他差点主动找她聊天,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等一下整个书店就只剩下骆轻尘对面一个空位。 他正好借此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趁机在她饮料里下药,然后尽快将她据为己有。 不!不!不!他更喜欢从情感上,心灵上征服她。 他甚至想象她那小身板经不住他的强势进攻,在他身下连声告饶的娇软模样。 “先生!先生!您的果汁榨好了!”服务生连着叫了他两声,男人才从幻想中拉回思绪。 “赶紧端着东西去找座位吧,等一下可能您就只能坐在地板上了。”服务员又好心提醒道。 真如他所愿,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了,只剩下骆轻尘对面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他心中窃喜,赶紧将托盘放在那张桌子上,人也立刻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他朝骆轻尘歉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骆轻尘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书店楼上楼下公司里的员工,他们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这里来翻阅资料、休息打盹、谈情说爱…… 书店里无论是灯光、书香、装修设计、装饰摆设、以及从早到晚播放着的音乐,都能起到舒缓解压,让人身心舒畅的作用。 骆轻尘当然不会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她默默吃完那份点心后,用吸管搅了搅那杯猕猴桃汁。 她刚咬住吸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电话进来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两步之外的窗边接起电话,挂掉电话后,她又回到座位上。 在翘起二郎腿时,不小心踢到了对面男人的腿,桌上的勺子也被她碰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她边向对方道歉,边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勺子。 “没关系。”男人说,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掉在自己脚边的勺子,便顺势弯腰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礼貌道谢后,端起那杯还没喝过的猕猴桃汁喝了起来。 男人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笑盈盈端起自己那杯猕猴桃汁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味道真不错。” 骆轻尘没说话,只是抬眸对他笑了一下,男人杯子里的果汁还剩一小半时,她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 她将空杯子等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去还了托盘,男人也依葫芦画瓢。 还完托盘,她就近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便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咕哝道:“怎么有点头晕?” “麻烦你帮我把这本书放到那边书架上,谢谢!”说罢她站起身往书店门口走。 男人也一口气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将两本书随意放进旁边的书架,对地板上的女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快步追骆轻尘去了。 第166章 腚上字 严飞在电梯门口追上了骆轻尘,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可能是由于电梯里的人有点多,骆轻尘感觉有些缺氧,身上有些热,头也更晕了。 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绑在自己的挎包上,半眯着眼靠在电梯壁上。 严飞见状,往她身边靠了靠,旁边一个男人以为他们是情侣,便朝旁边让了让。 严飞趁机伸出一只胳膊,撑在骆轻尘头顶的三角地带,将女人娇小身躯虚护在自己腋下。 “我到了,睡半个小时再去上课。” 骆轻尘听一个女人说这话时,便抬眼看了一眼楼层显示,随即便晕晕乎乎被人挤出了电梯。 “轻尘,这边走,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一个悦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空气中有些许猕猴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片刻后,他们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她迷迷瞪瞪问,又迷迷瞪瞪答:“这是哪里?八零八?” 她眯起眸子恍惚看见门牌号,便不由自主读了出来。 嘀的一声,门开了,她又迷迷瞪瞪问:“我不认识你,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宝贝儿,你忘了?我们认识的,你叫骆轻尘,对不对?”男人边说边扶她进门。 “你是谁?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又迷迷糊糊问。 “我叫严飞,是你哥哥骆轻舟的大学同学,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你,见你有点不舒服,便带你来这里休息一下。”男人说着顺手关上房门。 关门带起的一股风,将对面的窗帘吹起,骆轻尘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站在窗帘后面,那人戴着帽子,是粉色的渔夫帽。 “好热,去把窗户打开!”她抬起手里的黑伞,指着窗户道。 “乖,脱掉衣服就不热了。”男人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便伸手去帮她脱衣服。 “你先脱,我去洗个澡。”骆轻尘半眯着眼睛向男人抛了一个媚眼,便杵着伞趔趔趄趄朝卫生间走去。 男人此时已经感觉全身燥热,想到马上就要将这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拿下,不由得血脉偾张,便迫不及待开始脱衣服。 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哗啦啦响,体内欲火中烧,便开始催促里面的女人。 “宝贝儿,你是不是害羞了,要不我进去?我们一起洗鸳鸯浴。”他说着就从床上翻起身来。 “卫生间不好拍摄,你躺着,我去看看,这女人该不会是晕倒在卫生间了吧?”窗帘后的女人赶紧闪出来拉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此时已经压不住自己体内的火,甩开女人,火急火燎朝卫生间跑去。 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卫生间里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男人却摸不到里面的人。 “小宝贝,你快出来呀,让飞哥哥好好疼疼你。”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悦耳动听的男低音反倒将锦然的欲望勾起,想到男人战斗力爆棚的身体,和抓到手里的触感,她竟开始脱衣服。 正当二人扭打在床上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这次没有网红拍摄,没有吃瓜群众围观。 只有一个男人紧握双拳,站在床边冷冷盯着他们看。 片刻后,这男人一个跨步上前拎起压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一拳朝那人脸上挥去。 “老公,你怎么来了?”锦然惊愕道。 “这次又是谁陷害你们的?”肖泽凯又是一拳打在男人另一边脸上。 严飞提起裤衩,一拳还击过去,骂骂咧咧道:“要是你能满足自己的老婆,她会跑出来偷腥?” “老子是在帮你,你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 肖泽凯挨了一拳后又听见对方那句极具羞辱性的挑衅,而且是当着自己前妻面说的,这下他彻底失控了。 趁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锦然赶紧去找自己的遮羞布,却怎么也找不到内衣裤,一抬头才看见骆轻尘正在“耍杂技”。 她的内衣裤正在骆轻尘手里的那把伞尖上晃动,就像二人转里的抛手绢一样,简直绝了。 “骆轻尘,你这个丧门星,我跟你拼了!”她歇斯底里道,然后朝骆轻尘扑过去。 骆轻尘伸手接住空中的内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然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那内衣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手捆住。 “贱人,你放开我!老公,阿飞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骆轻尘快速用伞头挑起地上的内裤塞进她嘴里。 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中的黑伞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她轻按伞柄隐秘处一个小按钮,特制的伞尖便落在女人白皙的光腚上。 “啊!”一阵刺痛伴随一声惊叫,锦然吐掉嘴里的内裤,挣脱束缚,伸手捂住痛处,白白花花的光腚上顿时渗出鲜红血线。 “啊,流血了,骆轻尘,你胆敢划伤我!”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扭打在地上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你放心,死不了,算我送你的永久纪念,如果再有下次,这个字恐怕就要写在你脸上了。” 骆轻尘说罢,收起伞,转身就要离开。 “字?贱人,你在我身上写什么字了?”锦然眼里虽有些惊恐,但想到旁边还有两个自己的男人,便有恃无恐道。 “自然是跟你的人品和行为很应景的字!”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贱人,你等着,我爸肯定饶不了你!”锦然搬出自己的大靠山威胁道。 本来要走的骆轻尘顿住脚步,用伞头将地上的一件衣服挑起,扔在女人光溜溜的身体上。 冷冷道:“你这身脏肉,只有野猪野狗喜欢,你猜要是你爸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被气死?” 她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两个男人,又道:“男人随时都可以离开你,只是可怜了你那位高权重的爹和那幼小的儿子……” “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不知廉耻又不顾他们前途的女儿和妈?” 说完这话,骆轻尘拎起伞潇洒转身走出房间,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像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齐刷刷看向女人白花花光腚上的两个红字——小三。 “兄弟,刚才那女人是你前妻?有勇有谋,淡定从容。”严飞夸赞道。 第167章 生机勃勃 肖泽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有几分幽怨,几分后悔,几分无奈……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中滋味吧? “可惜了,你照顾好自己老婆,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你们了!”严飞摇摇头,心生怜悯道。 这男人提起裤子跑路后,肖泽凯厌恶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也大步离开了那家酒店。 订婚宴上的丑闻还如鲠在喉,这才过了十来天,自家老婆又跟别的男人搞出这样的事,肖泽凯心中便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妻子出轨,前妻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他心塞得紧,真想立刻跟那不要脸的女人离婚,马上去求前妻复婚。 可是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他没脸去找骆轻尘呀! 订婚宴上的丑闻爆出后,岳父私下里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给锦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同意了。 今天的事,要是骆轻尘找媒体曝光,要是岳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和骆轻尘自然是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家现在全仰仗岳父,如果没有了岳父这个靠山,他恐怕在事业上再无出头之日。 就算他如父亲那样优秀,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也要四十来岁才能爬上行长的位置。 他虽没父亲勤奋,也没父亲有魄力,但如果有岳父的提携,可能干个三五年,三十岁左右就可以当行长。 副行长也不不错,实在不行做个有实权的信贷部经理是一定可以的。 这次只要骆轻尘不曝光,他就打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儿子才三个多月,离婚后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这次之后,锦然应该能吸取教训了吧?她应该不会再跟骆轻尘较劲了吧? 毕竟她最初目的并不是真要去跟男人鬼混,只是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才一次又一次想要算计骆轻尘。 锦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老公,你相信我,如果不是怕你去找前妻复婚,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去算计她?我真的很在乎你……” “如果我不去算计她,也就不会落入她的圈套,惹得自己一身骚,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他心中虽已决定暂时不跟老婆离婚,但嘴上却并未表明,这些天对锦然的态度还是相当冷淡。 晚上锦然穿着性感睡衣,摆出各种撩人姿势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看了就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画面,就觉得恶心。 有一次他被老婆撩拨得身体起了反应,可中途突然看到她屁股上的那两个字,一下子就泄了气,却搞得锦然心痒难耐。 她第二天就又联系了严飞,严飞却不愿意再见她,她用话激他,骂他也不管用。 “我找女人是为了快乐和钱,而不是自找麻烦,要是你爸知道我破坏你们的婚姻,还不得把我搞死?” “我劝你也收敛收敛,不要再想着跟骆轻尘作对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严飞说。 “我哪点不如她?”锦然不服气反问。 “我不是说你不行,你搞她几次了,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首先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见对方生气了,严飞赶紧夸赞道。 “但,如果你执意把精力都放在跟她较劲上,恐怕你的一手好牌最后会打得稀烂。” “你不如以后多把精力放在搞钱上,只要你把你爸哄好,把身边想巴结他的人抓住了,不愁没钱赚。” “你老公在银行上班,你协助他一步步爬上高位,不怕他不尊重你,爱你,他也可以变成你的摇钱树。” 严飞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觉得你在国外时不这样的,是结婚后恋爱脑上头啦?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后面的两个多月,锦然便再也没出现在骆轻尘面前过。 晨园的春天,草长莺飞,各色花儿竞相绽放,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娇俏灵动的身影,又像蝴蝶,如燕子般在每个清晨或黄昏,在廊前或是亭下舞动起来。 压在赵妈等一众老佣人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走了,三年了,他们那个欢快灵动的小姐又回来了。 白天,骆轻尘除了在家看书画画外,还会听佣人们聊聊天,看园丁们修枝剪叶,种菜种花,去大伯家陪奶奶他们说说话…… 一到晚上,她的时间就是围着那两个男人转,或者说那两个男人围着她转。 她和李飞扬的吻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了,他们有时候考虑到单身狗的感受,会故意避开骆轻舟行事。 但偶尔也想刺激一下这只单身狗,让他早点开窍,早日脱单,但基本没什么用。 那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出一副冷脸,还是那样不近女色。 两人除了腻歪在一起外,也不忘主动拉上骆轻舟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在院子里散散步,去云朵书店看书,赏云…… 周末,她也会约王思瑾一起吃饭逛街,或者跟付景鱼一起带着方宙宇一起去美食街,游乐场逛逛。 跟付景鱼母子出去时,他们有时候也会带上那两个男人,方宙宇很快就成为晨园的团宠,这小子居然能把骆轻舟逗笑。 她和王思瑾的婚礼都订在五一,两人一起去选婚纱,一起去珠宝店看婚戒。 王思瑾的婚礼是在海城举办,骆轻尘的婚礼要去乌市举办,所以他们俩并没有王思瑾和阮天浩忙。 他们只是在海城拍了婚纱照,其它事宜都是李飞扬父母在乌市准备。 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李飞扬却从未越雷池半步,骆轻尘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的海王未婚夫自持力如此强。 李飞扬和大舅哥的感情也在慢慢递增,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失忆人士,所以在一起时只能谈工作和未来。 骆轻尘和哥哥的感情也与日俱增,这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不再抗拒妹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促膝谈心。 有一次李飞扬加班,很晚才回到家,他在三楼的露台上发现那兄妹二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边看星星边聊过去。 不过都是他未婚妻在说,大舅哥在一旁默默听着。 第168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那晚的星星比今晚的还要多,还要亮,我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骆轻尘扭头看着骆轻舟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身后的李飞扬却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那年我九岁,你十六岁,你给我讲了《小王子》的故事,你说你就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 “你说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要怕,因为你会一直在天上对我笑,并守护着我……” “所以那场大火后,我经常在御园的露台上坐着看星星……” 骆轻舟喉结轻滚,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暗流在涌动,他们身后的李飞扬却已泪流满面。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被那么多人爱着,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哥哥……” “哥,你觉得幸福吗?虽然爸妈走了,但是还有我,还有外公、奶奶、大伯、大妈、大哥他们……” 说到这里,骆轻尘又扭头看了骆轻舟一眼,像是要强迫这个劫难后性情大变,变得冷心冷情的男人幸福快乐似的。 又像想从他脸上看到幸福的影子似的,见他轻轻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你在国外那两年,我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大伯他们家,就感觉所有爱我的人都离开了,心里好难过……” “不过,现在除了奶奶大伯他们,我们的亲人又多了飞扬他们全家,哥,我真的好开心,你也一样开心吧?” 那晚,李飞扬悄悄退去后,骆轻舟又听妹妹聊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一家几口从前的日子,也打心底里羡慕这对兄妹的童年,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陪伴的少年,一定很幸福吧? 那晚,他也给骆轻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孤儿被人收养后的传奇故事,女孩听着听着便哭了。 她说那孩子太可怜了,如果能有机会遇到他,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安慰她,说那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后来她靠着他睡着了。 他将她抱回了房间,一个人又返回露台看了好久的星星。 …… 李飞扬四月二十五日便提前回了乌市,骆轻舟二十九日一早才带着妹妹和一众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从海城机场出发。 中午抵达乌市,李父李母亲自到机场接他们,却没见到李飞扬。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边有风俗,结婚前几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骆轻尘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李父李母把他们安排在乌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五一早上李飞扬来酒店迎亲时,他们俩才能见面。 李飞扬本想偷偷去酒店见未婚妻,却被母亲发现后阻止了。 没想到二十九号晚上十一点多,李飞扬突然给未婚妻发信息,说他太想她了,正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等她。 骆轻尘跟付景鱼说了一声,叫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她怕哥哥和亲戚们笑话她。 付景鱼不放心她一个人半夜三更出去,要跟着,骆轻尘说不怕,酒吧就在楼下,让她在酒店安心陪孩子。 付景鱼母子这次也来了,因为方宙宇长得比较讨喜,所以李飞扬一早就邀请这小子做他们的花童。 付景鱼叫她到酒吧后给她发个信息报平安,还要她和李飞扬在一起的视频,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 付景鱼躺在酒店的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收到骆轻尘发来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她寻思酒吧比较吵,可能她没听到电话响,又等了几分钟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李飞扬的电话也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了,这才打电话给骆轻舟,骆轻舟也着急了,连忙穿好衣服朝电梯跑去,他边下楼边打电话给李父。 李父李母都以为儿子已经睡觉了,跑去李飞扬房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去了。 “酒店附近两家酒吧我都算熟悉,我现在马上过去和你一起找人。”李父说。 “不用,叔,您和阿姨早点休息,我们这边离得近,人也多,我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找就行。”骆轻舟说着挂了电话。 凭他的身手,一个顶十个没问题,关键时刻他又要想着保护他们,又怕在他们跟前暴露身份,反而会分心,所以还是一个人行动最好。 此刻,骆轻尘正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酒吧喝酒,听她说话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旁边沙发上还躺着不省人事的李飞扬。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酒店。”年轻男人拉住她的胳膊说。 “你……我们一起送……送他回酒店,我自己能走,你看……”骆轻尘磕磕巴巴道。 说着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骆轻尘,你醒醒,我送你回酒店…小骆妹妹,你醒醒……” 年轻男人拍了拍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他语气越发轻佻,想抱她离开酒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睡觉,我好困!”她甩开男人的咸猪手后就再无反应。 年轻男人邪魅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又伸手去抱她,不知怎的,女人娇小的身体却如此沉。 见未能挪动她半分,他便去脱她的衣服,想就地把她办了。 骆轻舟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骆轻舟蹲下去抓住那年轻男人的领口厉声道,说完又给了他一拳。 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就像一把直逼心口的利剑,吓得地上的男人全身哆嗦。 “别……别打我。”他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脸色惨白地哀求道。 “我……我是……是龙小腾,我姐夫是……是王家和,我们是亲戚,我……我逗她玩的。”龙小腾结结巴巴道。 “你就是那个伪造骆王集团公章诈骗马家两百万的小子?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骆轻舟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冷冷道。 龙小腾一愣,这下完蛋了,原来骆轻舟不知道他被姐夫保释出来了?该不会又把他弄进去吧? “我……我请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结结巴巴说。 “你在他们酒里放了什么?”骆轻舟问,寻思着是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第169章 牵制男人的工具 “在他酒里放了一点助眠药,睡一觉就好了……她……”他看了一眼骆轻尘,欲言又止。 此刻,女人脸颊微红,领口半敞,雪白细腻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龙小腾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有些发热,都是这男人坏了他的好事。 他怯怯地瞟了骆轻舟一眼,对方好像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后,柔和的目光立刻转换成狠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赶紧说,你在她酒里放了什么?你想对他们做什么?”骆轻舟厉声道。 “放了……放了催情药!”龙小腾唯唯诺诺道。 “你找死!”骆轻舟脸色铁青,咬牙吐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随即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对方脸上。 龙小腾立刻感觉到嘴里一股咸腥味,有温热液体从鼻腔中流出,他抬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都是鲜血,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本来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此刻更加狼狈不堪,他颤抖着往后挪了挪,卷缩在沙发扶手旁。 “骆总,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定了定心神后,他抓住沙发扶手,直起身子跪在骆轻舟跟前哀求道。 “那个药不碍事……不过……不过他可以帮她解药……反正他们马上就结婚了……哦……要不你……” 他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的李飞扬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又惊又吓之下,他差点口不择言说:要不你帮她解决……又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兄妹。 怕继续开黄腔,会被这杀手般的男人揍得更狠,他这下彻底无语了。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舟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想起自己几年前被下这药时的情景。 他忍不住看了李飞扬一眼,心中有些责怪这小子,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急不可耐喊人出来约会? “你确定给她酒里放的是催情药?”骆轻舟又仔细看了一眼骆轻尘问。 他二十二岁时,被养父母的女儿劳娜下过这种药,也是放在他酒里的。 虽然他们的酒量也是被训练过的,但平时养父母不让他们喝酒,说喝酒容易误事。 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又是劳娜二十五岁生日,所以养父母就允许他们纵酒狂欢一夜,他就多喝了几杯。 劳娜比他大三岁,他们一起长大,那女孩从小就喜欢他,可他根本不喜欢她,况且养父母要安排她商业联姻的。 劳娜虽然知道他不能跟人有肌肤接触,可还是用各种方法勾引挑逗他,她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无法得到他。 她其实一直想给他下药,但无奈他经过特殊训练,一直都很警惕,对她更是处处提防。 那晚劳娜趁他喝得半醉,往他酒里下了药。 他清晰记得,那药效发作时,他浑身燥热,欲火攻心,虽然劳娜靠近他时,他抵死反抗,但还是稀里糊涂被她压在床上。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事情的细节,但第二天醒来时,劳娜确实就躺在他身旁,他想不承认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后,养父母告诉他,劳娜怀孕了。 在养父母的严密安排下,劳娜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诞生了。 不久后,劳娜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商业大佬,孩子被当做她父母收养的又一个孤儿,也成为养父母牵制“骆轻舟”的工具。 而此刻的骆轻尘,同他喝了一样的药,却能这样安安静静躺这么久,不太正常。 “我从黑市上买的药,卖药的人确实告诉我是那种药,不会是假药吧?”龙小腾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如实交代道。 “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不止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让你生不如死!”骆轻舟瞪了龙小腾一眼,沉声道。 龙小腾哆嗦了一下,完了,诈骗罪和强奸未遂罪,数罪并罚,最少得判十几年吧? 上次关了七天他就已经感觉生不如死了,要是被关十几年,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但是他还不想死呀。 “应该没事,你看他们呼吸均匀,身体和皮肤都没有什么异样,肯定都是助眠药……”他说完又偷偷瞄了骆轻舟一眼。 这些细节骆轻舟早就观察到了,既然是假药,无非是些白色粉状食物,他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直接淋在李飞扬脸上。 “哥……?你?我?”李飞扬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你,你什么你?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半夜三更跑来酒吧干什么?”骆轻舟阴沉着脸问。 “我……?”李飞扬摸着自己的头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是他喊我过来的……”他指着龙小腾,有些迟疑道。 刚才还如文弱书生般白净的男人,此刻脸上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斑斑血迹,他有点不敢认了。 “他喊你过来你就过来?你自己不长脑子的吗?你认识他,了解他吗?就跟他喝酒?” “你被人卖了我管不着,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骆轻舟依旧阴沉着脸道。 “骆骆?骆骆,你怎么啦?”看到躺在沙发另一侧的未婚妻,李飞扬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摸了摸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便吓出一身冷汗,随即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龙小腾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龙小腾晚上打电话给他,说看到骆轻尘在酒吧喝酒,让他赶紧过来。 李飞扬不认识龙小腾,也没听未婚妻跟他讲过这小子诈骗的事。 但一听他说是王家和的小舅子,是海城送亲队伍里的一员,还给他看了他们在一起的合影,便相信了他。 “你应该问他把你怎么样了,半夜三更出来跟陌生人喝酒,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性呢?报警吧?”骆轻舟道。 其实他不太想报警,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但他话音刚落,有三名警察就走了进来,问明情况后,他们便将龙小腾铐了起来,这小子立马吓傻了。 谁报的警?今晚他一直盯着骆轻尘和骆轻舟,并未见他们打过报警电话呀? 第170章 报警 李飞扬将未婚妻从沙发上抱起来,问警察:“警官,我先带未婚妻去医院看看,完了再去录口供吧?” 为首的警察点头,让骆轻舟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录口供。 “我没事。”李飞扬怀里的女人突然开口道。 见她突然醒过来,李飞扬激动得眼泪横飞,骆轻舟却神色如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四人一起被带去警察局,一看到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龙小腾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警察交代了。 原来,自从他被关了几天,又被发配到沙漠农场去之后,就一直对骆轻尘怀恨在心。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女人那天在饭桌上说了狠话,刘总是不会跟他们翻脸,更不会告他诈骗的。 当然这些他没告诉警察,怕真的数罪并罚把牢底坐穿。 他只说自己母亲被一个叫锦然的女人挑唆,他又被母亲挑唆,一时糊涂才…… 至于别人为什么会挑唆他,警察没追问,他也就三两句糊弄过去了,他怕说多了,诈骗的事会被警察知道。 龙父龙母是因为四百万没了,儿子又被发配到那种苦寒之地去改造,心中更是对骆轻尘和骆轻舟恨得牙痒痒。 后来龙母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锦然,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二人一拍即合。 锦然在龙母跟前扇风点火,最后便诞生这个恶毒的计谋。 “那四百万算什么?如果骆轻尘能怀上你孙子,以后骆王集团的一半家产都是你们龙家的……”锦然对龙母说。 龙母觉得这事可行,就按照锦然的提点,决定利用参加骆轻尘的婚礼,把这事儿给办了。 思路和粗略方案出来后,她就给儿子打电话商量具体操作步骤,娘俩还商讨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利用亲戚这个身份,把李飞扬骗出来迷晕,再用他的手机发信息约骆轻尘出来。 如果能顺利将骆轻尘带去酒店行事最好,如果不行就就地办事。 虽然一次怀孕的几率不高,但他可以拍下对方的不雅视频进行其它交易,这个等事成后再商量着办。 如果酒吧计划失败,那就等三十号晚上龙母跟女婿抵达乌市后,母子二人再互相配合,找机会把骆轻尘办了。 计划定好那晚,母子二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像骆王集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为了能达成这次乌市之行,龙母跟女婿说了一箩筐好话,王家和才答应把岳父岳母带来乌市参加婚礼,顺便跟儿子见见面。 只是他没想到,李飞扬那么好骗,到酒吧没看到未婚妻,龙小腾就告诉他骆轻尘刚去卫生间了。 还说桌上的酒是她刚喝过的,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等李飞扬倒下后,他就用对方的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 这女人倒是比她未婚夫警惕,进来看到是龙小腾,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要走。 “骆轻尘,别走,我没有任何恶意,这次是专程过来参加你婚礼的,你看他是不是你未婚夫?” 听龙小腾这么一说,骆轻尘才发现侧身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李飞扬。 “我今晚也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刚巧看到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我就主动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在这里等你。” “一听我们是亲戚,他就让我陪他喝几杯,这小子酒量应该不行吧?没喝多少就醉了……”龙小腾胡诌道。 骆轻尘起初不信他说的话,过去摸了摸李飞扬的脸,又握住他的手端详了片刻后,发现他确实只是醉倒了,便放松了警惕。 但她还是不肯喝桌上的酒,即便龙小腾说是她未婚夫喝过的,她也不肯喝。 坐在那里闲聊几句后,她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她便喝了龙小腾重新给她倒的那杯酒。 她刚喝下那杯酒不到两钟,骆轻舟就进来了,她恰巧就晕倒在沙发上了。 “难不成你去卫生间时就报了警?”龙小腾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问道。 “我没报警,你记不记得我刚喝完那杯酒,一个服务生进来看了一下,可能是人家见你行动诡异,才报的警。” “不管是谁报的警,你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骆轻尘挑眉道。 无论龙小腾怎么求饶,她这次都不打算再纵容这小瘪三。 “好好的农场你不愿意待,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骆轻尘说完就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出了警察局。 暮春凌晨三点的乌市街头依旧寒风凛冽,李飞扬将一言不发的未婚妻揽进自己的风衣里,跟在骆轻舟身后。 “以后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被同一件风裹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男人还好……” “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有什么数?今晚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也……” “你也怎么样?看到你我心里就堵得慌,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骆轻舟回头睨了李飞扬一眼,冷声道。 这小子不会是从小生活环境好,被父母保护得好,又遇到骆轻尘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就以为“天下无贼”吧? “我已经给爸妈说我今晚就在酒店跟哥一起睡,我还想看看骆骆是不是真的没事……” 李飞扬一手搂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挽着大舅哥的胳膊道。 见他那贱兮兮的模样,骆轻舟觉得没眼看,这人要是他亲弟弟,非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骆轻尘则有些诧异,这男人什么时候跟她哥这么亲密了? 从海王到不近女色的高科技精英男,再到独宠老婆的暖男和哥哥的小迷弟,角色跨度有点大,但他似乎驾轻就熟。 “小子,如果今晚那个姓锦的女人在,肯定就把你睡了,那我就不会再把妹妹嫁给你了。”骆轻舟一本正经道。 “哥,你为什么不担心骆骆?反倒成天盯着我这个妹夫?她可是你亲妹妹!”李飞扬好奇道。 第171章 老娘出马 “骆骆,你今天一定要给他讲讲,那几次被人陷害,你是怎么反败为胜的?让这小子也学习学习。”骆轻舟说。 “王家订婚宴那次纯属运气好,刚好不想吃那碗汤圆,我们订婚宴那次,是猜测服务员手上的戒指有问题,书店那次我提前发现被他们跟踪了……”骆轻尘轻描淡写道。 “你每次是怎么发现端倪,又是怎么应对的,都讲得详细一点,否则这小子还是学不会。”骆轻舟道。 “对了,骆骆,今晚你第一时间看见我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叫救护车?你就不怕我昏死过去?” 李飞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当时处境危险? “我见你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所以断定你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骆轻尘说。 她将几次被算计的过程详细讲给两个男人听,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一些锋芒,还是让男人们觉得她比他们弱小更好些。 她今晚明白龙小腾的意图后,就决定要把他送进去待几年,强奸未遂,应该可以判他两三年。 如果他认罪态度不好,他父母再跟她和她堂哥闹,她就决定再连诈骗一起告他。 听她叙述完,两个男人都惊讶于这小人儿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弱不禁风的小身躯里竟藏着他们没察觉到的力量, 二人心中都感到一阵疼痛,磨难果然能快速催人成长,让人变得强大,李飞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现在有我们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要是搞不定的,再找哥哥来帮忙……” “是呀,别再一个人不声不响行动了,这样很危险……”骆轻舟附和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骆轻尘感受到了他的关切之情,她心头暖暖的,一手挽住李飞扬,一手挽住骆轻舟,郑重其事向他们点点头。 今晚的事他们只告诉了李父李母和付景鱼,并一再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婚礼结束后再起诉龙小腾。 试想,如果被龙小腾父母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闹婚礼现场。 李飞扬提议跟王家和说,让他别带岳父岳母来乌市了。 不行,已经说好了,机票早就订好了,再说骆轻尘现在还不想告诉大堂哥,否则到时候他岳父岳母又该骂他知情不报了。 在骆轻舟房间里聊完,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骆轻尘回到自己房间又跟付景聊了一会儿,洗漱完躺下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李家上午就把婚纱等结婚当天要穿的几套礼服全和饰品都送过来了,见她睡得正香,付景鱼刚就没忍心叫醒她。 “骆骆,已经下午两点了,赶紧起来,吃完午饭还要试衣服,我们今晚可以早点睡。” 睡了七八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付景这才叫醒她。 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陪刚从巴州过来的李浩星兄妹吃了顿晚餐。 上次在海城机场跟公公婆婆聊过后,骆轻尘也知道了他们跟李浩星兄妹没什么关系。 想着以后她跟李飞扬不可能隔三差五回乌市来看公婆,所以就想拉近一下公婆和李浩星兄妹之间的关系。 如果有缘,他们平时可以当亲戚走动走动,关键时刻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不管李浩星兄妹知不知道李父跟他们母亲的关系,反正这次他们兄妹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参加婚礼的。 看到他们兄妹,骆轻尘就想起他们的母亲肖虹,她梦中那个年轻漂亮又淳朴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临终之时心中有遗憾才托梦给她的? 肖虹可能后悔当初因自己的自卑、不够坚定、不够爱、不懂爱,而错过了自己的初恋吧? 正如歌里唱的: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人生是一张单程票,我们只有珍惜眼前人,才能少留遗憾吧?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正想着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呀,这么不懂事?”付景鱼嘟囔着去开门。 “骆轻尘住这里吧?”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以为付景鱼是男人,有些迟疑地问。 “阿姨,有事明天再说吧,她在洗漱,洗漱完了就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付景鱼礼貌道。 “你是谁?怎么深更半夜了还在新娘子的房间里?”老太太用她那双三角眼斜睨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我是这两天贴身照顾她的助理,白天晚上都跟她在一起,直到把她送入洞房,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付景鱼戏谑道。 “麻烦你告诉她一下,我是王家和的丈母娘,我和女婿今天晚上才到,就想来看看她,顺便问她今天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哦?你儿子……”付景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诮。 她差点说出“原来你就是昨晚那个强奸犯的娘呀?” “你认识我儿子?”老太太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猫腻,赶紧追问道。 “不认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你儿子?”付景鱼问。 “我……”老太太一时语塞。 她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她知道昨晚自己儿子跟骆轻尘在酒吧约会的事。 “我儿子关机了,我心中有些着急,寻思着他跟骆轻尘熟,这次又是专程过来参加她婚礼的,所以就……” “阿姨,你儿子可能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关机的,明天您自然就会见到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听了付景鱼的话,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三角眼中的焦灼也少了些,儿子之前在乌市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同居女友。 “你们家骆小姐没事吧?”老太太正欲转身,忽而又顿住,抬起她那松弛的眼皮,略显疲态的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她能有什么事?吃喝拉撒睡都有人贴身伺候,对门和隔壁还住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保镖。” 她算是听出来了,儿子昨晚并未将骆轻尘拿下,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儿子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没关系,有她这死不要脸,老谋深算的老娘出马,明天应该还有机会。 第172章 怕我来抢亲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老太太见付景鱼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问道。 “贴身陪骆小姐睡是我的工作,我怎能擅离职守呢?”说罢,付景鱼便将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关在了门外。 想到这死老太婆明天还联系不上儿子会怎么样?后天知道儿子被拘后又会怎么样? 她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活该!这种父母,就该被人狠狠治治! 这晚她和骆轻尘都睡得特别香甜,翌日化妆师到时,看他们皮肤红润光滑,上妆时忍不住连连夸赞。 “你们南方女孩的皮肤就是水嫩,我前几天接了两个客户转介绍的新娘妆,上了粉底后,鼻头和下巴上的皮都翻起来了。” “我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她们处理好,给你化妆就很轻松,看这粉底上去后多服帖。”女化妆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道。 她这一席话不仅将新娘子夸了一番,还告诉他们,她不仅化妆技术好,而且生意还红火,言外之意希望他们以后能帮忙转介绍客户。 “你的皮肤也很不错,反正还有时间,要不我也帮你化一下?免费的。” 给骆轻尘化完妆后,她对付景鱼说,见对方有些迟疑,她又补充道。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心动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女装,也好久没化过妆了,昨天她刚好多带了一套女装过来。 正犹豫着是继续穿身上这套男装出席婚礼,还是把箱子里那套女装穿上? 正好在众人面前展露一下她的女儿风姿,否则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们帮我转介绍一些像你们这样的高端客户就好了,乌市和外地的都可以。”化妆师笑盈盈道。 她虽然不知道新娘子的家世背景,但她知道李家的背景呀,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进门的。 再说,她做了十来年的化妆师,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一看骆轻尘的气质和谈吐,就知道这女人不一般。 “那你就帮我化一个大气一点的女妆,不要太浓艳,自然大方就好。”付景鱼说。 “好的。”化妆师神色如常道。 “你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化女妆吗?”骆轻尘有些吃惊道。 “她是女人自然要化女妆呀,有什么问题吗?”化妆师反而有些纳闷道。 一般新娘子在闺房内化妆时,跟在身边帮忙的不是姐妹就是闺蜜,大清早就有一个大男人跟在新娘子身边,不太可能。 经她仔细观察后,发现付景鱼不是男人,因为她没有喉结,因她身上的衣服宽松,故此胸部凸显并不明显。 “你去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我好根据你的服饰帮你化一个更贴切的妆容。” 当付景鱼把箱子里那件深紫色v领修身春季礼服裙穿在身上时,化妆师直呼好看。 “谁说瘦才是美?你这丰盈圆润的身材,今天肯定会让不少男人流鼻血。”骆轻尘说。 “妈妈,你今天好美。”在外人面前一直叫自家老娘鱼哥的小屁孩,这会儿也自豪地叫了一声妈妈。 来接亲的李飞扬和李飞舞也差点没认出来,以为付景鱼是娘家哪位亲戚。 李飞扬眼里只有自己的新娘子,才不管旁边的人是谁,抱起骆轻尘就走。 当认出他们的身后是鱼哥后,李飞舞马上挽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顿子夸赞。 人群里的老杜和李浩星兄妹也差点惊掉下巴,李明月心想:我心里喜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幸亏我那时没向她表白。 老杜的视线更是紧紧追随着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他好像突然明白唐朝男人为什么喜欢微胖女人了。 这个付景鱼虽然不是个大美女,但她比很多大美女还要耐看,无论是男装女装她都能驾驭。 男装时飒爽里带着些痞气,女装时珠圆里增添了几分玉润,明艳动人。 男装女装都那么大方得体,不像有的女人那般矫揉造作。 婚礼就在他们住的这家酒店的大宴会厅举行,当大家簇拥着一对新人出现时,满座宾朋都开始尽情夸赞新郎新娘。 他们夸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艳压群芳、美若天仙,娇美可人…… 他们夸一身白西装的新郎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可能他们的溢美之词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若你看到台上的新娘后,就觉这些夸赞一点都不为过,但还不够贴切。 今天台上的新娘除了漂亮,还出尘脱俗,矜贵中透着些娇俏,娇弱中透着一股压倒群芳的气场。 今天台上的新郎官除了有众人所夸的外表外,最值得称道的是,对新娘细致入微,百般体贴。 从大舅哥手里接过新娘子后,他就恨不得把媳妇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一会儿提醒她当心脚下,一会儿问她冷不冷?一会儿问她饿不饿,还偷偷塞了一颗巧克力糖在她嘴里。 说是偷偷,其实有不少细心的女宾客都发现了。 还有人说新郎官是怕婚礼时间太长,自家媳妇瘦弱,不经饿,就从欧洲那边买来老婆喜欢吃的一种贼贵的巧克力。 昨天晚上他就装了好几颗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怕不够媳妇吃,又叮嘱自家妹妹和伴郎身上多带一些。 听他们这样一说,本来有两个不打算结婚的年轻女人,也挤进抢新娘子捧花的队伍,其中一个居然还真抢到了那捧花。 一阵欢呼声把婚礼推到了高潮,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角落一对老夫妻脸上的神色却与这热闹场面格格不入。 “老头子,你说儿子今天为什么还是关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老太太神色凝重道。 “应该没事吧?估计这小子一看根本近不人家的身,所以临阵脱逃,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了。”旁边的龙父小声安慰道。 “那为什么我今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呢?” “我们昨天下午在海城机场登机前打他电话还是通的,应该没什么事,先吃饭吧,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李飞扬,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结婚请柬?难不成怕我来抢亲?” 第173章 很高兴我的整个青春都有你 大家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宴会厅那两扇气派的雕花大门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女郎。 她那一头如瀑般的大波浪卷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从肩头肆意垂落,每一个卷度都仿佛精心雕琢。 红色西装礼服的剪裁非常贴合她的身体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性感又张扬。 浓密卷翘的睫毛、深邃乌黑的眸子、弧度恰好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让她显得那样明艳动人。 她嘴角上扬,朝台上的新人微微挑眉,好看的眸子里充满野性,还有几分挑衅。 “马佩玉!”李母小声道。 她语气里带着些惊讶与紧张,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像是预感到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她这身打扮比新娘子还艳丽,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角落里冒出的这话使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探听八卦。 骆轻舟不由得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旁边的欧阳朴素、王翱也握紧拳头,内心隐藏着别样情愫:难道我们又有机会啦? “骆轻舟,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自家妹妹结婚都不给我发请柬,几年不见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马佩玉身后的马佩玉哥哥马佩南径直朝骆轻舟走过去,嘴角虽微微上扬,但眼里的神情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佩玉姐!”李飞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马佩玉身边,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邀请她入座。 “我想上台跟说两句。”马佩玉拒绝入座。 “佩玉……”李母又唤了她一声。 “阿姨……”她附身贴近李母的耳朵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便直起身来,踩着过道中间的红地毯大步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 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能清晰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的声音和飒爽步伐带起的风声,衣服窸窣声。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婆婆的支持了?”见李母点头微笑,有一个宾客极其不解道。 本来还在为联系不上儿子焦躁不安的龙母此时也来了精神,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希望这婚宴能乱起来。 她幻想着骆轻尘被再次抛弃后走投无路,自家儿子刚好捡了个漏,勉为其难娶了她这个三婚女。 “老头子,看来咱们儿子有戏……”她拉拉旁边老伴儿的手道。 龙老太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笑容有些诡异地点开与锦然的微信对话框,迫不及待要给对方来个现场直播。 最近她和锦然联系密切,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运气好,遇到贵人了。 想到儿子拿下骆轻尘后,她就可以在海城横着走了,他们全家都要鸡犬升天了,她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大家好,我是李飞扬的前女友,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车祸,今天站在台上的新娘子就是我。”马佩玉笃定道。 看着台上神色有些激动的马佩玉,龙母和锦然也有些激动,等着看再次被抛弃的骆轻尘痛哭流涕,伤心绝望的表情。 “都说李飞扬是个阅女无数的海王,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车祸中伤得那么严重,我还会一直等他回来呢?”她看着李飞扬深情道。 这话成功勾起了全场宾客的好奇心,大家都静默无声地望着她。 “因为那些都是他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制造的一些假象,像他这样帅气优秀,家世背景又好的男生,容易招蜂引蝶一点不奇怪。”沉默片刻后她又道。 “确实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比她们都大,才能够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直到……” “直到去年我们在巴州邂逅骆轻尘,当时见李飞扬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她,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肯向我求婚。” “我努力回忆过,他好像从未用这么干净、深情又温柔的眼神看过我,应该也没这样看过其他女孩子……” 说到此,她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情绪,尔后转身抱住骆轻尘。 “骆骆,谢谢你的出现,让我能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你一定要对他好哦……”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中有些哽咽。 “佩玉,谢谢你,你一定能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骆轻尘轻拍她后背,由衷道。 “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对我非常好,我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我们预计今年年底结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哦!” 她松开骆轻尘后大声说,又说:“我这话不仅是对新郎新娘说的,也是对台下所有认识我的朋友说的,我是苏城马家的丫头马佩玉。” “我这个正牌前女友都亲自来这里祝福他们,如果还有谁在惦记着李飞扬的,赶紧断了这个念想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对台上的这对新人说完祝福语,又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新娘子,就准备转身下台。 “这就完了?这女人明明想拥抱一下李飞扬的,这就认怂了!”锦然盯着手机屏幕愤愤然道。 她这个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马佩玉看李飞扬的眼神里分明还有不舍,这些微表情现场离得远的宾客可能都没她看得真切。 没错,这点骆轻尘也感觉到了,马佩玉想向自己丈夫索要一个拥抱,好为两人的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她发现自家老公始终没好好看马佩玉一眼,而是将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佩玉,谢谢你的祝福,飞扬,也向佩玉表示一下你的感谢,你们拥抱一下,算是跟过去作一个告别。” 骆轻尘的这句话一出口,欲转身下台的马佩玉身形一僵,随即看向李飞扬,后者也未料到自己老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上前轻轻抱了一下马佩玉,“佩玉,谢谢你!”他轻拍她后背道。 “飞扬,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我很高兴,整个青春都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第174章 新婚之夜 马佩玉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主动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看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台下走去,骆轻尘唇角上扬,梨涡深深。 宴会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是对骆轻尘的赞许,也是对马佩玉的赞许。 “脑子有毛病,以后就别让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浪费时间!你儿子得手的视频看看倒是可以。” 锦然挂掉现场直播后给龙老太发了这条信息。 一提到自家儿子,龙老太的心又揪了起来,看到宾客陆续散去,新人已被送入洞房,她的焦躁也达到了顶点。 “妈,你和爸安安心心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小腾就有消息了。”在回酒店的路上,王家和对岳母说。 “家和,你知道小腾现在在哪里?”龙母赶紧问。 “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再吵就把你们丢下车去!”骆轻舟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 王家和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后座的老两口见状再也不敢吭声了。 李家别墅三楼的新房内,新郎新娘送走闹洞房的亲朋友好友,正坐在床边看着彼此。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两人异口同声道,尔后又有些羞涩地笑了。 “骆骆。”他低唤了一声。 “嗯……?”骆轻尘。 “我们真的结婚了吗?”李飞扬感觉像是在做梦。 骆轻尘却笑而不语,感觉这傻里傻气的男人还蛮可爱的。 “刚才欧阳朴素故意避开我偷偷跟你说了什么?”他突然话锋一转问。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明天就要回京城了。”骆轻尘答。 “我看他神情有些奇怪,是不是对你说以后要是我对你不好,他还要继续追求你?” 骆轻尘依旧笑而不语,拿起自己的睡衣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李飞扬握了握拳头,心想,这人真是痴心妄想,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望了望卫生间的门,想到自己已经拥有这个娇柔可爱的女孩,心中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又不免有些紧张,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等待着他的新娘从浴室里走出。 “吱呀”一声,浴室门缓缓打开,水汽裹挟着淡淡的清香袅袅散开。 新娘身着一袭真丝睡衣,如月光般的丝滑面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如雪的肌肤,白皙的肩膀在朦胧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梦幻中的艺术品。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慵懒与妩媚。 脸颊因热水的蒸腾而染上一层娇艳的红晕,恰似春日枝头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双眸明亮而迷离,水波流转间,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勾人心魄。 他的新娘轻抬莲步,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似是微风中舞动的蝴蝶。 她微微咬着下唇,嘴角带着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意,犹如夜幕中悄然绽放的花朵,美得惊心动魄。 男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锁住,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位如梦似幻的新娘,他的心被深深触动,爱意在心底肆意蔓延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呀。”骆轻尘试图用说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并掩饰自己的羞涩无措。 “哦,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这里昼夜温差大,小心感冒。”李飞扬柔声道。 “我把吹风机拿出来吹,你赶紧进去洗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催促他道。 待男人洗漱完出来时,女人已经睡着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但好像又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最近他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新婚之夜的攻略,也解锁了第一次的方法和各种姿势,但此刻看着她还是有些紧张。 他掀开被子侧身而卧,满目深情地欣赏着尽在咫尺的美丽睡颜。 她的脸庞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上,似有轻轻颤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捋到她的耳后,又忍不住在她樱红的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才关灯将她拥入怀中。 “好大的火,快跑!爸……妈……快跑!骆骆……” 听到男人低沉,凄厉的呼唤声,骆轻尘不禁心头一颤,赶紧打开床头灯。 见自己裹着被子悬在床边,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确确实实是被人了一把,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正在做噩梦的男人。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体完全裸露在被子外面,她视线从他线条优美且结实的胸膛往上移。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紧锁的眉心上,拿纸巾轻轻擦去他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后,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飞扬……”她低唤,思绪纷飞,男人此刻的模样跟她晨园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证实他就是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那个她等了两年多的人,她还是有些恍惚。 如果公公婆婆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会如何?或许婆婆早就知道了? 如果马佩玉知道真正的李飞扬已经死了,且那个李飞扬从不认识骆轻尘,他心里爱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移情别恋了,她会怎么样呢? 看着那张属于李飞扬的英俊脸庞,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心疼起马佩玉来。 “飞扬……”她满含深情。 但愿那个属于李飞扬的灵魂能够听到马佩玉的呼唤,但愿他能祝福马佩玉。 如果李飞扬的面皮下,属于骆轻舟的记忆在缓缓苏醒,她另一个骆轻舟又是谁?公婆又当如何? 梦里,男人又回到妹妹十二岁生日那晚…… “老公,你说轻舟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世了?”骆珍妮轻声说。 “嗯……?那时候他才两岁,应该没有什么记忆。”王安逸抬眸看着妻子肯定道。 第1章 渣男携小三归来 御园,廊上灯火摇曳,庭前树枝被风一吹,剪影投在三楼画室的窗棂上,如想潜入房间的幽灵。 骆轻尘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双手交叠放于桌面,纤细身体在黑色衣裙包裹下更显瘦削。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她等了两年的新婚丈夫。 肖泽凯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风尘仆仆,浅灰色休闲服穿在他高大身形上,看起来精神焕发。 “轻尘,妈已经给你说过了吧?师姐她怀孕了。”他盯着骆轻尘的脸道,眼神中带有一丝歉意。 骆轻尘的视线从画架上的人脸上转到丈夫身上,眸色晦暗不明,只是有些疑惑:“师姐怀孕?” “是,师姐怀孕了,这两年要多亏师姐的照拂……” 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斟酌该如向妻子说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师姐?是那个毕业后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在国外发展的女子?她叫锦然吧?”骆轻尘问。 她对这个师姐有些印象,只是因为丈夫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女人。 “嗯,不过这次她也回来了。”肖泽凯眼神有些躲闪道。 “回来发展也不错,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很快,像她那么优秀的人,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男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吧?”骆轻尘问。 “她怀孕了。”肖泽凯再次重复这个话题,显得极其突兀。 “?”骆轻尘。 “她本想打掉孩子专心搞事业,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肖泽凯继续陈述道,言辞却有些躲闪。 “?”骆轻尘一脸茫然。 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拥抱亲吻,诉说相思之苦吗?在自己妻子面前谈论其他女人的隐私,这是几个意思? 自从两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父母后,骆轻尘愈加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婆婆温顺体贴,言听计从,对大姑小姑,小叔子有求必应,呵护备至。 而此刻,她正温顺地聆听着自己并不想听的话题,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轻尘,要不就让师姐住在我们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帮她养,对外就说这孩子是你生的。” 望着妻子疑惑但依旧清澈柔和的黑眸,肖泽凯试探道。 骆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光滑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养孩子?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父母家人呢?”她盯着丈夫晦暗不明的眼眸,发出三连问道。 这位师姐是被男友抛弃了?怀着孩子回家被父母家人赶出来了?所以善良单纯的丈夫想收留她?思及此,骆轻尘心生怜悯。 “你不能生孩子,反正以后我们也是要从外面抱养孩子,所以就……”肖泽凯说着垂下眼帘,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不能生孩子?”骆轻尘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反问道。 “医生说你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忘了?”肖泽凯提醒道,语气有些不耐。 “我记得医生说,不能生孩子的人好像是你?”骆轻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迷人又闪躲的眼问道。 ”笑话!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锦然怎么会……?”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突然打住,心虚地看了妻子一眼。 骆轻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不如我给她腾位置,你们原地结婚,好让她名正言顺为你生孩子,如何?”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她无所谓中带着些轻蔑的表情刺痛了对方,但肖泽凯还是忍不住问:“骆骆,真的可以吗?” 男人语气中带着些惊喜与期待,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爱他入骨的女人会轻易放他走。 骆轻尘便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难为他了。 “你让锦然自己过来跟我说,如果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我立马给她让位。”骆轻尘淡淡道。 “她不必跟你说什么,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独立特行,最是瞧不起那些依附并纠缠男人的女人,就连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她也不屑依附。”肖泽凯振振有词道。 “我认识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会忘记我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吧?你不会忘记这两年是谁在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了吧?就连你这两年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是……”。 “那些名望都是你父母的,是他们对我们肖家的回报,而不是你。”肖泽凯打断她的话道。 “可你终究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若不是这两年我家人对你的疼爱和陪伴,恐怕你早就抑郁而死了!”他又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 “锦然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善良率真,成熟温柔,顾全大局,只怕跟她在一起你会自惭形秽,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骆轻尘莞尔一笑,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摧毁,她自然不信小三和渣男能将她摧毁。 “我妈一直夸你温顺体贴,富有同情心,如果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恐怕要失望了。” 肖泽凯看到了妻子眼中的一丝嘲讽,有些心虚道。 “我一定会让婆婆满意,但前提是见到锦然后……”骆轻尘边说边思索。 她的丈夫到底是被人栽赃后背了黑锅而不自知?还是他真以为锦然怀了他的孩子?或者说他真的爱上了这小三? “轻尘,何别呢?离婚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孩子,让你老有所依,不至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惜你不能生……”肖泽凯斟酌道。 孤独终老?骆轻尘,堂堂骆王集团的千金小姐,她要是想嫁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还真是乐善好施……”骆轻尘差点被他气笑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皇帝吗?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们在御园一直住下去,以后你老了,我们的孩子也能照顾你……”肖泽凯没脸没皮继续道。 第2章 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你可能忘了,这房子是我买的。”骆轻尘平静道。 她斜睨了男人一眼,奇怪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她骆轻尘花钱置办的,连保姆都是她的人,该搬走的应该是他们。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离了婚还想她留下来帮他们养家养孩子 ,做梦! “我和师姐在国外互生情愫,我爱她和孩子如自己的生命,我们其实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寄一份离婚协议给你便可。” 肖泽凯见在房子的问题上占不上什么优势,便转移话题道。 “肖泽凯,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和我父母说过的话吗?” 骆轻尘美眸圆睁,长睫轻颤,眼底隐隐有些潮湿,脸上却浮起一丝讥诮。 肖泽凯认识她时才十二岁,她比他小两岁,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在骆轻尘的父母葬身火海之前,就已经把两人的婚事和出国留学的事定下来了。 当初肖泽凯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保证,一定会好好爱轻尘。 即便医生说骆轻尘不能生育,肖泽凯也义无反顾跟她领了结婚证。 并承诺:“我肖泽凯,此生只爱骆骆一人,永不变心。” 想到这些,肖泽凯内心还是有些难堪的,他别过脸看向窗外,说:“那些话,你就忘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情爱,直到遇见师姐,我才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才真正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说起心上人,他口里含蜜,眉目含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情同兄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骆轻尘嗓子里如同吞了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恶心不已,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婆婆和弟弟妹妹那边知道后怎么说?” “师姐直率开朗,又见多识广,刚跟我妈讲了很多趣闻轶事,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得知她怀孕后,她的病都好了很多。”肖泽凯说。 真是天大的讽刺,这两年她在老太太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金钱,难道他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居然不顾她的感受,明目张胆开门迎接小三。 自家药店那些燕窝银耳等高档保养品任由她吃,自家私立医院任由她住,竟抵不过那女人肚子里的一个野种? “你的意思是说,妈和弟弟妹妹都同意让小三上位?”骆轻尘问。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哪个老人会拒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妈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可能生下我们四个,她自然很喜欢锦然和她的孙子。” “弟弟妹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哥哥断子绝孙,老无所依,你说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骆轻尘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她亲手养大了一群狼,难道还要等狼把她吃得只剩下骨头? “妈早就知道了吧?”她问。 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两年,对她疼爱有加,逢人便夸她孝顺的婆婆,怎么一下子就被锦然这个只见一面的女人收买了? “我妈刚开始只愿意接受孩子,说让锦然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开。其实我妈挺喜欢你的,我们全家都挺舍不得你离开……”肖泽凯说。 他们舍不得的,是她的钱吧? “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骆轻尘说。 “你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我们当初也只是领了一张结婚证。” “你说要为父母守孝,等我留学回来举行婚礼后,才行夫妻之实,我当初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又何苦抓住我不放呢?” “这房子是我们婚后才购置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硬要,我不会跟你抢,锦然也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那么大的晨园如今还不是空无一人?人都没了,再大的房子,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 晨园是骆轻尘和父母,哥哥的家,那场大火之后,那里就成为她刻骨铭心的痛。 不得不说,肖泽凯是了解她的。 他笃定一向善良大度,处处顺着他的女人,是不忍心看他拖家带口,风餐露宿的。 反正她也不缺这一套房子住。 正想着,肖泽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接起电话。 他刚走出画室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就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看门口,走到骆轻尘身边低声说:“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赵妈,如果我跟他离婚,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们?”骆轻尘问正在给她张罗饭菜的佣人。 “我是小姐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是小姐,你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离婚,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狐狸精了?况且这是总裁和总裁夫人为您指定的姻缘。” 赵妈眼圈一红,把筷子递给自家小姐后,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提起自己的父母,骆轻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外公是中医世家出身,祖上经营小药店为生。药店在外公手里逐渐壮大起来,慢慢就成为全国连锁药店。 因为外公姓骆,所以就给药店取名为骆王堂。 骆轻尘的父亲叫王安逸,娶了骆家的独生女骆珍妮,不了解他们家的人,都以为骆王堂是以她父母的姓氏得名的。 她父母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享受了七八年的二人世界,三十岁才生下她哥哥骆轻舟。 骆轻尘比哥哥小七岁,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缺钱更不缺爱的幸运女孩。 如果不是三年前,她奶奶闺蜜的女儿到家里来做保姆,看到她父母感情好,生活优渥,儿女优秀。 那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主人的牛奶里下了药,等主人熟睡后,就放了一把火,把晨园主楼烧了。 如果没有那场火,她就不会失去父母,也就不会伤心过度,让新婚丈夫一个人出国留学,也就没锦然什么事了。 没想到,青梅竹马的爱人会和外人一起往她伤口上插刀…… 是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得豪门孤女,如今已是不少虎视眈眈之人眼中的“吃绝户”。 而锦然却不一样,她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是海城市长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娶了她,肖泽凯的事业便可扶摇直上,肖家老老少少可跟着鸡犬升天。 第3章 吞吞吐吐的婆婆 往事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浮现: 肖泽凯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他看好骆王集团,更看好王安逸夫妻的胆识和为人,所以一次又一次力排众议贷款帮助他们,才造就了庞大的骆王集团。 如果不是父辈的这层交情,她和肖泽凯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结。 即便四年前,肖行长出车祸去世,肖家一落千丈,王安逸夫妻也从未想过要解除女儿的婚约,落井下石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骆家都做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选的好女婿,如今这样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肯定死不瞑目,心痛到无以复加吧? 如今,晨园只剩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院内早已杂草丛生,满目萧然,无论是贱卖还是送人,可能都没有人敢去住吧? 他们都说那是一座凶宅,深夜会有讨债的魂魄出来游荡,处处都让人心碎神伤。 骆王集团在外人眼里可能已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船,毕竟掌舵人和创办人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实力的接班人骆轻舟也失去了记忆,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修复他大面积烧伤的身体。 一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除了窝在画室借画消愁的女孩子,又能做什么? 一边是事业发达,孝子贤孙绕膝,另一边是四面楚歌,断子绝孙,老无所依,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小姐,您要多吃点,身体强壮了才能跟他们斗。”赵妈见自家小姐扒拉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筷,着急道。 “赵妈,你觉得住在御园好,还是回晨园住好?”骆轻尘拿起筷子问旁边的佣人。 “只要跟着小姐,在哪里都好,小姐,您不会真要跟姑爷离婚吧?不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呀。”赵妈道。 “不离难不成还让他们继续吸我的血?放心,这里是我花钱买的,他们休想拿去。”骆轻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赵妈哽咽得说不出话。 当初她也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被老公抛弃,后来就再也没结婚,一辈子无儿无女,看到自家小姐也遭遇这样的事,她实在心疼。 她刚到晨园时,骆轻尘才七八岁,因她干活仔细又利落,又不爱说人闲话,所以骆珍妮很喜欢她。 后来得知她的遭遇后,骆珍妮夫妻就宽慰她,让她安心待在晨园,以后有人给她养老。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骆家老佣人,那场大火后,他们都没再回过晨园。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想着都让人揪心。 “小姐,你和姑爷难道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有,我花大价钱雇一个比肖泽凯优秀的接盘侠去勾引锦然。”她断定肖泽凯就是一个接盘侠。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看老夫人可宝贝那孩子了。” “赵妈,你觉得为了这样一家人,值得我绞尽脑汁去挽留吗?” 让他们全家人乐颠颠帮别人养孩子,等他们把那孩子养大后,发现不是肖家的种,岂不更有意思? “当然不值得,回到晨园,我一定把小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帮小姐找一个比肖泽凯更好的姑爷,这样老爷和夫人在天上才能安心。”赵妈道。 主仆二人正聊着,骆轻尘的电话响了,是婆婆兰话梅请她下去。 “肖夫人找您怕是没什么好事。”赵妈说。 “不怕,我倒是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骆轻尘起身往楼下去,赵妈端着托盘跟在她后面。 雨过天晴,彩虹与夕阳交相辉映,照在骆轻尘身上,熠熠生辉,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园子是父母去世后,她和肖泽凯领完结婚证一周左右,婆婆说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了,就天天拉着她去看房。 还美其名曰:“分散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御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院子不大,楼上的房间面积也不大,但每个房间都非常精致,房间数量也足够全家人和几个仆人住。 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到房间内的雕梁画栋,从碎石小径到风雨长廊,处处都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也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 兰话梅一看到就爱极了,骆轻尘也喜欢。 据房产中介的人说,御园的装修设计出自国内一位顶级设计师shark之手,他随便一张设计图价格都要六七位数起步,而且还很难预约到。 等于买房子送装修,骆轻尘当天就交了定金,一个月之内,她卖掉自己在京城的一套房子后,全款拿下了御园。 兰话梅当天就急不可耐要拎包入住,自从丈夫去世后,她的虚荣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满足了。 如果不是亲家尸骨未寒,她还想立马举办一场party,在亲戚朋友,富太太圈炫一把。 思绪飘忽间,骆轻尘已经到了婆婆卧室门口。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子正坐在床边,陪半躺在床上的婆婆说话。 两人的声音在见到她进来时戛然而止,兰话梅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媳妇,拍拍床沿,微笑道:“轻尘,来。” “妈,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骆轻尘握住婆婆的手,轻笑道。 “快做奶奶了,自然高兴。”小姑子肖泽灵心直嘴快道。 “是嫂子照顾得好,这两年我们沾嫂子的光,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永远都是嫂子的真爱粉。” 刚进门的肖泽瑞听到他二姐没脑子的话,赶紧笑嘻嘻打圆场道。 兰话梅瞪了自己的儿女一眼,示意他们别瞎说话,肖泽瑞做了一个鬼脸,便大剌剌坐在沙发上。 “我这身体不争气,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轻尘,这两年辛苦你了。本想阿凯回来了,我们娘俩就有靠头了,谁知……” 兰话梅拿起枕头上的手绢擦了擦眼角,拿出一贯的五好婆婆模样说道。 骆轻尘语气淡淡道:“妈,你今天见过锦然啦?” “嗯,如果不是她有了,我才不会见她,总之她和你没得比。”兰话梅微微点头,假惺惺道。 “妈,你刚刚不是还说很喜欢锦然姐吗?”肖泽灵不合时宜插嘴道,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都是对外人说的客套话,有的话只有我们娘几个在一起才能说。” “哪个好女孩会跟人家老公未婚先孕?好好像你嫂子学习,矜持自爱,守住底线。”姜还是老的辣,兰话梅这脑子转得实在快。 “以后我的老婆,也要照着嫂子这样的去找。”肖泽瑞边玩手机边插嘴道。 “那妈的意思是,不喜欢锦然姐?”骆轻尘问。 “才见第一次,喜不喜欢的说不上,如果只看外在条件,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市长的掌上明珠,长得还不错……”兰话梅有些吞吞吐吐道。 第4章 肖家的当家主母 “锦然姐那叫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勾魂摄魄,嫂子,你要养胖一点才行。”肖泽灵没眼力见地噼里啪啦一顿子输出。 “肖泽灵,你给我闭嘴!我最讨厌耍心机使手段,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即使她再优秀,我们肖家也不稀罕!”兰话梅对女儿厉声道。 又转向儿媳妇,面露难色道, “若不是孩子,我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轻尘,你看怎么办?” 骆轻尘顺水推舟道:“妈,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你们看,还是你嫂子识大体,从不惹我生气,倒是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气死。” “肖泽凯这个混蛋,简直是鬼迷心窍了。”兰话梅边骂儿子边观察儿媳妇脸色。 骆轻尘也不接话,静静看婆婆演戏。 “轻尘,你看反正你也不能生孩子,要不我们先让锦然在御园住下来,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再叫她离开?孩子是无辜的……”兰话梅试探道。 她知道儿媳妇生性柔弱,善良又有同情心。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我生他们四个,也是九死一生,其实让别人替我们受罪也挺好的!”兰话梅不要脸道。 “妈您说得太对了,以后我打死都不生孩子,太痛了!”肖泽灵咋咋呼呼道。 “我没意见,那就委屈锦然了,妈,你觉得锦然能甘心成为替别人生孩子的工具吗?”骆轻尘轻笑着道。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一旁的肖泽瑞惊得目瞪口呆,自家嫂子这也太想得开了吧? “如果锦然出生在普通人家,肯定没问题。只是……”兰话梅讪笑道。 “恐怕锦市长不会放过我们家,说不定还会给骆王集团挖坑,得不偿失,你说呢?” “啊,有这么严重?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我给她让位吧?”骆轻尘惊慌失措道。 “这样也行,等锦然生下孩子后,我再找个借口让他们离婚,你们再复婚,阿凯还是爱你的,只是被逼无奈。”兰话梅赶紧顺杆往上爬。 “好,那就听妈的,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律师,估计明天就能办妥。”骆轻尘认真道。 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你们想好了搬去哪里住了吗?锦然爸爸是大官,他们家房子应该很大,要不我明天请搬家公司帮你们搬?” “我们为什么要搬家?要搬也是我哥自己一个人搬!”肖泽灵喊道。 “轻尘,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如果肖泽凯敢跟你离婚,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我们娘俩认识十多年,早就情同母女了,锦然怎么能跟你比?”兰话梅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 “从今往后,我的退休工资就交给你管,以后阿瑞和阿灵的工资也全部交给你管。” “你就是我们肖家的当家主母,我们才是一家人,肖泽凯那个混账东西算个屁!”兰话梅情真意切道。 “妈,你这个月的住院费用,加上前天阿灵去骆王堂帮你拿的各种营养品,都顶你一年的退休工资了吧?” “阿瑞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学费锦然姐帮他准备好了?”骆轻尘顿了顿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兰话梅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儿媳妇会说这样的话来噎她,她脸色一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嫂子,看你把妈气得,这两年我们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过来陪你住。” “我妈平时疼你比疼我们还多,是你自己抓不住我哥的心,怎么能把气撒到我妈头上?”肖泽灵瞪着骆轻尘,气呼呼道。 “肖泽灵,你没资格在这里叫嚣!等你把这些年我为你花的钱还清了,再来我跟前耍威风!你们继续演,恕不奉陪!”骆轻尘说完,转头走了出去。 肖家娘母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骆轻尘,今天态度会如此强硬,居然还敢顶撞婆母。 “骆轻尘,你神气什么?这两年如果不是我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们陪在你身边,你恐怕早就孤独抑郁死了!”肖泽灵对着骆轻尘的背影大声喊道。 “二姐,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肖泽瑞讥诮道。 “本来就是嘛,她自己不会生孩子,留不住老公,凭什么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你说,她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本事?” “二姐,我劝你积点口德。”肖泽瑞说罢,转身走了。 兰话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开口道:“她会听话的,她别无选择。” 是呀,父母已经死了,哥哥在国外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初舆论传出各种受害者有罪论,有的人恨不得把她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审判一番时,是肖家人帮她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如今她已没有娘家可依靠,如果再加上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被丈夫抛弃这一条罪名,以后恐怕没有男人会娶她了吧? 反正肖家人是这么想的。 翌日上午,骆轻尘带着赵妈一起回了晨园。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野草比人还高,无人打理的万年青枯枝凌乱,荷塘里的淤泥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两年前她还在b大上学,听到噩耗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当场晕厥。 如今再次踏进晨园,物是人非,恍若隔世,她心中的痛楚不减当年,只是想起即将归来的骆轻舟,她心中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父母回不来了,连青梅竹马的爱人也背叛了她。 推开大厅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到之处皆出现父母的身影。 一家四口正围着餐桌吃饭,母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柔道:“轻尘,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哥哥和父亲也在一旁附和着…… 盯着落满灰尘的空座位,她泪如雨下。 那晚,火是从二楼父母的卧室开始烧的,火苗往上窜,烧到楼上骆轻舟的房间,火光滔天惊动了副楼熟睡中的佣人…… 第5章 晨园一梦 她踏着完好无损的台阶往上走,在二楼的楼梯口跪下来,朝着父母卧室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地趴在地上。 见她站起身要往三楼去,赵妈也跟了上去。 “赵妈,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听自家小姐发话,赵妈赶紧把桌椅上的灰尘擦干净,轻轻带上门,退出了书房。 骆轻尘在书房东摸摸,西瞅瞅,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穿着婚纱,挽着父亲胳膊,在红地毯上缓步走着,心里既喜悦又有些焦虑。 “我的傻丫头着急嫁人啰!”父亲宠溺低语。 “才不是呢,我更爱爸妈!”她娇羞道。 “那就走慢点,让那小子多等一会儿。”父亲压着速度,徐徐往新郎的方向走。 过了很久,英俊挺拔的新郎终于从岳父手里牵过他的新娘,郑重其事地在上帝面前宣誓,而后步入洞房。 窗外起风了,接着她听到雨珠敲打窗棂的声音,随后风雨渐渐停了,二人相拥而眠。 “骆骆,快跑,着火了。”她被喊声惊醒时,看到男人躺在床上,已经被大火包围。 “骆骆,别管我,快跑。”火越来越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扬,飞扬……”她歇斯底里喊着。 她不知道本也躺在床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 她心急如焚,随手抓起身边一张湿毛巾往里冲,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门倒了…… “怎么会是他?”她惊呼一声,被窗户的啪嗒声惊醒,窗外的雨好大,风也好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感觉自己好似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般,那样真实。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小声嘀咕道。 那张脸太清晰了,绝不是肖泽凯,起初看到他像是骆轻舟?后来有另外一张面庞交叠出现,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可能是太想念哥哥了吧?但还有一张重叠的陌生面孔是谁?她呼唤的那个飞扬又是谁? 她下楼时,看见一楼大厅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见赵妈的身影。 猜她定是去打扫副楼了,骆轻尘便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刚从书房拎下来的电脑,父亲的电脑小巧超薄,放在她纤细的腿上刚刚好。 她在输入第三次密码后,终于看到桌面的很多文档,她打开几个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工作方面的。 她正想点开角落里一个绿色文档时,赵妈走到她身边说:“小姐,我还没做饭,外面的雨好大,你下午还要去律所,怎么办?” “我叫外卖了,赵妈,坐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骆轻尘放下电脑,拍拍身边的空位对赵妈说。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肖家人,锦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你觉得如何?”待赵妈坐下后,她问。 “可以,但是不能提醒的太明显,否则他们还以为你不想离婚,才故意搞出一个乌龙来挽留。”赵妈说。 他们都知道,肖家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肖行长去世后,娘母几个就失去了主心骨,容易被人哄骗,也容易被人挑唆。 “我也觉得,毕竟肖伯伯对我们家有恩,我抽空去医院问问,看肖泽凯那个毛病有没有可能不治而愈……”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此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锦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肖泽凯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骆轻尘的电话响起,“喂,我到晨园门口了,麻烦您出来取一下餐。”外卖员说。 “麻烦你帮忙送进来一下,大门没锁。”骆轻尘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道。 片刻后,一辆灰色小汽车出现在她视线里,旋即停在大厅门廊前,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一个一米七多点,中性打扮的人,那人提着餐盒朝她走来。 “你是送外卖的?”见眼前这中性人没穿外卖服,骆轻尘问。 “对,你是骆轻尘吧?”对方问,连声音也很中性,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是?”骆轻尘盯着对方看。 “妈妈,我要尿尿。”车上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那童音吸引过去,外卖员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骆骆,我是付景鱼,肖泽凯的高中同班同学,记起来了吧?” “鱼哥?”骆轻尘记起来了,以前肖泽凯他们都这么叫她。 “对头,能不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付景鱼边说边朝自己的车跑去,打开后座车门,把儿子从安全座椅上提溜下来。 “姐姐你好漂亮。”一个大约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用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道。 “你小子看见美女就忘了正事,小心把裤子尿湿我打你屁股!”付景鱼边训儿子,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骆轻尘。 “小家伙嘴挺甜,跟我来。”骆轻尘转身领他们去卫生间。 “姐姐你说话好温柔哦,不像我妈妈,好凶。”他对妈妈做了一个鬼脸,屁颠颠跟在骆轻尘后面。 “骆骆,你吃饭去,我带他去就好。”付景鱼跟在后面叫着。 “没事,鱼哥,这才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好可爱。”骆轻尘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小男孩道。 “这臭小子,皮得很。”付景鱼也不管儿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跟骆轻尘聊天。 “有女生站在门口我尿不出来,你们背过身去。”小不点站在便池边,抗议道。 “臭小子,别屁话多,赶紧尿,你老娘还赶时间,要是被客户投诉,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要不你送完外卖再过来接我,我保证乖乖的,不给漂亮姐姐惹麻烦。”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付景鱼看看手机,再看看骆轻尘,面露难色道:“车里还有两单,就在这附近。” “那你赶紧去,只要不耽误我两点钟离开就行。”骆轻尘道。 “那就谢谢你啦,我半小时之内肯定回来,小宇,你乖乖的听姐姐话哦。”付景鱼发动油门离开了。 二十几分钟后,当她的车再次开到晨园门口时,雨停了。 她远远就听到儿子“咯咯咯”的笑声,那天真烂漫的声音为萧瑟落寞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第6章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 “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宇噘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 “你还没玩够?”付景鱼反问。 “鱼哥,小宇嘴巴很会说,你是怎么教的?”骆轻尘问。 “姐姐,我妈说我跟我爸一样,天生就油腔滑调。”小不点仰着脸天真道,逗得骆轻尘笑出了声。 “骆骆,你笑起来好美,你跟肖泽凯也有孩子了吧?”付景鱼走近时问。 “我们离婚了,没有孩子。”骆轻尘淡淡道。 “啊?这是什么世道,连你们这青梅竹马的一对都离婚了?”付景鱼惊愕道。 她是个身高一米七二,微胖开朗,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孩,她跟肖泽凯是高中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骆轻尘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娇小玲珑,清纯美丽的小女孩时,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当知道骆轻尘是肖泽凯的小青梅时,她特别羡慕二人之间那像一家人似的温馨的互动,对爱情也就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憧憬。 “鱼哥,你开着小车送外卖能赚到钱吗?”骆轻尘答非所问道。 并不是她有意回避离婚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已经从方宙宇口中得知付景鱼也离婚了,她是真的关心这位开朗的单亲妈妈带娃干活到底能赚多少钱。 “如果只是送外卖,肯定要亏死了,我最近失业了,在跑网约车,今天刚好要送人到这边来,所以就顺便接了你的单。”付景鱼笑道。 “原来你是送人送餐两不误呀?不对,还要带娃,是三不误。”骆轻尘笑道。 “嘿嘿,我聪明吧?平时小宇在幼儿园,今天周日,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付景鱼边说边掏出手机。 “好,如果不是等一下还有事,我真想跟你们多聊一会儿,我非常喜欢你儿子。”骆轻尘道。 “嗯,你脸色不太好,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了记得约我。”付景鱼道。 加了微信后,付景鱼便带着儿子驱车离开,看着满目萧瑟的庭院,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悲凉。 两年前得知晨园保姆纵火案的第一时间,她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她心中就非常难过。 回到家后,她笑嘻嘻跟自己离婚多年的母亲说:“离婚其实比丧偶好,好歹我还有个便宜爹做摆设,老妈,你说是不是?” 离开晨园后……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门口戛然而止,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收起黑色遮阳伞,娇小的身体闪进自动玻璃门里,轻巧如燕。 “骆小姐。”她刚摘下墨镜,就看见一个男人在朝她招手。 “冯律师,您好。”骆轻尘礼貌打招呼后,在男人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要喝点什么?”男人笑道。 “来杯橙汁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骆轻尘轻解释道。 “轻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冯律师问。 “嗯,我也经常联系不上他,这两年我们都快与世隔绝了。”骆轻尘自嘲道。 “难怪我刚看到门口白裙飞舞,长发飘飘的你时,以为是神仙妹妹下凡来了,原来是与世隔绝的小龙女出山了。”男人揶揄道。 气氛活跃起来后,两人切入正题,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对方讲了一遍,提出自己的诉求后,便静等对方回复。 “要让他净身出户很难,哪怕你掌握更多出轨证据,顶多赔偿你几万元精神损伤费。”冯律师说。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骆轻尘问。 “第一,想办法让他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冯律师说。 “可他并不想忏悔。”骆轻尘摇头。 “第二,你想办法证明你们没有婚后财产,比如房子是借钱买的,骆王集团这两年入不敷出,没有分红,只有负债。”律师道。 “这个比第一条还难操作,还有其它办法吗?”骆轻尘问。 “你觉得他目前的痛点是什么?”律师问。 “想让小三名正言顺生下孩子,对,孩子是他的软肋!”骆轻尘思考了几秒,确定道。 “那你这么着急离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孩子不等人,肚子也不等人,那位高官父亲怎能允许女儿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律师道。 “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我每天看着他们,心里就觉得恶心,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离婚。”骆轻尘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先按照你的意思拟定一份《离婚协议》,等他着急逼你离婚时,你再拿出来给他签,如果能顺利签掉最好。” “如果他不提离婚,你就忍着,尽量装傻示弱,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搜集更多出轨证据,图片,截图,视频,录音,越多越好。” “我把《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一并给你备好,如果这期间能哄他签字,离婚时他就一定能净身出户。”律师仔细交代着,骆轻尘点头认真听着。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到了律所,十几分钟后她把三份协议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段时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要特别小心,以防有人想要利益最大化,做出歹毒之事。” 她本想说肖泽凯还不至于那么坏,但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律所出来,她看时间还早,便驱车去了附近一家私人医院。 “您稍等一会儿,我们主任正在给患者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一个年轻护士把她带到陈主任的办公室,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带上房门忙去了。 虽然这家医院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但因父母平时把她隐藏保护得很好,加上她自己也比较低调,所以这里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不认识她。 陈主任之前跟她外公学过好几年中医,跟她父母也有往来。 他和肖泽凯上次来这里体检,不仅因为跟陈主任比较熟,还因为陈主任是生殖科权威专家,临床经验很丰富。 第7章 替我保密 “轻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陈主任边用湿纸巾擦手边问。 “陈姨,累了吧?您先坐下喝口水。”骆轻尘对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温声道。 “还是我们骆大小姐温柔体贴,人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看来我该退休了。”陈主任道。 随即在骆轻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 “陈姨还很年轻,看起来才四十来岁,再干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骆轻尘冲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笑道。 “你这张小嘴不仅美,还很甜,那我也得有你外公那样的本事,八十岁了还有病人追着他看病。”陈主任笑道。 “我外公没上山前常夸您,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一百岁肯定还有人找您治病。”骆轻尘如实说。 “这样说来,我们都是优秀的人,互夸结束,还是言归正传吧。”陈主任戏谑道。 “陈姨,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您,顺便再咨询您一些问题。”骆轻尘说。 “是哪方面问题?”陈主任问。 “一个被医生判定不能生育的人,有可能几年后突然生下孩子吗?”骆轻尘问。 “要看具体情况,你说的是个肖泽凯吧?你想要孩子了,还是……?”陈主任洞察到她的心思。 见骆轻尘垂眸踌躇着,她继续说:“他属于非梗阻性无精症,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不治而愈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骆轻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轻尘,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你也别太担心,你是正常的,可以做试管婴儿,再说阿凯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陈主任喝了一口茶柔声细语道。 “当初你不让我告诉他真相,说他在你面前有些自卑。” “我就想你们那时还小,等他从国外回来再治疗也不迟,还真佩服你这个情深义重的小姑娘。”陈主任赞许道。 “可能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吧?见他完全不在乎,还跟我领结婚证时,我还感动得一塌糊涂。”骆轻尘喃喃道。 “我也有些意外,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回来了吧?”陈主任问。 “嗯,跟一个怀孕的女人一起回来的……”骆轻尘悠悠道。 她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陈主任走到她跟前,搂住她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柔声细语安慰着。 “陈姨,我没事,我才不在乎他,让他去帮别人养孩子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发现真相后会怎么样?。”骆轻尘仰起头,苦笑道。 “陈姨,记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指的是肖泽凯不育的事。 夕阳映红了天空,医院门口的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风一吹,一种破碎的美感震颤着骆轻尘的心。 医院和步行街隔江相望,摩天轮挂在江面上空,小时候骆轻舟带她来坐摩天轮,每次坐完摩天轮,她都会求哥哥陪她去逛步行街。 在步行街买几件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再吃一碗绿豆沙或者红豆沙,和一两串铁板鱿鱼或者烤鱼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哥哥离开。 有时候哥哥想跟他的大朋友去玩,就会把她甩给肖泽凯,然后偷偷溜走。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不经心地逛着,竟没有一件货品能引起她的兴趣。 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道多久,她走进那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小店,要了一碗绿豆沙和两串铁板鱿鱼,低头默默吃起来,眼泪掉进了碗里。 上一次来这里吃东西时,父母都还在,哥哥和肖泽凯也还在身边。 才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都不在了,而自己居然能够从悲痛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好好活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往昔的滋味。 她勉强喝完那碗绿豆沙,拎起打包好的两串鱿鱼走出小店。 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风吹在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她本想一个人坐摩天轮在空中转几圈,但看到赵妈的催促信息,便放弃了坐摩天轮的念头。 快九点了,以往如果这个点还没回家,父母的电话都打爆了。 婆婆也会打电话关心她,可今天除了赵妈,再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哪里。 回到御园,见肖泽瑞一人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见她进来,男孩子关切问:“嫂子,你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嗯,好久没出去逛,都快发霉了。”骆轻尘故作轻松道。 “嫂子,你怎么不叫上我?我可以做你的护花使者呀,我闻到烤鱿鱼的香味了,你给我带好吃的啦?”肖泽瑞吸了吸鼻子道。 “没吃完的铁板鱿鱼,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她知道婆婆也喜欢吃这个,就鬼使神差打包回家了。 “我怎么会嫌弃?及时雨呀,刚好我有点饿。”肖泽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过鱿鱼吃了起来 “嗯,好吃!嫂子,下次要去逛街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坐摩天轮。” 骆轻尘淡淡一笑,“嗯”了一声,提着自己那把黑伞,准备上楼去。 “小姐,我给你炖了燕窝银耳羹,喝一碗再睡吧?”赵妈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直接帮我送到楼上去吧。”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晚,直到她睡下,也没见到婆婆和小姑子的身影,更没看到肖泽凯和锦然。 后面几天,家里都风平浪静,就像肖泽凯根本没回国,锦然也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待着,累了就在露台上活动活动筋骨。 兰话梅也很少出门,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在客厅看电视,中间叫小儿子陪她出去过半天。 肖泽灵几乎天天往外跑,估计是在找工作。 唯有肖泽瑞有些奇怪,平时一放假就约同学出去玩的他,这几天居然天天在自己房间学习,累了就在家里的健身房练练器械。 肖泽凯再也没在御园出现过,该不会是跟小三躲起来憋坏招去了吧? 第8章 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孩子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内,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事。 “阿凯,我爸今天又问我们结婚的事了,我这肚子快兜不住了,你要快点拿决定。”锦然说。 “我想答应她净身出户,估计这样她就能马上同意离婚。”肖泽凯说。 “并不是我想要她的东西,我只是怕你住在我父母家,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你受不了。”锦然说。 “我好喜欢御园的装修设计风格,有钱都不一定预约得到的那位顶级设计师。”顿了顿她继续道。 “可那房子是她买的,我一分钱都没出过。”肖泽凯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眼神有些异样道。 “你们全家陪她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要一套房子也不为过,再说她又不缺那一套房子,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我听律师说,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半。” “这两年她的股份分红可不少,平常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你真的不想要?”锦然问。 肖泽凯默默听着,本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腹部后,终是开口说:“可是我是过错方呀。” “即使是过错方,也能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只不过会少一点点。” “其实她也有错,如果她会生孩子,如果她两年前跟你一起出国,如果婚后她不拒绝跟你同房……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锦然循循善诱道。 “如果你实在不想找她要,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怕你妈他们会在我们跟前闹,我怀着孩子,可经不住她们折腾。”沉默片刻后,她又说。 她其实想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她要,我帮你找律师,由律师出面跟她谈。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上人设,她最终没那样说。 “明天如果她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后天一早就带着那份按你的意思拟定的离婚协议去找她。”肖泽凯说。 “你见到她尽量说话好听些,如果她能念在你们十多年的感情上,把她这两年的股份分红也给你一半,你会不会拒绝?”锦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怎么可能?别做梦了。”肖泽凯冷声道。 “怎么不可能?她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你离婚,前几天又偷偷去了医院,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锦然问。 肖泽凯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说明她舍不得你,不想跟你离婚,这才去医院咨询,治疗自己的不孕症,不信我们打个赌。”锦然说。 “打什么赌?”肖泽凯问。 “对她说,你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对我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跟她假离婚。” “等我生下孩子后,就给一笔补偿款打发我走,再跟她复婚,她肯定愿意。”锦然无耻道。 肖泽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想,这还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师姐吗?难道又是孕激素的缘故? “一个不缺钱,又不能生孩子的恋爱脑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钱,用钱能摆平的事为什么要用失去爱情去摆平?”这就是锦然眼中的骆轻尘。 隔天一早,肖泽凯准备去御园。 一路上他都在酝酿感情,到骆轻尘的画室门口时,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昔日的感觉。 推开画室门,看到那个柔弱的背影,他心头一颤,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和怜悯,但转瞬即逝。 她正低头专注画画,头发随意挽在脑后。 他站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后,见骆轻尘放下画笔,转过身来看着他,他说:“轻尘,我们聊聊。” “你说。”她淡淡道。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很怀念以前那些快乐时光。” “如果我两年前不留下你一个人去国外,如今我就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我真的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肖泽凯深情款款道。 骆轻尘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转身继续画画。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跟她结婚主要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婚,再跟你复婚。”肖泽凯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假离婚后,你再跟她假结婚?”骆轻尘转身问。 “嗯。”肖泽凯有些心虚道。 “你怎么让我相信?离婚证可是真的。”骆轻尘淡淡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肖泽凯问。 “空口无凭,男人追姑娘,不都要给姑娘一个定情信物,你也给我一颗定心丸吧。” 肖泽凯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骆轻尘,见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 “在最下面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即可。”她淡淡道。 肖泽凯坐下来翻开协议看了一会儿后说:“我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协议?” “你不是想跟我复婚吗?要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等你跟她离婚后,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补偿她。”骆轻尘柔声细语哄骗道。 “我不能签这个协议。”肖泽凯果断道。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信誓旦旦道。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我把这两份协议先拿去看看,晚点签好再给你送过来?”肖泽凯说。 “又没多少字,你就在这里签了吧,不会连这点小事情你都要征求师姐的意见吧?”骆轻尘知道他自尊心强,就激了他一句。 言外之意,你就是锦然一只温顺听话的小奶狗。 肖泽凯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出门之前,锦然提醒过他,不要随意签什么协议,要拿给律师看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能签。 骆轻尘见他不说话,便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指腹隔着薄薄的衬衣面料,在他肩上轻轻摩挲。 “阿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恶心。 又说:“我也后悔两年前没跟你一起出国,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我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家人,也是因为爱屋及乌。” 见男人没有抵触她的抚摸,她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她继续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请人代孕,总之我绝不会让你绝后的。” 听到她温柔的话语和爱抚,男人有些动容,但想到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他终是开口道: “骆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吧。”他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道。 第9章 幸福让 骆轻尘有些意外,伤心与恶心混杂着涌上心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肖泽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她欲言又止,心里暗骂这个白痴一样的狗男人。 “既然你那么想离婚,就签我这份吧!”她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那份《离婚协议》。 肖泽凯翻开她那份《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后说:“骆骆,你真忍心见我拖家带口居无定所?” 拖家带口?自以为是的傻b,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骆轻尘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安静听他说。 “你每年的股份分红不知道能买多少个御园?而我现在只要这套房子,你都不肯给我吗?” “肖泽凯,是你婚内出轨,背信弃义,还好意思跟我要东西。”骆轻尘不屑道。 “好,那你去起诉我,法院如果判我净身出户,我二话不说。”肖泽凯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敲了敲桌子冷声道。 “肖泽凯,别那么生气,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骆轻尘语气平缓道。 肖泽凯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马上就会向自己服软,柔柔弱弱才是她的本性。 “是你那位独立特行,品格高尚的师姐想要我的东西吧?你让她来求我呀,如果她把我逗高兴了,御园我可以拱手相送,如何?”骆轻尘嘴角一抽,轻蔑道。 肖泽凯一噎,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不欢而散。 下午,骆轻尘跟冯律师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又抱怨了一句,“哎,离婚真是劳民伤财的事,早知道我就不结婚了。” “大小姐,这才哪儿跟哪儿呀?谁叫你家世那么显赫?如果没财产分割,离起来麻利得很。要不你就‘幸福让’?”冯律师问。 “幸福让?”骆轻尘似懂非懂道。 “如果你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就把房子给他,为幸福让路。”冯律师说。 “您确定这不是在为他们的幸福让路?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骆轻尘问。 “你的幸福比他们的幸福更重要,骆大小姐,你应该知道,跟恶人纠缠久了,消耗能量不说,还折寿,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远离垃圾人。”他打量着她道。 言外之意:看你这么纤瘦,再折腾下去就没了! “你年轻、漂亮、优秀又多金,肯定能遇到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最关键你又不缺那套房子,小心拖到后面,他们会要得更多。” “您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凡他们能向我低头认个错,求我原谅,我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但现在不行!” “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们就以静制动,再拖拖看看。尽量不要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你弱不禁风会吃亏。” 骆轻尘点点头,表示会考虑他的提议。 “建议你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都让保镖不离左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临别时,冯律师又补充道。 骆轻尘道谢后离开了律所,她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防着肖家人,而是要尽快跟他们分开住。 她边开车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到了晨园门口,这次她不打算进去。 里面太荒凉,进去一次伤心一次,她决定把修缮晨园的事提上日程。 这样想着,她便把车靠边停下,开始打电话,“鱼哥,现在方便见面吗?” “方便,你把定位发给我,半个小时后我接上小宇就过去找你。”付景鱼爽快道。 “不如你把学校定位发给我,我们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见面。”骆轻尘道。 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学校附近,她停好车,在学校对面的一家甜品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发信息给付景鱼。 十几分钟后,付景鱼母子出现在面前,小不点一看到她,便挣脱母亲的手,撒丫子朝她这边跑来。 “漂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男孩眼睛里满是惊喜。 “我想小宇了,所以就来这儿了。”骆轻尘同样用一双盛满喜悦的清澈眼眸回望着面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也想漂亮姐姐了。”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方宙宇,你自己一个人跟姐姐在这里玩,我跑车去啦?”付景鱼逗儿子道。 “鱼哥,你去吧,快点去,别影响赚钱,我会乖乖听漂亮姐姐的话。”小不点边说边用手把自己母亲往外推。 “你小子,还真是白眼狼!”付景鱼撇撇嘴,假装生气要打人的样子。 小不点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被母亲揍的样子,那样子有点滑稽,逗得骆轻尘捂着嘴直笑。 “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小不点仰起脸望着骆轻尘道。 “骆骆,你笑起来真是倾国倾城,迷倒一片呀,你看这小子都流口水了,还有那边几个。” 付景鱼指指自己儿子,再偷偷指指旁边几个正朝他们这桌看的小年轻。 骆轻尘喜欢听这对母子说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的夸赞我照单全收了,这桌子食物你们也要照单全收小宇,不要客气哦。” 她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不点的鼻子道。 “你点的太多了,这么多哪能吃得完?”付景鱼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说。 “多了等一下你给小宇打包回家,小宇,你可要敞开肚皮吃哦。”骆轻尘笑道。 “骆骆,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付景鱼喝了一口奶茶问。 “鱼哥,你大学学什么的?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骆轻尘问。 “学财务的,大学一毕业就在一家公司财务部上班,生孩也没耽误过几个月工作,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骆轻尘点头听着。 “可是今年初我离婚了,我妈春节后又回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我就只能辞职在家接点私活做,没想到老板叫我做假账,我不愿意干,所以就失业了。” “这样的帐不做也罢,我打算重新装修晨园,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监工?” “我哪里会做监工。”付景鱼摇头道。 第10章 借条 “也就是管理一下施工队的进账出账,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如果有时间顺便再监管一下园子里拔草栽花的工作进度,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骆轻尘问。 “听起来应该不难,你这个工程预计要多长时间?”付景鱼问。 “可长可短,我想控制在两三个月左右,工程结束后,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打理晨园,也可以去骆王集团上班,主要看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付景鱼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之前听肖泽凯对她评价不错。 有一次骆轻尘在学校被几个学生欺负,是她主动帮忙解围的。 “骆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付景鱼问。 “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骆轻尘反问,“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在学校你帮助过我,上次在晨园,我心情本来很低落,也是你儿子让我笑起来的。” “这小子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就算再苦再累,看到他我就很开心。”付景鱼说。 “你刚喊他方什么宇?”骆轻尘问。 “方宙宇,正方形的方,宇宙的宙,宇宙的宇。”付景鱼道。 “绕口令似的,为什么不直接叫宇宙,更好记?”骆轻尘问。 “他爸说宇宙太大了,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所以就叫他宙宇。” “漂亮姐姐,你倒过来喊我,宇宙方,是不是更有意思?但我觉得宇宙应该是圆的。”小不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也不忘适时插上一句。 “宇宙方,你真的只有三岁吗?”骆轻尘问。 一个三岁的孩子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口齿虽然不太清楚,但思维却很清晰,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漂亮姐姐,我已经四岁了。”小不点纠正道,其实他才三岁半。 “这小子确实有点语言天赋,他奶奶说他像他爸,说话早,屁话多,好像不说话会憋死。”付景鱼道。 “你们离婚时容易吗?我的意思是说,我目前离婚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教一下你。”骆轻尘怕对方误会什么,解释道。 “我们普通老百姓,又没什么财产纠葛,协议离婚,几天就搞定了。”付景鱼说。 他们只有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还是供的,一辆十来万的车,一个孩子,全归女方。 房子车子都是男方花钱买的,他说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他们离婚不是因为婚内出轨,是因为很多生活理念不同,男方想去京城发展,所以就分道扬镳了。 “不好意思,我的情况可能给不到你什么借鉴,不过你有什么困扰可以说给我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付景鱼看了一眼满嘴奶油和果汁的儿子,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肖泽凯不育这件事只有她和陈主任知道,前几天才告诉赵妈。 “必须让他净身出户,哪怕使点非常手段,否则渣男出轨的成本也太低了,没赔反赚,这也太气人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骆轻尘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肖泽凯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那女人给他下了药,先上后蛊,不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离婚,太便宜那小三了,你看要不要想办法把他抢回来?”付景鱼问。 “不要,我觉得恶心!”骆轻尘摇头道。 “抢回来再把他甩了嘛,要离婚肯定也是我们骆大小姐提出来。”付景鱼道。 骆轻尘继续摇头。 在付景鱼的记忆中,肖泽凯是个不错的男人,单纯善良,长得帅,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骆轻尘好,对同学朋友也礼貌温和。 见骆轻尘依旧摇头,她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反正我现在除了整天开着车到处跑,也没啥正事做。” 骆轻尘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天她就联系了装修公司,第二天装修公司的人就在付景鱼的陪同下勘察了现场,敲定两天后动工。 这天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正准备起身去晨园看看动工事宜,肖泽凯和锦突然出现在御园一楼的大厅里,她愣了一下,然后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轻尘,你等一下!”肖泽凯喊道。 骆轻尘转身,见锦然明目张胆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快说,我还有事!”骆轻尘淡淡道。 “签完这份离婚协议再走也不迟。”男人平静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张离婚协议,内容跟之前让她签的别无二致。 便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们怎么……?” “这分明是我们借钱买的房子,怎么就变成你的婚前财产了?”兰话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来。 “借条?”骆轻尘和肖泽凯异口同声问。 肖泽凯从母亲手里夺过那张借条,骆轻尘探头看过去。 借条上的时间是两年前,肖泽凯借兰振停两千一百万,还附带着当时两人的转账记录。 “妈,这……?”肖泽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满是询问。 “兰振停是谁?这是什么意思?”骆轻尘一脸懵逼道。 “这套房子是我弟弟兰振停借钱给阿凯买的。”兰话梅抢先道。 骆轻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婆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泽凯也是满脸错愕,锦然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管。 “我妈说,这房子是我舅舅借钱给我哥买的,嫂子,你这下听明白了吧?”肖泽灵大声道,生怕骆轻尘听不到似的。 “啊?”骆轻尘蒙了,造假?这还真颠覆了她对肖家人的认知。 “肖泽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亲口说。”骆轻尘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 男人眼神有些躲闪,偷偷瞟锦然一眼,欲言又止。 “白纸黑字你不会自己看吗?”还没等肖泽凯开口,一旁的锦然讥诮道。 第11章 仁至义尽 骆轻尘没接话,而是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小三。 对方轻抬蔻丹玉手,优雅地撩了一下黄色大波浪长发,扭动着自己高挑、圆润、凹凸有致的身体。 桃花眼微挑,红唇微扬,看看骆轻尘,再看看肖泽凯,媚味十足。 骆轻尘的目光在她略微隆起的腹部停留了几秒,冷笑摇头。 “你想干什么?”见骆轻尘提起手中的黑伞晃了晃,她慌忙往后退,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问。 “想必你就是肖泽凯口中那位独立特行,自信大度,品格高贵的师姐吧?”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对,我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锦然,你不是跟阿凯说想跟我聊聊吗?你想聊什么?”小三扬起自己那张说不上绝美,但妩媚十足的脸道。 “你确定这孩子是肖泽凯的?而不是来碰瓷的?”骆轻尘用伞尖隔空指着锦然的肚子问。 肖泽凯赶紧护在那女人身前,肖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骆轻尘。 心想:这弱不禁风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临危不乱,牙尖嘴利了? “骆轻尘,别血口喷人!看到我和阿凯真心相爱,你嫉妒了吧?”锦然反击道。 “哈哈哈,为什么要嫉妒?我还要感谢你愿意帮我丈夫生孩子,不然他就绝后了。” 骆轻尘笑得肆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小三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骆轻尘,你疯了吧?”肖泽凯低斥道。 是呀,父母惨死,被丈夫背叛,现在丈夫还和小三合起伙来抢她的财产,她不疯才怪。 “轻尘,你就签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套房子。”兰话梅说,骆轻尘没理她。 “这是你的主意吧?我也特别喜欢这套房子,shark的限量版古风设计,如果你想要可以来求我呀,何必撺掇他们用这种卑劣手段?” “小心孩子生下来缺胳膊少腿。”骆轻尘没理兰话梅,而是看了一眼小三的腹部,笑盈盈道。 “你……”小三气得用手指着她。 “你什么你?”骆轻尘用伞尖打开对方的手,冷笑道。 “同我说点好听的,兴许我会看在死长家女儿的面子上忍痛割爱,把老公和房子一并送给你。” “不过,我最讨厌既要做b,又想立坊的人,师姐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她靠近锦然意味深长道,还故意把那个代表他父亲权利的字念错。 锦然被气得够呛,想抬手朝她娇娇小小的脸扇去,却被对方一闪而过,反倒弄得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骆轻尘,你要是伤了我大孙子,我跟你没完!这是我的主意,你冲我来!借条是真实有效的,这点我弟弟可以作证。” 兰话梅说着就要上来拉她,赵妈赶紧出手阻拦,“老夫人,你怕是站错队了,我怎么记得医生说不会生孩子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 赵妈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肖泽凯问:“姑爷,背锅侠是什么意思?” “什么背锅侠?”兰话梅问。 “骆轻尘,你好样的,竟然唆使下人对婆婆这样无礼!亏得阿凯还在我跟前夸你温柔善良,懂事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婆婆的?” 锦然高声打断兰话梅的话,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的话成功激起了孝子孝女们的愤怒,只听“啪”的一声,肖泽凯一巴掌打在赵妈脸上。 肖泽灵也骂骂咧咧去推骆轻尘,后者眼疾手快,扬起黑伞,朝肖家兄妹扫过去。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刚才打人的胳膊一阵疼痛。 不会是自己打人用力过猛被反噬了吧?平时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肖泽凯看了一眼把伞当拐杖支在地面上的骆轻尘,不禁摇摇头。 晨园大火后,骆轻尘就如脱了一层皮,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父母葬礼当天,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就是靠这把伞支撑着。 葬礼后,这把伞就再也没离开过她…… “骆轻尘,你想干什么?”肖泽凯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厉声问。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肖泽凯,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别在这里搞得好像我才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似的!” 骆轻尘这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呵,惊动了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刚想上前,却被她挥手制止,二人这才退回原地。 肖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柔中带刚,气场十足的骆轻尘。 这还是以往那个弱不禁风,以伞代拐的女人吗?莫不是被仙侠剧中大女主穿越附体了?简直不可思议! 赵妈还想说什么,被骆轻尘用眼神制止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继续去当背锅侠吧。 “你舅舅可真大方,买御园才花一千多万,他却借给你两千一百万,佩服。” 骆轻尘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借条和转账凭证,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正在胡思乱想的肖泽凯被骆轻尘的话拉回了思绪,心虚地问了一句。 “我还有事,等有空了再仔细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签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协议,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骆轻尘,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协议签了,如果阿凯起诉离婚,除了房子,你们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也要被分走,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兰话梅对着儿媳妇娇弱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帮我?哼……”骆轻尘心想,但没再搭理她,一股锥心的痛涌上来,一步不敢停留走到停在门口的黑色宝马车旁。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他是之前给王安逸开车的司机兼保镖,前几天被骆轻尘从公司调过来了。 “先去晨园看看。”骆轻尘道。 “小姐,他们这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启动后,同坐后排的赵妈开口问。 骆轻尘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借条和转账凭证上的时间。 那时候父母的葬礼刚办完没几天,她还处在极度悲伤与怀疑中,每天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第12章 气晕 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婆婆拉着她去看房,肖泽凯全权代表她去京城卖她名下的房子,那两千一百万正好是卖那套房子的钱。 他们说买主是中介公司帮忙找的,谈好后,直接把钱打在肖泽凯的卡上。 买主信息和房产中介信息她一概不知,所有票据她都没见过。 御园以前的房主她倒是见过,因为订金是她付的。 后面的付款,过户,都是肖泽凯跟原房主以及房产中介去办理的。 她相信肖泽凯那时并没想过要侵吞她的财产。 骆轻尘把头抵在前面的座椅背上,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辜负了她的感情,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姐,别太担心,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他们的拿去也会烫手,律师肯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赵妈安慰道。 骆轻尘心烦意乱,在晨园放下赵妈后,她叫司机直接开去了律所。 其实,她是愿意看在肖伯伯的面子上,把御园留给肖家人住的。 过去的两年,他们和她还亲如一家人,是他们陪她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为他们花些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们稍稍对她说点好话,道个歉,服个软,她是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可是那个背叛她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婆婆还和小三一起欺负她,那女人气焰多嚣张啊。 她正想着,就听司机说到了。 “肖泽凯要是直接起诉离婚,还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东西,为什么他会用这样卑劣又低级的手段?真是想不通……” 冯律师听完她的叙述后,一头雾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假借条的事很容易澄清?”骆轻尘问。 “也是也不是,还是要费些周折,可能还得去京城跑一趟。”冯律师说。 晨园。。。。。 骆轻尘离开后,兰话梅抚着心口跌坐在沙发上,想从儿媳妇那里分点钱财咋就这么难呢? 她眼珠子一转,心想:趁着他们还没离婚,何不先捞点容易到手的东西。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谁陪我去一趟骆王堂?”她看向儿女们问道。 “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肖泽凯关切道。 “就是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头也有点晕。”老太太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道。 “妈,你的美尼尔综合征不是已经被骆王堂老中医调理好了吗?”肖泽灵问。 “可能是刚才被骆轻尘气到了,今天江老应该在家门口那家骆王堂坐诊,你们陪我去,顺便给锦然也拿点补品补药。”兰话梅说。 “也好,完了我们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锦然挽着准婆婆的胳膊,笑盈盈道。 一行人驱车前往兰话梅常去的那家骆王堂药店,这两年兰话梅不仅在这家药店找老中医看病拿药,她还一直在吃店里的特效药和营养保健食品。 什么燕窝银耳、冬虫夏草、阿胶人生、鱼油肉苁蓉等,骆王堂所有适合她的好东西,这两年她都没断过。 从前她只顾吃,从不去细算这些东西在外面买得花多才钱,反正儿媳妇的钱就是儿子的钱,儿子的钱给老娘花,天经地义。 肖泽凯和肖泽瑞没想过要在骆王堂拿什么东西吃,后座的三个女人却有些迫不及待,正在骆王堂的线上商城里挑选心仪的东西。 她们都在心中盘算着等一下该拿些什么,一罐保健品保质期两年,花胶燕窝这些干货保质期都是两三年…… “肖太太,今天这么多人陪您来呀?”见兰话梅被锦然他们四人簇拥着走进店,一个店员笑盈盈迎上前。 “孩子们都放假了,就陪我过来看看,今天是江老坐诊吧?”兰话梅说。 “对,只是这会儿他正在接待其他患者,您稍等一会儿,先坐下喝杯茶。”那店员满脸堆笑道。 “你看哪些营养品适合孕妇吃的?推荐一下,顺便再拿纸和笔来,我们今天想多拿些东西回去吃。”兰话梅颐指气使道。 “这天气太热了,我妈身体又不好,以后我们就不每月都过来拿了,一年半载来拿一次就行了。”肖泽灵附和道。 锦然已经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她刚才在线上商城选好的那些东西,把肖泽灵和兰话梅要的东西都记下后,把纸递给那店员。 “啊,这……这……?”店员盯着快写满一张a4纸的营养品、保健品、特效药等,惊得张大嘴巴。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赶快帮我们拿去吧。”兰话梅道。 “不是夫人,您确定一次要拿这么多回去吗?一斤燕窝一个人天天吃都可以吃半年左右,你们一下子要三十斤?”店员说。 她揉了揉眼睛,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他们写错了? 一斤燕窝要三万多块钱,三十斤要上百万,我的天呀,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还是这家人疯了? “不多呀,我们全家人都吃,可能一年都不到就吃完了,保质期不是要两三年吗?不怕……” “你们不怕,我们怕呀,再说店里也没这么多货,我请示一下店长,你们等一下。”店员打断肖泽灵的话道。 “什么事要请示我?”店长带着一个患者从屋诊室出来就听到那店员的话,便问道。 那店员在店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将手里的清单递给店长。 店长扫了一眼那清单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兰话梅他们,就叫店员去帮患者抓药,这里交给他来办。 “肖太太,孩子们陪你过来看病呀?”那患者跟兰话梅打招呼道。 “是呀,周太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找江老看病?”兰话梅这才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患者是太太圈的朋友。 “他们今天都忙,我又不想错过江神医在家门口坐诊的机会,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周太太实话实说。 “你真是好福气,儿媳妇家药店的保养品随便吃,难怪看你皮肤和气色都比前两年好了很多。”她又一脸羡慕道。 兰话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周身舒畅,差点忘记自己是来找江神医看病的了。 “肖夫人,清单上的东西有点多,有的东西我们这家店不够,如果您确定要这么多,我就马上从别的店调货过来。”店长抬头郑重其事问道。 “我们确定,你赶紧去调货吧。”肖泽灵抢先说。 “我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一共要二百八十六万,你们谁来支付?”店长扫了那几人一眼,把目光落在锦然身上问道。 “什么?你叫我们付钱?你知道我们以前到这里来拿东西都从来不付钱的。”兰话梅说。 刚才还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肖泽凯和肖泽瑞都假装出去接电话了,实在没脸呀。 “肖太太,是不是你拿得太多了,所以人家才让你付钱?”旁边的周太太从店长刚才报的那串数字中缓过神来后,问道。 “那就少拿点,我先进去找江老看病,出来再跟你说。”兰话梅说。 她心中有点虚,不想在周太太面前出丑,否则明天整个太太圈就会传出他们家的丑事,所以她想等周太太离开再说。 “不好意思,江老说不会再给您看病了,从今天起,无论你们过来拿什么东西,都要像其他顾客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店长说。 “啊?为什么?”兰话梅和肖泽灵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你们心里肯定要比我清楚得多。”店长说。 骆轻尘一早打电话给他,吩咐以后不管肖家谁来拿东西,都要先给钱再给货,确实没说具体是什么原因。 但骆轻尘给江老是说了原因的,还说要不要给兰话梅看病,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江老虽只比骆轻尘外公小几岁,但他却是骆老的徒弟,一听师傅的孙女被这家人欺负了,他心中愤愤不平,自然不会再给他们看病。 兰话梅听他这样一说,再看周太太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突然感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第13章 婚前协议 兰话梅被锦然和肖泽灵扶着仓皇逃出骆王堂后,一家人驱车去了他们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两年前,他们搬进御园后,大女儿一家就搬过来住了。 肖泽玉的丈夫是兰话梅拆散她和初恋男友后,威逼利诱她接受的。 原因是初恋男友家境贫寒,丈夫董向明家境好。 所谓的家境好,就是董向明和父母一起住在哥嫂家的大别墅里,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样子。 而初恋男友一家四口却住在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旧楼房里。 董家会赚钱的是哥哥董向光,而不是他董向明,可他偏偏认不清自己,以为哥嫂能赚钱,自己身上自然也有赚钱的基因。 董向明辞去机关单位的工作去做生意,折腾了一圈下来,钱没赚到,好工作也没了。 还把父母给他们买的婚房也赔掉了,这不,现在一家四口还住在岳父岳母的房子里。 “姐,赶紧去给妈倒杯水来。”一进门,肖泽灵便对姐姐说。 “妈,你这是怎么啦?”肖泽玉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问道。 “还不是被骆轻尘气的……”肖泽灵开始对姐姐述说他们在骆王堂的遭遇。 兰话梅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有气无力吩咐女儿去买菜做饭。 “妈,我们搬回这里来住也不错,离市中心小学很近,方便哥的孩子上学。” 见姐姐出门买菜去了,肖泽瑞往沙发上一靠,痞里痞气道。 “我们搬回来住你姐他们一家怎么办?”兰话梅问。 “他们搬回婆婆家住不就行了。”肖泽瑞道。 “这里只有三个卧室,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肖泽灵问。 “你跟妈住一间,我和哥一人一间,我平常都在学校,你过不了几年就出嫁了,就等于只有哥和妈一起住。”肖泽瑞道。 “要搬你一个人搬,我要住御园,到时候锦然姐生下孩子后,这里还不得挤死?”肖泽灵不耐烦道。 “你忘了锦然姐爸爸是谁?人家自然有大房子住,再说他们两个都是海归,用不了几年就能买大房子,你说是不是,锦然姐?”肖泽瑞轻笑道。 “那是自然,我才不屑跟她争什么,只是想帮你哥争口气而已。”锦然冠冕堂皇道。 “我们要是不争就太傻了,你们听说哪个娶了豪门千金的男人,离婚是净身出户的?”肖泽灵愤愤道。 她果然不辜负锦然的期望,看来礼物和承诺没白给。 “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吧,否则我们都得搬出御园。” “你们看今天那个店长和江神医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她真的下狠心了,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兰话梅训斥完儿女后,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锦然道:“阿凯,你说她会不会签协议?” “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要她的东西,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肖泽凯问。 “这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她孝顺懂事,还从来没有违背过我,对你弟弟妹妹也是有求必应。” “那么温顺善良,弱不禁风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她居然不让江神医帮我看病,也太狠心了。”兰话梅避开儿子责备的目光,转移话题道。 “我也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好像鬼附身了,盯着锦然姐那眼神阴森森的,我好怕她用伞打锦然姐。”肖泽灵若有所思道。 不过她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全家人最关心的问题上,“哥,她以前对你那么好,怎么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给你?她又不缺这一套房子。” 人家何止不想给他们房子,就是连一盒药也不想再给他们肖家这群白眼狼了。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肖泽瑞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就是,她要把我们逼急了,直接起诉她,不仅要分御园,还要分她的其它财产,她有不少骆王集团股份,每年光分红都有好多个亿。”兰话梅这奇葩接话术真是让人无语。 “对,到时候分到钱,我们一人买一套别墅,想睡一楼睡一楼,想睡二楼睡二楼。”肖泽灵眉飞色舞,无脑附和道。 “想睡房顶数星星都没人管你,不过,二姐,无论分多少钱,那都是哥的,跟你我一分钱关系没有。”肖泽瑞提醒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哥的就是我们大家的。”锦然大度道。 “对对对,你锦然姐说得对,我们要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共渡难关,再说了,一个弱不禁风,无依无靠的孤女,怕她干什么?”兰话梅道。 王安逸夫妻在世时,她是不敢这样说,更不敢这样做的,现在她骆轻尘就是一个孤女,没什么不敢的。 见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肖泽凯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 “哥,她们都等你拿主意呢。”肖泽瑞默默听了一会儿,抬眼扫了一眼肖泽凯道。 “我昨天都跟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的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我婚内出轨,就只能净身出户。”肖泽凯说。 其实他并不想跟骆轻尘争房子和财产,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 如果她愿意给,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她也不缺钱。 “你不也说了,这件事情骆轻尘不知道,难不成你怕死人出来作证?”肖泽灵问。 “万一她发现那份协议呢?”肖泽凯瞟了妹妹一眼,冷声问。 “我的儿呀,你胆子也太小了,说不定那份协议早就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兰话梅道。 “哥,妈说得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赶紧起诉嫂子,如果能把骆王集团搞到手,你做总裁,我做副总裁……”肖泽瑞戏谑道。 “起诉离婚不知道要多久?担心我大孙子等不起。”兰话梅赶紧问,好像骆王集团马上就要姓肖了似的。 “妈,不怕,咱们耗得起,锦然姐肚子里怀的是哪吒。”肖泽瑞轻笑一声道。 说罢,他也不理会他哥弯他的眼神,摸着肚子说饿了,到厨房转了一圈,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他们吃完肖泽玉做的饭,午休了一会儿,起来又接着讨论起来,这回还拉上肖泽玉一起讨论。 肖泽玉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只听不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终于熬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那五人才起身离开。 晚上吃饭时,她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丈夫说了一遍,只听董向明嘀咕了一句:“傻b加白眼狼!” 肖泽玉也不生气,不咸不淡问了一句,“老公,要是孩子和亿万家财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董向明默然…… 骆轻尘正跟冯律师商讨什么时候去京城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是肖泽瑞发来的一条没有标题的音频信息,也没有附带任何文字说明。 她以为是对方发错了,就没点进去听,刚把手机丢进包里不到一分钟,又听到微信提示音。 “别错过重要的信息!”还是肖泽瑞发来的。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点开音频便听到肖泽凯的声音: “我昨天都给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份《婚前协议》,说我如果婚内出轨,只能净身出户……” 婚前协议?骆轻尘看了对面坐着的冯律师一眼,对方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两人安静听完音频。 骆轻尘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酸的,身体暖暖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是父母替她想得周到。 “谁发给你的?”冯律师低声问。 “我小叔子。”她红着眼圈道。 “看来肖家不全是白眼狼,你说肖泽凯是胆小还是良心未泯?或者说他对你还有感情?”冯律师问。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这样我就想得通借借条的事了,但仅凭这段音频,是没办法让他净身出户的,得尽快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今天晨园动工!”骆轻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拎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跑去。 第14章 寻找婚前协议 “老杜,把车开到律所一楼大厅门口,我马上下来!”她拨通司机电话急切道。 父母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怎么从来没想过去父母的办公室看看?那天回晨园,她怎么没想过四处翻翻? 保险柜?精致的珠宝匣子?阁楼?暗室?寄存柜?遗嘱?父母手里的股权? 天呀,这两年她都做了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在自己绘制的童话世界里疗伤?等哥哥回来重新给自己依靠? “老杜,去晨园!”骆轻尘快步走到司机跟前,吩咐道。 所幸到晨园,看到装修工人还在安装安全架,外墙和房间里面还丝毫未动。 看她急忙朝二楼跑去,有工人喊她,提醒她注意安全。 付景鱼也跟上去询问她:“骆骆,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楼上了吗?我去帮你找。” “一份重要文件。”她边说边继续往上走。 付景鱼跟在后面,见她一直往上爬,两人一起进了阁楼,站在后面的人心里想: 什么重要文件会放在阁楼上? “是我爸两年前叫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骆轻尘贴近付景鱼的耳朵,悄声道。 “鱼哥,你从阁楼开始往下翻找,我从二楼开始往上翻找。” “二楼是大火重灾区,你要小心点。”付景鱼叮嘱道。 “不怕,我去年就找专业机构做过安全鉴定,基本没有多少安全隐患,我去被火烧过的房间里找,你去其它房间找。” 付景鱼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朝一堆书走去。 两人分头行动,忙得连午饭都忘记吃了,直到老师打电话叫付景鱼去幼儿园接孩子,她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鱼哥,我这里还有一点没翻完,你去接小宇,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骆轻尘边说边蹲在一堆黑乎乎的燃烧垃圾中继续翻找着,那是她哥骆轻舟的房间…… “骆骆,你都成大花脸了,赶紧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吃完饭我和小宇再陪你找。” 看着那团几乎和废墟融为一体的小小身躯,付景鱼鼻子一酸,心疼道。 “小宇等急了,赶紧走吧。”骆轻尘头都没抬说道。 付景鱼领着儿子走进餐厅时,小龙虾香味扑面而来。 方宙宇吸了吸鼻子,眼睛放光,脸上立刻露出吃货的表情。 “我就知道,每次见到漂亮姐姐就有好吃的。” “就你小子嘴甜,我叫你妈鱼哥,你叫我姐姐,是不是乱套了?”骆轻尘笑着招呼方宙宇坐自己身边。 “你就是像姐姐嘛,我妈还让我叫她付姐姐呢。”小不点一本正经道。 “难道我不像你姐姐?”付景鱼问儿子。 “付姐姐,帮我剥虾。”方宙宇笑嘻嘻看着自己母亲,讨好道。 “听着咋那么别扭,你还是叫我鱼哥吧。”付景鱼看了一眼儿子,嫌弃道。 “我要了六斤小龙虾,有辣的,有不辣的,有蒜香味的,有荔枝味的,还有十三香的,老板娘又推荐了一款新口味,她说特别销魂,你们敞开肚子吃。” 骆轻尘饶有兴致地看完那母子俩的互动,才介绍起桌上的美食。 这回付景鱼倒是没说什么客气话,可能是中午没吃饭,真的饿了。 吃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骆骆,主楼今天我们都找过了,明天你准备去哪里找?” “明天我去公司看看,说不定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放着。”骆轻尘道。 “那我明天再找找,这些天我也留意点儿施工队,你再想想你父母有可能把这东西放在哪里,会不会给你外公外婆保管?”付景鱼说。 “我外婆已经去世几年了,外婆去世后,外公会间隙性忘记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反而喜欢隔三差五去梅山寺庙小住。” “我父母去世这两年,他常年住在寺庙里,还不让我去看他。”骆轻尘回忆道。 “可能是山上清净,没什么凡尘琐事打扰,等我老了也上山修行。”付景鱼认真道。 “妈妈,什么是修行?”方宙宇仰着小脸问,嘴角还挂着小龙虾酱料。 “修行嘛……”付景鱼思考着,“你不是说我老凶你吗?修行就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不再凶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等老了再去修行?明天就去修行不好吗?”小不点郁闷道。 听了方宙宇的话,骆轻尘忍不住笑了,“你妈要真去修行,你就该哭鼻子了。” “我为什么要哭鼻子?她白天去修行,晚上再回家陪我不就行了?” 他以为修行就跟出去工作一样,如果所有父母都上山修行,就没有打骂孩子的父母了。 “小宇,阿姨真羡慕你,每天有妈妈凶你,唠叨你,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听到爸爸妈妈骂我,凶我,可惜阿姨没有爸爸妈妈了。”骆轻尘摸了摸方宙宇的脑袋柔声道。 晚饭后,他们没有再回晨园,目送付景鱼母子离开后,骆轻尘给他父亲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约了明天早上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吃完早饭,她依旧坐那辆黑色宝马离开御园,依旧在晨园放下赵妈,然后直接去了骆王集团。 “汪叔叔,早上好!”她刚在咖啡厅包房内坐下,一个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入。 “轻尘,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瘦了?”汪律师关切地问。 他是骆王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王安逸的私人律师,已经跟在总裁身边快二十年了。 骆轻尘之所以没找他咨询离婚的事,一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离婚的事,二是怕看到他那如父亲般怜惜的眼神。 “汪叔叔,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问问我爸立遗嘱的事。”骆轻尘冲对方礼貌点头道。 “你父母出事时,我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等你哥回来再说,轻舟回来啦?”汪律师问。 骆轻尘摇头道:“我现在想知道遗嘱的具体内容,除了遗嘱,我父母还有没有找您拟定过其它什么协议?” “还有一份《婚前协议》,这是王总的遗嘱,你看看。”汪律师说着便从包里拿出遗嘱递给对面坐着的骆轻尘。 “婚前协议是我和肖泽凯的?”骆轻尘接过遗嘱问道。 “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肖泽凯从国外回来了?”汪律师问。 骆轻尘把自己和肖泽凯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 “你的那份找不到了,想办法拿到另外一份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难度?”汪律师若有所思道。 何止是有点难办,那是相当难办呀,人家到时候说是双方自愿销毁的,同样能分到一大笔婚后夫妻共同财产。 第15章 密码与伟人 骆轻尘低头不语,目光落在父亲的遗嘱上。骆王集团是在父亲手里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后来就慢慢成了全民持股的一家龙头民营企业。 外公和王安逸夫妻各持股百分之十,骆轻尘兄妹各持股百分之五。 骆轻尘叔叔,伯伯,姑姑家一共持股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五十分给所有在集团工作满八年的员工。 给王安逸兄弟姐妹的百分之十股份,是骆轻尘外公主动提出来的。 外公外婆家人丁稀少,除了骆珍妮这一个女儿,就没有什么血缘近亲了,所以老人愿意主动跟王家搞好关系,希望以后有更多人爱他们的女儿和外孙。 王安逸的遗嘱上写着,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妻子骆珍妮的名下,他们夫妻二人每年的股份分红用于集团扩大生产设备,科研和慈善事业。 骆珍妮的遗嘱直接沿袭丈夫的意思,暂让兄妹二人共同管理他们夫妻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董事会从旁监督。 至于骆珍妮名下的房产等其它金融投资产品,由儿子女儿一人一半,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变卖不动产,兄妹二人友爱互助,也要互相监督。 “这里还有份承诺书,一式三份。”汪律师又从包里翻出三页打着几行黑字的a4纸出来。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父亲要他们兄妹二人承诺永不移民,齐心协力把骆王集团做成一家利国利民的百年企业。 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在承诺书上…… “孩子,为你们的父母骄傲吧。”汪律师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眼中满是钦佩。 骆轻尘点头,在承诺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连同遗嘱一起推到汪律师跟前。 “谢谢汪叔叔,遗嘱还是暂时放你那里,等我哥回来再找你,麻烦你把那份《婚前协议》底稿发给我一下。”骆轻尘道。 “嗯,可是你拿这份底稿有什么用呢?”汪律师不明所以道。 “我想看看协议的具体内容,感受一下我父母的爱和他们当时的心情。”骆轻尘道。 汪律师点头,把遗嘱重新放进包里,先行离开了。 骆轻尘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去了骆王集团。 骆王集团办公大楼虽然不是海城最高建筑,也未坐落在市中心,但因骆王是全国纳税前十的明星企业。 大楼和园区都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半山坡上,与湿地公园比邻,所以被本地许多人自诩为海城的地标建筑。 骆轻尘很少来公司,所以前台以及很多员工都不认识她,要不是她提前给任特助打过招呼,今天根本就上不去楼。 “小姐,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走进总裁电梯后,四十来岁的任特助问。 “想去我爸办公室找点东西,我大哥今天在吗?”骆轻尘问。 任特助大学毕业就进了骆王集团,从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一路升到总裁特助。 他说王安逸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两年前总裁和总裁夫人突然去世,副总裁骆轻舟也因重度烧伤,失去记忆,出国治疗。 经董事会商讨,推荐总经理王家和为代理总裁,任特助协助他的工作。 王家和是王安逸哥哥王安全的长子,也就是骆轻尘的大堂哥。 他三十二岁,大学一毕业就进骆王上班,家庭持股百分之四,仅次于骆轻尘兄妹。 王安逸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哥哥家百分之四,弟弟妹妹家各百分之三。 落实到家里每个孩子身上,虽然每个人只有百分之一,但每年分红,却是普通老百姓全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赚不来的钱。 “王总早上出去了,你要找他?”任特助问。 “就随便问问。”骆轻尘说。 “小姐,喝咖啡还是茶?”任特助跟在骆轻尘后面走进总裁办公室后问道。 “一杯白开水就行。” 他亲自给骆轻尘端来一杯水后,站在旁边等待她吩咐。 “任特助,这两年你和我大哥一起工作还愉快吧?”骆轻尘坐在总裁办公桌前,环视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经意问。 “牙齿偶尔咬舌头一下也是有的,何况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总的说来还算和谐。”任特助想了一下说。 “嗯,那就好,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了再找你。”骆轻尘喝了一口水道,“哦,对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在这里,一会儿我自己离开。” “好!”任特助点头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骆轻尘把父母的办公室里所有能放文件的地方都找了,还挨着墙壁轻轻敲了一遍,依然没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那锁着的抽屉上,和抽屉旁边的保险柜上。 抽屉钥匙没找到,保险柜她已经输入密码两次,均显示错误,如果第三次输入密码错误,保险柜就会自动报警。 如果警报一响,公司不认识她的人会不会把她当小偷抓起来? 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父亲到底会用什么数字当密码? 她觉得难度与希望并存,说不定抽屉钥匙就在保险柜里,《婚前协议》也在保险柜里,实在不行就请开锁公司过来强开。 这样想着,她又蹲在保险柜跟前,小心翼翼输入一组数字。 “啪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此刻,她感觉离自己的父亲是那样近,他居然用一个伟人的生卒日做保险柜密码。 这个伟人和妻子虽然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是志同道合,至死不渝,爱国如家,爱人如己,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小时候,父亲不止一次在他们兄妹跟前讲过这个伟人的故事,她的父母也一直努力在做这样的人。 骆轻尘的思绪被过道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拉回来,打开保险柜的惊喜转瞬即逝,因为里面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拿着保险柜里面的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依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把抽屉钥匙重新放进保险柜,又把保险里另外两把不知道开什么的钥匙放进自己包里后,给任特助发了一个信息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电梯,她感觉肚子有点饿,抬手一看,已经到午餐时间,就准备去咖啡厅旁边的茶餐厅吃个简餐。 刚要拐进茶餐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右边卡座里。 第16章 两个亿万富豪 “学长,几年不见了,你越来越意气风发了。”邻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骆轻尘的耳朵。 “哪里,哪里,老了,倒是锦师妹你一点都没变,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师妹?锦然和堂哥王家和认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大学校友还是中学校友? “学长过奖了,哪里有你家太太漂亮?听说她是a大高材生?”锦然边奉承边打探消息。 “嗯,我们都没出国深造过,大学毕业就工作结婚,哪里比得上锦师妹你优秀,自己是海归,老爸又是……” “嘘!”锦然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打断了王家和的话。 “我爸是有那么一丢丢权利,但那都是人民给的,他老人家说,要清正廉洁才对得起‘人民的公仆’这个称号。”锦然故作低调道。 “那也是,今天师妹找我有什么事?”王家和问。 “也没什么事,今天刚好路过这里,记得你之前说在骆王集团上班,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学长吃顿便饭,叙叙旧。”锦然道。 “承蒙锦大小姐还记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我们以茶代酒,改天再多约几个校友一起聚聚。”王家和道。 “王总,我怎么说你好呢?都做到骆王集团总裁了,还说自己是无名小卒。”锦然道。 “我只是代理总裁,暂为骆家打理公司而已。”王家和谦虚道。 “听说骆轻舟伤得很严重,还失去了记忆,回来还能胜任总裁职位吗?”锦然问。 “锦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消息如此灵通,在国外这么多年还知道这些。”王家和抿了一口茶道。 “这么大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锦然道。 “也是,锦大小姐今天不会只是来跟我打听骆轻舟的情况吧?”王家和不冷不热道。 “王总怎么会这样问?”他们都一改刚开始学长,师妹的称呼,话里充满了试探。 “听说锦大小姐一直单身,我堂弟也一直单身,豪门总裁配市长千金,门当户对,强强联手,让人忍不住想撮合一下。”王家和说 “我还真没这个意思,就单纯想跟学长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锦然说,语气有些暧昧。 “要是上学那会儿锦大小姐像现在这样高调主动,我堂弟应该早就……”王家和说,他记得锦然以前追求过骆轻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早就对他没兴趣了,现在更喜欢结交像王总这样幽默风趣的男人。”锦然打断对方的话。 骆轻尘猜想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家哥哥。 锦然比骆轻舟小两届,骆轻舟比王家和小两届,他们应该是高中校友,不是很熟的那种,要不怎么从未听自家哥哥提起过这女人? “真的?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到时候有事找你,别假装不认识我就好。”王家和揶揄道。 “怎么会?学长现在是何许人也?骆王集团总裁,股东,每年九位数以上的分红,如果我今天不主动联系你,恐怕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找我吧?”锦然酸酸溜溜道。 “锦大小姐说笑了,骆王集团的股东比比皆是,八九位数分红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王家和牛皮哄哄调侃道,语气里听不出真假。 “听说这两年骆王集团在学长的带领下,生意蒸蒸日上,八九位数的分红确实对你来说是洒洒水啦。” 绕来绕去,原来这女人是想打听她骆轻尘每年能分多少钱,肖泽凯到底能分到多少财产。 难不成她是冲着肖泽凯这个豪门女婿的身份来的?想要靠小三上位发一笔前妻的横财? 吃过午饭,骆轻尘又去了晨园,从一楼爬上顶楼,从主楼转到副楼,她也不说话,只是东瞧瞧,西望望。 “骆骆,你去办公室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付景鱼站在主楼门口问。 骆轻尘摇头不语。 “小姐,您在找什么?”赵妈在副楼过道里问她。 骆轻尘还是摇头不语,她在琢磨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 这天下午,她基本上把主楼的每一寸墙壁都挨着敲了个遍,她父母和哥哥的卧室墙壁和三楼书房的墙壁,她反复敲了两次,并没有发现有密室开关之类的暗道。 回到御园,她已感觉精疲力竭,吃过晚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画室,而是直接进卧室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了。 刚躺下,兰话梅就来敲她的卧室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已经躺下了。”她对门外的人说。 “轻尘,你让我进去吧,我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兰话梅低声说。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色睡衣的骆轻尘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嫂子,你让我妈进去坐着说吧。”肖泽灵挽着她妈的一只胳膊说。 “你就不用进来了。”骆轻尘不让小姑子进门。 “为什么?你要是欺负我妈怎么办?”肖泽灵道。 “那就不说了。”骆轻尘准备关门。 “你在门口等我,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兰话梅对女儿说。 骆轻尘把婆婆让进屋后关上了门。 “轻尘,我们一大家子人真的没地方住,你就把御园给我们吧,我知道你讨厌锦然,以后我不让她和阿凯搬进来住就是。”兰话梅好言好语道。 “你们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我这两天忙,差点忘了问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住。”骆轻尘淡淡道。 “轻尘,妈知道错了,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和阿凯断绝母子关系,我实在舍不得我们的母女情份呀,你看这两年我们相处得多好。”兰话梅拉下老脸哀求道。 “别,您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我担当不起!”骆轻尘冷声道。 “轻尘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阿凯他们都是学金融的,他们说华尔街一夜成为亿万富豪的比比皆是。”兰话梅柔声细语道。 “等着吧,您家很快就能出两个亿万富豪了,那还用得着赖在我这里?”骆轻尘不咸不淡道。 第17章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 “你别不信,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凯他爸做行长那会儿,也见证了很多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包括骆王集团,要是你父母还在,他们肯定会……” “您打住,别老是拿我父母说事儿。”骆轻尘打断她。 每次一听到老太太打这张感情牌,她就很不屑,肖伯伯去世后的这几年,她父母比之前更照顾他们。 “轻尘,你这次跟他们服个软,把该分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都分给阿凯。” “到时候锦然她爸大手一挥,随便给骆王集团批一个大项目,肯定都比你分给阿凯的那点东西要多好多倍。” 真可笑!亏这老太婆说得出口,让她跟小三服软,凭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让肖泽凯自己来跟我谈,锦然一起来也可以,是她撺掇你和肖泽灵跟我分财产的吧?” “你这孩子,我来他来还不一样?舍得舍得,你现在舍小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回馈你更大的。” “如果你这次得罪市长女儿,说不定以后你们家公司会处处不顺,处处碰壁。” “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轻尘,你……话不能乱说!”兰话梅语无伦次道,她以为骆轻尘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骆轻尘。 “妈,别生气,把身体气坏不划算,就你那点退休工资可经不住花,还得想办法给大孙子存点奶粉钱。”骆轻尘冷声道。 想了想她又说:“要不这样,你叫他们来找我,我再找几个公证人,或者你们再找几个身边的朋友,锦然她父母来也行。” “只要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跟我道个歉,承认他们未婚先孕不对,再跟我说他们想要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你……”兰话梅脸色难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轻尘看她一脸吃瘪样,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妈,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享受在御园剩下的几天好日子吧。” “骆轻尘,她可是你婆婆,你胆敢赶长辈出门!难怪我哥会喜欢锦然,锦然姐就不会这样对我妈,真是活该你被抛弃。” 肖泽灵见母亲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她对着已经关上的门踢了一脚,大声骂道。 骆轻尘并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骂声,躺在床上计划着从明天开始,御园的厨房便不再开火,她不再支出一切用度开销。 翌日一早,骆轻尘主仆四人被司机送到晨园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门口,吃过早餐他们再步行回晨园。 “赵妈,你们今天把晨园的副楼收拾一下,再去附近市场把食物和用品买齐,以后我们白天都在晨园,只晚上回御园睡觉。”骆轻尘说。 安排好工作后,她拿出手机拨通小叔子的电话。 “嫂子,您找我有事?”肖泽瑞迷迷糊糊抓起手机问。 “阿瑞,我吵醒你啦?我和赵妈他们最近都在忙晨园修缮的事,所以没精力管御园那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想问问你在忙什么?”骆轻尘问。 “嫂子,我在打暑期工。”肖泽瑞道。 “打什么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骆轻尘说。 “在酒吧上班,嫂子,我不会耽误学习的,酒吧只是晚上上班,白天我在家学习,只是这几天你早出晚归,所以我们没碰面。”肖泽瑞说。 “阿瑞,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哥离婚,不再管你?”骆轻尘问。 “嫂子,不是的,我们班有的同学高中就开始打暑期工了,现在我都快上大二了,还没体验过打工的滋味,体验一下,也好多点谈资。”肖泽瑞故作轻松道。 “已经体验几天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换个环境在体验一下?”骆轻尘问。 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而已,客人吩咐时,他就点头哈腰,端茶倒酒。客人不需要时,他就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反正一个班上下来,他是腰酸腿疼,只想睡觉。 “还可以,换去哪里?”他问。 “骆王集团。”骆轻尘道。 “我这学历能去骆王集团做什么?人家肯定也不会要我。”肖泽瑞当然想去骆王集团,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想在同学面前有谈资吗?去骆王工作一个多月,保准你有谈资。” “骆王集团给暑期工开的工资还不错,据说食堂的饭菜还很好吃,一日三餐都有。” 骆轻尘说完,见对面沉默不语,她又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他们找其他人啰?” “嫂子,别挂,您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就要招暑期工?我不算走后门?”肖泽瑞问。 “对呀,我昨晚给任特助打电话,听他顺口提起的,说有个文员请了长假,他们忙不过来。” “就整理资料,复印文件,在电脑上搞那个什么程序之类的,你应该会。即便不会,学习一两天就会了,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 “谢谢嫂子,我去。”肖泽瑞赶紧道,睡意全无。 “那你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再去?”骆轻尘想他昨晚酒吧上班,应该还没睡觉。 “我今天就去,可以吗?”肖泽瑞问。 “当然可以,我跟任特助说一下,等一下你就过去找他。”骆轻尘道。 肖泽瑞挂掉电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洗漱收拾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何婶!赵妈!人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今早没早餐吃?”他跑出来就和正现在厨房门口大喊大叫的肖泽灵撞了个满怀。 “肖泽瑞,你没长眼睛呀?”肖泽灵推开他骂道。 “你没长手呀?不会自己做饭?”肖泽瑞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绕过他二姐,一溜烟跑了。 “气死我了,妈——”肖泽灵拖长声音叫道, “他们全都不在家,我看骆轻尘这是故意的!” “一大早你这么大声,叫魂呀?阿瑞都出去做暑期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兰话梅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不耐烦道。 “我前些天去面试了几家公司,这不没应聘上吗?他们看不上我,我还不想给他们打工呢。” “等我哥从骆轻尘那里分到钱,他们就会自己开公司,锦然姐让我跟他们一起干,说会给我股份。”肖泽灵歪着脑袋天真地畅想道。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兰话梅问。 第18章 虐待婆婆 “锦然姐说,等我哥跟她结婚后,就帮我找份工作,凭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愁我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说不定以后还有好多人会巴结我们呢,我爸在时,不也有人巴结我们吗?”肖泽灵想当然道。 肖行长还在时,经常有想贷款的人拐弯抹角把昂贵的礼物送到他们手中。 有几次孩子们忍不住收下了那礼物,父亲知道后教育他们一通,并把礼物退了回去。 那时,他们也会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party邀请函,偶尔也会背着父亲去参加。 父亲阻止他们去时,母亲就说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有时也就默许了。 她真怀念那些日子,虽然礼物收到又被退回,但总比现在没人送礼物和邀请函,好像被人遗忘的日子好。 有几次她想让骆轻尘带她去参加那种豪门名媛聚会,但骆轻尘根本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尤其是这两年守孝期,她的日子实在是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穿的衣服也只有黑白会灰三色,肖泽灵看着都觉得无趣。 第一次见锦然,她就被对方的明艳所吸引,好像一扇五光十色的门在她面前打开。 “如果骆轻尘拖着不离,你哥跟她一年半载都结不成婚,你就这样天天在家等着?”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挑剔,先去找份工作干着,等他们开公司了再说。”兰话梅道。 “好了,妈,你烦不烦?还是把肚子填饱再说吧。”肖泽灵没好气道。 接连两天御园厨房都没开火,除了兰话梅和肖泽灵,就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冰箱里的肉菜也没有了。 “何婶,你们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饭也不做,卫生也没人打扫,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晚上,兰话梅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佣人质问。 “太太,我们最近都在晨园那边忙,没精力做这边的事,你们就自己做饭吃吧。”何婶为难道。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做饭呀?”兰话梅问。 “那您明天去菜市场买东西呀。”何婶说。 “以往不都是你和赵妈买吗?”兰话梅问。 “不好意思,现在小姐叫我们负责晨园那边的事,菜市场和超市也不远,您可以自己去买,或者叫儿子女儿去买。” “你……”兰话梅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太,您别生气,气坏了我可担当不起,您要是实在想不通,就找我们家小姐理论去。”何婶说完转身走了。 “骆轻尘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兰话梅气呼呼问。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去哪里自然没必要跟我们这些打工者汇报。” “老太太,早些休息,说话伤神,晚上可没夜宵吃了。”赵妈后面进来,甩下一句话回佣人房去了。 “佣人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兰话梅咬牙道。 “我们不侍候白眼狼!”赵叔最后一个进门,接了这么一句后平静离开。 “气死我了,一个个要翻天了吗?”兰话梅气得直跺脚,回卧室跟大儿子打电话告状去了。 “我今晚就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小蝶咸菜,阿凯,妈身体不好,这样吃哪里受得住?” “你们得为妈做主,要不是锦然,我们何至于这样被骆轻尘针对?” “好了妈,您需要什么给我说,明天我买过去。要不你和阿灵现在就去门口超市买,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肖泽凯道。 “什么?骆轻尘居然这样虐待婆婆?太过分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干嘛去了?”还没等兰话梅说话,锦然在旁边火上浇油道。 “可不是吗?锦然,我的好儿媳,你们得为妈做主!” “妈,您别怕,我们自然要为您做主,您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明天我们带您去吃。” 这锦然脸皮还真厚,还没结婚呢,居然叫上妈了。 安抚好老太太后,肖泽凯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女人说:“亲爱的,我想明天去跟骆轻尘说,我什么都不要,直接把婚离了,我怕再不跟你结婚,你父母会对我有意见。” 在锦然父母跟前,他是这样说的:“伯父伯母放心,我只爱锦然一个人,我跟骆轻尘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父母帮我们定的,那时候我还年少懵懂……” “她父母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后,我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自杀,才跟她领了结婚证,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我家人住在一起,而不被人非议,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表明自己不会要骆家任何东西,当时锦然父母也是同意了的,还让他们尽快结婚。 “亲爱的,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支持你,但是你母亲和妹妹不一定同意你净身出户。” “再说,你就算真的净身出户,骆轻尘也不一定念你的好,你越是什么都不要,别人越是觉得你理亏。”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放不下十多年的感情,放不下你吗?” “你出国前,她能一下子给你四五百万,说明她心疼你,怕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 “难道你不想试试,她到底还爱不爱你?爱你到什么程度?” “如果她还爱着你,肯定会同意你的要求,你不是说以往她经常向你妥协吗?”锦然道。 “我伤她这么厉害,就算她心里还有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她嘴上说愿意离婚,却不来找我离婚,还借口忙,天天往外跑,不会是怕我去御园找她离婚吧?”肖泽凯想当然道。 “要不我们试探一下她?她要真的给你分财产,我还不稀罕呢。” “御园只是暂住,等我们的事业发展起来了,加倍还给她。”锦然信誓旦旦道。 肖泽凯听她说着,心中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这两天母亲和妹妹都在他跟前闹,他也不胜其烦。 他虽然不想要骆轻尘的财产,但也确实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难不成真像她跟我妈说的那样,当着几个公证人的面说?还是直接起诉离婚?” “毕竟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就不怕她把我们的事情发布在网络上?”肖泽凯问。 第19章 财不外露 “她应该不敢这样做,毕竟你们结婚的事和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谁愿意娶一个二婚又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锦然笃定道。 是呀,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人都没了,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他记得两年前那场大火后,骆轻尘抱着他边哭边说:只要爸妈能活过来,我愿意倾其所有! 骆轻尘回御园时,兰话梅刚和大儿子结束通话,听到脚步声,她赶紧从卧室走出来拦住她。 “轻尘,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我一个老太婆能吃多少,你居然断了我的一日三餐!” “妈,您有退休工资,也有手有脚,如果您是七老八十瘫在床上,我肯定专门请人在家照顾您。”骆轻尘道。 “骆轻尘,你这是在咒我死吧?”兰话梅蛮不讲理道。 “妈,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争这九牛一毛的生活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大儿子的几百万还有多少在他手里。”骆轻尘不耐烦道。 “什么几百万?”兰话梅吃惊道。 “两年前我京城卖房的两千一百万,就是那个买主直接打在肖泽凯卡上的,买完御园后还多出来几百万,难道他没跟您说过?” 骆轻尘想了想又说,“除掉他在国外两年的花销,剩下的钱在海城按揭一套大房子完全没问题,足够你们一家人住了。” 兰话梅一听儿子手里有这么一大笔钱,也没心跟骆轻尘纠缠了,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阿凯,你明天来御园找我,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记得就你一个人来。”回到卧室,兰话梅拨通儿子的电话,压低声音道。 第二天,骆轻尘照样带着几个佣人一大早就去晨园了。 这几天,她除了拿着那两把钥匙四处晃荡,就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出那份打印出来的《婚前协议》底稿看了又看。 心中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爸,您到底把协议放在哪里了?给女儿一个提示吧。”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她正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盯着那份协议发呆,突然有一个声音对她说:“骆骆,你真要跟他离婚?” “当然!”她点头,语气坚定。 “你确定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继续问。 “嗯!”她又点头。 “是不是找到那份有他亲笔签名的《婚前协议》就能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再问。 “是!”她再次点头,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有办法帮到你。”付景鱼肯定道。 骆轻尘抬眸看着她,一脸茫然。 “你能把这个给我吗?”付景指着她手中的协议问。 她点头,把那张协议递给对方。 “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再来找你。”说罢,付景鱼拿着那张纸一溜烟跑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拿着一个文件夹出现在骆轻尘面前。 “你选一张吧。”她把文件递到骆轻尘手里说。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一叠签了肖泽凯名字的协议,她吃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找到了,你可以拿去找他离婚啦。”付景鱼笑盈盈道。 骆轻尘翻完那一叠协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份协议上都有肖泽凯的“亲笔签名”。 “你知道的,高中时我跟他是同桌,看他写字特别漂亮,尤其是他的签名,我就开始刻意模仿。” “还帮他回复过几个追求者的情书,她们都以为是肖泽凯亲手写的回信呢。”付景鱼沾沾自喜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厉害!”骆轻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就是好久没练习了,有些生疏,所以就多写了几张,你看看哪张更像,拿去盖上你父亲的章,就可以以假乱真了。”付景鱼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盯着一份份《婚前协议》,沉思不语。 “你是不是担心你爸当初并没有真让他签那份协议?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才故意跟小三和家人说他签了份《婚前协议》?”付景鱼问。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还很爱你。”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但我相信他是被小三蛊惑了,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付景鱼喃喃道。 骆轻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哭。 是因为被人共情?还是对肖泽凯还心存幻想和不舍? 亦或是对亲情的贪恋?或者只是对再也找不回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而惋惜? 骆轻尘离开御园一个小时后,肖泽凯便应母亲的传唤而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 “妈,您想问我什么事?”进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肖泽凯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 “去我卧室说。”兰话梅说。 “您不是说这几天他们都早出晚归?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肖泽凯东张西望道。 “阿灵还在家,再说了,万一他们突然回来……”兰话梅说着便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看把您神神叨叨的,什么事连阿灵也不能听?”肖泽凯跟在亲妈后面走进卧室,顺手关上门问道。 “阿凯,老实跟妈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老太太压低声音问。 “什么意思?”肖泽凯不明所以道。 “骆轻尘京城那套房子卖了两千多万,买御园只花了一千多万,剩下的那几百万呢?”兰话梅问。 “骆轻尘跟您说的?”肖泽凯问。 兰话梅点头。 “妈,您忘了那钱是舅舅借给我买房的?您说的……”肖泽凯压低声音提醒道,好像怕隔墙有耳。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少跟我装,钱究竟在不在你那里?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我们把钱拿去投资了。”肖泽凯淡淡道。 “你们?锦然知道你有这笔钱?”兰话梅问。 见儿子点头,兰话梅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听过‘财不外露’这四个字?” 别人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多危险!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第20章 叫他如何取舍 “可是锦然不是外人,她是我孩子的妈,也是市长千金,肯定不会贪图我那点钱。”肖泽凯不以为然道。 “人心隔肚皮,你爸还是行长呢,我们家还不是一贫如洗。”兰话梅白了儿子一眼道。 “行长跟市长根本没有可比性,妈,您今天找我回来就说这个?”肖泽凯有些不耐烦道。 “你跟锦然还不是夫妻,就算你们结了婚,那钱也是你的婚前财产,你可看紧了,钱是人的胆,你小子可别犯傻!”兰话梅道。 “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肖泽凯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两下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那钱还在你手里?到底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肖泽凯微笑着竖起左手食指在亲妈眼前晃了晃,没说话。 “什么?只剩下一百万了?两年时间你就花了三百多万?”兰话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妈,别激动,后面再加一个零。”肖泽神秘一笑。 “什么?加一个零,一千万?”兰话梅吃惊道。 肖泽凯看自己母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靠近她耳语道: “妈,我的三百多万,加上锦然的一百多万,一共五百来万,放在一起投资,现在已经快翻翻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你们把钱放在哪里了?”兰话梅一听他们的钱放在一起,警惕道。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和锦然都是学经融的,她在华尔街做过一年的操盘手,我们都是专业的。” “要不了两年,我就能让骆轻尘刮目相看,我根本不屑分她的财产。”肖泽凯道。 兰话梅看到儿子得意的神情,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锦然的身份,和她肚子里怀着他们肖家的骨肉,她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儿子,你跟锦然说一下,安排我和她父母见一面,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兰话梅思考了一下道。 “您放心,我最近都住在他们家,他们肯定比我们着急。”肖泽凯安抚道。 “她父亲说了,等我把婚离了,我们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商讨结婚的事,锦然不要咱家一分钱彩礼。”肖泽凯喜滋滋道。 这个傻缺货是不是忘了,他全部家当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了,全家人都被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和那女人画出来的大饼拿捏得死死的。 “阿凯,这一周又快过去,骆轻尘每天早出晚归,压根不提离婚的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兰话梅问。 肖泽凯心想:她早出晚归也罢,让赵妈有意当着大家的面诬陷他不能生育也罢,无非都是她放不下他,有意逃避离婚的借口。 这也怪不得她,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的,这两年她对我们全家真挺好的,现在想想,古代三妻四妾也挺好的……” “妈,您说什么呢?”肖泽凯吃惊地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怎么不着急找她离婚呢?锦然马上就显怀了吧?”兰话梅说到这里停了,盯着儿子等他接话。 “这件事情对轻尘来说确实太突然了,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吧。”肖泽凯目光有些涣散地望向窗外,思绪有些杂乱道。 他以前是那么喜欢骆轻尘,她的纯真无邪,她的安静柔弱,她的清丽脱俗,就连她不能生孩子也不妨碍他喜欢她。 只要看到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轻轻漾开,他心头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那时候,他觉得她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父母和哥哥出事后,他目睹了她的悲伤与脆弱,她梨花带雨被他拥入怀中,她一袭黑衣弱不禁风站在他面前,他就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见到锦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变了,她的果决与自信,她的热情奔放,她的明艳动人,她在床笫之间的风情万种…… 他全都喜欢。 是她将他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还要为他生儿育女,这些他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一个能为他生儿育女,一个能让他不奋斗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是,一个不奋斗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母亲猜的没错,如果在三妻四妾的年代,他很乐意把她们两个都据为己有。 一个在家做他坚实后盾,一个在外和他齐头并进。 一个是他的提款机,在外打拼失败后的退路。 一个帮他传宗接代,退休后儿孙绕膝的欢愉,老有所依的保障。 有钱有权,天下无敌,叫他如何取舍? 肖泽凯,你想得太美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亲爱的,你还在御园吗?跟你妈聊得怎么样?”下午,锦然见肖泽凯还没有回来,便发信息问。 “聊得挺好的。”肖泽凯回复。 他陪老母亲吃了一个午饭,又在弟弟的卧室睡了一个午觉,此刻还躺在床上回复信息。 “你们想到离婚的好办法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说?”锦然问。 肖泽凯看着这条信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没意识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觉,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有些奇妙。 但他意识到自己想见骆轻尘,在御园吃午饭,又在弟弟房间午睡,现在还懒洋洋躺着不愿意起床,他在等她回家。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复?”锦然又发来信息。 “在听妈发牢骚,我在这边多陪她老人家一会儿,顺便等骆轻尘晚上回来,再跟她谈谈离婚的事。”肖泽凯回复道。 “好,那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只有你和她离婚后,我们才能安心干事业。” “但也不要因为着急离婚,就忽略了你妈和妹妹的感受,到时候她们要是找我闹,我可吃不消。”锦然道。 肖泽凯发了一个“ok”的手势,便结束了聊天。 第21章 诉讼离婚 晚上八点,骆轻尘回到御园,见肖泽凯在客厅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她有些意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兰话梅,再没见到其他人。 “轻尘,听妈说你最近早出晚归忙得很,要注意身体啊,看你越来越瘦了。”肖泽凯坐起身子,关切道。 “你今天怎么有闲心跑我这儿来观察我胖瘦?就不怕你孩子的妈生气?”骆轻尘淡淡道。 “我就是为了孩子妈才在这里等你回家的,你什么时候签我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肖泽凯问。 “要么按照我的那份协议签,要么起诉我。”骆轻尘冷声道。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离婚才这样故意拖着的?还有那天你让赵妈当着大家的面诬陷我不能生育……” “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要觉得这么理解你心里会舒服些,随你便,我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道。 她说完拎着那把黑伞提步朝楼上走去。 协议离婚这条路走不通,肖泽凯最终还是接受了锦然和母亲的意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 他们笃定,另外一份《离婚协议》肯定早就和王安逸夫妻一起葬身火海了。 他们觉得只要房子,不跟骆轻尘分其它财产已经算他们高风亮节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肖泽凯是过错方,法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判他净身出户。 见肖泽凯同意起诉离婚,锦然暗自窃喜 :骆轻尘,这次我要让你对肖泽凯彻底死心,对男人彻底死心! 你们认识十几年又如何?骆家富可敌国又如何?你在他心中还抵不过一个孩子的份量。 伤心吧?痛苦吧?那都是你的命! 几天后,骆轻尘收到法院的传票,开庭当天,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出现在庭审现场。 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使她那张小脸显得更加瘦削。 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略带忧郁的乌眸,瓷白的肌肤未施粉黛,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清丽。 “被告,你同意离婚吗?”审判员问。 “我同意。”骆轻尘毫不犹豫点头回答。 肖泽凯听她如此爽快回答,愣了一下,眸色沉了沉,内心有些失落。 “既然你们都同意离婚,为什么还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呢?说说你们各自的诉求吧。”审判员说。 骆轻尘看了看自己的律师,紧抿嘴唇不说话,小巧的鼻子轻轻吸了一下,好像要感冒的前奏。 冯律师简单铺垫陈述一番后,甩出几段音频和照片,都是肖泽凯出轨的证据。 穿着黑色制服,一脸严肃的四十来岁的女书记员边听边皱眉。 其间她还抬眼看了肖泽凯几次,脸上升起一丝鄙夷或者说是厌恶的神色,当她的目光转向骆轻尘时,又将鄙夷转换成怜惜。 骆轻尘的辩护律师陈述完毕之后,轮到肖泽凯的律师替他辩护。 他首先代表当事人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并转述了自己当事人对被告的歉疚,并诚恳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肖泽凯还当庭向骆轻尘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写满诚恳与歉意。 随即,他的律师话锋一转,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煽情词藻,道出了男方出轨的迫不得已理由: 【女方不仅不能生育,还不愿意过夫妻生活,以及他的当事人肖泽凯一个人远在国外的孤单与凄楚,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妻子?】 前面的一串煽情表演结束后,原告代理律师话锋一转道。 “海城市中山路这套房子和这两年被告手中持有的骆王集团股份分红,都属于夫妻婚后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有权提出分割。” 在法官让原告方出示夫妻婚后共同财产证据时,肖泽凯的律师不紧不慢拿出早就搜集好的一系列数据。 “去年一年骆王集团的利润营收是一千一百亿,去掉员工工资,税收等七七八八的支出,怎么得有个五六百亿吧?” “我们就以三百个亿的净利润来算,被告持股百分之五,一年分红也有十五个亿,两年就有三十个亿。” “这些都是他们结婚两年的夫妻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理应分到一半,由于我的当事人是过错方,我们愿意做出适当让步……” 我的乖乖,这是抢钱来的吧? 一点丈夫的责任没尽,拿着老婆的钱在国外和情人鬼混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带着情人和孩子回来分人家十五亿,简直太不要脸了! “以上所有数据在全国财经报和海城本地财经频道都有详细报道,跟骆王集团财务部数据也完全对得上,请审判员和书记员明查。”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陈述完后,审判员和书记员交换眼色后又附耳交流了几句。 台下的锦然和兰话梅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好像十几个亿已经到她们口袋里了似的。 付景鱼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旁交头接耳的小三和老太婆,气不到一处来气,恨不得把这两人揪出去。 她想起昨晚电视剧里的小三理直气壮在原配面前说的那句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想顶着莎老头的这套强盗逻辑来做男盗女娼的事老娘管不着。 敢到骆骆面前来招摇撞骗,老子咒你们有钱都没命享受。 “被告,听了原告的陈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审判员问。 “我们这里有一份《婚前协议》,是我当事人的父亲,也就是原告的岳父和原告在两年前签订的。” 骆轻尘的律师起身将协议递给审判员。 闻言,肖泽凯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向观众席上看去,锦然也有些不淡定了,但她强做镇定,给他一个“别慌”的眼神。 “这份《婚前协议》说的很明确,你们结婚的前五年,无论以什么原因离婚,原告肖泽凯都无权分割被告骆轻尘的婚后财产……” 审判员的声音在继续,肖泽凯思绪却飘到两年多前,岳父跟他沟通后签订这份《婚前协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初他觉得结婚前五年对骆轻尘忠贞不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没想到出国才一年多,他就出轨了,是他太高估自己对骆轻尘的感情,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第22章 我明天就去撤诉 “原告,既然你们早就签订了这份《婚前协议》,今天为什么还要提出分割一半财产?”审判员对正在愣神的肖泽凯说。 见肖泽凯没反应,代理律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对律师说:“能不能休庭十分钟?” 律师心领神会,转头对审判员说:“我当事人对这份《婚前协议》有异议,是否可以申请休庭十分钟,商量一下再回来?” 审判长同意休庭十分钟。 骆轻尘跟律师低语几句后,离开被告席朝卫生间走去。 付景鱼紧跟其后,刚想跟骆轻尘说几句话,发现锦然跟了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份《婚前协议》是假的。”锦然盯着骆轻尘的脸,冷声道。 付景鱼心虚地看了看骆轻尘,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淡定地睨了锦然一眼。 冷冷道:“小三来原配离婚庭审现场做旁听,还明目张胆质问原配,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这小三还是市长家千金,那就更劲爆了,肯定能上新闻热搜!”付景鱼附和道。 骆轻尘轻笑一声,不再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大步走进卫生间。 “你别以为自己会模仿阿凯的笔迹,就可以在我面前嘚瑟,骆轻尘,你真觉得这样就能以假乱真?”锦然跑上前抓住骆轻尘的胳膊道。 “以假乱真的是你吧?”骆轻尘朝锦然的腹部看过去,脸上露出不屑和轻蔑。 她继续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纸包不住火,小心被肖家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锦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虚道。 “放开我,我不想跟孕妇拉拉扯扯,如果不小心把这孩子搞没了,那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 说罢,骆轻尘挣脱她的手,快速闪进厕所隔间。 付景鱼还在一旁担心她模仿肖泽凯笔迹的事穿帮,完全听不懂骆轻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厌恶地看了锦然一眼,真想揪住这女人的头往墙上撞。 她长这么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比昨晚电视剧里那个小三还无耻嚣。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肖泽凯的律师当庭陈述道:“我的当事人从未签过《婚前协议》,对被告出示的这份《婚前协议》予以否定,还请审判长和各位审判员明查。” 肖泽凯死不承认自己签过什么婚前协议,骆轻尘则一口咬定这份协议就是他亲笔签名。 肖泽凯律师问:“如果这份《婚前协议》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大家看呢?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意欲何为?” “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想和原告协议离婚的,谁知道原告明明手持这份《婚前协议》,还想通过诉讼离婚分割不属于他的财产。” “既然出轨的人都不顾及颜面,我们还怕什么?不如看看他怎么演戏。”骆轻尘的律师讥讽道。 这场庭审结果是休庭一段时间,等待笔迹的司法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开庭。 “司法鉴定需要多长时间出结果?”肖泽凯问。 “需要一个月左右。” “需要那么长时间?”肖泽凯愕然,但看到锦然点头,他只能同意一个月后再开庭。 出了法院大门,付景鱼拉着骆轻尘朝他们的车走去。 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问:“骆骆,怎么办?你认不认识笔迹鉴定那边的人?” “今天中午我请你和律师吃饭,鱼哥,你想吃什么?”骆轻尘边说边示意她跟上冯律师的车,今天付景鱼是她的司机。 “骆骆,他们要做笔迹鉴定,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付景鱼问。 “真经不怕火炼,放心吧鱼哥,这份协议是真的,小心开车。”骆轻尘拍拍付景鱼的肩膀笑道。 “真的?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刚才吓死我了。”付景鱼长舒一口气道。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担心地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泽凯明明手里有一份《婚前协议》,他们为什么还非要进行笔迹鉴定?” 莫不是想在协议上动手脚?市长的权利很大的…… “别担心,你刚才不是听审判员说笔迹鉴定需要一个月左右吗?你觉得锦然的肚子等得了这么久吗?”骆轻尘淡定道。 “加急十几天就可以,何况人家老爹……”付景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们准来找我。”骆轻尘微淡定道。 不出骆轻尘所料,三天后,肖泽凯的电话打过来了,“轻尘,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见面聊聊。”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骆轻尘淡淡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见面聊吧。”肖泽凯坚持道。 “如果是想谈离婚的事,你还是直接找我的律师谈吧。”骆轻尘说着就要挂电话。 “骆骆,别挂电话,我就想跟你当面聊聊,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算我求你了。”肖泽凯放低姿态道。 晚上七点,骆轻尘推开咖啡厅门,就看见肖泽凯坐在靠角落的一张餐桌旁,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一杯不加糖的拿铁?”见骆轻尘落座,他问。 “一杯白开水,有什么话快说,我晚点还有事。”骆轻尘面无表情道。 肖泽凯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神情,像是在极力回忆他们的过往,又像是在酝酿感情。 出门前,锦然一再叮嘱他今天来要先跟骆轻尘打感情牌,拣一两件最甜蜜最让对方感动的事来说。 但他始终没想出自己做过什么让骆轻尘感动的事,甜蜜的事倒是有,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启齿。 “骆骆,我们休战好不好不?”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直奔主题。 “是你起诉我的,反倒叫我休战,可笑!”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非要来这么一招,是付景鱼模仿我的笔迹签的吧?”肖泽凯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 “你自己跟我爸签的协议,心里没数吗?”骆轻尘冷笑道。 “我也不说什么股份分红了,你只要同意把御园给我,我明天就去撤诉,好不好?”肖泽凯软言软语道。 第23章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 “御园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还有买御园多出来的四百多万,我也要一并追回来!”骆轻尘语气坚定道。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妈毕竟陪了你两年,你就忍心看我拖家带口流落街头?”肖泽凯卖惨道。 “放心,市长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婿流落街头的,你很快就会飞黄腾达了。”骆轻尘认真道。 “你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飞黄腾达了,到时候说不定你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你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恕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看她语气如此坚定,又走得那样决绝,肖泽凯便猜到她手里的那份《婚前协议》肯定不是假的。 肖家母女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锦然也气得牙根疼。 她想嫁给肖泽凯,就是料定他可以分到骆轻尘的一半婚后财产,她怎能甘心肖泽凯净身出户? “锦然姐,不如让你爸找人在鉴定结果上做做手脚?”肖泽灵小声说。 见锦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她又说:“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甘心吗?那可是十五个亿呀,现在的孩子花销可大了……” “就是,就算为了我大孙子,我们也该博一博。”兰话梅附和道。 肖泽凯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锦然则摸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腹部,低头沉思,骆轻尘那女人,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呢? 难道不能生育的人真是肖泽凯?不可能这么巧吧?好在肖家人脑子一根筋,并没怀疑这孩子。 万一把骆轻尘逼急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肖家人,那十五个亿跟她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见她沉默不语,肖泽瑞以为这女人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赶紧说:“二姐,你就别给锦然姐出这种馊主意了,如果事情穿帮了,你和妈一点事都不会有,市长大人可就……” 对,不能为了他们家这个烂摊子,毁了父亲的清誉,到时候自己就真成街头巷尾谈论的笑话了。 “阿瑞说得对,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能做。”脑子清醒过来的锦然赶紧道。 “不行,我不甘心,我们陪骆轻尘生活两年,这两年若不是我这个婆婆对她关怀备至,恐怕她早就见她爹妈去了。”兰话梅说。 兰话梅说的是大实话,这两年他们在御园确实相处得很好,但感情都是相互的,她怎么就不说说骆轻尘对他们全家人的好呢? “我在御园住习惯了,阿凯,你再跟骆轻尘好好说说,我们只要御园,其它什么都不要,反正她有好多房子。”兰话梅又说。 “我都跟她说了,她不同意。”肖泽凯无奈道。 “她既然这样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阿凯,下次开庭把那你跟表舅写的那张借条带上,横竖都是净身出户,不如搏一搏。” “对呀,哥,我赞成妈说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要从御园搬走就没地方住了,我可不愿意回老房子跟姐夫他们挤。”肖泽灵说。 最后,他们决定凭着那张借条再搏一把,只有肖泽瑞在一旁无奈摇头,默不作声。 借条的事虽然是锦然之前在兰话梅和肖泽灵跟前旁敲侧击的结果,但今天她却有些沉默,她怕骆轻尘把孩子的事告诉肖泽凯。 她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心却是万般不甘,如果肖泽凯真的净身出户,那自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她确实喜欢肖泽凯这个纯情帅气的小奶狗,但她更看中他骆王女婿这个身份。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那女人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就都变成你们的了?” 听到年轻男人压着嗓子说出这句阴狠的话,她抬头望着半明半暗中那张二十出头的面庞,那人嘴角轻扯,露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 “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和爸,只要你点头,我就立马让人去办,只是你要出点钱……” 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 这样才出现了前面肖泽凯约骆轻尘当面聊的那一幕。 “你进去跟她聊,我在车上等你,别紧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尽力而为就好。”锦然说。 她坐在车里目送肖泽凯走进咖啡厅,几分钟后,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视线内,随即见一个娇小矜贵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骆轻尘,确定她确实未带保镖和司机后,锦然低头发了一个信息。 骆轻尘的身影刚消失在咖啡店大门里,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闪身消失在那辆红色法拉利车底。 骆轻尘从咖啡厅出来后,直接驱车回御园,车顺利通过第一个绿灯,当她到第二个十字路口踩住刹车时,那辆红色法拉利却不受控制地窜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她心中一慌,随即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开车上路时,哥哥坐在副驾室教她刹车失灵的应急措施。 她立即稳住方向盘,观察前方路段,打开双闪并不断鸣笛,周围的车辆和行人发现她的车出现故障后,便主动给她让路。 幸好御园位置有些偏僻,路上车辆行人并不算多,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先将高速档挂到低速档。 由于她脑袋正在高速运转,极力回想着下一步的应急操作,不小心转到了一条更偏僻的路上,错了就错了吧,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待车速减下来后,她再用另一只手勾住电子手刹车开关不放,当车辆终于慢慢的,稳稳的停在路边时,她全身虚脱,扒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险象里时,却不知另一波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一辆灰色贴牌车正飞快驶来,车里坐着四个身穿黑色衣裤,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而已,用得着我们四个大男人一起出手吗?”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发现刹车失灵却没有惊慌失措把车开翻,也没有撞到任何车辆行人,而是稳稳将车停住,我看这小丫头不简单,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另外一个男人说。 “别废话了,等一下警察来了我们就无法下手了。” 话音刚落,四个手持棍棒,眼中满是杀气的男人齐齐朝那辆红色法拉利走去。 四个男人站立在法拉利车两侧,分别守住驾驶室和副驾室车门,厉声呵斥车里的女人滚下来,否则他们就要破门而入。 骆轻尘一脸惨白,用无助又可怜的眼神看着矗立在驾驶室这边的两个男人,嘴里低声嗫嚅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都以为她是在哀求他们,看着漂亮女人花容失色的楚楚可怜模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邪淫之色。 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骆轻尘一手握紧旁边的黑伞,一手轻轻扣动开车门按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哎呦……”那两个男人发出一声唉叫,齐齐跪在地上,躬身捂住自己的膝盖,一脸痛苦表情。 “小心!她伞上有暗器!”见另外两个同伙向车尾处的骆轻尘靠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提醒道。 第24章 垂死挣扎 骆轻尘拎着伞,左躲右闪,时不时来个前空翻或者后空翻,从地上跳到车顶,又从车头窜到车尾,跑得那两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那两人过去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欲驾车逃之夭夭。 骆轻尘右手一挥,从掌心飞出几颗弹珠,直击男人腿窝处,两声惨叫后,四人齐齐跪倒在地。 咖啡厅门口。。。。 骆轻尘离开后,肖泽凯和锦然也驱车前往御园,那娘母几个还在家等他们这边的消息。 得知骆轻尘的强硬态度后,兰话梅和肖泽灵免不了又是一顿子牢骚和恶毒诅咒。 而锦然却出奇的安静,她一语不发坐在肖泽凯身边,满心都是那辆红色法拉利翻车或者与其它车相撞后爆炸的惨烈场面。 “我看只有用那张借条保住御园了,锦然姐,你觉得怎么样?”肖泽灵问。 “啊?”肖泽凯用手拐了身旁出神的女人两下,锦然才如梦方醒,一脸茫然道。 “锦然姐,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了,该不会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吧?”肖泽灵奇怪道。 “哦,没有,就按你们说的办吧。”锦然有些心不在焉道。 肖泽凯见状,马上就跟他的代理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商量好了,让对方帮忙申请下周重新开庭。 直到肖泽凯和锦然离开御园,都没见到骆轻尘回家,锦然的手机也未曾传来任何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她不敢联系那人。 心想: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那人十万元定金而已。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找了个借口给肖泽灵探听消息,才知道昨晚他们刚离开不久,骆轻尘就被司机送回来了。 虽然没见什么红色法拉利,但人确实是毫发未损的,一早她又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多久,那人就让锦然准备钱,可能要按照失败那套方案来善后。 因为那四人昨晚被警察抓走了,他那人也联系不上他们。 他们之前说好的,如果事情办成,锦然就给他们一千万,如果事情败露,就只给他们一百三十万。 顶包那人得一百万封口费,可能要进去待几年,另外三人一人十万,估计他们顶多算无知跟随者。 一想到什么事没办成,还白白损失一百多万,还给自己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锦然心中就十分烦躁。 她哪里也不想去,生怕就被骆轻尘发现什么端倪。 三天后,离婚庭审现场,锦然没有去。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原告又愿意主动放弃财产,你们又没有孩子,那还有什么好调解的?直接协议离婚岂不更简单?”有人小声道。 “因为我的当事人想要回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而被告不愿意。” “这套房,是我的当事人借钱买的,理应属于我的当事人。” “我的当事人已经主动放弃其它财产分割,被告是否也能退一步?主动放弃这套房子呢?”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边说边拿出两年前的借款凭证递给审判长看。 那位四十来岁的书记员又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一眼骆轻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站在女人和受害者的立场,这位书记员认为,即使房子是男方买的,女方要求分割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作为骆王集团的千金,不差钱的主,何必在这里被人羞辱?还是赶紧甩掉渣男,及时止损更好。 被过错方分走一半财产的离婚案也不在少数,既然这男人主动放弃财产分割,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何不见好就收? 几道异样的目光直射向骆轻尘,像x光一样穿透她那瘦削的身体,企图看清骆王集团小公主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骆王集团千金都那么有钱了,何必揪住一套房子不放?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不想跟丈夫离婚吧?” “人家都主动放弃分割她十几亿的财产了,她还抓着一套房子不放手,再说那房子是肖家人借钱买的……” “她不缺钱,缺的是人,一看就是不想离婚……” 旁听席上的几个人不知道是谁叫来的,他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很小,但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对骆轻尘有些不屑。 一看台上台下的人都偏向自己,肖泽凯便用充满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即将成为前妻的骆轻尘,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旁听席上的兰话梅和肖泽灵也是洋洋得意,想让他们搬出御园,门儿都没有。 “如果今天被告还是不同意搬出位于海城市,中山路一百八十八号的这套房产,我的当事人将重新要求分割夫妻婚后所有共同财产。”肖泽凯的律师正色道。 法官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骆轻尘和她的代理律师,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的被告方律师开始反击了。 “审判长,我们对原告的这张借条有异议,这张借条上所说的两千一百万是我当事人位于京城xx区xx路xx小区xx栋xx号房的出售款。” “两年前我的当事人刚失去父母,正处在极度悲伤中,所以全权委托她的新婚丈夫,也就是原告肖泽凯,去跟买方接洽。” “请看,这两千一百万是分两笔转入原告账户的,一笔是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一笔是从xx银行转入的贷款。” “而海城这套房的一百万定金是我当事人交的,尾款是从这两千一百万中支付的,交完尾款后还剩下四百多万。” “也就是说,原告的借条是伪造的,我们有借款人,也就是京城那套房的购房人兰振亭先生的录音和字条为证,这次,我的当事人想将那四百多万一并追回。” 听完骆轻尘律师的陈述,审判长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他的代理律师。 严肃道:“原告,既然被告方对借条提出异议,我们会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我儿子只是离个婚而已,为什么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兰话梅在旁听席上嘀咕道。 这时,见骆轻尘在冯律师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即向法庭申请发言,审判长点头示意他说。 “审判长,我们对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没有任何异议。”被告方律师道。 离婚诉讼案和虚假诉讼罪是两个不同的案件,前者是民事案件,可以由法院判定。 捏造假借条属于后者,是刑事案件,所以需要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虚假诉讼罪指双方当事人恶意串通,虚构民事法律关系,提起民事诉讼。 意图通过民事裁判,逃避合法财务,或者侵犯他人合法利益,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根据《刑法修正案九》以捏造事实提起民事诉讼,妨害司法秩序或者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肖泽凯默默听着审判员的提醒陈述,时不时用目光扫视审判席上的人,见他们都沉着脸,频频点头,他的心越来越沉。 骆轻尘也默默听着,回忆着…… 当初冯律师为了借条的事联系借条上的借款人兰振亭,对方一听是借条的事,就把电话挂了,后面就一直不接电话。 冯律师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京城,经过几番周折才见到兰振亭。 他把上面的《刑法修正案九》陈述一遍后又把自己经手过的真实案例中的其中一个视频给对方看。 兰振亭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慌了,又听冯律师说:“听说你是骆王集团京城分公司一个中层管理,每个月工资供房贷还绰绰有余吧?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会怎么样?” 兰振亭此时才真正慌了,他是兰话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初是通过肖行长引荐进入骆王集团,凭自己的实力才干到现在的。 前一阵子兰话梅对他说:“振亭,看在你姐夫当初帮助过你,两年前你买这个房子,你侄子又便宜你那么多钱的份上,帮我们签个名字就行。” “姐,这……你儿媳妇可是骆王集团千金,我怕到时候我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兰振亭为难道。 “嘿,一个死了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手头上也没有权利,再说我们阿凯跟她离婚,本来就有权利分她的一半财产,这张借条可能根本用不上,只是有备无患。” “我们阿凯说不定能分到骆王集团一半股份,等阿凯进入骆王集团董事会,就提拔你做京城分公司一把手……” 经过兰话梅的软磨硬泡和一顿子糖衣炮弹轰炸,兰振亭就稀里糊涂在借条上签名盖章,事后内心也有过一些不安。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签了个名字,又没从中谋取任何利益,多大点事儿,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如今听到冯律师解释后,才想到自己都还在供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借给别人?银行流水一查就清清楚楚,公安机关又不是吃素的。 “其实公安机关通过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就可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请你帮我们录这个视频说明事情原委,只是想留个后手,顺便帮你撇清关系……” 兰振亭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后,当即同意了冯律师的请求。 庭审现场。 原告律师神色沉重地摇摇头,低声责怪当事人没对自己说真话。 肖泽凯也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座位上,眼里满是愤怒与后悔,他用怨怼的眼神瞟了母亲和妹妹一眼。 兰话梅也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心中还是万分不甘,她始终觉得兰振亭不可能出卖她,只要他们双方都抵死不承认,御园就是他们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借钱给他们的兰振亭都还没露脸,也没说一句话,法院为什么就要把自己儿子移交公安机关呢? 她还想请求法院打电话给兰振亭,却见儿子阴沉着脸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怒气。 “原告,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接下来我们就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你们的这场离婚诉讼案今天就可以结案……” 审判长的话音还未落定,兰话梅就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妈,你怎啦?”肖泽灵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身上。 第25章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 “审判长,我们申请休庭十分钟。”肖泽凯的律师说。 休庭后,双方达成庭外和解,肖家人同意尽快搬出御园,骆轻尘同意把那四百多万送给兰话梅…… “阿姨,为了感谢这两年你们对我的照顾与陪伴,以及肖叔叔和我父母的情义,肖泽凯手里那四百多万我就送给你了,你可以拿这些钱在海城买一套房子……” 骆轻尘对刚醒来的兰话梅说,至于她要怎么从锦然手里拿到这笔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当肖泽凯和肖泽灵搀扶着老娘走出那扇庄严的大门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他脸上的乌云染成了灰色。 逆光而立的女人并未觉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站在台阶下笑盈盈向他招手,锦然在家坐卧难安,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亲爱的,怎么样?”她迫不及待问朝她走过来的小肖泽凯。 男人漠然将手里的小红本递到她手里,视线却转向刚跟他办完离婚手续的前妻。 “真好,终于离了!”锦然挽着男人的胳膊道,终于把这男人抢到手了。 “让骆轻尘今天就搬出去,这样我们明天就能搬进御园了!”她依旧没发现男人的异样,还拿着离婚证自顾自念叨着。 肖泽凯的注意力一直在骆轻尘身上,压根没听见锦然在说什么。 接受不了哥哥净身出户,自己也要搬出御园的肖泽灵,在看到骆轻尘那边传来的刺耳笑声后,情绪终于失控了。 “骆轻尘,你别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因为不能生孩子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就是钱再多也没用。”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以后你休想找到像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肖泽灵冲骆轻尘喊道。 锦然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已经被低气压包围,身边的男人面色阴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骆轻尘跟前。 车旁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浅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正朝她走去。 “骆骆,恭喜你恢复单身!”休闲装“男人”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骆轻尘,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骆轻尘,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的?”正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的兰话梅,此刻冲到两人跟前,怒不可遏道。 两个保镖立刻过去拦住老太太。 骆轻尘没理她,和休闲装“男人”勾肩搭背朝车后座走去。 “骆轻尘,你站住!”肖泽凯冲上去准备拉前妻,还没等保镖出手,一把黑伞已经顶在他胸前。 “肖泽凯,不认识我了?”休闲装“男人”摘下墨镜,笑盈盈道,笑容里带着些痞气。 “付景鱼,怎么是你?”肖泽凯吃惊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才见过,今天只不过换了个发型,戴了副墨镜你就不认识我了?”付景鱼戏谑道。 没错,休闲装“男人”正是前几天还在庭审现场的观众席旁听的肖泽凯的高中同桌付景鱼。 由于中学时她喜欢留短发,穿着打扮也很中性,性格也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经常被幼儿园的孩子叫作哥哥。 她比肖泽凯大一岁,那会儿肖泽凯和其他同学都喜欢叫她小鱼儿,但她逼他喊她鱼哥,还教他怎么回绝女生的追求,并代他回复过几次情书。 “那份《婚前协议》是你们伪造的吧?”肖泽凯还死鸭子嘴硬道。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泽凯身后的锦然,厌恶道。 她不想再跟这群蛆虫纠缠,便拉着付景鱼的手,一起钻进车里。 “骆轻尘,别以为我们离婚了,我就不能再告你伪造协议,你等着……”肖泽凯拍着车门虚张声势道。 司机发动油门把他甩在后面。 “真是跳梁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卑鄙下流和那么点可怜的自尊还在演戏。”冯律师摇头腹诽道。 “鱼哥,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发型刚做的?比之前短了些,不过还蛮帅的。”骆轻尘打量着身边的付景鱼问道。 对方用手摸了一下右鬓,头也朝右边甩了一下,冲她挑挑眉说: “帅吧?咱也不输男人,愿意填补你的空窗期。” “比以前更帅,更型了!”骆轻尘想起中学时代的付景鱼,也是一副男孩子模样。 前几年她突然留起了长发,穿起了女装,可能是为方宙宇他爸做的改变吧? “骆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接你?他要真告你,法院会不会重新判?”付景鱼话锋一转问道。 “不会,他愿意做跳梁小丑,没人管得着,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你下午早点去接小宇。”骆轻尘微笑道。 “真的吗?这接二连三的剧情反转,骆骆你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他们花钱雇凶暗算你的,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协议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借条的事又是怎么搞定的?”付景鱼发出五连问。 “回头再慢慢解答你的疑问,和那份协议放在一起的还有这个。”沉默了一会儿,骆轻尘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旁边的人。 付景鱼从薄薄的信封里掏出一张对折好的信签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承诺书。 承诺书 考虑到肖泽凯和我女儿骆轻尘年纪尚小,思想,行为,心智等各方面还不够成熟,故此今天让肖泽凯签订一份《婚前协议》。 我同意他们二人领完结婚证后一起出国留学,等他们五年的硕博连读结束归来,那时他们不但学到了知识,年纪也长了五岁,各方面也会更成熟。 到那时,如果他们依然相爱并决定共度余生,我就同女婿肖泽凯解除这份《婚前协议》。 并把骆王集团交给儿子骆轻舟和女婿肖泽凯共同打理,女婿同儿子享受同等待遇。 我也会赠送女婿相应的股份,具体要看五年后的情况而定。 本承诺书一式三份,我太太骆珍妮和儿子骆轻舟各持一份,还有一份封存在我和女儿骆轻尘的秘密基地。 我们暂时不打算告诉女儿女婿有这份承诺书的存在,五年的时间和那份《婚前协议》,算是我这个老父亲对女婿的考验,希望他经得起考验。 承诺人:王安逸 xx年xx月xx日 付景鱼看完这份《承诺书》陷入了沉思,打心底里羡慕骆轻尘有这样的好父亲,而她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能为她这个女儿谋划未来?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也真心疼骆轻尘,失去如此好的父母,小姑娘内心该有多凄惶啊。 自己的父亲虽然不好,但他还在,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会因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内心或许会升起一丝柔软……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他一定会后悔的……”付景鱼说。 第26章 看了承诺书后 “骆骆,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付景鱼指着放在腿上《承诺书》问。 “你想干嘛?”骆轻尘问。 “想知道肖泽凯他们娘母几个看到这个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付景鱼幸灾乐祸道。 见骆轻尘不说话,她迅速拍照,并发送给肖泽凯。 此时,肖泽凯正沮丧地坐在副驾室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无奈、灰败、迷茫…… 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失去,真是无以言表…… 突然,手机传出一声信息提示音,他低头一看,是付景鱼发来的一张什么图片。 他点开仔细阅读起来,看完前岳父的《承诺书》,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婚是他自己要离的,诉讼虽说是锦然和母亲推波助澜的结果,但最终是他自己递交的,锦然和孩子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现在婚离了,女人和孩子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觉内心空荡荡的,好似错过了什么。 “谁发的信息?”锦然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肖泽凯赌气似的把手机递给她,像是要让她知道,为了她和孩子,自己放弃了什么。 锦然把车靠边停下,将那张图片上的文字仔细看了一遍,沉默了几秒后,她故作轻松道: “嘿,我当是什么,老话不是说,富不过三代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出五年,我们一定能超越她!” “你们在看什么?”后座的肖泽灵嚷嚷道。 “没什么。”锦然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男人,发动油门重新走起。 “阿凯,给我看看!”兰话梅伸手问儿子要手机。 “哎,妈,您还是别看了。”肖泽凯叹了一口气道。 “快,给我看看!”兰话梅不容置疑道,她心想,凭什么锦然能看,亲妈却不能看? “哥,你这婚离得太亏了!”看完图片上那些文字,肖泽灵忍不住咋呼起来。 见锦然从后视镜里斜睨她一眼,她又慌忙补充道,“锦然姐,我没说你,就是……那个……” 见女儿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兰话梅在心里直骂她蠢,但谁叫这是自己生的呢? 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心中再怎么后悔难过,也得强装笑颜,帮女儿打圆场。 “我们家阿凯这次确实吃亏不小,不过有你锦然姐和锦伯父在,还怕我们不能翻身?” “骆轻尘还算有点良心,说为了感谢我这两年对她的照顾,把那四百多万送给我了,阿凯,我们明天就去看房。”兰话梅道。 “对对对,二三百万首付就可以买四房两厅的大房子,足够我们全家人住了,妈,明天我陪你去看房。”肖泽灵说。 “阿姨,我和阿凯暂时不打算买房,我家有大房子,你可以暂时跟我们住一起,弟弟妹妹可以先去姐姐那里住一阵子。”锦然说。 “为什么不买房?那钱是骆轻尘为了感谢我们这两年陪伴她,才送给我妈的,我和阿瑞都有份……”肖泽灵气呼呼道。 肖泽凯全程沉默,锦然也不想跟她们打口水仗,只顾开车,不接肖泽灵的话。 “锦然,房子可以暂时不买,但你要记得,买房子的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要多带带弟弟妹妹。”兰话梅说。 她想看在孩子和市长大人的份上,先忍忍,回头跟儿子商量商量再说。 “对对对,锦然姐,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你多多关照哦。”肖泽灵赶紧附和道。 锦然嘴上说“那是当然”,心里却对她们翻起了无数个白眼。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肖泽凯的思绪却飘到了十多年前。 十二岁的微胖少年撑着伞走在校园里,突然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背着书包站在屋檐下。 女孩那张好看的侧颜他记得,上周末家庭聚餐时,他偷偷瞄过她几次。 女孩不慌不忙将一只手伸进雨里,豆大的雨滴飘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随即流到她微微窝起的掌心里。 她突然翻过掌心,手指像弹钢琴似的,在空中随雨珠一起舞动起来,纤纤玉手像空中飞舞的燕子,轻巧灵动。 不知怎的,一个成语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 她瘦小的身体在蓝白相间的海军服连衣裙下也显得轻轻巧巧,好像随时都会跟着她上下翻飞的裙裾飞起来似的。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走上去和她打招呼:“你没带伞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刚才逗弄雨珠时的微笑,眼睛如一汪清泉,不经意间流进了他心田。 她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轻轻漾开,在他心湖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情窦初开的少年,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感觉,纯真又美好。 “给,骆轻尘。”没等她回答,他便将手中的雨伞塞到她手里。 他们上周末才在肖骆两家的家庭聚餐上认识,那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是校友,只是以前从未遇见过彼此。 不,应该是见过,只是他们从未留意过彼时,他六年级,她四年级。 “你叫肖泽?”她轻声问。 原来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想,肖家四个孩子名字前两个字相同,只是最后一个字不同,不怪她记不住。 “肖泽凯,你叫我凯哥吧。”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凯哥好。”她仰脸看着他,乖顺地喊了一声。 “我爸让我在学校多关照你,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说你哥在上头。”他指了指楼上六年级的教室道。 “谢谢凯哥。”她暖暖道。 他刚开始叫她“轻尘”,慢慢也跟她家人一样喊她“骆骆”。 骆轻尘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八岁才上一年级,但她聪明好学,四年级上完直接升到了六年级,又从初一跳到初三。 “我好有压力呀,你再跳一级就和我同级了!”少年拍拍胸口说。 “那我努力成为你的学姐吧。”她认真道。 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话锋一转道,“我才不要做你的学姐,我要一直做你的学妹。” 他本科毕业后工作了一年,打算等她毕业后,两人一起出国留学,硕博连读,顺便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准岳父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至此,他都没觉得她是一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人。 只是一看到她那双纤纤玉手和美丽侧颜,他就忍不住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想起这个成语。 “阿凯,你在想什么呢?”锦然见肖泽凯一直沉默不语,柔声问道。 “哦,没想什么。”肖泽凯慌忙拉回思绪道。 他隐隐觉得她身上有些“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潜质,只是她不屑使用它们而已。 锦然这些天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骆轻尘那样一个瘦弱的身躯,是怎么从刹车失灵和那四个男人魔爪中逃脱的? 今天她又站在远处仔细观察了骆轻尘,确实没发现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娇柔瘦削。 她真想跑去问那四个男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根本不敢去,警察肯定正巴不得她露出狐狸尾巴呢。 “妈,你们今天回御园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叫搬家公司过去帮你们搬家。”肖泽凯对母亲说。 “哥,我不想搬!”肖泽灵说。 “阿凯,我们真的要搬吗?”兰话梅问。 第27章 搬家 “最好这两天就搬出来,先搬去老房子,我和锦然很快就能赚到钱买大房子,到时候再接你们过去住。”肖泽凯提高声音说,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不搬出去骆轻尘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再说她那么多房子,我想跟她好好说一下,等你们买上大房子后,我们再搬走。”兰话梅征求儿子意见道。 “妈,别置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最好今晚,最迟明天就搬走,您放心,儿子一定努力赚钱,争取明年就买大房子。” “好好好,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搬。”兰话梅说。 第二天早上,肖泽凯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到御园时,骆轻尘不在,只留下两个保镖和赵妈监督他们搬家。 御园里的一针一线都是骆轻尘购置的,严格说来,真正属于肖家娘母几个的东西不多,他们用的穿的十有八九都是骆轻尘送的。 昨晚骆轻尘跟赵妈交代过了,送给他们的东西由他们拿走,他们自己卧室里的东西,也任由他们拿走。 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里一些不打紧的,小东小西的玩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拿走。 但三楼画室里的东西,尤其是画,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把那间画室上了锁,其实平时也是锁上的,是指纹密码锁。 昨晚,肖泽瑞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他的大行李箱里了,就那么简简单单一箱子东西,不担心会落下什么,所以吃过早饭,他照常上班去了。 而肖泽灵和兰话梅故意慢慢吞吞收拾东西,连卧室的梳妆台、雕花屏风和两把红木雕花椅子她们也要搬走。 “妈,那边房子小,您搬这么多东西回去也没地方放。”肖泽凯提醒道,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骆轻尘买的。 “我用惯了,再说我用过的这些东西,肯定以后也没人会用,扔掉怪可惜的。”兰话梅边说,边指挥搬家公司的人一件件往外搬。 她见没人阻止,就越发来劲了,还准备搬床。 骆轻尘买的东西价格贵,质量好,款式还好看,她寻思着正好把家里那张旧床扔了。 无奈床又大又沉,搬家公司开来的是一辆小型货车,放不下。 “除了床,你们还要搬哪些东西?我打电话叫同事开大货车过来,不过要加一千元费用。”领头工人说。 “啥,要加一千元?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吃了!”兰话梅叉着腰叫道。 那工人斜睨了老太婆一眼,把目光转道肖泽凯身上,赵妈此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想看他好不好意思搬。 “妈,咱们不要这床了,太大太沉,等一下也不好搬上楼,回头我给您买一张比这好的床。”肖泽凯躲开赵妈的视线,对那不省心的亲妈说。 “那你们把这副窗帘给我取下来。”她指着卧室里的那副鹅黄色落地式窗帘对搬家工人说。 搬完卧室里的东西,她又朝楼上走去。 “老夫人,楼上好像没有你的东西了。”赵妈跟在她后面说。 “我上去看看,万一落下什么东西,到时候还要再回来取,我嫌麻烦,也麻烦你不是?”兰话梅边说边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去绕一圈。 把楼上的所有房间都探寻一遍后,她站在三楼走廊尽头的画室门口对赵妈说:“把门打开一下。” “老夫人,钥匙在我家小姐那里,她说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赵妈回答。 “我的老花镜找不到了,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在里面。”兰话梅道。 “老夫人,这间画室平时只有我家小姐一个人在用,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吧?”赵妈反驳道。 “谁说的?我昨天想亲家了还上来看过,兴许老花镜真在里面,我拿了就走,再说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妈见她纠缠不休,就把自己的食指放上去开了锁。 老太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王安逸和骆珍妮的画像时,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她把视线慢慢移到另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模糊不清的莲花躺在模糊不清的池塘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他画得好。 真搞不清骆轻尘为什么喜欢它,锦然居然也说好看。 “妈,您要是把骆轻尘画室墙上那幅莲花画拿回来给我,我给您五万元。”这是昨天锦然悄悄跟她说的。 脑子真是进水了,这幅画还没自己花几百元买来挂在卧室里的那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好看。 “你们帮我把这副画取下来。”兰话梅对门口的两个工人发号施令道。 看在五万元的份上,老太太豁出去了。 “老夫人,这是我们总裁夫人送给女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不能拿。”赵妈赶紧阻拦道。 这幅《睡莲》是骆轻尘十八岁生日时,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 “一幅破画而已,我卧室里那幅画不要了,跟它换总可以了吧?你们快给我取下来!”兰话梅催促搬家工人道。 “住手!你们谁敢动这幅画,我就报警了。”赵妈厉声道。 “赵妈,别那么实心眼,你让我把这幅画拿走,我给你一千元,怎么样?”兰话梅压低声音道。 “不行!”赵妈斩钉截铁回绝了。 “五千……一万总行了吧?顶你一个月工资了,多划算。”兰话梅继续贿赂道。 而此时,赵妈已经打电话把一个保镖叫上楼来,跟在保镖身后的还有肖泽凯。 “妈,您还有什么没拿,赶紧的,楼下工人在催,拖延时间要加钱的。”肖泽凯催促道。 “阿凯,我想要那幅画。”兰话梅指着墙上的画对儿子说。 “那幅画是骆轻尘的,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看的。” 肖泽凯的目光扫过那幅模糊不清的莲花画,视线在前岳父岳母的画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移开,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你把买画的钱给骆轻尘,我就要这幅画,你叫她开个价,我买总行了?”兰话梅软磨硬泡道。 肖泽凯拉起母亲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并示意搬家工人赶紧下楼。 他的脸烫得厉害,都不敢直视身边的赵妈,更不敢告诉自己亲妈,他根本买不起那幅画。 兰话梅见拗不过儿子,眼珠子一转,乖乖下楼去了。 肖泽凯看母亲抱着那幅山水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出御园。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锦然好好搞事业,有朝一日,在骆轻尘面前扬眉吐气。 第28章 深夜的越洋电话 骆轻尘听赵妈讲完他们搬家的过程,心里冷笑一声:不愧是市长千金,抢不到御园,就抢一幅可以换十个御园的画。 当天,骆轻尘悄悄没声息赶回御园,直奔三楼画室,把那幅《睡莲》从墙上取下来,然后把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挂了上去。 那晚,她在画室待到深夜,看看画上的父母,哥哥,再看看那幅《睡莲》,她思绪万千,悲从中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面容,亲情的温度从她指尖直窜到五脏六腑,勾起丝丝缕缕回忆。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手脚冰凉,这点随了母亲。一到冬天,父亲和哥哥就成了她的“暖手炉”。 在寒冷季节,有很多时候她从外面回到家,第一时间会把那双冰冷的小手放进他们温暖的大手里。 如果他们正在做事,她就把手伸进他们温暖的脖颈里。 有时候妈妈把暖手炉塞到她手里,她也喜欢让爸爸和哥哥帮她暖手。 因为那时候,除了温暖,她还感受到他们真真切切的爱。 小时候,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的脚放在爸爸怀里,她的脚就放在哥哥怀里。 起初肖泽凯看到这种情形时,还有点吃哥哥的醋,后来他们混熟了,他便主动要求成为她的“暖手炉”。 初中时,他们经常一起骑单车回家,一到冬天,他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单车后面,把手塞进自己的后背,既可以为她挡风,又可以为她暖手。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有那么多人爱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身材瘦弱,身体发育比较晚,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还是因为她太过安静,一心扑在学习上? 或许是大家看到肖泽凯经常去找她?总之,到了高中还没有什么男孩子追求她。 当进入大学校门,追求她的男生陆续出现,且越来越多时,她已经习惯了有肖泽凯的生活,认为那就是爱情。 当父母把她和肖泽凯的事提上日程时,她也觉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父母出事,放肖泽凯一个人出国,她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会轻易被动摇。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飞得多远,最终都会回到身边。 不孕不育算得了什么?因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 等他回国后,她再想办法配合他治疗,实在不行就做试管婴儿,再不行就抱养孩子。 那些没有孩子的伟人,名人都可以相爱一辈子,他们一样可以。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背叛了她,虽然她很难过,也偷偷流过不少眼泪,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她的手指滑过《睡莲》右下角ude m的名字时,又想起十八岁生日。 母亲送她这幅画时对她说的话: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送你这幅画吗?” 见她摇头,母亲继续说:“因为我喜欢莲花的品格,更欣赏这幅画的作者,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做姑娘时,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专情的好男人,很幸运,我遇见了你父亲,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老板。” 骆轻尘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妈妈继续说:“妈妈把这幅画送给你,一是希望你有莲花的品格;二是希望你能遇到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 “遇见好男人固然很幸运,但妈妈更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和男人,还有别的东西……” “关键时刻,这幅画可能比男人更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都会贬值,但这幅画不会……” “宝贝,你收藏好它,心烦意乱时拿出来看看,想想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想想莫奈和卡米尔的故事。” “想想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想想妈妈的话,可能你就会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母亲不但有大智慧,还能预见未来,难道她猜到肖泽凯有一天会变心? 不可思议,幸亏肖泽凯不是她骆轻尘人生的全部。 想到这些,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眼前这幅赝品,她脑子里依旧能清晰浮现出莫奈和他的“绿衣女郎”。 假亦真时真亦假,人这一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和预料。 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爱自己,才不辜负离她而去,却又时时刻刻不在她身边看顾她的父母。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转辗难眠,以往的事像电影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 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父母、哥哥、外公外婆的、有肖泽凯的,有这两年和肖家娘母几个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清醒,她听到外面起风了,没多久又下雨了,御园一下子搬走几个人,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好想哥哥,他在国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国外治病这两年,她经常联络不上他,他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医生说他失忆了,他忘记谁都可以,怎么能忘记她这个妹妹,现在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血脉亲人。 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的号码,以前经常关机的电话居然通了。 一瞬的激动后,那头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声“喂”,这声音顿时扼杀了她说话的欲望。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她轻声问。 “快了。”他惜字如金道。 “你还好吗?”她问。 “好!”他答。 “哥,我好想你。”她有些哽咽道。 “我也是。”他例行公事道。 这真是骆轻舟吗?真是以往那个疼她爱她,处处让着她,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亲哥哥吗?她流下了眼泪。 “你那边还是深夜,乖,赶紧睡觉,回去之前我给你电话。”可能他感觉到电话那端的女孩在哭,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温度。 就是这一丝的温度,让她泣不成声,她轻轻“嗯”了一声,赶紧挂掉电话。 她可以失去肖泽凯,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哥哥,如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至亲。 第29章 偷偷摸摸的奇葩母女 大火之后,骆轻舟因全身严重烧伤而昏迷不醒,几天后醒过来时就发现他失忆了,后来就被送去m国治疗。 头一年,她特别想念哥哥,想跟他视频通话,但他说怕吓着她,等脸上的伤疤完全修复后再跟她视频。 多次请求被拒绝后,她就不再提视频通话的事,加上两地时差大,经常联络不上他。 即使偶尔联络上他,也因他不记得她,让她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因为血缘关系,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等他完全康复,回来面对面交流可能会更好。 自从肖家人搬走后,骆轻尘偶尔才去晨园看看施工进度。 她有时候在御园安静画画,有时候会邀请付景鱼母子来御园玩。 这期间也去过骆王集团一两次,只是在父母的办公室里安静坐一会儿就走了。 “漂亮姐姐,我能跟你学画画吗?”这天,方宙宇在御园画室看骆轻尘画画后,突然问。 “当然能呀。”骆轻尘扭头看了小不点一眼道。 “骆骆,你别把他的话当真,这小子屁股上有钉子,根本坐不住。” 付景鱼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动症,几乎干什么事都是五分钟热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上次我们去钓鱼,人家小宇还坐在旁边看了我们半个多小时呢。”骆轻尘道。 “那我回头就把画画工具给你买齐,你小子如果半途而废,浪费我颜料,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三四岁的孩子就是要多试多做,这样才能发现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试错的成本就越来越大,不如趁早试错。”骆轻尘说。 付景鱼点头认可。 “小宇,你想不想搬到这里来跟我住?”骆轻尘突然问。 “嗯,我喜欢漂亮姐姐,也喜欢漂亮院子。”方宙宇点头道,眼睛转向妈妈,眼神里满是期待。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你小子……” “鱼哥帅呆了……”方宙宇见母亲作势要打他,赶紧来了一串彩虹屁。 “小宇说得对,鱼哥确实很帅,要不你们都搬到御园来住,陪我度过空窗期?”骆轻尘认真道。 她的大房子需要人气,需要孩子的欢声笑语,她也很喜欢付景鱼母子的性格,所以郑重其事向他们发出邀请。 “那我们就过来陪你住几天,等我妈从我外婆家回来,我们就搬回去。”付景鱼爽快答应。 “嗯,其实阿姨也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这里也有地方住。” “等晨园装修好了,你们也可以跟我搬去那边住,那边比这边大很多。”骆轻尘说。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 “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阿姨愿意,也可以像赵妈一样帮我做事,反正我也打算再请些工人。”骆轻尘说。 “真的?等我妈回来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过来住,我就把我们那套小房子租出去,正好可以减轻我供房供娃的压力。” “谢谢你骆骆,你真是我们的贵人!”付景鱼边说边一本正经向骆轻尘行了一个军礼,方宙宇也有样学样地立正敬礼,随即三人笑作一团。 付景鱼母子第二天就提着行李来到御园,他们远远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扒在门上,鬼鬼祟祟往里瞧,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请问,你们找谁?”付景鱼拍拍老太太肩膀问。 “你是谁?吓我一跳!”老太太没好气道。 来人正是兰话梅和肖泽灵母女,双方虽然前些天在法院门口见过一面,但都对彼此都没多少印象。 “我是骆轻尘男朋友,你们是谁?”付景鱼粗声粗气道。 “男朋友?这小孩呢?”肖泽灵问。 “我儿子,也是骆轻尘的儿子。”付景鱼大大咧咧道。 “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骆轻尘,你开门,你这个婊子,敢给我哥带绿帽子。”肖泽灵边拍门边骂道。 “轻尘,快开门,我……”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雕花大铁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骆轻尘早就从监控里看到这对母女了,付景鱼母子还没出现时,她们俩已经在门口转悠一段时间了。 她们试了指纹解锁,也试了密码解锁,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差叫开锁公司的人来帮忙了。 “鱼哥,小宇,快进来。”骆轻尘亲自给他们开门。 “轻尘,我有话跟你说。”兰话梅跟在孩子身后想往里面挤。 付景鱼上前阻拦,骆轻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对奇葩母女就顺利挤了进来。 “轻尘,我们阿凯跟你十多年的感情,你连他的孩子都接受不了,为什么能接受这个男人的孩子?”兰话梅一进门就理直气壮质问前儿媳。 骆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我高兴我乐意,再说我跟鱼哥认识好多年了。” “什么?你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你还有脸指责我儿子婚内出轨?”兰话梅愤愤不平道。 “骆骆,我爱死你了。”付景鱼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往里走,嘴里阴阳怪气道。 “漂亮阿姨,我也爱你。”方宙宇也趁机挽着骆轻尘的另外一只胳膊道。 “你,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兰话梅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告我们去呀!”付景鱼白了老太婆一眼道,方宙宇也对奇葩母女吐了吐舌头。 “骆轻尘,你婚内出轨,还有脸让我哥净身出户!小心被这对不要脸的父子骗了,一看他们就是软饭男!”肖泽灵骂道。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吃软饭,人家三四岁的孩子不吃软饭怎么活? “你哥才是软饭男,你们全家都是软饭硬吃的货色,哪里来的勇气跑上门来指责别人?” 付景鱼说得也没错,那天骆轻尘在法院拿出那份《婚前协议》,肖泽凯还不死心,非要说御园是他借钱买的。 “我们吃的又不是你的,也不是来你家,你激动什么?我们家轻尘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了那么多,嘴真贱!”兰话梅骂完付景鱼,又对前儿媳谄媚道。 “阿姨,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骆轻尘淡淡问。 第30章 结婚请柬 “轻尘,我们两家好了十多年,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是不是婚内出了轨。” “但我要提醒你,小心被人骗。”兰话梅边说边斜睨了付景鱼一眼。 “谢谢阿姨好心提醒,还有别的事吗?”骆轻尘问。 “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就算看在你肖伯伯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让我们家阿凯净身出户呀,好歹我们陪你了你两年……” 兰话梅正要开启耍赖模式,就被骆轻尘打断了,“那你们的意思?” “我看上三楼画室里的那幅画了,就是那幅莲花画,你能不能送给我?” 兰话梅开门见山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两年,骆轻尘还没有正面拒绝过她,她这个婆婆若是问她要什么,一般都会给。 “您想要那幅画?”骆轻尘吃惊道,表现出一丝迟疑,不舍的样子。 兰话梅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就那么一幅画,你不会舍不得给我吧?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你以前不是说那幅画难看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它了?”骆轻尘明知故问道。 “哎,我觉得莲花的寓意好,出淤泥而不染,我想拿回去挂在家中。” “让锦然每天看看这幅画,向你学习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妻子,跟阿凯好好过日子。”兰话梅一脸真诚道。 “对对对,我妈说得对,我们现在才意识到,锦然勾搭人家老公,真有点不地道。”肖泽灵附和道。 “你们说这话,就不怕锦然知道后找你们麻烦?”骆轻尘问。 她真想知道锦然为了拿到这幅画,承诺给这对奇葩母女多少钱,但她又不能直接问。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肖泽灵道。 “好,看在你们说了大实话的份上,我就把那幅画便宜卖给你们了,你们跟赵妈上楼去拿吧。”骆轻尘道。 “啥?还要钱?”兰话梅一脸不可置信道。 “小姐,那可是你父母送给你……”赵妈正想提醒自家小姐,就被兰话梅打断了。 “买就买,你说说多少钱?”兰话梅问。 骆轻尘看着那母女二人急切的眼神,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元?”肖泽灵问。 骆轻尘摇头。 “一千元?”兰话梅问。 “你们想什么呢?我十万元买来的画,怎么可能一千元就给你们?” “友情价,一万元,如果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要就赶紧走人。”骆轻尘淡淡道。 “小姐,你不能这样,那可是……”赵妈又想阻拦,被骆轻尘打断了。 “照我说的去做,最后一次让她们得便宜,相信她们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了。” 骆轻尘对赵妈说,但话是故意说给这对奇葩母女听的。 其实,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锦然知道,她家墙上挂的《睡莲》就是一幅赝品,免得他们总是惦记着。 有一句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即使这幅赝品赚了她们大几千,谁让他们上杆子追上门来买的?这个哑巴亏估计锦然得自己偷偷吃了吧? 打发走那对奇葩母女,迎进这对搞笑母子后,御园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欢声笑语。 赵妈和何婶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付景鱼母子变着法活跃家庭氛围。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精神身体双重滋养,骆轻尘居然胖了三四斤,面色也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润精神了许多。 这天,刚从幼儿园接孩子回来的付景鱼推开院门,就看见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裙的骆轻尘,正在树荫下翩翩舞动。 那把黑伞随她的胳膊伸缩有致,裙摆随着她曼妙轻灵的身姿,上下翻飞,整个人轻盈得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付景鱼看傻了眼,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画面,就直接用了“惊为天人”和“视觉盛宴”这八个字来形容她。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下凡?”跟在母亲后面的方宙宇扬起小脸问。 “仙女,邀请你周末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怎么样?真想看看帮公子哥儿哈喇子直流,惊掉下巴的样子。”付景鱼手里拿着红色请柬在空中晃了晃道。 “谁的结婚请柬?”骆轻尘玲珑有致的身体从空中飘然落定后问道。 两年多没参加过这样热闹的活动了,出去露露面也行,她想。 正伸手去拿那张红色烫金请柬,付景鱼说:“你的前夫哥,我的同桌。” 小仙女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似的,赶紧收了回去,嘴里立刻蹦出两个字,“不去!” 刚说完这句话,赵叔抱着快递走到他们跟前。 “说不定肖家人也会给你发请柬。”付景鱼边帮她拆快递边打趣道。 “他们哪有那个脸?”骆轻尘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一个快递封上,付景鱼示意她自己来拆。 她隔着快递封摸了摸,又掂了掂,看了看,始终没在上面找到发件人的详细信息。 拆开快递封,如付景鱼所料,一张精美的烫金大红请柬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以兰话梅的名义向她发的邀请函。 “无耻!”骆轻尘虽然嘴里这么骂着,但是她明白这是兰话梅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老妖婆脸皮还真他m的厚!”付景鱼骂道。 想起上次那对奇葩母女轻轻松松来御园拿走那幅《睡莲》的事。 付景鱼继续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这是摸透了你这个好说话的性格,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这回我肯定不会遂了他们的愿。”骆轻尘道。 “做亏心事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不去呢?不仅要去,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到时候幽默帅气的鱼哥,携有钱有颜的骆家小公主,再带上一份厚礼,肯定气死他们。”付景鱼一脸坏笑道。 “你打算送什么厚礼给他们?”骆轻尘问。 “一双破鞋,一个装着三元钢镚儿的红包,不,三毛钱,三分钱估计很难找道。” “外加一副对联或者一面锦旗,你觉得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付景鱼问。 “你打算在锦旗上写什么?”骆轻尘好奇道。 “还没想好,我回头在网上搜一下,肯定有专门为原配做那种骂小三锦旗的商家,一对一私定那种。”付景鱼认真道。 “要注意言辞,否则被人家告了不划算。”骆轻尘提醒道。 “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想……”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片刻后又说:“不如穿着丧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候再让方宙宇抱住新郎的腿,哭着喊他爸爸,或者抱住新娘的腿喊亲妈?” “我才不叫别人爸爸妈妈!”在一旁玩的小男孩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31章 渣男只配穿破鞋 “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回头奖励你一个鸡腿。”付景鱼蹲下身子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夸赞道。 “你不是说长大了想做电影明星吗?不会表演怎么能做明星?”她锋一转又对儿子说。 “有没有出场费?”方宙宇问。 “当然有,一场一百元,表演得好外加一顿麦当劳,如果演砸了盒饭管饱,钱一分没有。”付景鱼道。 “嗨嗨嗨,你俩还认真了?为了渣男把咱这么好的儿子教坏了不值。”骆轻尘轻轻拍了一下方宙宇圆滚滚的小脑袋,认真道。 周末,海城大酒店十八楼宴会厅,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中。 新郎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高大英挺,新娘一袭洁白低胸婚纱,腰部的褶正好遮住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得阿罗性感,媚味儿十足。 兰话梅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高定旗袍,卷发红唇,配饰叮当,手里拎着前儿媳送的一个贵妇包,一副不输亲家母的派头。 肖泽灵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看到长相和穿着好的男人,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 付景鱼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姗姗来迟。 递上一个三百元红包后,在门口签下自己的大名,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强哥”的步伐独自走进宴会厅。 她最终也没能说动骆轻尘一起来,也没有带方宙宇来,这对狗男女根本配不上御园仙女来捧场,也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喊声“爸妈”。 当看到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锦市长牵着女儿出场时,她觉得锦然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好父亲。 心中正有些酸楚,有人拍了她一下,“鱼哥,你是鱼哥吧?” 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高中同学叶子玉,“叶子,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叶子玉回答。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跟男朋友去北方发展了?怎么,还是对肖泽凯念念不忘?”付景鱼揶揄道。 “他不是一直跟那他那个小青梅?怎么会跟这位?”叶子玉答非所问道。 “不知道,你回头问问他。”付景鱼说。 “听说新娘子是市长家千金?真的假的?”叶子玉问题可真多。 “鱼哥,你今天可真帅。”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她们的谈话之中,付景鱼扭头一看,是高中同学马小博。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博士,你今天是来这里跟我秀情侣装来了?”付景鱼问。 “嘿嘿,你也一直单身?要不我勉为其难,跟你凑一对?”见对方撇撇嘴,一副嫌弃他的样。 马小博改口道,“鱼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兄弟介绍一下。”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是十八层地狱,我刚从里面爬出来,鬼才愿意再进去。”付景鱼戏谑道。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参加阿凯的婚礼,原来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马小博调侃道。 “你们都一样,人家大喜的日子,不但穿成这样,还一口一个坟墓地说。”叶子玉边说,边看正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的新郎新娘。 马小博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他里面的衬衫是粉色的,付景鱼全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就连鞋子袜子都是黑色的。 “不好意思我刚去参加了一场葬礼,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刚走进电梯按十八层时,我都有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殡仪馆,正要往十八层地狱去的感觉。”付景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和神态有点逗,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应景地笑了几声,旁边的宾客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一笑,果然看到新郎新娘的脸色由阴转晴。 “肖总,锦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付景鱼趁机端起酒杯向新人祝福。 正在这时,兰话梅走过来低声对肖泽凯说了一句什么,新郎新娘便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什么事非要把我们喊过来?”锦然没好气地问婆婆。 “刚才前台收到一份礼物,那人说是送给新郎新娘的,一定要新郎家人亲拆,所以我就拆开看了……”兰话梅看了一眼儿子,吞吞吐吐道。 “什么礼物?”肖泽凯问。 “那啥……哎……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兰话梅意味深长地看了锦然一眼,对儿子没好气道。 三人走到宴会厅门口,兰话梅撩开红色丝绒桌布,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儿子跟前。 盒子上写着:送给新娘锦然和新郎的新婚贺礼,请新郎和家人亲启! 锦然抢先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后又不动声色盖上,拿着盒子朝垃圾桶方向走去。 “里面是什么?”肖泽凯边问边大步走到妻子跟前,一把夺过礼盒。 锦然见他已经打开看了,稳了稳心神,问负责签到的人:“谁送过来的?” “好像是一个同城骑手。”那人回答,神情有些尴尬。 此时,肖泽凯正拿着礼盒仔细翻找,试图找出送件人的蛛丝马迹。 “别找了,肯定是有人恶作剧,赶紧丢垃圾桶去。”锦然冷冷道。 肖泽凯阴沉着脸,把手里的礼品盒朝两三米外的垃圾桶扔去。 盒子还没飞到垃圾桶里,就听到硬币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一双脏兮兮的破鞋也掉在垃圾桶旁边。 一张红纸条在空中翻飞几下便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渣男只配穿破鞋。 “叔叔,你的钱掉了。”一个大眼睛男孩顺着硬币落地的声音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一元硬币递给肖泽凯。 “还有一个滚到那边去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吧?”小男孩仰着脑袋天真道。 见肖泽凯捡起地上那张红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铁青着脸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锦然瞪了一眼那孩子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看转身离去的新郎新娘,又看看手心里闪闪发光的两个硬币,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握着硬币去宴会厅找妈妈去了。 第32章 骆轻尘你后悔了 “阿凯,别生气,明显是有人恶作剧。”锦然跟在男人后面解释道。 “谁会搞这种恶作剧?”男人问。 “你说会不会是骆轻尘?”锦然问。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闪过骆轻尘用目光冷冷看着他的表情。 付景鱼今天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婚礼,是骆轻尘授意的吧? 如果真是她的意思,说明她在吃醋?她在嫉妒锦然?她心里还在乎我?肖泽凯在心中暗自思忖。 “怎么不可能?她这是在嫉妒我们真心相爱。” “这事儿我们回家再说,你进去洗个脸,调整一下情绪,婚礼还没结束。”说罢,两人各自走进卫生间。 肖泽凯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脸庞,他嘴角轻轻上扬,腹诽道:“骆轻尘,看来你还是后悔了!” 新郎新娘收到破鞋和三块钱硬币的事很快就在婚礼现场传开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参加过那么多婚礼,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送这种礼品,你们说谁敢开这样的玩笑?”付景鱼听邻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 “恐怕没有开玩笑这么简单……”一人中年妇女讳莫如深道。 “渣男只配穿破鞋,还挺顺口的,哈哈哈。”有人捂住嘴低笑道。 “我真佩服送礼物的人,敢来砸市长千金的婚礼,真是不怕死!”另外一个男人说。 “佩服,真是佩服!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 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眼神很是奇怪,恐怕都误以为这女人喜欢肖泽凯这个小奶狗。 她连忙解释道:“去年我前夫跟小三结婚,我就想送一双破鞋和一面锦旗给他们,但最后愣是没送,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太怂了?” “你没送是对的,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我也觉得,跑去前任婚礼现场闹,说明还没放下,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你们说这次是新郎的前任没放下,还是新娘的前任没放下?” “那个新郎看起来还蛮单纯蛮实在的,新娘应该是属于那种热情奔放型的。”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们俩,也说不好,你们有谁熟悉他俩的?透露一下。” “你看得挺准的,我们几个都是新郎的高中同学,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单纯实诚的男孩子。” “但几年不见,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掉。”付景鱼道。 “有谁告诉我一下,新娘子真是市长家千金吗?”叶子玉执着地问。 “对呀,你看她跟老锦长得多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再说姓锦的本来就不多……” “我觉得新娘子长得更像母亲些,但她没母亲漂亮,倒是比母亲更媚。” “我是新娘子的高中同学,她全名叫李锦然,我们都叫她锦然。” “她妈姓李吧?听说锦市长素来低调,让孩子随母姓也正常。” “她妈姓鲁,照你这么说,她应该叫鲁锦然才对。” 大家边吃边七嘴八舌地八卦着,锦然那位高中同突然朝旁边努努嘴,示意大家禁言。 付景鱼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五官确实跟锦然有几分相像。 “辉辉,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锦然那位高中女同学拉住走到她身边的耳钉男,露出一脸的谄媚样问道。 “小丽姐,好久不见,我去那边招呼一下朋友,回头聊。”耳钉男说。 “你先忙去,回头叫上你姐和姐夫一起聚聚。”叫小丽的女人朝耳钉男的背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高声道。 “这是锦然的弟弟,叫李锦辉。”小丽嘚瑟道,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市长家的座上宾似的。 付景鱼本来打算晚宴结束后就回御园的,可她的好奇心成功被锦然两姐弟这个姓激起,望着李锦辉的背影,她若有所思。 “看市长对新娘一脸的慈父表情,我还以为他们是亲亲的父女关系,那他们跟锦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按耐不住的宾客问。 “当然是父女关系呀,你看,据说那个也是锦家千金,名字叫王思瑾,不是锦然的锦,是王字旁那个瑾。”小丽说。 “一家人三个姓?不对,是四个姓,真有意思,不会要上演真假千金戏码吧?”旁边一个女人问。 小丽笑而不语,旋即站起身来,对大家神秘一笑,走到付景鱼身边。 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帅哥,你穿一身黑挺帅的,那礼物不会跟你有关系吧?你是男方家亲戚还是女方家亲戚?” “你可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胆?”付景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衣服,赶紧解释道。 “等一下我要去闹洞房,你去吗?”小丽问。 “去看看也行。”付景鱼说。 “那加个微信呗,”加完微信,她又说:“我内急,回见。”便扭动着腰肢朝卫生间走去。 一家人四个姓?夫妻二人一个姓锦,一个姓鲁,三个孩子两个姓李,一个姓王? 李锦然,李锦辉,王思瑾,这是什么家庭组合?难不成人民公仆高风亮节帮别人养孩子? 婚宴司仪宣布送入洞房后,打算去闹洞房的年轻人准备各自开车去新房,付景鱼到酒店门口时,老杜已经开着那辆黑色宝马等在门口。 今天本来她要开自己的车来,骆轻尘说她那辆车跟今天的婚宴太不匹配,毕竟是市长和行长家的高逼格婚礼。 那就享受一下骆王小公主的待遇,嘚瑟一下,保镖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后座。 “鱼哥,搭个顺风车呗!”刚才主动加她微信的那位小丽姐边说边弯腰欲往车里挤。 付景鱼斜睨这女人一眼,往里面挪了挪,女人便撩起裙摆低头钻进车里,白花花的胸脯在她面前一览无余,难道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货? “鱼哥,去哪里?”老杜问。 付景鱼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女人已经一口气说出新房地址,并吩咐老杜开车,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第33章 锦然的前世今生 “天上人间,听起来是仙女天使住的地方,给他们住有点糟蹋了。”付景鱼重复了一遍他们要去的别墅区名字说。 “可不是吗?鱼哥,新娘子不会是你的前任吧?”小丽拍了一下付景鱼,娇滴滴问。 付景本想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 又瞟了一眼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后,挑挑眉改口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说完她叉开两腿,大剌剌靠在座位上,两条胳膊成一字型搭在座椅背上,等待身旁的大胸女人回答。 “我就随便问问,不是最好。”小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娇羞道。 “为什么不是最好?她可是堂堂市长千金,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攀附的对象。”付景鱼问。 “她玩过的男人手指加脚趾恐怕都数不过来,像新郎这样的小奶狗,小绵羊,以后有他受的!”小丽晃晃自己的双手,再指指自己双脚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看不出她除了s长千金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吸引男人的资本。”付景鱼继续套话。 “她性感妩媚,听说在床上……你懂得……”小丽压低声音道,貌似不好意思了。 随即话锋一转说,“她不是真正的市长千金。” “什么?”付景鱼吃惊道,没想到一趟顺风车吃出这么大一个瓜,不知道肖家人知不知道? “美女,依你看锦然这是看上新郎官什么了?她可是阅男无数的女海王。”付景鱼问。 “锦然喜欢有钱有颜又听话的小奶狗,但她说她要嫁的人还要有能力,让她崇拜的男人。” “新郎官应该长在她的省美点上,但其他方面我也不了解,所以不好评判。”女人如实回答。 “鱼哥……那啥?不知道新郎官是不是猛男,在哪方面能不能满足他老婆?”女人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问。 “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付景鱼问 “no,no,no,这点非常重要,鱼哥,你在那方面怎么样?你长得挺帅的,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丢丢阳刚之气。”小丽打量着付景鱼问。 听女人这么一问,前面的老杜差点笑出声来,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听付景鱼怎么回答。 “要不咱俩试试?”付景鱼盯着她白花花的胸脯,暧昧道。 见对方红着脸低下头,她话锋一转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保守得很,做不出奉子成婚的事。” “我就喜欢保守的男人。”女人羞涩一笑。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不会在暗示我他俩奉子成婚吧?这倒是锦然能做出来的事。” 小丽说着,这才娓娓道出锦然的前世今生。 原来,锦市长的原配夫人姓王,是京都一位大领导的掌上明珠,婚后他们只育有一女,就是前面提到的王思瑾。 十多年前市长夫人患了绝症,市长大人便从老家请了一个佣人来照顾他夫人,这个佣人便是锦然的母亲鲁二瑾。 鲁二瑾夫妻都是农村人,她的丈夫姓李,据说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李锦然也跟母亲一起来到海城,因为弟弟才上小学,就暂时跟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 据说市长和市长夫人都非常好,每个周末都会邀请平时住校的李锦然到家里来跟她母亲团聚。 几年后,市长夫人去世了,锦然也考上北方一所大学,而鲁二瑾却继续留在市长家做佣人,那时李锦辉也来到海城上初中。 锦然大三那年,鲁二瑾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夫人,锦然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千金。 从此她的生活就跟开挂了似的,身边的舔狗也越来越多。 她虽然不是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但胜在胸大妩媚,对男人有一套。 在学习上也非常用功,顺利拿到哥大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据说修的是金融和设计双学位。 “既然你说锦然不是市长亲闺女,为什么他们长得那么像?”付景鱼问。 “鱼哥,有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敢乱说,或者你自己查查。”小丽冲付景鱼神秘一笑,提着裙摆下了车。 听完市长家的八卦故事后,付景鱼无心再去闹洞房,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能再听一段关于新郎新娘的八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帮到骆轻尘。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被人群推到了新房门口。 “姐夫,入洞房前是不是还要过我这关?”李锦辉大声嚷嚷道。 “对对对,新郎官,赶紧讨好你小舅子,否则今晚洞房好事难成。” 有几个和李锦辉年龄相仿,也戴着耳钉,有的染着黄毛或者红毛的男孩附和道。 “接亲的时候不是给过红包了吗?”肖泽灵嘟囔道,眼神里充满厌恶。 “又不是问你要,一边去!”李锦辉一把推开肖泽灵。 “你问我们肖家要,我还不能说一句了?你什么素质?”肖泽灵回怼道。 “肖家算个屁?我姐这是下嫁,你们心里没个数吗?这套大平层还是我们锦家陪嫁的……” 李锦辉趾高气扬道,好像他真是市长家少爷似的。 “给给给,红包当然要给,辉辉,这边来,阿姨给你红包。”兰话梅拉住女儿的胳膊,对李锦辉陪笑道。 老太太本来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 心想,是锦然做小三勾搭自己的儿子,骆轻尘才将他们赶出御园,从此失去那么优渥的生活。 但看在市长大人的面子上,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看在这套大房子和堆积如山的礼品红包的份上。 她只能忍住怒火,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李锦辉。 “亲家阿姨,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多人就两个红包,怎么分?” “最起码来几十个大红包,让大家抢,这才有气氛,有意思,大伙说对不对?”李锦辉接过红包道。 那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附和,肖泽灵又想骂人,被兰话梅拉住了。 要不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早把这群小混混赶出去了。 第34章 亏大了 不过我们兰话梅同志,有可能此时还不知道锦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今早准备的红包已经发完了,你们先玩着,待我多准备几个再来。”兰话梅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陪笑道。 “妈,您拉我干嘛,他们就是一帮小混混!”肖泽灵不情不愿跟母亲退出人群。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没见今天我们收到那么多礼品红包吗?” 兰话梅见四下无人,悄声对女儿说。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大半都是冲市长大人的面子来的,礼物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包自然也是丰厚的。 婚宴虽然说由肖家出资,但市长夫人提前就说了,婚礼礼物和红包通通由肖家人支配。 兰话梅刚开始确实感觉肉痛,想着市长家千金和行长家公子结婚,肯定要办高逼格的宴会,那得花多少钱呀? 但后来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和红包后,心里又活泛起来,这真是一件只赚不亏的好事儿。 等到宾客散尽,新郎新娘也关门休息了,兰话梅这才开始行动。 她推开儿童房,看到床上全是红包,床下全是礼品,便撸起袖子乐呵呵开始拆红包。 接连拆了几个红包后,她慌了,红包里怎么全都是一张叠了又叠的红纸,上面写着送红包的人信息和对新人的祝福。 也有少量真金白银的现金红包,不过都是些几百元的小红包,其中就包括付景鱼的。 “阿灵,这是怎么回事?”兰话梅颤抖着手问一旁的小女儿。 “妈,我们可能被锦然这个贱货耍了,他们那边宾客肯定都通过手机转账给锦然了。”肖泽灵一拍脑袋说。 就是啰,现在谁还给真红包?这么多红包,弄丢了算谁的?再说几千几万的现金一个红包也装不下呀。 看来这场婚礼,肖家人真是亏大了。 付景鱼中途便离开了,回到御园时,见骆轻尘还没睡,便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 骆轻尘静静听着,神色平常,中间偶尔用一个微笑或者“嗯,啊,哦”回应她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可真受不了那个叫小丽的女人,她跟锦然就是一路货色,总想用她胸前那白花花的几斤肉勾引我。”付景鱼眉飞色舞说着。 “那是,谁叫我家鱼哥长得这么帅?她要是明天就约你见面,怎么办?”骆轻尘问。 “不怕,下次我开自己的那辆车出去,再带上方宙宇,准把她吓跑。” “今天她之所以粘着我,肯定误以为我是豪门公子哥了。”付景鱼胸有成竹说。 “我真想知道,如果她问方宙宇你是谁,小宇会怎么回答她。”骆轻尘调侃道。 “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听听那小子怎么回答,我都有点期待了。”付景鱼兴趣盎然道。 真如骆轻尘所料,两天后,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约付景鱼见面。 在车上接到她电话时,老杜还朝鱼哥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老杜,羡慕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鱼哥没你有男人味,没你高,也没你壮,为什么桃花运比你好?”骆轻尘笑着问。 老杜实诚地点点头,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脸上却露出小姑娘才有的娇羞来,看得付景鱼大跌眼镜。 “不是吧老杜,你这表情也太萌太可爱了吧?冲你这表情,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想娶什么样的老婆?我帮你张罗。”付景鱼道。 “鱼哥,你就别拿小杜寻开心了,要不是我们家小杜是单身主义者,就凭人家这身材,这身手,这高仓健的脸,还不得孩子都好几个了。”赵妈也在一旁揶揄道。 “还有一颗少女的心,是吧老杜?”付景鱼痞里痞气问,还禁不住拍了拍老杜的肩膀。 “鱼哥,别瞎说。”老杜又恢复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道。 喜欢听八卦的付景鱼,当天晚上就向骆轻尘打听了老杜的情况。 原来,老杜是北方人,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复原后就来南方打工了。 做过很多个行业,酒店服务员、业务员、健身教练、跆拳道教练、王安逸的私人司机兼保镖。 最后一份工作一干就是十来年。 “他在你家干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见他跟女孩子交往过?”付景鱼好奇道。 “嗯,当初问我爸,我爸叫我别瞎打听人家隐私。”骆轻尘摇头说。 “他莫不是受过什么大的情感创伤吧?”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骆轻尘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翌日,老杜开车送付景鱼去跟大胸女人约会,当然骆轻尘和方宙宇也一起去了。 小丽见付景鱼推门而入,便笑容可掬地从座位上起身迎接,当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丽美女,我带了两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付景鱼大大咧咧问。 小丽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而碍于面子,她只得说:“当然不介意。” 她瞟了一眼骆轻尘: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贵气。 “她太瘦了,没有我丰满性感。”小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又把目光转移到方宙宇身上,热情开口道:“我很喜欢小孩子,鱼哥,这是你妹妹的儿子吧? “美女阿姨好,我叫方宙宇。”小不点回答。 “好好好,这孩子嘴巴也太甜了吧,我喜欢。”小丽乐呵呵道,“小宇,你给阿姨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方宙宇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付景鱼,见他妈点头,他指着骆轻尘一本正经介绍道:“这是我漂亮的神仙姐姐。” 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付景鱼说:“我是她儿子。” 小家伙没说一句谎话,用最完美的方式把他身边的两位女性介绍给他的小丽阿姨,却一点没暴露付景鱼的女性身份,实在是高。 “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单身呢。”小丽惊得张大嘴巴,看了看付景鱼又看了看方宙宇,不可思议道。 第35章 我好怕呀 “目前她单身,又当爹又当妈,哎,真是不容易。”方宙宇一本正经替他妈解释道。 末了这小子还叹气摇摇头,那表情那语气,还真跟他外婆有几分像。 逗得三个大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喜欢!”小丽一听付景鱼单身带娃,心中大喜。 心想,像鱼哥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还是有点瑕疵的好。 这样不仅好追,还跟自己更匹配,何况他这儿子还蛮可爱。 “我女朋友,骆骆。”付景鱼搂着骆轻尘的肩膀,向小丽介绍道。 “你好,何莉莉,茉莉的莉!”小莉平静地向骆轻尘伸出手,笑盈盈道。 心中却在想,你儿子刚还介绍她是神仙姐姐,差着辈份呢,休想用这种方法吓退我。 四人边吃饭边聊着,欢声笑语吸引到一个男人的注意。 “阿凯,你在看什么?”锦然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去,见到了角落餐桌上眉飞色舞的四个人。 骆轻尘正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付景鱼一向喜欢搞怪,但就算她再会搞怪,也不可能让父母意外惨死,又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就变得如此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吧? 肖泽凯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内心有些刺痛,他不相信骆轻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走出失去他的伤痛,毕竟他们相爱那么多年。 “我就说婚礼上的恶作剧是她的杰作吧,他们一定是在为这件事幸灾乐祸!”锦然愤愤道,其实肖泽凯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我们的孩子,我过去找她们算账!”他轻轻拍拍老婆的手,放下筷子,朝骆轻尘那边走去。 “那个礼盒是你送的吧?”肖泽凯盯着骆轻尘,没头没脑问道。 “啊?”骆轻尘仰头看着面前兴师问罪的前夫哥,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礼盒?”付景鱼皱眉上下打量着一脸怒意的肖泽凯问道。 “别装了,是你和骆轻尘的主意对吧?”肖泽凯把视线移到付景鱼身上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对着骆轻尘说:“是你叫她那样做的,为了报复我!难怪那天她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阴冷的目光在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来回移动,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何莉莉和方宙宇。 “你恨我,也嫉妒锦然,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冲我来,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 “但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侮辱我太太。”男人恬不知耻,振振有词道。 “骆轻尘,我真是高看你了!”他一脸嫌恶地补充道。 “他说的不会是破鞋和那三个硬币的事吧?”一旁看热闹的何莉莉,瞅了瞅肖泽凯,又瞅了瞅付景鱼,小心翼翼问道。 骆轻尘反应过来,坦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讥诮道:“肖泽凯,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优越感?” “是市长家的冒牌千金?还是你的冒牌儿子?”她把最后这句话咬得很重。 “什么冒牌儿子?什么冒牌千金?”骆轻尘话中的信息量太大,肖泽凯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 付景鱼同何莉莉一样,只想知道“冒牌儿子”是什么意思,所以竖着耳朵想听前夫哥怎么回答。 “骆轻尘,你胡说八道什么?”锦然冲上去厉声责问骆轻尘。 “哎约,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何莉莉赶紧站起身来,上前扶住锦然,关切道。 锦然瞪了她一眼,对这个见风使舵的闺蜜,没好气道:“莉莉,你到底是我的闺蜜,还是跟她们一伙的?” “我的姑奶奶,我当然是你的闺蜜,但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大家都好好说话,不要伤了和气嘛。” 何莉莉点头哈腰,两边都不得罪。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孩子。”肖泽凯体贴地搂住锦然,一脸宠溺道。 付景鱼捂住嘴,做了一个想要呕吐的动作,白了一眼那对狗男女,随即搂住骆轻尘的腰。 肉麻道:“老婆,别跟渣男小三一般见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怀孕,我呕吐,见到小三我更吐!” 她的手在骆轻尘腹部虚晃了一下,说罢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付景鱼,你脑子有病吧?”肖泽凯瞪了她一眼道。 “死长姑爷,你有药呀?”付景鱼冲肖泽凯笑道。 “骆轻尘,你自己不会生孩子,就想方设法污蔑我和阿凯的孩子,没想到堂堂骆王千金竟然如此恶毒!” “老公,我们走,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锦然拉着肖泽凯的胳膊,摆着一副大人有大量,我们不跟小人计较的表情道。 “什么?你说谁不会生孩子?”何莉莉不嫌事大地问道。 “骆骆,我们改天就在那一堆钻石王老五的追求者里,找一个极品好男人,生一打孩子给他们看。” “哼!我看到时候有的人恐怕会把肠子都要悔青。” 付景鱼说着,见肖泽凯瞪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骆轻尘,我好心想帮你隐瞒这个秘密,这下可是好,她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你交的都是一帮什么朋友?一看就没素质!”肖泽凯看看付景鱼,再看看何莉莉,鄙夷道。 “还想嫁钻石王老五,别做梦了!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把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当摆设。” “靠啃老风光无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嘚瑟到我家门口来了!”锦然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锦然脸上,她捂着脸,恶狠狠瞪着骆轻尘。 “锦大小姐,别这样瞪着我,我好怕呀,怕有人再来搞坏我刹车,再找几个男人来暗杀我。” “反正有的女人就是一呼百应的海王体质,那些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骆轻尘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讥诮道。 旋即她嘴角微扬,轻松一笑,靠近小三低声说,“肖家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心里没个数?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另外三人不知道骆轻尘说的什么,见锦然愣了那么几秒,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36章 骆轻尘,你跑什么? “骆轻尘!你跟我老婆说了些什么?看把她吓得……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肖泽凯一声怒吼,扬起手就要朝前妻打过去。 骆轻尘玲珑的身体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下轻轻一躲,转身弯腰提起斜靠在墙边的那把黑伞,反手朝肖泽凯的背膀上打去。 男人感觉一阵疼痛,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咧咧嘴,眉心拧成一团。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说着,一手提着伞,一手拉起座位上的方宙宇,就要朝门口走。 “不是,骆骆,你就任他们这样污蔑诋毁你呀?”付景鱼看着那对狗男女既嚣张又恶心的嘴脸,愤愤道。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打算咬回去?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你觉得能听进去人话吗?” 说话间,骆轻尘已经拉着方宙宇走到了餐厅门口。 她心想,狗咬狗,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对,骆骆说得对!我们的时间宝贵,珍爱生命,远离人渣!莉莉,走,我们换个地方继续happy!” 付景鱼拉着莉莉一起追骆轻尘和方宙宇去了。 “骆轻尘,你跑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跑到我家门口来挑衅我的,有本事你别跑!” 锦然朝着远去的背影叫道,声音不大,单纯想压抑自己的心虚。 “大意了……”付景鱼嘟囔道。 无论是御园还是晨园,离“天上人间”都比较远,参加完婚礼才没几天,她们就凑到人家门口来聚会,还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在锦然看来,她们当着她的面如此兴致勃勃聊天,一定是在聊“破鞋和三儿”的故事。 不然一个弃妇怎么会如此开心?显然是聚在一起嘲笑她,还拉上她的闺蜜,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海城那么大,我们想在哪里约会就在哪里约会,难不成她以为整个海城都跟她姓?”何莉莉愤愤不平道。 “你们也别太把她的话当真,锦然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妈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带薪保姆变成一个免费保姆而已。”何莉莉继续道。 “就是,还是咱们莉莉说得一针见血!来,我们干一杯!”付景鱼举杯道。 为让骆轻尘开心,也想冲走那对狗男女带来的恶心,她们从餐馆转战到ktv。 当他们在包厢里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时,肖泽凯和锦然也回到了他们的新房。 看着房间里高逼格的装潢和各种精美摆件,锦然心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骆轻尘刚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依然挥之不去。 在国外那几年,她确实不止跟一个男人纠缠过,但跟肖泽凯在一起后,她就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严格来说,她是被男朋友抛弃了,因为他们发现她脚踏两只船。 对,你想得没错!她跟肖泽凯在一起前,同时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并且她很享受这种躲猫猫似的刺激游戏。 跟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很快就跟肖泽凯无缝衔接,跟他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起初她还不太确定孩子是谁的,但她更愿意相信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因为这个小奶狗不但长得帅,家庭背景也干干净净,老婆还是骆王集团千金。 今天听了骆轻尘的话后,她突然开始怀疑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了,但她却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些年,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大部分是一夜或者多夜情,也有是同居和男女朋友关系的。 但她还从未怕过谁,都是成年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爱了就在一起,厌倦了就分开,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很享受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海王。 她愿意跟肖泽凯结婚,可能是因为她确实喜欢这个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儿。 也可能是因为她嫉妒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发展成婚姻的甜美爱情。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单纯的爱情,她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无坚不摧的爱情。 肖泽凯在她面前讲了那么多骆轻尘的好,不也被她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了?什么狗屁的忠贞不渝的爱情?简直是笑话。 所谓忠贞,只是还没遇到诱惑而已,她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快奔三了,子宫再也经不起流产了,所以肖泽凯理所当然地做了她的接盘侠。 她更愿意相信这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她尝到了老牛吃嫩草的滋味,还把小奶狗转化成老公,完美! 但,骆轻尘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其妙的烦,不但肖泽凯净身出户,骆轻尘现在还拿孩子威胁她。 还有刹车失灵和暗杀这件事,她已经被怀疑了。 堂堂一个市长千金,怎么甘心被人这样拿捏威胁?想起各方面的不顺心,想起她喜欢的御园里住着她的情敌,她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爸爸一个朋友的,那人说送给她做婚房,无奈她爸清正廉洁,不敢要,现在他们算是暂住。 “阿凯,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情绪不太高?谁惹你们生气了?”看到儿子儿媳妇黑着脸进门,兰话梅来了个三连问。 “妈,我肚子饿了,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来。”锦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回答婆婆的问题,反倒吩咐起来。 “阿凯不是刚陪你去楼下吃你喜欢的烤鱼了吗?”兰话梅并没有立刻去端燕窝银耳羹,反倒坐下来继续问。 “还不是因为碰到骆轻尘……”肖泽凯道。 “别提那个只会啃老的女人了,妈,麻烦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过来。”锦然重复道。 “没有了,要不我给你煮一碗面?汤圆饺子冰箱里也有。”兰话梅说。 “什么?中午保姆才煲了一大锅燕窝银耳羹,我才喝了一小碗,怎么就没有了呢?”锦然问。 “下午你姐带孩子过来玩,所以……”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媳妇打断了。 “妈,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胃口本来就不太好,需要多餐少饮,所以才叫保姆煲一锅,你们都给我喝完了,我现在喝什么?”锦然明显不开心道。 第37章 燕窝银耳羹 “一碗汤而已,叫保姆再给你做不就行了。”兰话梅也带着些情绪道。 她忘了今天下午保姆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煮一锅燕窝银耳羹要多长时间吗?光是燕窝就要泡一两个小时……”锦然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火气。 要不是怀孕这段时间她没工作,肖泽凯也刚开始上班,她又给了那四人一百三十万封口费…… 她想节约点开支,只请了一个煮饭保姆,其它家务还需要婆婆帮忙做,她早就不想忍她们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婆,我给你在网上点现成的。”肖泽凯说着就掏出手机来。 “我要吃外面的,我妈也就不会花这么多钱,专门请一个保姆回家给我做了。”锦然说。 俨然一副被父母宠在掌心里的公主姿态。 瞟了一眼身材富态的婆婆和微胖的小姑子后,她又说,“你们已经营养过剩了,以后就别跟我抢孕妇餐吃了。” “一日三餐就足够了,以前我为了保持身材,经常一天就吃一两顿饭。”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骂我胖还是怕我把我哥吃穷了?”肖泽灵一脸无辜,问出了兰话梅想问的话。 “阿灵,你不是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吗?我看照你这样发展下去,等我做完月子,你就变成一个男人都避之不及的大肥婆了。”锦然笑道,内心却充满嫌弃和鄙夷。 肖泽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 “阿灵,你嫂子说得对,以后你少吃粥粉面之类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和优质蛋白质。”兰话梅不愠不火对女儿说。 然后转头笑盈盈看着锦然继续道,“对了,据说燕窝蛋白质含量极高,我的那帮富婆朋友喝了那么多年燕窝,也没见发胖,反倒个个油光水滑,皮肤紧致。” “阿灵,以后你就像你嫂子一样,多喝点燕窝银耳羹。”转头又对女儿说。 “妈,你们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自己花钱买回来自己做着吃,我没有任何意见。”锦然不冷不热道。 “说得好,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不就嫌弃我们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吗?看你怀孕我才一直忍着不发火。”兰话梅有些哽咽道。 “阿凯,妈生你们四个时没有条件天天吃燕窝这些好东西,才落得一身病。” “还好,被骆轻尘这两年好吃好喝侍候着,比燕窝银耳更高档的东西都任由我去骆王堂拿,我如今才有力气在这里帮你们洗洗涮涮。” “你是知道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的,不但有保姆好吃好喝侍候着,骆轻尘也从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到你们这里来可好,天天帮忙打扫卫生,你们却视而不见,喝一碗燕窝银耳羹就被你们这么数落,我……” 兰话梅越说越来气,居然怀念起御园的生活来。 “那你现在再搬回御园跟你前儿媳一起住呀!”锦然没好气道。 听着老太婆絮絮叨叨的数落和怨怼,她不胜其烦,也不想喝燕窝银耳羹了,扶住腰径直朝卧室里走去。 真不知道以前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对奇葩母女和睦相处的,而且还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 “锦然,我在这里并没有白吃白喝,就算我白吃白喝,也是吃我儿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的几百万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兰话梅冲儿媳妇的背影叫道。 “你妈表面上说婚礼的份子钱让我们家收,结果那一堆红包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我就看不惯你们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见锦然关掉卧室门,把他们隔离在外,兰话梅就更加生气了。 “妈,你说什么?骆轻尘给我哥的几百万在她手里?”肖泽灵吃惊地问道。 “妈,你就别生气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消停点行不行?”肖泽凯对母亲和妹妹说。 “哥,你怎么能怪妈呢?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怀孕也要孝顺父母对不对?咱妈可是生了我们四个,论功也是妈最大。” 肖泽灵这会儿倒是挺清醒,言外之意就是她锦然才生一个,就把自己当祖宗了。 “肖泽灵,没你什么事,再多事你就搬回去跟姐姐他们住。”肖泽凯烦躁道。 “谁稀罕跟你们住似的,要不是她当初承诺我跟你们住大房子。” “还承诺一起创业开公司,给我股份,最后还不只是给我找了一份普通工作?还市长千金呢?” “肖泽灵,我们不欠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学习,有本事你自己找好工作去!”肖泽凯说着甩门而去。 他把车开到离小区不远的江边,坐在江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给老婆点了一份燕窝银耳羹后,站起身来,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八月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但他心里却很不舒服。 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想起和骆轻尘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多么的快乐。 从不会为生活担忧,不会为出国留学的学费担忧,更不会为父母,兄弟姐妹吵架担忧。 他的父母感情虽说没有骆轻尘父母的感情好,他母亲也没有岳母知书达理,但父母毕竟一起孕育了他们四个孩子,也算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而如今,他们才结婚几天,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不禁又想起付景鱼发给他的《承诺书》,和骆轻尘温柔动人的脸庞,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正这么想时,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老婆的声音,“阿凯,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抽根烟,马上回来。”他淡淡道。 “我这是怎么啦?孩子都有了,还在想前妻。”肖泽凯在心里问自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凭借他们夫妻二人的聪明才智,加上岳父的助力,夫妻同心,一定可以闯出更好的天地。 他扔掉烟头,吐出最后一个眼圈后,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38章 不速之客 隔天下午,御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有一个和您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说要见您,名字叫王思瑾。”赵妈说。 “王思瑾?”骆轻尘正在画室画画,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嗯,有些面熟,好像以前在晨园见过。”赵妈说。 “把她带到三楼露台来,帮我们准备一些水果点心,再煮两杯咖啡。”骆轻尘吩咐道。 赵妈转身下楼的功夫,骆轻尘放下画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率先朝露台走去。 她刚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赵妈便带着一个二十出头,清瘦小巧的女孩走过来。 “阿瑾,真是你呀?”骆轻尘起身拉住女孩的手亲切道。 “骆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王思瑾一把抱住骆轻尘,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瑾,你这三年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也许是受对方的情绪感染,骆轻尘也红了眼圈。 “骆骆,对不起,在你最困难,最需要我的日子,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王思瑾说着便流出两行热泪来。 “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大四那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骆轻尘的问话将二人拉回了她们的大学时代。 王思瑾比骆轻尘大一岁,她们是同一年考入a大的,新生报到那天,两人一交谈发现都是海城人,外型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很快就成为朋友。 那时候,她们几乎每周都会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吃一顿大餐,聊一聊这一周发生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 骆轻尘比王思瑾更有主见,更沉着冷静,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问题,王思瑾都会找她拿主意。 然而,在大三快结束时,王思瑾却不辞而别,突然消失在校园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父亲又被继母和继母的儿女霸占的,没有主见,没有安全感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怎么会有胆量突然消失呢? 她到底去哪里了?骆轻尘心急火燎,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但发出去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不到一年,晨园失火,骆轻尘也自顾不暇,所以就把王思瑾这个人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出现在御园…… 她们拉着彼此的手,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彼此,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她们的眼神里有欣喜,有疼惜,有我懂你的痛和不得已,有失而复得的爱怜,五味杂陈…… 王思瑾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比三年前多了一种成熟的美。 骆轻尘还是如大学时那样瘦削,但看起来气色不错,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漂亮。 二人拉着手,彼此对望着,漂亮的眼眸里都已经满是泪水。 心底都急切想知道这三年彼此的经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我父亲那个继子逼的,我不得不提前出国留学,因为走得急,没来及告诉你。”王思瑾轻声打破沉默。 王思瑾的母亲在她上高中时就去世了,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再婚了,继母还带过来一儿一女。 父亲常常告诉她,继母的儿女从小就失去父亲,很可怜,他作为他们的继父,要给那两个孩子一些爱。 他希望女儿能理解,并且让女儿也要爱姐姐和弟弟,让着他们,其实那继子就比她小几个月。 听着好友的叙述,骆轻尘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但转念一想,也许好友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王安逸不但爱他们兄妹,还爱骆王集团的员工,王思瑾父亲大抵也如此吧? 王安逸夫妻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支助过的孤儿和贫困地区的孩子不计其数,但他们从未缺席过自己孩子的成长。 当初她还劝王思瑾想开点,大度点,所谓“施比受更有福”。 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王思瑾的突然消失,才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你这次回来,父亲和继母是不是对你好点了?那个继子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骆轻尘问。 “不怕,反正我不久就要去上班了,别光说我,我这些破事比起你这两年遇到的事算不得什么。” “骆骆,快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好让我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王思瑾话锋一转,故作轻松道。 想起父母,骆轻尘心中还是很痛,但比起父母刚去世那会儿,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时候她整宿整宿的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失魂落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要不是网友建议她学佛,要不是兰话梅娘母几个和赵妈他们的陪伴,要不是心理医生的治疗…… 要不是有画画作为情绪出口,要不是她知道哥哥还活着,她想自己肯定早就死了。 曾经的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和锥心刺骨的痛,今天她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轻描淡写地跟闺蜜叙述了一遍。 “我妈病了几年后才去世的,我当时都接受不了,感觉天要塌了,那时候你该有多痛呀,怎么听你说起来云淡风轻的?” “骆骆,我真佩服你。”王思瑾再次抱住面前娇小又坚强的女孩,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傻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我还要振作精神等我哥哥回来呢。”骆轻尘轻拍好友的背,柔声说。 “那肖泽凯呢?你是怎么放下他的?”王思瑾问。 “比起那场大火带来的痛,离婚根本算不得什么。” “诶,没几个人知道我结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骆轻尘问。 “骆骆,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没跟你讲真话,我的父亲姓锦,我是跟母亲姓的。”王思瑾说。 “你父亲姓锦?你不会是锦市长的女儿吧?我的天哪……”骆轻尘看着好友,有些不敢置信道。 大学时的王思瑾不但胆小,还有些唯唯诺诺,一点没有市长千金的范。 第39章 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那天听付景鱼提到锦家真千金的名字时,她还以为此王思瑾非彼王思瑾。 她的好朋友王思瑾是一个那样胆小柔弱的女孩,一点都不像市长千金。 “你眼里的市长千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娇纵跋扈?像锦然那样招摇自傲?”王思瑾问。 “可能是我肤浅了,不过,思瑾,你藏得太深了,连我都不知道。”骆轻尘假装生气责怪道。 “不好意思,我……不过,你骆王千金的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呀。” “我跟你一样,一生下来就随母姓,我父亲的姓比较少,识别度比较高,不然我早就暴露身份了。”王思瑾解释道。 “你那么低调,而李锦然姐弟连自己父亲的姓都不要了,顶着你父亲的姓四处招摇,真是恬不知耻!”骆轻尘鄙夷道。 “我感觉他们顶着我爸的姓招摇过市,早晚要给我爸惹出大事来的。”王思瑾有些担心道。 “那你把这个担忧跟你爸提过吗?”骆轻尘问。 “没有,我爸向来严厉,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再说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比我聪明得多,我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吗?”王思瑾反问。 “那也是,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庸人自扰了,来,这个点心你肯定爱吃。”骆轻尘本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想还是算了,就拿了一个玫瑰花饼放在闺蜜面前的小碟子里。 “不过,骆骆,你有没有觉得锦然跟我爸长得很像?”王思瑾放下咖啡杯后,犹豫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一些八卦?”见骆轻尘没有回答,王思瑾继续问。 “我只是在电视网络上见过你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几分像。” 骆轻尘咽下嘴里的点心,端起咖啡杯,小酌一口后,不紧不慢道。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可能一般人都会猜测,你父亲那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跟一个保姆结婚,而且这个保姆还带着两个孩子。” 王思瑾点头听着,依然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爱人如己的人,也不是没有爱别人的孩子胜过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那样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圣人,你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骆轻尘问。 “他虽然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但他曾经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崇拜他,敬爱他……” “可自从鲁二瑾娘仨出现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越来越害怕他,越来越想逃离他……” 王思瑾若的思绪忽远忽近,内心迷茫又痛苦。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锦然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她希望骆轻尘能说点什么安慰她,帮她指点迷津。 “伟人和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普通人……”骆轻尘悠悠道。 “锦然的母亲叫鲁二瑾,跟我名字里的瑾是同一个字,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王思瑾迟疑片刻后,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 她听母亲说过,父亲是母亲的初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也是父亲的初恋。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是一对模范父亲。 难道父母的恩爱只是表象?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在他们的爱中长大,他们相亲相爱,结婚十多年几乎没吵过架。 “思瑾,思瑾……思念……二瑾?”骆轻尘反复念着王思瑾的名字。 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王思瑾脊背一凉,她把一些遥远又细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讲给骆轻尘听。 两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凭着记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敲出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王思瑾的父亲跟锦然的母亲是老乡,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相好多年,感情深厚。 由于锦仰望考上大学,王二瑾没考上大学,二人便暂时分开,并约定等锦先生大学毕业后回家结婚。 没想到锦先生在大学期间遇到了高干家庭出生的王家姑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忍痛与鲁二瑾分手。 不久后,锦先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知书达理的王家姑娘,五年后生下女儿王思瑾。 鲁二瑾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一直爱慕她的同村男人,七八个月后就生下李锦然,五年后又生下李锦辉,不久李先生便去世了。 锦先生因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在暗地里接济鲁二瑾娘仨。 有一次回家探亲,发现李锦然跟自己长得很像。 一再追问之后,得知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中更加愧疚,便想寻找机会补偿鲁二瑾母女。 或者他早就知道锦然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跟鲁二瑾暗通款曲,暗中相助? 十年前自己妻子生病,他便以雇佣保姆的名义,将鲁二瑾接到家里来照顾妻子,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发生了。 骆轻尘虽然不认识鲁二瑾,但从锦然的所作所为,她便猜想鲁二瑾也许并不是什么善类,她不可能甘心独自抚养女儿那么多年。 但有些话她并不想对王思瑾说,反正斯人已逝,知道的太多,闺蜜心中会更痛苦,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阿瑾,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保姆,有她照顾你爸,你也可以省点心,反正你又不跟他们过一辈子。” “嗯,只要她真心对我爸好。”王思瑾点头道。 “安心搞事业,如果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必要时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骆轻尘拍拍对方的手说。 或许闺蜜不一定真能帮到自己,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孩,但听到骆轻尘这些话,王思瑾心里还是暖暖的。 骆轻尘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前一阵子闹离婚,他们肖家娘母几个都奈何不了我,你别看我弱不禁风,对付那些人,我有的是办法。” “骆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王思瑾握住闺蜜的手,眼圈又红了。 “这就对了。”骆轻尘捏了捏她的手,坚定道。 这天,两个失联三年的闺蜜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在御园吃过晚饭,王思瑾才离开。 第40章 再梦飞扬 一个多月后,晨园的装修工程终于圆满结束,看到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模样,骆轻尘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一个人走在荷塘边,想起从前一家人坐在凉亭里欣赏荷花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她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荷花照片,坐在凉亭里欣赏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发给万里之外的骆轻舟。 没想到对方很快发起了视频通话,她慌忙点了接通,看到视频里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庞,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真是你吗?你怎么还没睡?”她有些语无伦次问道,要知道此时他那边还是凌晨四五点。 “哦,刚好醒了。”对面的男人睡眼惺忪道。 “哥,看你的脸恢复如初,我真的好开心,其它地方也恢复得挺好吧?”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两年了,他一直说自己太丑,怕吓着她,不肯视频,今天终于看到哥哥了,她怎能不兴奋呢? “哥,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骆轻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英俊冷冽,熟悉中带着些陌生的脸,不等对方回复,她又问。 “刚好这边有几家公司有意向跟骆王合作,我准备考察一下再回去。”骆轻舟欲笑不笑,感觉怪怪的。 “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骆轻尘继续问,她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估计还要两三个月吧,骆骆,你照顾好自己,希望我回去时能看到你长胖一点。” 骆轻舟嘴角微微上扬道,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经过最近两个多月的调养,骆轻尘已经胖了几斤了,她可不想再胖了呀。 “哥,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骆轻尘有些激动道。 “我也想你。”男人笑道,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不出一丝期待见面的激动。 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跟妹妹视频通话,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分开两年,他们兄妹之间变得越来越生疏了,以前他们之间多么亲密无间啊。 通话不到五分钟,骆轻舟没说几句话,最后还是他主动结束了通话。 而骆轻尘却感觉意犹未尽,直到手机自动黑屏,男人的眉眼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对她而言,既亲切又陌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却少了些温暖,多了几分冷冽。 也许是他失忆的原因,也可能是分开太久的原因吧?总之,他很快就要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骆轻舟以前在家里是很爱笑的,在妹妹跟前是一位温暖有爱的好哥哥。 如今他的笑容少了,应该那场大火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等他回来后再慢慢想办法疗愈吧。 骆轻尘这么想着,就一时兴起,决定在晨园住一晚,付景鱼母子和赵妈也一起留下来陪她。 晚上,躺下不久,她就听到有人在喊她:“骆骆,骆骆……”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变高,一声比一声急。 她想睁开眼睛,但像被人控制住四肢,怎么使劲都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 “着火了!好大的火,哥哥,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救爸妈!”她明明感觉自己在大声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又看见骆轻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目光有些陌生,也有些冰冷。 她心中莫名地害怕,身上冷汗直冒,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声地呼叫着,伸手胡乱抓着,却怎么也触摸不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哥,你快跑,快跑,火越烧越大了,快跑,快去救爸爸妈妈……”她好不容易喊出了声音。 “骆骆,别怕,别哭,我马上就去救爸爸妈妈……”男人安慰道,想伸手给她擦眼泪。 她却看见那伸出来的五根手指上有五团火苗,越烧越旺,她却一点不怕被那五团火苗烧着,不管不顾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骆骆,你等我,我去救他们,你等我……” 骆轻舟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骆骆,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忍不住大声喊道:“飞扬,飞扬……”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梦醒后就再也看不到他,她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试图把他的眉眼,五官一一刻进自己的脑海。 他真好看,他是谁呢?他是哥哥,他又不是哥哥…… 第41章 神秘双面人 她不明白,那两个字是动词还是名词?她希望自己的身心能飞扬?飞到大火中去救自己的父母? 还是那个让她身心飞扬的男人恰好叫飞扬。 骆轻舟那张俊脸慢慢退去,另外一张温暖好看的脸,装入她眼里。 两张脸不停在她眼前转换,骆轻舟的脸她认得,但是另外一张脸她未曾见过。 那张陌生的脸轻轻隐入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顺着她的柔软一路向下,随即,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遍及她的周身百骸。 雨慢慢停下来,风还温柔地呢喃着,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她身旁。 四目相对时,她在那双清澈如星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娇艳欲滴的脸庞。 男人陌生面庞上的一双眼眸,是那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在光影中慢慢消逝,她伸手去抓他时,突然就惊醒了。 她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这一觉才睡了两个小时,就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梦。 她一手摸着滚烫的脸,一手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的镜子一看,满脸通红。 一个在婚姻里走过一遭,却从未有过那方面经验的年轻女人,怎么会做这种缠绵悱恻的梦? 那种欢愉的感觉真真切切,就连梦中男人的气息、腹肌,胸肌的触感也是那么真切。 如果说上次在书房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想远方的亲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次又梦到他,算怎么回事呢? 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有点那个什么…… 就算做梦,梦里应该是肖泽凯,或者是哪位她喜欢的大明星才对,可偏偏肖泽凯和大明星,都从未入过她的梦。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两张男人的脸交替出现。 如果梦见骆轻舟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另外一张脸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无论怎么搜寻,也未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叫飞扬的男人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小姐,你昨晚睡得很香吧?要不我们以后就住在晨园?”赵妈认为,晨园里有她父母残留的温情,才让她睡得如此好。 骆轻尘听她这么说,又想起那场梦,脸色微红道, “还是先住御园吧,等我哥回来后再安排。” “”你们先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人推荐,等我旅游回来再叫他们过来面试。”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去旅游?”赵妈问。 “在家待两年了,就想出去走走,旅游回来跟哥哥好好搞事业。”骆轻尘说。 “骆骆,你想去哪里旅游?”付景鱼问。 “新疆。”骆轻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这是临时起意。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凌晨那场梦后,她突然有了出去旅游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新疆,她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去欧洲走一圈,顺便和少爷一起回家呢。”赵妈说。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如此,毕竟他们兄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 “是呀,怎么想到去新疆呢?现在新疆应该已经开始冷了吧?”付景鱼问。 “欧洲很多国家我都去过了,新疆我还没去过,所以就想趁我哥回来之前的这两三个月出去玩一下。”骆轻尘说。 本来她想一个人去新疆,到当地请一个导游随行,赵妈和付景鱼都建议她带保镖一起去,但她觉得带保镖一起旅游没意思。 “如果没有方宙宇这家伙,我陪你去最合适,既可以冒充你男朋友,做你旅途中的护花使者,又可以实现我西部旅行之梦,两全其美。”付景鱼笑道。 “我也觉得,小付,要不我帮你照顾小宇,你就放心陪我们家小姐去新疆,再带上小杜,有他跟你们一起去我更放心。”赵妈说。 付景鱼不同意,他们这次出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不好意思麻烦赵妈那么长时间,再说她也不太放心。 当天下午付景鱼从幼儿园接上方宙宇,就直接送去了他爷爷奶奶家。晚上她和骆轻尘做好旅游攻略,第二天他们三人就出发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晚饭时间到达乌市。 “鱼哥,你和老杜先去吃饭,我肚子不饿,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去逛国际大巴扎,顺便欣赏一下乌市夜景。” 骆轻尘对刚办完酒店入住手续的付景鱼说。 “我肚子也不饿,一会儿跟你去大巴扎吃特色小吃。”付景鱼说,老杜也附和。 就这样三人一起拖着行李上了电梯。 三人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天空湛蓝明亮,没有一丝丝晚上的感觉。 “西部的天都是这样的吗?好高好蓝好美呀,我们徒步去大巴扎吧?”骆轻尘欢快道,随行二人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要是提前两个月来,在外面玩到晚上十点钟都不怕,据说夏天这里要十一点钟天才完全黑透。”付景鱼对身边的骆轻尘说。 老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半路上他们买了三牙西瓜,站在路边吃完了再继续往前走。 骆轻尘一路走一路看,看到药店她就会走进去看看。 “骆骆,这个城市有骆王堂吗?”付景鱼问。 “好像曾经有过,一年多前撤了,现在暂时没有。”骆轻尘说。 “这么大的城市都没有骆王堂,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到这里来开一家?老杜,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付景鱼开玩笑道。 老杜轻笑一下,没说话。 “好呀,等我哥回来,我帮你们争取一下。”骆轻尘说。 付景鱼瞟了她一眼,摸不透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自己是开玩笑,所以就没再理会这件事。 三人慢悠悠走到国际大巴扎,在一家餐馆点了烤羊肉和几样特色小吃。 “老杜,来一杯扎啤?”付景鱼见邻桌男人在喝扎啤,自己也想喝,就问老杜。 老杜摇头,作为一个保镖,他要时刻保持头脑和身体清醒,在外面肯定不能随便喝酒。 第42章 切糕风波 所以最后付景鱼要了一杯扎啤,和骆轻尘一人半杯,浅尝辄止。 吃过晚饭,又转了一会儿,天擦黑,他们才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看到一个卖切糕的三轮车商贩正在吆喝,对上骆轻尘那双漂亮的眸子时,那个小个子维吾尔族男人吆喝得更加攒劲了。 “漂亮丫头子,巴郎子,切糕,来一斤?”维吾尔族男人操着他们的母语腔调,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冲骆轻尘和付景鱼热情地招呼道。 骆轻尘没有吃过当地的切糕,想尝一下,就停在三轮车旁,对商贩说:“来一斤。” 话音刚落,商贩便手起刀落,一大块切糕麻利地装进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 “太多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骆轻尘说。 “就一斤半,你们两个人。”商贩的意思是,就一斤多一点点,你们两个人吃得完。 “你说这么多才一斤多点儿?好,那就按照一斤半算,多少钱一斤?”付景鱼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模样,爽快道。 早就听说新疆这边的少数民族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这回真是亲眼见识了,这块切糕至少有两斤半,人家硬是当一斤半卖给她们。 “三百五一斤,这里是一斤半,就收你们五百元吧。”商贩赔笑道。 “什么?五百元?你狮子大开口吧?咋不抢劫去?”付景鱼看他这是明显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准备宰一笔是一笔,愤怒道。 “老板,这不是几百元的问题,我们刚吃过晚饭,你切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真的太浪费了。” “你先给我们切三分之一吃,我们下次再多买点带回去,你看行吗?”骆轻尘温言细语道。 商贩挥舞着切糕刀,一会儿汉语,一会儿维吾尔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骆轻尘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不行,我切都切下来了,你们不要我还怎么卖? “你这是乱要价,切糕哪有几百元一斤的,骆骆,我们走,不吃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就要走。 商贩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中的刀有意无意地在她们面前晃动着。 老杜正想大步上前夺过那把刀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热情美丽的女孩。 “我们这边的一斤是指一公斤,下次买东西时别忘了。”女孩在骆轻尘耳边轻声说。 说完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块一公斤半的切糕,用本地普通话对商贩说:“老板,这个我和他们一人一半,价格按老规矩给你。” 小商贩一听女孩是本地人,麻利将那块切糕一分为二,赔着笑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正准备扫码支付时,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开始催促她,“飞舞,快点。” 女孩没回应那男人,支付完后,朝骆轻尘她们挥了挥手说:“大美新疆欢迎你们,玩得开心!” 她边说边转身朝站在路灯下等她的男人跑过去,跑到他身边时,她从袋子里掰一块切糕塞到男人嘴里,然后挽着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开了。 付景鱼付完款,拎起切糕时,看见骆轻尘还盯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骆骆,你不是想报答他们吧?”付景鱼拎着切糕在她眼前晃了晃,逗趣道。 “出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女孩,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骆轻尘说着,又抬头看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男人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身形挺拔修长。 “那男人长得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能邂逅比他更帅的男人。”付景鱼揶揄道。 “你厉害,灯光昏黄眼睛却比猫头鹰还明亮!”骆轻尘戏谑道。 “那是。”付景鱼嘚瑟道,转身勾住她的肩膀说:“走了,已经看不见了,你不会是喜欢那款男生吧?” 骆轻尘轻笑一下,不是不想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她根本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又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她被付景鱼带着往前走,脑子里却满是女孩喂男人切糕,然后自然而然挽起男人胳膊时的亲密画面。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哥哥骆轻舟,他们兄妹俩也常有这种类似的亲密举动,她突然猜想起那两人是恋人还是兄妹。 “老子在四川是顶呱呱的地头蛇,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如今到了新疆,卖切糕的用小刀比着老子的腰腰,还叫老子悄悄。”付景鱼晃着手里的切糕,操着一口四川话说。 “你是四川人?”老杜忍俊不禁问道。 “老子不是四川人!”付景鱼又用四川话回答道。 “那你学得也太像了。”骆轻尘也笑了。 “老子多才多艺,会说好几种语言奇怪吗?”说着她又说了几句东北话,竟然像模像样的,还有七八分小品演员的滑稽。 “你可以去说脱口秀了。”骆轻尘说,笑得前仰后合。 “说脱口秀哪有跟着我们大小姐出来旅游带劲?如果你喜欢,过几天我再跟你说几句新疆话,等我学习几天再说给你听。”付景鱼说。 第二天早上,三人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到酒店楼下时,他们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杜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陪同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开启了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边画的西部游。 “生平第一次知道旅游竟然可以这样操作,太他m惬意了。”付景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天边的云彩,对正在作画的骆轻尘说。 “是啊,以前我参加过的旅游,都是走马观花式的,这次托了我们大小姐的福,才能这样悠哉悠哉享受生活。”一向不爱说话的老杜也感叹道。 因为怕草黄叶落下雪,他们预计九月份走完北疆几个草原。 他们在赛里木湖逗留了两天。 夕阳西下,骆轻尘背着画板来到湖边画天鹅,画累了她就站起身来,静静眺望远方,像是要把湛蓝的湖水和洁白美丽的天鹅尽收心底,回去后再拿出来反复欣赏描摹。 “太美了!”她在心底赞叹,付景鱼则是喊出了声。 第43章 一封情书 离开赛里木湖的那个下午,他们驱车去了霍城,在一个维吾尔族家里吃了一顿家常手抓饭后,又坐着马车去观看了一场民族特色表演。 那晚,他们就住在那个小城的一家民宿里,由于窗外就是葡萄架,骆轻尘便在弥漫着葡萄甜香的空气中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在枕头下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一张八十分的邮票,邮票上盖着邮戳,邮戳上有清晰的黑色字体,某年某月某日和地址——巩留县。 收件人一栏用蓝色钢笔赫然写着“肖虹”。 她拿着信封看了又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时,突然发现信封口早就被人拆开了。 她带着一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心虚,把自己纤纤玉手伸进信封,将信纸夹了出来。 肖虹: 你好,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某处看见你,从此便对你念念不忘。 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给你写了这封信…… 李永勇 某年某月某日 她一口气看完这封两有页纸的表白情书。 情窦初开的少年偶遇一个叫肖虹的女孩,并对女孩一见钟情,当时他并未同女孩表明心意。 后来,男孩在一个叫巩留的地方出差,因按捺不住对女孩的思念,终于在某个寂静的夜晚,鼓起勇气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男孩的字写得虽然并不漂亮,文笔也不是很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羞涩、单纯、忐忑、寂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急如焚,和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的信心与决心。 是多么的感人的一封初恋表白情书呀…… 对于像骆轻尘这样长在互联网时代,看惯了速度与激情的九零后,零零后,可能根本无法体会用十天半个月等待一封书信的滋味。 从前车马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真浪漫呀…… 骆轻尘将信叠起来,准备重新放回去时,信封里掉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邮票,在她眼前翻飞着掉在地上,她从地上捡起那张邮票,拿在手里仔细看。 那是一张由两只手握起来的星形邮票,上面写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以及邮票发行时间。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她想,心中莫名就喜欢上那张邮票,想要据为己有。 “谁让你偷看我的信?”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葡萄藤蔓和叶子,斑驳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眼眸如晨星般明亮闪烁,长发随着串串清脆的葡萄在风中有节奏飘荡,不算漂亮的脸庞上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骆轻尘将握着邮票的右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将牛皮纸信封递给它的主人。 少女接过信封,伸出另一只手问她要邮票,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她,像是在说:拿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了。 但骆轻尘不想给她,两人就从屋子里追到葡萄架下。 “还给我,那是我的!”围着葡萄架跑了几圈后,女孩嘟起嘴,婴儿肥的脸上泛起红晕,气喘吁吁道。 “凭什么说它是你的?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骆轻尘蛮不讲理道。 “我能说出上面的年月日和所有文字,证明那就是我的。”女孩气呼呼道。 “这些我也能说出,除非你给我讲讲信中女孩和男孩的故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骆轻尘道。 明摆着,她就是想吃肖虹和李永勇的瓜,她想听一个甜美的爱情故事来化解心中说不清的郁结。 女孩背对着骆轻尘,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身子微斜靠着椅背,仰头凝视着在秋风中轻轻晃动的“玻璃翠”,陷入了沉思…… 骆轻尘见她沉默良久也未开口,走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说呀,说完了我就把邮票还给你。” 女孩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旧沉默不语,等她转头望向她时,那双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你怎么啦?开不起玩笑,给你!”骆轻尘摊开掌心,把那枚红彤彤的邮票放在女孩面前。 她再抬眼看肖虹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沧桑容颜…… 几句美得让人窒息的诗词陡然涌上心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可惜这样的美无人驻足欣赏……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可我们的恋情刚开始不久,他便不辞而别……”肖虹惨然一笑,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眼中有幽怨也有幸福。 画面陡然转换,年轻的肖虹突然奔跑在草原上,追逐着羊群,越跑越远…… 尔后,风中飘来宛转悠扬的歌声: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如泣如诉中包含着女孩的殷殷期望…… 骆轻尘从梦中醒来时,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她竟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因为那枚邮票和那双大眼睛如此真实。 “吃过饭我们去可可托海。”吃早餐时,骆轻尘不容置疑道。 “怎么突然去可可托海?那里没有海……”老杜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说,“还是走完独库公路再去可可托海吧,听说快封路了。” “要不先去巩留看看,再从巩留上独库公路吧。”骆轻尘又说,她想起那个邮戳上的三个黑体字。 付景鱼和老杜对视了一眼,没有提出任何反驳的话。 吃完饭,趁老杜去开车时,付景鱼关切地问,“骆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啦?” “没什么。”骆轻尘摇头,不想多说。 “巩留,我都没听过的一个小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去看看?”付景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里很美,搜了一下也不远,所以就想去看看。”骆轻尘轻描淡写解释道。 付景鱼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们直接去库尔德宁看秋景,晚上再回到巩留城里过夜。”看二位女士上车坐定后,老杜征询骆轻尘的意见。 骆轻尘点头赞同。 中午,他们的车到达库尔德宁景区。 第44章 惊鸿一瞥 “早知库尔德宁,何必阿尔卑斯……这广告做得……会不会太夸大其词了?”付景鱼看着门票上的字戏谑道,心中还是满怀期待。 库尔德宁果然不辜负他们的期望,青黄相间的十里画廊、万山绚烂的红、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皑皑雪山、白桦林黄叶漱漱…… 上帝打翻了调色板,让前来游览的人置身于他构造的童话世界里,流连忘返。 “鱼哥,这里美吧?”骆轻尘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转头问付景鱼。 “不白走一回。”老杜感叹道。 ”骆骆,你会骑马?”付景鱼在赞叹景色的同时,更吃惊于骆轻尘上马下马的娴熟动作。 “你不也稳坐马背?”骆轻尘淡然一笑,反问道。 “惭愧,这是有人牵着,真想看到你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定又美又飒!”付景鱼说。 骆轻尘沉默不语,拎着黑伞自顾自走在木栈道上,步伐轻盈。 在回城的路上,她一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秋色,沉默不语,好像心事重重。 吃过晚饭去蝶湖散步时,她也一直不说话,心中反复想着昨晚的梦。 人的这一生会遇到多少次生离死别?真正让自己锥心的能有几回?不辞而别应该算是其中一种吧? 每每想起在大火中离去的父母,她心中都会有阵阵刺痛。 他们没有跟她作别,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在这茫茫人海,让她无处可寻。 她知道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知道那个叫肖虹的女人,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三十年的。 她应该没有自己痛吧?毕竟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而父母却是生命的唯一。 她应该比自己痛吧?毕竟他的不辞而别跟她父母的不辞而别大相径庭。 无论父母走得有多远,她始终确信他们的爱从未离开。 而那个男人,却给女友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可能是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牵挂,或许是一辈子的恨。 她后来结婚了吗?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们有孩子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过得好吗?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后,他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在女孩心中播下的希望之种? 还有那枚代表爱情,承载着他殷殷誓言的邮票? 誓言?骆轻尘想起肖泽凯当初的誓言,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骆骆,你有心事?”付景鱼问。 骆轻尘摇头,而后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心想自己刚才那声冷笑是不是被她听到了? 那晚,躺在酒店的床上,骆轻尘禁不住付景鱼的一再追问,把梦里的爱情故事讲了出来。 “好奇怪,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付景鱼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骆轻尘道。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肖泽凯出轨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会在潜意识里吸引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来到梦里?”付景鱼猜想道。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肖泽凯!”骆轻尘自然而然说出前夫的名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放不下的痛。 “你从来没梦到过肖泽凯?”付景鱼重复她的话,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难道你经常梦到方宙宇他爸?”骆轻尘好奇道。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次也是有的,毕竟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几年。”付景鱼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大大方方道出实情。 骆轻尘想起自己在晨园的两次春梦,因为难以启齿,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 “不会是那个写情书的男人是你圈子里的人吧?所以肖虹托梦给你,希望你帮她传递消息,从而解开心中多年的疑团?” 付景鱼此时想起老一辈说过的一些灵异之事,便天马行空猜测道。 “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李永勇的男人,算起来他应该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难不成是我爸妈身边的朋友?”骆轻尘努力回忆道。 巩留虽没有一个5a景点,但无论是它周围的优美的景区,还是城里整洁的街道房屋,处处都透出秋天的闲静恬适,吸引过往的游人为它停留驻足。 如果不是他们急着要走独库公路,骆轻尘都想在这宛如蝴蝶的城里多住几天。 都说这里的人善良淳朴,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找到那个爱情故事中的蛛丝马迹。 那枚红彤彤的邮票一直在她眼前晃动,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大眼睛总是在夜里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翌日一早,他们慢慢悠悠出发,打算在独山子住一晚,隔天再上独库。 秋天的独库公路,同夏天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他们在去往巴音布鲁克的路上,天气突变,气温骤降。 寒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敲击车窗,他们坐在车里用羽绒服紧紧裹住身体。 “哇,骆骆,快看,有人不怕死,这鬼天气居然还开着机车在路上飞。”付景鱼指着车窗外的一辆机车说。 骆轻尘也看到了那辆和他们的车并驾齐驱的机车,开车的是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两人都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黑色皮手套,头盔和面罩把他们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 骆轻尘贴在车窗上往外看,机车男好似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侧头往她这边看,两秒的四目相对后,男人加大马力,想超过他们的车。 坐在机车后座的女人扭头看他们时,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吹掉她面罩的半边耳扣,她伸手去抓时,留给他们惊鸿一瞥。 “那女孩好漂亮,骑机车的男人一定也很帅,好想一睹他的盛世容颜。”坐在驾驶室的付景鱼由衷道,这种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撩得她心旌荡漾。 她十几岁时就想学机车,无奈没钱买装备,母亲也不会同意她去玩那种危险游戏。 “那辆机车要百十来万。”老杜说。 “有钱人……”付景鱼望车兴叹。 “鱼哥,前面来的那位你可能会更喜欢,没戴面罩,就为让你一睹芳容。”老杜最近也学会跟付景鱼开玩笑。 第45章 邂逅梦中人 两人不由自主按下车窗,顶着烈烈寒风向前张望着,付景鱼打开手机对准疾驰而来的马儿按下快门。 马背上的男人戴着皮帽子,没戴口罩,黝黑的脸庞被风刮得生疼,当然这是付景鱼自己想象出来的感觉。 男人根本没注意车里的人,拉紧缰绳,压低身子以防被风掀到马下来,一双眼睛炯炯看着前方,忽地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 付景鱼抚摸着照片上男人浓密剑眉下的黑眸说:“他的眼睛好漂亮,有点像俄罗斯人。” “应该是哈萨克族吧?更像二转子。”老杜说。 “二转子是什么意思?”骆轻尘问。 “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联姻生下的孩子叫二转子。”老杜解释道。 “你直接说混血儿我们不是更容易懂?”付景鱼白了老杜一眼道。 “混血儿是两个不同国家的男女生的孩子,新疆人称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生下的孩子是二转子。”老杜说。 “涨知识。”骆轻尘道。 “我最喜欢看铁汉柔情的戏码,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八卦到这样的戏码?”付景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入非非道。 “老杜可以演给你看。”骆轻尘戏谑道。 “看这天气,你们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老杜望着灰败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一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正乌云密布,能见度越来越差。 “应该离我们预定的住处不远了吧?”付景鱼边说边拿出手机看定位地址。 骆轻尘则拿出望远镜,因为天色渐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雾蒙蒙的戈壁。 “还有两三公里就到我们预定的星空民宿了,本想今晚享受一下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的浪漫……”付景鱼道。 “别想了,这种天气能看到星空才怪,只要干净安全保暖就行,我没有其它奢望了。”骆轻尘说。 他们依照导航终于来到那家“星空民宿”,周围的环境还不错,草地上坐落着一排二层楼的木屋,房子旁边有一个小湖。 他们的车一开进去,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就热情地迎上前,主动替他们拉开车门,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他们交流。 “美女,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在外地上过学吧?”自来熟的付景鱼问女孩。 “对,我在京都上过大学。”女孩看了一眼付景鱼,有些羞涩道。 “上完学为什么不留在京都发展?”骆轻尘好奇道。 “这不是中秋节国庆节快到了嘛,我回来过节,刚好帮我哥接待一下客人。”女孩笑道。 他们随女孩进了屋,骆轻尘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女孩:大圆脸,高鼻梁,大眼睛,厚嘴唇,虽然皮肤不算白还有些雀斑,但掩盖不了她身上西部美女的气质。 “你们要喜欢我这个帽子的话,回头拿几顶回去戴着玩。”女孩留意到骆轻尘和付景鱼都在盯着她看,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这层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旅游旺季时,楼上楼下都不够住。”不等他们回答,她又继续说。 “去年有一家四口出来旅游,在我们家一楼住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孩子还跟我哥学会了骑马放羊。”女孩说起哥哥时,眼里放光。 听到有汽车声,女孩说:“又有客人来了,我出去迎一下,你们自己上二楼看看。” 二楼有五个独立标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扇大大的圆形玻璃天窗,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少数民族身上的那种异味。 他们从二楼下来时,看到女孩后面跟着一对穿皮衣的男女,男的戴着黑色口罩,臂弯里抱着一个黑色头盔,女的刚好把口罩取下来扔在臂弯里的头盔里。 “你们先看看,我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女孩对皮衣男女说。 “美女老板,你叫什么名字?”付景鱼拿出三人的身份证,靠在门口的柜台上问。 “我不是老板,你们叫我明月就好。”明月说。 “嗯,明月,好听又好记。”付景鱼说。 办好入住手续,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往外走。 “老杜已经去拿行李了,你拉我出来干什么?”骆轻尘不明所以道。 “我没认错,果真是他们。”付景鱼指着门口的机车对骆轻尘说。 “难不成你想叫他们教你骑机车?或者说你想借他们的机车骑?”骆轻尘见她有些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付景鱼问。 “你可以试试。”骆轻尘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就说。 三人上楼放好行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晚饭。 “今天天气不好,看着天黑,其实还早呢,不如先在家里随便吃一点,等我哥回来了给你们烤羊肉吃,如何?”明月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们。 骆轻尘看了看时间,才五点钟,确实还没到晚饭时间。 天气好时,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中午在饭馆吃了大盘鸡皮带面,此刻她还感觉不到饿。 “那就等一下,看天气会不会转好,出去溜达一圈再吃。”骆轻尘说。 她怕老杜和付景鱼饿了,又问,“明月,你家有什么东西吃?” “厨房里米面,方便面都有,冰箱里还有些菜和羊肉馅的冻饺子,看你们想吃什么?”明月说。 “我们想吃烤全羊,有没有?”从楼上正往下走的女人问。 四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烈焰红唇,面容姣好的大波浪长发美女正拾阶而下。 在黑色紧身皮裤的包裹下,她的臀部和一双大长腿格外魅人。 同是女人的付景鱼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骆轻尘的目光却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脸上,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止。 她呼吸一窒,心脏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盯着男人的脸仔细打量。 我的天哪,真的是他,原来她在梦中呼唤的“飞扬”不是动词,而是名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付景鱼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起自己失态的神情,瞟了一眼皮裤女人,幸好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第46章 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有羊,不过要等我哥回来才能帮你们烤,你们五人吃半只羊应该没问题。”明月说。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肚子饿了。”皮裤女人又说。 “刚好我们也饿了,准备煮点饺子吃,美女,要不我多煮几个一起吃?”付景鱼看了看皮衣男人,又冲皮裤女人笑道。 女人瞟了她一眼,刚想拒绝,旁边的皮衣男人摘下口罩温声道,“好呀,就帮我煮十个,佩玉,你要吃几个?” 他的话是对付景鱼和那个叫佩玉的女人说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向骆轻尘。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一个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被淹没在他温暖如春的笑容里。 骆轻尘像是被对方的笑容感染了,也回以嫣然一笑,嘴角梨涡深深,波光粼粼的眼中荡起一圈圈温柔涟漪。 “那我也要十个吧。”女人对付景鱼淡淡道,目光却落在同伴脸上,她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柔又治愈的笑容。 “好嘞,老杜,给你煮二十个如何?”付景鱼见老杜点头,便朝厨房走去。 饺子煮好后,付景鱼正拿盘子盛,皮衣男人赶紧走进厨房帮忙。 “飞扬,你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皮衣女人朝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喊道,目光却落在坐在一旁翻阅杂志的骆轻尘身上。 感觉到女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骆轻尘的心突突狂跳,却不敢抬头看对方,一个劲在心里叮嘱自己要镇定。 如果说刚看到男人的面容她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此刻听到女人喊出男人的名字,她就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的“梦中人”无疑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躁动,她假装不知道女人在看自己,也不敢抬头看男人,只低头翻阅手中的杂志。 男人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无论是从盘子边缘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还是从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看,都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矜贵有素养的人。 “飞扬……”骆轻尘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试图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心中的惊涛骇浪稍稍平复,她就开始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不知道在哪里会遇到谁。 但背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飞越千山万水,在某个地方邂逅自己的“梦中人”。 她用杂志挡住自己的半张脸,故作镇定,偷偷朝低头吃饺子的男人脸上看。 心中的波澜再次掀起,还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饺子,没人注意她。 “还有两个我实在吃不下了,飞扬,你帮我吃了吧!”皮裤女人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饺子递到男人嘴边。 “抱歉,我也吃不下了。”男人皱了皱眉,拒绝了。 “骆骆,我也吃下了,要不你帮我吃了吧?”付景鱼端着盘子走到骆轻尘跟前说。 “鱼哥,我不饿,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帮你吃一个吧。” 骆轻尘用食指和拇指尖夹起其中一个饺子,轻轻放进自己嘴里,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飞扬。 吃完饺子,付景鱼正主动收拾碗筷。 “鱼哥是吧?刚才是你做的,现在该由我们来洗碗才对!佩玉,你去洗碗吧。” 飞扬对付景鱼说,目光却落在旁边的骆轻尘身上,最后才对身旁的女人身上说。 “嗯,跟骆骆一样叫我鱼哥也行,你叫飞扬是吧?这位美女叫佩玉对吧?刚才在路上,你们骑机车的样子又飒又酷!”付景鱼由衷夸赞道。 “你这样夸我,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皮裤女人讥诮道。 “我女朋友跟一般女孩不同,她知道喜欢拈酸吃醋的女人极不可爱还老得快,所以她不会乱吃醋。” “再说我们两人的感情坚如磐石,不信你试试,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说得骆轻尘和老杜都想笑,他们好不容易才忍住,又想,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男人那功能。 “你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娘气,莫不是那方面不行?根本满足不了你女友?”皮裤女人继续讥诮她。 老杜和骆轻尘这回都忍不住了,骆轻尘直接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笑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老杜则假装上厕所去了。 “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我夸你,你还不领情,尽跟我扯这些低级趣味的。” “你男朋友早晚得被你吓跑,我建议你跟我们家骆骆学习学习。”付景鱼也不恼怒,依旧笑盈盈道。 她想:咱们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没男人那功能也正常,要是为这女人几句拌嘴生气,一点都不值当。 “跟她学习什么?学习小鸟依人?学习我见犹怜?还是学习她弱不禁风?”皮裤女人不屑道。 “佩玉,天气好像变好了,我们出去走走。”飞扬歉意地看了骆轻尘一眼,上前去拉他女朋友。 “鱼哥,我们也出去走走。”骆轻尘放下杂志,拉起付景鱼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 “哥,我哥回来了,你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天黑之前回来吃烤全羊。”明月招呼门口的男人,转而又对屋里的五个人说。 骆轻尘拉起付景鱼的手,率先走到外面。 “老天爷呀,你翻脸真比翻书还快,不过我喜欢!”付景鱼伸开双臂,长吸一口气,仰望蔚蓝天空大声感叹道。 “神经病!”后面出来的皮裤女人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和动作吓了一跳,鄙夷地瞟了她一眼。 “人如其名,聒噪。”付景鱼脑补皮裤女人满身佩戴玉石和金银首饰,扭动腰肢走起来,全身叮铃哐啷作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骆轻尘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问。 其他人也看着她,感觉她笑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外面雨过天晴,彩虹高挂,屋里有帅哥为我们烤全羊,如此美好人生,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付景鱼反问道。 “骆骆,我好想骑马,要不你教我吧?”没等他们回答,付景鱼看着不远处的马厩说。 “不怕被马踢死!”见她们朝马儿走去,皮裤女人讥诮道。 “鱼哥,你们等我一下。”明月听她们说要去骑马,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道。 “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先去看看。”付景鱼说。 “那你们在附近溜达溜达,别靠马儿太近,等我哥忙完来教你们骑马!”明月叮嘱道。 第47章 谁先上 五个人都朝马儿的方向走去,皮裤女人趾高气扬走在前面,一副擅长骑术的样子,一手挽着飞扬的胳膊,一手指着马儿高谈阔论。 “最怕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可以驾驭马儿。”她瞟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和骆轻尘道。 “别以为自己戴着玉佩宝石就可以叮铃哐啷,叽里呱啦乱叫一气,真聒噪!” 付景鱼实在看不惯皮裤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便对两只脖子上挂着铃铛,正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的牧羊犬骂道。 皮裤女人想要骂回去,却被飞扬拉住了,“人家又没骂你,你要是回应,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 几人在民宿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循着烤羊肉的香味朝他们住的屋子走去,远远看见门前的烤架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翻烤着他们的半只羊。 “哥,我还是感觉明天的比赛我们很难赢!”明月站在哥哥旁边说。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哥哥说着关切地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没有,只是……”明月欲言又止道。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相信我,明天我们一定能赢!”哥哥说。 “我知道你和拉风的技术不相上下,我只是怕自己不是拉伊的对手,拖你后腿。”明月说。 “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首先气势不能输,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们的旋风和疾风有信心。”哥哥说。 “嗯,吃过饭你再陪我练练!”明月说。 兄妹俩的对话几个人都听到了,付景鱼上前一步问: “明月,明天你们有什么比赛?” “我们村里的马球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以去观看吗?”付景鱼问。 明月看了看哥哥,男人点头“嗯”了一声。 “门票怎么卖?”付景鱼又问。 皮裤女人白了她一眼,心说:一开口就问价格的人都是穷人。 “不要门票,免费的。”明月说。 “这么好的事居然被我们遇到了?骆骆,要不明天我们看完马球比赛再去景区游览?”付景鱼道。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比赛?”骆轻尘问。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不可以参赛?”皮裤女人问。 正在烤羊肉的哥哥抬头打量了一眼女人,眼中有些许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妖艳女人居然会打马球。 “你会打马球?”明月抢先问,语气里有些惊喜,又把视线投向身旁的哥哥。 “当然,我在英国留学时拿过马球比赛冠军,我们俩搭档赢了那场比赛。”皮裤女人拍了拍身旁的飞扬,洋洋得意道。 飞扬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努力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她一起在英国参加马球比赛的。 “太好了,哥,哥!”明月兴奋得连连喊身旁的男人,她太希望这场比赛哥哥能赢了。 男人再次把目光投向皮裤女人,虽然他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但一身皮衣和门口停着的炫酷机车,又让他感觉这女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要不你先骑几圈看看?”男人对皮裤女人说完,又转头对妹妹说:“明月,你看着点烤羊。” “你们也一起去试试吧。”他放下手里的烧烤工具,看了看骆轻尘他们说。 “我们也可以?太好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的胳膊跟了上去。 “老板,怎么称呼你?”付景鱼问明月哥哥。 “李浩星,你们叫我浩星就好。”李浩星侧头看了一眼付景鱼道。 他的目光落在骆轻尘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我在研究,要怎么样才能晒得像你这么黑,还能这么帅?”付景鱼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道。 她正对着李浩星帅气的侧颜出神时,这男人突然扭头看她,搞得正偷看美男子的她有些措手不及,这才忙不迭找话搪塞他。 “不用研究,每天出去骑马放羊,自然能去掉一身娘气。”皮裤女人阴阳怪气道。 “我是个粗人,你们生活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不是更好吗?”李浩星说。 “我家鱼哥就喜欢铁汉柔情款。”骆轻尘调侃道,付景鱼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不许她胡说八道。 李浩星看了她俩一眼,没有接话,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这匹马的名字叫旋风。”他抚摸着马头对大家说。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他却跃身上马,马儿在空地上慢步走起,随即加快脚步,跑了一小圈后又回到他们面前。 “今天下午刮风时,你骑的就是它吧?”付景鱼问。 “嗯,那时我去接羊群回家。”李浩星顿了一下,突然明白是下午自己骑马疾驰时,被他们看到了。 “你们谁先来?”他用目光扫视面前几个人,问道。 “我来!”皮裤女人上前接过缰绳,跃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别跑远。”李浩星叮嘱一句后又去牵另外一匹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疾风,我先骑一圈,你们商量好,看等一下谁来骑它。”说罢跃身上马,追旋风去了。 “鱼哥,你不是早就想骑马了吗?要不等一下你来?”老杜说。 “我可以跟骆骆骑一匹马吗?”付景鱼问。 “你跟他俩一起骑应该可以,我的胳膊可圈不住你。”骆轻尘看了一眼旁边两个长胳膊长腿的男人道。 飞扬看了一眼骆轻尘问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骑一匹马有点奇怪?” 老杜和骆轻尘同时看了付景鱼一眼,对视一眼后没有再说话。 “我坐你后面搂住你的腰不就行啦?”付景鱼道。 他们正说着,李浩星骑着疾风过来了,他勒住马缰问:“你们谁来?” “我们一起可以吗?”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问他。 “可以。”李浩星说,却并未把缰绳交给她们,看了她俩一眼后又说:“谁先上?赶紧的。” “快上!”骆轻尘把付景鱼推到疾风跟前。 第48章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老杜,你教教鱼哥。”见付景鱼上了马背,她又对老杜说。 老杜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飞扬推到马鞍旁, “赶紧的,再磨叽,等一下烤肉被我们吃完了!” 骆轻尘看了飞扬一眼,正好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旋风已经停在飞扬跟前,马背上的女人嗲声嗲气道,“飞扬,你也上来陪我骑一圈嘛。” 飞扬迟疑一下后飞身上马,动作也是相当娴熟。 “美女,我可以抽根烟吗?”李浩星见只剩下他和骆轻尘,感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 “你抽吧。”骆轻尘笑道。 骆家没人抽烟,爸爸和哥哥都不抽烟,外公年轻时吸烟,后来因外婆患了肺癌,他就主动把烟戒了。 所以当李浩星点燃香烟时,她退后一步,避开吹到跟前的烟雾,她实在闻不惯烟味。 李浩星见状主动掐灭香烟,沉默片刻后问:“美女,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是从海城来的,我姓骆,骆驼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骆轻尘道。 “嗯,大城市的人会骑马的不多,骆小姐你也会骑马吧?”李浩星问。 “好久不骑,应该生疏了。”骆轻尘回答。 “这种技能,一旦学会,终身都不会忘。”李浩星说。 骆轻尘点头,目光追随旋风和疾风的身影。 “老杜,你好厉害,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付景鱼问身后的男人。 刚上马时,她还感觉被老杜圈在怀里有些不自在,跑了两圈,风一吹,什么尴尬情绪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兵时在部队学会的。”老杜说。 付景鱼不再说话,专心听老杜传授骑马技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耳垂上,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 骆轻尘和李浩星也没再说话,目光专注在两匹马身上,或者说专注在马背上的人身上。 骆轻尘看着旋风背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想起小时候坐在哥哥怀里学习骑马的温馨场面。 那时候,骆轻舟总说她的头发到处乱飘,弄得他脸痒痒的。 她正以为他会嫌弃她头发油腻时,他却说她的头发好香好滑,还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当时还笑他傻,说他明知故问,家里的洗护用品都是母亲列清单,佣人照单买回来的。 马背上的飞扬正对怀里的女人说着什么,深邃的目光注视前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的笑容。 她想:他会不会也像骆轻舟一样,问怀里的女人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看得入神,想得也入了神,李浩星什么时候走开,什么时候拎着两根马球杆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骆小姐,等一下你上马拿这个试试手感。” “我?”骆轻尘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接过李浩星递过来的马球杆。 “我总感觉你应该会打马球,应该还打得不错,等一下我们试试?”李浩星说。 “既然佩玉都主动请缨了,你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等一下她会骂我抢了她风头。”骆轻尘说着又把球杆递给他。 出门在外,主打一个开心,她可不愿意跟人抢风头,让人不开心。 他不再勉强,吹了一声口哨,旋风和疾风闻声而来,停在他跟前。 他将手里的球杆给皮裤女人一根,自己也拎杆跃身上马。 “哇,好帅,好飒,骆骆,老杜,你们也会打马球吧?”四人在旁边观看二人模拟练习,付景鱼突然问。 飞扬扭头看骆轻尘,等她回答。 “嘘,回头叫老杜教你。”骆轻尘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假装没看见飞扬的眼神,继续专注旋风和疾风。 天黑了,李浩星估计羊肉熟了,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 “李浩星,你感觉我的马球技术怎么样?”皮裤女人见李浩星从马厩里出来,迎上前问道。 “不错,你确定明天要跟我搭档参加比赛吗?”李浩星问。 “我可以跟飞扬一起参加比赛吗?”皮裤女人问。 “不行,如果不是我妹妹有些胆怯,就连你也没机会参加明天的比赛,你能确定明天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吗?”李浩星再问。 “如果你不能确定,我就另找他人了。”他见皮裤女人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骆轻尘说。 “我明天跟你搭档,一定为你赢得比赛!”皮裤女人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坚定道。 “好,如果明天我们能打赢对手,我请你们吃大餐。”李浩星说。 这晚,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由于吃得太饱,骆轻尘和付景鱼都睡不着,聊了一会天,便各自躺在床上望着天窗发呆。 “骆骆,那个飞扬好像对你有意思。”付景鱼的话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别胡说,人家女朋友听到了不好。”骆轻尘说。 “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付景鱼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 “我还觉得你喜欢李浩星呢。”骆轻尘说。 “我确实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就跟我喜欢某个电影明星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但你跟我不一样。”付景鱼大大方方道。 “老杜应该就喜欢你这种坦坦荡荡,大大咧咧的女人。”骆轻尘说,却避而不谈自己的不一样。 “别拿我的事转换话题,你越是不敢承认,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估计那个皮裤女人也看出来了。”付景鱼说。 “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她看出来什么了?”骆轻尘问。 “看出来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偷瞄别的女人,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对吧?感觉比语言快一百倍,尤其是女人的感觉。”付景鱼说。 “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到他就想起我哥哥。”骆轻尘喃喃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什么最近会反复出现在自己梦里?并且每次都和哥哥一起出现在她梦里。 第49章 马球赛起因 对于那样难以启齿的梦,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跟你哥哥哪里像?”付景鱼问。 她应该只见过骆轻舟一两次,就算努力回忆,除了他身上的禁欲和矜贵气质,她什么都记不起。 当然,她还记得骆轻舟长得很帅,只是那种帅,在她脑子里显得有些模糊。 不像李星浩,她闭上眼睛,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能清晰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飞扬路过付景鱼和骆轻尘房间时,她们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早!”飞扬对站在门口的付景鱼礼貌点头,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人。 骆轻尘穿一条黑色紧身弹力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中靴,上身穿一件做工很精致的纯白色修身棉衣,外面套一件黑马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骑马帽。 “早上好!”骆轻尘和付景鱼异口同声道。 不施粉黛的女孩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邻家小妹,温暖,亲切,小巧玲珑,又赏心悦目,让他挪不开眼。 “你们今天不去看马球比赛吗?”飞扬问。 “当然要去呀。”付景鱼说。 “哦,我还以为你们有其它安排。”他跟付景鱼说着话,眼睛却又打量起骆轻尘来。 三人到楼下时,老杜已经在餐桌旁吃饭了。 “老杜,你起得怪早的,已经晨跑回来啦?”付景鱼问。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空气也很好,本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跑步,又怕你们昨晚睡得太晚,骂我打扰你们美梦。”老杜说。 付景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心说,老杜,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不怕坏了骆骆的姻缘? 她扭头偷偷看了飞扬一眼,发现他正在看骆轻尘,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眼神飞快转到付景鱼身上。 “飞扬,怎么没见你女朋友?”付景鱼迎着他酸溜溜的眼神问。 “佩玉跟我哥一早就去马球场了。”明月端着奶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接上他们的话。 “佩玉只是我朋友,我们偶尔一起玩玩机车。”飞扬看着骆轻尘说。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想对他说,骆轻尘是我老板,也是我闺蜜,哎,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老娘不是男人。 但又感觉这样说似乎太唐突,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今天之后就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见她们埋头吃饭,没有继续问他什么,飞扬也没再说话,悻悻埋头吃饭。 “骆骆,要不我找机会告诉他,我是女人?”在去看马球赛的路上,付景鱼对骆轻尘说。 “你有病吧?”骆轻尘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老杜,轻声骂了她一句。 “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真怕有朝一日你会骂我破坏了你的好姻缘!”付景鱼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能轻易错过的本就不属于你,况且未来几年我只想一门心思搞事业。”骆轻尘淡淡道。 他们到比赛现场时,比赛快要开始了。 李浩星穿着一身深色骑马服立在旋风跟前, “他比昨天还帅还帅还man,要是有星探找他去拍金戈铁马,铁汉柔情的战争片,谍战片,肯定卖座。”付景鱼说。 骆轻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睛看向李浩星身边的佩玉:穿着一身白色骑马服和一双黑色短靴,浓妆艳抹站在疾风旁边,非常惹眼。 观众席上的人都对这个陌生女人很是好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实在好奇她跟李浩星的关系。 另外一对穿着骑马服的男女正在交头接耳商讨着什么,提醒比赛即将开始的口哨吹响,他们对视一眼,击掌后上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骆轻尘他们找位置坐定后,主持人就宣布比赛开始,还没等付景鱼看出什么头绪,主持人又宣布:“第一节比赛拉风队赢得一分。” “拉风队?这名字也取得太拉风了,另外一队叫什么名字?”付景鱼忍不住问。 “另外一队叫浩星队,就是我哥他们队。”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叫拉风?”付景鱼指向另外一队的男人问,明月点头。 “明月,那不是你哥喜欢的女人吧?看起来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你哥不会是为了她才不愿意娶拉伊的吧?”一个大妈指着马背上的佩玉问明月。 “阿婶,别瞎说,那是我们家亲戚。”明月说。 “要我说,你哥娶村长家的女儿一点都不亏,拉伊不仅生得美,骑马放羊打马球样样精通。”一个大伯说。 他居然说那女人生得美?付景鱼看了看马背上比自己还彪悍的拉伊,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审美有问,还是他的眼睛瞎了? 她承认拉伊五官长得不错,但整体看来真谈不上美,莫不是他们认为的美是身体强壮好生养?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拉风今天肯定赢,除非浩星那个搭档球技非常亚克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 还有人用他们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窃窃私语,明月都一概不理会。 骆轻尘他们总算听明白这场马球赛的起因: 原来是村长家的独生女儿拉伊喜欢上李浩星,并发誓非他不嫁,但李浩星并不喜欢拉伊。 村长经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和儿子拉风商量办一场马球比赛,如果李浩星能赢得比赛,就可以不用娶拉伊。 拉伊和哥哥拉风的球技方圆闻名,拉伊感觉胜券在握,就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李浩星虽然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但为了早日摆脱村长强权和拉伊的纠缠,他不得不应战。 “强取豪夺!太过分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就在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时,主持人宣布第二节比赛结束,拉风队和浩星队一比一平。 付景鱼正在为浩星队赢得比赛暗自祈祷时,佩玉却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到他们旁边的位置上说:“明月,我肚子疼,后面还是你找别人来打吧!”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第50章 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不行,我突然来那个了,肚子疼得很,你找别人打吧!”佩玉喝了一口热水,朝拉伊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飞扬,你可以上吧?”付景鱼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问。 明月摇头,对方是男女组合,李浩星的搭档也只能是女人,而且只能是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女人,所以明月刚才对别人说佩玉是他们家亲戚。 这时观众席开始骚动,主持人说给浩星队五分钟时间赶紧找搭档,不然就视为弃权。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放弃比赛,这场比赛就算他输了。 大家跟随李浩星的目光看向明月这边,明月靠在骆轻尘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骆轻尘站起身来,从佩玉手里接过头盔和护甲。 “下面比赛我来打!”她戴好头盔,一边穿护甲一边朝李浩星走去。 “哪里来的小丫头?就她这身板也敢跟拉伊过招?”人群中有人大声讥诮道。 拉风和拉伊兄妹俩脸上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骄傲得都忘记询问骆轻尘跟李浩星家是什么关系了。 骆轻尘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片叫衰声中走到李浩星身边。 男人把疾风的缰绳递给她,并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眼神里还有满满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意味。 她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马儿,便飞身上马,坐稳后伸手接住李浩星丢过来的球杆,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轻如燕,漂亮!”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夸赞道。 “这女人莫不是会轻功吧?”有人问却无人回答,对于后面的未知局面,大家一脸的兴致勃勃。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马儿追着球儿跑起来,台下突然鸦雀无声。 几分钟后,第三节比赛结束,裁判宣布:拉风队再得一分,二比一暂时领先比赛。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佩玉坐在观众席上,嘴一撇,不屑道。 “你肚子不疼啦?”飞扬瞟了她一眼问。 “说不定后面两局他们能反败为胜。”老杜说道。 “我也觉得,骆骆这是打算先热热身,熟悉一下场地再说。”付景鱼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马球运动很费体力,这小丫头身子太单薄,要赢拉风兄妹我看有点难。”旁边有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拉风队确实实力更强些,但我希望浩星队能赢……”那人欲言又止道,一副要与浩星队共同抵抗强权模样。 “确实是……这小丫头马背上的动作真的很漂亮,轻巧灵动,但愿下局能赢回来。”一位仁兄附和道。 果然如上面两位仁兄所愿,第四节比赛浩星队又拉回一分,二比二平。 第五节比赛也是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一节,双方参赛选手都在中场间隙附耳交流了几句。 “哥,刚才可能是我们太小看那小丫头了,妹妹的幸福就全靠接下来这节比赛了,等一下我们一定要仔细配合,全力以赴!”拉伊说。 “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东西,哥绝不会让他落入别人之手,小丫头而已,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她尝尝小爷的厉害!”拉风啐了一口痰咬牙道。 他们刚才就是用这种言语威胁佩玉的,让她少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骆小姐,今天的比赛无论输赢,我都要感谢您,接下来的这节比赛,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自身安全第一,顺其自然发挥就好。”李浩星沉声道。 骆轻尘点头,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有一股必胜的信念。她最看不惯拉风兄妹这种强盗行为,一个小小村长而已…… “拉伊喜欢用飞石暗中伤人,关键时刻你要留意。”李浩星补充道,眼神里充满温柔关切之情。 “嗯……”骆轻尘点头,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对手,心说:你玩飞石,我玩飞珠,本小姐今天还就与你杠上了! 飞扬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盯着赛场上亲密互动的二人,有丝丝不爽涌上心头。 口哨一响,第五节比赛开始,无论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都高度集中精神。 李浩星和骆轻尘动作相当默契,疾风如同为骆轻尘量身打造的坐骑,它驮着小巧玲珑的女孩如燕飞奔,旋风则左冲右撞为他们开路。 拉风拉伊兄妹当然也不是盖的,娴熟勇猛,收放自如。 这种险象环生,不分伯仲的比赛,大家看得相当过瘾,喝彩声此起彼伏。 球儿如流星穿梭在赛场上,拉伊一杆子差点打在骆轻尘头部,还没等李浩星伸杆救场,骆轻尘躬身一躲,拉伊差点跌落马背,骆轻尘一个反手球打得全场欢呼雀跃。 “漂亮!浩星队再得一分,这场比赛浩星队三比二险胜拉风队!”裁判宣布最终结果。 裁判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小丫头落马了!” “骆骆!”付景鱼和飞扬异口同声疾呼道。 “别慌,坐下来,小心惊了马。”老杜拉住想要朝骆轻尘飞奔过去的付景鱼,同时用眼神示意飞扬别着急,安静坐下来。 佩玉则死死盯着飞扬,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从国外回来后就变得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竟然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但她又感觉这场面很熟悉:两年前他们一起玩飞车时,她从机车上掉下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般焦急模样。 可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多年的恋人,而今天他居然为一个陌生女人如此焦急,无论如何她都受不了。 佩玉姓马,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她家是南疆苏城首富,家中就她一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虽然这边疆苏城首富跟江南苏城首富还差一大截,但也不妨碍她从小被父母和哥哥们宠成小公主。 第51章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她虽然从小就恃宠而骄,但从不矫揉造作;她性格火爆,但从来不跋扈凌弱。 她敢爱敢恨,喜欢争强好胜,还喜欢冒险运动,但她也知道明哲保身,不给家里惹祸。 就是不知道恋爱脑附身时,她会不会按套路出牌? 她跟李飞扬是十几岁飙车时认识的,那时候她还在乌市读高一,飞扬比她大几个月,也在读高一,他们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但两所学校都在乌市。 李飞扬家在乌市,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家虽然排不进乌市富豪榜前十名,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在同学中鹤立鸡群。 虽然他不是学霸,但胜在他身材好,长相英俊,喜欢极限运动,所以身边迷妹无数。 虽然他桀骜不驯,身边桃花不断,但长相好家境好的马佩玉甘愿成为他的小迷妹,还特意跟他考同一所大学,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医学专业,只为以后能跟他志同道合。 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年,在国外时就正式在一起了,她本来以为回国就可以跟他结婚,因为他们无论是门第还是学识,亦或是爱好都相当匹配。 马家父母本来对李飞扬这个花心大萝卜就有些不满意,加上知道这小子喜欢玩极限运动后,就极力阻止自家女儿跟他在一起,并逼女儿回苏市发展。 李家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娶一个知书达理,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为妻,并为他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女孩毕业于京城一所985大学,是北疆克城首富家千金,离乌市也近,无奈儿子一句“不来电”,就将父母的计划全盘否决了。 从此马佩玉和李飞扬就靠网络千里传情,李飞扬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继续玩他的极限运动,身边依旧桃花不断,从此越发花名远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父母的担心终于成真,在一次深夜玩机车时,他出了车祸。 据说伤得很严重,还毁了容,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就被父母送往国外治疗并整容。 马佩玉得知消息后,飞扬已经去国外一段时间了。由于李家不告诉她详细地址,马家父母也把她看得很紧,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出国找他的念头。 但在李飞扬离开的这两年,她一直孤身抵抗父母的催婚和相亲,一心等男友平安归来。 三个月前她终于等到李飞扬平安归来,看到昔日恋人完好如初归来,她激动不已。 但和他相处几日后,她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她,不仅忘了他们曾经的点滴,连性情也大变样。 从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变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不但忘了她,忘了从前那些桃花,也忘了他曾经热爱的极限运动,还忘记了他自己的家人。 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跟李家父母一样爱他如初。 她想:如此甚好,他现在终于变成双方父母喜欢的样子了,马家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吧? 但此刻,就在巴音布鲁克附近的马球比赛现场,她突然又看到了从前那个男孩的影子,熟悉又真实,莫不是自己这三个月的引导结果? 思及此,她心中顿感五味杂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喜欢拈花惹草的飞扬? 还是回国后这个温润如玉,不近女色,成熟稳重的飞扬? “大家安静,小心惊着马儿!”主持人极力维护秩序的声音将马佩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李浩星已经抱着骆轻尘,大步走出人群。 “骆骆,你怎么样?”付景鱼跟在他们身后急切呼唤昏迷中的骆轻尘。 老杜赶紧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飞扬一个箭步跑上去拉开后座车门,协助李浩星把骆轻尘放进后座。 “佩玉,你用机车带上鱼哥,我同他们一起送骆小姐去医院。”李飞扬对马佩玉说。 此刻,马佩玉真希望坠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骆轻尘,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中途退场。 为了让骆轻尘躺得舒服些,李飞扬没有硬挤进后座,而是不情不愿坐进副驾位,扭头眼睁睁看着后座男人轻轻取掉怀里女人的头盔,并帮她理顺额前秀发。 “快去医院,我来导航!”李飞扬看一眼紧闭双眼的骆轻尘,对老杜说。 “不用,先回家!”李浩星淡淡道。 “人都昏迷了,回家能行?”老杜边踩油门,边心急如焚道。 “老杜,我没事,直接回住处。”骆轻尘见车已经启动,便轻抬眼皮道。 见李飞扬也在车里,她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老杜把车开到住处时,付景鱼和马佩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骆骆,怎么样?”付景鱼冲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问。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鱼哥,你抱我进屋。”骆轻尘说。 李浩星不等付景鱼插手,二话不说便将身高一米六,体重只有九十几斤的骆轻尘直接抱上了二楼。 “我是医生,让我进去给她看看吧?”李飞扬紧跟其后上了二楼,站在房门口对里面的人说。 骆轻尘本想等李浩星出去后,让付景鱼把房门关上单独跟她聊,但听到门口男人说他是医生,便示意付景鱼让他进来。 “鱼哥,我就是有些头晕,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和老杜他们先去一楼,让李医生先帮我看看。”骆轻尘轻声道。 付景鱼和其他三人一起下楼去后,李飞扬将窗边的椅子搬到骆轻尘床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尔后相视一笑,骆轻尘以为和“梦中人”单独相处会紧张得说不出话,然而没有。 “看到前台入住登记本了。”骆轻尘说。 “我是西医,不过也懂一点中医,除了头晕,你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痛?感觉伤到哪里了?”李飞扬一开口就是三连问,眼神里的关切自然流露出来。 问得骆轻尘有点不自在,她突然又想起那个春梦,脸就有些发红,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床边说:“腰有点疼,你先帮我把把脉吧。” 第52章 我的桃花运来啦 说罢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细腻温润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一种奇异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前跟肖泽凯手拉手时好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倒是跟哥哥拉手时的感觉有些相似?是触感相似,还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相似?她说不准。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他,陌生的脸,陌生的五官,明明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跟他有更深层的交流,但觉得以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有的话说出来会显得唐突又没有礼貌。 难不成对他说:“喂,我梦到过你……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简直太荒唐了…… “骆小姐,你脉象很正常。”李飞扬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直视她道。 这男人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仅仅是在梦里见过吗?或者是跟哪位她喜欢的明星长得像吗?好像都不是。 难不成真被付景鱼说中了?她对他动了心?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不可能,刚离婚的她压根没打算要走进新的恋情呀。 妈呀,他幽深的眼神中是不是还藏着担心和疼爱的情愫? 真是有些让人目眩神晕,难不成自己犯花痴了?她可从未在哪个男人跟前犯过花痴。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男人盯着她,冷不丁问。 “应……应该没有吧?”骆轻尘有些结巴道。 他m的,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好像撒了个弥天大谎。 不对,心虚的该是他才对,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不清楚吗?他又不是像哥哥一样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该不会是男人想认识女人玩得老套路吧?嗯,他不像那样的男人…… “不好意思,那是我冒失了。”骆轻尘正思索间,李飞扬说话了。 “李医生,其实我没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今天这场马球比赛是为什么吧?”骆轻尘问。 “嗯。”李飞扬点头。 “你也知道佩玉为什么中途放弃比赛吧?”骆轻尘问。 “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比赛?”李飞扬问。 骆轻尘把马佩玉可能被拉伊威胁,以及自己主动救场的原因讲给对方听后。 尔后又说:“拉伊输了这场比赛后恼羞成怒,想用飞石教训我,然而飞石并没有打中我。” 她摊开自己的手,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鹅卵石静静躺在她掌心。 “我将计就计跌落马背,只为让他们泄泄火气,后面不至于做出更为过激的事。”骆轻尘继续说。 “你就不怕马儿惊了踩到你?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担心。”李飞扬表情严肃道,眼中满是关切。 提起父母,骆轻尘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的父母再也不可能关心我了,无论我走多远,他们再也不可能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了。 见骆轻尘闭上眼睛不说话,李飞扬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小时候练过一些防身术,躲避明枪暗箭我最在行,不过这些请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骆轻尘稳了稳心神,睁开眼睛给对方一个“我很好,你放心”的微笑。 见对方有些不解,她又继续道, “对外就说我是李浩星母亲家的远房亲戚,我家在京城有门道,若不是今天只受了一点惊吓,我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扬点头,这下他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怕他们走后,村长家继续为难李浩星。 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李飞扬问。 “我想吃过午饭就走,可是鱼哥很想学骑马,还想跟你们学骑机车,我想让她过把瘾,明天一早再走。”骆轻尘说。 “你对男朋友可真好,不过他刚才确实也挺为你着急上火的……”李飞扬表情有些古怪道。 “这样吧,等一下我叫马佩玉带带他,马佩玉机车比我骑得好,你不介意吧?” 思索几秒后,他直呼马佩玉的名字道,有一种想在骆轻尘跟前撇清跟女友关系的嫌疑。 骆轻尘知道,他以为自己跟付景鱼是男女朋友关系,才这样问她,她说: “只要你和马佩玉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马佩玉听我的,至于骑马,你们跟李浩星商量。”李飞扬说。 两人聊完后,李飞扬下楼叫付景鱼和老杜上楼,说骆轻尘找他们。 骆轻尘又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统一好口径后三人才一起下了楼。 “为了感谢马小姐和骆小姐,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做大盘鸡,晚上再烤全羊款待你们。”李浩星说。 “那我们岂不是沾了两位美女的光?”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笑道。 “你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准点回来吃午饭就行,明月已经把马牵回来了,想骑的话让明月帮你们牵出来。”李浩星说。 “要不要先跟我去骑机车?”马佩玉对付景鱼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付景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跟这女人斗嘴呢,今天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友善? “对呀?难道你不愿意?”马佩玉白了她一眼道。 “当然愿意,美女老师,小生这厢有礼了。”付景鱼立马满脸堆笑,嬉皮笑脸地给马佩玉作了一个揖。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烈焰红唇的女人没那么讨厌了,不对,是变可爱了。 “鱼哥,下午我教你骑马。”被付景鱼惹得前仰后合的明月突然止住笑,认真道。 “老天爷,我的桃花运来啦?中午一贴身美女教练,下午一美女贴身老师,骆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下午还是请浩星教我?”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 骆轻尘明白,她仰慕李浩星,又不想让明月感觉不舒服,所以故意把火引到她这个“女朋友”身上。 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要是胆敢惹“女朋友”吃醋,以后我们的鱼哥可就没好日子了。 第53章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 “只要浩星愿意,我自然没意见,已经十二点了,你们赶紧去吧,记得两点之前回来吃饭。”骆轻尘说。 两个女人骑着机车离开后,老杜和李飞扬见骆轻尘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二人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们怎么不出去骑马?”骆轻尘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她跟前,大眼瞪小眼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道。 “我等下想跟浩星学习做大盘鸡。”老杜说。 他是她的随身保镖,骆轻尘自然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 “我也想看会儿电视。”李飞扬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结果被老杜抢先说去了,所以只能重新找一个说辞。 “给,遥控器给你,我上楼去看。”骆轻尘把遥控器递给他,准备上楼去。 “不用,你看你的,我也想看看浩星的大盘鸡是怎么做的。”李飞扬没有接遥控器,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自在道。 骆轻尘忍不住想笑,但看他这个摸鼻子的动作时,不禁愣了楞神,似曾相识…… “李医生,你是新疆人吗?”为了打破尴尬,不爱说话的老杜居然主动找李飞扬聊天。 “嗯,算是吧,太爷爷辈就来新疆了,你们呢?是哪里人?”李飞扬表面上是问老杜,实则他是想了解骆轻尘的情况。 “我们是海城人,她是我表妹,不过以前我在南疆当过兵。”老杜说。 “海城,我去旅游过,繁华大都市。”李飞扬说,他对老杜当兵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接这茬。 “是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海城玩?”老杜问。 “应该很快吧,我父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我也想到南方大城市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跟医药相关的好项目。”李飞扬对老杜说。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顿了顿又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生意?” “对于做生意我不懂,海城倒是有一家跟医药相关的大企业,不知道李医生听说过没有?”老杜看了一眼骆轻尘后问李飞扬。 “海城是国际大都市,大企业云集也不奇怪吧?你说的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李飞扬问。 老杜和骆轻尘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人不会是骗子吧?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他自己又是医生,怎么连骆王这么大的企业都不知道? “骆王集团,李医生听说过吗?几十年的老企业,最早是开药店起家的,骆王堂你总听过吧?”老杜问。 “骆王堂我知道,前几年我妈生病时,有个老中医推荐了一种特效药,我们这边的医院和药店都买不到。” “最后我还是在乌市一家药店找到的,药店名字就叫骆王堂,骆驼的骆,三横王,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家药店?”李浩星拎着鸡进来时听到老杜的话,就说。 “可惜去年我再去乌市时,却找不到这家药店了。”李浩星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骆王堂,骆王集团……”李飞扬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说见过这个logo。 “我父母也开过药店,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没继续开了,我回头问问他们。”李飞扬说。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身边的人都说他以前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除了关心自己喜欢的极限运动和与哥们美女寻欢作乐,从不会替父母的生意操半点心。 别人口中的李飞扬怎么听都像一个渣男,如果不是母亲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他根本不相信那渣男就是自己。 一场车祸居然抹去了他过往的所有记忆,就连最亲的父母他都没有一点印象,别说马佩玉和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马佩玉明明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自己会跟她纠缠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美丽善良,刚柔并济的女孩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吗? 哎,不想了,等找回记忆,洗清自己,或者说改过自新后再考虑这些吧。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未来的另一半负责,反正他今年才二十七岁,还年轻呢。 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儿天,还真去厨房跟李浩星学做大盘鸡了,骆轻尘则关掉电视,上楼休息去了。 “今天天气比较好,吃完午饭你们可以去九曲十八弯欣赏落日,说不定能看到九个太阳。”吃饭时李浩星说。 “我去了好多次,都没见到过九个太阳,你们看到过吗?”马佩玉问。 “当然看到过,得碰运气。”李浩星兄妹异口同声道。 “飞扬,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九曲十八弯几次吗?”马佩玉明知故问道。 李飞扬摇摇头,而后对老杜说:“老杜,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坐你的车去?” 不等老杜回答,他又转头问付景鱼,“鱼哥,你是跟我们一起去看九个太阳,还是跟浩星学骑马?” “鱼哥,要不明月骑马带你去景区?我在家准备晚饭,你们游览回来就能吃到烤全羊,今晚我多做几个菜。”李浩星道。 “没问题。”付景鱼爽快答应,她一点不纠结李浩星是不是婉转拒绝了自己。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不然漫漫余生,她该有多苦。 “晚上气温低,你们穿多点,围巾,帽子都戴上,骑马更冷。”明月说,最后关切地看了付景鱼一眼。 明月和付景鱼一前一后上了马背,老杜钻进驾驶室,李飞扬坐到副驾驶,骆轻尘和马佩玉坐后座,六人朝景区而去。 “鱼哥,马儿要跑了,你可抓紧了。”明月叫道。 马儿在路上跑了一会儿,付景鱼就开始后悔了:这样能学会骑马才奇怪,刚才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坐车去,太他m冷了,比刚才坐在马佩玉机车后面还冷。 “明月,晚上骑马会更冷,你先回去,晚上我跟老杜他们坐车回去。”到景区后,付景鱼对明月说。 明月走后,付景鱼朝老杜他们的车走去。 “鱼哥,怎么就你一个人?”骆轻尘问。 第54章 遇见九个太阳 “我怕晚上骑马回去太冷,就叫明月先回去了。”付景鱼说。 “你还挺懂怜香惜玉的。”马佩玉对付景鱼说完,又扭头对骆轻尘说:“骆骆,真羡慕你有一个随处放电的温暖牌男朋友。” 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女人的洞察力居然如此差,两个女人搂在一起骑了一两个小时机车,她楞是没发现鱼哥是女人? 也难怪,人家花木兰替父从军那么久,每天跟那么多大男人同吃同睡,居然没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也许是天冷,穿得太厚感觉不出来?也许花木兰从军时也是冬天…… “是呀,谁叫我有一个温暖牌女友呢?温暖加温暖等于温暖满满,所以就洒洒水温暖你们一丢丢啰。”付景鱼笑道,搂着骆轻尘的腰就往前走。 “佩玉老师,学到没?盯得越紧,越容易跑掉,尤其是像我和李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走了几步,她又扭头对马佩玉说。 老杜和骆轻尘都想笑,愣是被他们忍了回去。 “切,我还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会机车,不会骑马,不会看病,还好意思跟我家飞扬比优秀?”马佩玉撇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就是你看男人的标准?肤浅了不是?我虽然没有李医生高大威猛,也不像他会骑马又会玩机车,还会看病……” 大家都在等她后面的转折句,看她如何给自己披上华丽的外袍。 “但是我幽默风趣有内涵,爱就大方表达出来,不像有些人……” 她顿了顿,瞟了一眼李飞扬后继续说,“故作清高,死鸭子嘴硬,偷偷摸摸喜欢,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李飞扬和老杜心中一惊:她说的是我吗? “也从来不把不喜欢说出来,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脚踏两只船,不,两只以上。” “一步步误导对方在感情里泥足深陷,还美其名曰——真话太残忍,说出来会对她伤害更大,屁话……” “你们是不是见过这样的人?太搞笑了,真他m自欺欺人!哈哈哈……”付景鱼望着天空自顾自笑起来。 “神经病!”马佩玉心虚地瞟了李飞扬一眼,冲付景鱼骂道。 下午骑机车时,她顺口跟付景鱼说了几句自己和李飞扬之间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嘴上没把门,一会儿功夫就秃噜噜全说出来了。 完蛋了,飞扬该跟我发脾气了,可能明天他不会跟我回家过中秋节了……马佩玉心想中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付景鱼倒是分析得蛮透彻——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这些年,好像李飞扬就是这样对她的。 她又偷偷看了看李飞扬,发现他脸上除了有些茫然和无辜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前兆。 这男人以前可没这样好脾气,她轻轻勾住他的胳膊,低声唤道,“飞扬……” 李飞扬没什么反应,好像在魂游天外。 “快上车。”骆轻尘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拉着付景鱼朝区间车跑去。 “他刚才是在说我吗?”见前面小跑的两人,李飞扬好像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就是一个喜欢耍嘴皮子,胡说八道的人。”马佩玉解释道,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秋天,北方的草原虽然没有了夏季的绿意盎然,微风中摇曳的黄草浪从脚下一直延伸至山脚天边,和夕阳,晚霞融为一体。 当九个太阳出现在西边天上时,整个草原和草原上的精灵都似被笼罩在一片流金岁月里,寂静,肃穆又美好。 骆轻尘捂住嘴巴,热泪盈盈地盯着远方,和她一样热泪盈盈的还有在偷瞄她的李飞扬。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他内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马佩玉说她和李飞扬一起来过这里三次,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九个太阳。 而他和骆轻尘才刚认识,第一次一起来这里就能遇到九个太阳,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很有缘分? 他要将这一刻的美好画面,刻在心板上,印在脑子里,反复欣赏回忆。 “发什么呆,快拍照呀!”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寂静,随即一阵阵感叹声和手机,相机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今天我们的运气太好了,一定会有好事降临。”在回住处的路上,付景鱼禁不住再次感叹。 他们的车开在通住处的小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阵悠扬的男中音响起,深情的歌声中带着些忧郁: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当男中音戛然而止时,一个婉转的女中音又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又是这首歌……”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好伤感,不过很好听,佩玉,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唱这首歌吗?”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马佩玉。 “经典传唱,不奇怪,我二哥也喜欢唱这首歌,有事没事总能听他哼两句,好像真有姑娘跟他不辞而别似的。” 说罢,马佩玉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他们兄妹俩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付景鱼问。 “那傻丫头可能是看上你了,考虑一下,留下来做李家的上门女婿?有民宿,还有成群的牛羊,鱼哥,你这次旅游可赚大了。”李飞扬揶揄道。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小心让明月听到了当真,我怕明早就真的走不了。”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嗨,你这人还真不要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马佩玉被她的话逗乐了,擦了擦眼睛骂道。 “这叫阿q精神懂不懂?人生本就这么苦,假装被人爱上也能晕晕乎乎甜一阵子,马老师,你说呢?”付景鱼冲旁边的女人挑眉一笑。 “……?”马佩玉无语。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第55章 恐怕以后很难再遇见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肖虹,肖虹……”她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今天李浩星把她从马球场上抱回来时说的话。 “骆小姐,如果有人问起你跟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我母亲叫肖虹,小月肖,彩虹的虹,祖籍是芙蓉城,出生在北疆……” “哥,鱼哥他们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车开进院门,明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哇,好香,明月姑娘的手艺比田螺姑娘的手艺还要好。”付景鱼朝烤架走去,边走边对正在忙活的明月说。 “快进屋,晚餐早就准备好了。”李浩星边招呼他们进屋,边拿起烤架上香气四溢的烤羊。 “浩星,这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进屋就看到一桌子丰盛饭菜的骆轻尘问。 “哪里,哪里,你们大城市人喜欢精致漂亮的小盘小碟菜,别嫌弃我们这大碗菜,大盘肉就好。”李浩星看着桌子上的大盘牛羊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里会嫌弃,我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杜如实道,因为要开车,他已经好久没畅快喝酒,大快朵颐了。 李浩星心想: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自然不嫌弃,可要人家小姑娘满意才行呀。 “来来来,为今天我们浩星队赢了比赛走一个!”晚上一起吃饭时,付景鱼端起茶碗道。 “光喝茶可不行,今晚无论男女都要喝酒,为了比赛胜利,也为了遇见九个太阳!”马佩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她很高兴:一是因李飞扬没有为付景鱼的信口雌黄迁怒于她;二是他们一起来九曲十八弯四次,终于遇见了九个太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骆轻尘目测她手中的杯子,跟自己平时在家喝水的玻璃杯差不多大,应该有二百五十毫升左右,看来这女人酒量不错。 “什么?你们今天看到九个太阳啦?”明月惊呼道。 “对呀,真是太壮观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出去就见到九个太阳,为我们的缘分碰一个,不必干杯,量力而行就好!” 李飞扬端起杯子,扫了大家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骆轻尘身上道。 马佩玉心心念念的第四次,在他这里却是第一次…… “今晚女人可以随意,男人必须干杯!”李浩星见李飞扬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说道。 付景鱼见李浩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看了看骆轻尘,她此刻真想大声宣布——我也是个女人。 见李飞扬和老杜同李浩星碰杯后,也一饮而尽,马佩玉斜睨了一眼付景鱼忍不住说:“鱼哥,拿出你刚才跟飞扬比的豪气来,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吧!” 实则她心说:你不会骑马,不会玩机车也就算了,连喝酒也不行,刚才怎么有脸跟飞扬比?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男人? “我认怂,我承认自己比不上你的飞扬哥哥,好了吧?”付景鱼笑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子就是不行,你能把我怎么的? “马老师,你听过‘幸福从接纳开始’这句话吧?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跟接纳我爱的人并不爱我,同样需要勇气。”付景鱼看了马佩玉一眼,意味深长道。 “来,为我认怂的勇气走一个!”说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欣赏你的勇气!”老杜对她说,继而转向李浩星说:“如果你们非要鱼哥干杯,我帮她喝如何?” “幸福从接纳开始,说得好!来,为鱼哥的至理名言走一个,我干了,大家随意!”见自家哥哥不说话,明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 “今年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要不你们后天过完节再走?”几人吃喝得差不多时,李浩星突然看向骆轻尘说。 “这可不行,我答应我父母要带飞扬哥一起回家过节的。”马佩玉马上拒绝。 她虽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但始终没忘记自己这次拉李飞扬骑行千里的目的,一是为重温少年情,二是带李飞扬回家见父母,让父母帮忙促成他们的姻缘。 老杜和付景鱼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他们心里很清楚:是去是留都得听骆轻尘的,所以他们齐刷刷看向骆轻尘。 “鱼哥,你们就留下来过节吧,今年就我和我哥两个人过节……”明月盯着付景鱼,有些楚楚可怜道。 “明月,你喝多了!”李浩星打断妹妹的话,端起酒杯继续说:“啥也不说了,喝酒。” “明月,你父母呢?”骆轻尘问。 今天虽然大家都喝了酒,但骆轻尘可以断定,今天她是他们里面最清醒的一个,她清晰地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阿爸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阿妈……” “明月,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李浩星红着眼再次打断妹妹的话。 “哥,我想爸妈了……”没想到明月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明月……”坐在明月旁边的骆轻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想起自己两年前痛失父母的情景,和至今未归的哥哥,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小姑娘。 “哭——你——你哭什么?明天你们都跟我回苏城过节去,我们家人多热闹。”马佩玉舌头打结道。 这晚,他们喝到十一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李浩星兄妹依旧住在一楼。 一夜无梦,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还没亮,一看时间才六点,旁边床上的付景鱼还睡得很香。 昨晚明月喝醉后的样子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真的很乐意留下来陪他们兄妹过节,也想知道他们的母亲肖虹是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肖虹。 但她更想知道李飞扬为什么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次来疆旅游,绝不是她偶然兴起,是冥冥之中的一股无形力量带领。 既然已经在这里遇见他,何不抓住机会深入了解他和他身边的人?恐怕以后就很难再遇见…… 第56章 骑马飙车更尽兴 “骆骆,要不我们跟马佩玉他们去苏城看看?晚几天再去可可托海如何?”付景鱼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睁眼就提议道。 “也可以,那你吃早餐时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我先洗漱,你再睡一会儿。”骆轻尘道。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已经收拾好的骆轻尘下楼去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要赶路吗?我还没开始做饭呢。”刚起床的李浩星对从楼上下来的骆轻尘说。 “他们还没起床,不着急,明月呢?”骆轻尘问。 “还在睡。”李浩星把视线转向妹妹的卧室门说。 “我父母两年前也去世了,所以我非常理解明月昨晚的心情,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骆轻尘问。 李浩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他轻轻“嗯”了一声。 骆轻尘轻轻推开房门,窗外的微曦照在女孩脸上,她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昨晚睡得好吗?”骆轻尘坐在床边,握住明月的手问。 “嗯,你呢?”明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 “我也睡得挺好,谢谢你们这两天的款待,有机会去海城玩。”骆轻尘说。 “嗯。”明月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 骆轻尘从她口中得知:明月在外省工作,他们的母亲才去世几个月,她既想母亲,又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昨晚在酒桌上才有些失态。 骆轻尘也把自己这两年多的经历告诉了她,还安慰了她一番,最后两个女排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吃早餐时,马佩玉听付景鱼在跟骆轻尘和老杜商量行程,“骆骆,我们今天去库车玩一下,在那边住一夜,后天你看我们是去苏城过节?还是去梨子城过节?” “梨子城好像有沙漠和胡杨林?这个季节看黄沙漫天,黄叶纷飞应该很壮观吧?”骆轻尘问。 ”苏城离沙漠也很近,苏城胡杨林也更漂亮,还有刀郎部落,森林公园,和塔里木河等漂亮景观。”马佩玉插嘴道。 “真的吗佩玉?骆骆,要不我们就先去苏城,后面再找机会再去梨子城?”付景鱼征求骆轻尘的意见道。 “佩玉,不如我们把机车放在库车,然后坐老杜他们的车一起回苏城,你看怎么样?”李飞扬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骆轻尘同行,那天在李浩星的民宿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时,他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一股想要拥抱她冲动。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失忆前欠下多少情债? “好,那就这么定了。”马佩玉点头同意。 让这几个外地人了解一下她的实力也好,这样他们就知道,即使李飞扬真的对骆轻尘有意思又怎么样?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这个小个子女人拿什么跟她这个苏城首富家千金比? 一定要让她知难而退! 国庆节当天下午两点多,他们到了苏城。 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别人家做客有些不妥,况且他们跟马佩玉根本不熟。 “佩玉,这大过节的去打扰你父母不太好,我们还是去酒店住比合适。”骆轻尘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房子大,房间多,不差你们三个住的地方。”马佩玉盛情邀请道。 “要不我们先到酒店休息一下,晚点再去拜访你父母?”骆轻尘说。 “哎呀,你们南方人都喜欢这样啰里啰嗦的吗?”马佩玉有些不耐烦道。 “赶紧走吧,我父母还在等我们回去吃中午饭,我昨天就跟他们说了今天要带你们回家过节。”骆轻尘越是推脱,马佩玉就越是想让他们去她家别墅看看。 “不行,不行,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这样空着手去太唐突了。”付景鱼说。 “我也觉得空手去实在不礼貌。”骆轻尘附和道。 就在马佩玉差点要跟他们爆粗口时,老杜不紧不慢道:“从海城出发时,我带了几盒鲜肉月饼和蝴蝶酥,还有几袋大虾干。” “你们是不是还带了那个很受女人追捧的防沙补水霜?这里风沙大,用起来应该更带劲。” “对对对,还是老杜脑子好使,我今天早上还用了,怎么就把它忘了?”付景鱼道。 “那么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佩玉,你家门口有超市吧?等一下我们再买几盒烟酒。”骆轻尘真诚道。 “我家什么都不缺,赶紧走,再晚了我爸妈该骂我了。”马佩玉催促道。 “走吧,让长辈等我们不好,我这里有烟酒。”李飞扬低声对骆轻尘说,完全忽略了马佩玉对他投来的想杀人的眼神。 当老杜把车开进马家别墅区时,为了配合马佩玉,付景鱼和骆轻尘脸上露出惊讶羡慕之色。 “佩玉,你不是说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到这么高端的度假村来了?”付景鱼问。 马佩玉一脸得意道:“这里就是我家呀,是大了一点哈。” 她心里却说:土包子,还说你们从海城来,莫不是海城郊区的农民吧?本小姐开上百万的机车,住个上千万大别墅奇怪吗? “真没想到马老师是豪门千金,真是深藏不露呀!”付景鱼夸赞道。 骆轻尘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欧式风格的建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感觉这庭院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马家别墅比御园大多了,但比起晨园还是要小些。 “佩玉,你家这别墅好大,高端大气上档次,我有一种走进欧洲宫廷的感觉,要不要九位数?”付景鱼问。 骆轻尘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这么夸张。 西部地广人稀,房价跟海城没得比,再说苏城又不是首府,几百上千万的别墅就已经很好了。 “这房子要是在你们那边肯定很值钱,但在我们这边值不了几个钱。”李飞扬说。 “是呀,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这里,地广人稀空气好,骑马飙车更尽兴。”马佩玉道。 第57章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 说话间,老杜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正厅门口,当几人拎着东西跟在马佩玉身后走进大厅时,两个孩子朝他们跑过来。 “姑姑,我姑父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马佩玉的手问。 “姑姑,太奶奶说要等姑父来了才能开饭,我姑父在哪里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马佩玉的另一只手,仰起小脸天真问。 马佩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奶奶,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飞扬,对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说:“鹏鹏,鹰鹰,你们拉飞扬叔叔过去吃饭。” “鹏鹏,鹰鹰,帮爸爸招呼客人去吃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对骆轻尘他们点头微笑,一边对两个孩子说。 完了他又扭头拍了拍李飞扬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道: “飞扬,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越来越帅了,难怪我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李飞扬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点,满脸亲和笑容的微胖男人,除了微笑点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飞扬,这是我大哥马佩东,这是我二哥马佩南,这是我大嫂贝乐云,这是我大哥的一双儿女,这是我爸妈,那边是爷爷奶奶。” 马佩玉只好重新把自己的家人一一介绍给李飞扬。 李飞扬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大哥,二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节日快乐!” “你小子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们啦?”马二哥惊奇道。 “不怪飞扬,他就七八年前见过我们一次,如果在外面见到他,我都不敢认了。”马母道。 说罢,这个富态的女人又仔细打量着面前高大英俊的李飞扬,露出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欢喜和心疼道:“飞扬,你比以前瘦了,高了,也成熟了。” 是瘦了才显得高了吗?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应该不会再长个子了吧? “你们是玉儿的朋友吧?别站着,过来这边坐。”马父见一群人都围着女儿和李飞扬嘘寒问暖,就主动上前跟骆轻尘他们打招呼。 “马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您叫我小骆就好,我们旅游刚好路过苏城,就跟佩玉过来看看二老。” “马叔叔好,我叫付景鱼,我们临时起意来苏城,没来得及为大家准备礼物,这是我们海城的特产,给大家尝尝。” 付景鱼和马爸爸礼貌打招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马叔叔好,我叫杜航,是他们俩的司机。”老杜礼貌点头后,也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好好好,你们今天来认好门,以后路过苏城就过来玩,空着手来就好。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吧?赶紧上桌吃饭。”中等身材的马爸爸爽朗道。 “姑姑,姑父别说了,我们的肚子都饿扁了。”八岁的马俊鹏和六岁的马俊鹰看到大人们只顾没完没了说话,又开始嚷嚷了。 李飞扬听到两个孩子又喊他姑父,瞄了一眼骆轻尘,有些尴尬道:“那个,我不是……” “好好好,姑姑跟你们吃饭去,要是把我们家鹏鹏和鹰鹰饿坏了,太奶奶可饶不了我。”马佩玉赶紧打断李飞扬的解释,心里乐滋滋的。 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餐厅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付景鱼他们,“鱼哥,你们也早就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马佩玉跑过去坐到自家奶奶旁边,马妈妈拉李飞扬坐在女儿旁边的位置上,自己也在李飞扬身边坐下。 马家大哥大嫂招呼骆轻尘他们坐下,骆轻尘对面是李飞扬,左边是付景鱼,右边坐着马佩玉的二哥马佩南。 “骆小姐,我们这边比海城冷,先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马佩南说着就去盛羊肉汤。 他先把一碗羊肉汤放在右手边的父亲跟前,又把保姆盛好的一碗汤放到骆轻尘面前,自然礼貌又不失孝道。 “谢谢二哥,我自己来。”骆轻尘礼貌道。 “看你这么瘦,平时应该很少吃羊肉吧?多吃点羊肉,你看我们吃羊肉长大的孩子,不仅结实还很耐寒。” 他下意识看了看对面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弱不禁风的骆轻尘,又用公筷往骆轻尘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说:“你看我妹,大冬天都敢出去骑机车,皮实得很。” “谢谢二哥,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骆轻尘道。 对面的李飞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难不成他是怕这马家二少爷对骆轻尘心怀不轨? “你二哥女朋友今天没来?”他低声问身边的马佩玉。 “我二哥还没女朋友呀。”马佩玉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二哥来了?难不成他想起了什么? “他应该快三十岁了吧?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为什么还没女朋友?” “你以为谁都跟你以前一样?来,吃肉。”马佩玉夹起一大块羊肉堵住了他的嘴。 “听我妹说你们是从海城来的?你是海城人?”马佩南喝了一口汤后问。 “嗯。”骆轻尘回答。 “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海城人,他叫骆轻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马佩南问。 听到骆轻舟的名字,骆轻尘愣了一下,“马二哥,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b大,我跟骆轻舟同岁,今年三十,他学的是医学专业,我学的是工程专业。” “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最近这两年突然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没人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也搞不清楚是哪里得罪了他。”马佩南说。 本来还对马佩南的热情有些抗拒的骆轻尘,一听对方是哥哥的大学同学,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亲切感。 “马二哥,两年前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哥因此去了国外,应该最近一两个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让他联系您。”骆轻尘说。 “那就太好了,我正好也想去内地看看,我们等一下加个微信,到时候方便联系。”马佩南高兴道。 第58章 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好。”骆轻尘点头。 见马佩南跟骆轻尘越聊越高兴,李飞扬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些什么,无奈马佩玉和马母左右开弓,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飞扬,听玉儿说你这次从国外回来,完全戒掉了以前那些爱好?”马母问。 “阿姨,我以前有哪些爱好?非常令人讨厌吗?”李飞扬问。 回国这三个多月来,他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讨厌倒是谈不上,就是让父母非常担心的危险运动,你忘记了也好。”马母道。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宠的跟什么似的,当然想女儿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女儿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把李飞扬带来苏城玩,对于这个长相英俊,家境不错的男孩子,他们心中是认可的。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阻止他们交往,出国留学回来后,也曾催促他们结婚。 可女儿说人家根本没向她求婚,男方父母也没有提出跟女方父母见面。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李飞扬不但喜欢玩极限运动,还是个处处留情的海王。 那时候马母是真讨厌李飞扬,两年前听说他出了严重车祸,生死未卜,刚开始她还挺高兴的,心想这下女儿总该跟他分了吧? 没想到女儿对这小子用情至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说非他不嫁。 今天李飞扬一进门,马母就一直在观察他。 发现这男人不但长相英俊,成熟稳重,对人还彬彬有礼。 他身上有一种一般男人身上没有的矜贵气质,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身上也没有这种气质。 和别人口中讲的那种混不吝,放浪形骸的男人判若两人。她越看越喜欢,怎么可能还会讨厌他呢?她得赶紧促成女儿这桩婚事才行。 “飞扬,这两年玉儿为了你,拒绝了身边不少优秀男人的追求,她本想去国外照顾你,无奈不知道你在哪里治疗。”马母说。 李飞扬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们也不小了,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你有没有跟父母商量过,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马母边帮他夹菜,边问。 “阿姨,我对以往的事完全不记得了,等恢复记忆后再说吧。”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对无端端闯入自己生活中的这些陌生人,和一段段强加给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感觉即崩溃又委屈。 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心态调整,现在他已经平和了很多。 两年前出车祸后他一直昏迷不醒,是母亲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三个月前又是母亲带着他回到乌市的。 如果不是母亲亲口把这些人和事一一讲给他听,他是断然不相信自己曾经和这些人有过任何交接的。 “佩玉说为了让我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事,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带我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并引导我做那些我完全没印象的事,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阿姨,能否让我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李飞扬诚恳道。 见他说得如此真诚,马母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强迫李飞扬娶她女儿吗?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海城这个点该准备晚饭了,还好他们来疆十来天了,也习惯了当地的时差,习惯了晚上八九点才吃晚饭。 “小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今晚要赏月,放烟火,肯定会熬到很晚。”马母问骆轻尘他们。 “阿姨,还是不要了,我们等一下就去酒店。”骆轻尘想试探一下马家人是不是真欢迎他们住在家里。 “骆轻尘,你罗里吧嗦的累不累?说好了我们家有地方住,你是不是嫌弃我家没酒店自由舒服?”马佩玉直爽道。 “佩玉我真没这意思,就是怕打扰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骆轻尘看了看身边的长辈,真诚道。 “小骆,你们放心住在家里,我爸妈和爷爷奶奶最喜欢热闹了,再说你是骆轻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你可再别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去海城还会去打扰你们呢,坐下喝杯茶消消食再去休息,今晚还有很多节目。”马佩南道。 “二哥,你刚说骆轻舟?他是谁?”李飞扬坐到马佩南身边问。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他跟你一样是学医的,当年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还是学霸。” “上学时我们俩关系还挺好的,真是没想到小骆是他妹妹,这缘分真是太奇妙了。”马佩南感叹道。 骆轻舟,骆轻尘……李飞扬在心中默念。 “这真是太好了,小骆,你父母在海城是做什么的?”马母问。 “阿姨,我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两年前去世了,我哥在一家医药公司做技术研发,我是画画的,这次出来想寻找一下创作灵感。”骆轻尘道。 “哦,你哥跟我们家佩南是同学,也有三十岁了,结婚了吧?哥嫂对你不错吧?”马奶奶一听这小姑娘没了父母,顿时心生爱怜,柔声问。 “我哥还没结婚呢。”骆轻尘说。 “奶奶,看吧,人家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都还没结婚,你们以后就别成天盯着我催婚了。”马佩南说。 “人家大城市的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压力太大,买不起房子,养不起孩子。”马佩玉大嫂说。 “大嫂说得对,哥你可不一样,你生多少我们家都养得起,所以你要赶紧结婚,多生几个孩子。”马佩玉优越感满满道。 “人家骆轻舟可不像养不起老婆孩子的男人,他在骆王集团上班,以他的学习成绩,肯定是骆王集团的高科技人才,年薪应该过百万了。”马佩南说。 李飞扬听马佩南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出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骆轻尘听马佩南这样夸自己哥哥,心中也是满满的自豪感,便从茶几上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 第59章 中秋夜 “阿姨,这是我哥研发的一款功能性护肤品,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名贵中草药提取物,有美白抗皱补水的功效。” “我知道这边风沙大,皮肤容易缺水,所以出门前特地多带了几瓶,您和奶奶,嫂子都可以试试。” “如果觉得不错,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们多寄几瓶过来,男人也可以用,您看我们天天在路上跑,皮肤还不错吧?”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这时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小姑娘虽然瘦了一点,但小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可能是刚喝了一杯热茶的缘故,白皙水嫩的皮肤红润润的。 “小骆,你看我皮糙肉厚的,用它还能变水嫩不?”马佩南摸着自己微黑的脸庞问。 不等骆轻尘回答,他又说:“要是上大学那会儿,骆轻舟就给我用这个,估计我们学校的校花就不会老看他,而不看我一眼了吧?” 马佩南自嘲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马佩玉好奇问:“小骆,你哥那么优秀,身边应该好多女孩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玉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是我很好奇的问题。大学那会儿,确实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马佩南说。 “我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可爱的女孩,小骆,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他看向骆轻尘问。 “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骆轻尘如实回答。 虽然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小时候形影不离,但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有一个叫“嫂子”的女人会来跟她分享哥哥的爱。 自己是不是太狭隘,太自私了?从此刻起,她要想这个问题了,她要为哥哥的幸福思考这个问题了。 可能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骆轻舟就要回来了,翻过年他就三十一岁了,他真的需要组织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妻子来爱他。 “他会不会年少时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很抗拒女人?”马佩玉看了一眼她二哥,意味深长道。 她二哥上高三时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通过一个学期的追求,在高三毕业时两人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经过一年的异地恋,那女孩考到马佩南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虽然两所学校离得有点远,但他们每周都抽时间约会一两次。 女孩既漂亮又懂事,还很优秀,马父马母都非常喜欢她。 女孩父母也很喜欢马佩南,对马家的家境以及家庭氛围都非常满意。 有一年春节,双方父母还坐在一起讨论过孩子们的婚事,说等他们大学一毕业,就帮他们操办婚事。 可惜女孩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父母移民去了j国,还让马佩南跟他们一起去。 马家父母本来就不同意儿子做上门女婿,更别说跑到国外去做上门女婿。 马佩南是一个很依恋亲情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国外生活。 白月光离开后,马佩南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内心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此再没谈过女朋友。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父母和爷爷奶奶却觉得他就是一根筋。 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并且怪他给妹妹树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榜样。 马佩东还找弟弟妹妹谈过话,“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遇到,你们不但遇到过,还尝过那滋味,已经比大哥幸运了,也比很多人幸运。” “但结婚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既要经得起漫长岁月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和寂寥,也要耐得住大家庭中各种关系的磋磨。” “单有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勇气和执着是不够的,就像我和你嫂子,虽然是双方父母安排的婚姻,我们不也过得挺好?” “其实很多时候,父母比我们看人更准,不要太执着于爱情,爱得热烈的人,也会伤你至深。” “我们都羡慕梁叔和梁婶的感情,但哪个女人愿意活成梁婶的样子?哪个孩子希望有梁婶那样的妈?” 马佩东口中所说的梁叔,是他们工地上的一名电工,前几年意外触电身亡,由于夫妻俩感甚笃,梁婶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去世,自杀了三四次。 才五十来岁的人,即使丈夫去世了,还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有房子,有存款,为什么非要去寻死呢? 那么聪明一个梁婶怎么就不明白?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本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着:陪陪父母、跟姐妹们出去游山玩水、帮儿子做做饭、带带孙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找个老伴安度晚年…… 而现却只能呆呆傻傻坐在轮椅上生活,不但自己痛苦,还搞得两个刚工作的儿子焦头烂额。 真是爱得深,伤得切,死得快…… 把一两年的轰轰烈烈,稀释成一辈子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不好吗?多陪伴父母孩子几十年不香吗? 那些美轮美奂的爱情适合放在心中怀念,和一个相看两不厌的人度过这波澜不惊的一生才是正道。 轰轰烈烈的爱情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平凡的婚姻能带给人安全感,也是安心工作的坚实后盾。 对于大哥的爱情观,婚姻观,马佩南和马佩玉刚开始很不屑,后来只是笑笑不语。 但不得不说马佩南把弟弟妹妹看得很透彻,这世间真正痴情,从一而终的人很少。 马佩南和马佩玉也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种,只是这些年他们没有遇到比前任更好的人而已。 那晚…… 中秋节晚宴是在苏城最高档酒店的大宴会厅举办的,马家一大家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上骆轻尘他们一共坐了八桌。 马佩玉絮絮叨叨介绍他们的家族成员,骆轻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由于人太多,她根本记不住。 总的说来,马家是苏城首富,他们家人个个都很牛,不是商业大咖,就是地方政要。 第60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 “听她吹,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表情?”付景鱼附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骆轻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飘到很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节晚上,和父母,哥哥,外公,外婆围在一起赏月的情景。 此刻,无论是宴会上的推杯换盏,还是酒店观景台看到的绚烂烟火,亦或是璀璨的西部夜景,都无法跟多年前的某个中秋夜比。 凌晨一点,躺在马家别墅的客房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还有月亮旁边的星星,她想起了小王子。 ——人死之后灵魂到底可不可以升入高空,还是沉入大地,我只知道,你离开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爸爸,妈妈,外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骆轻尘哭了,之后又笑了,因为满天繁星都在向她微笑,她自然也要报以微笑啊。 此刻,由马家大嫂安排跟老杜同一间房的付景鱼正在等大家入睡后,偷偷窜到骆轻尘的房间去睡觉。 老杜见她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便问:“怎么样?外面还有人?” “隔壁房门还开着,估计是刚才那个小屁孩不肯睡,还在哭。”付景鱼说。 骆轻尘住在斜对门,刚好和有孩子这家客人是对门。 “把两个大男人分到一个房间住,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这就是马佩玉说的——我们家房子大房间多吗?”付景鱼看着那张大床吐槽道。 老杜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付景鱼的关注点在外面是否还有人,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老杜奇奇怪怪的眼神,她又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后,返回来坐在床边。 “不过这床还是挺宽的,一家三口睡在上面都没问题,这床上用品也很不错,估计我躺下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她用手摩挲着床单道。 “老杜,要不你去对面跟李飞扬睡?让我一个人滚这张大床。”付景鱼笑嘻嘻对老杜说。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我睡不着。”老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灵灵地灵灵,客房有个夜哭郎,隔壁宝贝快快睡,明天鱼哥有奖励!”付景鱼又看一次猫眼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还念念有词。 “鱼哥,要不你去跟李医生说一下,如果他愿意跟我睡一张床,我就给你腾位置。”老杜困了,不想再这么熬着,妥协道。 “真的?”付景鱼一脸惊讶问。 见老杜点头,她赶紧向门口跑去,没想到她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声对老杜说:“马佩玉进对面房间了。” 老杜耸耸肩,一脸“这回可不是我不帮你”的表情。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鄙夷他们这种行为?”付景鱼见老杜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这男人三观不正。 老杜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关我屁事,洗洗睡”的表情。 “前两天他才说马佩玉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看上骆骆了呢。这……?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付景鱼一脸嫌弃道。 “我觉得李飞扬不像那种人,你刚看清楚马佩玉是怎么进去的没有?”老杜问她。 “走进去的呀?还能怎么进去?”付景鱼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李飞扬开门请她进去的?还是她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的?”老杜说。 “对哦,都一点过了,李医生应该睡着了?这……?”想到马佩玉可能是拿钥匙开门进去的,付景鱼倒吸一口凉气道。 “妈呀,骆骆今晚一个人……”付景鱼捂住嘴巴,看了看沙发上一脸困意的男人,不敢往下说了。 “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这里是龙门客栈?再说等一下你不是要过去陪她睡吗?”老杜说。 “我先去洗漱,你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老杜边打哈欠边说。 付景鱼见他拿着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又跑去趴在门上看,走廊上静悄悄一片。 估计马佩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便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我真的困了,你也回去睡吧。”付景鱼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男声。 “飞扬,这两年我真的太想你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你两年未近女色,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吗?”马佩玉低声道。 “飞扬,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以前说跟我在一起是最和谐的,说不定今晚的欢愉能让你想起很多甜蜜过往。”女人的低声哀求,伴随着窸窣之声。 “马佩玉,请你自重,穿上衣服离开吧。”男人声音虽低沉,但能听出他真的生气了。 “飞扬,你太无情了,我们认识十年,在一起几年,等了你两年……”女人有些哽咽道。 “佩玉,无论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按照你的意思跟你相处了两个多月,脑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 “如果你执意要等,那就等我恢复记忆再说,但我肯定你会失望,还不如趁早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李飞扬冷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马佩玉问。 里面一阵沉默,外面的付景鱼屏神凝气。 “萍水相逢,应该谈不上喜欢,但我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感,一切恐怕都要等我恢复记忆后才能说得清楚。”沉默良久,李飞扬道。 “这些年,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基本上都认识,印象中从来没有骆轻尘这样一个女人。” 听到对方记忆里有骆轻尘,马佩玉有些激动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不信你可以把她带回去给你家人看看,他们肯定会否定你的想法。”她提高声音道。 “佩玉,别激动好不好?我答应你,这两年不跟任何人结婚,直到我恢复记忆。” 第61章 暴殄天物 “你若执意这样,对你名声不好,穿好衣服回去吧,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李飞扬拿起马佩玉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推出了房间。 付景鱼被二人撞见,慌忙退到老杜房门口,尴尬道:“老杜在洗澡,我进不去。” 李飞扬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把马佩玉推出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听到关门声的马佩玉只有捂住脸落荒而逃的份。 付景鱼愣怔了几秒,走到骆轻尘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怕吵醒其他人,她拿起手机来准备用电话叫门。 却看到骆轻尘二十几分钟之前给她发的一条信息: 鱼哥,我困得不行,睡了,你今晚就在那边睡吧,老杜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看着手机屏幕。 打开门看到是付景鱼,老杜楞在门口,拿着毛巾正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发什么呆?赶紧穿衣服去。”付景鱼从光着膀子的男人身边闪进去时,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然后下移到腹肌瞟了一眼。 心中不禁感叹:这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单身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 “骆骆睡了,敲不开门,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付景鱼边说边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还没来暖气,睡沙发会冷,床那么宽,我睡觉很老实,你放心睡床上。”老杜没看付景鱼,面色平静道。 付景鱼从卧室洗漱完出来,看见老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侧身躺卧在床边,身后留下一大片空处。 “嗨,老杜,你这样睡不怕半夜掉到床下去?”她轻唤一声提醒道。 见对方没有回应,呼吸均匀,估计他已经睡着,她才小声嘀咕道:“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担心我强了你不成?”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莫不是上帝造她时,喝醉了,遗漏了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零部件,才让他变成个女人? 付景鱼自然不知道这男人心中在想这些,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早晨,付景鱼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老杜和李飞扬站在廊前说话。 吃过早餐,他们辞别了马家人,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李飞扬也拒绝了马家的一再挽留,坐飞机回乌市去了。 话分两头,海城…… 十月一日这天一早,王思瑾开着她的polo车去老干中心陪外公过节。 母亲和外婆去世后,王思瑾的父亲锦仰望要接她外公王卿国去和他们一起住,被老人家拒绝了。 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愿意过去麻烦他们?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婿,在自己的女儿去世不久后,就跟照顾他女儿的保姆在一起? 因保姆的女儿跟他女婿长得有几分像,周围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入他耳朵,估计老人觉得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心里膈应的慌。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老爷子最后选择搬进养老院。 老人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早就定居国外了,女儿前几年去世了,现在就剩下王思瑾这么一个外孙女在他身边。 王思瑾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养老院看外公,今年国庆中秋是一天,王思瑾自然也要去养老院陪外公。 临近中午时,锦仰望提着两袋营养品走进养老院,远远就看见自家女儿和老岳父坐在走廊上下象棋。 “爸,您身体还好吧?”锦仰望问。 “借锦市长的福,还过得去。”王老爷子斜睨了女婿一眼说,不,现在此人已经不是他女婿了。 “爸,我本来早就想来看您,无奈忙得很。”锦仰望微微躬身笑道。 “那可不,市长大人日理万机,理解!理解!”王老爷子盯着棋盘,干笑两声道。 “思思,把棋盘收起来,我们带你外公去你姐家过节,她肚子大了不方便,我们就将就她点。”锦仰望进屋放下东西后说。 “思思她妈就生了她一个,她哪来的什么姐姐?”王老头淡淡道。 “爸,二瑾和孩子们都很尊重您这个外公,锦然刚才还说跟我一起来接您回家,我看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就叫她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你走吧,天上人间大平层,贵着呢,我位高权重时都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现在退下来了更享受不起。”王老头道。 “爸,您说的是什么话?您都享受不起,谁还敢享受?再说了,那房子是朋友的,给他们暂住而已。” “既然您不愿意去,那就让思思在这里多陪您一会儿。思思,好好陪你外公过节,晚上别忘了来你姐家吃团圆饭。”锦仰望说。 “知道了爸。”王思瑾应道。 王老爷子则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影响他们爷孙俩下完这局棋,去食堂和老友们过节。 王思瑾在养老院陪了外公一天,晚上,她开着polo走到半路时,电话就响了。 “思思,你到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锦仰望问。 “爸,我应该十分钟左右到,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王思瑾说。 王思瑾敲开天上人间的门时,锦家人和肖家人已经围在饭厅的大圆桌前开始碰杯说祝福语了。 她环顾四周,感觉这大平层比他们家的房子豪气多了,她爹对这保姆的女儿可真好呀。 她回国后,想在单位附近买一套单身公寓,都一直不敢跟父亲开口,那辆十来万的polo车,还是外公援助才买下来的。 外公外婆一直教育她,不要和身边的人攀比,不要过分追求物质,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随便麻烦她爸。 官员的贪污腐败,有一半原因是他们背后有虚荣贪婪的家属在做推手。 “思思,发什么愣,快过来吃饭呀。” 锦然的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放下包,朝餐桌走去。 “恭喜我们家阿凯,顺利进入对公部,离我岳父的岗位又进了一步,锦伯伯,我们代表全家感谢锦您。”肖泽玉的丈夫董向明举杯道。 第6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本来每年中秋节都要回董家陪父母哥嫂过节的肖泽玉两口子,看到大弟弟肖泽凯进银行不久,就从前台提去对公部。 妹妹肖泽灵也被安排了不错的工作,锦然还承诺,只要她努力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后面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帮她走上更好的工作岗位。 所以今天下午,两口子早早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到了弟媳妇家,他们也想来借借亲家的光。 孩子一天天大了,光老公一个人工作负担不起两个儿子开销,如果锦伯伯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再给老公换一个好工作,那就完美了。 “对对对,是要好好谢谢亲家。”蓝话梅露出一脸的谄媚举杯道。 肖泽灵也跟着站起来对市长夫妻点头哈腰。 “你们不用谢我,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的父亲就是你们的榜样。” “阿凯,你若能像你们的父亲那样兢兢业业工作,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高升。”锦仰望道。 “我一定不辜负爸的厚望,谢谢爸妈和老婆。”肖泽凯举杯跟岳父岳母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蓝话梅见儿子看都没看自己,心中骂道:小兔崽子,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对锦然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鲁二瑾看了蓝话梅一眼,意味深长道。 蓝话梅收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亲家母的提醒,心里很是不屑: 我们还要怎么对她好?我们家愿意接纳一个勾引有妇之夫,未婚先孕的女人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把她供起来? 老娘以前在御园时,享受的可是国宾级待遇,我那前儿媳乖顺得很。 到你们这里来当牛做马你们还不满意,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份上,老娘还真不想看你这张保姆的嘴脸。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里还得服软,还得应着:“锦然怀的可是我们肖家的孙子,我们肯定要对她好。” 王思瑾实在看不惯他们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心想,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家人相处两三年的? 但转头看见王二瑾的表情时,心中又偷乐:恶人还需恶人磨。 “思思,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许多。”锦仰望低头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女儿,心中突然感觉不是滋味,便夹了一只大虾放进她碗里。 “谢谢爸。”王思瑾看着碗里的虾,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父亲为自己夹菜是什么时候了,回国都这么久了,父亲才发现她瘦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没胖过,也难怪,她已经不是爸爸的独生女了,更不是小时候爸爸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了。 今天这场聚会,她本就不想来,看人家一家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她就愈加想念母亲,想起母亲还在时,他们每年和外公外婆一起过节的温馨画面。 “思思,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一日三餐要按时吃饭,如果单位食堂饭菜不好吃,就每天从家里带饭去吃。”鲁二瑾假惺惺关切道。 “嗯。”王思瑾敷衍地应了一声,就不想再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继母。 “思思,你看阿姨多关心你,你就听阿姨的,以后从家里带饭去单位,你阿姨做的饭菜肯定比你们食堂的饭菜好吃。”锦仰望说。 王思瑾心想:我要真每天带饭,恐怕鲁二瑾给我的都是残羹剩饭吧? “那是,我妈的厨艺比饭馆大厨的手艺还要好,这个我爸最有发言权,爸,您说是不是?”锦然最见不得父亲关心王思瑾,赶紧转移话题道。 她是真恨呀,本来她才是父亲的长女,却平白缺失了那么多年的父爱,而这么多年的父爱,都被王思瑾这个“小老婆”的女儿抢去了。 她咋就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那个陈世美爹当初借助王思瑾娘家的助力,他怎么可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那是,今天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妈做的,也多亏了阿凯姐姐早早过来打下手,来,我们敬两位女士一杯!”锦仰望率先举起杯子道。 “阿姨做的菜确实好吃,有机会让我媳妇跟您学学,下次过节聚餐就让她来做,好换阿姨休息休息。”董向明说着端起杯子给鲁二瑾敬酒。 蓝话梅看着自家女婿,心想:这菜的味道跟御园厨娘做的差不多,你小子又不是没吃过,当初怎么没见你夸人家两句? 她又把目光转向鲁二瑾,心想:我女儿女婿难得上门一趟,你们母女就这样使唤他们,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给他们什么好处,能不能比骆轻尘做得好要周全? 肖泽玉家的两个儿子吃饱饭就提前下了饭桌,这时大家正吃的吃,喝的喝,吹的吹,捧的捧,谁也没注意这两个小家伙玩着玩着就钻进了舅舅舅妈的卧室。 “妈妈,你看弟弟漂不漂亮?”七岁的大儿子董晨拉着四岁的小儿子董毅来到肖泽玉跟前显摆他的“化妆术”。 “啊——我的口红,眼霜!”锦然看见小男孩那张“血盆大口”和红得有点过分的小脸蛋时,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孩子手里的眼霜盒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心疼得惊叫起来。 她跑过去一把夺过董晨手中的眼霜盒,并狠狠剜了那孩子一眼。 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炫耀自己“杰作”的孩子,被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董晨,你怎么能带弟弟到舅妈房间里捣乱?还弄坏了舅妈的口红,赶快给舅妈道歉!” 听到父亲的厉声呵斥,两个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训斥孩子了,口红坏了再买新的就是。”锦仰望说。 “爸,您知不知道这口红和眼霜我花多少钱买的?这眼霜还是新的,就这样被他们糟蹋得一点不剩。” 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眼霜盒和折断的口红,心疼道。 “阿凯的三百多万不都在你那里吗?改天重新买就是了,大晚上的吓着孩子,回去怎么好跟董家爷爷奶奶交代?” 第63章 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蓝话梅看着锦然,淡淡一笑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妈,我这口红和眼霜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撇开这大几千上万不说,就是有钱在我们这边也不一定买得到。” “再说您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好,会让他们是非不分,小时候家里有人这样护着他们,长大后走上社会谁会让着他们?”锦然振振有词道,眼神里带着些嫌弃。 “就是,我姐说得对,小孩子犯错跟大人一样,该赔礼道歉的一样要赔礼道歉,该赔偿的一样要赔偿。”此时,一直闷声吃喝的锦辉开口道。 王思瑾斜睨了他一眼,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刺耳且可笑。 要说装,谁能装得过鲁二瑾娘仨?一贯嚣张跋扈的锦辉,一到锦仰望跟前就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好孩子。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锦仰望看了一眼锦辉道。 “锦辉,不关你的事,吃你的饭!锦然,妈把这口红和眼霜赔给你行不行?别生气了,气坏我外孙,我和你爸可不干。”鲁二瑾边对儿女使眼色边责怪道。 “老婆,别生气,妈说得对,气坏身子和我们的孩子不划算,明天我陪你去买更好的更贵的先用着,再托朋友从国外代购就是。” 肖泽凯本不觉得两个侄子有什么错,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但想到老婆怀孕,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所以安抚道。 “弟媳妇,这口红和眼霜多少钱?我赔给你。”肖泽玉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道。 “姐,姐夫,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要让孩子知道他们错了才行,古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完全是有道理的。”锦然一副教育人的口吻,继续道。 “几岁的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西方的父母说是创造力,不仅不会训斥,还会大加鼓励。” 肖泽玉看了一眼弟弟和弟媳,继续道:“你们在国外留学几年,应该比我清楚吧?” 听别人说自己儿子错了,这就相当于说自己教育很失败,肖泽玉一下子就毛了,也顾不得丈夫在桌子底下踢自己,硬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本不想追究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跟你理论理论了,西方人激发保护自家孩子创造力的前提是在自己家,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而你家儿子是在别人家里乱翻乱搞,你还说他们没错?你这样纵容孩子,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你知不知道?”锦然愤愤道。 她觉得大姑姐这一知半解的断章取义,比没文化还可怕。 肖泽玉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制止了,心中却很不服气:我家儿子再不济,以后肯定也比你们姐弟强,要不是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你们就是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儿媳妇,能不能给老太婆我一点面子?让大家好好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明天再说行不?”兰话梅虽是面带笑容,但心中却是很生气。 “锦然……”锦仰望语重心长地喊了女儿一声。 “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锦然看见爸爸严厉的眼神,语气缓和道。 “亲家母,亲家姐姐,你们别跟我女儿计较,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来,吃菜,吃菜!” 鲁二瑾见自家老公脸色不太好,赶紧堆起笑容招呼道。 大家低头吃饭,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愈加虚假了。 要不是锦仰望在,蓝话梅真心想骂人了:不就一支破口红和那么一小盒破眼霜吗?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钱太少,怪得了别人吗? 想当初在御园,自家外孙把骆轻尘的古董花瓶打碎了,人家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花瓶怎么样,而是问孩子伤到没有。 “哎……”兰话梅内心隐隐作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经过这两三个月和锦然朝夕相处,她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了,但表面上还得为这个儿媳妇找借口。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肖家的后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兴许她生完孩子后,就能变回儿子说的那样。 要是骆轻尘会生孩子,她打死也不会让儿子娶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三进门。 这个中秋夜的团圆饭,前半段吃得虚情假意,后半段吃得实在有些憋闷。 肖泽玉携夫带子早早来帮忙,最后搞得一肚子气。 本来打算吃完饭帮忙收拾好厨房,再以喝茶赏月为名,跟市长市长夫人套套近乎。 现在看看,活蹦乱跳的两个儿子都变得焉不拉几,还是算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思思,你等一下,今天家里保姆休假,我妈忙了一天了,你把这些收拾完了再走吧。”锦然喊住跟在肖泽玉后面准备离开的王思瑾。 “阿灵,你跟思思一起收拾,这样快点,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她又对小姑子发号施令道。 肖家,就属这肖泽灵最没眼力见儿,好吃懒做没上进心,还成天想着嫁进豪门,人家豪门凭什么要你?好工作早晚都得给她弄没了。 “思思,就辛苦你了,今天你阿姨确实累了,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让她歇一会儿。”锦仰望一副慈父贤夫模样。 既然父亲都开口了,王思瑾也就不再打算溜之大吉了。 安排好继妹和小姑子去厨房洗碗后,锦然扶着自己已经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领着父母移步大露台喝茶赏月。 “有什么好神气?”肖泽灵见人都离开饭厅后,便丢下手中的抹布,嘀咕道。 见王思瑾只顾埋头干活,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姓锦?” “我跟母亲姓。”王思瑾淡淡道。 “你在家里没少受他们的气吧?”肖泽灵又八卦道。 王思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母亲教育她少说话,多做事,因为言多必失。 “我看锦伯父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跟他姓?这样出去还能像那两个,报出你爹的姓就可以招摇过市,最起码不被人欺负。”肖泽灵道。 第64章 肖泽凯的择偶标准 “你是不是也想姓锦?”王思瑾抬眼睨了她一眼淡淡问。 心想:这女人可真肤浅,我外公没退休前比我爸的官还大,难不成你也想跟他老人家一样姓王?你咋不直接姓爱新觉罗呢? “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的处境还没我好,要不我们联手对付她?”肖泽灵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 王思瑾又抬头睨了她一眼,心中判断对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锦然派来试探她的? “怎么?不敢?”肖泽灵问。 见王思瑾依旧不说话,肖泽灵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长得不错,又去国外留过几年学,还是市长的养女……” “养女?”王思瑾一听对方说自己是父亲的养女,脑袋里嗡的一声,有点懵。 莫不是鲁二瑾娘仨在别人跟前说她是锦家养女?他们是何居心?自己是父亲,亲亲的嫡女,怎么就变成养女了? “对呀,锦然说你是锦伯父的养女,我起初还不信,今天看到她对你颐指气使的模样,我信了。” “还有,你确实长得不怎么像你父亲,而她却长得很像。” “不过没关系,你要有什么高端party就叫上我,我这边如果有朋友聚会也叫上你,我们可以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肖泽灵喋喋不休道。 王思瑾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我该怎么评价这个没一点自知之明的人?该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太天真? 真是痴心妄想…… “你发什么呆?倒是回个话呀?行还是不行?”肖泽灵说,心中却想:呆头呆脑的,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王思瑾不紧不慢问。 “有钱有权的最好,占一样也行。”肖泽灵道。 “有参照物吗?”王思瑾问。 “像骆轻尘哥哥那样的,可惜他失忆了,还不知道他那张俊脸能不能完全整回来。”肖泽灵道。 “可惜了,你哥要是不跟骆轻尘离婚,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王思瑾啧了一声,替她惋惜道。 “切,我才不要身体有残缺的人。”肖泽灵不屑道。 “你要有钱有权,健康帅气的男人,还有其他人选吗?”王思瑾问。 “当然还有,海城又不止骆轻尘一家有钱人,只是我很少有机会接触。”肖泽灵不无遗憾道。 “有权有势的还没算呢。”王思瑾提醒道。 “对哦,像锦伯伯这个位置的就挺好,副的也行。”肖泽灵大言不惭道。 “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男人可都是大叔,爷爷级别哦,你要不介意,我改天跟我外公说一下,看看他以前的老部下有没有想续弦的?” 王思瑾认真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戏谑的意味。 “去你的……”肖泽灵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道。 “你要年轻的也有,露台上就有一位,官二代……” “那个混不吝,什么都不是,我才不要!” 收拾好厨房,王思瑾准备去露台上跟父亲打声招呼就离开。 “思思,明天阮氏半山别墅那边有一个大型party,他们给我发了两张邀请函,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去,你和阿灵一起去玩吧?”锦然拉着王思瑾的手,亲热道。 王思瑾刚想拒绝,锦仰望就开口了,“思思,你翻过年就二十五岁了,别只顾着埋头工作,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姐说明天有很多青年才俊会去,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思思,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去长长见识,跟那些豪门千金,世家公子学习一下。”肖泽灵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赶紧道。 “是不是海城几大家族之一那个阮家?”兰话梅激动地问。 锦然礼貌点头,内心却对这个婆婆的行为很是鄙夷,这老太婆也真是贱。 以前不珍惜骆轻尘这个海城第一豪门千金的儿媳,现在却腆着去参加远不如骆家的阮家party。 “儿媳妇,可以给我弄一张邀请函不?”蓝话梅厚着脸皮问。 自从离开御园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 “妈,明天去参加阮家party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人玩,会觉得尴尬。”锦然体贴道。 “我好久都没出去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在家都快憋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吧。” 想起在御园作威作福,坐享其成的婆婆,这段时间在天上人间确实帮她干了些活,也还算消停,她顿时觉得自己比骆轻尘技高一筹,因此心情大好。 今天大姑姐主动来向锦家示好,却因熊孩子的事弄得不欢而散,现在冷静下来后,她心中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所以耐着性子对婆婆说:“妈,这样吧,我等一下给阮大小姐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再争取两张邀请函。” “好好好!”兰话梅高兴点头。 “妈,明天晚上你喊姐和你一起去,如果能结交几个领导或者豪门小姐,太太什么的,也许对姐和姐夫以后的工作等方面有帮助。”锦然挂掉电话后对婆婆说。 “明天去阮家要多看,多听,少说,如果闹出什么笑话来,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我可不会再告诉你们啰。”锦然继续提醒道。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肖泽灵马上保证道。 “思思,那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反正你姐这里有地方住,明晚你刚好开车带你阿姨她们娘仨一起去参加party。”鲁二瑾笑盈盈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王思瑾立马拒绝了,她怕自己住在锦然这里会做噩梦,就赶紧起身告辞,“爸,我走了,明晚再来接阿姨她们。” 翌日下午三点左右,肖泽灵就打电话给王思瑾,提醒她别忘了晚上的聚会,让她早点过去天上人间接她们娘仨。 阮家虽说勉强能进海城豪门前十名,但出了海城就没有多少知名度了。 阮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阮天浩是家中老大,今年三十岁。 第65章 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 大女儿阮天洁今年二十八岁,和锦然是大学同学,也是闺蜜,小女儿阮天清今年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除了大女儿阮天洁是已婚状态,其他两个都还是单身,这次锦然就是想把王思瑾介绍给阮天浩。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锦仰望,并把阮天浩吹得如何如何好后,父亲直夸她懂事,处处替妹妹着想。 她哪有那么好心为王思瑾着想,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这种人,不要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也会坑吧? 只要阮天浩和王思瑾确定恋爱关系,阮天洁就会借给锦然一千万,如果两人能走进婚姻殿堂,这一千万就不用她锦然还了,阮天洁另外再给她一千万作为感谢费。 她当然知道阮天洁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目前她只一心想圈钱入市,最近一年她已经在金融市场尝到甜头,据说未来一两年金融市场形势会更好。 她的目标是靠借鸡生蛋,两年之内成为亿万富婆,如果圈钱顺利,或许一年就行。 把肖泽凯弄进银行对公部,也是她为明年开公司贷款做准备。 想到要不了几年,自己就可以在各方面碾压骆轻尘,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骆轻尘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却有钱、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父亲手里还有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跟锦然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阮天洁觉得她哥哥阮天浩没她聪明,更没她有决断力,而父母却很偏心,让哥哥继承了大部分家业,她和妹妹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 她和她那位野心勃勃的丈夫心中虽然都很不服气,但对父母的决定他们却毫无办法。 所以他们夫妻准备“卧薪尝胆”,先主动帮哥哥排忧解难,让本来就优柔寡断的阮天浩在“温水中”慢慢变成一个废材,一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哥哥的结婚对象,他们当然要好好帮忙把关,家世太好,能力太强,太优秀的女人肯定不行。 阮天浩的前女友是隔壁南城富豪家千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前不久却被他的好姐姐,好姐夫暗中给搅黄了。 家世太差,且不够优秀的女人,又入不了阮天浩的眼,即使侥幸以外貌迷惑了他,最终也过不了阮家父母这关。 所以王思瑾这样一个有强爹和高学历背景,实则是爹不疼娘不在的绵软性格女子,就成为他们的首选对象。 “哇,这阮家可真有钱,这别墅应该跟骆家的晨园差不多大,这装修风格应该是欧式的,我喜欢。”远远看见阮家别墅,肖泽灵羡慕道。 王思瑾望着半山坡上的一栋白色房子,对兰话梅娘仨的羡慕嫉妒之词,不发表任何意见。 肖泽灵挽着王思瑾,蓝话梅挽着肖泽玉,四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大厅。 她们来得有点早,大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她们把别墅内外大致参观了一遍后,就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聊天。 “你是锦然的妹妹思瑾吧?” 王思瑾闻声站起身来,冲眼前这位身穿月白色暗花旗袍,外搭一件大红色羊绒披肩,发髻旁缀着一个红宝石发饰,一对红宝石耳坠,妆容明艳的女人点点头。 女人也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纯白色束腰秋季连衣裙,脚蹬白色短靴,直发披肩的女孩。 “白色很适合你,清纯典雅,跟我家装修格调很一致。”阮天洁爽朗道。 她虽然心里压根看不上清汤寡水的王思瑾,但她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她哥阮天浩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花。 “谢谢阮姐姐夸奖,您穿旗袍也很好看,优雅知性。”王思瑾说。 实则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更符合阮天洁明艳张扬的外表,但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有些低俗,没有“知性”这个词大气上档次。 “您是阮大小姐?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一旁的肖泽灵见阮天洁没搭理她,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阮天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王思瑾的感觉没错,阮天洁跟锦然都属于热情奔放,性感妖娆型。 她们的身材都很火辣,都喜欢穿那种能尽显她们凹凸有致身段的衣服,且都喜欢男人围着她们转。 “老婆,这是你朋友?”三个女人没聊几句,一个身材瘦削,长相不错的男人走过来问阮天洁。 “这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是锦然的小姑子。”阮天洁向自家老公介绍道,看得出这男人也认识锦然。 “你们好,我是阮天洁的老公袁恩德,老婆,你哥来了。”男人自我介绍完后,立刻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三人顺着袁恩德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中等身材,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哥,过来一下!”阮天洁踮起脚尖,冲阮天浩招手道。 男人循声而望,随即大步朝王思瑾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洁,你找我?”阮天浩朝肖泽灵和王思瑾礼貌点头,视线在王思瑾身上停顿两秒后,才扭头问自家姐姐。 “哥,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位是……”阮天洁压根不记得肖泽灵的名字。 “阮总,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肖泽灵伸出手道。 “肖小姐你好!”阮天浩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肖泽灵的手,就立即把视线转到王思瑾身上。 “思瑾,这是我哥阮天浩,他可是我们三兄妹里面,最受父母器重的孩子,是我们阮氏集团的二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裁。” “阮小姐好,阮少好!” “阮大小姐,阮少好!” 不断有人跟阮家兄妹打招呼。 “老婆,王总找你有事。”袁恩德低头对妻子说。 “哥,我要去那边招呼其他朋友,你帮我照顾一下思瑾,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千万别怠慢了哦。”阮天洁对哥哥说。 第66章 保姆上位 尔后又转头对王思瑾说:“思瑾,我失陪一会儿,你跟我哥聊聊,回头让他把我的微信推给你,我们有机会再约。” “好,阮姐姐,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王思瑾对阮天洁说。 目送阮天洁离开后,阮天浩对王思瑾说:“我这个妹妹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格,我爸常常对她的雷厉风行大加赞赏。” “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看到阮家兄妹开启互夸模式,王思瑾羡慕道。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亲相爱,互夸互捧的哥哥或者姐姐,弟弟妹妹也行。 这样她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遇到困难无人倾诉。 “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那个锦然……”阮天浩欲言又止道。 他突然记起妹妹说过,锦家关系有点复杂,所以刚才她特意加重“嫡亲”二字,提醒他这个哥哥要重视? “思思,我们不是姐妹吗?以后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不就好了?我妈就是你妈,我哥就是你哥,我姐就是你姐。”肖泽灵示好道。 见阮家兄妹对王思瑾的态度,肖泽灵早就把从锦然那里听到的“王思瑾是锦家养女”的话,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王思瑾笑了笑,对肖泽灵投去一个友善的眼神,她见有人不断跟阮天浩打招呼,就说: “阮少,您去招呼其他朋友吧,我们会照顾自己。” “那我们加个微信,回头再找时间聊。”阮天浩主动加了王思瑾的微信后,又迫不得已加了肖泽灵。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几个中老年妇女看到。 “刚才跟阮少说话的两个女孩是谁?”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富太太问。 “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是市长家千金,另外一个不认识。”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黑衣富太太说。 “锦市长家到底有几个女儿?上次我去参加市长千金的婚礼,好像不是今天这位。”红衣太太说。 “锦市长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出国留学了,几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瘦了。”黑衣太太说。 “那我上次在婚礼上见到的新娘又是谁?”红衣太太问。 “应该是后老婆带过来的女儿吧?市长原配夫人我认识,叫王守玉,身世显赫,可惜前些年生病去世了。”黑衣太太说。 “应该不是吧?上次婚礼上那个新娘跟锦市长长得很像哦?”红衣太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认识今天这位,这姑娘长得像她妈多一点,只有眼睛和额头那块跟她爸有点像。”黑衣太太说。 “这位太太,我怎么听说这女孩是锦市长的养女呢?”兰话梅靠过去插话道。 “你听谁说的?”旁边几位富太太目光齐刷刷看向蓝话梅,异口同声问。 “市长的女儿锦然。”兰话梅道。 “是李锦然吧?保姆上位,鸠占鹊巢……”一位在旁边听了好久,一直未说话的紫衣女人冷笑一声道。 “她以为去掉亲爹的姓,山鸡就能变凤凰了?”紫衣女人的同伴不屑道。 “保姆?李锦然?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肖泽玉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琢磨,不过,这些都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没啥关系,还是少打听,少传播的好,好奇害死猫!”紫衣女人一脸神秘道。 “这位太太,您上次来参加我儿子和市长家千金婚礼,应该还记得我吧?”蓝话梅问红衣太太。 “您儿媳妇是锦市长女儿?”黑衣女人有些吃惊问,几个女人同时用考究的目光打量着蓝话梅。 见蓝话梅自豪点头,紫衣女人和同伴互相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撤。 趁人没注意,二人赶紧逃离蓝话梅母女的视线。 “你儿媳妇告诉你,那个女孩是市长养女?”黑衣太太指了指王思瑾问。 蓝话梅点头。 “哦……”红衣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话梅一眼,继续问,“怎么称呼你?你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姓蓝,我先生姓肖,是银行行长,我儿子也在银行上班,这是我女儿,怎么称呼你们?”兰话梅自报家门道。 “我姓张,我老公姓王,我们家是做家具生意的。”红衣太太说。 “我姓刘,我老公姓李,我家是开装修公司的,肖太太,如果有亲戚朋友需要装修房子的,可以找我,给你优惠价。”黑衣太太说。 几位太太一听蓝话梅老公是银行行长,儿子是市长家女婿,便纷纷示好。 这晚,蓝话梅母女在阮家party上结交了好几个朋友,众星捧月的错觉暂时将儿媳妇娘家的腌臜事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party结束,肖家娘母仨跟刚结识的朋友一一作别,站在阮家别墅门口等王思瑾的车时,秋夜的一阵凉风吹过,蓝话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灵,刚才她们是不是说你嫂子叫李锦然?鲁二瑾是保姆上位?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被秋风一吹,蓝话梅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扭头问大女儿。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肖泽玉此时也回过味来,点头道。 “妈,刚才阮家大小姐说王思瑾是市长的亲女儿,为什么嫂子又说她是养女呢?”肖泽灵不解道。 “就说明他们之间有人在说谎呗,不,应该是锦然在说谎。”肖泽玉若有所思道。 “这么容易被人戳穿的事,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肖泽灵又问。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呗,妈,你说阿凯知道她的底细吗?”肖泽玉问。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蓝话梅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片刻问。 “为了孩子呗。”肖泽灵道,她还真是难得清醒一次。 “我早就看出来她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爱好,要不是看在锦伯父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上她家去。”想起昨晚锦然对她两个宝贝儿子吼叫的事,肖泽玉气愤道。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得好好治治她,不然她以为我们肖家人是好欺负的。”蓝话梅说。 第67章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倒是真希望王思瑾只是一个养女,这样阮家大少爷就不会对她那么热情了。”一想起阮天浩对王思瑾说话时的表情,肖泽灵心中就不好受。 “阿灵,你不会喜欢上阮家大少爷了吧?”肖泽玉问。 “他未婚,我未嫁,不能喜欢吗?他今晚还加了我微信呢。”肖泽灵一脸花痴样。 “真的?我女儿太厉害了,妈支持你,阮少爷虽然没你哥长得高,长得帅,但人家比你哥有钱。”兰话梅一脸傲娇道。 “他比我哥长得帅好不好?妈,要是他喜欢王思瑾不喜欢我怎么办?”肖泽灵问。 “不可能,王思瑾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不好生养,哪有我女儿这样肉嘟嘟的可爱?”兰话梅乐观道。 “妈,人家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肖泽玉提醒道。 说话间,王思瑾的车已经开到她们跟前,三人刚上车,王思瑾的手机便响了。 “喂,请问是哪位?”王思瑾接通电话问。 听对方报出身份后,她“哦”了一声淡淡道:“是阮少呀,我现在在开车。” “好,你注意安全,到家后告诉我一声。”阮天浩跟她解释了自己今晚忙得无法脱身,所以后来没再去找她后,又叮嘱了两句。 “好的。”王思瑾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泽灵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的通话后,看了看自己静悄悄的手机,忍不住打开和阮天浩的微信对话框。 “我分明把电话发过去了呀,为什么他只给王思瑾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肖泽灵暗自腹诽。 “姐,你打一下我电话。”她对肖泽玉说。 “怎么?你手机找不到了吗?”肖泽玉问,忽而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你这是骑驴找驴呢?” “我……那个……,我是担心我手机坏了。”肖泽灵敲了敲自己手机,吞吞吐吐道。 肖泽玉打通了妹妹的电话。 “思思,刚才是阮少给你的电话吧?”肖泽灵挂掉姐姐的电话,忍不住问。 “嗯!”王思瑾点头。 “他有没有提过我?”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也没说啥,就是叫我们回家后给他报个平安,等一下你到家后,就代表我们两个给他报个平安。”王思瑾说。 “好呀,如果他约我出去玩,我就叫上你,如果他约你出去玩,你也别忘了叫上我呀。”肖泽灵说。 “好。”王思瑾点头。 回到家后,王思瑾并没有给阮天浩联系,肖泽灵倒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但等到第二天晚上,对方都没回她信息。 “思思,你给阮少发的信息他回了吗?”第二天晚上睡觉前,肖泽灵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王思瑾。 “我没给他发信息呀。”王思瑾说。 “他没约你出去玩?”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压根就没跟我联系,如果他约我,我就告诉你。”王思瑾说。 听到阮天浩也没联系王思瑾,肖泽灵心中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四号晚上,阮天浩打电话约王思瑾五号一起出去爬山,王思瑾说她有事,一口给拒了。 “你是不是要去养老院看你外公?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阮天浩问。 “我外公喜欢安静,他不喜欢接待陌生人。”王思瑾说。 “那我们就六号再去爬山?”阮天浩问。 “六号我已经有安排了。”王思瑾说。 她确实早就跟外公商量好了,六号他们爷孙俩一起去看母亲和外婆,然后在郊外的农家乐钓钓鱼虾,吃吃野味。 “七号呢?七号就是最后一天假期了,你不能再推脱了吧?”阮天浩锲而不舍道。 “如果你不喜欢爬山,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也行,你来安排,怎么样?”见对方在犹豫,他又补充道。 “好吧,那就七号中午一起吃饭。”听出对方语气中有些乞求的意味,王思瑾不忍心再拒绝,就回答应了。 七号中午,王思瑾居然真的带上肖泽灵一起去赴约,后面的几次约会,都变成了三人组团玩。 阮天洁知道后跟锦然吐槽:“姐妹儿,你那妹妹和小姑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阮、王、肖三人组团玩的事锦然也略知一二,但她假装不知道,耐心听着阮天洁更为详细的描述和吐槽。 “她们脑子都没问题,王思瑾估计是因为胆小羞涩,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可以玩得自然坦荡些。” 对方吐槽完毕,锦然说。 “至于我那小姑子确实有点蠢,估计她是看上你哥了,又一心想嫁入豪门,所以看起来有些花痴样。”她边说边笑。 “对对对,看来你很了解她们呀,我哥跟我吐槽你那小姑子花痴时,我脑子里还很有画面感呢。”阮天洁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是正好希望这样的人做你嫂子吗?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对于锦然来说,谁跟阮天浩结婚她都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穿的针引的线,能拿到阮天洁的钱就行。 “就她那条件……”想起闺蜜的小姑子,阮天洁直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阮天浩看不上,我父母那关也过不去。”阮天洁继续说。 “我公爹去世前是行长,她现在又是我小姑子,这沾亲带故的关系说出去还是能撑一下门面的吧?” “再说不还有你吗?就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还忽悠不了你哥和你父母?”锦然一本正经道。 “不行,不行,我哥最注重感觉,我父母最看重面子,你别为了那两千万报酬,什么垃圾都往我家塞。”阮天洁直摇头。 “你哥真看上那清汤寡水的王思瑾啦?”锦然不以为然道。 “我看是。”阮天洁说着看了锦然一眼,勾勾食指,示意她靠过来,悄声说: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最起码要王思瑾愿意跟你哥单独约会才行,我怕我爸知道后会跟我翻脸,也怕她会告你哥强……。”锦然假装拒绝对方提议。 “得了吧,你甩锅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勾搭上肖泽凯的?给我哥传授一二,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感谢红包。”阮天洁狡黠一笑。 第68章 童话小城 “前提是肖泽凯对我有好感,不抗拒我接近他才行呀。”锦然说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阮天洁示意她别卖关子,快点说。 “如果你哥实在追不到王思瑾,我还有一个比她更好的人选。”锦然说。 “谁?我认识吗?”阮天洁好奇道。 “你应该认识。”锦然顿了顿继续说,“我老公那位倒霉的前妻,你还记得吧?” “不行,不行,她克死了父母,又离了婚,我父母肯定不愿意。”阮天洁连连摆手道。 “她和肖泽凯没办婚礼,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肖泽凯根本没碰过她,所以她还是个清纯的小姑娘,你哥肯定喜欢。” “她跟王思瑾是同一个类型的女人,弱不禁风,性子绵软好拿捏,最重要一点……”锦然往前后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阮天洁睁大迷惑的眼睛等待对方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生孩子……”锦然没有再往下说,用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闺蜜。 阮天浩绝了后,阮家的财产不就名正言顺落到她阮天洁孩子手中吗? 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并且儿子一定要跟她姓。 “再说她死了父母,不更方便你们吃绝户吗?”锦然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跟骆轻尘不熟,即便她真是你说的那样,她还有堂兄,堂弟,堂叔,再说她哥还活着呢。”阮天洁有些迟疑道。 此刻,不知道在国外的骆轻舟有没有脸红耳热打喷嚏?反正在童话小城欣赏漫天飞雪的骆轻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骆骆,有人在想你了,我们明天确定不去乌市赴约吗?”付景鱼问。 “太美了,我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骆轻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任凭纷飞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付景鱼也伸开双臂拥抱在海城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 这是西部今冬的第二场雪,他们都细心感受着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童话小城果真是名不虚传,那我们就多玩几天再走,老杜,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付景鱼说。 一路上老杜帮她们拍了不少照片,付景鱼还吐槽他拍照技术不行,叫他要手机不离手,随时随地抓拍她们最美最自然的瞬间。 老杜也在心中吐槽:你长得就那样,怎么能怪我技术不行……。 “那我告诉李飞扬,我们晚几天再去乌市找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付景鱼说。 望着大雪中的一座座尖顶建筑,骆轻尘仿佛置身于宫崎骏的童话世界。 骆轻尘不想出声打破童话故事里的这份宁静与美好,所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在欧洲,她也见过类似的建筑与类似的场景,却从未有过为之停留的冲动,而此刻她却有了在此地过冬或者定居的念头。 三人在西部边陲的童话小城以及周边逗留了足足半个月,最后一晚,他们留宿在一个以星空闻名于世的一个小村庄的木屋里。 那晚,他们在一片白茫茫的肃静中,如愿与漫天繁星邂逅并促膝长谈。 多年后,当他们垂垂老去时,这一生遇见过的很多人和事可能都模糊了,甚至忘记了。 但这晚的皑皑白雪和漫天繁星交相辉映,把黑夜和他们三人的脸都照得透亮,此情此景如电影般,却一帧一帧列列在目。 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一起站在木屋前的雪地里,抬头仰望星空,并与之对话…… 那晚,骆轻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身成千与千寻,趴在白龙的背上,俯身膜拜银装素裹的大地,抬头向触手可及的漫天繁星许下心愿。 “我还要往前走吗?”化身成千与千寻的骆轻尘问身下的白龙。 “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别回头!”白龙坚定回答。 “这一别后,我们还能相遇吗?”骆轻尘问。 “我们一定能再相遇!”白龙异常坚定道。 第二天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刚微亮,她把昨晚的梦又回味了一遍,虽然已经不记得白龙脸上的表情,但他眼中的神情却清晰且熟悉。 她真希望穿越时空的隧道,还能与父母相遇…… 天色大亮时,她把准备去乌市见李飞扬的决定告诉了同伴。 在巴音布鲁克遇见李飞扬,又于苏城匆匆一别过,到如今已一月有余,李飞扬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然而却从未再出现在她梦里。 她不知道晨园那样的梦应该如何解释,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想见他了,也好奇他找他们有什么事。 十月二日离开苏城后,李飞扬回到家便把自己想辞去医院工作,回家帮父亲打理自家公司的事告诉了父母。 全家人都感到很诧异,李父曾不止一次让儿子回来公司帮忙,都被那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浪荡子拒绝了,这会儿他怎么就转性了? “哥,那你六七年的医学不就白学了?”妹妹李飞舞问。 “怎么会白学呢?咱家是做医疗器械的,要拓展宽度和深度,肯定还是要往医药方面发展的,我的医学知识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的。”李飞扬道。 “对对对,你哥说得对。”李母赞许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心想真不枉她这两年放下老公和女儿,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 “你真能放弃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的称号?”李父说完,直勾勾盯着儿子,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可不相信两年前还在父母跟前豪言壮语,说要在五年内拿下市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称号的儿子,愿意主动放弃自己喜欢的医学专业,回归家族事业。 儿子当初的话还历历在他这老父亲心中盘旋:“我不喜欢做生意,我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所以您也别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我真说过那种话?”李飞扬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反问道。 “爸,您的白发又多了,这些年辛苦您了,就让我来挑起公司大梁吧。”不等父亲回答,他又道。 虽然他完全忘记了过往的事,但经不住母亲每天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第69章 自此便一蹶不振 他看了看墙上的全家福,那时的父亲还是满头青丝,如今却已满头花白了,他不禁心生愧疚。 听妹妹说,自从他出车祸后,父亲真是一夜白了头。 “说不定我还能研发出几款特效药呢,我相信我们李家的公司前途无量,您和妈就拭目以待,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李飞扬不觉得自己是在给父母画大饼,因为心中有一股力量正推动着他往前走。 李父心说:小子,你的牛是越吹越大了,老子还不明白你有几斤几两吗?要真有这么一天,你老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但他嘴上却说:“好好好,我们就等着享儿子的福了!” 然而他心中却清楚得很,研究药品,尤其是特效药,抗癌药,那可是十分烧钱的事,凭他们李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不过,如果儿子真有那样的实力,他还是愿意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创造条件的。 假期一结束,李飞扬便去医院辞掉工作,一头扎进父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西域飞扬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了。 李父惊讶于儿子的业务能力肉眼可见的提升,管理能力好像也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不仅把以往爱玩的所有极限运动抛之脑后,也不像以前“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可以说是不近女色,连烟也戒掉了。 总之,李飞扬从国外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的这种改变,自然使父母欢喜,哪个父母不喜欢一个能替父母分忧解难,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呢? 当然,李母觉得儿子的这一切改变和他在国外静心修养两年是分不开的。 他们离开m国时,医生就说过,李飞扬失去记忆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据他们那边的权威专家说,人的大脑就那么大,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不定能腾出空间,再装进去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一再强调他们做父母的要正向引导儿子,让他戒烟酒,尽可能抛开一切不良嗜好,这样更有利于他身心健康。 他现在确实也不抽烟,不喝酒了,但这样好的李飞扬也让父母担心。 “老李,我有点担心咱儿子这样只知道成天埋头工作,到时候娶不到老婆。”一天夜深人静时,李母对躺在身旁的丈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应该不至于,男人以事业为重,儿子越来越优秀,只会吸引更优秀的女人来到身边,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呢?”李父说。 “你像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两岁了。我前一阵子故意让马佩玉跟他接触,他们之前毕竟在一起过,可你看他对那女孩的态度。”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李父沉默了,儿子对前女友的态度可以说得上冷淡,相处一段时间后,虽说谈不上冷淡了,但顶多只能算一般朋友。 马佩玉性格本来就热烈奔放,可无论她如何主动,自家儿子都没有越雷池半步,处处都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李父禁不住腹诽道:这小子莫不是在国外动了几十次手术,性格变了,连口味也变了? “要不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家世背景好的,年纪相当的女孩给他撮合一下?”李母忧心忡忡道。 她觉得结婚,传宗接代跟事业一样重要,甚至比事业还重要。 试想,如果没有孩子,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这点李父也是认可的。 “嗯,我留意,这事儿急不来,何况他以前的花名还在外,好女孩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呢。”李父说。 没想到几天后,李母居然把克城首富家千金龙莹莹邀请到家中来做客,李父当时还责怪妻子太唐突了。 但李母却说:“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莹莹最适合咱儿子,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样貌家世各方面都配得上我们家儿子。” “儿子当年不就已经告诉你,说他对这女孩不来电吗?”李父说。 “今非昔比,如今儿子性情大变,说不定喜好也变了呢?” 听妻子这么说,李父不再做声,算是默许了。 龙莹莹住进李家的第二天,李飞扬就发信息给付景鱼,邀请他们到家中来做客。 他本想跟骆轻尘商量,让她冒充自己的女朋友,等龙莹莹离开他家后,她再离开乌市。 遭到骆轻尘的回绝后,李飞扬就只能每天想办法躲着龙莹莹。 两年前,龙莹莹第一次见到李飞扬时,就被这男人的一副好皮囊给吸引了,无奈人家对她不来电。 她当时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后来一打听李飞扬的海王本性,也就作罢了。 再后来她听说李飞扬出车祸,命悬一线,就是不死也可能缺胳膊少腿,可能还会被毁容。 她心想:幸亏当初本大小姐没跟这厮结婚,不然就惨了。 这两年她也没闲着,谈过三个男朋友,前两个谈的时间都不到半年,都是因为对方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被逼得主动跟她提出分手。 第三个男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驻疆高层领导,比她大五岁,当时已经三十二岁。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男人知道她富家千金身份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她把男人带回家后,父母强烈反对,理由是男人不是本地人,不知底细,还可能随时离开乌市。 但她被男人的成熟魅力和甜言蜜语所吸引,根本不顾父母的反对,稀里糊涂就和男人同居了。 不久后她就怀孕了,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之前龙父要那男人签婚前协议,男人不同意签,不久后就以被公司调去国外分公司工作为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怀着孩子的龙莹莹执意要跟他一起出国,龙父龙母怎么舍得自家宝贝女儿远嫁国外?所以才放男人先走。 老两口经不住女儿在家要死要活的闹,他们这才悄悄去调查了男人一番,这才发现那男人在国外已经有家室了。 后来,他们不得不悄悄带女儿去外地做掉孩子,龙莹莹自此便一蹶不振。 第70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她,突然接到李母的热情邀约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莹莹,去看看吧,不管李飞扬以前跟过多少女人,好歹李家是本地生意人,家境不错,他也绝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婚史。” 龙母看出了女儿心中的忐忑,她也知道女儿并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如果能跟李飞扬结婚,也了却了他们夫妻的一桩心事。 女儿比李飞扬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以她现在的心气儿,再拖两年,过了三十岁就更不好找了。 “莹莹,你别老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呢?他李飞扬早就花名在外,你配他是绰绰有余,没什么好自卑的。”龙母说。 对,龙莹莹,跌倒了就爬起来,没什么好怕的,挺起胸膛来! 就这样,龙莹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了乌市李家。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士别两年再见到李飞扬,他身上不仅没有了之前的年少轻狂,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冷静沉稳。 她感觉自己心中渐渐熄灭的小火苗又慢慢被挑旺了。 当她看出李飞扬对她的冷漠与疏离,故意躲避她时,心中是有打退堂鼓的。 “莹莹,我家飞扬两年前遭受严重车祸,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因此性情大变。失去记忆后,他对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女人。”李母解释道。 “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他不回家,你就去公司找他,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变得比以前好了,你肯定更喜欢现在的他。” 李母不但鼓励她,还叫她跟家里的厨娘学习做菜,做点心,每天变着花样送吃的去公司。 其实那些食物,大部分都是李家厨娘做的,只是他们都在李飞扬跟前说是龙莹莹亲手为他做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定李飞扬就被她打动了呢? 对于李飞扬受伤后性情大变这一点,龙莹莹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她又何尝不是身体和心灵都受了重创呢? 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傲娇之气,或许正如李母所说的那样: 李飞扬不但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还变得勤奋上进有担当了,她龙莹莹确实更喜欢现在的李飞扬。 在李母的支持下,龙莹莹几乎每天都去公司给李飞扬送爱心午餐,或者下午茶点。 除了头两天李飞扬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之外,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没在公司碰到过他。 因为他跟前台和助理都打了招呼,只要看到龙莹莹出现在前台或者停车场,就立马通知他。 不过,龙莹莹每天到公司都有人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李飞扬从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压根她就无法跟他打照面。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李飞扬对于龙莹莹来说,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就在龙莹莹快坚持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时,李母接到儿子的通知,说明天有三个朋友要到家中来做客,也可能会小住一段时间。 “明天飞扬邀请三个人到家里来做客,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莹莹,你今天就暂时别走了,看看明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李母拉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龙莹莹说。 “阿姨,他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龙莹莹疑惑道。 “丫头,这次把你叫过来,却什么事也没办成,阿姨心中过意不去。”李母抱歉道。 “阿姨,我没有一点怪您的意思。”龙莹莹道。 “好闺女,明天我们娘俩好好观察一下飞扬那三个朋友,如果他真喜欢那个女人,你我心中也好有个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母对龙莹莹眨眨眼,一副我们一起把他的事搅黄了的表情。 “如果明天那两个男客人中,有你喜欢的,正好一起摸摸他的底,如果条件不错,阿姨帮你撮合一下。”李母十分真诚道。 她觉得是自己把龙莹莹邀请到家里来的,人家丫头在她家住了十多天,儿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人家,真的很不地道。 思及此,她给龙莹莹承诺,自己会竭尽全力帮他们撮合。 如果最终他们无婆媳缘,那她就把龙莹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留意自己身边的优质男士资源,帮她找到一个好夫婿。 李飞扬收到骆轻尘要来乌市赴约的信息后,心中暗喜,便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父母。 自从他出车祸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再加上失去记忆,回国后他也没联系以前的朋友。 打开手机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都感觉无比陌生。 打开微信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头像和昵称备注,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当他从家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过往种行为进行描述时,他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也感觉好陌生。 别人口中的人真是自己吗?难道他越了?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用毛骨悚然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马佩玉还是他母亲邀请过来,尝试帮助他恢复记忆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去一片空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藏着什么,到底是前尘往事还是前世呢?他还不知道…… 当李父李母得知儿子要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时,起初是有些吃惊的,但反应过来后却是欣喜的。 儿子与这个世界人事物的连接注定要重头再来,只要他肯迈出第一步就好。 付景鱼一早发信息给李飞扬,说他们今晚七点左右到达乌市,由于舟车劳顿,他们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赴他的约。 但李飞扬坚持邀请他们到家里来住,还一再强调李家别墅有地方住,且很安静,肯定比他们在酒店休息更好。 还说他父母非常好客,一听他们是从海城来的,更是热情邀约,说要跟他们打听并探讨一下海城以及周边的医药方面的商机。 第71章 一见钟情 “这北方人还真是热情好客,苏城马家是这样,乌市李家也是这样,马佩玉是想在我们跟前显摆一下他们家实力,这李飞扬又是什么目的?”付景鱼问。 骆轻尘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戈壁白雪,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骆骆,你说李飞扬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付景鱼看了看专注开车的老杜,再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骆轻尘又问。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不像是如此轻率的人。”骆轻尘道。 “如果他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如果不是听他说他家之前在乌市开过骆王堂,我是不会答应来赴约的。”骆轻尘继续说。 她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不是在晨园梦到过他两次,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奇心?我也不可能专程过来赴他的约。 但这话她不能放在台面上跟他们说,以后即使有机会非说不可,也只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提一下。 “那我该怎么回复他?”付景鱼问。 “你说等我们到乌市酒店后再联系他,以我们现在跟他的关系,住到他家里去是不合适的。”骆轻尘说。 付景鱼见她语气坚定,也就没再说什么,按照她的意思跟李飞扬发去信息。 他们的车开进酒店停车场时,付景鱼就给李飞扬发去定位。 十分钟后,老杜和付景鱼一个拉着行李,一个正在排队办理入住手续。 骆轻尘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掀开厚重的门帘,穿过玻璃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李飞扬看着骆轻尘,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李医生,你好。”骆轻尘粲然一笑。 她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飞扬公司就在这附近,这家酒店是他推荐给付景鱼的,你说他能不快吗? “我已经从医院辞职了,以后你们不用叫我李医生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飞扬哥。” 李飞扬好似在跟邻家小妹妹说话,亲切又随和。 “飞扬哥,你这么着急过来见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骆轻尘看着对方的眼睛,听自己自然而然改变了对他称呼,她都有些吃惊。 她还没有意识到,只要看着李飞扬那双深邃好看又略带忧郁的眸子,她内心就一片柔软。 “骆骆,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李飞扬也惊讶于自己对骆轻尘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 骆轻尘也愣了半秒,他们都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背后暗藏的情愫。 “我两年前出了一场严重车祸,九死一生,故而被父母送去国外治疗,现在虽然身体康复了,但失去了记忆。” 骆轻尘暗说:为什么都是失去记忆?一个骆轻舟,一个李飞扬…… “以前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全凭我家里人说给我听,他们说我以前是怎样的,我就是怎样的。” “他们说我以前认识谁,跟谁关系好,我就得认同他们说的。” “他们说马佩玉是我高中时就认识的女孩,后来我们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再一起出国留学,再成为男女朋友。” “可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感觉,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妈却邀请她住到我家来,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虽然我心中莫名的抗拒,但看见父母这两年为我操碎了心,我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李飞扬一脸无奈道。 “马佩玉带我去做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包括玩机车、一起回高中校园、游大学校园……” “我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十多天前,我妈又邀请另外一个女人住到我家……” “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想请你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让那女孩对我死心,尽快搬离我家。” “也让我父母放心,我只是性情大变,而不是性取向大变……”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独身主义,只是目前我不想把精力放在谈情说爱上,跟那些不喜欢的人纠缠真的让我很痛苦。” “我会跟我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只想努力做事业,因为我已经荒废了两年。” “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去确定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说到这里,李飞扬深深地看了骆轻尘一眼。 这一眼足以将骆轻尘的心融化,当她让付景鱼去把刚定的房间退掉时,付景鱼和老杜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会是被那男人催眠了吧?或者是下蛊了?”付景鱼问老杜,后者看了她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三人刚才还一致认为住到萍水相逢的男人家里去是十分不妥当的事,当时骆轻尘对此事还是坚决反对的。 为什么李飞扬一出现她就改变了主意?她可不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墙头草呀。 在去李家的路上,骆轻尘把李飞扬刚才跟她讲的话,简单跟老杜和付景鱼说了一遍。 “李飞扬,二十七岁,c大医学系毕业,跟你是大学同学,我是你表妹。鱼哥,记住了,可别在他父母跟前穿帮了。”骆轻尘叮嘱道。 “记住了,我的小表妹。”付景鱼笑嘻嘻道。 “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玩,通过你认识了李飞扬,并对他一见钟情。”骆轻尘继续说。 “哇——哦——,一见钟情唉,好浪漫,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体验过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付景鱼一脸花痴样, 付景鱼一脸花痴样,又阴阳怪气问老杜:“老杜,你有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过吗?” 老杜专注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小表妹,五六年,六七前你才多大?十几岁,情窦初开,也说得过去。”付景鱼又说。 “由于那时候我还小,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再遇见,我们掉了一个个儿,换他对我一见钟情,便确定了恋爱关系。”骆轻尘继续说。 第72章 假想情敌 “双向奔赴,一拍即合,故事编得还可以再浪漫一点不?我们骆王公主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让他李飞扬一见钟情,魂不守舍一辈子。”付景鱼认真端详骆轻尘几秒后说。 “小姐,海城离乌市三千多公里,李家父母要是不同意儿子异地恋,执意要你留在乌市怎么办?”老杜问。 “对哦?”付景鱼附和道。 ”见招拆招,我们随机应变即可,鱼哥要好好打配合哦。”骆轻尘道。 “哎,我的命可真苦,女朋友都被别人抢走了,还要帮那个送我戴绿帽子的人打配合。”付景鱼唉声叹气道,老杜则忍俊不禁。 当三人跟着李飞扬走进李家别墅时,龙莹莹挽着李母的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飞扬见此情景,也拉起骆轻尘的手朝她们走去,老杜和付景鱼拖着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骆骆,这是我妈,这是我妈的朋友龙莹莹。妈,这是我女朋友骆轻尘。”李飞扬介绍道。 “阿姨好,龙小姐好。”骆轻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点头道。 “妈,这是付景鱼,我大学同学,这是老杜,他俩都是骆骆的表哥。” “阿姨好,龙小姐好。”老杜和付景鱼跟李母她们打招呼道。 “欢迎你们到家里来做客,新华,带少爷的朋友去客房放行李。” 李母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佣立刻上前去接付景鱼手里的行李箱。 李飞扬低头跟骆轻尘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从老杜手里拉过一个粉色行李箱说:“老杜,你们跟华姐去放行李,我带骆骆去楼上放行李。” 付景鱼看了看老杜,心说:啊?难道要把我们仨分开? 见李飞扬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梯走去,背影亲密得自然大方又不腻歪,大家面面相觑,各有思忖。 付景鱼心说:这两人完全不像在演戏,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老杜心想:这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般配,虽然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但走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李母心想:这丫头虽然瘦了点,矮了点,长得倒是挺漂亮。不,他们这才认识多久?就把人领到楼上去了?儿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 龙莹莹见李飞扬看骆轻尘时,眼中泛着星星,她的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心想:我完了!我完了! 当二人手牵手上了二楼后,骆轻尘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李飞扬反倒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并小声说:“他们都看着呢。” 李母坐在一楼沙发上一直往楼上看,见儿子把骆轻尘领进他自己的房间后,她心中一惊,随即扭头看了看龙莹莹,对方脸色难看。 李母对骆轻尘嗤之以鼻,心中顿时看轻她几分。 她捏了捏龙莹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她这个当妈的,是绝不会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龙莹莹咬紧嘴唇,回握了对方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 有了假想情敌后,本来想放弃李飞扬的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了斗志和目标。 李家别墅一共有三层,一楼有六间小客房,二楼有三间大卧室,李父李母住二楼,三楼也有三间大卧室,是李家兄妹的住处。 当初李母故意把龙莹莹安排到三楼儿子隔壁,逼得儿子搬到二楼去住了。 今晚,李飞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骆轻尘领进自己三楼的卧室,是想故意气气母亲和龙莹莹的,好让龙莹莹那女人知难而退。 当他们手牵手再次出现在一楼时,所有的人都坐在饭厅的餐桌旁等他们了。 见父亲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母亲则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骆轻尘,李飞扬瞬间明白父母和大家都误解他们了。 “爸,这是我女朋友,我把她安顿在三楼卧室,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一层更方便些。我还是跟你们住二楼。”李飞扬说着为骆轻尘拉开椅子。 “李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渭城朝雨浥轻尘那个轻尘。”骆轻尘朝李父点头微笑后坐了下来。 她没有一点初次见李家人的拘谨,也没有因为叨扰他们而内心不安。 她是李飞扬邀请过来的贵宾,是来为李家少爷排忧解难来的。 强迫儿子接受不喜欢的女人,这就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对,她骆轻尘一定要管。 经过儿子那么一解释,再看骆轻尘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模样,李家父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好好好,飞扬的朋友是吧?不用那么客气,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舟车劳顿挺累的。”李父说着率先拿起筷子带头夹菜。 “就是,别客气,我们北方人的饭菜,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惯?喜欢吃哪个就自己动手,拘谨是要饿肚子的。” “莹莹,多吃点。”李母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龙莹莹碗里。 龙莹莹连声道谢,夹起碗里的菜,看了斜对面的骆轻尘一眼,眼神中有些得意之色。 仿佛在说: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虽说她不能完全左右儿子的选择,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往小夫妻中间插上一脚。 即使把儿媳妇气得肝疼,你却拿她毫无办法,而我却跟她亲密无间,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骆轻尘安静吃着李飞扬给她夹的菜,偶尔回复一下李家人的问话,几乎不往龙莹莹那边看一眼。 轻蔑,赤露露的轻蔑,龙莹莹都快气炸了,她温柔地看了李飞扬一眼,为了这男人,她只能强装镇定。 骆轻尘确实是完全不把龙莹莹放在眼里,一个李飞扬完全无感的女人,根本不值为惧。 “鱼哥,你们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二道桥买过切糕?”正埋头干饭的李飞舞突然抬头问旁边的付景鱼。 付景鱼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问:“飞舞妹妹,你怎么知道?” 她端详了对方两秒后惊呼道:“哦,我明白了,那晚的小天使就是你?” 第73章 她哪点不如龙莹莹 “嘿嘿,是我哥先看到那卖切糕的小商贩刁难你们,我才主动上前替你们解围的。” 李飞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想留名的可爱模样。 “丫头,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惹恼了那个巴郎子,人家捅你一刀?”搞明白怎么回事后,李父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儿,问道。 他这个女儿在知道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就喜欢见义勇为。 “老爸,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李飞舞看着自家老爸嘚瑟道。 “再说不是有哥在吗?还有鱼哥和老杜两个大男人在,我怕什么?”李飞舞继续笑嘻嘻道。 “飞扬,记得你说他是你大学同学?你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李母在一旁听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李飞舞也看了看自家哥哥,心说:那晚你可没说认识他们哦。 “对呀,那晚我站得有点远,又是晚上,所以没认出来。”李飞扬淡定解释道。 “飞扬,原来那晚真是你呀?怪不得我说看你背影那么眼熟,骆骆还对着你们的背影看了好久,我当时还笑她是不是想多了。” 付景鱼的后半句话是半点没撒谎,当时骆轻尘确实盯着李家兄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飞了几千里,刚落地就遇见梦中人,没可能。 她当时想,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脑子想麻了,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还真有安排。 “真的,那我们太有缘分了,来,鱼哥,杜哥,骆骆,我们为缘分干一杯!哥,你也一起干。”李飞舞端起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李父李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这文静的小女儿,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在遇到投缘的人时,就这么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是的,李飞舞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看到李家兄妹都对骆轻尘他们如此热情,坐在一旁的龙莹莹顿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即使平时李飞扬对她也爱搭不理,但李母对她热情呀,李父和李飞舞对她也是可以的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看到李飞舞此刻的热情,龙莹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 “飞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那么疯癫?也不可以在客人跟前如此肆无忌惮喝酒!”李母训斥女儿道。 她把目光转向龙莹莹,又说:“这样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要多像你莹莹姐学习,温柔文静,大方优雅。” 说完,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的骆轻尘,后者端起杯子小酌一口红酒后,轻轻放下杯子,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自然又得体,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看看身旁的龙莹莹,身上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总感觉比骆轻尘少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喜欢龙莹莹,这姑娘一米七三,不胖不瘦,长得也漂亮,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最关键人家是克城首富家千金,两家离得又近,知根知底。 而骆轻尘只有一米六的个子,小身材小脸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就像一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最关键他们两家远隔千里,了解起来太麻烦了。 思及此,李母问:“小骆,听飞扬说你们九月份就出来旅游了,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吧?你们不用上班的吗?” “阿姨,我是画画的,属于自由职业。”骆轻尘放下筷子,看着李母的眼睛回答道。 “阿姨,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因为拒绝做假账,所以被公司辞退了,现在暂时失业,所以自由得很。”付景鱼坦白说。 她看了看老杜,帮他回答道:“老杜是健身教练,以前在这边当过兵,所以这次特地跟着我们来,这不,我们就白得一个保镖和司机,还有一个搬运工。” 付景鱼笑嘻嘻说完,一脸我们赚大发了的表情,让老杜都没眼看。 “妈,您有什么疑问,明天再问行不?今天他们在路上跑了八九个小时,肯定累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早点回房间洗漱休息吧。”李飞扬道。 李母一脸黑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你小子就开始护犊子了。 晚餐结束后,李飞扬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上走去。 李父扯了扯妻子的袖子,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李母对他笑了笑,心说:这小子不是一直如此吗?这才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不对,儿子以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啊,为什么今晚把人直接带回家来了? 不对,还是不对,回国后,他不是摇身一变,变成不近女色,只专注事业的好孩子了吗? 李父李母看到儿子和骆轻尘手牵手上了三楼,龙莹莹和女儿紧跟其后也上了三楼,夫妻俩又在一楼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上二楼去。 “老李,对于这个骆轻尘你怎么看?”一走进卧室,李母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丈夫。 “第一次见面,我能怎么看?关键是儿子喜欢就好。”李父漫不经心道。 “她也不能仗着儿子喜欢她,第一次上门就在我们跟前秀恩爱呀,我还是感觉她没莹莹好。”李母说。 “你说说看,她哪点不如龙莹莹?她虽然住在儿子卧室,但又不是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你就别管了,咱儿子懂分寸的。”李父说。 “儿子虽然现在二楼,说不定半夜三更偷摸去三楼呢?不说莹莹现在还在我们家,就算她不在家里,飞舞知道了也不好吧?咱们女儿多单纯啊。”李母说。 “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男孩。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这就去警告那小子一下。”李父大手一挥,终止了与妻子的谈话。 李父找到儿子时,他还在书房工作,看到儿子专注工作的模样,老父亲心中升起浓浓爱意,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第74章 悠着点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李飞扬问。 “飞扬,你最近工作量这么大,不累吗?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要慢慢来。”李父慈爱道。 “爸,您放心,公司那点事,累不着我,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李飞扬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脯道。 李父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真喜欢小骆?” “嗯。”李飞扬点头应着,敲击键盘的手却一刻不停。 听儿子这样回答,再看他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老父亲的心中倍感欣慰,他相信儿子确实变了,变得尊重女性了,变得懂事孝顺了,变得知道轻重缓急了。 “儿子,我先去休息了,龙莹莹还在家里,你妹妹还没男朋友,你晚上那个啥……房间不是很隔音……悠着点。”李父指了指楼上,吞吞吐吐道。 “不是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见李父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什么叫“我悠着点”?是你们自己的心不干净好不啦?我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呢…… 李飞扬想起躺在自己床上的骆轻尘,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他这老父亲还真觉得自己儿子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不成?就算他儿子想偷腥,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呀。 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 阅女无数的男人,应该不会轻易脸红才对吧? 此刻,楼上的骆轻尘刚洗漱完毕,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房间里的地暖烧得很热,一股温暖柔软的感觉从足底传遍全身。 房间里一件件陌生的摆件,提醒着自己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并不熟悉的男人,有点危险哦。 她摸了摸房门锁,确定是反锁好的后,才躺进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得不想思考,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楼下的李飞扬也睡得很安稳,只有龙莹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晚饭后,她看到李飞扬把骆轻尘送到三楼卧室门口后,便立刻下楼去了。 她不相信热恋中的男女在久别重逢后不渴望彼此的身体,而他们只是牵了一下手,连最起码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 晚饭前他们上楼的时间也很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笃定半夜三楼一定有好戏上演,所以一直竖起耳朵听,静静听着。 结果她硬是熬到凌晨两三点,也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乃至于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她收拾好下楼后,只看见李母一个人在家。 “阿姨,他们人呢?”龙莹莹问。 “你叔去公司了,飞扬说带小骆他们出去走走,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今天天气很好,你吃完早餐,我们娘俩也出去走走?”李母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问道。 龙莹莹低低“嗯”了一声后,朝餐厅走去,李母感觉到她精神有些不对,扭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今早骆轻尘和李飞扬下楼时,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有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呀,李母心中感叹道。 “莹莹,你觉得小杜和小付怎么样?”二人在商场里闲逛时,李母突然问龙莹莹。 “阿姨,您是什么意思?”龙莹莹心中一惊,李阿姨这是不想再继续撮合我和她儿子了吗? “没什么意思,就是女人的八卦心理作祟,随便问问而已,你,昨晚失眠了吧?”李母问。 “阿姨,您是不是也喜欢骆轻尘?”龙莹莹不敢承认自己昨晚失眠的事,反过来问。 “莹莹,你怎么会这么问?海城太远了,我们又不了解她,异地恋成功的几率很低的。” “她虽说长得也挺漂亮,但个子没你高,身体没你结实,家世也跟你没得比,婚姻光有爱情是不够了。” “如果你要放弃飞扬选择其他人,阿姨也不会阻拦你,谁叫那小子没福气呢?”李母一脸无奈道。 “说实话,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小杜,高高大大的,长得也不错,沉默又沉稳,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好多了。”李母话锋一转道。 龙莹莹没说话,心想,当过兵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在乌市开健身会所,应该有得发展。 “那个叫鱼哥的,虽然个子矮了一点,话多了一点,长得也还不错,她不愿意给老板做假账,说明人还是很正直的。”李母继续说。 龙莹莹依旧没说话,心中却腹诽道:这人挺幽默的,安排到公司做财务应该比较放心。 可是他们再不错,都是外地人呀,她对外地人是有心理阴影的。 李飞扬昨晚加班把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就是为了这两天带骆轻尘他们四处逛逛,吃吃喝喝玩玩。 没想到骆轻尘一早就问他:“飞扬哥,我们能不能去你公司看看?” “当然可以,但是公司有什么好看的?”李飞扬问。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们先参观一下你们公司,心中有个数,如果回去发现海城以及周边城市,有什么适合你们的好项目,好第一时间告诉你呀。”骆轻尘说。 在李家用过早餐,他们三人便跟着李飞扬来到西域飞扬公司。 “李叔,飞扬公司在医疗器械方面做得很好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往医药方面发展?”参观完一千多平米的办公区后,骆轻尘问。 “当然想过呀,我们曾经开过药店。”李父说。 “这事我听飞扬哥提过,是自创品牌还是加盟哪家医药集团?”骆轻尘问。 “骆王堂,你们听说过吧?”李父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年轻人,问道。 “当然听说过,鼎鼎有名的骆王集团旗下的连锁药店嘛,据说他们家的店都是直营的,怎么你们这边还可以加盟?”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李父问。 第75章 王骆堂 “骆王堂确实大部分都是直营店,他们对外招加盟商也是最近五六年的事,刚巧被我们赶上了。”李父说。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在乌市开了多少家?”骆轻尘问。 “我最初在乌市只开了一家,因为从来没开过药店,怕一下子铺得太宽照管不过来,没想到人家还派人过来指导,并帮我们培训人才。” “直到把我们的第一家店扶上正轨,骆王总部派过来的人才离开。” “我们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在乌市开了十家骆王堂药店。”李父回忆道。 “乌市有十家骆王堂吗?我们怎么一家都没见到过?”付景鱼问。 “去年年初就没有了。”李父神色黯然道。 “去年初?为什么?是不赚钱吗?”骆轻尘问。 “不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李父摇头,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骆轻尘看了看李飞扬,又对李父说:“李叔,是骆王集团单方面毁约吗?” 听骆轻尘这么一问,李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被我猜中了?”骆轻尘神色有些黯然。 “爸,您就说说呗,让我们也学习学习。”李飞扬知道骆轻尘想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李父想了想,整理一下思绪后,把事情的原委讲给几个年轻人听了。 最初骆王堂在全国的分店全部都是直营店,一些偏远地区并没有他们的店。 但随着集团的不断壮大,他们在六七年前就计划把业务拓展到一些偏远地区,所以五年前便开始对外招加盟商,李家便是国内的第一批加盟商。 当时拿下全疆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合同三年一签,三年期满后,如果乙方没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就可以无条件续约。 骆王总部高层考虑到西部地广人稀,建议李家先掏五十万拿一个乌市地区代理,用第一个三年把基础打扎实。 培养出人才后,再用这三年赚到的钱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权。 骆王并承诺,在这三年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在乌市下面的区域招其他代理商。 骆王堂的药有一部分跟其它药店的药类同,但进货价比别的其它药店进货价要便宜。 最关键的是,骆王堂的一部分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其它药店是没有的。 李家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回了投资成本,第二年就开始赚钱。生意比其他品牌药店好很多,有不少病人慕名来买药。 第三年的下半年,乌市骆王堂的生意正如火如荼进行,李家打算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时。 骆王总部有人告诉他们,如果想续约,需要再交五十万加盟费。 如果要拿下全疆代理,需要重新交两百万加盟费。 李父心里那个气呀,但想到药店生意好,他不做肯定有大把人愿意做,就决定还是只拿乌市代理权。 就在他准备再交五十万时,骆王总部告诉他,因为公司生产方面的原因,打算暂停对边远地区的供货。 意思就是他们不打算做边疆的生意了。 “太可气了,李叔,您为什么不告他们毁约呢?”骆轻尘问。 “那时候飞扬刚出车祸不久,我们全家人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们打官司。 “后来想想又觉得实在憋屈得很,正打算请律师全权代理来打这场官司时,有人投诉我们药店卖假药。” 李父闭了闭眼,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吧?”骆轻尘问。 李父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他又继续说:“我估计是骆王的人和这边眼红我药店生意好的人相互串通好的。” “最后,我迫不得已低价转让了那十家药店,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王骆堂。” 啊,王骆堂……? 见大家都一脸惊奇看着他,李父继续说:“骆王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居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们也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骆轻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骆王集团总部就在海城,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呢?难不成是最近两年骆王内部出现了小人?他们专拣偏远地区的加盟商欺负?” 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天高皇帝远? 又是一阵沉默后,老杜开口问:“李叔,您知道两年前那场闻名全国的海城保姆纵火案吧?” “有所耳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不是最终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那样?”李父说。 “李叔,你们这边是怎么传的?”付景鱼问。 “说那保姆跟骆王集团总裁王安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后来王安逸看上骆王堂创始人的女儿后,抛弃了前女友,所以才遭到那女人的报复……”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朋友在骆王集团上班……”付景鱼噼雳吧啦一顿子输出。 通过她摆事实,讲道理,加上老杜适时配合一两句,最终向李家父子论证了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创办人家族都是好人。 虽说骆轻尘早就听过这样的谣言,但是此刻再听到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父母,内心还是无比的痛楚和愤恨。 这两年,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她暗下决心,这次回去后,要好好调查李家被骆王毁约这件事到底是个例?还是这两年在偏远地区的常例?是谁在暗中操作? 好在,骆轻舟快回来了…… 那天下午,李飞扬带他们去看了附近两家王骆堂。 到第一家王骆堂门口时,骆轻尘叫他们在车里等着,她戴上口罩和眼镜,一个人走进店里转了一圈。 晃眼一看,店里的陈设风格,以及药品摆放位置跟骆王堂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居然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把骆王两个字掉了个儿而已。 他们这是欺负骆家没人?还是觉得这里天高路远,没人管束?真是无法无天了…… 骆轻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拿起一盒熟悉的药去收银台买单。 “我买了这款特效药。”从药店出来后,骆轻尘从包里掏出一盒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第76章 谁吃谁知道 然后打开手机,把刚在药店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发给付景鱼。 “鱼哥,下一家店由你进去,看有没有这款功能性保健品,如果有就买一瓶。” 李飞扬拿过她手里的那盒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款特效药我……我妈吃过,她说效果特别好。” 付景鱼从李飞扬手里拿过那盒药,看到上面写着调理痛经等妇科病后,她那句“我用过”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暗叹一声:好险,幸好老娘反应快,要不然我的女儿身就暴露了。 骆轻尘看了李飞扬一眼,见他并没看付景鱼。 “如果效果真有那么好,我打算买两盒回去给我妹,不知道什么味道?那丫头最怕苦味儿。” 李飞扬说着又从付景鱼手里拿过那盒药,仔细看起上面的功效说明以及成分来。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想起她小时候生病不肯喝苦药时,骆轻舟总能办法让她乖乖喝下。 “这药应该刚喝进嘴不是特别苦,中味最苦,后味回甘。”不等骆轻尘他们回答,他又说。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喝过?”付景鱼突发奇想道。 “我是医生,自然略懂一二。”李飞扬谦虚道。 骆轻尘今天为什么会买这款药?因为她对这药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想回去喝喝,看看此药的真假。 她少女时期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吃这款特效药调理好的。 这是一款中成药冲剂,确实如李飞扬所说,是苦中带甜的味道,并不是很难喝。 这款特效药最初是她外公研发出来的,因为她母亲骆珍妮少女时期就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痛到满床打滚那种。 骆老爷子心疼女儿,才有了研究此药的想法,最初疗效并不像现在这样立竿见影。 骆珍妮年轻时,也是经过较长时间的调理,痛经症状才慢慢消失的。 没想到后来经过骆轻舟的反复琢磨,在外公那款药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在他医学院毕业不久,居然研发出这款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骆老爷子当时还感叹了一番,夸他这个外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学天才,也为自己后继有人而倍感欣慰。 骆轻舟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着外公一起去山里采药,只要他能说出药的名字,就会得到外公的夸赞。 由此大大激发了这孩子的求知欲,到后来,他认识的药材越来越多,还能在看到药材的第一眼,就能说出药名和功效。 这些让骆轻舟觉得有意思又有成就感的事,却让骆轻尘觉得枯燥无味 。 她记不住这些草药的名字,更记不住它们的功效,但这并不妨碍她能捕捉到它们千姿百态的美,并将其画出来。 他们到第二家王骆堂药店门口,付景鱼戴上口罩,眼镜和帽子进去买了骆轻尘指定的那款苁蓉片。 “妈呀,就这么小小一瓶,就要三百多元,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吗?” 她从药店出来后,瑟缩了一下脖子,拉开车门坐到骆轻尘身边就感叹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骆轻尘对她说。 “你搞错没有?我……你觉得我需要吃这玩意吗?”付景鱼意味深长道。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 哎,我们的鱼哥这一路可真不容易,这又差点说漏嘴,骆轻尘男朋友的身份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这可是肾宝,养肾的,那不是男人的专利吗? 肉苁蓉?他们上个月在穿越沙漠时还看见过这玩意,光看那形状,就觉得它真能重振男人雄风。 “所谓保健品,就是预防大于治疗,这款功能性保健品是由好几种珍贵的植物提炼而成,其中以肉苁蓉为主。” “每个人都有两个肾,所以它是男女通吃,你看看上面的作用与功效……” 介于车上还有两个男人,骆轻尘怕他们觉得自己像女流氓,就省去了“谁吃谁知道”这几个字。 骆轻尘以前是听父亲和哥哥在一起谈论过吃了这款保健品的感受的,估计李父也吃过,等晚上回到李家,旁敲侧击问问他。 她拿着特效药和保健品仔细看着,上面分别用中英文标注,用的是骆王堂的logo和商标,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制药厂的。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刚才忘了看他们普通药的生产厂家地址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另外那八家药店看看。 四人回到李家别墅时,李父和李飞舞早就下班回到家了。 “飞扬,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咋这么晚才回来?”晚饭时,李母问。 “就带他们四处逛逛。”李飞扬淡淡道。 骆轻尘提醒过他们,暂时不要当着大伙的面谈论骆王堂或者王骆堂的事。 “哥,你们逛到这么晚才回家,怎么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呢?” “没给我们买,总该给骆骆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海城吧?”李飞舞看向她哥问道。 李母和龙莹莹也一起看向李飞扬,满脸疑问。 “你哥买了很多好东西,都被我们吃进肚子里了。”付景鱼摸摸自己的肚子讪笑道。 “呵呵,带回去太麻烦了,还是吃进肚子里省事。”她补充道。 “骆骆给你和妈各买了一样好东西,吃过饭拿给你们。”李飞扬对妹妹说。 为了表示感谢,李飞舞夹了一筷子自己最爱吃的菜放在骆轻尘碗里。 “这个红烧羊蹄子歹歹的,胶原蛋白非常丰富,你多吃点,可以美容养颜。” “谢谢,我自己来。”骆轻尘一边道谢,一边看着碗里的羊蹄子,她不喜欢吃这玩意,再说她今晚只想吃点蔬菜,不想吃肉。 “飞舞妹妹,你和骆骆已经够美了,再美下去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她晚上一般都不吃肉,这块羊蹄子我就代为享用了,谢谢飞舞妹妹。” 付景鱼笑嘻嘻把那块羊蹄子夹起来放进自己碗里,骆轻尘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释重负。 看到她俩这亲密举动,李飞扬有点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第77章 两条舔狗 待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骆轻尘的冒牌男友,人家付景鱼才是正牌男友后,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却哭还难看。 这一幕被李母看在眼里,她刚想替儿子鸣不平,但转念一想,骆轻尘和付景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这种关爱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儿子还真犯不着吃他们的醋。 “阿姨,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付景鱼见李母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毛问道。 “不是,不是,阿姨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也觉得食欲大增。”李母笑道。 通过仔细观察,她觉得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的那种亲昵,非常纯粹,完全不带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他们应该是小时候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我像你们这么年轻时,也是无肉不欢,小骆,你要多吃点肉才行,尤其是多吃点羊肉,羊肉比大肉补,我们家很少吃大肉。” “大肉是凉性的,羊肉是温补的,女人一般都是寒性体质,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奶比较好。”李父说。 他们这边说的大肉就是猪肉。 “就是,女孩子还是长得圆润一些好,身体好,婚后才好生养。”李母接过丈夫的话说。 “阿姨,其实骆骆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她平时很注意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均衡的。”付景鱼说。 咱们鱼哥这是关心则乱,又差点说错话,脱衣有肉——这是一个男人该当众评论一个女孩子的话吗? 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朋友”的全家。 还好她刹车及时,没全秃噜出来。 但她是实在讨厌听李母说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之类的话。 女人是人,可不是猪,不是给男人生孩子的工具,骆轻尘也不是来给你们李家生孩子的好吗。 哎,算了,骆骆和李飞扬这不是在演戏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当这“婆婆”是在放屁好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来,眼光正好对上龙莹莹的眼睛,这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她和骆轻尘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这女人发现了似的。 “飞扬,你们明天出去玩,把莹莹带上吧,她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李母突然说。 “妈,乌市还有哪个地方是龙小姐没见过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出去玩。”李飞扬面无表情道。 “你们不是出去玩,那是去干嘛?”李母问。 “四处走走,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或者什么好项目可以跟海城那边互通有无的。”李飞扬道。 李父知道他们这两天要调查王骆堂的事,带上龙莹莹一起去肯定不方便,所以打圆场道: “飞扬,等这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你带小骆他们去南山滑雪,把莹莹也带上。” “莹莹,你这两天如果想出去逛街,就叫你阿姨陪你去。”他对儿子说完,回头又对龙莹莹说。 龙莹莹点头,李飞扬不让她跟他们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皮赖脸的事可是她这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做不出来的。 “小骆,你们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来,喝一杯红酒驱驱寒气,红酒不仅能养颜,还有助于睡眠,阿姨基本每晚睡前都会小酌一杯。” 李母亲自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骆轻尘,见对方接过杯子后,她又说:“这红酒口感很不错,你们谁想喝的,就自己动手。” 骆轻尘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暖,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喝杯红酒确实对身体有好处。 以前她母亲在时,也有睡觉前喝红酒的习惯。而她自己,只是在冬天特别冷时,才偶尔喝一杯暖暖身子。 正当她思绪翻飞,下意识端起杯子,嘴唇刚碰到杯子边沿,李飞扬突然从她手里拿过酒杯,随即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放在她面前。 “你今天不能吃凉的东西,还是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好些,我刚试过了,温度刚好。” 李飞扬说着把从她手里拿过来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骆轻尘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男人肯定是以为她来大姨妈了,顿觉心中一暖:除了父兄外,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关心过她。 当然,以前肖泽凯也对她挺好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李母心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专门跟你老娘作对?还是在宣示主权?我看你跟付景鱼就是两条舔狗,在比谁更喜欢舔那小丫头片子的口水…… 李父也从没见儿子对哪个女人这样关怀备至过,就是在没出车祸前,招蜂引蝶的他也没有过这种行为,只有别的女人做他舔狗的份。 莫非自己儿子对这丫头动了真情?思及此,李父扶了扶额,越看越觉得儿子当众秀恩爱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李母心中却有些酸楚,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从国外陪到国内,从九死一生毁容昏迷,陪伴到如今的活蹦乱跳…… 难道帅气如初的儿子,就要被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抢走了? 当老杜看到那碗被李飞扬尝过一口的羊肉汤被自家小姐喝掉后,他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付景鱼。 心说:我家小姐不是有洁癖吗?她现在怎么会喝了粘着李飞扬哈喇子的羊肉汤,还眉毛都不皱一下?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付景鱼接收到对方的眼神询问,心中回复他:你没看错,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最难受的还是龙莹莹,她看到骆轻尘喝完那碗羊肉汤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甚至脑补李飞扬和骆轻尘纠缠在一起的辣眼画面。 而李飞扬在看到骆轻尘毫不嫌弃地喝完那碗羊肉汤后,内心一阵雀跃,还下意识瞟了付景鱼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嘚瑟的意味。 晚饭后,他拉起骆轻尘的手准备去书房,才走两步,突然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妹妹说:“飞舞,跟我们来。” 第78章 集邮册 “飞舞,我买了这个药,你哥说你用得上。”骆轻尘拿出那盒特效药递给李飞舞。 女孩看明白药盒上的功效说明后,不可置信地看了李飞扬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他们兄妹俩的感情虽说一直不错,但他却从未对这个妹妹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 女孩心中一暖,眼圈微微泛红,“哥,骆骆,谢谢你们。” “你哥说你很怕苦味儿,你以前喝过这款中成药吗?”骆轻尘想起小时候骆轻舟哄她喝药的情景,语气里顿时染满了温柔。 李飞舞被这种浓浓的亲情暖到了,她又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心想,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怕苦味儿? 说实话,她更喜欢现在的哥哥,他们的父母也更喜欢现在的儿子,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这药我以前吃过一盒,是妈拿给我的,我记得有点苦,但也有点甜,不是那么难吃。”李飞舞说。 “为什么后面没再吃了?”骆轻尘问。 “因为这药效果特别好,吃完一盒基本上就不痛了,那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大学,所以就懒得再去买来吃。”李飞舞说。 “这药效果确实很好,你可以多服用几盒,它也有保养卵巢的作用,我冲一小袋,你尝尝跟以前喝的味道一不一样?” “这药我也喝过,它是骆王堂研发的特效药,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时,偶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等我回海城后,在骆王堂多买几盒正品给你寄过来,你先尝尝这个。” 骆轻尘把大半杯中药冲剂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李飞舞,一半自己喝下。 “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是正品没错,飞舞,你觉得呢?”骆轻尘咂吧着嘴,细细品味了一下后说。 “应该是这个味儿吧?我还是上大学时喝过一盒,有点记不清了。”李飞舞道。 “没关系,剩下的等你感觉疼时再喝,细心留意它有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骆轻尘拉起她的手,轻拍一下道。 “嗯,谢谢你,骆骆。”李飞舞感激道。 马佩玉和龙莹莹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可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三人正聊着,李母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羊奶。 “小骆,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羊奶,这是我在南山牧场认养的羊产下的奶,不仅味道鲜,营养也很丰富。”李母把羊奶递给骆轻尘道。 “谢谢阿姨,嗯,真的很鲜。”骆轻尘喝了一小口夸赞道。 “那就趁热喝,喝了早点休息,飞舞,你也去喝羊奶,我都帮你盛好了。”李母说。 李飞舞应声离开了书房。 “阿姨,我刚喝了一大碗羊肉汤,有点饱,等一下再喝。”骆轻尘把那杯羊奶放在写字台上,笑盈盈道。 “妈,这个给您,骆骆给您买的。”李飞扬把放在书桌上的那瓶苁蓉片拿起来递到母亲手里道。 “阿姨,不知道您以前吃过这款保健品没有?我妈以前有腰疼,夜尿频繁的症状,吃了三瓶症状就缓解了很多。”骆轻尘说。 李母拿着小瓶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不是以前我们药店卖过的保健品吗?你爸吃过,我没吃过。” 李母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心想,自己最近确实在儿子跟前说过腰疼,但夜尿频繁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对老爹老娘的事也越来越上心了,不会是这小丫头教的吧?以前他可没这么周到细致。 “阿姨,这里面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胶囊,黄里透黑那种。” “今天去逛街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因为看它跟我们那边的骆王堂买的苁蓉片包装一模一样,所以就买了一瓶。” “您跟李叔试试看,我感觉应该是正品,等我回海城后,再在骆王堂给你们多买几瓶寄过来。”骆轻尘说。 “好,谢谢你小骆,你有心了,骆王堂的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他们公司领导的人品就……。” “好了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再跟骆骆说点事。”李飞扬打断了母亲的话。 “好,小骆,赶紧把羊奶喝了,我顺便把杯子拿去洗了。”李母叮嘱道。 李飞扬摸了摸杯子,发现羊奶已经凉了。 “你这孩子……”李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杯羊奶已经入了儿子的肚子。 她摇摇头,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那瓶苁蓉片离开了书房。 “飞扬哥,如果你是骆王的继承人,在家里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后,有人在公司浑水摸鱼,鼓捣出这么个事,你会怎么处理?”骆轻尘问。 “我嘛?容我好好想想……”李飞扬打了一个哈欠道。 骆轻尘在等他回复的间隙,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相册翻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你的相册,原来是集邮册呀,好漂亮的邮票,还有三十多年前的老邮票。” 看着五颜六色,年代久远的一枚枚邮票,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那是我爸的,他十几岁就开始集邮了。”李飞扬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道。 “飞扬哥,去洗洗睡吧,我们明天去看完那八家店后再聊,我也有点困了。”骆轻尘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放下集邮册说。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梦里的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以及李飞舞昨晚对李父说的那句话。 ——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 李永勇,给肖虹写信的男人也是这名字,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翌日一早,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李父和女儿都去上班了,却还不见李飞扬的身影。 “阿姨,飞扬跟李叔一起去公司了吗?”付景鱼问。 “你叔和飞舞去上班了,飞扬可能昨晚在书房忙得太晚,睡过头了,我去看看他。”李母讪笑道。 她可是最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快十点了还没起床,昨晚她打算给骆轻尘喝的红酒和羊奶都被儿子喝了,恐怕这小子要睡到下午去了。 第79章 坑儿子的娘 她始终觉得骆轻尘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又怕自己过分反对,儿子会跟骆轻尘跑到海城去,那她以后要想再见到儿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岂能甘心失去儿子?一个脱胎换骨,如此优秀的儿子…… 同时她又觉得马佩玉和龙莹莹实在不争气,这么久都没能笼络住她儿子的心。 对于儿子不愿意带龙莹莹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她心中很是不平,老杜和鱼哥都一起去了,多一个龙莹莹又怎么啦? 你小子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 同时她又很无奈,儿大不由娘,但她又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昨晚就在红酒和羊奶里做了一些手脚。 本想让骆轻尘因沉睡而不能跟儿子一起出去,从而给龙莹莹制造一些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思索着,李母已经走进儿子卧室,这小子,前一阵子睡觉还锁门的,自从骆轻尘来了后,他怎么就不锁门了? 难不成这小子巴不得人家半夜三更偷偷摸上他的床? 早知道昨晚就暗示一下龙莹莹了,如果她能怀上他们李家的种,她这个做婆婆的一定做主让儿子娶了她。 她哪里知道,李飞扬平时睡觉都是要反锁门的,只是因为昨晚喝了那杯羊奶后,晕晕乎乎回到卧室,就忘记反锁门了。 “飞扬,飞扬,该起床了,你今天不是要带小骆出去吗?”李母推了推儿子。 见儿子一动不动,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体温正常,呼吸均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姨,既然他睡得那么香,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李叔也说最近他经常加班到凌晨,可能确实太累了。”骆轻尘道。 “莹莹,你是跟他们出去玩?还是晚点陪我去美容院?”李母问龙莹莹。 龙莹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冰天雪地的,骆轻尘他们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到底干嘛去了? 但看到李母渴望她陪伴的眼神,和骆轻尘他们不愿意为她停留半秒的脚步,她只得选择后者。 待骆轻尘他们出门后,李母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门。 “啊呀,莹莹,阿姨差点忘了刚才美容院发过来一条信息来,说他们那边只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时,李母突然说。 “要不你留在家里照顾飞扬?他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华姐正好今天请了半天假,飞扬醒来你帮他热一下冰箱里的饭菜。” “啊?”龙莹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飞扬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为什么需要她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其他佣人在吗? “就这么说定了,阿姨两三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李母心想,两三个小时,足够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坑儿子的娘呀……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才反应过来李母的意思,她又在客厅坐了十多分钟,平复好心情,来到李飞扬的卧室门口。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她理了理头发,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推开房门。 冬日暖阳透过半开半闭的窗帘照在房间里,男人五官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好看的眉形,挺直的鼻梁,微闭的薄唇。 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摸那张俊脸,却看见男人一伸脚踢开了被子,半截身子立刻暴露在她眼前: 结实的大长腿,内裤下那团凸起在被子下若隐若现,心中一团火苗倏地被点燃…… 她轻轻捏了捏手指,在床边坐下,弯腰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骆骆,快跑……”男人好像被她灼热的唇烫伤了似的,皱了皱眉,大声喊道。 龙莹莹心头一紧,倏然起身,见男人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看着男人的宽肩窄腰,她的手情不自禁落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从背部一直滑到腰部…… 李母从美容院出来后,在外面吃过午饭才慢悠悠回到家。 她进门时故意弄出好大的声响,把正在睡午觉的佣人都吵醒了。 “太太,您回来啦?吃午饭了吗?”佣人急忙跑出来问道。 “吃过了,少爷起床了吗?”李母提高嗓音问。 “应该没有,您早上离开时说少爷这几天晚上加班太累,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所以吃饭时我们没叫他。”佣人说。 李母点点头,朝二楼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卧室门,随即里面传来李飞扬惺忪的询问声。 “飞扬,饿了吧?该起来吃饭了。”她小心翼翼问,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不想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妈,现在几点了?”李飞扬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懒洋洋问道。 李母没回答他,却探着脑袋往床上瞧,她觉得床上应该有一个女人才对。 “妈,您在找什么?”李飞扬疑惑道。 “哦,我看你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就过来瞧瞧。”李母一直盯着被子弓起的部分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片段。 李飞扬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李母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你昨晚几点睡的?”李母边问儿子,边朝卫生间望了望。 “妈,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坏了。”李飞扬拿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问道。 “你的表没坏,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今天有点冷,你把这件毛背心穿里面吧。” 李母打开儿子衣柜,拨拉着里面的衣服,心不在焉道。 “天啦,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骆骆他们呢?”李飞扬惊呼道。 刚才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沉的他,此刻全然清醒了。 李母心里正在想龙莹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把事办成了没有?被儿子这么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 “他们仨一早就出去了,我下去帮你热饭。”没在儿子房间发现龙莹莹,她稳了稳心神后说。 李母下楼后拨通了龙莹莹的电话,对方却一直不接。 第80章 一反常态 “飞扬,你今天见过莹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怎么都不接呢?”李母见儿子下楼来了,有些着急道。 “我一直在屋里睡觉,怎么可能见到她?”李飞扬淡淡道。 “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李母说。 “您自己打。”李飞扬边吃饭,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母亲。 李母接过手机又打了两遍,龙莹莹依然没接。 李母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楼上走去,她推开儿子的卧室,盯着已经整理好的床铺,开始仔细找寻着,用手在床单上摸着。 没在床铺上发现她想象中的某种蛛丝马迹,又从墙角的衣篓里轻轻夹起儿子换下来的内裤,睡袍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什么。 当她正蹲在卫生间的纸篓边察看时,李飞扬进来了,“妈,您在这里找什么?” “我有个小发卡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刚才掉在你这里了。”李母撒谎道。 “那您慢慢找,我要去公司一趟。”李飞扬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朝楼下走去。 而此刻,龙莹莹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幽暗角落里,微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回想着今天上午在李飞扬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的手从男人结实又光滑的腰部肌肤一路向下,在即将探寻到那暖绒绒的三角地带时,男人闷哼一声,呢喃道:“骆骆!” 男人清晰的吐字,吓得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弓着身子猫在床边。 十几秒后,发现床上的男人没醒,血脉喷张的她心跳如雷。 正想继续刚才的动作,一个微弱又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莹莹,你这是在干什么?” “谁?”她跌坐在地毯上,惊惧道。 她趴在地毯上,屏神静气聆听着,房间里除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女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也没有。 她站起身来,踉跄着逃出李飞扬的卧室,再跌跌撞撞冲到一楼,在玄关处换上鞋子,穿上羽绒服,夺门而出。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她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龙莹莹呀龙莹莹,你好歹是个富家千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至于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 就算你今天真的爬上了李飞扬的床,把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他也不一定会娶你呀,难不成你打算做个单身妈妈? 你已经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流产过一次,难不成你还要为第二个不爱你的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即便你在婆婆的支持下,借孕上位,勉强嫁入李家,难不成他李飞扬就能爱上你吗? 醒醒吧,龙莹莹,你不能再这样糟践自己了…… 可是,李飞扬那张该死的俊脸和诱人的身材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说两年前她爱的只是李飞扬这副好看的皮囊,那么通过最近这些日子对这个男人的观察和接触,她便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天哪,我该怎么办? 明年我就二十九岁了,还怀过有妇之夫的孩子,即便家世再好,以后恐怕再也找到像李飞扬这么优秀的男人,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公婆了吧?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骆轻尘那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小个子女人? 龙莹莹的心被这两种情绪拉扯得有些麻木了,当她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了一个多小时。 走进咖啡厅,她冰冷的身心逐渐温暖起来。 她开始考虑如何才能让李飞扬爱上自己,如何才能让骆轻尘讨厌他,主动离开他。 要是李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拈花惹草,应该就能把骆轻尘吓跑了吧? 不不不,这样的男人她龙莹莹也不可能喜欢呀。 要是李飞扬身体有少许残疾,要是他暂时失明,等骆轻尘弃他而去,其他女人都嫌弃他时…… 只有她龙莹莹不离不弃照顾他,帮助他重见光明,重拾信心,这样他就一定能爱上她了吧? 她轻嗤一声,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真像个大傻子。 李飞扬以前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现在又失去了记忆…… 如果以前的那些烂桃花来找他还情债,让他焦头烂额,百口莫辩,骆轻尘就会被吓跑吧? 这样一想,她眼睛一亮…… 她放下咖啡勺,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李家母子的未接来电,简单回复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榕榕,你还在老家吗?” “是呀,孩子还小,我妈身体又不好,莹莹,我最近手头紧,借你的钱,有钱了我一定会还。”接起电话,江榕赶紧说。 “榕榕,我不是来找你还钱的,就是这么久没联系了,问候一下,你儿子的父亲找到了吗丁啉?”龙莹莹问。 龙莹莹从咖啡厅里出来,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便决定去美容院做一个面部护理,去除脸上的灰暗与消沉后,再美美的出现在李飞扬面前。 从美容院出来后,她看时间还早,又去对面电影院看了一场喜剧片。 在美容院躺了一个多小时,又在电影院笑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李家别墅时,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莹莹,你一个人去哪里逛了这么久?”李母看着冻得鼻尖发红,精神却好得有点诡异的龙莹莹,好奇地问。 “阿姨,我逛完街又去看了一场电影。”龙莹莹笑呵呵道。 这丫头之前还愁云满面,今天哪来的兴致去看电影?莫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肚子饿了吧?赶紧来吃饭,就等你了。”李母疑惑地看着她道。 虽然肚子里有一连串问题,但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暂时把问题压在心头。 “阿姨,我打包了一份小龙虾,我本想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又转念一想,他们家的小龙虾特别好吃,还是拿回家跟大家一起吃热闹。” 她把手里的一次性餐盒递给李母,笑盈盈道。李母见她今天一反常态,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第81章 何必多此一举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新疆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没想到巩留县那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好看的风景,民风也很淳朴。”付景鱼说。 “是呀,出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新疆还有这么个地方,阿姨,叔叔,你们去过巩留县吗?”骆轻尘不经意问。 “当然去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青年,在建筑单位上班,全疆各地到处跑,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李父回忆道。 “你叔叔是他们单位的技术骨干,还被派去国外修过路筑过桥。我觉得建筑单位长年在外太辛苦,才拉他跟我一起来乌市做医疗器械的。”李母说。 “是呀,你阿姨最早是做医药代表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她还会说俄语。” “”要不是她,我恐怕现在还在建筑单位苦哈哈上班呢。”李父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笑道。 “阿姨,叔叔,你们这是在互捧吧?羡煞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付景鱼一脸羡慕道。 “我爸妈这是双向奔赴好不好?鱼哥,你还没有女朋友?”李飞舞问。 付景鱼瞟了李飞扬一眼,爽快道:“没有,所以还不知道双向奔赴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你这么幽默,肯定跟我哥以前一样,花名在外吧?” 李飞舞说完这话,才看到母亲正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心虚地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我跟你哥可没得比,他比我高,比我帅,还比我有事业心,这样的优质男自然有招蜂引蝶的体质……”付景鱼看了一眼李飞扬,十分真诚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他凭本事引来了什么马佩玉,牛佩玉,龙佩玉这样的千金小姐,又凭男人难得的定力,把这些诱惑拒之门外,实在是令我佩服。” 李飞扬本来还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听到最后,嘴角竟然扬了起来,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嗯,我觉得小付这话实事求是,我们家飞扬从国外回来后,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成熟、稳重、上进……” “总之是连我这个严厉的老父亲都很满意。”以往难得夸儿子的李父欣慰道。 李母看了付景鱼一眼,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喜滋滋的,心想,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总算说了一句正经的大实话。 只是这小子的话里是不是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那龙佩玉,不就是指这龙莹莹么?这也太不给莹莹面子了吧? 李母忍不住看了龙莹莹一眼,见对方正自顾自吃饭,脸上并没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晚饭后,李飞扬叫骆轻尘他们三人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今天有点抱歉,我睡过头了,公司又临时有事,就没能陪你们一起去查药店的事,你们今天把剩下的那几家店都查完了吧?”一坐下来,李飞扬便问。 “八家药店我们都去看了,基本确定这十家店售卖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出品,包装盒上的商标、logo,地址都是骆王堂的。” “剩下那些普通药的包装盒上的商标和logo都是王骆堂的,生产地址是海城另外一家不属于骆王集团旗下的制药厂。”骆轻尘说。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并没有搜到这家王氏制药厂,只是在这个地址上,确实有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制药厂,但并不叫王氏制药厂。”付景鱼说。 “这个简单,等回海城后,我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杜说。 “飞扬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知道这十家王骆堂的老板是跟谁签的代理合同?”骆轻尘问。 她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大堂哥王家和干的,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堂哥干的,那么他知道骆轻舟下个月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他又打算怎么应对呢? 她昨天拍着胸脯跟李家父子说过,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集团的创始人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无故毁约的事。 如果能找到幕后操纵者,等骆轻舟回来后,一定能给李家一个说法,乌市的代理权依然是李家的,如果李家想重新开店,不需要再交一分钱加盟费。 “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王骆堂到底是只有乌市才有,还是其它省市也有?是幕后老板投资的直营店还是加盟店?”李飞扬说。 “直营店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资金,又太过于劳心劳力,所以我感觉幕后操纵者只是想趁着骆王这两年的混乱期,捞一笔快钱。”骆轻尘分析道。 “如果如你所料,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骆王堂这个名字?” “反正我家已经交过加盟费了,他们只需要在原来的合同上做做手脚,把我父亲的名字换成后面交加盟费的人名字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李飞扬说。 “我认同飞扬说的,如果他们只是想捞一笔加盟费,完全没必要改药店的名字,就连骆王集团跟李叔签的合同也没必要改,正常往这边供货就行。” “只需要跟后面这个加盟商私下里再签一份合同,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老杜说。 “如果你们是李叔,前脚刚听骆王集团要放弃边疆市场,后脚就有人明目张胆在原地开起了骆王堂,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骆王告上法庭?”付景鱼问。 “我想以生意人的身份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谈加盟的事,或许能打探出一些内幕消息。”骆轻尘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我们都不会说本地话,恐怕王骆堂的老板根本不会见我们。” 付景鱼看了骆轻尘一眼,怕她骆王千金的身份暴露后,会有危险。 “我去找他们谈怎么样?”李飞扬问。 “我怎么觉得你的口音跟我们差不多呢?老杜,你听到飞扬说过这里的土话吗?”付景鱼问。 第82章 骆轻尘 你死定了 “偶尔带一两个词吧,比如说亚克西,歹歹的。”老杜仔细回忆了一下说。 “可能是我在国外待了几年的原因吧?不过我可以跟身边的人学习一下,刻苦练习两天应该就可以应付他们了。”李飞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 “我看还是别了,那帮人可能早就把你们家人都了解过了。”骆轻尘说。 四人在书房你一句我一句商讨药店的事时,李母摸进了龙莹莹的卧室。 “莹莹,你今天几点出去的?”闲聊几句后,李母直奔主题。 “您离开家一会儿我就出去了呀。”龙莹莹说。 “是有朋友约你出去玩吗?”李母问。 在她印象中,龙莹莹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就算出去玩也会提前向她请示。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龙莹莹说。 “哦?阿姨以为你缺一个和飞扬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李母有些不高兴,一脸枉费我一番好意的表情。 “阿姨,我真的非常喜欢飞扬,但是他喜欢的人是骆轻尘,我不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住他,我怕会适得其反。”龙莹莹轻声说。 “莹莹,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飞扬是吗?”李母问。 “阿姨,您和叔叔对我的好,我心里明白,也非常感谢你们,能做李家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心里也清楚,龙李两家联姻,对我们彼此的发展都有很大助力。”龙莹莹挽住李母的胳膊,深情表白道。 李母对女孩投去欣慰的一瞥,她实在是喜欢这种对儿媳妇的掌控感,“莹莹,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阿姨,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但您也看到飞扬对我的态度了,接下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要不你在我家再住一段时间?等骆轻尘他们离开后,我再做做飞扬的思想工作,你也再努把力,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回克城如何?” “阿姨,我听您的。”李母的话正中龙莹莹下怀,所以她立马就答应了。 她倒是想亲眼看看,李飞扬那些烂桃花带着孩子找上门认爹,骆轻尘会有什么反应。 李飞扬这个有情有义的优质男,会在骨肉亲情和骆轻尘之间选择哪一个? 她不相信骆轻尘能接受嫁过来就做后妈…… 她甚至能预见李飞扬因心爱的女人弃他而去后,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时,她再趁虚而入,轻松将这个优秀的男人据为己有。 李家父母可能还会因为她接纳他们“臭名昭着”的儿子而感激涕零,等她跟李飞扬结婚生子后,说不定这男人会慢慢爱上她。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就兴奋不已,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无力感暂时隐退了。 在这期间,她听到骆轻尘上楼打开卧室门的声音,十二点多,她又听到骆轻尘轻轻推开卧室门出去的声音。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这小个子女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心生疑问。 她赶紧拉开房门,伸头一看,见骆轻尘朝楼下走去,她赶紧脱下拖鞋,抓起手机,猫着腰跟在后面。 她本以为骆轻尘是去二楼爬李飞扬的床,结果这女人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径直去了一楼。 难不成她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吃的? 她正这么想时,见对方朝客房走去,等她跟过去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一时搞不清这女人到底进了谁的房间,老杜还是鱼哥? 她悄悄走到鱼哥门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骆轻尘跟鱼哥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把耳朵贴在付景鱼那间客房门上仔细听,隐约听到了骆轻尘的声音。 由于里面的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越小,外面的人就越觉得有问题。 门口的女人脑子飞速转动,想如何将里面的人捉奸在床, 最好让李飞扬亲自将他们捉奸在床,这样他就不会认为是她龙莹莹因嫉妒而恶意陷害骆轻尘。 想到屋里的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为了不闹出不必要的大乌龙,她又屏神凝气偷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还是在嘀嘀咕咕小声说话。 不行,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不可因不作为而错过。 等他们把事儿办完了再找李飞扬来就晚了,思及此,她快步朝楼上走去。 怕吵醒李家父母,她站在李飞扬卧室门口,先给里面的男人发了一个信息:“骆轻尘房间好像进了一个男人。” 等了十几秒,见男人没回信息,她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李飞扬问。 “飞扬,我有重要的跟你说。”龙莹莹压低声音说。 房门轻轻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探头看见是她,正想关门,龙莹莹急忙提醒他看微信。 看到关于骆轻尘的信息,李飞扬来不及披上外套就朝三楼跑去,龙莹莹紧跟其后。 “骆轻尘,你死定了,要是李飞扬看见你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间里,我看你怎么解释!”龙莹莹边走边想。 当李飞扬光着脚丫子跑到骆轻尘卧室门口时,发现房门虚掩着,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 “骆骆,骆骆。”里间,外间,卫生间都找遍了,依然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男人急得轻声喊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里了?”龙莹莹假装跟在男人身后四处寻找,心急如焚道。 “飞扬,别着急,兴许她饿了,到一楼找吃的去了。”龙莹莹想赶紧把男人引到偷情现场去。 李飞扬一听,赶紧朝一楼跑去。看见骆轻尘安静坐在餐桌旁,盯着桌上的一杯羊奶发呆,他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叫华姐帮你送上去不就好了。”李飞扬温声责备道。 “这么晚了还叫醒你们我怎么好意思?飞扬哥,你肚子也饿了?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了?不冷吗?” 第83章 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我不饿,看见你我就感觉全身暖暖的。”李飞扬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龙莹莹小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刚煮好,有点烫。”骆轻尘对着杯子里的羊奶吹了吹。 见对方没有上楼的意思,她继续说:“你赶紧睡觉去呀,要是感冒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了,刚才有人进你卧室吗?”李飞扬突然问。 “谁说我卧室进了人?”骆轻尘看了看龙莹莹,又看了看李飞扬,满脸疑惑道。 李飞扬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龙莹莹一眼。 “哦,我迷迷糊糊听到有开门关门声和脚步声,就趴在门上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难道是我眼睛花了?”龙莹莹悠悠道。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骆轻尘的眼睛,想从对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捕捉到偷情后的心虚。 “哦,刚才我回到卧室,发现拿错手机了,就下楼来找鱼哥换手机,换完手机发现肚子有点饿,所以就热了一杯羊奶。” “没想到我都那样轻手轻脚了,还是打扰到龙姐姐睡觉了,实在是抱歉。”骆轻尘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一丝丝心虚的表情。 “哦?”龙莹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哎呀,这么快就两点了,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她看了一下时间,故作惊讶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走到餐厅门口时,她又咕哝了一句:“奇怪了,我刚在卧室听到动静时才十二点多,下楼换个手机的功夫,一个多小时就没了?看来我真是睡迷糊了。” 她又在餐厅门外站了十几秒,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想到这也许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便勾唇一笑,快步离开了。 如此聪明的李飞扬,肯定明白她最后这句话意思,先给他们埋个雷,等点火的人一来,看他们还能在一起腻歪多久…… 骆轻尘之所以在付景鱼的房间待了那么久,是她对王骆堂,又有了一些新思路。 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李飞扬说的,所以就趁拿手机的功夫跟付景鱼多说了一会儿。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和鱼哥只是闺蜜,以后等你有机会去海城就知道了。”骆轻尘被男人盯得全身发毛,喝了一口羊奶后说。 “同吃同睡同穿一条裤子的男闺蜜?”李飞扬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羊奶,阴阳怪气道。 见女人毫不介意地把剩下的半杯羊奶一饮而尽,男人的心情顿时舒展了,拉起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三楼卧室门口,才回去二楼睡觉。 看着男人瑟缩了一下,摩挲着双臂离开的背影,骆轻尘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同喝一杯牛奶,同啃一个苹果,同舔一颗棒棒糖的情景。 她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李飞扬抢她羊奶喝的情景,感叹自己最近像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三番几次和这男人互舔口水。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那就另当别论,可他明明不是骆轻舟呀。 她从没怀疑过李飞扬就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反倒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有轻度洁癖?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梦里跟哥哥缠绵,那是对他们兄妹之情的一种亵渎。 如果梦里的人是李飞扬,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偷偷享受那份欢愉。 再说了,如果李飞扬就是她的哥哥骆轻舟,那么不久即将归来的那位骆轻舟又是谁? 纵然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李飞扬就是骆轻舟,但也无法抹去李飞扬身上有很多骆轻舟的痕迹。 由此推论,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这晚,龙莹莹本想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可刚躺下一会儿,就听到骆轻尘上楼的声音。 她趴在门上往外一看,见两人手拉手站在门口互道晚安,那种她渴望已久,却从未在李飞扬那里得到过的温柔甜蜜,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脏。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愤怒从自己的喉咙喷薄而出;她握紧拳头,任凭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 周末,李飞舞提议吃完早餐全家人一起去天山大峡谷滑雪游玩,龙莹莹和李家父母欣然接受。 李飞扬,老杜,付景鱼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转向骆轻尘,他们昨晚说好的就在附近滑雪场玩半天,放松一下这两天紧绷的神经。 见骆轻尘不说话,龙莹莹以为是对方不会滑雪,怕技不如情敌而丢脸尴尬,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你们是南方人,不会滑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担心,我和飞舞都可以教你,飞扬和李叔负责教老杜和鱼哥。”龙莹莹微笑道。 滑雪可是她的强项,上中学时还拿过克城女子滑雪比赛冠军,今天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就是骆骆,阿姨也不会滑雪,每次跟他们去滑雪场,我都是坐雪圈,也挺好玩,挺刺激的。”李母说。 龙莹莹不屑地看了骆轻尘一眼,觉得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南方小个子女孩,只适合穿得厚厚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雪圈里像弱智的小孩玩玩就得了。 而骆轻尘却在想,他们去天山大峡谷玩,要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们今晚就可以回来,那边风景比附近滑雪场风景漂亮,玩的项目也比较多,说不定可以给你不一样的创作灵感。”李飞扬道。 骆轻尘抬头看了李飞扬一眼,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去天山大峡谷。 不得不说,李飞扬是懂她的。 一行人驱车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天山大峡谷,观赏了几处重要景色后,他们来到了滑雪场。 李飞扬陪母亲和骆轻尘坐了一轮雪圈后,便怂恿“女友”去新人赛道学滑雪。 “骆骆,你那么聪明,肯定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学会滑雪。”李飞扬说。 身姿挺拔的男人带着娇小玲珑的女人在新人赛道紧握彼此的双手,面对面缓缓滑行。 第84章 空中飞人 龙莹莹在专业赛道滑了几圈,过了个瘾后,便决定去新人赛道看看骆轻尘滑得怎么样,顺便在李飞扬眼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高超技能。 见李飞扬心里眼里全是骆轻尘,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滑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鱼哥,要不我来教你?”龙莹莹对付景鱼说。 “龙姐姐,我来教鱼哥,你去专业赛道跟老杜比赛吧。”李飞舞说着拉起付景鱼的手。 龙莹莹顺势跟在他们后面缓缓滑行,见李飞舞面对面耐心教着付景鱼,后者那生疏又笨拙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加快速度,一溜烟从二人身边滑了过去,见李飞扬单手护在骆轻尘身后中速滑行,还间歇性放开手,让骆轻尘独自滑行片刻。 当她看到骆轻尘能自由滑行较长时间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放慢速度,在离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他们。 趁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她一个急冲,从二人中间疾驰而下,还故意朝骆轻尘那边歪了一下,试图将她绊倒。 “骆骆,小心!”李飞扬一声惊呼,伸手去抓骆轻尘。 却见女孩娇小的身子连同滑雪板一起飞向空中,他跟周围的人都吓得惊呼起来。 “快看,空中飞人!哇塞,这动作也太帅了吧!”在李飞扬惊出一身冷汗时,随着一声惊叹,骆轻尘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骆骆,你没事吧?”李飞扬冲上前拉住骆轻尘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是否受伤。 “飞扬哥,我没事。”骆轻尘莞尔一笑,拉着男人的手匀速向前滑。 “哇塞,原来是一个江南美女。”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出骆轻尘不是本地人后,大声叫道。 “美女姐姐,你简直是太飒了,你刚才那个飞起来的动作,能不能教教我?”少年追着骆轻尘问。 “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学会滑雪,还不会教人。小弟弟,你可以叫我的教练教你。”骆轻尘笑靥如花地看着李飞扬, “教练,你教教我呗。”少年用崇拜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李飞扬。 学生都那么厉害,这老师得有多牛呀,少年紧紧跟在李飞扬身后,笑嘻嘻地向李教练吹着各种彩虹屁。 李飞扬瞪了骆轻尘一眼,示意她加快速度甩掉屁股后面的“牛皮糖”。 “小弟弟,其实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我在危急情况下的应急反应,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 说罢她跟李飞扬一起加快速度,少年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此情此景正好被龙莹莹尽收眼底,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多卑鄙,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骆轻尘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新人赛道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她再次转战专业赛道。 看着老杜那娴熟又矫健身姿,龙莹莹觉得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 这男人其实身材长相也挺不错的,性格也挺沉稳的,可惜是外地的,几千公里呢。 “飞舞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太笨了?都是第一次滑雪,为什么骆骆滑得那么好,而我却只会最普通的动作,转个弯都会摔倒?”付景鱼丧着脸问身边的女孩。 “一看她就是一个滑雪老手,说自己不会滑雪,不过是她想粘着飞扬,找的一个借口罢了。”龙莹莹撇撇嘴,不屑道。 “龙莹莹,如果骆骆刚才不来那么一个应急反应,恐怕早就被你撞得人仰马翻了,说不定此刻你们两个都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李飞扬瞪了龙莹莹一眼,冷声道。 “飞扬,难道你也相信骆轻尘以前不会滑雪?就是我这个滑雪冠军,情急之下也飞不起来,而且她落地还那么稳……”龙莹莹说。 此刻,骆轻尘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嫉妒心爆棚的女人,但看到大家都看向她,她不得不为他们解答疑问。 “我以前确实从未玩过滑雪,但我以前滑过旱冰,从小就很喜欢跳跃,在学校时参加过跳高跳远,成绩都还不错。”骆轻尘解释道。 “为何落地那么稳,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小,底盘稳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还有一半没说。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又比较瘦弱,父亲送她去上过几年武术学校。 后来有个老师告诉王安逸,骆轻尘的身体比较柔软,弹跳力也很好,可以着重学习轻功。 所以后来,王安逸花重金聘请了这方面的高手教骆轻尘轻功,甩石等功夫。 那把价格不菲的黑伞就是王安逸请人为女儿量身定制的防身工具,还有她随身携带的弹珠。 至于什么前滚翻,后空翻自然不在话下,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最擅长的就是危急关头,溜之大吉。 这天,他们在天山大峡谷玩得非常尽兴,晚上围着火炉边吃烤肉,边啃西瓜,边看表演,边聊天,其乐融融。 “人多就是热闹,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结了婚,最好能生三四个孩子。” “可惜我和你阿姨只生了飞扬飞舞两兄妹,过年过节家里一点都不热闹。”李父说。 李母表示赞同,老杜和李飞扬不置可否,几个年轻女人都不以为然,付景鱼甚至嗤之以鼻。 你们男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生你们自己生去。 第二天一早,李飞扬带着骆轻尘他们三人离开了天山大峡谷,李飞舞和龙莹莹想玩到下午再走,所以李父李母就只能陪她们多玩半天再回家。 回到市区后,李飞扬直接去了公司,骆轻尘则去了提前预约好一个化妆造型工作室。 中午,李飞扬从公司出来,直接到了他们提前约好的一家环境安静的高档餐厅,走进餐厅包房,见老杜和付景鱼已经到了。 “骆骆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便问那二人。 “她说马上就到。”老杜边用开水烫洗碗筷,边回答。 “你们俩不是她的保镖吗?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就跑了呢?”李飞扬有些不悦道。 第85章 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 “我们要等她来的,是她非要让我们先过来,说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付景鱼说。 “飞扬,你放心,她就在楼上,我们上去看过,化妆师是女的,很安全。”老杜朝头顶指了指道。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戴着黑色头巾和面纱的高挑女人推开了他们的包房门。 “小姐,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礼貌道。 女人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朝里走。 “这位女士,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再次好言提醒道。 “她好像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估计是从不和汉人打交道的维族女人。”老杜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说。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那个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来的人。”付景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 女人好像根本听不到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自顾自把脱下来的黑色羽绒服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三人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动作。 脱下羽绒服的女人,身材高挑又丰满,黑色头巾垂到腰部,面纱下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看起来像一位三十来岁的富家太太。 “还别说,这女人的眼睛还真漂亮,不,不能简单用漂亮来形容,应该说勾人心弦的浓眉大眼,你看她睫毛多长,还对我眨巴眼呢,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付景鱼直勾勾看着那女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李飞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骆骆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李飞扬,如果是真爷们,你就跟我说实话,你觉她是不是很性感?是她更让男人冲动,还是骆骆……”付景鱼问。 “闭嘴!付景鱼,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粗俗,你根本配不上骆骆!像她这样的贵妇,跟骆骆简直没法比!” 看到李飞扬愠怒的表情,老杜和付景鱼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说话了。 面纱女人则直勾勾盯着李飞扬,眼里有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流动,她难道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美是化妆出来的,骆骆的美是天然的;她的美是俗气的,骆骆的美是超凡脱俗的……”一说起骆轻尘,李飞扬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付景鱼见面纱女人看李飞扬的眼神有点奇怪,赶紧插话道,“美女,你走错房间了,就不怕我们三个男人把你……” “鱼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我们看看她到底想干嘛。”老杜打断付景鱼。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骆骆请过来的人?前天她不是说想请人和她一起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生意吗?”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听李飞扬这么一说,老杜和付景鱼点头表示有可能,因为骆王集团的千金可是从小就周游列国,认识几个外国人一点都不奇怪。 “美女,你戴着这么多金首饰出门,就不怕被人打劫呀?”付景鱼盯着女人手上的大金镯子和金戒指问。 女人笑而不语,取下面纱和头巾后轻轻甩了甩头发,一对金耳坠便叮当作响。 “鱼哥,她这是在向我们炫耀她的金耳坠吧?”老杜问。 “美女,财不外露你懂得吧?哎,算了,跟你说了也听不懂,不如给骆骆打个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接待她的贵宾。”付景鱼皱了皱眉说。 李飞扬拿起手机,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对方没接。 “她应该到门口了,我刚才听到她的电话铃声了。”付景鱼说。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骆轻尘推门进来,李飞扬很快又按了重拨键。 “我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明明就在门口响呀,为什么没见她人呢?” 付景鱼推开包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外面走廊上看到骆轻尘的身影。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门背后衣架上挂着的一个包包上。 “美女,是你包里的电话在响。”她看看女人,又指了指衣架上的包包道。 女人不说话,示意她打开包包,把手机拿过来。 “不不不,我从来不动别人的东西,一看你的包包就很名贵,要是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丢了,或者弄坏了,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付景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是从未跟外国人打过交道,语言不通,本来沟通起来就很费劲了。 “你现在不也有嘴都说不清?人家压根就听不懂。”看到付景鱼那滑稽表情,老杜忍不住笑道。 女人见她不帮忙,不得不亲自去拿包里的手机,刚起身,包里的电话声就戛然而止了。 “骆骆一直不接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鱼哥,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和老杜上楼去看看。”李飞扬有些着急了,拉着老杜就要往外走。 “飞扬哥,别着急,骆骆没事。” 他们明明看到女人在开口说话,听到的却是骆轻尘的声音。 “你?你是骆骆?”李飞扬吃惊地定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不可置信道。 女人浓黑漂亮的眉毛下面一双神秘深邃的卡姿兰大眼睛,烈焰红唇高鼻梁,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我靠,这个化妆师也太牛掰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富婆呢?”付景鱼拉着女人的手,仔细端详着。 “现在已经有这么牛的化妆术了?准确说应该易容术,不但可以让人变高,还可以让人眼珠子变颜色的吗?” 李飞扬盯着女人灰色的眼眸,高挑的身材,还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骆轻尘。 她身上雍容华贵,明艳神秘的气质,跟骆轻尘的小巧玲珑,清纯可爱大相径庭。 “阅女无数的李少居然不知道美瞳?”付景鱼看着李飞扬,不可置信道。 “什么是美瞳?”老杜问,却没人搭理他。 “别看了,菜上齐了,吃饭吧。”骆轻尘被两个男人看得有点不自在,指指桌上的美食,试图转移他们的视线。 第86章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累死我了。”她挪了挪屁股,坐到李飞扬旁边,娇嗔道。 李飞扬被她身上这种陌生的女人味儿弄得浑身不自在。见她把头巾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又撩起长裙,故意让他看她脚上十公分高的靴子。 “化成这样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穿这么一双恨天高?你不知道这里冬天路滑容易摔倒吗?”李飞扬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恨天高?”骆轻尘喝了一口水,盯着正往她碗里夹菜的男人,调侃道。 “老杜,你知道恨天高是什么吗?”付景鱼问身边的男人。 “她脚上那个呗。”老杜朝骆轻尘的脚努了努嘴道。 心说,李飞扬都这样说了,我又不是白痴,依葫芦画瓢谁还不会? “骆骆脚上那个最多十公分,恨天高比那个还要高。”付景鱼说。 “你对女人的事了解得真清楚。”李飞扬睨了她一眼,不屑道。 “承蒙夸奖,只是比李少多知道那么一丢丢而已。”付景鱼嬉皮笑脸道。 李飞扬不屑于跟她磨嘴皮子,看骆轻尘吃得差不多时问:“骆骆,要不你叫李浩星别来了,我去化一下妆,不就可以陪你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了吗?” “不行,我们的第一步是以巴城开加盟店为诱饵,你没有一点那边的口音,容易露馅。”骆轻尘摇摇头道。 “你今晚一定要去酒店住吗?可不可以让李浩星一个人住酒店,我明天一早再偷偷把你送到酒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李飞扬问。 “不行,我这一身打扮本来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万一被人拍到传到网络上,容易穿帮。”骆轻尘说。 她不想把李家人牵扯进去,不想他们离开这里后,有人找李家人麻烦。 “这几天老杜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就跟我住酒店,鱼哥,这两天你照样住李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再联系你们,免得节外生枝。”骆轻尘吩咐道。 这晚,骆轻尘以一个外国富商妻子的身份,在保镖的陪同下,神秘入住乌市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李浩星要明晚才到乌市,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开启了一天的购物模式。 晚上,主仆二人穿梭在乌市各大高档购物中心,各大金饰名品店的图片和视频就陆续出现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 深夜,一篇题为《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豪掷万金……》的文章上了本地热搜。 李飞扬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和高冷挺拔酷保镖的照片,就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老杜或者李浩星陪伴她左右。 想到未来几天,这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将形影不离陪伴在骆轻尘左右,他心里就有些酸。 “鱼哥,你睡着了吗?”他深夜睡不着,想到一口客房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付景鱼,就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探探对方情况。 “马上就要睡着了,现在又被你的信息吵醒了。”付景鱼回道,还附带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你看到今晚的热搜了吗?”李飞扬问。 “看到了。”付景鱼回,不带任何表情。 “这样你都能睡着?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不担心她被李浩星抢走?” 付景鱼耷拉着眼皮瞟了一眼这三连问,困得都不想搭理他了。 “能抢走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骆骆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安心睡吧!”回复完这条信息,付景鱼丢下手机睡觉了。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李飞扬心想:这个付景鱼可真够自信,难怪这两天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他都不为所动。 第二天,骆轻尘和老杜都没有出酒店半步,上午十点,李浩星离开酒店,独自去找王骆堂老板谈事。 店员听李浩星说明来意后,就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们老板。 “老板,有一位从巴城来的李先生,有意加盟我们店,想跟您当面谈谈,他说他的朋友也想加盟。” “好的,好,好……”接连回答了几个好字后,店员挂了电话。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他约您中午一起吃饭谈,餐厅地址我写在上面了,您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我等一下发给我们老板。” 接过店员手里的名片,李浩星从包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柜台上后,离开了王骆堂。 中午,在一家穆斯林餐厅的包房内,李浩星见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啤酒肚,一脸和善,另外一个四十多岁,高瘦清冷的男人。 “李先生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帅气呀!”看见李浩星推门走进来,那位矮个子男人便满脸笑容道。 “您就是马老板吧?”李浩星飞快在两个男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矮个子男人身上问。 “正是马某,这位是刘老板,我的合伙人。”马老板介绍道。 刘老板对李浩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拿起茶壶在李浩星和马老板面前的杯子里倒满茶。 “马老板是回族人吧?”李浩星对刘老板点头致谢后,喝了一口茶水,抬头问马老板。 “对,难道李先生也是回族?”马老板问。 “我父亲是回族,我母亲是汉族,芙蓉城人,刘老板是哪里人?”李浩星回答道,最后把目光落在刘老板身上。 “巧了,刘老板跟你母亲是老乡。”马老板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老板,笑盈盈道。 三人通过几句寒暄之后,算是破冰了,便直奔主题。 “李先生想在巴城开王骆堂药店?”马总问。 “嗯,巴城那边还没这店吧?反正我是没看到过。”李浩星说。 “对,目前仅乌市这边有店,我们在这边开店几年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正着手准备把下面地区的店也开起来。” “这几年,我们把基础打得很好,人才也培养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派人去帮下面的加盟店培训新人。”马总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拿下巴城的代理权需要多少钱?”李浩星问。 第87章 说不定她大手一挥 “李先生,你懂医药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总突然问。 见对方摇头,他又问:“怎么想到要开药店的?” “感觉开药店应该挺赚钱。”李浩星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 “感觉?李先生的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刘总轻笑一声问道。 随即,他敛起脸上的笑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来。 “马总,刘总,是这样的,我家人几年前生病,有一位老中医推荐我来乌市骆王堂药店买一款特效药,效果真的非常好。”李浩星不紧不慢道。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他看见马总脸上有一丝讶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提起骆王堂吧? “去年,我推荐朋友过来买这款特效药,他家人用过后也说效果非常好,他当时还买了另外一款女性特效药和一款保健品,用后也反馈效果很好。” “我就想,有如此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坐镇,肯定能干过其它药店,能帮到别人,赚钱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在乌市开这么多家店,一开就是这么多年,对吧?”李浩星说。 见他只说骆王堂,却只字不提王骆堂三个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二位老板,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李浩星问。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王骆堂就是骆王堂的?”刘总问。 平时他们店员跟客人解释起来是要费不少口水的,为什么这个人对此却没有一点疑问? “去年我朋友过来买药时,看到店名有小小变动,就把那款药的照片发给我看,我告诉他跟我之前买的一模一样,他才放心买给家人吃的。” “当时你们店员也让他放心买,说王骆堂跟骆王堂就是一家公司的。” “我就想,这么好的特效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研发出来的,你们说对吧?”李浩星反问道。 “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睿智。”马总连忙夸赞道。 李浩星顺着对方这句不走心的恭维话说:“马总谬赞了,主要是我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这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对面两个男人的兴趣,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接下来,李浩星告诉他们,他认识一个中东地区的朋友,是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种商人,他们家也做医药方面的生意。 他跟这个朋友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了,前一段时间这朋友就说要来中国玩玩,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生意。 有一次,在聊到医药行业时,她突然问李浩星对骆王集团了不了解。 李浩星告诉她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是国内一家很出名的良心企业,还顺口提起了他在骆王堂买特效药的事。 对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并说,如果真有这么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商机。 她做的是富人的生意,像这样好的特效药和高端的功能性保健品,在他们国家很有市场。 “她这两天正好在乌市,我就是应她邀请才来乌市的,说实话,对于投资药店我一窍不通,我也是相信她的生意眼光和经验,才来找二位的。” “对了,还没听二位老板说,拿下巴州代理权要多少钱?”李浩星突然问。 二人对视一眼,马总率先开口道:“巴州八县一市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 “嗯……”李浩星微微颔首。 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骂这两人是奸商,他们两百万拿下全疆代理权,招一个地区代理就要一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 人家骆骆王集团的一个全疆代理才要一百万,而且还是终身制的,这样看来骆王老板还是挺有良心的。 “我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我可以回去跟我那个朋友商量一下,她可能会愿意跟我合伙投资这个药店。” “她对你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非常感兴趣,要不二位老板抽空去会会她,当面跟她谈谈?”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开口道。 “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里?”刘总问。 “希尔顿酒店,离这里不远。”李浩星说。 “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这里一起吃饭,我们边吃边聊?”马总说。 “她今天的时间排满了,现在她可能正在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厅接待想找她投资的朋友。” 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听总统套房会客厅,都各有所思。 “二位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发信息给她的助理预约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预约到她明天的时间。”李浩星说。 “李先生,你这位外国朋友是不是昨天热搜上说的这个中东富婆?”刘总把搜索到的图片递给李浩星看。 两个男人见对方点头后,对视了一眼,刘总又开口道:“那就麻烦李先生帮我们预约一下吧。” 李浩星“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说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马总,明天过去希尔顿酒店之前,记得把你们跟王骆堂总部签订的全疆代理权的相关证件带上。” “说不定夫人大手一挥,就和你们签订一单大生意,不仅乌市下面的所有地区代理权,还有……”。 “不说那么多了,否则你们该认为我在吹牛了,明天你们见了穆扎夫人就知道了。” 李浩星卖完这个关子后,起身告辞。 他离开不到两分钟,刘总就问旁边的男人,“姐夫,你觉得这个姓李的靠谱吗?” “依我看,他不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从言谈举止看,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实诚的巴郎子,又是巴州本地人,还买过我们的药。”马总分析道。 他对李浩星本地人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放心的。 “依你看呢?”见对方低头看手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第88章 哥哥想罩着你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我侄子在国外待过几年,见的世面比我们多,英语说得也不错,你明天把他带上,多一双眼睛帮忙看看总是没错。”刘总说。 “人家刚才说了,最多只能两个人一起过去。”马总说。 “也能理解,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正常。”刘总说。 “嗯,那明天我叫马博跟你一起去,他脑子比我够用,他去我放心。”马总说。 马博是他儿子,在国外留过几年学,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有意让他接手自己药店的生意。 翌日上午十点,刘总带着侄子马博,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中东富婆”住的总统套房楼层的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神色冷峻的保镖便引着他们走进了总统套房的会客厅。 “刘总早上好。”李浩星迎上前跟刘总握手打招呼后,才打量起旁边的年轻男人来。 马博,二十六岁,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和长相算中上等,头上靠额头的位置有一撮黄毛,身上虽带着些痞气,但也不失贵公子气质。 “你好,我叫马博,家父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让我陪刘总一起过来向夫人学习学习。”马博礼貌同李浩星打招呼并握手。 “马少早上好,二位先坐一下,夫人接个电话,稍后就过来。”李浩星道。 老杜从在电梯口见到他们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把二人引进会客厅后,他依旧一言不发矗在一旁,一身黑衣加上一脸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人……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马博朝保镖的方向瞟了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李浩星,压低声音问。 李浩星看了一眼老杜,没说话,示意二人把保镖当工具人,直接忽视就好。 马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见还差几分钟才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装饰摆件来。 他目光落在旁边沙发上的一条红色羊绒披肩上,在他确定那是一条价值几十万的克什米尔的顶级羊绒品牌披肩后,又不动声色把目光转向衣架上的那件羊绒大衣上。 他只听过这种号称软黄金的顶级羊绒,细腻柔软,看起来轻飘飘没有多少份量,却极其保暖,但他从未仔细触摸过。 此刻,他有一种把这条“软黄金”披肩围在自己脖子上体验一下的冲动,哪怕是摸一摸,试试手感也好。 太tam有钱了,一件披风就算了,还有一件同面料的长款大衣,土豪,这女人绝对是个土豪。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并想象着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肥胖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 “sorry to have kept you two bosses waiting.l just with a business call.” 顺着一声清脆流利的英文,一位身材窈窕,明艳动人的女人出现在会客厅。 “她说抱歉,让我们久等了,她刚处理完一个生意上的电话。”马博小声给旁边的男人翻译道。 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一双幽深妩媚大眼睛的女人,那金色面纱下的面部轮廓若隐若现,让这个年轻男人心神荡漾。 他要是之前就看到过网络上的她,这会儿就不会显得有些失态,也不会暗自思忖:这个“中东富婆”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旁边的刘总也看得有些出神,这女人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迷人。 “刘总,马少,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夫人戴了同声传译器,桌子上还有两副,你们需要可以自己取用。”李浩星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 刘总马上取了一副戴在自己耳朵上,马博则打量着骆轻尘,心中估摸着她的红宝石耳环,黄金面纱,大金镯子和钻戒价值几何。 当骆轻尘用流利的英语,偶尔穿插的一些中医药术语和一些医药行业的前景数据跟他们交流完后,马博顿时对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中东少妇”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能拥有这么个老婆,他一定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为她卖命,就算这女人大他个十岁八岁也无所谓。 此刻,一向沉着冷静的刘总也百分百相信骆轻尘就是传说中的“中东富婆”,可见美人和财富的视觉冲击力不容小觑。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从包里拿出他们跟王骆堂签订的全疆代理权合同。 骆轻尘拿起合同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堂哥的亲笔签名上,她在“王家和”三个字上停留了两三秒后,把合同递给李浩星。 她摘下自己的黄金面纱,当那张勾魂摄魄的容颜和那双深邃魅惑的眼眸同时暴露在男人面前时,刘总和马博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女人吸引过去了。 李浩星正好趁此机会,将手中的合同拍照,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它放回桌子上。 “刘总,我听李先生说巴州的代理权要一百万,您想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全疆代理权转让给我呢?”骆轻尘用英语问。 “什么?您想要全疆代理权?”刘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传译器出了问题,他反问道。 “刘总,您听得没错,夫人正是这个意思。”李浩星解释道。 见骆轻尘点头确认,刘总说:“夫人,我们可以把乌市下面地区的代理权全都给您,您看如何?” “有我们坐镇首府,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解决,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生意才能做的长远嘛。”马博附和道。 一想到即将通过生意上的关联,和对面的女人产生某种关系,他心中便觉愉悦,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哥哥想罩着你”的骚情。 第89章 你现在可以带孩子过来了 这可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漂亮富婆,不管这次的生意成不成,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搭上她这艘航母,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呢。 “刘总,我们如果照您的意思拿下其它地区代理权,需要给多少加盟费呢?”李浩星见骆轻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问道。 “夫人,李先生,现在全国好一点地方的代理权都被人拿下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插不进去队,除非有人主动退出,我们也是托关系才……”。 ”夫人,您觉得多少代理费合适?”刘总赶紧打断侄子的话,问道。 “get in by the back door through pull?”骆轻尘没有回答刘总的话,抓住马博话里的“托关系”三个字反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李浩星低声跟她交流几句后,转头问马博:“夫人想问问托关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耍手段把坑里的‘萝卜’连根拔起,自己再占住那个坑?” 骆轻尘用假装不懂,渴望听到正确解释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马博刚想说什么,被刘总制止了,他真怕这不知轻重的侄子越描越黑。 “夫人,马博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代理权很抢手,您如果看好我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的话,就要尽快拿下代理权。”刘总避重就轻开始他的饥渴营销。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马博说。 印象中,他们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代理权从李家抢过来的。 “嗯,在你们这边的代理权,我需要跟李先生商量一下,以后毕竟都是由他来代为管理。”骆轻尘说,搞得她真要拿下巴州代理权似的。 “其实我最想拿下的是我们那边的代理权,不知道我需要找谁签合同?是不是请刘总帮忙跟你们公司总部的领导托托关系会更便捷?”骆轻尘继续用英语说道。 刘总和马博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别说国外,就是疆外都跟我们毛关系没有。嗯,要建议骆王集团设立一个介绍客户的介绍费。 “夫人,这个我可以帮您问问,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问清楚后再联系您。”马博笑盈盈道。 “嗯,也好。”骆轻尘思索片刻后,朝老杜招招手,对方便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工作号,有时候会由助理统一回复,如果你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我亲自回复的,可以重点提醒一下,助理看到了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博频频点头,其实完全没听清楚什么工作号,私人号。 想到自己不仅和女神面对面交流,还加到了她的微信,以后就是朋友了,他就感觉心醉神迷。 此刻,骆轻尘手上的电话响了,她向对面的两个男人礼貌地点点头,示意李浩星送客,就去里屋接电话去了。 “李先生,你跟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尽快联系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时,马博对送他们出来的李浩星说。 李浩星看见电梯门缓缓关上,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骆小姐,你不是想知道王骆堂另外一部分药上面的供货商是谁吗?刚才怎么不问他们?”李浩星疑惑道。 “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加盟商,估计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我怕问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骆轻尘说。 今天跟他们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拍照,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去了吧?”李浩星问。 “冬天你们不用放牛羊了吧?也不需要接待游客了吧?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玩两天再走。”骆轻尘问。 “我们冬天确实没有夏天忙,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李浩星的心突地一跳,心想:她这是在挽留我吗? “在你们那边开骆王堂药店怎么样?”骆轻尘问。 “骆王堂确实不错,就是代理费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李浩星如实道。 “嗯,那就先见见李飞扬再说,他父母做了多年生意,说不定能聊出一些思路来。” “鱼哥还在李飞扬家,她和李飞扬都问你能不能去李家聚聚?说想见见你。”骆轻尘说。 李浩星点头应允。 “那我现在去把房间退了?”老杜问。 “不着急,我们在这里吃完午餐再走,总统套房含我们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别浪费了。”骆轻尘道。 三人到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骆轻尘在房间里从从容容卸完妆,换回自己以前的服装,大大方方离开酒店后,老杜才去退房。 老杜和李浩星一起开着车离开酒店,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接上骆轻尘后,三人才一起驱车去李家别墅。 “骆骆,你们这几天去哪里了?”见骆轻尘又带回来一个帅哥,龙莹莹热情迎上前问道。 “去一个朋友家玩了几天。”骆轻尘敷衍道。 她直接把李浩星领到李母跟前介绍道:“阿姨,这就是飞扬哥和我的朋友李浩星,他刚好这两天来乌市办点事。” “飞扬跟我说过了,他和你李叔要等一下才能到家,小李,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李母热情道。 互相打过招呼后,她便一边打量李浩星,一边问长问短,“还别说,你跟我们家飞扬长得还有点像,都是帅小伙一枚,也都姓李。” “阿姨您见笑了,我哪有您家儿子帅?更没有他优秀。”李浩星有些不好意思道。 趁他们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龙莹莹偷偷溜上了三楼,反锁上卧室门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榕榕,你现在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出现在李家别墅门口。 保安问她是谁?来这里找谁? 她只说要找李飞扬,保安让她直接给李飞扬打电话,如果他家少爷让他开门,他就开门让他们母子进来。 此刻,她内心非常忐忑,抱着儿子在门外瑟瑟发抖,是又冻又紧张的结果。 第90章 李少的烂桃花 而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李飞扬的电话,即使有,她也不敢打给他,因为她不确定李飞扬是否会见她。 “求求你,放我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冻坏了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你担待不起。”女人哀求道,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保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复咀嚼后,才感觉兹事体大。 “纠缠我们家少爷的女人不少,我凭什么相信你?”保安思考一下问。 他心想:里面已经有两个女人在为我家少爷明争暗斗了,再把这个放进去,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哎,我家少爷的桃花可真多…… “大叔,求求你了,你看孩子都冻得不行了,你先让我们进去,飞扬妈妈肯定很乐意见到她的孙子。”女人哀求道。 保安想了想,只好打电话给太太说明了情况。 李母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不动声色来到大门口,打量着母子二人,见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女人不知道对孩子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便脆生生喊了一句:“奶奶!” 李母被这一声“奶奶”叫得心头一暖,目光再次落在孩子的脸上,试图从他身上搜寻自己儿子的痕迹,嘴里不自觉蹦出三个字:“跟我来。”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帮怀里的儿子拢了拢衣领,跟在李母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正当她四处张望,打量周围的环境时,李飞扬的车开进了院子,看到母亲后面的陌生女人,他把车停好后,大步朝他们走去。 “妈,家里来客人啦?”他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问道。 “你先进去,你的朋友来了,小骆他们也回来了。”李母点头道。 她暂时不想让骆轻尘他们知道这件事,就打算悄悄把这母子二人带去佣人房询问。 “爸爸!”李飞扬正要转身朝客厅走去,一声稚嫩的童音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是你的孩子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乱喊乱叫。”他转头对那孩子笑了一下,以为小不点只是认错人了,便对女人说。 女人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他俊逸又温暖的笑容后,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心力交瘁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李……飞扬,我是江榕,我们以前是同事,都在二医院工作,他是你儿子想想,你怎么回国了也不联系我呢?” 以前在医院时,她都称呼他李医生,第一次这样直唤他的名字,感觉有些恍惚,竟像失联多年的爱人重逢,热切又委屈。 为了掩饰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她弯腰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 这一切,都被李母真真切切看在了眼里…… “爸爸!爸爸!”孩子抱着李飞扬的腿又脆生生喊了两声爸爸,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热切期待。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李飞扬脸色大变,他掰开孩子抱住自己腿的手,退后两步,冷冷道。 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家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喊飞扬爸爸?阿姨,我没听错吧?”龙莹莹看看李飞扬,又看看李母,一脸不可置信道。 “莹莹,你先进去吧,可能有些误会。”李母拍拍龙莹莹的手,故作镇定道。 “你没听错,李飞扬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女人看见龙莹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勇气,不顾李母一再的暗示,居然冲她大声喊道。 “不可能,飞扬最近两三年都在国外,根本没跟任何女人接触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我不相信!”龙莹莹怒不可遏道。 李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江榕一眼后,走到龙莹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莹莹,你先别激动,先进屋去吃饭。” “怎么回事?”李父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妻子问。 “这丫头是我娘家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李母对丈夫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家丑不可外扬。 李父看了看抱着自己儿子腿的小男孩,再看看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儿子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去吃饭。”李父对大家挥挥手道。 李飞扬厌恶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准备走到骆轻尘身边去。 “爸爸,我要爸爸!”看见李飞扬抬腿走了,孩子大声哭喊道。 他向自己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好似在说:妈妈,你不是说爸爸爱我们吗?爸爸怎么不要宝宝呢? 此时,骆轻尘正回头看向冰天雪地里大哭的孩子,和孩子旁边伤心无措的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李飞扬身上。 “骆骆,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李飞扬十分镇定地拉过骆轻尘的手,解释道。 “妈,外面冷,你让他们进屋来说,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休想陷害我。”他用同样镇定又平静的语气对母亲说。 江榕看到李飞扬镇定自若的表情,再看看眼前这么多人,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龙莹莹,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定了定心神,弯腰抱起孩子走进屋里。 “飞舞,你招呼大家去吃饭,老李,飞扬,带江小姐去书房。”李母说。 “不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倒是想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把我没做过的事栽赃到我身上的。”李飞扬冷冷道。 付景鱼本来就喜欢听八卦,也很喜欢吃这种心机女借私生子上位,嫁入豪门的大瓜,所以一听李飞扬这样说,她就停住了去吃饭的脚步。 见其他人都走进了餐厅,骆轻尘回头拉了拉她的胳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饭?要吃你自己去,我去帮你探探风。”付景鱼对她耳语道。 “我最讨厌这种不知廉耻的心机女,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还舔着脸不肯走,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跑来认爹,早干嘛去了?”这句话她说得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91章 他有知情权 “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飞扬刚好出车祸了,那晚我在急救室门口……”。 “妈妈,宝宝肚子饿。”江榕的话被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 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向李母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到她眼中饱含母爱的温柔,李母居然开始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自从江榕今天跟她表明身份后,她就在暗暗观察他们母子,刚开始不觉得孩子跟飞扬长得像,但这会儿又觉有些像。 不管怎么样,刚才江榕对李飞扬的那种真情流露,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儿子的秉性她这个做母亲也清楚,江榕有几分姿色,以前他们又是同事,在一起滚过床单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思及此,李母说:“华姐,你抱孩子去吃饭,我们去书房。” “宝宝,来,鱼哥带你去吃饭,李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吃肉肉去啰。”付景鱼从江榕手里接过孩子后,转身朝餐厅走去。 孩子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在她怀里扑腾了几下,待闻到饭菜香味,看到满桌子的美食后,很快就把亲妈丢在脑后了。 “有了鸡腿忘了娘,小白眼狼。”付景鱼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揶揄道。 没人接她的话,大家都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她怀里的小男孩。 “宝贝,鸡腿好不好吃?”付景鱼问。 “鸡腿好吃。”孩子口齿不清道,小脸上露出满足又天真的笑容。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咽下嘴里的菜后,付景鱼又问。 “宝宝叫想想。”孩子用油腻腻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胸脯道。 “谁听清楚他说的啥?香香还是想想?”付景鱼抬头问大家。 “应该叫想想吧?想念的想。”龙莹莹道。 “我怎么觉得是大象的象?”老杜说。 “嗯,看来你妈是希望你长得像大象一样高大健壮,帮她遮风挡雨。”付景鱼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哼,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奇葩,明明是想念的想,想念爸爸早点回家……”龙莹莹看了一眼付景鱼,又看了一眼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想爸爸,宝宝想要爸爸。” 看到小男孩喊爸爸,龙莹莹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也有可能是人家妈妈天天洗白白,抹香香,在家等天上掉下来个像李飞扬这样帅气多金的接盘侠呢?”付景鱼痞里痞气道。 龙莹莹白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 “你们觉得他长得像我哥吗?”李飞舞突然问。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孩子,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和老杜都摇了摇头。 “骆骆,你觉得呢?”付景鱼问。 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到现在,骆轻尘还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露出任何惊愕、失望、不满的表情。 不,应该在门外,她听到孩子喊“爸爸”时,看李飞扬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跟她朝夕相处这几个月,付景鱼算是看出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实则是一个很有主见,内心坚韧,极能控制情绪的人。 此刻,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没有对李飞扬失望至极? 骆轻尘对她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不在乎道:“你问他们。” “我觉得这孩子跟你长得有点像。”李浩星看看孩子,又看看付景鱼,认真道。 他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吃饱喝足的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蒙圈了,索性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哪里像鱼哥?跟我哥也一点不像,我感觉那女人就是一个心机婊!”李飞舞没好气道。 “我赞同,不过飞舞妹妹,我觉得有个人跟你长得有点像。”付景鱼正盯着李飞舞说话,眼睛忽而又转向她旁边的李浩星。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付景鱼,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浩星,再看看李飞舞。 “嗯,还真有点像,但长得像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长得不像也不一定就没血缘关系,我跟我妈就长得不像。”龙莹莹说。 听她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孩子虽然跟李飞扬长得不像,但不一定就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我看大家都被这场闹剧搞得有点神经过敏了,不如明天我们组团去做亲子鉴定,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呢。” 孩子好像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错,仰脸看了看付景鱼乐呵呵的笑脸,小手一举,鼓起掌来。 “小子,要是你是我儿子就好了,无痛分娩白得一个儿子,简直不要太爽了,骆骆,要不回头我们把他带回海城?” “有了方宙宇和他,我们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都不怕没人养老了……”付景鱼正满嘴跑火车时,李飞扬他们从楼上下来了。 四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小时,江榕说她第一次在二医院见到李飞扬时就爱上了他。 那时候,喜欢李飞扬的女孩子很多,她根本无法靠近她的男神,但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有一次他们科室聚餐,李飞扬喝醉了,他们就在一起滚了床单,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本不想让他负责,想一个人偷偷做掉孩子,但是医生说她子宫壁很薄,如果这次做了人流,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 她实在太爱李飞扬,所以心一横,就想把孩子生下来得了。 但未婚生子需要很大勇气,可能她会因此丢掉工作,并遭人唾弃。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准备去告诉李飞扬,如果他愿意跟她结婚,就再好不过了,哪怕等生下孩子后再跟她离婚,她都愿意。 最起码孩子有了一个名分…… 如果他不认账,也没关系,她就回老家去把孩子生下来,再忍辱负重,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不管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所以她决定告诉他。 但当她去找他摊牌时,却意外得知李飞扬出车祸了,而且非常严重,那晚她在icu门口偷偷徘徊了很久。 第92章 恭喜叔叔阿姨 听医生说李飞扬可能再也醒不来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当看到悲痛欲绝的飞扬父母时,她心头一颤,想为这对可怜的老人做些什么。 她一个弱女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只能偷偷生下孩子,有朝一日这孩子也许能给老人带来些许安慰与寄托…… 听到此,李母已经感动得红了眼眶,李父则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儿子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 “阿姨,叔叔,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不管飞扬认不认我和孩子,我都不会怪他。” “为了孩子,我连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为了孩子,我遭到了亲戚朋友的不理解,甚至唾弃,但我一点都不后悔,谁叫我爱这个孩子和……” 她把“孩子的爸爸”这五个字吞了回去,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扬,好似穿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眼神里顿时有了些幽怨。 是的,幽怨,她怨恨那个弃他他们母子不顾的男人。 “我既然敢独自生下他,我就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将他抚养长大,只是有时候他问我要爸爸时,我会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 “如果他的爸爸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她几度哽咽。 “阿姨,您不知道,当听说飞扬回国时,我内心有多么高兴,我想就算他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也要把孩子带到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听完江榕那些有鼻子有眼,情真意切的讲述,每个时间节点似乎都对得上李飞扬出车祸前后的事,李家父母开始相信了。 见父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李飞扬有些着急了,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得劲,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继续否认下去,就真成抛妻弃子的渣男了,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对这个女人做过呀。 骆骆怎么办?想到骆轻尘,他的心一阵刺痛,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禁锢得他几乎要窒息,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有谁能理解? “小江,你看飞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阿姨,我明白,空口无凭,明天你们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吧。”江榕打断李母的话,胸有成竹道。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觉得这江榕太明事理,太贴心了,句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想想肯定在找你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李母温声道。 想到李家有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李父看江榕的眼神也没有了起初的看不起和厌恶,反倒多了一丝怜惜。 这两年这个弱女子可真不容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让本来坚定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李飞扬也有些动摇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办? 该负的责任他一定要负,但不爱的女人又当如何处理? 经这女人这么一闹,就算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那孩子不是他的,骆轻尘能相信他什么都没做吗?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真是传言中阅女无数的“海王”,骆轻尘会怎么想他?可是他又隐约觉得自己确实从未碰过女人。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脸上满是阴郁,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觉得李飞扬从书房出来,肯定会跟她说点什么,然而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也未见李飞扬的踪迹。 刚才李家父母和那女人走进餐厅,李母从付景鱼怀里接过孩子,李父还招呼那女人吃饭时的一副母慈孙乖,父慈媳恭的温馨画面却出现在她脑海里。 只是她不知道,李飞扬已经在她卧室门外徘徊了好久,几次欲抬手敲门,又几次靠在门上垂手沉思。 他不知道,见到她,他该对她说些什么?又能怎么为自己辩解?会不会越描越黑? 翌日一早,李母想叫儿子带江榕母子去做亲子鉴定,推开他卧室门,却发现人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 爸,妈: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认识这个姓江的女人,看到她和那孩子我就觉得恶心又窒息。 头发在钢笔压着的小袋子里,你们带孩子去做一个加急的亲子鉴定,不要让那女人跟着去,以防她作假。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那孩子真是你们的孙子,希望你们用钱打发他们走,以后我会给你们真孙子的。 知子莫如母,这臭小子还敢说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看完儿子的留言,李母气笑了,她边摇头边小心翼翼收起钢笔下面的小袋子。 照着儿子的嘱咐,李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本来龙莹莹要陪着一起去的,被她拒绝了。 下午两点,正当大家各怀心事在餐厅吃午饭时,李母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到她看孩子的温柔眼神,和孩子搂着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家便知道了答案。 正在听李父和李浩星聊天的骆轻尘抬头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静等李母发言。 “阿姨,结果怎么样?”龙莹莹忍不住问道。 李母不动声色地把孩子递给江榕,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递给旁边的丈夫。 大家齐刷刷看着李父的表情,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只见他把报告单递给旁边的李浩星,李浩星瞟了一眼后递给骆轻尘。 “恭喜叔叔阿姨!”骆轻尘瞟了一眼报告单后,便站起身来对李家父母贺喜。 看到她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反倒满眼真诚,满脸微笑着对李家父母说出恭喜的话语,大家都感觉有些诧异。 龙莹莹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她。 “我是被李飞扬邀请过来扮演他女朋友的,我本不想来的,无奈他苦苦哀求,说他对那个纠缠他的女人不胜其烦,想通过我让那人知难而退……”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龙莹莹,对方正脸色难看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第93章 撂挑子走了 龙莹莹没想到李飞扬如此讨厌自己,更没想到骆轻尘还把它说给大家听。 很好,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得到他…… “他还说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是谁,但只要有机会让他看到那女孩,他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我想那女人可能就是他孩子的妈妈吧?难怪他昨天看江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骆轻尘轻抽了一下嘴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 正在给孩子喂饭的江榕听她这么一说,手一顿,脸上划过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掩住笑容后,抬头看了龙莹莹一眼。 龙莹莹低垂着眼睛吃饭,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鱼哥,老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感谢阿姨叔叔这些天的关照,欢迎你们到海城来玩。” “浩星,也谢谢你,有机会带明月去海城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带你们吃海城特色美食。”骆轻尘对李浩星说完后,便上楼拿行李去了。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用手抚摸着相片上的李飞扬。 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饱满的额头滑到那双乌黑的星眸上,在那里轻轻摩挲几下后,果断放下相框,拉起旁边的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投下最后一瞥,推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还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 当她拖着行李走到一楼时,付景鱼和老杜已经等在门口了。 “小骆,你们怎么说走就走?飞扬回来后我怎么跟他交代?要不再玩几天再走?”李母挽留道。 骆轻尘点头微笑跟大家作别,心中虽有一些不舍,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阿姨,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见。”老杜对李母说罢,接过骆轻尘手里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李浩星突然说。 骆轻尘他们都走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李父一眼。 这次她带李浩星来李飞扬家,本想让他跟李父单独相处一下,再寻找机会聊聊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的故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被江榕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如果她再撺掇李浩星搞一出认亲戏码,恐怕李家真要组团去做亲子鉴定了。 哎,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冥冥之中有安排。 “小李,你这才刚来就要走了?等飞扬回来,你们聚聚再走也不迟呀?”李母有些歉意道。 “阿姨,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来乌市再跟飞扬联系,到时候再来拜访您和叔叔。”李浩星道。 “等一下,我送你们去机场。”见他们执意要走,李父就要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李叔,您留步,我们叫的车已经到门口了。”骆轻尘说。 龙莹莹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骆轻尘的一举一动,被这小个子女人波澜不惊的表情搞懵了。 她以为骆轻尘会上演一出正牌女友手撕借子上位心机女的精彩戏码,她以为李母会因此厌恶骆轻尘,真是没想到…… 从骆轻尘到李家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她当作情敌来看,她根本不相信李飞扬是在演戏。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飞扬爱骆轻尘,骆轻尘也对李飞扬有意思。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中,连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看对眼了。 可是,如果骆轻尘真爱李飞扬,她绝对不可能在知道对方有私生子后还如此淡定从容吧?莫非骆轻尘是天生的演技派高手? 那李飞扬呢?她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演戏了,但江榕那女人演得还真像。 看到骆轻尘优雅又果决地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点留恋,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龙莹莹内心又失望又生气。 看着她又高贵又飒爽的背影,龙莹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和嫉妒,她堂堂一个富家千金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骆轻尘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做到了。 难道她们的差距就在于此?龙莹莹还是不愿意承认骆轻尘在这方面胜自己一筹。 她暗自思忖:骆轻尘,再过几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肯定会为今天的任性后悔, “骆骆,你就这么走了?”走进候机室时,付景鱼忍不住问。 “不然呢?”骆轻尘反问。 “总该跟李飞扬当面道别一下,拥吻一下?说点什么吧?老杜,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你呢?”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老杜点点头,又摇摇头,理是那么个理,可是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钢铁直男可看不懂。 “李飞扬当初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对抗龙莹莹,让她知难而退,对吧?”见付景鱼一脸迷茫,骆轻尘问。 付景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有一个比我有逼退力的选手出现了,不,是一大一小两个选手,我倒是很想看看龙莹莹怎么对抗他们……” 骆轻尘轻笑一声,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使她清丽的容颜显出几分俏皮。 “为什么不留下来,坐地观猫斗呢?”付景鱼好奇道。 “本小姐向来不喜欢看这种蝇营狗苟的宫斗剧,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溜之大吉才能明哲保身。” “我觉得李飞扬挺喜欢你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以后会不会后悔?”付景鱼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他客串了一场戏,这点你们两个一开始就知道的呀!”骆轻尘看了看付景鱼,再看了看老杜,云淡风轻道。 “嗯,这样快刀斩乱麻也好,他的烂桃花实在有点多,先是马佩玉,再是龙莹莹,现在又冒出个带娃杀来的江榕,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士可忍,孰不可忍,无需等到忍无可忍,咱们现在就撂挑子走人。啊,五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了,真好。”付景鱼一脸憧憬道。 第94章 茫茫暮色中 当飞机离开地面时,她暗自庆幸,幸好骆轻尘和李飞扬还没真正开始,要是等到泥足深陷了,可能会伤得更深,李飞扬可比肖泽凯的杀伤力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经历过大难的小女人能被命运之神眷顾,希望她能放下李飞扬,放下过往一切不愉快,回海城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刚刚离开乌市的天空,李飞扬就回家了,他直奔三楼,推开自己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一早,李飞扬离开家后,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去了公司,可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上午,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猜想着可能的结果,他的心如同那飞雪,在空中没着没落地飘荡着。 当收到母亲发过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几乎崩溃了。 那一刻,他如那坠入掌心的雪花,在发出一串无人听闻的哀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法解释的痛啊…… 想到骆轻尘看到那张报告单时的心情,他就坐在车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想立刻回家安慰她,让她相信他,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 可车子才开到半路,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让他回去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就立刻往回赶。 一路上他做了各种猜测:骆轻尘再也不理他了,骆轻尘不辞而别了,骆轻尘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骆轻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孩啦? 当他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有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想安安静静看看床上的人。 他相信只要看着骆轻尘的那张脸,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会通通消失。 “爸爸!”一声睡意朦胧的呼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刚安定下来的心炸得四分五裂。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地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脑袋,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定定地望着他。 “妈妈,爸爸……”小男孩伸手拍打着旁边的被子喊道。 他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是江榕母子占据了他给骆轻尘的地盘时,吃惊、愤怒、厌恶一起涌上心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骆骆呢?” 他的话犹如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让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她走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我的床只有她能睡,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李飞扬怒不可遏道。 “孩子睡着了,你妈让我抱他上来的,我在旁边陪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女人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滚!”温润如玉的男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他一把把女人揪下床,这时,孩子的哭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飞扬,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李母冲上去抱起孩子,心疼得快要掉眼泪。 龙莹莹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天她爬了这男人的床,生下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好,算你厉害,我给你们腾位置!”李飞扬厌恶地瞪了江榕一眼,朝衣帽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李母看到他要拖着行李箱离开,慌忙问。 “我去其它地方住,这个家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你确定留下他们,我会考虑离开乌市。”他冷冷道。 “李飞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承认呢?”李母拉住儿子的行李箱道。 “亲子鉴定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我自己去外地医院做亲子鉴定。”李飞扬指着江榕冷冷道。 “今天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带孩子去做的,人家江榕根本没插手,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呢?这是你欠下的情债……” “如果重新鉴定的结果和今天的一样,我会给他抚养费,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赶紧给我头发!”李飞扬坚持道。 “飞扬,你别激动,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你连亲妈都不相信,我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走。” “我既然当初有勇气把他生下来,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抚养成人,以后就算再苦再累,我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再来找你。” 江榕说着就做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榕榕,你别听他的,带着孩子安心住下来,他出车祸后就失忆了,等他转过弯来,一定会接纳你们母子的。”李母拉着江榕的手安抚道。 “别在我父母跟前装可怜,如果你真有骨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头发,不然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去扯孩子的头发。 他的手刚伸过去,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孩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宝宝乖,爸爸跟你闹着玩呢。”李母拍开儿子的手,又开始哄孙子。 “不给是吧?我就当你心虚,不敢给我!”李飞扬轻蔑地瞟了江榕一眼,甩下这句话后,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房间。 路过龙莹莹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骆轻尘把她赶不走,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江榕也把她赶不走。 他又不是皇帝,这女人赖在他们家,到底是图什么? 男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不知道是这阵风的原因,还是那冷厉眼神的缘故,龙莹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贪恋那阵风带起的冷冽淡香,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细品那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李飞扬把行李放进车尾箱后,开着车一头扎进茫茫暮色中。 第95章 早产 晚上十点半,骆轻尘和付景鱼已经在御园享用完热气腾腾的晚餐。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信息接二连三蹦出来,不出所料,都是李飞扬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视频,信息。 “骆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避你,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昨晚我躺在床上想到天亮,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即使孩子和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单都真真实实摆在面前,我还是认为,那些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认识他们。” “我忘记了从前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压根不是我,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我百口莫辩。” “哎,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你也许认为我是在狡辩,认为这是渣男逃避责任时的借口吧?” “我亲爹亲妈都不相信我,他们都认为是我在狡辩,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我怎么能奢求你相信我呢?” “不,他们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当我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门没看到你的踪影时,你知道我内心有多崩溃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去找你的,等我……” “你看到信息后记得回复我一下,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下心来。” 骆轻尘看完李飞扬的信息,沉思片刻后开始回他信息。 她要是知道李飞扬是边哭泣边编辑出这些信息的,她会作何感想? 幸亏男人的眼泪是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而不是落在信签纸上,不然她该嘲笑他“男儿有泪就轻弹”了吧? “我已平安到家,你邀请我客串的戏,因临时增加角色,我认为那对母子比我更有能力逼退龙莹莹,所以我选择退场。” “我们已经出来两个月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晚安。” 简简单单两条信息,没带任何称呼,李飞扬躺在公寓的床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逐字逐句揣摩着,却始终无法猜透骆轻尘此刻的心境。 他盯着最后半句看了又看——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她这是在暗示,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骆轻尘回复完信息后,就关机睡觉,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日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床上。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想到等一下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她心中暗藏的一丝阴霾逐渐消散了。 今天刚好是周六,吃完早餐,她便坐付景鱼的车一起去接方宙宇,打算陪那小子好好玩两天再开始工作。 走到半路上,王思瑾的电话打来了,“骆骆,你在哪里?” “昨晚刚回海城。” “中午一起吃饭?” “好呀,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和鱼哥接上孩子就过去找你。” 中午,小坎火锅店的包间里,三大一小围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边吃边聊。 王思瑾夹了一大片刚烫好的肥牛放进嘴里后,放下筷子问:“锦然今天凌晨生了,你听说了吗?” 骆轻尘摇摇头,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所以继续埋头吃饭。 “这么快?难怪当初他们火急火燎逼骆骆离婚,原来是怕显怀了,在婚礼上太难看。”付景鱼说。 “比预产期提前三十来天,应该算早产吧?”王思瑾说。 “怎么会提前三十来天?这孩子该不会不是肖泽凯的吧?我觉得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机婊,撒谎精。”付景鱼道。 “妈妈,我不是撒谎精,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在一旁埋头干饭的方宙宇突然仰起小脸道。 “嗯,我家方宙宇一向都是好孩子,如果能记住在外面喊我鱼哥就更好了。”付景鱼边说边用纸巾帮儿子擦嘴。 “你不是说当着外人才叫你鱼哥吗?骆姐姐和王姐姐都不是外人呀。” 三个女人听小家伙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人精。 “是不是肖泽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昨晚四个女人在天上人间大干一场,她那个婆婆当场就被气进了急诊,她则被气得进了产房。” “哪里来的四个女人大干一场?赶紧说来听听。”付景鱼眼睛都亮了。 真是想啥来啥,刚想吃西瓜,这大瓜就来了,麻辣火锅搭配大西瓜,绝对过瘾。 王思瑾便把国庆节和肖泽灵一起去参加party认识阮天浩,阮天浩追求她,她和肖泽灵一起去赴约的事跟她们说了。 “你们都认识快两个月了,还没有确定关系?没确定关系就罢了,还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去赴约?那个富家少爷也不发脾气?” 付景鱼发出三连问,她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骆轻尘也好奇,只是没付景鱼那么心直口快。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也有一点生气吧?主要是肖泽灵脸皮太厚了,这个骆骆应该最有发言权。”王思瑾看了看骆轻尘道。 “嗯,不是一般的厚,可是,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呀。”骆轻尘说。 “是你故意泄露的?”付景鱼一脸好奇道,“思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喜欢那男人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还要参加三人约会,你们也太奇葩了吧?” 王思瑾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你们三人约会跟锦然她们打架有什么关联?快说快说!”付景鱼见她不愿意回答,便转移话题问。 原来是昨晚鲁二瑾在天上人间和女儿吐槽肖泽灵各方面都配不上阮天浩,还死皮赖脸跟人家约会的话恰巧被肖泽灵听到了。 肖泽灵不愿意了,就开始跟她们母女吵起来,骂鲁二瑾是保姆上位,锦然是未婚先孕的小三上位。 她还骂她们,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说她妈蓝话梅好歹是她父亲的原配,她好歹也是银行行长的嫡亲女儿,不像有些人,鸠占鹊巢还自以为是。 第96章 陪闺蜜相亲 还有很多,反正是什么难听她就拣什么说,说得鲁二瑾母女俩脑袋直冒烟,火气嗖嗖往上窜。 锦然听不下去,就把手中的杯子砸到肖泽灵身上,肖泽灵说她父母都没打过她,就发疯似的朝锦然身上扑去。 见自己闺女挺着大肚子被小姑子欺负,鲁二瑾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扑过去揪住肖泽灵的头发就是一个飞毛腿。 三人的扭打谩骂声惊动了正在洗澡的蓝话梅,她急忙穿上睡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浴室冲出来加入了战斗。 “结果就创下了两个轻伤,两个住院的战绩,哈哈哈,画面感十足,真是恶人还需恶人治,过瘾!”付景鱼幸灾乐祸笑道。 “肖泽凯怎么不来劝架?”骆轻尘问。 “对呀,锦然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肖家的宝贝疙瘩呢,那时肖泽凯死哪儿去了吗?”付景鱼问。 “肖泽凯刚好出差去了,我爸半夜三更接到电话,叮嘱我两声就跑医院去了,说今天凌晨两三点就生了。”王思瑾说。 “这么顺利就生了?没难产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之类的?孩子没缺胳膊少腿缺心眼什么的?”付景鱼问。 “应该没有,我看我爸早上回家时心情不错,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王思瑾说。 “不会吧?我家方宙宇提前十二天出生,生下来才五斤八两,手指跟火柴棍似的,我婆婆看到隔壁床七八斤重的孩子,还跟我念叨了好久。”付景鱼说。 “蓝话梅怎么样?”骆轻尘问。 “昨晚去医院后,肖泽灵打电话给我,说她妈脑梗昏迷,正在抢救,她吓得不轻,一直跟我哭诉,兴许现在醒了,反正今早没听我爸提起她。” “肖泽灵说,要不是鲁二瑾她们母女骂得太难听,她和她妈是绝不可能动手的,她还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说她看得出来,她哥跟锦然在一起过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多快乐。” “言外之意,可能肖泽凯后悔跟你离婚了,肖家人可能都后悔了。”王思瑾对骆轻尘说。 “当上市长的女婿,如今又得了一个大胖儿子,他肖泽凯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能是肖泽灵和蓝话梅后悔了吧?失去在御园那种只有富家太太小姐才能过得上的生活不好受?”付景鱼说出了骆轻尘心里所想。 的确如此,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蓝话梅不能再像在御园时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样潇洒随性地生活。 那时,她随时可以去骆王堂拿昂贵的特效药和保养品吃,每天不是和富太太们去逛街购物,喝茶聊天,就是去高档美容养生会所做spa。 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她就成了儿媳妇的免费保姆,每月只有三千多元的退休工资,根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 至于肖泽凯,可能在知道锦然生的儿子不是他的后,才会幡然醒悟吧? “他们后不后悔不关我的事,因果自有报应,反正他们搬走后,我清净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骆轻尘淡淡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桃花运会接踵而至,而且都是优质男排队任你选。”付景鱼意有所指道。 她觉得无论是李飞扬还是李浩星都比肖泽凯强。 “骆骆,你有情况啦?”王思瑾赶紧问。 “你别听鱼哥瞎说,我接下来只想搞事业,倒是你,到底对那个阮家少爷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感觉就赶紧打住,别浪费时间。”骆轻尘说。 “对呀,对呀,骆骆的哥哥快回来了,你不如嫁过来做她嫂子。”付景鱼戏谑道。 “我倒是希望思思做我嫂子,等我哥回来我问问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国外带个老婆回来。”骆轻尘道。 想起肖泽凯突然带着锦然回来跟她提离婚,骆轻尘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父母离开后,她就只有哥哥了,她真怕哥哥被陌生女人拐走。 “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可不敢觊觎。”王思瑾说。 “也是,跟男神在一起会有很大压力,像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远远看看就得了。”付景鱼如实道。 吃完午餐,付景鱼和骆轻尘带方宙宇去游乐园玩,王思瑾去疗养院看外公。 晚上,骆轻尘刚洗漱完躺床上,就看到王思瑾发来的信息。 “骆骆,你睡了吗?想跟你聊几句。” “亲爱的,你说。” “我觉得阮天浩还不错,但一想到是锦然介绍认识的,我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每次约会我都会带上肖泽灵。”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骆轻尘和闺蜜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骆轻尘问。 “你的思维比我缜密,也比我聪明,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次约会我把你带上,去帮我看看。”王思瑾回复。 “跟你去没问题,但你也别太高看我,我识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跟肖泽凯结婚了。”骆轻尘回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去会会阮天浩就好,他刚好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要是你不方便,我跟他说晚上或者改天也行。”王思瑾回。 “明天中午可以。”骆轻尘回。 翌日,骆轻尘开着她的白色保时捷出现在他们约定的那家餐厅门口时,王思瑾也刚好从自己的车里下来。 “你也刚到?”骆轻尘问。 “我在这里等你十几分钟了。”王思瑾说。 “为什么不进去?阮少还没到?”骆轻尘问。 “他早就到了,我只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王思瑾说。 “大白天的,难不成你怕他把你吃了?”骆轻尘调侃道。 “从来没和他单独相处过,感觉有点尴尬。”王思瑾说。 骆轻尘理解地点点头,性格内的王思瑾,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紧张尴尬也是正常现象。 正望眼欲穿的阮天浩见跟王思瑾一起朝这边走来不是肖泽灵,他立刻站起身来,十分绅士地替她们拉开座椅。 第97章 羊入虎口 “阮少,这是我闺蜜骆轻尘,刚巧在门口碰到,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王思瑾有些不自然道。 一看就是知道她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我叫阮天浩,你是思瑾的闺蜜,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骆小姐。”阮天浩微笑道。 但他并未主动去跟骆轻尘握手,也没有对她有过分热情的行为,他对王思瑾却格外体贴,时不时帮她夹菜,看她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骆小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太客气了就会饿肚子哦。”他对骆轻尘轻笑道。 骆轻尘点头,感觉这男人很有分寸感,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一顿饭吃下来,她对这男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身材长相都不错,温文尔雅,对王思瑾细心体贴,家境也不错,是阮氏公司的接班人,配王思瑾绰绰有余。 他小妹和父亲都比较好相处,就是母亲和大妹有些强势,恐怕以后婆媳关系,姑子关系有些棘手。 锦然跟他大妹是闺蜜,无利不起早,如果王思瑾真跟阮天浩结婚,锦然能得什么好处? 骆轻尘正在想这个问题,就听阮天浩说:“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学,等他回国了,邀他出来聚聚。” “阮少,你认识我?”骆轻尘不敢置信道。 王安逸夫妻比较低调,把儿女保护得很好,骆轻舟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也不喜欢在一些隆重场合抛头露面,当然,公司年会除外。 而骆轻尘两年前还是学生,无论是出行还是平时的生活都十分低调,就连她身边的同学都没几个知道她是骆王集团千金,比她大好几岁的阮天浩怎么会认识她? “你刚走进来时我就觉得你面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是骆轻舟的妹妹,应该是你跟骆轻舟走一起时认识的。”阮天浩说。 骆轻尘纳闷,刚才吃饭时他怎么不说?正好跟她套套近乎,让她在骆轻舟跟前替他美言几句,或者通过她整合一些资源。 都走到餐厅门口了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不经意提起骆轻舟,是他城府太深,还是他怕说得太多,会让骆轻尘想起那场大火而伤心难过? 直到离开,他都没有一点想加骆轻尘微信,或者要她电话号码的意思。 “骆骆,你感觉他怎么样?”见阮天浩开车离去后,王思瑾问。 “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喜欢你,而是冲着你爸的地位来的,你能接受吗?”骆轻尘问。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图他有颜有钱?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嘛。”王思瑾说。 骆轻尘点头认同,她这个闺蜜倒是挺通透的。 她又说:“如果你们结婚后能搬出来住,可能问题不大。”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王思瑾脸一红,有些羞涩道。 “在我面前还装?刚吃饭时,你们俩看彼此的眼神已经一目了然了。”骆轻尘说。 “都说谁要能解决婆媳问题,谁就能获得诺贝尔奖,就说明婆媳问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以后我尽量让着他妈不就行了?”王思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 “呦呦呦,这就维护起婆婆来了?”骆轻尘打趣道。 见对方脸更红了,她心想:看来这小妞并不是找我来帮她出谋划策的,而是来帮她加固信心的。 “有时候单纯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可能比我清楚。”骆轻尘说。 她觉得,鲁二瑾娘仨如此嚣张,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王思瑾母女当初过于识大体,过于隐忍退让造成的。 不得不承认,骆轻尘分析得是有一定道理的,王思瑾的母亲出生于书香门第,长于官宦人家,从小就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而王思瑾除了具备了母亲身上的这些特质外,更多了几分柔弱,没主见,这可能才是最致命的。 从前被父母,外公外婆保护得很好,她身上的这些弱点并不算什么,在外人眼里,她是学习优异、温柔乖巧、懂事孝顺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旦遇到鲁二瑾娘仨这种蛮横彪悍的农村人,她就如羊入虎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能跟锦然玩到一起,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善茬。 婆婆找儿媳妇的茬,无非是在吃儿媳妇的醋,想在儿媳妇跟前宣示长辈的主权,但她骨子里还是爱儿子和孙子的,大方向还是为儿子好的。 但兄弟姐妹间就不一定了,可能会为了家产和权利而手足相残,不然怎么会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的诗句呢? 但是这些话骆轻尘不敢跟王思瑾说,无凭无据的,怕哪天她真跟阮天浩结婚了,不经意说给阮家人听,那她骆轻尘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上车再说。”骆轻尘拉开保时捷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位。 “你的感觉也许是对的,锦然介绍你跟阮天浩认识是有目的的,从这方面入手搜集证据,或许你会有新发现。”骆轻尘对副驾驶室的闺蜜说道。 “要怎么搜集证据?”王思瑾问。 “你有没有锦然家的钥匙?”骆轻尘低声问。 王思瑾先是摇头,顿时又想起爸爸那里应该有天上人间的备用钥匙,眼睛一亮问:“拿她家钥匙做什么?” “锦然和蓝话梅这两天不是都在医院吗?你可以去她家装几个摄像头和窃听器……” “我不敢……”还没等她说完,王思瑾就毫不犹豫道。 “那你就让肖泽灵去干,这货胆子大,但是有点蠢,你不能明说,得暗示,不然回头她把你卖了。” 听骆轻尘这么一说,王思瑾眼里放光,立即拉开保时捷车门,快步走到自己车跟前,迅速上车,发动油门。 “你干嘛去?”骆轻尘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忍不住问。 “去医院看望病人。”话音刚落,王思瑾的车已经从保时捷旁边擦身而过。 骆轻尘摇摇头腹诽道:这妞为了爱情也是豁出去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98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跨进御园一楼大厅,骆轻尘便看到几个佣人正和方宙宇在玩跳棋,她伸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问:“方宙宇,你妈呢?” “在她房间里学习。”赵妈说。 骆轻尘便转身走了。 “哎呦喂,你吓我一跳,你是属猫的呀,走路没有一点声响。”付景鱼拍了拍胸口道。 骆轻尘刚走到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付景鱼正全神贯注看东西,就没打扰她。 “还没准备好明天面试的资料吗?”她问。 “准备好了,再背背公司的一些重要信息资料,有备无患嘛!”付景鱼道。 前几天还在乌市时,骆轻尘就看到骆王集团财务部在招人,她就赶紧叫付景鱼投简历应聘,周五上午就有人打电话让付景鱼周一到公司面试。 也就是说,不管江榕是否出现,他们都要离开乌市回海城,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儿告诉李飞扬,李家后院就起火了。 当初得知王骆堂的存在,骆轻尘就在思考怎么去调查这件事情才不伤害亲情。 说真心话,父母还在时,王安逸兄弟几个都很团结,她跟堂哥堂姐之间虽说走得不是特别近,但感情还是不错的。 骆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如今父母已然没了,她不想再失去其他亲人,所以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理王骆堂这件事。 她已经派老杜去查看其它地区是否还有王骆堂,所以他们在乌市机场时就兵分两路了。 让付景鱼进骆王集团财务部,主要是想深入调查王骆堂事件到底涉及面有多大?是否还涉及其它经济问题? “别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明天面试不能通过,我也有办法把你弄进去。”骆轻尘说。 这点付景鱼当然深信不疑,堂堂骆王集团千金,塞几个人进自家公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她应聘的岗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员。 但是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应聘进去,因为一般职场都很排挤走后门进去的人,她不想一进公司就被同事孤立。 付景鱼最终还是凭自己的实力进入骆王集团财务部,半个月后,老杜也回到海城。 据他的调查汇报,除了乌市,其它地区暂时没发现有王骆堂药店。 他去东北走访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战友,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时,有了新的发现。 这位战友的一个发小是骆王堂哈市地区代理商,跟李飞扬父母一样,交了五十万的加盟费,拿下哈市代理权。 今年五月份,他们的第一个三年代理合同到期了,便向骆王集团总部申请追加五十万,要拿下全省代理权。 跟李飞扬他们家一样,被人举报卖假药,骆王总部借机要终止跟他们的合同。 跟李飞扬家不同的是,战友的发小一家抵死不承认,并找到了被人陷害的证据。 他们还放出狠话,如果骆王坚持单方面终止与他们的合同,他们不怕把官司打到京城。 最后,战友的发小一家大获全胜,如今他们已经把骆王堂开到了黑河这样的边境城市,据说生意还很不错。 也就是说乌市王骆堂只是个例,要不是当年李飞扬出车祸,李家父母一心系在儿子身上,无暇旁顾,其他人也没有可乘之机。 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只要加盟商坚持追查到底,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 只要把所有骆王堂的加盟商的资料汇总一下,逐个联系,一问就穿帮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王家和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付景鱼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只是想趁着少爷回来之前捞一把?这样说来,他可能还在别的地方捞了钱。” “小姐,要不等少爷回来,叫他请财务公司来全面查一次公司的财务?”老杜说。 骆轻尘不说话,她真是不愿意走到草木皆兵的这一步,她更愿意相信堂哥当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或者是被他人利用了?或者跟乌市马老板签订的那份合同是别人伪造了他的笔迹? 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场大火后,这两年集团在王家和的带领下,业绩并没有下滑,反倒有些微增长。 堂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要给他留点颜面,看私下里怎么跟他沟通一下?想着这些,骆轻尘感觉有些头疼。 “王氏药业查出来是谁的了吗?”她问。 “嗯,本来是一家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两年前被一个姓王的老板低价收购下来,老板的名字不叫王家和。”老杜说。 “既然跟我堂哥无关,为什么乌市王骆堂会从他们那里进药?”骆轻尘问。 “还有几个股东,名字都在这里,我正在逐一调查,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老杜把几个人的名字发给骆轻尘。 她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里面有熟悉的名字。 这时,王思瑾发了一个视频过来,她拿着手机正要去旁边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老杜说:“我哥还有七八天就回来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搬去晨园,那边的安保人员全部到位了吧?” “嗯,赵妈那边的佣人名单已经报给我了,安保这边还要调查核实一遍,但凡身份背景有一点不清不楚的,我都会上报给你,最终去留由你决定。” 骆轻尘点点头,这才抬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她反锁上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下,带上耳机,这才点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视频里的锦然正抱着孩子喂奶,一个电话进来了,她看清楚来电显示后,转身去把卧室门反锁上,再折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接听并点开免提后,又将手机放在床上。 “姐妹儿,我刚才在忙,你找我有事?”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锦然问。 “不是说好的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才把钱给你吗?”女人说。 “没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会持续约会两个多月吗?”锦然说。 第99章 识破计谋 “哈哈哈,锦然,是你傻还是我傻?他们每次都是三个人一起,那不叫约会,那叫朋友聚会好不好?”对方说。 “亲爱的,你又不缺那一千万,再说只是借给我,你越早借给我,我越早赚到钱,就越早还给你,不好吗?”锦然说。 “锦然,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急功近利,如果都像你那样天天在家,钱就主动来了,那我们又何必每天苦哈哈做生意……?”女人说。 “你是怕我还不起?还是担心我卷款跑路?我现在住的房子值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股市亏了,还有房子给你。”锦然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不是怕你跑掉,我只是提醒你,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对方好心道。 “阮天洁,你现在把钱借给我,我还能记你个人情,过了这一两年,等我自己有钱了,你就是送钱给我,我也不稀罕要了。” 锦然站起身来,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轻嗤一声道。 “锦然,你别不讲道理,看起来你是给我哥介绍了两个对象,可是你那个小姑子,就算她把我哥勾搭到手,我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王思瑾和骆家那位我父母倒是能看上,尤其是骆家那位死了父母,又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她肯定乐意嫁给我哥,你如果能把她和我哥搞一起,我给你加钱。”对方说。 “还是你狠,你们家喜欢的,人家全都有——有钱有颜有温柔,你们家不喜欢的,人家全都没有——无父无母无魄力,刚好方便你们欺负拿捏。” “谁有你狠?你不坑外人,尽坑枕边人,感谢你,把你老公这么好的老婆让给我们家。”对方笑道。 “你谦虚了,算起来还是你狠,我是心疼肖泽凯,不想让他断子绝孙,才让他跟姓骆的离婚。” “而你呢?明明知道那女人不会生孩子,还非要把你哥往火坑里推,你不但想让你哥断子绝孙,还要让你们阮家绝后……”锦然冷笑一声,戏谑道。 听到这里,骆轻尘心头一紧,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这两个女人合伙算计,真是毒妇! “彼此,彼此!我还是跟你学的,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办妥吧?”对方说。 听到有人敲门,锦然压低声音说:“你先借一千万给我,我想办法帮你办成。” 骆轻尘被这段视频震惊到了,锦然不仅想算计王思瑾,还想算计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女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突然有点可怜肖泽凯,身边躺着一个蛇蝎女人,指不定哪天就开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或者把老公卖给富婆换钱…… 她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笑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肖泽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的,要是真遇到什么事,那都是他该得的。 她正思索着,电话响了。 “骆骆,视频看了吧?”王思瑾问。 “刚看完。”骆轻尘淡淡道。 “怎么听你声音如此平静?就没有被那两个女人的话震惊到?”王思瑾好奇道。 “三观都被震碎了,简直无耻至极!”骆轻尘说。 “真是没想到阮天洁要算计自己哥哥,他们可是一母同胞呀?阮天浩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他这个妹妹,哎,真可怜。”王思瑾叹气道。 “还没嫁进门就可怜起人家来啦?”骆轻尘调侃道。 “我本来觉得自己就够可怜了,现在怎么感觉他比我还可怜,锦然跟我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骆骆,她们说的那个……就是你不会生孩子,那个不是真的吧?”王思瑾问。 “那个不重要,这个视频你没发给阮天浩吧?”骆轻尘转移话题道。 “还没有,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发给他?”王思瑾不明所以道。 “千万不要发给他,提都不要跟他提。”骆轻尘说。 “为什么?提醒他一下,让他防备自己妹妹不行吗?”王思瑾问。 “在别人家里偷装摄像头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再说人家只是在计划,又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怎么提醒?你以什么身份提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王思瑾问。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到底有多喜欢阮天浩?是不是非他不可?如果不是,趁你们还没确定关系,赶紧打住。” “如果你觉得非他不可,那你就要准备好接受以后的所有挑战,我感觉阮天浩心眼没他那个妹妹多,应该也没他妹妹狠厉,果决。” 骆轻尘这话可能把闺蜜吓到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你们可以先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这段时间多了解一下他整个家庭状况。”沉默片刻后,骆轻尘又说。 “想到锦然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就能拿到一千万,我心里就不爽。如果我嫁给阮天浩,这钱她可能就不用还了吧?或许到时候她能拿到更多钱。” 最后,王思瑾决定接受闺蜜的建议,先以朋友的身份跟阮天浩相处一段时间,看情况再私下确定恋爱关系,除了他俩谁都不告诉,骆轻尘除外。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多给双方了解彼此的时间,另外就是不想让锦然那么快得到阮天洁的钱。 其实她们也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得到多少钱财,能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都是注定了的。 如果两人情到深处,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自然也管不了锦然是否能得到好处。 不该她得的钱财,无论她以如何卑劣的手段得到,这钱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锦然属于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牛市时她有多猖狂,在熊市时她就有多狼狈。 在感情上亦是如此,被肖泽灵剪掉的后半段视频便预示着他们的感情危机。 挂掉电话后,锦然打开房门。 “老婆,你在跟谁打电话?还把门反锁上?”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第100章 吵架后的思考 “打电话搞钱,你搞不到钱,我就自己想办法搞。”锦然说。 “为了搞钱让人家断子绝孙?小心把自己搞进去!”肖泽凯好奇道,其实他刚才站在门口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偷听我打电话?”锦然反问,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声音太大,我刚好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两句,这不算偷听吧?儿子,你说是不是?”肖泽凯低头逗着怀里的儿子,并没有发现妻子在生气。 “一个个本事不大,恶习倒不少,不仅喜欢偷听人说话,完了还死不认错!” 没在阮天洁那里搞到钱,锦然本来心中就不爽,刚好抓住一个出气筒,便没好气道。 “你有完没完?”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他今天跟一个客户约好了签合同,被放鸽子后又被领导训了一顿,他可不想在家被老婆训得像孙子一样。 “肖泽凯,你给我站住!”锦然听到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声,忽地睁开眼睛,大声喊道。 男人怀里的儿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疯了吧?不知道这样会吓着孩子?”肖泽凯看了妻子一眼,低头心疼地安抚着儿子,“宝贝儿,别哭,是你妈疯了,不是我们小宝的错。”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嫁给你这个一拖二的男人,你们不但吃我的,住我的,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怀着你们家的孩子,你妈你妹都下得去手,害得小宝早产……” 想到上次小姑子偷听她们母女说话,又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和婆婆一起欺负她的情景,锦然忍不住伤心地哭出声来。 “我怀孕生孩子后这么久都没有收入,可生活费,保姆费,月嫂费样样都要我们自己承担,婆婆不但不能为我们分担什么,还……” 见锦然跌坐在床上,蓬头垢面,眼泪汪汪地数落着他们肖家的“罪行”,抱着孩子的肖泽凯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这还是那个明艳动人,自信独立的金融系系花锦然吗?怎么觉得她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骆轻尘,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她了? “我的钱不是都在你那里吗?我的工资卡也在你那里,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妈这才刚出院不久,之前她不是一直都在帮我们打扫卫生,干家务吗?”肖泽凯深吸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道。 要不是上次在医院,医生说女人生孩子后容易患产后抑郁症,老岳父也一再叮嘱他多包容锦然,他早就丢下碎碎念的老婆夺门而出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把你妈气病了?她住院了,我也住院了。” “我帮你们肖家生了儿,你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和儿子,反倒跑去看你妈,我们母子在你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要是在我这里住得不开心,你叫她去骆家过阔太太的生活呀,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你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没花呀,就你那点钱,即便是股市再涨两三倍也没多少。” “我今天给阮天洁打电话还不是为了搞钱,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像晨园那样的房子?” 听她这一套一套的歪理,肖泽凯都快被整得无语了 。 “我从没拿你跟骆轻尘比,你为什么偏要跟她较劲呢?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不比住大别墅强吗?”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拿她跟骆轻尘比过,但此刻,他想起骆轻尘。 他在外国那两年,母亲也住了几次院,但从未听骆轻尘在他面前抱怨过半句,连弟弟妹妹的一切开销,她都从未让他操心过。 两年的时间同吃同住,她从未跟婆婆,小叔子,小姑子红过脸,更别说吵架动手。 “早知道结婚生子后过的是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我打死都不跟你结婚,让你们在骆家继续过好日子,你断子绝孙也不关我的事。” 锦然自顾自说着,完全听不进去肖泽凯的话。 肖泽凯不想听她说了,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甩下一句话:“你要觉得嫁给我亏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孙子!” “肖泽凯,你是不是跟骆轻尘离婚那天,看到那个《承诺书》就后悔了吧?”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女人刺耳的声音被隔离在肖泽凯身后,满心疲惫和怒气的男人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 他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正准备点烟时,低头看见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他拿打火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真是被那女人气晕了,都忘了自己还抱着儿子。 他把嘴里含着的烟和手里的打火机一并丢进抽屉里,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为了这孩子,他抛弃了骆轻尘,也抛弃了骆家给他的荣华富贵,既然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去面对。 “阿凯,你在里面吧?”丈母娘站在门外问道。 “孩子跟你在一起吧?你别跟然然计较,等出了月子,她身体恢复过来后,就不会这样乱发脾气了。”没听到女婿回答,鲁二瑾又说。 “妈,我没事,孩子跟我在一起,你去休息吧。”肖泽凯说。 看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他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了。 市长的女婿,住在天上人间的大平层里,如今又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在银行的职位也会步步高升,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锦然虽然嘴上念叨着婆婆小姑子不好,但依旧让她们住在家里呀。 思及此,肖泽凯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又回想起在国外和锦然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他们在出租房里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生活。 是这个女人,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是这个女人,在床上变着花样让他一次又一次到达巅峰;是这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第101章 登门送钱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让他一次又一次体会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激情。 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开始躁动,把熟睡的孩子交给月嫂后,他便大步朝卧室走去,满心期待地推开主卧门。 “老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他匆忙洗漱完,摸着幽暗的床头灯光爬到床上,搂住被窝里的女人,柔声道。 女人默不作声,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揉捏着她那绵延柔软的山峰。 本就又高又挺的两座山峰,在生完孩子后犹如被雨露充盈浇灌过,更加饱满有手感,两只手都捧不住。 他索性把头探进被窝里,像孩子一样享受着那奶香。 “老公——”女人轻喘着,拉长声音呼唤着他,全身都在回应着他。 “嗯,老婆……”男人也轻哼着。 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事情结束后,他依旧搂着她,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老公,我本不想对你发脾气的,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以后我发脾气时,你能不能让着我点,多哄哄我?”女人娇羞道。 “老婆,我理解你,等孩子大点,你就去干你喜欢干的事,再优秀的人,天天待在家里都会发疯。” “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提升为信贷部主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你,我们夫妻一起齐心协力搞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男人像一只乖顺的小奶狗,把脸贴在老婆胸前,憧憬着美好未来。 他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老婆才会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她就不会再像这样发脾气了,她不发脾气,全家就安宁幸福了。 他认为,骆轻尘能有那么好脾气,就是因为她衣食无忧,从来不缺钱。 说起搞钱,锦然突然来了精神,他们在国外股市里的几百万如今已经翻翻了,如果阮天洁的一千万能马上到账,明年他们账户上可能就有几千万了。 从阮天洁那里搞到钱实在是不容易,主要是王思瑾和阮天浩都是温吞性子,要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倒是骆轻尘这个失去父母,又刚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更需要家庭的温暖,男人的呵护。 不然她不会跑去西部旅游了两个月,这女人心里肯定既空虚又难过,才会出去旅游这么久吧? 要是有一个像阮天浩那样的男人追求,肯定更容易就让这小女人陷进去吧? 想到骆轻尘这只“小绵羊”被阮天洁这只母老虎踩在脚下欺辱时的可怜兮兮模样,她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快意恩仇的笑容。 肖泽凯要是看到他的前妻,那个我见犹怜的小青梅被阮家人蹂躏,会有什么反应呢? 哈哈哈,想想就过瘾,她骆轻尘出身豪门又如何?还不是要沦为别人的摇钱树,还不是为阮天洁做嫁衣? 但,如何把这只小绵羊送入虎口?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事儿。 正当她在思考着还有什么途径能快速赚到钱时,机会就来了。 翌日一早,肖泽凯刚离开家,锦然就接到一个电话。 “锦小姐,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锦然警惕道。 “我是阮小姐的朋友,给您送钱来的。”女人一语便精准抓住对方的七寸。 “阮天洁?给我送钱?”锦然一脸疑惑道。 王思瑾和阮天浩确定恋爱关系了?不对呀,若真是那样,阮天洁直接把钱转给过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找人送来…… “嗯,锦小姐,看您今天中午方不方便?我请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对方问。 “阮天洁没告诉你我还在做月子,不方便出门?”锦然反问道。 “哦,好像她提过,怪我太忙,一下子给忘了,要不我下午过去看看您和孩子?”对方道。 “也行。”锦然思索几秒后说。 凡是跟钱有关的事,她都不会拒绝,先看看阮天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两点半,锦然午觉醒来,给儿子喂过母乳,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吩咐佣人先去招待一下客人。 等她简单收拾好,抱着孩子出现在客厅时,鲁二瑾已经和客人寒暄一会儿了。 茶几上放着两包大牌婴儿纸尿裤,还有一大兜产妇保健品和燕窝之类的保养品,都是骆王堂出品。 “锦小姐,您跟阿姨长得很像,我就说为什么每次见到锦市长都感觉他神采奕奕的,原来是家里有两个如此养眼的美人呀。”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吹起彩虹屁。 “你在哪里见过我爸?”锦然把目光从女人送的高档礼品上转移到她那张挂满谄媚笑容的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当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市长大人。”女人道。 “你不觉得我跟我爸长得更像?”锦然问。 她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而自豪,也为拥有父亲的姓氏而骄傲,因为这高识别度的姓氏和长相,是她通向上流社会的名片。 所以她厌恶那些还记得她以前的名字,并在她面前提起“李锦然”这个名字的人。 “嗯,经您这么一说,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以抱抱小宝贝吗?”女人把视线从锦然脸上转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问。 锦然把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几秒后,问:“怎么称呼你?” “她是俊峰集团的业务部经理吴越宁。”鲁二瑾说着从女儿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递到女人手里。 “是全国三大房地产巨头之一的俊峰集团吗?”锦然问。 吴越宁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 片刻后她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和外婆,煞有介事地说:“这孩子吸取了妈妈和外婆身上的优点,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大帅哥。” 第102章 心尖上的宝贝 虽说知道这女人擅长阿谀奉承,但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把鲁二瑾母女俩哄得很高兴。 “小吴,把孩子给我吧,别耽误了你和然然谈正事。”鲁二瑾抱着孩子,识趣地离开了会客厅。 “吴总,你一个堂堂俊峰集团业务经理,怎么帮阮天洁做起了跑腿?”锦然好奇道。 “锦小姐,不瞒您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阮总,是为了向您打听一些事。”吴越宁说。 “哦?那您说为我送钱来,又是什么意思?”锦然有些失望道。 她还等着阮天洁那一千万进股市空手套白狼呢。 “确实是给您送钱来的,如果我们公司能拿下开发区那个工程,锦小姐需要多少钱,还不是我们石总一句话的事儿。”吴越宁盯着锦然微笑道。 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个微表情,是她这些年做业务练就的基本能力。 “这个你们该找城建局的人吧?找我有什么用?”锦然虽然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 “当然有用呀,锦小姐可是锦市长心尖上的宝贝,现在又为锦家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昨天我在新闻上看见市长大人说话带笑,走路带风,好像比以前年轻了十几岁……” 这女人真是夸死人不偿命,刚进门,她就从鲁二瑾那里打听到锦然的儿子名叫锦上。 据她所知,市长大人没有儿子,让外孙跟自己姓,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女儿和外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蓝话梅根本不同意自己的孙子姓锦,这样多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呀。 所以经过全家人商量后,他们夫妻决定给儿子取名肖锦上,户口本上叫肖锦上,在别人跟前就叫他锦上。 愿小家伙能更上一层楼,高高在上,做个人上人,以后再娶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就真是锦上添花了。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吴越宁的这番夸赞让锦然心花怒放,她从小就希望自己是父亲心尖上的宝贝。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个工程的标底,或者直接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搭上线,我们就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吴越宁道。 “俊峰集团的业务遍及全国,银行家和金融大佬们都主动贷款给你们公司,你们铁腕总裁,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拿项目?”锦然好奇道。 她在国外上大学时,曾在一个访谈节目中见过俊峰集团的创始人石俊峰。 这位铁腕总裁是一个幽默风趣,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人,虽然那时他已经五十来岁了,长得也不是特别帅,但却是很多女人的偶像,尤其是中老年妇女。 “锦小姐不愧是市长千金,知道得还挺多的,没办法,现在市场竞争激烈,锅里的肉就那么多,但对这锅肉虎视眈眈的狼却越来越多。”吴越宁苦笑道。 也是,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这些年房价一路攀升,房地产公司应该很赚钱,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加入建房,炒房的队伍。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锦然问。 “锦小姐能赏脸陪我们吃顿饭就行。”吴越宁说。 “就这么简单?”锦然问。 “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能邀请到您父亲一起吃顿饭就更好了。”吴越宁说。 “这个有点难,我爸身份比较敏感,跟你们吃饭应该会引起外界一些不好的揣测,再说吃顿饭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呀。”锦然若有所思道。 “锦小姐,听说您想跟阮总借一千万?如果一顿饭就能得到一千万,等我们拿到项目后,还会有……”吴越宁欲言又止,话里藏着钩子。 说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见锦然沉默不语,就猜到这女人内心还在挣扎。 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风景。 “锦小姐,你们这套房子位置真好,晚上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全市最美的夜景,比郊外的一套别墅还贵吧?”吴越宁明知故问道。 “应该是,但这套房子不是我们的,等我们买了房子后就会从这里搬出去。”锦然说。 “嗯,你知道政府已经把开发区纳入重点开发规划区域吗?”吴越宁迈着小碎步在窗边来回踱着,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继续说: “再过十年八年,开发区就会比这边更繁华,我们现在竞标的项目,建成后就是一个位置极好的高档住宅小区,等交楼后你可以得到一套大平层。” 她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发现锦然眼睛亮了亮,随即低头沉思,看来还要进一步打消对方的顾虑才行。 “听说锦小姐是学金融的,懂得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如果我们叫您帮忙窥探项目标底,你确实该谨慎考虑……”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如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您孩子的满月酒,或者误打误撞闯入你们的家宴,正巧碰到您父亲,我们跟市长寒暄几句,这样不算违法吧?” “我们再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您一千万,等你赚到钱后再还给我们,这样也不算违法吧?” “听说您明年要开公司,我们给您公司投资也不算违法吧?” 一听对方说可以给她借钱和投资,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稳妥,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全家早就商量好了给儿子办百日宴,没打算办满月酒。”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巴不得早点办成事,早点拿到钱。 吴越宁默不作声,她知道爱钱的女人既然已经动心了,就会自己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尽早拿到这笔钱。 确实,锦然正在思考,要以什么理由组一个显得不那么刻意的饭局,又能让父亲和俊峰集团领导坐在一起吃顿饭。 最关键他们全家很少在外面吃饭,更何况她现在还在住月子,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 “有了,我妈下周末生日……”锦然眼睛一亮道。 确定好事由后,两人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商量了这个生日家宴的偶遇细节。 由于锦然还在坐月子,这件事必须交给肖泽凯去办。 第103章 让她汗颜 晚上,肖泽凯洗漱完走到床边,看见妻子已经穿上那件很久不穿的性感红色透明真丝吊带睡裙躺在床上了。 这女人平时比较注重身材管理,即使刚生完孩子,身材也只是微微发胖,丰腴的胴体在红色睡衣映衬下像一团撩人心弦的烈焰。 “老婆,你今晚好美。”肖泽凯着迷地盯着床上的老婆,想起他们在国外的那些销魂时光。 他顿感全身燥热,一骨碌爬上床,把女人搂进怀里一阵骚操作,事后,他喘着粗气,餍足地瘫软在女人身旁。 等丈夫气息平缓后,锦然才把白天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我父母往年生日都在家里过,你明天给我爸聊聊,提出想给我妈办一个生日宴,就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饭。” “到时候我把生日宴的时间地点发给吴越宁,让她和他们公司的项目经理以你朋友的身份假装偶遇……”锦然说。 “在一起吃顿饭能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跟爸提什么非分要求吧?”肖泽凯问。 “你放心,我爸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们什么要求,何况他们跟我爸又不熟,至于后面怎么做,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再说他们只是借钱给我,又不是把钱送给我,这样肯定不犯法,要是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过分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的。”锦然道。 第二天,肖泽凯跟岳父沟通后,老人家果然看在女婿一片孝心的份上,同意了他的安排。 晨园…… 骆轻尘把最后一件熨烫好的衣服挂好后,又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还缺什么。 毛衣、保暖内衣、衬衣、西装、风衣、大衣、内衣、内裤、睡衣、袜子……一应俱全。 都是她这两天亲自为自家哥哥挑选的,比自己衣柜里的颜色还要多。 骆轻舟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喜欢穿色彩明亮的衣服,尤其是暖色调。 他的睡衣永远都只有白色和香槟色,检查完衣帽间,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香槟色的睡衣,放在枕头旁边。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后天回来的骆轻舟,是否也要以新的姿态迎接这劫后余生? 他是否还是从前那个骆轻舟?他会不会像李飞扬一样前后判若两人?他会怎么处理乌市王骆堂的事? 会毫不留情一查到底吗?如果是堂哥做的,他会念及堂哥这两年的付出,对他网开一面吗? 堂哥到底涉水多深? 父母去世后,外公上山了,骆轻舟离开了两年,他这次重新出山,在集团内部的根基、威望、民心到底如何? 如果一回来就处罚堂哥,会不会有人不服?是不是要先笼络一下人心? 这些是骆轻尘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杜最近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付景鱼这些天在骆王集团财务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身边的同事对他这个代理总裁的评价都还不错。 思来想去,骆轻尘还是决定在哥哥回来之前约堂哥见一面。 翌日中午,王家和在他们俩约定的饭馆见到骆轻尘。 “骆骆,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呀。”一进包间门,王家和便打量起他这个柔弱的堂妹来。 “可能是新疆的水土养人吧?大哥,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经常加班熬夜?”看到堂哥脸上有疲惫之色,骆轻尘关切问。 “公司的事还不是一向如此?我都羡慕死你了,等轻舟回来,我也打算出去旅游两个月。”王家和笑道。 骆轻尘不动声色观察着大堂哥的表情,见他笑容自然,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像是装的。 看来他是真希望把肩上的重担卸给骆轻舟,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和骆轻舟争权夺利。 她突然感觉有些汗颜…… 父亲生前对他这个大侄子评价还是满高的,说他聪明能干,忠厚踏实,不然两年前董事会不会选他做这个代理总裁。 “大哥,你想去哪里旅游两个月?”骆轻尘问。 “你去过的地方多,帮我推荐一下呗。”王家和道。 “你去过新疆吗?”骆轻尘问。 “嗯,只去过乌市,那边有我们的加盟店。”王家和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他主动提起加盟店,骆轻尘还在犹豫要不要直奔主题? “还是那边的加盟店刚开业时去过,算起来已经快五年了,最近两年我太忙了,除了一些非我不可的重要事情,我基本上都在总部待着。” 王家和吃了几口菜,又同小堂妹感叹了几句时间过得真快的话。 想起那场大火,他禁不住有些唏嘘,端起茶杯时,眼眶居然有些泛红。 “大哥,感谢这两年你对公司的付出,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骆轻尘说着低头喝起了茶。 对眼前这个快要掉眼泪的大男人,她真是不忍直视,若不是遇到什么特别难的事,他怎么会伤心得情不自禁? 王家和盯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知道她误会自己了。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好歹也是骆王集团代理总裁,能有什么忙需要这小女子帮的? 他想不出,一个从小在父母和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伯伯婶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宠爱下长大的女孩,能为他做什么。 “要是缺钱你就说,毕竟我每年的分红比你多……”见对方不说话,还用这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骆轻尘忍不住说。 听了这句大实话,王家和一时语塞,这点这小丫头确实比他强,人家娘胎里自带的。 “我这是想起小叔小婶了,看来你内心比我还强大,这样很好。”王家和露出欣慰笑容。 两年前那场大火后,他们是真担心这个小堂妹经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一个人活不下去,或者严重抑郁,从此无法走出来。 那时候,他们眼睁睁看她每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守在父母的灵柩前发呆,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他们却毫无办法。 在父母的葬礼上她又哭得几度晕厥,最后不得不送去医院抢救,以营养液维持生命。 第104章 快马加鞭洗白自己 他们这才按照小叔小婶生前的意思,让小堂妹跟肖泽凯登记结婚,有了肖家人的日夜陪伴,她才慢慢好起来。 堂哥的话又让她回忆起那些个伤心到麻木,到不知疼痛,到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如果不是她这些至亲和肖家人的陪伴,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大哥,你认识乌市骆王堂的加盟商?”平复心情后,骆轻尘问。 “嗯,他们家做医疗器械多年,李总人不错,我当初就看好他们家,总以为他很快就会拿下全疆代理权。” “你这次去那边游玩了两个多月,觉得乌市下面那些城市是不是不适合开骆王堂?原因是人太少,还是经济水平太差?”王家和若有所思道。 “大哥,我并未在乌市看到有骆王堂。”骆轻尘察言观色道。 “不可能,乌市有十家咱们的店呢,你怎么样都会看到一两家吧?” 王家和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百度地图,输入乌市骆王堂。 “你可能看不到,但怎么会搜不到呢?”王家和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大哥,你搜一下王骆堂看看。”骆轻尘小心提醒道。 “王骆堂是什么鬼?”王家和说着又拿起手机,一搜,便立即看到乌市不同地址的几个王骆堂弹出来。 骆轻尘见堂哥脸上的表情,跟她自己刚知道王骆堂这事时,一样的震惊,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哥,你看这个。”这时她也不想再跟堂哥兜圈子了,直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开那张代理权合同递到对方眼前。 王家和被这张合同上的内容惊得差点惊掉下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骆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像停顿了几秒似的,随即抓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急不可待问道。 听骆轻尘叙述完事情的原委后,他扶额陷入沉思状。 良久后,骆轻尘打破了沉默:“大哥,要单单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虽然他们把我的名字模仿得很像,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我签的……” 顿了顿,他又说:“但,那个公章确实是公司的……” 说完这话,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谁会这么做?到底是谁进他办公室偷盖了这个章? 那些个公章平时可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只有他和任特助有钥匙,任特助在追随老董事长多年,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有机会进入总裁办公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开保险柜? “大哥,既然上面的签字不是你写上去的就好办,那个王氏制药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过了一会儿,骆轻尘问。 “这个药厂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旗下的……”说完这句话,王家和和骆轻尘都一惊。 骆轻尘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长生王集团的创办人王翱,是个生物学博士,学成归国后就创办了这家公司。 他如今才三十五六岁,已经成为国内医药行业的后起之秀,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打败不少竞争对手,一跃成为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如果是大家公平竞争的结果,本也无可厚非。 但如果对方要使用这种卑劣手段,饶是柔弱如骆轻尘,也是无法坐以待毙的。 “大哥,你对王翱这个人了解吗?”骆轻尘问。 “在医博会,药交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有深度接触过,但外界对他的风评大多是正面的。” “什么年轻有为、博学多识、深谋远虑、对员工和合作伙伴和善大度等等。”王家和说。 “这些都是正面的,那负面评价呢?”骆轻尘问。 王家和想了想说:“心思有点重,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摩的人。” 骆轻尘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城府极深,这个词褒贬通吃,还真难从外界风评判断出王翱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做生意的人,都会有些城府吧?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人看透心思,怎么可能在各种商业谈判中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占据主导地位呢? “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王氏跟我们内部的人勾结嫁祸于你?意图离间我们,从内部一步步摧毁我们?”骆轻尘小心翼翼问。 王家和抬眸看着骆轻尘,眼中带着审视和惊讶,还有一些欣慰:曾几何时,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怎么突然长大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但那个内鬼到底是谁?除了乌市,是否还有其它地方有这种现象?”王家和问。 王氏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骆王堂逐步转换成王骆堂,从普通的西药开始,再到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一步步取代骆王堂,从而消灭整个骆王集团。 一想到这些,他就脊背发凉。 “大哥,我觉得这个方法太卑劣,不像是王翱那种高智商高学历的人想出来的办法。”骆轻尘说。 “嗯?说说你的看法。”王家和道。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就是觉得这种打个电话就能调查清楚的事,太小儿科了,可能乌市骆王堂只是个特例。”骆轻尘说。 她不打算把派老杜去其它地区调查的事告诉堂哥,又说:“骆王堂很多店都是直营店,最近三五年才开始招加盟商……” “你说的也是,统共就那么些加盟商,我回去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骆骆,你没问乌市那边,是谁跟他们接洽的?”王家和问。 骆轻尘摇头,这事她还真忘了问,当时一看到合同上是堂哥的签名,她就以为这事儿肯定是堂哥干的。 看到对方不说话,他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查吧,你别担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这就回去打电话。” 说完他撂下筷子,抽纸巾擦擦嘴,大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这顿算你请我的,等事情有眉目了,我再请你。” 随即,他的人和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外,时间紧急,得快马加鞭,才能在这两天之内把自己洗白出来。 第105章 内鬼 骆轻尘并未把他们在乌市调查这件事的细枝末节说给堂哥听,他自然也不知道她“中东富婆”这个身份。 说不定能通过这个身份从乌市王骆堂老板的儿子那里探听到“内鬼”是谁,她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借口来联系马博。 她边想边切换到那个在乌市开通的微信,没想到一登录上就跳出来三条信息。 ——夫人,您还在我国游玩吗?加盟王骆堂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您为什么不回复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是不是夫人的助理,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穆扎夫人,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夫人说。 第一条信息是十多天前发的,第二条信息是一周前发的,第三条信息是昨天才发的。 由于这个微信上只有这一个联系人,回到海城后,她便把这事儿忘了,就再也没登录过这个微信。 她用英文回复:马公子,实在抱歉,我的助理最近请假了,我确实也很忙,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马博秒回:夫人,终于等到您的回复了,您不是想加盟我们药店吗?考虑得怎么样了? 骆轻尘回:我已经回国了,但我的人还在你们那边,他说东北,西南那边都没有空缺了,我想问问你,能帮我拿下呼市和拉市那边的代理权吗? 马博回:那边离我们太远,我也不清楚。 骆轻尘回:你不是可以托关系吗?帮我问问,呼市和拉市哪个都行,如果能帮我谈下来,我会给你丰厚的感谢费。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对方回复,又补充道: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他们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我自己跟他沟通,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马博:夫人,我刚跟那个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您直接联系他,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骆轻尘很快就收到那位“负责人”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号码。 她回复:非常感谢你,马公子,下次我去乌市,一定请你吃饭,请问这位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马博回复:他姓龙,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字,你叫他龙总,或者直接称呼他的微信昵称,他这个人很仗义,你就说你是我朋友…… 龙图腾,好拉风的名字,一个霸气侧漏的上位者形象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加这个龙图腾,就看到有一条好友验证跳出来:您好夫人,我是马公子的朋友龙先生。 通过好友验证后,她发过去一句问好的信息。 龙图腾主动问:夫人,您确定想拿下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 骆轻尘:嗯,两个省市都可以拿下来吗? 龙图腾:两个省不一定,一个应该没问题,今年的代理费涨价了,一个省需要三百万,您如果确定要拿,我马上向上头申请。 骆轻尘:龙总,钱不是问题,但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太肯定呢?先拿一个省的代理权就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龙图腾:当然行,如果您确定要拿,我们要先收五十万定金,因为现在不止你一个想拿这个代理权。 骆轻尘:没问题,你把银行卡发给我,我稍后就给你转账。 她寻思转账需要填写对方的真实姓名,先看看对方名字再说吧。 龙图腾:我就喜欢夫人这样又漂亮又爽快的国际友人。 对方把银行卡和真实姓名龙小腾随着文字出现在骆轻尘的微信对话框内。 骆轻尘:龙总,你在哪里? 龙图腾:你不管我在哪里,只要能帮你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 骆轻尘: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你能否和我的人见一面?或者我们视频一下,毕竟无凭无据就转几十万给一个陌生人的生意我还从未做过。 龙图腾:夫人,您放心,我跟马公子是大学同学,如果您有助理在乌市,现在就可以过来跟我见面,见了面再付定金也行。 骆轻尘此时已经回到晨园,她赶紧跑进卧室,翻出那条黑色面纱,又快速给自己的眼睛画了一个妆。 骆轻尘:我的助理不在乌市,我们视频一下就行。 信息发过去几秒,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她立马接通。 视频里是一张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她没心思欣赏男人的眉眼,第一时间就想到截图保存。 她刚用英语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紧对视频里的人说:“对不起龙总,我的一个重要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联系你。”说完就匆忙挂掉视频。 她取下面纱后打开房门,原来是赵妈让她下楼面试两个来应聘的佣人。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赵妈指着她的眼睛问。 “没什么,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她说着便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眼妆。 应聘完佣人后,她就把龙图腾的截图和真实姓名,以及银行卡照片都发给大堂哥。 这时她才点开截图仔细端详龙图腾的模样: 男人只有二十六七岁,长得还不错,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眉眼间含有几分疲态。 “骆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龙小腾是我的小舅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和轻舟以及董事会一个交代。”一个小时后,王家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哥,王骆堂的事我还没对其他人提过,这事儿目前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能跟乌市李总沟通好,不告诉董事会和我哥也没关系。” 骆轻尘这么说的目的,是顾及到堂哥的脸面,她记得这个堂嫂是个扶弟魔,据说他们夫妻为此事还闹过离婚。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乌市李总那边不仅要安抚,还要补偿,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最重要的是要让龙小腾得到应有的处罚。”王家和说。 说起这个小舅子,他恨得牙痒痒。 如果这次再由着这小子打着他这个姐夫的名号到处坑蒙拐骗,以后说不定他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到时候就真是悔之晚矣。 龙家有两个孩子,王家和老婆龙小蔓是家中老大,龙小腾是她唯一的弟弟,岳父岳母重男轻女,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宠废了。 第106章 你还不知道你弟弟不行呀? 龙小蔓是个扶弟魔,只要弟弟向她伸手要东西,十有八九都会满足他。 他还寻思着龙小腾这一年多消停了不少,没想到人家在这儿挖了个大坑等着他。 所幸的是,他今天下午把所有加盟商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只有乌市李家被人夺了销售权。 虽然西北和东北还有好几个城市的加盟商也被人用相似的手段陷害过,但再没有一个人屈服于这淫威之下的。 聊完最后一个加盟商,王家和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太阳穴,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休憩,不,应该说是休憩,思考两不误。 其实,这个下午,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次是继续帮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擦屁股,还是把这好吃懒做的惹祸精送进去蹲几年? 诈骗二百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了,少说也要判个十年以上,岳父岳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这小子直接气死? 他那个扶弟魔老婆肯定会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这个姐夫出手帮忙,说不定还会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他,他可真难呀。 这件事情,应该是龙小腾和乌市马家同流合污的结果,得咨询一下律师,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对了,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李永勇,是不是要先跟他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拿回代理权?还是要赔偿?或者是两样都想要? 王家和思索着又打开电脑,他看到李永勇名字后面有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办公室座机号码。 他在手机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后,按了拨通键,在即将拨通之时,脑子里闪过骆轻尘给他看的那份代理权合同上的公章,他又飞快挂了电话。 还是等晚上回家探探老婆口风,万一此事牵扯了她,两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晚上回到家,他看见七岁的女儿已经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儿童房的床上看漫画书,卫生间里传来儿子玩水时嬉笑的声音。 “松松,水都快凉了,如果你再不起来,妈妈就要生气了!”龙小蔓抹掉自己脸上的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儿子,沉脸厉声道。 刚满三岁的儿子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女人,好像从她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看出了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小孩沉稳片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天真又狡黠的表情,随即咯咯笑起来,飞快抓起浴盆里的粉色浴花朝妈妈身上扔过去。 “王轻松,不可以打妈妈!”看着被浴花砸中而湿身的老婆,王家和厉声呵斥道。 随即冲上前去,一把将儿子从浴盆里拎出来,随手扯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将儿子放趴在上面,抬手就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雪白娇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 “王家和,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下手这么重?”龙小蔓心疼得就要冲上前去抱儿子。 “王轻松,你还打不打妈妈?”王家和推开老婆,翻过儿子的身体,黑着脸,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儿子泪光莹莹的眼睛,厉声问。 小家伙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可能是被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傻了,突然止住哭声,呆愣地盯着他。 这不是他的爸,他的爸爸可不会凶他,他的爸爸就算工作再累,只要回到家看到他,都会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会抱起他来亲个不停。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 “王家和,你要是把他弄感冒,我跟你没完。”龙小蔓拿着干浴巾贴过来。 “今天这小子要是不向你道歉,我就跟他没完。”王家和说着扯过妻子手里的浴巾,裹住孩子身体,把他抱到床上坐下。 “王轻松,你以后还打不打人?”王家和夺过妻子手里的吹风机,对准儿子的头,又一次厉声问道。 他猛然记起,这孩子之前还打过保姆和姐姐,再不管教,长大后还了得? “妈妈!哇……”电吹风一响,孩子还以为爸爸要打他,喊一声妈妈后,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宝贝儿,快跟爸爸说你以后不打人了。”龙小蔓在一旁看得着急又心疼。 告个饶你小子会死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弯都转不过来,老娘平时白教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哭,哭要是有用,你爸我啥也不干,每天坐在办公室哭就行了!” 王家和没好气地拨拉着儿子的头发,声音还是冷冷的。 “家和……”龙小蔓贴过来想为儿子求情,被丈夫一把推开了。 “爸爸……松松以后再也不打妈妈了。”小家伙通过察言观色后,终于认清形势,跟爸爸低头认错了。 “老公,儿子都认错了,你还没吃晚饭吧?”龙小蔓赔着笑脸道,用眼神示意丈夫走开,让她来收拾残局。 王家和无奈地摇摇头,好似在妻子身上看到了岳母无原则护短的影子,他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王轻松,别以为你妈给你取了一个轻松的名字,以后你就可以靠着剥削你爹娘和姐姐,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王家和道。 看着妻子凌乱的头发和一脸怕儿子受委屈的样子,他又心疼又生气。 “松松,不光是不能打妈妈,还不能打家中所有长辈,包括你姐姐,记住了?” 王家和见儿子点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见儿子乖乖点头,龙小蔓忍不住问老公:“要是别人打我们,我们也不能打回去吗?” 她可是一向教孩子:有人打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回去的,父母从小也是这样教育他们姐弟俩的。 “当然可以打回去,就怕他像那个不争气的舅舅,打不过外面的人,回家就知道窝里横,专门欺负他姐姐。” “家和,你说什么呢?松松只不过是跟我闹着玩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贬损自己的儿子?” 龙小蔓见丈夫拿儿子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比,心中有些不痛快道。 “你还知道你弟弟不行呀?你以为龙小腾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107章 夫妻对话 “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和你父母从小对他一味的溺爱,你这个姐姐对他无原则的忍让造成的?”王家和问。 ”没那么严重吧?我弟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他这两年不是在新疆那边过得好好的吗?他已经很久没给我们闯祸了。”龙小蔓说。 “很久没给我们闯祸?哼,他这次闯下的祸可能进去蹲十年都不止,说不定还会将你我一起拉进去。” 王家和冷笑一声,把吹风机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开了卧室。 “什么十年以上?王家和,你给我说清楚!”龙小蔓对着丈夫的背影大喊。 “妈妈,陪松松睡觉。”儿子的喊声让冲到门口的龙小蔓顿住了脚步。 她心神不宁地哄睡了儿子,在凉台上找到正在吞云吐雾的丈夫,男人见她过来,转身朝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听完丈夫的叙述后,龙小蔓脑子里一片空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亏其他代理商不吃他那一套,不然他骗的钱就上千万了,够枪毙好几次了。”见妻子愣愣的不说话,王家和道。 此时,龙小蔓才明白今天丈夫为何对儿子发这么大脾气,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什么时候活成了父母的模式? “我们帮他把那两百万还给人家,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现在还想通过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骗钱,我是不会再帮他擦屁股,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悔都来不及。”王家和说。 “啊?”龙小蔓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这个公章是你帮他盖的吧?”王家指着手机上那份合同盖章处,冷声问。 “不是,我到哪里去拿你们公司的章?不,你是不是怀疑我去你办公室偷了你的公章?”龙小蔓看了一眼那份代理合同,否定道。 “我再怎么想护着他,也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不信任我?”她有些受伤道。 “不是你最好,那是谁帮他盖上去的?你帮忙回忆一下,他和公司的谁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王家和语气缓和道。 龙小蔓摇摇头,在王家,他们这一辈的人就有十个,加上另一半一共有十七八个人,有一大半都在骆王集团上班。 看起来人人都有可能,但又人人都没可能,他们愿意搭理龙小腾多半是因为王家和的原因,否则,以龙小腾的性子,谁愿意跟他玩? “骆轻舟后天回海城,那我就只有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他处理了。”王家和面无表情道。 “老公,还是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这样对你的影响不好,等我先把小腾叫回来再说,好歹让我父母有个心里准备……”龙小蔓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丈夫说。 王家和顿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我先咨询一下律师再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岳父岳母,我怕他们身体顶不住。” “也不要跟龙小腾说什么,他要是死皮赖脸躲起来,可能会罪上加罪,或者等骆轻舟回来,我抽空去新疆走一趟。”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照顾好孩子,以后再别什么事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姐姐让着弟弟,这种无原则的爱只会毁了咱儿子。” 这一夜,龙小蔓辗转难眠,很多往事又历历在目。 小时候,龙小腾犯错,只要父母稍微偏袒一下,弟弟都会把黑锅甩给她。 父母常跟她说:“你是姐姐,比弟弟大好几岁,让着他点又不会怎么样,你的弟弟你不疼谁疼?” 到后来,即使龙小腾不甩锅,她也会习惯性主动替他背锅,她觉得自己比弟弟大六岁,就该有个姐姐的样子。 上初中后,可能是龙小腾感受到这个姐姐对他无条件的爱,也会在某些时候为她出头,为她打架。 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弟弟慢慢开始有些崇拜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拉丝。 一放假这小子就屁颠颠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姐,我老姐”的叫,她还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她开始主动帮弟弟补习功课,无奈弟弟不爱学习,怎么补学习成绩都上不去。 有几次,假期快结束时,弟弟的作业还没做完,她经不住那小子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心一软就帮他做完了功课。 现在回想起这些,她真是懊悔不已,弟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和父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年多前,弟弟来求她帮忙还几十万的高利贷,那时候如果她帮他还了,可能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了吧? 旋即,她又觉得对这个弟弟是问心无愧的,她从一开始工作给弟弟钱花…… 弟弟上学、谈女朋友、买房、彩礼、婚礼以及父母的大笔开支几乎都是她出的。 结婚后,她继续用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填补娘家这个无底洞,刚开始丈夫没说啥,他还想办法把把小舅子弄进骆王集团工作。 可是她这个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利用上班时间打游戏,在网上跟女孩子聊天,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离开公司。 后来母亲又来求她,他们夫妻又出资给弟弟开了一间网吧,心想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让你以爱好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吧? 谁知道最后游戏厅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后来他又说要做直播带货,结果没坚持两个月就放弃了,再后来就是老婆跟他离婚…… 王家和终于不想再帮助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收回了老婆手里的经济大权,自此她这个扶弟魔就再也没有能力接济弟弟了。 “别想了,睡觉吧……”黑暗中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原来他也睡不着呀。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家和拨通了李永勇的电话,把事情大致跟对方叙述了一遍, “李总,真是非常抱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说说您的想法,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和建议去处理这件事,并极尽所能去补偿您。”王家和诚恳道。 乌市西域飞扬办公室内,李永勇的电话开着免提,李飞扬也在旁边听着。 第108章 轻舟归来 李飞扬说:“王总,我是李总的儿子李飞扬,你们按照法律程序走就行,或者你们那边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们看了后觉得不妥的地方再协商修改。” 挂掉电话,李永勇对身旁的儿子说: “代理权还是咱们家的,要不然我们再把那十家店拿回来,由你来管理?再把下面的店逐步开起来……” “爸,我志不在此,要不你借此机会跟王总提个要求,让他们在这边投资实验室和生产基地,让我负责这边的技术研发。”李飞扬说。 “技术研发很烧钱,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边地广人稀,经济水平远不如南方城市,下面有些城市根本不适合开店……”李永勇说。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从国外回来后,就心心念念想做医药研发?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信心和经验呢? “那也不一定,那可是他小舅子,诈骗二百万,不是一个小case……”李飞扬说。 翌日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机场。 “小姐,飞机要十点半才到海城机场,你现在出发是不是太早了?”赵妈问。 骆轻尘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还差五分钟才八点,现在出发确实是有点早了,但她心里着急,在家里也是坐卧难安呀。 “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机场呢,万一路上堵车,为安全起见,我还是现在就出发吧。”她在沙发上坐了十几秒,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姐,还是我送你吧。”老杜说。 “对对,看你这焦急模样,还是让小杜送你去更安全。”赵妈附和道。 “嗯,走吧。”骆轻尘不再坚持,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车离开了。 上班高峰期,路上确实有点堵,但即便这样,他们到海城机场时,也还差十分钟才九点。 “小姐,少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坐下来等吧,走来走去不累吗?”老杜问。 他们在头等舱接机处等了半个小时,骆轻尘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朝墙上的挂钟扫一眼,晃得老杜有些头晕。 晨园的每一个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像赵妈,老杜这样的老雇员,但没有人能和骆轻尘感同身受。 从前两天开始,她内心就开始激动无比,说躁动也不为过,还因此失眠,丢三落四,患得患失…… 说实话,火灾刚发生的第一年,她心中除了悲痛,还有极大的怨恨,恨世事难料、恨老天不公、恨纵火犯可恶、恨自己以往陪伴父母的时间太少…… 后来虽然她还是悲伤,但慢慢就没那么多怨恨了,一想到骆轻舟还活着,她内心还有些感谢上天…… 而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内心因感恩而快乐着,她是多么期待快点见到哥哥呀。 她坐在老杜旁边的沙发上,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内心的焦灼也慢慢消失。 母亲怀她时,身体不好,孕吐一直伴随到生产的头一个月,所以她生下来时才五斤二两,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 有人说她像个小老头,怪丑的,骆轻舟不干了,对那人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是你不会欣赏……” 那人离开后,他趴在妹妹耳边悄悄说:“妹妹,别听那人胡说八道,她才像小老头,他们全家都像小老头,我们家骆骆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那时候骆轻舟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后来她看到自己刚出生的照片,平心而论,还真是丑。 她就纳闷了,骆轻舟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呢?他身边可不乏美女的…… 经过月嫂的精心照料和父母的精心呵护,她终于露出了漂亮的端倪,并成为百日宴上,人人夸赞并抢着抱的漂亮娃娃。 母亲说那天骆轻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不让这个漂亮的奶娃娃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要谁抱的时间长了一点,他就开始从别人手里抢她。 骆轻舟陪伴她度过幼年、童年、青春期,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玩伴,更是她的护花使者。 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玩伴,更是他的小迷妹崇拜者。 他如父如兄如如师如友,他是她的榜样,也是她成长路上的见证者,他陪伴她的时间要比父母陪伴她的时间更多更长更久,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 感谢上天,在阔别两年后,能重新将他送到她身边,只是这等待太煎熬人了,从今往后,她再不愿意做那个等待者。 他今天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呢?穿大衣还是羽绒服?什么颜色?发型变了吗?他会笑盈盈上前拥抱她这个妹妹吗? 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又窜个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女孩一起回来的? “小姐,少爷的航班落地了。”老杜把这句话说了两遍,才把骆轻尘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啊?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航班提前到达啦?”骆轻尘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已经十点半啦?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相信,感觉自己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这就过了一个小时? “对,已经十点半了,你听,广播里还在播报。”老杜看了看她,有些不明白,前面她还嫌时间过得太慢,这会儿反倒说过得太快? 骆轻尘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赶紧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理了理本来就不乱的头发和衣领。 我的妈呀,这心脏怎么还突突突乱跳开了?跟心上人见面也没这么紧张吧?给哥哥接机而已,镇定!镇定! “小姐,那个是少爷吧?穿黑大衣,拖着黑色大皮箱,戴着金丝框眼镜那个高个子……” 老杜边说边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出众的年轻男人问道。 她也看到了,便踮起脚尖朝那男人招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109章 怕搞出什么笑话 她怔了一下,当看到男人冷沉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好想你呀。”当她把头靠在骆轻舟宽阔结实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子懵了,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见有人看他们,他还是用一只手托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老杜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上前接过骆轻舟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出口走去。 “骆——骆骆……”骆轻舟轻唤一声,语气生涩又局促,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失忆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记起往事,以及往事里的那些人。 女孩不理他,依旧搂紧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肆意挥洒泪水。 两年了,她等了他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心中堆积了太多情感和语言需要向至亲至爱的人倾诉。 他知道这两年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不想从他身上下来,她想要哥哥多抱她一会儿,她也是在让自己相信他真真实实在她身边,而不是晨园一梦。 “骆骆,你先下来,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尽量放柔语调说。 她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随便他们看,跟自己哥哥拥抱,我高兴我乐意,碍他们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后,她被迫长大,收起了在父母兄长跟前撒娇的权利,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御园做起了当家主母。 “哥,我们走。”她仰起脸对骆轻舟笑,随即挽起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刚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人群。 “你在找谁?”骆轻舟警觉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自己今天好像有些魔怔,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走吧。”她又仰起脸对哥哥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深显。 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吗?不,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忧了。 骆轻舟看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去泪痕,那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眸了。 虽然这两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时不时跟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也常常提醒自己,有一个叫骆轻尘的女孩是他妹妹,她在万里之外的海城等他回家。 有时候他也会憧憬,心中也会升起一丝期待。 但今天他们真的见面了,他居然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妹妹吗?可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一路上,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看,车里全是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男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 连老杜都纳闷,今天他们家小姐的话比付景鱼的话还多,她把过去两年多没有说的话,全都放在今天说了。 “少爷,小姐这是见到您回来太高兴了,她平时不爱说话的……” 老杜从后视镜里看到骆轻舟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斜睨着骆轻尘,一脸玩味的轻笑,就担心他嫌弃自家妹妹话太多,便解释道。 骆轻舟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专心开车,不要打断女孩说话。 回到晨园,佣人们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迎接骆轻舟,他们都很高兴这个家以后又有男主人了。 个个都兴高采烈,有人跑上前拉开车门,有人主动去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有人主动接过他们少爷手里的小包…… “大家都忙去吧,午饭准备好了打电话给我。”骆轻尘示意佣人把行李箱直接送到骆轻舟卧室里,自己则带着他直接上了三楼。 “哥,这是你卧室,你先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下楼吃午饭,衣帽间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 她边说边朝衣帽间走去,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内衣裤和一套浅咖色保暖家居服。 “洗完澡后换上这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她走到卧室外间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行李箱,帮哥哥收拾衣物。 “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下楼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倒倒时差。”骆轻舟说。 他其实想说,有女人在这里,我没法安心洗漱睡觉。 “哥,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不饿吗?”骆轻尘问。 “我早餐吃得太饱,现在还不饿。”骆轻舟说。 骆轻尘怎会不知道,头等舱食物丰富,他不饿也说得过去,她只不过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好吧,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提前准备。”骆轻尘问。 “我不挑食,你看着办就行。”骆轻舟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骆轻尘只得悻悻离开。 晚上,骆轻尘怕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吃饭,哥哥会觉得太冷清,便把晨园几个小组长和管家赵妈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让骆轻舟跟他们熟悉一下。 晚饭后,骆轻尘带哥哥去院子里散步,他们边走边说话。 “哥,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周六我们在海城酒店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把大伯二伯和姑姑他们三家人,以及公司高管都叫来聚聚。” 骆轻舟点头,他抬眸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想得挺周到,自己失去记忆,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人。 “骆骆,你今晚方便把周六要参加接风宴的人列个名单给我吗?”骆轻舟问。 “没问题,我正想等你休息好了再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被漏掉的。” “你还有什么重要朋友想邀请,都可以告诉我,我明天亲自打电话给他们。”骆轻尘说。 “我这两年,什么都记不起,怕周六晚上搞出什么笑话……” 第110 求关注的女孩 “明白,晚上我加个班,做一个思维导图,肯定让你对他们的信息一目了然。”骆轻尘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立刻回复道。 骆轻舟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轻松,他开始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了。 他们兄妹以前应该相处得不错……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骆轻舟回了自己的卧室,骆轻尘则去书房制作思维导图。 两个多小时后,她将做好的思维导图发给骆轻舟,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收拾好躺到床上时,突然又想起什么。 “哥,思维导图你看了吗?”她站在骆轻舟卧室门口,抬头问门口的男人。 骆轻舟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扶门而立,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部分光线,刚好把骆轻尘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女孩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睡裙,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长款棉衣,专门用来晚上起夜时披的,轻薄又保暖。 她仰脸看着那张俊脸,由于背着光,男人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还没有。”骆轻舟冷声道,他低垂的视线从骆轻尘领口往上移。 后者好似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她自己看不到什么,而高临下的男人正好从她领口看她了雪白的柔软,若隐若现。 “哥,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不喜欢吗?”骆轻尘紧了紧外套问,她记得哥哥从来不穿黑色睡衣的。 “这件睡衣我穿习惯了,不早了,你赶快去睡吧,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再问你。”骆轻舟温声道。 这时,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似刻意让自己变得温和可亲,变得更像她的哥哥。 骆轻尘悻悻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对自己有些疏离?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吧? 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先把她拉进屋去,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或者直接把她提溜到自己床上,再叮嘱她夜间穿着睡衣站在过道上容易感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笑了,小女孩长大了,已经学会照顾好自己了,没必要再事事苛求哥哥的关注了…… 可是,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躺进自己的被窝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样伤心,就是肖泽凯当初带着锦然回来说要跟她离婚时,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 哥哥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房间里住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心呢? 她总觉得,今天见到的哥哥跟以前的哥哥不一样,他们之间太生疏了,她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渴望已久的那种爱。 这两年多了,她以为远在异国他乡的哥哥,也在同样思念着她;久别重逢时,他也会跟她一样热烈拥抱她,跟她说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种种遭遇…… 然而他没有,大多时候,他都是在默默听她说,而他的思绪好像有些游离,游离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他不会是爱上国外哪个姑娘了吧? 可是,不管他爱上谁,他始终是她的哥哥,她最亲最爱的哥哥,是他们的父母给她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年多了,她渴望他的爱两年多了,她需要他像小时候那样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她需要听他说:“骆骆,我好想你呀!” 然而,他却没能给她同样的回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吗? 她突然想起李飞扬,想起在乌市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喝她喝过的东西,想起他主牵她的手,想起他看她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她还在极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否又梦见他了,然而却没有。 她有些纳闷,自己旅游回来后,明明不止一次想到他们,尤其是昨晚,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想念着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而他们却没再到她梦里来。 周六晚上,海城的一个宴会厅里,有十来桌人正在为骆轻舟接风洗尘。 而楼上的另外一个小包厢里,是肖泽凯为岳母预定的生日宴。 当肖泽凯和锦然走进包房时,二老已经提前到了。 “然然,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那么冷,落下产后风寒就不好了。” “不怕,你看我裹得多严实,妈,你接到阿辉的电话了吧?”锦然问。 鲁二瑾点头。 “阿辉出差来不了,我婆婆又突然不舒服,肖泽灵在家陪她也来不了,要是我再不来,这生日宴岂不是太冷清了?”锦然说。 本来她可以不来的,但她临时决定来协助吴越宁他们,好早点拿到那一千万,再顺便看看吴越宁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怎么不提前取消掉?在家自己做着吃还省钱。”鲁二瑾问。 “难得你女婿一片孝心,再说人家酒店都准备好原材料了,临时取消不太好。”锦然说。 四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服务员推门来上菜,这时,锦然看见门口的吴越宁,赶紧对肖泽凯使了个眼色。 “吴总,这么巧?你也来这边吃饭?”肖泽凯对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一男一女点头微笑道。 “我就说看着像你们两口子,没想到还真是,你们这是家宴还是?锦市长也在呀?” 吴越宁一脸后知后觉认出市长大人的模样,表情和肢体语言拿捏得非常自然。 “吴总,今天是我岳母生日,爸,妈,这是我朋友吴越宁,这位是?”肖泽凯跟岳父岳母介绍完吴越宁,又指着她旁边的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 “市长,市长夫人,这是我同事刘鹏,我们今晚约了客户在隔壁包房吃饭,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为阿姨庆生了。”吴越宁热情道。 “没关系,你们赶紧去接待客户,别影响了生意。”锦市长和蔼道。 “谢谢市长关心,我们就不打扰了。”吴越宁笑道。 “小吴,他们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刘鹏对吴越宁晃了晃手机,无可奈何道。 吴越宁摇摇头,一脸无奈和失望…… 第111章 嫂子,谢谢你 “我也是经常被客户放鸽子,现在赚钱不容易,别太难过,要不你们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肖泽凯看了看他们,又看了岳父岳母道。 “爸,反正这一桌子菜,我们四个也吃不完,不如让他们留下来,这样我妈的生日也更热闹?”锦然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父母每年过生日,都要我们姊妹几个一起给他们过,我妈说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怕孤独,就喜欢人多热闹。”吴越宁赶紧说。 “我父母也经常这么说,不管是过年过节还是过生日,他们都喜欢人多热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鹏说着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今天没给阿姨准备生日礼物,今晚这顿饭就由我们来买单。”吴越宁说。 “那可不行,你们在这边吃,那你们订的那桌子饭菜不就浪费啦?”锦仰望说。 “市长,您太体贴我们了,我们订的只是三人餐,饭菜不多,可以退的。”吴越宁说。 “能退就最好,那你们就一起吃吧,我正愁吃不完浪费呢。”鲁二瑾边说边想,今天这桌子饭菜不便宜,既然有人愿意买单,她何乐而不为? 锦仰望当然懂老婆的心思,他跟女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肖泽凯起身走出包厢门。 几分钟后,他笑盈盈回到包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越宁一眼。 岳父叫他先去把单买了,结果人家告诉他一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想都不用想,此人肯定是吴越宁。 她要买单就由她买吧,反正自己手头也不是很宽裕,只要岳父认为是他这个女婿买的就行。 他们刚开吃几分钟,服务员就拎着一瓶酒推门而入。 “阿凯,你和你爸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们怎么还订了酒?”鲁二瑾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道。 “我没订酒呀……?”锦然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服务员手里那瓶昂贵的五粮液,一脸疑惑道。 “不是我要的,你是不是送错房间了?”肖泽凯看向服务员。 “不好意思,是我订的。”吴越宁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瓶酒,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姐,你先别走,帮我们把这瓶酒退了,今晚我们都要开车,不能喝酒。” 锦仰望对着那位服务员的背影喊道,对方好似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出了包厢。 “市长,这是我们之前预定的,我和那个失约的客户都好这口,他不来我们就自己喝,您放心,我不用公款吃喝。” 说话间,刘鹏已经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嗯,味道不错,市长,您也尝尝,等一下叫小吴送你们回去。” 吴越宁早就从锦然那里打听到她父亲的喜好,知道锦仰望好这一口,所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 虽然这位大人自控力很强,很少在外人面前喝酒,但平素在家里他就抵挡不住这口浓厚醇香的享受。 锦仰望见刘鹏已经把酒打开,又自己先喝了一口,就放松了戒备,再一闻到那酒香,他就忍不住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嗯,不错。”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场生日宴,只有刘鹏和锦仰望两人在慢饮细品,大家边吃边聊,话题都是些琐碎家常。 吴越宁更喜欢聊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意在为自己树立“孝女”人设,由此博得市长大人好感。 刘鹏则有一搭没一搭附和她一句,还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家隐私,后又一副心疼理解父亲的不容易的表情。 原来他的父亲跟锦仰望一样,也是在他母亲去世后续弦,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后来父亲和继母又生了一个弟弟…… “自从我自己做了父亲,才理解自己的父亲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又当爹又当妈……” “两个儿子抢夺父爱,反目成仇,我想,我爸那时的处境,应该跟我现在差不多,被我妈和老婆前后夹击,稍有不慎,便会腹背受敌,粉身碎骨。” 说罢,三个男人相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肖泽凯对此也感同身受。 六人聊得甚欢,直到服务员端来生日蛋糕,吴越宁和刘鹏也没说过一句工作上的事,对一些敏感话题更是避之不及,反正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阿姨,从我这个角度看您,太美了,最起码年轻十几岁,我给您和市长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吧?”吴越宁掏出手机道。 给那一家四口拍了好多张照片后,吴越宁又说:“刘总,你也跟市长照一张,顺便沾沾阿姨生日宴的福气。” 到这儿,锦然才算看出来他们要跟自己父亲吃这餐饭的目的。 两人不仅成功跟锦仰望合影,最后还跟他们全家合影留念,宛若锦家全家福里相亲相爱的一份子。 酒足饭饱后,刘鹏和鲁二瑾扶着微醺的锦仰望,吴越宁则跟在他们后面,四人准备先行离开。 “还剩半瓶酒。”肖泽凯拎起桌上的小半瓶酒追上去塞到吴越宁手里。 吴越宁也没推辞,寻思着等一下直接放在锦仰望车上。 离开包间,锦然和肖泽凯一起去了卫生间,由于那层的卫生间正在维修,他们就去了楼下那层卫生间,完了夫妻俩才一起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有人在喊肖泽凯的名字。 “欧阳朴素?你怎么在这里?”肖泽凯吃惊道。 “我来海城办事,就住在这楼上,你的小青梅呢?”欧阳朴素扫了一眼电梯门口挽着肖泽凯胳膊的锦然,好奇道。 肖泽凯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对方,就听到有人喊道:“等一下,麻烦你们等一下。” 还站在电梯外的锦然赶紧伸手按住电梯,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约摸一米七五,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女人道别。 “骆轻尘?”她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高,但电梯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 “凯哥,那不是你的小青梅吗?”欧阳朴素探出脑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骆轻尘,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跨在电梯门上的肖泽凯,又看了看锦然。 “老公,赶紧走。”锦然见肖泽凯看骆轻尘的眼神,心中酸溜溜的,一股妒气直冲脑门,拉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王总,刚跟你一起的女孩是骆轻尘吧?”欧阳朴素问刚走到电梯门口的男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后,他快速闪出电梯,在电梯关上的一瞬,又扭头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嫂子,谢谢你!” 第112章 都比肖泽凯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泽凯一眼,迈步朝骆轻尘走去…… “老公,他这是在感谢谁?”锦然问,见肖泽凯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她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刚进来的男人。 “他刚喊的是——嫂子,我不是母的,别这样看着我。”王翱淡淡道。 电梯里就他们三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他喊的“嫂子”就只能是锦然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呀?他谢我什么?”锦然莫名其妙道。 “你认识骆轻尘吧?他好像是为骆轻尘恢复单身而感谢你……”王翱说。 “啊?刚才那小屁孩喜欢骆轻尘?”锦然有些吃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是京城一哥。”王翱淡淡道。 “怎么可能?他叫欧阳朴素,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还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他是农民,在京郊有一个农场,家里确实有些钱。”肖泽凯说。 “他是你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小呢?”锦然问。 “人家十五六岁就上大学,十八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他父家权侵朝野,母家富可敌国……” 锦然越听越觉得离谱,转头向丈夫求证,见肖泽凯一脸茫然地摇头,她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人家家教好,为人低调,不像有些人顶着父母的名头在外面横行霸道。” 男人话音刚落,电梯也到了负一层停车场,电梯门一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锦然,甩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句 “锦小姐,谢谢你!”还在耳边回荡,锦然望着男人的背影,木然思索:怎么又是这句话,他认识我吗? 她挽着丈夫的胳膊,机械地跟在那男人身后,见他钻进一辆劳斯莱斯,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他怎么认识你?”肖泽凯望着远去的劳斯莱斯,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锦然脑海里盘旋一会儿了,她几乎把这些年自己接触过的男人都搜了个遍,却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皮相中等偏上,清瘦儒雅,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实则已经三十六岁的男人,正是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 他本不是骆轻尘邀请来的座上宾,今天却不请自来,他自称是骆轻舟的朋友,说得知好友归来,就主动过来为他接风洗尘。 刚好骆轻尘前两天听大堂哥说起过他,今晚就格外关注他,饭后还将他送到门口。 骆轻舟虽然失忆了,但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乘机攀附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帮哥哥把把关。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老公,你知道他是谁吗?”锦然茫然道。 “刚才我听欧阳朴素喊他王总,该不会是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吧?他好像去过我们银行。”肖泽凯说。 “啥?长生王集团的王翱?他跟骆轻尘在海城酒店干嘛?”锦然又是一惊。 今晚她的惊喜太多了,不,应该是惊吓。 她认为,骆轻尘大学刚毕业父母就去世了,不,接着就跟肖泽凯结婚,再接下来就是在御园做老妈子,服侍婆母和小叔子,小姑子两年。 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怎么会跟王翱这样的商业大佬有交集? 她又想起王翱最后那句话——锦小姐,谢谢你!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在谢谢她让骆轻尘恢复单身?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骆轻尘不配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而此刻,肖泽凯也正在想欧阳朴素说的最后一句话——嫂子,谢谢你! 还有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意味深长,王翱说,他是在感谢锦然让骆轻尘恢复单身? 肖泽凯突然想起,欧阳朴素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凯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羡慕过任何人,但我羡慕你有骆轻尘那样的小青梅。 大四那年,骆轻尘到他们学校来看他,他带她到他们宿舍坐了一会儿,那天,宿舍只有欧阳朴素一个人在。 中午,她要请肖泽凯吃饭,欧阳朴素非要跟他们一起去。 吃饭时,那小子居然跟骆轻尘聊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肖泽凯甚至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自己只是一个电灯泡。 午饭后,骆轻尘就走了,他和欧阳朴素一起回学校的路上,那小子对他说:“凯哥,你配不上她,我跟她才是同一类人。” 当时他就没把这话当一回事,总觉得这小子比骆轻尘还小一岁,天真得不得了,他们都把他当作一个小屁孩。 这孩子虽说智商很高,但在感情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骆轻尘也把他当弟弟一样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看对方的眼神就有些拉丝,不像是喜欢,倒像是聪明人之间的相互欣赏。 “老公,那个欧阳?他真是京城一哥吗?他的姓和他的长相,还真跟那个欧阳领导一样?”锦然问旁边的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肖泽凯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凝重地望着霓虹闪烁的夜。 上大学时,这小子学习之余不是抱着手机玩,就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玩。 他们宿舍的人都以为他仗着自己聪明,早早把作业做完,余下的时间就全用在网游上了。 真没想到人家那是在网上做生意…… “他认识骆轻尘?”锦然又问。 肖泽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锦然心一紧,身体有些颤抖,难道两个男人都喜欢骆轻尘? 不会的,不可能,她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骆轻尘,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阳光明媚,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比肖泽凯强,那骆轻尘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肖泽凯? 第113章 扎心的事实 欧阳朴素身材修长,皮肤冷白,浓眉大眼,鼻如雕刻,皓齿红唇,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这男人比绝色美女还要勾魂,最重要他看起来干净明媚,吃起来应该也很美味…… 锦然有些心神荡漾,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很昂贵的奶糖,高贵的奶白包裹着丝丝柔滑,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回味悠长,至今难忘…… 这晚,锦然洗漱完后,一个人在浴室的镜子前站了许久,她从头到脚欣赏着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令自己满意的。 她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腰肢,迈着小碎步,摆出各种姿势。 她惊叹自己的美,细腻光滑的皮肤,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被镜子里这风情万种,妖艳妩媚的女人所吸引。 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优秀男人追捧,可今天那两个优秀男人,为什么都不用正眼瞧她呢?真是有眼无珠! 他们为什么会喜欢骆轻尘?那女人矮小瘦弱,像一个没长开的孩子,男人看了她怎么会有“食欲”? 她除了比自己有钱还有什么?对,她还拥有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 而自己呢?父亲明知道她的存在,还硬着心肠抛弃她们母女,去跟王思瑾的母亲结婚。 如果没有王守玉的出现,她锦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她也是市长大人名正言顺的嫡女,海城一姐,而不是保姆的女儿。 海城一姐配京城一哥,名正言顺,门当户对,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母亲是保姆上位,说她占了王思瑾的位置。 都是父母造的孽,父亲是见异思迁的陈世美,母亲是留不住男人的窝囊废…… 都是骆轻尘的错,她不该出生在如此有钱有爱的家庭…… 她却完全不去想:如果锦仰望不娶王守玉,如果王守玉的父亲不栽培他,提拔他,他锦仰望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老婆,你洗好没有?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肖泽凯敲门道。 “你叫什么叫?”锦然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赶紧裹上浴巾去给老公开门。 肖泽凯推门而入,看都没看她一眼,脱掉衣服,径直走进玻璃隔间,一会儿便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 “老公,让我冲一下。”她走进去,贴着男人后背,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你不是刚洗过吗,身上怎么凉凉的?”肖泽凯问,以为她又要勾引自己,这套她最会。 “你帮我把浴缸放满水,我突然感觉有点冷,想在热水里泡一下。”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在镜子前站的时间太长。 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坐月子,要是落下什么月子病,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得赶紧暖暖身子。 浴室里热气氤氲,躺在浴缸里的女人身体开始升温,脑子里又出现欧阳朴素那只小奶狗的盛世容颜。 “老公,帮我挠挠背。”她对花洒下的男人说。 肖泽凯弯腰把挠背的工具递给她,却不料被她一把带进浴缸里。 夫妻二人在浴缸里缠绵了一回,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前妻,女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欧阳朴素。 他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有那么多比自己优秀的男人喜欢骆轻尘呢? 她想:肖泽凯曾经也是我喜欢的小奶狗类型,但今天见识过那张盛世容颜后,怎么突然感觉眼前这小老公也没那么香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欧阳各方面都碾压肖泽凯。 夫妻二人上床后,肖泽凯很快就睡着了,而锦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阻止欧阳朴素和王翱这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上骆轻尘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目前她对这两个男人还不了解,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侧身摸过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欧阳朴素的名字,下面一片空白。 当她输入京城一哥后,下面倒是出现了好几个标题,她点进去一看,都是些类似网店名等营销噱头的东西。 再输入长生王集团总裁,下面立刻跳出王翱的名字头像和简介:三十六岁,毕业于名校,头衔还挺多的。 看完长生王集团的介绍后,她想:长生王集团跟骆王集团应该是竞争对手,王翱怎么可能喜欢骆轻尘?况且他比骆轻尘大十多岁,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pass掉一个,还有一个,欧阳朴素跟骆轻尘年龄相仿,家世背景也匹配,应该先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才对。 不对,不对,欧阳父母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娶一个离过婚,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进门? 思及此,她心头一阵狂喜。 骆轻尘除了没自己高,没自己丰满妩媚,没自己了解男人外,她还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离婚和不育。 这两点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吧?尤其是像欧阳家那样有名望的大家族,更不可能让断子绝孙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任何一个儿孙身上。 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账户上就多一千万,吴越宁承诺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便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准备安心睡觉。 “骆骆,骆骆……”旁边男人突然低声呢喃,那声音听了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肖泽凯脸上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熟悉的是,他每次向她索取前的那种暧昧又急切的神情…… 陌生的是,男人对洁白无瑕心仪的女人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与仰慕…… 她将手轻轻探进被窝,感觉到睡梦中的男人身体有了变化后,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怒气喷薄而出,手指轻轻搭在那里…… “骆骆……”男人低吟一声,女人不由得紧握拳头,牙齿咯咯作响,男人猛然惊醒。 “你干什么?”肖泽凯睁眼就看见一张可怖又森冷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又惊又气,身上的坚挺像皮球突然就泄了气。 那咻的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是那么的刺耳,不,是扎心,也扎手,女人缩回手…… 第114章 骆轻尘,你给我等着 原来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这男人心里一直装着他前妻? “你梦到谁了?”锦然冷声问。 “没梦到谁。”男人淡淡吐出八个字后,翻身背对着女人。 “我打扰你好事了,不高兴?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女人继续问。 男人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不想再对她说一句话。 刚才他梦到新婚之夜,他的新娘穿着洁白婚纱,娉娉婷婷朝他走来,他从岳父手中牵过那只绵软微凉的手,两人一起步入洞房。 他揭开她的头纱,见她正朝他微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纯真、娇羞、美丽又美好。 他托住她的头,俯身吻住她的唇,他的小青梅原来是如此清香甜美,让他唇齿留香…… 多美好的梦,竟然被这女人搅和了,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患得患失…… 女人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骆轻尘,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了月子再慢慢收拾你。 接风宴的第二天是周日,骆轻尘没有出门,骆轻舟也没出门,兄妹俩在晨园窝了一整天。 今天是圣诞节,王思瑾本想约她一起去养老院陪外公看节目,再带外公出去吃顿饭,但被她拒绝了。 “思思,不好意思,我哥才回来,我得好好陪陪他,下次我再跟你一起陪外公吃饭,好不好?”骆轻尘说。 “好,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那么好,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成天粘着他。”王思瑾羡慕道。 “你不是有一个阮哥哥吗?叫他陪你去呗。”骆轻尘笑道。 “你又笑话我,不跟你说了。”王思瑾说完便挂了电话。 吃早餐的时候,骆轻尘问:“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我陪你去哪里走走?” “不用,我在家看看文件,两年多没碰公司业务,有很多东西都生疏了,今天必须要恶补一下。”骆轻舟喝了一口牛奶道。 “你去玩你的,不用管我。”见骆轻尘没说话,他又补充一句。 骆轻尘有些失望,她本想他会主动提出来一起去墓地看看父母,然后再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回来三四天了,骆轻舟还没主动问过父母一句,而她却有一肚子话想对哥哥说。 他们在一起的二十一年,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有太多甜蜜过往,有太多可以共情的往事。 她也想听他说说这两年他在国外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他的心路历程,她想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悲伤。 然而,他却只字不提,看起来也不想听她这两年的经历,她堆积两年的情感也就没有了出口。 喝完杯中的牛奶,她便闷闷的,低垂着脑袋离开餐桌。 “骆骆,家里有全家福吗?”骆轻舟突然问。 骆轻尘转身愣愣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手机里的也行,发给我看看,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 骆轻尘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又折返回去,坐在他旁边,笑盈盈道:“哥,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爸妈?” “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周一,我要去上班,需要熟悉的东西太多。”骆轻舟说。 “工作永远都干不完,反正堂哥还没正式跟你交接,今天你就再休息一天,以后有你干不完的活。”骆轻尘拉着哥哥的手道。 “爸妈一直都在我这里。”骆轻舟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 “还有这屋里屋外的一切,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们,早几天去晚几天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也许爸妈更希望我把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让每位员工都有好日子过,给国家纳更多的税,做更多的公益……” 理是那个理,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是两年前,骆轻尘肯定会死皮赖脸,撒娇卖萌也要拉他一起去。 从前,她不跟他讲理,只跟他讲情;从前的骆轻舟,也只跟妹妹讲情,很少跟她讲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不敢在骆轻舟跟前撒娇卖萌耍赖皮,因为她感觉这男人气场有点冷,严肃又生疏,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骆轻舟。 但她还是愿意在家中待着,好让他有问题随时可以找到她。 因为她理解他这两年独在异乡的孤独与悲凉,猜测他亲历那场大火后,心中肯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印痕。 周一董事会结束后,王家和向骆轻舟做了部分工作的交接,还有一部分工作继续由他担任。 以后,骆轻舟是集团总裁,王家和是集团副总裁,两人相辅相成共同管理骆王集团。 王家和把自己小舅子的事跟骆轻舟说了,骆轻舟建议他不要在董事会上公布此事。 “王总,不管你是不是我堂哥,我都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骆轻舟严肃道。 “谢谢骆总的信任。”王家和有些感动道。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骆轻舟道。 “可能会让骆骆陪我去一趟乌市,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保证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王家和说。 起初,王家和并未打算让骆轻尘跟他一起去乌市,后来想到她跟李家有些交情,有她一起去或许沟通起来更顺畅。 骆轻尘听大堂哥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她正好也想见见李飞扬。 她以为李飞扬会亲自去机场接他们,当他看到李父时,便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最终都没看到那个她想见的男人。 “王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小骆,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李永勇跟王家和热情握手,转头看到一旁的骆轻尘后,他有些惊讶,道。 “李总这不也亲自来接我们了吗?小骆是我助理,因为她对这件事比较熟悉,所以这次总部就让她陪我一起来了。” “我们骆总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他一听这事,就立马派我们过来,并一再叮嘱我们要尽量听取你们这边的意见,还说不能寒了加盟商的心……” 王家和的话让李永勇很受用,他心中对骆王集团的不满正一点点改观。 “小骆,你不是自由自在的画家吗?什么时候做了王总的助理?”李永勇问。 第115章 满心失望 “李叔,画画是我的爱好,我也时不时去上一下班,这样才能养得起我的爱好呀。”骆轻尘笑道。 李永勇没再说话,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家公司。 “李总好!” “李总好!” 走进公司大门,要路过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然后穿过一条走廊才到总裁办公室。 这一路上都有员工跟李永勇打招呼,骆轻尘一进门就四处环顾,直到走进总裁办公室,她也没见到李飞扬的身影。 “李总,李少不在?”在沙发上坐下后,王家和问。 “不在,他前几天出差去了。”李永勇漫不经心道。 骆轻尘虽然满心失望,但脸上却尽可能不露声色。 双方沟通的结果是,将马博父亲给龙小腾的两百万加盟费退回一百五十万,作为公司对李家的赔偿。 余下那五十万加上李家前几年交给公司的五十万代理费,一共一百万作为李家和马家一起拿下全疆代理权的代理费。 以后这边的市场由他们两家共同经营。 乌市原有的十家王骆堂药店要立马改回原名,至于怎么分配它们和下面城市的经营权,要由他们两家去协商解决。 来疆之前,王家和和骆轻尘就谈过这个问题,如果李家非要告马家和龙小腾,他们也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一来,不但马家和龙小腾会吃官司,龙小腾是一定会坐牢,马家也不一定能跑掉,还会牵扯骆王集团。 马家被告后,肯定会记恨上李家和骆王集团,如果此时长生王集团等同行乘虚而入,利用乌市这十家王骆堂一点点侵占骆王堂在全国的市场。 “两败俱伤的事我们不做,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有错,如果两年前不是我儿子出车祸九死一生,我们也会像东北加盟商一样,死守阵地……” 李永勇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另外一方面,马家在乌市是有些势力的,撕破脸对李家没什么好处。 再说,他知道自己儿子志不在此,老婆陪儿子从国外回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就一直处于退休状态。 现在,他们夫妻的最大心愿就是——全家人平安稳妥,健康快乐享受天伦之乐。 诈骗马家两百万的人是王家和的小舅子,确实也因此损害了他们李家的利益。 既然王总态度如此诚恳,他们何不趁机卖他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真能用的上他呢? “我现在没精力去发展乌市以外的加盟店,我只要乌市这十家店,因为那都是我们夫妻俩之前花精力搞起来的。”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全部让马家那边去做,把他们的时间资金成本扣除下来,每年分一半利润给我就好。”李永勇说。 王家和和骆轻尘都觉得对方提的条件不算苛刻,还给马家留了一条活路,便答应明天再约见马家人谈谈。 “李叔,下班时间到了,今晚我请你们全家人吃饭,上次过来叨扰了你们那么多天,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们。”骆轻尘道。 “你们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肯定是我尽地主之谊才对,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安排!”李永勇看了一眼腕表道。 “李叔,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呗,我也好久没见飞舞和阿姨了,把江榕母子和龙莹莹也叫上,人多热闹。” “您叫司机回去接他们,我们刚好先去酒店放行李,再洗漱一下,换件衣服,一会儿再碰头。”骆轻尘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她不仅想请他们吃饭,最重要的是想探听一下江榕母子,龙莹莹和李飞扬之间的三角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不定她离开的这一个来月,又有李飞扬的其他“烂桃花”加入了这场战斗,这样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小骆,你阿姨说天冷不想出门,让我带你们到家里去吃饭,她正在等你们回复,看你们想吃什么,好叫厨娘加菜。” 李永勇正在跟老婆通电话,扭头看了看骆轻尘和王家和,等他们回复。 骆轻尘听出了电话里李母的声音,对着李永勇的手机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厨娘做的饭菜我都爱吃。” 又回头问王家和:“王总,您想吃什么?我上次在李叔家吃过的那个炒烤羊肉和土豆红烧牛肉挺好吃的。” 王家和本想拒绝,他觉得去加盟商家里吃饭不太妥,出发前,他就打算今晚请李家父子一起吃饭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太爱结交朋友的小堂妹,今天竟如此放得开,她跟李家人才认识多久?关系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正晃神间,骆轻尘又问了一句,他这才说:“都行,那我们今晚就叨扰李总了。” 他们到李家时,饭菜正在陆续上桌,李母和李飞舞上前迎他们,李飞舞拉着骆轻尘的手说:“骆骆,真高兴又看到你,你是不是胖了点?” “阿姨,飞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胖了吗?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呢?”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闲聊了几分钟,菜就上齐了,李母邀请他们入座。 “王总,喜欢吃啥就自己动手,别客气,家常便饭,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小骆,你也自己动手。”五人都落座后,李父客气道。 没见到江榕母子和龙莹莹,骆轻尘觉得奇怪,就算龙莹莹回家了,江榕母子应该还赖在这里才对呀。 毕竟这才过去一个月,亲子鉴定都做了,这场宅斗剧应该没这么快就收场吧? 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假装不经意问:“阿姨,龙莹莹和江榕她们都去哪里了?没有他们在感觉有点冷清……” “主要是我哥不在,才感觉家里好冷清,骆骆,要不你这次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哥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屁颠屁颠跑回来。”李飞舞道。 李永勇咳了一声…… 李母赶紧接话道:“江榕母子和莹莹都离开我家十多天了,快元旦了,她们都想回家陪父母过年。” “也是。”王家和点头附和道。 骆轻尘想,堂哥又不认识江榕和龙莹莹,他附和哪门子劲儿? 第116章 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五天就是元旦了,王总,你们这次要在这边过节了吧?”李永勇问。 “不好说,等我们明天跟马总见面后才知道,应该能赶回去过节。” “走之前我会以集团总部的名义请李总你们全家吃顿饭,希望到时候阿姨和令爱都不要拒绝才好。”王家和看看李母和李飞舞道。 “王总你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一定到场。”李母道。 王家和的计划是走之前把李马两家约到一起吃顿饭,顺便撮合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吃饭间,李母有些心神不宁,中间看了两三次手机,好像在等谁的重要信息或者电话。 今天下午,丈夫告诉她骆轻尘他们要来家里吃饭时,她就给儿子发信息说了。 骆轻尘他们刚进门时,她还趁对方没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儿子。 儿子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去江榕老家,找他们母子重新做亲子鉴定,来为自己洗白。 如今,他既已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从前他们夫妻俩成天为生意奔波忙碌,忽略了对孩子的陪伴,从前他们也从未担心过会失去孩子。 自从两年前,李飞扬出车祸后,他们才突然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孩子,这种感觉,并未因李飞扬康复归来而消失。 尤其是李母,在国外陪伴儿子康复的这两年,她一直处在一种磨人的患得患失中,这种感觉回家后稍有好转,但并未消失。 她明白儿大不由娘,所以想用龙莹莹、江榕母子留住儿子,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 现在,她又想用骆轻尘吸引儿子回家…… 为什么信息发出去这么久了,儿子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呢?难道儿子不喜欢骆轻尘? 回国这段时间,她总担心一觉醒来,李飞扬就不见了。 上个月,骆轻尘到她家里来后,她又担心儿子跟这女人跑到海城去,所以她就想用龙莹莹把儿子留在身边。 后来江榕带着孩子出现了,亲子鉴定出来后,她喜出望外,心想这下儿子总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吧? 只要她能留住江榕母子,就能把儿子拴在自己身边。 谁知道李飞扬那么固执,非要自己带着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不然就一个人搬出去住。 江榕见李飞扬容不下他们母子,甚至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抗争到底,所以李飞扬搬出去没几天,她便带着孩子偷偷回老家去了。 离开的第二天她还给李母发信息,让她不要挂念他们母子,也不要去找他们。 说她不希望李母为了他们而母子反目成仇,说既然她敢生下孩子,就会对孩子负责到底,让他们不要担心。 她还说自己虽然跟龙莹莹才相处了几天,但她感觉得出龙莹莹很喜欢李飞扬,说龙莹莹和李飞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说自己配不上李飞扬。 她说了龙莹莹不少好话,她还说骆轻尘也不错,就是家太远了,不像龙莹莹知根知底,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龙莹莹更适合李飞扬。 李母看了她的信息后,还一个劲在丈夫和儿女跟前夸江榕好,她给李飞扬两个选择:要不跟龙莹莹相处看看,要不去把江榕母子追回来。 李母不知道的是,江榕跟龙莹莹是远房亲戚,当初江榕在乌市医院的工作还是通过龙莹莹家托关系找到的。 乌市的亲子鉴定也是龙莹莹托关系花钱做了手脚的结果。 江榕确实是未婚怀孕生子,还因此丢了乌市的工作,她孩子的父亲龙莹莹也不知道是谁。 她这两年一个人拖着孩子不容易,中途孩子生了一场大病,她向龙莹莹借了十万块钱,至今都没还。 龙莹莹承诺,只要江榕带着孩子过来演一场“千里寻夫,寻父记”的戏码,目的是把骆轻尘和李飞扬拆散。 只要她能把骆轻尘气走,龙莹莹就不让她还钱,事成后还会再给她十万元报酬。 江榕在踏进李家别墅,见到李飞扬的那一刻,便开始春心萌动,想入非非,所以那天她的表演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容易且真切。 做完亲子鉴定后,见到李家父母对她儿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的那一刻,她就更入戏了,甚至认为自己当初真跟李飞扬在一起过。 只是她没想到,李飞扬虽然失忆,却没失心。 他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甚至还那么坚定要求重新做亲子鉴定。 她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只是在演戏,如果想觊觎李飞扬只会死得很惨。 她得赶紧拿到龙莹莹承诺给她的钱跑路,否则最后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惹一身骚。 江榕带着孩子识趣离开后,龙莹莹得意登场表演。 可无论她怎么表示她不介意李飞扬的过去,还说如果江榕愿意留下孩子,她愿意把那孩子视如己出。 可惜她的话只能迷惑感动李母,李飞扬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听她说完便甩门而去。 最后龙莹莹只有灰溜溜离开,不仅赔了二十万,还赔上了自己的尊严。 江榕的离开,并未让这场闹剧结束,只要李父李母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们的孙子,这事儿就没完。 所以李飞扬才专门去了一趟江榕的老家,找到江榕后,他依旧坚持跟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后,李飞扬问她:“他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去乌市闹一场?” “飞扬,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以为那晚我们喝醉后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左邻右舍,这两年,我确实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一个人默默承受未婚生子的痛,请你原谅我。” 江榕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飞扬便没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江榕都没有出卖龙莹莹,因为她还不起龙莹莹的钱,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有了龙莹莹给的这笔钱,他们会好过点。 说来也奇怪,当李飞扬将这个结果告诉母亲后,李母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似的。 当然,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第117章 只手遮天 兄妹俩从李家出来后,在回酒店的路上,骆轻尘问:“大哥,你说龙小腾今晚会去酒店找你吗?” “他已经在酒店大堂等我了。”王家和说。 “他就不怕马家人告他?”骆轻尘问。 “肯定怕呀,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找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去找李马两家人协商才妥当,只有我才能填补那两百万空缺。” ”他也知道,如果让你哥和董事会插手,他会死得很惨。”王家和说。 “他把那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你真要替他还两百万?我觉得人家要是告他,何止两百万,还要罚款吧?”骆轻尘说。 “过来前我跟你嫂子和我岳父岳母承诺过的,谁叫我摊上这么一家人呢?骆骆,要是你会怎么做?” 骆轻尘摇摇头,她不也在肖家人身上花了好几百万吗?如今还不是人财两空? “你放心,这次我会让他吃点苦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安抚他,让他把事情的详情全倒出来,接下来我才知道怎么跟马总谈。”王家和无奈道。 “那等一下你先带他上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了,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进去。”骆轻尘道。 龙小腾在酒店大堂看到王家和后,小心翼翼迎上去跟姐夫打招呼,发现对方面色平静,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姐夫,我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都还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他小心翼翼道。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姐夫气色不好,跟他发脾气,他就主动请姐夫吃饭。 如果姐夫脸色好,不跟他发脾气,还对他笑,他就叫姐夫请他吃大餐。 “我吃过饭了,你自己叫外卖吧。”王家和淡淡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摸不透姐夫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回到酒店房间,王家和并未跟他发脾气,还和颜悦色问他这两年在这边过得怎么样?都做过什么工作?现在又在哪里做事? 见姐夫关心他,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边吃饭边跟姐夫讲述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两年他出门在外的种种不易。 原来,这小子开网吧失败后,就不想再出去上班,天天在家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做陪练。 刚开始,他每月还能赚点钱,除了解决自己的温饱外,还能上交一两千元的生活费。 他父母每月还能从他姐那里弄点钱过来补贴他们小家,所以他老婆便没再催他去上班。 但他老婆总拿他跟姐夫比,说他们要有了孩子后怎么生活?姐姐姐夫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 那时候,他们天天都在想怎么赚快钱。 偶然间,他在一个群里见人家投资一个什么币很赚钱,便开始寻思自己投资点钱进去行不行?但又怕上当受骗。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两人很自然便聊到赚钱的事情上,原来他们都在寻找机会。 那朋友说他有一亲戚也投资了那个币,确实很赚钱,他还说等自己手头有钱了也准备投点钱试试。 龙小腾一听便心动了,回家后就找群里的人咨询怎么投资,第二天就投资了一万块钱的币,一个月后本金就翻倍了,他提现后还请老婆去吃了一顿大餐。 尝到几次甜头后,他就稀里糊涂投进去百十来万,不到半年时间,那币就跌得一塌糊涂。 最后龙小腾赔的底儿掉,还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人家找上门让他们还钱,他当然没钱还。 人家叫他卖房子,但房产证上写的是父母的名字,卖也卖不掉,抵也抵不掉。 他们只得向父母求助,龙妈妈一毛不拔,一心想把这笔债转嫁到女儿女婿身上,最后被女儿无情拒绝了。 龙小腾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后,他老婆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他自己则一溜烟跑去西部投奔舅舅去了,他跑掉不久后,龙父龙母就忍痛拿出多年的存款帮儿子还了所有债务。 “既然你父母都帮你还了债,你为什么还要骗人家两百万?”王家和冷冷问。 “姐夫,你是不知道,兵团的日子有多苦。”龙小腾苦着脸道。 他舅妈是新疆建设兵团的,他们除了种棉花还做一些农产品买卖,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龙小腾,自然在兵团待不下去。 “你好歹上过大学,在周边的城市就找不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王家和怒其不争道。 “我大学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龙小腾吞吞吐吐道。 “不是你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是你大学四年只顾着玩了吧?”王家和讥诮道。 龙小腾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有些沉,他抽出纸巾来擦嘴,心里想着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那两百万还剩多少?”沉默片刻后,王家和问。 “应该还剩一半吧?这两年我挺节约的,今年年初到现我一直在上班,我打算过完年跟我舅舅做点小生意……” “到底还剩多少?”王家和问才懒得听他啰嗦,沉声问。 “八十万左右,我谈了一个女朋友,钱都交给她管了。”龙小腾说。 王家和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了压火气道:“我约了马老板明天见面,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觉得他们会告你诈骗吗?” “姐夫,你不是答应我姐和我妈会帮我摆平这事吗?”龙小腾问。 “马老板这边要的是全疆代理权,李老板这边不仅要代理权,还要经济和精神损失费,龙小腾,你教教我怎么做?” 王家和深吸一口烟,趁烟雾缭绕时缓缓开口问。 “姐夫,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和我姐惹麻烦了,我这次也是受人蛊惑才犯错的……” 他确实是被人利用了,但都是他自找的。 他从舅舅家离开后,就到了乌市,刚来乌市没几天就跟大学同学马博联系上了。 马博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他口无遮拦,牛牛皮哄哄告诉人家,他姐夫是只手遮天的骆王集团总裁。 第118张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本来马家人就眼红李家人在乌市把骆王堂做得风生水起,这下又听龙小腾吹牛说:“加盟骆王堂太简单了,我姐夫一句话的事。” 马家人这才动了歪心思,和龙小腾狼狈为奸,把骆王堂从李家手里抢了过去。 当然,马家人并不知道那份合同是假的,无论是上面王家和的签名还是骆王集团的公章,都是龙小腾花钱请人伪造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把药店名字改成“王骆堂”?为什么一部分药继续从骆王集团进货,另外一部分普通药从另外一个厂家进货? 可能是有人怂恿他们,让他们慢慢创办自己的品牌,骆王堂的特效药和保健品效果好,名声大,先卖着。 等他们以后能找到或者能生产出更好的替代产品后再换过来,再一步步把“王骆堂”做大,和骆王堂平分秋色。 马家人和龙小腾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这件事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王家和猜他们不敢轻易告龙小腾诈骗,这才约他们明天见面协商。 “你面临两个结果,一,坐牢,并把两百万吐出来后,还要罚款赔钱;二,如果他们两家人都愿意私了,就好说一点,但怎么都绕不开赔钱。” “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想想,怎样把剩下的八十万拿回来,再把你海城的房子卖了,两三百万肯定是需要的,说不定会更多。”王家和说。 “姐夫,你答应过我妈……” “你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我妈,我姐的?难不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要靠你妈你姐过一辈子?” “龙小腾,翻过年你就二十七岁,一晃就三十岁了,应该靠自己立起来了,是爷们儿你就别再找你妈你姐哭诉,这样我反倒更乐意帮你!” 听姐夫语气里带着愠怒,龙小腾不敢再狡辩了。 翌日一早,龙小腾还迷迷糊糊躺在酒店床上睡觉,就隐约听到姐夫在门口跟人说话。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他们好像提到龙小蔓的名字,他心中一惊,姐夫跑这么远来跟女人约会,是要算计他姐?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到。 轻轻拉开门,便看到姐夫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了隔壁房间,穿着一服睡衣就跟人家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快速折返回去拿上自己的手机,准备拍照或者录音保留证据跟他姐告状,不然死无对证。 拿上手机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一看,还好,他们忘了关门,他通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说话的两个人。 姐夫背对着他,正和那女人面对面在说什么,两人离得很近,可惜那女人个子有点小,被姐夫挡住了,看不清楚她面容。 “你说龙小蔓一早就打电话给你?她跟你说了什么?”王家和问。 “她让我看着你点,不要一冲动就跟马家人吵起来,他们是有错,但龙小腾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跟人家好好协商……” 女人的声音很小,龙小腾站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王家和低头沉默着。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恶劣,他们双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得给他点教训……” 虽然女人没有提到他龙小腾的名字,但是他听出来他们是在说他和马家人,他也听出了里面的女人是谁。 见王家和点头,龙小腾怒气上头,他真想冲进去质问骆轻尘凭什么多管闲事? 这时,王家和转身往外走,他一闪身退回自己的房间,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他还真是有点怕这个姐夫…… “龙小腾,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你赶紧去问那女人要你的救命钱。”王家和一进门就催促还赖在床上的小舅子。 二人吃过早餐,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王家和随即便去了马总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地处市中心,在乌市最大的一家“王骆堂”楼上,要从药店后面的电梯上去。 他走出电梯,便看到“王骆堂”的指示牌,右拐第二个门上方有几个很显眼的黑体字,赫然写着“王骆堂总部”。 他走进去时,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正在沏茶,一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窗户边看什么。 “骆王集团的王总对吧?”二郎腿男人眯眼打量着王家和问。 “嗯,王家和。”王家和点头微笑,向男人伸手道。 二郎腿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紧不慢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起身握住王家和的手道:“王总挺守时的,提早五分钟到。” “王总,这是我的合伙人刘总,这是我儿子马博。”沏茶的男人倒好茶,用茶台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手,握住王家和的手笑盈盈道。 “只听说马总的儿子聪明能干,没想到还长得一表人才。”王家和看了一眼从窗边走过来的马博夸赞道。 “王总谬赞了,您别听龙小腾瞎说。”马博自认为自己确实比龙小腾聪明,但还是谦虚道。 “王总,我们都加盟两年了,还从未见过总部的大领导长得什么样子,是我们这儿太偏僻,爹不疼娘不爱?还是总部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刘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王总,您这次是过来是巡店?还是……?”马总看了刘总一眼,眼神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昨天下午才接到王家和的电话,只说他要来乌市看看,并未说他此行的真实意图。 虽说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位王总的小舅子有点交情,他们也跟这位大领导签了“正规合同”。 但这药店的经营权终归是他们使了手段才从李永勇手里抢过来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两年我没亲自下来巡店,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不找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了,今天中午请三位吃饭赔罪。”王家和真诚道。 “拿钱的时候挺积极的,二百万一转过去,就没动静了……”马博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爹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做声了。 第119章 狼多肉少 “喝茶,王总,来喝茶。”马总往王家和的杯子里续满茶水后继续道:“王总,该不会是总部对我们加盟商的政策有什么利好?或者是变动吧?” “我们骆总刚从国外回来,过完年确实会有一些利好政策,最重要还有一款新的特效药明年会上市……”王家和神色平静道。 “什么特效药?”刘总一听有新品上市,立马来了兴致。 他当初就是冲着骆王堂的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来的,这些好东西在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暂时对外保密。”王家和轻笑道。 “我们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商,又不是外人,况且我跟龙助理还是大学同学。”马博道。 “马公子,你可能忘了,我们集团旗下的药店叫骆王堂,而不是王骆堂。”王家和笑盈盈道,眼神意味深长。 三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王家和身上,后者正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喝茶。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乌市这边确实有一个我们的加盟商,他叫李永勇,你们认识吗?”王家和面无表情问。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片刻后,马总说:“王总可能忘了两年前跟我签了加盟商授权合同?我们的二百万你们也是收了的。” “哦?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合同和转账凭证拿来我看看。”王家和面色如常道。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可能是这个王总平时日理万机,把这件事忘了?也可能全球加盟商太多,他不记得也正常。 马总打开保险柜,把那份合同和二百万的转账凭证以及龙小腾给他们写的收据都拿出来,递给王家和。 王家和接过来认真浏览起来,看到某条漏洞百出的条款和自己的名字时,还皱了皱眉,那三人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紧张地等他发话。 “马总,刘总,这份合同是假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拿去司法部门做笔迹和公章真假鉴定。”王家和严肃道。 “不可能,这是你小舅子龙小腾专程回海城找你签名盖章的正规合同……”马博坚定道。 “龙小腾是我小舅子不假,这份合同是他做的也不假,但他不是我的助理,他根本就不是骆王集团的员工。” “这份合同上的签名和盖章都是假的,我这次就是特地为这件事情来乌市找你们的,怕到时候总部突然断了你们的供货,搞得你们措手不及。” “我这次来也是代表骆王集团,想要给李永勇一个说法,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能私下协商最好,如果协商不了走法律程序也是可以的。”王家和道。 “我们完全不知情,龙小腾那小子在哪里?我要跟他对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马博有些激动道。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算计李永勇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他们,而这个人还是马博的好朋友,好同学。 “王总,你小舅子骗我们两百万,不是两百块,两百万呀,如果我们告他诈骗,恐怕他要进去坐好些年……”刘总冷冷道。 “马总,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名正言顺继续开骆王堂?还是要龙小腾坐牢?”王家和神色平静地问一旁沉默不语的马总。 “如果你们只是想让龙小腾坐牢,这事儿就简单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说。 “说真心话,我也恨龙小腾,这次他不仅骗了你们,还损害了李总的利益,还让骆王集团和我都背上了黑锅。” “如果你要告他诈骗,我不会阻拦,但我会配合岳父岳母尽快还你那两百万加盟费。” “但同时,骆王集团也会联合李总那边一起起诉你,你会不会坐牢我说不好。” “但首先骆王集团总部会停止供货给乌市十家药店,还要追回这两年药店的收入……” 王家和说的最后这句话很要命,只要停止供货,没有骆王集团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王骆堂在市场上就没有一点竞争力。 这两年这十家药店的纯利润,肯定不止二百万,只是让龙小腾坐牢的话,怎么算他们都不划算。 让龙小腾坐牢,确实解气,解气之后呢?生意不做了吗? “我们肯定是想继续做生意,只要王总能摆平李家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告你小舅子。”刘总道。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龙小腾是我同学嘛。”马博附和道。 马总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盯着王家和的脸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堂堂骆王集团,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欺负他们的加盟商? “马总,如果你是李总,你的代理权被人用计谋骗走了,你是希望授权方维护你的权利,帮你讨回公道?” “还是希望授权方为了多收一份加盟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和耍计谋的一方同流合污,欺骗打压真正的代理商?” 马总沉默不语。 王家和继续说:“马总一定更希望授权方能始终如一维护加盟商的权益对吧?” “只有骆王集团和加盟商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才能把市场做大做强,才能赢得消费者的信任……” “王总,你说怎么办?我们先听听看。”马总道。 王家和把昨天跟李永勇沟通的结果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意思就是两家人平分市场或者平分利润。 说完后,三人都没有接话,马总看了儿子和刘总一眼,眼神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刘总眼神则有些阴鸷,让人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给龙小腾的两百万,马总和刘总一人出了一半,也就是说利润本来就是马刘两家一人一半了,如果再让李永勇分去一半,他们就只能分剩下来的一半了。 总有一种狼多肉少的感觉…… “王总,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明天再给你答复行吗?”马总说。 第120章 准备算计骆轻尘 “可以,不过你们尽量快点,总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做,如果你们今天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我明天便约上李总一起吃顿饭。” “有什么问题大伙儿当面提出来,再一起协商解决,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嘛。”王家和说。 三人点头…… 王家和离开后,三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无论是分出一半市场还是分出一半利润都会让他们感到肉疼。 如果告龙小腾,他们不但落不下什么好处,同样也会吃官司。 “我看就按王总的意思,跟姓李的分一半利润吧?这样总比丢了加盟权,一分钱赚不到要好很多。”马总说。 “姐夫,你觉得我们要是提出来三人平分利润,李永勇会不会同意?”刘总问。 “我看难,本来这个加盟权就是人家的……”马总道。 “小博,你给龙小腾打个电话,吓唬吓唬他,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姓李的踢出局最好,哪怕是让他去帮我们谈成三人平分市场利润也好。”刘总对马博说。 马博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就拨通了龙小腾的电话。 “马公子,你找我有事?”龙小腾有些心虚道。 “龙小腾,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你姐夫不仅要让我们把药店经营权还回去,那个姓李的还要告我们……”马博质问道。 “不会吧?”龙小腾嘴上说不会,心中却有些哆嗦。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诈骗两百万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博倒完苦水又开始放狠话。 “我姐夫会帮我把两百万还给你们的,即使你们把我搞进去,销售权也拿不回来,何苦呢?”龙小腾说。 此刻,他脑袋飞速转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对方消气,从而打消告他的念头。 “除非你能帮我们拿到真正的加盟商权限……”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龙小腾两腿发软,寻思如今这样的局面,跟骆轻尘早上对他姐夫说的话肯定有关系。 他心中骂道: 这个臭婆娘,扫把星,把自己父母克死就算了,如今还要把我往死里整…… 思及此,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马公子,你不就想拿到骆王堂代理权吗?我告诉你一个一步登天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龙小腾稳了稳心神问对方。 “行了吧,还一步登天?我看你马上就要上西天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给我出馊主意。”马博冷笑一声道。 “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还没结婚吗?你不是一直想攀附有钱人家的小姐吗?”龙小腾问。 马博不回答,他一时摸不清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不等他回答,龙小腾继续说:“骆王集团小公主可是妥妥的豪门千金,她如今就在乌市,如果我为你提供她的线索,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呸,如果她那么好娶,恐怕你早就自己上了吧?你在哪里?赶紧滚过来跟我们一起想商量对策。”马博道。 “你保证不打我,不告我,不逼我还钱,我就马上过去找你,给你出主意拿下骆家小公主。”龙小腾道。 他听对方气得要挂电话,赶紧又说: “如果你能娶到骆王集团小公主,整个集团都是你的,全球加盟商都归你管,你还需要跟人争什么销售权?” 马博不想听他胡扯,正想挂电话,刘总示意他先让龙小腾过来再说。 “别废话,赶紧过来。”马博说完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下午四五点钟,龙小腾才无精打采走进那间办公室。 “龙小腾,说说骆王集团千金是什么情况?”他刚坐下,刘总就问。 龙小腾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骆轻尘的事。 什么名校毕业、肤白貌美、纤腰玉手、柳眉长睫大眼睛、小鸟依人、温柔善良等,凡是他能想到的,跟骆轻尘沾边的好词都用上了。 “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追求她?”马总问。 “马叔,我也想呀,可人家眼光高得很,压根就看不上我,我觉得她肯定能看上你家儿子。”龙小腾道。 “要不你把她约出来跟我们认识一下?”刘总道。 被龙小腾舌灿莲花说了一通,他真有些心动了,他家儿子刚大学毕业,虽说比骆轻尘小一岁,也算是年龄相当了。 他认为自家儿子比马博长得高,长得帅,也比马博优秀,他也一直打算利用自己优秀儿子去攀附权贵人家。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知道了,就要搏一把。 “我跟她不熟,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在哪里,制造偶遇追求她也罢,找机会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也好,就全看马公子的本事了。”龙小腾对马博邪魅一笑。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小博,记住,无论多喜欢一个女人,都不能用强的手段,这种违法犯罪行为可判的不轻。”马总瞪了一眼龙小腾,又对儿子说。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歪点子。 “马总,开个玩笑而已,那丫头父母都死了,这两年全都是我姐夫在帮她打理骆王集团,除了我姐夫王家这边,她没啥靠山。” 龙小腾这是在暗示骆轻尘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主?这小子真是蔫坏蔫坏的…… “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就凭马公子这长相,这脑子,这情商,很容易把她哄到手。”他继续煽风点火道。 “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先给我们看看她的照片。”刘总道,看来他是真动心了。 龙小腾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很快找到骆轻尘的照片,还不止一张,不过都是过年过节时,一大家子人的合影。 这些年,他经常拿着这些照片在朋友面前显摆,之前也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马家人才相信了他的身份,才被他骗了两百万。 不过之前他给别人看照片时,都会指着王安逸和王家和做重点介绍,因为王安逸上过电视节目,网上也能搜到他。 第121章 雪夜跟踪 “看,这张照片很清楚,是不是很漂亮?我没骗你们吧?”他终于翻到一张能看清楚骆轻尘五官的近距离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骆轻尘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哥哥,脸上露出幸福又甜美的笑容,嘴角梨涡深深,清纯可人。 马博双眼放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说:“她长得确实好看,不过看起来太小了。” “几年前的照片,看起来肯定小呀。”龙小腾说。 “等一下我儿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边吃饭边聊。”刘总突然说。 说罢,他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关上门后,他便把豪门千金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跟儿子简单说了一下,并叫他赶紧过来。 五个男人在一家穆斯林餐厅包厢里,商量如何攀附上骆王集团千金,是文功还是武功?是攻心还是攻身? 大家各持一词,虽然不敢明晃晃摆在桌面上谈,但语气里的隐晦词语不断,刘总语气里还有些明争暗抢的意味。 “等一下你们兄弟俩跟小龙一起去酒店看看那丫头,跟她说你们想尽地主之谊,约她出去唱歌、看电影、去酒吧都可以,你们年龄相仿,肯定能玩到一起。”刘总 “如果她不同意呢?”刘天一问。 刘总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儿子,摆着一副慈父的面容循循善诱道:“随机应变呀,你们三个里面属你最高大,自信一点,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怯的?” 马博父子听他这么一说,对视一眼,马总对儿子意味深长摇摇头。 他太了解刘总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加盟费,他是不愿意跟他这个小舅子合伙的。 马总老婆跟王家和的老婆一样,都是扶弟魔,跟小舅子合伙开药店,他也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所以他能理解王家和的心情。 刘总其实想对儿子说:你们三个里面,就你长得最高大,最帅气,你表哥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是最棒的,老子相信你…… 三个年轻男人到骆轻尘入住的酒店门口时,天还没黑。 龙小腾根本没有骆轻尘的联系方式,他只有“中东富婆”的微信,但他不知道那就是骆轻尘。 他也根本不敢跟自家姐夫说这事,王家和要是知道他的企图,定饶不了他。 他让刘天一和马博在门外等着,他进去让前台帮忙打电话到骆轻尘的房间。 只是他没想到,骆轻尘一听龙小腾三个字,立马说不认识他,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很没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出去跟门口两个人说。 他只说:“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吃饭去了,我们进去大堂等一下。” 站在外面有点冷,三人这才走进大堂,在角落一根柱子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不容易看到他们,而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 “她下来了。”刚坐下两三分钟,龙小腾就看见骆轻尘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对两个同伴说。 马博和刘天一齐刷刷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骆轻尘:她上身穿一件白色束身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色加绒弹力裤和一双白色马靴。 身材玲珑,面容清新淡雅的女孩正低头看手机,根本没发现角落里有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龙小腾心想:估计她要出去吃饭,我姐夫怎么没跟她一起出来呢? 见她走到门口,戴上口罩和帽子,伸手掀开厚重门帘,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跟上去。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骆轻尘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手机,依照导航提示不紧不慢往前走。 “她这是要去大巴扎吧?”马博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先不要惊动她,我们跟着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龙小腾说。 他跟骆轻尘不熟,也不了解她,怕她知道他们跟踪她,会跟王家和告状。 他们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见她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由于伞挡住了她的上半身,他们不知道她想干嘛。 “她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从那条巷子穿过去,那样走更近。”马博说。 “这条巷子晚上走的人很少,尤其是冬天的晚上,我猜她不敢走这条巷子。”刘天一说。 刚才他们在一起吃饭时,他听龙小腾说这女孩比较怯懦,可他的话音刚落,骆轻尘就朝那条巷子走去。 “这丫头现在胆子怎么变大了?她就不怕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满脸凶恶的维族巴郎子吗?”龙小腾道。 他记起自己刚来这边时,有一次一个人走夜路,就被人两个男人抢了钱包和手机。 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听口音,他就认定人家是维族人。 他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把钱包和手机扔给他们就跑了。 还好,那时他身上没装多少现金,损失不算大,小命也保住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两年不到,他已经从被跟踪者变成跟踪者了,再不止步,他将一步步滑向深渊…… 骆轻尘再次低头看导航,突然抬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三个人在后面紧跟不放,刘天一捂住右下腹气喘吁吁道:“龙小腾,我瞧这丫头健步如飞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长得瘦不拉几的,就像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龙小腾也喘着粗气道。 “我看是你们平时太缺乏锻炼了,龙小腾,要不你喊她一声?我们光明正大约她玩不好吗?”马博道。 “嘘!”龙小腾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指指前面。 他本想协助马博和刘天一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抓住骆轻尘,吓唬吓唬她,只要她求饶,他就跟她提条件。 让她在骆轻舟和王家和跟前替他们求情,如果马博兄弟俩有本事拿下她,那是他们的事。 没想到他们三个紧赶慢赶还是把人跟丢了。 第122章 喜欢她欣赏她 但驾驭不了她 一转眼,骆轻尘就不见了,三人心头一紧,急急忙慌追出巷子。 当他们看见一个拎着伞站在路边,盯着马路对面某处空地发呆的女子时,先是愣了愣,继而心头一喜。 他们相视一笑,慢慢朝她包围过去,女子倏然回头,微微俯身,手臂一扬,掌心张开,像天女散花似的朝他们抛出什么东西。 女人灵巧如燕的动作简直美极了,帽子被她甩在脑后,长发和雪花一起在空中翻飞。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哎呦”一声,跪倒在女孩白靴跟前。 黑色金属伞尖在雪夜里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抵其中一人的鼻子。 那人不敢动弹,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那伞尖比冰还刺骨寒。 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将那伞尖戳进他的双眼,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们……只是路过。” 骆轻尘没说话,轻轻挑下他的口罩,露出来的是一张吓得惨白的脸,龙小腾。 “骆小姐,我们……”马博想解释。 “滚!”骆轻尘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拎着伞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三人这才哆哆嗦嗦想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其中一条腿疼得厉害,尝试了几次才在雪地里站直身子。 “她怎么站在那里不走了?不是在等哪个男人吧?”龙小腾问。 “龙小腾,你不是说这女人弱不禁风,温顺得像一只猫吗?”刘天一瞪着龙小腾,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她是怎么把我们的腿弄瘸的?你们看清楚了吗?”龙小腾反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的腿好疼。”马博正低头去看自己的腿,还试图撩起裤腿看看是什么状况。 “我的腿也好疼,不行,我得叫我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肯定伤到骨头了。”刘天一说着也去撩裤腿。 他发现实在是太疼了,就放下裤腿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这时,龙小腾的电话也响了,是王家和打来的,问他在哪里,他胡乱敷衍了两句后就说马上回酒店。 他要赶紧回去黏住姐夫,宁愿自己恶人先告状,也不能让骆轻尘先告状。 一直在家等儿子好消息的刘总,接到儿子电话有些意外,他问:“你们见到骆小姐了吗?” “见到了。”刘天一回答。 “这么快就要回家,是跟她玩不到一起吗?”刘总又问。 “不是,见面再说,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吧,外面好冷。”刘天一有些不耐烦道。 不一会儿,龙小腾就打车走了。 为了防寒,刘天一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做单腿跳和上身运动。 马博则站在树旁观察着马路对面的骆轻尘:她拎着伞站在对面路口发呆,黝黑的头发被雪花染白了,他猜想雪花落在她长睫上应该很美。 他真愿自己此刻能变成一朵雪花,停在她睫毛上,静静感受她的气息和心情,她应该有心事,或者她正在思念一个人? 是的,她正在想念李飞扬,还有李飞舞…… 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卖切糕的小贩就是推着切糕车,站在这个位置朝他们吆喝的,许是今天天太冷了,小贩没有出摊? 她以为这次来乌市,他能像上次那样,热情接待她,陪她出去玩。 没想到她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她想给他发信息,但最终却没发。 他父母说他出差了,他们又说江榕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兴许他去她老家看他们了? 他有孩子,又有那么多女人惦记,他肯定是不记得她了。 他们萍水相逢,又未曾承诺过对方什么,而后又相隔千里,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她望着远处,一如当初她望着替他们解围的女孩拎着那块切糕跟哥哥一起走远一样。 她笑了,甩了甩头发梢的雪,将脑后的帽子拉过来重新戴好,撑开伞朝大巴扎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又冷又饿,需要找家餐馆大吃一顿,烤肉扎啤。 不,扎啤太凉,她要喝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吃饱喝足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骆轻尘离开不久,刘总的车就到了,见兄弟二人一瘸一拐走过来,他问:“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兄弟二人都不回答他,径直钻进车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们都不想说话。 刘总先把外甥送到家门口,才开着车回家,回到家后,听儿子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小天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哪里来的死丫头,胆敢打我儿子?跟妈说,妈明天去帮你收拾她。” 身材发福的刘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走进儿子房间,就听到自己儿子被打的那句话,火气腾一下就窜上脑门。 “你捣什么乱?睡觉去!”刘总挥挥手让老婆出去,他想跟儿子商量怎么拿下骆王集团女婿这个位置。 “小天,你有信心拿下骆王千金吗?”见儿子吃了几口面条后,刘总问。 “那丫头长得还可以,但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我不喜欢,我喜欢乖顺可爱的女孩儿。”刘天一喝了一口面汤道。 这小子认为乖顺可爱的女孩好拿捏。 “她以为你们三个对他图谋不轨,才会张牙舞爪吓唬你们,对自己老公肯定不会这样。”刘总说。 “老爸,你说她只是想吓唬我们一下?我们的腿都瘸了,要是她来真格的,还不得让我们直接残废?”刘天一道。 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就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把自己的腿给父亲看。 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冒起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青紫中透着暗红,刘总倒吸一口凉气。 父子俩都不明白这包是怎么来的,故而又低头仔细观察,见那包上面有弹珠大小的印痕,那块颜色格外深。 “该不会是用小石头打的吧?”刘总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石头打在太阳穴上,眼睛上,裤裆处,后果不堪设想…… 马博回家后又是怎么跟父亲描述的呢? 他说:“爸,我觉得骆小姐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应该是位好的当家主母,我喜欢她,也欣赏她,但我感觉自己驾驭不了她。” 第123章 特殊饭局 “先别妄自菲薄,喜欢就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再放手就是。”马总若有所思道。 “爸,不如我们跟王总妥协吧?骆家一个小女孩都这么厉害,王总和骆总肯定更有雷霆手段,不然骆王集团怎么可能兴盛这么多年?”马博说。 马总点头,他没跟小舅子商量便给王家和打电话,说他愿意接受王总的提议,和李家人吃顿和解饭。 翌日中午,王家和揪着小舅子龙小腾率先走进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 龙小腾本不想来吃这顿饭,因为他腿还疼着呢,再就是他怕骆轻尘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儿他姐夫还不知道呢。 但是他姐夫硬是要他来,说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来给李总和马总他们两家赔礼道歉,最好让人家骂几句出出气。 骆轻尘点好菜后朝包厢这边走过来,正好在过道上碰到李永勇夫妻。 “叔叔阿姨,飞舞今天怎么没来?”骆轻尘问。 “她有事,来不了。”李母客气道。 说罢她主动挽起骆轻尘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包厢,只是谁都没提李飞扬。 他们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马总父子,刘总父子一行四人便推门而入。 马博和刘天一抬头看见骆轻尘,本来在外面还瘸得有点厉害的腿,这会儿他们想极力走得正常一点。 “马公子,你们俩的腿怎么了?”王家和看见他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便问道。 “哦,没什么,昨晚出去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马博看了骆轻尘一眼,尴尬解释道。 “昨晚龙小腾也是一瘸一拐回来的,他也说摔了一跤,真是奇怪。”王家和摇摇头,并未多想,只是顺口说道。 “昨晚下大雪,天黑路滑,很容易摔跤,他们年轻人摔一下还没啥,我们这样的老骨头可就不经摔了。”马总讪笑道。 说这话时,他对李永勇夫妻点头笑了一下,算是主动破冰。 “就是,所以冬天晚上我基本不出门。”李母礼貌附和了一句。 李永勇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对对方趁他们危难之时落井下石,从他们手里夺走骆王堂这件事,心里依旧存有芥蒂。 这点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感觉的到,为了缓和气氛,骆轻尘这个“总裁助理”便主动招呼大家喝茶。 “李叔,阿姨,今天这茶是我点的,你们品尝一下,看怎么样?”她亲自为他们斟满茶,又亲自端起来递到他们手里。 她在李家住过几日,听李飞扬说过他们喜欢喝碧螺春,所以她今天特地点了他们喜欢的茶。 之所以又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他们奉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飞扬。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让马总和刘总知道,骆王集团不仅要维护加盟商的利益,更是要敬重人品好的人。 “小骆,谢谢你,你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李母笑道。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夸茶的味道好,李父也附和,看骆轻尘的眼神也温和。 见骆王集团的千金亲自给李家夫妻奉茶,马总和刘总心里直犯嘀咕:这骆王集团的天平明摆着倾斜到李永勇那边了,莫不是他家那个”海王”儿子跟骆王千金有一腿? “这位是?”骆轻尘端着茶杯走到马总身边,问道。 “哦,骆小姐,我姓马,你叫我马叔就好。”马总笑道,又说:“怎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李总夫妻一听他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便抬眼看了看骆轻尘,心想:她一个小助理给加盟商倒茶不是分内之事吗? “哦,原来是马总,听我们领导提起过您。”骆轻尘为马总斟满茶后,放下茶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随后马博和刘总父子一一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对于骆轻尘对李家夫妻那么热情周到,却没给他倒茶,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刘总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马博则时不时盯着骆轻尘看几眼,他总感觉昨晚的事有些魔幻: 他怎么样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笑起来眼波荡漾,嘴角还有两个深深梨涡的女孩,跟昨晚那个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瘸腿的女人联系上。 “李总,我今天之所以把你们和马总他们约到一起吃这顿饭,不仅想做一个和事佬,最重要的是想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郑重道个歉。” 王家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李永勇夫妻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向李总夫妻深深鞠了一躬,又非常诚恳地说:“对不起李总,李夫人,这杯酒和这一鞠躬是我代表骆王集团敬你们的。” 他又倒上第二杯酒说:“这杯酒是代表我自己,因为我工作的疏忽,也因为我没管好自家小舅子,才让你们在儿子出车祸时又失去药店。” 他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后,又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时,骆轻尘看见他眼圈微微发红。 李总夫妻看得有些动容,赶忙站起身来虚扶他一把。 旁边的人似乎也有所触动,马总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王家和,然后对李总夫妻说:“李总,李夫人,这事不能全怪王总他们。” “我们也有很大的错,还要感谢你们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前嫌和我们共同经营全疆市场。” 看见马总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一旁坐着的刘总有些不知所措。 继续观看而不行动吧,他有点不自在。 也学着自己姐夫跟李总夫妻赔礼道歉吧,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假装出去接电话了。 王家和给小舅子使了一个眼色,龙小腾这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李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小舅子龙小腾,如果没有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马总他们就不会趁虚而入……”王家和真诚道。 “李总,李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等姐夫说完,龙小腾接着说,他还识趣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跟马总也道歉了。 李总夫妻见他们态度如此诚恳,心里也觉得舒服。 马总见王家和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像是在极力替他说话,又看见自家儿子看骆轻尘的眼神,他心中也觉高兴。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该圆满结束了,然而刘总“接完电话”进来后,却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些惊异的请求。 第12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王总,你看能否把全疆市场一分为三?我,马总和李总,我们三家平分秋色,毕竟我们当初是出了两百万加盟费的。” “这样我们三方更有动力良性竞争,互相监督,共同进步,把市场做大做强,造福更多消费者,也为集团赚得更多利润。” 听完刘总这翻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言论,李总夫妻和王家和兄妹都一惊,就连马总也侧目看向自己这位小舅子。 对于这个惯常在他这个姐夫面前死皮赖脸求好处的妻弟,他倒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没想到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李永勇夫妻震惊之后,都把目光转向王家和,他们要看看这位领导怎么应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家和身上,这位领导思绪顿时有些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在办公室跟马总他们会面时,他就感觉到刘总身上有一股子邪气。 他猜测这人大致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讲道理,爱占便宜的主。 对于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有用吗?当然没用,因为他什么道理都懂。 此刻,他很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说:你这种人,我根本不想搭理,集团也不会跟你签合同,哪儿凉快滚哪儿去!我们只认马总…… 但理智告诉他,这话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在这个场合说。 “王总,我记得我们集团加盟商的档案里没有这位刘总的名字吧?”骆轻尘看向王家和,漫不经心问。 不等堂哥回答,她又将目光转向刘总,不紧不慢道:“刘总,以你的能力,驾驭全疆市场都绰绰有余,何必要委曲求全跟人平分秋色呢?” 这回轮到刘总吃惊了,这丫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确实有这个野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不仅他吃惊,所有人都把惊异眼光投在这个面容姣好,目光温和,嘴角微扬,梨涡浅浅的女孩身上。 “全疆市场都是你的,李总不会跟你抢,也没有人会跟你抢, 你继续做你的王骆堂,跟骆王堂井水不犯河水……”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在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和神态告诉对方,主动权一直都在骆王集团手里,他们绝不会为邪恶势力妥协。 刘总被她这种理直气柔的气势整得有点蒙,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签过合同,白纸黑字,有王总的亲笔签名和骆王集团公章,还有两百万的转账凭证。”刘总道。 “那是你跟龙小腾签的假合同,跟王总和骆王集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骆轻尘说,还是理直气柔,浅笑嫣然。 “我要告你们诈骗,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问过律师了,最少要进去蹲十年……”刘总气势汹汹道。 “他的确该进去吃点苦头,否则以后会死得更惨,刘总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我举双手赞成。”骆轻尘道。 “姐夫她……骆轻尘你……”龙小腾又急又气。 “闭嘴!”王家和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出声了。 “你……你好样的,你们别后悔,龙小腾,你就等着坐牢吧,姐夫,我们走!”刘总气急败坏道,走之前还不忘拉上马总。 刘天一瘸着腿跟在后面,父子二人甩门而去。 龙小腾想起身去阻拦他们,被王家和呵斥住了,只得又坐回去。 “马总,他是你小舅子?”王家和指指门的方向,又指指马总,有些不敢置信问。 “让大家见笑了,我岳父岳母有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最小一个是儿子,他从小被父母和姐姐们宠坏了……”马总摇摇头,无可奈何道。 王家和点头,有一种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马总,其实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和令公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只是被龙小腾迷了心窍,应该刘总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我本想找机会跟你私下沟通一下,看你是否能将刘总踢出局,现在看来有点难,对吧?”王家和试探道。 “王总,李总,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这点你们不必担心。” “我小舅子那边我们自己私下去协商,他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马总讪笑道。 “马总,那……那个刘总不会真去告我吧?”龙小腾看了一眼自家姐夫,小心翼翼问马总。 “人家告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等王家和回答,骆轻尘就抢先道,完了还白了龙小腾一眼。 王家和则根本没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 饭后,三方把提前拟定好的加盟合同签了,这还不算完。 接下来的两天,马总要在王家和、骆轻尘、以及李永勇夫妻的监督下,把十家王骆堂的账目和药物全部整理好,以便日后两家人共同管理。 “马总,我们今天下午就开始,两天时间够了吧?我们还想赶回去过元旦。”王家和问。 “让大家加加班,应该没问题,李总,李夫人,我们药店有你们的加入,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马总笑道。 “我赞同马总说的,人家七十多岁还在竞选总统,李夫人还这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王家和附和道。 他这是想把李夫人从退休状态拉出来。 “哪里哪里,王总说笑了,我都两三年没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脑子都不够使了。”李母道。 “人的脑子是越用越好用,况且李夫人本来就是医药方面的行家里手,一上来就可以驾轻就熟,乌市骆王堂有你坐镇,我们才能安心下去开发市场。”马总如实说。 一行人往外走,李总叫夫人代表他去查账巡店,自己则回公司去了。 王家和则揪着龙小腾跟他们一起巡店,这两天他要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好好观察。 “马总,刘总刚打电话让我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到他私人账户上,并要我把账本准备好,他等一下要过来拿……” “啊?你说什么?” 第125章 让他学乖 马总刚打通公司财务部电话,就听到财务总监跟他说了这些话,他心头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对方把话重复一遍后,马总急忙说:“钱和账本都不要给他,我现在就回总部,你通知财务部的同事等一下开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他叫儿子开车,他自己则钻进车后座,开始给店长们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刻马上到总部开会。 一个多小时后,王骆堂的十个店长和财务人员全都到齐,马总把王家和、骆轻尘和李夫人一一介绍给大家。 本来这十家药店就是李永勇夫妻开起来的,里面有不少老员工认识李夫人,现在又看到骆王集团的大领导专门从海城过来给他们加油打气。 大家士气高涨,笑逐颜开。 当王家和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时,大家开始踊跃发言。 “我觉得还是用骆王堂这个名字好,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劲给新顾客解释王骆堂与骆王堂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店长率先发言。 “西药也用骆王堂的吧,不然我们跟客人解释起来太费口水,人家总觉得我们店不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店。” “既然高总回来了,我就不辞职了,跟着高总不但能赚到钱,还能学到好多东西。”有一个老店长说。 “马总,我们财务部保证在两天之内把账目全部做得清清楚楚,保证让三位领导满意。” “高总,公司能否还像以前那样?每年组织我们出去玩几次?”财务部的一个老员工对李夫人说,李飞扬的母亲姓高,叫高玉婷。 “马总,你觉得呢?”高玉婷问马总。 “当然可以,这事儿由高总负责,为了保证店面经营,可能要分两三批出去旅游。”马总说。 “王总,能否让我们去总部参观一下工厂?这样我们在门店跟客户沟通时更有底气。”其中一个店长问。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两年前老董事长出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刚好我们骆总前几天从国外回来了,我这次回去就跟他落实这事,第一批先安排全国各地的加盟商、接下来是店长、店员……” 还没等王家和说完,大家就欢呼起来,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去过海城,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出过疆,有的人说要把海城的特色美食都吃一遍。 “大家都听说过骆王堂的那些营养保健食品的原材料是怎么种植出来的吧?”王家和见大家安静下来后,又问。 有的答听说过,有的茫然摇头,王家和皱了皱眉,心想,这样的店员能把保健品卖得好才怪? “我们在全国有好几多自己的有机农场,都在无污染,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到时候我们会组织优秀的员工一起去参观。” “一切费用都由总部出,大家好好干,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条件,都有机会去旅游观光学习。” 王家和对着ppt上的有机农场绘声绘色描述完后,大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诗情画意场景,都非常向往接下来的沉浸式旅游体验。 此时,在会议室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刘总默默转身离开。 中午他从餐厅包厢甩门而去后,在餐厅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见自家姐夫出来。 他心里窝着一股气,回到家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姐姐告状,姐姐让他先别生气,等姐夫回家后她问问再说。 结果他等不及,就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财务总监嘴里应付着他,后来就不接他电话了,他又给姐夫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他一气之下就想跑到办公室来找姐夫兴师问罪,没想到刚巧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 他站在门外思考:骆王堂这个名字肯定比王骆堂响亮,没有骆王集团作为背书,王骆堂药店能走多远? 有李永勇夫妻的加入,也许药店业绩会比他们这两年做得更好,也许他以后的分成不一定会比之前的低。 他思考着,犹豫着,听到里面的会议快结束,便转身离开了。 财务部的全体人员连续加了两晚上的班,三十号凌晨一点多,所有账目就全部做好了。 王家和请大家吃了宵夜后,带着龙小腾和骆轻尘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我买了今天下午两点回海城的机票,赶紧洗漱完,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王家和对骆轻尘说。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敲门,王家和问是谁,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说他们是公安局的。 王家和的睡意顿时全没了,他拿起枕头底下的腕表看了一眼,已经是早晨十点多了,他让门外的人等一下,便麻利穿好衣服去开门。 被吓醒的龙小腾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躲。 “龙小腾,赶紧穿好衣服出来。”王家和站在卫生间门口沉声道。 “姐夫,你救救我,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警察现在又来抓我?”龙小腾隔着门质问姐夫。 “你先跟警察走,人家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回头我帮你请律师。”王家和平静道。 “我不出去,你们今天下午就回海城了,你压根就没打算帮我,我要打电话给我妈。”龙小腾死活不出来。 “你不出来人家也有办法开门进去,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我告诉你,如果你给他们打电话,我就真不管你了,等他们来捞你,我走了。”王家和说完就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酒店。 听他这么一说,龙小腾果真老老实实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被警察带走后,王家和在房间里打了一通电话,主要是说龙小腾的事。 大致意思是:别让这小子知道是我把他搞进去的,就说有人告他诈骗两百万,数额巨大,要先拘留三十天再审判。 把他和那些重刑犯关在一起,让他在里面吃点皮肉之苦,出来后才能学乖。 至于关几天,怎么把控这个度,要看这小子的身体和心里承受力,和他的认错态度,当然还需要里面有经验的人监督跟进。 第126章 我追求你妹妹,你不会反对吧? 据里面的监管人员说,像龙小腾这样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里面关一周就足够了。 这时候,只要有人能把他捞出来,他肯定会对那人感恩戴德。 “大哥,关他几天后,你还有什么打算?想让他去哪里打工还你两百万?”坐在候机室里的骆轻尘问身边的王家和。 王家和摇头不语,这小子两年时间就把两百万造没了,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小舅子有能力赚钱还他。 “如果他以后能学好,我的两百万也不算打水漂了。”王家和说。 “不如让他去公司的有机农场学习改造,从最偏僻的沙漠或者山区开始,等他把两百万还清后再放他自由。” “我上个月在南疆穿越沙漠时,见他们在沙漠里种植肉苁蓉,狼尾草……” 王家和点头,远离喧嚣的都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他向往的养老生活。 但对王小腾来说,这种没有交际,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可能是一种折磨与磨炼。 王家和觉得堂妹的这个提议甚好。 那场大火后,他赶鸭子上架成为骆王集团的掌舵人,有时候他感觉挺累的。 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也曾渴望骆轻舟早点回来,让他早点去过养老生活,哪怕让他偶尔去躲躲清净,放空一下自己也行。 以前二叔在位时,他们都羡慕他能策马扬鞭,驰骋商场,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霸气侧漏。 这两年他才真正体会到,快意恩仇大多是金庸笔下的杜撰,上位者更多时候需要隐忍妥协。 霸气侧漏则是千百回隐忍妥协后对情绪驾轻就熟的另一种表现,是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淡定与从容。 龙小腾又怎么能懂他这个姐夫的用心良苦?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见他低头不语,便问。 “我在想龙小腾被关起来的事,我该不该跟岳父岳母说,骆骆,你觉得呢?”他问。 他在计划这件事情时,就已经想好,不告诉岳父岳母,也不告诉老婆,免得他们因担心害怕而跟他闹。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他们龙小腾在乌市过得不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同居女友……如此云云?”骆轻尘问。 “你觉得这样说行不行?”王家和问。 “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他们实情,还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刘总前两天在饭桌上气势汹汹放狠话的样子,龙小腾也看到了。” “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担下来,反倒给他们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要让他们挠心挠肝,心急火燎,坐卧难安。” “这样等你把龙小腾捞出来,他们才能对你感恩戴德,才会听取你的意见,不再对儿子肆意纵容。” “否则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用亲情绑架并盘剥你和大嫂,反正儿子是他们的,又不是你们的儿子,最好能让他们听到儿子痛苦绝望的哀求声……” 骆轻尘说着,王家和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样也是在警示他老婆,千万不能把儿子养成弟弟那副德行。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海城的天已经黑透了。 龙小蔓亲自开车来接王家和,当老杜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骆轻尘有些失望,但又在她意料之中。 她和哥哥之间已经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他们毕竟分开两年多,毕竟骆轻舟失忆了,也许日子长了就能慢慢变回从前吧? 跟大嫂寒暄几句,回到晨园已经八点了,她以为哥哥要不还在公司加班,要不已经吃过饭在书房里忙别的事。 没想到她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餐厅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骆总,小骆骆今天回来,你都不亲自去接机呢?要是我妹妹大老远回家,又知道我在家都不去接她,她肯定回来就会跟我闹。”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骆轻尘一时听不出来他是谁。 “就是,我要是有一个像骆骆这样可爱的漂亮又妹妹,我肯定捧在手心里疼,肯定早就屁颠屁颠等在机场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年轻。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走?再说有保镖去接,不比我去更好?”是骆轻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王哥,你妹妹跟你生气闹腾时,是撒泼打滚还是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声音里带着些小男生的意味。 “你问这个干嘛?让你妈给你生个妹妹体验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骆轻尘想,这个被唤做王哥的男人说这话时也许表情有些嘚瑟,应该还白了问他话的小男生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多个妹妹吗?骆哥,以前就听说你们兄妹俩感情很好,骆骆应该不是那种会撒泼打滚的女孩吧? 她会不会让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想听自家哥哥怎么回答。 “小时候应该是有的,我忘了……”骆轻舟说。 他突然想起那天骆轻尘去机场接他时,跳起来挂在他身上的情景。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欧阳,你多大了?怎么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王哥讥诮道。 “人家才二十二岁,家中没有姐姐妹妹,也没谈过恋爱,幼稚不是很正常?哪像你这种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什么都知道……” 骆轻尘总算是听出来里面的另外两个男人是谁了,老男人是长生王集团的王翱,小男生是京城一哥欧阳朴素。 “啧啧啧,真的假的?长着一张盛世容颜的京城一哥居然还没谈过恋爱?骆总,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王翱一脸不信地讥诮道。 骆轻舟没说话,骆轻尘想,哥哥应该是相信的,因为他也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就是不知道这两年他在国外有没谈过女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因为他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没时间接触女人。 “你爱信不信,我还真犯不着骗你。骆哥,我要追求你妹妹了,你不会反对吧?”欧阳朴素冷不丁问。 第127章 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 “我感觉小骆骆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还没等骆轻舟回答,王翱抢白道。 “我这种阳光帅气型男孩,肯定比你那种儒雅闷骚型老男人受欢迎,我堂姐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愉快,很治愈。” 骆轻尘本想听听哥哥怎么回答,可是听他们互怼起来,她便低声跟赵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赵妈把厨房里特地为她留的两碟小菜放在托盘里,又去餐厅盛米饭。 “赵妈,骆骆回来了吗?”骆轻舟问。 “小姐已经回来一会儿了,骆总。”她道。 以前佣人们都喊他少爷,这次他从国外回来后,直接让他们喊他骆总。 “她怎么不到餐厅来跟客人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她这是怕羞还是不想见到我们?”欧阳朴素问。 “欧阳少爷,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本来是打算陪你们一起吃饭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估计是怕打扰到你们说话吧?”赵妈替自家小姐解释道。 “啊?”欧阳朴素张大嘴巴,脑子飞快转动,确定刚才自己没有说过骆轻尘的坏话后,才拍了拍心口。 “幸亏刚才我没说她的坏话,不然真要追妻火葬场了。赵妈,你还是喊她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吃饭不香。”他说。 王翱也让赵妈喊骆轻尘下来,说他有事跟她说。 赵妈回答“好”,但还是端着托盘走了。 赵妈上楼传达了他们的意思,骆轻尘没说下去,也没说不下去,只说今天有点累,等一下再说。 吃完饭她感觉有点困,便想着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下楼去,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她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小毯子。 都这个点了,那两个男人肯定都走了,骆轻舟肯定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由于昨晚睡得很好,骆轻尘感觉神清气爽。 “你终于睡醒啦?” 一走进餐厅,就看见欧阳朴素冲她笑,笑容十分明媚,双颊正中间两个酒窝深深。 她突然感觉昨晚这厮夸自个儿的话是真的,他的笑容确实让人感觉身心愉悦。 “你怎么还在这里吃饭?”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话,以为对方肯定不懂她的意思。 “我又不是饭桶,一顿饭能吃十几个小时?”他居然能听懂她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议。 “你昨晚住我家?”她又问。 “聪明,我昨晚喝多了,就在你家住下了。”欧阳朴素说。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四处张望了一下,欧阳朴素知道她在找昨晚那两位。 他赶紧说:“王哥昨晚就走了,骆哥吃完早饭就去公司了,今天就我们俩一起过节。” 骆轻尘有些失望,哥哥宁愿加班,也不愿意陪她一起过节吗?他答应过她要抽时间一起去看父母的?猴年马月去? “骆哥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手头上有好多事情要忙,他还说吃完早饭让我陪你一起去逛逛,中午再一起去大伯家过节,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欧阳朴素说。 “中午去哪个大伯家过节?”骆轻尘问。 “当然是咱大伯呀,就是家和哥他爹。”无论是大伯还是哥,他都叫的得很顺滑,笑得也很自然,两颊梨涡深深。 她的大伯什么时候就成他的大伯了?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埋头吃饭。 她不说话,欧阳朴素就当她默认骆轻舟的安排了,也许是这厮假传“圣旨”,假借骆哥的名狐假虎威。 大伯家她是要去的,以前父母还在时,过年过节都会到大伯家聚聚,或者大伯,小叔和姑姑他们来晨园聚聚。 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她又跟王翱不熟,根本不认识他妹妹,为什么要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她昨晚有点累,没来得及思考王翱和欧阳朴素为什么在她家里和骆轻舟一起吃饭。 她怎么不记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骆轻舟交往的? 她印象中,从未在家里见过这两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是父母的朋友。 为什么哥哥一从国外回来,这两人就出现了呢?上次在办接风宴的酒店,这次是晨园,两次他俩都是一起出现的。 她边吃饭边思考着,打定主意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后,她吃完饭便拨通了王思瑾的电话。 “思思,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下午一起去逛逛?或者去看看你外公,晚上带他老人家去吃一顿大餐?”骆轻尘一下子甩过去三连问。 “我上午去看外公,下午要去试晚礼服,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订婚宴,听说他们也邀请你了,你不去吗?”王思瑾问。 “啊?他们也邀请你了?你跟王家兄妹很熟吗?”骆轻尘问。 “不熟,只是王总邀请我爸,我爸让我一起去,我爸不一定去,但锦然肯定会去,她说王总邀请肖泽凯了。”王思瑾说。 骆轻尘思索着,欧阳朴素盯着她,看她到底去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骆骆,晚上一起去呗,阮天浩也会去,你也找个气场强大的帅哥陪你一起去,一定要在气势上碾压小三和渣男。”王思瑾生怕她不去,便极力怂恿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餐桌对面的欧阳朴素,心想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帅哥,而且各方面都比肖泽凯强。 和这厮一起去,就真能碾压锦然他们?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哥也行,你哥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就凭你哥那气场,那身份,那颜值,分分钟碾压全场。”王思瑾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骆轻尘说罢就想挂电话。 “先别挂电话,你下午要一起去看晚礼服吗?”王思瑾赶忙问。 “我柜子里好像有两件礼服,我上去看看,晚点答复你。”骆轻尘挂了电话后就要朝楼上去。 “骆骆,等一下我陪你去试晚礼服吧?我的眼光绝对一流。”欧阳朴素冲她道。 “等一下再说。”骆轻尘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去。 第128章 骆轻舟的坚实后盾 过去的二十三年,前面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练功强身健体和学习上,后面的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学习和画画上。 最近这两三年,她大部分时间在御园闭关修炼,通过画画学习、打坐冥想、练功平气……从而自我省察,自我疗愈,自我成长。 这些年,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什么大型宴会, 柜子里的两件礼服都是她十八岁成人礼时母亲特地为她定制的。 她伸手就拿了那件简洁大方的纯白色西式束身中裙礼服套在身上。 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发现脖颈处空荡荡的,便从首饰盒里挑选一串她最喜欢,但平时很少佩戴的粉白色珍珠项链戴上。 薄施脂粉后,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套在外面,大衣的长度刚好盖住里面的裙子。 “走吧。”她对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欧阳朴素说。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你就没收拾吧?”欧阳朴素打量着她问道。 “又不是我订婚,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淡淡道。 “都说女孩子化妆打扮没有两三个小时出不了门,你这样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省钱省力又省时间,我喜欢。”欧阳朴素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应该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不是嫌弃女孩子化妆花时间,她们就是花再多时间捯饬都不会有你这样随便收拾一下的美,你这是自然美。”欧阳朴素被她盯得有点心虚,赶紧解释道。 骆轻尘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高跟中靴穿上。 欧阳朴素见她高跟鞋一穿更漂亮了,心想,她要是穿一件漂亮晚礼服,今晚定能艳压群芳,便问:“要我陪你去买礼服吗?” “不用,直接去我大伯家。”骆轻尘说。 “这么早就去大伯家?会不会有点傻?”欧阳朴素问。 他跟王家人又不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这么早去应该没那么多话好聊的,会有点尴尬吧? “马上就十点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骆轻尘淡淡道。 “去去去,我答应过骆哥今天要陪你过节的,自然要说话算话。”欧阳朴素说。 骆轻尘拎着伞大步朝外面走去,欧阳朴素屁颠颠跟上去帮她拉开车门。 大伯家在海城郊区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区,当初也是因为此处位置僻静,房价比晨园要便宜将近一半,非常适合养老才买下来的。 他们把车停在园区大门口,要徒步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才能到大伯家院门口。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此刻竹林里一片翠绿与洁白交相辉映,风一吹,竹叶上的雪簌簌飘落,甚是美丽。 欧阳朴素一路走一路拍摄,女孩的背影在这寂静清冷的雪林中,显得素雅空灵,如诗如画。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来到大伯家院门口,推开院门,满院的花草树木和菜蔬便映入眼帘。 “快十一点了,不算早吧?你跟我堂弟他们去玩吧,我去看看我奶奶。” 他们跟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后,骆轻尘对欧阳朴素说。 “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奶奶吗?”欧阳朴素问。 “我奶奶喜欢清净,又比较严肃,我怕你会不自在。”骆轻尘说,因为她最初接触老太太时就有这种感觉。 她和哥哥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跟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比较少,爷爷是一个开朗乐观的教书先生,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 家里是奶奶说了算,奶奶持家有道,无论对儿子女儿,还是孙儿孙女都比较严厉,所以他们小时候都有些怕奶奶。 爷爷的妈妈活到一百零一岁才去世,爷爷去世后,奶奶又在北方老家陪伴了她婆婆十来年。 直到前几年她婆婆去世后,奶奶才搬来海城和大伯他们一起住,那时候骆轻尘正在京城上学。 骆轻尘曾经问母亲:奶奶的婆婆为什么不搬过来跟儿孙一起住呢? 母亲说有的老人家有故乡情结,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据说奶奶的外婆在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庭里做过好多年奶娘,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拿回家用到自家孩子身上。 据说还挺有用了,奶奶的严厉和持家之道应该就是从她外婆身上学的。 骆轻尘想,奶奶应该也有慈爱的一面,不然她不会养出那么几个爱儿女爱老婆的儿子。 骆轻尘的父亲,大伯和小叔,都是爱儿女爱老婆,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骆骆,你就带他去吧,你奶奶肯定喜欢他。”大伯说,他以为欧阳朴素是侄女的男朋友。 别看他老娘都八十多岁了,可她老人家就喜欢看长得漂亮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品德还不错,那就更能讨她欢心了。 看到孙女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老太太肯定欢喜,说不定还会打听一下人家祖宗几代。 骆轻尘便带着欧阳朴素去了老太太卧室旁边的小会客厅里,婆孙三人才聊了一会儿,小叔,姑姑全家就到了。 “大伯母,大哥他们今天不回来过节吗?”大伯母招呼他们吃饭时,骆轻尘问。 “你大哥去岳父家过节了。”大伯母说。 “骆骆,你哥不过来吃饭吗?”姑姑问。 骆轻尘正想说不知道,就看见骆轻舟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进来。 “实验室那边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骆轻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佣人后,跟大家解释道。 “理解,你刚从国外回来,要面对千头万绪的工作,着实会有些忙。听说你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要注意身体呀,轻舟。”姑姑关切道。 “就是,身体最重要,有些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活,你就吩咐这帮小子去做。”大伯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年轻一辈说。 “轻舟,你大伯母说的对,你就使劲用他们,如果他们敢对你说好说歹,我和你奶奶都要收拾他们。”大伯说。 “轻舟,这两年一个人在外面哭过鼻子吧?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住,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你的坚实后盾。”奶奶严肃道,眼睛里却暖融融的。 第129章 两老太对决 骆轻舟点头,对于大家的热情与关怀虽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心中还是暖暖的,眼睛有些潮,他赶紧低头吃饭。 “轻舟,听他们说你这几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实验室那边,新药什么时候能上市?”大伯问。 “说不好,应该春节前后能研发出来,国家要一层层审核后才能上市,明年上半年应该可以。”骆轻舟说。 这顿饭,大家的焦点大部分都在骆轻舟身上,他有问必答,但他却从不主动挑起话题,显得有些拘谨沉默。 还好王家人丁兴旺,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几十个人,所以骆轻舟的沉默并不是十分显眼。 吃完饭骆轻舟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和骆轻尘一起留下来陪奶奶又说了一会儿话。 说起他们兄妹小时候的事,提起他们的父母时,老人家忍不住落下了泪。 骆轻舟突然想起跟妹妹说要抽时间去看父母的话,便问:“骆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爸妈?” “真的?奶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骆轻尘一头一喜,随即问奶奶。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去,轻舟回来还没去过吧?是该让妹妹带你去看看你们的爸爸妈妈……”奶奶悠悠道。 祖孙三人正在里间小客厅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亲家母,你这次一定要替我做主,你家儿子好狠心呀,把自己小舅子送进去受折磨,自个儿却好吃好喝,跟家人热热闹闹过节,小腾太可怜了……” “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天天被关在在那种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他那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呦?” 龙小腾的妈一进门就抓住王家和母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王家和是什么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恶人。 “亲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妈妈心头一紧,把亲家母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紧张道。 王家和本来打算帮岳父家遮掩的丑事,被龙小腾父母这么一闹腾,王家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就连欧阳朴素这个外人也知道了。 “哎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不也是靠着兄弟,靠着骆家才有今天的吗?人家骆家提携了你们全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提携一下我儿子呢?” 见大家知道真相后不但不帮他们说话,还说龙小腾是罪有应得,就应该在里面接受点教训…… 龙妈妈一听立刻不干了,撒泼耍赖的本事更是随手拈来。 今天她女儿女婿本来好心回去陪他们老两口过节,饭桌上,女婿说出龙小腾的事后,老太太立刻翻了脸。 女婿女儿讲事实摆道理她完全听不进去,见女婿一口咬定这事他帮不了,她便非要到王家和父母跟前来说理。 龙小蔓不想来婆家丢人现眼,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王家和怕二老出事,这才被他们硬拽着过来了。 “反正骆王集团是你们王家的,把代理权给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龙母肆无忌惮说,在她眼里骆家当家人已经没了,活该被吃绝户。 “那个告我儿子的人,只是想要独家代理权,你们给他不就完了?这样他就不会告我儿子了……” 听她这翻不要脸的强盗逻辑,骆轻舟咬咬牙,捏紧拳头。 骆轻尘看了哥哥一眼,感知到他阴冷眼神中的情绪,她没说话,旋即把目光落在奶奶身上。 “亲家,这回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呢,不像你家有三个儿子……”龙父拉着王家和父亲的手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儿子多就没你们家那一个儿子宝贝,丢掉一个我们也不应该心疼是不是?”有人突然打断了龙父的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家齐刷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满头银发,清瘦矍铄的八十多岁老太太站在骆轻尘和骆轻舟中间,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直视着龙父。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五个孙女,他们个顶个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 “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们家儿子那样,自己犯了错,却让姐夫来替他负责的,你们不知道自省,还指望这样的孩子来养老……” “你们愿意让他啃得骨头都不剩,我们管不着,但我们不愿意再被你们全家啃。” “狗啃了主人给的骨头都知道摇尾感恩,王家和给你们吃了多少肉,你们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 “家和,这次你决不能再帮他了,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你,你就跟龙小蔓离婚。” “他们这样的父母根本养不出好孩子,放心,法院一定会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你。”老太太对王家和说。 “老太太,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呢?”龙父质问道。 “送客!”老太太厉声道。 早就想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冲上前去,架着龙家父母就往外走。 “死老太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忘了吗?丧子之痛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何必这么狠心?” “你还有两个儿子,我等着看……”龙母恶毒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都入了老太太的耳。 见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说话,等那几个孙子重新回到大厅,老太太冷静地环视着大家。 她缓缓开口: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择友要慎,择伴侣更要慎之又慎,这样的亲戚要尽量远离。” “家和,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但你需要我们帮助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父母,我们一定会全力助你。” “轻舟,和你妹妹去看看你父母吧,大家都各自玩去,我想静静。”老太太说完就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骆轻舟兄妹率先离开,欧阳朴素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老太太回房间加了一件厚外套,戴了帽子口罩又出来了。 她拄着拐杖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外面走走。” 第130章 一个小本子惹的祸 王安全示意孩子们跟着。 “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嫌吵。”老太太头也不回道,好像后脑勺有眼睛似的。 王家和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 昨晚的雪几乎化尽,冬日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斑斑驳驳落下来,风声鸟声交错着…… 兴许感觉到不是很冷,老太太取下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她扶着一根竹子,抬头望向天空,身子如竹一样笔直,挺拔。 北方老家的院门口也有一片竹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一个人去竹林里走走。 大儿子的新家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门口这片竹林,所以二儿子还在世时,曾多次要她搬去晨园跟他们一起住,都被她拒绝了。 虽然儿子们成年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各自奔前程去了,但都离他们老两口不是很远。 除了老二王安逸,其他三个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回去看他们,小儿子就在他们镇上学校当老师,依旧跟他们一起住,每天都会回家。 自从老二做了骆家的上门女婿后,就把他的兄弟和妹妹都喊来了海城,并安排进骆王集团上班。 自此二老与孩子们就分隔两地,一边是骨肉相连的儿女,一边是故土难离的公婆,她要尽孝道,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两年前得知儿子儿媳妇在大火中丧生时,她痛不欲生,一方面她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另一方面她要承受内心的自责和自我质疑: 老太太娘家姓曾,小时候家中条件不错,后来被打成地主,时常遭人唾弃,但有一个闺中密友从不嫌弃她。 有一回,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一起说悄悄话,那闺蜜对曾氏说,曾氏名叫素英。 闺蜜对她说:“英儿,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如果我结婚后生了女儿,一定让她嫁给你家儿子,我们做一辈子的儿女亲家。” 后来闺蜜果然生了一个和王安逸同岁的女儿,孩子满百日抱到一起玩时,两个母亲又说起孩子结亲的话。 虽然就那么一说,也没举行过什么正规仪式,但两个孩子一起玩到大,身边有人偶尔当笑话一样提起过,谁知道两个孩子就当了真。 双方父母刚开始也没阻止旁人那样说,心想只要两个孩子彼此喜欢,能亲上加亲也不错。 随着孩子们的年岁渐长,到了他们上中学时,曾氏慢慢发现闺蜜的女儿并非良配。 那女孩子不仅虚荣善妒,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有瑕疵,谎话连篇…… 她观察着女孩,把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件小事全都记在本子上,并在旁边写下自己的想法和能否改进以及改进的方法。 她不想让闺蜜伤心,所以想做一些补救,有两次,她找到适当的时机,婉转提醒女孩,期待对方能慢慢改进。 然而对方就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她只得提醒自己的儿子。 “老二呀,四个孩子当中,属你最聪明,学习最好,你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定能走出去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你看这桃子,半生不熟的虽然也好看,但它硬邦邦的没什么水分,还硌牙。” “等你走出去后,会看到更多品种的桃子,它们肯定比这个还好看,那种红彤彤熟透的水蜜桃,它绵软多汁,咬一口就满口香甜。” “这时你看看手里已经咬了一两口的生桃子,扔了吧,又觉得可惜,不扔吧,又觉得不好吃,婚姻其实也是如此……” 王安逸听懂了母亲的话,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考上大学离开的那天,母亲便把那个记录女孩瑕疵的小本子塞给了他。 后来果然不出老母亲所料,王安逸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骆珍妮,和他有“娃娃亲”的女孩跟其他男人结婚没几年便离婚了。 命运如果就此分道扬镳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晨园大火的悲剧,可是事情却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那个离婚后再嫁的女人又二度离婚了,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她鬼使神差跑去找王安逸。 王安逸夫妻又鬼使神差将她留下,她又鬼使神差看到了当初曾氏给儿子的那个小本本。 曾氏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望向高而远的天空,她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命数。 如果她当初不不把那小本子给儿子,如果她叮嘱儿子看完就把它毁了; 如果不是骆珍妮从小本上看出婆婆的大智慧,非要将它放在床头警醒自己; 如果自己同意搬去晨园住,或者那女人会把所有怒火撒在她身上,也或者她能阻止对方行凶……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她闺蜜的女儿认为如果准婆婆能早点把这本子拿给她看,她就会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 如果她能嫁给王安逸,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两个男人,就不会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就不会遇到讨债的孩子…… 她把这笔账记在了曾氏和王安逸头上,她觉得自己才是王安逸的妻子,她眼中越来越容不下骆珍妮和他们的孩子。 看到王安逸夫妻亲昵一次,她心中的邪气与怒火就增加一分。 看到骆轻舟兄妹孝顺又优秀,她的气就更大,悲剧就悄悄发生了…… “家和,今天我对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太重太直了?”老太太把视线落在大孙子身上,温和问道他。 “不重,奶奶,您说得很有道理。”王家和上前扶住奶奶的胳膊道。 “但是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的地方。”老太太说。 “可是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了,只要我不离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会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我们的血……”王家和说。 “但你并不想离婚……”老太太道。 王家和点头,他将事情的原委,和骆轻尘的建议讲给老太太听了。 “暂且晾他们几天,看他们来不来给我们赔礼道歉,如果他们真意识到自己错了,并来赔礼道歉,你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行事。” “你这次要回去跟龙小蔓掰开了揉碎了说,要耐心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她依然站在她父母那边,你就要快刀斩乱麻……” 王家和点头…… 第131章 全须全尾回来了 “我坐我哥的车去墓地,你不用跟着了。”从大伯家出来后,骆轻尘见欧阳朴素还一直跟着他们,便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墓地。”欧阳朴素说。 “新年第一天,你去哪里玩不好,干嘛非要跟我们去墓地?”骆轻尘没好气道,感觉这人好奇怪。 “我提前去认个路,如果哪天你欺负我了,我好过去跟岳父岳母告状。”欧阳朴素一本正经道。 “哥,你看他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管他吗?”骆轻尘看了骆轻舟一眼,娇嗔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她跟父母,哥哥撒娇时,也是这么说话的,但这两年多她无处可以撒娇,此刻她都感觉这话好像不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 上次去机场接哥哥是例外,因为那次她太高兴,太激动了。 “哥——对,妹妹撒娇就是这个味儿,骆哥,要不你替骆妹妹管管我?”欧阳朴素学着她的样子,把哥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本来还冷着一张脸的骆轻舟忍不住笑了,笑得骆轻尘有些不自在,她的脸立刻红了。 “骆骆,你红什么脸?跟自家哥哥撒娇还不好意思?”欧阳朴素又说。 骆轻尘立刻沉下脸说:“哥,你在哪里认识这么个朋友?真是很讨厌。” “我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他不是你的朋友吗?”骆轻舟淡淡道。 “啊,他是我的朋友?”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小骆骆,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记得我了?在京城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上次在酒店碰到你,我跟你说过的,这么快你就忘了?”欧阳朴素假装生气道。 他跟骆轻尘确实不熟,还是通过肖泽凯认识的,一起吃过一顿饭,在骆轻舟的接风宴那次才是第二次见面,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但他对她印象深刻,应该说是一见钟情,无奈那时她是肖泽凯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没敢多想,再说那时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现在他的事业小有成就,又得知她跟肖泽凯分手了,所以想要抓住机会,否则她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终于记起来了,昨晚见他们三个人在晨园吃饭,她还以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呢,没想到这小子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混进晨园的。 “你家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不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骆轻尘问。 “我喜欢的姑娘在海城,所以我以后想把工作重心放在这边,听说你之前住在御园?”欧阳朴素话锋一转问道。 “嗯……?”骆轻尘不明所以。 “你现在搬回晨园来住了,不如把御园卖给我?”欧阳朴素说。 “不卖!”骆轻尘果断道。 “我出双倍的钱,你卖给我。”欧阳朴素又说。 “不卖!”骆轻尘又说。 “三倍。”欧阳朴素又加价。 “不卖!”骆轻尘说,只当他开玩笑。 “一个亿,卖给我,看在我也是shark粉丝的份上。”欧阳朴素继续加价道。 “神经病!”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骆轻尘想起今天龙父龙母在大伯家闹的事,突然问:“哥,你好像很讨厌大哥的岳父岳母?” “难道你不讨厌他们?”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骆轻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那个在大伯家撒泼打滚的老太婆时,反问道。 “当然讨厌,摊上这么个奇葩的人,大哥真是倒霉,以后你要是谈女朋友,要第一时间带给我看看,我先帮你考察考察再说。”骆轻尘说。 “就你,还给骆哥做婚姻参谋?”欧阳朴素插嘴道。 “我怎么啦?今天我大哥的岳父岳母来大伯家闹,都是拜我所赐,不知道大哥心里有没有怪我?”骆轻尘说。 刚才在大伯家,她心里就在想这个问题,要不是她让王家和把龙小腾的事跟岳父岳母实话实说,而且还要往严重里说。 他们就不会坐卧不安,跑来大伯家来闹,要是真闹得大哥大嫂离婚了,他们不会怪她吧? “小骆骆,你的三观很正,就是要让他们抓心挠肝,坐卧难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哈哈哈,我喜欢。”欧阳朴素笑道。 骆轻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人比自己小,还非要这样叫她,装老大充老练?都不知道他平常是怎么管理员工的。 “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骆轻尘问,她更想听听哥哥的想法。 “嗯。”骆轻舟惜字如金,可能害怕言多必失吧?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墓地,欧阳朴素把在山脚下买的一束黄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哥哥已经全须全尾回来了。” “外公也好好的待在山里,奶奶身体也挺好的,我们今天还在大伯家过节……” 骆轻尘自顾自轻声念叨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微微躬身低头作默哀状。 今天墓地很安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斜斜地落在她身上,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的侧颜真美。 她长睫轻颤,嘴唇微翕,金芒穿过她微翘的鼻尖,带着她温热的气息,去温暖她最想温暖的亲人。 从墓地出来不久,车还未进入市区,天就慢慢黑了下来,城市的夜华灯初上。 “骆骆,你就这样去参加晚宴吗?要不要回家换一件晚礼服?”骆轻舟问。 “有点赶不及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为你准备一件晚礼服。”欧阳朴素说。 “不用,今晚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直接去吧。”骆轻尘说。 “着装讲究也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你这样确实是太随意了些。”骆轻舟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些就好,不过骆哥,你不觉得骆骆不打扮都挺美的?”欧阳朴素道。 他们的车到王翱家别墅停车场停下后,骆轻尘叫两个男人先进去,她稍微收拾一下再去找他们。 第132章 左拥右抱的女人 他们下车后,骆轻尘快速将长发挽成发髻,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皇冠戴在发髻上,再戴上一对粉白色珍珠耳坠,跟她脖子上的同色珍珠项链是一套。 简单画了一个宴会装后,她脱下黑色羊绒大衣,从包里拿出一条红色羊绒流苏披肩披上。 当她迈着小碎步缓步朝宴会大厅门口走去时,站在不远处等她的两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 若不是亲眼见她从骆轻舟的那辆车上下来,他们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刚跟他们从墓地回来的骆轻尘。 “小骆骆,你会变魔术吗?”欧阳朴素迎上前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没见过女孩子化妆吗?真不知道他在京城是怎么混的? “哥,我们走。”她主动挽住骆轻舟的胳膊,朝宴会大厅走去。 昨晚欧阳朴素就筹划着要怎样才能做她的男伴,没想到陪了她一天,她还是挽住了她哥哥的胳膊。 还好,骆轻舟是她哥哥,而不是她男朋友,欧阳朴素这样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就快步跟上前去。 在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欧阳朴素跟了上来,他快速挽住了骆轻尘另外一只胳膊。 女孩娇小的身体在纯白色修身礼服包裹下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红色流苏羊绒披肩衬得她肌肤雪白红润,清丽中带着几分娇艳。 挽着她的两个男人都是高大挺拔,气质不凡,容貌俊美的人间极品。 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欧阳朴素皮肤冷白,脸上酒窝深深,属于阳光帅气型奶油男生,丝滑香甜,女人们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那种男人。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骆轻舟皮肤本来不算黑,但跟白白净净的欧阳朴素站在一起,皮肤就显得黑了一点。 他不爱笑,脸上的表情肃穆庄严,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儿,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能更容易让女人欲罢不能。 男人左拥右抱常见,而女人左拥右抱却极少见,而且还是被两个极品男人挽着。 三人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 “门口那个左拥右抱的女人是谁啊?” 人群中有人问,她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摇头。 “这女孩的气质好好,贞静高贵,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 “她其实长得也就那样吧,主要是旁边那两个极品男人瞬间拉高了她的档次,谁认识那两个男人?” “那个蓝色西装男人是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吧?他不是被大火毁容了吗?” “毁容怕什么?只要有钱,想整容还不容易?想整成什么样子就整成什么样子……” “原来骆王集团太子爷叫骆轻舟,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他看起来有些沉闷,我还是喜欢穿灰西装的那位,你们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吗?” “嗯,我也喜欢他这款,阳光帅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妈呀,我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皮肤太白了,奶油小生一个,我还是喜欢骆王集团太子爷,好有男人味,好有气场。” “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凭着有几分姿色,就左拥右抱。” “不知道就别瞎说,那女孩儿是骆王集团小公主骆轻尘,人家兄妹挽一下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是哥哥,另外一个应该是男朋友,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看上骆少的姐妹,记得要先把他妹妹拿下哦,今晚机会难得。” 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个女孩还真就上去跟骆轻尘套近乎。 有两个女孩儿直接跑去向主人打听灰西装男人的身份,当得知欧阳朴素是京城一哥后,她俩激动得互相拥抱击掌。 “啊?他就是京城一哥?真正的太子爷?”那人捂住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哇,我们今天居然有机会认识京城一哥?”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一次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恨,恨自己没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 跟在他们身后的锦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和肖泽凯是跟在骆轻尘他们后面进来的,就几步之遥,却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夫妻。 为了今天这场晚宴,她不仅精心打扮了自己,也精心打扮了自己的丈夫。 她特地为肖泽凯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礼服,衬衣领口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 她自己则穿一件黑色低胸修身长裙,胸前的两只“脱兔”若隐若现,勾得异性心魂荡漾,却让同性不忍直视。 一条香槟色披肩挡住了后背的大片肌肤,披肩上镶嵌的碎钻和身上的几样配饰,使她周身散发出珠光宝气。 饶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多长时间,他们都被骆轻尘身边的两个男伴吸引去了。 锦然见丈夫的目光也落在骆轻尘身上,忍不住问:“怎么不过还去跟前妻打个招呼?” 肖泽凯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讥诮他的。 “不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肖泽凯煞有介事道。 “看到京城一哥追求她,你后悔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前妻居然那么抢手吧?”锦然酸溜溜道。 “儿子都有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肖泽凯这次总算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与嘲讽,有些生气道。 “可能好多人都还不知道你们结婚又离婚的事?你不上去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前夫哥的身份?”锦然讥诮道。 “你有病吧?”肖泽凯甩开她的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洗手池边冲洗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后悔了吗? 他又回答自己:没有,但我看到她跟欧阳朴素在一起,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 另一个声音回答他:这只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怪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他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走到拐角处,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王总,欧阳总是您的朋友吧?” 肖泽凯感觉对方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们一下,骆轻尘几个月前刚跟我哥离婚,原因是她不会生孩子。”女人赶紧又说。 第133章 替我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的提醒,不巧,我也离婚了,还带着孩子,正想找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至于欧阳少爷,你自个儿去提醒他。” “对了,我也提醒你一下,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骆轻尘只有一个,替我谢谢你哥。”男人说完,也不去看女人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肖泽灵,谁叫你跟他说这些的?”肖泽凯看着王翱的背影,质问自家妹妹。 “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肖泽灵一脸无辜反问她哥。 “你拿着人家的隐私到处乱说,这样很不道德。”肖泽凯沉声道。 “呦呦呦,前夫哥这就心疼前妻了?”锦然冷不丁从肖泽凯身后冒出来讥诮道。 “是你让她去跟王总说的吧?”肖泽凯问。 “哥,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惯骆轻尘那嚣张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因不会生孩子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凭什么有那么多优秀帅气的男人围着她转?”肖泽灵冷哼一声道。 “你……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肖泽凯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老婆一眼,冷着脸走开了。 “阿灵,王总怎么说?”见肖泽凯离开后,锦然问小姑子。 “他根本不在乎,都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怎么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个子不高,还瘦不拉几的,为什么他们都把她当宝贝?” 肖泽灵将王翱对她说的话告诉给锦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 “是呀,他们都瞎了眼,像我们阿灵这样胖嘟嘟的女孩多可爱,阿灵,你刚才不是说你更喜欢欧阳朴素那样的男人吗?”锦然拍了拍气鼓鼓的小姑子,小声安慰道。 “是呀,不管那个老男人了,我还没提醒欧阳少爷呢,嫂子,你猜他听到骆轻尘不能生孩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肖泽灵说完这话,邪魅一笑,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欧阳朴素的身影。 这时,订婚仪式开始了,主持人站到台上说了一段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后,再用一个温馨浪漫的小故事简单介绍了今晚的两位当事人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 准新娘穿着红色礼服,端庄大方,准新郎穿着白色西装,潇洒倜傥。 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对新人身上,女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男方的身份背景,男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女方的身份背景。 大家一开口才知道,今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方这边的亲朋好友,男方那边只有一些同事来了。 “听说王总送给妹妹一套别墅,这男人能娶到王敏儿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到时候他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这公婆当得也太省心了吧?” “可不是吗?敏儿是市一中的优秀老师,不仅工作出色,人长得也不错。” “我们赵主任也很优秀,他是我们医院的心外科专家,不仅工作出色,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温柔体贴,王老师嫁给他肯定能幸福。”一个年轻小伙说。 长相一般的准新郎官被同事夸成了一朵花,看来这个赵主任的人缘还不错。 “今天怎么没见你们赵主任的父母和家人过来?”有人问那年轻小伙。 “赵主任老家是大西北的,他父母在老家,身体不太好,天寒地冻出来也不方便,说是等他们结婚时再来。”小伙笑道。 “难怪是王总在帮他们张罗婚事,长兄如父,看到妹妹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自然出手阔绰些。”一个中年女人酸溜溜道。 她心想:要是我儿子当初能追到王敏儿就好了。 王翱是老大,他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由他这个哥哥来操持。 订婚仪式快结束时,肖泽灵终于看到欧阳朴素从骆轻尘身边走开,她快步跟了上去。 “欧阳总,我是骆轻尘前夫的妹妹,也就是前小姑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肖泽灵晃了晃自己亮闪闪的耳坠,伸出手道。 欧阳朴素瞟了她一眼,“哦”了一声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并未打算跟她认识。 “欧阳总,我知道你很优秀,一个因不能生孩子而被老公抛弃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肖泽灵一针见血直戳骆轻尘的要害。 “你说骆轻尘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肖泽凯抛弃的?”欧阳朴素停下脚步,打量着肖泽灵,有些吃惊道。 肖泽灵使劲点点头,她以为这男人很介意骆轻尘不会生孩子这件事,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没想到肖泽凯是这么低俗的人,他想娶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头母猪吧?”欧阳朴素鄙夷道,心里有些心疼起骆轻尘来。 肖泽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翩翩公子会用如此粗俗的话骂她哥哥。 “欧阳公子,听说你是家中独子,自然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肖泽灵不甘心道。 “如果生的都是像你和肖泽凯这样的孩子,我宁愿断子绝孙!替我谢谢你哥!”欧阳朴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男人帅得冒烟的背影,肖泽灵感觉有点懵,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欧阳朴素说的最后那句话。 她想:他不像是在夸我和我哥,那他是在骂我们了?他们为什么都要谢谢我哥呢?这些男人到底是被骆轻尘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将欧阳朴素说的话告诉锦然后,又问道:“嫂子,你说他是不是骂你是头母猪?” 锦然瞪了小姑子一眼,不知道这二货是真的傻,还是故意气她的?便回怼了一句:“你才是母猪。” 她心想:这个小姑子,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才能被自己当枪使而不自知。 这时,欧阳朴素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瞟了她和肖泽灵一眼,眼里充满鄙夷。 她的目光追随着欧阳朴素,见他走到骆轻尘身边后,附在那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笑容可掬,酒窝深深。 锦然不经意摸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握紧拳头,她嫉妒得发疯…… 第134章 订婚宴上的第一道甜点 订婚仪式结束,大家开始陆续入席,有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到管家跟前。 她指指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对管家说了一句什么,管家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什么食物放进嘴里。 那女佣一瞬不瞬盯着他,见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后,这才端着托盘朝后面厨房走去。 “阿灵,走,我带你去后厨找好吃的去!”锦然拉起肖泽灵的手,跟在那女佣身后。 十来分钟后,锦然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上的三只小碗里还冒着热气。 “嫂子,这三碗汤圆你准备端给谁?”跟在后面的肖泽灵问。 “当然是给我妹妹和我准妹夫的。”锦然笑盈盈道。 “厨房说今晚一人只有一碗,还有一碗给谁的?”肖泽灵吸了吸鼻子问道。 一股清甜的米酒香味儿随着烟雾缭绕的热气钻入她的鼻孔。 “当然是顺便给你前嫂子捎一碗,你给他们端过去,说不定那女人一高兴,就把身边的极品男让一个给你呢?”锦然把托盘递给肖泽灵,打趣道。 “真的吗?”肖泽灵信以为真,还傻乎乎问,随即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托盘。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不是说她以前一直对你们挺大方的吗?你先给他们端过去,态度好点。”锦然一脸认真道。 “你干嘛去?”肖泽灵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便问。 “我这里涨得难受,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胸部低声说。 “快去吧。”肖泽灵这回总算是听懂了,这是哺乳期妇女的一大难题。 “你千万不要偷吃,我刚才已经问厨娘要到秘方了,回去做给你吃。” 走了一步,锦然又回头叮嘱小姑子一句,这才转身朝客房走去。 肖泽灵点头,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腹诽道:你小看谁呢?虽说我是个吃货,虽说这个独家秘制汤圆确实很好吃,但我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 她端着托盘走到骆轻尘身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在骆轻尘旁边的空位上。 “嫂子,这个汤圆特别好吃,这个汤也非常好喝,我特地帮你们三个端的,一人只有一碗,赶紧趁热吃。” 她端起一碗直接放在骆轻尘跟前,又把另外两碗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跟前。 “我不想吃。”骆轻尘听她称呼自己嫂子,皱了皱眉,但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啰嗦,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碗汤圆淡淡道。 “别浪费,我替你吃了它。”肖泽灵端起骆轻尘面前的那碗汤圆道。 看到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碗中的六个汤圆和半碗醪糟汤倒进自己肚子里,桌上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嘿嘿,就六个汤圆,还那么小个儿,不够塞牙缝的。”看见大家的异样目光,肖泽灵抹了抹嘴,讪笑道。 “听说王总前些日子请了一个很会做小点心,尤其是这种小甜点的厨娘,这汤圆可能就是她做的吧?闻起来确实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同桌一个阿姨说。 “看着这姑娘吃的相,就觉得这汤圆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吃,好吃吧?”一位女宾客看了看肖泽灵,又问正在吃着汤圆的王思瑾。 “嗯,不错,挺好吃的。”王思瑾咽下嘴里的汤圆回答道。 这时候其他宾客的汤圆也被佣人端过来了,人手一碗,一碗六个,预示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六六大顺。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这碗也给你。”阮天浩把自己面前那碗汤圆推到王思瑾面前,笑盈盈道。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王思瑾一口一口吃完她碗里的汤圆,又喝完了汤,他知道她爱吃甜食,便没舍得动自己这碗汤圆。 “我吃一碗就够了,你尝尝,挺好吃的。”王思瑾又把那碗汤圆推到他跟前道。 “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要喜欢,回头我去跟王总家的厨师学学,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阮天浩一脸宠溺道。 “思思,阮少,你们不要再推来推去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要不吃我就吃了?”肖泽灵盯着那碗汤圆道。 桌上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着她,心想,这人是饿死鬼投胎的吗?真是丢她家八辈子祖宗的人。 “骆小姐,我刚听这位姑娘喊你嫂子,她是你小姑子?”对面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问骆轻尘。 “不是,是您听错了。”骆轻尘说,随即看见那位阿姨摇摇头,眼里满是嫌弃。 王思瑾本来想把阮天浩那碗汤圆也吃了,见那位阿姨看肖泽灵的眼神后,她不敢再吃了。 “你吃吧。”她对肖泽灵说。 吃完汤圆后,正餐就开始上桌了。 上第二道菜时,肖泽灵感觉有点热,便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重新甩开膀子夹菜吃。 又有人向她投去鄙夷的眼神…… 骆轻尘睨她一眼,心想: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好歹她也是行长的女儿,好歹她也跟我在御园过过两年的富贵日子…… 莫不是这半年在锦然那里过得不行? 哎,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别过脸上不忍再看这位前小姑子的吃相。 “王总家的空调开得太高了,思思,你们不热吗?”肖泽灵一手拿纸巾擦额头的汗,另一只手在脖颈处挠着。 “我也有点热,骆骆,你不热吗?”王思瑾低声说。 她目光落在骆轻尘那件红色披肩上,毛绒绒的,看着就感觉热。 “我感觉刚好呀。” 骆轻尘摇头道。 好像是被肖泽灵传染了似的,王思瑾也觉得身上有些痒,当着众人又不好意思挠痒痒,轻轻扭动着身子,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骆骆,我去一下卫生间。”她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小姐,你是否不舒服?随我来。”这时一个女佣走到肖泽灵身边,弯腰压低声音问。 骆轻尘抬眼正好跟女佣的目光对上,后者扫了一眼她和王思瑾,示意她们也跟她走。 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但看到王思瑾起身跟在女佣身后,她也跟了上去。 第135章 订婚宴上的苟且之事 “这是……?”阮天浩见三人都跟女佣走了,心中有些奇怪,但心想也许是女人那方面的隐私之事,便随他们去了。 “你女朋友应该是有点不舒服,你不去照顾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提醒他一句。 女佣领着三人朝客房走去。 “小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空调温度可以自己调,里面卫生间,也可以冲热水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头铃喊我。” 女佣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骆轻尘拉着王思瑾的手跟在她身后。 女佣看了她俩一眼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去别的房间,行吗?如果不方便,我们就直接回家去。”骆轻尘说。 “骆骆,我口渴……”王思瑾说着,抓骆轻尘的手更紧了几分,生怕闺蜜丢下自己似的。 骆轻尘感觉到她掌心发烫,身体在微微颤抖,额上冒出薄汗,脸有些红。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瓶矿泉水,正要转身去拿,却被肖泽灵一把抢走了。 那货看样子也是渴得不行了,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她一口气就喝完了。 另外一瓶是空的…… “你们去隔壁房间吧,照顾好你朋友,我还有事要忙,茶水间在走廊尽头,里面开水、咖啡、矿泉水、饮料都有。”女佣对骆轻尘说。 见骆轻尘扶着王思瑾拐进隔壁房间,女佣这才又将目光转向肖泽灵,这货正不顾形象地挠着痒痒朝浴室里走去。 女佣皱了皱眉,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后,她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左右张望一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一零二,这才放心离开。 “思思,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骆轻尘牵着王思瑾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关切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也有点头晕,我想喝水。”王思瑾说着就要去抓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我帮你。”骆轻尘伸手拿起那瓶水,想帮她拧开瓶盖,却发现那瓶盖是松的。 “思思,你忍一下,这水别人喝过了,我去茶水间帮你拿新的。”她说着顺手将那瓶矿泉水塞进自己的包里。 “思思,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茶水间喝吧。”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折返回去拉住王思瑾的胳膊说。 “骆骆,可能是我今晚出门前才吃了感冒药的原因,现在有点瞌睡,你去帮我拿水,我想先躺一会儿。”王思瑾说着便顺势躺倒在床上。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骆轻尘说。 待她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想给阮天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着王思瑾时,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他电话。 她只好作罢,这才急忙朝茶水间跑去,待她一手端着一杯热茶,一手夹着两瓶矿泉水走到刚才那间客房门口时,却推不开那房门。 她把手里的矿泉水放在地上,又试着推了一下,依旧推不开。 她记得刚才自己故意把门虚掩着,这一会儿功夫,是谁把它锁上了呢? 她思索着正想敲门,就听到说话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妹妹找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她往客房这边来了,麻烦你帮我找找看看。”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刚才确实是有两位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我帮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这应该是女佣的声音。 听到她们的声音和脚步越来越近,骆轻尘身子一闪,敏捷地躲进王思瑾对面的房间里。 她从猫眼里看到女佣领着锦然走过来。 “麻烦你开一下门,我妹妹今天有点不舒服,她说要来客房休息一下,我看她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所以过来看她是不是在里面休息。”进锦然道。 她径直走到一零二客房门口,示意女佣打开房门。 “小姐,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妹妹?如果惊扰了其他客人休息,我可是要被家主处罚的……”女佣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锦然,神色严肃道。 “我确定,如果出什么事我担着,跟你没半点儿关系!”锦然没有丝毫犹豫道。 女佣见她如此肯定且一脸淡定的表情,这才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门禁卡,挑出其中一张写有一零二号字样的门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听到嘀的一声,锦然便迫不及待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男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微不可察的哼唧声。 待女佣明白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退出房间并关上门时,她一只胳膊却被锦然抓住了,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啊!”那女佣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大床上,当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后,她大叫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呆愣在原地。 她在王家工作了十来年,还从未见到过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 无论床上的人是哪位贵宾,都不该选择今天这样宾朋满座的日子在主人家里行这苟且之事。 床上的男人可能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拉起被子捂着脑袋。 他倒是暂时护住了自己的脸面,但却将一个白花花,肉嘟嘟的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骆骆,小骆骆!该不会是你妹妹出什么事了吧?” 骆轻尘听出是欧阳朴素的声音,心里正纳闷,便从门缝里看见了骆轻舟的身影,他虽沉着脸不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紧张之色。 骆轻尘想:哥哥这是在为我担心? “不要进来!”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女佣大喝一声,把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肖泽灵,怎么会是你?那男人是谁?”锦然看到床上赤身露体的肖泽灵,大喊一声,就要去拉被子里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哥怎么也找不到了?”随即两个陌生女人紧跟在欧阳朴素后面出现在骆轻尘的视线里。 “里面那个缩头乌龟是你哥哥?”欧阳朴素回头鄙夷地看向刚才说话那个女人,问道。 女人拉了拉旁边女人的衣襟后,便伸长脖子朝房间里看去。 被她拉了一下的女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第136章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拍照,拍视频,录音,赶紧回宴会厅继续就餐,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接到女佣电话后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呵斥道。 “我要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我哥哥。”女人依旧想往里面挤。 “里面那个不是我妹妹,莫不是你哥哥把我妹妹拐跑了?”锦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抓住那个找自家哥哥的女人质问道。 她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暗示对方不要进去,那里面的男人不是你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落在隔壁客房门上。 骆轻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躲在门口思量片刻后,心中便把这事猜的七七八八了,也猜到那女人就是阮天洁。 她想王思瑾和阮天浩肯定是被人关在对面房间里了,想到他们今晚也许真要如了锦然的愿,想到那小三即将得到阮天洁的一千万资金,她就心有不甘。 她本想把众人引开,再想办法偷偷把王思瑾转移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免闺蜜在众人跟前丢丑。 同时又让锦然的计谋落空,但她又怕闺蜜在里面有什么好歹。 “骆骆,你在里面吗?”正思索间,她见骆轻舟一脸焦急地敲敲王思瑾那边的门,又敲她这边的门。 随着一声声由近及远的敲门声,她知道哥哥正满过道敲门找她。 “我家小骆骆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赶紧打开门找!”欧阳朴素放狠话道。 骆轻尘被他的声音搅得心中烦闷,他们才认识几天,这男人就当着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是不妥,别人还不定会怎么看他们…… “哥,我在这里。”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骆骆,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不舒服,是在里面休息吗?”骆轻舟冲上去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道。 骆轻尘定定地看着骆轻舟,心中暖暖的,这才是她的哥哥嘛, 小时候她经常跟骆轻舟去山上采草药,有一次她见哥哥盯着悬崖上的一株名贵药材发呆,她便不顾哥哥的拦阻,自告奋勇去摘那株药材。 她身子小,动作灵巧,又会轻功,很快就将药材采摘到手,但她为了逗哥哥,故意将身子藏在一个岩石后面。 骆轻舟在悬崖下面翘首以盼,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也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急得又哭又叫,边哭边怨自己不该同意她上去。 见哥哥哭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无趣了才从岩石后钻出来,骆轻舟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破涕为笑,尔后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打量着,问她是否受伤。 还有一次,也是他们兄妹俩一起去采药,这次是他盯着好大一片蒲公英,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骆轻尘喊他好几声,见他都不应,小姑娘便一个人一路玩着跑着先回了家,那时候他十五岁,她儿才八岁。 等骆轻舟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见妹妹不见了踪影,他一路找一路喊,天快黑了也没看见妹妹的身影。 少年这才慌了,种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想到妹妹可能是被狼叼走了,他便哭得不能自已。 半路上看见外公寻来,他耷拉着脑袋,哽咽着跟外公说自己把妹妹弄丢了。 当得知妹妹已经回到家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便一路小跑回家,抱着妹妹又哭了一场。 那次外婆把妹妹狠狠训了一顿,还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园子跑,要不是哥哥跑过去拦着外婆,恐怕鸡毛掸子真就落在她身上了吧? 小姑娘自然知道外婆只是吓唬她的,也是做给哥哥看的,也只有骆轻舟那个傻瓜才会认为外婆能追上身轻如燕的小姑娘。 “外婆,妹妹还小,你就饶了她吧,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骆轻舟说着,还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跟外婆认错。 骆轻舟脸上的笑容将骆轻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一晚上都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的禁欲系男神突然对自家妹妹如此温柔,众人都有些意外,女人们心中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而锦然此刻除了嫉妒外,更多的是吃惊,她本以为一零二房间里的是骆轻尘和她弟弟锦辉。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傻不拉叽的小姑子肖泽灵时,那个失望呀,那个气呀…… “哥,我没事,就是刚才我们几个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有点犯困,才来客房小憩一会儿。”骆轻尘笑道,嘴角梨涡深深。 “你们刚才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症状?”欧阳朴素也关切地打量着骆轻尘,问道。 “汤圆,还有那些菜,跟你们吃的一样呀,哎,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打开这个房门,我要进去看看思思醒了没有。”骆轻尘说。 说到汤圆时,她特意看了锦然和阮天洁一眼,见锦然不自然地看了阮天洁一眼。 后者则跟没事人似的,朝她身后的房间里看了看,好像怕她故意跟大家玩声东击西似的。 “思思没跟你在一起吗?”锦然则从她身边挤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很快又出来了。 “快开门,让骆小姐一个人进去看看,其他人站远点。”管家对旁边的女佣说。 男人们都自觉退后几步,但锦然和阮天洁却又往前靠了靠,看站在哪个角度更方便挤进去看热闹。 听到嘀的一声,这俩人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齐刷刷往里面看,一个说:“思思是我妹妹。” 一个说:“我哥应该也在里面,他跟思思在谈恋爱。” 但没人搭理她们,骆轻尘跟在佣人后面进去后,便快速将门轻轻关上,佣人要去开灯,却被她制止了。 她拉着佣人的手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确定没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后,她们才又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边听。 “思思,你在里面吗?听到的话应我一声。”骆轻尘低声唤着王思瑾的名字,却没听到有人应。 她真怕看到像一零二房间里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样王思瑾的名声就毁了。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她们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窗边朝他们这边走来,女佣差点叫出声来。 第137章 一箭三雕 “别怕,我认识他。”骆轻尘一把捂住女佣的嘴,轻声道,女佣这才安下心来。 “思思这两天感冒了,现在还有点低烧……”阮天浩把刚才的事跟她们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她去了茶水间后,阮天浩就寻了过来,进门后他唤了两声“思思”,听到对方迷迷糊糊回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王思瑾。 他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她在发烧,便寻思着要带她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他撩开被子,伸手去抱她时,才发现被子里的女孩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替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因为发烧,她感觉太热了,才把外套脱了睡觉的吧?他自然不知道王思瑾有裸睡的习惯。 怕被人误会,他就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放心把女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故而只能坐在旁边等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他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怕毁了王思瑾的名声,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他思量片刻后,走过去想拉开门溜走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只好又坐回去,心想要死就死吧,反正他喜欢王思瑾,也希望能把她娶回家。 “明媒正娶跟被迫娶大不一样,你现在赶紧从窗户上翻出去。”骆轻尘果断道。 “你们今天肯定是被人算计了,赶紧翻出去吧,这里是一楼,不怕摔着。”那女佣也道。 这时外面的人开始敲门,锦然和阮天洁都大声质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管家也开始催促女佣赶紧出来汇报里面的情况。 骆轻尘打开窗户,示意阮天浩赶紧离开。 走到门口的女佣,回头看见男人已经翻出去了,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对管家说: “房间里的小姐正在发烧,还昏昏沉沉睡着,哪位是她家人?看是带她回家还是送她去医院?” 还没等管家说什么,锦然和阮天洁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挤进了房间里,她们压根不相信里面只有王思瑾一个人。 进入房间的女人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心中纳闷,打开房间里的灯,快速冲到床边去看床上的情况。 这时,骆轻尘也快速从窗边闪过来挡在锦然面前,她怕这两个女人偷偷拍下王思瑾的照片或者视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现在还在发烧,可能是感觉太热,才把衣服脱掉睡觉的,你确定要送她去医院吗?”骆轻尘盯着锦然问。 锦然当然不愿意自找麻烦,只是一个劲往床上看,想知道被窝里是不是还藏着男人。 “难不成你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来?建议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小姑子和弟弟的丑事吧。” 骆轻尘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不甘心的锦然和在房间里四处找寻的阮天洁,一脸淡然道。 隔壁那两人自然是早就穿好衣服溜之大吉了,但锦然却越想越气,今天不仅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家中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她和阮天洁重新回到宴会厅时,看到众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有的人甚至在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的她,此时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拢了拢披肩,真想把自己裹进这方寸之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阿灵?”肖泽凯迎上前问她。 “啊?”被丈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俩干嘛去了?她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见老婆脸色煞白,他问一旁的阮天洁。 “哦,我不知道呀,可能是有点冷吧?”阮天洁敷衍道。 她也感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这边看,便转头朝卫生间走去。 今晚,恐怕最近几天她都要远离锦然这个女人才行,要是她哥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人,父母还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妈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了,你还吃不吃了?如果不吃我们就赶紧回家去。”肖泽凯又说。 “走吧。”锦然施施然道,脑子却转得飞快。 “你怎么拿着阿灵的衣服?”她本想问不等等阿灵?毕竟小姑子是坐他们的车来的。 当目光落在丈夫手里的衣服上,她才问出了这句话。 “我找不到你,就去找她,只看到她的衣服,却没看到她人,估计是忘拿衣服就跟思思他们一起走了。”肖泽凯道。 “她同桌的人没跟你说什么?”锦然问,她想从肖泽凯的回答和表情中捕捉些什么。 “没有,他们那桌子人基本都离开了。”肖泽凯道。 锦然这才舒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来大家都跟肖泽凯一样,还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我们也赶紧走吧,估计妈是催我回去给小宝喂睡前奶的。”说话间,锦然的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外面的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一路小跑到他们的车跟前,她直接钻进车后座,用大衣把自己的身子裹得紧紧的。 一周前她收到俊峰集团的一千万时,就想着如何让阮天洁的一千万快点到账。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组织一场什么聚会把骆轻尘、王思瑾,阮天浩凑在一起。 然后再使点手段让王思瑾看到骆轻尘和阮天浩在同一张床上,从而一箭三雕。 既离间了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又能让骆轻尘在欧阳朴素面前出丑,还能逼她嫁给阮天浩,阮天洁的两千万不就轻松到手了吗?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在她思考这件事情时,王敏儿的订婚请柬就来了。 今晚她看到骆轻尘左拥右抱出场,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而众人又视她为无物时,她心中的怒气就更重了。 她咬牙切齿想:不能让她嫁给阮天浩,这样太便她了,要让欧阳朴素和王翱,以及所有优秀的男人都看到,她骆轻尘跟一个怎样不堪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如果肖泽凯知道他前妻是如此不堪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了吧? 第138章 俩傻货挺般配 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呢?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明明收买了那个女佣,让她拉着骆轻尘去一零二客房,床上的人怎么会变成肖泽灵呢? 她不经意抬眸瞟到副驾座位上肖泽灵的那件红色小外套,这货今天里面穿的也是一件白色连衣裙。 莫不是自己的指令下错了?还是女佣把肖泽灵当成骆轻尘了? 她没留意肖泽灵今天也穿了一件跟骆轻尘颜色一样的裙子,就连外面的小外套也跟骆轻尘的披肩颜色相近。 她也没想到这吃货不仅吃了骆轻尘那份汤圆,还吃了阮天浩那份。 她在汤圆里放了一些使人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东西,又在客房的矿泉水瓶子里放入另外一种东西。 如果单单吃了汤圆,或是单单喝了那水,人都不会有什么事,只有两样东西一起吃了,才会起到那种效果。 她进客房抓骆轻尘的第一时间就是先看床头柜上的两瓶水是否还在,一零二房间两瓶水都喝完了。 王思瑾那间房里的水虽然只是喝了一瓶,那也足够了呀,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男人排解,她才昏迷发烧昏睡过去的? “老婆,你想什么呢?”肖泽凯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没想什么。”她拢了拢大衣,打了一个哈欠道。 “老公,如果阿辉和阿灵在一起了,你会反对吗?”她想了想又问。 “阿辉?锦辉?你怎么会突然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十次见面就会有八次会掐架,怎么可能在一起?”肖泽凯摇头道。 他其实也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小舅子,在一个不入流的大专院校里混了三年,如今又靠他岳父的关系在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里混日子。 他大妹妹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好歹也是正规二本大学毕业,不仅比锦辉学历高,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 他母亲常说这个妹妹一脸福相,以后肯定比他大妹妹嫁得好。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们在一起,会怎么样?”锦然继续问。 “他们自个儿愿意就行。”肖泽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想,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妈和丈母娘肯定要闹翻天。 锦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电梯,脑补着小姑子在婆婆跟前哭哭啼啼,以及兰话梅冲上前跟她撕打的画面。 还好,这两天鲁二瑾回去陪锦仰望了,不然今晚她家里的场面应该会更糟心。 没想到推开门,她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吵闹画面,家里出奇的安静。 难道肖泽灵还没回家?她边想边小心翼翼推开小姑子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嘘,小宝刚喝了牛奶睡下。”她刚走到儿童房门口,就见保姆蹑手蹑脚从里面出来,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行,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正欲转身,又喊住保姆问了一句,“对了,姜姐,阿灵回来了吗?” “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保姆摇头反问道。 她摆摆手示意保姆去睡,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公,你给阿灵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我去处理一下这个。”她指指已经被乳汁打湿的胸口,转身去了卫生间。 肖泽凯在王家别墅时,就给妹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没想到现在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 他这才想着给王思瑾打电话问问,结果王思瑾也关机,他不得已才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 “不知道,问你老婆去。”骆轻尘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别着急,我等会儿给阿辉打电话问一下,我看到他们今晚在一起说过话,兴许他们一起离开王家后又去哪里玩了。”看到老公焦急来找她,锦然柔声安抚道。 其实她心里也一阵发慌,虽然肖泽灵又蠢又没有自知之明,但好歹她这个小姑子也是个良家妇女,据说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如果她因为今晚的事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老公和婆婆肯定能追究到她这个始作俑者头上…… 后果不堪设想,她甩甩头,尽量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她快速处理完自己的事,正拿起手机要拨通锦辉的电话时,听见了开门声。 “阿灵,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听到兰话梅的声音,肖泽凯舒了一口气,大步朝外面走去。 而锦然却钻进了浴室,此刻她有点不敢出去面对肖泽灵了。 今晚这件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当事人一想就能明白,不知道肖泽灵在外面想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她这个嫂子身上? 兴许锦辉已经把她安抚好了呢?这么想着,她又从浴室探出身子去拿自己的手机,她需要知道肖泽灵现在的心理状况。 “姐,我真没想到她是第一次……”锦辉语气蔫蔫道,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啊?”锦然吃惊道。 他们都没想到看见优质男就容易犯花痴的傻缺货肖泽灵,会把自己的贞操保护得这么好。 想想肖泽凯刚跟她在一起时的羞涩模样,她似乎明白了,应该跟以前行长公公对他们的教育有关系。 “她一直在我车里哭哭蹄蹄不肯回家,要不是看在她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早就丢下她回家去了。”锦辉说。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锦然问。 她母亲肯定不会同意自家儿子娶肖泽灵,但她觉得这俩傻货还挺般配的,锦辉这种没本事,又成天吊儿郎当的男人,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 但鲁二瑾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嫁给锦仰望后,她的儿子就是市长的儿子,市长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娶肖泽灵那样的蠢货。 兰话梅也不见得同意自家的女儿嫁给锦辉,她心中始终是瞧不起鲁二瑾娘母三个,尤其是锦辉那个没学历,没能力的二流子。 “我也不知道,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只是哭根本不理我,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锦辉如实说。 “那你先不要告诉爸妈,你让她也不要告诉她妈和她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锦然心烦意乱道。 第139章 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 这晚,肖泽灵和兰话梅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冲进来跟她吵闹,她也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探听消息。 躺在床上,听外面静悄悄的,床头柜上的手机也静悄悄的,她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预料之中的暴风雨也未曾来到,王家那边无人打电话来询问昨晚的事,王思瑾和阮天浩也没打电话来质问她。 父母和婆婆也未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来找她,就连阮天洁也未曾问她为什么昨晚的计谋会落空。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爆出两条热搜新闻。 先是一条标题为《某高官之子为王府订婚宴“锦上添花”》的文章,锦上添花四字却是打双引号的。 文中穿插着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大尺度照片,图文并茂,引人遐想。 虽然文章对当事人的姓名和订婚宴的详细地址只字未提,但圈里的人,尤其是昨晚去现场参加订婚宴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圈外的人,只要对文中图片仔细琢磨,再顺藤摸瓜,也能打听出一点名堂来,尤其是认识锦肖两家的人,大概都能看出一些猫腻来。 好在这条辣眼的新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另外一条标题为《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疑是好事将近》的文章挤到一边去了。 也是图文并茂,虽然在三位当事人的五官上也打了马赛克,但骆轻舟兄妹和欧阳朴素那不不凡的着装,矜贵的气质和精致的面部轮廓,还是非常养眼。 文中处处洋溢着对骆家兄妹和欧阳朴素的赞美之词,其间还用只言片语向大众透露了骆轻舟至今未婚的消息。 作者摘录了欧阳朴素说的那句话:“我家小骆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并猜测两人好事将近,作者对京城一哥和骆王千金这对郎才女貌,强强联手的姻缘非常期待和看好,并祝福骆王集团继承人骆轻舟早日找到心爱之人…… 结合两篇文章,聪明人能猜出个大概,知晓骆轻尘和肖泽凯关系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昨晚那场闹剧是出自谁手。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弟弟和小姑子套进去了,这下回家要被婆家人毒打一顿吧…… ——娶到这种没品善妒又没脑子的老婆真是倒八辈子霉…… ——爽,我喜欢咱京城一哥的霸气护妻模样! ——我觉得咱一哥该给小三送个锦旗,让她再接再厉,把更多德不配位的渣男拖入深渊…… ——恶人还需恶人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小三嫁哥哥,小三的弟弟娶姐夫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赞同楼上的说法,自家泔水自家消化,别流出来污染良家儿女。 看着这些评论锦然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抢走了骆轻尘的心头宝,她会伤心沮丧好长时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搭上京城一哥这艘航空母舰,后面还有长生王集团总裁等优质男排队等候…… 她以为这些都是骆轻尘找人写的,其实人家压根就不太关注这些花边八卦,对她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更是不屑。 骆轻尘晃眼看了一下,也猜不到这些文章是谁写的,谁会这样不吝言辞地赞美她?到底是真心赞美她,还是另有目的? 这次她之所以没有追究锦然的责任,不是她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而是她觉得这件事对她和王思瑾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使追查出什么,对锦然的处罚也不大。 其实昨晚王翱就调出家中监控给他们看了,虽然锦然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在汤圆里做手脚时,是在厨房拐角的一个监控盲区,但只要一查到底,她终究也是无法自圆其说。 天要让人亡,先要让人狂,骆轻尘的意思是: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把锦然的胆子再养大些,让她把娄子捅得再大些,她爹都无法保她…… 王翱,骆轻舟和欧阳朴素都点头同意。 昨晚在天上人间没爆发的事,今晚终于爆发了。 晚饭后,看到热搜的肖泽玉打电话向母亲询问昨晚的事,兰话梅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被保姆家的那个二流子糟蹋了。 她一脸怒不可遏地找到正在房间里逗外孙的鲁二瑾理论。 一句好话没有,两人直接开启互贬互嘲模式,你贬低我儿子,我贬低你女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住在一起快半年了,谁家有什么糟污事都摸得差不多了,自然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话能让对方痛,就说什么话。 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越说火气越大,无论谁劝都不行,最后直接就打起来了。 肖泽灵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锦然抱着孩子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来。 肖泽凯和保姆在一旁劝架,拉架,但越拉她们打得越厉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最后肖泽凯只得给岳父打电话,锦仰望还没赶到,兰话梅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气晕的,还是被鲁二瑾打晕的。 锦仰望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救护车从小区大门口开出去,肖泽凯和肖泽灵都陪母亲去了医院,家里只有鲁二瑾母女和保姆在。 保姆见锦仰望进门后,就识趣地抱着孩子躲进了儿童房。 锦仰望把妻女叫到书房训了一通,锦然当然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锦仰望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实在不行,就让那两个孩子结婚吧,我们凑钱给他们付个小房子首付……” 他话还没说完,鲁二瑾就说不行,她还想说自家儿子如何如何宝贝,被丈夫呵斥住了。 哎,真是心累,白天操心着整个海城的事,晚上还要操心家里这摊子破事,王思瑾母亲在时,何曾让他如此烦心过? “走吧,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亲家母,锦然,你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好好反思反思,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要散了。”沉默片刻后,锦仰望无奈道。 看着父母不再年轻的背影,锦然呆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第140章 全家福 她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在想: 如果她像骆轻尘那么有钱,旁人就不会瞧不起他们娘仨,婆婆和小姑子就不会没事找事,她也就不会焦虑、嫉妒、怨恨…… 而她家保姆却看得真切。 “别看锦市长官那么大,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在家却没谁真把他的话听进去,我看他还不如你过得逍遥自在。” “如果他太太和孩子能知书达理一点,能像我这样少说话多做事,他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但我看他们家真没一个明事理的女人,说不定哪天给他捅个大篓子……” “老公,我们可得给儿子把好婚姻关,这女人的人品德行才是第一位……” 保姆在卧室给自家老公说悄悄话时,骆轻尘却躺在床上想李飞扬。 “他能看到这篇文章吗?他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我吗?他如果认出那就是我,会怎么想呢?”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可能他早就把她忘了吧? 而此刻,在实验室里忙了一天的李飞扬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晃了晃脖子,尔后站起身来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大衣走出实验室。 他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信息和电话,如果有,他就会利用从实验室到住处的这十几分钟的步行时间,边走边一一回复他们。 入职的这一周,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午餐时间半小时,吃过午餐后在隔壁休息室小憩二三十分钟。 晚上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每晚都是利用回住处的这十几分钟路程,边走边回复信息。 他如此争分夺秒工作,只为在年前研发出一款特效药。 对此他胸有成竹,这些东西像是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蛰伏很久了,自从在南疆见到骆轻尘,又听他们提起骆王堂时,这东西就蠢蠢欲动。 不知怎的,自她离开乌市,这东西就愈加清晰,他一扫刚从国外回来时的迷茫,搞清楚江榕母子跟自己毫无关系后,就直奔目标而去…… 他觉得只有拿出像样的科研成果,才配得上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 家人都说他的前半生是如何放荡不羁,把大把时间都消磨在吃喝玩乐泡妞这些事情上了。 这样不堪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那位萍水相逢,却又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可爱姑娘? 这晚,他也看到了那条《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的热搜。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却辗转难眠。 想起在李浩星家的“星空民宿”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想起马背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娇小身影,想起在乌市家中他们之间的种种亲昵互动…… 她真和那个京城一哥好事将近了吗?那男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他们看起来也很般配…… 但他明明感觉她喜欢的是自己,难道是因为江榕母子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心意? 不管怎样,他得加快实验的进度,期待早日带着成果去找她,她会同意嫁给他吗? “骆骆,我这段时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就去找你,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大约一两个月……” 他编辑好这条信息准备发送时,又犹豫了,最后只得将它们删掉,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感。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如果她能找到比他好的伴侣,也挺好的吧? 他告诉自己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等实验结果出来后再去找她。 这时,躺在床上的骆轻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人在淡淡的思念中,渐渐进入梦乡。 而锦然这边,虽说婆婆还躺在医院,但并不妨碍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搞钱。 她计划过完春节,给孩子断了母乳后,就去找一家金融公司挂靠合作,自己做操盘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她要利用这段时间搞到几千万甚至更多钱,她要在明年就成为亿万富婆。 过春节是结识人脉最好的机会,利用父亲的关系,结交一些人脉,为来年的工作做准备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到家里找过父亲办事的人的信息和一些半熟不熟的面孔,她也想到了吴越宁。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吴越宁的电话,让她中午十二点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没接,那就过五分钟再打一次。 她问吴越宁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只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再跟她说。 第二天中午吴越宁约了开发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吃午饭,点好菜后,她一看还差两分钟十二点,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一会儿,她故意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备注为锦然妹妹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她的手机屏保居上有锦市长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吴越宁也在其中,像是一张全家福。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吴越宁刚回到座位上,对面的男人就对她说。 “哦,是我一个人朋友,她等一下肯定会再打给我。”吴越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果然,过了一会儿,锦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嗯,好,具体位置你晚点发给我,我们晚上见面聊。”吴越宁笑盈盈回了这么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后向对方歉意地笑了笑。 那位被她唤作冯经理的中年男人虽然并未问她跟锦市长是什么关系,但这男人一改之前高傲严肃的态度,还反客为主,笑着招呼她吃菜。 晚上锦然走进吴越宁告诉她的那家餐厅的包房里时,吴越宁和上次跟她一起去参加鲁二瑾生日宴的那位项目经理刘总已经到了。 他们三人吃完饭,锦然挽着吴越宁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出包厢时,不小心碰到从隔壁包厢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对不起。”看到锦然趔趄一下,对方赶紧赔礼道歉。 “冯经理,原来是您?早知道您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就一起拼桌了。” 第141章 隔空催婚 吴越宁一抬头便发现向她们赔礼道歉的居然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冯经理,她赶紧笑盈盈道。 “哦,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冯经理看了看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又看了看锦然和吴越宁他们,有些不自然道。 吴越宁这才明白,今晚竞争对手约了冯经理一起吃饭,对方也想拿下开发区那个项目。 见竞争对手方的那两位代表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她便猜到他们今晚肯定没谈拢。 至于冯科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又代表什么?她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两天后,吴越宁他们公司拿下了开发区那个项目,锦然又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千万。 十天后,阮天浩和王思瑾也确定了恋爱关系,预定春节订婚,翻过年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结婚。 锦然很快便收到阮天洁承诺给她的一千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她账户上便多出三千万,加上之前的一千来万,她账户资金已有四千万。 还有二十多天才到除夕,想到自己有望在元宵节之后就能身家过亿,她不仅喜出望外。 心中得意之时,不免在婆家人跟前颐指气使,因看他们如小丑,如蝼蚁,便不屑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与这帮人计较。 这段时间,那二人也有意躲着她,这给她一种错觉,以为他们都怕得罪她,因为以后肖家小的要舔着让她和父亲扶持,老的要舔着指望她养老。 她想:怪不得他们以前在御园跟骆轻尘相处得那么好,原来不是那女人比她情商高,比她会处理婆媳关系,只是因为钱的功劳。 她正一步步滑向地狱而不自知…… 当骆轻尘得知闺蜜的决定后,她并未说什么,在王府订婚宴那晚,她就看出阮天浩对王思瑾是真心的。 至于阮天洁的那些谋算,还要王思瑾自己去面对,毕竟生活是她自己的,她始终是要独自成长的,就像她独自度过的那两年多…… 话说龙小腾在里面熬到第四天,便叫苦不迭,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里面的管事才极其不耐烦帮他联系上家人。 龙父龙母听儿子述说自己在里面苦不堪言的生活,心疼不已,忍不住骂天骂地。 甚至把女婿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再去求女婿。 他们跟女儿一起舔着脸到王家,给女婿,女婿的父母和祖母一一赔礼道歉。 王老太太说:“既然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不如交给国家帮你们管,里面管吃管住还教他如何做人,还能学些生活技能。” “如果他认错态度好,你们又积极帮他还钱,也就判十一年左右,如果期间他表现好,还能减刑,估计几年以后就能出来,根本误不了为你们养老。” 见王家老太太神色平静说出这些话,龙父龙母不禁火气直往上涌,龙母心想“死老太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想骂些什么难听话,却被女儿制止了。 “除了那两百万,还得给一两倍的罚金吧?少说也得替他拿出五六百万来吧?哎……”王母哀叹一声,心中越发心疼自己的大儿子。 “家和,你一定要救救小腾,只要不让他坐牢,我们什么都听你的。”龙父道。 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吓唬人的,龙父龙母这才涕泪横流地哀求女婿。 王家和勉为其难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一脸沉重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你们先拿出手中所有积蓄,再卖掉闲置的房产,尽快凑够五六百万,我这边也加紧寻关系,多方打点……” 当龙父龙母听女婿终于松口了,他们也就同意女婿的一切安排。 去偏远地区劳动总比在里面关着自由,好歹不会留下案底,磨炼好心性后总还有奔头。 龙小腾刚开始还不愿意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活,又关了他两三天后,他才不得不答应一切听从姐夫安排。 受了七八日非人折磨后,他被转移到普通拘留所,直到过完春节,他父母把四百万交到王家和手里,他才被送到骆王集团的沙漠农场去学习改造。 这段时间,骆轻舟很忙,经常加班至深夜,毕竟离开两年多,要重拾公司业务和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是需要花不少精力的。 这段时间, 欧阳朴素已成为晨园的常客,不管骆轻舟在不在,他都会隔三岔五跑过来看看。 骆轻尘有时间搭理他时,他们就聊一会儿天,骆轻尘没时间搭理他时,他就陪赵妈以及园中佣人闲扯几句。 他很招佣人们喜欢,他们经常在骆轻尘跟前有意无意提起他,赵妈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她说:像欧阳公子这么好出身,自己又事业有成,长得还如此帅气,又如此谦和温柔的男人世间难找。 骆轻尘则假装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但她偶尔也会应约跟他出去走走。 以至于不到一个月,他们已经合体上了几次热搜,有网友开始隔空催婚。 骆轻尘好像没看到似的,也不追究写文章的人,一边任由他们去炒作,一边时不时点开与李飞扬的对话框,却未曾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他朋友圈只有一条刺目的横线,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骆骆,跟我一起回京城过年吧,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想见见你。”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欧阳朴素突然对骆轻尘说。 “我要在海城跟我哥一起过年。”骆轻尘婉转拒绝道。 就算她真跟欧阳朴素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可能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晨园孤孤单单过春节。 虽然大伯他们也在海城过年,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何况她根本对欧阳朴素没那层意思,何况骆轻舟才回国一个多月,她想把那缺失两年多的亲情补回来。 “骆哥,要不你也去我家过节?”欧阳朴素不甘心道。 “我就不去了,骆骆,你可以跟欧阳一起去京城玩玩,在国外那些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年?再说海城还有大伯他们呢。”骆轻舟淡淡道。 第142章 重逢 “以后的每一个除夕夜,我都要和哥哥一起过,除非你给我找到嫂子,否则你休想把我支走。”骆轻尘笑盈盈道。 她语气里带着因疼惜而产生的些许责备,虽是面带微笑,但一想到浑身是伤的哥哥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待了两年多,她就不由得红了眼眶。 骆轻舟心头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来自亲人的脉脉温情了。 虽然他回家才一个多月,虽然他失忆后忘了过去的事,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印象。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妹妹的殷殷亲情。 第一次在机场见面,她不管不顾跳到他身上,向他表达这两年来的思念之情,当时着实令他全身不适。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接受自己有妹妹这件事,也适应了她的嘘寒问暖和偶尔在他跟前撒娇。 只是他再也没见过她在机场见他时的那种不顾一切奔向他这个哥哥的灼灼热情。 他偶尔会偷偷观察她,琢磨她,她聪慧善良,达观坚韧,贞静美好……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父母死于非命、哥哥生死未卜、又被新婚丈夫抛弃这种种大磨难后,还能活得如此温暖有爱,实属不易。 “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回京城帮你找找?”欧阳朴素问。 他被这兄妹二人的情义感动了,看来只有哥哥快速脱单,他才有机会将妹妹带回家。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欧阳,要不你在海城跟我们一起过年?”骆轻舟道。 他倒是乐意欧阳朴素做他妹夫,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可家世背景,人品相貌真是没得说,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家妹妹挺上心。 “我也想,但不行,我们家有规矩,春节必须回家过。”欧阳朴素道。 “骆哥,你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只有你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骆骆才会放心跟我走。”欧阳朴素看了骆轻尘一眼,自以为是道。 如今骆轻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放不下的亲人,他翻过年就三十一岁了,前两年父母就偶有催促,可他每次都说没碰到想结婚的人。 父母每次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每次都说还没想过,还说遇到了才知道。 “大后天我们公司年会,为了庆祝刚研发出来的一款新品,要不你参加我们的完年会再走?到时候唱一首歌为我们助助兴。”骆轻舟转移话题道。 “哥,你说的是特效药吗?你离开的这两年,公司一直没有新的特效药上市,是你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的那款吧?”骆轻尘惊喜道。 “嗯。”骆轻舟点头,面色平静地轻轻“嗯”了一声。 “还是我哥最厉害,才回来一个多月就有新品出来。”骆轻尘看着自家哥哥,满眼崇拜道。 “我们公司刚来一个科研精英,这个新药是他在我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我恐怕在恢复记忆之前,都不能做研发了。”骆轻舟垂眸,若有所思道。 “嗯,没关系,把管理做好也是很了不起的,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骆轻尘认真道。 她怕哥哥会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科研工作而难过,以前有父母管理公司,哥哥可以心无旁骛,一心专研药品。 现在父母不在了,他自然要花更多时间在管理公司上,偶尔去实验室指导一下倒是可以的,慢慢他应该就会习惯只做掌舵人。 欧阳朴素听着这兄妹二人的交流很是羡慕,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赶紧道:“骆哥,我真是嫉妒你,不行,我得回去给我妈说一下,一定要再给我生个妹妹。” “幼稚!”骆轻舟压住心中的悸动,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难道是他失忆的原因? 欧阳朴素答应参加完骆王集团年会再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两点,骆王集团的年会在他们自己的千人放映厅举行。 骆轻尘和欧阳朴素一起走进放映厅时,年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放映厅一片漆黑,随着一首《感谢你》的歌声响起,大屏幕上放出骆王集团这一路走来,三代人挥洒汗水的花絮。 外公、父母、哥哥、堂哥、各位高层、各个岗位的工人…… 当激情的音乐伴随着这些为集团的兴盛呕心沥血过的身影一个个出现在屏幕上时,台下的很多老员工都热泪盈眶。 到了这一天 这条路走过坎坷的起点 回头再看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 到了这一天 风霜雪雨只想放在一边 你的微笑 将是我自信的源泉 …… 感谢你 陪我走过这么远 …… 骆王集团在这三代人的带领下走到今天, 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接下来是对过去的一年,为对公司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员工一一表彰并颁奖。 当一批又一批员工抱着奖品跟领导合影留念,再喜滋滋走下台后,就剩下最后一个新特效药的研发奖。 骆轻舟上台为这位神秘的新成员致辞时,骆轻尘心中就隐隐有些预感,但她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骆轻舟的致辞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一段两三分钟的视频,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花絮。 骆轻尘的心怦怦直跳…… 花絮中只是那人的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颜,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将众人的好奇心拉满。 “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刚来公司就研发出新品,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天呐,他的背影和侧颜好nice,赶紧给个正面看看,我猜他的脸肯定帅的得不要不要的。” “妥妥的优质男,不知他婚否?” “我们骆总是极品男,还没结婚,你直接拿下骆总不是更好?”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欢呼声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高大俊逸,眉眼含笑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台。 第143章 电脑里的秘密 骆轻尘的目光追随那人的身影,直到全场灯光再次亮起时,那人的目光与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她四目相对…… 她盯着台上那张不知道在自己脑子里浮现过多少次的脸庞,那薄唇微启时露出的洁白牙齿,那自信温暖的眼眸…… 这些跟她儿时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温暖又熟悉。 那人在台上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却不知这情从何而起。 “你怎么啦?”欧阳朴素递给她一张纸巾,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高兴。”她接过纸巾莞尔一笑道。 “你认识他?”欧阳朴素又问。 “嗯。”她低声应道。 他们的互动已被台上的男人尽收眼底,那人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快。 “为了表达我对李医生的诚挚敬意,除了公司给予的奖励外,李医生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定会极尽所能满足。” 为了替公司留住这个科研人才,骆轻舟上台和李飞扬合影留念时补充道。 李飞扬来公司一个多月,当时只是跟公司鉴定了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试用期临时合同。 前两天公司催促他补签一份长期合同时,他说不着急,等等看,骆轻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公司高层昨天开会时,曾猜测可能有其它公司想挖他,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忐忑和不安。 “谢谢骆总,我这次千里迢迢来海城,来骆王集团,一是为我心中的梦想,二是为了一个人。”李飞扬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 “如果那人希望我留在海城,我便会继续留在骆王集团总部,否则我会离开海城。”他继续说,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骆轻尘的脸。 “如果骆总和公司各位领导信任我,看重我,也可以考虑在乌市投资科研所和制药厂,我愿同骆王签订长期合作关系……”他将目光转向骆轻舟和前排的各位高层,继续道。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第二排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女孩。 欧阳朴素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情敌来了,看骆轻尘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多少神算了,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骆轻舟此时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的妹妹来的,见骆轻尘冲自己轻轻摇头,脸颊泛起红晕,随即便垂眸不看他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医生说的那人是谁?”坐在后排较远处的人都不明所以问。 “我们平日里霸气十足的总裁莫不是被这人难住了?” “怎么会?我们总裁只是在思考,权衡利弊而已。” “恐怕骆总不会同意去西部投资,成本太大了。” “也不见得,这些年国家正在大张旗鼓搞西部建设……” “原来他是为骆家千金而来的,这小子野心不小……”有认出骆轻尘的人心中暗自腹诽。 “骆总,还是让大家先看下面的表演吧,我的事年会结束后再说也不迟。”李飞扬不忍心将心爱的女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主动打破僵局。 “好,这事我们私下再说。”骆轻舟如释重负道。 年会结束后,骆轻舟并未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聚餐,而是邀请李飞扬去晨园共进晚餐。 欧阳朴素假借送骆轻尘回去之名,也要留在晨园吃饭。 骆轻舟自然不会拒绝他,反倒是想让李飞扬看看,追求他妹妹的人很多,都是像欧阳朴素这样优秀的…… 四人一起吃饭,纵使骆轻舟有再多话想问,当着欧阳朴素的面也只能静默不言。 李飞扬也有很多话想跟骆轻尘说,当着那两个男人的面,自然也不好开口。 “小骆骆,我发现你平常最喜欢吃这个菜,今天怎么没见你夹过一筷子?” 欧阳朴素假装看不到那二人眉目传情,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放进骆轻尘碗里,一脸笑盈盈道,脸上酒窝深深,俊得不可方物。 “骆骆,我记得你晚上一般都不吃肉,我刚吃了一口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李飞扬睨了情敌一眼,夹起一筷子素炒藕片放进骆轻尘碗里,温柔道。 一旁的骆轻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竟然也想剥一只虾放入妹妹碗里。 这段时间他发现骆轻尘晚上确实吃得比较清淡,但为了补充蛋白质,她也会吃三五只虾,或者几片卤牛肉,或者新鲜海鱼之类的高蛋白食物。 在剥虾时,他突然想起以往都是妹妹帮他夹菜,而他还从未帮对方夹过一次菜。 他这个哥哥当得很不称职,还不如眼前这两个小子细心。 看着骆轻尘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他只好将剥好的虾丢进自己嘴里。 “哥,我吃饱了,这些菜,你帮我吃了吧?”骆轻尘看了看骆轻舟,又盯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道。 “我帮你吃。”还没等骆轻舟开口,欧阳朴素和李飞扬异口同声道。 见三人面面相觑,骆轻尘将那碗自己吃了一半的菜推到李飞扬面前。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见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一脸懵逼,都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 李飞扬这时却端起那碗剩菜,吃得不亦乐乎,好似那口水菜格外香甜一般。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么大声响?影响别人吃饭!”欧阳朴素酸溜溜道。 好似骆轻尘吃剩下的菜是什么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似的,俊轻舟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骆总,我可以上去找她聊聊吗?”三人吃完饭后,李飞扬问骆轻舟。 “你去吧,她应该在二楼书房或者是隔壁画室。”骆轻舟淡淡道。 李飞扬在二楼书房找到骆轻尘时,女孩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只见她皱了皱眉,扭头望着窗外沉思片刻后,又盯着屏幕仔细看着什么,脑袋都快贴在那屏幕上了。 “骆骆。”靠在门框上看了几分钟后,李飞扬终于开口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扭头看见他时,正想伸手去合上电脑,旁边的手机却响了。 第144章 收养证 她一手拿起手机,一手轻轻按下电脑盖。 “哥,好,我马上下去。”她边回电话,边示意李飞扬等她一下,便转身下楼去了。 欧阳朴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海城,让她送他出去,顺便再说几句话。 书房里只留下李飞扬一个人,他看了一眼那台半开半合的笔记本电脑,又看了看骆轻尘离去的方向。 最后他居然鬼使神差坐到电脑桌前,掀开电脑盖,屏幕上的收养证和收养协议赫然映入眼帘,待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后,他脑袋轰的一声。 骆轻尘再回来时,见他正站在自己的一幅画作前,也许是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有人走到身旁他都浑然不觉。 “是不是跟实景差得太远?”在他旁边站了片刻后,骆轻尘轻声开口问。 “哦,没有。”李飞扬一个激灵道。 侧身看到是她,又解释道:“犹如身临其境,所以让我想起在巴音布鲁克的那些时光。” 他刚才面对着的是骆轻尘的画作《九个太阳》,但他想的却是收养证和收养协议上的文字。 二十八年前,骆珍妮和王安逸夫妻在沿海城市的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叫刘阳的孤儿,这个男孩当时只有两岁,被王安逸夫妻带回海城后,便改名为骆轻舟。 “你的风景画没有人物画多。”李飞扬说,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你哥的画像那么多?” 得知骆轻舟不是她的亲哥哥后,又在画室里看到那么多骆轻舟的画像,他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青梅竹马的感情,肯定要胜过他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吧?况且骆轻舟还那么优秀。 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有此意,那都比几个欧阳朴素还有杀伤力,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骆轻尘好像也是今日才看到那收养证,应该她对骆轻舟没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骆轻舟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这两年我确实更喜欢画人物像,因为实在太想念他们……”骆轻尘把这两年家中发生的事大致给李飞扬讲了一遍。 她其实也画了两张李飞扬,一张是出去旅游之前,她凭着梦境画出来的,另外一张是她从乌市回来之后画的。 只是怕旁人发现她心中秘密,便将那两幅画藏了起来,她现在不想跟李飞扬说这些。 得知她这两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李飞扬不由得心中酸楚,眼眶有些湿润,女孩如此娇弱的身躯,居然承受了如此多苦难。 可惜他没有早些认识她,可是早些认识她又如何呢?等一个骆轻舟已经够苦了,再加他一个,面对两个活死人,她怎能承受得住?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此时正好。 他佯装抬头望着最高处那幅画,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江榕的孩子不是我的,骆骆,你可愿意嫁给我?”沉默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李飞扬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她这才知道,龙莹莹是为了气走骆轻尘,才雇江榕母子来乌市和她演那场戏的。 “骆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又问。 见骆轻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将手伸进怀中,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这是你哥发给我的第一个月工资,还有研发新药的奖金,以后我赚的钱全都交给你管。”他将那张银行卡递到骆轻尘手里道。 骆轻尘并未接它,只是定定看着男人的脸,好似想从中窥探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似的。 她知道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但骆王小公主怎么会在乎他这些钱呢?这些钱在她眼里都是小钱,她更看重他这份心意。 跟肖泽凯离婚后,她并未想过这么快就再婚,毕竟她离婚才半年多,但她确实对眼前这男人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知道看到你跟欧阳朴素的绯闻,我心中有多着急,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就是想快点拿到研发成果,好早点来找你。” “本想跟你相处一年半载后再向你求婚,但今天站在台上看到欧阳朴素的第一眼,我就改变了想法,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李飞扬单刀直入道。 虽说身边的人都说他从前是一个阅女无数的“海王”,但他总觉得对于情爱这方面的事,他还是张白纸,应该用白痴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冲动的人,他也愿意慢慢跟她谈恋爱,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准备好。 但今天一看她身边的欧阳朴素,尤其是知晓跟她朝夕相处的骆轻舟不是她亲哥哥后,他怕了,他怕失去她,他要保护她。 “你是看了热搜后才知道我身份的吗?”骆轻尘问。 “算是吧。”他回答。 其实她在乌市假扮“中东富婆”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一般老百姓,谁会为了别人的事花那么多钱去住总统套房?去请那么昂贵的化妆造型师? 再说骆这个姓本就不常见,骆王集团和骆王堂又那么出名,这前后一串联,他就开始猜测了。 直到来海城见到骆轻舟,他就更加确定骆轻尘和骆轻舟是一家人。 “你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到海城的吗?”骆轻尘又问。 “你怎么知道?那天你看到我了?”李飞扬问。 “没有,只是有点感觉。”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难怪那天她跟哥哥在机场时,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她越来越相信她跟李飞扬之间有某种渊源,或者说有点缘分吧。 “你那天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她又问。 “我想先在骆王集团站住脚跟再来见你。”他说。 她点头,想起在乌市李母对自己的态度,她又缓缓开口道:“我不想离开海城,至少在我哥没结婚之前,我不会离开海城,我不想扔下他一个人……” “我自然理解,在公司年会上我不是说了吗?你愿意我留下,我就留下,如果你不待见我,我就立马回乌市。” “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带你去买婚戒,我等一下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叫他们来海城跟你哥提亲,再帮我们操持婚礼。”李飞扬道。 第145章 绝笔 “他们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舍得让你跑这么远来?”骆轻尘又问。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再说人是活的,以后他们夏天在乌市过,冬天可以来海城过,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李飞扬说。 “嗯,你去跟我哥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骆轻尘道。 两人最后在三楼书房找到骆轻舟,他默默听着李飞扬的叙述,偶尔点头,更多的是用“嗯”回应对方。 二人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下午在公司年会上那种想拉拢李飞扬的急切感消失不见了。 见他沉默不语,李飞扬心中有些发虚,心想这人莫不是真对这个非生物学的妹妹有那方面的意思? 莫不是他想用第二种方案替公司留住人才?或者说为了把骆轻尘留在身边,他宁愿舍弃公司利益? “骆骆,你的意思呢?”沉默良久后,骆轻舟才不紧不慢开口问。 “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让两个男人先谈好,再找她做最后决定,因为电脑里的秘密已经把她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在这方面女孩子如果太过主动好像显得她们恨嫁,况且她并不恨嫁。 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在晨园生活,每天都能看到哥哥和李飞扬,看到他们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她身边就好。 她并不排斥现在就结婚,但她对结婚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不结婚又怎么可能天天看到李飞扬呢? “先订婚,订婚后你就跟我们住在晨园,或者去御园住也行,一起相处一年半载后再结婚,你们觉得这样如何?”骆轻舟看了二人一眼,问道。 “哥哥这个提议不错,飞扬,你觉得呢?”骆轻尘问。 “能不能春节期间订婚,五一结婚?”李飞扬问。 他热切地看了骆轻尘一眼,眼神里有些哀求的意味,他觉得相处三五个月勉强能接受,但一年时间太长了,所谓夜长梦多。 骆轻尘一听这时间跟王思瑾他们结婚的时间差不多,就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骆轻舟,等他说话。 “过年期间就订婚,是不是有点赶?”见李飞扬那猴急的模样,骆轻舟压住想笑的冲动,捏了捏下颚,一本正经道。 “不赶,我明天就给父母订机票,他们明晚或者后天就能到海城,初八情人节订婚好像有点赶了吧?” “等他们来了再定具体时间,如果情人节太赶,元宵节也可以。”李飞扬自说自话道。 “嗯,那就等你父母过来再说。”骆轻舟轻轻点头道。 他心中计划着等二人订了婚,就立马让他跟公司签长期合同,这样就算把这小子绑定了。 他如果非要初八订婚也行,到时候就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简简单单就把事情办了,等结婚时再隆重一点。 订婚后就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个月时间一定能观察得出来他身上的毛病,到时候如果不行,再取消婚约也行,反正知道的人。 这样办也是一举两得,如果他因为取消婚约而不愿意继续待在骆王集团,这种人品不好的人公司不要也罢。 商定好后,李飞扬有些兴奋,怕在晨园睡不着觉,让他们看见了反倒笑话他,便开着骆轻舟的车回了宿舍。 李飞扬离开后,骆轻尘因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电脑里那件事,就折返回书房。 没想到,她在这个文档里,又发现了新的秘密,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珍妮我妻: 提笔前我心中有万语千言,落笔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时总以为来日方长,如今真要跟你说道别了,才觉人生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想起你我初初相识,好似就在昨天,那一句“再见,珍重!”却如千斤重担压在我心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们相知相伴走过近四十载,你我都已年逾花甲,事业有成,儿女双全,本应颐享天年,但病魔无情。 三年前听医生说我患了绝症,最多只有两三年时间,当时我脑袋轰的一声,心情瞬间跌到冰点。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 当初岳父说你身体不太好,可能婚后不太好生养,他让我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娶你。 我当时就毫不犹豫说我家孩子多,父母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实在不行,我们就领养孩子,人家那么伟大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不也过得挺好? 结婚第五个年头时,你有些着急了,问我后不后悔娶你?我摇头,心疼地握住你的手安慰你。 不久后,我们领养了轻舟,后来我们又有了轻尘,好在儿子女儿都被我们养得很好,这其中当然你和岳父岳母的功劳最大。 我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会好好孝顺你,但一想到我要丢下你先走一步,心中就无比煎熬,常常夜不能寐。 我常独自傻想:如果我们的感情没这么深厚,如果我们能像有的夫妻那样平淡如水,漠不薄情,甚至经常吵架…… 或许我走后你就不会有多难受吧?或许你就会很快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珍妮,我亲爱的妻子,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感谢你从未嫌弃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感谢你这些年的温柔体贴…… 我知道,千万句感谢都抵不上一个陪伴,但是,我终究抗争不过病魔,我说过要护你一世周全,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年底就六十岁了,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觉这人间值得。 你不要太难过,跟孩子们好好过完余生,你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岳父又当如何?孩子们又当如何? 我在天堂定会好得无比,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团聚,想我时记得抬头仰望天空。 朝阳,是我送你的殷殷祝福, 日落,是我为你在虔诚祈祷, 风起,是我在轻抚摸你脸颊, 雨落,是我邀你来互诉衷肠, 星空,是我不停向你眨眼睛, 那一轮明月,是我想念你的心啊! 亲爱的妻,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我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我要看着你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来生再见,爱你…… 安逸绝笔 于某年某月某日 第146章 除夕夜 信还未看完,骆轻尘已泣不成声,原来父亲在她大一那年就患了绝症,那时哥哥还在国外读书。 那时,父亲一边打理公司,一边与病魔斗争,一边还要小心提防母亲看出端倪,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独自熬过来的? 父亲啊,那三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为何不告诉女儿呢?她不敢想,不忍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父亲是一个善良正直,感情内敛的男人,他虽跟母亲感情深厚,但从未当着儿女的面对母亲说过什么肉麻话。 他是一个行动重于口号的男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她从这封信里,看到了父亲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无助。 想着他在那些个寂静难眠的夜里,盯着熟睡妻子的面庞,无声哭泣的画面,骆轻尘的心啊…… 他应该告诉我和哥哥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呢? 她这样想着,又不甘心地点开另外几个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终是再未看到父亲的只言片语。 看到墙上的挂钟分针和时针重叠,一起指向十二点时,她才合上电脑,走出书房。 刚才的一点睡意在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电脑里的惊天秘密和李飞扬的求婚,都来得如此突兀,把她搅得晕头转向。 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小时候跟父母,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一会儿是跟李飞扬在一起时的画面。 晚饭时,看到两个男人都在自己身边,她就满心欢喜。 放下筷子,迈着轻快脚步走进书房,本来准备看一会儿书,怎知她却鬼使神差打开了父亲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点开了几个月前差点打开又没打开的那个文件夹,看到骆轻舟的收养证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 正当她盯着上面的文字发呆,被绕进刘阳和骆轻舟之间无法抽离时,李飞扬的温柔呼唤将她暂时拉了出来。 她接了哥哥的电话下楼跟欧阳朴素道别,对方跟她说了些什么,后来李飞扬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听李飞扬说“结婚”二字时,她的心才微微动了一下,直到李飞扬离开,她的身体和思绪都处于混沌状态。 此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又心心念念等了两年的哥哥,居然是个孤儿。 想到小小的刘阳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想到两年前骆轻舟在大火中绝望挣扎、想到他这两年在国外的孤苦、想到他三十一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她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扎了几下,心疼的无以言说。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远嫁,丢他一人在这偌大的晨园…… 或许刘阳的父母还活着,如果能帮他找到父母和其他家人,或许他的家人也爱他?也曾经心疼过他?或许…… 那场大火把母亲同父亲一起带走,也许对于母亲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不用为失去丈夫而痛不欲生了。 也许有母亲陪着上路,父亲就不会因不能护妻子一世周全,而牵肠挂肚,成为孤魂野鬼,在母亲身边游荡着不忍离去……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想着,她心中顿觉好受些,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李飞扬回到宿舍后,便迫不及待给父母打去电话,他以为父母不会同意,特别是母亲,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回乌市。 没想到他们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反对他跟骆轻尘结婚,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舍与遗憾。 “什么?你说小骆是骆王集团的小公主?”李父李母都吃惊道。 “嗯,她上次跟王总一起来乌市,我就感觉他们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对,马公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现在想来,他们应该那时就知道了。”李母恍然大悟道。 儿子能跟骆王千金结婚,她觉得面上有光,但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天天陪在他们身边,心中又不觉有些落寞。 “儿大不由娘呀,只要你开心就好。”李母在电话里长叹一声道。 李飞扬尽量柔声细语说好话宽慰二老,让他们把妹妹也带上,全家都来海城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当天晚上李飞扬就替他们订好了机票,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就跟骆轻尘一起去机场接他们。 这天晚上,晨园就开始热闹起来,第二天是除夕夜,他们都在大伯家吃年夜饭。 大大小小五十来口人,加上佣人厨师一共有六十多个人,做了六大桌美食,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李飞扬父母跟大伯夫妻俩一起坐下来商量李飞扬跟骆轻尘订婚的事,最后把时间定在元宵节中午。 骆轻舟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并直接在海城酒店订了十来桌酒席,除了家人,再请一些平时非常要好的朋友即可。 订婚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后,他们一行六人便驱车离开了大伯家,晨园的佣人有一大半都回家去过年了。 付景鱼的外婆年前去世了,她带着儿子回去奔丧后,把母亲也带了回来。 她们在海城除了方宙宇爷爷奶奶家,就没有什么亲戚了,骆轻尘让他们祖孙三代一起住进了晨园。 可惜方宙宇去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去了,不然晨园会更热闹。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一家四口和付景鱼母女,以及晨园的佣人们,他们望着空中绽放着的绚烂烟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连回国后难得一笑的骆轻舟,此刻脸上也是浅笑盈盈。 这是父母去世后晨园的第一个春节,是大家一起重新挑旺了这晨园的烟火,也挑旺了她心中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 他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她也看了骆轻舟好一会儿。 他本不想在这其乐融融的日子里吃未来大舅哥的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 见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羽睫低垂,上面似挂有一滴晶莹,要落不落。 第147章 把他当自己哥哥对待 “骆骆,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作自己亲哥哥对待,我也会尽全力做好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声音虽近似呢喃,但她却听进心里去了。 见她莞尔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很善良,她心疼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一个孤儿。 他们离开大伯家后,王老太太就对大儿媳妇说:“荟芝呀,元宵节之前这十几天,你和安全就别管家里的事了。” “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陪轻尘那未来的公公婆婆到处转转,和他们一起操持两个孩子订婚的事上。” 老太太吩咐完大儿子,又吩咐三儿子和小女儿,和几个孙子,让他们这十几天轮流陪李飞扬兄妹出去玩玩,看看海城美景,吃吃海城美食。 “这次我们一定要帮轻尘好好把关,我就不相信半个月时间,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把他们一家四口了解透彻。”王老太太道。 “奶奶,我们了解人家,人家肯定也在考察我们。”老太太三儿子家的大儿子说。 “你说得对,我看你跟那个李家姑娘年纪相仿,你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不定人家看上你,让你去做上门女婿。”老太太看着孙子,乐呵呵道。 “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不能隔三差五来看奶奶了,奶奶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王家轩说着便将自己那张机灵鬼似的脸庞伸到自家奶奶面前。 他咧嘴一笑,小麦色皮肤和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甚是可爱。 有说有笑中,老太太已经叫大孙子王家和排好了后面十五天的轮值表以及每天的节目安排。 往常大年初一这天,大伯夫妻俩都是陪老母亲安安静静在家过年的,从初二才开始走亲访友。 今年大年初一他们打破常规,夫妻俩一早就领着老母亲驱车来到晨园。 自晨园纵火事件后,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大伯大妈想到弟弟弟媳不在了,王老太太想到儿子儿媳不在了,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在晨园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王老太太把自己和老伴祖上三四代的故事都讲给李父李母听了。 当然她老人家也替孙女探听到了对方祖宗几代的故事,还跟对方说了后面十多天的安排。 “我老胳膊老腿就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这次孩子他大伯大妈全权代表我和轻尘父母陪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老太太对李飞扬父母说。 从初二开始,两家四个长辈,天天一起出去,边逛街边采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俨然成了一家人。 有时小叔小婶,姑姑姑父也会一起逛,那就更热闹了。 几天下来他们就将订婚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就开始以游玩,美食为主。 头两天李飞扬和骆轻尘还会跟他们一起逛,有时候二人会中途偷偷跑去别处享受二人世界。 谁还没年轻过?长辈们当然理解他们,后面几天就让他们单独行动,李飞舞和骆轻舟当然也有人陪。 偶尔,这三拨人也会因为第二天要游玩的项目相似,大家就会乌泱泱一起出行。 李飞扬成天都想粘着骆轻尘,但骆轻尘又不愿意丢下骆轻舟一人,所以李飞扬每天都会主动拉上大舅哥和自家妹妹一起出去。 拉上李飞舞纯粹是怕骆轻舟觉得做电灯泡尴尬,其实陪李飞舞游玩的堂哥堂姐,堂妹堂弟每天都是两人以上,绝不会不冷场,还要保证有意思。 “飞扬,我明天想带我哥去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帮他想起点什么来。” 初五晚上,骆轻尘对李飞扬说。 哥哥回来这一个多月,只顾一头扎在工作上,如果这几天不陪他出去走走,假期一过,他又该一头扎进工作中了。 人家马佩玉为了帮李飞扬恢复记忆,还花了一两个月陪他故地重游呢,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李飞扬点头同意,反正订婚的事有父母和大伯大妈他们操心,他正好也想去骆轻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初六一早,李飞扬兄妹和骆轻舟兄妹一行四人驱车前往离海城一百多公里的南县。 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南县郊区的骆归村,这个小村庄旁边有两座山,一座叫小归山,一座叫大归山。 村子里姓骆的人居多,可能是祖先们希望外出打工的儿女每年都能回家?也可能是取了大归小归中的归字,此村便得名为骆归村。 王安逸和骆珍妮结婚后,外公外婆就把骆王堂交给他们打理,老两口又继续回来这里住了好些年。 因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山上还有不少中草药,所以外公更中意居住在这里。 他们兄妹上学之前几乎都在这里和外公外婆一起住,上学后,他们每个假期也会过来这里玩。 自从骆轻尘上高中后,几乎就没再回来过了,那时候骆轻舟也出国留学了,根本没时间再回到这里。 外公外婆后来也就搬到了晨园住,他们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骆轻尘边走边凭着记忆给他们介绍村里的一些情况。 “哥,你还记得这里原来是一片竹林吗?”她指着外公家门口的几件间大型蘑菇种植房问骆轻舟。 骆轻舟摇头,她却望着蘑菇种植房痴笑。 想小时候的夏天,她和骆轻舟用粘了蜘蛛网的长竹竿在竹林里粘蜻蜓的情景。 “以前这里有一条小溪,夏天的时候,我总喜欢下去抓鱼,却从没抓到过一条鱼,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骆轻尘又问。 骆轻舟又漠然摇头。 “水至清则无鱼,因为小溪太小,溪水又清又浅,里面根本没鱼。”骆轻尘自问自答。 “哥,隔壁那个叫余林的男孩你还记得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那年春节,他一个人在我们家门口玩弹珠,一个弹珠滚进小溪里,他弯腰去捡那弹珠,居然掉进去淹死了。”她悠悠道。 “那么浅,那么小的小溪,我下去抓了好多次鱼都没事,那男孩比我还大两岁,他却就这样轻易被淹死了……”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148章 有恃无恐 这次她没问骆轻舟,而是问大家。 “那男孩犯病了?”李飞扬脱口而出。 骆轻尘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那男孩有什么病?”李飞舞好奇自己哥哥怎么会猜对,也好奇那孩子的故事。 “癫痫,那男孩当时已经八岁多了,比我大一两岁,个子却没我高,他父母经常虐待他,不给他吃好吃的,还让他起早贪黑干家务……” 她想起那时候,每天天刚蒙蒙亮,那男孩就挑着水桶,哼着歌,从外公家窗前走过,几乎每次都会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她刚开始还以为那孩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后来听了外公外婆的对话后,才知道他虽常被父母虐待,但却还那样乐观天真。 “要是那天我没跟外公外婆出去拜年,可能他就不会……”算了,大过年的,就别给他们说这些了。 “走,我带你们上山转转,小时候我和我哥经常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草药,看看今天能碰到什么有价值的草药。”她突然话锋一转,笑道。 由于外公外婆以前住的房子已经租给其他人住了,他们在村里大致转了一圈,简单吃了午饭后,就直接上山去了。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山上还有好多绿色植物,从小喜欢欣赏美,记录美的她,自然只关注那些长得好看的植物。 “那棵树旁边的花好漂亮,我之前也见过,还画过它。”她被那小白花吸引过去。 那花一朵朵向下垂,很像一串串白色风铃。 “单叶铁线莲,是清热解毒的名贵中草药。”李飞扬伸手托住那花道。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识中草药了?”李飞舞好奇问。 “我在医书上见过。”李飞扬道。 其实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认识这药,所以就随口一说。 可惜今天他们没带工具,只有饱饱眼福后走人。 他们走到半山腰时,骆轻尘突然停住脚步,望着上面悬崖峭壁处笑。 “骆骆,你笑什么?”李飞舞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好奇问。 “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岩黄连?”骆轻尘望着上面自言自语道。 “现在野生岩黄连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况且采摘非常危险。”李飞扬说。 “小时候我去上面采摘过一棵近百年的岩黄连,快有小人参那么大了。”骆轻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么高,太危险了,你是怎么把它采下来的?”李飞扬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而那二人都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挖到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也不会笑得如此怪异吧? “其实上面有个小洞,那棵岩黄连刚好长在那洞旁边,我那时候才十来岁,身材小巧,刚好可以猫在那洞里。” “那次我跟我哥一起来采药,他告诉我那是一棵名贵中草药,稀有又难采摘,还很值钱,我就自告奋勇上去采摘。” “它的根部长在岩石里面,确实比较难采摘,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完好无损采摘下来……” 骆轻尘说着便回忆起自己挖出那棵岩黄连后的成就感,那时她也有些累了,便在那小洞里休息了片刻。 骆轻舟在下面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不见她下来,急得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名字,她刚开始故意不应他。 直到看见他在下面急得上蹿下跳,捶胸顿足,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叨自己不该告诉妹妹上面有岩黄连。 听他仰天嘶吼,说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她这才悠悠应了他一声。 三人听完后各有各的反应,李飞扬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换做他,说不定比骆轻舟的反应还要激烈。 李飞舞不可置信地看看骆轻舟,又看看骆轻尘,这个沉默高冷的男人应该做不出那种事吧?是做妹妹的在故意拿哥哥寻开心吧? 骆轻舟则被两个女孩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要笑又不笑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骆轻尘第一次发现哥哥为她急得哭是她八岁那年的夏天,兄妹俩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药,外公走在前面,他们落在后面。 她发现一种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便摘下来拿在手里玩,后来无意间将那花塞进嘴里嚼,边走边嚼。 骆轻舟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等她,唤她,当他又一次不经意回头,看见妹妹嘴里在流血时。 十五岁少年吓得脸色苍白,一边上前抱住妹妹,一边大声喊外公。 由于外公离他们有点远,可能又在专注挖药,没听到他急切呼喊。 “骆骆,你没事吧?骆骆,你别吓哥哥……”少年一边急切唤妹妹的名字,一边用衣袖帮妹妹擦嘴角的“鲜血”。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小女孩,被少年惊慌失措,涕泪横流的表情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待外公听到哭声,急急忙忙赶过来,观察骆轻尘嘴里的情况,又看到外孙女手中的大蓟花瓣时,他才长舒一口气。 当骆轻舟知道妹妹嘴里的是大蓟花汁而不是鲜血时,才破涕为笑。 “你把人家吓成那样,他当时就没责备你几句?”李飞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不自然的骆轻舟,又扭头问骆轻尘。 骆轻尘也看了一眼正低头沉思的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骆骆,我太羡慕你了,要是我哥,肯定得骂死我。”李飞舞看了一眼李飞扬,又看了一眼骆轻舟,一脸羡慕道。 “我小时候真骂过你?”李飞扬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兴许是你们年纪相差不大的原因,我哥比我大七岁,他从小就宠着我。”骆轻尘轻声道。 她又瞄了一眼自家哥哥,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之间那些事。 想起那时她把哥哥气得,吓得不轻,哥哥却始终维护着她,她不由得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甜蜜神情。 现在想想,那时她只不过是仗着哥哥在乎自己,才有恃无恐而已。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骆轻舟,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个偏爱她的哥哥失忆了,他把那些甜蜜的过往全都忘记了,他应该也把那场大火带给他的绝望和伤害也全忘了吧? 第149章 骆归村趣事 如果没有李飞扬兄妹在,她真想冲上去抱住哥哥。 告诉他想不起来也没事,她会慢慢把那些全家人相亲相爱的过往讲给他听。 告诉他,其实她也为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辗转难眠过。 有一年暑假,她缠着骆轻舟,让他去小归山山脚下的水库给她抓鱼吃。 第二天下午,他还真和同骆归村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子一起下水库去抓鱼。 那天天特别热,下午的太阳也特别毒,她和另外两个孩子在岸上翘首以盼,期待两个哥哥满载而归。 岸上三个孩子已经等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良久才看到其中一个男孩从水里冒出头来,挥着手里的两条鱼向他们邀功。 她高兴得在岸上又跳又蹦,结果看到上岸来的那个男孩子不是骆轻舟,那人还告诉她,骆轻舟被水淹死了。 她不信,那男孩子就指着仰躺在水面上的人添油加醋吓唬她,待她看清楚那人确实是骆轻舟时,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歇斯底里喊着哥哥,而那个人却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当那个大男孩发现她哭喊着要朝水库下面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别怕,我来救你。”时。 他才慌忙拉住她说:“哥哥逗你玩的,你哥没淹死,他在水面上晒太阳,休息一会儿再抓一条鱼就上来。” 确实是如此,由于怕耳朵里进水,骆轻舟用耳塞塞住耳朵,根本听不到岸上的人在喊他。 等他再抓到一条鱼上岸,见那大孩子逗他妹妹哭得声音嘶哑,眼睛红肿后,他心疼得不行,当时就跟那男孩翻了脸。 那年她九岁,他十六岁。 九岁女孩那梨花带雨的伤心绝望模样,和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跟前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哭得更凶的模样,让他实在心疼。 从此他便处处小心保护好自己,为的是不让妹妹和所有爱自己的家人因失去他而伤心难过。 但他千算万算,也未算出那场大火后,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孩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他虽没一下子死去,却更让她牵肠挂肚…… 她说着,红了眼眶,泪光莹莹地望着骆轻舟,李飞扬兄妹也红了眼眶。 “哥……”骆轻尘轻唤,情难自禁地扑到骆轻舟怀里哭了起来。 被她抱住,骆轻舟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轻搂她的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害怕。” 这一幕,看得李飞扬心中不是滋味,他也上前抱住这兄妹二人,轻抚女孩的头,默默流泪陪她一起伤心。 。。。。。。 “草珠子!真没想到这个季节了还能看到草珠子。” 他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时,看到了秋天才能看到的草珠子,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我十二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用这草珠子串成的手链,还是纯黑色的,那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之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串黑色的草珠子手链,又抬眸看了一眼骆轻舟道。 “是……是我送给你的?”骆轻舟看向她手腕,有些不确定问。 “嗯,哥,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她忍不住上前挽住哥哥的胳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骆轻舟垂眸不语,他再不忍心看女孩脸上的失落神情。 “不怕,慢慢来。”骆轻尘赶紧道。 兄妹俩这一系列互动都被李飞扬看在眼里,他视线落在那串草珠子手链上,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骆轻舟,不仅能参与女孩的未来,还能跟她拥有那么多美好过往。 那些足够他们回忆一生的甜蜜过往真让他嫉妒啊,难怪她不戴名贵手链,难怪她说那串草珠子手链她戴了十多年了…… “飞舞,我小时候是不是也送过草珠子手链给你,也是黑色的?”李飞扬盯着骆轻尘手里的草珠子问妹妹。 “黑色草珠子很少见。”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从骆轻尘掌心的一把草珠子中,挑出唯一一颗黑色草珠子,自言自语道。 “哥,你想起以前的事啦?”李飞舞盯着自家哥哥,眼冒金光道。 虽然哥哥当年送给她的手链是用沙枣核串成的,而不是用草珠子串成的。 但她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哥哥能想起一些粗枝大叶就足够令她和父母开心的了。 “有些东西在我脑子里若隐若现,一闪而过……”李飞扬想了想说。 “没关系,既然你记得送过我手链,就能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李飞舞说。 李飞扬若有所思点点头,握了握骆轻尘的手,好似在告诉她:别着急,我们一起努力,哥哥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在驱车回海城的路上,后座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前面的两个男人虽然都沉默不语,却各怀心事。 李飞扬心中纳闷,自己脑中闪过影影绰绰的片段和一些碎片画面,竟然跟骆轻尘今天所说的那些过往有些相似。 骆轻舟也被妹妹口中所说的,那些自己脑中没有一点印象的过往,或者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那些事感动了。 原来他们兄妹以前的感情那么好,真令人羡慕呀! 王家一大家子跟骆家感情应该也很好,他们对骆轻舟兄妹俩也很不错,李家人也不错,大家都不错,唯独他…… 他这些年在国外,从未见过这样的亲情,更别说能享受到这样的亲情了。 所以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大年十二这天晚上,骆轻舟路过李父李母的房间门口时,也听到他们感叹时间飞快。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我们来海城就半个月了,想到飞扬以后要留在这里,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李母说。 “我也舍不得让咱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但这段时间我看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挺不错的,对我们也没得说……” “我这才稍微宽慰些,老婆,你也别太难过,孩子大了终归要离开父母的,不还有女儿在我们身边吗?”李父安慰道。 “这些天看飞舞跟他们家人打得火热,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的小棉袄也被他们家哪个小子勾搭走,当初我就不该叫她跟我们一起来。”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我倒是觉得飞舞能嫁到他们家也不错……”李父说。 “啊?为什么?” 第150章 女婿人选 骆轻舟扯了扯嘴角,心中冷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边说舍不得儿女,一边又想让儿女都进入豪门,为他们赚更多利益…… 见妻子瞪了自己一眼,李永勇解释道:“你看啊,这十多天,无论我们是在晨园待着,还是出去游玩,天天都有人陪着。” 李母看着丈夫,心想,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每天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有七八个小时,这十多天跟他们在一起说的话是不是比我们以往跟身边的亲人在一起几个月说的话都多?”李父又问。 李母想了想点头承认。 “他们肯定不止我们这一家亲戚,尤其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节目安排,朋友聚会,工作家庭等等……” 李母点头,若有所思。 “但这些天你听他们有谁抱怨,推脱过什么没有?或者有谁在你跟前说过谁的是非没有?谁给你甩过脸子没有?” 李母摇头,不但没有,他们反倒还很热情周到。 ”他们每天分两三波来陪我们两口子和飞扬飞舞他们,看似很随意,其实是王安全夫妻听老母亲安排后,和孩子们落实执行的结果。” “老祖宗一声令下,大家都一致行动,说明他们家很有凝聚力,说明他们家的孩子都很懂事,很孝顺。” “人家把骆王集团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是有道理的,我们也要向人家学习,给孩子做好榜样,孩子才会听父母的。”李父由衷佩服道。 还以为他看中别人家大业大,才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呢,搞半天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王家家风的品格方面的事。 李母和骆轻舟都发现自己错怪这老头了,看来李父还真不是一般家庭的父亲。 李父见李母眼神里透着欣赏和赞许,聊天的兴致更高了。 他继续说:“骆王集团又不是王家的,而是骆家的,我还真不太看得上那姓骆的小子……” 啊?这老头凭什么看不上我?高冷帅气的霸道总裁,女人眼中的男神…… 骆轻舟的好奇心被拉满,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里面却没声音了,他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在朝他这边看,估计怕隔墙有耳。 啊?他们不会准备用更加难听的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 他以为他们会过来看看,顺便把门关严实,结果并没有。 “嘿,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怕什么?”沉默片刻后,李父继续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沉默寡言,看起来有点冷心冷情?”李母问。 见对方点头,她又继续说:“轻尘和王家人都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想想,经历那么惨烈的事,那孩子心里肯定有阴影……” 李父点头。 “飞扬这两年在国外还有我陪,就这样他回来后都性情大变,何况这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又一个人在国外……” “哎,想着我就心疼呀,以后我们得多关心关心他,也叫咱儿子也多关心关心他大舅哥,给他寻一个好媳妇。” “有人疼爱,他自然就会慢慢走出阴影,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 李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怜爱。 听得门口的男人心头一暖。 “要是让我挑女婿,我会挑王家和和王家轩,不是说其他孩子不好……”沉默一会儿后,李父又把话拉回来。 “王家和成熟稳重有担当,上次他来乌市处理王骆堂那件事,我就觉得这人不错,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呀?”李母说。 “小骆她叔叔家的大儿子王家轩你留意到没有?那孩子是个阳光善良的大男孩,跟飞舞同一年的。” “别看他年纪轻轻,听他大伯说,这小子是一家贵族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才工作三年,就两年被评为优秀老师。” “说明他对孩子们很有耐心和爱心,他奶奶和几个长辈都是这样说……” “虽说幼师工资不高,但我们又不指望女婿养家,无论是挑儿媳还是挑女婿,都是人品性格第一……”李父絮絮叨叨道。 “老李,你变了,自从咱儿子出事后,我看你越来越不那么看重地位,钱财什么的,你更看重儿女将来的幸福。”李母说。 “你不也是如此吗?你宁愿儿子娶江榕那样的女人,只要她能用孙子把儿子拴在你身边……”李父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母白了丈夫一眼。 “你放心,小骆这丫头不错,你不是少了一个儿子,而是多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你等着瞧吧……”李父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道。 “你……你真的不在意她离过婚?”李母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家儿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再不要提这离婚的事了,伤感情。”李父说。 李母还想为自家儿子辩驳几句,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要真计较起来,可能人家更不耻李飞扬这种滥情的人,骆轻尘只是一个被小三插足的受害者。 同为女人,作为婆母,以后得对这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儿媳妇多几分关爱才行呀。 李永勇夫妻这一席话,让骆轻舟陷入沉思,他虽从未做过家长,但他隐约觉得妹妹跟李飞扬结婚应该没错,她以后肯定会幸福吧? 而自己想要得到幸福,恐怕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他们都说他冷心冷情,他自己也是认可的。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呢?他具备爱的能力吗?不,他压根就不想跟任何人结婚。 还别说,现在仔细想想,他还真能感觉到大堂哥王家和,和堂弟王家轩身上的那股子平易近人的温暖。 原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们都喜欢这款女婿?他边想边朝自己卧室走去。 第二天是大年十三,一波人上班去了,王老太太和大伯大妈带着不用上班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在位于海城闹市区一家金碧辉煌的寺庙烧香拜佛,许愿祈福,游览观光完后,就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李飞扬,等一下,李飞扬!是你吗?” 李飞扬前脚刚跨出静宁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顿住脚步,四处张望。 挽着李飞舞胳膊的骆轻尘听到这熟悉的女声,眉头一皱,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第151章 静宁寺偶遇 大过年的在寺庙门口碰到锦然,骆轻尘心中确实有些不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想这女人李飞扬说些什么。 “飞扬,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来海城多久了?是来旅游还是出差?”锦然一脸兴奋,叫得那样亲切。 她着实没想到能在家门口碰到大学同学,他可是当年她心目中的男神,而且这男人当初还差点跟她滚了床单。 要不是马佩玉把这男人看得紧,她恐怕早就成为西域飞扬的当家主母了吧?还别说,西北女人还真是粗鲁彪悍。 “你是?”李飞扬自然不记得她了。 “你……你别逗我了,西域飞扬,c大医学系的李飞扬,乌市人,你的那位马姑娘今天没一起来?” 锦然扫了一眼男人身边的李父李母,骆轻尘个子小,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没看到。 “你这表情太让我伤心了,我是c大金融系的锦然呀,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莫不是又有新欢了?”她探头往男人身后看。 看到李飞舞后,她一脸暧昧,故意提高嗓音道: “目光一般,当初要不是马佩玉对你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看见李母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她赶紧陪笑道:“阿姨,您是飞扬的母亲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午饭?” “谢谢,不用了,我儿媳妇已经订好餐厅了,飞扬,赶紧走,别让你媳妇等久了。”李母沉着脸上前去拉儿子。 “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不应该呀?我们以前连面都没见过……”锦然纳闷道。 “除了我儿媳妇,我儿子从不近女色,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李母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要离开。 她生怕对方又是儿子的烂桃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儿子海王的身份被王家人知道了,估计这婚事得黄。 “李飞扬不近女色?阿姨,您这是在说聊斋吧?您这护犊子护得有点过了……”锦然冷笑一声,满脸讥诮道。 “这位女士,我确实不认识你,请你别在我未婚妻和她家人跟前故意抹黑我!”李飞扬敛起笑容,冷冷道。 他扭头拉过骆轻尘,将女孩搂进怀里时,他又一脸温柔缱眷。 “骆轻尘!你说她是你未婚妻?”锦然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跟欧阳朴素好了吗? “对,小骆和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姑娘,请你慎言。”李母语气柔和了些。 “李飞扬,你说你不认识我?”锦然又问。 “姑娘,我儿子脑子受过伤,暂时失忆了,等他恢复记忆,你们再聊,一大家子人还等我们吃午饭呢。” 李母一心想早些脱身,便耐着性子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骆轻舟失忆了,你也失忆了,好,真好。”锦然连连叫好。 心想:这下老娘往你身上儿子扣尿盆子屎盆子就更方便,更肆无忌惮了。 不知怎的,李母突然想起江榕母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更加着急要甩掉这女人。 “李飞扬,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我老公的前妻?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我老公抛弃的?她……” “住嘴!佛教净地,且容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大放厥词?我们走!”见对方如此当众羞辱自家孙女,王老太太一声厉吓。 “老太婆,心虚了吧?骆轻尘她……” “姑娘,我们家都是我做主,我儿子也听我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你仔细说给我听听?在寺庙门口说这些,怕是会冲撞神明……” 李母打断锦然的话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李飞舞也上前拉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你们想干什么?”锦然看了看这母女俩吃羊肉长大的高挑身材,有些心虚道。 “你是要喊李飞扬过来听你如何诋毁他未婚妻吗?” 锦然迟疑,一脸莫名,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既然认识我儿子,就应该知道他很护短,况且他们正在热恋期,到时候他要是揍你,我可拉不住哦?”李母恐吓道。 其实,就是以前那个混不吝的李飞扬,也不会轻易出手打女人,他只是有些滥情而已。 “阿姨,不用喊他来,跟您说也行。”锦然看了一眼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赶紧道。 李母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和丈夫,示意他们带着王家人先走。 李永勇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家儿子那些丑事被王家人知道呗。 当然,他老婆肯定也想听听骆轻尘离婚背后的故事。 他倒是想让儿子带着王家人先去他们订好的那家餐厅,自己去看看老婆到底想干啥。 可是王老太太不愿意走,所以他们就往寺庙大门口的另外一边退去。 保证对面那三人还在视线之内,并隐约听到他们声音的位置,众人便停住后退的脚步,站在那里观察对面动静。 骆轻尘倒是不担心锦然把她那些事儿说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听,反正她又不是小三,反正不能生孩子的人又不是她。 但,她怕锦然添油加醋往她身上泼脏水,而恰好那两人又相信了。 李飞扬感觉怀里的人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柔声低语道:“别怕,不管她对我妈说什么,我们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稍稍安心了些,后又一想:如果仅凭锦然的一面之词,就能把他们闹掰,说明他们真的没缘分。 这么一想,她彻底安下心来,静静观看着远处三人的动静。 “嘿,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小三不一样,能玩出的什么新鲜高超的技能来。” “不过又是未婚先孕,拿孩子说事儿的老套剧情。”李母撇撇嘴,满脸不屑道。 “不是阿姨,您是不是关注点错了?您就没听明白骆轻尘她不会生孩子这事儿吗?”锦然一脸惊异道。 她睨了李母一眼,继续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看上骆王集团的钱了,想先把她的钱搞到手再把她甩了?够狠,我自叹不如!” “置自己儿子的幸福不顾,宁愿断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入豪门,真是狠!”她想激怒李母迁怒于骆轻尘。 第152章 杀人于无形 “应该断子绝孙的人是你,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如此嚣张恶毒的小三,我这暴脾气。”李母说着一巴掌打在小三脸上。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一顿,你还真以我儿媳妇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你还真以为我儿子是任你栽赃抹黑的冤大头!” 李母的话音还未落,锦然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这下,李母彻底坐实了锦然对西北女人的认知——粗鲁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 像一阵风飞奔到她们跟前的骆轻尘,刚好听到李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本来还觉得李母有点彪悍的她,突然感觉婆婆好可爱哦。 “你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跑过来了?”紧跟其后的李飞扬问。 骆轻尘自然是因为知道鲁二瑾娘母几个的无赖与彪悍,怕未来婆婆和小姑子吃亏,所以她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跑过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女人看,锦然一手抱住李母的腰,一手死命抓住她脑后的头发。 本来还抱着锦然腰的李飞舞,见自己母亲被揪疼了,便试图去分开她们。 李飞扬正想上去拉架,被骆轻尘制止了,本来已经是二打一了,如果他这牛高马大的男人再上去帮忙,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哎呦!”锦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刺痛,惊叫一声,松开手就往身后看去。 见骆轻尘和李飞扬站在两步之外,并未打算上前来对她怎么样,只是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你们早晚会后悔的,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飞扬,你不怕断子绝孙就赶紧跟她结婚吧!”锦然盯着李飞扬,故作轻松道。 说罢,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自己火辣辣微肿的脸,又摸了摸脖颈处冒起的小包,捡起地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半步,她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她摸着脑袋,转头见骆轻尘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地看着她。 “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骆轻尘却只有一个,锦小姐,谢谢你!”李飞扬轻笑一声,一手揽住骆轻尘,一手揽住母亲,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锦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些什么男人?个个都要谢谢她,个个都要去追求一个被我老公抛弃的女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李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有些诧异地瞟了儿子一眼,心想:这小子这就接受骆轻尘不会生孩子的事了? “妈,不用那么看着我,那女人是在胡说八道,骆骆没问题,是那男人有问题。” 李飞扬这话是对母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骆轻尘,满眼满脸都是宠溺。 “啊?那他们的孩子……不,她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李母问。 她回味一下后又继续说:“哇,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小骆,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你前婆婆也不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了……” “妈,别多管闲事,奶奶他们该等着急了。”李飞扬打断母亲的话,加快脚步朝王老太太他们那边走去。 李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老了,脑子都转不过弯了,要是让骆轻尘前夫全家人知道了孩子的秘密,还有她儿子啥事? 李飞舞一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一手握着刚才拉架时,她在锦然衣领上捡到的一颗白色草珠子。 骆轻尘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弹出手中草珠子的,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小姑子发现了。 若不是李飞舞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如此娇小柔弱的嫂子还身怀这般绝技。 那弹指一挥间的轻巧动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气焰于无形,太飒太解气了,她要跟自家嫂子学这招。 锦然摸摸脑袋,摸摸脖颈,又摸摸脸,这几处的疼痛让她越想越气,需要找个人疏解一下,否则她要气炸了。 思及此,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阮天洁的电话,“阿洁,新年快乐。” “锦大小姐,这年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给我拜年?找我有什么事?”阮天洁讥诮道。 她们二人还是转那一千万时闲聊过几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锦然都没联系过她,元宵节都快过了才想起来给她拜年,准没什么好事。 “这不还没过元宵节吗?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锦然问。 “谁?”对方兴致缺缺道。 “李飞扬,你还记得他吧?c大医学系的系草。”锦然问。 “西域飞扬?跟你一路的那个花花公子?”阮天洁终于想起来了。 阮天洁想说:一路货色,一个是女海王,一个是男海王,凑到一起刚好,可惜人家李飞扬根本瞧不起她。 “什么一路,那时候我还是个纯情少女呢。”锦然有些羞怯道。 “行了,别恶心我了,有什么事直说吧。”阮天洁轻笑道。 ”李飞扬要跟骆轻尘结婚了,劲爆吧?意外吧?” 锦然把今天在寺庙门口碰到那一大家子人的事讲给对方听了,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打得很狼狈的事。 还说什么李家人不听她的劝,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免不了又用一些恶毒的话把李飞扬全家和骆轻尘骂了一通。 “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人家李飞扬根本没搭理你吧?”阮天洁问。 她听出锦然语气里的怨气大于幸灾乐祸,以她对这个闺蜜的了解,如果不是在人家那里吃了瘪,她是不会这样的。 是呀,好好的她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经对方这么一问,锦然像突然想起什么。 她赶紧找借口挂掉电话,闷闷不乐想自接连遇到的倒霉事。 她虽然一直怀疑儿子肖锦上不是肖泽凯的孩子,但看到肖家人都很喜欢这孩子,她就从未想过要去做亲子鉴定。 反正以肖家人那无脑单纯好哄骗的个性,估计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反正国外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可能她跟他们这辈子再无交集。 谁知道,一周前,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联系她,说回国发展了,挺想她的,专程来海城找她。 第153章 坏到根上的男人 自从她怀孕后,身边除了肖泽凯,她就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 这男人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些欢愉画面。 她承认,这些快乐,是在肖泽凯身上很难找到的。 这男人虽然没肖泽凯长得帅,没肖泽凯对她专情,也没肖泽凯的品行好…… 但,他是她众多床伴中,最让她欲罢不能的一个,所以她就鬼使神差跟这男人到酒店鬼混了一个下午。 这男人三十来岁,是个无人疼爱的私生子,十几岁就穿梭在高矮胖瘦不一的富婆中。 以取悦她们为生,也练就了一番好生了得的床上功夫。 他们在一起打得火热时,这男人还给了她不少钱。 因那些钱都是富婆们施舍给他的,所以他给得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她眼神里的惊喜和崇拜是那些富婆给不了他的。 他们在国外分手不久,这男人又傍上一个富婆,因前不久被富婆老公发现了他们的事,把他胖揍一顿后,又拿走了这一年多富婆送给他钱财。 得知这男人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的,锦然突然就萌生了想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她想,只要排除这人不是她儿子的爸,她就能安心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拿到亲子鉴定结果,得知儿子的父亲正是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时,她立马崩溃了。 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来想去,她就想到求助菩萨,让菩萨保佑这男人死得越远越好,保佑肖家人不要发现真相。 这不,今天一早她就跑来静宁寺烧香拜佛,祈祷许愿,没想到刚许愿出来就碰到李飞扬一家人。 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痛,李飞扬没勾搭到,反倒搞得她浑身是伤痛,真倒霉。 该不会是她抢了骆轻尘的老公,菩萨都看不过眼,要帮着欺负她一下子吧? 否则无缘无故的,这头上一个包,脖子上一个包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去静宁寺求平安符去了吗?这脸是怎么回事?”鲁二瑾见女儿一脸沮丧便问她。 别提了,平安符还在包里,走出寺庙就不平安了,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自个儿都保不了,还能保谁呀? 以后再也不去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搞钱才是硬道理。 她这么想着,更觉一肚子火没处撒,就把今天的遭遇讲给母亲听了。 完了还阴阳怪气道:“还是人家骆轻尘出身好,不会生孩子都有一大把优秀男人追着想娶她。” 鲁二瑾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怨她这个妈没本事呗。 一个男人都拴不住,搞得大家都说她是村姑的女儿,是保姆的女儿。 鲁二瑾心里也有气呀,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都怪那个负心汉,陈世美。 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流,再说这个陈世美也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无情。 这些年,只要她拿锦然姐弟俩撒气,锦仰望知道后就会主动找她,不是给钱就是偷偷跟她温存片刻。 锦然四岁生日那年,锦仰望因为妻子快临盆了,就没能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她就嫉妒得发了疯。 借故用柳条狠狠抽了女儿一顿,细细的柳条在锦然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交错的印痕,触目惊心。 趁女儿晚上睡着时,她就把这惨状拍给锦仰望看,那晚,男人捂住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第二天王思瑾刚落地,他就借故回老家去了,锦辉就是那晚他跟鲁二瑾温存后的产物。 儿子出生后,鲁二瑾手里就多了一个拿捏锦仰望的砝码。 所以后面的那些年,他回老家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几乎每个节假日都会找借口回去。 再后来,他借口要回去探望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 就换成鲁二瑾频繁往海城来,最后就干脆在海城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他一直记挂着他们娘仨,否则他后来也不可能娶她,但,只有鲁二瑾知道,那都是被她逼的。 王思瑾的名字也是锦仰望被迫给女儿取的吗?好像也不全是,鲁二瑾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她,娶了当时位高权重的王领导家的独生女,她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鲁二瑾何尝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没那个能力,也没人给她机会呀。 王思瑾母亲去世后,他才四十多岁,事业有成,年富力强,就是娶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也没问题,但他还是给了她和孩子名分。 鲁二瑾其实是踩着锦然姐弟俩幼小脆弱的身体和心灵上位的。 想到这些,鲁二瑾根本不敢在已经成年的儿女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在母亲那里排解不了情绪,晚上躺在床上,锦然又跟肖泽凯讲起来。 “不可能无缘无故头上脖子上都起了包块,要不明天你叫妈陪你去医院看看?”肖泽凯看了她两处肿起来的小包后说。 “除了那两处有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的那种疼,我身体其它地方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应该没啥问题。”锦然说。 “以后你见了骆轻尘最好绕开些,不要再用那些话刺激她,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说不定那两个包……” “我就知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听到那些比你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要娶她,你心里就难受得紧,是不是?”锦然打断他的话道。 肖泽凯边用冰帮老婆敷脸,边跟她分析那两个包可能是骆轻尘他们拿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打的。 一听这女人不分好歹劈头盖脸就骂他,他甩下冰袋,转身去找孩子玩了。 盯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锦然更加坚定了加紧搞钱的决心。 什么亲情、爱情、父母、老公都他m靠不住,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搞钱,她的脸也不疼了,头和脖颈也不疼了。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王思瑾和阮天浩的订婚宴,他们肯定会邀请骆轻尘吧?李飞扬一定会和未婚妻一起去…… 她又想起在王家订婚宴上的情景,虽然那次有那么一点点失误,但好歹没被人发现是她做的手脚。 第154章 设计人上瘾 年前,她被邀请参加了一个名流圈的生日party,那次她又和弟弟联手,在一个富太太身上小试了一把。 没想到事后,还没等身旁的男人开口说几句话,这个三四十岁的富太太便哆哆嗦嗦夺过男人手中正在播放不雅视频的手机,并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买下所有视频和照片。 虽然钱不是很多,最起码把她之前给出去的一百三十万封口费赚回来了,为此她心里还得意了好多天。 李飞扬家肯定比那个富太太家有钱,骆王集团就更不用说,不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两个亿对他们来说不过来是九牛一毛。 思及此,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一骨碌翻身下床,从保险柜的暗格里拿出她那枚暗藏玄机的戒指和一包粉状物。 元宵节这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都说最高级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今天她就是猎物,她要猎取李飞扬那颗放荡不羁,却甘愿被骆轻尘收服的心。 感情澄澈,且还跟骆轻尘是青梅竹马的肖泽凯都被她拿下了,对于阅女无数的海王李飞扬,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她还有秘密武器呢。 为了给儿子办一个隆重的订婚宴,也为了表示阮家对未来儿媳妇很重视,很满意,阮天浩父亲阮飞鹏一早就租下了海城酒店最大最豪华的那间宴会厅。 锦然虽早就到了宴会现场,但她一直在后台协助阮天洁检查安排订婚宴的一些工作细则,还时不时对某个服务员指手画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姗姗出现在宴会大厅,为的是压轴出场,博取全场男士的注目礼。 她穿一袭紫色抹胸裙,披着一条金色流苏披肩,扭动着性感曼妙身姿,缓步走向她的席位。 她一路走一路扫视其他宾客,却始终没看到骆轻尘和李飞扬的身影。 坐定后,她还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直到宴会要开始了,骆轻尘他们都未出现。 想到快要到手的一个亿突然飞走了,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找王思瑾打听。 当王思瑾告诉她,骆轻尘和李飞扬今天也订婚,他们的订婚宴就在隔壁小宴会厅时,她急忙找到早就买通好的那个服务员。 “不好意思,我们上班时间不能串场。”那服务员眼珠子滴溜一转认真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钱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说。 只是可惜今天精心打扮了那么久,她穿着漂亮服饰的美不能在宴会厅里惊艳到李飞扬了。 她一双桃花眼一转,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心想,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惊艳这他了。 小宴会厅里,本来骆轻舟订的十桌宴,现在却只有九桌,且全是自家人,主持人也是王家自己人。 王老太太说,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十全十美的东西本身就不存在,所以才决定就这九桌,主人和佣人一起,没请其他人。 希望两个孩子和两个大家庭都能长长久久,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再传承到下辈子。 订婚仪式结束后,宴会开始,接下来就是李飞扬和骆轻尘两人一起给宾客敬酒。 两个新人负责敬酒,那个服务员负责往空杯子里倒酒。 前面骆轻尘和李飞扬是被锦然设定为宾客,所以酒敬到他们跟前时,只要认准这两人的脸,药就不会下错。 而如今他们的角色变了,准新郎新娘,识别度更高,根本不担心服务员会认错人,但什么时候下药,锦然没交代。 那服务员一进去就数了一下有几桌人,心中盘算着等敬了两三桌后,自己的心没那么慌了,手也不抖了再下手。 没想到这一桌子的酒还没敬完,骆轻尘就发现这服务员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酒店应该有规定,上班时间服务员不能戴首饰,尤其是戒指这类能触碰到客人食物的饰品。 这服务员不但戴了戒指,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戒指。 她还时不时摸摸那戒面一下,好像那戒指刚戴不多久,新鲜劲还没过似的。 还有就是,骆轻尘感觉这戒指有点面熟,最后她终于想起来,在王家订婚宴上,锦然戴的戒指跟服务员手上这个很像。 她不动声色将那服务员叫到旁边休息室询问,并提前打开手机录音。 她跟那服务员说,如果对方不跟她交代实情,她就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最后那服务员才供出锦然,并说要不是自己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才能保住性命,她是不会干这种缺德事的。 见她说得声泪俱下,骆轻尘就暂且相信了她,并承诺如果她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会得到更多报酬,还不会被送去公安局。 就这样,那服务员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回到阮家订婚宴现场,依旧跟在准新郎新娘身后倒酒。 当锦然看到她时,先是吃了一惊,见对方示意她已完成任务,并偷偷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锦然会心一笑,端起那服务员为她倒满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又示意服务员给旁边两位男人也倒满。 服务员淡淡一笑,礼貌对那两个男人点点头,随即往他们酒杯里倒满了酒。 她刚才虽然看过骆轻尘手机里的照片,但这会儿突然觉得两个男人都跟照片里的人长得有点像,心一横,干脆就在两杯酒里都抖了点料。 完事后,她又偷拍了三人的照片发给骆轻尘,问她这三人都喝了那酒,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骆轻尘看到照片上的三人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有更精彩的戏看了。 完了还不忘叫对方安心,说没问题。 随即她用匿名的方式,联络了本地一位有一百多万粉丝的娱乐八卦新闻网红。 喝完那杯酒不到一分钟锦然便离席了,两分钟后,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离开了。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等一下直接把人带过来,看着他们进门后,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看到锦然的信息后,那服务员抬头看向那位喝了那杯酒后,一直没离开的男人。 见他脸色潮红,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由于周身燥热的缘故,他开始松领带。 第155章 胎记识别度高 那服务员见状,不慌不忙走过去,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那男人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出了宴会厅。 服务员将男人带到锦然指定的房间门口,见男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后,她将门轻轻带上,这才转身离开。 当儿童不宜的小帖子,和视频在网上飞传时,海成酒店大宴会厅里也热闹非凡。 有的人直接丢下碗筷和酒杯,跑去传闻中的那间客房门口看热闹,有的舍不得丢下美食跑去凑热闹,就直接打开手机看视频。 阮天洁被妹妹手机上的视频吸引了,俯身凑过去一看。 “姐,我觉得这……这背影怎么有点像……?” 那男人屁股上的胎记太晃眼了,还没等阮天清的“姐夫”二字说出口,阮天洁就抓起自己的包,一脸怒气地冲出宴会厅大门。 当她冲进服务员说的那间客房时,看到衣裤,鞋袜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有三个xxxx的畜生正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她家袁恩德正和锦然……,锦辉在旁边死命扒拉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畜生在争抢一块肥美的xx,三人都面红耳赤。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xx,胆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阮天洁厉吓一声。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上去一脚将自家畜生踹翻,然后一个巴掌扇在锦然脸上。 “袁恩德,别在这里xxxx,赶紧穿上衣服给老娘滚回家去!回去再找你算账!” “阿洁,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你要相信我……”闺蜜被她这么一吼,瞬间清醒过来。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她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对看热闹和拍摄的人怒吼一声。 然后抓住阮天洁的胳膊哀求道:“阿洁,求求你,相信我,赶紧把他们xxx,否则我们两家的声誉就全毁了!” 这时,那两个撕打在一起畜生也反应过来,赶紧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穿。 “是骆轻尘,一定是她!阿洁,相信我,一定是她干的,我饶不了她!”锦然信誓旦旦,咬牙切齿道。 拍摄的人和看热闹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穿好衣服,也就顺应工作人员的驱赶慢慢散开了。 “这视频怎么打马赛克了?你们刚上去看了,看清楚是谁了吗?”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问刚从外面看热闹回来的一个年轻人。 “三个玩意都是我们这个宴会厅的人,不说了,赶紧吃饱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人欲言又止道。 “一个是阮家的,另外两个是锦xxx……”另外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也是欲言又止,摇摇头埋头干饭。 “啥?那个……?”一位长者被上面的话惊得张大嘴巴,满脸造孽的表情。 “你们都怎么了?吞吞吐吐说半拉子话,急死人了。” “怕得罪位高权重那位呗……”又是一个说半拉子话的。 “你们不说,我自己上去看。”旁边一位大叔被急得差点跳脚,说着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人家难不成不穿衣服,专门在那里等你去看戏?赶紧回来安安心心吃饭吧,网上肯定还有后续!”有人轻嗤一声喊道。 大宴会厅内人来人往,交头接耳…… 锦仰望见此情景,便抓住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这时刚好一个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他赶紧拉住那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只说了一句:两个啥一个啥在客房做那个啥,听说其中两人是……。 见旁边有人看着她直摇头,那服务员脸一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借故跑开了。 一听她说“其中两人是锦xxx”,锦仰望便抬头四处张望着找自家那两个……。 没看见他们人影,他便问身边的女婿,“阿凯,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你老婆和小舅子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肖泽凯正和旁边一个向他咨询最近银行贷款事宜的老板聊天,一听岳父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锦家两位的空位,茫然地摇摇头。 而此时锦然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小宴会厅,指着骆轻尘的鼻子质问道:“骆轻尘,今天的事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还没等骆轻尘开口,离她最近的李飞扬和王家轩都站起身来拦住冲过来的锦然。 骆轻尘漫不经心地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女人,摇摇头讥诮道:“锦大小姐,你的头发有点乱,不美了。” 锦然看了看面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道:“别以为有男人护着你,就可以把今天这事躲过去。” “什么事?”王家轩问。 “小屁孩儿一边去,骆轻尘,你赶紧让他们把那些帖子和视频删掉。”锦然白了王家轩一眼,对骆轻尘说。 “什么帖子和视频?”王家轩又问。 “少儿不宜的视频,小屁孩儿,一边去,免得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付景鱼边说边示意王家轩跟她走。 “骆轻尘,你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删视频,给我赔礼道歉,并赔偿我们的名誉和精神损失费,否则我跟你没完!” 见骆轻尘继续不紧不慢夹菜吃,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气得锦然昂着头,提高声音继续道。 “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如你站到台上去告诉大家,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的事?”骆轻尘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 “你……”锦然一时语塞。 众人都看向她,有人起哄,让她到台上去说给大家听。 这时,台上的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不雅视频。 “锦小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视频?这视频里的女人真是你吗?”王家轩拿着话筒站在台上问。 “啊?我们刚还在猜这视频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没想到就是你?” “不会吧?n人运动,这也太刺激了,那两个男人是谁呀?” “锦小姐,别怕,那个胎记识别度高,不怕他不认账……” 第156章 悄悄开放 “伤风败俗,赶紧把投影仪关掉,免得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 好在视频上最辣眼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王家轩还故意在视频前来回晃动,不懂的人基本看不懂,懂的人自然一看就懂。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肖泽凯尽收眼底,他气得想转身就走,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大步走到锦然身边。 “爸都被你们气晕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嫌在那边丢的脸还不够大?又跑到这边来丢人现眼?” 他一边低吼,一边拽着老婆的胳膊往外走,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偷瞄了骆轻尘身边的男人一眼。 李飞扬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一抬头,便对上前夫哥那躲闪的眸子。 “骆轻尘,我一定会找到你设计陷害我的证据,你就等我的律师函吧!”锦然提高声音道。 她这声是故意喊给自己老公听的,是在告诉肖泽凯,她不是荡妇,她很委屈,也很冤枉。 “别再演戏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你家唯一的靠山吧,要是没有了他,你们娘仨就彻底完蛋了。”骆轻尘淡淡道。 锦然被丈夫拽回大宴会厅时,锦仰望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鲁二瑾和王思瑾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 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家丑外扬的发酵地,因攀上市长这个亲家而风光得意的阮家父母这会儿正强打精神跟陆续离开的宾客道别。 “阿浩,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妈,你跟他们去去医院看看你岳父吧。”阮飞鹏看了一眼锦然夫妻,转头对儿子说。 此刻,他实在不想看到锦然,还好,他那丢人现眼的女婿和锦家保姆那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叔叔阿姨,我们是被骆轻尘下药算计的……”锦然还想在阮家父母跟前解释一下,对方压根没看她一眼,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跟阮天浩一起走进电梯时,她又要开口解释,却被肖泽凯制止了。 阮天浩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岳父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生下这种货色? 这种时候了不知道关心老爷子,还在这里想洗脱自己的臭名,真是无语…… 自家未婚妻那样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直接被这娘仨给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肖泽凯那个蠢货,简直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现在心中还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了? 小宴会厅那边,大家也开始陆续离开酒店,骆轻尘和李飞扬一家四口坐一辆车离开。 李飞扬开车,李父坐副驾室,后座的三个女人,李母和女儿在说明天回乌市的事,骆轻尘偏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车开出去十几分钟,李飞扬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回,见她没变过坐姿,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发呆。 “骆骆,你前天不是说想去云朵书店看看吗?现在还早,我正好想去那里找点资料,一起去?”李飞扬问。 他本想问她在想什么?因为父母和妹妹在,估计她即使有心事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 “小骆,你是不是在为今天酒店里的那些腌臜事烦心?”李母这时也发现儿媳妇有些不对劲儿,顺势问道。 骆轻尘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默许了。 李母继续道:“你今天这种以牙还牙的反击方式就挺好的,解雇那个服务员也一点不过分。” 原来海城大酒店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那个被锦然收买的服务员的母亲确实需要一笔救命钱。 事后,骆轻尘确实按照自己的承诺给了那服务员一笔报酬。 但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今天当众解雇了那个服务员,其实也是在救她。 因为锦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那服务员麻烦,所以骆轻尘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你是不是担心那服务员失去工作后生活艰难?”李飞扬问。 “不怕,让她先回家好好思过,等她长点记性,回来求你,你再找机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李母安慰道。 “嗯。”见一家四口人都开始宽慰她,骆轻尘乖顺地应了一声。 把父母和妹妹送回晨园后,李飞扬又带着未婚妻去了云朵书店。 云朵书店坐落在海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上的一座商业大厦的三十九层。 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父母工作忙时,她就跟哥哥一起过来看书。 骆轻舟是个安静温暖的人,他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医学方面的书,偶尔也见他看金融投资方面的书。 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困难时,他就会看一些修心励志的书,比如一些伟人传记之类的。 云朵书店藏书非常丰富,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少别的书店,甚至网上都买不到的非卖品孤本。 书店里还有一个小档口,专门卖小吃饮品,所以小时候,如果父母出差或者加班不在家时,他们兄妹就会整个周末都泡在这里。 走进书店,骆轻尘趁李飞扬去挑书的时间,就去买了两杯饮品,端着饮品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将两杯饮品推到一边,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小时候,哥哥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来这里,也就是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云朵和摩天轮发呆。 有一个周末的早上,哥哥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独自出去了,快到黄昏了还没回家,打电话他也不接。 父母都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把骆轻尘着急得不行,便叫司机送她去云朵书店。 她远远就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也像她现在一样,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发呆。 直到她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换过姿势,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他面前的《瓦尔登湖》还没翻过一页或者是已经看完了,反正规规矩矩合着放在那张小桌中间。 一杯猕猴桃汁已被夕阳余晖染得碧绿中透着橘红,好像一个被爱人遗忘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透着清冷与落寞。 少女清澈无波的眸子投向少年那被晚霞映得如梦如幻般俊逸侧颜时,他羽睫上有一颗泪珠跌落…… 她心头一颤,好似有人在那湖中投下一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有一朵花也在那无人知晓的隐秘处悄悄开放,她自己也浑然不知。 第157章 云朵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俊男美景交融的画面。 那个安静温暖又略带忧郁的少年自此便刻在她脑海里,住在她的隐秘处。 那天他们谁也没提眼泪的事,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头天她刚收到那串黑色草珠子手链。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将两本书放在桌上后问道。 “看云卷云舒。”骆轻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低语道。 好像生怕惊动天上的神明,一不小心他就会收回眼前的美景似的。 “好美的火烧云,云朵书店真是名不虚传!”李飞扬低声赞叹道。 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落日余晖下女孩的侧颜上。 那橘红柔和之光穿过她浓密羽睫和小巧鼻翼,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为女孩的美而驻足停留,安静又美好。 蓦地,像有人拨动了他某根沉睡已久的记忆之弦,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猕猴桃汁?”片刻恍惚之后,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吸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本书?”她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医药书籍和一本《飘》悠悠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因为骆轻舟喜欢喝猕猴桃汁,所以她就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因为他喜欢斯嘉丽身上那股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句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所以他就拿过来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所忧所虑,她讨厌猜忌,嫉妒与算计。 父母因为被保姆嫉妒而遭算计,所以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也因此失去父母,并和哥哥分开两年多。 她因为被锦然算计,被迫与肖泽凯离婚,又因为被锦然嫉妒,一次次被她设计陷害。 今天,她虽然又一次从危难中逃脱,并反杀了对方。 但她想起马佩玉、龙莹莹,江榕母子,想起梦中的肖虹和李浩星兄妹…… 龙莹莹的事和江榕母子的事李飞扬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王榕,李榕,刘榕…… 还有肖虹和李浩星兄妹的事…… 在乌市时她就想找机会问问李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怕问得太唐突了伤害到李母和李飞扬兄妹。 这些天,她也有好几次想问,但都欲言又止,最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锦然跑来兴师问罪后,在回晨园的车上,她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要不是李母和李飞舞在,她肯定就问出口了。 她想知道李飞扬之前的海王之名是不是跟遗传有关系。 她只想和亲人爱人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她被迫成为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的女主角或者炮灰。 她想对李飞扬说:要不我们等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再结婚? 但看到那本书和那杯果汁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挺有默契的,不是吗?他们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她跟肖泽凯认识十多年才结婚,如今还不是一样离婚了,别怕,冥冥之中有安排。 “猕猴桃汁味道怎么样?我尝一口看看。”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吸了好大一口。 “不行,我也要尝一下你的芒果汁。”李飞扬见她开怀一笑,也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吸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搞得你以前到这里来过似的。”骆轻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说梦里来过无数次,说完便看着她笑,那笑容融化了她心中的担忧。 “你今天有心事?”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医书后,李飞扬还是忍不住问。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骆轻尘摩挲着《飘》的扉页,盯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被落日余晖还是云卷云舒治愈了?”李飞扬戏谑道。 “都有,还有鲜美果汁和斯嘉丽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对面这张俊脸。” 骆轻尘指着他的脸戏谑道,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骆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我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如果不能揣摩到你的心思,把你气坏了我可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改正。” 李飞扬握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柔声道。 “嗯,你也一样。”骆轻尘点头道。 翌日早晨,骆轻舟和李飞扬都上班去了,骆轻尘送李飞扬父母和妹妹去机场。 把三人送到航站楼门口时,李父李母都让她别进去了,她说时间还早,再进去陪他们坐坐。 一进大厅,李父就让老婆和女儿一起去托运行李并办理登机牌。 这次王家长辈们特地买了很多海城特产让他们带回乌市。 看着母女俩拖着大包小包向托运处走去,骆轻尘心中正纳闷,这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去办理托运,自己却当甩手掌柜? “小骆,你是不是想问我李浩星母亲的事?”李父冷不丁问。 “啊?”骆轻尘一脸懵逼,心想他怎么知道? “最初你问我有没有去过巩留,后来你又邀请李浩星去我家里做客,那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李永勇说。 “李浩星是您……?” “不是,他是肖虹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李永勇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知道我知道肖虹跟您的故事呢?”骆轻尘好奇道。 “你是在我家书房看到我的那本集邮册后才问我是否去过巩留的,我猜你肯定看到过那枚邮票和那封信,或者听谁跟你说过那枚邮票的故事。” 听对方这么猜测,骆轻尘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说自己是在梦中认识肖虹的。 “叔叔,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李浩星不是您的儿子呢?我们都觉得他跟您长得有点像……”骆轻尘想诈他一下。 “跟肖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都才十九岁,也都是彼此的初恋,那种感情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轻尘点头,是呀,人家两个都没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158章 不平等条约 “那时候我真的很爱她,但我感觉得到她并没有那么爱我,谈了几个月恋爱后,我就听别人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还动过一个大手术。” “我跟她求证时,她也大方承认了,当时还强装无所谓,让我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听完后,确实有些犹豫了,毕竟我是在建筑单位工作,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如果妻子身体不好,那就很麻烦。”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我没有立刻提出分手,但那段时间我确实没跟她联系,我在在十字路口犹豫徘徊。” “分手吧,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很爱她,不分手吧,我又有很多顾虑,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跟她提分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出国援巴的机会,不久后我们一行人就去帮巴国修铁路了,回国后我听说她结婚生子了。” 李父不带情绪地叙述完他的初恋故事,骆轻尘有些惊愕,这男人真是冷心冷情。 肖泽凯在别人跟前说起自己的初恋时,也是这种表情吗?还是男人对于分手后的爱人都是如此冷情? “李叔,您在国外工作了多久?”她问。 “差不多三年吧。”李永勇说。 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又补充道: “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她。” “你是不是想问,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会接纳她一切的不完美,就不会在听到她身体不好后开始打退堂鼓?” 心思被猜中,骆轻尘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肖泽凯,她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她不了解男人,所以此刻对李父当年行为是有些好奇的。 “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自私,当初信誓旦旦追求她,信上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遇到一点小问题就犹豫不决,打退堂鼓。” “但我中间确实是尝试过挽回的,中途我给她写过一封信,但她并未回信,不久后就听朋友说她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爱我,肯定会等我回国,没想到她两三年都等不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因为小时候做过那个手术,所以很自卑,因为我的犹豫,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就更自卑了。” “所以在李浩星的父亲向她求婚后,她就迅速把自己嫁了,结婚没几年后他们就离婚了。” “她之所以会对我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好,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更中意,更珍视她的好男人。” “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前几年又身患重病,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主动给过她一些经济支持,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甚至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她可能是知道我跟太太感情不错,不愿意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她最不堪的一面吧?” 他说这话时,老婆和女儿已经托运完行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小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些事你阿姨都知道,她也认识肖虹,我只是不太想让飞舞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事。” 李母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李父招手让她坐过来。 “小骆想知道我和肖虹的事,可能是担心飞扬以前那些拈花惹草的毛病是不是从我身上遗传的吧?” 听李父这样对妻子说,骆轻尘惊呆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还真是只老狐狸! “小骆,同为女人,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是不是你和飞扬的事办得太仓促,让你心中有些不踏实?马佩玉,龙莹莹和江榕母子的事肯定也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吧?” “我不敢说你叔叔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大公无私的好男人,但他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这几十年对我和飞扬兄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飞扬以前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主要是想引起我们的关注。” “那些年我和你叔叔一心扑在事业上,确实忽略了他们兄妹俩……”想起过往的事,李母觉得对不起儿女,语带哽咽道。 “不过你放心,经历了那场车祸后,飞扬性情大变,在乌市你也看到了。” “我想了多少办法撮合他和马佩玉,龙莹莹,他都不为所动。” “其实我当时只是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海城确实离乌市太远了……”说到这里,李母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飞扬非常爱你,你不知道上次你离开乌市后,他跟发狂了似的,直接搬出去住……” “你放心,如果以后这小子惹你生气了,你立马告诉我,我马上飞过来收拾他!”李母爱怜地抚摸着骆轻尘的手说。 李父和刚从厕所出来的李飞舞也在一旁附和说要坚决站在她这边。 他们还说如果以后李浩星兄妹遇到什么事,只要他们开口,他们夫妻都会全力以赴帮助那兄妹俩的。 他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骆轻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后,她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机场。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李飞扬把未婚妻和大舅哥喊去书房,两人心中都有些纳闷,这小子要干嘛? 两人在书房找到合适的位置坐定后,见李飞扬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几页打印好的纸递给他们。 “这是我白天在公司打印好的婚前协议,哥,骆骆,你们一起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李飞扬一脸认真道。 好家伙,还一式三份,搞得挺正式的。 “其实订婚之前我就该拟定好了给你们看的,这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亏得昨晚我爸妈提醒……” 见二人对视一眼,面露惊讶,他又补充道。 二人看完协议后,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浓郁了,都抬头盯着他看。 骆轻舟心说:小子,你确定这是你父母提醒你拟定的婚前协议吗?这压根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有这样大公无私坑儿子和他们自己的父母吗? 第159章 初吻 “我妈说,女人最容易缺乏安全感,让我一定要给骆骆满满的安全感。” “我爸说,我们家不指望女婿养家,更不会靠儿媳妇换取家族利益……” “况且我好脚好手,还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以后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李飞扬盯着未婚妻的眼睛,深情道。 骆轻尘又感动又惊愕,却看得骆轻舟身上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冒。 脸上,眼中都写满不可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贪图钱财的傻瓜? 协议的中心思想是:李家出五千万把御园买下来,房产证上的名字依旧是骆轻尘,算是男方给女方的彩礼。 二人结婚后,李飞扬赚的钱全部交给老婆,无论以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李飞扬都要净身出户。 万一骆轻尘不幸离世,无论是在青壮年,还是在中老年,李飞扬都不会分走她一分钱,还终身不娶。 “这……这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要是年纪轻轻就……你难道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你老了又该怎么办?” 骆轻尘惊愕中满是心疼……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白发苍苍的李飞扬独自坐在云朵书店靠窗那个位置,托着腮帮子看火烧云的画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沟壑横生的侧颜上,浑浊的泪水从他稀疏的羽睫滴下,沿着那依旧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 “呸呸呸……”李飞扬试图啐走她话语中和协议中隐晦的霉运。 “别担心,我不还有云朵和你那么多画作陪吗?还有退休工资和我们的孩子呢……”他慵懒地斜靠在写字台边,轻轻笑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丢下我,就好好保护好自己,陪我到地老天荒……” 见未婚妻眼中的心疼,他有些得意忘形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语气中夹着些撒娇的意味。 当扭头见骆轻舟正盯着骆轻尘的脸看,探究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落寞,他又补充道:“陪我和咱哥到地老天荒。” 骆轻舟觉得他这话和这眼神肉麻至极,站起身就要走。 “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李飞扬问。 “没有。”骆轻舟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这协议你满意?”李飞扬看不出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道。 “嗯。”话音一落,骆轻舟的人就不见了。 这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都这样了,他肯定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不应该夸我两句吗? “我哥一定是被你感动了,要找个地方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说不定还会好好哭一场。” 见他愣愣地盯着门口,骆轻尘拉住他的手戏谑道。 “你确定没骗我?咱哥也会哭?”李飞扬不可置信地看向骆轻尘问。 “当然,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很感性,无论是遇到伤心难过的事,还是高兴感动的事,他都会流眼泪。” 李飞扬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未婚妻这话。 “可能是经历了那场大火后,他性情变了很多的缘故,你经历车祸后,不也性情大变吗?”骆轻尘见他不信,便解释道。 “嗯……”李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到别人口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始终觉得有些割裂,不知道大舅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飞扬,你确定要让我签这份协议?”骆轻尘盯着桌上那份协议问道。 “确定,你看看有没有要增加或者修改的条款,如果没有,现在就签了。”他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打开笔帽递到骆轻尘跟前。 签完协议后,骆轻尘丢下钢笔,拉起男人的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潋滟。 “傻瓜,这就感动了?这才刚开始,以后你还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李飞扬弯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女孩的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心开始狂跳,强劲中带着些无措。 啊啊啊,她是在向我索吻吗?他们不是说我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我怎么不知道该怎样亲吻这女人呢? 二人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总不至于找个板凳让她踩上去再吻吧?到哪里去找恰到好处的板凳给她垫脚呢? 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亲吻过,这段时间他们只是牵手、搂腰、勾肩搭背的动作更多,更娴熟了。 他也有过想亲吻她的冲动,只是身边一般都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时机不对。 不不不,别为自己找借口,难不成是我不想亲她?为什么就这样抱着她我就觉得很安心,很满足? “骆骆……”他低唤一声。 “嗯……”女孩轻声回应,脑袋依旧贴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真快,他紧张了吗?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会吻我吗?他的吻会是什么感觉呢? 肖泽凯只是吻过她的脸、额头和头发,领结婚证后,他们有两次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但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说她太美了,他太爱她了,爱她就得尊重她,吻得太深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可能李飞扬也是这样想的吧? “骆骆,我可以吻你吗?”沉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问她。 这种事情也要问女方吗?她现在是她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吻呢? 他不是海王吗?一个吻而已,不是他驾轻就熟,手到擒来的绝技吗? 骆轻尘没有说话,脑袋依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胳膊却将他的窄腰搂得更紧了,算是默许了吧? 他的视线快速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写字台上。 嗯,他目测实物的眼光不错,这个位置刚好。 四目相对,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男人的脖颈,两人心跳加速,鼻尖几乎贴上。 他视线落在她樱红水润的唇上,见他喉结轻滚,她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他再也绷不住了,低头吻了上去。 “嗯嗯……”她挣扎着推开他,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疼!” 见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他摸了一下自己嘴,也有些喘,他连换气都不会? 他有些尴尬道:“这是我第一次,脑子里有些乱……” 第160章 跨国收养 啊?他不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怎么会说自己是第一次?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哄骗她的吧? 她偷瞄了对方一眼,见他耳垂通红,一脸窘样,这像装出来的吗?这失忆失得真是彻底,做他的第一次,也挺好的。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 “抱歉,等我学会了再来……”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是噗嗤一笑。 “走吧,去院子里走走。” 骆轻尘拉起他的手,二人一起下楼去了,路过一楼影音室时,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真是稀奇,骆轻舟从国外回来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春节放假那几天,他要以家长的身份陪陪李飞扬父母外,其它时间他都在工作。 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三楼自己书房加班,今天是第一次他一个人这样悠闲自得在影音室看电影。 “哥,你在看什么电影呢?”骆轻尘轻手轻脚走到骆轻舟身边坐下后问。 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本想和李飞扬去院中散步的,看见影音室里男人落寞的身影时,她便鬼使神差走了进来。 “宝贝计划。”骆轻舟本来正捧腹大笑,看到他们进来了,立刻正襟危坐道。 原来是一部喜剧片,难怪能让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人捧腹大笑。 坐下一会儿,骆轻尘就感觉有点冷,抬头一看暖气没开,李飞扬要去开暖气,被她拉住了。 她摇摇头,偷偷指了指仅穿着一件厚衬衫的骆轻舟。 李飞扬这才想起大舅哥怕热,他最近在家都只穿一件衣服,出门最多再套件外套。 海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大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但是在家不运动时,也是要穿毛衣和外套的。 这不,今晚他里面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外面还套了一件休闲外套。 骆轻尘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不活动还感觉到有点冷。 李飞扬拉开自己休闲外套的拉链,示意他的小未婚妻把脚伸进自己怀里来取暖。 楼上有暖手宝,她本可以让佣人去帮她拿,但突然想起小时候把脚伸进哥哥怀里取暖时的温馨画面,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脚伸进了李飞扬的怀里。 李飞扬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那双冰凉的脚来回揉搓,最后索性把那脚塞进自己的腹部,紧贴自己温暖的肌肤。 骆轻尘的光脚丫刚触碰到男人温暖结实的腹肌,便条件反射性地往回缩了缩,却被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抓住,硬往他肚子上贴。 她要是再缩一下,李飞扬就挠她脚底板痒痒,最后她只好老老实实让冰凉的脚贴着他温暖的肌肤。 骆轻舟虽然目不转睛盯着电影屏幕,但他的余光早就窥见两人腻腻歪歪的小动作了。 之所以不敢正眼瞧他们,是怕自己尴尬。 “哥,帮我暖暖手。”骆轻尘笑嘻嘻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骆轻舟的脸。 她见哥哥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还在她面前有些拘谨,就想逗逗他,让他不那么拘谨。 她实在不喜欢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妹变得越来越疏离。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骆轻舟本能地躲了一下道。 但他的脸还是被妹妹的手碰到了,除了有冰冰凉的触感外,他居然没有从前那种恶心厌恶之感。 “外公说我和妈都是寒凉体质,哥,小时候你可是我专属的暖手炉,爸爸是妈妈的暖手炉。”骆轻尘悠悠道。 刚见她摸骆轻舟的脸,李飞扬本来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劲儿。 但见她说起小时候一家四口之间的往事时,那双清澈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对亲情的渴望,再无其它暧昧神情,他便不再纠结难过了。 “哥,你坐过来一点,帮我搓搓手嘛。”她喊他,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骆轻舟往她身边靠了靠,迟疑着握住她的手,冰冰凉,软绵绵。 原来,鲜活女孩的手是这种感觉,除了冰凉,还能感觉到些温度,她呼吸中还带着丝丝甜软清香。 他有些意外,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恶心呕吐,厌恶抗拒也完全没有,为什么呢? 对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很反感,这是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孤儿,养父母是m国人,他们二十八年前在亚洲一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了他,那时他才两岁左右。 对于他们当时是在亚洲哪个国家的,哪家孤儿院收养的他,养父母只字不提,那时候他还太小,也无从回忆。 养父母告诉他: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你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 反正都是被遗弃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呢。 养父母还时常提醒他:只要你记住我们爱你,你是m国人,你的名字叫caleb ,你是忠诚与勇敢的化身,这就足够了。 养父母是流着y国血统的m国人,父辈传下来的家族生意到他们手里时已经开始蒸蒸日上。 夫妻俩三十多岁便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们在周游世界时,突发奇想便开始在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孩子。 他们仅用两三年的时间便从全世界十多个国家的孤儿院里,精挑细选,收养了近二十名孤儿。 这些孤儿无一例外都是要身体健康的、体格好的、身材上乘的、五官皮肤漂亮的、聪明的…… 他们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上流社会的良好教育。 男孩女孩都要进行各种体能和技能训练, 什么射击、骑马、格斗等等。 在他十岁那年,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因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生病了,那一个多月都低烧不退。 他们的养父母布莱尔夫妇刚开始还积极为女孩治疗,并把女孩送去附近最好的医院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左右,他们便将女孩从医院里接回家,从此就再也不给她治疗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四个人一个房间。 本来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来睡的,但刚好多了一个男生,男生里又属他年龄最小,所以就把他跟那三个女生分到一个房间睡。 正好那三个女生当中,其中一个就是那生病的女孩。 第161章 冷心冷情的男人 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半夜被女孩的声音吵醒,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说她好冷,还死死拉住他不肯松手。 他没办法,就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并钻进被窝搂着女孩睡了一夜。 他想,这样总能帮她取暖了吧,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那女孩已经死在他怀里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乌黑的嘴唇和扭曲的小脸。 在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时,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狂吐。 自此,只要触碰到别人的身体,他就会恶心呕吐。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人拥抱亲吻了,有时候就连握手也不行。 而此刻,他双手握住女孩柔软的小手,身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养父母二十多年前收养他们,并不是因为爱心使然,而是企图将他们训练成,只为自己效命的冷心冷情的工具人。 他们花大量时间,金钱,将这些孩子按照特工,间谍的标准去训练。 等他们的心智稳定,体能到达最高峰时,便派他们潜伏在全球各个大财团,或者政要,科研部门,去窃取别人的钱财和核心技术,为他们赚取大量钱财。 这下可好,不用他们训练,他直接丧失了与人亲密接触的能力。 正因为他的身体有这种特殊反应,这些年养父母派他出任务时,从不担心他会为情所困而背叛他们。 如果他的养父母知道他不排斥与骆轻尘的身体接触,会怎么样呢? 养父母是m国的寡头,他们操控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走向。 有时候,甚至最高统治者也要听命于他们,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尤其是最近这十来年,他们这些孩子陆续出山后,布莱尔夫妇更是一跃成为m国的三大寡头之一。 他这次被派到亚洲这个最大的国家来,肯定是养父母早就有所计划的。 他猜肯定是因为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死在了m国,刚好他跟这个骆轻舟长得很像,所以才促成了他这次的海城之行。 他既然跟这个叫骆轻舟的人长得如此像,就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说明他可能也是这个国家的人。 但是目前来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想追根溯源。 既然他的父母当初抛弃了他,他的国家也不要他了,他也早就不对他们有任何念想了。 他只想出色地完成任务,以此来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也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的养父母告诉他们,东方有一句名言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还告诉他们,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条件的爱,任何付出都是要求回报的,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例外。 他的养父母不但对他们这些收养的孩子如此,对他们的亲生儿女也是如此。 在布莱尔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他来骆王集团的任务有两个,如果能将整个集团归到骆轻舟名下,那就最好。 因为真正的骆轻舟已经死了,现在他caleb就是骆王集团的继承人骆轻舟,他拥有骆王集团,就等于养父母拥有骆王集团。 养父母一早就知道骆王集团是一家全体员工持股的集团公司,他们也知道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骆家人手里。 目前骆家只剩下骆轻舟兄妹,如果兄妹平分这些股份,一人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最后只剩下骆轻舟…… 那么他就能拥有骆王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想到他成功完成这项任务后,养父母看他时欣喜又欣赏的表情,他嘴角不由上扬,这将是他出道九年以来最大的战功。 这二十多年,通过优胜略汰,最终剩下来的十二个孩子中,也没有一人有过如此大的功绩。 如果实在拿不下骆王的半壁江山,那就窃取骆王集团的核心技术…… 只是,他没想到,刚过来一个多月就遇到这边的新春佳节。 通过这个节日,让他见识了骆王这个大家族一派团结友爱,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些都是他在m国的布莱尔家族中从未见识过的,这可能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伦之乐吧?。 他们也是一个大家族,十二个收养的孩子,加上养父母亲生的三个孩子,一共十五个孩子。 如今有一大半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且都是强强结合的商业联姻。 这样庞大,且有权有势的家族肯定比骆王两家的财力和人力更大。 而他们之间的和谐友爱都是浮于表面的,背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勾引斗角,肮脏不堪。 他来海城之前,已经设想了无数遍,也做好了过来要大费周折才能斗倒,并清除那些觊觎骆王集团的邪恶势力的心理准备。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全家老小都甘愿听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指挥,她老人家一声令下,几十口人就能全力配合。 一个声音,一个行动,进行得有条不紊,其乐融融,真是不可思议。 据说这老太太文化程度还不高,她外婆的外婆还在别人家做过保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这肯定只是表面现象,就像养父母那边的大家族一样,暗处肯定是藏污纳垢,危机四伏。 李飞扬也只是恋爱脑上头,等热恋期一过,这小子肯定要后悔签了这份《婚前协议》。 他睨了李飞扬一眼,暗骂一句:真是不可理喻,愚蠢至极! 但他自己呢?刀尖上舔血,已经为养父母效命十来年了。 该报的养育之恩是不是早就报完了?接下来是否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但是,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了养父母家,哪里才是他的归途? 一个既不知出处,又不明归途的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心烦意乱,心中无限迷茫。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有痛感传来,骆轻尘才扭头看向骆轻舟。 这男人脸色阴郁,电影里最搞笑的画面也没能让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拉。 “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好奇问。 “哦,没想什么。”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医院的抢救室内…… 第162章 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昏迷了七八个小时的锦仰望终于在晚上九点苏醒过来。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围在病床边的人,随即将涣散的目光投向天花板,良久沉默。 “爸,您在想什么呢?”王思瑾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问。 “思思,爸对不起你……”锦仰望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思瑾,未语泪先流,缓缓哽咽道。 “爸!爸!老锦……”鲁二瑾娘母仨也凑过去喊他。 床上的人又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失望。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阮天浩,用眼神示意这个准女婿站过来点。 “叔叔!”阮天浩上前握住他的手喊道。 “好孩子,今天委屈你们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对思思一心一意呀……”他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准女婿欲言又止。 想提醒女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否则将家无宁日,但他实在说不出口。 阮天浩点头,就是不知他能不能看懂岳父的言外之意? “阮总,海城酒店那个视频因伤风败俗被下架了,但后面跟的几个小帖子热度还在继续攀升,公关部那边根本压不住……” “住嘴!滚出去!”一听又是在骂自己伤风败俗,锦然便失控地冲阮天浩的秘书大声喊道。 “人家也是好心帮你……”肖泽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岳父,拉了一下老婆的衣服,轻声道。 想到视频里那辣眼的画面,他眼神里满是厌恶,要不是岳父还躺在病床上,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朝老婆脸上扇去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人如此放荡形骸?跟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 她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就算了,居然敢在自己妹妹的订婚宴上搞这一出,让全家人都跟她丢人现眼。 事后还有脸跑去骆轻尘的订婚宴上闹,不知道人家私下里是如何嘲笑他这顶特殊“绿帽子”的? “阿凯,你带他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见锦然还想说什么,锦仰望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老锦,我……” “你也走吧,有护工在。”锦仰望打断鲁二瑾的话,示意她赶紧跟孩子们一起走。 “思思,天浩……”看到王思瑾和阮天浩也转身要走,锦仰望叫住他俩。 见俩人停住脚步,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身心俱疲,才又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锦然,元旦王家订婚宴上是你在我们的汤圆里做了手脚吧?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这样搞我?” 走出病房,王思瑾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追上去拉住锦然的胳膊质问道。 肖泽凯脚步一顿,想起自家妹妹和小舅子的丑闻,他看了一眼锦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发什么疯?今天我也是受害者,是骆轻尘搞的鬼,你不找她去,反倒来找我?”锦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骆骆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本值得她那样陷害你?”王思瑾道。 “我抢了她老公,她想报复我,她嫉妒你找到阮天浩这么好的老公,所以也想对付你,你以后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王思瑾一跟人吵架就语塞,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人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她要是不跟肖泽凯离婚,怎么会有那么多优质男人追求?” “无论是欧阳朴素,还是她现在的未婚夫,哪个家世背景不比我和肖泽凯强?她用得着嫉妒你和思思?” “这些男人哪个是你高攀得起的?就连离婚带娃的王翱,也对你嗤之以鼻……” “真搞不懂有的人是看上你什么了?真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他的狗眼!”阮天浩冷笑一声道。 “思思,我们走,跟这种人交往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看着阮天浩拉着王思瑾离去的背影,锦然有些愕然,她没想到阮天洁口中的好脾气哥哥,今天会说这么多羞辱她的话。 肖泽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至极,阮天浩那句“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狗眼”的大实话深深刺痛了他。 他丢下那娘母三个,大步跨进了电梯。 “老公,我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骆轻尘一直想报复我,你相信我……”锦然紧追其后走进电梯。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觉得她是璞玉?” 看到男人对她态度冷淡,锦然心里抓狂得很,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就抓住肖泽凯的胳膊求答案。 肖泽凯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电梯。 见四下无人,鲁二瑾才低声对女儿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从送丈夫去医院的路上到现在,她就没说几句话。 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话她不打草稿就可以说的一溜一溜的,但真要遇到大事,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今天这样,儿子女儿搞到一起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怎么狡辩都是错。 她心中那个气呀,直往上冒,如果在锦然姐弟小时候,她早就操起东西往他们身上招呼了,真是丢人现眼呀。 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都觉得丢人现眼,何况锦仰望这种位高权重的政要人员。 肖泽凯开着车,旁边坐着平时吊儿郎当,屁话不断,今天却焉不拉几,一言不发的锦辉。 肖泽凯用余光看见这小子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可能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离谱了吧? 锦然这会儿也消停了,和鲁二瑾默默坐在后座,不知道她们是否在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思考反省? 回到家,保姆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洗漱完,锦然穿着性感的睡衣还想去哄丈夫开心。 还不等她靠过来,肖泽凯已经背对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睡着了。 医院这边,等他们都离开后,锦仰望长叹一口气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个多小时后,所有关于自家儿女丑闻的视频、图片、帖子就全部下架了。 气归气,毕竟是自己儿女惹的祸,追根究底也跟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脱不了关系,除了认命,他还能如何? “好你个阮天洁,过河拆桥!你们都欺负我!啊……”锦然惊叫一声,将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第163章 急不可耐 因锦仰望插手,才将丑闻热搜压下去,后面几天都风平浪静,输入两男一女的有关词条,再也看不到关于锦然三人任何痕迹。 表面上看起来那天好像除了两家订婚宴什么都没发生,倒是有一篇两家订婚宴对比图的小帖子。 说阮家订婚宴高朋满座、高官云集、门庭若市。 说骆家订婚宴寥寥数桌,仅自家人撑场面,冷冷清清。 说阮天浩和王思瑾,一个是温文尔雅的豪门公子,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市长千金,天造地设一对,他们定能百年好合…… 说骆轻尘和李飞扬,一个是弃妇,一个是海王,破锅配破锅盖,也算般配…… 虽然文中除了订婚宴的时间地点是真实的,人名却写得比较隐晦,但吃瓜群众心里跟明镜似的。 表面上是捧高踩低,为阮家和市长大人摇旗呐喊,喝彩点赞,其实主要是想贬低骆轻尘。 一看就是锦然的手笔,她一方面是想泄愤,另一方面是想混淆视听,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让大家尽快忘掉她前两天的丑闻。 可这篇小作文根本就没什么热度,可能连骆轻尘本人都没看到,两天后就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浪潮中。 锦仰望虽然为女儿压下了狂风巨浪,吃瓜群众可能也忘记了他们的丑闻,但有人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 锦然那一声尖叫,就是两天后的一个早上,她看到阮天洁发来信息后的反应。 阮天洁:我急需资金周转,请你在一周之内将那一千万还给我! 锦然:我什么时候欠你一千万?王思瑾跟你哥结婚后,你还得给我这个媒人一千万。 阮天洁:在睡我老公之前,你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还钱吧,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锦然一气之下就将自己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肖泽凯看到了这一幕,却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更加生气了,嘴里心里都不停诅咒骆轻尘,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拜骆轻尘所赐。 她打电话给锦辉,让他帮忙想办法报复骆轻尘。 锦辉问她想怎么报复,她说想让骆轻尘死,让她身败名裂,让李飞扬悔婚,让海城所有男人都厌恶她。 “姐,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锦辉问。 “解气!”她答,想了想又说:“肖泽凯就不会再想着她了。” “她如果死了,姐夫更会对她念念不忘,再说了,上次的事你忘了?花了一百多万,却没伤她分毫。”锦辉说。 “那就搞臭她!”锦然咬牙切齿道。 “王家和阮家订婚宴上你不就想搞臭她吗?结果呢?你没看到爸对我们都失望透顶了吗?” “接二连三失手,你就没想过可能我们真的技不如人?” “第一次折进去四个人,第二次把肖家那傻胖妞也折进去了,这次把阮锦两家都折进去了……” “他们说那女人不但脑子机灵,还会飞檐走壁……” 听弟弟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锦然怒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四个大男人都被她玩进去了,你要有本事,何不找个她落单的机会,面对面撕她?” “请人帮忙还要花钱,自己上手不用花钱,你体格比她高大,心比她狠,肯定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弟弟一本正经的语气里,锦然感觉不出一点讥诮的意味。 “你真这么认为的?”锦然试探问。 “嗯,到时候你喊上我,我在旁边帮你望风,如果她那边的人出现,我就掩护你逃跑。”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两个女人打架而已,嗯,这主意不错。” 他又补充道,好似在说:姐,加油,我看好你! 其实,当锦辉刚听到那四个男人之中的一个说骆轻尘是如何如何厉害时,他心中是半信半疑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是怎么撂倒四个大男人的,但那四人确实都是被这女人搞进去了。 既然锦然不信,就让她去试试,他跟着一起去,如果见事情不妙,就赶紧跑路,开溜谁还不会? 这样也能探探骆轻尘的底,如果她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以后他们就不招惹她,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对付她。 他虽然是个混不吝,不过是想气气父亲,谁叫他缺席了那么多年?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他这个儿子。 他当然也想气气母亲,谁叫她无能?小时候还经常拿他们姐弟出气。 那时候,如果不是姐姐护着他的,可能他早就被母亲打残废了吧?所以现在他愿意帮姐姐。 但也仅限于帮她出出馊主意,帮她睡睡迷晕的女人,谁叫他就这么大能力? “姐,你有样貌,有学历,老公也不错,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好爹,何必非要盯着骆轻尘不放?”锦辉问。 “对呀,我有这么多优势,为什么肖泽凯还对前妻念念不忘?为什么李飞扬不愿意搭理我?”锦然反问。 “因为她比你有钱,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跟她较劲,而是要一心搞钱。”锦辉说。 挂掉电话后,锦然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自己确实比骆轻尘块头大,完全有望在一对一互撕中胜出。 这时,她孩子的亲爹,那个在国外混不下去的男人严飞约她出去做二人运动。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本来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联系了,她是真怕这个没本事,没背景的男人知道孩子的事。 但这几天肖泽凯对她极其冷淡,此刻,无论是在身体和精神上,她都需要安抚和释放,或许还能让这男人帮她报复骆轻尘。 两人在酒店的床上干完正事,便相拥着互诉衷肠,她把自己的委屈和骆轻尘设计她出丑的事告诉了对方。 当那男人看到骆轻尘的照片,又得知她就是骆王集团的千金时,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这十多年在那些富婆身上积累的经验,终于可以用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身上,就不由得摩拳擦掌。 “她看起来比我漂亮吗?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模样……”锦然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道。 第164章 争宠 “看她这瘦不拉几的模样,怎么能跟你比呢?我这不是想帮你报仇吗?”严飞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一脸淫笑道。 锦然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男人说的是实话,他的身体确实更喜欢睡锦然这种性感妩媚的女人,省心省力还有情趣。 但他心里更喜欢骆轻尘这种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他最初还不是一张白纸,都是被那些富婆描摹涂鸦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锦然只适合做情人,骆轻尘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那样一张白纸可以任他慢慢描摹涂鸦,多畅快呀。 他以为凭自己一副好皮囊和十几年混迹富婆圈练就的好功夫,与哄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搞定骆王集团的小公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骆轻尘这张白纸是专为李飞扬准备的,准确来说,是专为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位骆轻舟准备的。 此时,骆轻尘正在一张白纸上描摹涂鸦,而一旁的李飞扬正痴痴地看着她,寻思着今天要如何才能在这张白纸上涂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上次在书房的第一次亲吻失败后,这几天他一直在网上学习高甜亲吻大全,琢磨着怎样才能不把他的未婚妻弄疼。 看着女孩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侧颜,他喉结轻滚,心跳加速,耳垂泛红。 他已经将自己和眼前的人代入了那些高甜吻戏里,“骆骆,过来坐一会儿再画。” “我才刚开始画十几分钟……”骆轻尘轻声道,却并未抬眼看他。 “你不是答应要为我画一幅吗?你都不仔细看看我,怎么能把我画得惟妙惟肖?”李飞扬抗议道。 听出那语气里的不满,撒娇和哀求,骆轻尘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喉结轻滚,耳垂发红?跟上次在书房亲吻她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骆轻尘瞬间明白他想干嘛,却故意垂眸继续作画。 “你偏心眼儿,画了那么多哥哥,却不帮自己的未婚夫画一张,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李飞扬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画笔放好,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骆轻尘挣扎着要下来。 “等一下再看。”李飞扬强势道。 “乖,放我下来,看了这东西你肯定欢喜。”骆轻尘仰脸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眼眸,轻声哄道。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来,目光却粘在她身上,直到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画纸,在他面前展开,他才将视线移到那张画上。 “你什么时候画的?”看到画纸上的自己,李飞扬惊喜道。 “从你家回来后……”骆轻尘眼神躲闪道。 她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垂眸盯着画上的男人,但画上的男人目光也一样炽热,那是她在梦中看到他时的样子。 她肯定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凭着梦里的记忆画的他,她万万说不出口。 “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男人忍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道。 “画得像不像?”骆轻尘故意转移话题。 李飞扬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张画上,看了看手里的画,再抬头看看墙上数张大舅哥不同时期,不同角度的画像。 “像是像,但是没哥的这些画得用心,你还把我的眼睛画得跟哥的眼睛有点像,我跟他分明长得一点都不像……”李飞扬挑剔道。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满意这张画像的,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在一起相处才几天。 她能凭着那几天的记忆就能把自己画得如此惟妙惟肖,足以说明这女人心中早就有他了。 他心中当然欢喜,但这一张未裱好的画跟骆轻舟那么多张画得精致也裱得精致的画相比,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便立见高下。 这男人吃醋了,而且还是在吃大舅哥的醋,关键是这大舅哥长得帅,而且跟她还没有血缘关系,你说这怎能叫他不担心呢? “那些画都是哥哥没回来之前画的,他回来之后我还没帮他画过一张呢。”骆轻尘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哥的画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得多给我画几张,都要像哥的那样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李飞扬不容置疑道。 “好,等我们结婚后,我专门拿一个房间来放你的画像,如何?”骆轻尘说。 “不行,我要你明天就把这幅画裱起来挂上去。”李飞扬说着,眼睛便飞快在墙上找适合挂他画像的位置。 他寻思着:她还想结婚后再挂,难不成这女人还想悔婚?坚决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谁能抵挡得住一个比自己年龄大,比自己高二十多公分,长相帅气,却像小奶狗一样软声求宠爱的男人? “好,我明天就去办,保证你下班回来就能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这幅画。” 听未婚妻用软糯糯的声音哄他,男人再次将这娇小的女人抱起,大步走向沙发,坐下后,将人放在自己腿上。 他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女人竟然主动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虽有些惊愕,但还是顺势嚼住女人性感红唇,小心翼翼将舌探入…… 当他们正纠缠在一起时,骆轻舟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收回已经迈进门的一只脚。 男人喉结轻滚,不由得将手握成拳头,一股热血直窜上头顶。 他被自己这反应惊到了,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悄悄转身,大步离开。 那二人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在沙发上继续他们的深吻,直到男人快难自持时,才恋恋不舍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 女人朝男人顶起的裤裆瞟了一眼,满脸通红,快速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坐回去继续她的绘画。 第二天早上,二人一起出门,绕了一个圈将骆轻尘放在她指定的地点后,李飞扬才驱车去骆王实验室。 云朵装裱画廊在云朵书店一楼,骆轻尘进去放下那张画像后就直接上了三十九楼,今天的时间就安排在这里了。 李飞扬说下班再来接她,还一再叮嘱她如果想提前回家,一定要让老杜来接她。 她选好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个男人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时不时抬头朝她这边看。 第165章 书房算计 此人正是那天在酒店跟锦然鬼混的男人严飞,二人商量好要报复骆轻尘后,当天便开车到晨园附近踩点。 晨园太大,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动静,只有在斜对面一家公寓楼上才能勉强看到晨园大门口的进出车辆。 他们便当机立断在对面租了一套单身公寓,第二天便在公寓内架上望远镜,对着晨园门口仔细观望。 接连一周都没看到骆轻尘的身影,锦然有些着急了,但严飞却无所谓。 反正他住酒店也是住,住公寓也是住,住酒店还得自己出钱,这公寓是锦然要租的,自然是她掏钱。 虽然晨园离天上人间有点远,但这几天锦然基本天天都往这边来。 女人出钱租公寓,管吃管住还免费陪睡,男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就算骆轻尘暂时不出现又有什么问题? 正当二人都怀疑骆轻尘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在海城时,这天一早严飞便看见一辆红色法拉利从晨园开了出来。 男人飞车跟上,在云朵书店坐定后,他便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锦然。 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锦然本想在家休息两天后,去找一家金融公司先上着班,让严飞一个人盯着。 她听婆婆说过,他们住御园时,骆轻尘就很少出门,每天不是待在画室里画画,就是在书房里看书。 她以为那时她在为父母守孝,不想出门,没想到都快三年了,她都跟李飞扬订婚了,还天天待在家里。 这样寡淡无味的日子锦然是一天都受不了,人家却两三年如一日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锦然怕骆轻尘认出自己,还特地戴了一顶粉色渔夫帽和一个白色口罩,并在一个角落的木地板上坐下,顺手拿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骆轻尘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左右,中间除了去了一趟卫生间,喝光了自带的一保温杯茶水,再没挪过窝。 这三个小时对于家中有奶娃的宝妈已经算难熬了。 对于根本就看不进去书,却不得不拿着书装模作样的严飞更是如坐针毡。 “她不走,也不喝饮料,不吃东西,我们怎么下手?”严飞终于按耐不住发信息问锦然。 “午饭时间到了,她应该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盯紧点,等她离开这里,你在电梯里假装跟她认识……” 锦然点到为止,因为他们在公寓的床上已经商量好具体细节了。 中午十二点一刻,骆轻尘终于看完手里的那本书,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上完卫生间,她便去书店内的小档口买了一份小食和一份鲜榨果汁。 在服务生榨果汁时,她靠在柜台上随意扫视了一圈,见那个戴渔夫帽的女人依旧坐在地板上看书。 真是废寝忘食呀…… “老板,我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一个男人指着骆轻尘托盘里的东西,对服务员说。 男人声线低沉,声音悦耳,骆轻尘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对她微微点头一笑,礼貌又绅士。 对于这个一身欧洲风装束,长得还不错的陌生男人,骆轻尘只是微微颔首,没给他半个笑容,便径直端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座位上。 她的这种淡漠,和骨子里自带的那种矜贵气质,成功激起了严飞的征服欲。 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冲动让他差点主动找她聊天,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等一下整个书店就只剩下骆轻尘对面一个空位。 他正好借此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趁机在她饮料里下药,然后尽快将她据为己有。 不!不!不!他更喜欢从情感上,心灵上征服她。 他甚至想象她那小身板经不住他的强势进攻,在他身下连声告饶的娇软模样。 “先生!先生!您的果汁榨好了!”服务生连着叫了他两声,男人才从幻想中拉回思绪。 “赶紧端着东西去找座位吧,等一下可能您就只能坐在地板上了。”服务员又好心提醒道。 真如他所愿,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了,只剩下骆轻尘对面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他心中窃喜,赶紧将托盘放在那张桌子上,人也立刻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他朝骆轻尘歉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骆轻尘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书店楼上楼下公司里的员工,他们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这里来翻阅资料、休息打盹、谈情说爱…… 书店里无论是灯光、书香、装修设计、装饰摆设、以及从早到晚播放着的音乐,都能起到舒缓解压,让人身心舒畅的作用。 骆轻尘当然不会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她默默吃完那份点心后,用吸管搅了搅那杯猕猴桃汁。 她刚咬住吸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电话进来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两步之外的窗边接起电话,挂掉电话后,她又回到座位上。 在翘起二郎腿时,不小心踢到了对面男人的腿,桌上的勺子也被她碰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她边向对方道歉,边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勺子。 “没关系。”男人说,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掉在自己脚边的勺子,便顺势弯腰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礼貌道谢后,端起那杯还没喝过的猕猴桃汁喝了起来。 男人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笑盈盈端起自己那杯猕猴桃汁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味道真不错。” 骆轻尘没说话,只是抬眸对他笑了一下,男人杯子里的果汁还剩一小半时,她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 她将空杯子等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去还了托盘,男人也依葫芦画瓢。 还完托盘,她就近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便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咕哝道:“怎么有点头晕?” “麻烦你帮我把这本书放到那边书架上,谢谢!”说罢她站起身往书店门口走。 男人也一口气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将两本书随意放进旁边的书架,对地板上的女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快步追骆轻尘去了。 第166章 腚上字 严飞在电梯门口追上了骆轻尘,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可能是由于电梯里的人有点多,骆轻尘感觉有些缺氧,身上有些热,头也更晕了。 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绑在自己的挎包上,半眯着眼靠在电梯壁上。 严飞见状,往她身边靠了靠,旁边一个男人以为他们是情侣,便朝旁边让了让。 严飞趁机伸出一只胳膊,撑在骆轻尘头顶的三角地带,将女人娇小身躯虚护在自己腋下。 “我到了,睡半个小时再去上课。” 骆轻尘听一个女人说这话时,便抬眼看了一眼楼层显示,随即便晕晕乎乎被人挤出了电梯。 “轻尘,这边走,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一个悦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空气中有些许猕猴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片刻后,他们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她迷迷瞪瞪问,又迷迷瞪瞪答:“这是哪里?八零八?” 她眯起眸子恍惚看见门牌号,便不由自主读了出来。 嘀的一声,门开了,她又迷迷瞪瞪问:“我不认识你,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宝贝儿,你忘了?我们认识的,你叫骆轻尘,对不对?”男人边说边扶她进门。 “你是谁?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又迷迷糊糊问。 “我叫严飞,是你哥哥骆轻舟的大学同学,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你,见你有点不舒服,便带你来这里休息一下。”男人说着顺手关上房门。 关门带起的一股风,将对面的窗帘吹起,骆轻尘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站在窗帘后面,那人戴着帽子,是粉色的渔夫帽。 “好热,去把窗户打开!”她抬起手里的黑伞,指着窗户道。 “乖,脱掉衣服就不热了。”男人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便伸手去帮她脱衣服。 “你先脱,我去洗个澡。”骆轻尘半眯着眼睛向男人抛了一个媚眼,便杵着伞趔趔趄趄朝卫生间走去。 男人此时已经感觉全身燥热,想到马上就要将这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拿下,不由得血脉偾张,便迫不及待开始脱衣服。 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哗啦啦响,体内欲火中烧,便开始催促里面的女人。 “宝贝儿,你是不是害羞了,要不我进去?我们一起洗鸳鸯浴。”他说着就从床上翻起身来。 “卫生间不好拍摄,你躺着,我去看看,这女人该不会是晕倒在卫生间了吧?”窗帘后的女人赶紧闪出来拉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此时已经压不住自己体内的火,甩开女人,火急火燎朝卫生间跑去。 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卫生间里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男人却摸不到里面的人。 “小宝贝,你快出来呀,让飞哥哥好好疼疼你。”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悦耳动听的男低音反倒将锦然的欲望勾起,想到男人战斗力爆棚的身体,和抓到手里的触感,她竟开始脱衣服。 正当二人扭打在床上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这次没有网红拍摄,没有吃瓜群众围观。 只有一个男人紧握双拳,站在床边冷冷盯着他们看。 片刻后,这男人一个跨步上前拎起压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一拳朝那人脸上挥去。 “老公,你怎么来了?”锦然惊愕道。 “这次又是谁陷害你们的?”肖泽凯又是一拳打在男人另一边脸上。 严飞提起裤衩,一拳还击过去,骂骂咧咧道:“要是你能满足自己的老婆,她会跑出来偷腥?” “老子是在帮你,你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 肖泽凯挨了一拳后又听见对方那句极具羞辱性的挑衅,而且是当着自己前妻面说的,这下他彻底失控了。 趁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锦然赶紧去找自己的遮羞布,却怎么也找不到内衣裤,一抬头才看见骆轻尘正在“耍杂技”。 她的内衣裤正在骆轻尘手里的那把伞尖上晃动,就像二人转里的抛手绢一样,简直绝了。 “骆轻尘,你这个丧门星,我跟你拼了!”她歇斯底里道,然后朝骆轻尘扑过去。 骆轻尘伸手接住空中的内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然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那内衣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手捆住。 “贱人,你放开我!老公,阿飞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骆轻尘快速用伞头挑起地上的内裤塞进她嘴里。 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中的黑伞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她轻按伞柄隐秘处一个小按钮,特制的伞尖便落在女人白皙的光腚上。 “啊!”一阵刺痛伴随一声惊叫,锦然吐掉嘴里的内裤,挣脱束缚,伸手捂住痛处,白白花花的光腚上顿时渗出鲜红血线。 “啊,流血了,骆轻尘,你胆敢划伤我!”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扭打在地上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你放心,死不了,算我送你的永久纪念,如果再有下次,这个字恐怕就要写在你脸上了。” 骆轻尘说罢,收起伞,转身就要离开。 “字?贱人,你在我身上写什么字了?”锦然眼里虽有些惊恐,但想到旁边还有两个自己的男人,便有恃无恐道。 “自然是跟你的人品和行为很应景的字!”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贱人,你等着,我爸肯定饶不了你!”锦然搬出自己的大靠山威胁道。 本来要走的骆轻尘顿住脚步,用伞头将地上的一件衣服挑起,扔在女人光溜溜的身体上。 冷冷道:“你这身脏肉,只有野猪野狗喜欢,你猜要是你爸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被气死?” 她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两个男人,又道:“男人随时都可以离开你,只是可怜了你那位高权重的爹和那幼小的儿子……” “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不知廉耻又不顾他们前途的女儿和妈?” 说完这话,骆轻尘拎起伞潇洒转身走出房间,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像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齐刷刷看向女人白花花光腚上的两个红字——小三。 “兄弟,刚才那女人是你前妻?有勇有谋,淡定从容。”严飞夸赞道。 第167章 生机勃勃 肖泽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有几分幽怨,几分后悔,几分无奈……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中滋味吧? “可惜了,你照顾好自己老婆,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你们了!”严飞摇摇头,心生怜悯道。 这男人提起裤子跑路后,肖泽凯厌恶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也大步离开了那家酒店。 订婚宴上的丑闻还如鲠在喉,这才过了十来天,自家老婆又跟别的男人搞出这样的事,肖泽凯心中便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妻子出轨,前妻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他心塞得紧,真想立刻跟那不要脸的女人离婚,马上去求前妻复婚。 可是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他没脸去找骆轻尘呀! 订婚宴上的丑闻爆出后,岳父私下里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给锦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同意了。 今天的事,要是骆轻尘找媒体曝光,要是岳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和骆轻尘自然是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家现在全仰仗岳父,如果没有了岳父这个靠山,他恐怕在事业上再无出头之日。 就算他如父亲那样优秀,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也要四十来岁才能爬上行长的位置。 他虽没父亲勤奋,也没父亲有魄力,但如果有岳父的提携,可能干个三五年,三十岁左右就可以当行长。 副行长也不不错,实在不行做个有实权的信贷部经理是一定可以的。 这次只要骆轻尘不曝光,他就打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儿子才三个多月,离婚后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这次之后,锦然应该能吸取教训了吧?她应该不会再跟骆轻尘较劲了吧? 毕竟她最初目的并不是真要去跟男人鬼混,只是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才一次又一次想要算计骆轻尘。 锦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老公,你相信我,如果不是怕你去找前妻复婚,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去算计她?我真的很在乎你……” “如果我不去算计她,也就不会落入她的圈套,惹得自己一身骚,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他心中虽已决定暂时不跟老婆离婚,但嘴上却并未表明,这些天对锦然的态度还是相当冷淡。 晚上锦然穿着性感睡衣,摆出各种撩人姿势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看了就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画面,就觉得恶心。 有一次他被老婆撩拨得身体起了反应,可中途突然看到她屁股上的那两个字,一下子就泄了气,却搞得锦然心痒难耐。 她第二天就又联系了严飞,严飞却不愿意再见她,她用话激他,骂他也不管用。 “我找女人是为了快乐和钱,而不是自找麻烦,要是你爸知道我破坏你们的婚姻,还不得把我搞死?” “我劝你也收敛收敛,不要再想着跟骆轻尘作对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严飞说。 “我哪点不如她?”锦然不服气反问。 “我不是说你不行,你搞她几次了,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首先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见对方生气了,严飞赶紧夸赞道。 “但,如果你执意把精力都放在跟她较劲上,恐怕你的一手好牌最后会打得稀烂。” “你不如以后多把精力放在搞钱上,只要你把你爸哄好,把身边想巴结他的人抓住了,不愁没钱赚。” “你老公在银行上班,你协助他一步步爬上高位,不怕他不尊重你,爱你,他也可以变成你的摇钱树。” 严飞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觉得你在国外时不这样的,是结婚后恋爱脑上头啦?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后面的两个多月,锦然便再也没出现在骆轻尘面前过。 晨园的春天,草长莺飞,各色花儿竞相绽放,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娇俏灵动的身影,又像蝴蝶,如燕子般在每个清晨或黄昏,在廊前或是亭下舞动起来。 压在赵妈等一众老佣人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走了,三年了,他们那个欢快灵动的小姐又回来了。 白天,骆轻尘除了在家看书画画外,还会听佣人们聊聊天,看园丁们修枝剪叶,种菜种花,去大伯家陪奶奶他们说说话…… 一到晚上,她的时间就是围着那两个男人转,或者说那两个男人围着她转。 她和李飞扬的吻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了,他们有时候考虑到单身狗的感受,会故意避开骆轻舟行事。 但偶尔也想刺激一下这只单身狗,让他早点开窍,早日脱单,但基本没什么用。 那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出一副冷脸,还是那样不近女色。 两人除了腻歪在一起外,也不忘主动拉上骆轻舟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在院子里散散步,去云朵书店看书,赏云…… 周末,她也会约王思瑾一起吃饭逛街,或者跟付景鱼一起带着方宙宇一起去美食街,游乐场逛逛。 跟付景鱼母子出去时,他们有时候也会带上那两个男人,方宙宇很快就成为晨园的团宠,这小子居然能把骆轻舟逗笑。 她和王思瑾的婚礼都订在五一,两人一起去选婚纱,一起去珠宝店看婚戒。 王思瑾的婚礼是在海城举办,骆轻尘的婚礼要去乌市举办,所以他们俩并没有王思瑾和阮天浩忙。 他们只是在海城拍了婚纱照,其它事宜都是李飞扬父母在乌市准备。 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李飞扬却从未越雷池半步,骆轻尘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的海王未婚夫自持力如此强。 李飞扬和大舅哥的感情也在慢慢递增,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失忆人士,所以在一起时只能谈工作和未来。 骆轻尘和哥哥的感情也与日俱增,这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不再抗拒妹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促膝谈心。 有一次李飞扬加班,很晚才回到家,他在三楼的露台上发现那兄妹二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边看星星边聊过去。 不过都是他未婚妻在说,大舅哥在一旁默默听着。 第168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那晚的星星比今晚的还要多,还要亮,我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骆轻尘扭头看着骆轻舟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身后的李飞扬却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那年我九岁,你十六岁,你给我讲了《小王子》的故事,你说你就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 “你说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要怕,因为你会一直在天上对我笑,并守护着我……” “所以那场大火后,我经常在御园的露台上坐着看星星……” 骆轻舟喉结轻滚,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暗流在涌动,他们身后的李飞扬却已泪流满面。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被那么多人爱着,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哥哥……” “哥,你觉得幸福吗?虽然爸妈走了,但是还有我,还有外公、奶奶、大伯、大妈、大哥他们……” 说到这里,骆轻尘又扭头看了骆轻舟一眼,像是要强迫这个劫难后性情大变,变得冷心冷情的男人幸福快乐似的。 又像想从他脸上看到幸福的影子似的,见他轻轻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你在国外那两年,我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大伯他们家,就感觉所有爱我的人都离开了,心里好难过……” “不过,现在除了奶奶大伯他们,我们的亲人又多了飞扬他们全家,哥,我真的好开心,你也一样开心吧?” 那晚,李飞扬悄悄退去后,骆轻舟又听妹妹聊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一家几口从前的日子,也打心底里羡慕这对兄妹的童年,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陪伴的少年,一定很幸福吧? 那晚,他也给骆轻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孤儿被人收养后的传奇故事,女孩听着听着便哭了。 她说那孩子太可怜了,如果能有机会遇到他,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安慰她,说那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后来她靠着他睡着了。 他将她抱回了房间,一个人又返回露台看了好久的星星。 …… 李飞扬四月二十五日便提前回了乌市,骆轻舟二十九日一早才带着妹妹和一众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从海城机场出发。 中午抵达乌市,李父李母亲自到机场接他们,却没见到李飞扬。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边有风俗,结婚前几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骆轻尘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李父李母把他们安排在乌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五一早上李飞扬来酒店迎亲时,他们俩才能见面。 李飞扬本想偷偷去酒店见未婚妻,却被母亲发现后阻止了。 没想到二十九号晚上十一点多,李飞扬突然给未婚妻发信息,说他太想她了,正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等她。 骆轻尘跟付景鱼说了一声,叫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她怕哥哥和亲戚们笑话她。 付景鱼不放心她一个人半夜三更出去,要跟着,骆轻尘说不怕,酒吧就在楼下,让她在酒店安心陪孩子。 付景鱼母子这次也来了,因为方宙宇长得比较讨喜,所以李飞扬一早就邀请这小子做他们的花童。 付景鱼叫她到酒吧后给她发个信息报平安,还要她和李飞扬在一起的视频,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 付景鱼躺在酒店的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收到骆轻尘发来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她寻思酒吧比较吵,可能她没听到电话响,又等了几分钟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李飞扬的电话也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了,这才打电话给骆轻舟,骆轻舟也着急了,连忙穿好衣服朝电梯跑去,他边下楼边打电话给李父。 李父李母都以为儿子已经睡觉了,跑去李飞扬房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去了。 “酒店附近两家酒吧我都算熟悉,我现在马上过去和你一起找人。”李父说。 “不用,叔,您和阿姨早点休息,我们这边离得近,人也多,我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找就行。”骆轻舟说着挂了电话。 凭他的身手,一个顶十个没问题,关键时刻他又要想着保护他们,又怕在他们跟前暴露身份,反而会分心,所以还是一个人行动最好。 此刻,骆轻尘正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酒吧喝酒,听她说话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旁边沙发上还躺着不省人事的李飞扬。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酒店。”年轻男人拉住她的胳膊说。 “你……我们一起送……送他回酒店,我自己能走,你看……”骆轻尘磕磕巴巴道。 说着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骆轻尘,你醒醒,我送你回酒店…小骆妹妹,你醒醒……” 年轻男人拍了拍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他语气越发轻佻,想抱她离开酒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睡觉,我好困!”她甩开男人的咸猪手后就再无反应。 年轻男人邪魅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又伸手去抱她,不知怎的,女人娇小的身体却如此沉。 见未能挪动她半分,他便去脱她的衣服,想就地把她办了。 骆轻舟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骆轻舟蹲下去抓住那年轻男人的领口厉声道,说完又给了他一拳。 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就像一把直逼心口的利剑,吓得地上的男人全身哆嗦。 “别……别打我。”他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脸色惨白地哀求道。 “我……我是……是龙小腾,我姐夫是……是王家和,我们是亲戚,我……我逗她玩的。”龙小腾结结巴巴道。 “你就是那个伪造骆王集团公章诈骗马家两百万的小子?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骆轻舟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冷冷道。 龙小腾一愣,这下完蛋了,原来骆轻舟不知道他被姐夫保释出来了?该不会又把他弄进去吧? “我……我请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结结巴巴说。 “你在他们酒里放了什么?”骆轻舟问,寻思着是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第169章 牵制男人的工具 “在他酒里放了一点助眠药,睡一觉就好了……她……”他看了一眼骆轻尘,欲言又止。 此刻,女人脸颊微红,领口半敞,雪白细腻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龙小腾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有些发热,都是这男人坏了他的好事。 他怯怯地瞟了骆轻舟一眼,对方好像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后,柔和的目光立刻转换成狠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赶紧说,你在她酒里放了什么?你想对他们做什么?”骆轻舟厉声道。 “放了……放了催情药!”龙小腾唯唯诺诺道。 “你找死!”骆轻舟脸色铁青,咬牙吐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随即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对方脸上。 龙小腾立刻感觉到嘴里一股咸腥味,有温热液体从鼻腔中流出,他抬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都是鲜血,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本来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此刻更加狼狈不堪,他颤抖着往后挪了挪,卷缩在沙发扶手旁。 “骆总,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定了定心神后,他抓住沙发扶手,直起身子跪在骆轻舟跟前哀求道。 “那个药不碍事……不过……不过他可以帮她解药……反正他们马上就结婚了……哦……要不你……” 他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的李飞扬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又惊又吓之下,他差点口不择言说:要不你帮她解决……又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兄妹。 怕继续开黄腔,会被这杀手般的男人揍得更狠,他这下彻底无语了。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舟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想起自己几年前被下这药时的情景。 他忍不住看了李飞扬一眼,心中有些责怪这小子,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急不可耐喊人出来约会? “你确定给她酒里放的是催情药?”骆轻舟又仔细看了一眼骆轻尘问。 他二十二岁时,被养父母的女儿劳娜下过这种药,也是放在他酒里的。 虽然他们的酒量也是被训练过的,但平时养父母不让他们喝酒,说喝酒容易误事。 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又是劳娜二十五岁生日,所以养父母就允许他们纵酒狂欢一夜,他就多喝了几杯。 劳娜比他大三岁,他们一起长大,那女孩从小就喜欢他,可他根本不喜欢她,况且养父母要安排她商业联姻的。 劳娜虽然知道他不能跟人有肌肤接触,可还是用各种方法勾引挑逗他,她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无法得到他。 她其实一直想给他下药,但无奈他经过特殊训练,一直都很警惕,对她更是处处提防。 那晚劳娜趁他喝得半醉,往他酒里下了药。 他清晰记得,那药效发作时,他浑身燥热,欲火攻心,虽然劳娜靠近他时,他抵死反抗,但还是稀里糊涂被她压在床上。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事情的细节,但第二天醒来时,劳娜确实就躺在他身旁,他想不承认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后,养父母告诉他,劳娜怀孕了。 在养父母的严密安排下,劳娜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诞生了。 不久后,劳娜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商业大佬,孩子被当做她父母收养的又一个孤儿,也成为养父母牵制“骆轻舟”的工具。 而此刻的骆轻尘,同他喝了一样的药,却能这样安安静静躺这么久,不太正常。 “我从黑市上买的药,卖药的人确实告诉我是那种药,不会是假药吧?”龙小腾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如实交代道。 “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不止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让你生不如死!”骆轻舟瞪了龙小腾一眼,沉声道。 龙小腾哆嗦了一下,完了,诈骗罪和强奸未遂罪,数罪并罚,最少得判十几年吧? 上次关了七天他就已经感觉生不如死了,要是被关十几年,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但是他还不想死呀。 “应该没事,你看他们呼吸均匀,身体和皮肤都没有什么异样,肯定都是助眠药……”他说完又偷偷瞄了骆轻舟一眼。 这些细节骆轻舟早就观察到了,既然是假药,无非是些白色粉状食物,他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直接淋在李飞扬脸上。 “哥……?你?我?”李飞扬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你,你什么你?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半夜三更跑来酒吧干什么?”骆轻舟阴沉着脸问。 “我……?”李飞扬摸着自己的头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是他喊我过来的……”他指着龙小腾,有些迟疑道。 刚才还如文弱书生般白净的男人,此刻脸上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斑斑血迹,他有点不敢认了。 “他喊你过来你就过来?你自己不长脑子的吗?你认识他,了解他吗?就跟他喝酒?” “你被人卖了我管不着,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骆轻舟依旧阴沉着脸道。 “骆骆?骆骆,你怎么啦?”看到躺在沙发另一侧的未婚妻,李飞扬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摸了摸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便吓出一身冷汗,随即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龙小腾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龙小腾晚上打电话给他,说看到骆轻尘在酒吧喝酒,让他赶紧过来。 李飞扬不认识龙小腾,也没听未婚妻跟他讲过这小子诈骗的事。 但一听他说是王家和的小舅子,是海城送亲队伍里的一员,还给他看了他们在一起的合影,便相信了他。 “你应该问他把你怎么样了,半夜三更出来跟陌生人喝酒,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性呢?报警吧?”骆轻舟道。 其实他不太想报警,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但他话音刚落,有三名警察就走了进来,问明情况后,他们便将龙小腾铐了起来,这小子立马吓傻了。 谁报的警?今晚他一直盯着骆轻尘和骆轻舟,并未见他们打过报警电话呀? 第170章 报警 李飞扬将未婚妻从沙发上抱起来,问警察:“警官,我先带未婚妻去医院看看,完了再去录口供吧?” 为首的警察点头,让骆轻舟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录口供。 “我没事。”李飞扬怀里的女人突然开口道。 见她突然醒过来,李飞扬激动得眼泪横飞,骆轻舟却神色如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四人一起被带去警察局,一看到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龙小腾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警察交代了。 原来,自从他被关了几天,又被发配到沙漠农场去之后,就一直对骆轻尘怀恨在心。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女人那天在饭桌上说了狠话,刘总是不会跟他们翻脸,更不会告他诈骗的。 当然这些他没告诉警察,怕真的数罪并罚把牢底坐穿。 他只说自己母亲被一个叫锦然的女人挑唆,他又被母亲挑唆,一时糊涂才…… 至于别人为什么会挑唆他,警察没追问,他也就三两句糊弄过去了,他怕说多了,诈骗的事会被警察知道。 龙父龙母是因为四百万没了,儿子又被发配到那种苦寒之地去改造,心中更是对骆轻尘和骆轻舟恨得牙痒痒。 后来龙母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锦然,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二人一拍即合。 锦然在龙母跟前扇风点火,最后便诞生这个恶毒的计谋。 “那四百万算什么?如果骆轻尘能怀上你孙子,以后骆王集团的一半家产都是你们龙家的……”锦然对龙母说。 龙母觉得这事可行,就按照锦然的提点,决定利用参加骆轻尘的婚礼,把这事儿给办了。 思路和粗略方案出来后,她就给儿子打电话商量具体操作步骤,娘俩还商讨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利用亲戚这个身份,把李飞扬骗出来迷晕,再用他的手机发信息约骆轻尘出来。 如果能顺利将骆轻尘带去酒店行事最好,如果不行就就地办事。 虽然一次怀孕的几率不高,但他可以拍下对方的不雅视频进行其它交易,这个等事成后再商量着办。 如果酒吧计划失败,那就等三十号晚上龙母跟女婿抵达乌市后,母子二人再互相配合,找机会把骆轻尘办了。 计划定好那晚,母子二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像骆王集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为了能达成这次乌市之行,龙母跟女婿说了一箩筐好话,王家和才答应把岳父岳母带来乌市参加婚礼,顺便跟儿子见见面。 只是他没想到,李飞扬那么好骗,到酒吧没看到未婚妻,龙小腾就告诉他骆轻尘刚去卫生间了。 还说桌上的酒是她刚喝过的,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等李飞扬倒下后,他就用对方的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 这女人倒是比她未婚夫警惕,进来看到是龙小腾,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要走。 “骆轻尘,别走,我没有任何恶意,这次是专程过来参加你婚礼的,你看他是不是你未婚夫?” 听龙小腾这么一说,骆轻尘才发现侧身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李飞扬。 “我今晚也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刚巧看到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我就主动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在这里等你。” “一听我们是亲戚,他就让我陪他喝几杯,这小子酒量应该不行吧?没喝多少就醉了……”龙小腾胡诌道。 骆轻尘起初不信他说的话,过去摸了摸李飞扬的脸,又握住他的手端详了片刻后,发现他确实只是醉倒了,便放松了警惕。 但她还是不肯喝桌上的酒,即便龙小腾说是她未婚夫喝过的,她也不肯喝。 坐在那里闲聊几句后,她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她便喝了龙小腾重新给她倒的那杯酒。 她刚喝下那杯酒不到两钟,骆轻舟就进来了,她恰巧就晕倒在沙发上了。 “难不成你去卫生间时就报了警?”龙小腾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问道。 “我没报警,你记不记得我刚喝完那杯酒,一个服务生进来看了一下,可能是人家见你行动诡异,才报的警。” “不管是谁报的警,你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骆轻尘挑眉道。 无论龙小腾怎么求饶,她这次都不打算再纵容这小瘪三。 “好好的农场你不愿意待,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骆轻尘说完就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出了警察局。 暮春凌晨三点的乌市街头依旧寒风凛冽,李飞扬将一言不发的未婚妻揽进自己的风衣里,跟在骆轻舟身后。 “以后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被同一件风裹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男人还好……” “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有什么数?今晚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也……” “你也怎么样?看到你我心里就堵得慌,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骆轻舟回头睨了李飞扬一眼,冷声道。 这小子不会是从小生活环境好,被父母保护得好,又遇到骆轻尘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就以为“天下无贼”吧? “我已经给爸妈说我今晚就在酒店跟哥一起睡,我还想看看骆骆是不是真的没事……” 李飞扬一手搂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挽着大舅哥的胳膊道。 见他那贱兮兮的模样,骆轻舟觉得没眼看,这人要是他亲弟弟,非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骆轻尘则有些诧异,这男人什么时候跟她哥这么亲密了? 从海王到不近女色的高科技精英男,再到独宠老婆的暖男和哥哥的小迷弟,角色跨度有点大,但他似乎驾轻就熟。 “小子,如果今晚那个姓锦的女人在,肯定就把你睡了,那我就不会再把妹妹嫁给你了。”骆轻舟一本正经道。 “哥,你为什么不担心骆骆?反倒成天盯着我这个妹夫?她可是你亲妹妹!”李飞扬好奇道。 第171章 老娘出马 “骆骆,你今天一定要给他讲讲,那几次被人陷害,你是怎么反败为胜的?让这小子也学习学习。”骆轻舟说。 “王家订婚宴那次纯属运气好,刚好不想吃那碗汤圆,我们订婚宴那次,是猜测服务员手上的戒指有问题,书店那次我提前发现被他们跟踪了……”骆轻尘轻描淡写道。 “你每次是怎么发现端倪,又是怎么应对的,都讲得详细一点,否则这小子还是学不会。”骆轻舟道。 “对了,骆骆,今晚你第一时间看见我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叫救护车?你就不怕我昏死过去?” 李飞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当时处境危险? “我见你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所以断定你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骆轻尘说。 她将几次被算计的过程详细讲给两个男人听,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一些锋芒,还是让男人们觉得她比他们弱小更好些。 她今晚明白龙小腾的意图后,就决定要把他送进去待几年,强奸未遂,应该可以判他两三年。 如果他认罪态度不好,他父母再跟她和她堂哥闹,她就决定再连诈骗一起告他。 听她叙述完,两个男人都惊讶于这小人儿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弱不禁风的小身躯里竟藏着他们没察觉到的力量, 二人心中都感到一阵疼痛,磨难果然能快速催人成长,让人变得强大,李飞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现在有我们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要是搞不定的,再找哥哥来帮忙……” “是呀,别再一个人不声不响行动了,这样很危险……”骆轻舟附和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骆轻尘感受到了他的关切之情,她心头暖暖的,一手挽住李飞扬,一手挽住骆轻舟,郑重其事向他们点点头。 今晚的事他们只告诉了李父李母和付景鱼,并一再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婚礼结束后再起诉龙小腾。 试想,如果被龙小腾父母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闹婚礼现场。 李飞扬提议跟王家和说,让他别带岳父岳母来乌市了。 不行,已经说好了,机票早就订好了,再说骆轻尘现在还不想告诉大堂哥,否则到时候他岳父岳母又该骂他知情不报了。 在骆轻舟房间里聊完,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骆轻尘回到自己房间又跟付景聊了一会儿,洗漱完躺下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李家上午就把婚纱等结婚当天要穿的几套礼服全和饰品都送过来了,见她睡得正香,付景鱼刚就没忍心叫醒她。 “骆骆,已经下午两点了,赶紧起来,吃完午饭还要试衣服,我们今晚可以早点睡。” 睡了七八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付景这才叫醒她。 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陪刚从巴州过来的李浩星兄妹吃了顿晚餐。 上次在海城机场跟公公婆婆聊过后,骆轻尘也知道了他们跟李浩星兄妹没什么关系。 想着以后她跟李飞扬不可能隔三差五回乌市来看公婆,所以就想拉近一下公婆和李浩星兄妹之间的关系。 如果有缘,他们平时可以当亲戚走动走动,关键时刻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不管李浩星兄妹知不知道李父跟他们母亲的关系,反正这次他们兄妹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参加婚礼的。 看到他们兄妹,骆轻尘就想起他们的母亲肖虹,她梦中那个年轻漂亮又淳朴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临终之时心中有遗憾才托梦给她的? 肖虹可能后悔当初因自己的自卑、不够坚定、不够爱、不懂爱,而错过了自己的初恋吧? 正如歌里唱的: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人生是一张单程票,我们只有珍惜眼前人,才能少留遗憾吧?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正想着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呀,这么不懂事?”付景鱼嘟囔着去开门。 “骆轻尘住这里吧?”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以为付景鱼是男人,有些迟疑地问。 “阿姨,有事明天再说吧,她在洗漱,洗漱完了就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付景鱼礼貌道。 “你是谁?怎么深更半夜了还在新娘子的房间里?”老太太用她那双三角眼斜睨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我是这两天贴身照顾她的助理,白天晚上都跟她在一起,直到把她送入洞房,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付景鱼戏谑道。 “麻烦你告诉她一下,我是王家和的丈母娘,我和女婿今天晚上才到,就想来看看她,顺便问她今天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哦?你儿子……”付景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诮。 她差点说出“原来你就是昨晚那个强奸犯的娘呀?” “你认识我儿子?”老太太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猫腻,赶紧追问道。 “不认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你儿子?”付景鱼问。 “我……”老太太一时语塞。 她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她知道昨晚自己儿子跟骆轻尘在酒吧约会的事。 “我儿子关机了,我心中有些着急,寻思着他跟骆轻尘熟,这次又是专程过来参加她婚礼的,所以就……” “阿姨,你儿子可能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关机的,明天您自然就会见到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听了付景鱼的话,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三角眼中的焦灼也少了些,儿子之前在乌市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同居女友。 “你们家骆小姐没事吧?”老太太正欲转身,忽而又顿住,抬起她那松弛的眼皮,略显疲态的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她能有什么事?吃喝拉撒睡都有人贴身伺候,对门和隔壁还住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保镖。” 她算是听出来了,儿子昨晚并未将骆轻尘拿下,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儿子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没关系,有她这死不要脸,老谋深算的老娘出马,明天应该还有机会。 第172章 怕我来抢亲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老太太见付景鱼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问道。 “贴身陪骆小姐睡是我的工作,我怎能擅离职守呢?”说罢,付景鱼便将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关在了门外。 想到这死老太婆明天还联系不上儿子会怎么样?后天知道儿子被拘后又会怎么样? 她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活该!这种父母,就该被人狠狠治治! 这晚她和骆轻尘都睡得特别香甜,翌日化妆师到时,看他们皮肤红润光滑,上妆时忍不住连连夸赞。 “你们南方女孩的皮肤就是水嫩,我前几天接了两个客户转介绍的新娘妆,上了粉底后,鼻头和下巴上的皮都翻起来了。” “我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她们处理好,给你化妆就很轻松,看这粉底上去后多服帖。”女化妆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道。 她这一席话不仅将新娘子夸了一番,还告诉他们,她不仅化妆技术好,而且生意还红火,言外之意希望他们以后能帮忙转介绍客户。 “你的皮肤也很不错,反正还有时间,要不我也帮你化一下?免费的。” 给骆轻尘化完妆后,她对付景鱼说,见对方有些迟疑,她又补充道。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心动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女装,也好久没化过妆了,昨天她刚好多带了一套女装过来。 正犹豫着是继续穿身上这套男装出席婚礼,还是把箱子里那套女装穿上? 正好在众人面前展露一下她的女儿风姿,否则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们帮我转介绍一些像你们这样的高端客户就好了,乌市和外地的都可以。”化妆师笑盈盈道。 她虽然不知道新娘子的家世背景,但她知道李家的背景呀,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进门的。 再说,她做了十来年的化妆师,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一看骆轻尘的气质和谈吐,就知道这女人不一般。 “那你就帮我化一个大气一点的女妆,不要太浓艳,自然大方就好。”付景鱼说。 “好的。”化妆师神色如常道。 “你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化女妆吗?”骆轻尘有些吃惊道。 “她是女人自然要化女妆呀,有什么问题吗?”化妆师反而有些纳闷道。 一般新娘子在闺房内化妆时,跟在身边帮忙的不是姐妹就是闺蜜,大清早就有一个大男人跟在新娘子身边,不太可能。 经她仔细观察后,发现付景鱼不是男人,因为她没有喉结,因她身上的衣服宽松,故此胸部凸显并不明显。 “你去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我好根据你的服饰帮你化一个更贴切的妆容。” 当付景鱼把箱子里那件深紫色v领修身春季礼服裙穿在身上时,化妆师直呼好看。 “谁说瘦才是美?你这丰盈圆润的身材,今天肯定会让不少男人流鼻血。”骆轻尘说。 “妈妈,你今天好美。”在外人面前一直叫自家老娘鱼哥的小屁孩,这会儿也自豪地叫了一声妈妈。 来接亲的李飞扬和李飞舞也差点没认出来,以为付景鱼是娘家哪位亲戚。 李飞扬眼里只有自己的新娘子,才不管旁边的人是谁,抱起骆轻尘就走。 当认出他们的身后是鱼哥后,李飞舞马上挽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顿子夸赞。 人群里的老杜和李浩星兄妹也差点惊掉下巴,李明月心想:我心里喜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幸亏我那时没向她表白。 老杜的视线更是紧紧追随着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他好像突然明白唐朝男人为什么喜欢微胖女人了。 这个付景鱼虽然不是个大美女,但她比很多大美女还要耐看,无论是男装女装她都能驾驭。 男装时飒爽里带着些痞气,女装时珠圆里增添了几分玉润,明艳动人。 男装女装都那么大方得体,不像有的女人那般矫揉造作。 婚礼就在他们住的这家酒店的大宴会厅举行,当大家簇拥着一对新人出现时,满座宾朋都开始尽情夸赞新郎新娘。 他们夸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艳压群芳、美若天仙,娇美可人…… 他们夸一身白西装的新郎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可能他们的溢美之词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若你看到台上的新娘后,就觉这些夸赞一点都不为过,但还不够贴切。 今天台上的新娘除了漂亮,还出尘脱俗,矜贵中透着些娇俏,娇弱中透着一股压倒群芳的气场。 今天台上的新郎官除了有众人所夸的外表外,最值得称道的是,对新娘细致入微,百般体贴。 从大舅哥手里接过新娘子后,他就恨不得把媳妇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一会儿提醒她当心脚下,一会儿问她冷不冷?一会儿问她饿不饿,还偷偷塞了一颗巧克力糖在她嘴里。 说是偷偷,其实有不少细心的女宾客都发现了。 还有人说新郎官是怕婚礼时间太长,自家媳妇瘦弱,不经饿,就从欧洲那边买来老婆喜欢吃的一种贼贵的巧克力。 昨天晚上他就装了好几颗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怕不够媳妇吃,又叮嘱自家妹妹和伴郎身上多带一些。 听他们这样一说,本来有两个不打算结婚的年轻女人,也挤进抢新娘子捧花的队伍,其中一个居然还真抢到了那捧花。 一阵欢呼声把婚礼推到了高潮,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角落一对老夫妻脸上的神色却与这热闹场面格格不入。 “老头子,你说儿子今天为什么还是关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老太太神色凝重道。 “应该没事吧?估计这小子一看根本近不人家的身,所以临阵脱逃,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了。”旁边的龙父小声安慰道。 “那为什么我今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呢?” “我们昨天下午在海城机场登机前打他电话还是通的,应该没什么事,先吃饭吧,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李飞扬,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结婚请柬?难不成怕我来抢亲?” 第173章 很高兴我的整个青春都有你 大家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宴会厅那两扇气派的雕花大门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女郎。 她那一头如瀑般的大波浪卷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从肩头肆意垂落,每一个卷度都仿佛精心雕琢。 红色西装礼服的剪裁非常贴合她的身体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性感又张扬。 浓密卷翘的睫毛、深邃乌黑的眸子、弧度恰好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让她显得那样明艳动人。 她嘴角上扬,朝台上的新人微微挑眉,好看的眸子里充满野性,还有几分挑衅。 “马佩玉!”李母小声道。 她语气里带着些惊讶与紧张,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像是预感到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她这身打扮比新娘子还艳丽,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角落里冒出的这话使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探听八卦。 骆轻舟不由得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旁边的欧阳朴素、王翱也握紧拳头,内心隐藏着别样情愫:难道我们又有机会啦? “骆轻舟,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自家妹妹结婚都不给我发请柬,几年不见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马佩玉身后的马佩玉哥哥马佩南径直朝骆轻舟走过去,嘴角虽微微上扬,但眼里的神情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佩玉姐!”李飞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马佩玉身边,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邀请她入座。 “我想上台跟说两句。”马佩玉拒绝入座。 “佩玉……”李母又唤了她一声。 “阿姨……”她附身贴近李母的耳朵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便直起身来,踩着过道中间的红地毯大步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 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能清晰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的声音和飒爽步伐带起的风声,衣服窸窣声。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婆婆的支持了?”见李母点头微笑,有一个宾客极其不解道。 本来还在为联系不上儿子焦躁不安的龙母此时也来了精神,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希望这婚宴能乱起来。 她幻想着骆轻尘被再次抛弃后走投无路,自家儿子刚好捡了个漏,勉为其难娶了她这个三婚女。 “老头子,看来咱们儿子有戏……”她拉拉旁边老伴儿的手道。 龙老太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笑容有些诡异地点开与锦然的微信对话框,迫不及待要给对方来个现场直播。 最近她和锦然联系密切,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运气好,遇到贵人了。 想到儿子拿下骆轻尘后,她就可以在海城横着走了,他们全家都要鸡犬升天了,她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大家好,我是李飞扬的前女友,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车祸,今天站在台上的新娘子就是我。”马佩玉笃定道。 看着台上神色有些激动的马佩玉,龙母和锦然也有些激动,等着看再次被抛弃的骆轻尘痛哭流涕,伤心绝望的表情。 “都说李飞扬是个阅女无数的海王,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车祸中伤得那么严重,我还会一直等他回来呢?”她看着李飞扬深情道。 这话成功勾起了全场宾客的好奇心,大家都静默无声地望着她。 “因为那些都是他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制造的一些假象,像他这样帅气优秀,家世背景又好的男生,容易招蜂引蝶一点不奇怪。”沉默片刻后她又道。 “确实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比她们都大,才能够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直到……” “直到去年我们在巴州邂逅骆轻尘,当时见李飞扬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她,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肯向我求婚。” “我努力回忆过,他好像从未用这么干净、深情又温柔的眼神看过我,应该也没这样看过其他女孩子……” 说到此,她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情绪,尔后转身抱住骆轻尘。 “骆骆,谢谢你的出现,让我能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你一定要对他好哦……”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中有些哽咽。 “佩玉,谢谢你,你一定能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骆轻尘轻拍她后背,由衷道。 “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对我非常好,我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我们预计今年年底结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哦!” 她松开骆轻尘后大声说,又说:“我这话不仅是对新郎新娘说的,也是对台下所有认识我的朋友说的,我是苏城马家的丫头马佩玉。” “我这个正牌前女友都亲自来这里祝福他们,如果还有谁在惦记着李飞扬的,赶紧断了这个念想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对台上的这对新人说完祝福语,又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新娘子,就准备转身下台。 “这就完了?这女人明明想拥抱一下李飞扬的,这就认怂了!”锦然盯着手机屏幕愤愤然道。 她这个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马佩玉看李飞扬的眼神里分明还有不舍,这些微表情现场离得远的宾客可能都没她看得真切。 没错,这点骆轻尘也感觉到了,马佩玉想向自己丈夫索要一个拥抱,好为两人的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她发现自家老公始终没好好看马佩玉一眼,而是将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佩玉,谢谢你的祝福,飞扬,也向佩玉表示一下你的感谢,你们拥抱一下,算是跟过去作一个告别。” 骆轻尘的这句话一出口,欲转身下台的马佩玉身形一僵,随即看向李飞扬,后者也未料到自己老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上前轻轻抱了一下马佩玉,“佩玉,谢谢你!”他轻拍她后背道。 “飞扬,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我很高兴,整个青春都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第174章 新婚之夜 马佩玉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主动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看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台下走去,骆轻尘唇角上扬,梨涡深深。 宴会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是对骆轻尘的赞许,也是对马佩玉的赞许。 “脑子有毛病,以后就别让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浪费时间!你儿子得手的视频看看倒是可以。” 锦然挂掉现场直播后给龙老太发了这条信息。 一提到自家儿子,龙老太的心又揪了起来,看到宾客陆续散去,新人已被送入洞房,她的焦躁也达到了顶点。 “妈,你和爸安安心心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小腾就有消息了。”在回酒店的路上,王家和对岳母说。 “家和,你知道小腾现在在哪里?”龙母赶紧问。 “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再吵就把你们丢下车去!”骆轻舟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 王家和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后座的老两口见状再也不敢吭声了。 李家别墅三楼的新房内,新郎新娘送走闹洞房的亲朋友好友,正坐在床边看着彼此。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两人异口同声道,尔后又有些羞涩地笑了。 “骆骆。”他低唤了一声。 “嗯……?”骆轻尘。 “我们真的结婚了吗?”李飞扬感觉像是在做梦。 骆轻尘却笑而不语,感觉这傻里傻气的男人还蛮可爱的。 “刚才欧阳朴素故意避开我偷偷跟你说了什么?”他突然话锋一转问。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明天就要回京城了。”骆轻尘答。 “我看他神情有些奇怪,是不是对你说以后要是我对你不好,他还要继续追求你?” 骆轻尘依旧笑而不语,拿起自己的睡衣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李飞扬握了握拳头,心想,这人真是痴心妄想,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望了望卫生间的门,想到自己已经拥有这个娇柔可爱的女孩,心中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又不免有些紧张,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等待着他的新娘从浴室里走出。 “吱呀”一声,浴室门缓缓打开,水汽裹挟着淡淡的清香袅袅散开。 新娘身着一袭真丝睡衣,如月光般的丝滑面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如雪的肌肤,白皙的肩膀在朦胧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梦幻中的艺术品。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慵懒与妩媚。 脸颊因热水的蒸腾而染上一层娇艳的红晕,恰似春日枝头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双眸明亮而迷离,水波流转间,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勾人心魄。 他的新娘轻抬莲步,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似是微风中舞动的蝴蝶。 她微微咬着下唇,嘴角带着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意,犹如夜幕中悄然绽放的花朵,美得惊心动魄。 男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锁住,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位如梦似幻的新娘,他的心被深深触动,爱意在心底肆意蔓延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呀。”骆轻尘试图用说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并掩饰自己的羞涩无措。 “哦,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这里昼夜温差大,小心感冒。”李飞扬柔声道。 “我把吹风机拿出来吹,你赶紧进去洗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催促他道。 待男人洗漱完出来时,女人已经睡着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但好像又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最近他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新婚之夜的攻略,也解锁了第一次的方法和各种姿势,但此刻看着她还是有些紧张。 他掀开被子侧身而卧,满目深情地欣赏着尽在咫尺的美丽睡颜。 她的脸庞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上,似有轻轻颤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捋到她的耳后,又忍不住在她樱红的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才关灯将她拥入怀中。 “好大的火,快跑!爸……妈……快跑!骆骆……” 听到男人低沉,凄厉的呼唤声,骆轻尘不禁心头一颤,赶紧打开床头灯。 见自己裹着被子悬在床边,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确确实实是被人了一把,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正在做噩梦的男人。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体完全裸露在被子外面,她视线从他线条优美且结实的胸膛往上移。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紧锁的眉心上,拿纸巾轻轻擦去他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后,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飞扬……”她低唤,思绪纷飞,男人此刻的模样跟她晨园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证实他就是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那个她等了两年多的人,她还是有些恍惚。 如果公公婆婆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会如何?或许婆婆早就知道了? 如果马佩玉知道真正的李飞扬已经死了,且那个李飞扬从不认识骆轻尘,他心里爱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移情别恋了,她会怎么样呢? 看着那张属于李飞扬的英俊脸庞,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心疼起马佩玉来。 “飞扬……”她满含深情。 但愿那个属于李飞扬的灵魂能够听到马佩玉的呼唤,但愿他能祝福马佩玉。 如果李飞扬的面皮下,属于骆轻舟的记忆在缓缓苏醒,她另一个骆轻舟又是谁?公婆又当如何? 梦里,男人又回到妹妹十二岁生日那晚…… “老公,你说轻舟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世了?”骆珍妮轻声说。 “嗯……?那时候他才两岁,应该没有什么记忆。”王安逸抬眸看着妻子肯定道。 第1章 渣男携小三归来 御园,廊上灯火摇曳,庭前树枝被风一吹,剪影投在三楼画室的窗棂上,如想潜入房间的幽灵。 骆轻尘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双手交叠放于桌面,纤细身体在黑色衣裙包裹下更显瘦削。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她等了两年的新婚丈夫。 肖泽凯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风尘仆仆,浅灰色休闲服穿在他高大身形上,看起来精神焕发。 “轻尘,妈已经给你说过了吧?师姐她怀孕了。”他盯着骆轻尘的脸道,眼神中带有一丝歉意。 骆轻尘的视线从画架上的人脸上转到丈夫身上,眸色晦暗不明,只是有些疑惑:“师姐怀孕?” “是,师姐怀孕了,这两年要多亏师姐的照拂……” 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斟酌该如向妻子说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师姐?是那个毕业后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在国外发展的女子?她叫锦然吧?”骆轻尘问。 她对这个师姐有些印象,只是因为丈夫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女人。 “嗯,不过这次她也回来了。”肖泽凯眼神有些躲闪道。 “回来发展也不错,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很快,像她那么优秀的人,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男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吧?”骆轻尘问。 “她怀孕了。”肖泽凯再次重复这个话题,显得极其突兀。 “?”骆轻尘。 “她本想打掉孩子专心搞事业,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肖泽凯继续陈述道,言辞却有些躲闪。 “?”骆轻尘一脸茫然。 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拥抱亲吻,诉说相思之苦吗?在自己妻子面前谈论其他女人的隐私,这是几个意思? 自从两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父母后,骆轻尘愈加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婆婆温顺体贴,言听计从,对大姑小姑,小叔子有求必应,呵护备至。 而此刻,她正温顺地聆听着自己并不想听的话题,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轻尘,要不就让师姐住在我们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帮她养,对外就说这孩子是你生的。” 望着妻子疑惑但依旧清澈柔和的黑眸,肖泽凯试探道。 骆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光滑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养孩子?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父母家人呢?”她盯着丈夫晦暗不明的眼眸,发出三连问道。 这位师姐是被男友抛弃了?怀着孩子回家被父母家人赶出来了?所以善良单纯的丈夫想收留她?思及此,骆轻尘心生怜悯。 “你不能生孩子,反正以后我们也是要从外面抱养孩子,所以就……”肖泽凯说着垂下眼帘,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不能生孩子?”骆轻尘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反问道。 “医生说你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忘了?”肖泽凯提醒道,语气有些不耐。 “我记得医生说,不能生孩子的人好像是你?”骆轻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迷人又闪躲的眼问道。 ”笑话!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锦然怎么会……?”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突然打住,心虚地看了妻子一眼。 骆轻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不如我给她腾位置,你们原地结婚,好让她名正言顺为你生孩子,如何?”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她无所谓中带着些轻蔑的表情刺痛了对方,但肖泽凯还是忍不住问:“骆骆,真的可以吗?” 男人语气中带着些惊喜与期待,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爱他入骨的女人会轻易放他走。 骆轻尘便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难为他了。 “你让锦然自己过来跟我说,如果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我立马给她让位。”骆轻尘淡淡道。 “她不必跟你说什么,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独立特行,最是瞧不起那些依附并纠缠男人的女人,就连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她也不屑依附。”肖泽凯振振有词道。 “我认识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会忘记我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吧?你不会忘记这两年是谁在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了吧?就连你这两年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是……”。 “那些名望都是你父母的,是他们对我们肖家的回报,而不是你。”肖泽凯打断她的话道。 “可你终究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若不是这两年我家人对你的疼爱和陪伴,恐怕你早就抑郁而死了!”他又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 “锦然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善良率真,成熟温柔,顾全大局,只怕跟她在一起你会自惭形秽,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骆轻尘莞尔一笑,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摧毁,她自然不信小三和渣男能将她摧毁。 “我妈一直夸你温顺体贴,富有同情心,如果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恐怕要失望了。” 肖泽凯看到了妻子眼中的一丝嘲讽,有些心虚道。 “我一定会让婆婆满意,但前提是见到锦然后……”骆轻尘边说边思索。 她的丈夫到底是被人栽赃后背了黑锅而不自知?还是他真以为锦然怀了他的孩子?或者说他真的爱上了这小三? “轻尘,何别呢?离婚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孩子,让你老有所依,不至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惜你不能生……”肖泽凯斟酌道。 孤独终老?骆轻尘,堂堂骆王集团的千金小姐,她要是想嫁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还真是乐善好施……”骆轻尘差点被他气笑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皇帝吗?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们在御园一直住下去,以后你老了,我们的孩子也能照顾你……”肖泽凯没脸没皮继续道。 第2章 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你可能忘了,这房子是我买的。”骆轻尘平静道。 她斜睨了男人一眼,奇怪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她骆轻尘花钱置办的,连保姆都是她的人,该搬走的应该是他们。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离了婚还想她留下来帮他们养家养孩子 ,做梦! “我和师姐在国外互生情愫,我爱她和孩子如自己的生命,我们其实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寄一份离婚协议给你便可。” 肖泽凯见在房子的问题上占不上什么优势,便转移话题道。 “肖泽凯,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和我父母说过的话吗?” 骆轻尘美眸圆睁,长睫轻颤,眼底隐隐有些潮湿,脸上却浮起一丝讥诮。 肖泽凯认识她时才十二岁,她比他小两岁,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在骆轻尘的父母葬身火海之前,就已经把两人的婚事和出国留学的事定下来了。 当初肖泽凯向未来的岳父岳母保证,一定会好好爱轻尘。 即便医生说骆轻尘不能生育,肖泽凯也义无反顾跟她领了结婚证。 并承诺:“我肖泽凯,此生只爱骆骆一人,永不变心。” 想到这些,肖泽凯内心还是有些难堪的,他别过脸看向窗外,说:“那些话,你就忘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情爱,直到遇见师姐,我才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才真正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说起心上人,他口里含蜜,眉目含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情同兄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骆轻尘嗓子里如同吞了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恶心不已,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婆婆和弟弟妹妹那边知道后怎么说?” “师姐直率开朗,又见多识广,刚跟我妈讲了很多趣闻轶事,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得知她怀孕后,她的病都好了很多。”肖泽凯说。 真是天大的讽刺,这两年她在老太太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金钱,难道他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居然不顾她的感受,明目张胆开门迎接小三。 自家药店那些燕窝银耳等高档保养品任由她吃,自家私立医院任由她住,竟抵不过那女人肚子里的一个野种? “你的意思是说,妈和弟弟妹妹都同意让小三上位?”骆轻尘问。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哪个老人会拒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妈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可能生下我们四个,她自然很喜欢锦然和她的孙子。” “弟弟妹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哥哥断子绝孙,老无所依,你说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骆轻尘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她亲手养大了一群狼,难道还要等狼把她吃得只剩下骨头? “妈早就知道了吧?”她问。 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两年,对她疼爱有加,逢人便夸她孝顺的婆婆,怎么一下子就被锦然这个只见一面的女人收买了? “我妈刚开始只愿意接受孩子,说让锦然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开。其实我妈挺喜欢你的,我们全家都挺舍不得你离开……”肖泽凯说。 他们舍不得的,是她的钱吧? “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骆轻尘说。 “你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我们当初也只是领了一张结婚证。” “你说要为父母守孝,等我留学回来举行婚礼后,才行夫妻之实,我当初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又何苦抓住我不放呢?” “这房子是我们婚后才购置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硬要,我不会跟你抢,锦然也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那么大的晨园如今还不是空无一人?人都没了,再大的房子,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 晨园是骆轻尘和父母,哥哥的家,那场大火之后,那里就成为她刻骨铭心的痛。 不得不说,肖泽凯是了解她的。 他笃定一向善良大度,处处顺着他的女人,是不忍心看他拖家带口,风餐露宿的。 反正她也不缺这一套房子住。 正想着,肖泽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接起电话。 他刚走出画室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就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扭头看了看门口,走到骆轻尘身边低声说:“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赵妈,如果我跟他离婚,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们?”骆轻尘问正在给她张罗饭菜的佣人。 “我是小姐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是小姐,你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离婚,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狐狸精了?况且这是总裁和总裁夫人为您指定的姻缘。” 赵妈眼圈一红,把筷子递给自家小姐后,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提起自己的父母,骆轻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外公是中医世家出身,祖上经营小药店为生。药店在外公手里逐渐壮大起来,慢慢就成为全国连锁药店。 因为外公姓骆,所以就给药店取名为骆王堂。 骆轻尘的父亲叫王安逸,娶了骆家的独生女骆珍妮,不了解他们家的人,都以为骆王堂是以她父母的姓氏得名的。 她父母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享受了七八年的二人世界,三十岁才生下她哥哥骆轻舟。 骆轻尘比哥哥小七岁,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缺钱更不缺爱的幸运女孩。 如果不是三年前,她奶奶闺蜜的女儿到家里来做保姆,看到她父母感情好,生活优渥,儿女优秀。 那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主人的牛奶里下了药,等主人熟睡后,就放了一把火,把晨园主楼烧了。 如果没有那场火,她就不会失去父母,也就不会伤心过度,让新婚丈夫一个人出国留学,也就没锦然什么事了。 没想到,青梅竹马的爱人会和外人一起往她伤口上插刀…… 是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得豪门孤女,如今已是不少虎视眈眈之人眼中的“吃绝户”。 而锦然却不一样,她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是海城市长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娶了她,肖泽凯的事业便可扶摇直上,肖家老老少少可跟着鸡犬升天。 第3章 吞吞吐吐的婆婆 往事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浮现: 肖泽凯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他看好骆王集团,更看好王安逸夫妻的胆识和为人,所以一次又一次力排众议贷款帮助他们,才造就了庞大的骆王集团。 如果不是父辈的这层交情,她和肖泽凯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结。 即便四年前,肖行长出车祸去世,肖家一落千丈,王安逸夫妻也从未想过要解除女儿的婚约,落井下石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骆家都做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选的好女婿,如今这样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肯定死不瞑目,心痛到无以复加吧? 如今,晨园只剩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院内早已杂草丛生,满目萧然,无论是贱卖还是送人,可能都没有人敢去住吧? 他们都说那是一座凶宅,深夜会有讨债的魂魄出来游荡,处处都让人心碎神伤。 骆王集团在外人眼里可能已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船,毕竟掌舵人和创办人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实力的接班人骆轻舟也失去了记忆,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修复他大面积烧伤的身体。 一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除了窝在画室借画消愁的女孩子,又能做什么? 一边是事业发达,孝子贤孙绕膝,另一边是四面楚歌,断子绝孙,老无所依,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小姐,您要多吃点,身体强壮了才能跟他们斗。”赵妈见自家小姐扒拉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筷,着急道。 “赵妈,你觉得住在御园好,还是回晨园住好?”骆轻尘拿起筷子问旁边的佣人。 “只要跟着小姐,在哪里都好,小姐,您不会真要跟姑爷离婚吧?不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呀。”赵妈道。 “不离难不成还让他们继续吸我的血?放心,这里是我花钱买的,他们休想拿去。”骆轻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赵妈哽咽得说不出话。 当初她也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被老公抛弃,后来就再也没结婚,一辈子无儿无女,看到自家小姐也遭遇这样的事,她实在心疼。 她刚到晨园时,骆轻尘才七八岁,因她干活仔细又利落,又不爱说人闲话,所以骆珍妮很喜欢她。 后来得知她的遭遇后,骆珍妮夫妻就宽慰她,让她安心待在晨园,以后有人给她养老。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骆家老佣人,那场大火后,他们都没再回过晨园。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想着都让人揪心。 “小姐,你和姑爷难道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有,我花大价钱雇一个比肖泽凯优秀的接盘侠去勾引锦然。”她断定肖泽凯就是一个接盘侠。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看老夫人可宝贝那孩子了。” “赵妈,你觉得为了这样一家人,值得我绞尽脑汁去挽留吗?” 让他们全家人乐颠颠帮别人养孩子,等他们把那孩子养大后,发现不是肖家的种,岂不更有意思? “当然不值得,回到晨园,我一定把小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帮小姐找一个比肖泽凯更好的姑爷,这样老爷和夫人在天上才能安心。”赵妈道。 主仆二人正聊着,骆轻尘的电话响了,是婆婆兰话梅请她下去。 “肖夫人找您怕是没什么好事。”赵妈说。 “不怕,我倒是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骆轻尘起身往楼下去,赵妈端着托盘跟在她后面。 雨过天晴,彩虹与夕阳交相辉映,照在骆轻尘身上,熠熠生辉,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园子是父母去世后,她和肖泽凯领完结婚证一周左右,婆婆说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了,就天天拉着她去看房。 还美其名曰:“分散注意力,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御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院子不大,楼上的房间面积也不大,但每个房间都非常精致,房间数量也足够全家人和几个仆人住。 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到房间内的雕梁画栋,从碎石小径到风雨长廊,处处都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也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 兰话梅一看到就爱极了,骆轻尘也喜欢。 据房产中介的人说,御园的装修设计出自国内一位顶级设计师shark之手,他随便一张设计图价格都要六七位数起步,而且还很难预约到。 等于买房子送装修,骆轻尘当天就交了定金,一个月之内,她卖掉自己在京城的一套房子后,全款拿下了御园。 兰话梅当天就急不可耐要拎包入住,自从丈夫去世后,她的虚荣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满足了。 如果不是亲家尸骨未寒,她还想立马举办一场party,在亲戚朋友,富太太圈炫一把。 思绪飘忽间,骆轻尘已经到了婆婆卧室门口。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子正坐在床边,陪半躺在床上的婆婆说话。 两人的声音在见到她进来时戛然而止,兰话梅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媳妇,拍拍床沿,微笑道:“轻尘,来。” “妈,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骆轻尘握住婆婆的手,轻笑道。 “快做奶奶了,自然高兴。”小姑子肖泽灵心直嘴快道。 “是嫂子照顾得好,这两年我们沾嫂子的光,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永远都是嫂子的真爱粉。” 刚进门的肖泽瑞听到他二姐没脑子的话,赶紧笑嘻嘻打圆场道。 兰话梅瞪了自己的儿女一眼,示意他们别瞎说话,肖泽瑞做了一个鬼脸,便大剌剌坐在沙发上。 “我这身体不争气,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轻尘,这两年辛苦你了。本想阿凯回来了,我们娘俩就有靠头了,谁知……” 兰话梅拿起枕头上的手绢擦了擦眼角,拿出一贯的五好婆婆模样说道。 骆轻尘语气淡淡道:“妈,你今天见过锦然啦?” “嗯,如果不是她有了,我才不会见她,总之她和你没得比。”兰话梅微微点头,假惺惺道。 “妈,你刚刚不是还说很喜欢锦然姐吗?”肖泽灵不合时宜插嘴道,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都是对外人说的客套话,有的话只有我们娘几个在一起才能说。” “哪个好女孩会跟人家老公未婚先孕?好好像你嫂子学习,矜持自爱,守住底线。”姜还是老的辣,兰话梅这脑子转得实在快。 “以后我的老婆,也要照着嫂子这样的去找。”肖泽瑞边玩手机边插嘴道。 “那妈的意思是,不喜欢锦然姐?”骆轻尘问。 “才见第一次,喜不喜欢的说不上,如果只看外在条件,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市长的掌上明珠,长得还不错……”兰话梅有些吞吞吐吐道。 第4章 肖家的当家主母 “锦然姐那叫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勾魂摄魄,嫂子,你要养胖一点才行。”肖泽灵没眼力见地噼里啪啦一顿子输出。 “肖泽灵,你给我闭嘴!我最讨厌耍心机使手段,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即使她再优秀,我们肖家也不稀罕!”兰话梅对女儿厉声道。 又转向儿媳妇,面露难色道, “若不是孩子,我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轻尘,你看怎么办?” 骆轻尘顺水推舟道:“妈,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你们看,还是你嫂子识大体,从不惹我生气,倒是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气死。” “肖泽凯这个混蛋,简直是鬼迷心窍了。”兰话梅边骂儿子边观察儿媳妇脸色。 骆轻尘也不接话,静静看婆婆演戏。 “轻尘,你看反正你也不能生孩子,要不我们先让锦然在御园住下来,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再叫她离开?孩子是无辜的……”兰话梅试探道。 她知道儿媳妇生性柔弱,善良又有同情心。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我生他们四个,也是九死一生,其实让别人替我们受罪也挺好的!”兰话梅不要脸道。 “妈您说得太对了,以后我打死都不生孩子,太痛了!”肖泽灵咋咋呼呼道。 “我没意见,那就委屈锦然了,妈,你觉得锦然能甘心成为替别人生孩子的工具吗?”骆轻尘轻笑着道。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一旁的肖泽瑞惊得目瞪口呆,自家嫂子这也太想得开了吧? “如果锦然出生在普通人家,肯定没问题。只是……”兰话梅讪笑道。 “恐怕锦市长不会放过我们家,说不定还会给骆王集团挖坑,得不偿失,你说呢?” “啊,有这么严重?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我给她让位吧?”骆轻尘惊慌失措道。 “这样也行,等锦然生下孩子后,我再找个借口让他们离婚,你们再复婚,阿凯还是爱你的,只是被逼无奈。”兰话梅赶紧顺杆往上爬。 “好,那就听妈的,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律师,估计明天就能办妥。”骆轻尘认真道。 随后话锋一转,“对了,你们想好了搬去哪里住了吗?锦然爸爸是大官,他们家房子应该很大,要不我明天请搬家公司帮你们搬?” “我们为什么要搬家?要搬也是我哥自己一个人搬!”肖泽灵喊道。 “轻尘,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如果肖泽凯敢跟你离婚,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我们娘俩认识十多年,早就情同母女了,锦然怎么能跟你比?”兰话梅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 “从今往后,我的退休工资就交给你管,以后阿瑞和阿灵的工资也全部交给你管。” “你就是我们肖家的当家主母,我们才是一家人,肖泽凯那个混账东西算个屁!”兰话梅情真意切道。 “妈,你这个月的住院费用,加上前天阿灵去骆王堂帮你拿的各种营养品,都顶你一年的退休工资了吧?” “阿瑞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学费锦然姐帮他准备好了?”骆轻尘顿了顿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兰话梅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儿媳妇会说这样的话来噎她,她脸色一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嫂子,看你把妈气得,这两年我们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过来陪你住。” “我妈平时疼你比疼我们还多,是你自己抓不住我哥的心,怎么能把气撒到我妈头上?”肖泽灵瞪着骆轻尘,气呼呼道。 “肖泽灵,你没资格在这里叫嚣!等你把这些年我为你花的钱还清了,再来我跟前耍威风!你们继续演,恕不奉陪!”骆轻尘说完,转头走了出去。 肖家娘母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骆轻尘,今天态度会如此强硬,居然还敢顶撞婆母。 “骆轻尘,你神气什么?这两年如果不是我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们陪在你身边,你恐怕早就孤独抑郁死了!”肖泽灵对着骆轻尘的背影大声喊道。 “二姐,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肖泽瑞讥诮道。 “本来就是嘛,她自己不会生孩子,留不住老公,凭什么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你说,她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本事?” “二姐,我劝你积点口德。”肖泽瑞说罢,转身走了。 兰话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开口道:“她会听话的,她别无选择。” 是呀,父母已经死了,哥哥在国外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初舆论传出各种受害者有罪论,有的人恨不得把她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审判一番时,是肖家人帮她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如今她已没有娘家可依靠,如果再加上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被丈夫抛弃这一条罪名,以后恐怕没有男人会娶她了吧? 反正肖家人是这么想的。 翌日上午,骆轻尘带着赵妈一起回了晨园。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野草比人还高,无人打理的万年青枯枝凌乱,荷塘里的淤泥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两年前她还在b大上学,听到噩耗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当场晕厥。 如今再次踏进晨园,物是人非,恍若隔世,她心中的痛楚不减当年,只是想起即将归来的骆轻舟,她心中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父母回不来了,连青梅竹马的爱人也背叛了她。 推开大厅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到之处皆出现父母的身影。 一家四口正围着餐桌吃饭,母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柔道:“轻尘,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哥哥和父亲也在一旁附和着…… 盯着落满灰尘的空座位,她泪如雨下。 那晚,火是从二楼父母的卧室开始烧的,火苗往上窜,烧到楼上骆轻舟的房间,火光滔天惊动了副楼熟睡中的佣人…… 第5章 晨园一梦 她踏着完好无损的台阶往上走,在二楼的楼梯口跪下来,朝着父母卧室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地趴在地上。 见她站起身要往三楼去,赵妈也跟了上去。 “赵妈,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听自家小姐发话,赵妈赶紧把桌椅上的灰尘擦干净,轻轻带上门,退出了书房。 骆轻尘在书房东摸摸,西瞅瞅,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穿着婚纱,挽着父亲胳膊,在红地毯上缓步走着,心里既喜悦又有些焦虑。 “我的傻丫头着急嫁人啰!”父亲宠溺低语。 “才不是呢,我更爱爸妈!”她娇羞道。 “那就走慢点,让那小子多等一会儿。”父亲压着速度,徐徐往新郎的方向走。 过了很久,英俊挺拔的新郎终于从岳父手里牵过他的新娘,郑重其事地在上帝面前宣誓,而后步入洞房。 窗外起风了,接着她听到雨珠敲打窗棂的声音,随后风雨渐渐停了,二人相拥而眠。 “骆骆,快跑,着火了。”她被喊声惊醒时,看到男人躺在床上,已经被大火包围。 “骆骆,别管我,快跑。”火越来越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扬,飞扬……”她歇斯底里喊着。 她不知道本也躺在床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 她心急如焚,随手抓起身边一张湿毛巾往里冲,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门倒了…… “怎么会是他?”她惊呼一声,被窗户的啪嗒声惊醒,窗外的雨好大,风也好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感觉自己好似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般,那样真实。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小声嘀咕道。 那张脸太清晰了,绝不是肖泽凯,起初看到他像是骆轻舟?后来有另外一张面庞交叠出现,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可能是太想念哥哥了吧?但还有一张重叠的陌生面孔是谁?她呼唤的那个飞扬又是谁? 她下楼时,看见一楼大厅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见赵妈的身影。 猜她定是去打扫副楼了,骆轻尘便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刚从书房拎下来的电脑,父亲的电脑小巧超薄,放在她纤细的腿上刚刚好。 她在输入第三次密码后,终于看到桌面的很多文档,她打开几个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工作方面的。 她正想点开角落里一个绿色文档时,赵妈走到她身边说:“小姐,我还没做饭,外面的雨好大,你下午还要去律所,怎么办?” “我叫外卖了,赵妈,坐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骆轻尘放下电脑,拍拍身边的空位对赵妈说。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肖家人,锦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你觉得如何?”待赵妈坐下后,她问。 “可以,但是不能提醒的太明显,否则他们还以为你不想离婚,才故意搞出一个乌龙来挽留。”赵妈说。 他们都知道,肖家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肖行长去世后,娘母几个就失去了主心骨,容易被人哄骗,也容易被人挑唆。 “我也觉得,毕竟肖伯伯对我们家有恩,我抽空去医院问问,看肖泽凯那个毛病有没有可能不治而愈……”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此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锦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肖泽凯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骆轻尘的电话响起,“喂,我到晨园门口了,麻烦您出来取一下餐。”外卖员说。 “麻烦你帮忙送进来一下,大门没锁。”骆轻尘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道。 片刻后,一辆灰色小汽车出现在她视线里,旋即停在大厅门廊前,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一个一米七多点,中性打扮的人,那人提着餐盒朝她走来。 “你是送外卖的?”见眼前这中性人没穿外卖服,骆轻尘问。 “对,你是骆轻尘吧?”对方问,连声音也很中性,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是?”骆轻尘盯着对方看。 “妈妈,我要尿尿。”车上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同时被那童音吸引过去,外卖员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骆骆,我是付景鱼,肖泽凯的高中同班同学,记起来了吧?” “鱼哥?”骆轻尘记起来了,以前肖泽凯他们都这么叫她。 “对头,能不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付景鱼边说边朝自己的车跑去,打开后座车门,把儿子从安全座椅上提溜下来。 “姐姐你好漂亮。”一个大约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用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道。 “你小子看见美女就忘了正事,小心把裤子尿湿我打你屁股!”付景鱼边训儿子,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骆轻尘。 “小家伙嘴挺甜,跟我来。”骆轻尘转身领他们去卫生间。 “姐姐你说话好温柔哦,不像我妈妈,好凶。”他对妈妈做了一个鬼脸,屁颠颠跟在骆轻尘后面。 “骆骆,你吃饭去,我带他去就好。”付景鱼跟在后面叫着。 “没事,鱼哥,这才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好可爱。”骆轻尘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小男孩道。 “这臭小子,皮得很。”付景鱼也不管儿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跟骆轻尘聊天。 “有女生站在门口我尿不出来,你们背过身去。”小不点站在便池边,抗议道。 “臭小子,别屁话多,赶紧尿,你老娘还赶时间,要是被客户投诉,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要不你送完外卖再过来接我,我保证乖乖的,不给漂亮姐姐惹麻烦。”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付景鱼看看手机,再看看骆轻尘,面露难色道:“车里还有两单,就在这附近。” “那你赶紧去,只要不耽误我两点钟离开就行。”骆轻尘道。 “那就谢谢你啦,我半小时之内肯定回来,小宇,你乖乖的听姐姐话哦。”付景鱼发动油门离开了。 二十几分钟后,当她的车再次开到晨园门口时,雨停了。 她远远就听到儿子“咯咯咯”的笑声,那天真烂漫的声音为萧瑟落寞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第6章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 “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宇噘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 “你还没玩够?”付景鱼反问。 “鱼哥,小宇嘴巴很会说,你是怎么教的?”骆轻尘问。 “姐姐,我妈说我跟我爸一样,天生就油腔滑调。”小不点仰着脸天真道,逗得骆轻尘笑出了声。 “骆骆,你笑起来好美,你跟肖泽凯也有孩子了吧?”付景鱼走近时问。 “我们离婚了,没有孩子。”骆轻尘淡淡道。 “啊?这是什么世道,连你们这青梅竹马的一对都离婚了?”付景鱼惊愕道。 她是个身高一米七二,微胖开朗,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孩,她跟肖泽凯是高中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骆轻尘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娇小玲珑,清纯美丽的小女孩时,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当知道骆轻尘是肖泽凯的小青梅时,她特别羡慕二人之间那像一家人似的温馨的互动,对爱情也就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憧憬。 “鱼哥,你开着小车送外卖能赚到钱吗?”骆轻尘答非所问道。 并不是她有意回避离婚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已经从方宙宇口中得知付景鱼也离婚了,她是真的关心这位开朗的单亲妈妈带娃干活到底能赚多少钱。 “如果只是送外卖,肯定要亏死了,我最近失业了,在跑网约车,今天刚好要送人到这边来,所以就顺便接了你的单。”付景鱼笑道。 “原来你是送人送餐两不误呀?不对,还要带娃,是三不误。”骆轻尘笑道。 “嘿嘿,我聪明吧?平时小宇在幼儿园,今天周日,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付景鱼边说边掏出手机。 “好,如果不是等一下还有事,我真想跟你们多聊一会儿,我非常喜欢你儿子。”骆轻尘道。 “嗯,你脸色不太好,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了记得约我。”付景鱼道。 加了微信后,付景鱼便带着儿子驱车离开,看着满目萧瑟的庭院,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悲凉。 两年前得知晨园保姆纵火案的第一时间,她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她心中就非常难过。 回到家后,她笑嘻嘻跟自己离婚多年的母亲说:“离婚其实比丧偶好,好歹我还有个便宜爹做摆设,老妈,你说是不是?” 离开晨园后……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门口戛然而止,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收起黑色遮阳伞,娇小的身体闪进自动玻璃门里,轻巧如燕。 “骆小姐。”她刚摘下墨镜,就看见一个男人在朝她招手。 “冯律师,您好。”骆轻尘礼貌打招呼后,在男人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要喝点什么?”男人笑道。 “来杯橙汁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骆轻尘轻解释道。 “轻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冯律师问。 “嗯,我也经常联系不上他,这两年我们都快与世隔绝了。”骆轻尘自嘲道。 “难怪我刚看到门口白裙飞舞,长发飘飘的你时,以为是神仙妹妹下凡来了,原来是与世隔绝的小龙女出山了。”男人揶揄道。 气氛活跃起来后,两人切入正题,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对方讲了一遍,提出自己的诉求后,便静等对方回复。 “要让他净身出户很难,哪怕你掌握更多出轨证据,顶多赔偿你几万元精神损伤费。”冯律师说。 “怎样才能让他净身出户?”骆轻尘问。 “第一,想办法让他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冯律师说。 “可他并不想忏悔。”骆轻尘摇头。 “第二,你想办法证明你们没有婚后财产,比如房子是借钱买的,骆王集团这两年入不敷出,没有分红,只有负债。”律师道。 “这个比第一条还难操作,还有其它办法吗?”骆轻尘问。 “你觉得他目前的痛点是什么?”律师问。 “想让小三名正言顺生下孩子,对,孩子是他的软肋!”骆轻尘思考了几秒,确定道。 “那你这么着急离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孩子不等人,肚子也不等人,那位高官父亲怎能允许女儿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律师道。 “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我每天看着他们,心里就觉得恶心,想快刀斩乱麻,尽快离婚。”骆轻尘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先按照你的意思拟定一份《离婚协议》,等他着急逼你离婚时,你再拿出来给他签,如果能顺利签掉最好。” “如果他不提离婚,你就忍着,尽量装傻示弱,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搜集更多出轨证据,图片,截图,视频,录音,越多越好。” “我把《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一并给你备好,如果这期间能哄他签字,离婚时他就一定能净身出户。”律师仔细交代着,骆轻尘点头认真听着。 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到了律所,十几分钟后她把三份协议装进自己背包里。 “这段时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要特别小心,以防有人想要利益最大化,做出歹毒之事。” 她本想说肖泽凯还不至于那么坏,但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律所出来,她看时间还早,便驱车去了附近一家私人医院。 “您稍等一会儿,我们主任正在给患者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一个年轻护士把她带到陈主任的办公室,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带上房门忙去了。 虽然这家医院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但因父母平时把她隐藏保护得很好,加上她自己也比较低调,所以这里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不认识她。 陈主任之前跟她外公学过好几年中医,跟她父母也有往来。 他和肖泽凯上次来这里体检,不仅因为跟陈主任比较熟,还因为陈主任是生殖科权威专家,临床经验很丰富。 第7章 替我保密 “轻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陈主任边用湿纸巾擦手边问。 “陈姨,累了吧?您先坐下喝口水。”骆轻尘对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温声道。 “还是我们骆大小姐温柔体贴,人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看来我该退休了。”陈主任道。 随即在骆轻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 “陈姨还很年轻,看起来才四十来岁,再干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骆轻尘冲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笑道。 “你这张小嘴不仅美,还很甜,那我也得有你外公那样的本事,八十岁了还有病人追着他看病。”陈主任笑道。 “我外公没上山前常夸您,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一百岁肯定还有人找您治病。”骆轻尘如实说。 “这样说来,我们都是优秀的人,互夸结束,还是言归正传吧。”陈主任戏谑道。 “陈姨,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您,顺便再咨询您一些问题。”骆轻尘说。 “是哪方面问题?”陈主任问。 “一个被医生判定不能生育的人,有可能几年后突然生下孩子吗?”骆轻尘问。 “要看具体情况,你说的是个肖泽凯吧?你想要孩子了,还是……?”陈主任洞察到她的心思。 见骆轻尘垂眸踌躇着,她继续说:“他属于非梗阻性无精症,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不治而愈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骆轻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轻尘,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你也别太担心,你是正常的,可以做试管婴儿,再说阿凯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陈主任喝了一口茶柔声细语道。 “当初你不让我告诉他真相,说他在你面前有些自卑。” “我就想你们那时还小,等他从国外回来再治疗也不迟,还真佩服你这个情深义重的小姑娘。”陈主任赞许道。 “可能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吧?见他完全不在乎,还跟我领结婚证时,我还感动得一塌糊涂。”骆轻尘喃喃道。 “我也有些意外,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回来了吧?”陈主任问。 “嗯,跟一个怀孕的女人一起回来的……”骆轻尘悠悠道。 她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陈主任走到她跟前,搂住她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柔声细语安慰着。 “陈姨,我没事,我才不在乎他,让他去帮别人养孩子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发现真相后会怎么样?。”骆轻尘仰起头,苦笑道。 “陈姨,记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指的是肖泽凯不育的事。 夕阳映红了天空,医院门口的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风一吹,一种破碎的美感震颤着骆轻尘的心。 医院和步行街隔江相望,摩天轮挂在江面上空,小时候骆轻舟带她来坐摩天轮,每次坐完摩天轮,她都会求哥哥陪她去逛步行街。 在步行街买几件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再吃一碗绿豆沙或者红豆沙,和一两串铁板鱿鱼或者烤鱼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哥哥离开。 有时候哥哥想跟他的大朋友去玩,就会把她甩给肖泽凯,然后偷偷溜走。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不经心地逛着,竟没有一件货品能引起她的兴趣。 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道多久,她走进那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小店,要了一碗绿豆沙和两串铁板鱿鱼,低头默默吃起来,眼泪掉进了碗里。 上一次来这里吃东西时,父母都还在,哥哥和肖泽凯也还在身边。 才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都不在了,而自己居然能够从悲痛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好好活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往昔的滋味。 她勉强喝完那碗绿豆沙,拎起打包好的两串鱿鱼走出小店。 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风吹在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她本想一个人坐摩天轮在空中转几圈,但看到赵妈的催促信息,便放弃了坐摩天轮的念头。 快九点了,以往如果这个点还没回家,父母的电话都打爆了。 婆婆也会打电话关心她,可今天除了赵妈,再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哪里。 回到御园,见肖泽瑞一人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见她进来,男孩子关切问:“嫂子,你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嗯,好久没出去逛,都快发霉了。”骆轻尘故作轻松道。 “嫂子,你怎么不叫上我?我可以做你的护花使者呀,我闻到烤鱿鱼的香味了,你给我带好吃的啦?”肖泽瑞吸了吸鼻子道。 “没吃完的铁板鱿鱼,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她知道婆婆也喜欢吃这个,就鬼使神差打包回家了。 “我怎么会嫌弃?及时雨呀,刚好我有点饿。”肖泽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过鱿鱼吃了起来 “嗯,好吃!嫂子,下次要去逛街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坐摩天轮。” 骆轻尘淡淡一笑,“嗯”了一声,提着自己那把黑伞,准备上楼去。 “小姐,我给你炖了燕窝银耳羹,喝一碗再睡吧?”赵妈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直接帮我送到楼上去吧。”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晚,直到她睡下,也没见到婆婆和小姑子的身影,更没看到肖泽凯和锦然。 后面几天,家里都风平浪静,就像肖泽凯根本没回国,锦然也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待着,累了就在露台上活动活动筋骨。 兰话梅也很少出门,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在客厅看电视,中间叫小儿子陪她出去过半天。 肖泽灵几乎天天往外跑,估计是在找工作。 唯有肖泽瑞有些奇怪,平时一放假就约同学出去玩的他,这几天居然天天在自己房间学习,累了就在家里的健身房练练器械。 肖泽凯再也没在御园出现过,该不会是跟小三躲起来憋坏招去了吧? 第8章 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孩子 五天后的一个下午,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内,一男一女正在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事。 “阿凯,我爸今天又问我们结婚的事了,我这肚子快兜不住了,你要快点拿决定。”锦然说。 “我想答应她净身出户,估计这样她就能马上同意离婚。”肖泽凯说。 “并不是我想要她的东西,我只是怕你住在我父母家,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你受不了。”锦然说。 “我好喜欢御园的装修设计风格,有钱都不一定预约得到的那位顶级设计师。”顿了顿她继续道。 “可那房子是她买的,我一分钱都没出过。”肖泽凯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眼神有些异样道。 “你们全家陪她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要一套房子也不为过,再说她又不缺那一套房子,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我听律师说,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半。” “这两年她的股份分红可不少,平常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你真的不想要?”锦然问。 肖泽凯默默听着,本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腹部后,终是开口说:“可是我是过错方呀。” “即使是过错方,也能分到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只不过会少一点点。” “其实她也有错,如果她会生孩子,如果她两年前跟你一起出国,如果婚后她不拒绝跟你同房……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锦然循循善诱道。 “如果你实在不想找她要,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怕你妈他们会在我们跟前闹,我怀着孩子,可经不住她们折腾。”沉默片刻后,她又说。 她其实想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你不好意思去问她要,我帮你找律师,由律师出面跟她谈。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上人设,她最终没那样说。 “明天如果她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后天一早就带着那份按你的意思拟定的离婚协议去找她。”肖泽凯说。 “你见到她尽量说话好听些,如果她能念在你们十多年的感情上,把她这两年的股份分红也给你一半,你会不会拒绝?”锦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怎么可能?别做梦了。”肖泽凯冷声道。 “怎么不可能?她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你离婚,前几天又偷偷去了医院,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锦然问。 肖泽凯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说明她舍不得你,不想跟你离婚,这才去医院咨询,治疗自己的不孕症,不信我们打个赌。”锦然说。 “打什么赌?”肖泽凯问。 “对她说,你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对我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跟她假离婚。” “等我生下孩子后,就给一笔补偿款打发我走,再跟她复婚,她肯定愿意。”锦然无耻道。 肖泽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想,这还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师姐吗?难道又是孕激素的缘故? “一个不缺钱,又不能生孩子的恋爱脑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钱,用钱能摆平的事为什么要用失去爱情去摆平?”这就是锦然眼中的骆轻尘。 隔天一早,肖泽凯准备去御园。 一路上他都在酝酿感情,到骆轻尘的画室门口时,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昔日的感觉。 推开画室门,看到那个柔弱的背影,他心头一颤,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和怜悯,但转瞬即逝。 她正低头专注画画,头发随意挽在脑后。 他站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后,见骆轻尘放下画笔,转过身来看着他,他说:“轻尘,我们聊聊。” “你说。”她淡淡道。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很怀念以前那些快乐时光。” “如果我两年前不留下你一个人去国外,如今我就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我真的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肖泽凯深情款款道。 骆轻尘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转身继续画画。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跟她结婚主要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婚,再跟你复婚。”肖泽凯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假离婚后,你再跟她假结婚?”骆轻尘转身问。 “嗯。”肖泽凯有些心虚道。 “你怎么让我相信?离婚证可是真的。”骆轻尘淡淡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肖泽凯问。 “空口无凭,男人追姑娘,不都要给姑娘一个定情信物,你也给我一颗定心丸吧。” 肖泽凯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骆轻尘,见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婚内财产协议》和《忏悔书》。 “在最下面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即可。”她淡淡道。 肖泽凯坐下来翻开协议看了一会儿后说:“我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协议?” “你不是想跟我复婚吗?要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等你跟她离婚后,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补偿她。”骆轻尘柔声细语哄骗道。 “我不能签这个协议。”肖泽凯果断道。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信誓旦旦道。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我把这两份协议先拿去看看,晚点签好再给你送过来?”肖泽凯说。 “又没多少字,你就在这里签了吧,不会连这点小事情你都要征求师姐的意见吧?”骆轻尘知道他自尊心强,就激了他一句。 言外之意,你就是锦然一只温顺听话的小奶狗。 肖泽凯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出门之前,锦然提醒过他,不要随意签什么协议,要拿给律师看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能签。 骆轻尘见他不说话,便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指腹隔着薄薄的衬衣面料,在他肩上轻轻摩挲。 “阿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恶心。 又说:“我也后悔两年前没跟你一起出国,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我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家人,也是因为爱屋及乌。” 见男人没有抵触她的抚摸,她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她继续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请人代孕,总之我绝不会让你绝后的。” 听到她温柔的话语和爱抚,男人有些动容,但想到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他终是开口道: “骆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吧。”他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道。 第9章 幸福让 骆轻尘有些意外,伤心与恶心混杂着涌上心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肖泽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她欲言又止,心里暗骂这个白痴一样的狗男人。 “既然你那么想离婚,就签我这份吧!”她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那份《离婚协议》。 肖泽凯翻开她那份《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后说:“骆骆,你真忍心见我拖家带口居无定所?” 拖家带口?自以为是的傻b,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骆轻尘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安静听他说。 “你每年的股份分红不知道能买多少个御园?而我现在只要这套房子,你都不肯给我吗?” “肖泽凯,是你婚内出轨,背信弃义,还好意思跟我要东西。”骆轻尘不屑道。 “好,那你去起诉我,法院如果判我净身出户,我二话不说。”肖泽凯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敲了敲桌子冷声道。 “肖泽凯,别那么生气,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骆轻尘语气平缓道。 肖泽凯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马上就会向自己服软,柔柔弱弱才是她的本性。 “是你那位独立特行,品格高尚的师姐想要我的东西吧?你让她来求我呀,如果她把我逗高兴了,御园我可以拱手相送,如何?”骆轻尘嘴角一抽,轻蔑道。 肖泽凯一噎,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不欢而散。 下午,骆轻尘跟冯律师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又抱怨了一句,“哎,离婚真是劳民伤财的事,早知道我就不结婚了。” “大小姐,这才哪儿跟哪儿呀?谁叫你家世那么显赫?如果没财产分割,离起来麻利得很。要不你就‘幸福让’?”冯律师问。 “幸福让?”骆轻尘似懂非懂道。 “如果你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就把房子给他,为幸福让路。”冯律师说。 “您确定这不是在为他们的幸福让路?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骆轻尘问。 “你的幸福比他们的幸福更重要,骆大小姐,你应该知道,跟恶人纠缠久了,消耗能量不说,还折寿,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远离垃圾人。”他打量着她道。 言外之意:看你这么纤瘦,再折腾下去就没了! “你年轻、漂亮、优秀又多金,肯定能遇到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最关键你又不缺那套房子,小心拖到后面,他们会要得更多。” “您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凡他们能向我低头认个错,求我原谅,我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但现在不行!” “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们就以静制动,再拖拖看看。尽量不要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你弱不禁风会吃亏。” 骆轻尘点点头,表示会考虑他的提议。 “建议你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都让保镖不离左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临别时,冯律师又补充道。 骆轻尘道谢后离开了律所,她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防着肖家人,而是要尽快跟他们分开住。 她边开车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到了晨园门口,这次她不打算进去。 里面太荒凉,进去一次伤心一次,她决定把修缮晨园的事提上日程。 这样想着,她便把车靠边停下,开始打电话,“鱼哥,现在方便见面吗?” “方便,你把定位发给我,半个小时后我接上小宇就过去找你。”付景鱼爽快道。 “不如你把学校定位发给我,我们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见面。”骆轻尘道。 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学校附近,她停好车,在学校对面的一家甜品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发信息给付景鱼。 十几分钟后,付景鱼母子出现在面前,小不点一看到她,便挣脱母亲的手,撒丫子朝她这边跑来。 “漂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男孩眼睛里满是惊喜。 “我想小宇了,所以就来这儿了。”骆轻尘同样用一双盛满喜悦的清澈眼眸回望着面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也想漂亮姐姐了。”小不点奶声奶气道。 “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了?方宙宇,你自己一个人跟姐姐在这里玩,我跑车去啦?”付景鱼逗儿子道。 “鱼哥,你去吧,快点去,别影响赚钱,我会乖乖听漂亮姐姐的话。”小不点边说边用手把自己母亲往外推。 “你小子,还真是白眼狼!”付景鱼撇撇嘴,假装生气要打人的样子。 小不点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被母亲揍的样子,那样子有点滑稽,逗得骆轻尘捂着嘴直笑。 “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小不点仰起脸望着骆轻尘道。 “骆骆,你笑起来真是倾国倾城,迷倒一片呀,你看这小子都流口水了,还有那边几个。” 付景鱼指指自己儿子,再偷偷指指旁边几个正朝他们这桌看的小年轻。 骆轻尘喜欢听这对母子说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的夸赞我照单全收了,这桌子食物你们也要照单全收小宇,不要客气哦。” 她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不点的鼻子道。 “你点的太多了,这么多哪能吃得完?”付景鱼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说。 “多了等一下你给小宇打包回家,小宇,你可要敞开肚皮吃哦。”骆轻尘笑道。 “骆骆,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付景鱼喝了一口奶茶问。 “鱼哥,你大学学什么的?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骆轻尘问。 “学财务的,大学一毕业就在一家公司财务部上班,生孩也没耽误过几个月工作,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骆轻尘点头听着。 “可是今年初我离婚了,我妈春节后又回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我就只能辞职在家接点私活做,没想到老板叫我做假账,我不愿意干,所以就失业了。” “这样的帐不做也罢,我打算重新装修晨园,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监工?” “我哪里会做监工。”付景鱼摇头道。 第10章 借条 “也就是管理一下施工队的进账出账,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如果有时间顺便再监管一下园子里拔草栽花的工作进度,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骆轻尘问。 “听起来应该不难,你这个工程预计要多长时间?”付景鱼问。 “可长可短,我想控制在两三个月左右,工程结束后,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打理晨园,也可以去骆王集团上班,主要看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付景鱼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之前听肖泽凯对她评价不错。 有一次骆轻尘在学校被几个学生欺负,是她主动帮忙解围的。 “骆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付景鱼问。 “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骆轻尘反问,“其实,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在学校你帮助过我,上次在晨园,我心情本来很低落,也是你儿子让我笑起来的。” “这小子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就算再苦再累,看到他我就很开心。”付景鱼说。 “你刚喊他方什么宇?”骆轻尘问。 “方宙宇,正方形的方,宇宙的宙,宇宙的宇。”付景鱼道。 “绕口令似的,为什么不直接叫宇宙,更好记?”骆轻尘问。 “他爸说宇宙太大了,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所以就叫他宙宇。” “漂亮姐姐,你倒过来喊我,宇宙方,是不是更有意思?但我觉得宇宙应该是圆的。”小不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也不忘适时插上一句。 “宇宙方,你真的只有三岁吗?”骆轻尘问。 一个三岁的孩子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口齿虽然不太清楚,但思维却很清晰,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漂亮姐姐,我已经四岁了。”小不点纠正道,其实他才三岁半。 “这小子确实有点语言天赋,他奶奶说他像他爸,说话早,屁话多,好像不说话会憋死。”付景鱼道。 “你们离婚时容易吗?我的意思是说,我目前离婚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教一下你。”骆轻尘怕对方误会什么,解释道。 “我们普通老百姓,又没什么财产纠葛,协议离婚,几天就搞定了。”付景鱼说。 他们只有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还是供的,一辆十来万的车,一个孩子,全归女方。 房子车子都是男方花钱买的,他说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他们离婚不是因为婚内出轨,是因为很多生活理念不同,男方想去京城发展,所以就分道扬镳了。 “不好意思,我的情况可能给不到你什么借鉴,不过你有什么困扰可以说给我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付景鱼看了一眼满嘴奶油和果汁的儿子,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肖泽凯不育这件事只有她和陈主任知道,前几天才告诉赵妈。 “必须让他净身出户,哪怕使点非常手段,否则渣男出轨的成本也太低了,没赔反赚,这也太气人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骆轻尘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肖泽凯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那女人给他下了药,先上后蛊,不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离婚,太便宜那小三了,你看要不要想办法把他抢回来?”付景鱼问。 “不要,我觉得恶心!”骆轻尘摇头道。 “抢回来再把他甩了嘛,要离婚肯定也是我们骆大小姐提出来。”付景鱼道。 骆轻尘继续摇头。 在付景鱼的记忆中,肖泽凯是个不错的男人,单纯善良,长得帅,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骆轻尘好,对同学朋友也礼貌温和。 见骆轻尘依旧摇头,她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反正我现在除了整天开着车到处跑,也没啥正事做。” 骆轻尘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天她就联系了装修公司,第二天装修公司的人就在付景鱼的陪同下勘察了现场,敲定两天后动工。 这天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正准备起身去晨园看看动工事宜,肖泽凯和锦突然出现在御园一楼的大厅里,她愣了一下,然后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轻尘,你等一下!”肖泽凯喊道。 骆轻尘转身,见锦然明目张胆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快说,我还有事!”骆轻尘淡淡道。 “签完这份离婚协议再走也不迟。”男人平静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张离婚协议,内容跟之前让她签的别无二致。 便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们怎么……?” “这分明是我们借钱买的房子,怎么就变成你的婚前财产了?”兰话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来。 “借条?”骆轻尘和肖泽凯异口同声问。 肖泽凯从母亲手里夺过那张借条,骆轻尘探头看过去。 借条上的时间是两年前,肖泽凯借兰振停两千一百万,还附带着当时两人的转账记录。 “妈,这……?”肖泽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满是询问。 “兰振停是谁?这是什么意思?”骆轻尘一脸懵逼道。 “这套房子是我弟弟兰振停借钱给阿凯买的。”兰话梅抢先道。 骆轻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婆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泽凯也是满脸错愕,锦然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管。 “我妈说,这房子是我舅舅借钱给我哥买的,嫂子,你这下听明白了吧?”肖泽灵大声道,生怕骆轻尘听不到似的。 “啊?”骆轻尘蒙了,造假?这还真颠覆了她对肖家人的认知。 “肖泽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亲口说。”骆轻尘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 男人眼神有些躲闪,偷偷瞟锦然一眼,欲言又止。 “白纸黑字你不会自己看吗?”还没等肖泽凯开口,一旁的锦然讥诮道。 第11章 仁至义尽 骆轻尘没接话,而是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小三。 对方轻抬蔻丹玉手,优雅地撩了一下黄色大波浪长发,扭动着自己高挑、圆润、凹凸有致的身体。 桃花眼微挑,红唇微扬,看看骆轻尘,再看看肖泽凯,媚味十足。 骆轻尘的目光在她略微隆起的腹部停留了几秒,冷笑摇头。 “你想干什么?”见骆轻尘提起手中的黑伞晃了晃,她慌忙往后退,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问。 “想必你就是肖泽凯口中那位独立特行,自信大度,品格高贵的师姐吧?”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对,我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锦然,你不是跟阿凯说想跟我聊聊吗?你想聊什么?”小三扬起自己那张说不上绝美,但妩媚十足的脸道。 “你确定这孩子是肖泽凯的?而不是来碰瓷的?”骆轻尘用伞尖隔空指着锦然的肚子问。 肖泽凯赶紧护在那女人身前,肖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骆轻尘。 心想:这弱不禁风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临危不乱,牙尖嘴利了? “骆轻尘,别血口喷人!看到我和阿凯真心相爱,你嫉妒了吧?”锦然反击道。 “哈哈哈,为什么要嫉妒?我还要感谢你愿意帮我丈夫生孩子,不然他就绝后了。” 骆轻尘笑得肆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小三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骆轻尘,你疯了吧?”肖泽凯低斥道。 是呀,父母惨死,被丈夫背叛,现在丈夫还和小三合起伙来抢她的财产,她不疯才怪。 “轻尘,你就签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套房子。”兰话梅说,骆轻尘没理她。 “这是你的主意吧?我也特别喜欢这套房子,shark的限量版古风设计,如果你想要可以来求我呀,何必撺掇他们用这种卑劣手段?” “小心孩子生下来缺胳膊少腿。”骆轻尘没理兰话梅,而是看了一眼小三的腹部,笑盈盈道。 “你……”小三气得用手指着她。 “你什么你?”骆轻尘用伞尖打开对方的手,冷笑道。 “同我说点好听的,兴许我会看在死长家女儿的面子上忍痛割爱,把老公和房子一并送给你。” “不过,我最讨厌既要做b,又想立坊的人,师姐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她靠近锦然意味深长道,还故意把那个代表他父亲权利的字念错。 锦然被气得够呛,想抬手朝她娇娇小小的脸扇去,却被对方一闪而过,反倒弄得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骆轻尘,你要是伤了我大孙子,我跟你没完!这是我的主意,你冲我来!借条是真实有效的,这点我弟弟可以作证。” 兰话梅说着就要上来拉她,赵妈赶紧出手阻拦,“老夫人,你怕是站错队了,我怎么记得医生说不会生孩子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 赵妈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肖泽凯问:“姑爷,背锅侠是什么意思?” “什么背锅侠?”兰话梅问。 “骆轻尘,你好样的,竟然唆使下人对婆婆这样无礼!亏得阿凯还在我跟前夸你温柔善良,懂事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婆婆的?” 锦然高声打断兰话梅的话,有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的话成功激起了孝子孝女们的愤怒,只听“啪”的一声,肖泽凯一巴掌打在赵妈脸上。 肖泽灵也骂骂咧咧去推骆轻尘,后者眼疾手快,扬起黑伞,朝肖家兄妹扫过去。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刚才打人的胳膊一阵疼痛。 不会是自己打人用力过猛被反噬了吧?平时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肖泽凯看了一眼把伞当拐杖支在地面上的骆轻尘,不禁摇摇头。 晨园大火后,骆轻尘就如脱了一层皮,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父母葬礼当天,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就是靠这把伞支撑着。 葬礼后,这把伞就再也没离开过她…… “骆轻尘,你想干什么?”肖泽凯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厉声问。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肖泽凯,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别在这里搞得好像我才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似的!” 骆轻尘这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呵,惊动了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刚想上前,却被她挥手制止,二人这才退回原地。 肖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柔中带刚,气场十足的骆轻尘。 这还是以往那个弱不禁风,以伞代拐的女人吗?莫不是被仙侠剧中大女主穿越附体了?简直不可思议! 赵妈还想说什么,被骆轻尘用眼神制止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让他继续去当背锅侠吧。 “你舅舅可真大方,买御园才花一千多万,他却借给你两千一百万,佩服。” 骆轻尘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借条和转账凭证,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正在胡思乱想的肖泽凯被骆轻尘的话拉回了思绪,心虚地问了一句。 “我还有事,等有空了再仔细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签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协议,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骆轻尘,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协议签了,如果阿凯起诉离婚,除了房子,你们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也要被分走,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兰话梅对着儿媳妇娇弱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帮我?哼……”骆轻尘心想,但没再搭理她,一股锥心的痛涌上来,一步不敢停留走到停在门口的黑色宝马车旁。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他是之前给王安逸开车的司机兼保镖,前几天被骆轻尘从公司调过来了。 “先去晨园看看。”骆轻尘道。 “小姐,他们这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启动后,同坐后排的赵妈开口问。 骆轻尘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借条和转账凭证上的时间。 那时候父母的葬礼刚办完没几天,她还处在极度悲伤与怀疑中,每天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第12章 气晕 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婆婆拉着她去看房,肖泽凯全权代表她去京城卖她名下的房子,那两千一百万正好是卖那套房子的钱。 他们说买主是中介公司帮忙找的,谈好后,直接把钱打在肖泽凯的卡上。 买主信息和房产中介信息她一概不知,所有票据她都没见过。 御园以前的房主她倒是见过,因为订金是她付的。 后面的付款,过户,都是肖泽凯跟原房主以及房产中介去办理的。 她相信肖泽凯那时并没想过要侵吞她的财产。 骆轻尘把头抵在前面的座椅背上,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辜负了她的感情,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姐,别太担心,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他们的拿去也会烫手,律师肯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赵妈安慰道。 骆轻尘心烦意乱,在晨园放下赵妈后,她叫司机直接开去了律所。 其实,她是愿意看在肖伯伯的面子上,把御园留给肖家人住的。 过去的两年,他们和她还亲如一家人,是他们陪她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为他们花些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们稍稍对她说点好话,道个歉,服个软,她是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可是那个背叛她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婆婆还和小三一起欺负她,那女人气焰多嚣张啊。 她正想着,就听司机说到了。 “肖泽凯要是直接起诉离婚,还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东西,为什么他会用这样卑劣又低级的手段?真是想不通……” 冯律师听完她的叙述后,一头雾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假借条的事很容易澄清?”骆轻尘问。 “也是也不是,还是要费些周折,可能还得去京城跑一趟。”冯律师说。 晨园。。。。。 骆轻尘离开后,兰话梅抚着心口跌坐在沙发上,想从儿媳妇那里分点钱财咋就这么难呢? 她眼珠子一转,心想:趁着他们还没离婚,何不先捞点容易到手的东西。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谁陪我去一趟骆王堂?”她看向儿女们问道。 “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肖泽凯关切道。 “就是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头也有点晕。”老太太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道。 “妈,你的美尼尔综合征不是已经被骆王堂老中医调理好了吗?”肖泽灵问。 “可能是刚才被骆轻尘气到了,今天江老应该在家门口那家骆王堂坐诊,你们陪我去,顺便给锦然也拿点补品补药。”兰话梅说。 “也好,完了我们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锦然挽着准婆婆的胳膊,笑盈盈道。 一行人驱车前往兰话梅常去的那家骆王堂药店,这两年兰话梅不仅在这家药店找老中医看病拿药,她还一直在吃店里的特效药和营养保健食品。 什么燕窝银耳、冬虫夏草、阿胶人生、鱼油肉苁蓉等,骆王堂所有适合她的好东西,这两年她都没断过。 从前她只顾吃,从不去细算这些东西在外面买得花多才钱,反正儿媳妇的钱就是儿子的钱,儿子的钱给老娘花,天经地义。 肖泽凯和肖泽瑞没想过要在骆王堂拿什么东西吃,后座的三个女人却有些迫不及待,正在骆王堂的线上商城里挑选心仪的东西。 她们都在心中盘算着等一下该拿些什么,一罐保健品保质期两年,花胶燕窝这些干货保质期都是两三年…… “肖太太,今天这么多人陪您来呀?”见兰话梅被锦然他们四人簇拥着走进店,一个店员笑盈盈迎上前。 “孩子们都放假了,就陪我过来看看,今天是江老坐诊吧?”兰话梅说。 “对,只是这会儿他正在接待其他患者,您稍等一会儿,先坐下喝杯茶。”那店员满脸堆笑道。 “你看哪些营养品适合孕妇吃的?推荐一下,顺便再拿纸和笔来,我们今天想多拿些东西回去吃。”兰话梅颐指气使道。 “这天气太热了,我妈身体又不好,以后我们就不每月都过来拿了,一年半载来拿一次就行了。”肖泽灵附和道。 锦然已经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她刚才在线上商城选好的那些东西,把肖泽灵和兰话梅要的东西都记下后,把纸递给那店员。 “啊,这……这……?”店员盯着快写满一张a4纸的营养品、保健品、特效药等,惊得张大嘴巴。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赶快帮我们拿去吧。”兰话梅道。 “不是夫人,您确定一次要拿这么多回去吗?一斤燕窝一个人天天吃都可以吃半年左右,你们一下子要三十斤?”店员说。 她揉了揉眼睛,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他们写错了? 一斤燕窝要三万多块钱,三十斤要上百万,我的天呀,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还是这家人疯了? “不多呀,我们全家人都吃,可能一年都不到就吃完了,保质期不是要两三年吗?不怕……” “你们不怕,我们怕呀,再说店里也没这么多货,我请示一下店长,你们等一下。”店员打断肖泽灵的话道。 “什么事要请示我?”店长带着一个患者从屋诊室出来就听到那店员的话,便问道。 那店员在店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将手里的清单递给店长。 店长扫了一眼那清单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兰话梅他们,就叫店员去帮患者抓药,这里交给他来办。 “肖太太,孩子们陪你过来看病呀?”那患者跟兰话梅打招呼道。 “是呀,周太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找江老看病?”兰话梅这才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患者是太太圈的朋友。 “他们今天都忙,我又不想错过江神医在家门口坐诊的机会,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周太太实话实说。 “你真是好福气,儿媳妇家药店的保养品随便吃,难怪看你皮肤和气色都比前两年好了很多。”她又一脸羡慕道。 兰话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周身舒畅,差点忘记自己是来找江神医看病的了。 “肖夫人,清单上的东西有点多,有的东西我们这家店不够,如果您确定要这么多,我就马上从别的店调货过来。”店长抬头郑重其事问道。 “我们确定,你赶紧去调货吧。”肖泽灵抢先说。 “我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一共要二百八十六万,你们谁来支付?”店长扫了那几人一眼,把目光落在锦然身上问道。 “什么?你叫我们付钱?你知道我们以前到这里来拿东西都从来不付钱的。”兰话梅说。 刚才还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肖泽凯和肖泽瑞都假装出去接电话了,实在没脸呀。 “肖太太,是不是你拿得太多了,所以人家才让你付钱?”旁边的周太太从店长刚才报的那串数字中缓过神来后,问道。 “那就少拿点,我先进去找江老看病,出来再跟你说。”兰话梅说。 她心中有点虚,不想在周太太面前出丑,否则明天整个太太圈就会传出他们家的丑事,所以她想等周太太离开再说。 “不好意思,江老说不会再给您看病了,从今天起,无论你们过来拿什么东西,都要像其他顾客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店长说。 “啊?为什么?”兰话梅和肖泽灵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你们心里肯定要比我清楚得多。”店长说。 骆轻尘一早打电话给他,吩咐以后不管肖家谁来拿东西,都要先给钱再给货,确实没说具体是什么原因。 但骆轻尘给江老是说了原因的,还说要不要给兰话梅看病,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江老虽只比骆轻尘外公小几岁,但他却是骆老的徒弟,一听师傅的孙女被这家人欺负了,他心中愤愤不平,自然不会再给他们看病。 兰话梅听他这样一说,再看周太太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突然感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第13章 婚前协议 兰话梅被锦然和肖泽灵扶着仓皇逃出骆王堂后,一家人驱车去了他们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两年前,他们搬进御园后,大女儿一家就搬过来住了。 肖泽玉的丈夫是兰话梅拆散她和初恋男友后,威逼利诱她接受的。 原因是初恋男友家境贫寒,丈夫董向明家境好。 所谓的家境好,就是董向明和父母一起住在哥嫂家的大别墅里,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样子。 而初恋男友一家四口却住在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旧楼房里。 董家会赚钱的是哥哥董向光,而不是他董向明,可他偏偏认不清自己,以为哥嫂能赚钱,自己身上自然也有赚钱的基因。 董向明辞去机关单位的工作去做生意,折腾了一圈下来,钱没赚到,好工作也没了。 还把父母给他们买的婚房也赔掉了,这不,现在一家四口还住在岳父岳母的房子里。 “姐,赶紧去给妈倒杯水来。”一进门,肖泽灵便对姐姐说。 “妈,你这是怎么啦?”肖泽玉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问道。 “还不是被骆轻尘气的……”肖泽灵开始对姐姐述说他们在骆王堂的遭遇。 兰话梅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有气无力吩咐女儿去买菜做饭。 “妈,我们搬回这里来住也不错,离市中心小学很近,方便哥的孩子上学。” 见姐姐出门买菜去了,肖泽瑞往沙发上一靠,痞里痞气道。 “我们搬回来住你姐他们一家怎么办?”兰话梅问。 “他们搬回婆婆家住不就行了。”肖泽瑞道。 “这里只有三个卧室,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肖泽灵问。 “你跟妈住一间,我和哥一人一间,我平常都在学校,你过不了几年就出嫁了,就等于只有哥和妈一起住。”肖泽瑞道。 “要搬你一个人搬,我要住御园,到时候锦然姐生下孩子后,这里还不得挤死?”肖泽灵不耐烦道。 “你忘了锦然姐爸爸是谁?人家自然有大房子住,再说他们两个都是海归,用不了几年就能买大房子,你说是不是,锦然姐?”肖泽瑞轻笑道。 “那是自然,我才不屑跟她争什么,只是想帮你哥争口气而已。”锦然冠冕堂皇道。 “我们要是不争就太傻了,你们听说哪个娶了豪门千金的男人,离婚是净身出户的?”肖泽灵愤愤道。 她果然不辜负锦然的期望,看来礼物和承诺没白给。 “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吧,否则我们都得搬出御园。” “你们看今天那个店长和江神医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她真的下狠心了,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兰话梅训斥完儿女后,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锦然道:“阿凯,你说她会不会签协议?” “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要她的东西,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肖泽凯问。 “这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她孝顺懂事,还从来没有违背过我,对你弟弟妹妹也是有求必应。” “那么温顺善良,弱不禁风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她居然不让江神医帮我看病,也太狠心了。”兰话梅避开儿子责备的目光,转移话题道。 “我也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好像鬼附身了,盯着锦然姐那眼神阴森森的,我好怕她用伞打锦然姐。”肖泽灵若有所思道。 不过她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全家人最关心的问题上,“哥,她以前对你那么好,怎么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给你?她又不缺这一套房子。” 人家何止不想给他们房子,就是连一盒药也不想再给他们肖家这群白眼狼了。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肖泽瑞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就是,她要把我们逼急了,直接起诉她,不仅要分御园,还要分她的其它财产,她有不少骆王集团股份,每年光分红都有好多个亿。”兰话梅这奇葩接话术真是让人无语。 “对,到时候分到钱,我们一人买一套别墅,想睡一楼睡一楼,想睡二楼睡二楼。”肖泽灵眉飞色舞,无脑附和道。 “想睡房顶数星星都没人管你,不过,二姐,无论分多少钱,那都是哥的,跟你我一分钱关系没有。”肖泽瑞提醒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哥的就是我们大家的。”锦然大度道。 “对对对,你锦然姐说得对,我们要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共渡难关,再说了,一个弱不禁风,无依无靠的孤女,怕她干什么?”兰话梅道。 王安逸夫妻在世时,她是不敢这样说,更不敢这样做的,现在她骆轻尘就是一个孤女,没什么不敢的。 见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肖泽凯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 “哥,她们都等你拿主意呢。”肖泽瑞默默听了一会儿,抬眼扫了一眼肖泽凯道。 “我昨天都跟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的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我婚内出轨,就只能净身出户。”肖泽凯说。 其实他并不想跟骆轻尘争房子和财产,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 如果她愿意给,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她也不缺钱。 “你不也说了,这件事情骆轻尘不知道,难不成你怕死人出来作证?”肖泽灵问。 “万一她发现那份协议呢?”肖泽凯瞟了妹妹一眼,冷声问。 “我的儿呀,你胆子也太小了,说不定那份协议早就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兰话梅道。 “哥,妈说得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赶紧起诉嫂子,如果能把骆王集团搞到手,你做总裁,我做副总裁……”肖泽瑞戏谑道。 “起诉离婚不知道要多久?担心我大孙子等不起。”兰话梅赶紧问,好像骆王集团马上就要姓肖了似的。 “妈,不怕,咱们耗得起,锦然姐肚子里怀的是哪吒。”肖泽瑞轻笑一声道。 说罢,他也不理会他哥弯他的眼神,摸着肚子说饿了,到厨房转了一圈,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他们吃完肖泽玉做的饭,午休了一会儿,起来又接着讨论起来,这回还拉上肖泽玉一起讨论。 肖泽玉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只听不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终于熬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那五人才起身离开。 晚上吃饭时,她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丈夫说了一遍,只听董向明嘀咕了一句:“傻b加白眼狼!” 肖泽玉也不生气,不咸不淡问了一句,“老公,要是孩子和亿万家财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董向明默然…… 骆轻尘正跟冯律师商讨什么时候去京城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是肖泽瑞发来的一条没有标题的音频信息,也没有附带任何文字说明。 她以为是对方发错了,就没点进去听,刚把手机丢进包里不到一分钟,又听到微信提示音。 “别错过重要的信息!”还是肖泽瑞发来的。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点开音频便听到肖泽凯的声音: “我昨天都给你们说过了,两年前,她父亲在帮我联系国外学校时,就让我签了份《婚前协议》,说我如果婚内出轨,只能净身出户……” 婚前协议?骆轻尘看了对面坐着的冯律师一眼,对方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两人安静听完音频。 骆轻尘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酸的,身体暖暖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是父母替她想得周到。 “谁发给你的?”冯律师低声问。 “我小叔子。”她红着眼圈道。 “看来肖家不全是白眼狼,你说肖泽凯是胆小还是良心未泯?或者说他对你还有感情?”冯律师问。 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这样我就想得通借借条的事了,但仅凭这段音频,是没办法让他净身出户的,得尽快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今天晨园动工!”骆轻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拎起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跑去。 第14章 寻找婚前协议 “老杜,把车开到律所一楼大厅门口,我马上下来!”她拨通司机电话急切道。 父母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怎么从来没想过去父母的办公室看看?那天回晨园,她怎么没想过四处翻翻? 保险柜?精致的珠宝匣子?阁楼?暗室?寄存柜?遗嘱?父母手里的股权? 天呀,这两年她都做了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在自己绘制的童话世界里疗伤?等哥哥回来重新给自己依靠? “老杜,去晨园!”骆轻尘快步走到司机跟前,吩咐道。 所幸到晨园,看到装修工人还在安装安全架,外墙和房间里面还丝毫未动。 看她急忙朝二楼跑去,有工人喊她,提醒她注意安全。 付景鱼也跟上去询问她:“骆骆,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楼上了吗?我去帮你找。” “一份重要文件。”她边说边继续往上走。 付景鱼跟在后面,见她一直往上爬,两人一起进了阁楼,站在后面的人心里想: 什么重要文件会放在阁楼上? “是我爸两年前叫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骆轻尘贴近付景鱼的耳朵,悄声道。 “鱼哥,你从阁楼开始往下翻找,我从二楼开始往上翻找。” “二楼是大火重灾区,你要小心点。”付景鱼叮嘱道。 “不怕,我去年就找专业机构做过安全鉴定,基本没有多少安全隐患,我去被火烧过的房间里找,你去其它房间找。” 付景鱼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朝一堆书走去。 两人分头行动,忙得连午饭都忘记吃了,直到老师打电话叫付景鱼去幼儿园接孩子,她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鱼哥,我这里还有一点没翻完,你去接小宇,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小龙虾。” 骆轻尘边说边蹲在一堆黑乎乎的燃烧垃圾中继续翻找着,那是她哥骆轻舟的房间…… “骆骆,你都成大花脸了,赶紧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吃完饭我和小宇再陪你找。” 看着那团几乎和废墟融为一体的小小身躯,付景鱼鼻子一酸,心疼道。 “小宇等急了,赶紧走吧。”骆轻尘头都没抬说道。 付景鱼领着儿子走进餐厅时,小龙虾香味扑面而来。 方宙宇吸了吸鼻子,眼睛放光,脸上立刻露出吃货的表情。 “我就知道,每次见到漂亮姐姐就有好吃的。” “就你小子嘴甜,我叫你妈鱼哥,你叫我姐姐,是不是乱套了?”骆轻尘笑着招呼方宙宇坐自己身边。 “你就是像姐姐嘛,我妈还让我叫她付姐姐呢。”小不点一本正经道。 “难道我不像你姐姐?”付景鱼问儿子。 “付姐姐,帮我剥虾。”方宙宇笑嘻嘻看着自己母亲,讨好道。 “听着咋那么别扭,你还是叫我鱼哥吧。”付景鱼看了一眼儿子,嫌弃道。 “我要了六斤小龙虾,有辣的,有不辣的,有蒜香味的,有荔枝味的,还有十三香的,老板娘又推荐了一款新口味,她说特别销魂,你们敞开肚子吃。” 骆轻尘饶有兴致地看完那母子俩的互动,才介绍起桌上的美食。 这回付景鱼倒是没说什么客气话,可能是中午没吃饭,真的饿了。 吃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骆骆,主楼今天我们都找过了,明天你准备去哪里找?” “明天我去公司看看,说不定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放着。”骆轻尘道。 “那我明天再找找,这些天我也留意点儿施工队,你再想想你父母有可能把这东西放在哪里,会不会给你外公外婆保管?”付景鱼说。 “我外婆已经去世几年了,外婆去世后,外公会间隙性忘记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反而喜欢隔三差五去梅山寺庙小住。” “我父母去世这两年,他常年住在寺庙里,还不让我去看他。”骆轻尘回忆道。 “可能是山上清净,没什么凡尘琐事打扰,等我老了也上山修行。”付景鱼认真道。 “妈妈,什么是修行?”方宙宇仰着小脸问,嘴角还挂着小龙虾酱料。 “修行嘛……”付景鱼思考着,“你不是说我老凶你吗?修行就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不再凶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等老了再去修行?明天就去修行不好吗?”小不点郁闷道。 听了方宙宇的话,骆轻尘忍不住笑了,“你妈要真去修行,你就该哭鼻子了。” “我为什么要哭鼻子?她白天去修行,晚上再回家陪我不就行了?” 他以为修行就跟出去工作一样,如果所有父母都上山修行,就没有打骂孩子的父母了。 “小宇,阿姨真羡慕你,每天有妈妈凶你,唠叨你,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听到爸爸妈妈骂我,凶我,可惜阿姨没有爸爸妈妈了。”骆轻尘摸了摸方宙宇的脑袋柔声道。 晚饭后,他们没有再回晨园,目送付景鱼母子离开后,骆轻尘给他父亲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约了明天早上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吃完早饭,她依旧坐那辆黑色宝马离开御园,依旧在晨园放下赵妈,然后直接去了骆王集团。 “汪叔叔,早上好!”她刚在咖啡厅包房内坐下,一个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入。 “轻尘,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瘦了?”汪律师关切地问。 他是骆王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王安逸的私人律师,已经跟在总裁身边快二十年了。 骆轻尘之所以没找他咨询离婚的事,一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离婚的事,二是怕看到他那如父亲般怜惜的眼神。 “汪叔叔,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问问我爸立遗嘱的事。”骆轻尘冲对方礼貌点头道。 “你父母出事时,我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等你哥回来再说,轻舟回来啦?”汪律师问。 骆轻尘摇头道:“我现在想知道遗嘱的具体内容,除了遗嘱,我父母还有没有找您拟定过其它什么协议?” “还有一份《婚前协议》,这是王总的遗嘱,你看看。”汪律师说着便从包里拿出遗嘱递给对面坐着的骆轻尘。 “婚前协议是我和肖泽凯的?”骆轻尘接过遗嘱问道。 “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肖泽凯从国外回来了?”汪律师问。 骆轻尘把自己和肖泽凯的事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 “你的那份找不到了,想办法拿到另外一份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难度?”汪律师若有所思道。 何止是有点难办,那是相当难办呀,人家到时候说是双方自愿销毁的,同样能分到一大笔婚后夫妻共同财产。 第15章 密码与伟人 骆轻尘低头不语,目光落在父亲的遗嘱上。骆王集团是在父亲手里真正发展壮大起来的,后来就慢慢成了全民持股的一家龙头民营企业。 外公和王安逸夫妻各持股百分之十,骆轻尘兄妹各持股百分之五。 骆轻尘叔叔,伯伯,姑姑家一共持股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五十分给所有在集团工作满八年的员工。 给王安逸兄弟姐妹的百分之十股份,是骆轻尘外公主动提出来的。 外公外婆家人丁稀少,除了骆珍妮这一个女儿,就没有什么血缘近亲了,所以老人愿意主动跟王家搞好关系,希望以后有更多人爱他们的女儿和外孙。 王安逸的遗嘱上写着,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妻子骆珍妮的名下,他们夫妻二人每年的股份分红用于集团扩大生产设备,科研和慈善事业。 骆珍妮的遗嘱直接沿袭丈夫的意思,暂让兄妹二人共同管理他们夫妻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董事会从旁监督。 至于骆珍妮名下的房产等其它金融投资产品,由儿子女儿一人一半,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变卖不动产,兄妹二人友爱互助,也要互相监督。 “这里还有份承诺书,一式三份。”汪律师又从包里翻出三页打着几行黑字的a4纸出来。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父亲要他们兄妹二人承诺永不移民,齐心协力把骆王集团做成一家利国利民的百年企业。 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在承诺书上…… “孩子,为你们的父母骄傲吧。”汪律师说着眼眶有些发红,眼中满是钦佩。 骆轻尘点头,在承诺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连同遗嘱一起推到汪律师跟前。 “谢谢汪叔叔,遗嘱还是暂时放你那里,等我哥回来再找你,麻烦你把那份《婚前协议》底稿发给我一下。”骆轻尘道。 “嗯,可是你拿这份底稿有什么用呢?”汪律师不明所以道。 “我想看看协议的具体内容,感受一下我父母的爱和他们当时的心情。”骆轻尘道。 汪律师点头,把遗嘱重新放进包里,先行离开了。 骆轻尘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去了骆王集团。 骆王集团办公大楼虽然不是海城最高建筑,也未坐落在市中心,但因骆王是全国纳税前十的明星企业。 大楼和园区都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半山坡上,与湿地公园比邻,所以被本地许多人自诩为海城的地标建筑。 骆轻尘很少来公司,所以前台以及很多员工都不认识她,要不是她提前给任特助打过招呼,今天根本就上不去楼。 “小姐,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走进总裁电梯后,四十来岁的任特助问。 “想去我爸办公室找点东西,我大哥今天在吗?”骆轻尘问。 任特助大学毕业就进了骆王集团,从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一路升到总裁特助。 他说王安逸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两年前总裁和总裁夫人突然去世,副总裁骆轻舟也因重度烧伤,失去记忆,出国治疗。 经董事会商讨,推荐总经理王家和为代理总裁,任特助协助他的工作。 王家和是王安逸哥哥王安全的长子,也就是骆轻尘的大堂哥。 他三十二岁,大学一毕业就进骆王上班,家庭持股百分之四,仅次于骆轻尘兄妹。 王安逸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哥哥家百分之四,弟弟妹妹家各百分之三。 落实到家里每个孩子身上,虽然每个人只有百分之一,但每年分红,却是普通老百姓全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赚不来的钱。 “王总早上出去了,你要找他?”任特助问。 “就随便问问。”骆轻尘说。 “小姐,喝咖啡还是茶?”任特助跟在骆轻尘后面走进总裁办公室后问道。 “一杯白开水就行。” 他亲自给骆轻尘端来一杯水后,站在旁边等待她吩咐。 “任特助,这两年你和我大哥一起工作还愉快吧?”骆轻尘坐在总裁办公桌前,环视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经意问。 “牙齿偶尔咬舌头一下也是有的,何况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总的说来还算和谐。”任特助想了一下说。 “嗯,那就好,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了再找你。”骆轻尘喝了一口水道,“哦,对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在这里,一会儿我自己离开。” “好!”任特助点头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骆轻尘把父母的办公室里所有能放文件的地方都找了,还挨着墙壁轻轻敲了一遍,依然没找到那份《婚前协议》。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那锁着的抽屉上,和抽屉旁边的保险柜上。 抽屉钥匙没找到,保险柜她已经输入密码两次,均显示错误,如果第三次输入密码错误,保险柜就会自动报警。 如果警报一响,公司不认识她的人会不会把她当小偷抓起来? 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父亲到底会用什么数字当密码? 她觉得难度与希望并存,说不定抽屉钥匙就在保险柜里,《婚前协议》也在保险柜里,实在不行就请开锁公司过来强开。 这样想着,她又蹲在保险柜跟前,小心翼翼输入一组数字。 “啪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此刻,她感觉离自己的父亲是那样近,他居然用一个伟人的生卒日做保险柜密码。 这个伟人和妻子虽然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是志同道合,至死不渝,爱国如家,爱人如己,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小时候,父亲不止一次在他们兄妹跟前讲过这个伟人的故事,她的父母也一直努力在做这样的人。 骆轻尘的思绪被过道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拉回来,打开保险柜的惊喜转瞬即逝,因为里面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拿着保险柜里面的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依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把抽屉钥匙重新放进保险柜,又把保险里另外两把不知道开什么的钥匙放进自己包里后,给任特助发了一个信息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电梯,她感觉肚子有点饿,抬手一看,已经到午餐时间,就准备去咖啡厅旁边的茶餐厅吃个简餐。 刚要拐进茶餐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右边卡座里。 第16章 两个亿万富豪 “学长,几年不见了,你越来越意气风发了。”邻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骆轻尘的耳朵。 “哪里,哪里,老了,倒是锦师妹你一点都没变,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师妹?锦然和堂哥王家和认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大学校友还是中学校友? “学长过奖了,哪里有你家太太漂亮?听说她是a大高材生?”锦然边奉承边打探消息。 “嗯,我们都没出国深造过,大学毕业就工作结婚,哪里比得上锦师妹你优秀,自己是海归,老爸又是……” “嘘!”锦然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打断了王家和的话。 “我爸是有那么一丢丢权利,但那都是人民给的,他老人家说,要清正廉洁才对得起‘人民的公仆’这个称号。”锦然故作低调道。 “那也是,今天师妹找我有什么事?”王家和问。 “也没什么事,今天刚好路过这里,记得你之前说在骆王集团上班,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学长吃顿便饭,叙叙旧。”锦然道。 “承蒙锦大小姐还记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我们以茶代酒,改天再多约几个校友一起聚聚。”王家和道。 “王总,我怎么说你好呢?都做到骆王集团总裁了,还说自己是无名小卒。”锦然道。 “我只是代理总裁,暂为骆家打理公司而已。”王家和谦虚道。 “听说骆轻舟伤得很严重,还失去了记忆,回来还能胜任总裁职位吗?”锦然问。 “锦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消息如此灵通,在国外这么多年还知道这些。”王家和抿了一口茶道。 “这么大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锦然道。 “也是,锦大小姐今天不会只是来跟我打听骆轻舟的情况吧?”王家和不冷不热道。 “王总怎么会这样问?”他们都一改刚开始学长,师妹的称呼,话里充满了试探。 “听说锦大小姐一直单身,我堂弟也一直单身,豪门总裁配市长千金,门当户对,强强联手,让人忍不住想撮合一下。”王家和说 “我还真没这个意思,就单纯想跟学长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锦然说,语气有些暧昧。 “要是上学那会儿锦大小姐像现在这样高调主动,我堂弟应该早就……”王家和说,他记得锦然以前追求过骆轻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的,我早就对他没兴趣了,现在更喜欢结交像王总这样幽默风趣的男人。”锦然打断对方的话。 骆轻尘猜想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家哥哥。 锦然比骆轻舟小两届,骆轻舟比王家和小两届,他们应该是高中校友,不是很熟的那种,要不怎么从未听自家哥哥提起过这女人? “真的?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到时候有事找你,别假装不认识我就好。”王家和揶揄道。 “怎么会?学长现在是何许人也?骆王集团总裁,股东,每年九位数以上的分红,如果我今天不主动联系你,恐怕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找我吧?”锦然酸酸溜溜道。 “锦大小姐说笑了,骆王集团的股东比比皆是,八九位数分红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王家和牛皮哄哄调侃道,语气里听不出真假。 “听说这两年骆王集团在学长的带领下,生意蒸蒸日上,八九位数的分红确实对你来说是洒洒水啦。” 绕来绕去,原来这女人是想打听她骆轻尘每年能分多少钱,肖泽凯到底能分到多少财产。 难不成她是冲着肖泽凯这个豪门女婿的身份来的?想要靠小三上位发一笔前妻的横财? 吃过午饭,骆轻尘又去了晨园,从一楼爬上顶楼,从主楼转到副楼,她也不说话,只是东瞧瞧,西望望。 “骆骆,你去办公室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付景鱼站在主楼门口问。 骆轻尘摇头不语。 “小姐,您在找什么?”赵妈在副楼过道里问她。 骆轻尘还是摇头不语,她在琢磨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 这天下午,她基本上把主楼的每一寸墙壁都挨着敲了个遍,她父母和哥哥的卧室墙壁和三楼书房的墙壁,她反复敲了两次,并没有发现有密室开关之类的暗道。 回到御园,她已感觉精疲力竭,吃过晚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画室,而是直接进卧室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了。 刚躺下,兰话梅就来敲她的卧室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已经躺下了。”她对门外的人说。 “轻尘,你让我进去吧,我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兰话梅低声说。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色睡衣的骆轻尘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嫂子,你让我妈进去坐着说吧。”肖泽灵挽着她妈的一只胳膊说。 “你就不用进来了。”骆轻尘不让小姑子进门。 “为什么?你要是欺负我妈怎么办?”肖泽灵道。 “那就不说了。”骆轻尘准备关门。 “你在门口等我,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兰话梅对女儿说。 骆轻尘把婆婆让进屋后关上了门。 “轻尘,我们一大家子人真的没地方住,你就把御园给我们吧,我知道你讨厌锦然,以后我不让她和阿凯搬进来住就是。”兰话梅好言好语道。 “你们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我这两天忙,差点忘了问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住。”骆轻尘淡淡道。 “轻尘,妈知道错了,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和阿凯断绝母子关系,我实在舍不得我们的母女情份呀,你看这两年我们相处得多好。”兰话梅拉下老脸哀求道。 “别,您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我担当不起!”骆轻尘冷声道。 “轻尘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阿凯他们都是学金融的,他们说华尔街一夜成为亿万富豪的比比皆是。”兰话梅柔声细语道。 “等着吧,您家很快就能出两个亿万富豪了,那还用得着赖在我这里?”骆轻尘不咸不淡道。 第17章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 “你别不信,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凯他爸做行长那会儿,也见证了很多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包括骆王集团,要是你父母还在,他们肯定会……” “您打住,别老是拿我父母说事儿。”骆轻尘打断她。 每次一听到老太太打这张感情牌,她就很不屑,肖伯伯去世后的这几年,她父母比之前更照顾他们。 “轻尘,你这次跟他们服个软,把该分的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都分给阿凯。” “到时候锦然她爸大手一挥,随便给骆王集团批一个大项目,肯定都比你分给阿凯的那点东西要多好多倍。” 真可笑!亏这老太婆说得出口,让她跟小三服软,凭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让肖泽凯自己来跟我谈,锦然一起来也可以,是她撺掇你和肖泽灵跟我分财产的吧?” “你这孩子,我来他来还不一样?舍得舍得,你现在舍小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回馈你更大的。” “如果你这次得罪市长女儿,说不定以后你们家公司会处处不顺,处处碰壁。” “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轻尘,你……话不能乱说!”兰话梅语无伦次道,她以为骆轻尘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骆轻尘。 “妈,别生气,把身体气坏不划算,就你那点退休工资可经不住花,还得想办法给大孙子存点奶粉钱。”骆轻尘冷声道。 想了想她又说:“要不这样,你叫他们来找我,我再找几个公证人,或者你们再找几个身边的朋友,锦然她父母来也行。” “只要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跟我道个歉,承认他们未婚先孕不对,再跟我说他们想要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你……”兰话梅脸色难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轻尘看她一脸吃瘪样,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妈,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享受在御园剩下的几天好日子吧。” “骆轻尘,她可是你婆婆,你胆敢赶长辈出门!难怪我哥会喜欢锦然,锦然姐就不会这样对我妈,真是活该你被抛弃。” 肖泽灵见母亲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她对着已经关上的门踢了一脚,大声骂道。 骆轻尘并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骂声,躺在床上计划着从明天开始,御园的厨房便不再开火,她不再支出一切用度开销。 翌日一早,骆轻尘主仆四人被司机送到晨园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门口,吃过早餐他们再步行回晨园。 “赵妈,你们今天把晨园的副楼收拾一下,再去附近市场把食物和用品买齐,以后我们白天都在晨园,只晚上回御园睡觉。”骆轻尘说。 安排好工作后,她拿出手机拨通小叔子的电话。 “嫂子,您找我有事?”肖泽瑞迷迷糊糊抓起手机问。 “阿瑞,我吵醒你啦?我和赵妈他们最近都在忙晨园修缮的事,所以没精力管御园那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想问问你在忙什么?”骆轻尘问。 “嫂子,我在打暑期工。”肖泽瑞道。 “打什么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骆轻尘说。 “在酒吧上班,嫂子,我不会耽误学习的,酒吧只是晚上上班,白天我在家学习,只是这几天你早出晚归,所以我们没碰面。”肖泽瑞说。 “阿瑞,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哥离婚,不再管你?”骆轻尘问。 “嫂子,不是的,我们班有的同学高中就开始打暑期工了,现在我都快上大二了,还没体验过打工的滋味,体验一下,也好多点谈资。”肖泽瑞故作轻松道。 “已经体验几天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换个环境在体验一下?”骆轻尘问。 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而已,客人吩咐时,他就点头哈腰,端茶倒酒。客人不需要时,他就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反正一个班上下来,他是腰酸腿疼,只想睡觉。 “还可以,换去哪里?”他问。 “骆王集团。”骆轻尘道。 “我这学历能去骆王集团做什么?人家肯定也不会要我。”肖泽瑞当然想去骆王集团,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想在同学面前有谈资吗?去骆王工作一个多月,保准你有谈资。” “骆王集团给暑期工开的工资还不错,据说食堂的饭菜还很好吃,一日三餐都有。” 骆轻尘说完,见对面沉默不语,她又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他们找其他人啰?” “嫂子,别挂,您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就要招暑期工?我不算走后门?”肖泽瑞问。 “对呀,我昨晚给任特助打电话,听他顺口提起的,说有个文员请了长假,他们忙不过来。” “就整理资料,复印文件,在电脑上搞那个什么程序之类的,你应该会。即便不会,学习一两天就会了,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 “谢谢嫂子,我去。”肖泽瑞赶紧道,睡意全无。 “那你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再去?”骆轻尘想他昨晚酒吧上班,应该还没睡觉。 “我今天就去,可以吗?”肖泽瑞问。 “当然可以,我跟任特助说一下,等一下你就过去找他。”骆轻尘道。 肖泽瑞挂掉电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洗漱收拾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何婶!赵妈!人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今早没早餐吃?”他跑出来就和正现在厨房门口大喊大叫的肖泽灵撞了个满怀。 “肖泽瑞,你没长眼睛呀?”肖泽灵推开他骂道。 “你没长手呀?不会自己做饭?”肖泽瑞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绕过他二姐,一溜烟跑了。 “气死我了,妈——”肖泽灵拖长声音叫道, “他们全都不在家,我看骆轻尘这是故意的!” “一大早你这么大声,叫魂呀?阿瑞都出去做暑期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兰话梅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不耐烦道。 “我前些天去面试了几家公司,这不没应聘上吗?他们看不上我,我还不想给他们打工呢。” “等我哥从骆轻尘那里分到钱,他们就会自己开公司,锦然姐让我跟他们一起干,说会给我股份。”肖泽灵歪着脑袋天真地畅想道。 “要是你哥分不到钱呢?”兰话梅问。 第18章 虐待婆婆 “锦然姐说,等我哥跟她结婚后,就帮我找份工作,凭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愁我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说不定以后还有好多人会巴结我们呢,我爸在时,不也有人巴结我们吗?”肖泽灵想当然道。 肖行长还在时,经常有想贷款的人拐弯抹角把昂贵的礼物送到他们手中。 有几次孩子们忍不住收下了那礼物,父亲知道后教育他们一通,并把礼物退了回去。 那时,他们也会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party邀请函,偶尔也会背着父亲去参加。 父亲阻止他们去时,母亲就说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有时也就默许了。 她真怀念那些日子,虽然礼物收到又被退回,但总比现在没人送礼物和邀请函,好像被人遗忘的日子好。 有几次她想让骆轻尘带她去参加那种豪门名媛聚会,但骆轻尘根本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尤其是这两年守孝期,她的日子实在是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穿的衣服也只有黑白会灰三色,肖泽灵看着都觉得无趣。 第一次见锦然,她就被对方的明艳所吸引,好像一扇五光十色的门在她面前打开。 “如果骆轻尘拖着不离,你哥跟她一年半载都结不成婚,你就这样天天在家等着?”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挑剔,先去找份工作干着,等他们开公司了再说。”兰话梅道。 “好了,妈,你烦不烦?还是把肚子填饱再说吧。”肖泽灵没好气道。 接连两天御园厨房都没开火,除了兰话梅和肖泽灵,就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冰箱里的肉菜也没有了。 “何婶,你们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饭也不做,卫生也没人打扫,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晚上,兰话梅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佣人质问。 “太太,我们最近都在晨园那边忙,没精力做这边的事,你们就自己做饭吃吧。”何婶为难道。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做饭呀?”兰话梅问。 “那您明天去菜市场买东西呀。”何婶说。 “以往不都是你和赵妈买吗?”兰话梅问。 “不好意思,现在小姐叫我们负责晨园那边的事,菜市场和超市也不远,您可以自己去买,或者叫儿子女儿去买。” “你……”兰话梅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太,您别生气,气坏了我可担当不起,您要是实在想不通,就找我们家小姐理论去。”何婶说完转身走了。 “骆轻尘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兰话梅气呼呼问。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去哪里自然没必要跟我们这些打工者汇报。” “老太太,早些休息,说话伤神,晚上可没夜宵吃了。”赵妈后面进来,甩下一句话回佣人房去了。 “佣人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兰话梅咬牙道。 “我们不侍候白眼狼!”赵叔最后一个进门,接了这么一句后平静离开。 “气死我了,一个个要翻天了吗?”兰话梅气得直跺脚,回卧室跟大儿子打电话告状去了。 “我今晚就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小蝶咸菜,阿凯,妈身体不好,这样吃哪里受得住?” “你们得为妈做主,要不是锦然,我们何至于这样被骆轻尘针对?” “好了妈,您需要什么给我说,明天我买过去。要不你和阿灵现在就去门口超市买,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肖泽凯道。 “什么?骆轻尘居然这样虐待婆婆?太过分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干嘛去了?”还没等兰话梅说话,锦然在旁边火上浇油道。 “可不是吗?锦然,我的好儿媳,你们得为妈做主!” “妈,您别怕,我们自然要为您做主,您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明天我们带您去吃。” 这锦然脸皮还真厚,还没结婚呢,居然叫上妈了。 安抚好老太太后,肖泽凯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女人说:“亲爱的,我想明天去跟骆轻尘说,我什么都不要,直接把婚离了,我怕再不跟你结婚,你父母会对我有意见。” 在锦然父母跟前,他是这样说的:“伯父伯母放心,我只爱锦然一个人,我跟骆轻尘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父母帮我们定的,那时候我还年少懵懂……” “她父母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后,我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自杀,才跟她领了结婚证,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我家人住在一起,而不被人非议,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表明自己不会要骆家任何东西,当时锦然父母也是同意了的,还让他们尽快结婚。 “亲爱的,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支持你,但是你母亲和妹妹不一定同意你净身出户。” “再说,你就算真的净身出户,骆轻尘也不一定念你的好,你越是什么都不要,别人越是觉得你理亏。”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放不下十多年的感情,放不下你吗?” “你出国前,她能一下子给你四五百万,说明她心疼你,怕你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 “难道你不想试试,她到底还爱不爱你?爱你到什么程度?” “如果她还爱着你,肯定会同意你的要求,你不是说以往她经常向你妥协吗?”锦然道。 “我伤她这么厉害,就算她心里还有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她嘴上说愿意离婚,却不来找我离婚,还借口忙,天天往外跑,不会是怕我去御园找她离婚吧?”肖泽凯想当然道。 “要不我们试探一下她?她要真的给你分财产,我还不稀罕呢。” “御园只是暂住,等我们的事业发展起来了,加倍还给她。”锦然信誓旦旦道。 肖泽凯听她说着,心中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再说这两天母亲和妹妹都在他跟前闹,他也不胜其烦。 他虽然不想要骆轻尘的财产,但也确实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难不成真像她跟我妈说的那样,当着几个公证人的面说?还是直接起诉离婚?” “毕竟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就不怕她把我们的事情发布在网络上?”肖泽凯问。 第19章 财不外露 “她应该不敢这样做,毕竟你们结婚的事和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谁愿意娶一个二婚又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锦然笃定道。 是呀,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人都没了,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他记得两年前那场大火后,骆轻尘抱着他边哭边说:只要爸妈能活过来,我愿意倾其所有! 骆轻尘回御园时,兰话梅刚和大儿子结束通话,听到脚步声,她赶紧从卧室走出来拦住她。 “轻尘,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我一个老太婆能吃多少,你居然断了我的一日三餐!” “妈,您有退休工资,也有手有脚,如果您是七老八十瘫在床上,我肯定专门请人在家照顾您。”骆轻尘道。 “骆轻尘,你这是在咒我死吧?”兰话梅蛮不讲理道。 “妈,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争这九牛一毛的生活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大儿子的几百万还有多少在他手里。”骆轻尘不耐烦道。 “什么几百万?”兰话梅吃惊道。 “两年前我京城卖房的两千一百万,就是那个买主直接打在肖泽凯卡上的,买完御园后还多出来几百万,难道他没跟您说过?” 骆轻尘想了想又说,“除掉他在国外两年的花销,剩下的钱在海城按揭一套大房子完全没问题,足够你们一家人住了。” 兰话梅一听儿子手里有这么一大笔钱,也没心跟骆轻尘纠缠了,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阿凯,你明天来御园找我,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记得就你一个人来。”回到卧室,兰话梅拨通儿子的电话,压低声音道。 第二天,骆轻尘照样带着几个佣人一大早就去晨园了。 这几天,她除了拿着那两把钥匙四处晃荡,就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拿出那份打印出来的《婚前协议》底稿看了又看。 心中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爸,您到底把协议放在哪里了?给女儿一个提示吧。”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她正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盯着那份协议发呆,突然有一个声音对她说:“骆骆,你真要跟他离婚?” “当然!”她点头,语气坚定。 “你确定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继续问。 “嗯!”她又点头。 “是不是找到那份有他亲笔签名的《婚前协议》就能让他净身出户?”付景鱼再问。 “是!”她再次点头,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有办法帮到你。”付景鱼肯定道。 骆轻尘抬眸看着她,一脸茫然。 “你能把这个给我吗?”付景指着她手中的协议问。 她点头,把那张协议递给对方。 “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再来找你。”说罢,付景鱼拿着那张纸一溜烟跑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拿着一个文件夹出现在骆轻尘面前。 “你选一张吧。”她把文件递到骆轻尘手里说。 骆轻尘低头一看,是一叠签了肖泽凯名字的协议,她吃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泽凯签的《婚前协议》找到了,你可以拿去找他离婚啦。”付景鱼笑盈盈道。 骆轻尘翻完那一叠协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份协议上都有肖泽凯的“亲笔签名”。 “你知道的,高中时我跟他是同桌,看他写字特别漂亮,尤其是他的签名,我就开始刻意模仿。” “还帮他回复过几个追求者的情书,她们都以为是肖泽凯亲手写的回信呢。”付景鱼沾沾自喜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厉害!”骆轻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就是好久没练习了,有些生疏,所以就多写了几张,你看看哪张更像,拿去盖上你父亲的章,就可以以假乱真了。”付景鱼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骆轻尘盯着一份份《婚前协议》,沉思不语。 “你是不是担心你爸当初并没有真让他签那份协议?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才故意跟小三和家人说他签了份《婚前协议》?”付景鱼问。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还很爱你。”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但我相信他是被小三蛊惑了,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付景鱼喃喃道。 骆轻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哭。 是因为被人共情?还是对肖泽凯还心存幻想和不舍? 亦或是对亲情的贪恋?或者只是对再也找不回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男孩而惋惜? 骆轻尘离开御园一个小时后,肖泽凯便应母亲的传唤而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 “妈,您想问我什么事?”进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肖泽凯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 “去我卧室说。”兰话梅说。 “您不是说这几天他们都早出晚归?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肖泽凯东张西望道。 “阿灵还在家,再说了,万一他们突然回来……”兰话梅说着便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看把您神神叨叨的,什么事连阿灵也不能听?”肖泽凯跟在亲妈后面走进卧室,顺手关上门问道。 “阿凯,老实跟妈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老太太压低声音问。 “什么意思?”肖泽凯不明所以道。 “骆轻尘京城那套房子卖了两千多万,买御园只花了一千多万,剩下的那几百万呢?”兰话梅问。 “骆轻尘跟您说的?”肖泽凯问。 兰话梅点头。 “妈,您忘了那钱是舅舅借给我买房的?您说的……”肖泽凯压低声音提醒道,好像怕隔墙有耳。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少跟我装,钱究竟在不在你那里?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我们把钱拿去投资了。”肖泽凯淡淡道。 “你们?锦然知道你有这笔钱?”兰话梅问。 见儿子点头,兰话梅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听过‘财不外露’这四个字?” 别人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多危险!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第20章 叫他如何取舍 “可是锦然不是外人,她是我孩子的妈,也是市长千金,肯定不会贪图我那点钱。”肖泽凯不以为然道。 “人心隔肚皮,你爸还是行长呢,我们家还不是一贫如洗。”兰话梅白了儿子一眼道。 “行长跟市长根本没有可比性,妈,您今天找我回来就说这个?”肖泽凯有些不耐烦道。 “你跟锦然还不是夫妻,就算你们结了婚,那钱也是你的婚前财产,你可看紧了,钱是人的胆,你小子可别犯傻!”兰话梅道。 “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肖泽凯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两下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那钱还在你手里?到底还剩多少?”兰话梅问。 肖泽凯微笑着竖起左手食指在亲妈眼前晃了晃,没说话。 “什么?只剩下一百万了?两年时间你就花了三百多万?”兰话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妈,别激动,后面再加一个零。”肖泽神秘一笑。 “什么?加一个零,一千万?”兰话梅吃惊道。 肖泽凯看自己母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靠近她耳语道: “妈,我的三百多万,加上锦然的一百多万,一共五百来万,放在一起投资,现在已经快翻翻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你们把钱放在哪里了?”兰话梅一听他们的钱放在一起,警惕道。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和锦然都是学经融的,她在华尔街做过一年的操盘手,我们都是专业的。” “要不了两年,我就能让骆轻尘刮目相看,我根本不屑分她的财产。”肖泽凯道。 兰话梅看到儿子得意的神情,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锦然的身份,和她肚子里怀着他们肖家的骨肉,她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儿子,你跟锦然说一下,安排我和她父母见一面,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兰话梅思考了一下道。 “您放心,我最近都住在他们家,他们肯定比我们着急。”肖泽凯安抚道。 “她父亲说了,等我把婚离了,我们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商讨结婚的事,锦然不要咱家一分钱彩礼。”肖泽凯喜滋滋道。 这个傻缺货是不是忘了,他全部家当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了,全家人都被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和那女人画出来的大饼拿捏得死死的。 “阿凯,这一周又快过去,骆轻尘每天早出晚归,压根不提离婚的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兰话梅问。 肖泽凯心想:她早出晚归也罢,让赵妈有意当着大家的面诬陷他不能生育也罢,无非都是她放不下他,有意逃避离婚的借口。 这也怪不得她,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的,这两年她对我们全家真挺好的,现在想想,古代三妻四妾也挺好的……” “妈,您说什么呢?”肖泽凯吃惊地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怎么不着急找她离婚呢?锦然马上就显怀了吧?”兰话梅说到这里停了,盯着儿子等他接话。 “这件事情对轻尘来说确实太突然了,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吧。”肖泽凯目光有些涣散地望向窗外,思绪有些杂乱道。 他以前是那么喜欢骆轻尘,她的纯真无邪,她的安静柔弱,她的清丽脱俗,就连她不能生孩子也不妨碍他喜欢她。 只要看到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轻轻漾开,他心头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那时候,他觉得她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父母和哥哥出事后,他目睹了她的悲伤与脆弱,她梨花带雨被他拥入怀中,她一袭黑衣弱不禁风站在他面前,他就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见到锦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变了,她的果决与自信,她的热情奔放,她的明艳动人,她在床笫之间的风情万种…… 他全都喜欢。 是她将他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还要为他生儿育女,这些他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一个能为他生儿育女,一个能让他不奋斗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是,一个不奋斗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母亲猜的没错,如果在三妻四妾的年代,他很乐意把她们两个都据为己有。 一个在家做他坚实后盾,一个在外和他齐头并进。 一个是他的提款机,在外打拼失败后的退路。 一个帮他传宗接代,退休后儿孙绕膝的欢愉,老有所依的保障。 有钱有权,天下无敌,叫他如何取舍? 肖泽凯,你想得太美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亲爱的,你还在御园吗?跟你妈聊得怎么样?”下午,锦然见肖泽凯还没有回来,便发信息问。 “聊得挺好的。”肖泽凯回复。 他陪老母亲吃了一个午饭,又在弟弟的卧室睡了一个午觉,此刻还躺在床上回复信息。 “你们想到离婚的好办法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说?”锦然问。 肖泽凯看着这条信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没意识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觉,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有些奇妙。 但他意识到自己想见骆轻尘,在御园吃午饭,又在弟弟房间午睡,现在还懒洋洋躺着不愿意起床,他在等她回家。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复?”锦然又发来信息。 “在听妈发牢骚,我在这边多陪她老人家一会儿,顺便等骆轻尘晚上回来,再跟她谈谈离婚的事。”肖泽凯回复道。 “好,那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只有你和她离婚后,我们才能安心干事业。” “但也不要因为着急离婚,就忽略了你妈和妹妹的感受,到时候她们要是找我闹,我可吃不消。”锦然道。 肖泽凯发了一个“ok”的手势,便结束了聊天。 第21章 诉讼离婚 晚上八点,骆轻尘回到御园,见肖泽凯在客厅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她有些意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兰话梅,再没见到其他人。 “轻尘,听妈说你最近早出晚归忙得很,要注意身体啊,看你越来越瘦了。”肖泽凯坐起身子,关切道。 “你今天怎么有闲心跑我这儿来观察我胖瘦?就不怕你孩子的妈生气?”骆轻尘淡淡道。 “我就是为了孩子妈才在这里等你回家的,你什么时候签我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肖泽凯问。 “要么按照我的那份协议签,要么起诉我。”骆轻尘冷声道。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离婚才这样故意拖着的?还有那天你让赵妈当着大家的面诬陷我不能生育……” “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要觉得这么理解你心里会舒服些,随你便,我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道。 她说完拎着那把黑伞提步朝楼上走去。 协议离婚这条路走不通,肖泽凯最终还是接受了锦然和母亲的意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 他们笃定,另外一份《离婚协议》肯定早就和王安逸夫妻一起葬身火海了。 他们觉得只要房子,不跟骆轻尘分其它财产已经算他们高风亮节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肖泽凯是过错方,法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判他净身出户。 见肖泽凯同意起诉离婚,锦然暗自窃喜 :骆轻尘,这次我要让你对肖泽凯彻底死心,对男人彻底死心! 你们认识十几年又如何?骆家富可敌国又如何?你在他心中还抵不过一个孩子的份量。 伤心吧?痛苦吧?那都是你的命! 几天后,骆轻尘收到法院的传票,开庭当天,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出现在庭审现场。 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使她那张小脸显得更加瘦削。 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略带忧郁的乌眸,瓷白的肌肤未施粉黛,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清丽。 “被告,你同意离婚吗?”审判员问。 “我同意。”骆轻尘毫不犹豫点头回答。 肖泽凯听她如此爽快回答,愣了一下,眸色沉了沉,内心有些失落。 “既然你们都同意离婚,为什么还要走诉讼离婚这条路呢?说说你们各自的诉求吧。”审判员说。 骆轻尘看了看自己的律师,紧抿嘴唇不说话,小巧的鼻子轻轻吸了一下,好像要感冒的前奏。 冯律师简单铺垫陈述一番后,甩出几段音频和照片,都是肖泽凯出轨的证据。 穿着黑色制服,一脸严肃的四十来岁的女书记员边听边皱眉。 其间她还抬眼看了肖泽凯几次,脸上升起一丝鄙夷或者说是厌恶的神色,当她的目光转向骆轻尘时,又将鄙夷转换成怜惜。 骆轻尘的辩护律师陈述完毕之后,轮到肖泽凯的律师替他辩护。 他首先代表当事人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并转述了自己当事人对被告的歉疚,并诚恳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肖泽凯还当庭向骆轻尘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写满诚恳与歉意。 随即,他的律师话锋一转,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煽情词藻,道出了男方出轨的迫不得已理由: 【女方不仅不能生育,还不愿意过夫妻生活,以及他的当事人肖泽凯一个人远在国外的孤单与凄楚,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妻子?】 前面的一串煽情表演结束后,原告代理律师话锋一转道。 “海城市中山路这套房子和这两年被告手中持有的骆王集团股份分红,都属于夫妻婚后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有权提出分割。” 在法官让原告方出示夫妻婚后共同财产证据时,肖泽凯的律师不紧不慢拿出早就搜集好的一系列数据。 “去年一年骆王集团的利润营收是一千一百亿,去掉员工工资,税收等七七八八的支出,怎么得有个五六百亿吧?” “我们就以三百个亿的净利润来算,被告持股百分之五,一年分红也有十五个亿,两年就有三十个亿。” “这些都是他们结婚两年的夫妻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理应分到一半,由于我的当事人是过错方,我们愿意做出适当让步……” 我的乖乖,这是抢钱来的吧? 一点丈夫的责任没尽,拿着老婆的钱在国外和情人鬼混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带着情人和孩子回来分人家十五亿,简直太不要脸了! “以上所有数据在全国财经报和海城本地财经频道都有详细报道,跟骆王集团财务部数据也完全对得上,请审判员和书记员明查。”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陈述完后,审判员和书记员交换眼色后又附耳交流了几句。 台下的锦然和兰话梅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好像十几个亿已经到她们口袋里了似的。 付景鱼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旁交头接耳的小三和老太婆,气不到一处来气,恨不得把这两人揪出去。 她想起昨晚电视剧里的小三理直气壮在原配面前说的那句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想顶着莎老头的这套强盗逻辑来做男盗女娼的事老娘管不着。 敢到骆骆面前来招摇撞骗,老子咒你们有钱都没命享受。 “被告,听了原告的陈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审判员问。 “我们这里有一份《婚前协议》,是我当事人的父亲,也就是原告的岳父和原告在两年前签订的。” 骆轻尘的律师起身将协议递给审判员。 闻言,肖泽凯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向观众席上看去,锦然也有些不淡定了,但她强做镇定,给他一个“别慌”的眼神。 “这份《婚前协议》说的很明确,你们结婚的前五年,无论以什么原因离婚,原告肖泽凯都无权分割被告骆轻尘的婚后财产……” 审判员的声音在继续,肖泽凯思绪却飘到两年多前,岳父跟他沟通后签订这份《婚前协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初他觉得结婚前五年对骆轻尘忠贞不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没想到出国才一年多,他就出轨了,是他太高估自己对骆轻尘的感情,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第22章 我明天就去撤诉 “原告,既然你们早就签订了这份《婚前协议》,今天为什么还要提出分割一半财产?”审判员对正在愣神的肖泽凯说。 见肖泽凯没反应,代理律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对律师说:“能不能休庭十分钟?” 律师心领神会,转头对审判员说:“我当事人对这份《婚前协议》有异议,是否可以申请休庭十分钟,商量一下再回来?” 审判长同意休庭十分钟。 骆轻尘跟律师低语几句后,离开被告席朝卫生间走去。 付景鱼紧跟其后,刚想跟骆轻尘说几句话,发现锦然跟了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份《婚前协议》是假的。”锦然盯着骆轻尘的脸,冷声道。 付景鱼心虚地看了看骆轻尘,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淡定地睨了锦然一眼。 冷冷道:“小三来原配离婚庭审现场做旁听,还明目张胆质问原配,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这小三还是市长家千金,那就更劲爆了,肯定能上新闻热搜!”付景鱼附和道。 骆轻尘轻笑一声,不再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大步走进卫生间。 “你别以为自己会模仿阿凯的笔迹,就可以在我面前嘚瑟,骆轻尘,你真觉得这样就能以假乱真?”锦然跑上前抓住骆轻尘的胳膊道。 “以假乱真的是你吧?”骆轻尘朝锦然的腹部看过去,脸上露出不屑和轻蔑。 她继续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纸包不住火,小心被肖家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锦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虚道。 “放开我,我不想跟孕妇拉拉扯扯,如果不小心把这孩子搞没了,那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 说罢,骆轻尘挣脱她的手,快速闪进厕所隔间。 付景鱼还在一旁担心她模仿肖泽凯笔迹的事穿帮,完全听不懂骆轻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厌恶地看了锦然一眼,真想揪住这女人的头往墙上撞。 她长这么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比昨晚电视剧里那个小三还无耻嚣。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肖泽凯的律师当庭陈述道:“我的当事人从未签过《婚前协议》,对被告出示的这份《婚前协议》予以否定,还请审判长和各位审判员明查。” 肖泽凯死不承认自己签过什么婚前协议,骆轻尘则一口咬定这份协议就是他亲笔签名。 肖泽凯律师问:“如果这份《婚前协议》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大家看呢?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意欲何为?” “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想和原告协议离婚的,谁知道原告明明手持这份《婚前协议》,还想通过诉讼离婚分割不属于他的财产。” “既然出轨的人都不顾及颜面,我们还怕什么?不如看看他怎么演戏。”骆轻尘的律师讥讽道。 这场庭审结果是休庭一段时间,等待笔迹的司法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开庭。 “司法鉴定需要多长时间出结果?”肖泽凯问。 “需要一个月左右。” “需要那么长时间?”肖泽凯愕然,但看到锦然点头,他只能同意一个月后再开庭。 出了法院大门,付景鱼拉着骆轻尘朝他们的车走去。 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问:“骆骆,怎么办?你认不认识笔迹鉴定那边的人?” “今天中午我请你和律师吃饭,鱼哥,你想吃什么?”骆轻尘边说边示意她跟上冯律师的车,今天付景鱼是她的司机。 “骆骆,他们要做笔迹鉴定,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付景鱼问。 “真经不怕火炼,放心吧鱼哥,这份协议是真的,小心开车。”骆轻尘拍拍付景鱼的肩膀笑道。 “真的?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刚才吓死我了。”付景鱼长舒一口气道。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担心地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泽凯明明手里有一份《婚前协议》,他们为什么还非要进行笔迹鉴定?” 莫不是想在协议上动手脚?市长的权利很大的…… “别担心,你刚才不是听审判员说笔迹鉴定需要一个月左右吗?你觉得锦然的肚子等得了这么久吗?”骆轻尘淡定道。 “加急十几天就可以,何况人家老爹……”付景鱼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们准来找我。”骆轻尘微淡定道。 不出骆轻尘所料,三天后,肖泽凯的电话打过来了,“轻尘,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见面聊聊。”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骆轻尘淡淡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见面聊吧。”肖泽凯坚持道。 “如果是想谈离婚的事,你还是直接找我的律师谈吧。”骆轻尘说着就要挂电话。 “骆骆,别挂电话,我就想跟你当面聊聊,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算我求你了。”肖泽凯放低姿态道。 晚上七点,骆轻尘推开咖啡厅门,就看见肖泽凯坐在靠角落的一张餐桌旁,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一杯不加糖的拿铁?”见骆轻尘落座,他问。 “一杯白开水,有什么话快说,我晚点还有事。”骆轻尘面无表情道。 肖泽凯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神情,像是在极力回忆他们的过往,又像是在酝酿感情。 出门前,锦然一再叮嘱他今天来要先跟骆轻尘打感情牌,拣一两件最甜蜜最让对方感动的事来说。 但他始终没想出自己做过什么让骆轻尘感动的事,甜蜜的事倒是有,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启齿。 “骆骆,我们休战好不好不?”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直奔主题。 “是你起诉我的,反倒叫我休战,可笑!”骆轻尘轻笑一声道。 “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非要来这么一招,是付景鱼模仿我的笔迹签的吧?”肖泽凯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 “你自己跟我爸签的协议,心里没数吗?”骆轻尘冷笑道。 “我也不说什么股份分红了,你只要同意把御园给我,我明天就去撤诉,好不好?”肖泽凯软言软语道。 第23章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 “御园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还有买御园多出来的四百多万,我也要一并追回来!”骆轻尘语气坚定道。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妈毕竟陪了你两年,你就忍心看我拖家带口流落街头?”肖泽凯卖惨道。 “放心,市长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婿流落街头的,你很快就会飞黄腾达了。”骆轻尘认真道。 “你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飞黄腾达了,到时候说不定你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你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恕不奉陪!”骆轻尘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看她语气如此坚定,又走得那样决绝,肖泽凯便猜到她手里的那份《婚前协议》肯定不是假的。 肖家母女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锦然也气得牙根疼。 她想嫁给肖泽凯,就是料定他可以分到骆轻尘的一半婚后财产,她怎能甘心肖泽凯净身出户? “锦然姐,不如让你爸找人在鉴定结果上做做手脚?”肖泽灵小声说。 见锦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她又说:“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甘心吗?那可是十五个亿呀,现在的孩子花销可大了……” “就是,就算为了我大孙子,我们也该博一博。”兰话梅附和道。 肖泽凯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锦然则摸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腹部,低头沉思,骆轻尘那女人,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呢? 难道不能生育的人真是肖泽凯?不可能这么巧吧?好在肖家人脑子一根筋,并没怀疑这孩子。 万一把骆轻尘逼急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肖家人,那十五个亿跟她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见她沉默不语,肖泽瑞以为这女人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赶紧说:“二姐,你就别给锦然姐出这种馊主意了,如果事情穿帮了,你和妈一点事都不会有,市长大人可就……” 对,不能为了他们家这个烂摊子,毁了父亲的清誉,到时候自己就真成街头巷尾谈论的笑话了。 “阿瑞说得对,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不能做。”脑子清醒过来的锦然赶紧道。 “不行,我不甘心,我们陪骆轻尘生活两年,这两年若不是我这个婆婆对她关怀备至,恐怕她早就见她爹妈去了。”兰话梅说。 兰话梅说的是大实话,这两年他们在御园确实相处得很好,但感情都是相互的,她怎么就不说说骆轻尘对他们全家人的好呢? “我在御园住习惯了,阿凯,你再跟骆轻尘好好说说,我们只要御园,其它什么都不要,反正她有好多房子。”兰话梅又说。 “我都跟她说了,她不同意。”肖泽凯无奈道。 “她既然这样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阿凯,下次开庭把那你跟表舅写的那张借条带上,横竖都是净身出户,不如搏一搏。” “对呀,哥,我赞成妈说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要从御园搬走就没地方住了,我可不愿意回老房子跟姐夫他们挤。”肖泽灵说。 最后,他们决定凭着那张借条再搏一把,只有肖泽瑞在一旁无奈摇头,默不作声。 借条的事虽然是锦然之前在兰话梅和肖泽灵跟前旁敲侧击的结果,但今天她却有些沉默,她怕骆轻尘把孩子的事告诉肖泽凯。 她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心却是万般不甘,如果肖泽凯真的净身出户,那自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她确实喜欢肖泽凯这个纯情帅气的小奶狗,但她更看中他骆王女婿这个身份。 “不如让他直接丧偶,那女人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就都变成你们的了?” 听到年轻男人压着嗓子说出这句阴狠的话,她抬头望着半明半暗中那张二十出头的面庞,那人嘴角轻扯,露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 “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和爸,只要你点头,我就立马让人去办,只是你要出点钱……” 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 这样才出现了前面肖泽凯约骆轻尘当面聊的那一幕。 “你进去跟她聊,我在车上等你,别紧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尽力而为就好。”锦然说。 她坐在车里目送肖泽凯走进咖啡厅,几分钟后,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的视线内,随即见一个娇小矜贵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骆轻尘,确定她确实未带保镖和司机后,锦然低头发了一个信息。 骆轻尘的身影刚消失在咖啡店大门里,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闪身消失在那辆红色法拉利车底。 骆轻尘从咖啡厅出来后,直接驱车回御园,车顺利通过第一个绿灯,当她到第二个十字路口踩住刹车时,那辆红色法拉利却不受控制地窜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她心中一慌,随即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开车上路时,哥哥坐在副驾室教她刹车失灵的应急措施。 她立即稳住方向盘,观察前方路段,打开双闪并不断鸣笛,周围的车辆和行人发现她的车出现故障后,便主动给她让路。 幸好御园位置有些偏僻,路上车辆行人并不算多,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先将高速档挂到低速档。 由于她脑袋正在高速运转,极力回想着下一步的应急操作,不小心转到了一条更偏僻的路上,错了就错了吧,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待车速减下来后,她再用另一只手勾住电子手刹车开关不放,当车辆终于慢慢的,稳稳的停在路边时,她全身虚脱,扒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险象里时,却不知另一波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一辆灰色贴牌车正飞快驶来,车里坐着四个身穿黑色衣裤,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而已,用得着我们四个大男人一起出手吗?”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发现刹车失灵却没有惊慌失措把车开翻,也没有撞到任何车辆行人,而是稳稳将车停住,我看这小丫头不简单,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另外一个男人说。 “别废话了,等一下警察来了我们就无法下手了。” 话音刚落,四个手持棍棒,眼中满是杀气的男人齐齐朝那辆红色法拉利走去。 四个男人站立在法拉利车两侧,分别守住驾驶室和副驾室车门,厉声呵斥车里的女人滚下来,否则他们就要破门而入。 骆轻尘一脸惨白,用无助又可怜的眼神看着矗立在驾驶室这边的两个男人,嘴里低声嗫嚅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都以为她是在哀求他们,看着漂亮女人花容失色的楚楚可怜模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邪淫之色。 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骆轻尘一手握紧旁边的黑伞,一手轻轻扣动开车门按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哎呦……”那两个男人发出一声唉叫,齐齐跪在地上,躬身捂住自己的膝盖,一脸痛苦表情。 “小心!她伞上有暗器!”见另外两个同伙向车尾处的骆轻尘靠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提醒道。 第24章 垂死挣扎 骆轻尘拎着伞,左躲右闪,时不时来个前空翻或者后空翻,从地上跳到车顶,又从车头窜到车尾,跑得那两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那两人过去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欲驾车逃之夭夭。 骆轻尘右手一挥,从掌心飞出几颗弹珠,直击男人腿窝处,两声惨叫后,四人齐齐跪倒在地。 咖啡厅门口。。。。 骆轻尘离开后,肖泽凯和锦然也驱车前往御园,那娘母几个还在家等他们这边的消息。 得知骆轻尘的强硬态度后,兰话梅和肖泽灵免不了又是一顿子牢骚和恶毒诅咒。 而锦然却出奇的安静,她一语不发坐在肖泽凯身边,满心都是那辆红色法拉利翻车或者与其它车相撞后爆炸的惨烈场面。 “我看只有用那张借条保住御园了,锦然姐,你觉得怎么样?”肖泽灵问。 “啊?”肖泽凯用手拐了身旁出神的女人两下,锦然才如梦方醒,一脸茫然道。 “锦然姐,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了,该不会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吧?”肖泽灵奇怪道。 “哦,没有,就按你们说的办吧。”锦然有些心不在焉道。 肖泽凯见状,马上就跟他的代理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商量好了,让对方帮忙申请下周重新开庭。 直到肖泽凯和锦然离开御园,都没见到骆轻尘回家,锦然的手机也未曾传来任何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她不敢联系那人。 心想: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那人十万元定金而已。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找了个借口给肖泽灵探听消息,才知道昨晚他们刚离开不久,骆轻尘就被司机送回来了。 虽然没见什么红色法拉利,但人确实是毫发未损的,一早她又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多久,那人就让锦然准备钱,可能要按照失败那套方案来善后。 因为那四人昨晚被警察抓走了,他那人也联系不上他们。 他们之前说好的,如果事情办成,锦然就给他们一千万,如果事情败露,就只给他们一百三十万。 顶包那人得一百万封口费,可能要进去待几年,另外三人一人十万,估计他们顶多算无知跟随者。 一想到什么事没办成,还白白损失一百多万,还给自己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锦然心中就十分烦躁。 她哪里也不想去,生怕就被骆轻尘发现什么端倪。 三天后,离婚庭审现场,锦然没有去。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原告又愿意主动放弃财产,你们又没有孩子,那还有什么好调解的?直接协议离婚岂不更简单?”有人小声道。 “因为我的当事人想要回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而被告不愿意。” “这套房,是我的当事人借钱买的,理应属于我的当事人。” “我的当事人已经主动放弃其它财产分割,被告是否也能退一步?主动放弃这套房子呢?” 肖泽凯的代理律师边说边拿出两年前的借款凭证递给审判长看。 那位四十来岁的书记员又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一眼骆轻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站在女人和受害者的立场,这位书记员认为,即使房子是男方买的,女方要求分割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作为骆王集团的千金,不差钱的主,何必在这里被人羞辱?还是赶紧甩掉渣男,及时止损更好。 被过错方分走一半财产的离婚案也不在少数,既然这男人主动放弃财产分割,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何不见好就收? 几道异样的目光直射向骆轻尘,像x光一样穿透她那瘦削的身体,企图看清骆王集团小公主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骆王集团千金都那么有钱了,何必揪住一套房子不放?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不想跟丈夫离婚吧?” “人家都主动放弃分割她十几亿的财产了,她还抓着一套房子不放手,再说那房子是肖家人借钱买的……” “她不缺钱,缺的是人,一看就是不想离婚……” 旁听席上的几个人不知道是谁叫来的,他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很小,但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对骆轻尘有些不屑。 一看台上台下的人都偏向自己,肖泽凯便用充满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即将成为前妻的骆轻尘,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旁听席上的兰话梅和肖泽灵也是洋洋得意,想让他们搬出御园,门儿都没有。 “如果今天被告还是不同意搬出位于海城市,中山路一百八十八号的这套房产,我的当事人将重新要求分割夫妻婚后所有共同财产。”肖泽凯的律师正色道。 法官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骆轻尘和她的代理律师,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的被告方律师开始反击了。 “审判长,我们对原告的这张借条有异议,这张借条上所说的两千一百万是我当事人位于京城xx区xx路xx小区xx栋xx号房的出售款。” “两年前我的当事人刚失去父母,正处在极度悲伤中,所以全权委托她的新婚丈夫,也就是原告肖泽凯,去跟买方接洽。” “请看,这两千一百万是分两笔转入原告账户的,一笔是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一笔是从xx银行转入的贷款。” “而海城这套房的一百万定金是我当事人交的,尾款是从这两千一百万中支付的,交完尾款后还剩下四百多万。” “也就是说,原告的借条是伪造的,我们有借款人,也就是京城那套房的购房人兰振亭先生的录音和字条为证,这次,我的当事人想将那四百多万一并追回。” 听完骆轻尘律师的陈述,审判长把目光转向肖泽凯和他的代理律师。 严肃道:“原告,既然被告方对借条提出异议,我们会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我儿子只是离个婚而已,为什么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兰话梅在旁听席上嘀咕道。 这时,见骆轻尘在冯律师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即向法庭申请发言,审判长点头示意他说。 “审判长,我们对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没有任何异议。”被告方律师道。 离婚诉讼案和虚假诉讼罪是两个不同的案件,前者是民事案件,可以由法院判定。 捏造假借条属于后者,是刑事案件,所以需要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虚假诉讼罪指双方当事人恶意串通,虚构民事法律关系,提起民事诉讼。 意图通过民事裁判,逃避合法财务,或者侵犯他人合法利益,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根据《刑法修正案九》以捏造事实提起民事诉讼,妨害司法秩序或者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肖泽凯默默听着审判员的提醒陈述,时不时用目光扫视审判席上的人,见他们都沉着脸,频频点头,他的心越来越沉。 骆轻尘也默默听着,回忆着…… 当初冯律师为了借条的事联系借条上的借款人兰振亭,对方一听是借条的事,就把电话挂了,后面就一直不接电话。 冯律师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京城,经过几番周折才见到兰振亭。 他把上面的《刑法修正案九》陈述一遍后又把自己经手过的真实案例中的其中一个视频给对方看。 兰振亭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慌了,又听冯律师说:“听说你是骆王集团京城分公司一个中层管理,每个月工资供房贷还绰绰有余吧?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会怎么样?” 兰振亭此时才真正慌了,他是兰话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初是通过肖行长引荐进入骆王集团,凭自己的实力才干到现在的。 前一阵子兰话梅对他说:“振亭,看在你姐夫当初帮助过你,两年前你买这个房子,你侄子又便宜你那么多钱的份上,帮我们签个名字就行。” “姐,这……你儿媳妇可是骆王集团千金,我怕到时候我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兰振亭为难道。 “嘿,一个死了父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手头上也没有权利,再说我们阿凯跟她离婚,本来就有权利分她的一半财产,这张借条可能根本用不上,只是有备无患。” “我们阿凯说不定能分到骆王集团一半股份,等阿凯进入骆王集团董事会,就提拔你做京城分公司一把手……” 经过兰话梅的软磨硬泡和一顿子糖衣炮弹轰炸,兰振亭就稀里糊涂在借条上签名盖章,事后内心也有过一些不安。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签了个名字,又没从中谋取任何利益,多大点事儿,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如今听到冯律师解释后,才想到自己都还在供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借给别人?银行流水一查就清清楚楚,公安机关又不是吃素的。 “其实公安机关通过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就可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请你帮我们录这个视频说明事情原委,只是想留个后手,顺便帮你撇清关系……” 兰振亭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后,当即同意了冯律师的请求。 庭审现场。 原告律师神色沉重地摇摇头,低声责怪当事人没对自己说真话。 肖泽凯也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座位上,眼里满是愤怒与后悔,他用怨怼的眼神瞟了母亲和妹妹一眼。 兰话梅也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心中还是万分不甘,她始终觉得兰振亭不可能出卖她,只要他们双方都抵死不承认,御园就是他们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借钱给他们的兰振亭都还没露脸,也没说一句话,法院为什么就要把自己儿子移交公安机关呢? 她还想请求法院打电话给兰振亭,却见儿子阴沉着脸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怒气。 “原告,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接下来我们就将此案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你们的这场离婚诉讼案今天就可以结案……” 审判长的话音还未落定,兰话梅就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妈,你怎啦?”肖泽灵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身上。 第25章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 “审判长,我们申请休庭十分钟。”肖泽凯的律师说。 休庭后,双方达成庭外和解,肖家人同意尽快搬出御园,骆轻尘同意把那四百多万送给兰话梅…… “阿姨,为了感谢这两年你们对我的照顾与陪伴,以及肖叔叔和我父母的情义,肖泽凯手里那四百多万我就送给你了,你可以拿这些钱在海城买一套房子……” 骆轻尘对刚醒来的兰话梅说,至于她要怎么从锦然手里拿到这笔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当肖泽凯和肖泽灵搀扶着老娘走出那扇庄严的大门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瞬间被他脸上的乌云染成了灰色。 逆光而立的女人并未觉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站在台阶下笑盈盈向他招手,锦然在家坐卧难安,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亲爱的,怎么样?”她迫不及待问朝她走过来的小肖泽凯。 男人漠然将手里的小红本递到她手里,视线却转向刚跟他办完离婚手续的前妻。 “真好,终于离了!”锦然挽着男人的胳膊道,终于把这男人抢到手了。 “让骆轻尘今天就搬出去,这样我们明天就能搬进御园了!”她依旧没发现男人的异样,还拿着离婚证自顾自念叨着。 肖泽凯的注意力一直在骆轻尘身上,压根没听见锦然在说什么。 接受不了哥哥净身出户,自己也要搬出御园的肖泽灵,在看到骆轻尘那边传来的刺耳笑声后,情绪终于失控了。 “骆轻尘,你别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因为不能生孩子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就是钱再多也没用。”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断子绝孙,以后你休想找到像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肖泽灵冲骆轻尘喊道。 锦然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已经被低气压包围,身边的男人面色阴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黑色宝马停在骆轻尘跟前。 车旁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浅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正朝她走去。 “骆骆,恭喜你恢复单身!”休闲装“男人”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骆轻尘,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骆轻尘,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的?”正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的兰话梅,此刻冲到两人跟前,怒不可遏道。 两个保镖立刻过去拦住老太太。 骆轻尘没理她,和休闲装“男人”勾肩搭背朝车后座走去。 “骆轻尘,你站住!”肖泽凯冲上去准备拉前妻,还没等保镖出手,一把黑伞已经顶在他胸前。 “肖泽凯,不认识我了?”休闲装“男人”摘下墨镜,笑盈盈道,笑容里带着些痞气。 “付景鱼,怎么是你?”肖泽凯吃惊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才见过,今天只不过换了个发型,戴了副墨镜你就不认识我了?”付景鱼戏谑道。 没错,休闲装“男人”正是前几天还在庭审现场的观众席旁听的肖泽凯的高中同桌付景鱼。 由于中学时她喜欢留短发,穿着打扮也很中性,性格也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经常被幼儿园的孩子叫作哥哥。 她比肖泽凯大一岁,那会儿肖泽凯和其他同学都喜欢叫她小鱼儿,但她逼他喊她鱼哥,还教他怎么回绝女生的追求,并代他回复过几次情书。 “那份《婚前协议》是你们伪造的吧?”肖泽凯还死鸭子嘴硬道。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泽凯身后的锦然,厌恶道。 她不想再跟这群蛆虫纠缠,便拉着付景鱼的手,一起钻进车里。 “骆轻尘,别以为我们离婚了,我就不能再告你伪造协议,你等着……”肖泽凯拍着车门虚张声势道。 司机发动油门把他甩在后面。 “真是跳梁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卑鄙下流和那么点可怜的自尊还在演戏。”冯律师摇头腹诽道。 “鱼哥,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发型刚做的?比之前短了些,不过还蛮帅的。”骆轻尘打量着身边的付景鱼问道。 对方用手摸了一下右鬓,头也朝右边甩了一下,冲她挑挑眉说: “帅吧?咱也不输男人,愿意填补你的空窗期。” “比以前更帅,更型了!”骆轻尘想起中学时代的付景鱼,也是一副男孩子模样。 前几年她突然留起了长发,穿起了女装,可能是为方宙宇他爸做的改变吧? “骆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接你?他要真告你,法院会不会重新判?”付景鱼话锋一转问道。 “不会,他愿意做跳梁小丑,没人管得着,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你下午早点去接小宇。”骆轻尘微笑道。 “真的吗?这接二连三的剧情反转,骆骆你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他们花钱雇凶暗算你的,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协议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借条的事又是怎么搞定的?”付景鱼发出五连问。 “回头再慢慢解答你的疑问,和那份协议放在一起的还有这个。”沉默了一会儿,骆轻尘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旁边的人。 付景鱼从薄薄的信封里掏出一张对折好的信签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承诺书。 承诺书 考虑到肖泽凯和我女儿骆轻尘年纪尚小,思想,行为,心智等各方面还不够成熟,故此今天让肖泽凯签订一份《婚前协议》。 我同意他们二人领完结婚证后一起出国留学,等他们五年的硕博连读结束归来,那时他们不但学到了知识,年纪也长了五岁,各方面也会更成熟。 到那时,如果他们依然相爱并决定共度余生,我就同女婿肖泽凯解除这份《婚前协议》。 并把骆王集团交给儿子骆轻舟和女婿肖泽凯共同打理,女婿同儿子享受同等待遇。 我也会赠送女婿相应的股份,具体要看五年后的情况而定。 本承诺书一式三份,我太太骆珍妮和儿子骆轻舟各持一份,还有一份封存在我和女儿骆轻尘的秘密基地。 我们暂时不打算告诉女儿女婿有这份承诺书的存在,五年的时间和那份《婚前协议》,算是我这个老父亲对女婿的考验,希望他经得起考验。 承诺人:王安逸 xx年xx月xx日 付景鱼看完这份《承诺书》陷入了沉思,打心底里羡慕骆轻尘有这样的好父亲,而她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能为她这个女儿谋划未来?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也真心疼骆轻尘,失去如此好的父母,小姑娘内心该有多凄惶啊。 自己的父亲虽然不好,但他还在,也许在某个时刻,他会因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内心或许会升起一丝柔软…… “肖泽凯真是亏大了,他一定会后悔的……”付景鱼说。 第26章 看了承诺书后 “骆骆,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付景鱼指着放在腿上《承诺书》问。 “你想干嘛?”骆轻尘问。 “想知道肖泽凯他们娘母几个看到这个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付景鱼幸灾乐祸道。 见骆轻尘不说话,她迅速拍照,并发送给肖泽凯。 此时,肖泽凯正沮丧地坐在副驾室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无奈、灰败、迷茫…… 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失去,真是无以言表…… 突然,手机传出一声信息提示音,他低头一看,是付景鱼发来的一张什么图片。 他点开仔细阅读起来,看完前岳父的《承诺书》,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婚是他自己要离的,诉讼虽说是锦然和母亲推波助澜的结果,但最终是他自己递交的,锦然和孩子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现在婚离了,女人和孩子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觉内心空荡荡的,好似错过了什么。 “谁发的信息?”锦然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肖泽凯赌气似的把手机递给她,像是要让她知道,为了她和孩子,自己放弃了什么。 锦然把车靠边停下,将那张图片上的文字仔细看了一遍,沉默了几秒后,她故作轻松道: “嘿,我当是什么,老话不是说,富不过三代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出五年,我们一定能超越她!” “你们在看什么?”后座的肖泽灵嚷嚷道。 “没什么。”锦然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男人,发动油门重新走起。 “阿凯,给我看看!”兰话梅伸手问儿子要手机。 “哎,妈,您还是别看了。”肖泽凯叹了一口气道。 “快,给我看看!”兰话梅不容置疑道,她心想,凭什么锦然能看,亲妈却不能看? “哥,你这婚离得太亏了!”看完图片上那些文字,肖泽灵忍不住咋呼起来。 见锦然从后视镜里斜睨她一眼,她又慌忙补充道,“锦然姐,我没说你,就是……那个……” 见女儿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兰话梅在心里直骂她蠢,但谁叫这是自己生的呢? 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心中再怎么后悔难过,也得强装笑颜,帮女儿打圆场。 “我们家阿凯这次确实吃亏不小,不过有你锦然姐和锦伯父在,还怕我们不能翻身?” “骆轻尘还算有点良心,说为了感谢我这两年对她的照顾,把那四百多万送给我了,阿凯,我们明天就去看房。”兰话梅道。 “对对对,二三百万首付就可以买四房两厅的大房子,足够我们全家人住了,妈,明天我陪你去看房。”肖泽灵说。 “阿姨,我和阿凯暂时不打算买房,我家有大房子,你可以暂时跟我们住一起,弟弟妹妹可以先去姐姐那里住一阵子。”锦然说。 “为什么不买房?那钱是骆轻尘为了感谢我们这两年陪伴她,才送给我妈的,我和阿瑞都有份……”肖泽灵气呼呼道。 肖泽凯全程沉默,锦然也不想跟她们打口水仗,只顾开车,不接肖泽灵的话。 “锦然,房子可以暂时不买,但你要记得,买房子的钱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要多带带弟弟妹妹。”兰话梅说。 她想看在孩子和市长大人的份上,先忍忍,回头跟儿子商量商量再说。 “对对对,锦然姐,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你多多关照哦。”肖泽灵赶紧附和道。 锦然嘴上说“那是当然”,心里却对她们翻起了无数个白眼。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肖泽凯的思绪却飘到了十多年前。 十二岁的微胖少年撑着伞走在校园里,突然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背着书包站在屋檐下。 女孩那张好看的侧颜他记得,上周末家庭聚餐时,他偷偷瞄过她几次。 女孩不慌不忙将一只手伸进雨里,豆大的雨滴飘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随即流到她微微窝起的掌心里。 她突然翻过掌心,手指像弹钢琴似的,在空中随雨珠一起舞动起来,纤纤玉手像空中飞舞的燕子,轻巧灵动。 不知怎的,一个成语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 她瘦小的身体在蓝白相间的海军服连衣裙下也显得轻轻巧巧,好像随时都会跟着她上下翻飞的裙裾飞起来似的。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走上去和她打招呼:“你没带伞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刚才逗弄雨珠时的微笑,眼睛如一汪清泉,不经意间流进了他心田。 她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轻轻漾开,在他心湖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情窦初开的少年,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感觉,纯真又美好。 “给,骆轻尘。”没等她回答,他便将手中的雨伞塞到她手里。 他们上周末才在肖骆两家的家庭聚餐上认识,那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是校友,只是以前从未遇见过彼此。 不,应该是见过,只是他们从未留意过彼时,他六年级,她四年级。 “你叫肖泽?”她轻声问。 原来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想,肖家四个孩子名字前两个字相同,只是最后一个字不同,不怪她记不住。 “肖泽凯,你叫我凯哥吧。”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凯哥好。”她仰脸看着他,乖顺地喊了一声。 “我爸让我在学校多关照你,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说你哥在上头。”他指了指楼上六年级的教室道。 “谢谢凯哥。”她暖暖道。 他刚开始叫她“轻尘”,慢慢也跟她家人一样喊她“骆骆”。 骆轻尘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八岁才上一年级,但她聪明好学,四年级上完直接升到了六年级,又从初一跳到初三。 “我好有压力呀,你再跳一级就和我同级了!”少年拍拍胸口说。 “那我努力成为你的学姐吧。”她认真道。 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话锋一转道,“我才不要做你的学姐,我要一直做你的学妹。” 他本科毕业后工作了一年,打算等她毕业后,两人一起出国留学,硕博连读,顺便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准岳父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至此,他都没觉得她是一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人。 只是一看到她那双纤纤玉手和美丽侧颜,他就忍不住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想起这个成语。 “阿凯,你在想什么呢?”锦然见肖泽凯一直沉默不语,柔声问道。 “哦,没想什么。”肖泽凯慌忙拉回思绪道。 他隐隐觉得她身上有些“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潜质,只是她不屑使用它们而已。 锦然这些天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骆轻尘那样一个瘦弱的身躯,是怎么从刹车失灵和那四个男人魔爪中逃脱的? 今天她又站在远处仔细观察了骆轻尘,确实没发现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娇柔瘦削。 她真想跑去问那四个男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根本不敢去,警察肯定正巴不得她露出狐狸尾巴呢。 “妈,你们今天回御园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叫搬家公司过去帮你们搬家。”肖泽凯对母亲说。 “哥,我不想搬!”肖泽灵说。 “阿凯,我们真的要搬吗?”兰话梅问。 第27章 搬家 “最好这两天就搬出来,先搬去老房子,我和锦然很快就能赚到钱买大房子,到时候再接你们过去住。”肖泽凯提高声音说,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不搬出去骆轻尘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再说她那么多房子,我想跟她好好说一下,等你们买上大房子后,我们再搬走。”兰话梅征求儿子意见道。 “妈,别置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最好今晚,最迟明天就搬走,您放心,儿子一定努力赚钱,争取明年就买大房子。” “好好好,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搬。”兰话梅说。 第二天早上,肖泽凯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到御园时,骆轻尘不在,只留下两个保镖和赵妈监督他们搬家。 御园里的一针一线都是骆轻尘购置的,严格说来,真正属于肖家娘母几个的东西不多,他们用的穿的十有八九都是骆轻尘送的。 昨晚骆轻尘跟赵妈交代过了,送给他们的东西由他们拿走,他们自己卧室里的东西,也任由他们拿走。 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里一些不打紧的,小东小西的玩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拿走。 但三楼画室里的东西,尤其是画,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把那间画室上了锁,其实平时也是锁上的,是指纹密码锁。 昨晚,肖泽瑞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他的大行李箱里了,就那么简简单单一箱子东西,不担心会落下什么,所以吃过早饭,他照常上班去了。 而肖泽灵和兰话梅故意慢慢吞吞收拾东西,连卧室的梳妆台、雕花屏风和两把红木雕花椅子她们也要搬走。 “妈,那边房子小,您搬这么多东西回去也没地方放。”肖泽凯提醒道,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骆轻尘买的。 “我用惯了,再说我用过的这些东西,肯定以后也没人会用,扔掉怪可惜的。”兰话梅边说,边指挥搬家公司的人一件件往外搬。 她见没人阻止,就越发来劲了,还准备搬床。 骆轻尘买的东西价格贵,质量好,款式还好看,她寻思着正好把家里那张旧床扔了。 无奈床又大又沉,搬家公司开来的是一辆小型货车,放不下。 “除了床,你们还要搬哪些东西?我打电话叫同事开大货车过来,不过要加一千元费用。”领头工人说。 “啥,要加一千元?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吃了!”兰话梅叉着腰叫道。 那工人斜睨了老太婆一眼,把目光转道肖泽凯身上,赵妈此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想看他好不好意思搬。 “妈,咱们不要这床了,太大太沉,等一下也不好搬上楼,回头我给您买一张比这好的床。”肖泽凯躲开赵妈的视线,对那不省心的亲妈说。 “那你们把这副窗帘给我取下来。”她指着卧室里的那副鹅黄色落地式窗帘对搬家工人说。 搬完卧室里的东西,她又朝楼上走去。 “老夫人,楼上好像没有你的东西了。”赵妈跟在她后面说。 “我上去看看,万一落下什么东西,到时候还要再回来取,我嫌麻烦,也麻烦你不是?”兰话梅边说边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去绕一圈。 把楼上的所有房间都探寻一遍后,她站在三楼走廊尽头的画室门口对赵妈说:“把门打开一下。” “老夫人,钥匙在我家小姐那里,她说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赵妈回答。 “我的老花镜找不到了,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在里面。”兰话梅道。 “老夫人,这间画室平时只有我家小姐一个人在用,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吧?”赵妈反驳道。 “谁说的?我昨天想亲家了还上来看过,兴许老花镜真在里面,我拿了就走,再说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妈见她纠缠不休,就把自己的食指放上去开了锁。 老太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王安逸和骆珍妮的画像时,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她把视线慢慢移到另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模糊不清的莲花躺在模糊不清的池塘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他画得好。 真搞不清骆轻尘为什么喜欢它,锦然居然也说好看。 “妈,您要是把骆轻尘画室墙上那幅莲花画拿回来给我,我给您五万元。”这是昨天锦然悄悄跟她说的。 脑子真是进水了,这幅画还没自己花几百元买来挂在卧室里的那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好看。 “你们帮我把这副画取下来。”兰话梅对门口的两个工人发号施令道。 看在五万元的份上,老太太豁出去了。 “老夫人,这是我们总裁夫人送给女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不能拿。”赵妈赶紧阻拦道。 这幅《睡莲》是骆轻尘十八岁生日时,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 “一幅破画而已,我卧室里那幅画不要了,跟它换总可以了吧?你们快给我取下来!”兰话梅催促搬家工人道。 “住手!你们谁敢动这幅画,我就报警了。”赵妈厉声道。 “赵妈,别那么实心眼,你让我把这幅画拿走,我给你一千元,怎么样?”兰话梅压低声音道。 “不行!”赵妈斩钉截铁回绝了。 “五千……一万总行了吧?顶你一个月工资了,多划算。”兰话梅继续贿赂道。 而此时,赵妈已经打电话把一个保镖叫上楼来,跟在保镖身后的还有肖泽凯。 “妈,您还有什么没拿,赶紧的,楼下工人在催,拖延时间要加钱的。”肖泽凯催促道。 “阿凯,我想要那幅画。”兰话梅指着墙上的画对儿子说。 “那幅画是骆轻尘的,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看的。” 肖泽凯的目光扫过那幅模糊不清的莲花画,视线在前岳父岳母的画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移开,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你把买画的钱给骆轻尘,我就要这幅画,你叫她开个价,我买总行了?”兰话梅软磨硬泡道。 肖泽凯拉起母亲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并示意搬家工人赶紧下楼。 他的脸烫得厉害,都不敢直视身边的赵妈,更不敢告诉自己亲妈,他根本买不起那幅画。 兰话梅见拗不过儿子,眼珠子一转,乖乖下楼去了。 肖泽凯看母亲抱着那幅山水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出御园。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锦然好好搞事业,有朝一日,在骆轻尘面前扬眉吐气。 第28章 深夜的越洋电话 骆轻尘听赵妈讲完他们搬家的过程,心里冷笑一声:不愧是市长千金,抢不到御园,就抢一幅可以换十个御园的画。 当天,骆轻尘悄悄没声息赶回御园,直奔三楼画室,把那幅《睡莲》从墙上取下来,然后把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挂了上去。 那晚,她在画室待到深夜,看看画上的父母,哥哥,再看看那幅《睡莲》,她思绪万千,悲从中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面容,亲情的温度从她指尖直窜到五脏六腑,勾起丝丝缕缕回忆。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手脚冰凉,这点随了母亲。一到冬天,父亲和哥哥就成了她的“暖手炉”。 在寒冷季节,有很多时候她从外面回到家,第一时间会把那双冰冷的小手放进他们温暖的大手里。 如果他们正在做事,她就把手伸进他们温暖的脖颈里。 有时候妈妈把暖手炉塞到她手里,她也喜欢让爸爸和哥哥帮她暖手。 因为那时候,除了温暖,她还感受到他们真真切切的爱。 小时候,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的脚放在爸爸怀里,她的脚就放在哥哥怀里。 起初肖泽凯看到这种情形时,还有点吃哥哥的醋,后来他们混熟了,他便主动要求成为她的“暖手炉”。 初中时,他们经常一起骑单车回家,一到冬天,他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单车后面,把手塞进自己的后背,既可以为她挡风,又可以为她暖手。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幸福,有那么多人爱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身材瘦弱,身体发育比较晚,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还是因为她太过安静,一心扑在学习上? 或许是大家看到肖泽凯经常去找她?总之,到了高中还没有什么男孩子追求她。 当进入大学校门,追求她的男生陆续出现,且越来越多时,她已经习惯了有肖泽凯的生活,认为那就是爱情。 当父母把她和肖泽凯的事提上日程时,她也觉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直到父母出事,放肖泽凯一个人出国,她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会轻易被动摇。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飞得多远,最终都会回到身边。 不孕不育算得了什么?因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 等他回国后,她再想办法配合他治疗,实在不行就做试管婴儿,再不行就抱养孩子。 那些没有孩子的伟人,名人都可以相爱一辈子,他们一样可以。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背叛了她,虽然她很难过,也偷偷流过不少眼泪,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她的手指滑过《睡莲》右下角ude m的名字时,又想起十八岁生日。 母亲送她这幅画时对她说的话: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送你这幅画吗?” 见她摇头,母亲继续说:“因为我喜欢莲花的品格,更欣赏这幅画的作者,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做姑娘时,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专情的好男人,很幸运,我遇见了你父亲,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老板。” 骆轻尘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妈妈继续说:“妈妈把这幅画送给你,一是希望你有莲花的品格;二是希望你能遇到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 “遇见好男人固然很幸运,但妈妈更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和男人,还有别的东西……” “关键时刻,这幅画可能比男人更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都会贬值,但这幅画不会……” “宝贝,你收藏好它,心烦意乱时拿出来看看,想想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想想莫奈和卡米尔的故事。” “想想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想想妈妈的话,可能你就会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母亲不但有大智慧,还能预见未来,难道她猜到肖泽凯有一天会变心? 不可思议,幸亏肖泽凯不是她骆轻尘人生的全部。 想到这些,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眼前这幅赝品,她脑子里依旧能清晰浮现出莫奈和他的“绿衣女郎”。 假亦真时真亦假,人这一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和预料。 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爱自己,才不辜负离她而去,却又时时刻刻不在她身边看顾她的父母。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转辗难眠,以往的事像电影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 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父母、哥哥、外公外婆的、有肖泽凯的,有这两年和肖家娘母几个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清醒,她听到外面起风了,没多久又下雨了,御园一下子搬走几个人,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好想哥哥,他在国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国外治病这两年,她经常联络不上他,他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医生说他失忆了,他忘记谁都可以,怎么能忘记她这个妹妹,现在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血脉亲人。 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的号码,以前经常关机的电话居然通了。 一瞬的激动后,那头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声“喂”,这声音顿时扼杀了她说话的欲望。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她轻声问。 “快了。”他惜字如金道。 “你还好吗?”她问。 “好!”他答。 “哥,我好想你。”她有些哽咽道。 “我也是。”他例行公事道。 这真是骆轻舟吗?真是以往那个疼她爱她,处处让着她,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亲哥哥吗?她流下了眼泪。 “你那边还是深夜,乖,赶紧睡觉,回去之前我给你电话。”可能他感觉到电话那端的女孩在哭,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温度。 就是这一丝的温度,让她泣不成声,她轻轻“嗯”了一声,赶紧挂掉电话。 她可以失去肖泽凯,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哥哥,如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至亲。 第29章 偷偷摸摸的奇葩母女 大火之后,骆轻舟因全身严重烧伤而昏迷不醒,几天后醒过来时就发现他失忆了,后来就被送去m国治疗。 头一年,她特别想念哥哥,想跟他视频通话,但他说怕吓着她,等脸上的伤疤完全修复后再跟她视频。 多次请求被拒绝后,她就不再提视频通话的事,加上两地时差大,经常联络不上他。 即使偶尔联络上他,也因他不记得她,让她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因为血缘关系,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等他完全康复,回来面对面交流可能会更好。 自从肖家人搬走后,骆轻尘偶尔才去晨园看看施工进度。 她有时候在御园安静画画,有时候会邀请付景鱼母子来御园玩。 这期间也去过骆王集团一两次,只是在父母的办公室里安静坐一会儿就走了。 “漂亮姐姐,我能跟你学画画吗?”这天,方宙宇在御园画室看骆轻尘画画后,突然问。 “当然能呀。”骆轻尘扭头看了小不点一眼道。 “骆骆,你别把他的话当真,这小子屁股上有钉子,根本坐不住。” 付景鱼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动症,几乎干什么事都是五分钟热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上次我们去钓鱼,人家小宇还坐在旁边看了我们半个多小时呢。”骆轻尘道。 “那我回头就把画画工具给你买齐,你小子如果半途而废,浪费我颜料,小心我扣你零花钱。”付景鱼道。 “三四岁的孩子就是要多试多做,这样才能发现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试错的成本就越来越大,不如趁早试错。”骆轻尘说。 付景鱼点头认可。 “小宇,你想不想搬到这里来跟我住?”骆轻尘突然问。 “嗯,我喜欢漂亮姐姐,也喜欢漂亮院子。”方宙宇点头道,眼睛转向妈妈,眼神里满是期待。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你小子……” “鱼哥帅呆了……”方宙宇见母亲作势要打他,赶紧来了一串彩虹屁。 “小宇说得对,鱼哥确实很帅,要不你们都搬到御园来住,陪我度过空窗期?”骆轻尘认真道。 她的大房子需要人气,需要孩子的欢声笑语,她也很喜欢付景鱼母子的性格,所以郑重其事向他们发出邀请。 “那我们就过来陪你住几天,等我妈从我外婆家回来,我们就搬回去。”付景鱼爽快答应。 “嗯,其实阿姨也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反正我这里也有地方住。” “等晨园装修好了,你们也可以跟我搬去那边住,那边比这边大很多。”骆轻尘说。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 “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阿姨愿意,也可以像赵妈一样帮我做事,反正我也打算再请些工人。”骆轻尘说。 “真的?等我妈回来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过来住,我就把我们那套小房子租出去,正好可以减轻我供房供娃的压力。” “谢谢你骆骆,你真是我们的贵人!”付景鱼边说边一本正经向骆轻尘行了一个军礼,方宙宇也有样学样地立正敬礼,随即三人笑作一团。 付景鱼母子第二天就提着行李来到御园,他们远远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扒在门上,鬼鬼祟祟往里瞧,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请问,你们找谁?”付景鱼拍拍老太太肩膀问。 “你是谁?吓我一跳!”老太太没好气道。 来人正是兰话梅和肖泽灵母女,双方虽然前些天在法院门口见过一面,但都对彼此都没多少印象。 “我是骆轻尘男朋友,你们是谁?”付景鱼粗声粗气道。 “男朋友?这小孩呢?”肖泽灵问。 “我儿子,也是骆轻尘的儿子。”付景鱼大大咧咧道。 “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骆轻尘,你开门,你这个婊子,敢给我哥带绿帽子。”肖泽灵边拍门边骂道。 “轻尘,快开门,我……”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雕花大铁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骆轻尘早就从监控里看到这对母女了,付景鱼母子还没出现时,她们俩已经在门口转悠一段时间了。 她们试了指纹解锁,也试了密码解锁,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差叫开锁公司的人来帮忙了。 “鱼哥,小宇,快进来。”骆轻尘亲自给他们开门。 “轻尘,我有话跟你说。”兰话梅跟在孩子身后想往里面挤。 付景鱼上前阻拦,骆轻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对奇葩母女就顺利挤了进来。 “轻尘,我们阿凯跟你十多年的感情,你连他的孩子都接受不了,为什么能接受这个男人的孩子?”兰话梅一进门就理直气壮质问前儿媳。 骆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我高兴我乐意,再说我跟鱼哥认识好多年了。” “什么?你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你还有脸指责我儿子婚内出轨?”兰话梅愤愤不平道。 “骆骆,我爱死你了。”付景鱼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往里走,嘴里阴阳怪气道。 “漂亮阿姨,我也爱你。”方宙宇也趁机挽着骆轻尘的另外一只胳膊道。 “你,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兰话梅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告我们去呀!”付景鱼白了老太婆一眼道,方宙宇也对奇葩母女吐了吐舌头。 “骆轻尘,你婚内出轨,还有脸让我哥净身出户!小心被这对不要脸的父子骗了,一看他们就是软饭男!”肖泽灵骂道。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吃软饭,人家三四岁的孩子不吃软饭怎么活? “你哥才是软饭男,你们全家都是软饭硬吃的货色,哪里来的勇气跑上门来指责别人?” 付景鱼说得也没错,那天骆轻尘在法院拿出那份《婚前协议》,肖泽凯还不死心,非要说御园是他借钱买的。 “我们吃的又不是你的,也不是来你家,你激动什么?我们家轻尘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了那么多,嘴真贱!”兰话梅骂完付景鱼,又对前儿媳谄媚道。 “阿姨,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骆轻尘淡淡问。 第30章 结婚请柬 “轻尘,我们两家好了十多年,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是不是婚内出了轨。” “但我要提醒你,小心被人骗。”兰话梅边说边斜睨了付景鱼一眼。 “谢谢阿姨好心提醒,还有别的事吗?”骆轻尘问。 “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就算看在你肖伯伯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让我们家阿凯净身出户呀,好歹我们陪你了你两年……” 兰话梅正要开启耍赖模式,就被骆轻尘打断了,“那你们的意思?” “我看上三楼画室里的那幅画了,就是那幅莲花画,你能不能送给我?” 兰话梅开门见山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两年,骆轻尘还没有正面拒绝过她,她这个婆婆若是问她要什么,一般都会给。 “您想要那幅画?”骆轻尘吃惊道,表现出一丝迟疑,不舍的样子。 兰话梅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就那么一幅画,你不会舍不得给我吧?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你以前不是说那幅画难看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它了?”骆轻尘明知故问道。 “哎,我觉得莲花的寓意好,出淤泥而不染,我想拿回去挂在家中。” “让锦然每天看看这幅画,向你学习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妻子,跟阿凯好好过日子。”兰话梅一脸真诚道。 “对对对,我妈说得对,我们现在才意识到,锦然勾搭人家老公,真有点不地道。”肖泽灵附和道。 “你们说这话,就不怕锦然知道后找你们麻烦?”骆轻尘问。 她真想知道锦然为了拿到这幅画,承诺给这对奇葩母女多少钱,但她又不能直接问。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配。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肖泽灵道。 “好,看在你们说了大实话的份上,我就把那幅画便宜卖给你们了,你们跟赵妈上楼去拿吧。”骆轻尘道。 “啥?还要钱?”兰话梅一脸不可置信道。 “小姐,那可是你父母送给你……”赵妈正想提醒自家小姐,就被兰话梅打断了。 “买就买,你说说多少钱?”兰话梅问。 骆轻尘看着那母女二人急切的眼神,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元?”肖泽灵问。 骆轻尘摇头。 “一千元?”兰话梅问。 “你们想什么呢?我十万元买来的画,怎么可能一千元就给你们?” “友情价,一万元,如果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要就赶紧走人。”骆轻尘淡淡道。 “小姐,你不能这样,那可是……”赵妈又想阻拦,被骆轻尘打断了。 “照我说的去做,最后一次让她们得便宜,相信她们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找我了。” 骆轻尘对赵妈说,但话是故意说给这对奇葩母女听的。 其实,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锦然知道,她家墙上挂的《睡莲》就是一幅赝品,免得他们总是惦记着。 有一句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即使这幅赝品赚了她们大几千,谁让他们上杆子追上门来买的?这个哑巴亏估计锦然得自己偷偷吃了吧? 打发走那对奇葩母女,迎进这对搞笑母子后,御园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欢声笑语。 赵妈和何婶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付景鱼母子变着法活跃家庭氛围。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精神身体双重滋养,骆轻尘居然胖了三四斤,面色也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润精神了许多。 这天,刚从幼儿园接孩子回来的付景鱼推开院门,就看见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裙的骆轻尘,正在树荫下翩翩舞动。 那把黑伞随她的胳膊伸缩有致,裙摆随着她曼妙轻灵的身姿,上下翻飞,整个人轻盈得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付景鱼看傻了眼,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画面,就直接用了“惊为天人”和“视觉盛宴”这八个字来形容她。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下凡?”跟在母亲后面的方宙宇扬起小脸问。 “仙女,邀请你周末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怎么样?真想看看帮公子哥儿哈喇子直流,惊掉下巴的样子。”付景鱼手里拿着红色请柬在空中晃了晃道。 “谁的结婚请柬?”骆轻尘玲珑有致的身体从空中飘然落定后问道。 两年多没参加过这样热闹的活动了,出去露露面也行,她想。 正伸手去拿那张红色烫金请柬,付景鱼说:“你的前夫哥,我的同桌。” 小仙女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似的,赶紧收了回去,嘴里立刻蹦出两个字,“不去!” 刚说完这句话,赵叔抱着快递走到他们跟前。 “说不定肖家人也会给你发请柬。”付景鱼边帮她拆快递边打趣道。 “他们哪有那个脸?”骆轻尘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一个快递封上,付景鱼示意她自己来拆。 她隔着快递封摸了摸,又掂了掂,看了看,始终没在上面找到发件人的详细信息。 拆开快递封,如付景鱼所料,一张精美的烫金大红请柬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以兰话梅的名义向她发的邀请函。 “无耻!”骆轻尘虽然嘴里这么骂着,但是她明白这是兰话梅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老妖婆脸皮还真他m的厚!”付景鱼骂道。 想起上次那对奇葩母女轻轻松松来御园拿走那幅《睡莲》的事。 付景鱼继续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这是摸透了你这个好说话的性格,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这回我肯定不会遂了他们的愿。”骆轻尘道。 “做亏心事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不去呢?不仅要去,还要好好打扮一番。” “到时候幽默帅气的鱼哥,携有钱有颜的骆家小公主,再带上一份厚礼,肯定气死他们。”付景鱼一脸坏笑道。 “你打算送什么厚礼给他们?”骆轻尘问。 “一双破鞋,一个装着三元钢镚儿的红包,不,三毛钱,三分钱估计很难找道。” “外加一副对联或者一面锦旗,你觉得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付景鱼问。 “你打算在锦旗上写什么?”骆轻尘好奇道。 “还没想好,我回头在网上搜一下,肯定有专门为原配做那种骂小三锦旗的商家,一对一私定那种。”付景鱼认真道。 “要注意言辞,否则被人家告了不划算。”骆轻尘提醒道。 “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想……”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片刻后又说:“不如穿着丧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候再让方宙宇抱住新郎的腿,哭着喊他爸爸,或者抱住新娘的腿喊亲妈?” “我才不叫别人爸爸妈妈!”在一旁玩的小男孩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31章 渣男只配穿破鞋 “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回头奖励你一个鸡腿。”付景鱼蹲下身子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夸赞道。 “你不是说长大了想做电影明星吗?不会表演怎么能做明星?”她锋一转又对儿子说。 “有没有出场费?”方宙宇问。 “当然有,一场一百元,表演得好外加一顿麦当劳,如果演砸了盒饭管饱,钱一分没有。”付景鱼道。 “嗨嗨嗨,你俩还认真了?为了渣男把咱这么好的儿子教坏了不值。”骆轻尘轻轻拍了一下方宙宇圆滚滚的小脑袋,认真道。 周末,海城大酒店十八楼宴会厅,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中。 新郎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高大英挺,新娘一袭洁白低胸婚纱,腰部的褶正好遮住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得阿罗性感,媚味儿十足。 兰话梅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高定旗袍,卷发红唇,配饰叮当,手里拎着前儿媳送的一个贵妇包,一副不输亲家母的派头。 肖泽灵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看到长相和穿着好的男人,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 付景鱼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姗姗来迟。 递上一个三百元红包后,在门口签下自己的大名,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强哥”的步伐独自走进宴会厅。 她最终也没能说动骆轻尘一起来,也没有带方宙宇来,这对狗男女根本配不上御园仙女来捧场,也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喊声“爸妈”。 当看到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锦市长牵着女儿出场时,她觉得锦然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好父亲。 心中正有些酸楚,有人拍了她一下,“鱼哥,你是鱼哥吧?” 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高中同学叶子玉,“叶子,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叶子玉回答。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跟男朋友去北方发展了?怎么,还是对肖泽凯念念不忘?”付景鱼揶揄道。 “他不是一直跟那他那个小青梅?怎么会跟这位?”叶子玉答非所问道。 “不知道,你回头问问他。”付景鱼说。 “听说新娘子是市长家千金?真的假的?”叶子玉问题可真多。 “鱼哥,你今天可真帅。”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她们的谈话之中,付景鱼扭头一看,是高中同学马小博。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博士,你今天是来这里跟我秀情侣装来了?”付景鱼问。 “嘿嘿,你也一直单身?要不我勉为其难,跟你凑一对?”见对方撇撇嘴,一副嫌弃他的样。 马小博改口道,“鱼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兄弟介绍一下。”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是十八层地狱,我刚从里面爬出来,鬼才愿意再进去。”付景鱼戏谑道。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参加阿凯的婚礼,原来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马小博调侃道。 “你们都一样,人家大喜的日子,不但穿成这样,还一口一个坟墓地说。”叶子玉边说,边看正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的新郎新娘。 马小博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他里面的衬衫是粉色的,付景鱼全身上下是清一色的黑,就连鞋子袜子都是黑色的。 “不好意思我刚去参加了一场葬礼,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刚走进电梯按十八层时,我都有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殡仪馆,正要往十八层地狱去的感觉。”付景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和神态有点逗,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应景地笑了几声,旁边的宾客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一笑,果然看到新郎新娘的脸色由阴转晴。 “肖总,锦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付景鱼趁机端起酒杯向新人祝福。 正在这时,兰话梅走过来低声对肖泽凯说了一句什么,新郎新娘便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什么事非要把我们喊过来?”锦然没好气地问婆婆。 “刚才前台收到一份礼物,那人说是送给新郎新娘的,一定要新郎家人亲拆,所以我就拆开看了……”兰话梅看了一眼儿子,吞吞吐吐道。 “什么礼物?”肖泽凯问。 “那啥……哎……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兰话梅意味深长地看了锦然一眼,对儿子没好气道。 三人走到宴会厅门口,兰话梅撩开红色丝绒桌布,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儿子跟前。 盒子上写着:送给新娘锦然和新郎的新婚贺礼,请新郎和家人亲启! 锦然抢先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后又不动声色盖上,拿着盒子朝垃圾桶方向走去。 “里面是什么?”肖泽凯边问边大步走到妻子跟前,一把夺过礼盒。 锦然见他已经打开看了,稳了稳心神,问负责签到的人:“谁送过来的?” “好像是一个同城骑手。”那人回答,神情有些尴尬。 此时,肖泽凯正拿着礼盒仔细翻找,试图找出送件人的蛛丝马迹。 “别找了,肯定是有人恶作剧,赶紧丢垃圾桶去。”锦然冷冷道。 肖泽凯阴沉着脸,把手里的礼品盒朝两三米外的垃圾桶扔去。 盒子还没飞到垃圾桶里,就听到硬币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一双脏兮兮的破鞋也掉在垃圾桶旁边。 一张红纸条在空中翻飞几下便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渣男只配穿破鞋。 “叔叔,你的钱掉了。”一个大眼睛男孩顺着硬币落地的声音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一元硬币递给肖泽凯。 “还有一个滚到那边去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吧?”小男孩仰着脑袋天真道。 见肖泽凯捡起地上那张红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铁青着脸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锦然瞪了一眼那孩子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看转身离去的新郎新娘,又看看手心里闪闪发光的两个硬币,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握着硬币去宴会厅找妈妈去了。 第32章 骆轻尘你后悔了 “阿凯,别生气,明显是有人恶作剧。”锦然跟在男人后面解释道。 “谁会搞这种恶作剧?”男人问。 “你说会不会是骆轻尘?”锦然问。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闪过骆轻尘用目光冷冷看着他的表情。 付景鱼今天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婚礼,是骆轻尘授意的吧? 如果真是她的意思,说明她在吃醋?她在嫉妒锦然?她心里还在乎我?肖泽凯在心中暗自思忖。 “怎么不可能?她这是在嫉妒我们真心相爱。” “这事儿我们回家再说,你进去洗个脸,调整一下情绪,婚礼还没结束。”说罢,两人各自走进卫生间。 肖泽凯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脸庞,他嘴角轻轻上扬,腹诽道:“骆轻尘,看来你还是后悔了!” 新郎新娘收到破鞋和三块钱硬币的事很快就在婚礼现场传开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参加过那么多婚礼,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送这种礼品,你们说谁敢开这样的玩笑?”付景鱼听邻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 “恐怕没有开玩笑这么简单……”一人中年妇女讳莫如深道。 “渣男只配穿破鞋,还挺顺口的,哈哈哈。”有人捂住嘴低笑道。 “我真佩服送礼物的人,敢来砸市长千金的婚礼,真是不怕死!”另外一个男人说。 “佩服,真是佩服!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 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眼神很是奇怪,恐怕都误以为这女人喜欢肖泽凯这个小奶狗。 她连忙解释道:“去年我前夫跟小三结婚,我就想送一双破鞋和一面锦旗给他们,但最后愣是没送,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太怂了?” “你没送是对的,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我也觉得,跑去前任婚礼现场闹,说明还没放下,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你们说这次是新郎的前任没放下,还是新娘的前任没放下?” “那个新郎看起来还蛮单纯蛮实在的,新娘应该是属于那种热情奔放型的。”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们俩,也说不好,你们有谁熟悉他俩的?透露一下。” “你看得挺准的,我们几个都是新郎的高中同学,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单纯实诚的男孩子。” “但几年不见,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掉。”付景鱼道。 “有谁告诉我一下,新娘子真是市长家千金吗?”叶子玉执着地问。 “对呀,你看她跟老锦长得多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再说姓锦的本来就不多……” “我觉得新娘子长得更像母亲些,但她没母亲漂亮,倒是比母亲更媚。” “我是新娘子的高中同学,她全名叫李锦然,我们都叫她锦然。” “她妈姓李吧?听说锦市长素来低调,让孩子随母姓也正常。” “她妈姓鲁,照你这么说,她应该叫鲁锦然才对。” 大家边吃边七嘴八舌地八卦着,锦然那位高中同突然朝旁边努努嘴,示意大家禁言。 付景鱼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五官确实跟锦然有几分相像。 “辉辉,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锦然那位高中女同学拉住走到她身边的耳钉男,露出一脸的谄媚样问道。 “小丽姐,好久不见,我去那边招呼一下朋友,回头聊。”耳钉男说。 “你先忙去,回头叫上你姐和姐夫一起聚聚。”叫小丽的女人朝耳钉男的背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高声道。 “这是锦然的弟弟,叫李锦辉。”小丽嘚瑟道,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市长家的座上宾似的。 付景鱼本来打算晚宴结束后就回御园的,可她的好奇心成功被锦然两姐弟这个姓激起,望着李锦辉的背影,她若有所思。 “看市长对新娘一脸的慈父表情,我还以为他们是亲亲的父女关系,那他们跟锦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按耐不住的宾客问。 “当然是父女关系呀,你看,据说那个也是锦家千金,名字叫王思瑾,不是锦然的锦,是王字旁那个瑾。”小丽说。 “一家人三个姓?不对,是四个姓,真有意思,不会要上演真假千金戏码吧?”旁边一个女人问。 小丽笑而不语,旋即站起身来,对大家神秘一笑,走到付景鱼身边。 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帅哥,你穿一身黑挺帅的,那礼物不会跟你有关系吧?你是男方家亲戚还是女方家亲戚?” “你可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胆?”付景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衣服,赶紧解释道。 “等一下我要去闹洞房,你去吗?”小丽问。 “去看看也行。”付景鱼说。 “那加个微信呗,”加完微信,她又说:“我内急,回见。”便扭动着腰肢朝卫生间走去。 一家人四个姓?夫妻二人一个姓锦,一个姓鲁,三个孩子两个姓李,一个姓王? 李锦然,李锦辉,王思瑾,这是什么家庭组合?难不成人民公仆高风亮节帮别人养孩子? 婚宴司仪宣布送入洞房后,打算去闹洞房的年轻人准备各自开车去新房,付景鱼到酒店门口时,老杜已经开着那辆黑色宝马等在门口。 今天本来她要开自己的车来,骆轻尘说她那辆车跟今天的婚宴太不匹配,毕竟是市长和行长家的高逼格婚礼。 那就享受一下骆王小公主的待遇,嘚瑟一下,保镖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后座。 “鱼哥,搭个顺风车呗!”刚才主动加她微信的那位小丽姐边说边弯腰欲往车里挤。 付景鱼斜睨这女人一眼,往里面挪了挪,女人便撩起裙摆低头钻进车里,白花花的胸脯在她面前一览无余,难道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货? “鱼哥,去哪里?”老杜问。 付景鱼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女人已经一口气说出新房地址,并吩咐老杜开车,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第33章 锦然的前世今生 “天上人间,听起来是仙女天使住的地方,给他们住有点糟蹋了。”付景鱼重复了一遍他们要去的别墅区名字说。 “可不是吗?鱼哥,新娘子不会是你的前任吧?”小丽拍了一下付景鱼,娇滴滴问。 付景本想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 又瞟了一眼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后,挑挑眉改口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说完她叉开两腿,大剌剌靠在座位上,两条胳膊成一字型搭在座椅背上,等待身旁的大胸女人回答。 “我就随便问问,不是最好。”小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娇羞道。 “为什么不是最好?她可是堂堂市长千金,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攀附的对象。”付景鱼问。 “她玩过的男人手指加脚趾恐怕都数不过来,像新郎这样的小奶狗,小绵羊,以后有他受的!”小丽晃晃自己的双手,再指指自己双脚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看不出她除了s长千金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吸引男人的资本。”付景鱼继续套话。 “她性感妩媚,听说在床上……你懂得……”小丽压低声音道,貌似不好意思了。 随即话锋一转说,“她不是真正的市长千金。” “什么?”付景鱼吃惊道,没想到一趟顺风车吃出这么大一个瓜,不知道肖家人知不知道? “美女,依你看锦然这是看上新郎官什么了?她可是阅男无数的女海王。”付景鱼问。 “锦然喜欢有钱有颜又听话的小奶狗,但她说她要嫁的人还要有能力,让她崇拜的男人。” “新郎官应该长在她的省美点上,但其他方面我也不了解,所以不好评判。”女人如实回答。 “鱼哥……那啥?不知道新郎官是不是猛男,在哪方面能不能满足他老婆?”女人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问。 “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付景鱼问 “no,no,no,这点非常重要,鱼哥,你在那方面怎么样?你长得挺帅的,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丢丢阳刚之气。”小丽打量着付景鱼问。 听女人这么一问,前面的老杜差点笑出声来,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听付景鱼怎么回答。 “要不咱俩试试?”付景鱼盯着她白花花的胸脯,暧昧道。 见对方红着脸低下头,她话锋一转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保守得很,做不出奉子成婚的事。” “我就喜欢保守的男人。”女人羞涩一笑。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不会在暗示我他俩奉子成婚吧?这倒是锦然能做出来的事。” 小丽说着,这才娓娓道出锦然的前世今生。 原来,锦市长的原配夫人姓王,是京都一位大领导的掌上明珠,婚后他们只育有一女,就是前面提到的王思瑾。 十多年前市长夫人患了绝症,市长大人便从老家请了一个佣人来照顾他夫人,这个佣人便是锦然的母亲鲁二瑾。 鲁二瑾夫妻都是农村人,她的丈夫姓李,据说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李锦然也跟母亲一起来到海城,因为弟弟才上小学,就暂时跟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 据说市长和市长夫人都非常好,每个周末都会邀请平时住校的李锦然到家里来跟她母亲团聚。 几年后,市长夫人去世了,锦然也考上北方一所大学,而鲁二瑾却继续留在市长家做佣人,那时李锦辉也来到海城上初中。 锦然大三那年,鲁二瑾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夫人,锦然摇身一变成为市长千金。 从此她的生活就跟开挂了似的,身边的舔狗也越来越多。 她虽然不是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但胜在胸大妩媚,对男人有一套。 在学习上也非常用功,顺利拿到哥大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据说修的是金融和设计双学位。 “既然你说锦然不是市长亲闺女,为什么他们长得那么像?”付景鱼问。 “鱼哥,有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敢乱说,或者你自己查查。”小丽冲付景鱼神秘一笑,提着裙摆下了车。 听完市长家的八卦故事后,付景鱼无心再去闹洞房,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能再听一段关于新郎新娘的八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帮到骆轻尘。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被人群推到了新房门口。 “姐夫,入洞房前是不是还要过我这关?”李锦辉大声嚷嚷道。 “对对对,新郎官,赶紧讨好你小舅子,否则今晚洞房好事难成。” 有几个和李锦辉年龄相仿,也戴着耳钉,有的染着黄毛或者红毛的男孩附和道。 “接亲的时候不是给过红包了吗?”肖泽灵嘟囔道,眼神里充满厌恶。 “又不是问你要,一边去!”李锦辉一把推开肖泽灵。 “你问我们肖家要,我还不能说一句了?你什么素质?”肖泽灵回怼道。 “肖家算个屁?我姐这是下嫁,你们心里没个数吗?这套大平层还是我们锦家陪嫁的……” 李锦辉趾高气扬道,好像他真是市长家少爷似的。 “给给给,红包当然要给,辉辉,这边来,阿姨给你红包。”兰话梅拉住女儿的胳膊,对李锦辉陪笑道。 老太太本来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 心想,是锦然做小三勾搭自己的儿子,骆轻尘才将他们赶出御园,从此失去那么优渥的生活。 但看在市长大人的面子上,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看在这套大房子和堆积如山的礼品红包的份上。 她只能忍住怒火,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李锦辉。 “亲家阿姨,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多人就两个红包,怎么分?” “最起码来几十个大红包,让大家抢,这才有气氛,有意思,大伙说对不对?”李锦辉接过红包道。 那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附和,肖泽灵又想骂人,被兰话梅拉住了。 要不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她早把这群小混混赶出去了。 第34章 亏大了 不过我们兰话梅同志,有可能此时还不知道锦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今早准备的红包已经发完了,你们先玩着,待我多准备几个再来。”兰话梅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陪笑道。 “妈,您拉我干嘛,他们就是一帮小混混!”肖泽灵不情不愿跟母亲退出人群。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没见今天我们收到那么多礼品红包吗?” 兰话梅见四下无人,悄声对女儿说。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大半都是冲市长大人的面子来的,礼物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包自然也是丰厚的。 婚宴虽然说由肖家出资,但市长夫人提前就说了,婚礼礼物和红包通通由肖家人支配。 兰话梅刚开始确实感觉肉痛,想着市长家千金和行长家公子结婚,肯定要办高逼格的宴会,那得花多少钱呀? 但后来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和红包后,心里又活泛起来,这真是一件只赚不亏的好事儿。 等到宾客散尽,新郎新娘也关门休息了,兰话梅这才开始行动。 她推开儿童房,看到床上全是红包,床下全是礼品,便撸起袖子乐呵呵开始拆红包。 接连拆了几个红包后,她慌了,红包里怎么全都是一张叠了又叠的红纸,上面写着送红包的人信息和对新人的祝福。 也有少量真金白银的现金红包,不过都是些几百元的小红包,其中就包括付景鱼的。 “阿灵,这是怎么回事?”兰话梅颤抖着手问一旁的小女儿。 “妈,我们可能被锦然这个贱货耍了,他们那边宾客肯定都通过手机转账给锦然了。”肖泽灵一拍脑袋说。 就是啰,现在谁还给真红包?这么多红包,弄丢了算谁的?再说几千几万的现金一个红包也装不下呀。 看来这场婚礼,肖家人真是亏大了。 付景鱼中途便离开了,回到御园时,见骆轻尘还没睡,便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 骆轻尘静静听着,神色平常,中间偶尔用一个微笑或者“嗯,啊,哦”回应她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可真受不了那个叫小丽的女人,她跟锦然就是一路货色,总想用她胸前那白花花的几斤肉勾引我。”付景鱼眉飞色舞说着。 “那是,谁叫我家鱼哥长得这么帅?她要是明天就约你见面,怎么办?”骆轻尘问。 “不怕,下次我开自己的那辆车出去,再带上方宙宇,准把她吓跑。” “今天她之所以粘着我,肯定误以为我是豪门公子哥了。”付景鱼胸有成竹说。 “我真想知道,如果她问方宙宇你是谁,小宇会怎么回答她。”骆轻尘调侃道。 “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听听那小子怎么回答,我都有点期待了。”付景鱼兴趣盎然道。 真如骆轻尘所料,两天后,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约付景鱼见面。 在车上接到她电话时,老杜还朝鱼哥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老杜,羡慕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鱼哥没你有男人味,没你高,也没你壮,为什么桃花运比你好?”骆轻尘笑着问。 老杜实诚地点点头,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脸上却露出小姑娘才有的娇羞来,看得付景鱼大跌眼镜。 “不是吧老杜,你这表情也太萌太可爱了吧?冲你这表情,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想娶什么样的老婆?我帮你张罗。”付景鱼道。 “鱼哥,你就别拿小杜寻开心了,要不是我们家小杜是单身主义者,就凭人家这身材,这身手,这高仓健的脸,还不得孩子都好几个了。”赵妈也在一旁揶揄道。 “还有一颗少女的心,是吧老杜?”付景鱼痞里痞气问,还禁不住拍了拍老杜的肩膀。 “鱼哥,别瞎说。”老杜又恢复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道。 喜欢听八卦的付景鱼,当天晚上就向骆轻尘打听了老杜的情况。 原来,老杜是北方人,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复原后就来南方打工了。 做过很多个行业,酒店服务员、业务员、健身教练、跆拳道教练、王安逸的私人司机兼保镖。 最后一份工作一干就是十来年。 “他在你家干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见他跟女孩子交往过?”付景鱼好奇道。 “嗯,当初问我爸,我爸叫我别瞎打听人家隐私。”骆轻尘摇头说。 “他莫不是受过什么大的情感创伤吧?”付景鱼若有所思道。 骆轻尘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翌日,老杜开车送付景鱼去跟大胸女人约会,当然骆轻尘和方宙宇也一起去了。 小丽见付景鱼推门而入,便笑容可掬地从座位上起身迎接,当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丽美女,我带了两个人过来,你不介意吧?”付景鱼大大咧咧问。 小丽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而碍于面子,她只得说:“当然不介意。” 她瞟了一眼骆轻尘: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贵气。 “她太瘦了,没有我丰满性感。”小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又把目光转移到方宙宇身上,热情开口道:“我很喜欢小孩子,鱼哥,这是你妹妹的儿子吧? “美女阿姨好,我叫方宙宇。”小不点回答。 “好好好,这孩子嘴巴也太甜了吧,我喜欢。”小丽乐呵呵道,“小宇,你给阿姨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方宙宇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付景鱼,见他妈点头,他指着骆轻尘一本正经介绍道:“这是我漂亮的神仙姐姐。” 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付景鱼说:“我是她儿子。” 小家伙没说一句谎话,用最完美的方式把他身边的两位女性介绍给他的小丽阿姨,却一点没暴露付景鱼的女性身份,实在是高。 “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单身呢。”小丽惊得张大嘴巴,看了看付景鱼又看了看方宙宇,不可思议道。 第35章 我好怕呀 “目前她单身,又当爹又当妈,哎,真是不容易。”方宙宇一本正经替他妈解释道。 末了这小子还叹气摇摇头,那表情那语气,还真跟他外婆有几分像。 逗得三个大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喜欢!”小丽一听付景鱼单身带娃,心中大喜。 心想,像鱼哥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还是有点瑕疵的好。 这样不仅好追,还跟自己更匹配,何况他这儿子还蛮可爱。 “我女朋友,骆骆。”付景鱼搂着骆轻尘的肩膀,向小丽介绍道。 “你好,何莉莉,茉莉的莉!”小莉平静地向骆轻尘伸出手,笑盈盈道。 心中却在想,你儿子刚还介绍她是神仙姐姐,差着辈份呢,休想用这种方法吓退我。 四人边吃饭边聊着,欢声笑语吸引到一个男人的注意。 “阿凯,你在看什么?”锦然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去,见到了角落餐桌上眉飞色舞的四个人。 骆轻尘正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付景鱼一向喜欢搞怪,但就算她再会搞怪,也不可能让父母意外惨死,又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月就变得如此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吧? 肖泽凯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内心有些刺痛,他不相信骆轻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走出失去他的伤痛,毕竟他们相爱那么多年。 “我就说婚礼上的恶作剧是她的杰作吧,他们一定是在为这件事幸灾乐祸!”锦然愤愤道,其实肖泽凯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我们的孩子,我过去找她们算账!”他轻轻拍拍老婆的手,放下筷子,朝骆轻尘那边走去。 “那个礼盒是你送的吧?”肖泽凯盯着骆轻尘,没头没脑问道。 “啊?”骆轻尘仰头看着面前兴师问罪的前夫哥,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礼盒?”付景鱼皱眉上下打量着一脸怒意的肖泽凯问道。 “别装了,是你和骆轻尘的主意对吧?”肖泽凯把视线移到付景鱼身上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对着骆轻尘说:“是你叫她那样做的,为了报复我!难怪那天她穿一身黑衣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阴冷的目光在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来回移动,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何莉莉和方宙宇。 “你恨我,也嫉妒锦然,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冲我来,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 “但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侮辱我太太。”男人恬不知耻,振振有词道。 “骆轻尘,我真是高看你了!”他一脸嫌恶地补充道。 “他说的不会是破鞋和那三个硬币的事吧?”一旁看热闹的何莉莉,瞅了瞅肖泽凯,又瞅了瞅付景鱼,小心翼翼问道。 骆轻尘反应过来,坦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讥诮道:“肖泽凯,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优越感?” “是市长家的冒牌千金?还是你的冒牌儿子?”她把最后这句话咬得很重。 “什么冒牌儿子?什么冒牌千金?”骆轻尘话中的信息量太大,肖泽凯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 付景鱼同何莉莉一样,只想知道“冒牌儿子”是什么意思,所以竖着耳朵想听前夫哥怎么回答。 “骆轻尘,你胡说八道什么?”锦然冲上去厉声责问骆轻尘。 “哎约,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何莉莉赶紧站起身来,上前扶住锦然,关切道。 锦然瞪了她一眼,对这个见风使舵的闺蜜,没好气道:“莉莉,你到底是我的闺蜜,还是跟她们一伙的?” “我的姑奶奶,我当然是你的闺蜜,但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大家都好好说话,不要伤了和气嘛。” 何莉莉点头哈腰,两边都不得罪。 “老婆,你别生气,当心孩子。”肖泽凯体贴地搂住锦然,一脸宠溺道。 付景鱼捂住嘴,做了一个想要呕吐的动作,白了一眼那对狗男女,随即搂住骆轻尘的腰。 肉麻道:“老婆,别跟渣男小三一般见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怀孕,我呕吐,见到小三我更吐!” 她的手在骆轻尘腹部虚晃了一下,说罢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付景鱼,你脑子有病吧?”肖泽凯瞪了她一眼道。 “死长姑爷,你有药呀?”付景鱼冲肖泽凯笑道。 “骆轻尘,你自己不会生孩子,就想方设法污蔑我和阿凯的孩子,没想到堂堂骆王千金竟然如此恶毒!” “老公,我们走,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锦然拉着肖泽凯的胳膊,摆着一副大人有大量,我们不跟小人计较的表情道。 “什么?你说谁不会生孩子?”何莉莉不嫌事大地问道。 “骆骆,我们改天就在那一堆钻石王老五的追求者里,找一个极品好男人,生一打孩子给他们看。” “哼!我看到时候有的人恐怕会把肠子都要悔青。” 付景鱼说着,见肖泽凯瞪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等着追妻火葬场吧,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 “骆轻尘,我好心想帮你隐瞒这个秘密,这下可是好,她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你交的都是一帮什么朋友?一看就没素质!”肖泽凯看看付景鱼,再看看何莉莉,鄙夷道。 “还想嫁钻石王老五,别做梦了!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把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当摆设。” “靠啃老风光无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嘚瑟到我家门口来了!”锦然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锦然脸上,她捂着脸,恶狠狠瞪着骆轻尘。 “锦大小姐,别这样瞪着我,我好怕呀,怕有人再来搞坏我刹车,再找几个男人来暗杀我。” “反正有的女人就是一呼百应的海王体质,那些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骆轻尘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讥诮道。 旋即她嘴角微扬,轻松一笑,靠近小三低声说,“肖家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心里没个数?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另外三人不知道骆轻尘说的什么,见锦然愣了那么几秒,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36章 骆轻尘,你跑什么? “骆轻尘!你跟我老婆说了些什么?看把她吓得……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肖泽凯一声怒吼,扬起手就要朝前妻打过去。 骆轻尘玲珑的身体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下轻轻一躲,转身弯腰提起斜靠在墙边的那把黑伞,反手朝肖泽凯的背膀上打去。 男人感觉一阵疼痛,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咧咧嘴,眉心拧成一团。 “鱼哥,我们走!”骆轻尘说着,一手提着伞,一手拉起座位上的方宙宇,就要朝门口走。 “不是,骆骆,你就任他们这样污蔑诋毁你呀?”付景鱼看着那对狗男女既嚣张又恶心的嘴脸,愤愤道。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打算咬回去?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你觉得能听进去人话吗?” 说话间,骆轻尘已经拉着方宙宇走到了餐厅门口。 她心想,狗咬狗,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对,骆骆说得对!我们的时间宝贵,珍爱生命,远离人渣!莉莉,走,我们换个地方继续happy!” 付景鱼拉着莉莉一起追骆轻尘和方宙宇去了。 “骆轻尘,你跑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跑到我家门口来挑衅我的,有本事你别跑!” 锦然朝着远去的背影叫道,声音不大,单纯想压抑自己的心虚。 “大意了……”付景鱼嘟囔道。 无论是御园还是晨园,离“天上人间”都比较远,参加完婚礼才没几天,她们就凑到人家门口来聚会,还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在锦然看来,她们当着她的面如此兴致勃勃聊天,一定是在聊“破鞋和三儿”的故事。 不然一个弃妇怎么会如此开心?显然是聚在一起嘲笑她,还拉上她的闺蜜,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海城那么大,我们想在哪里约会就在哪里约会,难不成她以为整个海城都跟她姓?”何莉莉愤愤不平道。 “你们也别太把她的话当真,锦然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妈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带薪保姆变成一个免费保姆而已。”何莉莉继续道。 “就是,还是咱们莉莉说得一针见血!来,我们干一杯!”付景鱼举杯道。 为让骆轻尘开心,也想冲走那对狗男女带来的恶心,她们从餐馆转战到ktv。 当他们在包厢里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时,肖泽凯和锦然也回到了他们的新房。 看着房间里高逼格的装潢和各种精美摆件,锦然心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骆轻尘刚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依然挥之不去。 在国外那几年,她确实不止跟一个男人纠缠过,但跟肖泽凯在一起后,她就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严格来说,她是被男朋友抛弃了,因为他们发现她脚踏两只船。 对,你想得没错!她跟肖泽凯在一起前,同时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并且她很享受这种躲猫猫似的刺激游戏。 跟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很快就跟肖泽凯无缝衔接,跟他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起初她还不太确定孩子是谁的,但她更愿意相信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因为这个小奶狗不但长得帅,家庭背景也干干净净,老婆还是骆王集团千金。 今天听了骆轻尘的话后,她突然开始怀疑这孩子不是肖泽凯的了,但她却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些年,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大部分是一夜或者多夜情,也有是同居和男女朋友关系的。 但她还从未怕过谁,都是成年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爱了就在一起,厌倦了就分开,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很享受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海王。 她愿意跟肖泽凯结婚,可能是因为她确实喜欢这个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儿。 也可能是因为她嫉妒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发展成婚姻的甜美爱情。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单纯的爱情,她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无坚不摧的爱情。 肖泽凯在她面前讲了那么多骆轻尘的好,不也被她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了?什么狗屁的忠贞不渝的爱情?简直是笑话。 所谓忠贞,只是还没遇到诱惑而已,她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快奔三了,子宫再也经不起流产了,所以肖泽凯理所当然地做了她的接盘侠。 她更愿意相信这孩子就是肖泽凯的。。 她尝到了老牛吃嫩草的滋味,还把小奶狗转化成老公,完美! 但,骆轻尘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其妙的烦,不但肖泽凯净身出户,骆轻尘现在还拿孩子威胁她。 还有刹车失灵和暗杀这件事,她已经被怀疑了。 堂堂一个市长千金,怎么甘心被人这样拿捏威胁?想起各方面的不顺心,想起她喜欢的御园里住着她的情敌,她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爸爸一个朋友的,那人说送给她做婚房,无奈她爸清正廉洁,不敢要,现在他们算是暂住。 “阿凯,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情绪不太高?谁惹你们生气了?”看到儿子儿媳妇黑着脸进门,兰话梅来了个三连问。 “妈,我肚子饿了,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来。”锦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回答婆婆的问题,反倒吩咐起来。 “阿凯不是刚陪你去楼下吃你喜欢的烤鱼了吗?”兰话梅并没有立刻去端燕窝银耳羹,反倒坐下来继续问。 “还不是因为碰到骆轻尘……”肖泽凯道。 “别提那个只会啃老的女人了,妈,麻烦帮我端一碗燕窝银耳羹过来。”锦然重复道。 “没有了,要不我给你煮一碗面?汤圆饺子冰箱里也有。”兰话梅说。 “什么?中午保姆才煲了一大锅燕窝银耳羹,我才喝了一小碗,怎么就没有了呢?”锦然问。 “下午你姐带孩子过来玩,所以……”兰话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儿媳妇打断了。 “妈,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胃口本来就不太好,需要多餐少饮,所以才叫保姆煲一锅,你们都给我喝完了,我现在喝什么?”锦然明显不开心道。 第37章 燕窝银耳羹 “一碗汤而已,叫保姆再给你做不就行了。”兰话梅也带着些情绪道。 她忘了今天下午保姆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煮一锅燕窝银耳羹要多长时间吗?光是燕窝就要泡一两个小时……”锦然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火气。 要不是怀孕这段时间她没工作,肖泽凯也刚开始上班,她又给了那四人一百三十万封口费…… 她想节约点开支,只请了一个煮饭保姆,其它家务还需要婆婆帮忙做,她早就不想忍她们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婆,我给你在网上点现成的。”肖泽凯说着就掏出手机来。 “我要吃外面的,我妈也就不会花这么多钱,专门请一个保姆回家给我做了。”锦然说。 俨然一副被父母宠在掌心里的公主姿态。 瞟了一眼身材富态的婆婆和微胖的小姑子后,她又说,“你们已经营养过剩了,以后就别跟我抢孕妇餐吃了。” “一日三餐就足够了,以前我为了保持身材,经常一天就吃一两顿饭。”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骂我胖还是怕我把我哥吃穷了?”肖泽灵一脸无辜,问出了兰话梅想问的话。 “阿灵,你不是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吗?我看照你这样发展下去,等我做完月子,你就变成一个男人都避之不及的大肥婆了。”锦然笑道,内心却充满嫌弃和鄙夷。 肖泽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 “阿灵,你嫂子说得对,以后你少吃粥粉面之类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和优质蛋白质。”兰话梅不愠不火对女儿说。 然后转头笑盈盈看着锦然继续道,“对了,据说燕窝蛋白质含量极高,我的那帮富婆朋友喝了那么多年燕窝,也没见发胖,反倒个个油光水滑,皮肤紧致。” “阿灵,以后你就像你嫂子一样,多喝点燕窝银耳羹。”转头又对女儿说。 “妈,你们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自己花钱买回来自己做着吃,我没有任何意见。”锦然不冷不热道。 “说得好,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不就嫌弃我们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吗?看你怀孕我才一直忍着不发火。”兰话梅有些哽咽道。 “阿凯,妈生你们四个时没有条件天天吃燕窝这些好东西,才落得一身病。” “还好,被骆轻尘这两年好吃好喝侍候着,比燕窝银耳更高档的东西都任由我去骆王堂拿,我如今才有力气在这里帮你们洗洗涮涮。” “你是知道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的,不但有保姆好吃好喝侍候着,骆轻尘也从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到你们这里来可好,天天帮忙打扫卫生,你们却视而不见,喝一碗燕窝银耳羹就被你们这么数落,我……” 兰话梅越说越来气,居然怀念起御园的生活来。 “那你现在再搬回御园跟你前儿媳一起住呀!”锦然没好气道。 听着老太婆絮絮叨叨的数落和怨怼,她不胜其烦,也不想喝燕窝银耳羹了,扶住腰径直朝卧室里走去。 真不知道以前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对奇葩母女和睦相处的,而且还是朝夕相处两年之久。 “锦然,我在这里并没有白吃白喝,就算我白吃白喝,也是吃我儿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的几百万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兰话梅冲儿媳妇的背影叫道。 “你妈表面上说婚礼的份子钱让我们家收,结果那一堆红包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我就看不惯你们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见锦然关掉卧室门,把他们隔离在外,兰话梅就更加生气了。 “妈,你说什么?骆轻尘给我哥的几百万在她手里?”肖泽灵吃惊地问道。 “妈,你就别生气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消停点行不行?”肖泽凯对母亲和妹妹说。 “哥,你怎么能怪妈呢?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怀孕也要孝顺父母对不对?咱妈可是生了我们四个,论功也是妈最大。” 肖泽灵这会儿倒是挺清醒,言外之意就是她锦然才生一个,就把自己当祖宗了。 “肖泽灵,没你什么事,再多事你就搬回去跟姐姐他们住。”肖泽凯烦躁道。 “谁稀罕跟你们住似的,要不是她当初承诺我跟你们住大房子。” “还承诺一起创业开公司,给我股份,最后还不只是给我找了一份普通工作?还市长千金呢?” “肖泽灵,我们不欠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学习,有本事你自己找好工作去!”肖泽凯说着甩门而去。 他把车开到离小区不远的江边,坐在江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给老婆点了一份燕窝银耳羹后,站起身来,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八月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但他心里却很不舒服。 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想起和骆轻尘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多么的快乐。 从不会为生活担忧,不会为出国留学的学费担忧,更不会为父母,兄弟姐妹吵架担忧。 他的父母感情虽说没有骆轻尘父母的感情好,他母亲也没有岳母知书达理,但父母毕竟一起孕育了他们四个孩子,也算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而如今,他们才结婚几天,孩子还没出生,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不禁又想起付景鱼发给他的《承诺书》,和骆轻尘温柔动人的脸庞,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正这么想时,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老婆的声音,“阿凯,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抽根烟,马上回来。”他淡淡道。 “我这是怎么啦?孩子都有了,还在想前妻。”肖泽凯在心里问自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凭借他们夫妻二人的聪明才智,加上岳父的助力,夫妻同心,一定可以闯出更好的天地。 他扔掉烟头,吐出最后一个眼圈后,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38章 不速之客 隔天下午,御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有一个和您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说要见您,名字叫王思瑾。”赵妈说。 “王思瑾?”骆轻尘正在画室画画,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嗯,有些面熟,好像以前在晨园见过。”赵妈说。 “把她带到三楼露台来,帮我们准备一些水果点心,再煮两杯咖啡。”骆轻尘吩咐道。 赵妈转身下楼的功夫,骆轻尘放下画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率先朝露台走去。 她刚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赵妈便带着一个二十出头,清瘦小巧的女孩走过来。 “阿瑾,真是你呀?”骆轻尘起身拉住女孩的手亲切道。 “骆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王思瑾一把抱住骆轻尘,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瑾,你这三年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也许是受对方的情绪感染,骆轻尘也红了眼圈。 “骆骆,对不起,在你最困难,最需要我的日子,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王思瑾说着便流出两行热泪来。 “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大四那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骆轻尘的问话将二人拉回了她们的大学时代。 王思瑾比骆轻尘大一岁,她们是同一年考入a大的,新生报到那天,两人一交谈发现都是海城人,外型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很快就成为朋友。 那时候,她们几乎每周都会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吃一顿大餐,聊一聊这一周发生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 骆轻尘比王思瑾更有主见,更沉着冷静,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问题,王思瑾都会找她拿主意。 然而,在大三快结束时,王思瑾却不辞而别,突然消失在校园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父亲又被继母和继母的儿女霸占的,没有主见,没有安全感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怎么会有胆量突然消失呢? 她到底去哪里了?骆轻尘心急火燎,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但发出去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不到一年,晨园失火,骆轻尘也自顾不暇,所以就把王思瑾这个人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出现在御园…… 她们拉着彼此的手,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彼此,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她们的眼神里有欣喜,有疼惜,有我懂你的痛和不得已,有失而复得的爱怜,五味杂陈…… 王思瑾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瘦,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比三年前多了一种成熟的美。 骆轻尘还是如大学时那样瘦削,但看起来气色不错,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漂亮。 二人拉着手,彼此对望着,漂亮的眼眸里都已经满是泪水。 心底都急切想知道这三年彼此的经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我父亲那个继子逼的,我不得不提前出国留学,因为走得急,没来及告诉你。”王思瑾轻声打破沉默。 王思瑾的母亲在她上高中时就去世了,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再婚了,继母还带过来一儿一女。 父亲常常告诉她,继母的儿女从小就失去父亲,很可怜,他作为他们的继父,要给那两个孩子一些爱。 他希望女儿能理解,并且让女儿也要爱姐姐和弟弟,让着他们,其实那继子就比她小几个月。 听着好友的叙述,骆轻尘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但转念一想,也许好友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王安逸不但爱他们兄妹,还爱骆王集团的员工,王思瑾父亲大抵也如此吧? 王安逸夫妻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支助过的孤儿和贫困地区的孩子不计其数,但他们从未缺席过自己孩子的成长。 当初她还劝王思瑾想开点,大度点,所谓“施比受更有福”。 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王思瑾的突然消失,才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你这次回来,父亲和继母是不是对你好点了?那个继子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骆轻尘问。 “不怕,反正我不久就要去上班了,别光说我,我这些破事比起你这两年遇到的事算不得什么。” “骆骆,快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好让我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王思瑾话锋一转,故作轻松道。 想起父母,骆轻尘心中还是很痛,但比起父母刚去世那会儿,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时候她整宿整宿的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失魂落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要不是网友建议她学佛,要不是兰话梅娘母几个和赵妈他们的陪伴,要不是心理医生的治疗…… 要不是有画画作为情绪出口,要不是她知道哥哥还活着,她想自己肯定早就死了。 曾经的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和锥心刺骨的痛,今天她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轻描淡写地跟闺蜜叙述了一遍。 “我妈病了几年后才去世的,我当时都接受不了,感觉天要塌了,那时候你该有多痛呀,怎么听你说起来云淡风轻的?” “骆骆,我真佩服你。”王思瑾再次抱住面前娇小又坚强的女孩,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傻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我还要振作精神等我哥哥回来呢。”骆轻尘轻拍好友的背,柔声说。 “那肖泽凯呢?你是怎么放下他的?”王思瑾问。 “比起那场大火带来的痛,离婚根本算不得什么。” “诶,没几个人知道我结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骆轻尘问。 “骆骆,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没跟你讲真话,我的父亲姓锦,我是跟母亲姓的。”王思瑾说。 “你父亲姓锦?你不会是锦市长的女儿吧?我的天哪……”骆轻尘看着好友,有些不敢置信道。 大学时的王思瑾不但胆小,还有些唯唯诺诺,一点没有市长千金的范。 第39章 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那天听付景鱼提到锦家真千金的名字时,她还以为此王思瑾非彼王思瑾。 她的好朋友王思瑾是一个那样胆小柔弱的女孩,一点都不像市长千金。 “你眼里的市长千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娇纵跋扈?像锦然那样招摇自傲?”王思瑾问。 “可能是我肤浅了,不过,思瑾,你藏得太深了,连我都不知道。”骆轻尘假装生气责怪道。 “不好意思,我……不过,你骆王千金的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呀。” “我跟你一样,一生下来就随母姓,我父亲的姓比较少,识别度比较高,不然我早就暴露身份了。”王思瑾解释道。 “你那么低调,而李锦然姐弟连自己父亲的姓都不要了,顶着你父亲的姓四处招摇,真是恬不知耻!”骆轻尘鄙夷道。 “我感觉他们顶着我爸的姓招摇过市,早晚要给我爸惹出大事来的。”王思瑾有些担心道。 “那你把这个担忧跟你爸提过吗?”骆轻尘问。 “没有,我爸向来严厉,说实话,我有点怕他。” “再说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比我聪明得多,我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吗?”王思瑾反问。 “那也是,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庸人自扰了,来,这个点心你肯定爱吃。”骆轻尘本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想还是算了,就拿了一个玫瑰花饼放在闺蜜面前的小碟子里。 “不过,骆骆,你有没有觉得锦然跟我爸长得很像?”王思瑾放下咖啡杯后,犹豫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一些八卦?”见骆轻尘没有回答,王思瑾继续问。 “我只是在电视网络上见过你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几分像。” 骆轻尘咽下嘴里的点心,端起咖啡杯,小酌一口后,不紧不慢道。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可能一般人都会猜测,你父亲那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跟一个保姆结婚,而且这个保姆还带着两个孩子。” 王思瑾点头听着,依然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爱人如己的人,也不是没有爱别人的孩子胜过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那样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圣人,你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骆轻尘问。 “他虽然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但他曾经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崇拜他,敬爱他……” “可自从鲁二瑾娘仨出现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越来越害怕他,越来越想逃离他……” 王思瑾若的思绪忽远忽近,内心迷茫又痛苦。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锦然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她希望骆轻尘能说点什么安慰她,帮她指点迷津。 “伟人和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普通人……”骆轻尘悠悠道。 “锦然的母亲叫鲁二瑾,跟我名字里的瑾是同一个字,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王思瑾迟疑片刻后,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 她听母亲说过,父亲是母亲的初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也是父亲的初恋。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是一对模范父亲。 难道父母的恩爱只是表象?怎么可能?她从小就在他们的爱中长大,他们相亲相爱,结婚十多年几乎没吵过架。 “思瑾,思瑾……思念……二瑾?”骆轻尘反复念着王思瑾的名字。 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王思瑾脊背一凉,她把一些遥远又细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讲给骆轻尘听。 两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凭着记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敲出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王思瑾的父亲跟锦然的母亲是老乡,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相好多年,感情深厚。 由于锦仰望考上大学,王二瑾没考上大学,二人便暂时分开,并约定等锦先生大学毕业后回家结婚。 没想到锦先生在大学期间遇到了高干家庭出生的王家姑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忍痛与鲁二瑾分手。 不久后,锦先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知书达理的王家姑娘,五年后生下女儿王思瑾。 鲁二瑾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一直爱慕她的同村男人,七八个月后就生下李锦然,五年后又生下李锦辉,不久李先生便去世了。 锦先生因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在暗地里接济鲁二瑾娘仨。 有一次回家探亲,发现李锦然跟自己长得很像。 一再追问之后,得知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中更加愧疚,便想寻找机会补偿鲁二瑾母女。 或者他早就知道锦然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跟鲁二瑾暗通款曲,暗中相助? 十年前自己妻子生病,他便以雇佣保姆的名义,将鲁二瑾接到家里来照顾妻子,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发生了。 骆轻尘虽然不认识鲁二瑾,但从锦然的所作所为,她便猜想鲁二瑾也许并不是什么善类,她不可能甘心独自抚养女儿那么多年。 但有些话她并不想对王思瑾说,反正斯人已逝,知道的太多,闺蜜心中会更痛苦,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阿瑾,你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保姆,有她照顾你爸,你也可以省点心,反正你又不跟他们过一辈子。” “嗯,只要她真心对我爸好。”王思瑾点头道。 “安心搞事业,如果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必要时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骆轻尘拍拍对方的手说。 或许闺蜜不一定真能帮到自己,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孩,但听到骆轻尘这些话,王思瑾心里还是暖暖的。 骆轻尘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前一阵子闹离婚,他们肖家娘母几个都奈何不了我,你别看我弱不禁风,对付那些人,我有的是办法。” “骆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王思瑾握住闺蜜的手,眼圈又红了。 “这就对了。”骆轻尘捏了捏她的手,坚定道。 这天,两个失联三年的闺蜜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在御园吃过晚饭,王思瑾才离开。 第40章 再梦飞扬 一个多月后,晨园的装修工程终于圆满结束,看到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模样,骆轻尘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一个人走在荷塘边,想起从前一家人坐在凉亭里欣赏荷花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她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荷花照片,坐在凉亭里欣赏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发给万里之外的骆轻舟。 没想到对方很快发起了视频通话,她慌忙点了接通,看到视频里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庞,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真是你吗?你怎么还没睡?”她有些语无伦次问道,要知道此时他那边还是凌晨四五点。 “哦,刚好醒了。”对面的男人睡眼惺忪道。 “哥,看你的脸恢复如初,我真的好开心,其它地方也恢复得挺好吧?”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两年了,他一直说自己太丑,怕吓着她,不肯视频,今天终于看到哥哥了,她怎能不兴奋呢? “哥,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骆轻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英俊冷冽,熟悉中带着些陌生的脸,不等对方回复,她又问。 “刚好这边有几家公司有意向跟骆王合作,我准备考察一下再回去。”骆轻舟欲笑不笑,感觉怪怪的。 “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骆轻尘继续问,她有太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估计还要两三个月吧,骆骆,你照顾好自己,希望我回去时能看到你长胖一点。” 骆轻舟嘴角微微上扬道,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经过最近两个多月的调养,骆轻尘已经胖了几斤了,她可不想再胖了呀。 “哥,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骆轻尘有些激动道。 “我也想你。”男人笑道,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不出一丝期待见面的激动。 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跟妹妹视频通话,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分开两年,他们兄妹之间变得越来越生疏了,以前他们之间多么亲密无间啊。 通话不到五分钟,骆轻舟没说几句话,最后还是他主动结束了通话。 而骆轻尘却感觉意犹未尽,直到手机自动黑屏,男人的眉眼还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对她而言,既亲切又陌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却少了些温暖,多了几分冷冽。 也许是他失忆的原因,也可能是分开太久的原因吧?总之,他很快就要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骆轻舟以前在家里是很爱笑的,在妹妹跟前是一位温暖有爱的好哥哥。 如今他的笑容少了,应该那场大火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等他回来后再慢慢想办法疗愈吧。 骆轻尘这么想着,就一时兴起,决定在晨园住一晚,付景鱼母子和赵妈也一起留下来陪她。 晚上,躺下不久,她就听到有人在喊她:“骆骆,骆骆……”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变高,一声比一声急。 她想睁开眼睛,但像被人控制住四肢,怎么使劲都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 “着火了!好大的火,哥哥,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救爸妈!”她明明感觉自己在大声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又看见骆轻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目光有些陌生,也有些冰冷。 她心中莫名地害怕,身上冷汗直冒,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声地呼叫着,伸手胡乱抓着,却怎么也触摸不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哥,你快跑,快跑,火越烧越大了,快跑,快去救爸爸妈妈……”她好不容易喊出了声音。 “骆骆,别怕,别哭,我马上就去救爸爸妈妈……”男人安慰道,想伸手给她擦眼泪。 她却看见那伸出来的五根手指上有五团火苗,越烧越旺,她却一点不怕被那五团火苗烧着,不管不顾伸手去抓住他的手。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骆骆,你等我,我去救他们,你等我……” 骆轻舟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骆骆,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忍不住大声喊道:“飞扬,飞扬……”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梦醒后就再也看不到他,她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试图把他的眉眼,五官一一刻进自己的脑海。 他真好看,他是谁呢?他是哥哥,他又不是哥哥…… 第41章 神秘双面人 她不明白,那两个字是动词还是名词?她希望自己的身心能飞扬?飞到大火中去救自己的父母? 还是那个让她身心飞扬的男人恰好叫飞扬。 骆轻舟那张俊脸慢慢退去,另外一张温暖好看的脸,装入她眼里。 两张脸不停在她眼前转换,骆轻舟的脸她认得,但是另外一张脸她未曾见过。 那张陌生的脸轻轻隐入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顺着她的柔软一路向下,随即,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遍及她的周身百骸。 雨慢慢停下来,风还温柔地呢喃着,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她身旁。 四目相对时,她在那双清澈如星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娇艳欲滴的脸庞。 男人陌生面庞上的一双眼眸,是那么熟悉,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在光影中慢慢消逝,她伸手去抓他时,突然就惊醒了。 她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这一觉才睡了两个小时,就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梦。 她一手摸着滚烫的脸,一手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的镜子一看,满脸通红。 一个在婚姻里走过一遭,却从未有过那方面经验的年轻女人,怎么会做这种缠绵悱恻的梦? 那种欢愉的感觉真真切切,就连梦中男人的气息、腹肌,胸肌的触感也是那么真切。 如果说上次在书房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想远方的亲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次又梦到他,算怎么回事呢? 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有点那个什么…… 就算做梦,梦里应该是肖泽凯,或者是哪位她喜欢的大明星才对,可偏偏肖泽凯和大明星,都从未入过她的梦。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两张男人的脸交替出现。 如果梦见骆轻舟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另外一张脸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无论怎么搜寻,也未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叫飞扬的男人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小姐,你昨晚睡得很香吧?要不我们以后就住在晨园?”赵妈认为,晨园里有她父母残留的温情,才让她睡得如此好。 骆轻尘听她这么说,又想起那场梦,脸色微红道, “还是先住御园吧,等我哥回来后再安排。” “”你们先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人推荐,等我旅游回来再叫他们过来面试。”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去旅游?”赵妈问。 “在家待两年了,就想出去走走,旅游回来跟哥哥好好搞事业。”骆轻尘说。 “骆骆,你想去哪里旅游?”付景鱼问。 “新疆。”骆轻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这是临时起意。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凌晨那场梦后,她突然有了出去旅游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新疆,她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去欧洲走一圈,顺便和少爷一起回家呢。”赵妈说。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如此,毕竟他们兄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 “是呀,怎么想到去新疆呢?现在新疆应该已经开始冷了吧?”付景鱼问。 “欧洲很多国家我都去过了,新疆我还没去过,所以就想趁我哥回来之前的这两三个月出去玩一下。”骆轻尘说。 本来她想一个人去新疆,到当地请一个导游随行,赵妈和付景鱼都建议她带保镖一起去,但她觉得带保镖一起旅游没意思。 “如果没有方宙宇这家伙,我陪你去最合适,既可以冒充你男朋友,做你旅途中的护花使者,又可以实现我西部旅行之梦,两全其美。”付景鱼笑道。 “我也觉得,小付,要不我帮你照顾小宇,你就放心陪我们家小姐去新疆,再带上小杜,有他跟你们一起去我更放心。”赵妈说。 付景鱼不同意,他们这次出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不好意思麻烦赵妈那么长时间,再说她也不太放心。 当天下午付景鱼从幼儿园接上方宙宇,就直接送去了他爷爷奶奶家。晚上她和骆轻尘做好旅游攻略,第二天他们三人就出发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晚饭时间到达乌市。 “鱼哥,你和老杜先去吃饭,我肚子不饿,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去逛国际大巴扎,顺便欣赏一下乌市夜景。” 骆轻尘对刚办完酒店入住手续的付景鱼说。 “我肚子也不饿,一会儿跟你去大巴扎吃特色小吃。”付景鱼说,老杜也附和。 就这样三人一起拖着行李上了电梯。 三人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天空湛蓝明亮,没有一丝丝晚上的感觉。 “西部的天都是这样的吗?好高好蓝好美呀,我们徒步去大巴扎吧?”骆轻尘欢快道,随行二人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要是提前两个月来,在外面玩到晚上十点钟都不怕,据说夏天这里要十一点钟天才完全黑透。”付景鱼对身边的骆轻尘说。 老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半路上他们买了三牙西瓜,站在路边吃完了再继续往前走。 骆轻尘一路走一路看,看到药店她就会走进去看看。 “骆骆,这个城市有骆王堂吗?”付景鱼问。 “好像曾经有过,一年多前撤了,现在暂时没有。”骆轻尘说。 “这么大的城市都没有骆王堂,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到这里来开一家?老杜,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付景鱼开玩笑道。 老杜轻笑一下,没说话。 “好呀,等我哥回来,我帮你们争取一下。”骆轻尘说。 付景鱼瞟了她一眼,摸不透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自己是开玩笑,所以就没再理会这件事。 三人慢悠悠走到国际大巴扎,在一家餐馆点了烤羊肉和几样特色小吃。 “老杜,来一杯扎啤?”付景鱼见邻桌男人在喝扎啤,自己也想喝,就问老杜。 老杜摇头,作为一个保镖,他要时刻保持头脑和身体清醒,在外面肯定不能随便喝酒。 第42章 切糕风波 所以最后付景鱼要了一杯扎啤,和骆轻尘一人半杯,浅尝辄止。 吃过晚饭,又转了一会儿,天擦黑,他们才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看到一个卖切糕的三轮车商贩正在吆喝,对上骆轻尘那双漂亮的眸子时,那个小个子维吾尔族男人吆喝得更加攒劲了。 “漂亮丫头子,巴郎子,切糕,来一斤?”维吾尔族男人操着他们的母语腔调,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冲骆轻尘和付景鱼热情地招呼道。 骆轻尘没有吃过当地的切糕,想尝一下,就停在三轮车旁,对商贩说:“来一斤。” 话音刚落,商贩便手起刀落,一大块切糕麻利地装进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 “太多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骆轻尘说。 “就一斤半,你们两个人。”商贩的意思是,就一斤多一点点,你们两个人吃得完。 “你说这么多才一斤多点儿?好,那就按照一斤半算,多少钱一斤?”付景鱼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模样,爽快道。 早就听说新疆这边的少数民族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这回真是亲眼见识了,这块切糕至少有两斤半,人家硬是当一斤半卖给她们。 “三百五一斤,这里是一斤半,就收你们五百元吧。”商贩赔笑道。 “什么?五百元?你狮子大开口吧?咋不抢劫去?”付景鱼看他这是明显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准备宰一笔是一笔,愤怒道。 “老板,这不是几百元的问题,我们刚吃过晚饭,你切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真的太浪费了。” “你先给我们切三分之一吃,我们下次再多买点带回去,你看行吗?”骆轻尘温言细语道。 商贩挥舞着切糕刀,一会儿汉语,一会儿维吾尔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骆轻尘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不行,我切都切下来了,你们不要我还怎么卖? “你这是乱要价,切糕哪有几百元一斤的,骆骆,我们走,不吃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就要走。 商贩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中的刀有意无意地在她们面前晃动着。 老杜正想大步上前夺过那把刀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热情美丽的女孩。 “我们这边的一斤是指一公斤,下次买东西时别忘了。”女孩在骆轻尘耳边轻声说。 说完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块一公斤半的切糕,用本地普通话对商贩说:“老板,这个我和他们一人一半,价格按老规矩给你。” 小商贩一听女孩是本地人,麻利将那块切糕一分为二,赔着笑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正准备扫码支付时,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开始催促她,“飞舞,快点。” 女孩没回应那男人,支付完后,朝骆轻尘她们挥了挥手说:“大美新疆欢迎你们,玩得开心!” 她边说边转身朝站在路灯下等她的男人跑过去,跑到他身边时,她从袋子里掰一块切糕塞到男人嘴里,然后挽着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开了。 付景鱼付完款,拎起切糕时,看见骆轻尘还盯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骆骆,你不是想报答他们吧?”付景鱼拎着切糕在她眼前晃了晃,逗趣道。 “出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女孩,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骆轻尘说着,又抬头看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男人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身形挺拔修长。 “那男人长得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能邂逅比他更帅的男人。”付景鱼揶揄道。 “你厉害,灯光昏黄眼睛却比猫头鹰还明亮!”骆轻尘戏谑道。 “那是。”付景鱼嘚瑟道,转身勾住她的肩膀说:“走了,已经看不见了,你不会是喜欢那款男生吧?” 骆轻尘轻笑一下,不是不想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她根本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又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她被付景鱼带着往前走,脑子里却满是女孩喂男人切糕,然后自然而然挽起男人胳膊时的亲密画面。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哥哥骆轻舟,他们兄妹俩也常有这种类似的亲密举动,她突然猜想起那两人是恋人还是兄妹。 “老子在四川是顶呱呱的地头蛇,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如今到了新疆,卖切糕的用小刀比着老子的腰腰,还叫老子悄悄。”付景鱼晃着手里的切糕,操着一口四川话说。 “你是四川人?”老杜忍俊不禁问道。 “老子不是四川人!”付景鱼又用四川话回答道。 “那你学得也太像了。”骆轻尘也笑了。 “老子多才多艺,会说好几种语言奇怪吗?”说着她又说了几句东北话,竟然像模像样的,还有七八分小品演员的滑稽。 “你可以去说脱口秀了。”骆轻尘说,笑得前仰后合。 “说脱口秀哪有跟着我们大小姐出来旅游带劲?如果你喜欢,过几天我再跟你说几句新疆话,等我学习几天再说给你听。”付景鱼说。 第二天早上,三人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到酒店楼下时,他们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杜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陪同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开启了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边画的西部游。 “生平第一次知道旅游竟然可以这样操作,太他m惬意了。”付景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天边的云彩,对正在作画的骆轻尘说。 “是啊,以前我参加过的旅游,都是走马观花式的,这次托了我们大小姐的福,才能这样悠哉悠哉享受生活。”一向不爱说话的老杜也感叹道。 因为怕草黄叶落下雪,他们预计九月份走完北疆几个草原。 他们在赛里木湖逗留了两天。 夕阳西下,骆轻尘背着画板来到湖边画天鹅,画累了她就站起身来,静静眺望远方,像是要把湛蓝的湖水和洁白美丽的天鹅尽收心底,回去后再拿出来反复欣赏描摹。 “太美了!”她在心底赞叹,付景鱼则是喊出了声。 第43章 一封情书 离开赛里木湖的那个下午,他们驱车去了霍城,在一个维吾尔族家里吃了一顿家常手抓饭后,又坐着马车去观看了一场民族特色表演。 那晚,他们就住在那个小城的一家民宿里,由于窗外就是葡萄架,骆轻尘便在弥漫着葡萄甜香的空气中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在枕头下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一张八十分的邮票,邮票上盖着邮戳,邮戳上有清晰的黑色字体,某年某月某日和地址——巩留县。 收件人一栏用蓝色钢笔赫然写着“肖虹”。 她拿着信封看了又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时,突然发现信封口早就被人拆开了。 她带着一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心虚,把自己纤纤玉手伸进信封,将信纸夹了出来。 肖虹: 你好,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某处看见你,从此便对你念念不忘。 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给你写了这封信…… 李永勇 某年某月某日 她一口气看完这封两有页纸的表白情书。 情窦初开的少年偶遇一个叫肖虹的女孩,并对女孩一见钟情,当时他并未同女孩表明心意。 后来,男孩在一个叫巩留的地方出差,因按捺不住对女孩的思念,终于在某个寂静的夜晚,鼓起勇气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男孩的字写得虽然并不漂亮,文笔也不是很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羞涩、单纯、忐忑、寂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急如焚,和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的信心与决心。 是多么的感人的一封初恋表白情书呀…… 对于像骆轻尘这样长在互联网时代,看惯了速度与激情的九零后,零零后,可能根本无法体会用十天半个月等待一封书信的滋味。 从前车马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真浪漫呀…… 骆轻尘将信叠起来,准备重新放回去时,信封里掉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邮票,在她眼前翻飞着掉在地上,她从地上捡起那张邮票,拿在手里仔细看。 那是一张由两只手握起来的星形邮票,上面写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以及邮票发行时间。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她想,心中莫名就喜欢上那张邮票,想要据为己有。 “谁让你偷看我的信?”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葡萄藤蔓和叶子,斑驳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眼眸如晨星般明亮闪烁,长发随着串串清脆的葡萄在风中有节奏飘荡,不算漂亮的脸庞上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骆轻尘将握着邮票的右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将牛皮纸信封递给它的主人。 少女接过信封,伸出另一只手问她要邮票,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她,像是在说:拿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了。 但骆轻尘不想给她,两人就从屋子里追到葡萄架下。 “还给我,那是我的!”围着葡萄架跑了几圈后,女孩嘟起嘴,婴儿肥的脸上泛起红晕,气喘吁吁道。 “凭什么说它是你的?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骆轻尘蛮不讲理道。 “我能说出上面的年月日和所有文字,证明那就是我的。”女孩气呼呼道。 “这些我也能说出,除非你给我讲讲信中女孩和男孩的故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骆轻尘道。 明摆着,她就是想吃肖虹和李永勇的瓜,她想听一个甜美的爱情故事来化解心中说不清的郁结。 女孩背对着骆轻尘,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身子微斜靠着椅背,仰头凝视着在秋风中轻轻晃动的“玻璃翠”,陷入了沉思…… 骆轻尘见她沉默良久也未开口,走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说呀,说完了我就把邮票还给你。” 女孩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旧沉默不语,等她转头望向她时,那双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你怎么啦?开不起玩笑,给你!”骆轻尘摊开掌心,把那枚红彤彤的邮票放在女孩面前。 她再抬眼看肖虹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沧桑容颜…… 几句美得让人窒息的诗词陡然涌上心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可惜这样的美无人驻足欣赏……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可我们的恋情刚开始不久,他便不辞而别……”肖虹惨然一笑,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眼中有幽怨也有幸福。 画面陡然转换,年轻的肖虹突然奔跑在草原上,追逐着羊群,越跑越远…… 尔后,风中飘来宛转悠扬的歌声: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如泣如诉中包含着女孩的殷殷期望…… 骆轻尘从梦中醒来时,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她竟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因为那枚邮票和那双大眼睛如此真实。 “吃过饭我们去可可托海。”吃早餐时,骆轻尘不容置疑道。 “怎么突然去可可托海?那里没有海……”老杜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说,“还是走完独库公路再去可可托海吧,听说快封路了。” “要不先去巩留看看,再从巩留上独库公路吧。”骆轻尘又说,她想起那个邮戳上的三个黑体字。 付景鱼和老杜对视了一眼,没有提出任何反驳的话。 吃完饭,趁老杜去开车时,付景鱼关切地问,“骆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啦?” “没什么。”骆轻尘摇头,不想多说。 “巩留,我都没听过的一个小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去看看?”付景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里很美,搜了一下也不远,所以就想去看看。”骆轻尘轻描淡写解释道。 付景鱼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们直接去库尔德宁看秋景,晚上再回到巩留城里过夜。”看二位女士上车坐定后,老杜征询骆轻尘的意见。 骆轻尘点头赞同。 中午,他们的车到达库尔德宁景区。 第44章 惊鸿一瞥 “早知库尔德宁,何必阿尔卑斯……这广告做得……会不会太夸大其词了?”付景鱼看着门票上的字戏谑道,心中还是满怀期待。 库尔德宁果然不辜负他们的期望,青黄相间的十里画廊、万山绚烂的红、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皑皑雪山、白桦林黄叶漱漱…… 上帝打翻了调色板,让前来游览的人置身于他构造的童话世界里,流连忘返。 “鱼哥,这里美吧?”骆轻尘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转头问付景鱼。 “不白走一回。”老杜感叹道。 ”骆骆,你会骑马?”付景鱼在赞叹景色的同时,更吃惊于骆轻尘上马下马的娴熟动作。 “你不也稳坐马背?”骆轻尘淡然一笑,反问道。 “惭愧,这是有人牵着,真想看到你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定又美又飒!”付景鱼说。 骆轻尘沉默不语,拎着黑伞自顾自走在木栈道上,步伐轻盈。 在回城的路上,她一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秋色,沉默不语,好像心事重重。 吃过晚饭去蝶湖散步时,她也一直不说话,心中反复想着昨晚的梦。 人的这一生会遇到多少次生离死别?真正让自己锥心的能有几回?不辞而别应该算是其中一种吧? 每每想起在大火中离去的父母,她心中都会有阵阵刺痛。 他们没有跟她作别,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在这茫茫人海,让她无处可寻。 她知道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知道那个叫肖虹的女人,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三十年的。 她应该没有自己痛吧?毕竟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而父母却是生命的唯一。 她应该比自己痛吧?毕竟他的不辞而别跟她父母的不辞而别大相径庭。 无论父母走得有多远,她始终确信他们的爱从未离开。 而那个男人,却给女友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可能是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牵挂,或许是一辈子的恨。 她后来结婚了吗?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们有孩子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过得好吗?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后,他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在女孩心中播下的希望之种? 还有那枚代表爱情,承载着他殷殷誓言的邮票? 誓言?骆轻尘想起肖泽凯当初的誓言,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骆骆,你有心事?”付景鱼问。 骆轻尘摇头,而后诧异地看了同伴一眼,心想自己刚才那声冷笑是不是被她听到了? 那晚,躺在酒店的床上,骆轻尘禁不住付景鱼的一再追问,把梦里的爱情故事讲了出来。 “好奇怪,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付景鱼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骆轻尘道。 “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肖泽凯出轨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会在潜意识里吸引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来到梦里?”付景鱼猜想道。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肖泽凯!”骆轻尘自然而然说出前夫的名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放不下的痛。 “你从来没梦到过肖泽凯?”付景鱼重复她的话,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难道你经常梦到方宙宇他爸?”骆轻尘好奇道。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次也是有的,毕竟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几年。”付景鱼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大大方方道出实情。 骆轻尘想起自己在晨园的两次春梦,因为难以启齿,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 “不会是那个写情书的男人是你圈子里的人吧?所以肖虹托梦给你,希望你帮她传递消息,从而解开心中多年的疑团?” 付景鱼此时想起老一辈说过的一些灵异之事,便天马行空猜测道。 “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李永勇的男人,算起来他应该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难不成是我爸妈身边的朋友?”骆轻尘努力回忆道。 巩留虽没有一个5a景点,但无论是它周围的优美的景区,还是城里整洁的街道房屋,处处都透出秋天的闲静恬适,吸引过往的游人为它停留驻足。 如果不是他们急着要走独库公路,骆轻尘都想在这宛如蝴蝶的城里多住几天。 都说这里的人善良淳朴,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找到那个爱情故事中的蛛丝马迹。 那枚红彤彤的邮票一直在她眼前晃动,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大眼睛总是在夜里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翌日一早,他们慢慢悠悠出发,打算在独山子住一晚,隔天再上独库。 秋天的独库公路,同夏天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他们在去往巴音布鲁克的路上,天气突变,气温骤降。 寒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敲击车窗,他们坐在车里用羽绒服紧紧裹住身体。 “哇,骆骆,快看,有人不怕死,这鬼天气居然还开着机车在路上飞。”付景鱼指着车窗外的一辆机车说。 骆轻尘也看到了那辆和他们的车并驾齐驱的机车,开车的是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两人都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黑色皮手套,头盔和面罩把他们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 骆轻尘贴在车窗上往外看,机车男好似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侧头往她这边看,两秒的四目相对后,男人加大马力,想超过他们的车。 坐在机车后座的女人扭头看他们时,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吹掉她面罩的半边耳扣,她伸手去抓时,留给他们惊鸿一瞥。 “那女孩好漂亮,骑机车的男人一定也很帅,好想一睹他的盛世容颜。”坐在驾驶室的付景鱼由衷道,这种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撩得她心旌荡漾。 她十几岁时就想学机车,无奈没钱买装备,母亲也不会同意她去玩那种危险游戏。 “那辆机车要百十来万。”老杜说。 “有钱人……”付景鱼望车兴叹。 “鱼哥,前面来的那位你可能会更喜欢,没戴面罩,就为让你一睹芳容。”老杜最近也学会跟付景鱼开玩笑。 第45章 邂逅梦中人 两人不由自主按下车窗,顶着烈烈寒风向前张望着,付景鱼打开手机对准疾驰而来的马儿按下快门。 马背上的男人戴着皮帽子,没戴口罩,黝黑的脸庞被风刮得生疼,当然这是付景鱼自己想象出来的感觉。 男人根本没注意车里的人,拉紧缰绳,压低身子以防被风掀到马下来,一双眼睛炯炯看着前方,忽地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 付景鱼抚摸着照片上男人浓密剑眉下的黑眸说:“他的眼睛好漂亮,有点像俄罗斯人。” “应该是哈萨克族吧?更像二转子。”老杜说。 “二转子是什么意思?”骆轻尘问。 “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联姻生下的孩子叫二转子。”老杜解释道。 “你直接说混血儿我们不是更容易懂?”付景鱼白了老杜一眼道。 “混血儿是两个不同国家的男女生的孩子,新疆人称两个不同民族的男女生下的孩子是二转子。”老杜说。 “涨知识。”骆轻尘道。 “我最喜欢看铁汉柔情的戏码,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八卦到这样的戏码?”付景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入非非道。 “老杜可以演给你看。”骆轻尘戏谑道。 “看这天气,你们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老杜望着灰败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一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正乌云密布,能见度越来越差。 “应该离我们预定的住处不远了吧?”付景鱼边说边拿出手机看定位地址。 骆轻尘则拿出望远镜,因为天色渐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雾蒙蒙的戈壁。 “还有两三公里就到我们预定的星空民宿了,本想今晚享受一下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的浪漫……”付景鱼道。 “别想了,这种天气能看到星空才怪,只要干净安全保暖就行,我没有其它奢望了。”骆轻尘说。 他们依照导航终于来到那家“星空民宿”,周围的环境还不错,草地上坐落着一排二层楼的木屋,房子旁边有一个小湖。 他们的车一开进去,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就热情地迎上前,主动替他们拉开车门,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跟他们交流。 “美女,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在外地上过学吧?”自来熟的付景鱼问女孩。 “对,我在京都上过大学。”女孩看了一眼付景鱼,有些羞涩道。 “上完学为什么不留在京都发展?”骆轻尘好奇道。 “这不是中秋节国庆节快到了嘛,我回来过节,刚好帮我哥接待一下客人。”女孩笑道。 他们随女孩进了屋,骆轻尘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女孩:大圆脸,高鼻梁,大眼睛,厚嘴唇,虽然皮肤不算白还有些雀斑,但掩盖不了她身上西部美女的气质。 “你们要喜欢我这个帽子的话,回头拿几顶回去戴着玩。”女孩留意到骆轻尘和付景鱼都在盯着她看,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这层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旅游旺季时,楼上楼下都不够住。”不等他们回答,她又继续说。 “去年有一家四口出来旅游,在我们家一楼住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孩子还跟我哥学会了骑马放羊。”女孩说起哥哥时,眼里放光。 听到有汽车声,女孩说:“又有客人来了,我出去迎一下,你们自己上二楼看看。” 二楼有五个独立标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扇大大的圆形玻璃天窗,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少数民族身上的那种异味。 他们从二楼下来时,看到女孩后面跟着一对穿皮衣的男女,男的戴着黑色口罩,臂弯里抱着一个黑色头盔,女的刚好把口罩取下来扔在臂弯里的头盔里。 “你们先看看,我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女孩对皮衣男女说。 “美女老板,你叫什么名字?”付景鱼拿出三人的身份证,靠在门口的柜台上问。 “我不是老板,你们叫我明月就好。”明月说。 “嗯,明月,好听又好记。”付景鱼说。 办好入住手续,付景鱼拉着骆轻尘往外走。 “老杜已经去拿行李了,你拉我出来干什么?”骆轻尘不明所以道。 “我没认错,果真是他们。”付景鱼指着门口的机车对骆轻尘说。 “难不成你想叫他们教你骑机车?或者说你想借他们的机车骑?”骆轻尘见她有些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付景鱼问。 “你可以试试。”骆轻尘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就说。 三人上楼放好行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晚饭。 “今天天气不好,看着天黑,其实还早呢,不如先在家里随便吃一点,等我哥回来了给你们烤羊肉吃,如何?”明月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们。 骆轻尘看了看时间,才五点钟,确实还没到晚饭时间。 天气好时,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中午在饭馆吃了大盘鸡皮带面,此刻她还感觉不到饿。 “那就等一下,看天气会不会转好,出去溜达一圈再吃。”骆轻尘说。 她怕老杜和付景鱼饿了,又问,“明月,你家有什么东西吃?” “厨房里米面,方便面都有,冰箱里还有些菜和羊肉馅的冻饺子,看你们想吃什么?”明月说。 “我们想吃烤全羊,有没有?”从楼上正往下走的女人问。 四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烈焰红唇,面容姣好的大波浪长发美女正拾阶而下。 在黑色紧身皮裤的包裹下,她的臀部和一双大长腿格外魅人。 同是女人的付景鱼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骆轻尘的目光却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脸上,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止。 她呼吸一窒,心脏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盯着男人的脸仔细打量。 我的天哪,真的是他,原来她在梦中呼唤的“飞扬”不是动词,而是名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付景鱼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起自己失态的神情,瞟了一眼皮裤女人,幸好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第46章 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有羊,不过要等我哥回来才能帮你们烤,你们五人吃半只羊应该没问题。”明月说。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肚子饿了。”皮裤女人又说。 “刚好我们也饿了,准备煮点饺子吃,美女,要不我多煮几个一起吃?”付景鱼看了看皮衣男人,又冲皮裤女人笑道。 女人瞟了她一眼,刚想拒绝,旁边的皮衣男人摘下口罩温声道,“好呀,就帮我煮十个,佩玉,你要吃几个?” 他的话是对付景鱼和那个叫佩玉的女人说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向骆轻尘。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一个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被淹没在他温暖如春的笑容里。 骆轻尘像是被对方的笑容感染了,也回以嫣然一笑,嘴角梨涡深深,波光粼粼的眼中荡起一圈圈温柔涟漪。 “那我也要十个吧。”女人对付景鱼淡淡道,目光却落在同伴脸上,她第一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温柔又治愈的笑容。 “好嘞,老杜,给你煮二十个如何?”付景鱼见老杜点头,便朝厨房走去。 饺子煮好后,付景鱼正拿盘子盛,皮衣男人赶紧走进厨房帮忙。 “飞扬,你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皮衣女人朝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喊道,目光却落在坐在一旁翻阅杂志的骆轻尘身上。 感觉到女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骆轻尘的心突突狂跳,却不敢抬头看对方,一个劲在心里叮嘱自己要镇定。 如果说刚看到男人的面容她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此刻听到女人喊出男人的名字,她就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的“梦中人”无疑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躁动,她假装不知道女人在看自己,也不敢抬头看男人,只低头翻阅手中的杂志。 男人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无论是从盘子边缘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还是从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看,都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矜贵有素养的人。 “飞扬……”骆轻尘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试图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心中的惊涛骇浪稍稍平复,她就开始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不知道在哪里会遇到谁。 但背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飞越千山万水,在某个地方邂逅自己的“梦中人”。 她用杂志挡住自己的半张脸,故作镇定,偷偷朝低头吃饺子的男人脸上看。 心中的波澜再次掀起,还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饺子,没人注意她。 “还有两个我实在吃不下了,飞扬,你帮我吃了吧!”皮裤女人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饺子递到男人嘴边。 “抱歉,我也吃不下了。”男人皱了皱眉,拒绝了。 “骆骆,我也吃下了,要不你帮我吃了吧?”付景鱼端着盘子走到骆轻尘跟前说。 “鱼哥,我不饿,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帮你吃一个吧。” 骆轻尘用食指和拇指尖夹起其中一个饺子,轻轻放进自己嘴里,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飞扬。 吃完饺子,付景鱼正主动收拾碗筷。 “鱼哥是吧?刚才是你做的,现在该由我们来洗碗才对!佩玉,你去洗碗吧。” 飞扬对付景鱼说,目光却落在旁边的骆轻尘身上,最后才对身旁的女人身上说。 “嗯,跟骆骆一样叫我鱼哥也行,你叫飞扬是吧?这位美女叫佩玉对吧?刚才在路上,你们骑机车的样子又飒又酷!”付景鱼由衷夸赞道。 “你这样夸我,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皮裤女人讥诮道。 “我女朋友跟一般女孩不同,她知道喜欢拈酸吃醋的女人极不可爱还老得快,所以她不会乱吃醋。” “再说我们两人的感情坚如磐石,不信你试试,我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说得骆轻尘和老杜都想笑,他们好不容易才忍住,又想,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男人那功能。 “你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娘气,莫不是那方面不行?根本满足不了你女友?”皮裤女人继续讥诮她。 老杜和骆轻尘这回都忍不住了,骆轻尘直接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笑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老杜则假装上厕所去了。 “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我夸你,你还不领情,尽跟我扯这些低级趣味的。” “你男朋友早晚得被你吓跑,我建议你跟我们家骆骆学习学习。”付景鱼也不恼怒,依旧笑盈盈道。 她想:咱们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没男人那功能也正常,要是为这女人几句拌嘴生气,一点都不值当。 “跟她学习什么?学习小鸟依人?学习我见犹怜?还是学习她弱不禁风?”皮裤女人不屑道。 “佩玉,天气好像变好了,我们出去走走。”飞扬歉意地看了骆轻尘一眼,上前去拉他女朋友。 “鱼哥,我们也出去走走。”骆轻尘放下杂志,拉起付景鱼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 “哥,我哥回来了,你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天黑之前回来吃烤全羊。”明月招呼门口的男人,转而又对屋里的五个人说。 骆轻尘拉起付景鱼的手,率先走到外面。 “老天爷呀,你翻脸真比翻书还快,不过我喜欢!”付景鱼伸开双臂,长吸一口气,仰望蔚蓝天空大声感叹道。 “神经病!”后面出来的皮裤女人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和动作吓了一跳,鄙夷地瞟了她一眼。 “人如其名,聒噪。”付景鱼脑补皮裤女人满身佩戴玉石和金银首饰,扭动腰肢走起来,全身叮铃哐啷作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骆轻尘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问。 其他人也看着她,感觉她笑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外面雨过天晴,彩虹高挂,屋里有帅哥为我们烤全羊,如此美好人生,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付景鱼反问道。 “骆骆,我好想骑马,要不你教我吧?”没等他们回答,付景鱼看着不远处的马厩说。 “不怕被马踢死!”见她们朝马儿走去,皮裤女人讥诮道。 “鱼哥,你们等我一下。”明月听她们说要去骑马,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道。 “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先去看看。”付景鱼说。 “那你们在附近溜达溜达,别靠马儿太近,等我哥忙完来教你们骑马!”明月叮嘱道。 第47章 谁先上 五个人都朝马儿的方向走去,皮裤女人趾高气扬走在前面,一副擅长骑术的样子,一手挽着飞扬的胳膊,一手指着马儿高谈阔论。 “最怕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可以驾驭马儿。”她瞟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和骆轻尘道。 “别以为自己戴着玉佩宝石就可以叮铃哐啷,叽里呱啦乱叫一气,真聒噪!” 付景鱼实在看不惯皮裤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便对两只脖子上挂着铃铛,正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的牧羊犬骂道。 皮裤女人想要骂回去,却被飞扬拉住了,“人家又没骂你,你要是回应,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 几人在民宿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循着烤羊肉的香味朝他们住的屋子走去,远远看见门前的烤架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翻烤着他们的半只羊。 “哥,我还是感觉明天的比赛我们很难赢!”明月站在哥哥旁边说。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哥哥说着关切地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没有,只是……”明月欲言又止道。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相信我,明天我们一定能赢!”哥哥说。 “我知道你和拉风的技术不相上下,我只是怕自己不是拉伊的对手,拖你后腿。”明月说。 “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首先气势不能输,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们的旋风和疾风有信心。”哥哥说。 “嗯,吃过饭你再陪我练练!”明月说。 兄妹俩的对话几个人都听到了,付景鱼上前一步问: “明月,明天你们有什么比赛?” “我们村里的马球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以去观看吗?”付景鱼问。 明月看了看哥哥,男人点头“嗯”了一声。 “门票怎么卖?”付景鱼又问。 皮裤女人白了她一眼,心说:一开口就问价格的人都是穷人。 “不要门票,免费的。”明月说。 “这么好的事居然被我们遇到了?骆骆,要不明天我们看完马球比赛再去景区游览?”付景鱼道。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比赛?”骆轻尘问。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比赛。”明月说。 “我们可不可以参赛?”皮裤女人问。 正在烤羊肉的哥哥抬头打量了一眼女人,眼中有些许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妖艳女人居然会打马球。 “你会打马球?”明月抢先问,语气里有些惊喜,又把视线投向身旁的哥哥。 “当然,我在英国留学时拿过马球比赛冠军,我们俩搭档赢了那场比赛。”皮裤女人拍了拍身旁的飞扬,洋洋得意道。 飞扬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努力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她一起在英国参加马球比赛的。 “太好了,哥,哥!”明月兴奋得连连喊身旁的男人,她太希望这场比赛哥哥能赢了。 男人再次把目光投向皮裤女人,虽然他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但一身皮衣和门口停着的炫酷机车,又让他感觉这女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要不你先骑几圈看看?”男人对皮裤女人说完,又转头对妹妹说:“明月,你看着点烤羊。” “你们也一起去试试吧。”他放下手里的烧烤工具,看了看骆轻尘他们说。 “我们也可以?太好了!”付景鱼拉着骆轻尘的胳膊跟了上去。 “老板,怎么称呼你?”付景鱼问明月哥哥。 “李浩星,你们叫我浩星就好。”李浩星侧头看了一眼付景鱼道。 他的目光落在骆轻尘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我在研究,要怎么样才能晒得像你这么黑,还能这么帅?”付景鱼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道。 她正对着李浩星帅气的侧颜出神时,这男人突然扭头看她,搞得正偷看美男子的她有些措手不及,这才忙不迭找话搪塞他。 “不用研究,每天出去骑马放羊,自然能去掉一身娘气。”皮裤女人阴阳怪气道。 “我是个粗人,你们生活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不是更好吗?”李浩星说。 “我家鱼哥就喜欢铁汉柔情款。”骆轻尘调侃道,付景鱼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不许她胡说八道。 李浩星看了她俩一眼,没有接话,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这匹马的名字叫旋风。”他抚摸着马头对大家说。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他却跃身上马,马儿在空地上慢步走起,随即加快脚步,跑了一小圈后又回到他们面前。 “今天下午刮风时,你骑的就是它吧?”付景鱼问。 “嗯,那时我去接羊群回家。”李浩星顿了一下,突然明白是下午自己骑马疾驰时,被他们看到了。 “你们谁先来?”他用目光扫视面前几个人,问道。 “我来!”皮裤女人上前接过缰绳,跃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别跑远。”李浩星叮嘱一句后又去牵另外一匹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疾风,我先骑一圈,你们商量好,看等一下谁来骑它。”说罢跃身上马,追旋风去了。 “鱼哥,你不是早就想骑马了吗?要不等一下你来?”老杜说。 “我可以跟骆骆骑一匹马吗?”付景鱼问。 “你跟他俩一起骑应该可以,我的胳膊可圈不住你。”骆轻尘看了一眼旁边两个长胳膊长腿的男人道。 飞扬看了一眼骆轻尘问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骑一匹马有点奇怪?” 老杜和骆轻尘同时看了付景鱼一眼,对视一眼后没有再说话。 “我坐你后面搂住你的腰不就行啦?”付景鱼道。 他们正说着,李浩星骑着疾风过来了,他勒住马缰问:“你们谁来?” “我们一起可以吗?”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问他。 “可以。”李浩星说,却并未把缰绳交给她们,看了她俩一眼后又说:“谁先上?赶紧的。” “快上!”骆轻尘把付景鱼推到疾风跟前。 第48章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老杜,你教教鱼哥。”见付景鱼上了马背,她又对老杜说。 老杜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飞扬推到马鞍旁, “赶紧的,再磨叽,等一下烤肉被我们吃完了!” 骆轻尘看了飞扬一眼,正好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旋风已经停在飞扬跟前,马背上的女人嗲声嗲气道,“飞扬,你也上来陪我骑一圈嘛。” 飞扬迟疑一下后飞身上马,动作也是相当娴熟。 “美女,我可以抽根烟吗?”李浩星见只剩下他和骆轻尘,感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 “你抽吧。”骆轻尘笑道。 骆家没人抽烟,爸爸和哥哥都不抽烟,外公年轻时吸烟,后来因外婆患了肺癌,他就主动把烟戒了。 所以当李浩星点燃香烟时,她退后一步,避开吹到跟前的烟雾,她实在闻不惯烟味。 李浩星见状主动掐灭香烟,沉默片刻后问:“美女,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是从海城来的,我姓骆,骆驼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骆轻尘道。 “嗯,大城市的人会骑马的不多,骆小姐你也会骑马吧?”李浩星问。 “好久不骑,应该生疏了。”骆轻尘回答。 “这种技能,一旦学会,终身都不会忘。”李浩星说。 骆轻尘点头,目光追随旋风和疾风的身影。 “老杜,你好厉害,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付景鱼问身后的男人。 刚上马时,她还感觉被老杜圈在怀里有些不自在,跑了两圈,风一吹,什么尴尬情绪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兵时在部队学会的。”老杜说。 付景鱼不再说话,专心听老杜传授骑马技巧,男人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耳垂上,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 骆轻尘和李浩星也没再说话,目光专注在两匹马身上,或者说专注在马背上的人身上。 骆轻尘看着旋风背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想起小时候坐在哥哥怀里学习骑马的温馨场面。 那时候,骆轻舟总说她的头发到处乱飘,弄得他脸痒痒的。 她正以为他会嫌弃她头发油腻时,他却说她的头发好香好滑,还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当时还笑他傻,说他明知故问,家里的洗护用品都是母亲列清单,佣人照单买回来的。 马背上的飞扬正对怀里的女人说着什么,深邃的目光注视前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的笑容。 她想:他会不会也像骆轻舟一样,问怀里的女人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看得入神,想得也入了神,李浩星什么时候走开,什么时候拎着两根马球杆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骆小姐,等一下你上马拿这个试试手感。” “我?”骆轻尘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由自主接过李浩星递过来的马球杆。 “我总感觉你应该会打马球,应该还打得不错,等一下我们试试?”李浩星说。 “既然佩玉都主动请缨了,你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等一下她会骂我抢了她风头。”骆轻尘说着又把球杆递给他。 出门在外,主打一个开心,她可不愿意跟人抢风头,让人不开心。 他不再勉强,吹了一声口哨,旋风和疾风闻声而来,停在他跟前。 他将手里的球杆给皮裤女人一根,自己也拎杆跃身上马。 “哇,好帅,好飒,骆骆,老杜,你们也会打马球吧?”四人在旁边观看二人模拟练习,付景鱼突然问。 飞扬扭头看骆轻尘,等她回答。 “嘘,回头叫老杜教你。”骆轻尘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假装没看见飞扬的眼神,继续专注旋风和疾风。 天黑了,李浩星估计羊肉熟了,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 “李浩星,你感觉我的马球技术怎么样?”皮裤女人见李浩星从马厩里出来,迎上前问道。 “不错,你确定明天要跟我搭档参加比赛吗?”李浩星问。 “我可以跟飞扬一起参加比赛吗?”皮裤女人问。 “不行,如果不是我妹妹有些胆怯,就连你也没机会参加明天的比赛,你能确定明天和我一起参加比赛吗?”李浩星再问。 “如果你不能确定,我就另找他人了。”他见皮裤女人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骆轻尘说。 “我明天跟你搭档,一定为你赢得比赛!”皮裤女人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坚定道。 “好,如果明天我们能打赢对手,我请你们吃大餐。”李浩星说。 这晚,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由于吃得太饱,骆轻尘和付景鱼都睡不着,聊了一会天,便各自躺在床上望着天窗发呆。 “骆骆,那个飞扬好像对你有意思。”付景鱼的话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别胡说,人家女朋友听到了不好。”骆轻尘说。 “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付景鱼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 “我还觉得你喜欢李浩星呢。”骆轻尘说。 “我确实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就跟我喜欢某个电影明星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但你跟我不一样。”付景鱼大大方方道。 “老杜应该就喜欢你这种坦坦荡荡,大大咧咧的女人。”骆轻尘说,却避而不谈自己的不一样。 “别拿我的事转换话题,你越是不敢承认,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估计那个皮裤女人也看出来了。”付景鱼说。 “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她看出来什么了?”骆轻尘问。 “看出来自己的男朋友老是偷瞄别的女人,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对吧?感觉比语言快一百倍,尤其是女人的感觉。”付景鱼说。 “你别多想,我只是看到他就想起我哥哥。”骆轻尘喃喃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什么最近会反复出现在自己梦里?并且每次都和哥哥一起出现在她梦里。 第49章 马球赛起因 对于那样难以启齿的梦,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跟你哥哥哪里像?”付景鱼问。 她应该只见过骆轻舟一两次,就算努力回忆,除了他身上的禁欲和矜贵气质,她什么都记不起。 当然,她还记得骆轻舟长得很帅,只是那种帅,在她脑子里显得有些模糊。 不像李星浩,她闭上眼睛,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能清晰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飞扬路过付景鱼和骆轻尘房间时,她们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早!”飞扬对站在门口的付景鱼礼貌点头,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人。 骆轻尘穿一条黑色紧身弹力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中靴,上身穿一件做工很精致的纯白色修身棉衣,外面套一件黑马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骑马帽。 “早上好!”骆轻尘和付景鱼异口同声道。 不施粉黛的女孩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邻家小妹,温暖,亲切,小巧玲珑,又赏心悦目,让他挪不开眼。 “你们今天不去看马球比赛吗?”飞扬问。 “当然要去呀。”付景鱼说。 “哦,我还以为你们有其它安排。”他跟付景鱼说着话,眼睛却又打量起骆轻尘来。 三人到楼下时,老杜已经在餐桌旁吃饭了。 “老杜,你起得怪早的,已经晨跑回来啦?”付景鱼问。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空气也很好,本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跑步,又怕你们昨晚睡得太晚,骂我打扰你们美梦。”老杜说。 付景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心说,老杜,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不怕坏了骆骆的姻缘? 她扭头偷偷看了飞扬一眼,发现他正在看骆轻尘,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眼神飞快转到付景鱼身上。 “飞扬,怎么没见你女朋友?”付景鱼迎着他酸溜溜的眼神问。 “佩玉跟我哥一早就去马球场了。”明月端着奶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接上他们的话。 “佩玉只是我朋友,我们偶尔一起玩玩机车。”飞扬看着骆轻尘说。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想对他说,骆轻尘是我老板,也是我闺蜜,哎,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老娘不是男人。 但又感觉这样说似乎太唐突,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今天之后就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见她们埋头吃饭,没有继续问他什么,飞扬也没再说话,悻悻埋头吃饭。 “骆骆,要不我找机会告诉他,我是女人?”在去看马球赛的路上,付景鱼对骆轻尘说。 “你有病吧?”骆轻尘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老杜,轻声骂了她一句。 “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真怕有朝一日你会骂我破坏了你的好姻缘!”付景鱼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能轻易错过的本就不属于你,况且未来几年我只想一门心思搞事业。”骆轻尘淡淡道。 他们到比赛现场时,比赛快要开始了。 李浩星穿着一身深色骑马服立在旋风跟前, “他比昨天还帅还帅还man,要是有星探找他去拍金戈铁马,铁汉柔情的战争片,谍战片,肯定卖座。”付景鱼说。 骆轻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睛看向李浩星身边的佩玉:穿着一身白色骑马服和一双黑色短靴,浓妆艳抹站在疾风旁边,非常惹眼。 观众席上的人都对这个陌生女人很是好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实在好奇她跟李浩星的关系。 另外一对穿着骑马服的男女正在交头接耳商讨着什么,提醒比赛即将开始的口哨吹响,他们对视一眼,击掌后上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骆轻尘他们找位置坐定后,主持人就宣布比赛开始,还没等付景鱼看出什么头绪,主持人又宣布:“第一节比赛拉风队赢得一分。” “拉风队?这名字也取得太拉风了,另外一队叫什么名字?”付景鱼忍不住问。 “另外一队叫浩星队,就是我哥他们队。”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叫拉风?”付景鱼指向另外一队的男人问,明月点头。 “明月,那不是你哥喜欢的女人吧?看起来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你哥不会是为了她才不愿意娶拉伊的吧?”一个大妈指着马背上的佩玉问明月。 “阿婶,别瞎说,那是我们家亲戚。”明月说。 “要我说,你哥娶村长家的女儿一点都不亏,拉伊不仅生得美,骑马放羊打马球样样精通。”一个大伯说。 他居然说那女人生得美?付景鱼看了看马背上比自己还彪悍的拉伊,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审美有问,还是他的眼睛瞎了? 她承认拉伊五官长得不错,但整体看来真谈不上美,莫不是他们认为的美是身体强壮好生养?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拉风今天肯定赢,除非浩星那个搭档球技非常亚克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 还有人用他们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窃窃私语,明月都一概不理会。 骆轻尘他们总算听明白这场马球赛的起因: 原来是村长家的独生女儿拉伊喜欢上李浩星,并发誓非他不嫁,但李浩星并不喜欢拉伊。 村长经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和儿子拉风商量办一场马球比赛,如果李浩星能赢得比赛,就可以不用娶拉伊。 拉伊和哥哥拉风的球技方圆闻名,拉伊感觉胜券在握,就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李浩星虽然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但为了早日摆脱村长强权和拉伊的纠缠,他不得不应战。 “强取豪夺!太过分了!”付景鱼愤愤不平道。 就在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时,主持人宣布第二节比赛结束,拉风队和浩星队一比一平。 付景鱼正在为浩星队赢得比赛暗自祈祷时,佩玉却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到他们旁边的位置上说:“明月,我肚子疼,后面还是你找别人来打吧!”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第50章 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好姐姐,很快就结束了,你喝口热水缓一缓再打行不行?我上肯定输,你比我打得好,一定可以打赢他们。”明月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佩玉道。 “不行,我突然来那个了,肚子疼得很,你找别人打吧!”佩玉喝了一口热水,朝拉伊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飞扬,你可以上吧?”付景鱼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问。 明月摇头,对方是男女组合,李浩星的搭档也只能是女人,而且只能是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女人,所以明月刚才对别人说佩玉是他们家亲戚。 这时观众席开始骚动,主持人说给浩星队五分钟时间赶紧找搭档,不然就视为弃权。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放弃比赛,这场比赛就算他输了。 大家跟随李浩星的目光看向明月这边,明月靠在骆轻尘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骆轻尘站起身来,从佩玉手里接过头盔和护甲。 “下面比赛我来打!”她戴好头盔,一边穿护甲一边朝李浩星走去。 “哪里来的小丫头?就她这身板也敢跟拉伊过招?”人群中有人大声讥诮道。 拉风和拉伊兄妹俩脸上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骄傲得都忘记询问骆轻尘跟李浩星家是什么关系了。 骆轻尘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片叫衰声中走到李浩星身边。 男人把疾风的缰绳递给她,并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眼神里还有满满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意味。 她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马儿,便飞身上马,坐稳后伸手接住李浩星丢过来的球杆,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轻如燕,漂亮!”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夸赞道。 “这女人莫不是会轻功吧?”有人问却无人回答,对于后面的未知局面,大家一脸的兴致勃勃。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马儿追着球儿跑起来,台下突然鸦雀无声。 几分钟后,第三节比赛结束,裁判宣布:拉风队再得一分,二比一暂时领先比赛。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佩玉坐在观众席上,嘴一撇,不屑道。 “你肚子不疼啦?”飞扬瞟了她一眼问。 “说不定后面两局他们能反败为胜。”老杜说道。 “我也觉得,骆骆这是打算先热热身,熟悉一下场地再说。”付景鱼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马球运动很费体力,这小丫头身子太单薄,要赢拉风兄妹我看有点难。”旁边有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拉风队确实实力更强些,但我希望浩星队能赢……”那人欲言又止道,一副要与浩星队共同抵抗强权模样。 “确实是……这小丫头马背上的动作真的很漂亮,轻巧灵动,但愿下局能赢回来。”一位仁兄附和道。 果然如上面两位仁兄所愿,第四节比赛浩星队又拉回一分,二比二平。 第五节比赛也是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一节,双方参赛选手都在中场间隙附耳交流了几句。 “哥,刚才可能是我们太小看那小丫头了,妹妹的幸福就全靠接下来这节比赛了,等一下我们一定要仔细配合,全力以赴!”拉伊说。 “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东西,哥绝不会让他落入别人之手,小丫头而已,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她尝尝小爷的厉害!”拉风啐了一口痰咬牙道。 他们刚才就是用这种言语威胁佩玉的,让她少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骆小姐,今天的比赛无论输赢,我都要感谢您,接下来的这节比赛,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自身安全第一,顺其自然发挥就好。”李浩星沉声道。 骆轻尘点头,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有一股必胜的信念。她最看不惯拉风兄妹这种强盗行为,一个小小村长而已…… “拉伊喜欢用飞石暗中伤人,关键时刻你要留意。”李浩星补充道,眼神里充满温柔关切之情。 “嗯……”骆轻尘点头,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对手,心说:你玩飞石,我玩飞珠,本小姐今天还就与你杠上了! 飞扬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盯着赛场上亲密互动的二人,有丝丝不爽涌上心头。 口哨一响,第五节比赛开始,无论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都高度集中精神。 李浩星和骆轻尘动作相当默契,疾风如同为骆轻尘量身打造的坐骑,它驮着小巧玲珑的女孩如燕飞奔,旋风则左冲右撞为他们开路。 拉风拉伊兄妹当然也不是盖的,娴熟勇猛,收放自如。 这种险象环生,不分伯仲的比赛,大家看得相当过瘾,喝彩声此起彼伏。 球儿如流星穿梭在赛场上,拉伊一杆子差点打在骆轻尘头部,还没等李浩星伸杆救场,骆轻尘躬身一躲,拉伊差点跌落马背,骆轻尘一个反手球打得全场欢呼雀跃。 “漂亮!浩星队再得一分,这场比赛浩星队三比二险胜拉风队!”裁判宣布最终结果。 裁判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小丫头落马了!” “骆骆!”付景鱼和飞扬异口同声疾呼道。 “别慌,坐下来,小心惊了马。”老杜拉住想要朝骆轻尘飞奔过去的付景鱼,同时用眼神示意飞扬别着急,安静坐下来。 佩玉则死死盯着飞扬,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从国外回来后就变得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竟然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乱了阵脚! 但她又感觉这场面很熟悉:两年前他们一起玩飞车时,她从机车上掉下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般焦急模样。 可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多年的恋人,而今天他居然为一个陌生女人如此焦急,无论如何她都受不了。 佩玉姓马,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她家是南疆苏城首富,家中就她一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虽然这边疆苏城首富跟江南苏城首富还差一大截,但也不妨碍她从小被父母和哥哥们宠成小公主。 第51章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她虽然从小就恃宠而骄,但从不矫揉造作;她性格火爆,但从来不跋扈凌弱。 她敢爱敢恨,喜欢争强好胜,还喜欢冒险运动,但她也知道明哲保身,不给家里惹祸。 就是不知道恋爱脑附身时,她会不会按套路出牌? 她跟李飞扬是十几岁飙车时认识的,那时候她还在乌市读高一,飞扬比她大几个月,也在读高一,他们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但两所学校都在乌市。 李飞扬家在乌市,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家虽然排不进乌市富豪榜前十名,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在同学中鹤立鸡群。 虽然他不是学霸,但胜在他身材好,长相英俊,喜欢极限运动,所以身边迷妹无数。 虽然他桀骜不驯,身边桃花不断,但长相好家境好的马佩玉甘愿成为他的小迷妹,还特意跟他考同一所大学,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医学专业,只为以后能跟他志同道合。 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年,在国外时就正式在一起了,她本来以为回国就可以跟他结婚,因为他们无论是门第还是学识,亦或是爱好都相当匹配。 马家父母本来对李飞扬这个花心大萝卜就有些不满意,加上知道这小子喜欢玩极限运动后,就极力阻止自家女儿跟他在一起,并逼女儿回苏市发展。 李家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娶一个知书达理,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为妻,并为他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女孩毕业于京城一所985大学,是北疆克城首富家千金,离乌市也近,无奈儿子一句“不来电”,就将父母的计划全盘否决了。 从此马佩玉和李飞扬就靠网络千里传情,李飞扬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继续玩他的极限运动,身边依旧桃花不断,从此越发花名远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父母的担心终于成真,在一次深夜玩机车时,他出了车祸。 据说伤得很严重,还毁了容,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就被父母送往国外治疗并整容。 马佩玉得知消息后,飞扬已经去国外一段时间了。由于李家不告诉她详细地址,马家父母也把她看得很紧,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出国找他的念头。 但在李飞扬离开的这两年,她一直孤身抵抗父母的催婚和相亲,一心等男友平安归来。 三个月前她终于等到李飞扬平安归来,看到昔日恋人完好如初归来,她激动不已。 但和他相处几日后,她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她,不仅忘了他们曾经的点滴,连性情也大变样。 从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变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不但忘了她,忘了从前那些桃花,也忘了他曾经热爱的极限运动,还忘记了他自己的家人。 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跟李家父母一样爱他如初。 她想:如此甚好,他现在终于变成双方父母喜欢的样子了,马家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吧? 但此刻,就在巴音布鲁克附近的马球比赛现场,她突然又看到了从前那个男孩的影子,熟悉又真实,莫不是自己这三个月的引导结果? 思及此,她心中顿感五味杂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喜欢拈花惹草的飞扬? 还是回国后这个温润如玉,不近女色,成熟稳重的飞扬? “大家安静,小心惊着马儿!”主持人极力维护秩序的声音将马佩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李浩星已经抱着骆轻尘,大步走出人群。 “骆骆,你怎么样?”付景鱼跟在他们身后急切呼唤昏迷中的骆轻尘。 老杜赶紧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飞扬一个箭步跑上去拉开后座车门,协助李浩星把骆轻尘放进后座。 “佩玉,你用机车带上鱼哥,我同他们一起送骆小姐去医院。”李飞扬对马佩玉说。 此刻,马佩玉真希望坠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骆轻尘,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中途退场。 为了让骆轻尘躺得舒服些,李飞扬没有硬挤进后座,而是不情不愿坐进副驾位,扭头眼睁睁看着后座男人轻轻取掉怀里女人的头盔,并帮她理顺额前秀发。 “快去医院,我来导航!”李飞扬看一眼紧闭双眼的骆轻尘,对老杜说。 “不用,先回家!”李浩星淡淡道。 “人都昏迷了,回家能行?”老杜边踩油门,边心急如焚道。 “老杜,我没事,直接回住处。”骆轻尘见车已经启动,便轻抬眼皮道。 见李飞扬也在车里,她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老杜把车开到住处时,付景鱼和马佩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骆骆,怎么样?”付景鱼冲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问。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鱼哥,你抱我进屋。”骆轻尘说。 李浩星不等付景鱼插手,二话不说便将身高一米六,体重只有九十几斤的骆轻尘直接抱上了二楼。 “我是医生,让我进去给她看看吧?”李飞扬紧跟其后上了二楼,站在房门口对里面的人说。 骆轻尘本想等李浩星出去后,让付景鱼把房门关上单独跟她聊,但听到门口男人说他是医生,便示意付景鱼让他进来。 “鱼哥,我就是有些头晕,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和老杜他们先去一楼,让李医生先帮我看看。”骆轻尘轻声道。 付景鱼和其他三人一起下楼去后,李飞扬将窗边的椅子搬到骆轻尘床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尔后相视一笑,骆轻尘以为和“梦中人”单独相处会紧张得说不出话,然而没有。 “看到前台入住登记本了。”骆轻尘说。 “我是西医,不过也懂一点中医,除了头晕,你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痛?感觉伤到哪里了?”李飞扬一开口就是三连问,眼神里的关切自然流露出来。 问得骆轻尘有点不自在,她突然又想起那个春梦,脸就有些发红,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床边说:“腰有点疼,你先帮我把把脉吧。” 第52章 我的桃花运来啦 说罢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细腻温润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一种奇异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前跟肖泽凯手拉手时好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倒是跟哥哥拉手时的感觉有些相似?是触感相似,还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相似?她说不准。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他,陌生的脸,陌生的五官,明明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跟他有更深层的交流,但觉得以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有的话说出来会显得唐突又没有礼貌。 难不成对他说:“喂,我梦到过你……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简直太荒唐了…… “骆小姐,你脉象很正常。”李飞扬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直视她道。 这男人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仅仅是在梦里见过吗?或者是跟哪位她喜欢的明星长得像吗?好像都不是。 难不成真被付景鱼说中了?她对他动了心?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不可能,刚离婚的她压根没打算要走进新的恋情呀。 妈呀,他幽深的眼神中是不是还藏着担心和疼爱的情愫? 真是有些让人目眩神晕,难不成自己犯花痴了?她可从未在哪个男人跟前犯过花痴。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男人盯着她,冷不丁问。 “应……应该没有吧?”骆轻尘有些结巴道。 他m的,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好像撒了个弥天大谎。 不对,心虚的该是他才对,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不清楚吗?他又不是像哥哥一样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该不会是男人想认识女人玩得老套路吧?嗯,他不像那样的男人…… “不好意思,那是我冒失了。”骆轻尘正思索间,李飞扬说话了。 “李医生,其实我没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今天这场马球比赛是为什么吧?”骆轻尘问。 “嗯。”李飞扬点头。 “你也知道佩玉为什么中途放弃比赛吧?”骆轻尘问。 “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比赛?”李飞扬问。 骆轻尘把马佩玉可能被拉伊威胁,以及自己主动救场的原因讲给对方听后。 尔后又说:“拉伊输了这场比赛后恼羞成怒,想用飞石教训我,然而飞石并没有打中我。” 她摊开自己的手,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鹅卵石静静躺在她掌心。 “我将计就计跌落马背,只为让他们泄泄火气,后面不至于做出更为过激的事。”骆轻尘继续说。 “你就不怕马儿惊了踩到你?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担心。”李飞扬表情严肃道,眼中满是关切。 提起父母,骆轻尘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的父母再也不可能关心我了,无论我走多远,他们再也不可能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了。 见骆轻尘闭上眼睛不说话,李飞扬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小时候练过一些防身术,躲避明枪暗箭我最在行,不过这些请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骆轻尘稳了稳心神,睁开眼睛给对方一个“我很好,你放心”的微笑。 见对方有些不解,她又继续道, “对外就说我是李浩星母亲家的远房亲戚,我家在京城有门道,若不是今天只受了一点惊吓,我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扬点头,这下他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怕他们走后,村长家继续为难李浩星。 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李飞扬问。 “我想吃过午饭就走,可是鱼哥很想学骑马,还想跟你们学骑机车,我想让她过把瘾,明天一早再走。”骆轻尘说。 “你对男朋友可真好,不过他刚才确实也挺为你着急上火的……”李飞扬表情有些古怪道。 “这样吧,等一下我叫马佩玉带带他,马佩玉机车比我骑得好,你不介意吧?” 思索几秒后,他直呼马佩玉的名字道,有一种想在骆轻尘跟前撇清跟女友关系的嫌疑。 骆轻尘知道,他以为自己跟付景鱼是男女朋友关系,才这样问她,她说: “只要你和马佩玉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马佩玉听我的,至于骑马,你们跟李浩星商量。”李飞扬说。 两人聊完后,李飞扬下楼叫付景鱼和老杜上楼,说骆轻尘找他们。 骆轻尘又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统一好口径后三人才一起下了楼。 “为了感谢马小姐和骆小姐,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做大盘鸡,晚上再烤全羊款待你们。”李浩星说。 “那我们岂不是沾了两位美女的光?”付景鱼搂住骆轻尘的腰笑道。 “你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准点回来吃午饭就行,明月已经把马牵回来了,想骑的话让明月帮你们牵出来。”李浩星说。 “要不要先跟我去骑机车?”马佩玉对付景鱼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付景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跟这女人斗嘴呢,今天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友善? “对呀?难道你不愿意?”马佩玉白了她一眼道。 “当然愿意,美女老师,小生这厢有礼了。”付景鱼立马满脸堆笑,嬉皮笑脸地给马佩玉作了一个揖。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烈焰红唇的女人没那么讨厌了,不对,是变可爱了。 “鱼哥,下午我教你骑马。”被付景鱼惹得前仰后合的明月突然止住笑,认真道。 “老天爷,我的桃花运来啦?中午一贴身美女教练,下午一美女贴身老师,骆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下午还是请浩星教我?”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 骆轻尘明白,她仰慕李浩星,又不想让明月感觉不舒服,所以故意把火引到她这个“女朋友”身上。 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要是胆敢惹“女朋友”吃醋,以后我们的鱼哥可就没好日子了。 第53章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 “只要浩星愿意,我自然没意见,已经十二点了,你们赶紧去吧,记得两点之前回来吃饭。”骆轻尘说。 两个女人骑着机车离开后,老杜和李飞扬见骆轻尘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二人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们怎么不出去骑马?”骆轻尘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她跟前,大眼瞪小眼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道。 “我等下想跟浩星学习做大盘鸡。”老杜说。 他是她的随身保镖,骆轻尘自然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 “我也想看会儿电视。”李飞扬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结果被老杜抢先说去了,所以只能重新找一个说辞。 “给,遥控器给你,我上楼去看。”骆轻尘把遥控器递给他,准备上楼去。 “不用,你看你的,我也想看看浩星的大盘鸡是怎么做的。”李飞扬没有接遥控器,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自在道。 骆轻尘忍不住想笑,但看他这个摸鼻子的动作时,不禁愣了楞神,似曾相识…… “李医生,你是新疆人吗?”为了打破尴尬,不爱说话的老杜居然主动找李飞扬聊天。 “嗯,算是吧,太爷爷辈就来新疆了,你们呢?是哪里人?”李飞扬表面上是问老杜,实则他是想了解骆轻尘的情况。 “我们是海城人,她是我表妹,不过以前我在南疆当过兵。”老杜说。 “海城,我去旅游过,繁华大都市。”李飞扬说,他对老杜当兵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接这茬。 “是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海城玩?”老杜问。 “应该很快吧,我父母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我也想到南方大城市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跟医药相关的好项目。”李飞扬对老杜说。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顿了顿又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生意?” “对于做生意我不懂,海城倒是有一家跟医药相关的大企业,不知道李医生听说过没有?”老杜看了一眼骆轻尘后问李飞扬。 “海城是国际大都市,大企业云集也不奇怪吧?你说的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李飞扬问。 老杜和骆轻尘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人不会是骗子吧?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他自己又是医生,怎么连骆王这么大的企业都不知道? “骆王集团,李医生听说过吗?几十年的老企业,最早是开药店起家的,骆王堂你总听过吧?”老杜问。 “骆王堂我知道,前几年我妈生病时,有个老中医推荐了一种特效药,我们这边的医院和药店都买不到。” “最后我还是在乌市一家药店找到的,药店名字就叫骆王堂,骆驼的骆,三横王,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家药店?”李浩星拎着鸡进来时听到老杜的话,就说。 “可惜去年我再去乌市时,却找不到这家药店了。”李浩星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骆王堂,骆王集团……”李飞扬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或者说见过这个logo。 “我父母也开过药店,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没继续开了,我回头问问他们。”李飞扬说。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身边的人都说他以前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除了关心自己喜欢的极限运动和与哥们美女寻欢作乐,从不会替父母的生意操半点心。 别人口中的李飞扬怎么听都像一个渣男,如果不是母亲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他根本不相信那渣男就是自己。 一场车祸居然抹去了他过往的所有记忆,就连最亲的父母他都没有一点印象,别说马佩玉和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马佩玉明明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自己会跟她纠缠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美丽善良,刚柔并济的女孩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吗? 哎,不想了,等找回记忆,洗清自己,或者说改过自新后再考虑这些吧。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未来的另一半负责,反正他今年才二十七岁,还年轻呢。 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儿天,还真去厨房跟李浩星学做大盘鸡了,骆轻尘则关掉电视,上楼休息去了。 “今天天气比较好,吃完午饭你们可以去九曲十八弯欣赏落日,说不定能看到九个太阳。”吃饭时李浩星说。 “我去了好多次,都没见到过九个太阳,你们看到过吗?”马佩玉问。 “当然看到过,得碰运气。”李浩星兄妹异口同声道。 “飞扬,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九曲十八弯几次吗?”马佩玉明知故问道。 李飞扬摇摇头,而后对老杜说:“老杜,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坐你的车去?” 不等老杜回答,他又转头问付景鱼,“鱼哥,你是跟我们一起去看九个太阳,还是跟浩星学骑马?” “鱼哥,要不明月骑马带你去景区?我在家准备晚饭,你们游览回来就能吃到烤全羊,今晚我多做几个菜。”李浩星道。 “没问题。”付景鱼爽快答应,她一点不纠结李浩星是不是婉转拒绝了自己。 萍水相逢,无需纠结,不然漫漫余生,她该有多苦。 “晚上气温低,你们穿多点,围巾,帽子都戴上,骑马更冷。”明月说,最后关切地看了付景鱼一眼。 明月和付景鱼一前一后上了马背,老杜钻进驾驶室,李飞扬坐到副驾驶,骆轻尘和马佩玉坐后座,六人朝景区而去。 “鱼哥,马儿要跑了,你可抓紧了。”明月叫道。 马儿在路上跑了一会儿,付景鱼就开始后悔了:这样能学会骑马才奇怪,刚才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坐车去,太他m冷了,比刚才坐在马佩玉机车后面还冷。 “明月,晚上骑马会更冷,你先回去,晚上我跟老杜他们坐车回去。”到景区后,付景鱼对明月说。 明月走后,付景鱼朝老杜他们的车走去。 “鱼哥,怎么就你一个人?”骆轻尘问。 第54章 遇见九个太阳 “我怕晚上骑马回去太冷,就叫明月先回去了。”付景鱼说。 “你还挺懂怜香惜玉的。”马佩玉对付景鱼说完,又扭头对骆轻尘说:“骆骆,真羡慕你有一个随处放电的温暖牌男朋友。” 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女人的洞察力居然如此差,两个女人搂在一起骑了一两个小时机车,她楞是没发现鱼哥是女人? 也难怪,人家花木兰替父从军那么久,每天跟那么多大男人同吃同睡,居然没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也许是天冷,穿得太厚感觉不出来?也许花木兰从军时也是冬天…… “是呀,谁叫我有一个温暖牌女友呢?温暖加温暖等于温暖满满,所以就洒洒水温暖你们一丢丢啰。”付景鱼笑道,搂着骆轻尘的腰就往前走。 “佩玉老师,学到没?盯得越紧,越容易跑掉,尤其是像我和李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走了几步,她又扭头对马佩玉说。 老杜和骆轻尘都想笑,愣是被他们忍了回去。 “切,我还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会机车,不会骑马,不会看病,还好意思跟我家飞扬比优秀?”马佩玉撇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就是你看男人的标准?肤浅了不是?我虽然没有李医生高大威猛,也不像他会骑马又会玩机车,还会看病……” 大家都在等她后面的转折句,看她如何给自己披上华丽的外袍。 “但是我幽默风趣有内涵,爱就大方表达出来,不像有些人……” 她顿了顿,瞟了一眼李飞扬后继续说,“故作清高,死鸭子嘴硬,偷偷摸摸喜欢,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李飞扬和老杜心中一惊:她说的是我吗? “也从来不把不喜欢说出来,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脚踏两只船,不,两只以上。” “一步步误导对方在感情里泥足深陷,还美其名曰——真话太残忍,说出来会对她伤害更大,屁话……” “你们是不是见过这样的人?太搞笑了,真他m自欺欺人!哈哈哈……”付景鱼望着天空自顾自笑起来。 “神经病!”马佩玉心虚地瞟了李飞扬一眼,冲付景鱼骂道。 下午骑机车时,她顺口跟付景鱼说了几句自己和李飞扬之间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嘴上没把门,一会儿功夫就秃噜噜全说出来了。 完蛋了,飞扬该跟我发脾气了,可能明天他不会跟我回家过中秋节了……马佩玉心想中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付景鱼倒是分析得蛮透彻——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这些年,好像李飞扬就是这样对她的。 她又偷偷看了看李飞扬,发现他脸上除了有些茫然和无辜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前兆。 这男人以前可没这样好脾气,她轻轻勾住他的胳膊,低声唤道,“飞扬……” 李飞扬没什么反应,好像在魂游天外。 “快上车。”骆轻尘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拉着付景鱼朝区间车跑去。 “他刚才是在说我吗?”见前面小跑的两人,李飞扬好像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就是一个喜欢耍嘴皮子,胡说八道的人。”马佩玉解释道,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 秋天,北方的草原虽然没有了夏季的绿意盎然,微风中摇曳的黄草浪从脚下一直延伸至山脚天边,和夕阳,晚霞融为一体。 当九个太阳出现在西边天上时,整个草原和草原上的精灵都似被笼罩在一片流金岁月里,寂静,肃穆又美好。 骆轻尘捂住嘴巴,热泪盈盈地盯着远方,和她一样热泪盈盈的还有在偷瞄她的李飞扬。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他内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马佩玉说她和李飞扬一起来过这里三次,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九个太阳。 而他和骆轻尘才刚认识,第一次一起来这里就能遇到九个太阳,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很有缘分? 他要将这一刻的美好画面,刻在心板上,印在脑子里,反复欣赏回忆。 “发什么呆,快拍照呀!”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寂静,随即一阵阵感叹声和手机,相机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今天我们的运气太好了,一定会有好事降临。”在回住处的路上,付景鱼禁不住再次感叹。 他们的车开在通住处的小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阵悠扬的男中音响起,深情的歌声中带着些忧郁: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当男中音戛然而止时,一个婉转的女中音又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又是这首歌……”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好伤感,不过很好听,佩玉,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唱这首歌吗?”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马佩玉。 “经典传唱,不奇怪,我二哥也喜欢唱这首歌,有事没事总能听他哼两句,好像真有姑娘跟他不辞而别似的。” 说罢,马佩玉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他们兄妹俩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付景鱼问。 “那傻丫头可能是看上你了,考虑一下,留下来做李家的上门女婿?有民宿,还有成群的牛羊,鱼哥,你这次旅游可赚大了。”李飞扬揶揄道。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小心让明月听到了当真,我怕明早就真的走不了。”付景鱼一本正经道。 “嗨,你这人还真不要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马佩玉被她的话逗乐了,擦了擦眼睛骂道。 “这叫阿q精神懂不懂?人生本就这么苦,假装被人爱上也能晕晕乎乎甜一阵子,马老师,你说呢?”付景鱼冲旁边的女人挑眉一笑。 “……?”马佩玉无语。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第55章 恐怕以后很难再遇见 而此时,那晚梦中肖虹的影子和那枚红彤彤的星形邮票在骆轻尘脑海中交错闪现。 “肖虹,肖虹……”她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今天李浩星把她从马球场上抱回来时说的话。 “骆小姐,如果有人问起你跟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我母亲叫肖虹,小月肖,彩虹的虹,祖籍是芙蓉城,出生在北疆……” “哥,鱼哥他们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车开进院门,明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哇,好香,明月姑娘的手艺比田螺姑娘的手艺还要好。”付景鱼朝烤架走去,边走边对正在忙活的明月说。 “快进屋,晚餐早就准备好了。”李浩星边招呼他们进屋,边拿起烤架上香气四溢的烤羊。 “浩星,这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进屋就看到一桌子丰盛饭菜的骆轻尘问。 “哪里,哪里,你们大城市人喜欢精致漂亮的小盘小碟菜,别嫌弃我们这大碗菜,大盘肉就好。”李浩星看着桌子上的大盘牛羊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里会嫌弃,我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杜如实道,因为要开车,他已经好久没畅快喝酒,大快朵颐了。 李浩星心想:你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自然不嫌弃,可要人家小姑娘满意才行呀。 “来来来,为今天我们浩星队赢了比赛走一个!”晚上一起吃饭时,付景鱼端起茶碗道。 “光喝茶可不行,今晚无论男女都要喝酒,为了比赛胜利,也为了遇见九个太阳!”马佩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她很高兴:一是因李飞扬没有为付景鱼的信口雌黄迁怒于她;二是他们一起来九曲十八弯四次,终于遇见了九个太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骆轻尘目测她手中的杯子,跟自己平时在家喝水的玻璃杯差不多大,应该有二百五十毫升左右,看来这女人酒量不错。 “什么?你们今天看到九个太阳啦?”明月惊呼道。 “对呀,真是太壮观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出去就见到九个太阳,为我们的缘分碰一个,不必干杯,量力而行就好!” 李飞扬端起杯子,扫了大家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骆轻尘身上道。 马佩玉心心念念的第四次,在他这里却是第一次…… “今晚女人可以随意,男人必须干杯!”李浩星见李飞扬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说道。 付景鱼见李浩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看了看骆轻尘,她此刻真想大声宣布——我也是个女人。 见李飞扬和老杜同李浩星碰杯后,也一饮而尽,马佩玉斜睨了一眼付景鱼忍不住说:“鱼哥,拿出你刚才跟飞扬比的豪气来,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吧!” 实则她心说:你不会骑马,不会玩机车也就算了,连喝酒也不行,刚才怎么有脸跟飞扬比?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男人? “我认怂,我承认自己比不上你的飞扬哥哥,好了吧?”付景鱼笑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子就是不行,你能把我怎么的? “马老师,你听过‘幸福从接纳开始’这句话吧?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跟接纳我爱的人并不爱我,同样需要勇气。”付景鱼看了马佩玉一眼,意味深长道。 “来,为我认怂的勇气走一个!”说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欣赏你的勇气!”老杜对她说,继而转向李浩星说:“如果你们非要鱼哥干杯,我帮她喝如何?” “幸福从接纳开始,说得好!来,为鱼哥的至理名言走一个,我干了,大家随意!”见自家哥哥不说话,明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 “今年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要不你们后天过完节再走?”几人吃喝得差不多时,李浩星突然看向骆轻尘说。 “这可不行,我答应我父母要带飞扬哥一起回家过节的。”马佩玉马上拒绝。 她虽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但始终没忘记自己这次拉李飞扬骑行千里的目的,一是为重温少年情,二是带李飞扬回家见父母,让父母帮忙促成他们的姻缘。 老杜和付景鱼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他们心里很清楚:是去是留都得听骆轻尘的,所以他们齐刷刷看向骆轻尘。 “鱼哥,你们就留下来过节吧,今年就我和我哥两个人过节……”明月盯着付景鱼,有些楚楚可怜道。 “明月,你喝多了!”李浩星打断妹妹的话,端起酒杯继续说:“啥也不说了,喝酒。” “明月,你父母呢?”骆轻尘问。 今天虽然大家都喝了酒,但骆轻尘可以断定,今天她是他们里面最清醒的一个,她清晰地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阿爸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阿妈……” “明月,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李浩星红着眼再次打断妹妹的话。 “哥,我想爸妈了……”没想到明月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明月……”坐在明月旁边的骆轻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想起自己两年前痛失父母的情景,和至今未归的哥哥,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小姑娘。 “哭——你——你哭什么?明天你们都跟我回苏城过节去,我们家人多热闹。”马佩玉舌头打结道。 这晚,他们喝到十一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李浩星兄妹依旧住在一楼。 一夜无梦,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还没亮,一看时间才六点,旁边床上的付景鱼还睡得很香。 昨晚明月喝醉后的样子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真的很乐意留下来陪他们兄妹过节,也想知道他们的母亲肖虹是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肖虹。 但她更想知道李飞扬为什么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次来疆旅游,绝不是她偶然兴起,是冥冥之中的一股无形力量带领。 既然已经在这里遇见他,何不抓住机会深入了解他和他身边的人?恐怕以后就很难再遇见…… 第56章 骑马飙车更尽兴 “骆骆,要不我们跟马佩玉他们去苏城看看?晚几天再去可可托海如何?”付景鱼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睁眼就提议道。 “也可以,那你吃早餐时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我先洗漱,你再睡一会儿。”骆轻尘道。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已经收拾好的骆轻尘下楼去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要赶路吗?我还没开始做饭呢。”刚起床的李浩星对从楼上下来的骆轻尘说。 “他们还没起床,不着急,明月呢?”骆轻尘问。 “还在睡。”李浩星把视线转向妹妹的卧室门说。 “我父母两年前也去世了,所以我非常理解明月昨晚的心情,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骆轻尘问。 李浩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他轻轻“嗯”了一声。 骆轻尘轻轻推开房门,窗外的微曦照在女孩脸上,她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昨晚睡得好吗?”骆轻尘坐在床边,握住明月的手问。 “嗯,你呢?”明月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 “我也睡得挺好,谢谢你们这两天的款待,有机会去海城玩。”骆轻尘说。 “嗯。”明月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 骆轻尘从她口中得知:明月在外省工作,他们的母亲才去世几个月,她既想母亲,又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昨晚在酒桌上才有些失态。 骆轻尘也把自己这两年多的经历告诉了她,还安慰了她一番,最后两个女排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吃早餐时,马佩玉听付景鱼在跟骆轻尘和老杜商量行程,“骆骆,我们今天去库车玩一下,在那边住一夜,后天你看我们是去苏城过节?还是去梨子城过节?” “梨子城好像有沙漠和胡杨林?这个季节看黄沙漫天,黄叶纷飞应该很壮观吧?”骆轻尘问。 ”苏城离沙漠也很近,苏城胡杨林也更漂亮,还有刀郎部落,森林公园,和塔里木河等漂亮景观。”马佩玉插嘴道。 “真的吗佩玉?骆骆,要不我们就先去苏城,后面再找机会再去梨子城?”付景鱼征求骆轻尘的意见道。 “佩玉,不如我们把机车放在库车,然后坐老杜他们的车一起回苏城,你看怎么样?”李飞扬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骆轻尘同行,那天在李浩星的民宿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时,他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一股想要拥抱她冲动。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失忆前欠下多少情债? “好,那就这么定了。”马佩玉点头同意。 让这几个外地人了解一下她的实力也好,这样他们就知道,即使李飞扬真的对骆轻尘有意思又怎么样?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这个小个子女人拿什么跟她这个苏城首富家千金比? 一定要让她知难而退! 国庆节当天下午两点多,他们到了苏城。 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去别人家做客有些不妥,况且他们跟马佩玉根本不熟。 “佩玉,这大过节的去打扰你父母不太好,我们还是去酒店住比合适。”骆轻尘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房子大,房间多,不差你们三个住的地方。”马佩玉盛情邀请道。 “要不我们先到酒店休息一下,晚点再去拜访你父母?”骆轻尘说。 “哎呀,你们南方人都喜欢这样啰里啰嗦的吗?”马佩玉有些不耐烦道。 “赶紧走吧,我父母还在等我们回去吃中午饭,我昨天就跟他们说了今天要带你们回家过节。”骆轻尘越是推脱,马佩玉就越是想让他们去她家别墅看看。 “不行,不行,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这样空着手去太唐突了。”付景鱼说。 “我也觉得空手去实在不礼貌。”骆轻尘附和道。 就在马佩玉差点要跟他们爆粗口时,老杜不紧不慢道:“从海城出发时,我带了几盒鲜肉月饼和蝴蝶酥,还有几袋大虾干。” “你们是不是还带了那个很受女人追捧的防沙补水霜?这里风沙大,用起来应该更带劲。” “对对对,还是老杜脑子好使,我今天早上还用了,怎么就把它忘了?”付景鱼道。 “那么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佩玉,你家门口有超市吧?等一下我们再买几盒烟酒。”骆轻尘真诚道。 “我家什么都不缺,赶紧走,再晚了我爸妈该骂我了。”马佩玉催促道。 “走吧,让长辈等我们不好,我这里有烟酒。”李飞扬低声对骆轻尘说,完全忽略了马佩玉对他投来的想杀人的眼神。 当老杜把车开进马家别墅区时,为了配合马佩玉,付景鱼和骆轻尘脸上露出惊讶羡慕之色。 “佩玉,你不是说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到这么高端的度假村来了?”付景鱼问。 马佩玉一脸得意道:“这里就是我家呀,是大了一点哈。” 她心里却说:土包子,还说你们从海城来,莫不是海城郊区的农民吧?本小姐开上百万的机车,住个上千万大别墅奇怪吗? “真没想到马老师是豪门千金,真是深藏不露呀!”付景鱼夸赞道。 骆轻尘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欧式风格的建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感觉这庭院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马家别墅比御园大多了,但比起晨园还是要小些。 “佩玉,你家这别墅好大,高端大气上档次,我有一种走进欧洲宫廷的感觉,要不要九位数?”付景鱼问。 骆轻尘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这么夸张。 西部地广人稀,房价跟海城没得比,再说苏城又不是首府,几百上千万的别墅就已经很好了。 “这房子要是在你们那边肯定很值钱,但在我们这边值不了几个钱。”李飞扬说。 “是呀,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这里,地广人稀空气好,骑马飙车更尽兴。”马佩玉道。 第57章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 说话间,老杜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正厅门口,当几人拎着东西跟在马佩玉身后走进大厅时,两个孩子朝他们跑过来。 “姑姑,我姑父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马佩玉的手问。 “姑姑,太奶奶说要等姑父来了才能开饭,我姑父在哪里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马佩玉的另一只手,仰起小脸天真问。 马佩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奶奶,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飞扬,对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说:“鹏鹏,鹰鹰,你们拉飞扬叔叔过去吃饭。” “鹏鹏,鹰鹰,帮爸爸招呼客人去吃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对骆轻尘他们点头微笑,一边对两个孩子说。 完了他又扭头拍了拍李飞扬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道: “飞扬,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越来越帅了,难怪我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李飞扬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点,满脸亲和笑容的微胖男人,除了微笑点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飞扬,这是我大哥马佩东,这是我二哥马佩南,这是我大嫂贝乐云,这是我大哥的一双儿女,这是我爸妈,那边是爷爷奶奶。” 马佩玉只好重新把自己的家人一一介绍给李飞扬。 李飞扬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大哥,二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节日快乐!” “你小子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们啦?”马二哥惊奇道。 “不怪飞扬,他就七八年前见过我们一次,如果在外面见到他,我都不敢认了。”马母道。 说罢,这个富态的女人又仔细打量着面前高大英俊的李飞扬,露出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欢喜和心疼道:“飞扬,你比以前瘦了,高了,也成熟了。” 是瘦了才显得高了吗?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应该不会再长个子了吧? “你们是玉儿的朋友吧?别站着,过来这边坐。”马父见一群人都围着女儿和李飞扬嘘寒问暖,就主动上前跟骆轻尘他们打招呼。 “马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您叫我小骆就好,我们旅游刚好路过苏城,就跟佩玉过来看看二老。” “马叔叔好,我叫付景鱼,我们临时起意来苏城,没来得及为大家准备礼物,这是我们海城的特产,给大家尝尝。” 付景鱼和马爸爸礼貌打招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马叔叔好,我叫杜航,是他们俩的司机。”老杜礼貌点头后,也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好好好,你们今天来认好门,以后路过苏城就过来玩,空着手来就好。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吧?赶紧上桌吃饭。”中等身材的马爸爸爽朗道。 “姑姑,姑父别说了,我们的肚子都饿扁了。”八岁的马俊鹏和六岁的马俊鹰看到大人们只顾没完没了说话,又开始嚷嚷了。 李飞扬听到两个孩子又喊他姑父,瞄了一眼骆轻尘,有些尴尬道:“那个,我不是……” “好好好,姑姑跟你们吃饭去,要是把我们家鹏鹏和鹰鹰饿坏了,太奶奶可饶不了我。”马佩玉赶紧打断李飞扬的解释,心里乐滋滋的。 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餐厅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付景鱼他们,“鱼哥,你们也早就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马佩玉跑过去坐到自家奶奶旁边,马妈妈拉李飞扬坐在女儿旁边的位置上,自己也在李飞扬身边坐下。 马家大哥大嫂招呼骆轻尘他们坐下,骆轻尘对面是李飞扬,左边是付景鱼,右边坐着马佩玉的二哥马佩南。 “骆小姐,我们这边比海城冷,先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马佩南说着就去盛羊肉汤。 他先把一碗羊肉汤放在右手边的父亲跟前,又把保姆盛好的一碗汤放到骆轻尘面前,自然礼貌又不失孝道。 “谢谢二哥,我自己来。”骆轻尘礼貌道。 “看你这么瘦,平时应该很少吃羊肉吧?多吃点羊肉,你看我们吃羊肉长大的孩子,不仅结实还很耐寒。” 他下意识看了看对面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弱不禁风的骆轻尘,又用公筷往骆轻尘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说:“你看我妹,大冬天都敢出去骑机车,皮实得很。” “谢谢二哥,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骆轻尘道。 对面的李飞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难不成他是怕这马家二少爷对骆轻尘心怀不轨? “你二哥女朋友今天没来?”他低声问身边的马佩玉。 “我二哥还没女朋友呀。”马佩玉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二哥来了?难不成他想起了什么? “他应该快三十岁了吧?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为什么还没女朋友?” “你以为谁都跟你以前一样?来,吃肉。”马佩玉夹起一大块羊肉堵住了他的嘴。 “听我妹说你们是从海城来的?你是海城人?”马佩南喝了一口汤后问。 “嗯。”骆轻尘回答。 “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海城人,他叫骆轻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马佩南问。 听到骆轻舟的名字,骆轻尘愣了一下,“马二哥,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b大,我跟骆轻舟同岁,今年三十,他学的是医学专业,我学的是工程专业。” “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最近这两年突然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没人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也搞不清楚是哪里得罪了他。”马佩南说。 本来还对马佩南的热情有些抗拒的骆轻尘,一听对方是哥哥的大学同学,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亲切感。 “马二哥,两年前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哥因此去了国外,应该最近一两个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让他联系您。”骆轻尘说。 “那就太好了,我正好也想去内地看看,我们等一下加个微信,到时候方便联系。”马佩南高兴道。 第58章 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好。”骆轻尘点头。 见马佩南跟骆轻尘越聊越高兴,李飞扬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些什么,无奈马佩玉和马母左右开弓,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飞扬,听玉儿说你这次从国外回来,完全戒掉了以前那些爱好?”马母问。 “阿姨,我以前有哪些爱好?非常令人讨厌吗?”李飞扬问。 回国这三个多月来,他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讨厌倒是谈不上,就是让父母非常担心的危险运动,你忘记了也好。”马母道。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宠的跟什么似的,当然想女儿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女儿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把李飞扬带来苏城玩,对于这个长相英俊,家境不错的男孩子,他们心中是认可的。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阻止他们交往,出国留学回来后,也曾催促他们结婚。 可女儿说人家根本没向她求婚,男方父母也没有提出跟女方父母见面。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李飞扬不但喜欢玩极限运动,还是个处处留情的海王。 那时候马母是真讨厌李飞扬,两年前听说他出了严重车祸,生死未卜,刚开始她还挺高兴的,心想这下女儿总该跟他分了吧? 没想到女儿对这小子用情至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说非他不嫁。 今天李飞扬一进门,马母就一直在观察他。 发现这男人不但长相英俊,成熟稳重,对人还彬彬有礼。 他身上有一种一般男人身上没有的矜贵气质,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身上也没有这种气质。 和别人口中讲的那种混不吝,放浪形骸的男人判若两人。她越看越喜欢,怎么可能还会讨厌他呢?她得赶紧促成女儿这桩婚事才行。 “飞扬,这两年玉儿为了你,拒绝了身边不少优秀男人的追求,她本想去国外照顾你,无奈不知道你在哪里治疗。”马母说。 李飞扬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们也不小了,在一起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你有没有跟父母商量过,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马母边帮他夹菜,边问。 “阿姨,我对以往的事完全不记得了,等恢复记忆后再说吧。”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对无端端闯入自己生活中的这些陌生人,和一段段强加给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感觉即崩溃又委屈。 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心态调整,现在他已经平和了很多。 两年前出车祸后他一直昏迷不醒,是母亲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三个月前又是母亲带着他回到乌市的。 如果不是母亲亲口把这些人和事一一讲给他听,他是断然不相信自己曾经和这些人有过任何交接的。 “佩玉说为了让我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事,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带我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并引导我做那些我完全没印象的事,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阿姨,能否让我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李飞扬诚恳道。 见他说得如此真诚,马母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强迫李飞扬娶她女儿吗?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海城这个点该准备晚饭了,还好他们来疆十来天了,也习惯了当地的时差,习惯了晚上八九点才吃晚饭。 “小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今晚要赏月,放烟火,肯定会熬到很晚。”马母问骆轻尘他们。 “阿姨,还是不要了,我们等一下就去酒店。”骆轻尘想试探一下马家人是不是真欢迎他们住在家里。 “骆轻尘,你罗里吧嗦的累不累?说好了我们家有地方住,你是不是嫌弃我家没酒店自由舒服?”马佩玉直爽道。 “佩玉我真没这意思,就是怕打扰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骆轻尘看了看身边的长辈,真诚道。 “小骆,你们放心住在家里,我爸妈和爷爷奶奶最喜欢热闹了,再说你是骆轻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你可再别说什么打不打扰的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去海城还会去打扰你们呢,坐下喝杯茶消消食再去休息,今晚还有很多节目。”马佩南道。 “二哥,你刚说骆轻舟?他是谁?”李飞扬坐到马佩南身边问。 “骆轻舟是我大学同学,他跟你一样是学医的,当年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还是学霸。” “上学时我们俩关系还挺好的,真是没想到小骆是他妹妹,这缘分真是太奇妙了。”马佩南感叹道。 骆轻舟,骆轻尘……李飞扬在心中默念。 “这真是太好了,小骆,你父母在海城是做什么的?”马母问。 “阿姨,我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两年前去世了,我哥在一家医药公司做技术研发,我是画画的,这次出来想寻找一下创作灵感。”骆轻尘道。 “哦,你哥跟我们家佩南是同学,也有三十岁了,结婚了吧?哥嫂对你不错吧?”马奶奶一听这小姑娘没了父母,顿时心生爱怜,柔声问。 “我哥还没结婚呢。”骆轻尘说。 “奶奶,看吧,人家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都还没结婚,你们以后就别成天盯着我催婚了。”马佩南说。 “人家大城市的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压力太大,买不起房子,养不起孩子。”马佩玉大嫂说。 “大嫂说得对,哥你可不一样,你生多少我们家都养得起,所以你要赶紧结婚,多生几个孩子。”马佩玉优越感满满道。 “人家骆轻舟可不像养不起老婆孩子的男人,他在骆王集团上班,以他的学习成绩,肯定是骆王集团的高科技人才,年薪应该过百万了。”马佩南说。 李飞扬听马佩南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出想见骆轻舟的冲动。 骆轻尘听马佩南这样夸自己哥哥,心中也是满满的自豪感,便从茶几上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 第59章 中秋夜 “阿姨,这是我哥研发的一款功能性护肤品,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名贵中草药提取物,有美白抗皱补水的功效。” “我知道这边风沙大,皮肤容易缺水,所以出门前特地多带了几瓶,您和奶奶,嫂子都可以试试。” “如果觉得不错,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们多寄几瓶过来,男人也可以用,您看我们天天在路上跑,皮肤还不错吧?”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这时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小姑娘虽然瘦了一点,但小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可能是刚喝了一杯热茶的缘故,白皙水嫩的皮肤红润润的。 “小骆,你看我皮糙肉厚的,用它还能变水嫩不?”马佩南摸着自己微黑的脸庞问。 不等骆轻尘回答,他又说:“要是上大学那会儿,骆轻舟就给我用这个,估计我们学校的校花就不会老看他,而不看我一眼了吧?” 马佩南自嘲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马佩玉好奇问:“小骆,你哥那么优秀,身边应该好多女孩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玉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是我很好奇的问题。大学那会儿,确实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马佩南说。 “我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可爱的女孩,小骆,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他看向骆轻尘问。 “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骆轻尘如实回答。 虽然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小时候形影不离,但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有一个叫“嫂子”的女人会来跟她分享哥哥的爱。 自己是不是太狭隘,太自私了?从此刻起,她要想这个问题了,她要为哥哥的幸福思考这个问题了。 可能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骆轻舟就要回来了,翻过年他就三十一岁了,他真的需要组织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妻子来爱他。 “他会不会年少时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很抗拒女人?”马佩玉看了一眼她二哥,意味深长道。 她二哥上高三时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通过一个学期的追求,在高三毕业时两人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经过一年的异地恋,那女孩考到马佩南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虽然两所学校离得有点远,但他们每周都抽时间约会一两次。 女孩既漂亮又懂事,还很优秀,马父马母都非常喜欢她。 女孩父母也很喜欢马佩南,对马家的家境以及家庭氛围都非常满意。 有一年春节,双方父母还坐在一起讨论过孩子们的婚事,说等他们大学一毕业,就帮他们操办婚事。 可惜女孩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父母移民去了j国,还让马佩南跟他们一起去。 马家父母本来就不同意儿子做上门女婿,更别说跑到国外去做上门女婿。 马佩南是一个很依恋亲情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国外生活。 白月光离开后,马佩南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内心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此再没谈过女朋友。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父母和爷爷奶奶却觉得他就是一根筋。 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并且怪他给妹妹树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榜样。 马佩东还找弟弟妹妹谈过话,“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遇到,你们不但遇到过,还尝过那滋味,已经比大哥幸运了,也比很多人幸运。” “但结婚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既要经得起漫长岁月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和寂寥,也要耐得住大家庭中各种关系的磋磨。” “单有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勇气和执着是不够的,就像我和你嫂子,虽然是双方父母安排的婚姻,我们不也过得挺好?” “其实很多时候,父母比我们看人更准,不要太执着于爱情,爱得热烈的人,也会伤你至深。” “我们都羡慕梁叔和梁婶的感情,但哪个女人愿意活成梁婶的样子?哪个孩子希望有梁婶那样的妈?” 马佩东口中所说的梁叔,是他们工地上的一名电工,前几年意外触电身亡,由于夫妻俩感甚笃,梁婶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去世,自杀了三四次。 才五十来岁的人,即使丈夫去世了,还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有房子,有存款,为什么非要去寻死呢? 那么聪明一个梁婶怎么就不明白?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本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着:陪陪父母、跟姐妹们出去游山玩水、帮儿子做做饭、带带孙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找个老伴安度晚年…… 而现却只能呆呆傻傻坐在轮椅上生活,不但自己痛苦,还搞得两个刚工作的儿子焦头烂额。 真是爱得深,伤得切,死得快…… 把一两年的轰轰烈烈,稀释成一辈子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不好吗?多陪伴父母孩子几十年不香吗? 那些美轮美奂的爱情适合放在心中怀念,和一个相看两不厌的人度过这波澜不惊的一生才是正道。 轰轰烈烈的爱情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平凡的婚姻能带给人安全感,也是安心工作的坚实后盾。 对于大哥的爱情观,婚姻观,马佩南和马佩玉刚开始很不屑,后来只是笑笑不语。 但不得不说马佩南把弟弟妹妹看得很透彻,这世间真正痴情,从一而终的人很少。 马佩南和马佩玉也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种,只是这些年他们没有遇到比前任更好的人而已。 那晚…… 中秋节晚宴是在苏城最高档酒店的大宴会厅举办的,马家一大家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上骆轻尘他们一共坐了八桌。 马佩玉絮絮叨叨介绍他们的家族成员,骆轻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由于人太多,她根本记不住。 总的说来,马家是苏城首富,他们家人个个都很牛,不是商业大咖,就是地方政要。 第60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 “听她吹,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表情?”付景鱼附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骆轻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思绪却飘到很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节晚上,和父母,哥哥,外公,外婆围在一起赏月的情景。 此刻,无论是宴会上的推杯换盏,还是酒店观景台看到的绚烂烟火,亦或是璀璨的西部夜景,都无法跟多年前的某个中秋夜比。 凌晨一点,躺在马家别墅的客房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还有月亮旁边的星星,她想起了小王子。 ——人死之后灵魂到底可不可以升入高空,还是沉入大地,我只知道,你离开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爸爸,妈妈,外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骆轻尘哭了,之后又笑了,因为满天繁星都在向她微笑,她自然也要报以微笑啊。 此刻,由马家大嫂安排跟老杜同一间房的付景鱼正在等大家入睡后,偷偷窜到骆轻尘的房间去睡觉。 老杜见她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便问:“怎么样?外面还有人?” “隔壁房门还开着,估计是刚才那个小屁孩不肯睡,还在哭。”付景鱼说。 骆轻尘住在斜对门,刚好和有孩子这家客人是对门。 “把两个大男人分到一个房间住,还要睡在一张床上,这就是马佩玉说的——我们家房子大房间多吗?”付景鱼看着那张大床吐槽道。 老杜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付景鱼的关注点在外面是否还有人,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老杜奇奇怪怪的眼神,她又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后,返回来坐在床边。 “不过这床还是挺宽的,一家三口睡在上面都没问题,这床上用品也很不错,估计我躺下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她用手摩挲着床单道。 “老杜,要不你去对面跟李飞扬睡?让我一个人滚这张大床。”付景鱼笑嘻嘻对老杜说。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我睡不着。”老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灵灵地灵灵,客房有个夜哭郎,隔壁宝贝快快睡,明天鱼哥有奖励!”付景鱼又看一次猫眼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还念念有词。 “鱼哥,要不你去跟李医生说一下,如果他愿意跟我睡一张床,我就给你腾位置。”老杜困了,不想再这么熬着,妥协道。 “真的?”付景鱼一脸惊讶问。 见老杜点头,她赶紧向门口跑去,没想到她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声对老杜说:“马佩玉进对面房间了。” 老杜耸耸肩,一脸“这回可不是我不帮你”的表情。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鄙夷他们这种行为?”付景鱼见老杜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这男人三观不正。 老杜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关我屁事,洗洗睡”的表情。 “前两天他才说马佩玉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看上骆骆了呢。这……?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付景鱼一脸嫌弃道。 “我觉得李飞扬不像那种人,你刚看清楚马佩玉是怎么进去的没有?”老杜问她。 “走进去的呀?还能怎么进去?”付景鱼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李飞扬开门请她进去的?还是她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的?”老杜说。 “对哦,都一点过了,李医生应该睡着了?这……?”想到马佩玉可能是拿钥匙开门进去的,付景鱼倒吸一口凉气道。 “妈呀,骆骆今晚一个人……”付景鱼捂住嘴巴,看了看沙发上一脸困意的男人,不敢往下说了。 “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这里是龙门客栈?再说等一下你不是要过去陪她睡吗?”老杜说。 “我先去洗漱,你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老杜边打哈欠边说。 付景鱼见他拿着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又跑去趴在门上看,走廊上静悄悄一片。 估计马佩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便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我真的困了,你也回去睡吧。”付景鱼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男声。 “飞扬,这两年我真的太想你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你两年未近女色,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吗?”马佩玉低声道。 “飞扬,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以前说跟我在一起是最和谐的,说不定今晚的欢愉能让你想起很多甜蜜过往。”女人的低声哀求,伴随着窸窣之声。 “马佩玉,请你自重,穿上衣服离开吧。”男人声音虽低沉,但能听出他真的生气了。 “飞扬,你太无情了,我们认识十年,在一起几年,等了你两年……”女人有些哽咽道。 “佩玉,无论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按照你的意思跟你相处了两个多月,脑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记忆。” “如果你执意要等,那就等我恢复记忆再说,但我肯定你会失望,还不如趁早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李飞扬冷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骆轻尘了?”马佩玉问。 里面一阵沉默,外面的付景鱼屏神凝气。 “萍水相逢,应该谈不上喜欢,但我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感,一切恐怕都要等我恢复记忆后才能说得清楚。”沉默良久,李飞扬道。 “这些年,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基本上都认识,印象中从来没有骆轻尘这样一个女人。” 听到对方记忆里有骆轻尘,马佩玉有些激动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不信你可以把她带回去给你家人看看,他们肯定会否定你的想法。”她提高声音道。 “佩玉,别激动好不好?我答应你,这两年不跟任何人结婚,直到我恢复记忆。” 第61章 暴殄天物 “你若执意这样,对你名声不好,穿好衣服回去吧,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李飞扬拿起马佩玉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推出了房间。 付景鱼被二人撞见,慌忙退到老杜房门口,尴尬道:“老杜在洗澡,我进不去。” 李飞扬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把马佩玉推出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听到关门声的马佩玉只有捂住脸落荒而逃的份。 付景鱼愣怔了几秒,走到骆轻尘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怕吵醒其他人,她拿起手机来准备用电话叫门。 却看到骆轻尘二十几分钟之前给她发的一条信息: 鱼哥,我困得不行,睡了,你今晚就在那边睡吧,老杜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付景鱼张大嘴巴看着手机屏幕。 打开门看到是付景鱼,老杜楞在门口,拿着毛巾正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发什么呆?赶紧穿衣服去。”付景鱼从光着膀子的男人身边闪进去时,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然后下移到腹肌瞟了一眼。 心中不禁感叹:这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单身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 “骆骆睡了,敲不开门,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付景鱼边说边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还没来暖气,睡沙发会冷,床那么宽,我睡觉很老实,你放心睡床上。”老杜没看付景鱼,面色平静道。 付景鱼从卧室洗漱完出来,看见老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侧身躺卧在床边,身后留下一大片空处。 “嗨,老杜,你这样睡不怕半夜掉到床下去?”她轻唤一声提醒道。 见对方没有回应,呼吸均匀,估计他已经睡着,她才小声嘀咕道:“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担心我强了你不成?”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莫不是上帝造她时,喝醉了,遗漏了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零部件,才让他变成个女人? 付景鱼自然不知道这男人心中在想这些,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早晨,付景鱼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老杜和李飞扬站在廊前说话。 吃过早餐,他们辞别了马家人,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李飞扬也拒绝了马家的一再挽留,坐飞机回乌市去了。 话分两头,海城…… 十月一日这天一早,王思瑾开着她的polo车去老干中心陪外公过节。 母亲和外婆去世后,王思瑾的父亲锦仰望要接她外公王卿国去和他们一起住,被老人家拒绝了。 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愿意过去麻烦他们?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婿,在自己的女儿去世不久后,就跟照顾他女儿的保姆在一起? 因保姆的女儿跟他女婿长得有几分像,周围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入他耳朵,估计老人觉得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心里膈应的慌。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老爷子最后选择搬进养老院。 老人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早就定居国外了,女儿前几年去世了,现在就剩下王思瑾这么一个外孙女在他身边。 王思瑾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养老院看外公,今年国庆中秋是一天,王思瑾自然也要去养老院陪外公。 临近中午时,锦仰望提着两袋营养品走进养老院,远远就看见自家女儿和老岳父坐在走廊上下象棋。 “爸,您身体还好吧?”锦仰望问。 “借锦市长的福,还过得去。”王老爷子斜睨了女婿一眼说,不,现在此人已经不是他女婿了。 “爸,我本来早就想来看您,无奈忙得很。”锦仰望微微躬身笑道。 “那可不,市长大人日理万机,理解!理解!”王老爷子盯着棋盘,干笑两声道。 “思思,把棋盘收起来,我们带你外公去你姐家过节,她肚子大了不方便,我们就将就她点。”锦仰望进屋放下东西后说。 “思思她妈就生了她一个,她哪来的什么姐姐?”王老头淡淡道。 “爸,二瑾和孩子们都很尊重您这个外公,锦然刚才还说跟我一起来接您回家,我看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就叫她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你走吧,天上人间大平层,贵着呢,我位高权重时都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现在退下来了更享受不起。”王老头道。 “爸,您说的是什么话?您都享受不起,谁还敢享受?再说了,那房子是朋友的,给他们暂住而已。” “既然您不愿意去,那就让思思在这里多陪您一会儿。思思,好好陪你外公过节,晚上别忘了来你姐家吃团圆饭。”锦仰望说。 “知道了爸。”王思瑾应道。 王老爷子则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影响他们爷孙俩下完这局棋,去食堂和老友们过节。 王思瑾在养老院陪了外公一天,晚上,她开着polo走到半路时,电话就响了。 “思思,你到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锦仰望问。 “爸,我应该十分钟左右到,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王思瑾说。 王思瑾敲开天上人间的门时,锦家人和肖家人已经围在饭厅的大圆桌前开始碰杯说祝福语了。 她环顾四周,感觉这大平层比他们家的房子豪气多了,她爹对这保姆的女儿可真好呀。 她回国后,想在单位附近买一套单身公寓,都一直不敢跟父亲开口,那辆十来万的polo车,还是外公援助才买下来的。 外公外婆一直教育她,不要和身边的人攀比,不要过分追求物质,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随便麻烦她爸。 官员的贪污腐败,有一半原因是他们背后有虚荣贪婪的家属在做推手。 “思思,发什么愣,快过来吃饭呀。” 锦然的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放下包,朝餐桌走去。 “恭喜我们家阿凯,顺利进入对公部,离我岳父的岗位又进了一步,锦伯伯,我们代表全家感谢锦您。”肖泽玉的丈夫董向明举杯道。 第6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本来每年中秋节都要回董家陪父母哥嫂过节的肖泽玉两口子,看到大弟弟肖泽凯进银行不久,就从前台提去对公部。 妹妹肖泽灵也被安排了不错的工作,锦然还承诺,只要她努力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后面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帮她走上更好的工作岗位。 所以今天下午,两口子早早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到了弟媳妇家,他们也想来借借亲家的光。 孩子一天天大了,光老公一个人工作负担不起两个儿子开销,如果锦伯伯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再给老公换一个好工作,那就完美了。 “对对对,是要好好谢谢亲家。”蓝话梅露出一脸的谄媚举杯道。 肖泽灵也跟着站起来对市长夫妻点头哈腰。 “你们不用谢我,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的父亲就是你们的榜样。” “阿凯,你若能像你们的父亲那样兢兢业业工作,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高升。”锦仰望道。 “我一定不辜负爸的厚望,谢谢爸妈和老婆。”肖泽凯举杯跟岳父岳母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蓝话梅见儿子看都没看自己,心中骂道:小兔崽子,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对锦然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鲁二瑾看了蓝话梅一眼,意味深长道。 蓝话梅收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亲家母的提醒,心里很是不屑: 我们还要怎么对她好?我们家愿意接纳一个勾引有妇之夫,未婚先孕的女人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把她供起来? 老娘以前在御园时,享受的可是国宾级待遇,我那前儿媳乖顺得很。 到你们这里来当牛做马你们还不满意,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份上,老娘还真不想看你这张保姆的嘴脸。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里还得服软,还得应着:“锦然怀的可是我们肖家的孙子,我们肯定要对她好。” 王思瑾实在看不惯他们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心想,骆轻尘是怎么跟这家人相处两三年的? 但转头看见王二瑾的表情时,心中又偷乐:恶人还需恶人磨。 “思思,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许多。”锦仰望低头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女儿,心中突然感觉不是滋味,便夹了一只大虾放进她碗里。 “谢谢爸。”王思瑾看着碗里的虾,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父亲为自己夹菜是什么时候了,回国都这么久了,父亲才发现她瘦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没胖过,也难怪,她已经不是爸爸的独生女了,更不是小时候爸爸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了。 今天这场聚会,她本就不想来,看人家一家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她就愈加想念母亲,想起母亲还在时,他们每年和外公外婆一起过节的温馨画面。 “思思,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一日三餐要按时吃饭,如果单位食堂饭菜不好吃,就每天从家里带饭去吃。”鲁二瑾假惺惺关切道。 “嗯。”王思瑾敷衍地应了一声,就不想再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继母。 “思思,你看阿姨多关心你,你就听阿姨的,以后从家里带饭去单位,你阿姨做的饭菜肯定比你们食堂的饭菜好吃。”锦仰望说。 王思瑾心想:我要真每天带饭,恐怕鲁二瑾给我的都是残羹剩饭吧? “那是,我妈的厨艺比饭馆大厨的手艺还要好,这个我爸最有发言权,爸,您说是不是?”锦然最见不得父亲关心王思瑾,赶紧转移话题道。 她是真恨呀,本来她才是父亲的长女,却平白缺失了那么多年的父爱,而这么多年的父爱,都被王思瑾这个“小老婆”的女儿抢去了。 她咋就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那个陈世美爹当初借助王思瑾娘家的助力,他怎么可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那是,今天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妈做的,也多亏了阿凯姐姐早早过来打下手,来,我们敬两位女士一杯!”锦仰望率先举起杯子道。 “阿姨做的菜确实好吃,有机会让我媳妇跟您学学,下次过节聚餐就让她来做,好换阿姨休息休息。”董向明说着端起杯子给鲁二瑾敬酒。 蓝话梅看着自家女婿,心想:这菜的味道跟御园厨娘做的差不多,你小子又不是没吃过,当初怎么没见你夸人家两句? 她又把目光转向鲁二瑾,心想:我女儿女婿难得上门一趟,你们母女就这样使唤他们,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给他们什么好处,能不能比骆轻尘做得好要周全? 肖泽玉家的两个儿子吃饱饭就提前下了饭桌,这时大家正吃的吃,喝的喝,吹的吹,捧的捧,谁也没注意这两个小家伙玩着玩着就钻进了舅舅舅妈的卧室。 “妈妈,你看弟弟漂不漂亮?”七岁的大儿子董晨拉着四岁的小儿子董毅来到肖泽玉跟前显摆他的“化妆术”。 “啊——我的口红,眼霜!”锦然看见小男孩那张“血盆大口”和红得有点过分的小脸蛋时,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孩子手里的眼霜盒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心疼得惊叫起来。 她跑过去一把夺过董晨手中的眼霜盒,并狠狠剜了那孩子一眼。 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炫耀自己“杰作”的孩子,被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董晨,你怎么能带弟弟到舅妈房间里捣乱?还弄坏了舅妈的口红,赶快给舅妈道歉!” 听到父亲的厉声呵斥,两个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训斥孩子了,口红坏了再买新的就是。”锦仰望说。 “爸,您知不知道这口红和眼霜我花多少钱买的?这眼霜还是新的,就这样被他们糟蹋得一点不剩。” 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眼霜盒和折断的口红,心疼道。 “阿凯的三百多万不都在你那里吗?改天重新买就是了,大晚上的吓着孩子,回去怎么好跟董家爷爷奶奶交代?” 第63章 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蓝话梅看着锦然,淡淡一笑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妈,我这口红和眼霜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撇开这大几千上万不说,就是有钱在我们这边也不一定买得到。” “再说您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好,会让他们是非不分,小时候家里有人这样护着他们,长大后走上社会谁会让着他们?”锦然振振有词道,眼神里带着些嫌弃。 “就是,我姐说得对,小孩子犯错跟大人一样,该赔礼道歉的一样要赔礼道歉,该赔偿的一样要赔偿。”此时,一直闷声吃喝的锦辉开口道。 王思瑾斜睨了他一眼,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刺耳且可笑。 要说装,谁能装得过鲁二瑾娘仨?一贯嚣张跋扈的锦辉,一到锦仰望跟前就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好孩子。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锦仰望看了一眼锦辉道。 “锦辉,不关你的事,吃你的饭!锦然,妈把这口红和眼霜赔给你行不行?别生气了,气坏我外孙,我和你爸可不干。”鲁二瑾边对儿女使眼色边责怪道。 “老婆,别生气,妈说得对,气坏身子和我们的孩子不划算,明天我陪你去买更好的更贵的先用着,再托朋友从国外代购就是。” 肖泽凯本不觉得两个侄子有什么错,毕竟他们还那么小,但想到老婆怀孕,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所以安抚道。 “弟媳妇,这口红和眼霜多少钱?我赔给你。”肖泽玉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道。 “姐,姐夫,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要让孩子知道他们错了才行,古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完全是有道理的。”锦然一副教育人的口吻,继续道。 “几岁的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西方的父母说是创造力,不仅不会训斥,还会大加鼓励。” 肖泽玉看了一眼弟弟和弟媳,继续道:“你们在国外留学几年,应该比我清楚吧?” 听别人说自己儿子错了,这就相当于说自己教育很失败,肖泽玉一下子就毛了,也顾不得丈夫在桌子底下踢自己,硬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本不想追究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跟你理论理论了,西方人激发保护自家孩子创造力的前提是在自己家,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而你家儿子是在别人家里乱翻乱搞,你还说他们没错?你这样纵容孩子,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你知不知道?”锦然愤愤道。 她觉得大姑姐这一知半解的断章取义,比没文化还可怕。 肖泽玉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制止了,心中却很不服气:我家儿子再不济,以后肯定也比你们姐弟强,要不是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你们就是人见人嫌的小三和混混。 “儿媳妇,能不能给老太婆我一点面子?让大家好好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明天再说行不?”兰话梅虽是面带笑容,但心中却是很生气。 “锦然……”锦仰望语重心长地喊了女儿一声。 “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锦然看见爸爸严厉的眼神,语气缓和道。 “亲家母,亲家姐姐,你们别跟我女儿计较,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可能是孕激素的原因,来,吃菜,吃菜!” 鲁二瑾见自家老公脸色不太好,赶紧堆起笑容招呼道。 大家低头吃饭,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愈加虚假了。 要不是锦仰望在,蓝话梅真心想骂人了:不就一支破口红和那么一小盒破眼霜吗?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钱太少,怪得了别人吗? 想当初在御园,自家外孙把骆轻尘的古董花瓶打碎了,人家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花瓶怎么样,而是问孩子伤到没有。 “哎……”兰话梅内心隐隐作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经过这两三个月和锦然朝夕相处,她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了,但表面上还得为这个儿媳妇找借口。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肖家的后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兴许她生完孩子后,就能变回儿子说的那样。 要是骆轻尘会生孩子,她打死也不会让儿子娶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三进门。 这个中秋夜的团圆饭,前半段吃得虚情假意,后半段吃得实在有些憋闷。 肖泽玉携夫带子早早来帮忙,最后搞得一肚子气。 本来打算吃完饭帮忙收拾好厨房,再以喝茶赏月为名,跟市长市长夫人套套近乎。 现在看看,活蹦乱跳的两个儿子都变得焉不拉几,还是算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思思,你等一下,今天家里保姆休假,我妈忙了一天了,你把这些收拾完了再走吧。”锦然喊住跟在肖泽玉后面准备离开的王思瑾。 “阿灵,你跟思思一起收拾,这样快点,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她又对小姑子发号施令道。 肖家,就属这肖泽灵最没眼力见儿,好吃懒做没上进心,还成天想着嫁进豪门,人家豪门凭什么要你?好工作早晚都得给她弄没了。 “思思,就辛苦你了,今天你阿姨确实累了,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让她歇一会儿。”锦仰望一副慈父贤夫模样。 既然父亲都开口了,王思瑾也就不再打算溜之大吉了。 安排好继妹和小姑子去厨房洗碗后,锦然扶着自己已经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领着父母移步大露台喝茶赏月。 “有什么好神气?”肖泽灵见人都离开饭厅后,便丢下手中的抹布,嘀咕道。 见王思瑾只顾埋头干活,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姓锦?” “我跟母亲姓。”王思瑾淡淡道。 “你在家里没少受他们的气吧?”肖泽灵又八卦道。 王思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母亲教育她少说话,多做事,因为言多必失。 “我看锦伯父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跟他姓?这样出去还能像那两个,报出你爹的姓就可以招摇过市,最起码不被人欺负。”肖泽灵道。 第64章 肖泽凯的择偶标准 “你是不是也想姓锦?”王思瑾抬眼睨了她一眼淡淡问。 心想:这女人可真肤浅,我外公没退休前比我爸的官还大,难不成你也想跟他老人家一样姓王?你咋不直接姓爱新觉罗呢? “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的处境还没我好,要不我们联手对付她?”肖泽灵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 王思瑾又抬头睨了她一眼,心中判断对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锦然派来试探她的? “怎么?不敢?”肖泽灵问。 见王思瑾依旧不说话,肖泽灵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长得不错,又去国外留过几年学,还是市长的养女……” “养女?”王思瑾一听对方说自己是父亲的养女,脑袋里嗡的一声,有点懵。 莫不是鲁二瑾娘仨在别人跟前说她是锦家养女?他们是何居心?自己是父亲,亲亲的嫡女,怎么就变成养女了? “对呀,锦然说你是锦伯父的养女,我起初还不信,今天看到她对你颐指气使的模样,我信了。” “还有,你确实长得不怎么像你父亲,而她却长得很像。” “不过没关系,你要有什么高端party就叫上我,我这边如果有朋友聚会也叫上你,我们可以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肖泽灵喋喋不休道。 王思瑾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我该怎么评价这个没一点自知之明的人?该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太天真? 真是痴心妄想…… “你发什么呆?倒是回个话呀?行还是不行?”肖泽灵说,心中却想:呆头呆脑的,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王思瑾不紧不慢问。 “有钱有权的最好,占一样也行。”肖泽灵道。 “有参照物吗?”王思瑾问。 “像骆轻尘哥哥那样的,可惜他失忆了,还不知道他那张俊脸能不能完全整回来。”肖泽灵道。 “可惜了,你哥要是不跟骆轻尘离婚,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王思瑾啧了一声,替她惋惜道。 “切,我才不要身体有残缺的人。”肖泽灵不屑道。 “你要有钱有权,健康帅气的男人,还有其他人选吗?”王思瑾问。 “当然还有,海城又不止骆轻尘一家有钱人,只是我很少有机会接触。”肖泽灵不无遗憾道。 “有权有势的还没算呢。”王思瑾提醒道。 “对哦,像锦伯伯这个位置的就挺好,副的也行。”肖泽灵大言不惭道。 “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男人可都是大叔,爷爷级别哦,你要不介意,我改天跟我外公说一下,看看他以前的老部下有没有想续弦的?” 王思瑾认真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戏谑的意味。 “去你的……”肖泽灵用胳膊拐了她一下道。 “你要年轻的也有,露台上就有一位,官二代……” “那个混不吝,什么都不是,我才不要!” 收拾好厨房,王思瑾准备去露台上跟父亲打声招呼就离开。 “思思,明天阮氏半山别墅那边有一个大型party,他们给我发了两张邀请函,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去,你和阿灵一起去玩吧?”锦然拉着王思瑾的手,亲热道。 王思瑾刚想拒绝,锦仰望就开口了,“思思,你翻过年就二十五岁了,别只顾着埋头工作,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姐说明天有很多青年才俊会去,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思思,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去长长见识,跟那些豪门千金,世家公子学习一下。”肖泽灵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赶紧道。 “是不是海城几大家族之一那个阮家?”兰话梅激动地问。 锦然礼貌点头,内心却对这个婆婆的行为很是鄙夷,这老太婆也真是贱。 以前不珍惜骆轻尘这个海城第一豪门千金的儿媳,现在却腆着去参加远不如骆家的阮家party。 “儿媳妇,可以给我弄一张邀请函不?”蓝话梅厚着脸皮问。 自从离开御园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 “妈,明天去参加阮家party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人玩,会觉得尴尬。”锦然体贴道。 “我好久都没出去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在家都快憋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吧。” 想起在御园作威作福,坐享其成的婆婆,这段时间在天上人间确实帮她干了些活,也还算消停,她顿时觉得自己比骆轻尘技高一筹,因此心情大好。 今天大姑姐主动来向锦家示好,却因熊孩子的事弄得不欢而散,现在冷静下来后,她心中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所以耐着性子对婆婆说:“妈,这样吧,我等一下给阮大小姐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再争取两张邀请函。” “好好好!”兰话梅高兴点头。 “妈,明天晚上你喊姐和你一起去,如果能结交几个领导或者豪门小姐,太太什么的,也许对姐和姐夫以后的工作等方面有帮助。”锦然挂掉电话后对婆婆说。 “明天去阮家要多看,多听,少说,如果闹出什么笑话来,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我可不会再告诉你们啰。”锦然继续提醒道。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肖泽灵马上保证道。 “思思,那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反正你姐这里有地方住,明晚你刚好开车带你阿姨她们娘仨一起去参加party。”鲁二瑾笑盈盈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王思瑾立马拒绝了,她怕自己住在锦然这里会做噩梦,就赶紧起身告辞,“爸,我走了,明晚再来接阿姨她们。” 翌日下午三点左右,肖泽灵就打电话给王思瑾,提醒她别忘了晚上的聚会,让她早点过去天上人间接她们娘仨。 阮家虽说勉强能进海城豪门前十名,但出了海城就没有多少知名度了。 阮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阮天浩是家中老大,今年三十岁。 第65章 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 大女儿阮天洁今年二十八岁,和锦然是大学同学,也是闺蜜,小女儿阮天清今年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除了大女儿阮天洁是已婚状态,其他两个都还是单身,这次锦然就是想把王思瑾介绍给阮天浩。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锦仰望,并把阮天浩吹得如何如何好后,父亲直夸她懂事,处处替妹妹着想。 她哪有那么好心为王思瑾着想,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她这种人,不要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也会坑吧? 只要阮天浩和王思瑾确定恋爱关系,阮天洁就会借给锦然一千万,如果两人能走进婚姻殿堂,这一千万就不用她锦然还了,阮天洁另外再给她一千万作为感谢费。 她当然知道阮天洁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目前她只一心想圈钱入市,最近一年她已经在金融市场尝到甜头,据说未来一两年金融市场形势会更好。 她的目标是靠借鸡生蛋,两年之内成为亿万富婆,如果圈钱顺利,或许一年就行。 把肖泽凯弄进银行对公部,也是她为明年开公司贷款做准备。 想到要不了几年,自己就可以在各方面碾压骆轻尘,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骆轻尘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却有钱、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父亲手里还有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跟锦然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阮天洁觉得她哥哥阮天浩没她聪明,更没她有决断力,而父母却很偏心,让哥哥继承了大部分家业,她和妹妹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 她和她那位野心勃勃的丈夫心中虽然都很不服气,但对父母的决定他们却毫无办法。 所以他们夫妻准备“卧薪尝胆”,先主动帮哥哥排忧解难,让本来就优柔寡断的阮天浩在“温水中”慢慢变成一个废材,一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哥哥的结婚对象,他们当然要好好帮忙把关,家世太好,能力太强,太优秀的女人肯定不行。 阮天浩的前女友是隔壁南城富豪家千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前不久却被他的好姐姐,好姐夫暗中给搅黄了。 家世太差,且不够优秀的女人,又入不了阮天浩的眼,即使侥幸以外貌迷惑了他,最终也过不了阮家父母这关。 所以王思瑾这样一个有强爹和高学历背景,实则是爹不疼娘不在的绵软性格女子,就成为他们的首选对象。 “哇,这阮家可真有钱,这别墅应该跟骆家的晨园差不多大,这装修风格应该是欧式的,我喜欢。”远远看见阮家别墅,肖泽灵羡慕道。 王思瑾望着半山坡上的一栋白色房子,对兰话梅娘仨的羡慕嫉妒之词,不发表任何意见。 肖泽灵挽着王思瑾,蓝话梅挽着肖泽玉,四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大厅。 她们来得有点早,大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她们把别墅内外大致参观了一遍后,就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聊天。 “你是锦然的妹妹思瑾吧?” 王思瑾闻声站起身来,冲眼前这位身穿月白色暗花旗袍,外搭一件大红色羊绒披肩,发髻旁缀着一个红宝石发饰,一对红宝石耳坠,妆容明艳的女人点点头。 女人也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纯白色束腰秋季连衣裙,脚蹬白色短靴,直发披肩的女孩。 “白色很适合你,清纯典雅,跟我家装修格调很一致。”阮天洁爽朗道。 她虽然心里压根看不上清汤寡水的王思瑾,但她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她哥阮天浩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花。 “谢谢阮姐姐夸奖,您穿旗袍也很好看,优雅知性。”王思瑾说。 实则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更符合阮天洁明艳张扬的外表,但她觉得“性感妖娆”这个词有些低俗,没有“知性”这个词大气上档次。 “您是阮大小姐?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一旁的肖泽灵见阮天洁没搭理她,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阮天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王思瑾的感觉没错,阮天洁跟锦然都属于热情奔放,性感妖娆型。 她们的身材都很火辣,都喜欢穿那种能尽显她们凹凸有致身段的衣服,且都喜欢男人围着她们转。 “老婆,这是你朋友?”三个女人没聊几句,一个身材瘦削,长相不错的男人走过来问阮天洁。 “这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是锦然的小姑子。”阮天洁向自家老公介绍道,看得出这男人也认识锦然。 “你们好,我是阮天洁的老公袁恩德,老婆,你哥来了。”男人自我介绍完后,立刻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三人顺着袁恩德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中等身材,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哥,过来一下!”阮天洁踮起脚尖,冲阮天浩招手道。 男人循声而望,随即大步朝王思瑾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洁,你找我?”阮天浩朝肖泽灵和王思瑾礼貌点头,视线在王思瑾身上停顿两秒后,才扭头问自家姐姐。 “哥,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锦然的妹妹王思瑾,这位是……”阮天洁压根不记得肖泽灵的名字。 “阮总,我是锦然的小姑子肖泽灵,很高兴认识您。”肖泽灵伸出手道。 “肖小姐你好!”阮天浩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肖泽灵的手,就立即把视线转到王思瑾身上。 “思瑾,这是我哥阮天浩,他可是我们三兄妹里面,最受父母器重的孩子,是我们阮氏集团的二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裁。” “阮小姐好,阮少好!” “阮大小姐,阮少好!” 不断有人跟阮家兄妹打招呼。 “老婆,王总找你有事。”袁恩德低头对妻子说。 “哥,我要去那边招呼其他朋友,你帮我照顾一下思瑾,她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千万别怠慢了哦。”阮天洁对哥哥说。 第66章 保姆上位 尔后又转头对王思瑾说:“思瑾,我失陪一会儿,你跟我哥聊聊,回头让他把我的微信推给你,我们有机会再约。” “好,阮姐姐,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王思瑾对阮天洁说。 目送阮天洁离开后,阮天浩对王思瑾说:“我这个妹妹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格,我爸常常对她的雷厉风行大加赞赏。” “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看到阮家兄妹开启互夸模式,王思瑾羡慕道。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亲相爱,互夸互捧的哥哥或者姐姐,弟弟妹妹也行。 这样她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遇到困难无人倾诉。 “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那个锦然……”阮天浩欲言又止道。 他突然记起妹妹说过,锦家关系有点复杂,所以刚才她特意加重“嫡亲”二字,提醒他这个哥哥要重视? “思思,我们不是姐妹吗?以后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不就好了?我妈就是你妈,我哥就是你哥,我姐就是你姐。”肖泽灵示好道。 见阮家兄妹对王思瑾的态度,肖泽灵早就把从锦然那里听到的“王思瑾是锦家养女”的话,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王思瑾笑了笑,对肖泽灵投去一个友善的眼神,她见有人不断跟阮天浩打招呼,就说: “阮少,您去招呼其他朋友吧,我们会照顾自己。” “那我们加个微信,回头再找时间聊。”阮天浩主动加了王思瑾的微信后,又迫不得已加了肖泽灵。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几个中老年妇女看到。 “刚才跟阮少说话的两个女孩是谁?”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富太太问。 “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是市长家千金,另外一个不认识。”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黑衣富太太说。 “锦市长家到底有几个女儿?上次我去参加市长千金的婚礼,好像不是今天这位。”红衣太太说。 “锦市长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出国留学了,几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瘦了。”黑衣太太说。 “那我上次在婚礼上见到的新娘又是谁?”红衣太太问。 “应该是后老婆带过来的女儿吧?市长原配夫人我认识,叫王守玉,身世显赫,可惜前些年生病去世了。”黑衣太太说。 “应该不是吧?上次婚礼上那个新娘跟锦市长长得很像哦?”红衣太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认识今天这位,这姑娘长得像她妈多一点,只有眼睛和额头那块跟她爸有点像。”黑衣太太说。 “这位太太,我怎么听说这女孩是锦市长的养女呢?”兰话梅靠过去插话道。 “你听谁说的?”旁边几位富太太目光齐刷刷看向蓝话梅,异口同声问。 “市长的女儿锦然。”兰话梅道。 “是李锦然吧?保姆上位,鸠占鹊巢……”一位在旁边听了好久,一直未说话的紫衣女人冷笑一声道。 “她以为去掉亲爹的姓,山鸡就能变凤凰了?”紫衣女人的同伴不屑道。 “保姆?李锦然?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肖泽玉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琢磨,不过,这些都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没啥关系,还是少打听,少传播的好,好奇害死猫!”紫衣女人一脸神秘道。 “这位太太,您上次来参加我儿子和市长家千金婚礼,应该还记得我吧?”蓝话梅问红衣太太。 “您儿媳妇是锦市长女儿?”黑衣女人有些吃惊问,几个女人同时用考究的目光打量着蓝话梅。 见蓝话梅自豪点头,紫衣女人和同伴互相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撤。 趁人没注意,二人赶紧逃离蓝话梅母女的视线。 “你儿媳妇告诉你,那个女孩是市长养女?”黑衣太太指了指王思瑾问。 蓝话梅点头。 “哦……”红衣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话梅一眼,继续问,“怎么称呼你?你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姓蓝,我先生姓肖,是银行行长,我儿子也在银行上班,这是我女儿,怎么称呼你们?”兰话梅自报家门道。 “我姓张,我老公姓王,我们家是做家具生意的。”红衣太太说。 “我姓刘,我老公姓李,我家是开装修公司的,肖太太,如果有亲戚朋友需要装修房子的,可以找我,给你优惠价。”黑衣太太说。 几位太太一听蓝话梅老公是银行行长,儿子是市长家女婿,便纷纷示好。 这晚,蓝话梅母女在阮家party上结交了好几个朋友,众星捧月的错觉暂时将儿媳妇娘家的腌臜事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party结束,肖家娘母仨跟刚结识的朋友一一作别,站在阮家别墅门口等王思瑾的车时,秋夜的一阵凉风吹过,蓝话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灵,刚才她们是不是说你嫂子叫李锦然?鲁二瑾是保姆上位?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被秋风一吹,蓝话梅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扭头问大女儿。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肖泽玉此时也回过味来,点头道。 “妈,刚才阮家大小姐说王思瑾是市长的亲女儿,为什么嫂子又说她是养女呢?”肖泽灵不解道。 “就说明他们之间有人在说谎呗,不,应该是锦然在说谎。”肖泽玉若有所思道。 “这么容易被人戳穿的事,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肖泽灵又问。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呗,妈,你说阿凯知道她的底细吗?”肖泽玉问。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蓝话梅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片刻问。 “为了孩子呗。”肖泽灵道,她还真是难得清醒一次。 “我早就看出来她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爱好,要不是看在锦伯父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上她家去。”想起昨晚锦然对她两个宝贝儿子吼叫的事,肖泽玉气愤道。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得好好治治她,不然她以为我们肖家人是好欺负的。”蓝话梅说。 第67章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倒是真希望王思瑾只是一个养女,这样阮家大少爷就不会对她那么热情了。”一想起阮天浩对王思瑾说话时的表情,肖泽灵心中就不好受。 “阿灵,你不会喜欢上阮家大少爷了吧?”肖泽玉问。 “他未婚,我未嫁,不能喜欢吗?他今晚还加了我微信呢。”肖泽灵一脸花痴样。 “真的?我女儿太厉害了,妈支持你,阮少爷虽然没你哥长得高,长得帅,但人家比你哥有钱。”兰话梅一脸傲娇道。 “他比我哥长得帅好不好?妈,要是他喜欢王思瑾不喜欢我怎么办?”肖泽灵问。 “不可能,王思瑾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不好生养,哪有我女儿这样肉嘟嘟的可爱?”兰话梅乐观道。 “妈,人家可是市长的嫡亲女儿。”肖泽玉提醒道。 说话间,王思瑾的车已经开到她们跟前,三人刚上车,王思瑾的手机便响了。 “喂,请问是哪位?”王思瑾接通电话问。 听对方报出身份后,她“哦”了一声淡淡道:“是阮少呀,我现在在开车。” “好,你注意安全,到家后告诉我一声。”阮天浩跟她解释了自己今晚忙得无法脱身,所以后来没再去找她后,又叮嘱了两句。 “好的。”王思瑾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泽灵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的通话后,看了看自己静悄悄的手机,忍不住打开和阮天浩的微信对话框。 “我分明把电话发过去了呀,为什么他只给王思瑾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肖泽灵暗自腹诽。 “姐,你打一下我电话。”她对肖泽玉说。 “怎么?你手机找不到了吗?”肖泽玉问,忽而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你这是骑驴找驴呢?” “我……那个……,我是担心我手机坏了。”肖泽灵敲了敲自己手机,吞吞吐吐道。 肖泽玉打通了妹妹的电话。 “思思,刚才是阮少给你的电话吧?”肖泽灵挂掉姐姐的电话,忍不住问。 “嗯!”王思瑾点头。 “他有没有提过我?”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也没说啥,就是叫我们回家后给他报个平安,等一下你到家后,就代表我们两个给他报个平安。”王思瑾说。 “好呀,如果他约我出去玩,我就叫上你,如果他约你出去玩,你也别忘了叫上我呀。”肖泽灵说。 “好。”王思瑾点头。 回到家后,王思瑾并没有给阮天浩联系,肖泽灵倒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但等到第二天晚上,对方都没回她信息。 “思思,你给阮少发的信息他回了吗?”第二天晚上睡觉前,肖泽灵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王思瑾。 “我没给他发信息呀。”王思瑾说。 “他没约你出去玩?”肖泽灵又问。 “没有,他压根就没跟我联系,如果他约我,我就告诉你。”王思瑾说。 听到阮天浩也没联系王思瑾,肖泽灵心中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四号晚上,阮天浩打电话约王思瑾五号一起出去爬山,王思瑾说她有事,一口给拒了。 “你是不是要去养老院看你外公?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阮天浩问。 “我外公喜欢安静,他不喜欢接待陌生人。”王思瑾说。 “那我们就六号再去爬山?”阮天浩问。 “六号我已经有安排了。”王思瑾说。 她确实早就跟外公商量好了,六号他们爷孙俩一起去看母亲和外婆,然后在郊外的农家乐钓钓鱼虾,吃吃野味。 “七号呢?七号就是最后一天假期了,你不能再推脱了吧?”阮天浩锲而不舍道。 “如果你不喜欢爬山,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也行,你来安排,怎么样?”见对方在犹豫,他又补充道。 “好吧,那就七号中午一起吃饭。”听出对方语气中有些乞求的意味,王思瑾不忍心再拒绝,就回答应了。 七号中午,王思瑾居然真的带上肖泽灵一起去赴约,后面的几次约会,都变成了三人组团玩。 阮天洁知道后跟锦然吐槽:“姐妹儿,你那妹妹和小姑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阮、王、肖三人组团玩的事锦然也略知一二,但她假装不知道,耐心听着阮天洁更为详细的描述和吐槽。 “她们脑子都没问题,王思瑾估计是因为胆小羞涩,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可以玩得自然坦荡些。” 对方吐槽完毕,锦然说。 “至于我那小姑子确实有点蠢,估计她是看上你哥了,又一心想嫁入豪门,所以看起来有些花痴样。”她边说边笑。 “对对对,看来你很了解她们呀,我哥跟我吐槽你那小姑子花痴时,我脑子里还很有画面感呢。”阮天洁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是正好希望这样的人做你嫂子吗?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对于锦然来说,谁跟阮天浩结婚她都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穿的针引的线,能拿到阮天洁的钱就行。 “就她那条件……”想起闺蜜的小姑子,阮天洁直摇头。 “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阮天浩看不上,我父母那关也过不去。”阮天洁继续说。 “我公爹去世前是行长,她现在又是我小姑子,这沾亲带故的关系说出去还是能撑一下门面的吧?” “再说不还有你吗?就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还忽悠不了你哥和你父母?”锦然一本正经道。 “不行,不行,我哥最注重感觉,我父母最看重面子,你别为了那两千万报酬,什么垃圾都往我家塞。”阮天洁直摇头。 “你哥真看上那清汤寡水的王思瑾啦?”锦然不以为然道。 “我看是。”阮天洁说着看了锦然一眼,勾勾食指,示意她靠过来,悄声说: “让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最起码要王思瑾愿意跟你哥单独约会才行,我怕我爸知道后会跟我翻脸,也怕她会告你哥强……。”锦然假装拒绝对方提议。 “得了吧,你甩锅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勾搭上肖泽凯的?给我哥传授一二,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感谢红包。”阮天洁狡黠一笑。 第68章 童话小城 “前提是肖泽凯对我有好感,不抗拒我接近他才行呀。”锦然说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阮天洁示意她别卖关子,快点说。 “如果你哥实在追不到王思瑾,我还有一个比她更好的人选。”锦然说。 “谁?我认识吗?”阮天洁好奇道。 “你应该认识。”锦然顿了顿继续说,“我老公那位倒霉的前妻,你还记得吧?” “不行,不行,她克死了父母,又离了婚,我父母肯定不愿意。”阮天洁连连摆手道。 “她和肖泽凯没办婚礼,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肖泽凯根本没碰过她,所以她还是个清纯的小姑娘,你哥肯定喜欢。” “她跟王思瑾是同一个类型的女人,弱不禁风,性子绵软好拿捏,最重要一点……”锦然往前后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阮天洁睁大迷惑的眼睛等待对方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生孩子……”锦然没有再往下说,用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闺蜜。 阮天浩绝了后,阮家的财产不就名正言顺落到她阮天洁孩子手中吗? 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并且儿子一定要跟她姓。 “再说她死了父母,不更方便你们吃绝户吗?”锦然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跟骆轻尘不熟,即便她真是你说的那样,她还有堂兄,堂弟,堂叔,再说她哥还活着呢。”阮天洁有些迟疑道。 此刻,不知道在国外的骆轻舟有没有脸红耳热打喷嚏?反正在童话小城欣赏漫天飞雪的骆轻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骆骆,有人在想你了,我们明天确定不去乌市赴约吗?”付景鱼问。 “太美了,我想在这里多停留几天。”骆轻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任凭纷飞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 付景鱼也伸开双臂拥抱在海城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 这是西部今冬的第二场雪,他们都细心感受着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童话小城果真是名不虚传,那我们就多玩几天再走,老杜,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付景鱼说。 一路上老杜帮她们拍了不少照片,付景鱼还吐槽他拍照技术不行,叫他要手机不离手,随时随地抓拍她们最美最自然的瞬间。 老杜也在心中吐槽:你长得就那样,怎么能怪我技术不行……。 “那我告诉李飞扬,我们晚几天再去乌市找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付景鱼说。 望着大雪中的一座座尖顶建筑,骆轻尘仿佛置身于宫崎骏的童话世界。 骆轻尘不想出声打破童话故事里的这份宁静与美好,所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在欧洲,她也见过类似的建筑与类似的场景,却从未有过为之停留的冲动,而此刻她却有了在此地过冬或者定居的念头。 三人在西部边陲的童话小城以及周边逗留了足足半个月,最后一晚,他们留宿在一个以星空闻名于世的一个小村庄的木屋里。 那晚,他们在一片白茫茫的肃静中,如愿与漫天繁星邂逅并促膝长谈。 多年后,当他们垂垂老去时,这一生遇见过的很多人和事可能都模糊了,甚至忘记了。 但这晚的皑皑白雪和漫天繁星交相辉映,把黑夜和他们三人的脸都照得透亮,此情此景如电影般,却一帧一帧列列在目。 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一起站在木屋前的雪地里,抬头仰望星空,并与之对话…… 那晚,骆轻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身成千与千寻,趴在白龙的背上,俯身膜拜银装素裹的大地,抬头向触手可及的漫天繁星许下心愿。 “我还要往前走吗?”化身成千与千寻的骆轻尘问身下的白龙。 “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别回头!”白龙坚定回答。 “这一别后,我们还能相遇吗?”骆轻尘问。 “我们一定能再相遇!”白龙异常坚定道。 第二天早上骆轻尘醒来时,天刚微亮,她把昨晚的梦又回味了一遍,虽然已经不记得白龙脸上的表情,但他眼中的神情却清晰且熟悉。 她真希望穿越时空的隧道,还能与父母相遇…… 天色大亮时,她把准备去乌市见李飞扬的决定告诉了同伴。 在巴音布鲁克遇见李飞扬,又于苏城匆匆一别过,到如今已一月有余,李飞扬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然而却从未再出现在她梦里。 她不知道晨园那样的梦应该如何解释,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想见他了,也好奇他找他们有什么事。 十月二日离开苏城后,李飞扬回到家便把自己想辞去医院工作,回家帮父亲打理自家公司的事告诉了父母。 全家人都感到很诧异,李父曾不止一次让儿子回来公司帮忙,都被那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浪荡子拒绝了,这会儿他怎么就转性了? “哥,那你六七年的医学不就白学了?”妹妹李飞舞问。 “怎么会白学呢?咱家是做医疗器械的,要拓展宽度和深度,肯定还是要往医药方面发展的,我的医学知识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的。”李飞扬道。 “对对对,你哥说得对。”李母赞许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心想真不枉她这两年放下老公和女儿,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 “你真能放弃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的称号?”李父说完,直勾勾盯着儿子,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可不相信两年前还在父母跟前豪言壮语,说要在五年内拿下市二医院心外科一把刀称号的儿子,愿意主动放弃自己喜欢的医学专业,回归家族事业。 儿子当初的话还历历在他这老父亲心中盘旋:“我不喜欢做生意,我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所以您也别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我真说过那种话?”李飞扬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反问道。 “爸,您的白发又多了,这些年辛苦您了,就让我来挑起公司大梁吧。”不等父亲回答,他又道。 虽然他完全忘记了过往的事,但经不住母亲每天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第69章 自此便一蹶不振 他看了看墙上的全家福,那时的父亲还是满头青丝,如今却已满头花白了,他不禁心生愧疚。 听妹妹说,自从他出车祸后,父亲真是一夜白了头。 “说不定我还能研发出几款特效药呢,我相信我们李家的公司前途无量,您和妈就拭目以待,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李飞扬不觉得自己是在给父母画大饼,因为心中有一股力量正推动着他往前走。 李父心说:小子,你的牛是越吹越大了,老子还不明白你有几斤几两吗?要真有这么一天,你老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但他嘴上却说:“好好好,我们就等着享儿子的福了!” 然而他心中却清楚得很,研究药品,尤其是特效药,抗癌药,那可是十分烧钱的事,凭他们李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不过,如果儿子真有那样的实力,他还是愿意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创造条件的。 假期一结束,李飞扬便去医院辞掉工作,一头扎进父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西域飞扬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了。 李父惊讶于儿子的业务能力肉眼可见的提升,管理能力好像也是他与生俱来的。 他不仅把以往爱玩的所有极限运动抛之脑后,也不像以前“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可以说是不近女色,连烟也戒掉了。 总之,李飞扬从国外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的这种改变,自然使父母欢喜,哪个父母不喜欢一个能替父母分忧解难,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呢? 当然,李母觉得儿子的这一切改变和他在国外静心修养两年是分不开的。 他们离开m国时,医生就说过,李飞扬失去记忆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据他们那边的权威专家说,人的大脑就那么大,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不定能腾出空间,再装进去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一再强调他们做父母的要正向引导儿子,让他戒烟酒,尽可能抛开一切不良嗜好,这样更有利于他身心健康。 他现在确实也不抽烟,不喝酒了,但这样好的李飞扬也让父母担心。 “老李,我有点担心咱儿子这样只知道成天埋头工作,到时候娶不到老婆。”一天夜深人静时,李母对躺在身旁的丈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应该不至于,男人以事业为重,儿子越来越优秀,只会吸引更优秀的女人来到身边,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呢?”李父说。 “你像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两岁了。我前一阵子故意让马佩玉跟他接触,他们之前毕竟在一起过,可你看他对那女孩的态度。”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李父沉默了,儿子对前女友的态度可以说得上冷淡,相处一段时间后,虽说谈不上冷淡了,但顶多只能算一般朋友。 马佩玉性格本来就热烈奔放,可无论她如何主动,自家儿子都没有越雷池半步,处处都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李父禁不住腹诽道:这小子莫不是在国外动了几十次手术,性格变了,连口味也变了? “要不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家世背景好的,年纪相当的女孩给他撮合一下?”李母忧心忡忡道。 她觉得结婚,传宗接代跟事业一样重要,甚至比事业还重要。 试想,如果没有孩子,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这点李父也是认可的。 “嗯,我留意,这事儿急不来,何况他以前的花名还在外,好女孩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呢。”李父说。 没想到几天后,李母居然把克城首富家千金龙莹莹邀请到家中来做客,李父当时还责怪妻子太唐突了。 但李母却说:“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莹莹最适合咱儿子,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样貌家世各方面都配得上我们家儿子。” “儿子当年不就已经告诉你,说他对这女孩不来电吗?”李父说。 “今非昔比,如今儿子性情大变,说不定喜好也变了呢?” 听妻子这么说,李父不再做声,算是默许了。 龙莹莹住进李家的第二天,李飞扬就发信息给付景鱼,邀请他们到家中来做客。 他本想跟骆轻尘商量,让她冒充自己的女朋友,等龙莹莹离开他家后,她再离开乌市。 遭到骆轻尘的回绝后,李飞扬就只能每天想办法躲着龙莹莹。 两年前,龙莹莹第一次见到李飞扬时,就被这男人的一副好皮囊给吸引了,无奈人家对她不来电。 她当时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后来一打听李飞扬的海王本性,也就作罢了。 再后来她听说李飞扬出车祸,命悬一线,就是不死也可能缺胳膊少腿,可能还会被毁容。 她心想:幸亏当初本大小姐没跟这厮结婚,不然就惨了。 这两年她也没闲着,谈过三个男朋友,前两个谈的时间都不到半年,都是因为对方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被逼得主动跟她提出分手。 第三个男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驻疆高层领导,比她大五岁,当时已经三十二岁。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男人知道她富家千金身份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她把男人带回家后,父母强烈反对,理由是男人不是本地人,不知底细,还可能随时离开乌市。 但她被男人的成熟魅力和甜言蜜语所吸引,根本不顾父母的反对,稀里糊涂就和男人同居了。 不久后她就怀孕了,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之前龙父要那男人签婚前协议,男人不同意签,不久后就以被公司调去国外分公司工作为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怀着孩子的龙莹莹执意要跟他一起出国,龙父龙母怎么舍得自家宝贝女儿远嫁国外?所以才放男人先走。 老两口经不住女儿在家要死要活的闹,他们这才悄悄去调查了男人一番,这才发现那男人在国外已经有家室了。 后来,他们不得不悄悄带女儿去外地做掉孩子,龙莹莹自此便一蹶不振。 第70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她,突然接到李母的热情邀约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莹莹,去看看吧,不管李飞扬以前跟过多少女人,好歹李家是本地生意人,家境不错,他也绝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婚史。” 龙母看出了女儿心中的忐忑,她也知道女儿并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如果能跟李飞扬结婚,也了却了他们夫妻的一桩心事。 女儿比李飞扬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以她现在的心气儿,再拖两年,过了三十岁就更不好找了。 “莹莹,你别老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呢?他李飞扬早就花名在外,你配他是绰绰有余,没什么好自卑的。”龙母说。 对,龙莹莹,跌倒了就爬起来,没什么好怕的,挺起胸膛来! 就这样,龙莹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了乌市李家。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士别两年再见到李飞扬,他身上不仅没有了之前的年少轻狂,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冷静沉稳。 她感觉自己心中渐渐熄灭的小火苗又慢慢被挑旺了。 当她看出李飞扬对她的冷漠与疏离,故意躲避她时,心中是有打退堂鼓的。 “莹莹,我家飞扬两年前遭受严重车祸,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因此性情大变。失去记忆后,他对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女人。”李母解释道。 “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他不回家,你就去公司找他,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变得比以前好了,你肯定更喜欢现在的他。” 李母不但鼓励她,还叫她跟家里的厨娘学习做菜,做点心,每天变着花样送吃的去公司。 其实那些食物,大部分都是李家厨娘做的,只是他们都在李飞扬跟前说是龙莹莹亲手为他做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定李飞扬就被她打动了呢? 对于李飞扬受伤后性情大变这一点,龙莹莹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她又何尝不是身体和心灵都受了重创呢? 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傲娇之气,或许正如李母所说的那样: 李飞扬不但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还变得勤奋上进有担当了,她龙莹莹确实更喜欢现在的李飞扬。 在李母的支持下,龙莹莹几乎每天都去公司给李飞扬送爱心午餐,或者下午茶点。 除了头两天李飞扬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之外,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没在公司碰到过他。 因为他跟前台和助理都打了招呼,只要看到龙莹莹出现在前台或者停车场,就立马通知他。 不过,龙莹莹每天到公司都有人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李飞扬从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压根她就无法跟他打照面。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李飞扬对于龙莹莹来说,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就在龙莹莹快坚持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时,李母接到儿子的通知,说明天有三个朋友要到家中来做客,也可能会小住一段时间。 “明天飞扬邀请三个人到家里来做客,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莹莹,你今天就暂时别走了,看看明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李母拉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龙莹莹说。 “阿姨,他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龙莹莹疑惑道。 “丫头,这次把你叫过来,却什么事也没办成,阿姨心中过意不去。”李母抱歉道。 “阿姨,我没有一点怪您的意思。”龙莹莹道。 “好闺女,明天我们娘俩好好观察一下飞扬那三个朋友,如果他真喜欢那个女人,你我心中也好有个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母对龙莹莹眨眨眼,一副我们一起把他的事搅黄了的表情。 “如果明天那两个男客人中,有你喜欢的,正好一起摸摸他的底,如果条件不错,阿姨帮你撮合一下。”李母十分真诚道。 她觉得是自己把龙莹莹邀请到家里来的,人家丫头在她家住了十多天,儿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人家,真的很不地道。 思及此,她给龙莹莹承诺,自己会竭尽全力帮他们撮合。 如果最终他们无婆媳缘,那她就把龙莹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留意自己身边的优质男士资源,帮她找到一个好夫婿。 李飞扬收到骆轻尘要来乌市赴约的信息后,心中暗喜,便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父母。 自从他出车祸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再加上失去记忆,回国后他也没联系以前的朋友。 打开手机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都感觉无比陌生。 打开微信通讯录,看到一个个头像和昵称备注,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当他从家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过往种行为进行描述时,他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也感觉好陌生。 别人口中的人真是自己吗?难道他越了?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用毛骨悚然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马佩玉还是他母亲邀请过来,尝试帮助他恢复记忆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去一片空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藏着什么,到底是前尘往事还是前世呢?他还不知道…… 当李父李母得知儿子要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时,起初是有些吃惊的,但反应过来后却是欣喜的。 儿子与这个世界人事物的连接注定要重头再来,只要他肯迈出第一步就好。 付景鱼一早发信息给李飞扬,说他们今晚七点左右到达乌市,由于舟车劳顿,他们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赴他的约。 但李飞扬坚持邀请他们到家里来住,还一再强调李家别墅有地方住,且很安静,肯定比他们在酒店休息更好。 还说他父母非常好客,一听他们是从海城来的,更是热情邀约,说要跟他们打听并探讨一下海城以及周边的医药方面的商机。 第71章 一见钟情 “这北方人还真是热情好客,苏城马家是这样,乌市李家也是这样,马佩玉是想在我们跟前显摆一下他们家实力,这李飞扬又是什么目的?”付景鱼问。 骆轻尘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戈壁白雪,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骆骆,你说李飞扬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付景鱼看了看专注开车的老杜,再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骆轻尘又问。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不像是如此轻率的人。”骆轻尘道。 “如果他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如果不是听他说他家之前在乌市开过骆王堂,我是不会答应来赴约的。”骆轻尘继续说。 她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不是在晨园梦到过他两次,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奇心?我也不可能专程过来赴他的约。 但这话她不能放在台面上跟他们说,以后即使有机会非说不可,也只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提一下。 “那我该怎么回复他?”付景鱼问。 “你说等我们到乌市酒店后再联系他,以我们现在跟他的关系,住到他家里去是不合适的。”骆轻尘说。 付景鱼见她语气坚定,也就没再说什么,按照她的意思跟李飞扬发去信息。 他们的车开进酒店停车场时,付景鱼就给李飞扬发去定位。 十分钟后,老杜和付景鱼一个拉着行李,一个正在排队办理入住手续。 骆轻尘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掀开厚重的门帘,穿过玻璃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李飞扬看着骆轻尘,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李医生,你好。”骆轻尘粲然一笑。 她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飞扬公司就在这附近,这家酒店是他推荐给付景鱼的,你说他能不快吗? “我已经从医院辞职了,以后你们不用叫我李医生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飞扬哥。” 李飞扬好似在跟邻家小妹妹说话,亲切又随和。 “飞扬哥,你这么着急过来见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骆轻尘看着对方的眼睛,听自己自然而然改变了对他称呼,她都有些吃惊。 她还没有意识到,只要看着李飞扬那双深邃好看又略带忧郁的眸子,她内心就一片柔软。 “骆骆,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李飞扬也惊讶于自己对骆轻尘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 骆轻尘也愣了半秒,他们都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背后暗藏的情愫。 “我两年前出了一场严重车祸,九死一生,故而被父母送去国外治疗,现在虽然身体康复了,但失去了记忆。” 骆轻尘暗说:为什么都是失去记忆?一个骆轻舟,一个李飞扬…… “以前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全凭我家里人说给我听,他们说我以前是怎样的,我就是怎样的。” “他们说我以前认识谁,跟谁关系好,我就得认同他们说的。” “他们说马佩玉是我高中时就认识的女孩,后来我们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再一起出国留学,再成为男女朋友。” “可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感觉,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妈却邀请她住到我家来,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虽然我心中莫名的抗拒,但看见父母这两年为我操碎了心,我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李飞扬一脸无奈道。 “马佩玉带我去做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包括玩机车、一起回高中校园、游大学校园……” “我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十多天前,我妈又邀请另外一个女人住到我家……” “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想请你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让那女孩对我死心,尽快搬离我家。” “也让我父母放心,我只是性情大变,而不是性取向大变……”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独身主义,只是目前我不想把精力放在谈情说爱上,跟那些不喜欢的人纠缠真的让我很痛苦。” “我会跟我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只想努力做事业,因为我已经荒废了两年。” “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去确定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说到这里,李飞扬深深地看了骆轻尘一眼。 这一眼足以将骆轻尘的心融化,当她让付景鱼去把刚定的房间退掉时,付景鱼和老杜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会是被那男人催眠了吧?或者是下蛊了?”付景鱼问老杜,后者看了她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三人刚才还一致认为住到萍水相逢的男人家里去是十分不妥当的事,当时骆轻尘对此事还是坚决反对的。 为什么李飞扬一出现她就改变了主意?她可不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墙头草呀。 在去李家的路上,骆轻尘把李飞扬刚才跟她讲的话,简单跟老杜和付景鱼说了一遍。 “李飞扬,二十七岁,c大医学系毕业,跟你是大学同学,我是你表妹。鱼哥,记住了,可别在他父母跟前穿帮了。”骆轻尘叮嘱道。 “记住了,我的小表妹。”付景鱼笑嘻嘻道。 “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玩,通过你认识了李飞扬,并对他一见钟情。”骆轻尘继续说。 “哇——哦——,一见钟情唉,好浪漫,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体验过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付景鱼一脸花痴样, 付景鱼一脸花痴样,又阴阳怪气问老杜:“老杜,你有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过吗?” 老杜专注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小表妹,五六年,六七前你才多大?十几岁,情窦初开,也说得过去。”付景鱼又说。 “由于那时候我还小,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再遇见,我们掉了一个个儿,换他对我一见钟情,便确定了恋爱关系。”骆轻尘继续说。 第72章 假想情敌 “双向奔赴,一拍即合,故事编得还可以再浪漫一点不?我们骆王公主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让他李飞扬一见钟情,魂不守舍一辈子。”付景鱼认真端详骆轻尘几秒后说。 “小姐,海城离乌市三千多公里,李家父母要是不同意儿子异地恋,执意要你留在乌市怎么办?”老杜问。 “对哦?”付景鱼附和道。 ”见招拆招,我们随机应变即可,鱼哥要好好打配合哦。”骆轻尘道。 “哎,我的命可真苦,女朋友都被别人抢走了,还要帮那个送我戴绿帽子的人打配合。”付景鱼唉声叹气道,老杜则忍俊不禁。 当三人跟着李飞扬走进李家别墅时,龙莹莹挽着李母的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飞扬见此情景,也拉起骆轻尘的手朝她们走去,老杜和付景鱼拖着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 “骆骆,这是我妈,这是我妈的朋友龙莹莹。妈,这是我女朋友骆轻尘。”李飞扬介绍道。 “阿姨好,龙小姐好。”骆轻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点头道。 “妈,这是付景鱼,我大学同学,这是老杜,他俩都是骆骆的表哥。” “阿姨好,龙小姐好。”老杜和付景鱼跟李母她们打招呼道。 “欢迎你们到家里来做客,新华,带少爷的朋友去客房放行李。” 李母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佣立刻上前去接付景鱼手里的行李箱。 李飞扬低头跟骆轻尘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从老杜手里拉过一个粉色行李箱说:“老杜,你们跟华姐去放行李,我带骆骆去楼上放行李。” 付景鱼看了看老杜,心说:啊?难道要把我们仨分开? 见李飞扬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梯走去,背影亲密得自然大方又不腻歪,大家面面相觑,各有思忖。 付景鱼心说:这两人完全不像在演戏,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老杜心想:这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般配,虽然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但走一起一点都不违和。 李母心想:这丫头虽然瘦了点,矮了点,长得倒是挺漂亮。不,他们这才认识多久?就把人领到楼上去了?儿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 龙莹莹见李飞扬看骆轻尘时,眼中泛着星星,她的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心想:我完了!我完了! 当二人手牵手上了二楼后,骆轻尘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李飞扬反倒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并小声说:“他们都看着呢。” 李母坐在一楼沙发上一直往楼上看,见儿子把骆轻尘领进他自己的房间后,她心中一惊,随即扭头看了看龙莹莹,对方脸色难看。 李母对骆轻尘嗤之以鼻,心中顿时看轻她几分。 她捏了捏龙莹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她这个当妈的,是绝不会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龙莹莹咬紧嘴唇,回握了对方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 有了假想情敌后,本来想放弃李飞扬的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了斗志和目标。 李家别墅一共有三层,一楼有六间小客房,二楼有三间大卧室,李父李母住二楼,三楼也有三间大卧室,是李家兄妹的住处。 当初李母故意把龙莹莹安排到三楼儿子隔壁,逼得儿子搬到二楼去住了。 今晚,李飞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骆轻尘领进自己三楼的卧室,是想故意气气母亲和龙莹莹的,好让龙莹莹那女人知难而退。 当他们手牵手再次出现在一楼时,所有的人都坐在饭厅的餐桌旁等他们了。 见父亲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母亲则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骆轻尘,李飞扬瞬间明白父母和大家都误解他们了。 “爸,这是我女朋友,我把她安顿在三楼卧室,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一层更方便些。我还是跟你们住二楼。”李飞扬说着为骆轻尘拉开椅子。 “李叔叔好,我叫骆轻尘,骆驼的骆,渭城朝雨浥轻尘那个轻尘。”骆轻尘朝李父点头微笑后坐了下来。 她没有一点初次见李家人的拘谨,也没有因为叨扰他们而内心不安。 她是李飞扬邀请过来的贵宾,是来为李家少爷排忧解难来的。 强迫儿子接受不喜欢的女人,这就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对,她骆轻尘一定要管。 经过儿子那么一解释,再看骆轻尘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模样,李家父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好好好,飞扬的朋友是吧?不用那么客气,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舟车劳顿挺累的。”李父说着率先拿起筷子带头夹菜。 “就是,别客气,我们北方人的饭菜,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吃不吃得惯?喜欢吃哪个就自己动手,拘谨是要饿肚子的。” “莹莹,多吃点。”李母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龙莹莹碗里。 龙莹莹连声道谢,夹起碗里的菜,看了斜对面的骆轻尘一眼,眼神中有些得意之色。 仿佛在说: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虽说她不能完全左右儿子的选择,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往小夫妻中间插上一脚。 即使把儿媳妇气得肝疼,你却拿她毫无办法,而我却跟她亲密无间,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骆轻尘安静吃着李飞扬给她夹的菜,偶尔回复一下李家人的问话,几乎不往龙莹莹那边看一眼。 轻蔑,赤露露的轻蔑,龙莹莹都快气炸了,她温柔地看了李飞扬一眼,为了这男人,她只能强装镇定。 骆轻尘确实是完全不把龙莹莹放在眼里,一个李飞扬完全无感的女人,根本不值为惧。 “鱼哥,你们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二道桥买过切糕?”正埋头干饭的李飞舞突然抬头问旁边的付景鱼。 付景鱼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问:“飞舞妹妹,你怎么知道?” 她端详了对方两秒后惊呼道:“哦,我明白了,那晚的小天使就是你?” 第73章 她哪点不如龙莹莹 “嘿嘿,是我哥先看到那卖切糕的小商贩刁难你们,我才主动上前替你们解围的。” 李飞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想留名的可爱模样。 “丫头,大晚上的,你就不怕惹恼了那个巴郎子,人家捅你一刀?”搞明白怎么回事后,李父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儿,问道。 他这个女儿在知道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就喜欢见义勇为。 “老爸,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李飞舞看着自家老爸嘚瑟道。 “再说不是有哥在吗?还有鱼哥和老杜两个大男人在,我怕什么?”李飞舞继续笑嘻嘻道。 “飞扬,记得你说他是你大学同学?你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李母在一旁听着,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 李飞舞也看了看自家哥哥,心说:那晚你可没说认识他们哦。 “对呀,那晚我站得有点远,又是晚上,所以没认出来。”李飞扬淡定解释道。 “飞扬,原来那晚真是你呀?怪不得我说看你背影那么眼熟,骆骆还对着你们的背影看了好久,我当时还笑她是不是想多了。” 付景鱼的后半句话是半点没撒谎,当时骆轻尘确实盯着李家兄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飞了几千里,刚落地就遇见梦中人,没可能。 她当时想,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脑子想麻了,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还真有安排。 “真的,那我们太有缘分了,来,鱼哥,杜哥,骆骆,我们为缘分干一杯!哥,你也一起干。”李飞舞端起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李父李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这文静的小女儿,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在遇到投缘的人时,就这么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是的,李飞舞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看到李家兄妹都对骆轻尘他们如此热情,坐在一旁的龙莹莹顿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即使平时李飞扬对她也爱搭不理,但李母对她热情呀,李父和李飞舞对她也是可以的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看到李飞舞此刻的热情,龙莹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头。 “飞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那么疯癫?也不可以在客人跟前如此肆无忌惮喝酒!”李母训斥女儿道。 她把目光转向龙莹莹,又说:“这样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要多像你莹莹姐学习,温柔文静,大方优雅。” 说完,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的骆轻尘,后者端起杯子小酌一口红酒后,轻轻放下杯子,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自然又得体,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看看身旁的龙莹莹,身上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总感觉比骆轻尘少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喜欢龙莹莹,这姑娘一米七三,不胖不瘦,长得也漂亮,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最关键人家是克城首富家千金,两家离得又近,知根知底。 而骆轻尘只有一米六的个子,小身材小脸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就像一个没长开的豆芽菜。 最关键他们两家远隔千里,了解起来太麻烦了。 思及此,李母问:“小骆,听飞扬说你们九月份就出来旅游了,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吧?你们不用上班的吗?” “阿姨,我是画画的,属于自由职业。”骆轻尘放下筷子,看着李母的眼睛回答道。 “阿姨,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因为拒绝做假账,所以被公司辞退了,现在暂时失业,所以自由得很。”付景鱼坦白说。 她看了看老杜,帮他回答道:“老杜是健身教练,以前在这边当过兵,所以这次特地跟着我们来,这不,我们就白得一个保镖和司机,还有一个搬运工。” 付景鱼笑嘻嘻说完,一脸我们赚大发了的表情,让老杜都没眼看。 “妈,您有什么疑问,明天再问行不?今天他们在路上跑了八九个小时,肯定累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早点回房间洗漱休息吧。”李飞扬道。 李母一脸黑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你小子就开始护犊子了。 晚餐结束后,李飞扬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骆轻尘的手朝楼上走去。 李父扯了扯妻子的袖子,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李母对他笑了笑,心说:这小子不是一直如此吗?这才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不对,儿子以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啊,为什么今晚把人直接带回家来了? 不对,还是不对,回国后,他不是摇身一变,变成不近女色,只专注事业的好孩子了吗? 李父李母看到儿子和骆轻尘手牵手上了三楼,龙莹莹和女儿紧跟其后也上了三楼,夫妻俩又在一楼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上二楼去。 “老李,对于这个骆轻尘你怎么看?”一走进卧室,李母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丈夫。 “第一次见面,我能怎么看?关键是儿子喜欢就好。”李父漫不经心道。 “她也不能仗着儿子喜欢她,第一次上门就在我们跟前秀恩爱呀,我还是感觉她没莹莹好。”李母说。 “你说说看,她哪点不如龙莹莹?她虽然住在儿子卧室,但又不是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你就别管了,咱儿子懂分寸的。”李父说。 “儿子虽然现在二楼,说不定半夜三更偷摸去三楼呢?不说莹莹现在还在我们家,就算她不在家里,飞舞知道了也不好吧?咱们女儿多单纯啊。”李母说。 “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男孩。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这就去警告那小子一下。”李父大手一挥,终止了与妻子的谈话。 李父找到儿子时,他还在书房工作,看到儿子专注工作的模样,老父亲心中升起浓浓爱意,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第74章 悠着点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李飞扬问。 “飞扬,你最近工作量这么大,不累吗?别想一口吃成大胖子,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要慢慢来。”李父慈爱道。 “爸,您放心,公司那点事,累不着我,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李飞扬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脯道。 李父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真喜欢小骆?” “嗯。”李飞扬点头应着,敲击键盘的手却一刻不停。 听儿子这样回答,再看他埋头认真工作的样子,老父亲的心中倍感欣慰,他相信儿子确实变了,变得尊重女性了,变得懂事孝顺了,变得知道轻重缓急了。 “儿子,我先去休息了,龙莹莹还在家里,你妹妹还没男朋友,你晚上那个啥……房间不是很隔音……悠着点。”李父指了指楼上,吞吞吐吐道。 “不是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见李父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什么叫“我悠着点”?是你们自己的心不干净好不啦?我还从来没碰过女人呢…… 李飞扬想起躺在自己床上的骆轻尘,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他这老父亲还真觉得自己儿子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不成?就算他儿子想偷腥,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呀。 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 阅女无数的男人,应该不会轻易脸红才对吧? 此刻,楼上的骆轻尘刚洗漱完毕,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房间里的地暖烧得很热,一股温暖柔软的感觉从足底传遍全身。 房间里一件件陌生的摆件,提醒着自己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并不熟悉的男人,有点危险哦。 她摸了摸房门锁,确定是反锁好的后,才躺进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得不想思考,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楼下的李飞扬也睡得很安稳,只有龙莹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晚饭后,她看到李飞扬把骆轻尘送到三楼卧室门口后,便立刻下楼去了。 她不相信热恋中的男女在久别重逢后不渴望彼此的身体,而他们只是牵了一下手,连最起码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 晚饭前他们上楼的时间也很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笃定半夜三楼一定有好戏上演,所以一直竖起耳朵听,静静听着。 结果她硬是熬到凌晨两三点,也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乃至于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她收拾好下楼后,只看见李母一个人在家。 “阿姨,他们人呢?”龙莹莹问。 “你叔去公司了,飞扬说带小骆他们出去走走,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今天天气很好,你吃完早餐,我们娘俩也出去走走?”李母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问道。 龙莹莹低低“嗯”了一声后,朝餐厅走去,李母感觉到她精神有些不对,扭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今早骆轻尘和李飞扬下楼时,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有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呀,李母心中感叹道。 “莹莹,你觉得小杜和小付怎么样?”二人在商场里闲逛时,李母突然问龙莹莹。 “阿姨,您是什么意思?”龙莹莹心中一惊,李阿姨这是不想再继续撮合我和她儿子了吗? “没什么意思,就是女人的八卦心理作祟,随便问问而已,你,昨晚失眠了吧?”李母问。 “阿姨,您是不是也喜欢骆轻尘?”龙莹莹不敢承认自己昨晚失眠的事,反过来问。 “莹莹,你怎么会这么问?海城太远了,我们又不了解她,异地恋成功的几率很低的。” “她虽说长得也挺漂亮,但个子没你高,身体没你结实,家世也跟你没得比,婚姻光有爱情是不够了。” “如果你要放弃飞扬选择其他人,阿姨也不会阻拦你,谁叫那小子没福气呢?”李母一脸无奈道。 “说实话,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小杜,高高大大的,长得也不错,沉默又沉稳,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好多了。”李母话锋一转道。 龙莹莹没说话,心想,当过兵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在乌市开健身会所,应该有得发展。 “那个叫鱼哥的,虽然个子矮了一点,话多了一点,长得也还不错,她不愿意给老板做假账,说明人还是很正直的。”李母继续说。 龙莹莹依旧没说话,心中却腹诽道:这人挺幽默的,安排到公司做财务应该比较放心。 可是他们再不错,都是外地人呀,她对外地人是有心理阴影的。 李飞扬昨晚加班把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就是为了这两天带骆轻尘他们四处逛逛,吃吃喝喝玩玩。 没想到骆轻尘一早就问他:“飞扬哥,我们能不能去你公司看看?” “当然可以,但是公司有什么好看的?”李飞扬问。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们先参观一下你们公司,心中有个数,如果回去发现海城以及周边城市,有什么适合你们的好项目,好第一时间告诉你呀。”骆轻尘说。 在李家用过早餐,他们三人便跟着李飞扬来到西域飞扬公司。 “李叔,飞扬公司在医疗器械方面做得很好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往医药方面发展?”参观完一千多平米的办公区后,骆轻尘问。 “当然想过呀,我们曾经开过药店。”李父说。 “这事我听飞扬哥提过,是自创品牌还是加盟哪家医药集团?”骆轻尘问。 “骆王堂,你们听说过吧?”李父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年轻人,问道。 “当然听说过,鼎鼎有名的骆王集团旗下的连锁药店嘛,据说他们家的店都是直营的,怎么你们这边还可以加盟?”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李父问。 第75章 王骆堂 “骆王堂确实大部分都是直营店,他们对外招加盟商也是最近五六年的事,刚巧被我们赶上了。”李父说。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在乌市开了多少家?”骆轻尘问。 “我最初在乌市只开了一家,因为从来没开过药店,怕一下子铺得太宽照管不过来,没想到人家还派人过来指导,并帮我们培训人才。” “直到把我们的第一家店扶上正轨,骆王总部派过来的人才离开。” “我们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在乌市开了十家骆王堂药店。”李父回忆道。 “乌市有十家骆王堂吗?我们怎么一家都没见到过?”付景鱼问。 “去年年初就没有了。”李父神色黯然道。 “去年初?为什么?是不赚钱吗?”骆轻尘问。 “不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李父摇头,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骆轻尘看了看李飞扬,又对李父说:“李叔,是骆王集团单方面毁约吗?” 听骆轻尘这么一问,李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被我猜中了?”骆轻尘神色有些黯然。 “爸,您就说说呗,让我们也学习学习。”李飞扬知道骆轻尘想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李父想了想,整理一下思绪后,把事情的原委讲给几个年轻人听了。 最初骆王堂在全国的分店全部都是直营店,一些偏远地区并没有他们的店。 但随着集团的不断壮大,他们在六七年前就计划把业务拓展到一些偏远地区,所以五年前便开始对外招加盟商,李家便是国内的第一批加盟商。 当时拿下全疆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合同三年一签,三年期满后,如果乙方没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就可以无条件续约。 骆王总部高层考虑到西部地广人稀,建议李家先掏五十万拿一个乌市地区代理,用第一个三年把基础打扎实。 培养出人才后,再用这三年赚到的钱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权。 骆王并承诺,在这三年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在乌市下面的区域招其他代理商。 骆王堂的药有一部分跟其它药店的药类同,但进货价比别的其它药店进货价要便宜。 最关键的是,骆王堂的一部分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其它药店是没有的。 李家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回了投资成本,第二年就开始赚钱。生意比其他品牌药店好很多,有不少病人慕名来买药。 第三年的下半年,乌市骆王堂的生意正如火如荼进行,李家打算追加五十万,拿下全疆代理时。 骆王总部有人告诉他们,如果想续约,需要再交五十万加盟费。 如果要拿下全疆代理,需要重新交两百万加盟费。 李父心里那个气呀,但想到药店生意好,他不做肯定有大把人愿意做,就决定还是只拿乌市代理权。 就在他准备再交五十万时,骆王总部告诉他,因为公司生产方面的原因,打算暂停对边远地区的供货。 意思就是他们不打算做边疆的生意了。 “太可气了,李叔,您为什么不告他们毁约呢?”骆轻尘问。 “那时候飞扬刚出车祸不久,我们全家人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们打官司。 “后来想想又觉得实在憋屈得很,正打算请律师全权代理来打这场官司时,有人投诉我们药店卖假药。” 李父闭了闭眼,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吧?”骆轻尘问。 李父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他又继续说:“我估计是骆王的人和这边眼红我药店生意好的人相互串通好的。” “最后,我迫不得已低价转让了那十家药店,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王骆堂。” 啊,王骆堂……? 见大家都一脸惊奇看着他,李父继续说:“骆王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居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们也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骆轻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骆王集团总部就在海城,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呢?难不成是最近两年骆王内部出现了小人?他们专拣偏远地区的加盟商欺负?” 付景鱼看了看骆轻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天高皇帝远? 又是一阵沉默后,老杜开口问:“李叔,您知道两年前那场闻名全国的海城保姆纵火案吧?” “有所耳闻,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不是最终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那样?”李父说。 “李叔,你们这边是怎么传的?”付景鱼问。 “说那保姆跟骆王集团总裁王安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后来王安逸看上骆王堂创始人的女儿后,抛弃了前女友,所以才遭到那女人的报复……”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朋友在骆王集团上班……”付景鱼噼雳吧啦一顿子输出。 通过她摆事实,讲道理,加上老杜适时配合一两句,最终向李家父子论证了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创办人家族都是好人。 虽说骆轻尘早就听过这样的谣言,但是此刻再听到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父母,内心还是无比的痛楚和愤恨。 这两年,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她暗下决心,这次回去后,要好好调查李家被骆王毁约这件事到底是个例?还是这两年在偏远地区的常例?是谁在暗中操作? 好在,骆轻舟快回来了…… 那天下午,李飞扬带他们去看了附近两家王骆堂。 到第一家王骆堂门口时,骆轻尘叫他们在车里等着,她戴上口罩和眼镜,一个人走进店里转了一圈。 晃眼一看,店里的陈设风格,以及药品摆放位置跟骆王堂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居然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把骆王两个字掉了个儿而已。 他们这是欺负骆家没人?还是觉得这里天高路远,没人管束?真是无法无天了…… 骆轻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拿起一盒熟悉的药去收银台买单。 “我买了这款特效药。”从药店出来后,骆轻尘从包里掏出一盒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第76章 谁吃谁知道 然后打开手机,把刚在药店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发给付景鱼。 “鱼哥,下一家店由你进去,看有没有这款功能性保健品,如果有就买一瓶。” 李飞扬拿过她手里的那盒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款特效药我……我妈吃过,她说效果特别好。” 付景鱼从李飞扬手里拿过那盒药,看到上面写着调理痛经等妇科病后,她那句“我用过”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暗叹一声:好险,幸好老娘反应快,要不然我的女儿身就暴露了。 骆轻尘看了李飞扬一眼,见他并没看付景鱼。 “如果效果真有那么好,我打算买两盒回去给我妹,不知道什么味道?那丫头最怕苦味儿。” 李飞扬说着又从付景鱼手里拿过那盒药,仔细看起上面的功效说明以及成分来。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想起她小时候生病不肯喝苦药时,骆轻舟总能办法让她乖乖喝下。 “这药应该刚喝进嘴不是特别苦,中味最苦,后味回甘。”不等骆轻尘他们回答,他又说。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喝过?”付景鱼突发奇想道。 “我是医生,自然略懂一二。”李飞扬谦虚道。 骆轻尘今天为什么会买这款药?因为她对这药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想回去喝喝,看看此药的真假。 她少女时期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吃这款特效药调理好的。 这是一款中成药冲剂,确实如李飞扬所说,是苦中带甜的味道,并不是很难喝。 这款特效药最初是她外公研发出来的,因为她母亲骆珍妮少女时期就有严重的痛经症,就是痛到满床打滚那种。 骆老爷子心疼女儿,才有了研究此药的想法,最初疗效并不像现在这样立竿见影。 骆珍妮年轻时,也是经过较长时间的调理,痛经症状才慢慢消失的。 没想到后来经过骆轻舟的反复琢磨,在外公那款药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在他医学院毕业不久,居然研发出这款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骆老爷子当时还感叹了一番,夸他这个外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学天才,也为自己后继有人而倍感欣慰。 骆轻舟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着外公一起去山里采药,只要他能说出药的名字,就会得到外公的夸赞。 由此大大激发了这孩子的求知欲,到后来,他认识的药材越来越多,还能在看到药材的第一眼,就能说出药名和功效。 这些让骆轻舟觉得有意思又有成就感的事,却让骆轻尘觉得枯燥无味 。 她记不住这些草药的名字,更记不住它们的功效,但这并不妨碍她能捕捉到它们千姿百态的美,并将其画出来。 他们到第二家王骆堂药店门口,付景鱼戴上口罩,眼镜和帽子进去买了骆轻尘指定的那款苁蓉片。 “妈呀,就这么小小一瓶,就要三百多元,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吗?” 她从药店出来后,瑟缩了一下脖子,拉开车门坐到骆轻尘身边就感叹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骆轻尘对她说。 “你搞错没有?我……你觉得我需要吃这玩意吗?”付景鱼意味深长道。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 哎,我们的鱼哥这一路可真不容易,这又差点说漏嘴,骆轻尘男朋友的身份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这可是肾宝,养肾的,那不是男人的专利吗? 肉苁蓉?他们上个月在穿越沙漠时还看见过这玩意,光看那形状,就觉得它真能重振男人雄风。 “所谓保健品,就是预防大于治疗,这款功能性保健品是由好几种珍贵的植物提炼而成,其中以肉苁蓉为主。” “每个人都有两个肾,所以它是男女通吃,你看看上面的作用与功效……” 介于车上还有两个男人,骆轻尘怕他们觉得自己像女流氓,就省去了“谁吃谁知道”这几个字。 骆轻尘以前是听父亲和哥哥在一起谈论过吃了这款保健品的感受的,估计李父也吃过,等晚上回到李家,旁敲侧击问问他。 她拿着特效药和保健品仔细看着,上面分别用中英文标注,用的是骆王堂的logo和商标,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制药厂的。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刚才忘了看他们普通药的生产厂家地址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另外那八家药店看看。 四人回到李家别墅时,李父和李飞舞早就下班回到家了。 “飞扬,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咋这么晚才回来?”晚饭时,李母问。 “就带他们四处逛逛。”李飞扬淡淡道。 骆轻尘提醒过他们,暂时不要当着大伙的面谈论骆王堂或者王骆堂的事。 “哥,你们逛到这么晚才回家,怎么没见你买什么东西呢?” “没给我们买,总该给骆骆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海城吧?”李飞舞看向她哥问道。 李母和龙莹莹也一起看向李飞扬,满脸疑问。 “你哥买了很多好东西,都被我们吃进肚子里了。”付景鱼摸摸自己的肚子讪笑道。 “呵呵,带回去太麻烦了,还是吃进肚子里省事。”她补充道。 “骆骆给你和妈各买了一样好东西,吃过饭拿给你们。”李飞扬对妹妹说。 为了表示感谢,李飞舞夹了一筷子自己最爱吃的菜放在骆轻尘碗里。 “这个红烧羊蹄子歹歹的,胶原蛋白非常丰富,你多吃点,可以美容养颜。” “谢谢,我自己来。”骆轻尘一边道谢,一边看着碗里的羊蹄子,她不喜欢吃这玩意,再说她今晚只想吃点蔬菜,不想吃肉。 “飞舞妹妹,你和骆骆已经够美了,再美下去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她晚上一般都不吃肉,这块羊蹄子我就代为享用了,谢谢飞舞妹妹。” 付景鱼笑嘻嘻把那块羊蹄子夹起来放进自己碗里,骆轻尘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释重负。 看到她俩这亲密举动,李飞扬有点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第77章 两条舔狗 待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骆轻尘的冒牌男友,人家付景鱼才是正牌男友后,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却哭还难看。 这一幕被李母看在眼里,她刚想替儿子鸣不平,但转念一想,骆轻尘和付景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这种关爱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儿子还真犯不着吃他们的醋。 “阿姨,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付景鱼见李母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毛问道。 “不是,不是,阿姨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也觉得食欲大增。”李母笑道。 通过仔细观察,她觉得付景鱼和骆轻尘之间的那种亲昵,非常纯粹,完全不带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他们应该是小时候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我像你们这么年轻时,也是无肉不欢,小骆,你要多吃点肉才行,尤其是多吃点羊肉,羊肉比大肉补,我们家很少吃大肉。” “大肉是凉性的,羊肉是温补的,女人一般都是寒性体质,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奶比较好。”李父说。 他们这边说的大肉就是猪肉。 “就是,女孩子还是长得圆润一些好,身体好,婚后才好生养。”李母接过丈夫的话说。 “阿姨,其实骆骆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她平时很注意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均衡的。”付景鱼说。 咱们鱼哥这是关心则乱,又差点说错话,脱衣有肉——这是一个男人该当众评论一个女孩子的话吗? 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朋友”的全家。 还好她刹车及时,没全秃噜出来。 但她是实在讨厌听李母说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之类的话。 女人是人,可不是猪,不是给男人生孩子的工具,骆轻尘也不是来给你们李家生孩子的好吗。 哎,算了,骆骆和李飞扬这不是在演戏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当这“婆婆”是在放屁好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来,眼光正好对上龙莹莹的眼睛,这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她和骆轻尘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这女人发现了似的。 “飞扬,你们明天出去玩,把莹莹带上吧,她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李母突然说。 “妈,乌市还有哪个地方是龙小姐没见过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出去玩。”李飞扬面无表情道。 “你们不是出去玩,那是去干嘛?”李母问。 “四处走走,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或者什么好项目可以跟海城那边互通有无的。”李飞扬道。 李父知道他们这两天要调查王骆堂的事,带上龙莹莹一起去肯定不方便,所以打圆场道: “飞扬,等这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你带小骆他们去南山滑雪,把莹莹也带上。” “莹莹,你这两天如果想出去逛街,就叫你阿姨陪你去。”他对儿子说完,回头又对龙莹莹说。 龙莹莹点头,李飞扬不让她跟他们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皮赖脸的事可是她这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做不出来的。 “小骆,你们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来,喝一杯红酒驱驱寒气,红酒不仅能养颜,还有助于睡眠,阿姨基本每晚睡前都会小酌一杯。” 李母亲自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骆轻尘,见对方接过杯子后,她又说:“这红酒口感很不错,你们谁想喝的,就自己动手。” 骆轻尘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暖,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喝杯红酒确实对身体有好处。 以前她母亲在时,也有睡觉前喝红酒的习惯。而她自己,只是在冬天特别冷时,才偶尔喝一杯暖暖身子。 正当她思绪翻飞,下意识端起杯子,嘴唇刚碰到杯子边沿,李飞扬突然从她手里拿过酒杯,随即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放在她面前。 “你今天不能吃凉的东西,还是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好些,我刚试过了,温度刚好。” 李飞扬说着把从她手里拿过来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骆轻尘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男人肯定是以为她来大姨妈了,顿觉心中一暖:除了父兄外,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关心过她。 当然,以前肖泽凯也对她挺好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李母心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专门跟你老娘作对?还是在宣示主权?我看你跟付景鱼就是两条舔狗,在比谁更喜欢舔那小丫头片子的口水…… 李父也从没见儿子对哪个女人这样关怀备至过,就是在没出车祸前,招蜂引蝶的他也没有过这种行为,只有别的女人做他舔狗的份。 莫非自己儿子对这丫头动了真情?思及此,李父扶了扶额,越看越觉得儿子当众秀恩爱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李母心中却有些酸楚,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从国外陪到国内,从九死一生毁容昏迷,陪伴到如今的活蹦乱跳…… 难道帅气如初的儿子,就要被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抢走了? 当老杜看到那碗被李飞扬尝过一口的羊肉汤被自家小姐喝掉后,他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付景鱼。 心说:我家小姐不是有洁癖吗?她现在怎么会喝了粘着李飞扬哈喇子的羊肉汤,还眉毛都不皱一下?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付景鱼接收到对方的眼神询问,心中回复他:你没看错,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 最难受的还是龙莹莹,她看到骆轻尘喝完那碗羊肉汤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甚至脑补李飞扬和骆轻尘纠缠在一起的辣眼画面。 而李飞扬在看到骆轻尘毫不嫌弃地喝完那碗羊肉汤后,内心一阵雀跃,还下意识瞟了付景鱼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嘚瑟的意味。 晚饭后,他拉起骆轻尘的手准备去书房,才走两步,突然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妹妹说:“飞舞,跟我们来。” 第78章 集邮册 “飞舞,我买了这个药,你哥说你用得上。”骆轻尘拿出那盒特效药递给李飞舞。 女孩看明白药盒上的功效说明后,不可置信地看了李飞扬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他们兄妹俩的感情虽说一直不错,但他却从未对这个妹妹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 女孩心中一暖,眼圈微微泛红,“哥,骆骆,谢谢你们。” “你哥说你很怕苦味儿,你以前喝过这款中成药吗?”骆轻尘想起小时候骆轻舟哄她喝药的情景,语气里顿时染满了温柔。 李飞舞被这种浓浓的亲情暖到了,她又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心想,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怕苦味儿? 说实话,她更喜欢现在的哥哥,他们的父母也更喜欢现在的儿子,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这药我以前吃过一盒,是妈拿给我的,我记得有点苦,但也有点甜,不是那么难吃。”李飞舞说。 “为什么后面没再吃了?”骆轻尘问。 “因为这药效果特别好,吃完一盒基本上就不痛了,那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大学,所以就懒得再去买来吃。”李飞舞说。 “这药效果确实很好,你可以多服用几盒,它也有保养卵巢的作用,我冲一小袋,你尝尝跟以前喝的味道一不一样?” “这药我也喝过,它是骆王堂研发的特效药,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时,偶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等我回海城后,在骆王堂多买几盒正品给你寄过来,你先尝尝这个。” 骆轻尘把大半杯中药冲剂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李飞舞,一半自己喝下。 “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是正品没错,飞舞,你觉得呢?”骆轻尘咂吧着嘴,细细品味了一下后说。 “应该是这个味儿吧?我还是上大学时喝过一盒,有点记不清了。”李飞舞道。 “没关系,剩下的等你感觉疼时再喝,细心留意它有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骆轻尘拉起她的手,轻拍一下道。 “嗯,谢谢你,骆骆。”李飞舞感激道。 马佩玉和龙莹莹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可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三人正聊着,李母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羊奶。 “小骆,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羊奶,这是我在南山牧场认养的羊产下的奶,不仅味道鲜,营养也很丰富。”李母把羊奶递给骆轻尘道。 “谢谢阿姨,嗯,真的很鲜。”骆轻尘喝了一小口夸赞道。 “那就趁热喝,喝了早点休息,飞舞,你也去喝羊奶,我都帮你盛好了。”李母说。 李飞舞应声离开了书房。 “阿姨,我刚喝了一大碗羊肉汤,有点饱,等一下再喝。”骆轻尘把那杯羊奶放在写字台上,笑盈盈道。 “妈,这个给您,骆骆给您买的。”李飞扬把放在书桌上的那瓶苁蓉片拿起来递到母亲手里道。 “阿姨,不知道您以前吃过这款保健品没有?我妈以前有腰疼,夜尿频繁的症状,吃了三瓶症状就缓解了很多。”骆轻尘说。 李母拿着小瓶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不是以前我们药店卖过的保健品吗?你爸吃过,我没吃过。” 李母看了看骆轻尘,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心想,自己最近确实在儿子跟前说过腰疼,但夜尿频繁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对老爹老娘的事也越来越上心了,不会是这小丫头教的吧?以前他可没这么周到细致。 “阿姨,这里面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胶囊,黄里透黑那种。” “今天去逛街时,在一家药店发现的,因为看它跟我们那边的骆王堂买的苁蓉片包装一模一样,所以就买了一瓶。” “您跟李叔试试看,我感觉应该是正品,等我回海城后,再在骆王堂给你们多买几瓶寄过来。”骆轻尘说。 “好,谢谢你小骆,你有心了,骆王堂的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他们公司领导的人品就……。” “好了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再跟骆骆说点事。”李飞扬打断了母亲的话。 “好,小骆,赶紧把羊奶喝了,我顺便把杯子拿去洗了。”李母叮嘱道。 李飞扬摸了摸杯子,发现羊奶已经凉了。 “你这孩子……”李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杯羊奶已经入了儿子的肚子。 她摇摇头,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那瓶苁蓉片离开了书房。 “飞扬哥,如果你是骆王的继承人,在家里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后,有人在公司浑水摸鱼,鼓捣出这么个事,你会怎么处理?”骆轻尘问。 “我嘛?容我好好想想……”李飞扬打了一个哈欠道。 骆轻尘在等他回复的间隙,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相册翻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你的相册,原来是集邮册呀,好漂亮的邮票,还有三十多年前的老邮票。” 看着五颜六色,年代久远的一枚枚邮票,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那是我爸的,他十几岁就开始集邮了。”李飞扬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道。 “飞扬哥,去洗洗睡吧,我们明天去看完那八家店后再聊,我也有点困了。”骆轻尘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放下集邮册说。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梦里的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以及李飞舞昨晚对李父说的那句话。 ——我可是您李永勇的女儿,可不得要像您一样,永远勇敢吗? 李永勇,给肖虹写信的男人也是这名字,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翌日一早,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李父和女儿都去上班了,却还不见李飞扬的身影。 “阿姨,飞扬跟李叔一起去公司了吗?”付景鱼问。 “你叔和飞舞去上班了,飞扬可能昨晚在书房忙得太晚,睡过头了,我去看看他。”李母讪笑道。 她可是最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快十点了还没起床,昨晚她打算给骆轻尘喝的红酒和羊奶都被儿子喝了,恐怕这小子要睡到下午去了。 第79章 坑儿子的娘 她始终觉得骆轻尘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又怕自己过分反对,儿子会跟骆轻尘跑到海城去,那她以后要想再见到儿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岂能甘心失去儿子?一个脱胎换骨,如此优秀的儿子…… 同时她又觉得马佩玉和龙莹莹实在不争气,这么久都没能笼络住她儿子的心。 对于儿子不愿意带龙莹莹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她心中很是不平,老杜和鱼哥都一起去了,多一个龙莹莹又怎么啦? 你小子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 同时她又很无奈,儿大不由娘,但她又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昨晚就在红酒和羊奶里做了一些手脚。 本想让骆轻尘因沉睡而不能跟儿子一起出去,从而给龙莹莹制造一些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思索着,李母已经走进儿子卧室,这小子,前一阵子睡觉还锁门的,自从骆轻尘来了后,他怎么就不锁门了? 难不成这小子巴不得人家半夜三更偷偷摸上他的床? 早知道昨晚就暗示一下龙莹莹了,如果她能怀上他们李家的种,她这个做婆婆的一定做主让儿子娶了她。 她哪里知道,李飞扬平时睡觉都是要反锁门的,只是因为昨晚喝了那杯羊奶后,晕晕乎乎回到卧室,就忘记反锁门了。 “飞扬,飞扬,该起床了,你今天不是要带小骆出去吗?”李母推了推儿子。 见儿子一动不动,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体温正常,呼吸均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姨,既然他睡得那么香,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李叔也说最近他经常加班到凌晨,可能确实太累了。”骆轻尘道。 “莹莹,你是跟他们出去玩?还是晚点陪我去美容院?”李母问龙莹莹。 龙莹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冰天雪地的,骆轻尘他们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到底干嘛去了? 但看到李母渴望她陪伴的眼神,和骆轻尘他们不愿意为她停留半秒的脚步,她只得选择后者。 待骆轻尘他们出门后,李母收拾好自己便准备出门。 “啊呀,莹莹,阿姨差点忘了刚才美容院发过来一条信息来,说他们那边只给我留了一个位置。”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时,李母突然说。 “要不你留在家里照顾飞扬?他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华姐正好今天请了半天假,飞扬醒来你帮他热一下冰箱里的饭菜。” “啊?”龙莹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飞扬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为什么需要她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其他佣人在吗? “就这么说定了,阿姨两三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李母心想,两三个小时,足够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坑儿子的娘呀……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才反应过来李母的意思,她又在客厅坐了十多分钟,平复好心情,来到李飞扬的卧室门口。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她理了理头发,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推开房门。 冬日暖阳透过半开半闭的窗帘照在房间里,男人五官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好看的眉形,挺直的鼻梁,微闭的薄唇。 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摸那张俊脸,却看见男人一伸脚踢开了被子,半截身子立刻暴露在她眼前: 结实的大长腿,内裤下那团凸起在被子下若隐若现,心中一团火苗倏地被点燃…… 她轻轻捏了捏手指,在床边坐下,弯腰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骆骆,快跑……”男人好像被她灼热的唇烫伤了似的,皱了皱眉,大声喊道。 龙莹莹心头一紧,倏然起身,见男人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看着男人的宽肩窄腰,她的手情不自禁落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从背部一直滑到腰部…… 李母从美容院出来后,在外面吃过午饭才慢悠悠回到家。 她进门时故意弄出好大的声响,把正在睡午觉的佣人都吵醒了。 “太太,您回来啦?吃午饭了吗?”佣人急忙跑出来问道。 “吃过了,少爷起床了吗?”李母提高嗓音问。 “应该没有,您早上离开时说少爷这几天晚上加班太累,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所以吃饭时我们没叫他。”佣人说。 李母点点头,朝二楼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卧室门,随即里面传来李飞扬惺忪的询问声。 “飞扬,饿了吧?该起来吃饭了。”她小心翼翼问,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不想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妈,现在几点了?”李飞扬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懒洋洋问道。 李母没回答他,却探着脑袋往床上瞧,她觉得床上应该有一个女人才对。 “妈,您在找什么?”李飞扬疑惑道。 “哦,我看你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就过来瞧瞧。”李母一直盯着被子弓起的部分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片段。 李飞扬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李母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你昨晚几点睡的?”李母边问儿子,边朝卫生间望了望。 “妈,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坏了。”李飞扬拿起自己的腕表看了看问道。 “你的表没坏,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今天有点冷,你把这件毛背心穿里面吧。” 李母打开儿子衣柜,拨拉着里面的衣服,心不在焉道。 “天啦,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骆骆他们呢?”李飞扬惊呼道。 刚才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沉的他,此刻全然清醒了。 李母心里正在想龙莹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把事办成了没有?被儿子这么一声惊叫吓了一大跳。 “他们仨一早就出去了,我下去帮你热饭。”没在儿子房间发现龙莹莹,她稳了稳心神后说。 李母下楼后拨通了龙莹莹的电话,对方却一直不接。 第80章 一反常态 “飞扬,你今天见过莹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怎么都不接呢?”李母见儿子下楼来了,有些着急道。 “我一直在屋里睡觉,怎么可能见到她?”李飞扬淡淡道。 “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李母说。 “您自己打。”李飞扬边吃饭,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母亲。 李母接过手机又打了两遍,龙莹莹依然没接。 李母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楼上走去,她推开儿子的卧室,盯着已经整理好的床铺,开始仔细找寻着,用手在床单上摸着。 没在床铺上发现她想象中的某种蛛丝马迹,又从墙角的衣篓里轻轻夹起儿子换下来的内裤,睡袍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什么。 当她正蹲在卫生间的纸篓边察看时,李飞扬进来了,“妈,您在这里找什么?” “我有个小发卡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刚才掉在你这里了。”李母撒谎道。 “那您慢慢找,我要去公司一趟。”李飞扬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朝楼下走去。 而此刻,龙莹莹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幽暗角落里,微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回想着今天上午在李飞扬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的手从男人结实又光滑的腰部肌肤一路向下,在即将探寻到那暖绒绒的三角地带时,男人闷哼一声,呢喃道:“骆骆!” 男人清晰的吐字,吓得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弓着身子猫在床边。 十几秒后,发现床上的男人没醒,血脉喷张的她心跳如雷。 正想继续刚才的动作,一个微弱又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莹莹,你这是在干什么?” “谁?”她跌坐在地毯上,惊惧道。 她趴在地毯上,屏神静气聆听着,房间里除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女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也没有。 她站起身来,踉跄着逃出李飞扬的卧室,再跌跌撞撞冲到一楼,在玄关处换上鞋子,穿上羽绒服,夺门而出。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她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龙莹莹呀龙莹莹,你好歹是个富家千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至于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 就算你今天真的爬上了李飞扬的床,把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他也不一定会娶你呀,难不成你打算做个单身妈妈? 你已经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流产过一次,难不成你还要为第二个不爱你的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即便你在婆婆的支持下,借孕上位,勉强嫁入李家,难不成他李飞扬就能爱上你吗? 醒醒吧,龙莹莹,你不能再这样糟践自己了…… 可是,李飞扬那张该死的俊脸和诱人的身材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说两年前她爱的只是李飞扬这副好看的皮囊,那么通过最近这些日子对这个男人的观察和接触,她便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天哪,我该怎么办? 明年我就二十九岁了,还怀过有妇之夫的孩子,即便家世再好,以后恐怕再也找到像李飞扬这么优秀的男人,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公婆了吧?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骆轻尘那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小个子女人? 龙莹莹的心被这两种情绪拉扯得有些麻木了,当她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了一个多小时。 走进咖啡厅,她冰冷的身心逐渐温暖起来。 她开始考虑如何才能让李飞扬爱上自己,如何才能让骆轻尘讨厌他,主动离开他。 要是李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拈花惹草,应该就能把骆轻尘吓跑了吧? 不不不,这样的男人她龙莹莹也不可能喜欢呀。 要是李飞扬身体有少许残疾,要是他暂时失明,等骆轻尘弃他而去,其他女人都嫌弃他时…… 只有她龙莹莹不离不弃照顾他,帮助他重见光明,重拾信心,这样他就一定能爱上她了吧? 她轻嗤一声,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真像个大傻子。 李飞扬以前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现在又失去了记忆…… 如果以前的那些烂桃花来找他还情债,让他焦头烂额,百口莫辩,骆轻尘就会被吓跑吧? 这样一想,她眼睛一亮…… 她放下咖啡勺,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李家母子的未接来电,简单回复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榕榕,你还在老家吗?” “是呀,孩子还小,我妈身体又不好,莹莹,我最近手头紧,借你的钱,有钱了我一定会还。”接起电话,江榕赶紧说。 “榕榕,我不是来找你还钱的,就是这么久没联系了,问候一下,你儿子的父亲找到了吗丁啉?”龙莹莹问。 龙莹莹从咖啡厅里出来,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便决定去美容院做一个面部护理,去除脸上的灰暗与消沉后,再美美的出现在李飞扬面前。 从美容院出来后,她看时间还早,又去对面电影院看了一场喜剧片。 在美容院躺了一个多小时,又在电影院笑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李家别墅时,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莹莹,你一个人去哪里逛了这么久?”李母看着冻得鼻尖发红,精神却好得有点诡异的龙莹莹,好奇地问。 “阿姨,我逛完街又去看了一场电影。”龙莹莹笑呵呵道。 这丫头之前还愁云满面,今天哪来的兴致去看电影?莫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肚子饿了吧?赶紧来吃饭,就等你了。”李母疑惑地看着她道。 虽然肚子里有一连串问题,但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暂时把问题压在心头。 “阿姨,我打包了一份小龙虾,我本想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又转念一想,他们家的小龙虾特别好吃,还是拿回家跟大家一起吃热闹。” 她把手里的一次性餐盒递给李母,笑盈盈道。李母见她今天一反常态,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第81章 何必多此一举 自从骆轻尘一行人来了后,李家每天晚餐时间都很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天南地北谈论着。 “新疆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没想到巩留县那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好看的风景,民风也很淳朴。”付景鱼说。 “是呀,出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新疆还有这么个地方,阿姨,叔叔,你们去过巩留县吗?”骆轻尘不经意问。 “当然去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青年,在建筑单位上班,全疆各地到处跑,很多地方我都去过。”李父回忆道。 “你叔叔是他们单位的技术骨干,还被派去国外修过路筑过桥。我觉得建筑单位长年在外太辛苦,才拉他跟我一起来乌市做医疗器械的。”李母说。 “是呀,你阿姨最早是做医药代表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她还会说俄语。” “”要不是她,我恐怕现在还在建筑单位苦哈哈上班呢。”李父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笑道。 “阿姨,叔叔,你们这是在互捧吧?羡煞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付景鱼一脸羡慕道。 “我爸妈这是双向奔赴好不好?鱼哥,你还没有女朋友?”李飞舞问。 付景鱼瞟了李飞扬一眼,爽快道:“没有,所以还不知道双向奔赴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你这么幽默,肯定跟我哥以前一样,花名在外吧?” 李飞舞说完这话,才看到母亲正用刀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心虚地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我跟你哥可没得比,他比我高,比我帅,还比我有事业心,这样的优质男自然有招蜂引蝶的体质……”付景鱼看了一眼李飞扬,十分真诚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他凭本事引来了什么马佩玉,牛佩玉,龙佩玉这样的千金小姐,又凭男人难得的定力,把这些诱惑拒之门外,实在是令我佩服。” 李飞扬本来还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听到最后,嘴角竟然扬了起来,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嗯,我觉得小付这话实事求是,我们家飞扬从国外回来后,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成熟、稳重、上进……” “总之是连我这个严厉的老父亲都很满意。”以往难得夸儿子的李父欣慰道。 李母看了付景鱼一眼,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中喜滋滋的,心想,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总算说了一句正经的大实话。 只是这小子的话里是不是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那龙佩玉,不就是指这龙莹莹么?这也太不给莹莹面子了吧? 李母忍不住看了龙莹莹一眼,见对方正自顾自吃饭,脸上并没什么生气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晚饭后,李飞扬叫骆轻尘他们三人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今天有点抱歉,我睡过头了,公司又临时有事,就没能陪你们一起去查药店的事,你们今天把剩下的那几家店都查完了吧?”一坐下来,李飞扬便问。 “八家药店我们都去看了,基本确定这十家店售卖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都是海城骆王集团出品,包装盒上的商标、logo,地址都是骆王堂的。” “剩下那些普通药的包装盒上的商标和logo都是王骆堂的,生产地址是海城另外一家不属于骆王集团旗下的制药厂。”骆轻尘说。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并没有搜到这家王氏制药厂,只是在这个地址上,确实有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制药厂,但并不叫王氏制药厂。”付景鱼说。 “这个简单,等回海城后,我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杜说。 “飞扬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知道这十家王骆堂的老板是跟谁签的代理合同?”骆轻尘问。 她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大堂哥王家和干的,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堂哥干的,那么他知道骆轻舟下个月就要从国外回来了,他又打算怎么应对呢? 她昨天拍着胸脯跟李家父子说过,骆王集团是一家良心企业,骆王集团的创始人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无故毁约的事。 如果能找到幕后操纵者,等骆轻舟回来后,一定能给李家一个说法,乌市的代理权依然是李家的,如果李家想重新开店,不需要再交一分钱加盟费。 “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王骆堂到底是只有乌市才有,还是其它省市也有?是幕后老板投资的直营店还是加盟店?”李飞扬说。 “直营店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资金,又太过于劳心劳力,所以我感觉幕后操纵者只是想趁着骆王这两年的混乱期,捞一笔快钱。”骆轻尘分析道。 “如果如你所料,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骆王堂这个名字?” “反正我家已经交过加盟费了,他们只需要在原来的合同上做做手脚,把我父亲的名字换成后面交加盟费的人名字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李飞扬说。 “我认同飞扬说的,如果他们只是想捞一笔加盟费,完全没必要改药店的名字,就连骆王集团跟李叔签的合同也没必要改,正常往这边供货就行。” “只需要跟后面这个加盟商私下里再签一份合同,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老杜说。 “如果你们是李叔,前脚刚听骆王集团要放弃边疆市场,后脚就有人明目张胆在原地开起了骆王堂,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骆王告上法庭?”付景鱼问。 “我想以生意人的身份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谈加盟的事,或许能打探出一些内幕消息。”骆轻尘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我们都不会说本地话,恐怕王骆堂的老板根本不会见我们。” 付景鱼看了骆轻尘一眼,怕她骆王千金的身份暴露后,会有危险。 “我去找他们谈怎么样?”李飞扬问。 “我怎么觉得你的口音跟我们差不多呢?老杜,你听到飞扬说过这里的土话吗?”付景鱼问。 第82章 骆轻尘 你死定了 “偶尔带一两个词吧,比如说亚克西,歹歹的。”老杜仔细回忆了一下说。 “可能是我在国外待了几年的原因吧?不过我可以跟身边的人学习一下,刻苦练习两天应该就可以应付他们了。”李飞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 “我看还是别了,那帮人可能早就把你们家人都了解过了。”骆轻尘说。 四人在书房你一句我一句商讨药店的事时,李母摸进了龙莹莹的卧室。 “莹莹,你今天几点出去的?”闲聊几句后,李母直奔主题。 “您离开家一会儿我就出去了呀。”龙莹莹说。 “是有朋友约你出去玩吗?”李母问。 在她印象中,龙莹莹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就算出去玩也会提前向她请示。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龙莹莹说。 “哦?阿姨以为你缺一个和飞扬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李母有些不高兴,一脸枉费我一番好意的表情。 “阿姨,我真的非常喜欢飞扬,但是他喜欢的人是骆轻尘,我不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住他,我怕会适得其反。”龙莹莹轻声说。 “莹莹,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飞扬是吗?”李母问。 “阿姨,您和叔叔对我的好,我心里明白,也非常感谢你们,能做李家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心里也清楚,龙李两家联姻,对我们彼此的发展都有很大助力。”龙莹莹挽住李母的胳膊,深情表白道。 李母对女孩投去欣慰的一瞥,她实在是喜欢这种对儿媳妇的掌控感,“莹莹,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阿姨,您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但您也看到飞扬对我的态度了,接下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要不你在我家再住一段时间?等骆轻尘他们离开后,我再做做飞扬的思想工作,你也再努把力,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回克城如何?” “阿姨,我听您的。”李母的话正中龙莹莹下怀,所以她立马就答应了。 她倒是想亲眼看看,李飞扬那些烂桃花带着孩子找上门认爹,骆轻尘会有什么反应。 李飞扬这个有情有义的优质男,会在骨肉亲情和骆轻尘之间选择哪一个? 她不相信骆轻尘能接受嫁过来就做后妈…… 她甚至能预见李飞扬因心爱的女人弃他而去后,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时,她再趁虚而入,轻松将这个优秀的男人据为己有。 李家父母可能还会因为她接纳他们“臭名昭着”的儿子而感激涕零,等她跟李飞扬结婚生子后,说不定这男人会慢慢爱上她。 李母离开后,龙莹莹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就兴奋不已,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无力感暂时隐退了。 在这期间,她听到骆轻尘上楼打开卧室门的声音,十二点多,她又听到骆轻尘轻轻推开卧室门出去的声音。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这小个子女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心生疑问。 她赶紧拉开房门,伸头一看,见骆轻尘朝楼下走去,她赶紧脱下拖鞋,抓起手机,猫着腰跟在后面。 她本以为骆轻尘是去二楼爬李飞扬的床,结果这女人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径直去了一楼。 难不成她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吃的? 她正这么想时,见对方朝客房走去,等她跟过去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一时搞不清这女人到底进了谁的房间,老杜还是鱼哥? 她悄悄走到鱼哥门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骆轻尘跟鱼哥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把耳朵贴在付景鱼那间客房门上仔细听,隐约听到了骆轻尘的声音。 由于里面的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越小,外面的人就越觉得有问题。 门口的女人脑子飞速转动,想如何将里面的人捉奸在床, 最好让李飞扬亲自将他们捉奸在床,这样他就不会认为是她龙莹莹因嫉妒而恶意陷害骆轻尘。 想到屋里的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为了不闹出不必要的大乌龙,她又屏神凝气偷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还是在嘀嘀咕咕小声说话。 不行,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不可因不作为而错过。 等他们把事儿办完了再找李飞扬来就晚了,思及此,她快步朝楼上走去。 怕吵醒李家父母,她站在李飞扬卧室门口,先给里面的男人发了一个信息:“骆轻尘房间好像进了一个男人。” 等了十几秒,见男人没回信息,她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李飞扬问。 “飞扬,我有重要的跟你说。”龙莹莹压低声音说。 房门轻轻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探头看见是她,正想关门,龙莹莹急忙提醒他看微信。 看到关于骆轻尘的信息,李飞扬来不及披上外套就朝三楼跑去,龙莹莹紧跟其后。 “骆轻尘,你死定了,要是李飞扬看见你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间里,我看你怎么解释!”龙莹莹边走边想。 当李飞扬光着脚丫子跑到骆轻尘卧室门口时,发现房门虚掩着,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 “骆骆,骆骆。”里间,外间,卫生间都找遍了,依然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男人急得轻声喊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里了?”龙莹莹假装跟在男人身后四处寻找,心急如焚道。 “飞扬,别着急,兴许她饿了,到一楼找吃的去了。”龙莹莹想赶紧把男人引到偷情现场去。 李飞扬一听,赶紧朝一楼跑去。看见骆轻尘安静坐在餐桌旁,盯着桌上的一杯羊奶发呆,他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叫华姐帮你送上去不就好了。”李飞扬温声责备道。 “这么晚了还叫醒你们我怎么好意思?飞扬哥,你肚子也饿了?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了?不冷吗?” 第83章 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我不饿,看见你我就感觉全身暖暖的。”李飞扬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龙莹莹小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刚煮好,有点烫。”骆轻尘对着杯子里的羊奶吹了吹。 见对方没有上楼的意思,她继续说:“你赶紧睡觉去呀,要是感冒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了,刚才有人进你卧室吗?”李飞扬突然问。 “谁说我卧室进了人?”骆轻尘看了看龙莹莹,又看了看李飞扬,满脸疑惑道。 李飞扬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龙莹莹一眼。 “哦,我迷迷糊糊听到有开门关门声和脚步声,就趴在门上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难道是我眼睛花了?”龙莹莹悠悠道。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骆轻尘的眼睛,想从对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捕捉到偷情后的心虚。 “哦,刚才我回到卧室,发现拿错手机了,就下楼来找鱼哥换手机,换完手机发现肚子有点饿,所以就热了一杯羊奶。” “没想到我都那样轻手轻脚了,还是打扰到龙姐姐睡觉了,实在是抱歉。”骆轻尘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一丝丝心虚的表情。 “哦?”龙莹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哎呀,这么快就两点了,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她看了一下时间,故作惊讶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走到餐厅门口时,她又咕哝了一句:“奇怪了,我刚在卧室听到动静时才十二点多,下楼换个手机的功夫,一个多小时就没了?看来我真是睡迷糊了。” 她又在餐厅门外站了十几秒,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想到这也许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便勾唇一笑,快步离开了。 如此聪明的李飞扬,肯定明白她最后这句话意思,先给他们埋个雷,等点火的人一来,看他们还能在一起腻歪多久…… 骆轻尘之所以在付景鱼的房间待了那么久,是她对王骆堂,又有了一些新思路。 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李飞扬说的,所以就趁拿手机的功夫跟付景鱼多说了一会儿。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和鱼哥只是闺蜜,以后等你有机会去海城就知道了。”骆轻尘被男人盯得全身发毛,喝了一口羊奶后说。 “同吃同睡同穿一条裤子的男闺蜜?”李飞扬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羊奶,阴阳怪气道。 见女人毫不介意地把剩下的半杯羊奶一饮而尽,男人的心情顿时舒展了,拉起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三楼卧室门口,才回去二楼睡觉。 看着男人瑟缩了一下,摩挲着双臂离开的背影,骆轻尘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同喝一杯牛奶,同啃一个苹果,同舔一颗棒棒糖的情景。 她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李飞扬抢她羊奶喝的情景,感叹自己最近像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三番几次和这男人互舔口水。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那就另当别论,可他明明不是骆轻舟呀。 她从没怀疑过李飞扬就是自己的哥哥骆轻舟,反倒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有轻度洁癖?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梦里跟哥哥缠绵,那是对他们兄妹之情的一种亵渎。 如果梦里的人是李飞扬,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偷偷享受那份欢愉。 再说了,如果李飞扬就是她的哥哥骆轻舟,那么不久即将归来的那位骆轻舟又是谁? 纵然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李飞扬就是骆轻舟,但也无法抹去李飞扬身上有很多骆轻舟的痕迹。 由此推论,李飞扬就是骆轻舟…… 这晚,龙莹莹本想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可刚躺下一会儿,就听到骆轻尘上楼的声音。 她趴在门上往外一看,见两人手拉手站在门口互道晚安,那种她渴望已久,却从未在李飞扬那里得到过的温柔甜蜜,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脏。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愤怒从自己的喉咙喷薄而出;她握紧拳头,任凭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 周末,李飞舞提议吃完早餐全家人一起去天山大峡谷滑雪游玩,龙莹莹和李家父母欣然接受。 李飞扬,老杜,付景鱼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转向骆轻尘,他们昨晚说好的就在附近滑雪场玩半天,放松一下这两天紧绷的神经。 见骆轻尘不说话,龙莹莹以为是对方不会滑雪,怕技不如情敌而丢脸尴尬,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你们是南方人,不会滑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担心,我和飞舞都可以教你,飞扬和李叔负责教老杜和鱼哥。”龙莹莹微笑道。 滑雪可是她的强项,上中学时还拿过克城女子滑雪比赛冠军,今天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就是骆骆,阿姨也不会滑雪,每次跟他们去滑雪场,我都是坐雪圈,也挺好玩,挺刺激的。”李母说。 龙莹莹不屑地看了骆轻尘一眼,觉得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南方小个子女孩,只适合穿得厚厚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雪圈里像弱智的小孩玩玩就得了。 而骆轻尘却在想,他们去天山大峡谷玩,要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们今晚就可以回来,那边风景比附近滑雪场风景漂亮,玩的项目也比较多,说不定可以给你不一样的创作灵感。”李飞扬道。 骆轻尘抬头看了李飞扬一眼,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去天山大峡谷。 不得不说,李飞扬是懂她的。 一行人驱车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天山大峡谷,观赏了几处重要景色后,他们来到了滑雪场。 李飞扬陪母亲和骆轻尘坐了一轮雪圈后,便怂恿“女友”去新人赛道学滑雪。 “骆骆,你那么聪明,肯定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学会滑雪。”李飞扬说。 身姿挺拔的男人带着娇小玲珑的女人在新人赛道紧握彼此的双手,面对面缓缓滑行。 第84章 空中飞人 龙莹莹在专业赛道滑了几圈,过了个瘾后,便决定去新人赛道看看骆轻尘滑得怎么样,顺便在李飞扬眼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高超技能。 见李飞扬心里眼里全是骆轻尘,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滑了一会儿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鱼哥,要不我来教你?”龙莹莹对付景鱼说。 “龙姐姐,我来教鱼哥,你去专业赛道跟老杜比赛吧。”李飞舞说着拉起付景鱼的手。 龙莹莹顺势跟在他们后面缓缓滑行,见李飞舞面对面耐心教着付景鱼,后者那生疏又笨拙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加快速度,一溜烟从二人身边滑了过去,见李飞扬单手护在骆轻尘身后中速滑行,还间歇性放开手,让骆轻尘独自滑行片刻。 当她看到骆轻尘能自由滑行较长时间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放慢速度,在离二人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他们。 趁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她一个急冲,从二人中间疾驰而下,还故意朝骆轻尘那边歪了一下,试图将她绊倒。 “骆骆,小心!”李飞扬一声惊呼,伸手去抓骆轻尘。 却见女孩娇小的身子连同滑雪板一起飞向空中,他跟周围的人都吓得惊呼起来。 “快看,空中飞人!哇塞,这动作也太帅了吧!”在李飞扬惊出一身冷汗时,随着一声惊叹,骆轻尘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骆骆,你没事吧?”李飞扬冲上前拉住骆轻尘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是否受伤。 “飞扬哥,我没事。”骆轻尘莞尔一笑,拉着男人的手匀速向前滑。 “哇塞,原来是一个江南美女。”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出骆轻尘不是本地人后,大声叫道。 “美女姐姐,你简直是太飒了,你刚才那个飞起来的动作,能不能教教我?”少年追着骆轻尘问。 “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学会滑雪,还不会教人。小弟弟,你可以叫我的教练教你。”骆轻尘笑靥如花地看着李飞扬, “教练,你教教我呗。”少年用崇拜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李飞扬。 学生都那么厉害,这老师得有多牛呀,少年紧紧跟在李飞扬身后,笑嘻嘻地向李教练吹着各种彩虹屁。 李飞扬瞪了骆轻尘一眼,示意她加快速度甩掉屁股后面的“牛皮糖”。 “小弟弟,其实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我在危急情况下的应急反应,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 说罢她跟李飞扬一起加快速度,少年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此情此景正好被龙莹莹尽收眼底,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多卑鄙,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骆轻尘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新人赛道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她再次转战专业赛道。 看着老杜那娴熟又矫健身姿,龙莹莹觉得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 这男人其实身材长相也挺不错的,性格也挺沉稳的,可惜是外地的,几千公里呢。 “飞舞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太笨了?都是第一次滑雪,为什么骆骆滑得那么好,而我却只会最普通的动作,转个弯都会摔倒?”付景鱼丧着脸问身边的女孩。 “一看她就是一个滑雪老手,说自己不会滑雪,不过是她想粘着飞扬,找的一个借口罢了。”龙莹莹撇撇嘴,不屑道。 “龙莹莹,如果骆骆刚才不来那么一个应急反应,恐怕早就被你撞得人仰马翻了,说不定此刻你们两个都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李飞扬瞪了龙莹莹一眼,冷声道。 “飞扬,难道你也相信骆轻尘以前不会滑雪?就是我这个滑雪冠军,情急之下也飞不起来,而且她落地还那么稳……”龙莹莹说。 此刻,骆轻尘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嫉妒心爆棚的女人,但看到大家都看向她,她不得不为他们解答疑问。 “我以前确实从未玩过滑雪,但我以前滑过旱冰,从小就很喜欢跳跃,在学校时参加过跳高跳远,成绩都还不错。”骆轻尘解释道。 “为何落地那么稳,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小,底盘稳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还有一半没说。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又比较瘦弱,父亲送她去上过几年武术学校。 后来有个老师告诉王安逸,骆轻尘的身体比较柔软,弹跳力也很好,可以着重学习轻功。 所以后来,王安逸花重金聘请了这方面的高手教骆轻尘轻功,甩石等功夫。 那把价格不菲的黑伞就是王安逸请人为女儿量身定制的防身工具,还有她随身携带的弹珠。 至于什么前滚翻,后空翻自然不在话下,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最擅长的就是危急关头,溜之大吉。 这天,他们在天山大峡谷玩得非常尽兴,晚上围着火炉边吃烤肉,边啃西瓜,边看表演,边聊天,其乐融融。 “人多就是热闹,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结了婚,最好能生三四个孩子。” “可惜我和你阿姨只生了飞扬飞舞两兄妹,过年过节家里一点都不热闹。”李父说。 李母表示赞同,老杜和李飞扬不置可否,几个年轻女人都不以为然,付景鱼甚至嗤之以鼻。 你们男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生你们自己生去。 第二天一早,李飞扬带着骆轻尘他们三人离开了天山大峡谷,李飞舞和龙莹莹想玩到下午再走,所以李父李母就只能陪她们多玩半天再回家。 回到市区后,李飞扬直接去了公司,骆轻尘则去了提前预约好一个化妆造型工作室。 中午,李飞扬从公司出来,直接到了他们提前约好的一家环境安静的高档餐厅,走进餐厅包房,见老杜和付景鱼已经到了。 “骆骆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骆轻尘的身影,便问那二人。 “她说马上就到。”老杜边用开水烫洗碗筷,边回答。 “你们俩不是她的保镖吗?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就跑了呢?”李飞扬有些不悦道。 第85章 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 “我们要等她来的,是她非要让我们先过来,说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付景鱼说。 “飞扬,你放心,她就在楼上,我们上去看过,化妆师是女的,很安全。”老杜朝头顶指了指道。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戴着黑色头巾和面纱的高挑女人推开了他们的包房门。 “小姐,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礼貌道。 女人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朝里走。 “这位女士,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你走错房间了。”李飞扬再次好言提醒道。 “她好像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估计是从不和汉人打交道的维族女人。”老杜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说。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那个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来的人。”付景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 女人好像根本听不到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自顾自把脱下来的黑色羽绒服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三人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动作。 脱下羽绒服的女人,身材高挑又丰满,黑色头巾垂到腰部,面纱下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看起来像一位三十来岁的富家太太。 “还别说,这女人的眼睛还真漂亮,不,不能简单用漂亮来形容,应该说勾人心弦的浓眉大眼,你看她睫毛多长,还对我眨巴眼呢,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付景鱼直勾勾看着那女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李飞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骆骆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李飞扬,如果是真爷们,你就跟我说实话,你觉她是不是很性感?是她更让男人冲动,还是骆骆……”付景鱼问。 “闭嘴!付景鱼,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粗俗,你根本配不上骆骆!像她这样的贵妇,跟骆骆简直没法比!” 看到李飞扬愠怒的表情,老杜和付景鱼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说话了。 面纱女人则直勾勾盯着李飞扬,眼里有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流动,她难道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美是化妆出来的,骆骆的美是天然的;她的美是俗气的,骆骆的美是超凡脱俗的……”一说起骆轻尘,李飞扬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付景鱼见面纱女人看李飞扬的眼神有点奇怪,赶紧插话道,“美女,你走错房间了,就不怕我们三个男人把你……” “鱼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我们看看她到底想干嘛。”老杜打断付景鱼。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骆骆请过来的人?前天她不是说想请人和她一起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生意吗?”李飞扬若有所思道。 听李飞扬这么一说,老杜和付景鱼点头表示有可能,因为骆王集团的千金可是从小就周游列国,认识几个外国人一点都不奇怪。 “美女,你戴着这么多金首饰出门,就不怕被人打劫呀?”付景鱼盯着女人手上的大金镯子和金戒指问。 女人笑而不语,取下面纱和头巾后轻轻甩了甩头发,一对金耳坠便叮当作响。 “鱼哥,她这是在向我们炫耀她的金耳坠吧?”老杜问。 “美女,财不外露你懂得吧?哎,算了,跟你说了也听不懂,不如给骆骆打个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接待她的贵宾。”付景鱼皱了皱眉说。 李飞扬拿起手机,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对方没接。 “她应该到门口了,我刚才听到她的电话铃声了。”付景鱼说。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骆轻尘推门进来,李飞扬很快又按了重拨键。 “我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明明就在门口响呀,为什么没见她人呢?” 付景鱼推开包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外面走廊上看到骆轻尘的身影。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门背后衣架上挂着的一个包包上。 “美女,是你包里的电话在响。”她看看女人,又指了指衣架上的包包道。 女人不说话,示意她打开包包,把手机拿过来。 “不不不,我从来不动别人的东西,一看你的包包就很名贵,要是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丢了,或者弄坏了,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付景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是从未跟外国人打过交道,语言不通,本来沟通起来就很费劲了。 “你现在不也有嘴都说不清?人家压根就听不懂。”看到付景鱼那滑稽表情,老杜忍不住笑道。 女人见她不帮忙,不得不亲自去拿包里的手机,刚起身,包里的电话声就戛然而止了。 “骆骆一直不接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鱼哥,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和老杜上楼去看看。”李飞扬有些着急了,拉着老杜就要往外走。 “飞扬哥,别着急,骆骆没事。” 他们明明看到女人在开口说话,听到的却是骆轻尘的声音。 “你?你是骆骆?”李飞扬吃惊地定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不可置信道。 女人浓黑漂亮的眉毛下面一双神秘深邃的卡姿兰大眼睛,烈焰红唇高鼻梁,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我靠,这个化妆师也太牛掰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就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富婆呢?”付景鱼拉着女人的手,仔细端详着。 “现在已经有这么牛的化妆术了?准确说应该易容术,不但可以让人变高,还可以让人眼珠子变颜色的吗?” 李飞扬盯着女人灰色的眼眸,高挑的身材,还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骆轻尘。 她身上雍容华贵,明艳神秘的气质,跟骆轻尘的小巧玲珑,清纯可爱大相径庭。 “阅女无数的李少居然不知道美瞳?”付景鱼看着李飞扬,不可置信道。 “什么是美瞳?”老杜问,却没人搭理他。 “别看了,菜上齐了,吃饭吧。”骆轻尘被两个男人看得有点不自在,指指桌上的美食,试图转移他们的视线。 第86章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子,累死我了。”她挪了挪屁股,坐到李飞扬旁边,娇嗔道。 李飞扬被她身上这种陌生的女人味儿弄得浑身不自在。见她把头巾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又撩起长裙,故意让他看她脚上十公分高的靴子。 “化成这样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穿这么一双恨天高?你不知道这里冬天路滑容易摔倒吗?”李飞扬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恨天高?”骆轻尘喝了一口水,盯着正往她碗里夹菜的男人,调侃道。 “老杜,你知道恨天高是什么吗?”付景鱼问身边的男人。 “她脚上那个呗。”老杜朝骆轻尘的脚努了努嘴道。 心说,李飞扬都这样说了,我又不是白痴,依葫芦画瓢谁还不会? “骆骆脚上那个最多十公分,恨天高比那个还要高。”付景鱼说。 “你对女人的事了解得真清楚。”李飞扬睨了她一眼,不屑道。 “承蒙夸奖,只是比李少多知道那么一丢丢而已。”付景鱼嬉皮笑脸道。 李飞扬不屑于跟她磨嘴皮子,看骆轻尘吃得差不多时问:“骆骆,要不你叫李浩星别来了,我去化一下妆,不就可以陪你去找王骆堂的老板谈了吗?” “不行,我们的第一步是以巴城开加盟店为诱饵,你没有一点那边的口音,容易露馅。”骆轻尘摇摇头道。 “你今晚一定要去酒店住吗?可不可以让李浩星一个人住酒店,我明天一早再偷偷把你送到酒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李飞扬问。 “不行,我这一身打扮本来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万一被人拍到传到网络上,容易穿帮。”骆轻尘说。 她不想把李家人牵扯进去,不想他们离开这里后,有人找李家人麻烦。 “这几天老杜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就跟我住酒店,鱼哥,这两天你照样住李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再联系你们,免得节外生枝。”骆轻尘吩咐道。 这晚,骆轻尘以一个外国富商妻子的身份,在保镖的陪同下,神秘入住乌市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李浩星要明晚才到乌市,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在保镖的陪同下开启了一天的购物模式。 晚上,主仆二人穿梭在乌市各大高档购物中心,各大金饰名品店的图片和视频就陆续出现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 深夜,一篇题为《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豪掷万金……》的文章上了本地热搜。 李飞扬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和高冷挺拔酷保镖的照片,就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老杜或者李浩星陪伴她左右。 想到未来几天,这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将形影不离陪伴在骆轻尘左右,他心里就有些酸。 “鱼哥,你睡着了吗?”他深夜睡不着,想到一口客房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付景鱼,就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探探对方情况。 “马上就要睡着了,现在又被你的信息吵醒了。”付景鱼回道,还附带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你看到今晚的热搜了吗?”李飞扬问。 “看到了。”付景鱼回,不带任何表情。 “这样你都能睡着?你的心可真大?你就不担心她被李浩星抢走?” 付景鱼耷拉着眼皮瞟了一眼这三连问,困得都不想搭理他了。 “能抢走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骆骆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安心睡吧!”回复完这条信息,付景鱼丢下手机睡觉了。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李飞扬心想:这个付景鱼可真够自信,难怪这两天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他都不为所动。 第二天,骆轻尘和老杜都没有出酒店半步,上午十点,李浩星离开酒店,独自去找王骆堂老板谈事。 店员听李浩星说明来意后,就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们老板。 “老板,有一位从巴城来的李先生,有意加盟我们店,想跟您当面谈谈,他说他的朋友也想加盟。” “好的,好,好……”接连回答了几个好字后,店员挂了电话。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他约您中午一起吃饭谈,餐厅地址我写在上面了,您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我等一下发给我们老板。” 接过店员手里的名片,李浩星从包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柜台上后,离开了王骆堂。 中午,在一家穆斯林餐厅的包房内,李浩星见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啤酒肚,一脸和善,另外一个四十多岁,高瘦清冷的男人。 “李先生比我想象得要年轻帅气呀!”看见李浩星推门走进来,那位矮个子男人便满脸笑容道。 “您就是马老板吧?”李浩星飞快在两个男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矮个子男人身上问。 “正是马某,这位是刘老板,我的合伙人。”马老板介绍道。 刘老板对李浩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拿起茶壶在李浩星和马老板面前的杯子里倒满茶。 “马老板是回族人吧?”李浩星对刘老板点头致谢后,喝了一口茶水,抬头问马老板。 “对,难道李先生也是回族?”马老板问。 “我父亲是回族,我母亲是汉族,芙蓉城人,刘老板是哪里人?”李浩星回答道,最后把目光落在刘老板身上。 “巧了,刘老板跟你母亲是老乡。”马老板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老板,笑盈盈道。 三人通过几句寒暄之后,算是破冰了,便直奔主题。 “李先生想在巴城开王骆堂药店?”马总问。 “嗯,巴城那边还没这店吧?反正我是没看到过。”李浩星说。 “对,目前仅乌市这边有店,我们在这边开店几年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正着手准备把下面地区的店也开起来。” “这几年,我们把基础打得很好,人才也培养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派人去帮下面的加盟店培训新人。”马总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拿下巴城的代理权需要多少钱?”李浩星问。 第87章 说不定她大手一挥 “李先生,你懂医药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总突然问。 见对方摇头,他又问:“怎么想到要开药店的?” “感觉开药店应该挺赚钱。”李浩星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 “感觉?李先生的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刘总轻笑一声问道。 随即,他敛起脸上的笑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来。 “马总,刘总,是这样的,我家人几年前生病,有一位老中医推荐我来乌市骆王堂药店买一款特效药,效果真的非常好。”李浩星不紧不慢道。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他看见马总脸上有一丝讶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提起骆王堂吧? “去年,我推荐朋友过来买这款特效药,他家人用过后也说效果非常好,他当时还买了另外一款女性特效药和一款保健品,用后也反馈效果很好。” “我就想,有如此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坐镇,肯定能干过其它药店,能帮到别人,赚钱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在乌市开这么多家店,一开就是这么多年,对吧?”李浩星说。 见他只说骆王堂,却只字不提王骆堂三个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二位老板,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李浩星问。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王骆堂就是骆王堂的?”刘总问。 平时他们店员跟客人解释起来是要费不少口水的,为什么这个人对此却没有一点疑问? “去年我朋友过来买药时,看到店名有小小变动,就把那款药的照片发给我看,我告诉他跟我之前买的一模一样,他才放心买给家人吃的。” “当时你们店员也让他放心买,说王骆堂跟骆王堂就是一家公司的。” “我就想,这么好的特效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研发出来的,你们说对吧?”李浩星反问道。 “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睿智。”马总连忙夸赞道。 李浩星顺着对方这句不走心的恭维话说:“马总谬赞了,主要是我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这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对面两个男人的兴趣,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接下来,李浩星告诉他们,他认识一个中东地区的朋友,是生意做得很大的那种商人,他们家也做医药方面的生意。 他跟这个朋友在网上聊了很长时间了,前一段时间这朋友就说要来中国玩玩,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生意。 有一次,在聊到医药行业时,她突然问李浩星对骆王集团了不了解。 李浩星告诉她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是国内一家很出名的良心企业,还顺口提起了他在骆王堂买特效药的事。 对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并说,如果真有这么好的特效药和保健品,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商机。 她做的是富人的生意,像这样好的特效药和高端的功能性保健品,在他们国家很有市场。 “她这两天正好在乌市,我就是应她邀请才来乌市的,说实话,对于投资药店我一窍不通,我也是相信她的生意眼光和经验,才来找二位的。” “对了,还没听二位老板说,拿下巴州代理权要多少钱?”李浩星突然问。 二人对视一眼,马总率先开口道:“巴州八县一市代理权只需要一百万。” “嗯……”李浩星微微颔首。 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骂这两人是奸商,他们两百万拿下全疆代理权,招一个地区代理就要一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 人家骆骆王集团的一个全疆代理才要一百万,而且还是终身制的,这样看来骆王老板还是挺有良心的。 “我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我可以回去跟我那个朋友商量一下,她可能会愿意跟我合伙投资这个药店。” “她对你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非常感兴趣,要不二位老板抽空去会会她,当面跟她谈谈?”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开口道。 “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里?”刘总问。 “希尔顿酒店,离这里不远。”李浩星说。 “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这里一起吃饭,我们边吃边聊?”马总说。 “她今天的时间排满了,现在她可能正在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厅接待想找她投资的朋友。” 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听总统套房会客厅,都各有所思。 “二位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发信息给她的助理预约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预约到她明天的时间。”李浩星说。 “李先生,你这位外国朋友是不是昨天热搜上说的这个中东富婆?”刘总把搜索到的图片递给李浩星看。 两个男人见对方点头后,对视了一眼,刘总又开口道:“那就麻烦李先生帮我们预约一下吧。” 李浩星“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几分钟后,对方回复说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马总,明天过去希尔顿酒店之前,记得把你们跟王骆堂总部签订的全疆代理权的相关证件带上。” “说不定夫人大手一挥,就和你们签订一单大生意,不仅乌市下面的所有地区代理权,还有……”。 “不说那么多了,否则你们该认为我在吹牛了,明天你们见了穆扎夫人就知道了。” 李浩星卖完这个关子后,起身告辞。 他离开不到两分钟,刘总就问旁边的男人,“姐夫,你觉得这个姓李的靠谱吗?” “依我看,他不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从言谈举止看,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实诚的巴郎子,又是巴州本地人,还买过我们的药。”马总分析道。 他对李浩星本地人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放心的。 “依你看呢?”见对方低头看手机,他沉默了一会儿问。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第88章 哥哥想罩着你 “实诚是实诚,但他一看就没啥钱,我还是对这个女人比较感兴趣,等我们明天去会会她再说吧。”刘总盯着手机上那个风情万种的“中东富婆”道。 “我侄子在国外待过几年,见的世面比我们多,英语说得也不错,你明天把他带上,多一双眼睛帮忙看看总是没错。”刘总说。 “人家刚才说了,最多只能两个人一起过去。”马总说。 “也能理解,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正常。”刘总说。 “嗯,那明天我叫马博跟你一起去,他脑子比我够用,他去我放心。”马总说。 马博是他儿子,在国外留过几年学,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有意让他接手自己药店的生意。 翌日上午十点,刘总带着侄子马博,提前十分钟就来到“中东富婆”住的总统套房楼层的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神色冷峻的保镖便引着他们走进了总统套房的会客厅。 “刘总早上好。”李浩星迎上前跟刘总握手打招呼后,才打量起旁边的年轻男人来。 马博,二十六岁,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和长相算中上等,头上靠额头的位置有一撮黄毛,身上虽带着些痞气,但也不失贵公子气质。 “你好,我叫马博,家父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让我陪刘总一起过来向夫人学习学习。”马博礼貌同李浩星打招呼并握手。 “马少早上好,二位先坐一下,夫人接个电话,稍后就过来。”李浩星道。 老杜从在电梯口见到他们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把二人引进会客厅后,他依旧一言不发矗在一旁,一身黑衣加上一脸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人……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马博朝保镖的方向瞟了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李浩星,压低声音问。 李浩星看了一眼老杜,没说话,示意二人把保镖当工具人,直接忽视就好。 马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见还差几分钟才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装饰摆件来。 他目光落在旁边沙发上的一条红色羊绒披肩上,在他确定那是一条价值几十万的克什米尔的顶级羊绒品牌披肩后,又不动声色把目光转向衣架上的那件羊绒大衣上。 他只听过这种号称软黄金的顶级羊绒,细腻柔软,看起来轻飘飘没有多少份量,却极其保暖,但他从未仔细触摸过。 此刻,他有一种把这条“软黄金”披肩围在自己脖子上体验一下的冲动,哪怕是摸一摸,试试手感也好。 太tam有钱了,一件披风就算了,还有一件同面料的长款大衣,土豪,这女人绝对是个土豪。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并想象着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肥胖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 “sorry to have kept you two bosses waiting.l just with a business call.” 顺着一声清脆流利的英文,一位身材窈窕,明艳动人的女人出现在会客厅。 “她说抱歉,让我们久等了,她刚处理完一个生意上的电话。”马博小声给旁边的男人翻译道。 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一双幽深妩媚大眼睛的女人,那金色面纱下的面部轮廓若隐若现,让这个年轻男人心神荡漾。 他要是之前就看到过网络上的她,这会儿就不会显得有些失态,也不会暗自思忖:这个“中东富婆”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旁边的刘总也看得有些出神,这女人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迷人。 “刘总,马少,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夫人戴了同声传译器,桌子上还有两副,你们需要可以自己取用。”李浩星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 刘总马上取了一副戴在自己耳朵上,马博则打量着骆轻尘,心中估摸着她的红宝石耳环,黄金面纱,大金镯子和钻戒价值几何。 当骆轻尘用流利的英语,偶尔穿插的一些中医药术语和一些医药行业的前景数据跟他们交流完后,马博顿时对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中东少妇”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能拥有这么个老婆,他一定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为她卖命,就算这女人大他个十岁八岁也无所谓。 此刻,一向沉着冷静的刘总也百分百相信骆轻尘就是传说中的“中东富婆”,可见美人和财富的视觉冲击力不容小觑。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从包里拿出他们跟王骆堂签订的全疆代理权合同。 骆轻尘拿起合同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堂哥的亲笔签名上,她在“王家和”三个字上停留了两三秒后,把合同递给李浩星。 她摘下自己的黄金面纱,当那张勾魂摄魄的容颜和那双深邃魅惑的眼眸同时暴露在男人面前时,刘总和马博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女人吸引过去了。 李浩星正好趁此机会,将手中的合同拍照,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它放回桌子上。 “刘总,我听李先生说巴州的代理权要一百万,您想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全疆代理权转让给我呢?”骆轻尘用英语问。 “什么?您想要全疆代理权?”刘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传译器出了问题,他反问道。 “刘总,您听得没错,夫人正是这个意思。”李浩星解释道。 见骆轻尘点头确认,刘总说:“夫人,我们可以把乌市下面地区的代理权全都给您,您看如何?” “有我们坐镇首府,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解决,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生意才能做的长远嘛。”马博附和道。 一想到即将通过生意上的关联,和对面的女人产生某种关系,他心中便觉愉悦,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哥哥想罩着你”的骚情。 第89章 你现在可以带孩子过来了 这可是“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那旮沓的漂亮富婆,不管这次的生意成不成,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搭上她这艘航母,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呢。 “刘总,我们如果照您的意思拿下其它地区代理权,需要给多少加盟费呢?”李浩星见骆轻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问道。 “夫人,李先生,现在全国好一点地方的代理权都被人拿下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插不进去队,除非有人主动退出,我们也是托关系才……”。 ”夫人,您觉得多少代理费合适?”刘总赶紧打断侄子的话,问道。 “get in by the back door through pull?”骆轻尘没有回答刘总的话,抓住马博话里的“托关系”三个字反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李浩星低声跟她交流几句后,转头问马博:“夫人想问问托关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耍手段把坑里的‘萝卜’连根拔起,自己再占住那个坑?” 骆轻尘用假装不懂,渴望听到正确解释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马博刚想说什么,被刘总制止了,他真怕这不知轻重的侄子越描越黑。 “夫人,马博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代理权很抢手,您如果看好我们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的话,就要尽快拿下代理权。”刘总避重就轻开始他的饥渴营销。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马博说。 印象中,他们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代理权从李家抢过来的。 “嗯,在你们这边的代理权,我需要跟李先生商量一下,以后毕竟都是由他来代为管理。”骆轻尘说,搞得她真要拿下巴州代理权似的。 “其实我最想拿下的是我们那边的代理权,不知道我需要找谁签合同?是不是请刘总帮忙跟你们公司总部的领导托托关系会更便捷?”骆轻尘继续用英语说道。 刘总和马博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别说国外,就是疆外都跟我们毛关系没有。嗯,要建议骆王集团设立一个介绍客户的介绍费。 “夫人,这个我可以帮您问问,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问清楚后再联系您。”马博笑盈盈道。 “嗯,也好。”骆轻尘思索片刻后,朝老杜招招手,对方便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工作号,有时候会由助理统一回复,如果你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我亲自回复的,可以重点提醒一下,助理看到了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博频频点头,其实完全没听清楚什么工作号,私人号。 想到自己不仅和女神面对面交流,还加到了她的微信,以后就是朋友了,他就感觉心醉神迷。 此刻,骆轻尘手上的电话响了,她向对面的两个男人礼貌地点点头,示意李浩星送客,就去里屋接电话去了。 “李先生,你跟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尽快联系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时,马博对送他们出来的李浩星说。 李浩星看见电梯门缓缓关上,才转身回到会客厅。 “骆小姐,你不是想知道王骆堂另外一部分药上面的供货商是谁吗?刚才怎么不问他们?”李浩星疑惑道。 “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加盟商,估计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我怕问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骆轻尘说。 今天跟他们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拍照,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去了吧?”李浩星问。 “冬天你们不用放牛羊了吧?也不需要接待游客了吧?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玩两天再走。”骆轻尘问。 “我们冬天确实没有夏天忙,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李浩星的心突地一跳,心想:她这是在挽留我吗? “在你们那边开骆王堂药店怎么样?”骆轻尘问。 “骆王堂确实不错,就是代理费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李浩星如实道。 “嗯,那就先见见李飞扬再说,他父母做了多年生意,说不定能聊出一些思路来。” “鱼哥还在李飞扬家,她和李飞扬都问你能不能去李家聚聚?说想见见你。”骆轻尘说。 李浩星点头应允。 “那我现在去把房间退了?”老杜问。 “不着急,我们在这里吃完午餐再走,总统套房含我们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别浪费了。”骆轻尘道。 三人到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等骆轻尘在房间里从从容容卸完妆,换回自己以前的服装,大大方方离开酒店后,老杜才去退房。 老杜和李浩星一起开着车离开酒店,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接上骆轻尘后,三人才一起驱车去李家别墅。 “骆骆,你们这几天去哪里了?”见骆轻尘又带回来一个帅哥,龙莹莹热情迎上前问道。 “去一个朋友家玩了几天。”骆轻尘敷衍道。 她直接把李浩星领到李母跟前介绍道:“阿姨,这就是飞扬哥和我的朋友李浩星,他刚好这两天来乌市办点事。” “飞扬跟我说过了,他和你李叔要等一下才能到家,小李,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李母热情道。 互相打过招呼后,她便一边打量李浩星,一边问长问短,“还别说,你跟我们家飞扬长得还有点像,都是帅小伙一枚,也都姓李。” “阿姨您见笑了,我哪有您家儿子帅?更没有他优秀。”李浩星有些不好意思道。 趁他们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龙莹莹偷偷溜上了三楼,反锁上卧室门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榕榕,你现在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出现在李家别墅门口。 保安问她是谁?来这里找谁? 她只说要找李飞扬,保安让她直接给李飞扬打电话,如果他家少爷让他开门,他就开门让他们母子进来。 此刻,她内心非常忐忑,抱着儿子在门外瑟瑟发抖,是又冻又紧张的结果。 第90章 李少的烂桃花 而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李飞扬的电话,即使有,她也不敢打给他,因为她不确定李飞扬是否会见她。 “求求你,放我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冻坏了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你担待不起。”女人哀求道,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李飞扬的儿子?李家的孙子?保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复咀嚼后,才感觉兹事体大。 “纠缠我们家少爷的女人不少,我凭什么相信你?”保安思考一下问。 他心想:里面已经有两个女人在为我家少爷明争暗斗了,再把这个放进去,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哎,我家少爷的桃花可真多…… “大叔,求求你了,你看孩子都冻得不行了,你先让我们进去,飞扬妈妈肯定很乐意见到她的孙子。”女人哀求道。 保安想了想,只好打电话给太太说明了情况。 李母一听,立马坐不住了,不动声色来到大门口,打量着母子二人,见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女人不知道对孩子说了一句什么,孩子便脆生生喊了一句:“奶奶!” 李母被这一声“奶奶”叫得心头一暖,目光再次落在孩子的脸上,试图从他身上搜寻自己儿子的痕迹,嘴里不自觉蹦出三个字:“跟我来。”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帮怀里的儿子拢了拢衣领,跟在李母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正当她四处张望,打量周围的环境时,李飞扬的车开进了院子,看到母亲后面的陌生女人,他把车停好后,大步朝他们走去。 “妈,家里来客人啦?”他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问道。 “你先进去,你的朋友来了,小骆他们也回来了。”李母点头道。 她暂时不想让骆轻尘他们知道这件事,就打算悄悄把这母子二人带去佣人房询问。 “爸爸!”李飞扬正要转身朝客厅走去,一声稚嫩的童音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是你的孩子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乱喊乱叫。”他转头对那孩子笑了一下,以为小不点只是认错人了,便对女人说。 女人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他俊逸又温暖的笑容后,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心力交瘁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李……飞扬,我是江榕,我们以前是同事,都在二医院工作,他是你儿子想想,你怎么回国了也不联系我呢?” 以前在医院时,她都称呼他李医生,第一次这样直唤他的名字,感觉有些恍惚,竟像失联多年的爱人重逢,热切又委屈。 为了掩饰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她弯腰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 这一切,都被李母真真切切看在了眼里…… “爸爸!爸爸!”孩子抱着李飞扬的腿又脆生生喊了两声爸爸,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热切期待。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李飞扬脸色大变,他掰开孩子抱住自己腿的手,退后两步,冷冷道。 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家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喊飞扬爸爸?阿姨,我没听错吧?”龙莹莹看看李飞扬,又看看李母,一脸不可置信道。 “莹莹,你先进去吧,可能有些误会。”李母拍拍龙莹莹的手,故作镇定道。 “你没听错,李飞扬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女人看见龙莹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大勇气,不顾李母一再的暗示,居然冲她大声喊道。 “不可能,飞扬最近两三年都在国外,根本没跟任何女人接触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我不相信!”龙莹莹怒不可遏道。 李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江榕一眼后,走到龙莹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莹莹,你先别激动,先进屋去吃饭。” “怎么回事?”李父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妻子问。 “这丫头是我娘家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李母对丈夫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家丑不可外扬。 李父看了看抱着自己儿子腿的小男孩,再看看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儿子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去吃饭。”李父对大家挥挥手道。 李飞扬厌恶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准备走到骆轻尘身边去。 “爸爸,我要爸爸!”看见李飞扬抬腿走了,孩子大声哭喊道。 他向自己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好似在说:妈妈,你不是说爸爸爱我们吗?爸爸怎么不要宝宝呢? 此时,骆轻尘正回头看向冰天雪地里大哭的孩子,和孩子旁边伤心无措的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李飞扬身上。 “骆骆,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李飞扬十分镇定地拉过骆轻尘的手,解释道。 “妈,外面冷,你让他们进屋来说,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休想陷害我。”他用同样镇定又平静的语气对母亲说。 江榕看到李飞扬镇定自若的表情,再看看眼前这么多人,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龙莹莹,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定了定心神,弯腰抱起孩子走进屋里。 “飞舞,你招呼大家去吃饭,老李,飞扬,带江小姐去书房。”李母说。 “不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倒是想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把我没做过的事栽赃到我身上的。”李飞扬冷冷道。 付景鱼本来就喜欢听八卦,也很喜欢吃这种心机女借私生子上位,嫁入豪门的大瓜,所以一听李飞扬这样说,她就停住了去吃饭的脚步。 见其他人都走进了餐厅,骆轻尘回头拉了拉她的胳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饭?要吃你自己去,我去帮你探探风。”付景鱼对她耳语道。 “我最讨厌这种不知廉耻的心机女,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还舔着脸不肯走,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跑来认爹,早干嘛去了?”这句话她说得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91章 他有知情权 “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飞扬刚好出车祸了,那晚我在急救室门口……”。 “妈妈,宝宝肚子饿。”江榕的话被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 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向李母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到她眼中饱含母爱的温柔,李母居然开始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自从江榕今天跟她表明身份后,她就在暗暗观察他们母子,刚开始不觉得孩子跟飞扬长得像,但这会儿又觉有些像。 不管怎么样,刚才江榕对李飞扬的那种真情流露,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儿子的秉性她这个做母亲也清楚,江榕有几分姿色,以前他们又是同事,在一起滚过床单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思及此,李母说:“华姐,你抱孩子去吃饭,我们去书房。” “宝宝,来,鱼哥带你去吃饭,李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吃肉肉去啰。”付景鱼从江榕手里接过孩子后,转身朝餐厅走去。 孩子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在她怀里扑腾了几下,待闻到饭菜香味,看到满桌子的美食后,很快就把亲妈丢在脑后了。 “有了鸡腿忘了娘,小白眼狼。”付景鱼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揶揄道。 没人接她的话,大家都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她怀里的小男孩。 “宝贝,鸡腿好不好吃?”付景鱼问。 “鸡腿好吃。”孩子口齿不清道,小脸上露出满足又天真的笑容。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咽下嘴里的菜后,付景鱼又问。 “宝宝叫想想。”孩子用油腻腻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胸脯道。 “谁听清楚他说的啥?香香还是想想?”付景鱼抬头问大家。 “应该叫想想吧?想念的想。”龙莹莹道。 “我怎么觉得是大象的象?”老杜说。 “嗯,看来你妈是希望你长得像大象一样高大健壮,帮她遮风挡雨。”付景鱼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哼,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奇葩,明明是想念的想,想念爸爸早点回家……”龙莹莹看了一眼付景鱼,又看了一眼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想爸爸,宝宝想要爸爸。” 看到小男孩喊爸爸,龙莹莹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骆轻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也有可能是人家妈妈天天洗白白,抹香香,在家等天上掉下来个像李飞扬这样帅气多金的接盘侠呢?”付景鱼痞里痞气道。 龙莹莹白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 “你们觉得他长得像我哥吗?”李飞舞突然问。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孩子,沉默片刻后,李浩星和老杜都摇了摇头。 “骆骆,你觉得呢?”付景鱼问。 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到现在,骆轻尘还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露出任何惊愕、失望、不满的表情。 不,应该在门外,她听到孩子喊“爸爸”时,看李飞扬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跟她朝夕相处这几个月,付景鱼算是看出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实则是一个很有主见,内心坚韧,极能控制情绪的人。 此刻,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没有对李飞扬失望至极? 骆轻尘对她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不在乎道:“你问他们。” “我觉得这孩子跟你长得有点像。”李浩星看看孩子,又看看付景鱼,认真道。 他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吃饱喝足的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蒙圈了,索性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哪里像鱼哥?跟我哥也一点不像,我感觉那女人就是一个心机婊!”李飞舞没好气道。 “我赞同,不过飞舞妹妹,我觉得有个人跟你长得有点像。”付景鱼正盯着李飞舞说话,眼睛忽而又转向她旁边的李浩星。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付景鱼,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浩星,再看看李飞舞。 “嗯,还真有点像,但长得像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长得不像也不一定就没血缘关系,我跟我妈就长得不像。”龙莹莹说。 听她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孩子虽然跟李飞扬长得不像,但不一定就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我看大家都被这场闹剧搞得有点神经过敏了,不如明天我们组团去做亲子鉴定,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呢。” 孩子好像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错,仰脸看了看付景鱼乐呵呵的笑脸,小手一举,鼓起掌来。 “小子,要是你是我儿子就好了,无痛分娩白得一个儿子,简直不要太爽了,骆骆,要不回头我们把他带回海城?” “有了方宙宇和他,我们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都不怕没人养老了……”付景鱼正满嘴跑火车时,李飞扬他们从楼上下来了。 四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小时,江榕说她第一次在二医院见到李飞扬时就爱上了他。 那时候,喜欢李飞扬的女孩子很多,她根本无法靠近她的男神,但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有一次他们科室聚餐,李飞扬喝醉了,他们就在一起滚了床单,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本不想让他负责,想一个人偷偷做掉孩子,但是医生说她子宫壁很薄,如果这次做了人流,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 她实在太爱李飞扬,所以心一横,就想把孩子生下来得了。 但未婚生子需要很大勇气,可能她会因此丢掉工作,并遭人唾弃。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准备去告诉李飞扬,如果他愿意跟她结婚,就再好不过了,哪怕等生下孩子后再跟她离婚,她都愿意。 最起码孩子有了一个名分…… 如果他不认账,也没关系,她就回老家去把孩子生下来,再忍辱负重,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不管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所以她决定告诉他。 但当她去找他摊牌时,却意外得知李飞扬出车祸了,而且非常严重,那晚她在icu门口偷偷徘徊了很久。 第92章 恭喜叔叔阿姨 听医生说李飞扬可能再也醒不来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当看到悲痛欲绝的飞扬父母时,她心头一颤,想为这对可怜的老人做些什么。 她一个弱女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只能偷偷生下孩子,有朝一日这孩子也许能给老人带来些许安慰与寄托…… 听到此,李母已经感动得红了眼眶,李父则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儿子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 “阿姨,叔叔,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不管飞扬认不认我和孩子,我都不会怪他。” “为了孩子,我连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为了孩子,我遭到了亲戚朋友的不理解,甚至唾弃,但我一点都不后悔,谁叫我爱这个孩子和……” 她把“孩子的爸爸”这五个字吞了回去,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扬,好似穿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眼神里顿时有了些幽怨。 是的,幽怨,她怨恨那个弃他他们母子不顾的男人。 “我既然敢独自生下他,我就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将他抚养长大,只是有时候他问我要爸爸时,我会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 “如果他的爸爸不在了,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她几度哽咽。 “阿姨,您不知道,当听说飞扬回国时,我内心有多么高兴,我想就算他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也要把孩子带到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听完江榕那些有鼻子有眼,情真意切的讲述,每个时间节点似乎都对得上李飞扬出车祸前后的事,李家父母开始相信了。 见父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李飞扬有些着急了,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得劲,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继续否认下去,就真成抛妻弃子的渣男了,但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对这个女人做过呀。 骆骆怎么办?想到骆轻尘,他的心一阵刺痛,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禁锢得他几乎要窒息,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有谁能理解? “小江,你看飞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阿姨,我明白,空口无凭,明天你们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吧。”江榕打断李母的话,胸有成竹道。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觉得这江榕太明事理,太贴心了,句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想想肯定在找你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李母温声道。 想到李家有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李父看江榕的眼神也没有了起初的看不起和厌恶,反倒多了一丝怜惜。 这两年这个弱女子可真不容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让本来坚定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李飞扬也有些动摇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办? 该负的责任他一定要负,但不爱的女人又当如何处理? 经这女人这么一闹,就算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那孩子不是他的,骆轻尘能相信他什么都没做吗?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真是传言中阅女无数的“海王”,骆轻尘会怎么想他?可是他又隐约觉得自己确实从未碰过女人。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脸上满是阴郁,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晚,骆轻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觉得李飞扬从书房出来,肯定会跟她说点什么,然而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也未见李飞扬的踪迹。 刚才李家父母和那女人走进餐厅,李母从付景鱼怀里接过孩子,李父还招呼那女人吃饭时的一副母慈孙乖,父慈媳恭的温馨画面却出现在她脑海里。 只是她不知道,李飞扬已经在她卧室门外徘徊了好久,几次欲抬手敲门,又几次靠在门上垂手沉思。 他不知道,见到她,他该对她说些什么?又能怎么为自己辩解?会不会越描越黑? 翌日一早,李母想叫儿子带江榕母子去做亲子鉴定,推开他卧室门,却发现人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 爸,妈: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认识这个姓江的女人,看到她和那孩子我就觉得恶心又窒息。 头发在钢笔压着的小袋子里,你们带孩子去做一个加急的亲子鉴定,不要让那女人跟着去,以防她作假。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那孩子真是你们的孙子,希望你们用钱打发他们走,以后我会给你们真孙子的。 知子莫如母,这臭小子还敢说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看完儿子的留言,李母气笑了,她边摇头边小心翼翼收起钢笔下面的小袋子。 照着儿子的嘱咐,李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本来龙莹莹要陪着一起去的,被她拒绝了。 下午两点,正当大家各怀心事在餐厅吃午饭时,李母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到她看孩子的温柔眼神,和孩子搂着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家便知道了答案。 正在听李父和李浩星聊天的骆轻尘抬头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静等李母发言。 “阿姨,结果怎么样?”龙莹莹忍不住问道。 李母不动声色地把孩子递给江榕,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递给旁边的丈夫。 大家齐刷刷看着李父的表情,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只见他把报告单递给旁边的李浩星,李浩星瞟了一眼后递给骆轻尘。 “恭喜叔叔阿姨!”骆轻尘瞟了一眼报告单后,便站起身来对李家父母贺喜。 看到她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反倒满眼真诚,满脸微笑着对李家父母说出恭喜的话语,大家都感觉有些诧异。 龙莹莹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她。 “我是被李飞扬邀请过来扮演他女朋友的,我本不想来的,无奈他苦苦哀求,说他对那个纠缠他的女人不胜其烦,想通过我让那人知难而退……”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龙莹莹,对方正脸色难看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第93章 撂挑子走了 龙莹莹没想到李飞扬如此讨厌自己,更没想到骆轻尘还把它说给大家听。 很好,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得到他…… “他还说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是谁,但只要有机会让他看到那女孩,他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我想那女人可能就是他孩子的妈妈吧?难怪他昨天看江小姐的眼神都不一样。”骆轻尘轻抽了一下嘴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 正在给孩子喂饭的江榕听她这么一说,手一顿,脸上划过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掩住笑容后,抬头看了龙莹莹一眼。 龙莹莹低垂着眼睛吃饭,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鱼哥,老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感谢阿姨叔叔这些天的关照,欢迎你们到海城来玩。” “浩星,也谢谢你,有机会带明月去海城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带你们吃海城特色美食。”骆轻尘对李浩星说完后,便上楼拿行李去了。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用手抚摸着相片上的李飞扬。 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饱满的额头滑到那双乌黑的星眸上,在那里轻轻摩挲几下后,果断放下相框,拉起旁边的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投下最后一瞥,推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还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还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 当她拖着行李走到一楼时,付景鱼和老杜已经等在门口了。 “小骆,你们怎么说走就走?飞扬回来后我怎么跟他交代?要不再玩几天再走?”李母挽留道。 骆轻尘点头微笑跟大家作别,心中虽有一些不舍,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阿姨,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见。”老杜对李母说罢,接过骆轻尘手里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李浩星突然说。 骆轻尘他们都走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李父一眼。 这次她带李浩星来李飞扬家,本想让他跟李父单独相处一下,再寻找机会聊聊肖虹和那枚红心邮票的故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被江榕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如果她再撺掇李浩星搞一出认亲戏码,恐怕李家真要组团去做亲子鉴定了。 哎,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冥冥之中有安排。 “小李,你这才刚来就要走了?等飞扬回来,你们聚聚再走也不迟呀?”李母有些歉意道。 “阿姨,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来乌市再跟飞扬联系,到时候再来拜访您和叔叔。”李浩星道。 “等一下,我送你们去机场。”见他们执意要走,李父就要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李叔,您留步,我们叫的车已经到门口了。”骆轻尘说。 龙莹莹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骆轻尘的一举一动,被这小个子女人波澜不惊的表情搞懵了。 她以为骆轻尘会上演一出正牌女友手撕借子上位心机女的精彩戏码,她以为李母会因此厌恶骆轻尘,真是没想到…… 从骆轻尘到李家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她当作情敌来看,她根本不相信李飞扬是在演戏。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飞扬爱骆轻尘,骆轻尘也对李飞扬有意思。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中,连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看对眼了。 可是,如果骆轻尘真爱李飞扬,她绝对不可能在知道对方有私生子后还如此淡定从容吧?莫非骆轻尘是天生的演技派高手? 那李飞扬呢?她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演戏了,但江榕那女人演得还真像。 看到骆轻尘优雅又果决地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点留恋,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龙莹莹内心又失望又生气。 看着她又高贵又飒爽的背影,龙莹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羡慕和嫉妒,她堂堂一个富家千金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骆轻尘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做到了。 难道她们的差距就在于此?龙莹莹还是不愿意承认骆轻尘在这方面胜自己一筹。 她暗自思忖:骆轻尘,再过几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肯定会为今天的任性后悔, “骆骆,你就这么走了?”走进候机室时,付景鱼忍不住问。 “不然呢?”骆轻尘反问。 “总该跟李飞扬当面道别一下,拥吻一下?说点什么吧?老杜,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你呢?”付景鱼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老杜点点头,又摇摇头,理是那么个理,可是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钢铁直男可看不懂。 “李飞扬当初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对抗龙莹莹,让她知难而退,对吧?”见付景鱼一脸迷茫,骆轻尘问。 付景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有一个比我有逼退力的选手出现了,不,是一大一小两个选手,我倒是很想看看龙莹莹怎么对抗他们……” 骆轻尘轻笑一声,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使她清丽的容颜显出几分俏皮。 “为什么不留下来,坐地观猫斗呢?”付景鱼好奇道。 “本小姐向来不喜欢看这种蝇营狗苟的宫斗剧,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溜之大吉才能明哲保身。” “我觉得李飞扬挺喜欢你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以后会不会后悔?”付景鱼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他客串了一场戏,这点你们两个一开始就知道的呀!”骆轻尘看了看付景鱼,再看了看老杜,云淡风轻道。 “嗯,这样快刀斩乱麻也好,他的烂桃花实在有点多,先是马佩玉,再是龙莹莹,现在又冒出个带娃杀来的江榕,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士可忍,孰不可忍,无需等到忍无可忍,咱们现在就撂挑子走人。啊,五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了,真好。”付景鱼一脸憧憬道。 第94章 茫茫暮色中 当飞机离开地面时,她暗自庆幸,幸好骆轻尘和李飞扬还没真正开始,要是等到泥足深陷了,可能会伤得更深,李飞扬可比肖泽凯的杀伤力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经历过大难的小女人能被命运之神眷顾,希望她能放下李飞扬,放下过往一切不愉快,回海城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刚刚离开乌市的天空,李飞扬就回家了,他直奔三楼,推开自己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一早,李飞扬离开家后,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去了公司,可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上午,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猜想着可能的结果,他的心如同那飞雪,在空中没着没落地飘荡着。 当收到母亲发过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几乎崩溃了。 那一刻,他如那坠入掌心的雪花,在发出一串无人听闻的哀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法解释的痛啊…… 想到骆轻尘看到那张报告单时的心情,他就坐在车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想立刻回家安慰她,让她相信他,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 可车子才开到半路,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让他回去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就立刻往回赶。 一路上他做了各种猜测:骆轻尘再也不理他了,骆轻尘不辞而别了,骆轻尘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骆轻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孩啦? 当他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有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想安安静静看看床上的人。 他相信只要看着骆轻尘的那张脸,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会通通消失。 “爸爸!”一声睡意朦胧的呼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刚安定下来的心炸得四分五裂。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地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脑袋,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定定地望着他。 “妈妈,爸爸……”小男孩伸手拍打着旁边的被子喊道。 他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是江榕母子占据了他给骆轻尘的地盘时,吃惊、愤怒、厌恶一起涌上心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骆骆呢?” 他的话犹如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让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她走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我的床只有她能睡,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李飞扬怒不可遏道。 “孩子睡着了,你妈让我抱他上来的,我在旁边陪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女人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滚!”温润如玉的男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他一把把女人揪下床,这时,孩子的哭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飞扬,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李母冲上去抱起孩子,心疼得快要掉眼泪。 龙莹莹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天她爬了这男人的床,生下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好,算你厉害,我给你们腾位置!”李飞扬厌恶地瞪了江榕一眼,朝衣帽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李母看到他要拖着行李箱离开,慌忙问。 “我去其它地方住,这个家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你确定留下他们,我会考虑离开乌市。”他冷冷道。 “李飞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承认呢?”李母拉住儿子的行李箱道。 “亲子鉴定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我自己去外地医院做亲子鉴定。”李飞扬指着江榕冷冷道。 “今天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带孩子去做的,人家江榕根本没插手,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呢?这是你欠下的情债……” “如果重新鉴定的结果和今天的一样,我会给他抚养费,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赶紧给我头发!”李飞扬坚持道。 “飞扬,你别激动,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你连亲妈都不相信,我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走。” “我既然当初有勇气把他生下来,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抚养成人,以后就算再苦再累,我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再来找你。” 江榕说着就做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榕榕,你别听他的,带着孩子安心住下来,他出车祸后就失忆了,等他转过弯来,一定会接纳你们母子的。”李母拉着江榕的手安抚道。 “别在我父母跟前装可怜,如果你真有骨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头发,不然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去扯孩子的头发。 他的手刚伸过去,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孩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宝宝乖,爸爸跟你闹着玩呢。”李母拍开儿子的手,又开始哄孙子。 “不给是吧?我就当你心虚,不敢给我!”李飞扬轻蔑地瞟了江榕一眼,甩下这句话后,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房间。 路过龙莹莹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骆轻尘把她赶不走,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江榕也把她赶不走。 他又不是皇帝,这女人赖在他们家,到底是图什么? 男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不知道是这阵风的原因,还是那冷厉眼神的缘故,龙莹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贪恋那阵风带起的冷冽淡香,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细品那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李飞扬把行李放进车尾箱后,开着车一头扎进茫茫暮色中。 第95章 早产 晚上十点半,骆轻尘和付景鱼已经在御园享用完热气腾腾的晚餐。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信息接二连三蹦出来,不出所料,都是李飞扬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视频,信息。 “骆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避你,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昨晚我躺在床上想到天亮,最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即使孩子和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单都真真实实摆在面前,我还是认为,那些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认识他们。” “我忘记了从前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压根不是我,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我百口莫辩。” “哎,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你也许认为我是在狡辩,认为这是渣男逃避责任时的借口吧?” “我亲爹亲妈都不相信我,他们都认为是我在狡辩,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我怎么能奢求你相信我呢?” “不,他们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当我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门没看到你的踪影时,你知道我内心有多崩溃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去找你的,等我……” “你看到信息后记得回复我一下,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下心来。” 骆轻尘看完李飞扬的信息,沉思片刻后开始回他信息。 她要是知道李飞扬是边哭泣边编辑出这些信息的,她会作何感想? 幸亏男人的眼泪是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而不是落在信签纸上,不然她该嘲笑他“男儿有泪就轻弹”了吧? “我已平安到家,你邀请我客串的戏,因临时增加角色,我认为那对母子比我更有能力逼退龙莹莹,所以我选择退场。” “我们已经出来两个月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晚安。” 简简单单两条信息,没带任何称呼,李飞扬躺在公寓的床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逐字逐句揣摩着,却始终无法猜透骆轻尘此刻的心境。 他盯着最后半句看了又看——在乌市的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她这是在暗示,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骆轻尘回复完信息后,就关机睡觉,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日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床上。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从床上爬起来,想到等一下就能见到方宙宇那小子,她心中暗藏的一丝阴霾逐渐消散了。 今天刚好是周六,吃完早餐,她便坐付景鱼的车一起去接方宙宇,打算陪那小子好好玩两天再开始工作。 走到半路上,王思瑾的电话打来了,“骆骆,你在哪里?” “昨晚刚回海城。” “中午一起吃饭?” “好呀,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和鱼哥接上孩子就过去找你。” 中午,小坎火锅店的包间里,三大一小围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边吃边聊。 王思瑾夹了一大片刚烫好的肥牛放进嘴里后,放下筷子问:“锦然今天凌晨生了,你听说了吗?” 骆轻尘摇摇头,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所以继续埋头吃饭。 “这么快?难怪当初他们火急火燎逼骆骆离婚,原来是怕显怀了,在婚礼上太难看。”付景鱼说。 “比预产期提前三十来天,应该算早产吧?”王思瑾说。 “怎么会提前三十来天?这孩子该不会不是肖泽凯的吧?我觉得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机婊,撒谎精。”付景鱼道。 “妈妈,我不是撒谎精,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在一旁埋头干饭的方宙宇突然仰起小脸道。 “嗯,我家方宙宇一向都是好孩子,如果能记住在外面喊我鱼哥就更好了。”付景鱼边说边用纸巾帮儿子擦嘴。 “你不是说当着外人才叫你鱼哥吗?骆姐姐和王姐姐都不是外人呀。” 三个女人听小家伙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人精。 “是不是肖泽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昨晚四个女人在天上人间大干一场,她那个婆婆当场就被气进了急诊,她则被气得进了产房。” “哪里来的四个女人大干一场?赶紧说来听听。”付景鱼眼睛都亮了。 真是想啥来啥,刚想吃西瓜,这大瓜就来了,麻辣火锅搭配大西瓜,绝对过瘾。 王思瑾便把国庆节和肖泽灵一起去参加party认识阮天浩,阮天浩追求她,她和肖泽灵一起去赴约的事跟她们说了。 “你们都认识快两个月了,还没有确定关系?没确定关系就罢了,还带上肖泽灵一起去去赴约?那个富家少爷也不发脾气?” 付景鱼发出三连问,她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骆轻尘也好奇,只是没付景鱼那么心直口快。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也有一点生气吧?主要是肖泽灵脸皮太厚了,这个骆骆应该最有发言权。”王思瑾看了看骆轻尘道。 “嗯,不是一般的厚,可是,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呀。”骆轻尘说。 “是你故意泄露的?”付景鱼一脸好奇道,“思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喜欢那男人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还要参加三人约会,你们也太奇葩了吧?” 王思瑾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你们三人约会跟锦然她们打架有什么关联?快说快说!”付景鱼见她不愿意回答,便转移话题问。 原来是昨晚鲁二瑾在天上人间和女儿吐槽肖泽灵各方面都配不上阮天浩,还死皮赖脸跟人家约会的话恰巧被肖泽灵听到了。 肖泽灵不愿意了,就开始跟她们母女吵起来,骂鲁二瑾是保姆上位,锦然是未婚先孕的小三上位。 她还骂她们,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说她妈蓝话梅好歹是她父亲的原配,她好歹也是银行行长的嫡亲女儿,不像有些人,鸠占鹊巢还自以为是。 第96章 陪闺蜜相亲 还有很多,反正是什么难听她就拣什么说,说得鲁二瑾母女俩脑袋直冒烟,火气嗖嗖往上窜。 锦然听不下去,就把手中的杯子砸到肖泽灵身上,肖泽灵说她父母都没打过她,就发疯似的朝锦然身上扑去。 见自己闺女挺着大肚子被小姑子欺负,鲁二瑾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扑过去揪住肖泽灵的头发就是一个飞毛腿。 三人的扭打谩骂声惊动了正在洗澡的蓝话梅,她急忙穿上睡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浴室冲出来加入了战斗。 “结果就创下了两个轻伤,两个住院的战绩,哈哈哈,画面感十足,真是恶人还需恶人治,过瘾!”付景鱼幸灾乐祸笑道。 “肖泽凯怎么不来劝架?”骆轻尘问。 “对呀,锦然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肖家的宝贝疙瘩呢,那时肖泽凯死哪儿去了吗?”付景鱼问。 “肖泽凯刚好出差去了,我爸半夜三更接到电话,叮嘱我两声就跑医院去了,说今天凌晨两三点就生了。”王思瑾说。 “这么顺利就生了?没难产大出血或者羊水栓塞之类的?孩子没缺胳膊少腿缺心眼什么的?”付景鱼问。 “应该没有,我看我爸早上回家时心情不错,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王思瑾说。 “不会吧?我家方宙宇提前十二天出生,生下来才五斤八两,手指跟火柴棍似的,我婆婆看到隔壁床七八斤重的孩子,还跟我念叨了好久。”付景鱼说。 “蓝话梅怎么样?”骆轻尘问。 “昨晚去医院后,肖泽灵打电话给我,说她妈脑梗昏迷,正在抢救,她吓得不轻,一直跟我哭诉,兴许现在醒了,反正今早没听我爸提起她。” “肖泽灵说,要不是鲁二瑾她们母女骂得太难听,她和她妈是绝不可能动手的,她还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说她看得出来,她哥跟锦然在一起过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多快乐。” “言外之意,可能肖泽凯后悔跟你离婚了,肖家人可能都后悔了。”王思瑾对骆轻尘说。 “当上市长的女婿,如今又得了一个大胖儿子,他肖泽凯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能是肖泽灵和蓝话梅后悔了吧?失去在御园那种只有富家太太小姐才能过得上的生活不好受?”付景鱼说出了骆轻尘心里所想。 的确如此,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蓝话梅不能再像在御园时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样潇洒随性地生活。 那时,她随时可以去骆王堂拿昂贵的特效药和保养品吃,每天不是和富太太们去逛街购物,喝茶聊天,就是去高档美容养生会所做spa。 自从搬去天上人间后,她就成了儿媳妇的免费保姆,每月只有三千多元的退休工资,根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 至于肖泽凯,可能在知道锦然生的儿子不是他的后,才会幡然醒悟吧? “他们后不后悔不关我的事,因果自有报应,反正他们搬走后,我清净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骆轻尘淡淡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桃花运会接踵而至,而且都是优质男排队任你选。”付景鱼意有所指道。 她觉得无论是李飞扬还是李浩星都比肖泽凯强。 “骆骆,你有情况啦?”王思瑾赶紧问。 “你别听鱼哥瞎说,我接下来只想搞事业,倒是你,到底对那个阮家少爷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感觉就赶紧打住,别浪费时间。”骆轻尘说。 “对呀,对呀,骆骆的哥哥快回来了,你不如嫁过来做她嫂子。”付景鱼戏谑道。 “我倒是希望思思做我嫂子,等我哥回来我问问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国外带个老婆回来。”骆轻尘道。 想起肖泽凯突然带着锦然回来跟她提离婚,骆轻尘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父母离开后,她就只有哥哥了,她真怕哥哥被陌生女人拐走。 “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可不敢觊觎。”王思瑾说。 “也是,跟男神在一起会有很大压力,像骆轻舟那么优秀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远远看看就得了。”付景鱼如实道。 吃完午餐,付景鱼和骆轻尘带方宙宇去游乐园玩,王思瑾去疗养院看外公。 晚上,骆轻尘刚洗漱完躺床上,就看到王思瑾发来的信息。 “骆骆,你睡了吗?想跟你聊几句。” “亲爱的,你说。” “我觉得阮天浩还不错,但一想到是锦然介绍认识的,我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每次约会我都会带上肖泽灵。”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骆轻尘和闺蜜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骆轻尘问。 “你的思维比我缜密,也比我聪明,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次约会我把你带上,去帮我看看。”王思瑾回复。 “跟你去没问题,但你也别太高看我,我识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跟肖泽凯结婚了。”骆轻尘回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去会会阮天浩就好,他刚好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要是你不方便,我跟他说晚上或者改天也行。”王思瑾回。 “明天中午可以。”骆轻尘回。 翌日,骆轻尘开着她的白色保时捷出现在他们约定的那家餐厅门口时,王思瑾也刚好从自己的车里下来。 “你也刚到?”骆轻尘问。 “我在这里等你十几分钟了。”王思瑾说。 “为什么不进去?阮少还没到?”骆轻尘问。 “他早就到了,我只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王思瑾说。 “大白天的,难不成你怕他把你吃了?”骆轻尘调侃道。 “从来没和他单独相处过,感觉有点尴尬。”王思瑾说。 骆轻尘理解地点点头,性格内的王思瑾,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紧张尴尬也是正常现象。 正望眼欲穿的阮天浩见跟王思瑾一起朝这边走来不是肖泽灵,他立刻站起身来,十分绅士地替她们拉开座椅。 第97章 羊入虎口 “阮少,这是我闺蜜骆轻尘,刚巧在门口碰到,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王思瑾有些不自然道。 一看就是知道她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我叫阮天浩,你是思瑾的闺蜜,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骆小姐。”阮天浩微笑道。 但他并未主动去跟骆轻尘握手,也没有对她有过分热情的行为,他对王思瑾却格外体贴,时不时帮她夹菜,看她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骆小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太客气了就会饿肚子哦。”他对骆轻尘轻笑道。 骆轻尘点头,感觉这男人很有分寸感,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一顿饭吃下来,她对这男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身材长相都不错,温文尔雅,对王思瑾细心体贴,家境也不错,是阮氏公司的接班人,配王思瑾绰绰有余。 他小妹和父亲都比较好相处,就是母亲和大妹有些强势,恐怕以后婆媳关系,姑子关系有些棘手。 锦然跟他大妹是闺蜜,无利不起早,如果王思瑾真跟阮天浩结婚,锦然能得什么好处? 骆轻尘正在想这个问题,就听阮天浩说:“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学,等他回国了,邀他出来聚聚。” “阮少,你认识我?”骆轻尘不敢置信道。 王安逸夫妻比较低调,把儿女保护得很好,骆轻舟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也不喜欢在一些隆重场合抛头露面,当然,公司年会除外。 而骆轻尘两年前还是学生,无论是出行还是平时的生活都十分低调,就连她身边的同学都没几个知道她是骆王集团千金,比她大好几岁的阮天浩怎么会认识她? “你刚走进来时我就觉得你面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是骆轻舟的妹妹,应该是你跟骆轻舟走一起时认识的。”阮天浩说。 骆轻尘纳闷,刚才吃饭时他怎么不说?正好跟她套套近乎,让她在骆轻舟跟前替他美言几句,或者通过她整合一些资源。 都走到餐厅门口了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不经意提起骆轻舟,是他城府太深,还是他怕说得太多,会让骆轻尘想起那场大火而伤心难过? 直到离开,他都没有一点想加骆轻尘微信,或者要她电话号码的意思。 “骆骆,你感觉他怎么样?”见阮天浩开车离去后,王思瑾问。 “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喜欢你,而是冲着你爸的地位来的,你能接受吗?”骆轻尘问。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图他有颜有钱?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嘛。”王思瑾说。 骆轻尘点头认同,她这个闺蜜倒是挺通透的。 她又说:“如果你们结婚后能搬出来住,可能问题不大。”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王思瑾脸一红,有些羞涩道。 “在我面前还装?刚吃饭时,你们俩看彼此的眼神已经一目了然了。”骆轻尘说。 “都说谁要能解决婆媳问题,谁就能获得诺贝尔奖,就说明婆媳问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以后我尽量让着他妈不就行了?”王思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 “呦呦呦,这就维护起婆婆来了?”骆轻尘打趣道。 见对方脸更红了,她心想:看来这小妞并不是找我来帮她出谋划策的,而是来帮她加固信心的。 “有时候单纯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可能比我清楚。”骆轻尘说。 她觉得,鲁二瑾娘仨如此嚣张,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王思瑾母女当初过于识大体,过于隐忍退让造成的。 不得不承认,骆轻尘分析得是有一定道理的,王思瑾的母亲出生于书香门第,长于官宦人家,从小就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而王思瑾除了具备了母亲身上的这些特质外,更多了几分柔弱,没主见,这可能才是最致命的。 从前被父母,外公外婆保护得很好,她身上的这些弱点并不算什么,在外人眼里,她是学习优异、温柔乖巧、懂事孝顺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旦遇到鲁二瑾娘仨这种蛮横彪悍的农村人,她就如羊入虎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阮天洁能跟锦然玩到一起,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善茬。 婆婆找儿媳妇的茬,无非是在吃儿媳妇的醋,想在儿媳妇跟前宣示长辈的主权,但她骨子里还是爱儿子和孙子的,大方向还是为儿子好的。 但兄弟姐妹间就不一定了,可能会为了家产和权利而手足相残,不然怎么会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的诗句呢? 但是这些话骆轻尘不敢跟王思瑾说,无凭无据的,怕哪天她真跟阮天浩结婚了,不经意说给阮家人听,那她骆轻尘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上车再说。”骆轻尘拉开保时捷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位。 “你的感觉也许是对的,锦然介绍你跟阮天浩认识是有目的的,从这方面入手搜集证据,或许你会有新发现。”骆轻尘对副驾驶室的闺蜜说道。 “要怎么搜集证据?”王思瑾问。 “你有没有锦然家的钥匙?”骆轻尘低声问。 王思瑾先是摇头,顿时又想起爸爸那里应该有天上人间的备用钥匙,眼睛一亮问:“拿她家钥匙做什么?” “锦然和蓝话梅这两天不是都在医院吗?你可以去她家装几个摄像头和窃听器……” “我不敢……”还没等她说完,王思瑾就毫不犹豫道。 “那你就让肖泽灵去干,这货胆子大,但是有点蠢,你不能明说,得暗示,不然回头她把你卖了。” 听骆轻尘这么一说,王思瑾眼里放光,立即拉开保时捷车门,快步走到自己车跟前,迅速上车,发动油门。 “你干嘛去?”骆轻尘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忍不住问。 “去医院看望病人。”话音刚落,王思瑾的车已经从保时捷旁边擦身而过。 骆轻尘摇摇头腹诽道:这妞为了爱情也是豁出去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98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跨进御园一楼大厅,骆轻尘便看到几个佣人正和方宙宇在玩跳棋,她伸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问:“方宙宇,你妈呢?” “在她房间里学习。”赵妈说。 骆轻尘便转身走了。 “哎呦喂,你吓我一跳,你是属猫的呀,走路没有一点声响。”付景鱼拍了拍胸口道。 骆轻尘刚走到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付景鱼正全神贯注看东西,就没打扰她。 “还没准备好明天面试的资料吗?”她问。 “准备好了,再背背公司的一些重要信息资料,有备无患嘛!”付景鱼道。 前几天还在乌市时,骆轻尘就看到骆王集团财务部在招人,她就赶紧叫付景鱼投简历应聘,周五上午就有人打电话让付景鱼周一到公司面试。 也就是说,不管江榕是否出现,他们都要离开乌市回海城,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儿告诉李飞扬,李家后院就起火了。 当初得知王骆堂的存在,骆轻尘就在思考怎么去调查这件事情才不伤害亲情。 说真心话,父母还在时,王安逸兄弟几个都很团结,她跟堂哥堂姐之间虽说走得不是特别近,但感情还是不错的。 骆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如今父母已然没了,她不想再失去其他亲人,所以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理王骆堂这件事。 她已经派老杜去查看其它地区是否还有王骆堂,所以他们在乌市机场时就兵分两路了。 让付景鱼进骆王集团财务部,主要是想深入调查王骆堂事件到底涉及面有多大?是否还涉及其它经济问题? “别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明天面试不能通过,我也有办法把你弄进去。”骆轻尘说。 这点付景鱼当然深信不疑,堂堂骆王集团千金,塞几个人进自家公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她应聘的岗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员。 但是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应聘进去,因为一般职场都很排挤走后门进去的人,她不想一进公司就被同事孤立。 付景鱼最终还是凭自己的实力进入骆王集团财务部,半个月后,老杜也回到海城。 据他的调查汇报,除了乌市,其它地区暂时没发现有王骆堂药店。 他去东北走访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战友,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时,有了新的发现。 这位战友的一个发小是骆王堂哈市地区代理商,跟李飞扬父母一样,交了五十万的加盟费,拿下哈市代理权。 今年五月份,他们的第一个三年代理合同到期了,便向骆王集团总部申请追加五十万,要拿下全省代理权。 跟李飞扬他们家一样,被人举报卖假药,骆王总部借机要终止跟他们的合同。 跟李飞扬家不同的是,战友的发小一家抵死不承认,并找到了被人陷害的证据。 他们还放出狠话,如果骆王坚持单方面终止与他们的合同,他们不怕把官司打到京城。 最后,战友的发小一家大获全胜,如今他们已经把骆王堂开到了黑河这样的边境城市,据说生意还很不错。 也就是说乌市王骆堂只是个例,要不是当年李飞扬出车祸,李家父母一心系在儿子身上,无暇旁顾,其他人也没有可乘之机。 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只要加盟商坚持追查到底,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 只要把所有骆王堂的加盟商的资料汇总一下,逐个联系,一问就穿帮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王家和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付景鱼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只是想趁着少爷回来之前捞一把?这样说来,他可能还在别的地方捞了钱。” “小姐,要不等少爷回来,叫他请财务公司来全面查一次公司的财务?”老杜说。 骆轻尘不说话,她真是不愿意走到草木皆兵的这一步,她更愿意相信堂哥当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或者是被他人利用了?或者跟乌市马老板签订的那份合同是别人伪造了他的笔迹? 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场大火后,这两年集团在王家和的带领下,业绩并没有下滑,反倒有些微增长。 堂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要给他留点颜面,看私下里怎么跟他沟通一下?想着这些,骆轻尘感觉有些头疼。 “王氏药业查出来是谁的了吗?”她问。 “嗯,本来是一家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两年前被一个姓王的老板低价收购下来,老板的名字不叫王家和。”老杜说。 “既然跟我堂哥无关,为什么乌市王骆堂会从他们那里进药?”骆轻尘问。 “还有几个股东,名字都在这里,我正在逐一调查,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老杜把几个人的名字发给骆轻尘。 她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里面有熟悉的名字。 这时,王思瑾发了一个视频过来,她拿着手机正要去旁边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老杜说:“我哥还有七八天就回来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搬去晨园,那边的安保人员全部到位了吧?” “嗯,赵妈那边的佣人名单已经报给我了,安保这边还要调查核实一遍,但凡身份背景有一点不清不楚的,我都会上报给你,最终去留由你决定。” 骆轻尘点点头,这才抬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她反锁上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下,带上耳机,这才点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视频里的锦然正抱着孩子喂奶,一个电话进来了,她看清楚来电显示后,转身去把卧室门反锁上,再折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接听并点开免提后,又将手机放在床上。 “姐妹儿,我刚才在忙,你找我有事?”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锦然问。 “不是说好的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才把钱给你吗?”女人说。 “没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会持续约会两个多月吗?”锦然说。 第99章 识破计谋 “哈哈哈,锦然,是你傻还是我傻?他们每次都是三个人一起,那不叫约会,那叫朋友聚会好不好?”对方说。 “亲爱的,你又不缺那一千万,再说只是借给我,你越早借给我,我越早赚到钱,就越早还给你,不好吗?”锦然说。 “锦然,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急功近利,如果都像你那样天天在家,钱就主动来了,那我们又何必每天苦哈哈做生意……?”女人说。 “你是怕我还不起?还是担心我卷款跑路?我现在住的房子值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股市亏了,还有房子给你。”锦然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不是怕你跑掉,我只是提醒你,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对方好心道。 “阮天洁,你现在把钱借给我,我还能记你个人情,过了这一两年,等我自己有钱了,你就是送钱给我,我也不稀罕要了。” 锦然站起身来,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轻嗤一声道。 “锦然,你别不讲道理,看起来你是给我哥介绍了两个对象,可是你那个小姑子,就算她把我哥勾搭到手,我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王思瑾和骆家那位我父母倒是能看上,尤其是骆家那位死了父母,又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她肯定乐意嫁给我哥,你如果能把她和我哥搞一起,我给你加钱。”对方说。 “还是你狠,你们家喜欢的,人家全都有——有钱有颜有温柔,你们家不喜欢的,人家全都没有——无父无母无魄力,刚好方便你们欺负拿捏。” “谁有你狠?你不坑外人,尽坑枕边人,感谢你,把你老公这么好的老婆让给我们家。”对方笑道。 “你谦虚了,算起来还是你狠,我是心疼肖泽凯,不想让他断子绝孙,才让他跟姓骆的离婚。” “而你呢?明明知道那女人不会生孩子,还非要把你哥往火坑里推,你不但想让你哥断子绝孙,还要让你们阮家绝后……”锦然冷笑一声,戏谑道。 听到这里,骆轻尘心头一紧,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这两个女人合伙算计,真是毒妇! “彼此,彼此!我还是跟你学的,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办妥吧?”对方说。 听到有人敲门,锦然压低声音说:“你先借一千万给我,我想办法帮你办成。” 骆轻尘被这段视频震惊到了,锦然不仅想算计王思瑾,还想算计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女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突然有点可怜肖泽凯,身边躺着一个蛇蝎女人,指不定哪天就开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或者把老公卖给富婆换钱…… 她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笑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肖泽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的,要是真遇到什么事,那都是他该得的。 她正思索着,电话响了。 “骆骆,视频看了吧?”王思瑾问。 “刚看完。”骆轻尘淡淡道。 “怎么听你声音如此平静?就没有被那两个女人的话震惊到?”王思瑾好奇道。 “三观都被震碎了,简直无耻至极!”骆轻尘说。 “真是没想到阮天洁要算计自己哥哥,他们可是一母同胞呀?阮天浩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他这个妹妹,哎,真可怜。”王思瑾叹气道。 “还没嫁进门就可怜起人家来啦?”骆轻尘调侃道。 “我本来觉得自己就够可怜了,现在怎么感觉他比我还可怜,锦然跟我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骆骆,她们说的那个……就是你不会生孩子,那个不是真的吧?”王思瑾问。 “那个不重要,这个视频你没发给阮天浩吧?”骆轻尘转移话题道。 “还没有,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发给他?”王思瑾不明所以道。 “千万不要发给他,提都不要跟他提。”骆轻尘说。 “为什么?提醒他一下,让他防备自己妹妹不行吗?”王思瑾问。 “在别人家里偷装摄像头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再说人家只是在计划,又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怎么提醒?你以什么身份提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王思瑾问。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到底有多喜欢阮天浩?是不是非他不可?如果不是,趁你们还没确定关系,赶紧打住。” “如果你觉得非他不可,那你就要准备好接受以后的所有挑战,我感觉阮天浩心眼没他那个妹妹多,应该也没他妹妹狠厉,果决。” 骆轻尘这话可能把闺蜜吓到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你们可以先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这段时间多了解一下他整个家庭状况。”沉默片刻后,骆轻尘又说。 “想到锦然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就能拿到一千万,我心里就不爽。如果我嫁给阮天浩,这钱她可能就不用还了吧?或许到时候她能拿到更多钱。” 最后,王思瑾决定接受闺蜜的建议,先以朋友的身份跟阮天浩相处一段时间,看情况再私下确定恋爱关系,除了他俩谁都不告诉,骆轻尘除外。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多给双方了解彼此的时间,另外就是不想让锦然那么快得到阮天洁的钱。 其实她们也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得到多少钱财,能与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都是注定了的。 如果两人情到深处,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自然也管不了锦然是否能得到好处。 不该她得的钱财,无论她以如何卑劣的手段得到,这钱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锦然属于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牛市时她有多猖狂,在熊市时她就有多狼狈。 在感情上亦是如此,被肖泽灵剪掉的后半段视频便预示着他们的感情危机。 挂掉电话后,锦然打开房门。 “老婆,你在跟谁打电话?还把门反锁上?”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第100章 吵架后的思考 “打电话搞钱,你搞不到钱,我就自己想办法搞。”锦然说。 “为了搞钱让人家断子绝孙?小心把自己搞进去!”肖泽凯好奇道,其实他刚才站在门口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偷听我打电话?”锦然反问,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声音太大,我刚好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两句,这不算偷听吧?儿子,你说是不是?”肖泽凯低头逗着怀里的儿子,并没有发现妻子在生气。 “一个个本事不大,恶习倒不少,不仅喜欢偷听人说话,完了还死不认错!” 没在阮天洁那里搞到钱,锦然本来心中就不爽,刚好抓住一个出气筒,便没好气道。 “你有完没完?”肖泽凯看了老婆一眼,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他今天跟一个客户约好了签合同,被放鸽子后又被领导训了一顿,他可不想在家被老婆训得像孙子一样。 “肖泽凯,你给我站住!”锦然听到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声,忽地睁开眼睛,大声喊道。 男人怀里的儿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疯了吧?不知道这样会吓着孩子?”肖泽凯看了妻子一眼,低头心疼地安抚着儿子,“宝贝儿,别哭,是你妈疯了,不是我们小宝的错。”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嫁给你这个一拖二的男人,你们不但吃我的,住我的,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怀着你们家的孩子,你妈你妹都下得去手,害得小宝早产……” 想到上次小姑子偷听她们母女说话,又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和婆婆一起欺负她的情景,锦然忍不住伤心地哭出声来。 “我怀孕生孩子后这么久都没有收入,可生活费,保姆费,月嫂费样样都要我们自己承担,婆婆不但不能为我们分担什么,还……” 见锦然跌坐在床上,蓬头垢面,眼泪汪汪地数落着他们肖家的“罪行”,抱着孩子的肖泽凯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这还是那个明艳动人,自信独立的金融系系花锦然吗?怎么觉得她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骆轻尘,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她了? “我的钱不是都在你那里吗?我的工资卡也在你那里,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妈这才刚出院不久,之前她不是一直都在帮我们打扫卫生,干家务吗?”肖泽凯深吸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道。 要不是上次在医院,医生说女人生孩子后容易患产后抑郁症,老岳父也一再叮嘱他多包容锦然,他早就丢下碎碎念的老婆夺门而出了。 “你还好意思怪我把你妈气病了?她住院了,我也住院了。” “我帮你们肖家生了儿,你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和儿子,反倒跑去看你妈,我们母子在你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要是在我这里住得不开心,你叫她去骆家过阔太太的生活呀,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你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没花呀,就你那点钱,即便是股市再涨两三倍也没多少。” “我今天给阮天洁打电话还不是为了搞钱,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像晨园那样的房子?” 听她这一套一套的歪理,肖泽凯都快被整得无语了 。 “我从没拿你跟骆轻尘比,你为什么偏要跟她较劲呢?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不比住大别墅强吗?”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拿她跟骆轻尘比过,但此刻,他想起骆轻尘。 他在外国那两年,母亲也住了几次院,但从未听骆轻尘在他面前抱怨过半句,连弟弟妹妹的一切开销,她都从未让他操心过。 两年的时间同吃同住,她从未跟婆婆,小叔子,小姑子红过脸,更别说吵架动手。 “早知道结婚生子后过的是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我打死都不跟你结婚,让你们在骆家继续过好日子,你断子绝孙也不关我的事。” 锦然自顾自说着,完全听不进去肖泽凯的话。 肖泽凯不想听她说了,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甩下一句话:“你要觉得嫁给我亏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孙子!” “肖泽凯,你是不是跟骆轻尘离婚那天,看到那个《承诺书》就后悔了吧?”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女人刺耳的声音被隔离在肖泽凯身后,满心疲惫和怒气的男人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 他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正准备点烟时,低头看见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他拿打火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真是被那女人气晕了,都忘了自己还抱着儿子。 他把嘴里含着的烟和手里的打火机一并丢进抽屉里,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为了这孩子,他抛弃了骆轻尘,也抛弃了骆家给他的荣华富贵,既然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去面对。 “阿凯,你在里面吧?”丈母娘站在门外问道。 “孩子跟你在一起吧?你别跟然然计较,等出了月子,她身体恢复过来后,就不会这样乱发脾气了。”没听到女婿回答,鲁二瑾又说。 “妈,我没事,孩子跟我在一起,你去休息吧。”肖泽凯说。 看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他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了。 市长的女婿,住在天上人间的大平层里,如今又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在银行的职位也会步步高升,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锦然虽然嘴上念叨着婆婆小姑子不好,但依旧让她们住在家里呀。 思及此,肖泽凯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又回想起在国外和锦然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他们在出租房里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生活。 是这个女人,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是这个女人,在床上变着花样让他一次又一次到达巅峰;是这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第101章 登门送钱 即使在怀孕期间,在她每月特殊的那几天,只要他开口求她,或者暗示她,她都会用那双柔软灵巧的手……撩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让他一次又一次体会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激情。 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开始躁动,把熟睡的孩子交给月嫂后,他便大步朝卧室走去,满心期待地推开主卧门。 “老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他匆忙洗漱完,摸着幽暗的床头灯光爬到床上,搂住被窝里的女人,柔声道。 女人默不作声,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揉捏着她那绵延柔软的山峰。 本就又高又挺的两座山峰,在生完孩子后犹如被雨露充盈浇灌过,更加饱满有手感,两只手都捧不住。 他索性把头探进被窝里,像孩子一样享受着那奶香。 “老公——”女人轻喘着,拉长声音呼唤着他,全身都在回应着他。 “嗯,老婆……”男人也轻哼着。 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事情结束后,他依旧搂着她,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老公,我本不想对你发脾气的,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以后我发脾气时,你能不能让着我点,多哄哄我?”女人娇羞道。 “老婆,我理解你,等孩子大点,你就去干你喜欢干的事,再优秀的人,天天待在家里都会发疯。” “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提升为信贷部主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你,我们夫妻一起齐心协力搞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男人像一只乖顺的小奶狗,把脸贴在老婆胸前,憧憬着美好未来。 他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老婆才会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她就不会再像这样发脾气了,她不发脾气,全家就安宁幸福了。 他认为,骆轻尘能有那么好脾气,就是因为她衣食无忧,从来不缺钱。 说起搞钱,锦然突然来了精神,他们在国外股市里的几百万如今已经翻翻了,如果阮天洁的一千万能马上到账,明年他们账户上可能就有几千万了。 从阮天洁那里搞到钱实在是不容易,主要是王思瑾和阮天浩都是温吞性子,要等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倒是骆轻尘这个失去父母,又刚刚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更需要家庭的温暖,男人的呵护。 不然她不会跑去西部旅游了两个月,这女人心里肯定既空虚又难过,才会出去旅游这么久吧? 要是有一个像阮天浩那样的男人追求,肯定更容易就让这小女人陷进去吧? 想到骆轻尘这只“小绵羊”被阮天洁这只母老虎踩在脚下欺辱时的可怜兮兮模样,她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快意恩仇的笑容。 肖泽凯要是看到他的前妻,那个我见犹怜的小青梅被阮家人蹂躏,会有什么反应呢? 哈哈哈,想想就过瘾,她骆轻尘出身豪门又如何?还不是要沦为别人的摇钱树,还不是为阮天洁做嫁衣? 但,如何把这只小绵羊送入虎口?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事儿。 正当她在思考着还有什么途径能快速赚到钱时,机会就来了。 翌日一早,肖泽凯刚离开家,锦然就接到一个电话。 “锦小姐,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锦然警惕道。 “我是阮小姐的朋友,给您送钱来的。”女人一语便精准抓住对方的七寸。 “阮天洁?给我送钱?”锦然一脸疑惑道。 王思瑾和阮天浩确定恋爱关系了?不对呀,若真是那样,阮天洁直接把钱转给过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找人送来…… “嗯,锦小姐,看您今天中午方不方便?我请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对方问。 “阮天洁没告诉你我还在做月子,不方便出门?”锦然反问道。 “哦,好像她提过,怪我太忙,一下子给忘了,要不我下午过去看看您和孩子?”对方道。 “也行。”锦然思索几秒后说。 凡是跟钱有关的事,她都不会拒绝,先看看阮天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两点半,锦然午觉醒来,给儿子喂过母乳,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吩咐佣人先去招待一下客人。 等她简单收拾好,抱着孩子出现在客厅时,鲁二瑾已经和客人寒暄一会儿了。 茶几上放着两包大牌婴儿纸尿裤,还有一大兜产妇保健品和燕窝之类的保养品,都是骆王堂出品。 “锦小姐,您跟阿姨长得很像,我就说为什么每次见到锦市长都感觉他神采奕奕的,原来是家里有两个如此养眼的美人呀。”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吹起彩虹屁。 “你在哪里见过我爸?”锦然把目光从女人送的高档礼品上转移到她那张挂满谄媚笑容的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当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市长大人。”女人道。 “你不觉得我跟我爸长得更像?”锦然问。 她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而自豪,也为拥有父亲的姓氏而骄傲,因为这高识别度的姓氏和长相,是她通向上流社会的名片。 所以她厌恶那些还记得她以前的名字,并在她面前提起“李锦然”这个名字的人。 “嗯,经您这么一说,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以抱抱小宝贝吗?”女人把视线从锦然脸上转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问。 锦然把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几秒后,问:“怎么称呼你?” “她是俊峰集团的业务部经理吴越宁。”鲁二瑾说着从女儿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递到女人手里。 “是全国三大房地产巨头之一的俊峰集团吗?”锦然问。 吴越宁点点头,“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 片刻后她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和外婆,煞有介事地说:“这孩子吸取了妈妈和外婆身上的优点,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大帅哥。” 第102章 心尖上的宝贝 虽说知道这女人擅长阿谀奉承,但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把鲁二瑾母女俩哄得很高兴。 “小吴,把孩子给我吧,别耽误了你和然然谈正事。”鲁二瑾抱着孩子,识趣地离开了会客厅。 “吴总,你一个堂堂俊峰集团业务经理,怎么帮阮天洁做起了跑腿?”锦然好奇道。 “锦小姐,不瞒您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阮总,是为了向您打听一些事。”吴越宁说。 “哦?那您说为我送钱来,又是什么意思?”锦然有些失望道。 她还等着阮天洁那一千万进股市空手套白狼呢。 “确实是给您送钱来的,如果我们公司能拿下开发区那个工程,锦小姐需要多少钱,还不是我们石总一句话的事儿。”吴越宁盯着锦然微笑道。 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个微表情,是她这些年做业务练就的基本能力。 “这个你们该找城建局的人吧?找我有什么用?”锦然虽然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 “当然有用呀,锦小姐可是锦市长心尖上的宝贝,现在又为锦家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昨天我在新闻上看见市长大人说话带笑,走路带风,好像比以前年轻了十几岁……” 这女人真是夸死人不偿命,刚进门,她就从鲁二瑾那里打听到锦然的儿子名叫锦上。 据她所知,市长大人没有儿子,让外孙跟自己姓,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女儿和外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蓝话梅根本不同意自己的孙子姓锦,这样多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呀。 所以经过全家人商量后,他们夫妻决定给儿子取名肖锦上,户口本上叫肖锦上,在别人跟前就叫他锦上。 愿小家伙能更上一层楼,高高在上,做个人上人,以后再娶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就真是锦上添花了。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吴越宁的这番夸赞让锦然心花怒放,她从小就希望自己是父亲心尖上的宝贝。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个工程的标底,或者直接跟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搭上线,我们就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吴越宁道。 “俊峰集团的业务遍及全国,银行家和金融大佬们都主动贷款给你们公司,你们铁腕总裁,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拿项目?”锦然好奇道。 她在国外上大学时,曾在一个访谈节目中见过俊峰集团的创始人石俊峰。 这位铁腕总裁是一个幽默风趣,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人,虽然那时他已经五十来岁了,长得也不是特别帅,但却是很多女人的偶像,尤其是中老年妇女。 “锦小姐不愧是市长千金,知道得还挺多的,没办法,现在市场竞争激烈,锅里的肉就那么多,但对这锅肉虎视眈眈的狼却越来越多。”吴越宁苦笑道。 也是,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这些年房价一路攀升,房地产公司应该很赚钱,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加入建房,炒房的队伍。 “那吴总需要我做什么呢?”锦然问。 “锦小姐能赏脸陪我们吃顿饭就行。”吴越宁说。 “就这么简单?”锦然问。 “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能邀请到您父亲一起吃顿饭就更好了。”吴越宁说。 “这个有点难,我爸身份比较敏感,跟你们吃饭应该会引起外界一些不好的揣测,再说吃顿饭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呀。”锦然若有所思道。 “锦小姐,听说您想跟阮总借一千万?如果一顿饭就能得到一千万,等我们拿到项目后,还会有……”吴越宁欲言又止,话里藏着钩子。 说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见锦然沉默不语,就猜到这女人内心还在挣扎。 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风景。 “锦小姐,你们这套房子位置真好,晚上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全市最美的夜景,比郊外的一套别墅还贵吧?”吴越宁明知故问道。 “应该是,但这套房子不是我们的,等我们买了房子后就会从这里搬出去。”锦然说。 “嗯,你知道政府已经把开发区纳入重点开发规划区域吗?”吴越宁迈着小碎步在窗边来回踱着,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继续说: “再过十年八年,开发区就会比这边更繁华,我们现在竞标的项目,建成后就是一个位置极好的高档住宅小区,等交楼后你可以得到一套大平层。” 她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发现锦然眼睛亮了亮,随即低头沉思,看来还要进一步打消对方的顾虑才行。 “听说锦小姐是学金融的,懂得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如果我们叫您帮忙窥探项目标底,你确实该谨慎考虑……”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如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您孩子的满月酒,或者误打误撞闯入你们的家宴,正巧碰到您父亲,我们跟市长寒暄几句,这样不算违法吧?” “我们再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您一千万,等你赚到钱后再还给我们,这样也不算违法吧?” “听说您明年要开公司,我们给您公司投资也不算违法吧?” 一听对方说可以给她借钱和投资,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稳妥,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全家早就商量好了给儿子办百日宴,没打算办满月酒。”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巴不得早点办成事,早点拿到钱。 吴越宁默不作声,她知道爱钱的女人既然已经动心了,就会自己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尽早拿到这笔钱。 确实,锦然正在思考,要以什么理由组一个显得不那么刻意的饭局,又能让父亲和俊峰集团领导坐在一起吃顿饭。 最关键他们全家很少在外面吃饭,更何况她现在还在住月子,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 “有了,我妈下周末生日……”锦然眼睛一亮道。 确定好事由后,两人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商量了这个生日家宴的偶遇细节。 由于锦然还在坐月子,这件事必须交给肖泽凯去办。 第103章 让她汗颜 晚上,肖泽凯洗漱完走到床边,看见妻子已经穿上那件很久不穿的性感红色透明真丝吊带睡裙躺在床上了。 这女人平时比较注重身材管理,即使刚生完孩子,身材也只是微微发胖,丰腴的胴体在红色睡衣映衬下像一团撩人心弦的烈焰。 “老婆,你今晚好美。”肖泽凯着迷地盯着床上的老婆,想起他们在国外的那些销魂时光。 他顿感全身燥热,一骨碌爬上床,把女人搂进怀里一阵骚操作,事后,他喘着粗气,餍足地瘫软在女人身旁。 等丈夫气息平缓后,锦然才把白天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我父母往年生日都在家里过,你明天给我爸聊聊,提出想给我妈办一个生日宴,就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饭。” “到时候我把生日宴的时间地点发给吴越宁,让她和他们公司的项目经理以你朋友的身份假装偶遇……”锦然说。 “在一起吃顿饭能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跟爸提什么非分要求吧?”肖泽凯问。 “你放心,我爸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们什么要求,何况他们跟我爸又不熟,至于后面怎么做,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再说他们只是借钱给我,又不是把钱送给我,这样肯定不犯法,要是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过分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的。”锦然道。 第二天,肖泽凯跟岳父沟通后,老人家果然看在女婿一片孝心的份上,同意了他的安排。 晨园…… 骆轻尘把最后一件熨烫好的衣服挂好后,又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还缺什么。 毛衣、保暖内衣、衬衣、西装、风衣、大衣、内衣、内裤、睡衣、袜子……一应俱全。 都是她这两天亲自为自家哥哥挑选的,比自己衣柜里的颜色还要多。 骆轻舟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喜欢穿色彩明亮的衣服,尤其是暖色调。 他的睡衣永远都只有白色和香槟色,检查完衣帽间,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香槟色的睡衣,放在枕头旁边。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后天回来的骆轻舟,是否也要以新的姿态迎接这劫后余生? 他是否还是从前那个骆轻舟?他会不会像李飞扬一样前后判若两人?他会怎么处理乌市王骆堂的事? 会毫不留情一查到底吗?如果是堂哥做的,他会念及堂哥这两年的付出,对他网开一面吗? 堂哥到底涉水多深? 父母去世后,外公上山了,骆轻舟离开了两年,他这次重新出山,在集团内部的根基、威望、民心到底如何? 如果一回来就处罚堂哥,会不会有人不服?是不是要先笼络一下人心? 这些是骆轻尘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杜最近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付景鱼这些天在骆王集团财务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身边的同事对他这个代理总裁的评价都还不错。 思来想去,骆轻尘还是决定在哥哥回来之前约堂哥见一面。 翌日中午,王家和在他们俩约定的饭馆见到骆轻尘。 “骆骆,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呀。”一进包间门,王家和便打量起他这个柔弱的堂妹来。 “可能是新疆的水土养人吧?大哥,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经常加班熬夜?”看到堂哥脸上有疲惫之色,骆轻尘关切问。 “公司的事还不是一向如此?我都羡慕死你了,等轻舟回来,我也打算出去旅游两个月。”王家和笑道。 骆轻尘不动声色观察着大堂哥的表情,见他笑容自然,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像是装的。 看来他是真希望把肩上的重担卸给骆轻舟,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和骆轻舟争权夺利。 她突然感觉有些汗颜…… 父亲生前对他这个大侄子评价还是满高的,说他聪明能干,忠厚踏实,不然两年前董事会不会选他做这个代理总裁。 “大哥,你想去哪里旅游两个月?”骆轻尘问。 “你去过的地方多,帮我推荐一下呗。”王家和道。 “你去过新疆吗?”骆轻尘问。 “嗯,只去过乌市,那边有我们的加盟店。”王家和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他主动提起加盟店,骆轻尘还在犹豫要不要直奔主题? “还是那边的加盟店刚开业时去过,算起来已经快五年了,最近两年我太忙了,除了一些非我不可的重要事情,我基本上都在总部待着。” 王家和吃了几口菜,又同小堂妹感叹了几句时间过得真快的话。 想起那场大火,他禁不住有些唏嘘,端起茶杯时,眼眶居然有些泛红。 “大哥,感谢这两年你对公司的付出,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骆轻尘说着低头喝起了茶。 对眼前这个快要掉眼泪的大男人,她真是不忍直视,若不是遇到什么特别难的事,他怎么会伤心得情不自禁? 王家和盯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知道她误会自己了。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好歹也是骆王集团代理总裁,能有什么忙需要这小女子帮的? 他想不出,一个从小在父母和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伯伯婶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宠爱下长大的女孩,能为他做什么。 “要是缺钱你就说,毕竟我每年的分红比你多……”见对方不说话,还用这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她,骆轻尘忍不住说。 听了这句大实话,王家和一时语塞,这点这小丫头确实比他强,人家娘胎里自带的。 “我这是想起小叔小婶了,看来你内心比我还强大,这样很好。”王家和露出欣慰笑容。 两年前那场大火后,他们是真担心这个小堂妹经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一个人活不下去,或者严重抑郁,从此无法走出来。 那时候,他们眼睁睁看她每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守在父母的灵柩前发呆,就像灵魂出窍了似的,他们却毫无办法。 在父母的葬礼上她又哭得几度晕厥,最后不得不送去医院抢救,以营养液维持生命。 第104章 快马加鞭洗白自己 他们这才按照小叔小婶生前的意思,让小堂妹跟肖泽凯登记结婚,有了肖家人的日夜陪伴,她才慢慢好起来。 堂哥的话又让她回忆起那些个伤心到麻木,到不知疼痛,到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 如果不是她这些至亲和肖家人的陪伴,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大哥,你认识乌市骆王堂的加盟商?”平复心情后,骆轻尘问。 “嗯,他们家做医疗器械多年,李总人不错,我当初就看好他们家,总以为他很快就会拿下全疆代理权。” “你这次去那边游玩了两个多月,觉得乌市下面那些城市是不是不适合开骆王堂?原因是人太少,还是经济水平太差?”王家和若有所思道。 “大哥,我并未在乌市看到有骆王堂。”骆轻尘察言观色道。 “不可能,乌市有十家咱们的店呢,你怎么样都会看到一两家吧?” 王家和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百度地图,输入乌市骆王堂。 “你可能看不到,但怎么会搜不到呢?”王家和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大哥,你搜一下王骆堂看看。”骆轻尘小心提醒道。 “王骆堂是什么鬼?”王家和说着又拿起手机,一搜,便立即看到乌市不同地址的几个王骆堂弹出来。 骆轻尘见堂哥脸上的表情,跟她自己刚知道王骆堂这事时,一样的震惊,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哥,你看这个。”这时她也不想再跟堂哥兜圈子了,直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开那张代理权合同递到对方眼前。 王家和被这张合同上的内容惊得差点惊掉下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骆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像停顿了几秒似的,随即抓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急不可待问道。 听骆轻尘叙述完事情的原委后,他扶额陷入沉思状。 良久后,骆轻尘打破了沉默:“大哥,要单单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虽然他们把我的名字模仿得很像,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我签的……” 顿了顿,他又说:“但,那个公章确实是公司的……” 说完这话,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谁会这么做?到底是谁进他办公室偷盖了这个章? 那些个公章平时可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只有他和任特助有钥匙,任特助在追随老董事长多年,绝不可能干这种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有机会进入总裁办公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开保险柜? “大哥,既然上面的签字不是你写上去的就好办,那个王氏制药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过了一会儿,骆轻尘问。 “这个药厂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旗下的……”说完这句话,王家和和骆轻尘都一惊。 骆轻尘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长生王集团的创办人王翱,是个生物学博士,学成归国后就创办了这家公司。 他如今才三十五六岁,已经成为国内医药行业的后起之秀,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打败不少竞争对手,一跃成为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如果是大家公平竞争的结果,本也无可厚非。 但如果对方要使用这种卑劣手段,饶是柔弱如骆轻尘,也是无法坐以待毙的。 “大哥,你对王翱这个人了解吗?”骆轻尘问。 “在医博会,药交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有深度接触过,但外界对他的风评大多是正面的。” “什么年轻有为、博学多识、深谋远虑、对员工和合作伙伴和善大度等等。”王家和说。 “这些都是正面的,那负面评价呢?”骆轻尘问。 王家和想了想说:“心思有点重,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摩的人。” 骆轻尘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城府极深,这个词褒贬通吃,还真难从外界风评判断出王翱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做生意的人,都会有些城府吧?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人看透心思,怎么可能在各种商业谈判中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占据主导地位呢? “大哥,你觉得会不会是王氏跟我们内部的人勾结嫁祸于你?意图离间我们,从内部一步步摧毁我们?”骆轻尘小心翼翼问。 王家和抬眸看着骆轻尘,眼中带着审视和惊讶,还有一些欣慰:曾几何时,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怎么突然长大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但那个内鬼到底是谁?除了乌市,是否还有其它地方有这种现象?”王家和问。 王氏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骆王堂逐步转换成王骆堂,从普通的西药开始,再到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一步步取代骆王堂,从而消灭整个骆王集团。 一想到这些,他就脊背发凉。 “大哥,我觉得这个方法太卑劣,不像是王翱那种高智商高学历的人想出来的办法。”骆轻尘说。 “嗯?说说你的看法。”王家和道。 “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就是觉得这种打个电话就能调查清楚的事,太小儿科了,可能乌市骆王堂只是个特例。”骆轻尘说。 她不打算把派老杜去其它地区调查的事告诉堂哥,又说:“骆王堂很多店都是直营店,最近三五年才开始招加盟商……” “你说的也是,统共就那么些加盟商,我回去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骆骆,你没问乌市那边,是谁跟他们接洽的?”王家和问。 骆轻尘摇头,这事她还真忘了问,当时一看到合同上是堂哥的签名,她就以为这事儿肯定是堂哥干的。 看到对方不说话,他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查吧,你别担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这就回去打电话。” 说完他撂下筷子,抽纸巾擦擦嘴,大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这顿算你请我的,等事情有眉目了,我再请你。” 随即,他的人和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外,时间紧急,得快马加鞭,才能在这两天之内把自己洗白出来。 第105章 内鬼 骆轻尘并未把他们在乌市调查这件事的细枝末节说给堂哥听,他自然也不知道她“中东富婆”这个身份。 说不定能通过这个身份从乌市王骆堂老板的儿子那里探听到“内鬼”是谁,她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借口来联系马博。 她边想边切换到那个在乌市开通的微信,没想到一登录上就跳出来三条信息。 ——夫人,您还在我国游玩吗?加盟王骆堂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您为什么不回复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是不是夫人的助理,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穆扎夫人,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夫人说。 第一条信息是十多天前发的,第二条信息是一周前发的,第三条信息是昨天才发的。 由于这个微信上只有这一个联系人,回到海城后,她便把这事儿忘了,就再也没登录过这个微信。 她用英文回复:马公子,实在抱歉,我的助理最近请假了,我确实也很忙,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马博秒回:夫人,终于等到您的回复了,您不是想加盟我们药店吗?考虑得怎么样了? 骆轻尘回:我已经回国了,但我的人还在你们那边,他说东北,西南那边都没有空缺了,我想问问你,能帮我拿下呼市和拉市那边的代理权吗? 马博回:那边离我们太远,我也不清楚。 骆轻尘回:你不是可以托关系吗?帮我问问,呼市和拉市哪个都行,如果能帮我谈下来,我会给你丰厚的感谢费。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对方回复,又补充道: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他们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我自己跟他沟通,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马博:夫人,我刚跟那个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您直接联系他,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骆轻尘很快就收到那位“负责人”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号码。 她回复:非常感谢你,马公子,下次我去乌市,一定请你吃饭,请问这位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马博回复:他姓龙,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字,你叫他龙总,或者直接称呼他的微信昵称,他这个人很仗义,你就说你是我朋友…… 龙图腾,好拉风的名字,一个霸气侧漏的上位者形象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加这个龙图腾,就看到有一条好友验证跳出来:您好夫人,我是马公子的朋友龙先生。 通过好友验证后,她发过去一句问好的信息。 龙图腾主动问:夫人,您确定想拿下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 骆轻尘:嗯,两个省市都可以拿下来吗? 龙图腾:两个省不一定,一个应该没问题,今年的代理费涨价了,一个省需要三百万,您如果确定要拿,我马上向上头申请。 骆轻尘:龙总,钱不是问题,但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太肯定呢?先拿一个省的代理权就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龙图腾:当然行,如果您确定要拿,我们要先收五十万定金,因为现在不止你一个想拿这个代理权。 骆轻尘:没问题,你把银行卡发给我,我稍后就给你转账。 她寻思转账需要填写对方的真实姓名,先看看对方名字再说吧。 龙图腾:我就喜欢夫人这样又漂亮又爽快的国际友人。 对方把银行卡和真实姓名龙小腾随着文字出现在骆轻尘的微信对话框内。 骆轻尘:龙总,你在哪里? 龙图腾:你不管我在哪里,只要能帮你把事情办好不就行了? 骆轻尘: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你能否和我的人见一面?或者我们视频一下,毕竟无凭无据就转几十万给一个陌生人的生意我还从未做过。 龙图腾:夫人,您放心,我跟马公子是大学同学,如果您有助理在乌市,现在就可以过来跟我见面,见了面再付定金也行。 骆轻尘此时已经回到晨园,她赶紧跑进卧室,翻出那条黑色面纱,又快速给自己的眼睛画了一个妆。 骆轻尘:我的助理不在乌市,我们视频一下就行。 信息发过去几秒,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她立马接通。 视频里是一张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她没心思欣赏男人的眉眼,第一时间就想到截图保存。 她刚用英语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紧对视频里的人说:“对不起龙总,我的一个重要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联系你。”说完就匆忙挂掉视频。 她取下面纱后打开房门,原来是赵妈让她下楼面试两个来应聘的佣人。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赵妈指着她的眼睛问。 “没什么,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她说着便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眼妆。 应聘完佣人后,她就把龙图腾的截图和真实姓名,以及银行卡照片都发给大堂哥。 这时她才点开截图仔细端详龙图腾的模样: 男人只有二十六七岁,长得还不错,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眉眼间含有几分疲态。 “骆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龙小腾是我的小舅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和轻舟以及董事会一个交代。”一个小时后,王家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哥,王骆堂的事我还没对其他人提过,这事儿目前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能跟乌市李总沟通好,不告诉董事会和我哥也没关系。” 骆轻尘这么说的目的,是顾及到堂哥的脸面,她记得这个堂嫂是个扶弟魔,据说他们夫妻为此事还闹过离婚。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乌市李总那边不仅要安抚,还要补偿,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最重要的是要让龙小腾得到应有的处罚。”王家和说。 说起这个小舅子,他恨得牙痒痒。 如果这次再由着这小子打着他这个姐夫的名号到处坑蒙拐骗,以后说不定他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到时候就真是悔之晚矣。 龙家有两个孩子,王家和老婆龙小蔓是家中老大,龙小腾是她唯一的弟弟,岳父岳母重男轻女,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宠废了。 第106章 你还不知道你弟弟不行呀? 龙小蔓是个扶弟魔,只要弟弟向她伸手要东西,十有八九都会满足他。 他还寻思着龙小腾这一年多消停了不少,没想到人家在这儿挖了个大坑等着他。 所幸的是,他今天下午把所有加盟商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只有乌市李家被人夺了销售权。 虽然西北和东北还有好几个城市的加盟商也被人用相似的手段陷害过,但再没有一个人屈服于这淫威之下的。 聊完最后一个加盟商,王家和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太阳穴,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休憩,不,应该说是休憩,思考两不误。 其实,这个下午,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次是继续帮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擦屁股,还是把这好吃懒做的惹祸精送进去蹲几年? 诈骗二百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了,少说也要判个十年以上,岳父岳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这小子直接气死? 他那个扶弟魔老婆肯定会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这个姐夫出手帮忙,说不定还会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他,他可真难呀。 这件事情,应该是龙小腾和乌市马家同流合污的结果,得咨询一下律师,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对了,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李永勇,是不是要先跟他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拿回代理权?还是要赔偿?或者是两样都想要? 王家和思索着又打开电脑,他看到李永勇名字后面有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办公室座机号码。 他在手机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后,按了拨通键,在即将拨通之时,脑子里闪过骆轻尘给他看的那份代理权合同上的公章,他又飞快挂了电话。 还是等晚上回家探探老婆口风,万一此事牵扯了她,两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晚上回到家,他看见七岁的女儿已经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儿童房的床上看漫画书,卫生间里传来儿子玩水时嬉笑的声音。 “松松,水都快凉了,如果你再不起来,妈妈就要生气了!”龙小蔓抹掉自己脸上的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儿子,沉脸厉声道。 刚满三岁的儿子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女人,好像从她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看出了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小孩沉稳片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天真又狡黠的表情,随即咯咯笑起来,飞快抓起浴盆里的粉色浴花朝妈妈身上扔过去。 “王轻松,不可以打妈妈!”看着被浴花砸中而湿身的老婆,王家和厉声呵斥道。 随即冲上前去,一把将儿子从浴盆里拎出来,随手扯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将儿子放趴在上面,抬手就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雪白娇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 “王家和,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下手这么重?”龙小蔓心疼得就要冲上前去抱儿子。 “王轻松,你还打不打妈妈?”王家和推开老婆,翻过儿子的身体,黑着脸,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儿子泪光莹莹的眼睛,厉声问。 小家伙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可能是被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傻了,突然止住哭声,呆愣地盯着他。 这不是他的爸,他的爸爸可不会凶他,他的爸爸就算工作再累,只要回到家看到他,都会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会抱起他来亲个不停。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 “王家和,你要是把他弄感冒,我跟你没完。”龙小蔓拿着干浴巾贴过来。 “今天这小子要是不向你道歉,我就跟他没完。”王家和说着扯过妻子手里的浴巾,裹住孩子身体,把他抱到床上坐下。 “王轻松,你以后还打不打人?”王家和夺过妻子手里的吹风机,对准儿子的头,又一次厉声问道。 他猛然记起,这孩子之前还打过保姆和姐姐,再不管教,长大后还了得? “妈妈!哇……”电吹风一响,孩子还以为爸爸要打他,喊一声妈妈后,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宝贝儿,快跟爸爸说你以后不打人了。”龙小蔓在一旁看得着急又心疼。 告个饶你小子会死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弯都转不过来,老娘平时白教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哭,哭要是有用,你爸我啥也不干,每天坐在办公室哭就行了!” 王家和没好气地拨拉着儿子的头发,声音还是冷冷的。 “家和……”龙小蔓贴过来想为儿子求情,被丈夫一把推开了。 “爸爸……松松以后再也不打妈妈了。”小家伙通过察言观色后,终于认清形势,跟爸爸低头认错了。 “老公,儿子都认错了,你还没吃晚饭吧?”龙小蔓赔着笑脸道,用眼神示意丈夫走开,让她来收拾残局。 王家和无奈地摇摇头,好似在妻子身上看到了岳母无原则护短的影子,他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王轻松,别以为你妈给你取了一个轻松的名字,以后你就可以靠着剥削你爹娘和姐姐,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王家和道。 看着妻子凌乱的头发和一脸怕儿子受委屈的样子,他又心疼又生气。 “松松,不光是不能打妈妈,还不能打家中所有长辈,包括你姐姐,记住了?” 王家和见儿子点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见儿子乖乖点头,龙小蔓忍不住问老公:“要是别人打我们,我们也不能打回去吗?” 她可是一向教孩子:有人打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回去的,父母从小也是这样教育他们姐弟俩的。 “当然可以打回去,就怕他像那个不争气的舅舅,打不过外面的人,回家就知道窝里横,专门欺负他姐姐。” “家和,你说什么呢?松松只不过是跟我闹着玩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贬损自己的儿子?” 龙小蔓见丈夫拿儿子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比,心中有些不痛快道。 “你还知道你弟弟不行呀?你以为龙小腾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107章 夫妻对话 “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和你父母从小对他一味的溺爱,你这个姐姐对他无原则的忍让造成的?”王家和问。 ”没那么严重吧?我弟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他这两年不是在新疆那边过得好好的吗?他已经很久没给我们闯祸了。”龙小蔓说。 “很久没给我们闯祸?哼,他这次闯下的祸可能进去蹲十年都不止,说不定还会将你我一起拉进去。” 王家和冷笑一声,把吹风机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开了卧室。 “什么十年以上?王家和,你给我说清楚!”龙小蔓对着丈夫的背影大喊。 “妈妈,陪松松睡觉。”儿子的喊声让冲到门口的龙小蔓顿住了脚步。 她心神不宁地哄睡了儿子,在凉台上找到正在吞云吐雾的丈夫,男人见她过来,转身朝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听完丈夫的叙述后,龙小蔓脑子里一片空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亏其他代理商不吃他那一套,不然他骗的钱就上千万了,够枪毙好几次了。”见妻子愣愣的不说话,王家和道。 此时,龙小蔓才明白今天丈夫为何对儿子发这么大脾气,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什么时候活成了父母的模式? “我们帮他把那两百万还给人家,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现在还想通过呼市和拉市的代理权骗钱,我是不会再帮他擦屁股,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悔都来不及。”王家和说。 “啊?”龙小蔓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这个公章是你帮他盖的吧?”王家指着手机上那份合同盖章处,冷声问。 “不是,我到哪里去拿你们公司的章?不,你是不是怀疑我去你办公室偷了你的公章?”龙小蔓看了一眼那份代理合同,否定道。 “我再怎么想护着他,也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不信任我?”她有些受伤道。 “不是你最好,那是谁帮他盖上去的?你帮忙回忆一下,他和公司的谁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王家和语气缓和道。 龙小蔓摇摇头,在王家,他们这一辈的人就有十个,加上另一半一共有十七八个人,有一大半都在骆王集团上班。 看起来人人都有可能,但又人人都没可能,他们愿意搭理龙小腾多半是因为王家和的原因,否则,以龙小腾的性子,谁愿意跟他玩? “骆轻舟后天回海城,那我就只有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他处理了。”王家和面无表情道。 “老公,还是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这样对你的影响不好,等我先把小腾叫回来再说,好歹让我父母有个心里准备……”龙小蔓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丈夫说。 王家和顿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我先咨询一下律师再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岳父岳母,我怕他们身体顶不住。” “也不要跟龙小腾说什么,他要是死皮赖脸躲起来,可能会罪上加罪,或者等骆轻舟回来,我抽空去新疆走一趟。”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照顾好孩子,以后再别什么事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姐姐让着弟弟,这种无原则的爱只会毁了咱儿子。” 这一夜,龙小蔓辗转难眠,很多往事又历历在目。 小时候,龙小腾犯错,只要父母稍微偏袒一下,弟弟都会把黑锅甩给她。 父母常跟她说:“你是姐姐,比弟弟大好几岁,让着他点又不会怎么样,你的弟弟你不疼谁疼?” 到后来,即使龙小腾不甩锅,她也会习惯性主动替他背锅,她觉得自己比弟弟大六岁,就该有个姐姐的样子。 上初中后,可能是龙小腾感受到这个姐姐对他无条件的爱,也会在某些时候为她出头,为她打架。 她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弟弟慢慢开始有些崇拜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拉丝。 一放假这小子就屁颠颠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姐,我老姐”的叫,她还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她开始主动帮弟弟补习功课,无奈弟弟不爱学习,怎么补学习成绩都上不去。 有几次,假期快结束时,弟弟的作业还没做完,她经不住那小子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心一软就帮他做完了功课。 现在回想起这些,她真是懊悔不已,弟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和父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年多前,弟弟来求她帮忙还几十万的高利贷,那时候如果她帮他还了,可能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了吧? 旋即,她又觉得对这个弟弟是问心无愧的,她从一开始工作给弟弟钱花…… 弟弟上学、谈女朋友、买房、彩礼、婚礼以及父母的大笔开支几乎都是她出的。 结婚后,她继续用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填补娘家这个无底洞,刚开始丈夫没说啥,他还想办法把把小舅子弄进骆王集团工作。 可是她这个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利用上班时间打游戏,在网上跟女孩子聊天,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离开公司。 后来母亲又来求她,他们夫妻又出资给弟弟开了一间网吧,心想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让你以爱好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吧? 谁知道最后游戏厅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后来他又说要做直播带货,结果没坚持两个月就放弃了,再后来就是老婆跟他离婚…… 王家和终于不想再帮助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收回了老婆手里的经济大权,自此她这个扶弟魔就再也没有能力接济弟弟了。 “别想了,睡觉吧……”黑暗中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原来他也睡不着呀。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家和拨通了李永勇的电话,把事情大致跟对方叙述了一遍, “李总,真是非常抱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说说您的想法,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和建议去处理这件事,并极尽所能去补偿您。”王家和诚恳道。 乌市西域飞扬办公室内,李永勇的电话开着免提,李飞扬也在旁边听着。 第108章 轻舟归来 李飞扬说:“王总,我是李总的儿子李飞扬,你们按照法律程序走就行,或者你们那边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们看了后觉得不妥的地方再协商修改。” 挂掉电话,李永勇对身旁的儿子说: “代理权还是咱们家的,要不然我们再把那十家店拿回来,由你来管理?再把下面的店逐步开起来……” “爸,我志不在此,要不你借此机会跟王总提个要求,让他们在这边投资实验室和生产基地,让我负责这边的技术研发。”李飞扬说。 “技术研发很烧钱,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边地广人稀,经济水平远不如南方城市,下面有些城市根本不适合开店……”李永勇说。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从国外回来后,就心心念念想做医药研发?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信心和经验呢? “那也不一定,那可是他小舅子,诈骗二百万,不是一个小case……”李飞扬说。 翌日一早,骆轻尘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机场。 “小姐,飞机要十点半才到海城机场,你现在出发是不是太早了?”赵妈问。 骆轻尘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还差五分钟才八点,现在出发确实是有点早了,但她心里着急,在家里也是坐卧难安呀。 “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机场呢,万一路上堵车,为安全起见,我还是现在就出发吧。”她在沙发上坐了十几秒,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姐,还是我送你吧。”老杜说。 “对对,看你这焦急模样,还是让小杜送你去更安全。”赵妈附和道。 “嗯,走吧。”骆轻尘不再坚持,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车离开了。 上班高峰期,路上确实有点堵,但即便这样,他们到海城机场时,也还差十分钟才九点。 “小姐,少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坐下来等吧,走来走去不累吗?”老杜问。 他们在头等舱接机处等了半个小时,骆轻尘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朝墙上的挂钟扫一眼,晃得老杜有些头晕。 晨园的每一个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像赵妈,老杜这样的老雇员,但没有人能和骆轻尘感同身受。 从前两天开始,她内心就开始激动无比,说躁动也不为过,还因此失眠,丢三落四,患得患失…… 说实话,火灾刚发生的第一年,她心中除了悲痛,还有极大的怨恨,恨世事难料、恨老天不公、恨纵火犯可恶、恨自己以往陪伴父母的时间太少…… 后来虽然她还是悲伤,但慢慢就没那么多怨恨了,一想到骆轻舟还活着,她内心还有些感谢上天…… 而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内心因感恩而快乐着,她是多么期待快点见到哥哥呀。 她坐在老杜旁边的沙发上,慢慢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内心的焦灼也慢慢消失。 母亲怀她时,身体不好,孕吐一直伴随到生产的头一个月,所以她生下来时才五斤二两,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 有人说她像个小老头,怪丑的,骆轻舟不干了,对那人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是你不会欣赏……” 那人离开后,他趴在妹妹耳边悄悄说:“妹妹,别听那人胡说八道,她才像小老头,他们全家都像小老头,我们家骆骆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那时候骆轻舟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后来她看到自己刚出生的照片,平心而论,还真是丑。 她就纳闷了,骆轻舟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呢?他身边可不乏美女的…… 经过月嫂的精心照料和父母的精心呵护,她终于露出了漂亮的端倪,并成为百日宴上,人人夸赞并抢着抱的漂亮娃娃。 母亲说那天骆轻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不让这个漂亮的奶娃娃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要谁抱的时间长了一点,他就开始从别人手里抢她。 骆轻舟陪伴她度过幼年、童年、青春期,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玩伴,更是她的护花使者。 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玩伴,更是他的小迷妹崇拜者。 他如父如兄如如师如友,他是她的榜样,也是她成长路上的见证者,他陪伴她的时间要比父母陪伴她的时间更多更长更久,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 感谢上天,在阔别两年后,能重新将他送到她身边,只是这等待太煎熬人了,从今往后,她再不愿意做那个等待者。 他今天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呢?穿大衣还是羽绒服?什么颜色?发型变了吗?他会笑盈盈上前拥抱她这个妹妹吗? 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又窜个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女孩一起回来的? “小姐,少爷的航班落地了。”老杜把这句话说了两遍,才把骆轻尘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啊?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航班提前到达啦?”骆轻尘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已经十点半啦?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相信,感觉自己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这就过了一个小时? “对,已经十点半了,你听,广播里还在播报。”老杜看了看她,有些不明白,前面她还嫌时间过得太慢,这会儿反倒说过得太快? 骆轻尘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赶紧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理了理本来就不乱的头发和衣领。 我的妈呀,这心脏怎么还突突突乱跳开了?跟心上人见面也没这么紧张吧?给哥哥接机而已,镇定!镇定! “小姐,那个是少爷吧?穿黑大衣,拖着黑色大皮箱,戴着金丝框眼镜那个高个子……” 老杜边说边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出众的年轻男人问道。 她也看到了,便踮起脚尖朝那男人招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109章 怕搞出什么笑话 她怔了一下,当看到男人冷沉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好想你呀。”当她把头靠在骆轻舟宽阔结实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子懵了,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见有人看他们,他还是用一只手托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老杜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上前接过骆轻舟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出口走去。 “骆——骆骆……”骆轻舟轻唤一声,语气生涩又局促,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失忆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记起往事,以及往事里的那些人。 女孩不理他,依旧搂紧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肆意挥洒泪水。 两年了,她等了他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心中堆积了太多情感和语言需要向至亲至爱的人倾诉。 他知道这两年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不想从他身上下来,她想要哥哥多抱她一会儿,她也是在让自己相信他真真实实在她身边,而不是晨园一梦。 “骆骆,你先下来,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尽量放柔语调说。 她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随便他们看,跟自己哥哥拥抱,我高兴我乐意,碍他们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后,她被迫长大,收起了在父母兄长跟前撒娇的权利,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御园做起了当家主母。 “哥,我们走。”她仰起脸对骆轻舟笑,随即挽起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刚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人群。 “你在找谁?”骆轻舟警觉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自己今天好像有些魔怔,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走吧。”她又仰起脸对哥哥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深显。 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吗?不,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忧了。 骆轻舟看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去泪痕,那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眸了。 虽然这两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时不时跟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也常常提醒自己,有一个叫骆轻尘的女孩是他妹妹,她在万里之外的海城等他回家。 有时候他也会憧憬,心中也会升起一丝期待。 但今天他们真的见面了,他居然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妹妹吗?可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一路上,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看,车里全是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男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 连老杜都纳闷,今天他们家小姐的话比付景鱼的话还多,她把过去两年多没有说的话,全都放在今天说了。 “少爷,小姐这是见到您回来太高兴了,她平时不爱说话的……” 老杜从后视镜里看到骆轻舟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斜睨着骆轻尘,一脸玩味的轻笑,就担心他嫌弃自家妹妹话太多,便解释道。 骆轻舟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专心开车,不要打断女孩说话。 回到晨园,佣人们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迎接骆轻舟,他们都很高兴这个家以后又有男主人了。 个个都兴高采烈,有人跑上前拉开车门,有人主动去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有人主动接过他们少爷手里的小包…… “大家都忙去吧,午饭准备好了打电话给我。”骆轻尘示意佣人把行李箱直接送到骆轻舟卧室里,自己则带着他直接上了三楼。 “哥,这是你卧室,你先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下楼吃午饭,衣帽间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 她边说边朝衣帽间走去,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内衣裤和一套浅咖色保暖家居服。 “洗完澡后换上这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她走到卧室外间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行李箱,帮哥哥收拾衣物。 “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下楼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倒倒时差。”骆轻舟说。 他其实想说,有女人在这里,我没法安心洗漱睡觉。 “哥,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不饿吗?”骆轻尘问。 “我早餐吃得太饱,现在还不饿。”骆轻舟说。 骆轻尘怎会不知道,头等舱食物丰富,他不饿也说得过去,她只不过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好吧,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提前准备。”骆轻尘问。 “我不挑食,你看着办就行。”骆轻舟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骆轻尘只得悻悻离开。 晚上,骆轻尘怕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吃饭,哥哥会觉得太冷清,便把晨园几个小组长和管家赵妈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让骆轻舟跟他们熟悉一下。 晚饭后,骆轻尘带哥哥去院子里散步,他们边走边说话。 “哥,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周六我们在海城酒店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把大伯二伯和姑姑他们三家人,以及公司高管都叫来聚聚。” 骆轻舟点头,他抬眸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想得挺周到,自己失去记忆,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人。 “骆骆,你今晚方便把周六要参加接风宴的人列个名单给我吗?”骆轻舟问。 “没问题,我正想等你休息好了再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被漏掉的。” “你还有什么重要朋友想邀请,都可以告诉我,我明天亲自打电话给他们。”骆轻尘说。 “我这两年,什么都记不起,怕周六晚上搞出什么笑话……” 第110 求关注的女孩 “明白,晚上我加个班,做一个思维导图,肯定让你对他们的信息一目了然。”骆轻尘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立刻回复道。 骆轻舟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轻松,他开始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了。 他们兄妹以前应该相处得不错……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骆轻舟回了自己的卧室,骆轻尘则去书房制作思维导图。 两个多小时后,她将做好的思维导图发给骆轻舟,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收拾好躺到床上时,突然又想起什么。 “哥,思维导图你看了吗?”她站在骆轻舟卧室门口,抬头问门口的男人。 骆轻舟穿着一件黑色睡衣,扶门而立,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部分光线,刚好把骆轻尘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女孩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睡裙,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长款棉衣,专门用来晚上起夜时披的,轻薄又保暖。 她仰脸看着那张俊脸,由于背着光,男人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还没有。”骆轻舟冷声道,他低垂的视线从骆轻尘领口往上移。 后者好似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她自己看不到什么,而高临下的男人正好从她领口看她了雪白的柔软,若隐若现。 “哥,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不喜欢吗?”骆轻尘紧了紧外套问,她记得哥哥从来不穿黑色睡衣的。 “这件睡衣我穿习惯了,不早了,你赶快去睡吧,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再问你。”骆轻舟温声道。 这时,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似刻意让自己变得温和可亲,变得更像她的哥哥。 骆轻尘悻悻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对自己有些疏离?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吧? 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会先把她拉进屋去,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或者直接把她提溜到自己床上,再叮嘱她夜间穿着睡衣站在过道上容易感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笑了,小女孩长大了,已经学会照顾好自己了,没必要再事事苛求哥哥的关注了…… 可是,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躺进自己的被窝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样伤心,就是肖泽凯当初带着锦然回来说要跟她离婚时,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 哥哥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房间里住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心呢? 她总觉得,今天见到的哥哥跟以前的哥哥不一样,他们之间太生疏了,她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渴望已久的那种爱。 这两年多了,她以为远在异国他乡的哥哥,也在同样思念着她;久别重逢时,他也会跟她一样热烈拥抱她,跟她说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种种遭遇…… 然而他没有,大多时候,他都是在默默听她说,而他的思绪好像有些游离,游离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他不会是爱上国外哪个姑娘了吧? 可是,不管他爱上谁,他始终是她的哥哥,她最亲最爱的哥哥,是他们的父母给她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年多了,她渴望他的爱两年多了,她需要他像小时候那样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她需要听他说:“骆骆,我好想你呀!” 然而,他却没能给她同样的回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吗? 她突然想起李飞扬,想起在乌市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喝她喝过的东西,想起他主牵她的手,想起他看她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她还在极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否又梦见他了,然而却没有。 她有些纳闷,自己旅游回来后,明明不止一次想到他们,尤其是昨晚,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想念着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而他们却没再到她梦里来。 周六晚上,海城的一个宴会厅里,有十来桌人正在为骆轻舟接风洗尘。 而楼上的另外一个小包厢里,是肖泽凯为岳母预定的生日宴。 当肖泽凯和锦然走进包房时,二老已经提前到了。 “然然,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那么冷,落下产后风寒就不好了。” “不怕,你看我裹得多严实,妈,你接到阿辉的电话了吧?”锦然问。 鲁二瑾点头。 “阿辉出差来不了,我婆婆又突然不舒服,肖泽灵在家陪她也来不了,要是我再不来,这生日宴岂不是太冷清了?”锦然说。 本来她可以不来的,但她临时决定来协助吴越宁他们,好早点拿到那一千万,再顺便看看吴越宁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怎么不提前取消掉?在家自己做着吃还省钱。”鲁二瑾问。 “难得你女婿一片孝心,再说人家酒店都准备好原材料了,临时取消不太好。”锦然说。 四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服务员推门来上菜,这时,锦然看见门口的吴越宁,赶紧对肖泽凯使了个眼色。 “吴总,这么巧?你也来这边吃饭?”肖泽凯对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一男一女点头微笑道。 “我就说看着像你们两口子,没想到还真是,你们这是家宴还是?锦市长也在呀?” 吴越宁一脸后知后觉认出市长大人的模样,表情和肢体语言拿捏得非常自然。 “吴总,今天是我岳母生日,爸,妈,这是我朋友吴越宁,这位是?”肖泽凯跟岳父岳母介绍完吴越宁,又指着她旁边的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 “市长,市长夫人,这是我同事刘鹏,我们今晚约了客户在隔壁包房吃饭,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为阿姨庆生了。”吴越宁热情道。 “没关系,你们赶紧去接待客户,别影响了生意。”锦市长和蔼道。 “谢谢市长关心,我们就不打扰了。”吴越宁笑道。 “小吴,他们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刘鹏对吴越宁晃了晃手机,无可奈何道。 吴越宁摇摇头,一脸无奈和失望…… 第111章 嫂子,谢谢你 “我也是经常被客户放鸽子,现在赚钱不容易,别太难过,要不你们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肖泽凯看了看他们,又看了岳父岳母道。 “爸,反正这一桌子菜,我们四个也吃不完,不如让他们留下来,这样我妈的生日也更热闹?”锦然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父母每年过生日,都要我们姊妹几个一起给他们过,我妈说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怕孤独,就喜欢人多热闹。”吴越宁赶紧说。 “我父母也经常这么说,不管是过年过节还是过生日,他们都喜欢人多热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鹏说着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今天没给阿姨准备生日礼物,今晚这顿饭就由我们来买单。”吴越宁说。 “那可不行,你们在这边吃,那你们订的那桌子饭菜不就浪费啦?”锦仰望说。 “市长,您太体贴我们了,我们订的只是三人餐,饭菜不多,可以退的。”吴越宁说。 “能退就最好,那你们就一起吃吧,我正愁吃不完浪费呢。”鲁二瑾边说边想,今天这桌子饭菜不便宜,既然有人愿意买单,她何乐而不为? 锦仰望当然懂老婆的心思,他跟女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见肖泽凯起身走出包厢门。 几分钟后,他笑盈盈回到包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越宁一眼。 岳父叫他先去把单买了,结果人家告诉他一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想都不用想,此人肯定是吴越宁。 她要买单就由她买吧,反正自己手头也不是很宽裕,只要岳父认为是他这个女婿买的就行。 他们刚开吃几分钟,服务员就拎着一瓶酒推门而入。 “阿凯,你和你爸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们怎么还订了酒?”鲁二瑾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道。 “我没订酒呀……?”锦然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服务员手里那瓶昂贵的五粮液,一脸疑惑道。 “不是我要的,你是不是送错房间了?”肖泽凯看向服务员。 “不好意思,是我订的。”吴越宁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瓶酒,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姐,你先别走,帮我们把这瓶酒退了,今晚我们都要开车,不能喝酒。” 锦仰望对着那位服务员的背影喊道,对方好似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出了包厢。 “市长,这是我们之前预定的,我和那个失约的客户都好这口,他不来我们就自己喝,您放心,我不用公款吃喝。” 说话间,刘鹏已经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嗯,味道不错,市长,您也尝尝,等一下叫小吴送你们回去。” 吴越宁早就从锦然那里打听到她父亲的喜好,知道锦仰望好这一口,所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 虽然这位大人自控力很强,很少在外人面前喝酒,但平素在家里他就抵挡不住这口浓厚醇香的享受。 锦仰望见刘鹏已经把酒打开,又自己先喝了一口,就放松了戒备,再一闻到那酒香,他就忍不住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嗯,不错。”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场生日宴,只有刘鹏和锦仰望两人在慢饮细品,大家边吃边聊,话题都是些琐碎家常。 吴越宁更喜欢聊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意在为自己树立“孝女”人设,由此博得市长大人好感。 刘鹏则有一搭没一搭附和她一句,还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家隐私,后又一副心疼理解父亲的不容易的表情。 原来他的父亲跟锦仰望一样,也是在他母亲去世后续弦,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后来父亲和继母又生了一个弟弟…… “自从我自己做了父亲,才理解自己的父亲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又当爹又当妈……” “两个儿子抢夺父爱,反目成仇,我想,我爸那时的处境,应该跟我现在差不多,被我妈和老婆前后夹击,稍有不慎,便会腹背受敌,粉身碎骨。” 说罢,三个男人相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肖泽凯对此也感同身受。 六人聊得甚欢,直到服务员端来生日蛋糕,吴越宁和刘鹏也没说过一句工作上的事,对一些敏感话题更是避之不及,反正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阿姨,从我这个角度看您,太美了,最起码年轻十几岁,我给您和市长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吧?”吴越宁掏出手机道。 给那一家四口拍了好多张照片后,吴越宁又说:“刘总,你也跟市长照一张,顺便沾沾阿姨生日宴的福气。” 到这儿,锦然才算看出来他们要跟自己父亲吃这餐饭的目的。 两人不仅成功跟锦仰望合影,最后还跟他们全家合影留念,宛若锦家全家福里相亲相爱的一份子。 酒足饭饱后,刘鹏和鲁二瑾扶着微醺的锦仰望,吴越宁则跟在他们后面,四人准备先行离开。 “还剩半瓶酒。”肖泽凯拎起桌上的小半瓶酒追上去塞到吴越宁手里。 吴越宁也没推辞,寻思着等一下直接放在锦仰望车上。 离开包间,锦然和肖泽凯一起去了卫生间,由于那层的卫生间正在维修,他们就去了楼下那层卫生间,完了夫妻俩才一起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有人在喊肖泽凯的名字。 “欧阳朴素?你怎么在这里?”肖泽凯吃惊道。 “我来海城办事,就住在这楼上,你的小青梅呢?”欧阳朴素扫了一眼电梯门口挽着肖泽凯胳膊的锦然,好奇道。 肖泽凯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对方,就听到有人喊道:“等一下,麻烦你们等一下。” 还站在电梯外的锦然赶紧伸手按住电梯,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约摸一米七五,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女人道别。 “骆轻尘?”她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高,但电梯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 “凯哥,那不是你的小青梅吗?”欧阳朴素探出脑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骆轻尘,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跨在电梯门上的肖泽凯,又看了看锦然。 “老公,赶紧走。”锦然见肖泽凯看骆轻尘的眼神,心中酸溜溜的,一股妒气直冲脑门,拉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王总,刚跟你一起的女孩是骆轻尘吧?”欧阳朴素问刚走到电梯门口的男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后,他快速闪出电梯,在电梯关上的一瞬,又扭头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嫂子,谢谢你!” 第112章 都比肖泽凯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泽凯一眼,迈步朝骆轻尘走去…… “老公,他这是在感谢谁?”锦然问,见肖泽凯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她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刚进来的男人。 “他刚喊的是——嫂子,我不是母的,别这样看着我。”王翱淡淡道。 电梯里就他们三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他喊的“嫂子”就只能是锦然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呀?他谢我什么?”锦然莫名其妙道。 “你认识骆轻尘吧?他好像是为骆轻尘恢复单身而感谢你……”王翱说。 “啊?刚才那小屁孩喜欢骆轻尘?”锦然有些吃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是京城一哥。”王翱淡淡道。 “怎么可能?他叫欧阳朴素,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还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他是农民,在京郊有一个农场,家里确实有些钱。”肖泽凯说。 “他是你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小呢?”锦然问。 “人家十五六岁就上大学,十八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他父家权侵朝野,母家富可敌国……” 锦然越听越觉得离谱,转头向丈夫求证,见肖泽凯一脸茫然地摇头,她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人家家教好,为人低调,不像有些人顶着父母的名头在外面横行霸道。” 男人话音刚落,电梯也到了负一层停车场,电梯门一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锦然,甩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句 “锦小姐,谢谢你!”还在耳边回荡,锦然望着男人的背影,木然思索:怎么又是这句话,他认识我吗? 她挽着丈夫的胳膊,机械地跟在那男人身后,见他钻进一辆劳斯莱斯,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他怎么认识你?”肖泽凯望着远去的劳斯莱斯,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锦然脑海里盘旋一会儿了,她几乎把这些年自己接触过的男人都搜了个遍,却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皮相中等偏上,清瘦儒雅,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实则已经三十六岁的男人,正是骆王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 他本不是骆轻尘邀请来的座上宾,今天却不请自来,他自称是骆轻舟的朋友,说得知好友归来,就主动过来为他接风洗尘。 刚好骆轻尘前两天听大堂哥说起过他,今晚就格外关注他,饭后还将他送到门口。 骆轻舟虽然失忆了,但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乘机攀附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帮哥哥把把关。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老公,你知道他是谁吗?”锦然茫然道。 “刚才我听欧阳朴素喊他王总,该不会是长生王集团的创始人王翱吧?他好像去过我们银行。”肖泽凯说。 “啥?长生王集团的王翱?他跟骆轻尘在海城酒店干嘛?”锦然又是一惊。 今晚她的惊喜太多了,不,应该是惊吓。 她认为,骆轻尘大学刚毕业父母就去世了,不,接着就跟肖泽凯结婚,再接下来就是在御园做老妈子,服侍婆母和小叔子,小姑子两年。 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怎么会跟王翱这样的商业大佬有交集? 她又想起王翱最后那句话——锦小姐,谢谢你!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在谢谢她让骆轻尘恢复单身?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骆轻尘不配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 而此刻,肖泽凯也正在想欧阳朴素说的最后一句话——嫂子,谢谢你! 还有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意味深长,王翱说,他是在感谢锦然让骆轻尘恢复单身? 肖泽凯突然想起,欧阳朴素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凯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羡慕过任何人,但我羡慕你有骆轻尘那样的小青梅。 大四那年,骆轻尘到他们学校来看他,他带她到他们宿舍坐了一会儿,那天,宿舍只有欧阳朴素一个人在。 中午,她要请肖泽凯吃饭,欧阳朴素非要跟他们一起去。 吃饭时,那小子居然跟骆轻尘聊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肖泽凯甚至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自己只是一个电灯泡。 午饭后,骆轻尘就走了,他和欧阳朴素一起回学校的路上,那小子对他说:“凯哥,你配不上她,我跟她才是同一类人。” 当时他就没把这话当一回事,总觉得这小子比骆轻尘还小一岁,天真得不得了,他们都把他当作一个小屁孩。 这孩子虽说智商很高,但在感情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骆轻尘也把他当弟弟一样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看对方的眼神就有些拉丝,不像是喜欢,倒像是聪明人之间的相互欣赏。 “老公,那个欧阳?他真是京城一哥吗?他的姓和他的长相,还真跟那个欧阳领导一样?”锦然问旁边的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肖泽凯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凝重地望着霓虹闪烁的夜。 上大学时,这小子学习之余不是抱着手机玩,就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玩。 他们宿舍的人都以为他仗着自己聪明,早早把作业做完,余下的时间就全用在网游上了。 真没想到人家那是在网上做生意…… “他认识骆轻尘?”锦然又问。 肖泽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锦然心一紧,身体有些颤抖,难道两个男人都喜欢骆轻尘? 不会的,不可能,她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骆轻尘,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阳光明媚,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比肖泽凯强,那骆轻尘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肖泽凯? 第113章 扎心的事实 欧阳朴素身材修长,皮肤冷白,浓眉大眼,鼻如雕刻,皓齿红唇,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这男人比绝色美女还要勾魂,最重要他看起来干净明媚,吃起来应该也很美味…… 锦然有些心神荡漾,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很昂贵的奶糖,高贵的奶白包裹着丝丝柔滑,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回味悠长,至今难忘…… 这晚,锦然洗漱完后,一个人在浴室的镜子前站了许久,她从头到脚欣赏着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令自己满意的。 她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腰肢,迈着小碎步,摆出各种姿势。 她惊叹自己的美,细腻光滑的皮肤,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被镜子里这风情万种,妖艳妩媚的女人所吸引。 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优秀男人追捧,可今天那两个优秀男人,为什么都不用正眼瞧她呢?真是有眼无珠! 他们为什么会喜欢骆轻尘?那女人矮小瘦弱,像一个没长开的孩子,男人看了她怎么会有“食欲”? 她除了比自己有钱还有什么?对,她还拥有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 而自己呢?父亲明知道她的存在,还硬着心肠抛弃她们母女,去跟王思瑾的母亲结婚。 如果没有王守玉的出现,她锦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她也是市长大人名正言顺的嫡女,海城一姐,而不是保姆的女儿。 海城一姐配京城一哥,名正言顺,门当户对,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母亲是保姆上位,说她占了王思瑾的位置。 都是父母造的孽,父亲是见异思迁的陈世美,母亲是留不住男人的窝囊废…… 都是骆轻尘的错,她不该出生在如此有钱有爱的家庭…… 她却完全不去想:如果锦仰望不娶王守玉,如果王守玉的父亲不栽培他,提拔他,他锦仰望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老婆,你洗好没有?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肖泽凯敲门道。 “你叫什么叫?”锦然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赶紧裹上浴巾去给老公开门。 肖泽凯推门而入,看都没看她一眼,脱掉衣服,径直走进玻璃隔间,一会儿便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 “老公,让我冲一下。”她走进去,贴着男人后背,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你不是刚洗过吗,身上怎么凉凉的?”肖泽凯问,以为她又要勾引自己,这套她最会。 “你帮我把浴缸放满水,我突然感觉有点冷,想在热水里泡一下。”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在镜子前站的时间太长。 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坐月子,要是落下什么月子病,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得赶紧暖暖身子。 浴室里热气氤氲,躺在浴缸里的女人身体开始升温,脑子里又出现欧阳朴素那只小奶狗的盛世容颜。 “老公,帮我挠挠背。”她对花洒下的男人说。 肖泽凯弯腰把挠背的工具递给她,却不料被她一把带进浴缸里。 夫妻二人在浴缸里缠绵了一回,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前妻,女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欧阳朴素。 他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有那么多比自己优秀的男人喜欢骆轻尘呢? 她想:肖泽凯曾经也是我喜欢的小奶狗类型,但今天见识过那张盛世容颜后,怎么突然感觉眼前这小老公也没那么香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欧阳各方面都碾压肖泽凯。 夫妻二人上床后,肖泽凯很快就睡着了,而锦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阻止欧阳朴素和王翱这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上骆轻尘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目前她对这两个男人还不了解,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侧身摸过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搜索栏,输入欧阳朴素的名字,下面一片空白。 当她输入京城一哥后,下面倒是出现了好几个标题,她点进去一看,都是些类似网店名等营销噱头的东西。 再输入长生王集团总裁,下面立刻跳出王翱的名字头像和简介:三十六岁,毕业于名校,头衔还挺多的。 看完长生王集团的介绍后,她想:长生王集团跟骆王集团应该是竞争对手,王翱怎么可能喜欢骆轻尘?况且他比骆轻尘大十多岁,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pass掉一个,还有一个,欧阳朴素跟骆轻尘年龄相仿,家世背景也匹配,应该先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才对。 不对,不对,欧阳父母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娶一个离过婚,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进门? 思及此,她心头一阵狂喜。 骆轻尘除了没自己高,没自己丰满妩媚,没自己了解男人外,她还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离婚和不育。 这两点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吧?尤其是像欧阳家那样有名望的大家族,更不可能让断子绝孙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任何一个儿孙身上。 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账户上就多一千万,吴越宁承诺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便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准备安心睡觉。 “骆骆,骆骆……”旁边男人突然低声呢喃,那声音听了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肖泽凯脸上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熟悉的是,他每次向她索取前的那种暧昧又急切的神情…… 陌生的是,男人对洁白无瑕心仪的女人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与仰慕…… 她将手轻轻探进被窝,感觉到睡梦中的男人身体有了变化后,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怒气喷薄而出,手指轻轻搭在那里…… “骆骆……”男人低吟一声,女人不由得紧握拳头,牙齿咯咯作响,男人猛然惊醒。 “你干什么?”肖泽凯睁眼就看见一张可怖又森冷的眼睛瞪着自己,他又惊又气,身上的坚挺像皮球突然就泄了气。 那咻的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是那么的刺耳,不,是扎心,也扎手,女人缩回手…… 第114章 骆轻尘,你给我等着 原来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这男人心里一直装着他前妻? “你梦到谁了?”锦然冷声问。 “没梦到谁。”男人淡淡吐出八个字后,翻身背对着女人。 “我打扰你好事了,不高兴?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女人继续问。 男人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不想再对她说一句话。 刚才他梦到新婚之夜,他的新娘穿着洁白婚纱,娉娉婷婷朝他走来,他从岳父手中牵过那只绵软微凉的手,两人一起步入洞房。 他揭开她的头纱,见她正朝他微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纯真、娇羞、美丽又美好。 他托住她的头,俯身吻住她的唇,他的小青梅原来是如此清香甜美,让他唇齿留香…… 多美好的梦,竟然被这女人搅和了,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患得患失…… 女人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骆轻尘,你给我等着,等我出了月子再慢慢收拾你。 接风宴的第二天是周日,骆轻尘没有出门,骆轻舟也没出门,兄妹俩在晨园窝了一整天。 今天是圣诞节,王思瑾本想约她一起去养老院陪外公看节目,再带外公出去吃顿饭,但被她拒绝了。 “思思,不好意思,我哥才回来,我得好好陪陪他,下次我再跟你一起陪外公吃饭,好不好?”骆轻尘说。 “好,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感情那么好,我要是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成天粘着他。”王思瑾羡慕道。 “你不是有一个阮哥哥吗?叫他陪你去呗。”骆轻尘笑道。 “你又笑话我,不跟你说了。”王思瑾说完便挂了电话。 吃早餐的时候,骆轻尘问:“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我陪你去哪里走走?” “不用,我在家看看文件,两年多没碰公司业务,有很多东西都生疏了,今天必须要恶补一下。”骆轻舟喝了一口牛奶道。 “你去玩你的,不用管我。”见骆轻尘没说话,他又补充一句。 骆轻尘有些失望,她本想他会主动提出来一起去墓地看看父母,然后再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回来三四天了,骆轻舟还没主动问过父母一句,而她却有一肚子话想对哥哥说。 他们在一起的二十一年,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有太多甜蜜过往,有太多可以共情的往事。 她也想听他说说这两年他在国外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他的心路历程,她想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悲伤。 然而,他却只字不提,看起来也不想听她这两年的经历,她堆积两年的情感也就没有了出口。 喝完杯中的牛奶,她便闷闷的,低垂着脑袋离开餐桌。 “骆骆,家里有全家福吗?”骆轻舟突然问。 骆轻尘转身愣愣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手机里的也行,发给我看看,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 骆轻尘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又折返回去,坐在他旁边,笑盈盈道:“哥,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爸妈?” “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周一,我要去上班,需要熟悉的东西太多。”骆轻舟说。 “工作永远都干不完,反正堂哥还没正式跟你交接,今天你就再休息一天,以后有你干不完的活。”骆轻尘拉着哥哥的手道。 “爸妈一直都在我这里。”骆轻舟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 “还有这屋里屋外的一切,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们,早几天去晚几天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也许爸妈更希望我把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让每位员工都有好日子过,给国家纳更多的税,做更多的公益……” 理是那个理,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是两年前,骆轻尘肯定会死皮赖脸,撒娇卖萌也要拉他一起去。 从前,她不跟他讲理,只跟他讲情;从前的骆轻舟,也只跟妹妹讲情,很少跟她讲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 而现在,她却不敢在骆轻舟跟前撒娇卖萌耍赖皮,因为她感觉这男人气场有点冷,严肃又生疏,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骆轻舟。 但她还是愿意在家中待着,好让他有问题随时可以找到她。 因为她理解他这两年独在异乡的孤独与悲凉,猜测他亲历那场大火后,心中肯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印痕。 周一董事会结束后,王家和向骆轻舟做了部分工作的交接,还有一部分工作继续由他担任。 以后,骆轻舟是集团总裁,王家和是集团副总裁,两人相辅相成共同管理骆王集团。 王家和把自己小舅子的事跟骆轻舟说了,骆轻舟建议他不要在董事会上公布此事。 “王总,不管你是不是我堂哥,我都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骆轻舟严肃道。 “谢谢骆总的信任。”王家和有些感动道。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骆轻舟道。 “可能会让骆骆陪我去一趟乌市,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保证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王家和说。 起初,王家和并未打算让骆轻尘跟他一起去乌市,后来想到她跟李家有些交情,有她一起去或许沟通起来更顺畅。 骆轻尘听大堂哥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她正好也想见见李飞扬。 她以为李飞扬会亲自去机场接他们,当他看到李父时,便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最终都没看到那个她想见的男人。 “王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小骆,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李永勇跟王家和热情握手,转头看到一旁的骆轻尘后,他有些惊讶,道。 “李总这不也亲自来接我们了吗?小骆是我助理,因为她对这件事比较熟悉,所以这次总部就让她陪我一起来了。” “我们骆总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他一听这事,就立马派我们过来,并一再叮嘱我们要尽量听取你们这边的意见,还说不能寒了加盟商的心……” 王家和的话让李永勇很受用,他心中对骆王集团的不满正一点点改观。 “小骆,你不是自由自在的画家吗?什么时候做了王总的助理?”李永勇问。 第115章 满心失望 “李叔,画画是我的爱好,我也时不时去上一下班,这样才能养得起我的爱好呀。”骆轻尘笑道。 李永勇没再说话,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家公司。 “李总好!” “李总好!” 走进公司大门,要路过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然后穿过一条走廊才到总裁办公室。 这一路上都有员工跟李永勇打招呼,骆轻尘一进门就四处环顾,直到走进总裁办公室,她也没见到李飞扬的身影。 “李总,李少不在?”在沙发上坐下后,王家和问。 “不在,他前几天出差去了。”李永勇漫不经心道。 骆轻尘虽然满心失望,但脸上却尽可能不露声色。 双方沟通的结果是,将马博父亲给龙小腾的两百万加盟费退回一百五十万,作为公司对李家的赔偿。 余下那五十万加上李家前几年交给公司的五十万代理费,一共一百万作为李家和马家一起拿下全疆代理权的代理费。 以后这边的市场由他们两家共同经营。 乌市原有的十家王骆堂药店要立马改回原名,至于怎么分配它们和下面城市的经营权,要由他们两家去协商解决。 来疆之前,王家和和骆轻尘就谈过这个问题,如果李家非要告马家和龙小腾,他们也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一来,不但马家和龙小腾会吃官司,龙小腾是一定会坐牢,马家也不一定能跑掉,还会牵扯骆王集团。 马家被告后,肯定会记恨上李家和骆王集团,如果此时长生王集团等同行乘虚而入,利用乌市这十家王骆堂一点点侵占骆王堂在全国的市场。 “两败俱伤的事我们不做,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有错,如果两年前不是我儿子出车祸九死一生,我们也会像东北加盟商一样,死守阵地……” 李永勇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另外一方面,马家在乌市是有些势力的,撕破脸对李家没什么好处。 再说,他知道自己儿子志不在此,老婆陪儿子从国外回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就一直处于退休状态。 现在,他们夫妻的最大心愿就是——全家人平安稳妥,健康快乐享受天伦之乐。 诈骗马家两百万的人是王家和的小舅子,确实也因此损害了他们李家的利益。 既然王总态度如此诚恳,他们何不趁机卖他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有什么事还真能用的上他呢? “我现在没精力去发展乌市以外的加盟店,我只要乌市这十家店,因为那都是我们夫妻俩之前花精力搞起来的。”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全部让马家那边去做,把他们的时间资金成本扣除下来,每年分一半利润给我就好。”李永勇说。 王家和和骆轻尘都觉得对方提的条件不算苛刻,还给马家留了一条活路,便答应明天再约见马家人谈谈。 “李叔,下班时间到了,今晚我请你们全家人吃饭,上次过来叨扰了你们那么多天,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们。”骆轻尘道。 “你们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肯定是我尽地主之谊才对,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安排!”李永勇看了一眼腕表道。 “李叔,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呗,我也好久没见飞舞和阿姨了,把江榕母子和龙莹莹也叫上,人多热闹。” “您叫司机回去接他们,我们刚好先去酒店放行李,再洗漱一下,换件衣服,一会儿再碰头。”骆轻尘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她不仅想请他们吃饭,最重要的是想探听一下江榕母子,龙莹莹和李飞扬之间的三角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不定她离开的这一个来月,又有李飞扬的其他“烂桃花”加入了这场战斗,这样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小骆,你阿姨说天冷不想出门,让我带你们到家里去吃饭,她正在等你们回复,看你们想吃什么,好叫厨娘加菜。” 李永勇正在跟老婆通电话,扭头看了看骆轻尘和王家和,等他们回复。 骆轻尘听出了电话里李母的声音,对着李永勇的手机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厨娘做的饭菜我都爱吃。” 又回头问王家和:“王总,您想吃什么?我上次在李叔家吃过的那个炒烤羊肉和土豆红烧牛肉挺好吃的。” 王家和本想拒绝,他觉得去加盟商家里吃饭不太妥,出发前,他就打算今晚请李家父子一起吃饭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太爱结交朋友的小堂妹,今天竟如此放得开,她跟李家人才认识多久?关系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正晃神间,骆轻尘又问了一句,他这才说:“都行,那我们今晚就叨扰李总了。” 他们到李家时,饭菜正在陆续上桌,李母和李飞舞上前迎他们,李飞舞拉着骆轻尘的手说:“骆骆,真高兴又看到你,你是不是胖了点?” “阿姨,飞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胖了吗?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呢?”骆轻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闲聊了几分钟,菜就上齐了,李母邀请他们入座。 “王总,喜欢吃啥就自己动手,别客气,家常便饭,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小骆,你也自己动手。”五人都落座后,李父客气道。 没见到江榕母子和龙莹莹,骆轻尘觉得奇怪,就算龙莹莹回家了,江榕母子应该还赖在这里才对呀。 毕竟这才过去一个月,亲子鉴定都做了,这场宅斗剧应该没这么快就收场吧? 她往门口望了一眼,假装不经意问:“阿姨,龙莹莹和江榕她们都去哪里了?没有他们在感觉有点冷清……” “主要是我哥不在,才感觉家里好冷清,骆骆,要不你这次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哥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屁颠屁颠跑回来。”李飞舞道。 李永勇咳了一声…… 李母赶紧接话道:“江榕母子和莹莹都离开我家十多天了,快元旦了,她们都想回家陪父母过年。” “也是。”王家和点头附和道。 骆轻尘想,堂哥又不认识江榕和龙莹莹,他附和哪门子劲儿? 第116章 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五天就是元旦了,王总,你们这次要在这边过节了吧?”李永勇问。 “不好说,等我们明天跟马总见面后才知道,应该能赶回去过节。” “走之前我会以集团总部的名义请李总你们全家吃顿饭,希望到时候阿姨和令爱都不要拒绝才好。”王家和看看李母和李飞舞道。 “王总你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一定到场。”李母道。 王家和的计划是走之前把李马两家约到一起吃顿饭,顺便撮合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吃饭间,李母有些心神不宁,中间看了两三次手机,好像在等谁的重要信息或者电话。 今天下午,丈夫告诉她骆轻尘他们要来家里吃饭时,她就给儿子发信息说了。 骆轻尘他们刚进门时,她还趁对方没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儿子。 儿子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去江榕老家,找他们母子重新做亲子鉴定,来为自己洗白。 如今,他既已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从前他们夫妻俩成天为生意奔波忙碌,忽略了对孩子的陪伴,从前他们也从未担心过会失去孩子。 自从两年前,李飞扬出车祸后,他们才突然开始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孩子,这种感觉,并未因李飞扬康复归来而消失。 尤其是李母,在国外陪伴儿子康复的这两年,她一直处在一种磨人的患得患失中,这种感觉回家后稍有好转,但并未消失。 她明白儿大不由娘,所以想用龙莹莹、江榕母子留住儿子,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 现在,她又想用骆轻尘吸引儿子回家…… 为什么信息发出去这么久了,儿子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呢?难道儿子不喜欢骆轻尘? 回国这段时间,她总担心一觉醒来,李飞扬就不见了。 上个月,骆轻尘到她家里来后,她又担心儿子跟这女人跑到海城去,所以她就想用龙莹莹把儿子留在身边。 后来江榕带着孩子出现了,亲子鉴定出来后,她喜出望外,心想这下儿子总该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吧? 只要她能留住江榕母子,就能把儿子拴在自己身边。 谁知道李飞扬那么固执,非要自己带着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不然就一个人搬出去住。 江榕见李飞扬容不下他们母子,甚至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抗争到底,所以李飞扬搬出去没几天,她便带着孩子偷偷回老家去了。 离开的第二天她还给李母发信息,让她不要挂念他们母子,也不要去找他们。 说她不希望李母为了他们而母子反目成仇,说既然她敢生下孩子,就会对孩子负责到底,让他们不要担心。 她还说自己虽然跟龙莹莹才相处了几天,但她感觉得出龙莹莹很喜欢李飞扬,说龙莹莹和李飞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说自己配不上李飞扬。 她说了龙莹莹不少好话,她还说骆轻尘也不错,就是家太远了,不像龙莹莹知根知底,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龙莹莹更适合李飞扬。 李母看了她的信息后,还一个劲在丈夫和儿女跟前夸江榕好,她给李飞扬两个选择:要不跟龙莹莹相处看看,要不去把江榕母子追回来。 李母不知道的是,江榕跟龙莹莹是远房亲戚,当初江榕在乌市医院的工作还是通过龙莹莹家托关系找到的。 乌市的亲子鉴定也是龙莹莹托关系花钱做了手脚的结果。 江榕确实是未婚怀孕生子,还因此丢了乌市的工作,她孩子的父亲龙莹莹也不知道是谁。 她这两年一个人拖着孩子不容易,中途孩子生了一场大病,她向龙莹莹借了十万块钱,至今都没还。 龙莹莹承诺,只要江榕带着孩子过来演一场“千里寻夫,寻父记”的戏码,目的是把骆轻尘和李飞扬拆散。 只要她能把骆轻尘气走,龙莹莹就不让她还钱,事成后还会再给她十万元报酬。 江榕在踏进李家别墅,见到李飞扬的那一刻,便开始春心萌动,想入非非,所以那天她的表演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容易且真切。 做完亲子鉴定后,见到李家父母对她儿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的那一刻,她就更入戏了,甚至认为自己当初真跟李飞扬在一起过。 只是她没想到,李飞扬虽然失忆,却没失心。 他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甚至还那么坚定要求重新做亲子鉴定。 她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只是在演戏,如果想觊觎李飞扬只会死得很惨。 她得赶紧拿到龙莹莹承诺给她的钱跑路,否则最后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惹一身骚。 江榕带着孩子识趣离开后,龙莹莹得意登场表演。 可无论她怎么表示她不介意李飞扬的过去,还说如果江榕愿意留下孩子,她愿意把那孩子视如己出。 可惜她的话只能迷惑感动李母,李飞扬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听她说完便甩门而去。 最后龙莹莹只有灰溜溜离开,不仅赔了二十万,还赔上了自己的尊严。 江榕的离开,并未让这场闹剧结束,只要李父李母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们的孙子,这事儿就没完。 所以李飞扬才专门去了一趟江榕的老家,找到江榕后,他依旧坚持跟孩子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后,李飞扬问她:“他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去乌市闹一场?” “飞扬,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以为那晚我们喝醉后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左邻右舍,这两年,我确实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一个人默默承受未婚生子的痛,请你原谅我。” 江榕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飞扬便没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江榕都没有出卖龙莹莹,因为她还不起龙莹莹的钱,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有了龙莹莹给的这笔钱,他们会好过点。 说来也奇怪,当李飞扬将这个结果告诉母亲后,李母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似的。 当然,骆轻尘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第117章 只手遮天 兄妹俩从李家出来后,在回酒店的路上,骆轻尘问:“大哥,你说龙小腾今晚会去酒店找你吗?” “他已经在酒店大堂等我了。”王家和说。 “他就不怕马家人告他?”骆轻尘问。 “肯定怕呀,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找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去找李马两家人协商才妥当,只有我才能填补那两百万空缺。” ”他也知道,如果让你哥和董事会插手,他会死得很惨。”王家和说。 “他把那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你真要替他还两百万?我觉得人家要是告他,何止两百万,还要罚款吧?”骆轻尘说。 “过来前我跟你嫂子和我岳父岳母承诺过的,谁叫我摊上这么一家人呢?骆骆,要是你会怎么做?” 骆轻尘摇摇头,她不也在肖家人身上花了好几百万吗?如今还不是人财两空? “你放心,这次我会让他吃点苦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安抚他,让他把事情的详情全倒出来,接下来我才知道怎么跟马总谈。”王家和无奈道。 “那等一下你先带他上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了,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进去。”骆轻尘道。 龙小腾在酒店大堂看到王家和后,小心翼翼迎上去跟姐夫打招呼,发现对方面色平静,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姐夫,我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都还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他小心翼翼道。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姐夫气色不好,跟他发脾气,他就主动请姐夫吃饭。 如果姐夫脸色好,不跟他发脾气,还对他笑,他就叫姐夫请他吃大餐。 “我吃过饭了,你自己叫外卖吧。”王家和淡淡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摸不透姐夫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回到酒店房间,王家和并未跟他发脾气,还和颜悦色问他这两年在这边过得怎么样?都做过什么工作?现在又在哪里做事? 见姐夫关心他,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边吃饭边跟姐夫讲述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两年他出门在外的种种不易。 原来,这小子开网吧失败后,就不想再出去上班,天天在家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做陪练。 刚开始,他每月还能赚点钱,除了解决自己的温饱外,还能上交一两千元的生活费。 他父母每月还能从他姐那里弄点钱过来补贴他们小家,所以他老婆便没再催他去上班。 但他老婆总拿他跟姐夫比,说他们要有了孩子后怎么生活?姐姐姐夫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 那时候,他们天天都在想怎么赚快钱。 偶然间,他在一个群里见人家投资一个什么币很赚钱,便开始寻思自己投资点钱进去行不行?但又怕上当受骗。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两人很自然便聊到赚钱的事情上,原来他们都在寻找机会。 那朋友说他有一亲戚也投资了那个币,确实很赚钱,他还说等自己手头有钱了也准备投点钱试试。 龙小腾一听便心动了,回家后就找群里的人咨询怎么投资,第二天就投资了一万块钱的币,一个月后本金就翻倍了,他提现后还请老婆去吃了一顿大餐。 尝到几次甜头后,他就稀里糊涂投进去百十来万,不到半年时间,那币就跌得一塌糊涂。 最后龙小腾赔的底儿掉,还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人家找上门让他们还钱,他当然没钱还。 人家叫他卖房子,但房产证上写的是父母的名字,卖也卖不掉,抵也抵不掉。 他们只得向父母求助,龙妈妈一毛不拔,一心想把这笔债转嫁到女儿女婿身上,最后被女儿无情拒绝了。 龙小腾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后,他老婆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他自己则一溜烟跑去西部投奔舅舅去了,他跑掉不久后,龙父龙母就忍痛拿出多年的存款帮儿子还了所有债务。 “既然你父母都帮你还了债,你为什么还要骗人家两百万?”王家和冷冷问。 “姐夫,你是不知道,兵团的日子有多苦。”龙小腾苦着脸道。 他舅妈是新疆建设兵团的,他们除了种棉花还做一些农产品买卖,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龙小腾,自然在兵团待不下去。 “你好歹上过大学,在周边的城市就找不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王家和怒其不争道。 “我大学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龙小腾吞吞吐吐道。 “不是你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是你大学四年只顾着玩了吧?”王家和讥诮道。 龙小腾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对面男人的脸色有些沉,他抽出纸巾来擦嘴,心里想着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那两百万还剩多少?”沉默片刻后,王家和问。 “应该还剩一半吧?这两年我挺节约的,今年年初到现我一直在上班,我打算过完年跟我舅舅做点小生意……” “到底还剩多少?”王家和问才懒得听他啰嗦,沉声问。 “八十万左右,我谈了一个女朋友,钱都交给她管了。”龙小腾说。 王家和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了压火气道:“我约了马老板明天见面,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觉得他们会告你诈骗吗?” “姐夫,你不是答应我姐和我妈会帮我摆平这事吗?”龙小腾问。 “马老板这边要的是全疆代理权,李老板这边不仅要代理权,还要经济和精神损失费,龙小腾,你教教我怎么做?” 王家和深吸一口烟,趁烟雾缭绕时缓缓开口问。 “姐夫,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和我姐惹麻烦了,我这次也是受人蛊惑才犯错的……” 他确实是被人利用了,但都是他自找的。 他从舅舅家离开后,就到了乌市,刚来乌市没几天就跟大学同学马博联系上了。 马博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他口无遮拦,牛牛皮哄哄告诉人家,他姐夫是只手遮天的骆王集团总裁。 第118张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本来马家人就眼红李家人在乌市把骆王堂做得风生水起,这下又听龙小腾吹牛说:“加盟骆王堂太简单了,我姐夫一句话的事。” 马家人这才动了歪心思,和龙小腾狼狈为奸,把骆王堂从李家手里抢了过去。 当然,马家人并不知道那份合同是假的,无论是上面王家和的签名还是骆王集团的公章,都是龙小腾花钱请人伪造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把药店名字改成“王骆堂”?为什么一部分药继续从骆王集团进货,另外一部分普通药从另外一个厂家进货? 可能是有人怂恿他们,让他们慢慢创办自己的品牌,骆王堂的特效药和保健品效果好,名声大,先卖着。 等他们以后能找到或者能生产出更好的替代产品后再换过来,再一步步把“王骆堂”做大,和骆王堂平分秋色。 马家人和龙小腾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这件事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王家和猜他们不敢轻易告龙小腾诈骗,这才约他们明天见面协商。 “你面临两个结果,一,坐牢,并把两百万吐出来后,还要罚款赔钱;二,如果他们两家人都愿意私了,就好说一点,但怎么都绕不开赔钱。” “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想想,怎样把剩下的八十万拿回来,再把你海城的房子卖了,两三百万肯定是需要的,说不定会更多。”王家和说。 “姐夫,你答应过我妈……” “你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我妈,我姐的?难不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要靠你妈你姐过一辈子?” “龙小腾,翻过年你就二十七岁,一晃就三十岁了,应该靠自己立起来了,是爷们儿你就别再找你妈你姐哭诉,这样我反倒更乐意帮你!” 听姐夫语气里带着愠怒,龙小腾不敢再狡辩了。 翌日一早,龙小腾还迷迷糊糊躺在酒店床上睡觉,就隐约听到姐夫在门口跟人说话。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他们好像提到龙小蔓的名字,他心中一惊,姐夫跑这么远来跟女人约会,是要算计他姐?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到。 轻轻拉开门,便看到姐夫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了隔壁房间,穿着一服睡衣就跟人家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快速折返回去拿上自己的手机,准备拍照或者录音保留证据跟他姐告状,不然死无对证。 拿上手机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一看,还好,他们忘了关门,他通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说话的两个人。 姐夫背对着他,正和那女人面对面在说什么,两人离得很近,可惜那女人个子有点小,被姐夫挡住了,看不清楚她面容。 “你说龙小蔓一早就打电话给你?她跟你说了什么?”王家和问。 “她让我看着你点,不要一冲动就跟马家人吵起来,他们是有错,但龙小腾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跟人家好好协商……” 女人的声音很小,龙小腾站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王家和低头沉默着。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恶劣,他们双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得给他点教训……” 虽然女人没有提到他龙小腾的名字,但是他听出来他们是在说他和马家人,他也听出了里面的女人是谁。 见王家和点头,龙小腾怒气上头,他真想冲进去质问骆轻尘凭什么多管闲事? 这时,王家和转身往外走,他一闪身退回自己的房间,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他还真是有点怕这个姐夫…… “龙小腾,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你赶紧去问那女人要你的救命钱。”王家和一进门就催促还赖在床上的小舅子。 二人吃过早餐,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王家和随即便去了马总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地处市中心,在乌市最大的一家“王骆堂”楼上,要从药店后面的电梯上去。 他走出电梯,便看到“王骆堂”的指示牌,右拐第二个门上方有几个很显眼的黑体字,赫然写着“王骆堂总部”。 他走进去时,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正在沏茶,一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窗户边看什么。 “骆王集团的王总对吧?”二郎腿男人眯眼打量着王家和问。 “嗯,王家和。”王家和点头微笑,向男人伸手道。 二郎腿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紧不慢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起身握住王家和的手道:“王总挺守时的,提早五分钟到。” “王总,这是我的合伙人刘总,这是我儿子马博。”沏茶的男人倒好茶,用茶台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手,握住王家和的手笑盈盈道。 “只听说马总的儿子聪明能干,没想到还长得一表人才。”王家和看了一眼从窗边走过来的马博夸赞道。 “王总谬赞了,您别听龙小腾瞎说。”马博自认为自己确实比龙小腾聪明,但还是谦虚道。 “王总,我们都加盟两年了,还从未见过总部的大领导长得什么样子,是我们这儿太偏僻,爹不疼娘不爱?还是总部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刘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王总,您这次是过来是巡店?还是……?”马总看了刘总一眼,眼神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昨天下午才接到王家和的电话,只说他要来乌市看看,并未说他此行的真实意图。 虽说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位王总的小舅子有点交情,他们也跟这位大领导签了“正规合同”。 但这药店的经营权终归是他们使了手段才从李永勇手里抢过来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两年我没亲自下来巡店,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不找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了,今天中午请三位吃饭赔罪。”王家和真诚道。 “拿钱的时候挺积极的,二百万一转过去,就没动静了……”马博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爹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做声了。 第119章 狼多肉少 “喝茶,王总,来喝茶。”马总往王家和的杯子里续满茶水后继续道:“王总,该不会是总部对我们加盟商的政策有什么利好?或者是变动吧?” “我们骆总刚从国外回来,过完年确实会有一些利好政策,最重要还有一款新的特效药明年会上市……”王家和神色平静道。 “什么特效药?”刘总一听有新品上市,立马来了兴致。 他当初就是冲着骆王堂的特效药和功能性保健品来的,这些好东西在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暂时对外保密。”王家和轻笑道。 “我们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商,又不是外人,况且我跟龙助理还是大学同学。”马博道。 “马公子,你可能忘了,我们集团旗下的药店叫骆王堂,而不是王骆堂。”王家和笑盈盈道,眼神意味深长。 三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王家和身上,后者正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喝茶。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乌市这边确实有一个我们的加盟商,他叫李永勇,你们认识吗?”王家和面无表情问。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片刻后,马总说:“王总可能忘了两年前跟我签了加盟商授权合同?我们的二百万你们也是收了的。” “哦?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合同和转账凭证拿来我看看。”王家和面色如常道。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可能是这个王总平时日理万机,把这件事忘了?也可能全球加盟商太多,他不记得也正常。 马总打开保险柜,把那份合同和二百万的转账凭证以及龙小腾给他们写的收据都拿出来,递给王家和。 王家和接过来认真浏览起来,看到某条漏洞百出的条款和自己的名字时,还皱了皱眉,那三人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紧张地等他发话。 “马总,刘总,这份合同是假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拿去司法部门做笔迹和公章真假鉴定。”王家和严肃道。 “不可能,这是你小舅子龙小腾专程回海城找你签名盖章的正规合同……”马博坚定道。 “龙小腾是我小舅子不假,这份合同是他做的也不假,但他不是我的助理,他根本就不是骆王集团的员工。” “这份合同上的签名和盖章都是假的,我这次就是特地为这件事情来乌市找你们的,怕到时候总部突然断了你们的供货,搞得你们措手不及。” “我这次来也是代表骆王集团,想要给李永勇一个说法,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能私下协商最好,如果协商不了走法律程序也是可以的。”王家和道。 “我们完全不知情,龙小腾那小子在哪里?我要跟他对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马博有些激动道。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算计李永勇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他们,而这个人还是马博的好朋友,好同学。 “王总,你小舅子骗我们两百万,不是两百块,两百万呀,如果我们告他诈骗,恐怕他要进去坐好些年……”刘总冷冷道。 “马总,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名正言顺继续开骆王堂?还是要龙小腾坐牢?”王家和神色平静地问一旁沉默不语的马总。 “如果你们只是想让龙小腾坐牢,这事儿就简单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说。 “说真心话,我也恨龙小腾,这次他不仅骗了你们,还损害了李总的利益,还让骆王集团和我都背上了黑锅。” “如果你要告他诈骗,我不会阻拦,但我会配合岳父岳母尽快还你那两百万加盟费。” “但同时,骆王集团也会联合李总那边一起起诉你,你会不会坐牢我说不好。” “但首先骆王集团总部会停止供货给乌市十家药店,还要追回这两年药店的收入……” 王家和说的最后这句话很要命,只要停止供货,没有骆王集团的特效药和保健品,王骆堂在市场上就没有一点竞争力。 这两年这十家药店的纯利润,肯定不止二百万,只是让龙小腾坐牢的话,怎么算他们都不划算。 让龙小腾坐牢,确实解气,解气之后呢?生意不做了吗? “我们肯定是想继续做生意,只要王总能摆平李家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告你小舅子。”刘总道。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龙小腾是我同学嘛。”马博附和道。 马总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盯着王家和的脸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堂堂骆王集团,怎么会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欺负他们的加盟商? “马总,如果你是李总,你的代理权被人用计谋骗走了,你是希望授权方维护你的权利,帮你讨回公道?” “还是希望授权方为了多收一份加盟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和耍计谋的一方同流合污,欺骗打压真正的代理商?” 马总沉默不语。 王家和继续说:“马总一定更希望授权方能始终如一维护加盟商的权益对吧?” “只有骆王集团和加盟商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才能把市场做大做强,才能赢得消费者的信任……” “王总,你说怎么办?我们先听听看。”马总道。 王家和把昨天跟李永勇沟通的结果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意思就是两家人平分市场或者平分利润。 说完后,三人都没有接话,马总看了儿子和刘总一眼,眼神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刘总眼神则有些阴鸷,让人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给龙小腾的两百万,马总和刘总一人出了一半,也就是说利润本来就是马刘两家一人一半了,如果再让李永勇分去一半,他们就只能分剩下来的一半了。 总有一种狼多肉少的感觉…… “王总,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明天再给你答复行吗?”马总说。 第120章 准备算计骆轻尘 “可以,不过你们尽量快点,总部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做,如果你们今天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我明天便约上李总一起吃顿饭。” “有什么问题大伙儿当面提出来,再一起协商解决,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嘛。”王家和说。 三人点头…… 王家和离开后,三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始终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无论是分出一半市场还是分出一半利润都会让他们感到肉疼。 如果告龙小腾,他们不但落不下什么好处,同样也会吃官司。 “我看就按王总的意思,跟姓李的分一半利润吧?这样总比丢了加盟权,一分钱赚不到要好很多。”马总说。 “姐夫,你觉得我们要是提出来三人平分利润,李永勇会不会同意?”刘总问。 “我看难,本来这个加盟权就是人家的……”马总道。 “小博,你给龙小腾打个电话,吓唬吓唬他,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姓李的踢出局最好,哪怕是让他去帮我们谈成三人平分市场利润也好。”刘总对马博说。 马博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就拨通了龙小腾的电话。 “马公子,你找我有事?”龙小腾有些心虚道。 “龙小腾,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你姐夫不仅要让我们把药店经营权还回去,那个姓李的还要告我们……”马博质问道。 “不会吧?”龙小腾嘴上说不会,心中却有些哆嗦。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你就等着吃官司吧,诈骗两百万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博倒完苦水又开始放狠话。 “我姐夫会帮我把两百万还给你们的,即使你们把我搞进去,销售权也拿不回来,何苦呢?”龙小腾说。 此刻,他脑袋飞速转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对方消气,从而打消告他的念头。 “除非你能帮我们拿到真正的加盟商权限……”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龙小腾两腿发软,寻思如今这样的局面,跟骆轻尘早上对他姐夫说的话肯定有关系。 他心中骂道: 这个臭婆娘,扫把星,把自己父母克死就算了,如今还要把我往死里整…… 思及此,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马公子,你不就想拿到骆王堂代理权吗?我告诉你一个一步登天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龙小腾稳了稳心神问对方。 “行了吧,还一步登天?我看你马上就要上西天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给我出馊主意。”马博冷笑一声道。 “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还没结婚吗?你不是一直想攀附有钱人家的小姐吗?”龙小腾问。 马博不回答,他一时摸不清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不等他回答,龙小腾继续说:“骆王集团小公主可是妥妥的豪门千金,她如今就在乌市,如果我为你提供她的线索,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呸,如果她那么好娶,恐怕你早就自己上了吧?你在哪里?赶紧滚过来跟我们一起想商量对策。”马博道。 “你保证不打我,不告我,不逼我还钱,我就马上过去找你,给你出主意拿下骆家小公主。”龙小腾道。 他听对方气得要挂电话,赶紧又说: “如果你能娶到骆王集团小公主,整个集团都是你的,全球加盟商都归你管,你还需要跟人争什么销售权?” 马博不想听他胡扯,正想挂电话,刘总示意他先让龙小腾过来再说。 “别废话,赶紧过来。”马博说完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下午四五点钟,龙小腾才无精打采走进那间办公室。 “龙小腾,说说骆王集团千金是什么情况?”他刚坐下,刘总就问。 龙小腾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骆轻尘的事。 什么名校毕业、肤白貌美、纤腰玉手、柳眉长睫大眼睛、小鸟依人、温柔善良等,凡是他能想到的,跟骆轻尘沾边的好词都用上了。 “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追求她?”马总问。 “马叔,我也想呀,可人家眼光高得很,压根就看不上我,我觉得她肯定能看上你家儿子。”龙小腾道。 “要不你把她约出来跟我们认识一下?”刘总道。 被龙小腾舌灿莲花说了一通,他真有些心动了,他家儿子刚大学毕业,虽说比骆轻尘小一岁,也算是年龄相当了。 他认为自家儿子比马博长得高,长得帅,也比马博优秀,他也一直打算利用自己优秀儿子去攀附权贵人家。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知道了,就要搏一把。 “我跟她不熟,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在哪里,制造偶遇追求她也罢,找机会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饭也好,就全看马公子的本事了。”龙小腾对马博邪魅一笑。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小博,记住,无论多喜欢一个女人,都不能用强的手段,这种违法犯罪行为可判的不轻。”马总瞪了一眼龙小腾,又对儿子说。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歪点子。 “马总,开个玩笑而已,那丫头父母都死了,这两年全都是我姐夫在帮她打理骆王集团,除了我姐夫王家这边,她没啥靠山。” 龙小腾这是在暗示骆轻尘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主?这小子真是蔫坏蔫坏的…… “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就凭马公子这长相,这脑子,这情商,很容易把她哄到手。”他继续煽风点火道。 “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先给我们看看她的照片。”刘总道,看来他是真动心了。 龙小腾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很快找到骆轻尘的照片,还不止一张,不过都是过年过节时,一大家子人的合影。 这些年,他经常拿着这些照片在朋友面前显摆,之前也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马家人才相信了他的身份,才被他骗了两百万。 不过之前他给别人看照片时,都会指着王安逸和王家和做重点介绍,因为王安逸上过电视节目,网上也能搜到他。 第121章 雪夜跟踪 “看,这张照片很清楚,是不是很漂亮?我没骗你们吧?”他终于翻到一张能看清楚骆轻尘五官的近距离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骆轻尘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哥哥,脸上露出幸福又甜美的笑容,嘴角梨涡深深,清纯可人。 马博双眼放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说:“她长得确实好看,不过看起来太小了。” “几年前的照片,看起来肯定小呀。”龙小腾说。 “等一下我儿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边吃饭边聊。”刘总突然说。 说罢,他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关上门后,他便把豪门千金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跟儿子简单说了一下,并叫他赶紧过来。 五个男人在一家穆斯林餐厅包厢里,商量如何攀附上骆王集团千金,是文功还是武功?是攻心还是攻身? 大家各持一词,虽然不敢明晃晃摆在桌面上谈,但语气里的隐晦词语不断,刘总语气里还有些明争暗抢的意味。 “等一下你们兄弟俩跟小龙一起去酒店看看那丫头,跟她说你们想尽地主之谊,约她出去唱歌、看电影、去酒吧都可以,你们年龄相仿,肯定能玩到一起。”刘总 “如果她不同意呢?”刘天一问。 刘总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儿子,摆着一副慈父的面容循循善诱道:“随机应变呀,你们三个里面属你最高大,自信一点,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怯的?” 马博父子听他这么一说,对视一眼,马总对儿子意味深长摇摇头。 他太了解刘总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加盟费,他是不愿意跟他这个小舅子合伙的。 马总老婆跟王家和的老婆一样,都是扶弟魔,跟小舅子合伙开药店,他也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所以他能理解王家和的心情。 刘总其实想对儿子说:你们三个里面,就你长得最高大,最帅气,你表哥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是最棒的,老子相信你…… 三个年轻男人到骆轻尘入住的酒店门口时,天还没黑。 龙小腾根本没有骆轻尘的联系方式,他只有“中东富婆”的微信,但他不知道那就是骆轻尘。 他也根本不敢跟自家姐夫说这事,王家和要是知道他的企图,定饶不了他。 他让刘天一和马博在门外等着,他进去让前台帮忙打电话到骆轻尘的房间。 只是他没想到,骆轻尘一听龙小腾三个字,立马说不认识他,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很没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出去跟门口两个人说。 他只说:“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吃饭去了,我们进去大堂等一下。” 站在外面有点冷,三人这才走进大堂,在角落一根柱子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不容易看到他们,而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 “她下来了。”刚坐下两三分钟,龙小腾就看见骆轻尘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对两个同伴说。 马博和刘天一齐刷刷看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骆轻尘:她上身穿一件白色束身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色加绒弹力裤和一双白色马靴。 身材玲珑,面容清新淡雅的女孩正低头看手机,根本没发现角落里有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龙小腾心想:估计她要出去吃饭,我姐夫怎么没跟她一起出来呢? 见她走到门口,戴上口罩和帽子,伸手掀开厚重门帘,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跟上去。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骆轻尘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手机,依照导航提示不紧不慢往前走。 “她这是要去大巴扎吧?”马博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先不要惊动她,我们跟着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龙小腾说。 他跟骆轻尘不熟,也不了解她,怕她知道他们跟踪她,会跟王家和告状。 他们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见她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由于伞挡住了她的上半身,他们不知道她想干嘛。 “她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从那条巷子穿过去,那样走更近。”马博说。 “这条巷子晚上走的人很少,尤其是冬天的晚上,我猜她不敢走这条巷子。”刘天一说。 刚才他们在一起吃饭时,他听龙小腾说这女孩比较怯懦,可他的话音刚落,骆轻尘就朝那条巷子走去。 “这丫头现在胆子怎么变大了?她就不怕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满脸凶恶的维族巴郎子吗?”龙小腾道。 他记起自己刚来这边时,有一次一个人走夜路,就被人两个男人抢了钱包和手机。 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听口音,他就认定人家是维族人。 他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把钱包和手机扔给他们就跑了。 还好,那时他身上没装多少现金,损失不算大,小命也保住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两年不到,他已经从被跟踪者变成跟踪者了,再不止步,他将一步步滑向深渊…… 骆轻尘再次低头看导航,突然抬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三个人在后面紧跟不放,刘天一捂住右下腹气喘吁吁道:“龙小腾,我瞧这丫头健步如飞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长得瘦不拉几的,就像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龙小腾也喘着粗气道。 “我看是你们平时太缺乏锻炼了,龙小腾,要不你喊她一声?我们光明正大约她玩不好吗?”马博道。 “嘘!”龙小腾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指指前面。 他本想协助马博和刘天一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抓住骆轻尘,吓唬吓唬她,只要她求饶,他就跟她提条件。 让她在骆轻舟和王家和跟前替他们求情,如果马博兄弟俩有本事拿下她,那是他们的事。 没想到他们三个紧赶慢赶还是把人跟丢了。 第122章 喜欢她欣赏她 但驾驭不了她 一转眼,骆轻尘就不见了,三人心头一紧,急急忙慌追出巷子。 当他们看见一个拎着伞站在路边,盯着马路对面某处空地发呆的女子时,先是愣了愣,继而心头一喜。 他们相视一笑,慢慢朝她包围过去,女子倏然回头,微微俯身,手臂一扬,掌心张开,像天女散花似的朝他们抛出什么东西。 女人灵巧如燕的动作简直美极了,帽子被她甩在脑后,长发和雪花一起在空中翻飞。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哎呦”一声,跪倒在女孩白靴跟前。 黑色金属伞尖在雪夜里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抵其中一人的鼻子。 那人不敢动弹,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那伞尖比冰还刺骨寒。 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将那伞尖戳进他的双眼,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们……只是路过。” 骆轻尘没说话,轻轻挑下他的口罩,露出来的是一张吓得惨白的脸,龙小腾。 “骆小姐,我们……”马博想解释。 “滚!”骆轻尘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拎着伞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三人这才哆哆嗦嗦想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其中一条腿疼得厉害,尝试了几次才在雪地里站直身子。 “她怎么站在那里不走了?不是在等哪个男人吧?”龙小腾问。 “龙小腾,你不是说这女人弱不禁风,温顺得像一只猫吗?”刘天一瞪着龙小腾,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她是怎么把我们的腿弄瘸的?你们看清楚了吗?”龙小腾反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的腿好疼。”马博正低头去看自己的腿,还试图撩起裤腿看看是什么状况。 “我的腿也好疼,不行,我得叫我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肯定伤到骨头了。”刘天一说着也去撩裤腿。 他发现实在是太疼了,就放下裤腿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这时,龙小腾的电话也响了,是王家和打来的,问他在哪里,他胡乱敷衍了两句后就说马上回酒店。 他要赶紧回去黏住姐夫,宁愿自己恶人先告状,也不能让骆轻尘先告状。 一直在家等儿子好消息的刘总,接到儿子电话有些意外,他问:“你们见到骆小姐了吗?” “见到了。”刘天一回答。 “这么快就要回家,是跟她玩不到一起吗?”刘总又问。 “不是,见面再说,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吧,外面好冷。”刘天一有些不耐烦道。 不一会儿,龙小腾就打车走了。 为了防寒,刘天一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做单腿跳和上身运动。 马博则站在树旁观察着马路对面的骆轻尘:她拎着伞站在对面路口发呆,黝黑的头发被雪花染白了,他猜想雪花落在她长睫上应该很美。 他真愿自己此刻能变成一朵雪花,停在她睫毛上,静静感受她的气息和心情,她应该有心事,或者她正在思念一个人? 是的,她正在想念李飞扬,还有李飞舞…… 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卖切糕的小贩就是推着切糕车,站在这个位置朝他们吆喝的,许是今天天太冷了,小贩没有出摊? 她以为这次来乌市,他能像上次那样,热情接待她,陪她出去玩。 没想到她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她想给他发信息,但最终却没发。 他父母说他出差了,他们又说江榕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兴许他去她老家看他们了? 他有孩子,又有那么多女人惦记,他肯定是不记得她了。 他们萍水相逢,又未曾承诺过对方什么,而后又相隔千里,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的。 她望着远处,一如当初她望着替他们解围的女孩拎着那块切糕跟哥哥一起走远一样。 她笑了,甩了甩头发梢的雪,将脑后的帽子拉过来重新戴好,撑开伞朝大巴扎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又冷又饿,需要找家餐馆大吃一顿,烤肉扎啤。 不,扎啤太凉,她要喝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吃饱喝足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骆轻尘离开不久,刘总的车就到了,见兄弟二人一瘸一拐走过来,他问:“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兄弟二人都不回答他,径直钻进车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们都不想说话。 刘总先把外甥送到家门口,才开着车回家,回到家后,听儿子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小天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哪里来的死丫头,胆敢打我儿子?跟妈说,妈明天去帮你收拾她。” 身材发福的刘太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走进儿子房间,就听到自己儿子被打的那句话,火气腾一下就窜上脑门。 “你捣什么乱?睡觉去!”刘总挥挥手让老婆出去,他想跟儿子商量怎么拿下骆王集团女婿这个位置。 “小天,你有信心拿下骆王千金吗?”见儿子吃了几口面条后,刘总问。 “那丫头长得还可以,但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我不喜欢,我喜欢乖顺可爱的女孩儿。”刘天一喝了一口面汤道。 这小子认为乖顺可爱的女孩好拿捏。 “她以为你们三个对他图谋不轨,才会张牙舞爪吓唬你们,对自己老公肯定不会这样。”刘总说。 “老爸,你说她只是想吓唬我们一下?我们的腿都瘸了,要是她来真格的,还不得让我们直接残废?”刘天一道。 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就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把自己的腿给父亲看。 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冒起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青紫中透着暗红,刘总倒吸一口凉气。 父子俩都不明白这包是怎么来的,故而又低头仔细观察,见那包上面有弹珠大小的印痕,那块颜色格外深。 “该不会是用小石头打的吧?”刘总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石头打在太阳穴上,眼睛上,裤裆处,后果不堪设想…… 马博回家后又是怎么跟父亲描述的呢? 他说:“爸,我觉得骆小姐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应该是位好的当家主母,我喜欢她,也欣赏她,但我感觉自己驾驭不了她。” 第123章 特殊饭局 “先别妄自菲薄,喜欢就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再放手就是。”马总若有所思道。 “爸,不如我们跟王总妥协吧?骆家一个小女孩都这么厉害,王总和骆总肯定更有雷霆手段,不然骆王集团怎么可能兴盛这么多年?”马博说。 马总点头,他没跟小舅子商量便给王家和打电话,说他愿意接受王总的提议,和李家人吃顿和解饭。 翌日中午,王家和揪着小舅子龙小腾率先走进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 龙小腾本不想来吃这顿饭,因为他腿还疼着呢,再就是他怕骆轻尘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儿他姐夫还不知道呢。 但是他姐夫硬是要他来,说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来给李总和马总他们两家赔礼道歉,最好让人家骂几句出出气。 骆轻尘点好菜后朝包厢这边走过来,正好在过道上碰到李永勇夫妻。 “叔叔阿姨,飞舞今天怎么没来?”骆轻尘问。 “她有事,来不了。”李母客气道。 说罢她主动挽起骆轻尘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包厢,只是谁都没提李飞扬。 他们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马总父子,刘总父子一行四人便推门而入。 马博和刘天一抬头看见骆轻尘,本来在外面还瘸得有点厉害的腿,这会儿他们想极力走得正常一点。 “马公子,你们俩的腿怎么了?”王家和看见他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便问道。 “哦,没什么,昨晚出去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马博看了骆轻尘一眼,尴尬解释道。 “昨晚龙小腾也是一瘸一拐回来的,他也说摔了一跤,真是奇怪。”王家和摇摇头,并未多想,只是顺口说道。 “昨晚下大雪,天黑路滑,很容易摔跤,他们年轻人摔一下还没啥,我们这样的老骨头可就不经摔了。”马总讪笑道。 说这话时,他对李永勇夫妻点头笑了一下,算是主动破冰。 “就是,所以冬天晚上我基本不出门。”李母礼貌附和了一句。 李永勇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对对方趁他们危难之时落井下石,从他们手里夺走骆王堂这件事,心里依旧存有芥蒂。 这点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感觉的到,为了缓和气氛,骆轻尘这个“总裁助理”便主动招呼大家喝茶。 “李叔,阿姨,今天这茶是我点的,你们品尝一下,看怎么样?”她亲自为他们斟满茶,又亲自端起来递到他们手里。 她在李家住过几日,听李飞扬说过他们喜欢喝碧螺春,所以她今天特地点了他们喜欢的茶。 之所以又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他们奉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飞扬。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让马总和刘总知道,骆王集团不仅要维护加盟商的利益,更是要敬重人品好的人。 “小骆,谢谢你,你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李母笑道。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夸茶的味道好,李父也附和,看骆轻尘的眼神也温和。 见骆王集团的千金亲自给李家夫妻奉茶,马总和刘总心里直犯嘀咕:这骆王集团的天平明摆着倾斜到李永勇那边了,莫不是他家那个”海王”儿子跟骆王千金有一腿? “这位是?”骆轻尘端着茶杯走到马总身边,问道。 “哦,骆小姐,我姓马,你叫我马叔就好。”马总笑道,又说:“怎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李总夫妻一听他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便抬眼看了看骆轻尘,心想:她一个小助理给加盟商倒茶不是分内之事吗? “哦,原来是马总,听我们领导提起过您。”骆轻尘为马总斟满茶后,放下茶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随后马博和刘总父子一一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对于骆轻尘对李家夫妻那么热情周到,却没给他倒茶,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刘总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马博则时不时盯着骆轻尘看几眼,他总感觉昨晚的事有些魔幻: 他怎么样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笑起来眼波荡漾,嘴角还有两个深深梨涡的女孩,跟昨晚那个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瘸腿的女人联系上。 “李总,我今天之所以把你们和马总他们约到一起吃这顿饭,不仅想做一个和事佬,最重要的是想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郑重道个歉。” 王家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李永勇夫妻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向李总夫妻深深鞠了一躬,又非常诚恳地说:“对不起李总,李夫人,这杯酒和这一鞠躬是我代表骆王集团敬你们的。” 他又倒上第二杯酒说:“这杯酒是代表我自己,因为我工作的疏忽,也因为我没管好自家小舅子,才让你们在儿子出车祸时又失去药店。” 他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后,又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时,骆轻尘看见他眼圈微微发红。 李总夫妻看得有些动容,赶忙站起身来虚扶他一把。 旁边的人似乎也有所触动,马总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王家和,然后对李总夫妻说:“李总,李夫人,这事不能全怪王总他们。” “我们也有很大的错,还要感谢你们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前嫌和我们共同经营全疆市场。” 看见马总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一旁坐着的刘总有些不知所措。 继续观看而不行动吧,他有点不自在。 也学着自己姐夫跟李总夫妻赔礼道歉吧,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假装出去接电话了。 王家和给小舅子使了一个眼色,龙小腾这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李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小舅子龙小腾,如果没有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马总他们就不会趁虚而入……”王家和真诚道。 “李总,李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等姐夫说完,龙小腾接着说,他还识趣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跟马总也道歉了。 李总夫妻见他们态度如此诚恳,心里也觉得舒服。 马总见王家和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像是在极力替他说话,又看见自家儿子看骆轻尘的眼神,他心中也觉高兴。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该圆满结束了,然而刘总“接完电话”进来后,却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些惊异的请求。 第12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王总,你看能否把全疆市场一分为三?我,马总和李总,我们三家平分秋色,毕竟我们当初是出了两百万加盟费的。” “这样我们三方更有动力良性竞争,互相监督,共同进步,把市场做大做强,造福更多消费者,也为集团赚得更多利润。” 听完刘总这翻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言论,李总夫妻和王家和兄妹都一惊,就连马总也侧目看向自己这位小舅子。 对于这个惯常在他这个姐夫面前死皮赖脸求好处的妻弟,他倒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没想到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李永勇夫妻震惊之后,都把目光转向王家和,他们要看看这位领导怎么应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家和身上,这位领导思绪顿时有些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在办公室跟马总他们会面时,他就感觉到刘总身上有一股子邪气。 他猜测这人大致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讲道理,爱占便宜的主。 对于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有用吗?当然没用,因为他什么道理都懂。 此刻,他很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说:你这种人,我根本不想搭理,集团也不会跟你签合同,哪儿凉快滚哪儿去!我们只认马总…… 但理智告诉他,这话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在这个场合说。 “王总,我记得我们集团加盟商的档案里没有这位刘总的名字吧?”骆轻尘看向王家和,漫不经心问。 不等堂哥回答,她又将目光转向刘总,不紧不慢道:“刘总,以你的能力,驾驭全疆市场都绰绰有余,何必要委曲求全跟人平分秋色呢?” 这回轮到刘总吃惊了,这丫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确实有这个野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不仅他吃惊,所有人都把惊异眼光投在这个面容姣好,目光温和,嘴角微扬,梨涡浅浅的女孩身上。 “全疆市场都是你的,李总不会跟你抢,也没有人会跟你抢, 你继续做你的王骆堂,跟骆王堂井水不犯河水……”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在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和神态告诉对方,主动权一直都在骆王集团手里,他们绝不会为邪恶势力妥协。 刘总被她这种理直气柔的气势整得有点蒙,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签过合同,白纸黑字,有王总的亲笔签名和骆王集团公章,还有两百万的转账凭证。”刘总道。 “那是你跟龙小腾签的假合同,跟王总和骆王集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骆轻尘说,还是理直气柔,浅笑嫣然。 “我要告你们诈骗,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问过律师了,最少要进去蹲十年……”刘总气势汹汹道。 “他的确该进去吃点苦头,否则以后会死得更惨,刘总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我举双手赞成。”骆轻尘道。 “姐夫她……骆轻尘你……”龙小腾又急又气。 “闭嘴!”王家和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出声了。 “你……你好样的,你们别后悔,龙小腾,你就等着坐牢吧,姐夫,我们走!”刘总气急败坏道,走之前还不忘拉上马总。 刘天一瘸着腿跟在后面,父子二人甩门而去。 龙小腾想起身去阻拦他们,被王家和呵斥住了,只得又坐回去。 “马总,他是你小舅子?”王家和指指门的方向,又指指马总,有些不敢置信问。 “让大家见笑了,我岳父岳母有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最小一个是儿子,他从小被父母和姐姐们宠坏了……”马总摇摇头,无可奈何道。 王家和点头,有一种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马总,其实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和令公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只是被龙小腾迷了心窍,应该刘总也是背后推手之一……” “我本想找机会跟你私下沟通一下,看你是否能将刘总踢出局,现在看来有点难,对吧?”王家和试探道。 “王总,李总,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这点你们不必担心。” “我小舅子那边我们自己私下去协商,他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马总讪笑道。 “马总,那……那个刘总不会真去告我吧?”龙小腾看了一眼自家姐夫,小心翼翼问马总。 “人家告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等王家和回答,骆轻尘就抢先道,完了还白了龙小腾一眼。 王家和则根本没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 饭后,三方把提前拟定好的加盟合同签了,这还不算完。 接下来的两天,马总要在王家和、骆轻尘、以及李永勇夫妻的监督下,把十家王骆堂的账目和药物全部整理好,以便日后两家人共同管理。 “马总,我们今天下午就开始,两天时间够了吧?我们还想赶回去过元旦。”王家和问。 “让大家加加班,应该没问题,李总,李夫人,我们药店有你们的加入,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马总笑道。 “我赞同马总说的,人家七十多岁还在竞选总统,李夫人还这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王家和附和道。 他这是想把李夫人从退休状态拉出来。 “哪里哪里,王总说笑了,我都两三年没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脑子都不够使了。”李母道。 “人的脑子是越用越好用,况且李夫人本来就是医药方面的行家里手,一上来就可以驾轻就熟,乌市骆王堂有你坐镇,我们才能安心下去开发市场。”马总如实说。 一行人往外走,李总叫夫人代表他去查账巡店,自己则回公司去了。 王家和则揪着龙小腾跟他们一起巡店,这两天他要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好好观察。 “马总,刘总刚打电话让我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到他私人账户上,并要我把账本准备好,他等一下要过来拿……” “啊?你说什么?” 第125章 让他学乖 马总刚打通公司财务部电话,就听到财务总监跟他说了这些话,他心头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对方把话重复一遍后,马总急忙说:“钱和账本都不要给他,我现在就回总部,你通知财务部的同事等一下开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他叫儿子开车,他自己则钻进车后座,开始给店长们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刻马上到总部开会。 一个多小时后,王骆堂的十个店长和财务人员全都到齐,马总把王家和、骆轻尘和李夫人一一介绍给大家。 本来这十家药店就是李永勇夫妻开起来的,里面有不少老员工认识李夫人,现在又看到骆王集团的大领导专门从海城过来给他们加油打气。 大家士气高涨,笑逐颜开。 当王家和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时,大家开始踊跃发言。 “我觉得还是用骆王堂这个名字好,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劲给新顾客解释王骆堂与骆王堂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店长率先发言。 “西药也用骆王堂的吧,不然我们跟客人解释起来太费口水,人家总觉得我们店不是骆王集团旗下的加盟店。” “既然高总回来了,我就不辞职了,跟着高总不但能赚到钱,还能学到好多东西。”有一个老店长说。 “马总,我们财务部保证在两天之内把账目全部做得清清楚楚,保证让三位领导满意。” “高总,公司能否还像以前那样?每年组织我们出去玩几次?”财务部的一个老员工对李夫人说,李飞扬的母亲姓高,叫高玉婷。 “马总,你觉得呢?”高玉婷问马总。 “当然可以,这事儿由高总负责,为了保证店面经营,可能要分两三批出去旅游。”马总说。 “王总,能否让我们去总部参观一下工厂?这样我们在门店跟客户沟通时更有底气。”其中一个店长问。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两年前老董事长出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了。” “刚好我们骆总前几天从国外回来了,我这次回去就跟他落实这事,第一批先安排全国各地的加盟商、接下来是店长、店员……” 还没等王家和说完,大家就欢呼起来,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去过海城,有的人说还从来没出过疆,有的人说要把海城的特色美食都吃一遍。 “大家都听说过骆王堂的那些营养保健食品的原材料是怎么种植出来的吧?”王家和见大家安静下来后,又问。 有的答听说过,有的茫然摇头,王家和皱了皱眉,心想,这样的店员能把保健品卖得好才怪? “我们在全国有好几多自己的有机农场,都在无污染,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到时候我们会组织优秀的员工一起去参观。” “一切费用都由总部出,大家好好干,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条件,都有机会去旅游观光学习。” 王家和对着ppt上的有机农场绘声绘色描述完后,大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诗情画意场景,都非常向往接下来的沉浸式旅游体验。 此时,在会议室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刘总默默转身离开。 中午他从餐厅包厢甩门而去后,在餐厅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见自家姐夫出来。 他心里窝着一股气,回到家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姐姐告状,姐姐让他先别生气,等姐夫回家后她问问再说。 结果他等不及,就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财务总监嘴里应付着他,后来就不接他电话了,他又给姐夫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他一气之下就想跑到办公室来找姐夫兴师问罪,没想到刚巧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 他站在门外思考:骆王堂这个名字肯定比王骆堂响亮,没有骆王集团作为背书,王骆堂药店能走多远? 有李永勇夫妻的加入,也许药店业绩会比他们这两年做得更好,也许他以后的分成不一定会比之前的低。 他思考着,犹豫着,听到里面的会议快结束,便转身离开了。 财务部的全体人员连续加了两晚上的班,三十号凌晨一点多,所有账目就全部做好了。 王家和请大家吃了宵夜后,带着龙小腾和骆轻尘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我买了今天下午两点回海城的机票,赶紧洗漱完,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王家和对骆轻尘说。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敲门,王家和问是谁,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说他们是公安局的。 王家和的睡意顿时全没了,他拿起枕头底下的腕表看了一眼,已经是早晨十点多了,他让门外的人等一下,便麻利穿好衣服去开门。 被吓醒的龙小腾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躲。 “龙小腾,赶紧穿好衣服出来。”王家和站在卫生间门口沉声道。 “姐夫,你救救我,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警察现在又来抓我?”龙小腾隔着门质问姐夫。 “你先跟警察走,人家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回头我帮你请律师。”王家和平静道。 “我不出去,你们今天下午就回海城了,你压根就没打算帮我,我要打电话给我妈。”龙小腾死活不出来。 “你不出来人家也有办法开门进去,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我告诉你,如果你给他们打电话,我就真不管你了,等他们来捞你,我走了。”王家和说完就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酒店。 听他这么一说,龙小腾果真老老实实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被警察带走后,王家和在房间里打了一通电话,主要是说龙小腾的事。 大致意思是:别让这小子知道是我把他搞进去的,就说有人告他诈骗两百万,数额巨大,要先拘留三十天再审判。 把他和那些重刑犯关在一起,让他在里面吃点皮肉之苦,出来后才能学乖。 至于关几天,怎么把控这个度,要看这小子的身体和心里承受力,和他的认错态度,当然还需要里面有经验的人监督跟进。 第126章 我追求你妹妹,你不会反对吧? 据里面的监管人员说,像龙小腾这样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里面关一周就足够了。 这时候,只要有人能把他捞出来,他肯定会对那人感恩戴德。 “大哥,关他几天后,你还有什么打算?想让他去哪里打工还你两百万?”坐在候机室里的骆轻尘问身边的王家和。 王家和摇头不语,这小子两年时间就把两百万造没了,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小舅子有能力赚钱还他。 “如果他以后能学好,我的两百万也不算打水漂了。”王家和说。 “不如让他去公司的有机农场学习改造,从最偏僻的沙漠或者山区开始,等他把两百万还清后再放他自由。” “我上个月在南疆穿越沙漠时,见他们在沙漠里种植肉苁蓉,狼尾草……” 王家和点头,远离喧嚣的都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他向往的养老生活。 但对王小腾来说,这种没有交际,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可能是一种折磨与磨炼。 王家和觉得堂妹的这个提议甚好。 那场大火后,他赶鸭子上架成为骆王集团的掌舵人,有时候他感觉挺累的。 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也曾渴望骆轻舟早点回来,让他早点去过养老生活,哪怕让他偶尔去躲躲清净,放空一下自己也行。 以前二叔在位时,他们都羡慕他能策马扬鞭,驰骋商场,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霸气侧漏。 这两年他才真正体会到,快意恩仇大多是金庸笔下的杜撰,上位者更多时候需要隐忍妥协。 霸气侧漏则是千百回隐忍妥协后对情绪驾轻就熟的另一种表现,是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淡定与从容。 龙小腾又怎么能懂他这个姐夫的用心良苦?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见他低头不语,便问。 “我在想龙小腾被关起来的事,我该不该跟岳父岳母说,骆骆,你觉得呢?”他问。 他在计划这件事情时,就已经想好,不告诉岳父岳母,也不告诉老婆,免得他们因担心害怕而跟他闹。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他们龙小腾在乌市过得不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同居女友……如此云云?”骆轻尘问。 “你觉得这样说行不行?”王家和问。 “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他们实情,还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刘总前两天在饭桌上气势汹汹放狠话的样子,龙小腾也看到了。” “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担下来,反倒给他们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要让他们挠心挠肝,心急火燎,坐卧难安。” “这样等你把龙小腾捞出来,他们才能对你感恩戴德,才会听取你的意见,不再对儿子肆意纵容。” “否则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用亲情绑架并盘剥你和大嫂,反正儿子是他们的,又不是你们的儿子,最好能让他们听到儿子痛苦绝望的哀求声……” 骆轻尘说着,王家和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样也是在警示他老婆,千万不能把儿子养成弟弟那副德行。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海城的天已经黑透了。 龙小蔓亲自开车来接王家和,当老杜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骆轻尘有些失望,但又在她意料之中。 她和哥哥之间已经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他们毕竟分开两年多,毕竟骆轻舟失忆了,也许日子长了就能慢慢变回从前吧? 跟大嫂寒暄几句,回到晨园已经八点了,她以为哥哥要不还在公司加班,要不已经吃过饭在书房里忙别的事。 没想到她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餐厅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骆总,小骆骆今天回来,你都不亲自去接机呢?要是我妹妹大老远回家,又知道我在家都不去接她,她肯定回来就会跟我闹。”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骆轻尘一时听不出来他是谁。 “就是,我要是有一个像骆骆这样可爱的漂亮又妹妹,我肯定捧在手心里疼,肯定早就屁颠屁颠等在机场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年轻。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走?再说有保镖去接,不比我去更好?”是骆轻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王哥,你妹妹跟你生气闹腾时,是撒泼打滚还是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这声音里带着些小男生的意味。 “你问这个干嘛?让你妈给你生个妹妹体验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骆轻尘想,这个被唤做王哥的男人说这话时也许表情有些嘚瑟,应该还白了问他话的小男生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多个妹妹吗?骆哥,以前就听说你们兄妹俩感情很好,骆骆应该不是那种会撒泼打滚的女孩吧? 她会不会让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想听自家哥哥怎么回答。 “小时候应该是有的,我忘了……”骆轻舟说。 他突然想起那天骆轻尘去机场接他时,跳起来挂在他身上的情景。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欧阳,你多大了?怎么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王哥讥诮道。 “人家才二十二岁,家中没有姐姐妹妹,也没谈过恋爱,幼稚不是很正常?哪像你这种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什么都知道……” 骆轻尘总算是听出来里面的另外两个男人是谁了,老男人是长生王集团的王翱,小男生是京城一哥欧阳朴素。 “啧啧啧,真的假的?长着一张盛世容颜的京城一哥居然还没谈过恋爱?骆总,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王翱一脸不信地讥诮道。 骆轻舟没说话,骆轻尘想,哥哥应该是相信的,因为他也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就是不知道这两年他在国外有没谈过女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因为他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没时间接触女人。 “你爱信不信,我还真犯不着骗你。骆哥,我要追求你妹妹了,你不会反对吧?”欧阳朴素冷不丁问。 第127章 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 “我感觉小骆骆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还没等骆轻舟回答,王翱抢白道。 “我这种阳光帅气型男孩,肯定比你那种儒雅闷骚型老男人受欢迎,我堂姐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愉快,很治愈。” 骆轻尘本想听听哥哥怎么回答,可是听他们互怼起来,她便低声跟赵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赵妈把厨房里特地为她留的两碟小菜放在托盘里,又去餐厅盛米饭。 “赵妈,骆骆回来了吗?”骆轻舟问。 “小姐已经回来一会儿了,骆总。”她道。 以前佣人们都喊他少爷,这次他从国外回来后,直接让他们喊他骆总。 “她怎么不到餐厅来跟客人打声招呼就上楼去了?她这是怕羞还是不想见到我们?”欧阳朴素问。 “欧阳少爷,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本来是打算陪你们一起吃饭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估计是怕打扰到你们说话吧?”赵妈替自家小姐解释道。 “啊?”欧阳朴素张大嘴巴,脑子飞快转动,确定刚才自己没有说过骆轻尘的坏话后,才拍了拍心口。 “幸亏刚才我没说她的坏话,不然真要追妻火葬场了。赵妈,你还是喊她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吃饭不香。”他说。 王翱也让赵妈喊骆轻尘下来,说他有事跟她说。 赵妈回答“好”,但还是端着托盘走了。 赵妈上楼传达了他们的意思,骆轻尘没说下去,也没说不下去,只说今天有点累,等一下再说。 吃完饭她感觉有点困,便想着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下楼去,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她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小毯子。 都这个点了,那两个男人肯定都走了,骆轻舟肯定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由于昨晚睡得很好,骆轻尘感觉神清气爽。 “你终于睡醒啦?” 一走进餐厅,就看见欧阳朴素冲她笑,笑容十分明媚,双颊正中间两个酒窝深深。 她突然感觉昨晚这厮夸自个儿的话是真的,他的笑容确实让人感觉身心愉悦。 “你怎么还在这里吃饭?”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话,以为对方肯定不懂她的意思。 “我又不是饭桶,一顿饭能吃十几个小时?”他居然能听懂她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议。 “你昨晚住我家?”她又问。 “聪明,我昨晚喝多了,就在你家住下了。”欧阳朴素说。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四处张望了一下,欧阳朴素知道她在找昨晚那两位。 他赶紧说:“王哥昨晚就走了,骆哥吃完早饭就去公司了,今天就我们俩一起过节。” 骆轻尘有些失望,哥哥宁愿加班,也不愿意陪她一起过节吗?他答应过她要抽时间一起去看父母的?猴年马月去? “骆哥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手头上有好多事情要忙,他还说吃完早饭让我陪你一起去逛逛,中午再一起去大伯家过节,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欧阳朴素说。 “中午去哪个大伯家过节?”骆轻尘问。 “当然是咱大伯呀,就是家和哥他爹。”无论是大伯还是哥,他都叫的得很顺滑,笑得也很自然,两颊梨涡深深。 她的大伯什么时候就成他的大伯了?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埋头吃饭。 她不说话,欧阳朴素就当她默认骆轻舟的安排了,也许是这厮假传“圣旨”,假借骆哥的名狐假虎威。 大伯家她是要去的,以前父母还在时,过年过节都会到大伯家聚聚,或者大伯,小叔和姑姑他们来晨园聚聚。 晚上去参加王哥妹妹的订婚宴?她又跟王翱不熟,根本不认识他妹妹,为什么要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她昨晚有点累,没来得及思考王翱和欧阳朴素为什么在她家里和骆轻舟一起吃饭。 她怎么不记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骆轻舟交往的? 她印象中,从未在家里见过这两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是父母的朋友。 为什么哥哥一从国外回来,这两人就出现了呢?上次在办接风宴的酒店,这次是晨园,两次他俩都是一起出现的。 她边吃饭边思考着,打定主意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后,她吃完饭便拨通了王思瑾的电话。 “思思,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下午一起去逛逛?或者去看看你外公,晚上带他老人家去吃一顿大餐?”骆轻尘一下子甩过去三连问。 “我上午去看外公,下午要去试晚礼服,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订婚宴,听说他们也邀请你了,你不去吗?”王思瑾问。 “啊?他们也邀请你了?你跟王家兄妹很熟吗?”骆轻尘问。 “不熟,只是王总邀请我爸,我爸让我一起去,我爸不一定去,但锦然肯定会去,她说王总邀请肖泽凯了。”王思瑾说。 骆轻尘思索着,欧阳朴素盯着她,看她到底去不去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骆骆,晚上一起去呗,阮天浩也会去,你也找个气场强大的帅哥陪你一起去,一定要在气势上碾压小三和渣男。”王思瑾生怕她不去,便极力怂恿道。 骆轻尘瞟了一眼餐桌对面的欧阳朴素,心想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帅哥,而且各方面都比肖泽凯强。 和这厮一起去,就真能碾压锦然他们?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哥也行,你哥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就凭你哥那气场,那身份,那颜值,分分钟碾压全场。”王思瑾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骆轻尘说罢就想挂电话。 “先别挂电话,你下午要一起去看晚礼服吗?”王思瑾赶忙问。 “我柜子里好像有两件礼服,我上去看看,晚点答复你。”骆轻尘挂了电话后就要朝楼上去。 “骆骆,等一下我陪你去试晚礼服吧?我的眼光绝对一流。”欧阳朴素冲她道。 “等一下再说。”骆轻尘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去。 第128章 骆轻舟的坚实后盾 过去的二十三年,前面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练功强身健体和学习上,后面的十年她大部分时间花在学习和画画上。 最近这两三年,她大部分时间在御园闭关修炼,通过画画学习、打坐冥想、练功平气……从而自我省察,自我疗愈,自我成长。 这些年,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什么大型宴会, 柜子里的两件礼服都是她十八岁成人礼时母亲特地为她定制的。 她伸手就拿了那件简洁大方的纯白色西式束身中裙礼服套在身上。 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发现脖颈处空荡荡的,便从首饰盒里挑选一串她最喜欢,但平时很少佩戴的粉白色珍珠项链戴上。 薄施脂粉后,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套在外面,大衣的长度刚好盖住里面的裙子。 “走吧。”她对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欧阳朴素说。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你就没收拾吧?”欧阳朴素打量着她问道。 “又不是我订婚,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淡淡道。 “都说女孩子化妆打扮没有两三个小时出不了门,你这样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省钱省力又省时间,我喜欢。”欧阳朴素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应该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不是嫌弃女孩子化妆花时间,她们就是花再多时间捯饬都不会有你这样随便收拾一下的美,你这是自然美。”欧阳朴素被她盯得有点心虚,赶紧解释道。 骆轻尘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高跟中靴穿上。 欧阳朴素见她高跟鞋一穿更漂亮了,心想,她要是穿一件漂亮晚礼服,今晚定能艳压群芳,便问:“要我陪你去买礼服吗?” “不用,直接去我大伯家。”骆轻尘说。 “这么早就去大伯家?会不会有点傻?”欧阳朴素问。 他跟王家人又不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这么早去应该没那么多话好聊的,会有点尴尬吧? “马上就十点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骆轻尘淡淡道。 “去去去,我答应过骆哥今天要陪你过节的,自然要说话算话。”欧阳朴素说。 骆轻尘拎着伞大步朝外面走去,欧阳朴素屁颠颠跟上去帮她拉开车门。 大伯家在海城郊区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区,当初也是因为此处位置僻静,房价比晨园要便宜将近一半,非常适合养老才买下来的。 他们把车停在园区大门口,要徒步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才能到大伯家院门口。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此刻竹林里一片翠绿与洁白交相辉映,风一吹,竹叶上的雪簌簌飘落,甚是美丽。 欧阳朴素一路走一路拍摄,女孩的背影在这寂静清冷的雪林中,显得素雅空灵,如诗如画。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来到大伯家院门口,推开院门,满院的花草树木和菜蔬便映入眼帘。 “快十一点了,不算早吧?你跟我堂弟他们去玩吧,我去看看我奶奶。” 他们跟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后,骆轻尘对欧阳朴素说。 “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奶奶吗?”欧阳朴素问。 “我奶奶喜欢清净,又比较严肃,我怕你会不自在。”骆轻尘说,因为她最初接触老太太时就有这种感觉。 她和哥哥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跟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比较少,爷爷是一个开朗乐观的教书先生,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 家里是奶奶说了算,奶奶持家有道,无论对儿子女儿,还是孙儿孙女都比较严厉,所以他们小时候都有些怕奶奶。 爷爷的妈妈活到一百零一岁才去世,爷爷去世后,奶奶又在北方老家陪伴了她婆婆十来年。 直到前几年她婆婆去世后,奶奶才搬来海城和大伯他们一起住,那时候骆轻尘正在京城上学。 骆轻尘曾经问母亲:奶奶的婆婆为什么不搬过来跟儿孙一起住呢? 母亲说有的老人家有故乡情结,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据说奶奶的外婆在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庭里做过好多年奶娘,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拿回家用到自家孩子身上。 据说还挺有用了,奶奶的严厉和持家之道应该就是从她外婆身上学的。 骆轻尘想,奶奶应该也有慈爱的一面,不然她不会养出那么几个爱儿女爱老婆的儿子。 骆轻尘的父亲,大伯和小叔,都是爱儿女爱老婆,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骆骆,你就带他去吧,你奶奶肯定喜欢他。”大伯说,他以为欧阳朴素是侄女的男朋友。 别看他老娘都八十多岁了,可她老人家就喜欢看长得漂亮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品德还不错,那就更能讨她欢心了。 看到孙女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老太太肯定欢喜,说不定还会打听一下人家祖宗几代。 骆轻尘便带着欧阳朴素去了老太太卧室旁边的小会客厅里,婆孙三人才聊了一会儿,小叔,姑姑全家就到了。 “大伯母,大哥他们今天不回来过节吗?”大伯母招呼他们吃饭时,骆轻尘问。 “你大哥去岳父家过节了。”大伯母说。 “骆骆,你哥不过来吃饭吗?”姑姑问。 骆轻尘正想说不知道,就看见骆轻舟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进来。 “实验室那边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骆轻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佣人后,跟大家解释道。 “理解,你刚从国外回来,要面对千头万绪的工作,着实会有些忙。听说你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要注意身体呀,轻舟。”姑姑关切道。 “就是,身体最重要,有些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活,你就吩咐这帮小子去做。”大伯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年轻一辈说。 “轻舟,你大伯母说的对,你就使劲用他们,如果他们敢对你说好说歹,我和你奶奶都要收拾他们。”大伯说。 “轻舟,这两年一个人在外面哭过鼻子吧?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住,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你的坚实后盾。”奶奶严肃道,眼睛里却暖融融的。 第129章 两老太对决 骆轻舟点头,对于大家的热情与关怀虽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心中还是暖暖的,眼睛有些潮,他赶紧低头吃饭。 “轻舟,听他们说你这几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实验室那边,新药什么时候能上市?”大伯问。 “说不好,应该春节前后能研发出来,国家要一层层审核后才能上市,明年上半年应该可以。”骆轻舟说。 这顿饭,大家的焦点大部分都在骆轻舟身上,他有问必答,但他却从不主动挑起话题,显得有些拘谨沉默。 还好王家人丁兴旺,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几十个人,所以骆轻舟的沉默并不是十分显眼。 吃完饭骆轻舟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和骆轻尘一起留下来陪奶奶又说了一会儿话。 说起他们兄妹小时候的事,提起他们的父母时,老人家忍不住落下了泪。 骆轻舟突然想起跟妹妹说要抽时间去看父母的话,便问:“骆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爸妈?” “真的?奶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骆轻尘一头一喜,随即问奶奶。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去,轻舟回来还没去过吧?是该让妹妹带你去看看你们的爸爸妈妈……”奶奶悠悠道。 祖孙三人正在里间小客厅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亲家母,你这次一定要替我做主,你家儿子好狠心呀,把自己小舅子送进去受折磨,自个儿却好吃好喝,跟家人热热闹闹过节,小腾太可怜了……” “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天天被关在在那种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他那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呦?” 龙小腾的妈一进门就抓住王家和母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王家和是什么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恶人。 “亲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妈妈心头一紧,把亲家母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紧张道。 王家和本来打算帮岳父家遮掩的丑事,被龙小腾父母这么一闹腾,王家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就连欧阳朴素这个外人也知道了。 “哎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不也是靠着兄弟,靠着骆家才有今天的吗?人家骆家提携了你们全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提携一下我儿子呢?” 见大家知道真相后不但不帮他们说话,还说龙小腾是罪有应得,就应该在里面接受点教训…… 龙妈妈一听立刻不干了,撒泼耍赖的本事更是随手拈来。 今天她女儿女婿本来好心回去陪他们老两口过节,饭桌上,女婿说出龙小腾的事后,老太太立刻翻了脸。 女婿女儿讲事实摆道理她完全听不进去,见女婿一口咬定这事他帮不了,她便非要到王家和父母跟前来说理。 龙小蔓不想来婆家丢人现眼,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王家和怕二老出事,这才被他们硬拽着过来了。 “反正骆王集团是你们王家的,把代理权给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龙母肆无忌惮说,在她眼里骆家当家人已经没了,活该被吃绝户。 “那个告我儿子的人,只是想要独家代理权,你们给他不就完了?这样他就不会告我儿子了……” 听她这翻不要脸的强盗逻辑,骆轻舟咬咬牙,捏紧拳头。 骆轻尘看了哥哥一眼,感知到他阴冷眼神中的情绪,她没说话,旋即把目光落在奶奶身上。 “亲家,这回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呢,不像你家有三个儿子……”龙父拉着王家和父亲的手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儿子多就没你们家那一个儿子宝贝,丢掉一个我们也不应该心疼是不是?”有人突然打断了龙父的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家齐刷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满头银发,清瘦矍铄的八十多岁老太太站在骆轻尘和骆轻舟中间,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直视着龙父。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五个孙女,他们个顶个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 “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们家儿子那样,自己犯了错,却让姐夫来替他负责的,你们不知道自省,还指望这样的孩子来养老……” “你们愿意让他啃得骨头都不剩,我们管不着,但我们不愿意再被你们全家啃。” “狗啃了主人给的骨头都知道摇尾感恩,王家和给你们吃了多少肉,你们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 “家和,这次你决不能再帮他了,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你,你就跟龙小蔓离婚。” “他们这样的父母根本养不出好孩子,放心,法院一定会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你。”老太太对王家和说。 “老太太,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呢?”龙父质问道。 “送客!”老太太厉声道。 早就想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冲上前去,架着龙家父母就往外走。 “死老太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忘了吗?丧子之痛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何必这么狠心?” “你还有两个儿子,我等着看……”龙母恶毒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都入了老太太的耳。 见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说话,等那几个孙子重新回到大厅,老太太冷静地环视着大家。 她缓缓开口: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择友要慎,择伴侣更要慎之又慎,这样的亲戚要尽量远离。” “家和,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但你需要我们帮助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父母,我们一定会全力助你。” “轻舟,和你妹妹去看看你父母吧,大家都各自玩去,我想静静。”老太太说完就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骆轻舟兄妹率先离开,欧阳朴素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老太太回房间加了一件厚外套,戴了帽子口罩又出来了。 她拄着拐杖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外面走走。” 第130章 一个小本子惹的祸 王安全示意孩子们跟着。 “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嫌吵。”老太太头也不回道,好像后脑勺有眼睛似的。 王家和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 昨晚的雪几乎化尽,冬日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斑斑驳驳落下来,风声鸟声交错着…… 兴许感觉到不是很冷,老太太取下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一头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她扶着一根竹子,抬头望向天空,身子如竹一样笔直,挺拔。 北方老家的院门口也有一片竹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一个人去竹林里走走。 大儿子的新家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门口这片竹林,所以二儿子还在世时,曾多次要她搬去晨园跟他们一起住,都被她拒绝了。 虽然儿子们成年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各自奔前程去了,但都离他们老两口不是很远。 除了老二王安逸,其他三个孩子逢年过节都会回去看他们,小儿子就在他们镇上学校当老师,依旧跟他们一起住,每天都会回家。 自从老二做了骆家的上门女婿后,就把他的兄弟和妹妹都喊来了海城,并安排进骆王集团上班。 自此二老与孩子们就分隔两地,一边是骨肉相连的儿女,一边是故土难离的公婆,她要尽孝道,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两年前得知儿子儿媳妇在大火中丧生时,她痛不欲生,一方面她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另一方面她要承受内心的自责和自我质疑: 老太太娘家姓曾,小时候家中条件不错,后来被打成地主,时常遭人唾弃,但有一个闺中密友从不嫌弃她。 有一回,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一起说悄悄话,那闺蜜对曾氏说,曾氏名叫素英。 闺蜜对她说:“英儿,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如果我结婚后生了女儿,一定让她嫁给你家儿子,我们做一辈子的儿女亲家。” 后来闺蜜果然生了一个和王安逸同岁的女儿,孩子满百日抱到一起玩时,两个母亲又说起孩子结亲的话。 虽然就那么一说,也没举行过什么正规仪式,但两个孩子一起玩到大,身边有人偶尔当笑话一样提起过,谁知道两个孩子就当了真。 双方父母刚开始也没阻止旁人那样说,心想只要两个孩子彼此喜欢,能亲上加亲也不错。 随着孩子们的年岁渐长,到了他们上中学时,曾氏慢慢发现闺蜜的女儿并非良配。 那女孩子不仅虚荣善妒,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有瑕疵,谎话连篇…… 她观察着女孩,把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件小事全都记在本子上,并在旁边写下自己的想法和能否改进以及改进的方法。 她不想让闺蜜伤心,所以想做一些补救,有两次,她找到适当的时机,婉转提醒女孩,期待对方能慢慢改进。 然而对方就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她只得提醒自己的儿子。 “老二呀,四个孩子当中,属你最聪明,学习最好,你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定能走出去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你看这桃子,半生不熟的虽然也好看,但它硬邦邦的没什么水分,还硌牙。” “等你走出去后,会看到更多品种的桃子,它们肯定比这个还好看,那种红彤彤熟透的水蜜桃,它绵软多汁,咬一口就满口香甜。” “这时你看看手里已经咬了一两口的生桃子,扔了吧,又觉得可惜,不扔吧,又觉得不好吃,婚姻其实也是如此……” 王安逸听懂了母亲的话,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考上大学离开的那天,母亲便把那个记录女孩瑕疵的小本子塞给了他。 后来果然不出老母亲所料,王安逸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骆珍妮,和他有“娃娃亲”的女孩跟其他男人结婚没几年便离婚了。 命运如果就此分道扬镳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晨园大火的悲剧,可是事情却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那个离婚后再嫁的女人又二度离婚了,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她鬼使神差跑去找王安逸。 王安逸夫妻又鬼使神差将她留下,她又鬼使神差看到了当初曾氏给儿子的那个小本本。 曾氏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望向高而远的天空,她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命数。 如果她当初不不把那小本子给儿子,如果她叮嘱儿子看完就把它毁了; 如果不是骆珍妮从小本上看出婆婆的大智慧,非要将它放在床头警醒自己; 如果自己同意搬去晨园住,或者那女人会把所有怒火撒在她身上,也或者她能阻止对方行凶……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她闺蜜的女儿认为如果准婆婆能早点把这本子拿给她看,她就会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 如果她能嫁给王安逸,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两个男人,就不会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就不会遇到讨债的孩子…… 她把这笔账记在了曾氏和王安逸头上,她觉得自己才是王安逸的妻子,她眼中越来越容不下骆珍妮和他们的孩子。 看到王安逸夫妻亲昵一次,她心中的邪气与怒火就增加一分。 看到骆轻舟兄妹孝顺又优秀,她的气就更大,悲剧就悄悄发生了…… “家和,今天我对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太重太直了?”老太太把视线落在大孙子身上,温和问道他。 “不重,奶奶,您说得很有道理。”王家和上前扶住奶奶的胳膊道。 “但是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的地方。”老太太说。 “可是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了,只要我不离婚,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会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我们的血……”王家和说。 “但你并不想离婚……”老太太道。 王家和点头,他将事情的原委,和骆轻尘的建议讲给老太太听了。 “暂且晾他们几天,看他们来不来给我们赔礼道歉,如果他们真意识到自己错了,并来赔礼道歉,你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行事。” “你这次要回去跟龙小蔓掰开了揉碎了说,要耐心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她依然站在她父母那边,你就要快刀斩乱麻……” 王家和点头…… 第131章 全须全尾回来了 “我坐我哥的车去墓地,你不用跟着了。”从大伯家出来后,骆轻尘见欧阳朴素还一直跟着他们,便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墓地。”欧阳朴素说。 “新年第一天,你去哪里玩不好,干嘛非要跟我们去墓地?”骆轻尘没好气道,感觉这人好奇怪。 “我提前去认个路,如果哪天你欺负我了,我好过去跟岳父岳母告状。”欧阳朴素一本正经道。 “哥,你看他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管他吗?”骆轻尘看了骆轻舟一眼,娇嗔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她跟父母,哥哥撒娇时,也是这么说话的,但这两年多她无处可以撒娇,此刻她都感觉这话好像不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 上次去机场接哥哥是例外,因为那次她太高兴,太激动了。 “哥——对,妹妹撒娇就是这个味儿,骆哥,要不你替骆妹妹管管我?”欧阳朴素学着她的样子,把哥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本来还冷着一张脸的骆轻舟忍不住笑了,笑得骆轻尘有些不自在,她的脸立刻红了。 “骆骆,你红什么脸?跟自家哥哥撒娇还不好意思?”欧阳朴素又说。 骆轻尘立刻沉下脸说:“哥,你在哪里认识这么个朋友?真是很讨厌。” “我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他不是你的朋友吗?”骆轻舟淡淡道。 “啊,他是我的朋友?”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小骆骆,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记得我了?在京城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上次在酒店碰到你,我跟你说过的,这么快你就忘了?”欧阳朴素假装生气道。 他跟骆轻尘确实不熟,还是通过肖泽凯认识的,一起吃过一顿饭,在骆轻舟的接风宴那次才是第二次见面,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但他对她印象深刻,应该说是一见钟情,无奈那时她是肖泽凯的女朋友,所以他就没敢多想,再说那时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现在他的事业小有成就,又得知她跟肖泽凯分手了,所以想要抓住机会,否则她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尘终于记起来了,昨晚见他们三个人在晨园吃饭,她还以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呢,没想到这小子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混进晨园的。 “你家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不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骆轻尘问。 “我喜欢的姑娘在海城,所以我以后想把工作重心放在这边,听说你之前住在御园?”欧阳朴素话锋一转问道。 “嗯……?”骆轻尘不明所以。 “你现在搬回晨园来住了,不如把御园卖给我?”欧阳朴素说。 “不卖!”骆轻尘果断道。 “我出双倍的钱,你卖给我。”欧阳朴素又说。 “不卖!”骆轻尘又说。 “三倍。”欧阳朴素又加价。 “不卖!”骆轻尘说,只当他开玩笑。 “一个亿,卖给我,看在我也是shark粉丝的份上。”欧阳朴素继续加价道。 “神经病!”骆轻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骆轻尘想起今天龙父龙母在大伯家闹的事,突然问:“哥,你好像很讨厌大哥的岳父岳母?” “难道你不讨厌他们?”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骆轻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那个在大伯家撒泼打滚的老太婆时,反问道。 “当然讨厌,摊上这么个奇葩的人,大哥真是倒霉,以后你要是谈女朋友,要第一时间带给我看看,我先帮你考察考察再说。”骆轻尘说。 “就你,还给骆哥做婚姻参谋?”欧阳朴素插嘴道。 “我怎么啦?今天我大哥的岳父岳母来大伯家闹,都是拜我所赐,不知道大哥心里有没有怪我?”骆轻尘说。 刚才在大伯家,她心里就在想这个问题,要不是她让王家和把龙小腾的事跟岳父岳母实话实说,而且还要往严重里说。 他们就不会坐卧不安,跑来大伯家来闹,要是真闹得大哥大嫂离婚了,他们不会怪她吧? “小骆骆,你的三观很正,就是要让他们抓心挠肝,坐卧难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哈哈哈,我喜欢。”欧阳朴素笑道。 骆轻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人比自己小,还非要这样叫她,装老大充老练?都不知道他平常是怎么管理员工的。 “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骆轻尘问,她更想听听哥哥的想法。 “嗯。”骆轻舟惜字如金,可能害怕言多必失吧?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墓地,欧阳朴素把在山脚下买的一束黄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哥哥已经全须全尾回来了。” “外公也好好的待在山里,奶奶身体也挺好的,我们今天还在大伯家过节……” 骆轻尘自顾自轻声念叨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微微躬身低头作默哀状。 今天墓地很安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斜斜地落在她身上,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的侧颜真美。 她长睫轻颤,嘴唇微翕,金芒穿过她微翘的鼻尖,带着她温热的气息,去温暖她最想温暖的亲人。 从墓地出来不久,车还未进入市区,天就慢慢黑了下来,城市的夜华灯初上。 “骆骆,你就这样去参加晚宴吗?要不要回家换一件晚礼服?”骆轻舟问。 “有点赶不及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为你准备一件晚礼服。”欧阳朴素说。 “不用,今晚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直接去吧。”骆轻尘说。 “着装讲究也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你这样确实是太随意了些。”骆轻舟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些就好,不过骆哥,你不觉得骆骆不打扮都挺美的?”欧阳朴素道。 他们的车到王翱家别墅停车场停下后,骆轻尘叫两个男人先进去,她稍微收拾一下再去找他们。 第132章 左拥右抱的女人 他们下车后,骆轻尘快速将长发挽成发髻,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皇冠戴在发髻上,再戴上一对粉白色珍珠耳坠,跟她脖子上的同色珍珠项链是一套。 简单画了一个宴会装后,她脱下黑色羊绒大衣,从包里拿出一条红色羊绒流苏披肩披上。 当她迈着小碎步缓步朝宴会大厅门口走去时,站在不远处等她的两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 若不是亲眼见她从骆轻舟的那辆车上下来,他们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刚跟他们从墓地回来的骆轻尘。 “小骆骆,你会变魔术吗?”欧阳朴素迎上前道。 骆轻尘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没见过女孩子化妆吗?真不知道他在京城是怎么混的? “哥,我们走。”她主动挽住骆轻舟的胳膊,朝宴会大厅走去。 昨晚欧阳朴素就筹划着要怎样才能做她的男伴,没想到陪了她一天,她还是挽住了她哥哥的胳膊。 还好,骆轻舟是她哥哥,而不是她男朋友,欧阳朴素这样想着,心里舒服多了,就快步跟上前去。 在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欧阳朴素跟了上来,他快速挽住了骆轻尘另外一只胳膊。 女孩娇小的身体在纯白色修身礼服包裹下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红色流苏羊绒披肩衬得她肌肤雪白红润,清丽中带着几分娇艳。 挽着她的两个男人都是高大挺拔,气质不凡,容貌俊美的人间极品。 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欧阳朴素皮肤冷白,脸上酒窝深深,属于阳光帅气型奶油男生,丝滑香甜,女人们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那种男人。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骆轻舟皮肤本来不算黑,但跟白白净净的欧阳朴素站在一起,皮肤就显得黑了一点。 他不爱笑,脸上的表情肃穆庄严,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男人味儿,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能更容易让女人欲罢不能。 男人左拥右抱常见,而女人左拥右抱却极少见,而且还是被两个极品男人挽着。 三人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 “门口那个左拥右抱的女人是谁啊?” 人群中有人问,她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摇头。 “这女孩的气质好好,贞静高贵,标准的瓜子脸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 “她其实长得也就那样吧,主要是旁边那两个极品男人瞬间拉高了她的档次,谁认识那两个男人?” “那个蓝色西装男人是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吧?他不是被大火毁容了吗?” “毁容怕什么?只要有钱,想整容还不容易?想整成什么样子就整成什么样子……” “原来骆王集团太子爷叫骆轻舟,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他看起来有些沉闷,我还是喜欢穿灰西装的那位,你们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吗?” “嗯,我也喜欢他这款,阳光帅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妈呀,我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皮肤太白了,奶油小生一个,我还是喜欢骆王集团太子爷,好有男人味,好有气场。” “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凭着有几分姿色,就左拥右抱。” “不知道就别瞎说,那女孩儿是骆王集团小公主骆轻尘,人家兄妹挽一下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是哥哥,另外一个应该是男朋友,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看上骆少的姐妹,记得要先把他妹妹拿下哦,今晚机会难得。” 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个女孩还真就上去跟骆轻尘套近乎。 有两个女孩儿直接跑去向主人打听灰西装男人的身份,当得知欧阳朴素是京城一哥后,她俩激动得互相拥抱击掌。 “啊?他就是京城一哥?真正的太子爷?”那人捂住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哇,我们今天居然有机会认识京城一哥?”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一次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恨,恨自己没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 跟在他们身后的锦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和肖泽凯是跟在骆轻尘他们后面进来的,就几步之遥,却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夫妻。 为了今天这场晚宴,她不仅精心打扮了自己,也精心打扮了自己的丈夫。 她特地为肖泽凯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礼服,衬衣领口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 她自己则穿一件黑色低胸修身长裙,胸前的两只“脱兔”若隐若现,勾得异性心魂荡漾,却让同性不忍直视。 一条香槟色披肩挡住了后背的大片肌肤,披肩上镶嵌的碎钻和身上的几样配饰,使她周身散发出珠光宝气。 饶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多长时间,他们都被骆轻尘身边的两个男伴吸引去了。 锦然见丈夫的目光也落在骆轻尘身上,忍不住问:“怎么不过还去跟前妻打个招呼?” 肖泽凯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讥诮他的。 “不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肖泽凯煞有介事道。 “看到京城一哥追求她,你后悔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前妻居然那么抢手吧?”锦然酸溜溜道。 “儿子都有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肖泽凯这次总算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与嘲讽,有些生气道。 “可能好多人都还不知道你们结婚又离婚的事?你不上去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前夫哥的身份?”锦然讥诮道。 “你有病吧?”肖泽凯甩开她的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洗手池边冲洗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后悔了吗? 他又回答自己:没有,但我看到她跟欧阳朴素在一起,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 另一个声音回答他:这只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怪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他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走到拐角处,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王总,欧阳总是您的朋友吧?” 肖泽凯感觉对方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们一下,骆轻尘几个月前刚跟我哥离婚,原因是她不会生孩子。”女人赶紧又说。 第133章 替我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的提醒,不巧,我也离婚了,还带着孩子,正想找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至于欧阳少爷,你自个儿去提醒他。” “对了,我也提醒你一下,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骆轻尘只有一个,替我谢谢你哥。”男人说完,也不去看女人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肖泽灵,谁叫你跟他说这些的?”肖泽凯看着王翱的背影,质问自家妹妹。 “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肖泽灵一脸无辜反问她哥。 “你拿着人家的隐私到处乱说,这样很不道德。”肖泽凯沉声道。 “呦呦呦,前夫哥这就心疼前妻了?”锦然冷不丁从肖泽凯身后冒出来讥诮道。 “是你让她去跟王总说的吧?”肖泽凯问。 “哥,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惯骆轻尘那嚣张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因不会生孩子被老公抛弃的女人,凭什么有那么多优秀帅气的男人围着她转?”肖泽灵冷哼一声道。 “你……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肖泽凯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老婆一眼,冷着脸走开了。 “阿灵,王总怎么说?”见肖泽凯离开后,锦然问小姑子。 “他根本不在乎,都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怎么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个子不高,还瘦不拉几的,为什么他们都把她当宝贝?” 肖泽灵将王翱对她说的话告诉给锦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 “是呀,他们都瞎了眼,像我们阿灵这样胖嘟嘟的女孩多可爱,阿灵,你刚才不是说你更喜欢欧阳朴素那样的男人吗?”锦然拍了拍气鼓鼓的小姑子,小声安慰道。 “是呀,不管那个老男人了,我还没提醒欧阳少爷呢,嫂子,你猜他听到骆轻尘不能生孩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肖泽灵说完这话,邪魅一笑,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欧阳朴素的身影。 这时,订婚仪式开始了,主持人站到台上说了一段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后,再用一个温馨浪漫的小故事简单介绍了今晚的两位当事人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 准新娘穿着红色礼服,端庄大方,准新郎穿着白色西装,潇洒倜傥。 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对新人身上,女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男方的身份背景,男方邀请来的宾客开始打听女方的身份背景。 大家一开口才知道,今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方这边的亲朋好友,男方那边只有一些同事来了。 “听说王总送给妹妹一套别墅,这男人能娶到王敏儿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到时候他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这公婆当得也太省心了吧?” “可不是吗?敏儿是市一中的优秀老师,不仅工作出色,人长得也不错。” “我们赵主任也很优秀,他是我们医院的心外科专家,不仅工作出色,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温柔体贴,王老师嫁给他肯定能幸福。”一个年轻小伙说。 长相一般的准新郎官被同事夸成了一朵花,看来这个赵主任的人缘还不错。 “今天怎么没见你们赵主任的父母和家人过来?”有人问那年轻小伙。 “赵主任老家是大西北的,他父母在老家,身体不太好,天寒地冻出来也不方便,说是等他们结婚时再来。”小伙笑道。 “难怪是王总在帮他们张罗婚事,长兄如父,看到妹妹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自然出手阔绰些。”一个中年女人酸溜溜道。 她心想:要是我儿子当初能追到王敏儿就好了。 王翱是老大,他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要由他这个哥哥来操持。 订婚仪式快结束时,肖泽灵终于看到欧阳朴素从骆轻尘身边走开,她快步跟了上去。 “欧阳总,我是骆轻尘前夫的妹妹,也就是前小姑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肖泽灵晃了晃自己亮闪闪的耳坠,伸出手道。 欧阳朴素瞟了她一眼,“哦”了一声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并未打算跟她认识。 “欧阳总,我知道你很优秀,一个因不能生孩子而被老公抛弃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肖泽灵一针见血直戳骆轻尘的要害。 “你说骆轻尘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肖泽凯抛弃的?”欧阳朴素停下脚步,打量着肖泽灵,有些吃惊道。 肖泽灵使劲点点头,她以为这男人很介意骆轻尘不会生孩子这件事,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没想到肖泽凯是这么低俗的人,他想娶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头母猪吧?”欧阳朴素鄙夷道,心里有些心疼起骆轻尘来。 肖泽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翩翩公子会用如此粗俗的话骂她哥哥。 “欧阳公子,听说你是家中独子,自然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肖泽灵不甘心道。 “如果生的都是像你和肖泽凯这样的孩子,我宁愿断子绝孙!替我谢谢你哥!”欧阳朴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男人帅得冒烟的背影,肖泽灵感觉有点懵,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欧阳朴素说的最后那句话。 她想:他不像是在夸我和我哥,那他是在骂我们了?他们为什么都要谢谢我哥呢?这些男人到底是被骆轻尘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将欧阳朴素说的话告诉锦然后,又问道:“嫂子,你说他是不是骂你是头母猪?” 锦然瞪了小姑子一眼,不知道这二货是真的傻,还是故意气她的?便回怼了一句:“你才是母猪。” 她心想:这个小姑子,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才能被自己当枪使而不自知。 这时,欧阳朴素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瞟了她和肖泽灵一眼,眼里充满鄙夷。 她的目光追随着欧阳朴素,见他走到骆轻尘身边后,附在那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笑容可掬,酒窝深深。 锦然不经意摸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握紧拳头,她嫉妒得发疯…… 第134章 订婚宴上的第一道甜点 订婚仪式结束,大家开始陆续入席,有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到管家跟前。 她指指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对管家说了一句什么,管家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什么食物放进嘴里。 那女佣一瞬不瞬盯着他,见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后,这才端着托盘朝后面厨房走去。 “阿灵,走,我带你去后厨找好吃的去!”锦然拉起肖泽灵的手,跟在那女佣身后。 十来分钟后,锦然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上的三只小碗里还冒着热气。 “嫂子,这三碗汤圆你准备端给谁?”跟在后面的肖泽灵问。 “当然是给我妹妹和我准妹夫的。”锦然笑盈盈道。 “厨房说今晚一人只有一碗,还有一碗给谁的?”肖泽灵吸了吸鼻子问道。 一股清甜的米酒香味儿随着烟雾缭绕的热气钻入她的鼻孔。 “当然是顺便给你前嫂子捎一碗,你给他们端过去,说不定那女人一高兴,就把身边的极品男让一个给你呢?”锦然把托盘递给肖泽灵,打趣道。 “真的吗?”肖泽灵信以为真,还傻乎乎问,随即伸手小心翼翼接过托盘。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你不是说她以前一直对你们挺大方的吗?你先给他们端过去,态度好点。”锦然一脸认真道。 “你干嘛去?”肖泽灵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便问。 “我这里涨得难受,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胸部低声说。 “快去吧。”肖泽灵这回总算是听懂了,这是哺乳期妇女的一大难题。 “你千万不要偷吃,我刚才已经问厨娘要到秘方了,回去做给你吃。” 走了一步,锦然又回头叮嘱小姑子一句,这才转身朝客房走去。 肖泽灵点头,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腹诽道:你小看谁呢?虽说我是个吃货,虽说这个独家秘制汤圆确实很好吃,但我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 她端着托盘走到骆轻尘身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在骆轻尘旁边的空位上。 “嫂子,这个汤圆特别好吃,这个汤也非常好喝,我特地帮你们三个端的,一人只有一碗,赶紧趁热吃。” 她端起一碗直接放在骆轻尘跟前,又把另外两碗转到王思瑾和阮天浩跟前。 “我不想吃。”骆轻尘听她称呼自己嫂子,皱了皱眉,但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啰嗦,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碗汤圆淡淡道。 “别浪费,我替你吃了它。”肖泽灵端起骆轻尘面前的那碗汤圆道。 看到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碗中的六个汤圆和半碗醪糟汤倒进自己肚子里,桌上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嘿嘿,就六个汤圆,还那么小个儿,不够塞牙缝的。”看见大家的异样目光,肖泽灵抹了抹嘴,讪笑道。 “听说王总前些日子请了一个很会做小点心,尤其是这种小甜点的厨娘,这汤圆可能就是她做的吧?闻起来确实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同桌一个阿姨说。 “看着这姑娘吃的相,就觉得这汤圆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吃,好吃吧?”一位女宾客看了看肖泽灵,又问正在吃着汤圆的王思瑾。 “嗯,不错,挺好吃的。”王思瑾咽下嘴里的汤圆回答道。 这时候其他宾客的汤圆也被佣人端过来了,人手一碗,一碗六个,预示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六六大顺。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这碗也给你。”阮天浩把自己面前那碗汤圆推到王思瑾面前,笑盈盈道。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王思瑾一口一口吃完她碗里的汤圆,又喝完了汤,他知道她爱吃甜食,便没舍得动自己这碗汤圆。 “我吃一碗就够了,你尝尝,挺好吃的。”王思瑾又把那碗汤圆推到他跟前道。 “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要喜欢,回头我去跟王总家的厨师学学,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阮天浩一脸宠溺道。 “思思,阮少,你们不要再推来推去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要不吃我就吃了?”肖泽灵盯着那碗汤圆道。 桌上的人都忍不住抬眼看着她,心想,这人是饿死鬼投胎的吗?真是丢她家八辈子祖宗的人。 “骆小姐,我刚听这位姑娘喊你嫂子,她是你小姑子?”对面一个阿姨终于忍不住问骆轻尘。 “不是,是您听错了。”骆轻尘说,随即看见那位阿姨摇摇头,眼里满是嫌弃。 王思瑾本来想把阮天浩那碗汤圆也吃了,见那位阿姨看肖泽灵的眼神后,她不敢再吃了。 “你吃吧。”她对肖泽灵说。 吃完汤圆后,正餐就开始上桌了。 上第二道菜时,肖泽灵感觉有点热,便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重新甩开膀子夹菜吃。 又有人向她投去鄙夷的眼神…… 骆轻尘睨她一眼,心想: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好歹她也是行长的女儿,好歹她也跟我在御园过过两年的富贵日子…… 莫不是这半年在锦然那里过得不行? 哎,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别过脸上不忍再看这位前小姑子的吃相。 “王总家的空调开得太高了,思思,你们不热吗?”肖泽灵一手拿纸巾擦额头的汗,另一只手在脖颈处挠着。 “我也有点热,骆骆,你不热吗?”王思瑾低声说。 她目光落在骆轻尘那件红色披肩上,毛绒绒的,看着就感觉热。 “我感觉刚好呀。” 骆轻尘摇头道。 好像是被肖泽灵传染了似的,王思瑾也觉得身上有些痒,当着众人又不好意思挠痒痒,轻轻扭动着身子,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骆骆,我去一下卫生间。”她在骆轻尘耳边低声道。 “小姐,你是否不舒服?随我来。”这时一个女佣走到肖泽灵身边,弯腰压低声音问。 骆轻尘抬眼正好跟女佣的目光对上,后者扫了一眼她和王思瑾,示意她们也跟她走。 骆轻尘感觉莫名其妙,但看到王思瑾起身跟在女佣身后,她也跟了上去。 第135章 订婚宴上的苟且之事 “这是……?”阮天浩见三人都跟女佣走了,心中有些奇怪,但心想也许是女人那方面的隐私之事,便随他们去了。 “你女朋友应该是有点不舒服,你不去照顾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提醒他一句。 女佣领着三人朝客房走去。 “小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空调温度可以自己调,里面卫生间,也可以冲热水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头铃喊我。” 女佣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骆轻尘拉着王思瑾的手跟在她身后。 女佣看了她俩一眼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去别的房间,行吗?如果不方便,我们就直接回家去。”骆轻尘说。 “骆骆,我口渴……”王思瑾说着,抓骆轻尘的手更紧了几分,生怕闺蜜丢下自己似的。 骆轻尘感觉到她掌心发烫,身体在微微颤抖,额上冒出薄汗,脸有些红。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瓶矿泉水,正要转身去拿,却被肖泽灵一把抢走了。 那货看样子也是渴得不行了,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她一口气就喝完了。 另外一瓶是空的…… “你们去隔壁房间吧,照顾好你朋友,我还有事要忙,茶水间在走廊尽头,里面开水、咖啡、矿泉水、饮料都有。”女佣对骆轻尘说。 见骆轻尘扶着王思瑾拐进隔壁房间,女佣这才又将目光转向肖泽灵,这货正不顾形象地挠着痒痒朝浴室里走去。 女佣皱了皱眉,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后,她又在门口站了片刻,左右张望一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一零二,这才放心离开。 “思思,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骆轻尘牵着王思瑾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关切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也有点头晕,我想喝水。”王思瑾说着就要去抓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我帮你。”骆轻尘伸手拿起那瓶水,想帮她拧开瓶盖,却发现那瓶盖是松的。 “思思,你忍一下,这水别人喝过了,我去茶水间帮你拿新的。”她说着顺手将那瓶矿泉水塞进自己的包里。 “思思,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茶水间喝吧。”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折返回去拉住王思瑾的胳膊说。 “骆骆,可能是我今晚出门前才吃了感冒药的原因,现在有点瞌睡,你去帮我拿水,我想先躺一会儿。”王思瑾说着便顺势躺倒在床上。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骆轻尘说。 待她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想给阮天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着王思瑾时,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他电话。 她只好作罢,这才急忙朝茶水间跑去,待她一手端着一杯热茶,一手夹着两瓶矿泉水走到刚才那间客房门口时,却推不开那房门。 她把手里的矿泉水放在地上,又试着推了一下,依旧推不开。 她记得刚才自己故意把门虚掩着,这一会儿功夫,是谁把它锁上了呢? 她思索着正想敲门,就听到说话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妹妹找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她往客房这边来了,麻烦你帮我找找看看。”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刚才确实是有两位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我帮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这应该是女佣的声音。 听到她们的声音和脚步越来越近,骆轻尘身子一闪,敏捷地躲进王思瑾对面的房间里。 她从猫眼里看到女佣领着锦然走过来。 “麻烦你开一下门,我妹妹今天有点不舒服,她说要来客房休息一下,我看她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所以过来看她是不是在里面休息。”进锦然道。 她径直走到一零二客房门口,示意女佣打开房门。 “小姐,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妹妹?如果惊扰了其他客人休息,我可是要被家主处罚的……”女佣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锦然,神色严肃道。 “我确定,如果出什么事我担着,跟你没半点儿关系!”锦然没有丝毫犹豫道。 女佣见她如此肯定且一脸淡定的表情,这才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门禁卡,挑出其中一张写有一零二号字样的门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听到嘀的一声,锦然便迫不及待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男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微不可察的哼唧声。 待女佣明白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退出房间并关上门时,她一只胳膊却被锦然抓住了,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啊!”那女佣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大床上,当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后,她大叫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呆愣在原地。 她在王家工作了十来年,还从未见到过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 无论床上的人是哪位贵宾,都不该选择今天这样宾朋满座的日子在主人家里行这苟且之事。 床上的男人可能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拉起被子捂着脑袋。 他倒是暂时护住了自己的脸面,但却将一个白花花,肉嘟嘟的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骆骆,小骆骆!该不会是你妹妹出什么事了吧?” 骆轻尘听出是欧阳朴素的声音,心里正纳闷,便从门缝里看见了骆轻舟的身影,他虽沉着脸不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紧张之色。 骆轻尘想:哥哥这是在为我担心? “不要进来!”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女佣大喝一声,把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肖泽灵,怎么会是你?那男人是谁?”锦然看到床上赤身露体的肖泽灵,大喊一声,就要去拉被子里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哥怎么也找不到了?”随即两个陌生女人紧跟在欧阳朴素后面出现在骆轻尘的视线里。 “里面那个缩头乌龟是你哥哥?”欧阳朴素回头鄙夷地看向刚才说话那个女人,问道。 女人拉了拉旁边女人的衣襟后,便伸长脖子朝房间里看去。 被她拉了一下的女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第136章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拍照,拍视频,录音,赶紧回宴会厅继续就餐,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接到女佣电话后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呵斥道。 “我要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我哥哥。”女人依旧想往里面挤。 “里面那个不是我妹妹,莫不是你哥哥把我妹妹拐跑了?”锦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抓住那个找自家哥哥的女人质问道。 她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暗示对方不要进去,那里面的男人不是你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落在隔壁客房门上。 骆轻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躲在门口思量片刻后,心中便把这事猜的七七八八了,也猜到那女人就是阮天洁。 她想王思瑾和阮天浩肯定是被人关在对面房间里了,想到他们今晚也许真要如了锦然的愿,想到那小三即将得到阮天洁的一千万资金,她就心有不甘。 她本想把众人引开,再想办法偷偷把王思瑾转移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免闺蜜在众人跟前丢丑。 同时又让锦然的计谋落空,但她又怕闺蜜在里面有什么好歹。 “骆骆,你在里面吗?”正思索间,她见骆轻舟一脸焦急地敲敲王思瑾那边的门,又敲她这边的门。 随着一声声由近及远的敲门声,她知道哥哥正满过道敲门找她。 “我家小骆骆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赶紧打开门找!”欧阳朴素放狠话道。 骆轻尘被他的声音搅得心中烦闷,他们才认识几天,这男人就当着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是不妥,别人还不定会怎么看他们…… “哥,我在这里。”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骆骆,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不舒服,是在里面休息吗?”骆轻舟冲上去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道。 骆轻尘定定地看着骆轻舟,心中暖暖的,这才是她的哥哥嘛, 小时候她经常跟骆轻舟去山上采草药,有一次她见哥哥盯着悬崖上的一株名贵药材发呆,她便不顾哥哥的拦阻,自告奋勇去摘那株药材。 她身子小,动作灵巧,又会轻功,很快就将药材采摘到手,但她为了逗哥哥,故意将身子藏在一个岩石后面。 骆轻舟在悬崖下面翘首以盼,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也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急得又哭又叫,边哭边怨自己不该同意她上去。 见哥哥哭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无趣了才从岩石后钻出来,骆轻舟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破涕为笑,尔后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打量着,问她是否受伤。 还有一次,也是他们兄妹俩一起去采药,这次是他盯着好大一片蒲公英,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骆轻尘喊他好几声,见他都不应,小姑娘便一个人一路玩着跑着先回了家,那时候他十五岁,她儿才八岁。 等骆轻舟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见妹妹不见了踪影,他一路找一路喊,天快黑了也没看见妹妹的身影。 少年这才慌了,种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想到妹妹可能是被狼叼走了,他便哭得不能自已。 半路上看见外公寻来,他耷拉着脑袋,哽咽着跟外公说自己把妹妹弄丢了。 当得知妹妹已经回到家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便一路小跑回家,抱着妹妹又哭了一场。 那次外婆把妹妹狠狠训了一顿,还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园子跑,要不是哥哥跑过去拦着外婆,恐怕鸡毛掸子真就落在她身上了吧? 小姑娘自然知道外婆只是吓唬她的,也是做给哥哥看的,也只有骆轻舟那个傻瓜才会认为外婆能追上身轻如燕的小姑娘。 “外婆,妹妹还小,你就饶了她吧,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骆轻舟说着,还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跟外婆认错。 骆轻舟脸上的笑容将骆轻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一晚上都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的禁欲系男神突然对自家妹妹如此温柔,众人都有些意外,女人们心中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而锦然此刻除了嫉妒外,更多的是吃惊,她本以为一零二房间里的是骆轻尘和她弟弟锦辉。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傻不拉叽的小姑子肖泽灵时,那个失望呀,那个气呀…… “哥,我没事,就是刚才我们几个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有点犯困,才来客房小憩一会儿。”骆轻尘笑道,嘴角梨涡深深。 “你们刚才吃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症状?”欧阳朴素也关切地打量着骆轻尘,问道。 “汤圆,还有那些菜,跟你们吃的一样呀,哎,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打开这个房门,我要进去看看思思醒了没有。”骆轻尘说。 说到汤圆时,她特意看了锦然和阮天洁一眼,见锦然不自然地看了阮天洁一眼。 后者则跟没事人似的,朝她身后的房间里看了看,好像怕她故意跟大家玩声东击西似的。 “思思没跟你在一起吗?”锦然则从她身边挤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很快又出来了。 “快开门,让骆小姐一个人进去看看,其他人站远点。”管家对旁边的女佣说。 男人们都自觉退后几步,但锦然和阮天洁却又往前靠了靠,看站在哪个角度更方便挤进去看热闹。 听到嘀的一声,这俩人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齐刷刷往里面看,一个说:“思思是我妹妹。” 一个说:“我哥应该也在里面,他跟思思在谈恋爱。” 但没人搭理她们,骆轻尘跟在佣人后面进去后,便快速将门轻轻关上,佣人要去开灯,却被她制止了。 她拉着佣人的手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确定没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后,她们才又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边听。 “思思,你在里面吗?听到的话应我一声。”骆轻尘低声唤着王思瑾的名字,却没听到有人应。 她真怕看到像一零二房间里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样王思瑾的名声就毁了。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她们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窗边朝他们这边走来,女佣差点叫出声来。 第137章 一箭三雕 “别怕,我认识他。”骆轻尘一把捂住女佣的嘴,轻声道,女佣这才安下心来。 “思思这两天感冒了,现在还有点低烧……”阮天浩把刚才的事跟她们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她去了茶水间后,阮天浩就寻了过来,进门后他唤了两声“思思”,听到对方迷迷糊糊回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王思瑾。 他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她在发烧,便寻思着要带她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他撩开被子,伸手去抱她时,才发现被子里的女孩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替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因为发烧,她感觉太热了,才把外套脱了睡觉的吧?他自然不知道王思瑾有裸睡的习惯。 怕被人误会,他就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放心把女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故而只能坐在旁边等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他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怕毁了王思瑾的名声,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他思量片刻后,走过去想拉开门溜走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只好又坐回去,心想要死就死吧,反正他喜欢王思瑾,也希望能把她娶回家。 “明媒正娶跟被迫娶大不一样,你现在赶紧从窗户上翻出去。”骆轻尘果断道。 “你们今天肯定是被人算计了,赶紧翻出去吧,这里是一楼,不怕摔着。”那女佣也道。 这时外面的人开始敲门,锦然和阮天洁都大声质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管家也开始催促女佣赶紧出来汇报里面的情况。 骆轻尘打开窗户,示意阮天浩赶紧离开。 走到门口的女佣,回头看见男人已经翻出去了,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对管家说: “房间里的小姐正在发烧,还昏昏沉沉睡着,哪位是她家人?看是带她回家还是送她去医院?” 还没等管家说什么,锦然和阮天洁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挤进了房间里,她们压根不相信里面只有王思瑾一个人。 进入房间的女人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心中纳闷,打开房间里的灯,快速冲到床边去看床上的情况。 这时,骆轻尘也快速从窗边闪过来挡在锦然面前,她怕这两个女人偷偷拍下王思瑾的照片或者视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现在还在发烧,可能是感觉太热,才把衣服脱掉睡觉的,你确定要送她去医院吗?”骆轻尘盯着锦然问。 锦然当然不愿意自找麻烦,只是一个劲往床上看,想知道被窝里是不是还藏着男人。 “难不成你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来?建议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小姑子和弟弟的丑事吧。” 骆轻尘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不甘心的锦然和在房间里四处找寻的阮天洁,一脸淡然道。 隔壁那两人自然是早就穿好衣服溜之大吉了,但锦然却越想越气,今天不仅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家中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她和阮天洁重新回到宴会厅时,看到众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有的人甚至在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晚上都没感觉到冷的她,此时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拢了拢披肩,真想把自己裹进这方寸之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阿灵?”肖泽凯迎上前问她。 “啊?”被丈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俩干嘛去了?她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见老婆脸色煞白,他问一旁的阮天洁。 “哦,我不知道呀,可能是有点冷吧?”阮天洁敷衍道。 她也感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这边看,便转头朝卫生间走去。 今晚,恐怕最近几天她都要远离锦然这个女人才行,要是她哥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人,父母还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妈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了,你还吃不吃了?如果不吃我们就赶紧回家去。”肖泽凯又说。 “走吧。”锦然施施然道,脑子却转得飞快。 “你怎么拿着阿灵的衣服?”她本想问不等等阿灵?毕竟小姑子是坐他们的车来的。 当目光落在丈夫手里的衣服上,她才问出了这句话。 “我找不到你,就去找她,只看到她的衣服,却没看到她人,估计是忘拿衣服就跟思思他们一起走了。”肖泽凯道。 “她同桌的人没跟你说什么?”锦然问,她想从肖泽凯的回答和表情中捕捉些什么。 “没有,他们那桌子人基本都离开了。”肖泽凯道。 锦然这才舒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来大家都跟肖泽凯一样,还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我们也赶紧走吧,估计妈是催我回去给小宝喂睡前奶的。”说话间,锦然的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外面的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一路小跑到他们的车跟前,她直接钻进车后座,用大衣把自己的身子裹得紧紧的。 一周前她收到俊峰集团的一千万时,就想着如何让阮天洁的一千万快点到账。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组织一场什么聚会把骆轻尘、王思瑾,阮天浩凑在一起。 然后再使点手段让王思瑾看到骆轻尘和阮天浩在同一张床上,从而一箭三雕。 既离间了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又能让骆轻尘在欧阳朴素面前出丑,还能逼她嫁给阮天浩,阮天洁的两千万不就轻松到手了吗?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在她思考这件事情时,王敏儿的订婚请柬就来了。 今晚她看到骆轻尘左拥右抱出场,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而众人又视她为无物时,她心中的怒气就更重了。 她咬牙切齿想:不能让她嫁给阮天浩,这样太便她了,要让欧阳朴素和王翱,以及所有优秀的男人都看到,她骆轻尘跟一个怎样不堪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如果肖泽凯知道他前妻是如此不堪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了吧? 第138章 俩傻货挺般配 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呢?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明明收买了那个女佣,让她拉着骆轻尘去一零二客房,床上的人怎么会变成肖泽灵呢? 她不经意抬眸瞟到副驾座位上肖泽灵的那件红色小外套,这货今天里面穿的也是一件白色连衣裙。 莫不是自己的指令下错了?还是女佣把肖泽灵当成骆轻尘了? 她没留意肖泽灵今天也穿了一件跟骆轻尘颜色一样的裙子,就连外面的小外套也跟骆轻尘的披肩颜色相近。 她也没想到这吃货不仅吃了骆轻尘那份汤圆,还吃了阮天浩那份。 她在汤圆里放了一些使人身体发热,口干舌燥的东西,又在客房的矿泉水瓶子里放入另外一种东西。 如果单单吃了汤圆,或是单单喝了那水,人都不会有什么事,只有两样东西一起吃了,才会起到那种效果。 她进客房抓骆轻尘的第一时间就是先看床头柜上的两瓶水是否还在,一零二房间两瓶水都喝完了。 王思瑾那间房里的水虽然只是喝了一瓶,那也足够了呀,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男人排解,她才昏迷发烧昏睡过去的? “老婆,你想什么呢?”肖泽凯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没想什么。”她拢了拢大衣,打了一个哈欠道。 “老公,如果阿辉和阿灵在一起了,你会反对吗?”她想了想又问。 “阿辉?锦辉?你怎么会突然问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十次见面就会有八次会掐架,怎么可能在一起?”肖泽凯摇头道。 他其实也打心里瞧不起自己这个小舅子,在一个不入流的大专院校里混了三年,如今又靠他岳父的关系在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里混日子。 他大妹妹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好歹也是正规二本大学毕业,不仅比锦辉学历高,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 他母亲常说这个妹妹一脸福相,以后肯定比他大妹妹嫁得好。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们在一起,会怎么样?”锦然继续问。 “他们自个儿愿意就行。”肖泽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想,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妈和丈母娘肯定要闹翻天。 锦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电梯,脑补着小姑子在婆婆跟前哭哭啼啼,以及兰话梅冲上前跟她撕打的画面。 还好,这两天鲁二瑾回去陪锦仰望了,不然今晚她家里的场面应该会更糟心。 没想到推开门,她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吵闹画面,家里出奇的安静。 难道肖泽灵还没回家?她边想边小心翼翼推开小姑子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嘘,小宝刚喝了牛奶睡下。”她刚走到儿童房门口,就见保姆蹑手蹑脚从里面出来,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行,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正欲转身,又喊住保姆问了一句,“对了,姜姐,阿灵回来了吗?” “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保姆摇头反问道。 她摆摆手示意保姆去睡,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公,你给阿灵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我去处理一下这个。”她指指已经被乳汁打湿的胸口,转身去了卫生间。 肖泽凯在王家别墅时,就给妹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没想到现在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 他这才想着给王思瑾打电话问问,结果王思瑾也关机,他不得已才拨通了骆轻尘的电话。 “不知道,问你老婆去。”骆轻尘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别着急,我等会儿给阿辉打电话问一下,我看到他们今晚在一起说过话,兴许他们一起离开王家后又去哪里玩了。”看到老公焦急来找她,锦然柔声安抚道。 其实她心里也一阵发慌,虽然肖泽灵又蠢又没有自知之明,但好歹她这个小姑子也是个良家妇女,据说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如果她因为今晚的事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老公和婆婆肯定能追究到她这个始作俑者头上…… 后果不堪设想,她甩甩头,尽量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她快速处理完自己的事,正拿起手机要拨通锦辉的电话时,听见了开门声。 “阿灵,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听到兰话梅的声音,肖泽凯舒了一口气,大步朝外面走去。 而锦然却钻进了浴室,此刻她有点不敢出去面对肖泽灵了。 今晚这件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当事人一想就能明白,不知道肖泽灵在外面想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她这个嫂子身上? 兴许锦辉已经把她安抚好了呢?这么想着,她又从浴室探出身子去拿自己的手机,她需要知道肖泽灵现在的心理状况。 “姐,我真没想到她是第一次……”锦辉语气蔫蔫道,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啊?”锦然吃惊道。 他们都没想到看见优质男就容易犯花痴的傻缺货肖泽灵,会把自己的贞操保护得这么好。 想想肖泽凯刚跟她在一起时的羞涩模样,她似乎明白了,应该跟以前行长公公对他们的教育有关系。 “她一直在我车里哭哭蹄蹄不肯回家,要不是看在她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早就丢下她回家去了。”锦辉说。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锦然问。 她母亲肯定不会同意自家儿子娶肖泽灵,但她觉得这俩傻货还挺般配的,锦辉这种没本事,又成天吊儿郎当的男人,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 但鲁二瑾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嫁给锦仰望后,她的儿子就是市长的儿子,市长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娶肖泽灵那样的蠢货。 兰话梅也不见得同意自家的女儿嫁给锦辉,她心中始终是瞧不起鲁二瑾娘母三个,尤其是锦辉那个没学历,没能力的二流子。 “我也不知道,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只是哭根本不理我,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锦辉如实说。 “那你先不要告诉爸妈,你让她也不要告诉她妈和她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锦然心烦意乱道。 第139章 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 这晚,肖泽灵和兰话梅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冲进来跟她吵闹,她也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探听消息。 躺在床上,听外面静悄悄的,床头柜上的手机也静悄悄的,她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预料之中的暴风雨也未曾来到,王家那边无人打电话来询问昨晚的事,王思瑾和阮天浩也没打电话来质问她。 父母和婆婆也未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来找她,就连阮天洁也未曾问她为什么昨晚的计谋会落空。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爆出两条热搜新闻。 先是一条标题为《某高官之子为王府订婚宴“锦上添花”》的文章,锦上添花四字却是打双引号的。 文中穿插着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大尺度照片,图文并茂,引人遐想。 虽然文章对当事人的姓名和订婚宴的详细地址只字未提,但圈里的人,尤其是昨晚去现场参加订婚宴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圈外的人,只要对文中图片仔细琢磨,再顺藤摸瓜,也能打听出一点名堂来,尤其是认识锦肖两家的人,大概都能看出一些猫腻来。 好在这条辣眼的新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另外一条标题为《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疑是好事将近》的文章挤到一边去了。 也是图文并茂,虽然在三位当事人的五官上也打了马赛克,但骆轻舟兄妹和欧阳朴素那不不凡的着装,矜贵的气质和精致的面部轮廓,还是非常养眼。 文中处处洋溢着对骆家兄妹和欧阳朴素的赞美之词,其间还用只言片语向大众透露了骆轻舟至今未婚的消息。 作者摘录了欧阳朴素说的那句话:“我家小骆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并猜测两人好事将近,作者对京城一哥和骆王千金这对郎才女貌,强强联手的姻缘非常期待和看好,并祝福骆王集团继承人骆轻舟早日找到心爱之人…… 结合两篇文章,聪明人能猜出个大概,知晓骆轻尘和肖泽凯关系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昨晚那场闹剧是出自谁手。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弟弟和小姑子套进去了,这下回家要被婆家人毒打一顿吧…… ——娶到这种没品善妒又没脑子的老婆真是倒八辈子霉…… ——爽,我喜欢咱京城一哥的霸气护妻模样! ——我觉得咱一哥该给小三送个锦旗,让她再接再厉,把更多德不配位的渣男拖入深渊…… ——恶人还需恶人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小三嫁哥哥,小三的弟弟娶姐夫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赞同楼上的说法,自家泔水自家消化,别流出来污染良家儿女。 看着这些评论锦然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抢走了骆轻尘的心头宝,她会伤心沮丧好长时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搭上京城一哥这艘航空母舰,后面还有长生王集团总裁等优质男排队等候…… 她以为这些都是骆轻尘找人写的,其实人家压根就不太关注这些花边八卦,对她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更是不屑。 骆轻尘晃眼看了一下,也猜不到这些文章是谁写的,谁会这样不吝言辞地赞美她?到底是真心赞美她,还是另有目的? 这次她之所以没有追究锦然的责任,不是她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而是她觉得这件事对她和王思瑾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使追查出什么,对锦然的处罚也不大。 其实昨晚王翱就调出家中监控给他们看了,虽然锦然的动作不是很明显。 在汤圆里做手脚时,是在厨房拐角的一个监控盲区,但只要一查到底,她终究也是无法自圆其说。 天要让人亡,先要让人狂,骆轻尘的意思是: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把锦然的胆子再养大些,让她把娄子捅得再大些,她爹都无法保她…… 王翱,骆轻舟和欧阳朴素都点头同意。 昨晚在天上人间没爆发的事,今晚终于爆发了。 晚饭后,看到热搜的肖泽玉打电话向母亲询问昨晚的事,兰话梅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被保姆家的那个二流子糟蹋了。 她一脸怒不可遏地找到正在房间里逗外孙的鲁二瑾理论。 一句好话没有,两人直接开启互贬互嘲模式,你贬低我儿子,我贬低你女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住在一起快半年了,谁家有什么糟污事都摸得差不多了,自然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话能让对方痛,就说什么话。 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越说火气越大,无论谁劝都不行,最后直接就打起来了。 肖泽灵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锦然抱着孩子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来。 肖泽凯和保姆在一旁劝架,拉架,但越拉她们打得越厉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最后肖泽凯只得给岳父打电话,锦仰望还没赶到,兰话梅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气晕的,还是被鲁二瑾打晕的。 锦仰望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救护车从小区大门口开出去,肖泽凯和肖泽灵都陪母亲去了医院,家里只有鲁二瑾母女和保姆在。 保姆见锦仰望进门后,就识趣地抱着孩子躲进了儿童房。 锦仰望把妻女叫到书房训了一通,锦然当然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锦仰望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实在不行,就让那两个孩子结婚吧,我们凑钱给他们付个小房子首付……” 他话还没说完,鲁二瑾就说不行,她还想说自家儿子如何如何宝贝,被丈夫呵斥住了。 哎,真是心累,白天操心着整个海城的事,晚上还要操心家里这摊子破事,王思瑾母亲在时,何曾让他如此烦心过? “走吧,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亲家母,锦然,你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好好反思反思,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要散了。”沉默片刻后,锦仰望无奈道。 看着父母不再年轻的背影,锦然呆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第140章 全家福 她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在想: 如果她像骆轻尘那么有钱,旁人就不会瞧不起他们娘仨,婆婆和小姑子就不会没事找事,她也就不会焦虑、嫉妒、怨恨…… 而她家保姆却看得真切。 “别看锦市长官那么大,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在家却没谁真把他的话听进去,我看他还不如你过得逍遥自在。” “如果他太太和孩子能知书达理一点,能像我这样少说话多做事,他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但我看他们家真没一个明事理的女人,说不定哪天给他捅个大篓子……” “老公,我们可得给儿子把好婚姻关,这女人的人品德行才是第一位……” 保姆在卧室给自家老公说悄悄话时,骆轻尘却躺在床上想李飞扬。 “他能看到这篇文章吗?他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我吗?他如果认出那就是我,会怎么想呢?”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可能他早就把她忘了吧? 而此刻,在实验室里忙了一天的李飞扬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晃了晃脖子,尔后站起身来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大衣走出实验室。 他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信息和电话,如果有,他就会利用从实验室到住处的这十几分钟的步行时间,边走边一一回复他们。 入职的这一周,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午餐时间半小时,吃过午餐后在隔壁休息室小憩二三十分钟。 晚上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每晚都是利用回住处的这十几分钟路程,边走边回复信息。 他如此争分夺秒工作,只为在年前研发出一款特效药。 对此他胸有成竹,这些东西像是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蛰伏很久了,自从在南疆见到骆轻尘,又听他们提起骆王堂时,这东西就蠢蠢欲动。 不知怎的,自她离开乌市,这东西就愈加清晰,他一扫刚从国外回来时的迷茫,搞清楚江榕母子跟自己毫无关系后,就直奔目标而去…… 他觉得只有拿出像样的科研成果,才配得上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 家人都说他的前半生是如何放荡不羁,把大把时间都消磨在吃喝玩乐泡妞这些事情上了。 这样不堪的自己,又怎能配得上那位萍水相逢,却又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可爱姑娘? 这晚,他也看到了那条《极品三人行——骆王小公主好事将近》的热搜。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他却辗转难眠。 想起在李浩星家的“星空民宿”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想起马背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娇小身影,想起在乌市家中他们之间的种种亲昵互动…… 她真和那个京城一哥好事将近了吗?那男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他们看起来也很般配…… 但他明明感觉她喜欢的是自己,难道是因为江榕母子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心意? 不管怎样,他得加快实验的进度,期待早日带着成果去找她,她会同意嫁给他吗? “骆骆,我这段时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就去找你,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大约一两个月……” 他编辑好这条信息准备发送时,又犹豫了,最后只得将它们删掉,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感。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如果她能找到比他好的伴侣,也挺好的吧? 他告诉自己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等实验结果出来后再去找她。 这时,躺在床上的骆轻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人在淡淡的思念中,渐渐进入梦乡。 而锦然这边,虽说婆婆还躺在医院,但并不妨碍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搞钱。 她计划过完春节,给孩子断了母乳后,就去找一家金融公司挂靠合作,自己做操盘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她要利用这段时间搞到几千万甚至更多钱,她要在明年就成为亿万富婆。 过春节是结识人脉最好的机会,利用父亲的关系,结交一些人脉,为来年的工作做准备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到家里找过父亲办事的人的信息和一些半熟不熟的面孔,她也想到了吴越宁。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吴越宁的电话,让她中午十二点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没接,那就过五分钟再打一次。 她问吴越宁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只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再跟她说。 第二天中午吴越宁约了开发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吃午饭,点好菜后,她一看还差两分钟十二点,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一会儿,她故意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备注为锦然妹妹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她的手机屏保居上有锦市长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吴越宁也在其中,像是一张全家福。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吴越宁刚回到座位上,对面的男人就对她说。 “哦,是我一个人朋友,她等一下肯定会再打给我。”吴越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果然,过了一会儿,锦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嗯,好,具体位置你晚点发给我,我们晚上见面聊。”吴越宁笑盈盈回了这么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后向对方歉意地笑了笑。 那位被她唤作冯经理的中年男人虽然并未问她跟锦市长是什么关系,但这男人一改之前高傲严肃的态度,还反客为主,笑着招呼她吃菜。 晚上锦然走进吴越宁告诉她的那家餐厅的包房里时,吴越宁和上次跟她一起去参加鲁二瑾生日宴的那位项目经理刘总已经到了。 他们三人吃完饭,锦然挽着吴越宁的胳膊有说有笑走出包厢时,不小心碰到从隔壁包厢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对不起。”看到锦然趔趄一下,对方赶紧赔礼道歉。 “冯经理,原来是您?早知道您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就一起拼桌了。” 第141章 隔空催婚 吴越宁一抬头便发现向她们赔礼道歉的居然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冯经理,她赶紧笑盈盈道。 “哦,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冯经理看了看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又看了看锦然和吴越宁他们,有些不自然道。 吴越宁这才明白,今晚竞争对手约了冯经理一起吃饭,对方也想拿下开发区那个项目。 见竞争对手方的那两位代表脸上都没什么笑容,她便猜到他们今晚肯定没谈拢。 至于冯科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又代表什么?她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两天后,吴越宁他们公司拿下了开发区那个项目,锦然又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千万。 十天后,阮天浩和王思瑾也确定了恋爱关系,预定春节订婚,翻过年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结婚。 锦然很快便收到阮天洁承诺给她的一千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她账户上便多出三千万,加上之前的一千来万,她账户资金已有四千万。 还有二十多天才到除夕,想到自己有望在元宵节之后就能身家过亿,她不仅喜出望外。 心中得意之时,不免在婆家人跟前颐指气使,因看他们如小丑,如蝼蚁,便不屑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与这帮人计较。 这段时间,那二人也有意躲着她,这给她一种错觉,以为他们都怕得罪她,因为以后肖家小的要舔着让她和父亲扶持,老的要舔着指望她养老。 她想:怪不得他们以前在御园跟骆轻尘相处得那么好,原来不是那女人比她情商高,比她会处理婆媳关系,只是因为钱的功劳。 她正一步步滑向地狱而不自知…… 当骆轻尘得知闺蜜的决定后,她并未说什么,在王府订婚宴那晚,她就看出阮天浩对王思瑾是真心的。 至于阮天洁的那些谋算,还要王思瑾自己去面对,毕竟生活是她自己的,她始终是要独自成长的,就像她独自度过的那两年多…… 话说龙小腾在里面熬到第四天,便叫苦不迭,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里面的管事才极其不耐烦帮他联系上家人。 龙父龙母听儿子述说自己在里面苦不堪言的生活,心疼不已,忍不住骂天骂地。 甚至把女婿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再去求女婿。 他们跟女儿一起舔着脸到王家,给女婿,女婿的父母和祖母一一赔礼道歉。 王老太太说:“既然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不如交给国家帮你们管,里面管吃管住还教他如何做人,还能学些生活技能。” “如果他认错态度好,你们又积极帮他还钱,也就判十一年左右,如果期间他表现好,还能减刑,估计几年以后就能出来,根本误不了为你们养老。” 见王家老太太神色平静说出这些话,龙父龙母不禁火气直往上涌,龙母心想“死老太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想骂些什么难听话,却被女儿制止了。 “除了那两百万,还得给一两倍的罚金吧?少说也得替他拿出五六百万来吧?哎……”王母哀叹一声,心中越发心疼自己的大儿子。 “家和,你一定要救救小腾,只要不让他坐牢,我们什么都听你的。”龙父道。 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吓唬人的,龙父龙母这才涕泪横流地哀求女婿。 王家和勉为其难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一脸沉重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你们先拿出手中所有积蓄,再卖掉闲置的房产,尽快凑够五六百万,我这边也加紧寻关系,多方打点……” 当龙父龙母听女婿终于松口了,他们也就同意女婿的一切安排。 去偏远地区劳动总比在里面关着自由,好歹不会留下案底,磨炼好心性后总还有奔头。 龙小腾刚开始还不愿意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活,又关了他两三天后,他才不得不答应一切听从姐夫安排。 受了七八日非人折磨后,他被转移到普通拘留所,直到过完春节,他父母把四百万交到王家和手里,他才被送到骆王集团的沙漠农场去学习改造。 这段时间,骆轻舟很忙,经常加班至深夜,毕竟离开两年多,要重拾公司业务和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是需要花不少精力的。 这段时间, 欧阳朴素已成为晨园的常客,不管骆轻舟在不在,他都会隔三岔五跑过来看看。 骆轻尘有时间搭理他时,他们就聊一会儿天,骆轻尘没时间搭理他时,他就陪赵妈以及园中佣人闲扯几句。 他很招佣人们喜欢,他们经常在骆轻尘跟前有意无意提起他,赵妈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她说:像欧阳公子这么好出身,自己又事业有成,长得还如此帅气,又如此谦和温柔的男人世间难找。 骆轻尘则假装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但她偶尔也会应约跟他出去走走。 以至于不到一个月,他们已经合体上了几次热搜,有网友开始隔空催婚。 骆轻尘好像没看到似的,也不追究写文章的人,一边任由他们去炒作,一边时不时点开与李飞扬的对话框,却未曾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他朋友圈只有一条刺目的横线,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骆骆,跟我一起回京城过年吧,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想见见你。”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欧阳朴素突然对骆轻尘说。 “我要在海城跟我哥一起过年。”骆轻尘婉转拒绝道。 就算她真跟欧阳朴素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可能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晨园孤孤单单过春节。 虽然大伯他们也在海城过年,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何况她根本对欧阳朴素没那层意思,何况骆轻舟才回国一个多月,她想把那缺失两年多的亲情补回来。 “骆哥,要不你也去我家过节?”欧阳朴素不甘心道。 “我就不去了,骆骆,你可以跟欧阳一起去京城玩玩,在国外那些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年?再说海城还有大伯他们呢。”骆轻舟淡淡道。 第142章 重逢 “以后的每一个除夕夜,我都要和哥哥一起过,除非你给我找到嫂子,否则你休想把我支走。”骆轻尘笑盈盈道。 她语气里带着因疼惜而产生的些许责备,虽是面带微笑,但一想到浑身是伤的哥哥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待了两年多,她就不由得红了眼眶。 骆轻舟心头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来自亲人的脉脉温情了。 虽然他回家才一个多月,虽然他失忆后忘了过去的事,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印象。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妹妹的殷殷亲情。 第一次在机场见面,她不管不顾跳到他身上,向他表达这两年来的思念之情,当时着实令他全身不适。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接受自己有妹妹这件事,也适应了她的嘘寒问暖和偶尔在他跟前撒娇。 只是他再也没见过她在机场见他时的那种不顾一切奔向他这个哥哥的灼灼热情。 他偶尔会偷偷观察她,琢磨她,她聪慧善良,达观坚韧,贞静美好……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父母死于非命、哥哥生死未卜、又被新婚丈夫抛弃这种种大磨难后,还能活得如此温暖有爱,实属不易。 “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回京城帮你找找?”欧阳朴素问。 他被这兄妹二人的情义感动了,看来只有哥哥快速脱单,他才有机会将妹妹带回家。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欧阳,要不你在海城跟我们一起过年?”骆轻舟道。 他倒是乐意欧阳朴素做他妹夫,别看这小子年纪小,可家世背景,人品相貌真是没得说,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家妹妹挺上心。 “我也想,但不行,我们家有规矩,春节必须回家过。”欧阳朴素道。 “骆哥,你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只有你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骆骆才会放心跟我走。”欧阳朴素看了骆轻尘一眼,自以为是道。 如今骆轻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放不下的亲人,他翻过年就三十一岁了,前两年父母就偶有催促,可他每次都说没碰到想结婚的人。 父母每次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每次都说还没想过,还说遇到了才知道。 “大后天我们公司年会,为了庆祝刚研发出来的一款新品,要不你参加我们的完年会再走?到时候唱一首歌为我们助助兴。”骆轻舟转移话题道。 “哥,你说的是特效药吗?你离开的这两年,公司一直没有新的特效药上市,是你三年前就开始研究的那款吧?”骆轻尘惊喜道。 “嗯。”骆轻舟点头,面色平静地轻轻“嗯”了一声。 “还是我哥最厉害,才回来一个多月就有新品出来。”骆轻尘看着自家哥哥,满眼崇拜道。 “我们公司刚来一个科研精英,这个新药是他在我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我恐怕在恢复记忆之前,都不能做研发了。”骆轻舟垂眸,若有所思道。 “嗯,没关系,把管理做好也是很了不起的,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骆轻尘认真道。 她怕哥哥会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科研工作而难过,以前有父母管理公司,哥哥可以心无旁骛,一心专研药品。 现在父母不在了,他自然要花更多时间在管理公司上,偶尔去实验室指导一下倒是可以的,慢慢他应该就会习惯只做掌舵人。 欧阳朴素听着这兄妹二人的交流很是羡慕,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赶紧道:“骆哥,我真是嫉妒你,不行,我得回去给我妈说一下,一定要再给我生个妹妹。” “幼稚!”骆轻舟压住心中的悸动,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难道是他失忆的原因? 欧阳朴素答应参加完骆王集团年会再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两点,骆王集团的年会在他们自己的千人放映厅举行。 骆轻尘和欧阳朴素一起走进放映厅时,年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放映厅一片漆黑,随着一首《感谢你》的歌声响起,大屏幕上放出骆王集团这一路走来,三代人挥洒汗水的花絮。 外公、父母、哥哥、堂哥、各位高层、各个岗位的工人…… 当激情的音乐伴随着这些为集团的兴盛呕心沥血过的身影一个个出现在屏幕上时,台下的很多老员工都热泪盈眶。 到了这一天 这条路走过坎坷的起点 回头再看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 到了这一天 风霜雪雨只想放在一边 你的微笑 将是我自信的源泉 …… 感谢你 陪我走过这么远 …… 骆王集团在这三代人的带领下走到今天, 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接下来是对过去的一年,为对公司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员工一一表彰并颁奖。 当一批又一批员工抱着奖品跟领导合影留念,再喜滋滋走下台后,就剩下最后一个新特效药的研发奖。 骆轻舟上台为这位神秘的新成员致辞时,骆轻尘心中就隐隐有些预感,但她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骆轻舟的致辞结束后,屏幕上出现一段两三分钟的视频,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花絮。 骆轻尘的心怦怦直跳…… 花絮中只是那人的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颜,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将众人的好奇心拉满。 “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刚来公司就研发出新品,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天呐,他的背影和侧颜好nice,赶紧给个正面看看,我猜他的脸肯定帅的得不要不要的。” “妥妥的优质男,不知他婚否?” “我们骆总是极品男,还没结婚,你直接拿下骆总不是更好?”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欢呼声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高大俊逸,眉眼含笑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台。 第143章 电脑里的秘密 骆轻尘的目光追随那人的身影,直到全场灯光再次亮起时,那人的目光与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她四目相对…… 她盯着台上那张不知道在自己脑子里浮现过多少次的脸庞,那薄唇微启时露出的洁白牙齿,那自信温暖的眼眸…… 这些跟她儿时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温暖又熟悉。 那人在台上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却不知这情从何而起。 “你怎么啦?”欧阳朴素递给她一张纸巾,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高兴。”她接过纸巾莞尔一笑道。 “你认识他?”欧阳朴素又问。 “嗯。”她低声应道。 他们的互动已被台上的男人尽收眼底,那人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快。 “为了表达我对李医生的诚挚敬意,除了公司给予的奖励外,李医生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定会极尽所能满足。” 为了替公司留住这个科研人才,骆轻舟上台和李飞扬合影留念时补充道。 李飞扬来公司一个多月,当时只是跟公司鉴定了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试用期临时合同。 前两天公司催促他补签一份长期合同时,他说不着急,等等看,骆轻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公司高层昨天开会时,曾猜测可能有其它公司想挖他,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忐忑和不安。 “谢谢骆总,我这次千里迢迢来海城,来骆王集团,一是为我心中的梦想,二是为了一个人。”李飞扬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骆轻尘。 “如果那人希望我留在海城,我便会继续留在骆王集团总部,否则我会离开海城。”他继续说,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骆轻尘的脸。 “如果骆总和公司各位领导信任我,看重我,也可以考虑在乌市投资科研所和制药厂,我愿同骆王签订长期合作关系……”他将目光转向骆轻舟和前排的各位高层,继续道。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第二排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女孩。 欧阳朴素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情敌来了,看骆轻尘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多少神算了,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骆轻舟此时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的妹妹来的,见骆轻尘冲自己轻轻摇头,脸颊泛起红晕,随即便垂眸不看他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医生说的那人是谁?”坐在后排较远处的人都不明所以问。 “我们平日里霸气十足的总裁莫不是被这人难住了?” “怎么会?我们总裁只是在思考,权衡利弊而已。” “恐怕骆总不会同意去西部投资,成本太大了。” “也不见得,这些年国家正在大张旗鼓搞西部建设……” “原来他是为骆家千金而来的,这小子野心不小……”有认出骆轻尘的人心中暗自腹诽。 “骆总,还是让大家先看下面的表演吧,我的事年会结束后再说也不迟。”李飞扬不忍心将心爱的女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主动打破僵局。 “好,这事我们私下再说。”骆轻舟如释重负道。 年会结束后,骆轻舟并未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聚餐,而是邀请李飞扬去晨园共进晚餐。 欧阳朴素假借送骆轻尘回去之名,也要留在晨园吃饭。 骆轻舟自然不会拒绝他,反倒是想让李飞扬看看,追求他妹妹的人很多,都是像欧阳朴素这样优秀的…… 四人一起吃饭,纵使骆轻舟有再多话想问,当着欧阳朴素的面也只能静默不言。 李飞扬也有很多话想跟骆轻尘说,当着那两个男人的面,自然也不好开口。 “小骆骆,我发现你平常最喜欢吃这个菜,今天怎么没见你夹过一筷子?” 欧阳朴素假装看不到那二人眉目传情,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放进骆轻尘碗里,一脸笑盈盈道,脸上酒窝深深,俊得不可方物。 “骆骆,我记得你晚上一般都不吃肉,我刚吃了一口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李飞扬睨了情敌一眼,夹起一筷子素炒藕片放进骆轻尘碗里,温柔道。 一旁的骆轻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竟然也想剥一只虾放入妹妹碗里。 这段时间他发现骆轻尘晚上确实吃得比较清淡,但为了补充蛋白质,她也会吃三五只虾,或者几片卤牛肉,或者新鲜海鱼之类的高蛋白食物。 在剥虾时,他突然想起以往都是妹妹帮他夹菜,而他还从未帮对方夹过一次菜。 他这个哥哥当得很不称职,还不如眼前这两个小子细心。 看着骆轻尘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他只好将剥好的虾丢进自己嘴里。 “哥,我吃饱了,这些菜,你帮我吃了吧?”骆轻尘看了看骆轻舟,又盯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道。 “我帮你吃。”还没等骆轻舟开口,欧阳朴素和李飞扬异口同声道。 见三人面面相觑,骆轻尘将那碗自己吃了一半的菜推到李飞扬面前。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见欧阳朴素和骆轻舟一脸懵逼,都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 李飞扬这时却端起那碗剩菜,吃得不亦乐乎,好似那口水菜格外香甜一般。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么大声响?影响别人吃饭!”欧阳朴素酸溜溜道。 好似骆轻尘吃剩下的菜是什么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似的,俊轻舟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骆总,我可以上去找她聊聊吗?”三人吃完饭后,李飞扬问骆轻舟。 “你去吧,她应该在二楼书房或者是隔壁画室。”骆轻舟淡淡道。 李飞扬在二楼书房找到骆轻尘时,女孩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只见她皱了皱眉,扭头望着窗外沉思片刻后,又盯着屏幕仔细看着什么,脑袋都快贴在那屏幕上了。 “骆骆。”靠在门框上看了几分钟后,李飞扬终于开口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扭头看见他时,正想伸手去合上电脑,旁边的手机却响了。 第144章 收养证 她一手拿起手机,一手轻轻按下电脑盖。 “哥,好,我马上下去。”她边回电话,边示意李飞扬等她一下,便转身下楼去了。 欧阳朴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海城,让她送他出去,顺便再说几句话。 书房里只留下李飞扬一个人,他看了一眼那台半开半合的笔记本电脑,又看了看骆轻尘离去的方向。 最后他居然鬼使神差坐到电脑桌前,掀开电脑盖,屏幕上的收养证和收养协议赫然映入眼帘,待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后,他脑袋轰的一声。 骆轻尘再回来时,见他正站在自己的一幅画作前,也许是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有人走到身旁他都浑然不觉。 “是不是跟实景差得太远?”在他旁边站了片刻后,骆轻尘轻声开口问。 “哦,没有。”李飞扬一个激灵道。 侧身看到是她,又解释道:“犹如身临其境,所以让我想起在巴音布鲁克的那些时光。” 他刚才面对着的是骆轻尘的画作《九个太阳》,但他想的却是收养证和收养协议上的文字。 二十八年前,骆珍妮和王安逸夫妻在沿海城市的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叫刘阳的孤儿,这个男孩当时只有两岁,被王安逸夫妻带回海城后,便改名为骆轻舟。 “你的风景画没有人物画多。”李飞扬说,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你哥的画像那么多?” 得知骆轻舟不是她的亲哥哥后,又在画室里看到那么多骆轻舟的画像,他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青梅竹马的感情,肯定要胜过他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吧?况且骆轻舟还那么优秀。 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有此意,那都比几个欧阳朴素还有杀伤力,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骆轻尘好像也是今日才看到那收养证,应该她对骆轻舟没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骆轻舟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这两年我确实更喜欢画人物像,因为实在太想念他们……”骆轻尘把这两年家中发生的事大致给李飞扬讲了一遍。 她其实也画了两张李飞扬,一张是出去旅游之前,她凭着梦境画出来的,另外一张是她从乌市回来之后画的。 只是怕旁人发现她心中秘密,便将那两幅画藏了起来,她现在不想跟李飞扬说这些。 得知她这两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李飞扬不由得心中酸楚,眼眶有些湿润,女孩如此娇弱的身躯,居然承受了如此多苦难。 可惜他没有早些认识她,可是早些认识她又如何呢?等一个骆轻舟已经够苦了,再加他一个,面对两个活死人,她怎能承受得住?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此时正好。 他佯装抬头望着最高处那幅画,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江榕的孩子不是我的,骆骆,你可愿意嫁给我?”沉默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李飞扬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她这才知道,龙莹莹是为了气走骆轻尘,才雇江榕母子来乌市和她演那场戏的。 “骆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又问。 见骆轻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将手伸进怀中,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这是你哥发给我的第一个月工资,还有研发新药的奖金,以后我赚的钱全都交给你管。”他将那张银行卡递到骆轻尘手里道。 骆轻尘并未接它,只是定定看着男人的脸,好似想从中窥探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似的。 她知道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但骆王小公主怎么会在乎他这些钱呢?这些钱在她眼里都是小钱,她更看重他这份心意。 跟肖泽凯离婚后,她并未想过这么快就再婚,毕竟她离婚才半年多,但她确实对眼前这男人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知道看到你跟欧阳朴素的绯闻,我心中有多着急,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就是想快点拿到研发成果,好早点来找你。” “本想跟你相处一年半载后再向你求婚,但今天站在台上看到欧阳朴素的第一眼,我就改变了想法,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李飞扬单刀直入道。 虽说身边的人都说他从前是一个阅女无数的“海王”,但他总觉得对于情爱这方面的事,他还是张白纸,应该用白痴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冲动的人,他也愿意慢慢跟她谈恋爱,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准备好。 但今天一看她身边的欧阳朴素,尤其是知晓跟她朝夕相处的骆轻舟不是她亲哥哥后,他怕了,他怕失去她,他要保护她。 “你是看了热搜后才知道我身份的吗?”骆轻尘问。 “算是吧。”他回答。 其实她在乌市假扮“中东富婆”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一般老百姓,谁会为了别人的事花那么多钱去住总统套房?去请那么昂贵的化妆造型师? 再说骆这个姓本就不常见,骆王集团和骆王堂又那么出名,这前后一串联,他就开始猜测了。 直到来海城见到骆轻舟,他就更加确定骆轻尘和骆轻舟是一家人。 “你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到海城的吗?”骆轻尘又问。 “你怎么知道?那天你看到我了?”李飞扬问。 “没有,只是有点感觉。”骆轻尘若有所思道。 难怪那天她跟哥哥在机场时,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她越来越相信她跟李飞扬之间有某种渊源,或者说有点缘分吧。 “你那天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她又问。 “我想先在骆王集团站住脚跟再来见你。”他说。 她点头,想起在乌市李母对自己的态度,她又缓缓开口道:“我不想离开海城,至少在我哥没结婚之前,我不会离开海城,我不想扔下他一个人……” “我自然理解,在公司年会上我不是说了吗?你愿意我留下,我就留下,如果你不待见我,我就立马回乌市。” “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带你去买婚戒,我等一下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叫他们来海城跟你哥提亲,再帮我们操持婚礼。”李飞扬道。 第145章 绝笔 “他们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舍得让你跑这么远来?”骆轻尘又问。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再说人是活的,以后他们夏天在乌市过,冬天可以来海城过,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李飞扬说。 “嗯,你去跟我哥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骆轻尘道。 两人最后在三楼书房找到骆轻舟,他默默听着李飞扬的叙述,偶尔点头,更多的是用“嗯”回应对方。 二人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下午在公司年会上那种想拉拢李飞扬的急切感消失不见了。 见他沉默不语,李飞扬心中有些发虚,心想这人莫不是真对这个非生物学的妹妹有那方面的意思? 莫不是他想用第二种方案替公司留住人才?或者说为了把骆轻尘留在身边,他宁愿舍弃公司利益? “骆骆,你的意思呢?”沉默良久后,骆轻舟才不紧不慢开口问。 “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骆轻尘道。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让两个男人先谈好,再找她做最后决定,因为电脑里的秘密已经把她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在这方面女孩子如果太过主动好像显得她们恨嫁,况且她并不恨嫁。 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在晨园生活,每天都能看到哥哥和李飞扬,看到他们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她身边就好。 她并不排斥现在就结婚,但她对结婚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不结婚又怎么可能天天看到李飞扬呢? “先订婚,订婚后你就跟我们住在晨园,或者去御园住也行,一起相处一年半载后再结婚,你们觉得这样如何?”骆轻舟看了二人一眼,问道。 “哥哥这个提议不错,飞扬,你觉得呢?”骆轻尘问。 “能不能春节期间订婚,五一结婚?”李飞扬问。 他热切地看了骆轻尘一眼,眼神里有些哀求的意味,他觉得相处三五个月勉强能接受,但一年时间太长了,所谓夜长梦多。 骆轻尘一听这时间跟王思瑾他们结婚的时间差不多,就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骆轻舟,等他说话。 “过年期间就订婚,是不是有点赶?”见李飞扬那猴急的模样,骆轻舟压住想笑的冲动,捏了捏下颚,一本正经道。 “不赶,我明天就给父母订机票,他们明晚或者后天就能到海城,初八情人节订婚好像有点赶了吧?” “等他们来了再定具体时间,如果情人节太赶,元宵节也可以。”李飞扬自说自话道。 “嗯,那就等你父母过来再说。”骆轻舟轻轻点头道。 他心中计划着等二人订了婚,就立马让他跟公司签长期合同,这样就算把这小子绑定了。 他如果非要初八订婚也行,到时候就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简简单单就把事情办了,等结婚时再隆重一点。 订婚后就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个月时间一定能观察得出来他身上的毛病,到时候如果不行,再取消婚约也行,反正知道的人。 这样办也是一举两得,如果他因为取消婚约而不愿意继续待在骆王集团,这种人品不好的人公司不要也罢。 商定好后,李飞扬有些兴奋,怕在晨园睡不着觉,让他们看见了反倒笑话他,便开着骆轻舟的车回了宿舍。 李飞扬离开后,骆轻尘因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电脑里那件事,就折返回书房。 没想到,她在这个文档里,又发现了新的秘密,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珍妮我妻: 提笔前我心中有万语千言,落笔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时总以为来日方长,如今真要跟你说道别了,才觉人生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想起你我初初相识,好似就在昨天,那一句“再见,珍重!”却如千斤重担压在我心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们相知相伴走过近四十载,你我都已年逾花甲,事业有成,儿女双全,本应颐享天年,但病魔无情。 三年前听医生说我患了绝症,最多只有两三年时间,当时我脑袋轰的一声,心情瞬间跌到冰点。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 当初岳父说你身体不太好,可能婚后不太好生养,他让我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娶你。 我当时就毫不犹豫说我家孩子多,父母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孩子,实在不行,我们就领养孩子,人家那么伟大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不也过得挺好? 结婚第五个年头时,你有些着急了,问我后不后悔娶你?我摇头,心疼地握住你的手安慰你。 不久后,我们领养了轻舟,后来我们又有了轻尘,好在儿子女儿都被我们养得很好,这其中当然你和岳父岳母的功劳最大。 我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会好好孝顺你,但一想到我要丢下你先走一步,心中就无比煎熬,常常夜不能寐。 我常独自傻想:如果我们的感情没这么深厚,如果我们能像有的夫妻那样平淡如水,漠不薄情,甚至经常吵架…… 或许我走后你就不会有多难受吧?或许你就会很快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珍妮,我亲爱的妻子,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感谢你从未嫌弃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感谢你这些年的温柔体贴…… 我知道,千万句感谢都抵不上一个陪伴,但是,我终究抗争不过病魔,我说过要护你一世周全,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年底就六十岁了,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觉这人间值得。 你不要太难过,跟孩子们好好过完余生,你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岳父又当如何?孩子们又当如何? 我在天堂定会好得无比,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团聚,想我时记得抬头仰望天空。 朝阳,是我送你的殷殷祝福, 日落,是我为你在虔诚祈祷, 风起,是我在轻抚摸你脸颊, 雨落,是我邀你来互诉衷肠, 星空,是我不停向你眨眼睛, 那一轮明月,是我想念你的心啊! 亲爱的妻,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我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我要看着你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来生再见,爱你…… 安逸绝笔 于某年某月某日 第146章 除夕夜 信还未看完,骆轻尘已泣不成声,原来父亲在她大一那年就患了绝症,那时哥哥还在国外读书。 那时,父亲一边打理公司,一边与病魔斗争,一边还要小心提防母亲看出端倪,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独自熬过来的? 父亲啊,那三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为何不告诉女儿呢?她不敢想,不忍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父亲是一个善良正直,感情内敛的男人,他虽跟母亲感情深厚,但从未当着儿女的面对母亲说过什么肉麻话。 他是一个行动重于口号的男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她从这封信里,看到了父亲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无助。 想着他在那些个寂静难眠的夜里,盯着熟睡妻子的面庞,无声哭泣的画面,骆轻尘的心啊…… 他应该告诉我和哥哥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呢? 她这样想着,又不甘心地点开另外几个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终是再未看到父亲的只言片语。 看到墙上的挂钟分针和时针重叠,一起指向十二点时,她才合上电脑,走出书房。 刚才的一点睡意在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电脑里的惊天秘密和李飞扬的求婚,都来得如此突兀,把她搅得晕头转向。 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小时候跟父母,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一会儿是跟李飞扬在一起时的画面。 晚饭时,看到两个男人都在自己身边,她就满心欢喜。 放下筷子,迈着轻快脚步走进书房,本来准备看一会儿书,怎知她却鬼使神差打开了父亲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点开了几个月前差点打开又没打开的那个文件夹,看到骆轻舟的收养证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 正当她盯着上面的文字发呆,被绕进刘阳和骆轻舟之间无法抽离时,李飞扬的温柔呼唤将她暂时拉了出来。 她接了哥哥的电话下楼跟欧阳朴素道别,对方跟她说了些什么,后来李飞扬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听李飞扬说“结婚”二字时,她的心才微微动了一下,直到李飞扬离开,她的身体和思绪都处于混沌状态。 此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又心心念念等了两年的哥哥,居然是个孤儿。 想到小小的刘阳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想到两年前骆轻舟在大火中绝望挣扎、想到他这两年在国外的孤苦、想到他三十一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她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扎了几下,心疼的无以言说。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远嫁,丢他一人在这偌大的晨园…… 或许刘阳的父母还活着,如果能帮他找到父母和其他家人,或许他的家人也爱他?也曾经心疼过他?或许…… 那场大火把母亲同父亲一起带走,也许对于母亲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不用为失去丈夫而痛不欲生了。 也许有母亲陪着上路,父亲就不会因不能护妻子一世周全,而牵肠挂肚,成为孤魂野鬼,在母亲身边游荡着不忍离去……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样想着,她心中顿觉好受些,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李飞扬回到宿舍后,便迫不及待给父母打去电话,他以为父母不会同意,特别是母亲,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回乌市。 没想到他们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反对他跟骆轻尘结婚,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舍与遗憾。 “什么?你说小骆是骆王集团的小公主?”李父李母都吃惊道。 “嗯,她上次跟王总一起来乌市,我就感觉他们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对,马公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现在想来,他们应该那时就知道了。”李母恍然大悟道。 儿子能跟骆王千金结婚,她觉得面上有光,但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天天陪在他们身边,心中又不觉有些落寞。 “儿大不由娘呀,只要你开心就好。”李母在电话里长叹一声道。 李飞扬尽量柔声细语说好话宽慰二老,让他们把妹妹也带上,全家都来海城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当天晚上李飞扬就替他们订好了机票,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就跟骆轻尘一起去机场接他们。 这天晚上,晨园就开始热闹起来,第二天是除夕夜,他们都在大伯家吃年夜饭。 大大小小五十来口人,加上佣人厨师一共有六十多个人,做了六大桌美食,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李飞扬父母跟大伯夫妻俩一起坐下来商量李飞扬跟骆轻尘订婚的事,最后把时间定在元宵节中午。 骆轻舟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并直接在海城酒店订了十来桌酒席,除了家人,再请一些平时非常要好的朋友即可。 订婚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后,他们一行六人便驱车离开了大伯家,晨园的佣人有一大半都回家去过年了。 付景鱼的外婆年前去世了,她带着儿子回去奔丧后,把母亲也带了回来。 她们在海城除了方宙宇爷爷奶奶家,就没有什么亲戚了,骆轻尘让他们祖孙三代一起住进了晨园。 可惜方宙宇去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去了,不然晨园会更热闹。 骆轻尘看着李飞扬一家四口和付景鱼母女,以及晨园的佣人们,他们望着空中绽放着的绚烂烟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连回国后难得一笑的骆轻舟,此刻脸上也是浅笑盈盈。 这是父母去世后晨园的第一个春节,是大家一起重新挑旺了这晨园的烟火,也挑旺了她心中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 他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她也看了骆轻舟好一会儿。 他本不想在这其乐融融的日子里吃未来大舅哥的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酸。 见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羽睫低垂,上面似挂有一滴晶莹,要落不落。 第147章 把他当自己哥哥对待 “骆骆,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作自己亲哥哥对待,我也会尽全力做好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声音虽近似呢喃,但她却听进心里去了。 见她莞尔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很善良,她心疼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一个孤儿。 他们离开大伯家后,王老太太就对大儿媳妇说:“荟芝呀,元宵节之前这十几天,你和安全就别管家里的事了。” “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陪轻尘那未来的公公婆婆到处转转,和他们一起操持两个孩子订婚的事上。” 老太太吩咐完大儿子,又吩咐三儿子和小女儿,和几个孙子,让他们这十几天轮流陪李飞扬兄妹出去玩玩,看看海城美景,吃吃海城美食。 “这次我们一定要帮轻尘好好把关,我就不相信半个月时间,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把他们一家四口了解透彻。”王老太太道。 “奶奶,我们了解人家,人家肯定也在考察我们。”老太太三儿子家的大儿子说。 “你说得对,我看你跟那个李家姑娘年纪相仿,你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说不定人家看上你,让你去做上门女婿。”老太太看着孙子,乐呵呵道。 “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不能隔三差五来看奶奶了,奶奶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王家轩说着便将自己那张机灵鬼似的脸庞伸到自家奶奶面前。 他咧嘴一笑,小麦色皮肤和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甚是可爱。 有说有笑中,老太太已经叫大孙子王家和排好了后面十五天的轮值表以及每天的节目安排。 往常大年初一这天,大伯夫妻俩都是陪老母亲安安静静在家过年的,从初二才开始走亲访友。 今年大年初一他们打破常规,夫妻俩一早就领着老母亲驱车来到晨园。 自晨园纵火事件后,他们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大伯大妈想到弟弟弟媳不在了,王老太太想到儿子儿媳不在了,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在晨园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王老太太把自己和老伴祖上三四代的故事都讲给李父李母听了。 当然她老人家也替孙女探听到了对方祖宗几代的故事,还跟对方说了后面十多天的安排。 “我老胳膊老腿就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这次孩子他大伯大妈全权代表我和轻尘父母陪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老太太对李飞扬父母说。 从初二开始,两家四个长辈,天天一起出去,边逛街边采买,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俨然成了一家人。 有时小叔小婶,姑姑姑父也会一起逛,那就更热闹了。 几天下来他们就将订婚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就开始以游玩,美食为主。 头两天李飞扬和骆轻尘还会跟他们一起逛,有时候二人会中途偷偷跑去别处享受二人世界。 谁还没年轻过?长辈们当然理解他们,后面几天就让他们单独行动,李飞舞和骆轻舟当然也有人陪。 偶尔,这三拨人也会因为第二天要游玩的项目相似,大家就会乌泱泱一起出行。 李飞扬成天都想粘着骆轻尘,但骆轻尘又不愿意丢下骆轻舟一人,所以李飞扬每天都会主动拉上大舅哥和自家妹妹一起出去。 拉上李飞舞纯粹是怕骆轻舟觉得做电灯泡尴尬,其实陪李飞舞游玩的堂哥堂姐,堂妹堂弟每天都是两人以上,绝不会不冷场,还要保证有意思。 “飞扬,我明天想带我哥去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帮他想起点什么来。” 初五晚上,骆轻尘对李飞扬说。 哥哥回来这一个多月,只顾一头扎在工作上,如果这几天不陪他出去走走,假期一过,他又该一头扎进工作中了。 人家马佩玉为了帮李飞扬恢复记忆,还花了一两个月陪他故地重游呢,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李飞扬点头同意,反正订婚的事有父母和大伯大妈他们操心,他正好也想去骆轻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初六一早,李飞扬兄妹和骆轻舟兄妹一行四人驱车前往离海城一百多公里的南县。 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南县郊区的骆归村,这个小村庄旁边有两座山,一座叫小归山,一座叫大归山。 村子里姓骆的人居多,可能是祖先们希望外出打工的儿女每年都能回家?也可能是取了大归小归中的归字,此村便得名为骆归村。 王安逸和骆珍妮结婚后,外公外婆就把骆王堂交给他们打理,老两口又继续回来这里住了好些年。 因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山上还有不少中草药,所以外公更中意居住在这里。 他们兄妹上学之前几乎都在这里和外公外婆一起住,上学后,他们每个假期也会过来这里玩。 自从骆轻尘上高中后,几乎就没再回来过了,那时候骆轻舟也出国留学了,根本没时间再回到这里。 外公外婆后来也就搬到了晨园住,他们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骆轻尘边走边凭着记忆给他们介绍村里的一些情况。 “哥,你还记得这里原来是一片竹林吗?”她指着外公家门口的几件间大型蘑菇种植房问骆轻舟。 骆轻舟摇头,她却望着蘑菇种植房痴笑。 想小时候的夏天,她和骆轻舟用粘了蜘蛛网的长竹竿在竹林里粘蜻蜓的情景。 “以前这里有一条小溪,夏天的时候,我总喜欢下去抓鱼,却从没抓到过一条鱼,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骆轻尘又问。 骆轻舟又漠然摇头。 “水至清则无鱼,因为小溪太小,溪水又清又浅,里面根本没鱼。”骆轻尘自问自答。 “哥,隔壁那个叫余林的男孩你还记得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那年春节,他一个人在我们家门口玩弹珠,一个弹珠滚进小溪里,他弯腰去捡那弹珠,居然掉进去淹死了。”她悠悠道。 “那么浅,那么小的小溪,我下去抓了好多次鱼都没事,那男孩比我还大两岁,他却就这样轻易被淹死了……”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148章 有恃无恐 这次她没问骆轻舟,而是问大家。 “那男孩犯病了?”李飞扬脱口而出。 骆轻尘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那男孩有什么病?”李飞舞好奇自己哥哥怎么会猜对,也好奇那孩子的故事。 “癫痫,那男孩当时已经八岁多了,比我大一两岁,个子却没我高,他父母经常虐待他,不给他吃好吃的,还让他起早贪黑干家务……” 她想起那时候,每天天刚蒙蒙亮,那男孩就挑着水桶,哼着歌,从外公家窗前走过,几乎每次都会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她刚开始还以为那孩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后来听了外公外婆的对话后,才知道他虽常被父母虐待,但却还那样乐观天真。 “要是那天我没跟外公外婆出去拜年,可能他就不会……”算了,大过年的,就别给他们说这些了。 “走,我带你们上山转转,小时候我和我哥经常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草药,看看今天能碰到什么有价值的草药。”她突然话锋一转,笑道。 由于外公外婆以前住的房子已经租给其他人住了,他们在村里大致转了一圈,简单吃了午饭后,就直接上山去了。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山上还有好多绿色植物,从小喜欢欣赏美,记录美的她,自然只关注那些长得好看的植物。 “那棵树旁边的花好漂亮,我之前也见过,还画过它。”她被那小白花吸引过去。 那花一朵朵向下垂,很像一串串白色风铃。 “单叶铁线莲,是清热解毒的名贵中草药。”李飞扬伸手托住那花道。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识中草药了?”李飞舞好奇问。 “我在医书上见过。”李飞扬道。 其实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认识这药,所以就随口一说。 可惜今天他们没带工具,只有饱饱眼福后走人。 他们走到半山腰时,骆轻尘突然停住脚步,望着上面悬崖峭壁处笑。 “骆骆,你笑什么?”李飞舞挽着骆轻尘的胳膊好奇问。 “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岩黄连?”骆轻尘望着上面自言自语道。 “现在野生岩黄连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况且采摘非常危险。”李飞扬说。 “小时候我去上面采摘过一棵近百年的岩黄连,快有小人参那么大了。”骆轻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么高,太危险了,你是怎么把它采下来的?”李飞扬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而那二人都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挖到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也不会笑得如此怪异吧? “其实上面有个小洞,那棵岩黄连刚好长在那洞旁边,我那时候才十来岁,身材小巧,刚好可以猫在那洞里。” “那次我跟我哥一起来采药,他告诉我那是一棵名贵中草药,稀有又难采摘,还很值钱,我就自告奋勇上去采摘。” “它的根部长在岩石里面,确实比较难采摘,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完好无损采摘下来……” 骆轻尘说着便回忆起自己挖出那棵岩黄连后的成就感,那时她也有些累了,便在那小洞里休息了片刻。 骆轻舟在下面左等不见她下来,右等不见她下来,急得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名字,她刚开始故意不应他。 直到看见他在下面急得上蹿下跳,捶胸顿足,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叨自己不该告诉妹妹上面有岩黄连。 听他仰天嘶吼,说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她这才悠悠应了他一声。 三人听完后各有各的反应,李飞扬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换做他,说不定比骆轻舟的反应还要激烈。 李飞舞不可置信地看看骆轻舟,又看看骆轻尘,这个沉默高冷的男人应该做不出那种事吧?是做妹妹的在故意拿哥哥寻开心吧? 骆轻舟则被两个女孩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要笑又不笑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骆轻尘第一次发现哥哥为她急得哭是她八岁那年的夏天,兄妹俩跟外公一起上山采药,外公走在前面,他们落在后面。 她发现一种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便摘下来拿在手里玩,后来无意间将那花塞进嘴里嚼,边走边嚼。 骆轻舟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等她,唤她,当他又一次不经意回头,看见妹妹嘴里在流血时。 十五岁少年吓得脸色苍白,一边上前抱住妹妹,一边大声喊外公。 由于外公离他们有点远,可能又在专注挖药,没听到他急切呼喊。 “骆骆,你没事吧?骆骆,你别吓哥哥……”少年一边急切唤妹妹的名字,一边用衣袖帮妹妹擦嘴角的“鲜血”。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小女孩,被少年惊慌失措,涕泪横流的表情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待外公听到哭声,急急忙忙赶过来,观察骆轻尘嘴里的情况,又看到外孙女手中的大蓟花瓣时,他才长舒一口气。 当骆轻舟知道妹妹嘴里的是大蓟花汁而不是鲜血时,才破涕为笑。 “你把人家吓成那样,他当时就没责备你几句?”李飞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不自然的骆轻舟,又扭头问骆轻尘。 骆轻尘也看了一眼正低头沉思的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骆骆,我太羡慕你了,要是我哥,肯定得骂死我。”李飞舞看了一眼李飞扬,又看了一眼骆轻舟,一脸羡慕道。 “我小时候真骂过你?”李飞扬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兴许是你们年纪相差不大的原因,我哥比我大七岁,他从小就宠着我。”骆轻尘轻声道。 她又瞄了一眼自家哥哥,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之间那些事。 想起那时她把哥哥气得,吓得不轻,哥哥却始终维护着她,她不由得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甜蜜神情。 现在想想,那时她只不过是仗着哥哥在乎自己,才有恃无恐而已。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骆轻舟,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个偏爱她的哥哥失忆了,他把那些甜蜜的过往全都忘记了,他应该也把那场大火带给他的绝望和伤害也全忘了吧? 第149章 骆归村趣事 如果没有李飞扬兄妹在,她真想冲上去抱住哥哥。 告诉他想不起来也没事,她会慢慢把那些全家人相亲相爱的过往讲给他听。 告诉他,其实她也为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辗转难眠过。 有一年暑假,她缠着骆轻舟,让他去小归山山脚下的水库给她抓鱼吃。 第二天下午,他还真和同骆归村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子一起下水库去抓鱼。 那天天特别热,下午的太阳也特别毒,她和另外两个孩子在岸上翘首以盼,期待两个哥哥满载而归。 岸上三个孩子已经等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良久才看到其中一个男孩从水里冒出头来,挥着手里的两条鱼向他们邀功。 她高兴得在岸上又跳又蹦,结果看到上岸来的那个男孩子不是骆轻舟,那人还告诉她,骆轻舟被水淹死了。 她不信,那男孩子就指着仰躺在水面上的人添油加醋吓唬她,待她看清楚那人确实是骆轻舟时,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歇斯底里喊着哥哥,而那个人却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当那个大男孩发现她哭喊着要朝水库下面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别怕,我来救你。”时。 他才慌忙拉住她说:“哥哥逗你玩的,你哥没淹死,他在水面上晒太阳,休息一会儿再抓一条鱼就上来。” 确实是如此,由于怕耳朵里进水,骆轻舟用耳塞塞住耳朵,根本听不到岸上的人在喊他。 等他再抓到一条鱼上岸,见那大孩子逗他妹妹哭得声音嘶哑,眼睛红肿后,他心疼得不行,当时就跟那男孩翻了脸。 那年她九岁,他十六岁。 九岁女孩那梨花带雨的伤心绝望模样,和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跟前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哭得更凶的模样,让他实在心疼。 从此他便处处小心保护好自己,为的是不让妹妹和所有爱自己的家人因失去他而伤心难过。 但他千算万算,也未算出那场大火后,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孩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他虽没一下子死去,却更让她牵肠挂肚…… 她说着,红了眼眶,泪光莹莹地望着骆轻舟,李飞扬兄妹也红了眼眶。 “哥……”骆轻尘轻唤,情难自禁地扑到骆轻舟怀里哭了起来。 被她抱住,骆轻舟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轻搂她的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害怕。” 这一幕,看得李飞扬心中不是滋味,他也上前抱住这兄妹二人,轻抚女孩的头,默默流泪陪她一起伤心。 。。。。。。 “草珠子!真没想到这个季节了还能看到草珠子。” 他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时,看到了秋天才能看到的草珠子,骆轻尘忍不住惊呼道。 “我十二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用这草珠子串成的手链,还是纯黑色的,那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之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串黑色的草珠子手链,又抬眸看了一眼骆轻舟道。 “是……是我送给你的?”骆轻舟看向她手腕,有些不确定问。 “嗯,哥,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骆轻尘有些兴奋道。 她忍不住上前挽住哥哥的胳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骆轻舟垂眸不语,他再不忍心看女孩脸上的失落神情。 “不怕,慢慢来。”骆轻尘赶紧道。 兄妹俩这一系列互动都被李飞扬看在眼里,他视线落在那串草珠子手链上,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骆轻舟,不仅能参与女孩的未来,还能跟她拥有那么多美好过往。 那些足够他们回忆一生的甜蜜过往真让他嫉妒啊,难怪她不戴名贵手链,难怪她说那串草珠子手链她戴了十多年了…… “飞舞,我小时候是不是也送过草珠子手链给你,也是黑色的?”李飞扬盯着骆轻尘手里的草珠子问妹妹。 “黑色草珠子很少见。”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从骆轻尘掌心的一把草珠子中,挑出唯一一颗黑色草珠子,自言自语道。 “哥,你想起以前的事啦?”李飞舞盯着自家哥哥,眼冒金光道。 虽然哥哥当年送给她的手链是用沙枣核串成的,而不是用草珠子串成的。 但她才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哥哥能想起一些粗枝大叶就足够令她和父母开心的了。 “有些东西在我脑子里若隐若现,一闪而过……”李飞扬想了想说。 “没关系,既然你记得送过我手链,就能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李飞舞说。 李飞扬若有所思点点头,握了握骆轻尘的手,好似在告诉她:别着急,我们一起努力,哥哥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在驱车回海城的路上,后座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前面的两个男人虽然都沉默不语,却各怀心事。 李飞扬心中纳闷,自己脑中闪过影影绰绰的片段和一些碎片画面,竟然跟骆轻尘今天所说的那些过往有些相似。 骆轻舟也被妹妹口中所说的,那些自己脑中没有一点印象的过往,或者说是他从未经历过的那些事感动了。 原来他们兄妹以前的感情那么好,真令人羡慕呀! 王家一大家子跟骆家感情应该也很好,他们对骆轻舟兄妹俩也很不错,李家人也不错,大家都不错,唯独他…… 他这些年在国外,从未见过这样的亲情,更别说能享受到这样的亲情了。 所以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大年十二这天晚上,骆轻舟路过李父李母的房间门口时,也听到他们感叹时间飞快。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我们来海城就半个月了,想到飞扬以后要留在这里,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李母说。 “我也舍不得让咱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但这段时间我看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挺不错的,对我们也没得说……” “我这才稍微宽慰些,老婆,你也别太难过,孩子大了终归要离开父母的,不还有女儿在我们身边吗?”李父安慰道。 “这些天看飞舞跟他们家人打得火热,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的小棉袄也被他们家哪个小子勾搭走,当初我就不该叫她跟我们一起来。”李母叹了一口气道。 “我倒是觉得飞舞能嫁到他们家也不错……”李父说。 “啊?为什么?” 第150章 女婿人选 骆轻舟扯了扯嘴角,心中冷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边说舍不得儿女,一边又想让儿女都进入豪门,为他们赚更多利益…… 见妻子瞪了自己一眼,李永勇解释道:“你看啊,这十多天,无论我们是在晨园待着,还是出去游玩,天天都有人陪着。” 李母看着丈夫,心想,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每天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有七八个小时,这十多天跟他们在一起说的话是不是比我们以往跟身边的亲人在一起几个月说的话都多?”李父又问。 李母想了想点头承认。 “他们肯定不止我们这一家亲戚,尤其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节目安排,朋友聚会,工作家庭等等……” 李母点头,若有所思。 “但这些天你听他们有谁抱怨,推脱过什么没有?或者有谁在你跟前说过谁的是非没有?谁给你甩过脸子没有?” 李母摇头,不但没有,他们反倒还很热情周到。 ”他们每天分两三波来陪我们两口子和飞扬飞舞他们,看似很随意,其实是王安全夫妻听老母亲安排后,和孩子们落实执行的结果。” “老祖宗一声令下,大家都一致行动,说明他们家很有凝聚力,说明他们家的孩子都很懂事,很孝顺。” “人家把骆王集团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是有道理的,我们也要向人家学习,给孩子做好榜样,孩子才会听父母的。”李父由衷佩服道。 还以为他看中别人家大业大,才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呢,搞半天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王家家风的品格方面的事。 李母和骆轻舟都发现自己错怪这老头了,看来李父还真不是一般家庭的父亲。 李父见李母眼神里透着欣赏和赞许,聊天的兴致更高了。 他继续说:“骆王集团又不是王家的,而是骆家的,我还真不太看得上那姓骆的小子……” 啊?这老头凭什么看不上我?高冷帅气的霸道总裁,女人眼中的男神…… 骆轻舟的好奇心被拉满,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里面却没声音了,他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在朝他这边看,估计怕隔墙有耳。 啊?他们不会准备用更加难听的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 他以为他们会过来看看,顺便把门关严实,结果并没有。 “嘿,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怕什么?”沉默片刻后,李父继续说。 “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沉默寡言,看起来有点冷心冷情?”李母问。 见对方点头,她又继续说:“轻尘和王家人都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想想,经历那么惨烈的事,那孩子心里肯定有阴影……” 李父点头。 “飞扬这两年在国外还有我陪,就这样他回来后都性情大变,何况这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又一个人在国外……” “哎,想着我就心疼呀,以后我们得多关心关心他,也叫咱儿子也多关心关心他大舅哥,给他寻一个好媳妇。” “有人疼爱,他自然就会慢慢走出阴影,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 李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怜爱。 听得门口的男人心头一暖。 “要是让我挑女婿,我会挑王家和和王家轩,不是说其他孩子不好……”沉默一会儿后,李父又把话拉回来。 “王家和成熟稳重有担当,上次他来乌市处理王骆堂那件事,我就觉得这人不错,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呀?”李母说。 “小骆她叔叔家的大儿子王家轩你留意到没有?那孩子是个阳光善良的大男孩,跟飞舞同一年的。” “别看他年纪轻轻,听他大伯说,这小子是一家贵族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才工作三年,就两年被评为优秀老师。” “说明他对孩子们很有耐心和爱心,他奶奶和几个长辈都是这样说……” “虽说幼师工资不高,但我们又不指望女婿养家,无论是挑儿媳还是挑女婿,都是人品性格第一……”李父絮絮叨叨道。 “老李,你变了,自从咱儿子出事后,我看你越来越不那么看重地位,钱财什么的,你更看重儿女将来的幸福。”李母说。 “你不也是如此吗?你宁愿儿子娶江榕那样的女人,只要她能用孙子把儿子拴在你身边……”李父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母白了丈夫一眼。 “你放心,小骆这丫头不错,你不是少了一个儿子,而是多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你等着瞧吧……”李父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道。 “你……你真的不在意她离过婚?”李母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家儿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再不要提这离婚的事了,伤感情。”李父说。 李母还想为自家儿子辩驳几句,翕动一下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要真计较起来,可能人家更不耻李飞扬这种滥情的人,骆轻尘只是一个被小三插足的受害者。 同为女人,作为婆母,以后得对这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儿媳妇多几分关爱才行呀。 李永勇夫妻这一席话,让骆轻舟陷入沉思,他虽从未做过家长,但他隐约觉得妹妹跟李飞扬结婚应该没错,她以后肯定会幸福吧? 而自己想要得到幸福,恐怕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他们都说他冷心冷情,他自己也是认可的。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呢?他具备爱的能力吗?不,他压根就不想跟任何人结婚。 还别说,现在仔细想想,他还真能感觉到大堂哥王家和,和堂弟王家轩身上的那股子平易近人的温暖。 原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们都喜欢这款女婿?他边想边朝自己卧室走去。 第二天是大年十三,一波人上班去了,王老太太和大伯大妈带着不用上班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在位于海城闹市区一家金碧辉煌的寺庙烧香拜佛,许愿祈福,游览观光完后,就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李飞扬,等一下,李飞扬!是你吗?” 李飞扬前脚刚跨出静宁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顿住脚步,四处张望。 挽着李飞舞胳膊的骆轻尘听到这熟悉的女声,眉头一皱,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第151章 静宁寺偶遇 大过年的在寺庙门口碰到锦然,骆轻尘心中确实有些不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想这女人李飞扬说些什么。 “飞扬,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来海城多久了?是来旅游还是出差?”锦然一脸兴奋,叫得那样亲切。 她着实没想到能在家门口碰到大学同学,他可是当年她心目中的男神,而且这男人当初还差点跟她滚了床单。 要不是马佩玉把这男人看得紧,她恐怕早就成为西域飞扬的当家主母了吧?还别说,西北女人还真是粗鲁彪悍。 “你是?”李飞扬自然不记得她了。 “你……你别逗我了,西域飞扬,c大医学系的李飞扬,乌市人,你的那位马姑娘今天没一起来?” 锦然扫了一眼男人身边的李父李母,骆轻尘个子小,被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没看到。 “你这表情太让我伤心了,我是c大金融系的锦然呀,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莫不是又有新欢了?”她探头往男人身后看。 看到李飞舞后,她一脸暧昧,故意提高嗓音道: “目光一般,当初要不是马佩玉对你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看见李母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她赶紧陪笑道:“阿姨,您是飞扬的母亲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午饭?” “谢谢,不用了,我儿媳妇已经订好餐厅了,飞扬,赶紧走,别让你媳妇等久了。”李母沉着脸上前去拉儿子。 “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不应该呀?我们以前连面都没见过……”锦然纳闷道。 “除了我儿媳妇,我儿子从不近女色,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李母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要离开。 她生怕对方又是儿子的烂桃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儿子海王的身份被王家人知道了,估计这婚事得黄。 “李飞扬不近女色?阿姨,您这是在说聊斋吧?您这护犊子护得有点过了……”锦然冷笑一声,满脸讥诮道。 “这位女士,我确实不认识你,请你别在我未婚妻和她家人跟前故意抹黑我!”李飞扬敛起笑容,冷冷道。 他扭头拉过骆轻尘,将女孩搂进怀里时,他又一脸温柔缱眷。 “骆轻尘!你说她是你未婚妻?”锦然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跟欧阳朴素好了吗? “对,小骆和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姑娘,请你慎言。”李母语气柔和了些。 “李飞扬,你说你不认识我?”锦然又问。 “姑娘,我儿子脑子受过伤,暂时失忆了,等他恢复记忆,你们再聊,一大家子人还等我们吃午饭呢。” 李母一心想早些脱身,便耐着性子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骆轻舟失忆了,你也失忆了,好,真好。”锦然连连叫好。 心想:这下老娘往你身上儿子扣尿盆子屎盆子就更方便,更肆无忌惮了。 不知怎的,李母突然想起江榕母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更加着急要甩掉这女人。 “李飞扬,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我老公的前妻?你知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我老公抛弃的?她……” “住嘴!佛教净地,且容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大放厥词?我们走!”见对方如此当众羞辱自家孙女,王老太太一声厉吓。 “老太婆,心虚了吧?骆轻尘她……” “姑娘,我们家都是我做主,我儿子也听我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你仔细说给我听听?在寺庙门口说这些,怕是会冲撞神明……” 李母打断锦然的话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李飞舞也上前拉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 “你们想干什么?”锦然看了看这母女俩吃羊肉长大的高挑身材,有些心虚道。 “你是要喊李飞扬过来听你如何诋毁他未婚妻吗?” 锦然迟疑,一脸莫名,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既然认识我儿子,就应该知道他很护短,况且他们正在热恋期,到时候他要是揍你,我可拉不住哦?”李母恐吓道。 其实,就是以前那个混不吝的李飞扬,也不会轻易出手打女人,他只是有些滥情而已。 “阿姨,不用喊他来,跟您说也行。”锦然看了一眼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赶紧道。 李母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和丈夫,示意他们带着王家人先走。 李永勇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家儿子那些丑事被王家人知道呗。 当然,他老婆肯定也想听听骆轻尘离婚背后的故事。 他倒是想让儿子带着王家人先去他们订好的那家餐厅,自己去看看老婆到底想干啥。 可是王老太太不愿意走,所以他们就往寺庙大门口的另外一边退去。 保证对面那三人还在视线之内,并隐约听到他们声音的位置,众人便停住后退的脚步,站在那里观察对面动静。 骆轻尘倒是不担心锦然把她那些事儿说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听,反正她又不是小三,反正不能生孩子的人又不是她。 但,她怕锦然添油加醋往她身上泼脏水,而恰好那两人又相信了。 李飞扬感觉怀里的人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柔声低语道:“别怕,不管她对我妈说什么,我们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听她这么一说,骆轻尘稍稍安心了些,后又一想:如果仅凭锦然的一面之词,就能把他们闹掰,说明他们真的没缘分。 这么一想,她彻底安下心来,静静观看着远处三人的动静。 “嘿,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小三不一样,能玩出的什么新鲜高超的技能来。” “不过又是未婚先孕,拿孩子说事儿的老套剧情。”李母撇撇嘴,满脸不屑道。 “不是阿姨,您是不是关注点错了?您就没听明白骆轻尘她不会生孩子这事儿吗?”锦然一脸惊异道。 她睨了李母一眼,继续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看上骆王集团的钱了,想先把她的钱搞到手再把她甩了?够狠,我自叹不如!” “置自己儿子的幸福不顾,宁愿断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入豪门,真是狠!”她想激怒李母迁怒于骆轻尘。 第152章 杀人于无形 “应该断子绝孙的人是你,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如此嚣张恶毒的小三,我这暴脾气。”李母说着一巴掌打在小三脸上。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一顿,你还真以我儿媳妇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你还真以为我儿子是任你栽赃抹黑的冤大头!” 李母的话音还未落,锦然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这下,李母彻底坐实了锦然对西北女人的认知——粗鲁彪悍,一言不合就开打。 像一阵风飞奔到她们跟前的骆轻尘,刚好听到李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本来还觉得李母有点彪悍的她,突然感觉婆婆好可爱哦。 “你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跑过来了?”紧跟其后的李飞扬问。 骆轻尘自然是因为知道鲁二瑾娘母几个的无赖与彪悍,怕未来婆婆和小姑子吃亏,所以她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跑过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女人看,锦然一手抱住李母的腰,一手死命抓住她脑后的头发。 本来还抱着锦然腰的李飞舞,见自己母亲被揪疼了,便试图去分开她们。 李飞扬正想上去拉架,被骆轻尘制止了,本来已经是二打一了,如果他这牛高马大的男人再上去帮忙,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哎呦!”锦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刺痛,惊叫一声,松开手就往身后看去。 见骆轻尘和李飞扬站在两步之外,并未打算上前来对她怎么样,只是一脸不屑地站在那里看热闹。 “你们早晚会后悔的,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飞扬,你不怕断子绝孙就赶紧跟她结婚吧!”锦然盯着李飞扬,故作轻松道。 说罢,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自己火辣辣微肿的脸,又摸了摸脖颈处冒起的小包,捡起地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半步,她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她摸着脑袋,转头见骆轻尘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地看着她。 “会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骆轻尘却只有一个,锦小姐,谢谢你!”李飞扬轻笑一声,一手揽住骆轻尘,一手揽住母亲,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锦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些什么男人?个个都要谢谢她,个个都要去追求一个被我老公抛弃的女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李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有些诧异地瞟了儿子一眼,心想:这小子这就接受骆轻尘不会生孩子的事了? “妈,不用那么看着我,那女人是在胡说八道,骆骆没问题,是那男人有问题。” 李飞扬这话是对母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骆轻尘,满眼满脸都是宠溺。 “啊?那他们的孩子……不,她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李母问。 她回味一下后又继续说:“哇,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小骆,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你前婆婆也不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了……” “妈,别多管闲事,奶奶他们该等着急了。”李飞扬打断母亲的话,加快脚步朝王老太太他们那边走去。 李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老了,脑子都转不过弯了,要是让骆轻尘前夫全家人知道了孩子的秘密,还有她儿子啥事? 李飞舞一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一手握着刚才拉架时,她在锦然衣领上捡到的一颗白色草珠子。 骆轻尘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弹出手中草珠子的,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小姑子发现了。 若不是李飞舞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如此娇小柔弱的嫂子还身怀这般绝技。 那弹指一挥间的轻巧动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气焰于无形,太飒太解气了,她要跟自家嫂子学这招。 锦然摸摸脑袋,摸摸脖颈,又摸摸脸,这几处的疼痛让她越想越气,需要找个人疏解一下,否则她要气炸了。 思及此,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阮天洁的电话,“阿洁,新年快乐。” “锦大小姐,这年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给我拜年?找我有什么事?”阮天洁讥诮道。 她们二人还是转那一千万时闲聊过几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锦然都没联系过她,元宵节都快过了才想起来给她拜年,准没什么好事。 “这不还没过元宵节吗?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锦然问。 “谁?”对方兴致缺缺道。 “李飞扬,你还记得他吧?c大医学系的系草。”锦然问。 “西域飞扬?跟你一路的那个花花公子?”阮天洁终于想起来了。 阮天洁想说:一路货色,一个是女海王,一个是男海王,凑到一起刚好,可惜人家李飞扬根本瞧不起她。 “什么一路,那时候我还是个纯情少女呢。”锦然有些羞怯道。 “行了,别恶心我了,有什么事直说吧。”阮天洁轻笑道。 ”李飞扬要跟骆轻尘结婚了,劲爆吧?意外吧?” 锦然把今天在寺庙门口碰到那一大家子人的事讲给对方听了,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打得很狼狈的事。 还说什么李家人不听她的劝,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免不了又用一些恶毒的话把李飞扬全家和骆轻尘骂了一通。 “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人家李飞扬根本没搭理你吧?”阮天洁问。 她听出锦然语气里的怨气大于幸灾乐祸,以她对这个闺蜜的了解,如果不是在人家那里吃了瘪,她是不会这样的。 是呀,好好的她怎么一个人跑去静宁寺了?经对方这么一问,锦然像突然想起什么。 她赶紧找借口挂掉电话,闷闷不乐想自接连遇到的倒霉事。 她虽然一直怀疑儿子肖锦上不是肖泽凯的孩子,但看到肖家人都很喜欢这孩子,她就从未想过要去做亲子鉴定。 反正以肖家人那无脑单纯好哄骗的个性,估计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反正国外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可能她跟他们这辈子再无交集。 谁知道,一周前,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联系她,说回国发展了,挺想她的,专程来海城找她。 第153章 坏到根上的男人 自从她怀孕后,身边除了肖泽凯,她就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 这男人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些欢愉画面。 她承认,这些快乐,是在肖泽凯身上很难找到的。 这男人虽然没肖泽凯长得帅,没肖泽凯对她专情,也没肖泽凯的品行好…… 但,他是她众多床伴中,最让她欲罢不能的一个,所以她就鬼使神差跟这男人到酒店鬼混了一个下午。 这男人三十来岁,是个无人疼爱的私生子,十几岁就穿梭在高矮胖瘦不一的富婆中。 以取悦她们为生,也练就了一番好生了得的床上功夫。 他们在一起打得火热时,这男人还给了她不少钱。 因那些钱都是富婆们施舍给他的,所以他给得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她眼神里的惊喜和崇拜是那些富婆给不了他的。 他们在国外分手不久,这男人又傍上一个富婆,因前不久被富婆老公发现了他们的事,把他胖揍一顿后,又拿走了这一年多富婆送给他钱财。 得知这男人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的,锦然突然就萌生了想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她想,只要排除这人不是她儿子的爸,她就能安心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拿到亲子鉴定结果,得知儿子的父亲正是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时,她立马崩溃了。 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来想去,她就想到求助菩萨,让菩萨保佑这男人死得越远越好,保佑肖家人不要发现真相。 这不,今天一早她就跑来静宁寺烧香拜佛,祈祷许愿,没想到刚许愿出来就碰到李飞扬一家人。 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痛,李飞扬没勾搭到,反倒搞得她浑身是伤痛,真倒霉。 该不会是她抢了骆轻尘的老公,菩萨都看不过眼,要帮着欺负她一下子吧? 否则无缘无故的,这头上一个包,脖子上一个包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去静宁寺求平安符去了吗?这脸是怎么回事?”鲁二瑾见女儿一脸沮丧便问她。 别提了,平安符还在包里,走出寺庙就不平安了,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自个儿都保不了,还能保谁呀? 以后再也不去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搞钱才是硬道理。 她这么想着,更觉一肚子火没处撒,就把今天的遭遇讲给母亲听了。 完了还阴阳怪气道:“还是人家骆轻尘出身好,不会生孩子都有一大把优秀男人追着想娶她。” 鲁二瑾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怨她这个妈没本事呗。 一个男人都拴不住,搞得大家都说她是村姑的女儿,是保姆的女儿。 鲁二瑾心里也有气呀,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都怪那个负心汉,陈世美。 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流,再说这个陈世美也没有别人想象得那么无情。 这些年,只要她拿锦然姐弟俩撒气,锦仰望知道后就会主动找她,不是给钱就是偷偷跟她温存片刻。 锦然四岁生日那年,锦仰望因为妻子快临盆了,就没能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她就嫉妒得发了疯。 借故用柳条狠狠抽了女儿一顿,细细的柳条在锦然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交错的印痕,触目惊心。 趁女儿晚上睡着时,她就把这惨状拍给锦仰望看,那晚,男人捂住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第二天王思瑾刚落地,他就借故回老家去了,锦辉就是那晚他跟鲁二瑾温存后的产物。 儿子出生后,鲁二瑾手里就多了一个拿捏锦仰望的砝码。 所以后面的那些年,他回老家的频率就越来越高,几乎每个节假日都会找借口回去。 再后来,他借口要回去探望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 就换成鲁二瑾频繁往海城来,最后就干脆在海城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他一直记挂着他们娘仨,否则他后来也不可能娶她,但,只有鲁二瑾知道,那都是被她逼的。 王思瑾的名字也是锦仰望被迫给女儿取的吗?好像也不全是,鲁二瑾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她,娶了当时位高权重的王领导家的独生女,她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鲁二瑾何尝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没那个能力,也没人给她机会呀。 王思瑾母亲去世后,他才四十多岁,事业有成,年富力强,就是娶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也没问题,但他还是给了她和孩子名分。 鲁二瑾其实是踩着锦然姐弟俩幼小脆弱的身体和心灵上位的。 想到这些,鲁二瑾根本不敢在已经成年的儿女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在母亲那里排解不了情绪,晚上躺在床上,锦然又跟肖泽凯讲起来。 “不可能无缘无故头上脖子上都起了包块,要不明天你叫妈陪你去医院看看?”肖泽凯看了她两处肿起来的小包后说。 “除了那两处有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的那种疼,我身体其它地方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应该没啥问题。”锦然说。 “以后你见了骆轻尘最好绕开些,不要再用那些话刺激她,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说不定那两个包……” “我就知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听到那些比你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要娶她,你心里就难受得紧,是不是?”锦然打断他的话道。 肖泽凯边用冰帮老婆敷脸,边跟她分析那两个包可能是骆轻尘他们拿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打的。 一听这女人不分好歹劈头盖脸就骂他,他甩下冰袋,转身去找孩子玩了。 盯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锦然更加坚定了加紧搞钱的决心。 什么亲情、爱情、父母、老公都他m靠不住,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搞钱,她的脸也不疼了,头和脖颈也不疼了。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王思瑾和阮天浩的订婚宴,他们肯定会邀请骆轻尘吧?李飞扬一定会和未婚妻一起去…… 她又想起在王家订婚宴上的情景,虽然那次有那么一点点失误,但好歹没被人发现是她做的手脚。 第154章 设计人上瘾 年前,她被邀请参加了一个名流圈的生日party,那次她又和弟弟联手,在一个富太太身上小试了一把。 没想到事后,还没等身旁的男人开口说几句话,这个三四十岁的富太太便哆哆嗦嗦夺过男人手中正在播放不雅视频的手机,并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买下所有视频和照片。 虽然钱不是很多,最起码把她之前给出去的一百三十万封口费赚回来了,为此她心里还得意了好多天。 李飞扬家肯定比那个富太太家有钱,骆王集团就更不用说,不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两个亿对他们来说不过来是九牛一毛。 思及此,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一骨碌翻身下床,从保险柜的暗格里拿出她那枚暗藏玄机的戒指和一包粉状物。 元宵节这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都说最高级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今天她就是猎物,她要猎取李飞扬那颗放荡不羁,却甘愿被骆轻尘收服的心。 感情澄澈,且还跟骆轻尘是青梅竹马的肖泽凯都被她拿下了,对于阅女无数的海王李飞扬,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她还有秘密武器呢。 为了给儿子办一个隆重的订婚宴,也为了表示阮家对未来儿媳妇很重视,很满意,阮天浩父亲阮飞鹏一早就租下了海城酒店最大最豪华的那间宴会厅。 锦然虽早就到了宴会现场,但她一直在后台协助阮天洁检查安排订婚宴的一些工作细则,还时不时对某个服务员指手画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姗姗出现在宴会大厅,为的是压轴出场,博取全场男士的注目礼。 她穿一袭紫色抹胸裙,披着一条金色流苏披肩,扭动着性感曼妙身姿,缓步走向她的席位。 她一路走一路扫视其他宾客,却始终没看到骆轻尘和李飞扬的身影。 坐定后,她还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直到宴会要开始了,骆轻尘他们都未出现。 想到快要到手的一个亿突然飞走了,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找王思瑾打听。 当王思瑾告诉她,骆轻尘和李飞扬今天也订婚,他们的订婚宴就在隔壁小宴会厅时,她急忙找到早就买通好的那个服务员。 “不好意思,我们上班时间不能串场。”那服务员眼珠子滴溜一转认真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钱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说。 只是可惜今天精心打扮了那么久,她穿着漂亮服饰的美不能在宴会厅里惊艳到李飞扬了。 她一双桃花眼一转,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心想,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惊艳这他了。 小宴会厅里,本来骆轻舟订的十桌宴,现在却只有九桌,且全是自家人,主持人也是王家自己人。 王老太太说,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十全十美的东西本身就不存在,所以才决定就这九桌,主人和佣人一起,没请其他人。 希望两个孩子和两个大家庭都能长长久久,相亲相爱,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再传承到下辈子。 订婚仪式结束后,宴会开始,接下来就是李飞扬和骆轻尘两人一起给宾客敬酒。 两个新人负责敬酒,那个服务员负责往空杯子里倒酒。 前面骆轻尘和李飞扬是被锦然设定为宾客,所以酒敬到他们跟前时,只要认准这两人的脸,药就不会下错。 而如今他们的角色变了,准新郎新娘,识别度更高,根本不担心服务员会认错人,但什么时候下药,锦然没交代。 那服务员一进去就数了一下有几桌人,心中盘算着等敬了两三桌后,自己的心没那么慌了,手也不抖了再下手。 没想到这一桌子的酒还没敬完,骆轻尘就发现这服务员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酒店应该有规定,上班时间服务员不能戴首饰,尤其是戒指这类能触碰到客人食物的饰品。 这服务员不但戴了戒指,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戒指。 她还时不时摸摸那戒面一下,好像那戒指刚戴不多久,新鲜劲还没过似的。 还有就是,骆轻尘感觉这戒指有点面熟,最后她终于想起来,在王家订婚宴上,锦然戴的戒指跟服务员手上这个很像。 她不动声色将那服务员叫到旁边休息室询问,并提前打开手机录音。 她跟那服务员说,如果对方不跟她交代实情,她就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最后那服务员才供出锦然,并说要不是自己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才能保住性命,她是不会干这种缺德事的。 见她说得声泪俱下,骆轻尘就暂且相信了她,并承诺如果她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会得到更多报酬,还不会被送去公安局。 就这样,那服务员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回到阮家订婚宴现场,依旧跟在准新郎新娘身后倒酒。 当锦然看到她时,先是吃了一惊,见对方示意她已完成任务,并偷偷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锦然会心一笑,端起那服务员为她倒满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又示意服务员给旁边两位男人也倒满。 服务员淡淡一笑,礼貌对那两个男人点点头,随即往他们酒杯里倒满了酒。 她刚才虽然看过骆轻尘手机里的照片,但这会儿突然觉得两个男人都跟照片里的人长得有点像,心一横,干脆就在两杯酒里都抖了点料。 完事后,她又偷拍了三人的照片发给骆轻尘,问她这三人都喝了那酒,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骆轻尘看到照片上的三人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有更精彩的戏看了。 完了还不忘叫对方安心,说没问题。 随即她用匿名的方式,联络了本地一位有一百多万粉丝的娱乐八卦新闻网红。 喝完那杯酒不到一分钟锦然便离席了,两分钟后,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离开了。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等一下直接把人带过来,看着他们进门后,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看到锦然的信息后,那服务员抬头看向那位喝了那杯酒后,一直没离开的男人。 见他脸色潮红,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由于周身燥热的缘故,他开始松领带。 第155章 胎记识别度高 那服务员见状,不慌不忙走过去,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那男人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出了宴会厅。 服务员将男人带到锦然指定的房间门口,见男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后,她将门轻轻带上,这才转身离开。 当儿童不宜的小帖子,和视频在网上飞传时,海成酒店大宴会厅里也热闹非凡。 有的人直接丢下碗筷和酒杯,跑去传闻中的那间客房门口看热闹,有的舍不得丢下美食跑去凑热闹,就直接打开手机看视频。 阮天洁被妹妹手机上的视频吸引了,俯身凑过去一看。 “姐,我觉得这……这背影怎么有点像……?” 那男人屁股上的胎记太晃眼了,还没等阮天清的“姐夫”二字说出口,阮天洁就抓起自己的包,一脸怒气地冲出宴会厅大门。 当她冲进服务员说的那间客房时,看到衣裤,鞋袜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有三个xxxx的畜生正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她家袁恩德正和锦然……,锦辉在旁边死命扒拉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畜生在争抢一块肥美的xx,三人都面红耳赤。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xx,胆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阮天洁厉吓一声。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上去一脚将自家畜生踹翻,然后一个巴掌扇在锦然脸上。 “袁恩德,别在这里xxxx,赶紧穿上衣服给老娘滚回家去!回去再找你算账!” “阿洁,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你要相信我……”闺蜜被她这么一吼,瞬间清醒过来。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她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对看热闹和拍摄的人怒吼一声。 然后抓住阮天洁的胳膊哀求道:“阿洁,求求你,相信我,赶紧把他们xxx,否则我们两家的声誉就全毁了!” 这时,那两个撕打在一起畜生也反应过来,赶紧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穿。 “是骆轻尘,一定是她!阿洁,相信我,一定是她干的,我饶不了她!”锦然信誓旦旦,咬牙切齿道。 拍摄的人和看热闹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穿好衣服,也就顺应工作人员的驱赶慢慢散开了。 “这视频怎么打马赛克了?你们刚上去看了,看清楚是谁了吗?”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问刚从外面看热闹回来的一个年轻人。 “三个玩意都是我们这个宴会厅的人,不说了,赶紧吃饱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人欲言又止道。 “一个是阮家的,另外两个是锦xxx……”另外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也是欲言又止,摇摇头埋头干饭。 “啥?那个……?”一位长者被上面的话惊得张大嘴巴,满脸造孽的表情。 “你们都怎么了?吞吞吐吐说半拉子话,急死人了。” “怕得罪位高权重那位呗……”又是一个说半拉子话的。 “你们不说,我自己上去看。”旁边一位大叔被急得差点跳脚,说着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人家难不成不穿衣服,专门在那里等你去看戏?赶紧回来安安心心吃饭吧,网上肯定还有后续!”有人轻嗤一声喊道。 大宴会厅内人来人往,交头接耳…… 锦仰望见此情景,便抓住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这时刚好一个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他赶紧拉住那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只说了一句:两个啥一个啥在客房做那个啥,听说其中两人是……。 见旁边有人看着她直摇头,那服务员脸一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借故跑开了。 一听她说“其中两人是锦xxx”,锦仰望便抬头四处张望着找自家那两个……。 没看见他们人影,他便问身边的女婿,“阿凯,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你老婆和小舅子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肖泽凯正和旁边一个向他咨询最近银行贷款事宜的老板聊天,一听岳父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锦家两位的空位,茫然地摇摇头。 而此时锦然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小宴会厅,指着骆轻尘的鼻子质问道:“骆轻尘,今天的事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还没等骆轻尘开口,离她最近的李飞扬和王家轩都站起身来拦住冲过来的锦然。 骆轻尘漫不经心地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女人,摇摇头讥诮道:“锦大小姐,你的头发有点乱,不美了。” 锦然看了看面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道:“别以为有男人护着你,就可以把今天这事躲过去。” “什么事?”王家轩问。 “小屁孩儿一边去,骆轻尘,你赶紧让他们把那些帖子和视频删掉。”锦然白了王家轩一眼,对骆轻尘说。 “什么帖子和视频?”王家轩又问。 “少儿不宜的视频,小屁孩儿,一边去,免得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付景鱼边说边示意王家轩跟她走。 “骆轻尘,你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删视频,给我赔礼道歉,并赔偿我们的名誉和精神损失费,否则我跟你没完!” 见骆轻尘继续不紧不慢夹菜吃,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气得锦然昂着头,提高声音继续道。 “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如你站到台上去告诉大家,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的事?”骆轻尘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 “你……”锦然一时语塞。 众人都看向她,有人起哄,让她到台上去说给大家听。 这时,台上的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不雅视频。 “锦小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视频?这视频里的女人真是你吗?”王家轩拿着话筒站在台上问。 “啊?我们刚还在猜这视频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没想到就是你?” “不会吧?n人运动,这也太刺激了,那两个男人是谁呀?” “锦小姐,别怕,那个胎记识别度高,不怕他不认账……” 第156章 悄悄开放 “伤风败俗,赶紧把投影仪关掉,免得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 好在视频上最辣眼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王家轩还故意在视频前来回晃动,不懂的人基本看不懂,懂的人自然一看就懂。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肖泽凯尽收眼底,他气得想转身就走,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大步走到锦然身边。 “爸都被你们气晕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嫌在那边丢的脸还不够大?又跑到这边来丢人现眼?” 他一边低吼,一边拽着老婆的胳膊往外走,在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偷瞄了骆轻尘身边的男人一眼。 李飞扬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一抬头,便对上前夫哥那躲闪的眸子。 “骆轻尘,我一定会找到你设计陷害我的证据,你就等我的律师函吧!”锦然提高声音道。 她这声是故意喊给自己老公听的,是在告诉肖泽凯,她不是荡妇,她很委屈,也很冤枉。 “别再演戏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你家唯一的靠山吧,要是没有了他,你们娘仨就彻底完蛋了。”骆轻尘淡淡道。 锦然被丈夫拽回大宴会厅时,锦仰望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鲁二瑾和王思瑾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 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家丑外扬的发酵地,因攀上市长这个亲家而风光得意的阮家父母这会儿正强打精神跟陆续离开的宾客道别。 “阿浩,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妈,你跟他们去去医院看看你岳父吧。”阮飞鹏看了一眼锦然夫妻,转头对儿子说。 此刻,他实在不想看到锦然,还好,他那丢人现眼的女婿和锦家保姆那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叔叔阿姨,我们是被骆轻尘下药算计的……”锦然还想在阮家父母跟前解释一下,对方压根没看她一眼,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跟阮天浩一起走进电梯时,她又要开口解释,却被肖泽凯制止了。 阮天浩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岳父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生下这种货色? 这种时候了不知道关心老爷子,还在这里想洗脱自己的臭名,真是无语…… 自家未婚妻那样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直接被这娘仨给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肖泽凯那个蠢货,简直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现在心中还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了? 小宴会厅那边,大家也开始陆续离开酒店,骆轻尘和李飞扬一家四口坐一辆车离开。 李飞扬开车,李父坐副驾室,后座的三个女人,李母和女儿在说明天回乌市的事,骆轻尘偏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车开出去十几分钟,李飞扬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回,见她没变过坐姿,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发呆。 “骆骆,你前天不是说想去云朵书店看看吗?现在还早,我正好想去那里找点资料,一起去?”李飞扬问。 他本想问她在想什么?因为父母和妹妹在,估计她即使有心事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 “小骆,你是不是在为今天酒店里的那些腌臜事烦心?”李母这时也发现儿媳妇有些不对劲儿,顺势问道。 骆轻尘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默许了。 李母继续道:“你今天这种以牙还牙的反击方式就挺好的,解雇那个服务员也一点不过分。” 原来海城大酒店是骆王集团旗下的产业,那个被锦然收买的服务员的母亲确实需要一笔救命钱。 事后,骆轻尘确实按照自己的承诺给了那服务员一笔报酬。 但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今天当众解雇了那个服务员,其实也是在救她。 因为锦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那服务员麻烦,所以骆轻尘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你是不是担心那服务员失去工作后生活艰难?”李飞扬问。 “不怕,让她先回家好好思过,等她长点记性,回来求你,你再找机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李母安慰道。 “嗯。”见一家四口人都开始宽慰她,骆轻尘乖顺地应了一声。 把父母和妹妹送回晨园后,李飞扬又带着未婚妻去了云朵书店。 云朵书店坐落在海城最繁华的步行街上的一座商业大厦的三十九层。 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父母工作忙时,她就跟哥哥一起过来看书。 骆轻舟是个安静温暖的人,他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医学方面的书,偶尔也见他看金融投资方面的书。 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困难时,他就会看一些修心励志的书,比如一些伟人传记之类的。 云朵书店藏书非常丰富,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少别的书店,甚至网上都买不到的非卖品孤本。 书店里还有一个小档口,专门卖小吃饮品,所以小时候,如果父母出差或者加班不在家时,他们兄妹就会整个周末都泡在这里。 走进书店,骆轻尘趁李飞扬去挑书的时间,就去买了两杯饮品,端着饮品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将两杯饮品推到一边,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小时候,哥哥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来这里,也就是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云朵和摩天轮发呆。 有一个周末的早上,哥哥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独自出去了,快到黄昏了还没回家,打电话他也不接。 父母都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把骆轻尘着急得不行,便叫司机送她去云朵书店。 她远远就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也像她现在一样,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发呆。 直到她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换过姿势,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他面前的《瓦尔登湖》还没翻过一页或者是已经看完了,反正规规矩矩合着放在那张小桌中间。 一杯猕猴桃汁已被夕阳余晖染得碧绿中透着橘红,好像一个被爱人遗忘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透着清冷与落寞。 少女清澈无波的眸子投向少年那被晚霞映得如梦如幻般俊逸侧颜时,他羽睫上有一颗泪珠跌落…… 她心头一颤,好似有人在那湖中投下一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有一朵花也在那无人知晓的隐秘处悄悄开放,她自己也浑然不知。 第157章 云朵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俊男美景交融的画面。 那个安静温暖又略带忧郁的少年自此便刻在她脑海里,住在她的隐秘处。 那天他们谁也没提眼泪的事,那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头天她刚收到那串黑色草珠子手链。 “你在想什么呢?”李飞扬将两本书放在桌上后问道。 “看云卷云舒。”骆轻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低语道。 好像生怕惊动天上的神明,一不小心他就会收回眼前的美景似的。 “好美的火烧云,云朵书店真是名不虚传!”李飞扬低声赞叹道。 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落日余晖下女孩的侧颜上。 那橘红柔和之光穿过她浓密羽睫和小巧鼻翼,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为女孩的美而驻足停留,安静又美好。 蓦地,像有人拨动了他某根沉睡已久的记忆之弦,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猕猴桃汁?”片刻恍惚之后,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吸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本书?”她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医药书籍和一本《飘》悠悠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因为骆轻舟喜欢喝猕猴桃汁,所以她就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因为他喜欢斯嘉丽身上那股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句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所以他就拿过来了。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所忧所虑,她讨厌猜忌,嫉妒与算计。 父母因为被保姆嫉妒而遭算计,所以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也因此失去父母,并和哥哥分开两年多。 她因为被锦然算计,被迫与肖泽凯离婚,又因为被锦然嫉妒,一次次被她设计陷害。 今天,她虽然又一次从危难中逃脱,并反杀了对方。 但她想起马佩玉、龙莹莹,江榕母子,想起梦中的肖虹和李浩星兄妹…… 龙莹莹的事和江榕母子的事李飞扬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但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王榕,李榕,刘榕…… 还有肖虹和李浩星兄妹的事…… 在乌市时她就想找机会问问李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怕问得太唐突了伤害到李母和李飞扬兄妹。 这些天,她也有好几次想问,但都欲言又止,最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锦然跑来兴师问罪后,在回晨园的车上,她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要不是李母和李飞舞在,她肯定就问出口了。 她想知道李飞扬之前的海王之名是不是跟遗传有关系。 她只想和亲人爱人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她被迫成为那些宫斗宅斗剧中的女主角或者炮灰。 她想对李飞扬说:要不我们等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再结婚? 但看到那本书和那杯果汁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挺有默契的,不是吗?他们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她跟肖泽凯认识十多年才结婚,如今还不是一样离婚了,别怕,冥冥之中有安排。 “猕猴桃汁味道怎么样?我尝一口看看。”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吸了好大一口。 “不行,我也要尝一下你的芒果汁。”李飞扬见她开怀一笑,也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吸了一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搞得你以前到这里来过似的。”骆轻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他说梦里来过无数次,说完便看着她笑,那笑容融化了她心中的担忧。 “你今天有心事?”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医书后,李飞扬还是忍不住问。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骆轻尘摩挲着《飘》的扉页,盯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被落日余晖还是云卷云舒治愈了?”李飞扬戏谑道。 “都有,还有鲜美果汁和斯嘉丽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对面这张俊脸。” 骆轻尘指着他的脸戏谑道,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骆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我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如果不能揣摩到你的心思,把你气坏了我可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心改正。” 李飞扬握住骆轻尘放在桌面上的手,柔声道。 “嗯,你也一样。”骆轻尘点头道。 翌日早晨,骆轻舟和李飞扬都上班去了,骆轻尘送李飞扬父母和妹妹去机场。 把三人送到航站楼门口时,李父李母都让她别进去了,她说时间还早,再进去陪他们坐坐。 一进大厅,李父就让老婆和女儿一起去托运行李并办理登机牌。 这次王家长辈们特地买了很多海城特产让他们带回乌市。 看着母女俩拖着大包小包向托运处走去,骆轻尘心中正纳闷,这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去办理托运,自己却当甩手掌柜? “小骆,你是不是想问我李浩星母亲的事?”李父冷不丁问。 “啊?”骆轻尘一脸懵逼,心想他怎么知道? “最初你问我有没有去过巩留,后来你又邀请李浩星去我家里做客,那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李永勇说。 “李浩星是您……?” “不是,他是肖虹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李永勇打断她的话。 “既然他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知道我知道肖虹跟您的故事呢?”骆轻尘好奇道。 “你是在我家书房看到我的那本集邮册后才问我是否去过巩留的,我猜你肯定看到过那枚邮票和那封信,或者听谁跟你说过那枚邮票的故事。” 听对方这么猜测,骆轻尘没说话,她在思考要不要说自己是在梦中认识肖虹的。 “叔叔,您为什么如此肯定李浩星不是您的儿子呢?我们都觉得他跟您长得有点像……”骆轻尘想诈他一下。 “跟肖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都才十九岁,也都是彼此的初恋,那种感情真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轻尘点头,是呀,人家两个都没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158章 不平等条约 “那时候我真的很爱她,但我感觉得到她并没有那么爱我,谈了几个月恋爱后,我就听别人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还动过一个大手术。” “我跟她求证时,她也大方承认了,当时还强装无所谓,让我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听完后,确实有些犹豫了,毕竟我是在建筑单位工作,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如果妻子身体不好,那就很麻烦。”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我没有立刻提出分手,但那段时间我确实没跟她联系,我在在十字路口犹豫徘徊。” “分手吧,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很爱她,不分手吧,我又有很多顾虑,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跟她提分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出国援巴的机会,不久后我们一行人就去帮巴国修铁路了,回国后我听说她结婚生子了。” 李父不带情绪地叙述完他的初恋故事,骆轻尘有些惊愕,这男人真是冷心冷情。 肖泽凯在别人跟前说起自己的初恋时,也是这种表情吗?还是男人对于分手后的爱人都是如此冷情? “李叔,您在国外工作了多久?”她问。 “差不多三年吧。”李永勇说。 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又补充道: “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她。” “你是不是想问,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会接纳她一切的不完美,就不会在听到她身体不好后开始打退堂鼓?” 心思被猜中,骆轻尘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肖泽凯,她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她不了解男人,所以此刻对李父当年行为是有些好奇的。 “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自私,当初信誓旦旦追求她,信上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遇到一点小问题就犹豫不决,打退堂鼓。” “但我中间确实是尝试过挽回的,中途我给她写过一封信,但她并未回信,不久后就听朋友说她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爱我,肯定会等我回国,没想到她两三年都等不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她因为小时候做过那个手术,所以很自卑,因为我的犹豫,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就更自卑了。” “所以在李浩星的父亲向她求婚后,她就迅速把自己嫁了,结婚没几年后他们就离婚了。” “她之所以会对我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好,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更中意,更珍视她的好男人。” “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前几年又身患重病,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主动给过她一些经济支持,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甚至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她可能是知道我跟太太感情不错,不愿意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她最不堪的一面吧?” 他说这话时,老婆和女儿已经托运完行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小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些事你阿姨都知道,她也认识肖虹,我只是不太想让飞舞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事。” 李母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李父招手让她坐过来。 “小骆想知道我和肖虹的事,可能是担心飞扬以前那些拈花惹草的毛病是不是从我身上遗传的吧?” 听李父这样对妻子说,骆轻尘惊呆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还真是只老狐狸! “小骆,同为女人,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是不是你和飞扬的事办得太仓促,让你心中有些不踏实?马佩玉,龙莹莹和江榕母子的事肯定也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吧?” “我不敢说你叔叔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大公无私的好男人,但他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这几十年对我和飞扬兄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飞扬以前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主要是想引起我们的关注。” “那些年我和你叔叔一心扑在事业上,确实忽略了他们兄妹俩……”想起过往的事,李母觉得对不起儿女,语带哽咽道。 “不过你放心,经历了那场车祸后,飞扬性情大变,在乌市你也看到了。” “我想了多少办法撮合他和马佩玉,龙莹莹,他都不为所动。” “其实我当时只是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海城确实离乌市太远了……”说到这里,李母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飞扬非常爱你,你不知道上次你离开乌市后,他跟发狂了似的,直接搬出去住……” “你放心,如果以后这小子惹你生气了,你立马告诉我,我马上飞过来收拾他!”李母爱怜地抚摸着骆轻尘的手说。 李父和刚从厕所出来的李飞舞也在一旁附和说要坚决站在她这边。 他们还说如果以后李浩星兄妹遇到什么事,只要他们开口,他们夫妻都会全力以赴帮助那兄妹俩的。 他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骆轻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后,她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机场。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李飞扬把未婚妻和大舅哥喊去书房,两人心中都有些纳闷,这小子要干嘛? 两人在书房找到合适的位置坐定后,见李飞扬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几页打印好的纸递给他们。 “这是我白天在公司打印好的婚前协议,哥,骆骆,你们一起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李飞扬一脸认真道。 好家伙,还一式三份,搞得挺正式的。 “其实订婚之前我就该拟定好了给你们看的,这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亏得昨晚我爸妈提醒……” 见二人对视一眼,面露惊讶,他又补充道。 二人看完协议后,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浓郁了,都抬头盯着他看。 骆轻舟心说:小子,你确定这是你父母提醒你拟定的婚前协议吗?这压根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有这样大公无私坑儿子和他们自己的父母吗? 第159章 初吻 “我妈说,女人最容易缺乏安全感,让我一定要给骆骆满满的安全感。” “我爸说,我们家不指望女婿养家,更不会靠儿媳妇换取家族利益……” “况且我好脚好手,还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以后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李飞扬盯着未婚妻的眼睛,深情道。 骆轻尘又感动又惊愕,却看得骆轻舟身上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冒。 脸上,眼中都写满不可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贪图钱财的傻瓜? 协议的中心思想是:李家出五千万把御园买下来,房产证上的名字依旧是骆轻尘,算是男方给女方的彩礼。 二人结婚后,李飞扬赚的钱全部交给老婆,无论以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李飞扬都要净身出户。 万一骆轻尘不幸离世,无论是在青壮年,还是在中老年,李飞扬都不会分走她一分钱,还终身不娶。 “这……这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要是年纪轻轻就……你难道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你老了又该怎么办?” 骆轻尘惊愕中满是心疼……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白发苍苍的李飞扬独自坐在云朵书店靠窗那个位置,托着腮帮子看火烧云的画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沟壑横生的侧颜上,浑浊的泪水从他稀疏的羽睫滴下,沿着那依旧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 “呸呸呸……”李飞扬试图啐走她话语中和协议中隐晦的霉运。 “别担心,我不还有云朵和你那么多画作陪吗?还有退休工资和我们的孩子呢……”他慵懒地斜靠在写字台边,轻轻笑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丢下我,就好好保护好自己,陪我到地老天荒……” 见未婚妻眼中的心疼,他有些得意忘形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语气中夹着些撒娇的意味。 当扭头见骆轻舟正盯着骆轻尘的脸看,探究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落寞,他又补充道:“陪我和咱哥到地老天荒。” 骆轻舟觉得他这话和这眼神肉麻至极,站起身就要走。 “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李飞扬问。 “没有。”骆轻舟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这协议你满意?”李飞扬看不出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道。 “嗯。”话音一落,骆轻舟的人就不见了。 这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都这样了,他肯定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不应该夸我两句吗? “我哥一定是被你感动了,要找个地方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说不定还会好好哭一场。” 见他愣愣地盯着门口,骆轻尘拉住他的手戏谑道。 “你确定没骗我?咱哥也会哭?”李飞扬不可置信地看向骆轻尘问。 “当然,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很感性,无论是遇到伤心难过的事,还是高兴感动的事,他都会流眼泪。” 李飞扬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未婚妻这话。 “可能是经历了那场大火后,他性情变了很多的缘故,你经历车祸后,不也性情大变吗?”骆轻尘见他不信,便解释道。 “嗯……”李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到别人口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始终觉得有些割裂,不知道大舅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 “飞扬,你确定要让我签这份协议?”骆轻尘盯着桌上那份协议问道。 “确定,你看看有没有要增加或者修改的条款,如果没有,现在就签了。”他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打开笔帽递到骆轻尘跟前。 签完协议后,骆轻尘丢下钢笔,拉起男人的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潋滟。 “傻瓜,这就感动了?这才刚开始,以后你还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李飞扬弯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女孩的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心开始狂跳,强劲中带着些无措。 啊啊啊,她是在向我索吻吗?他们不是说我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我怎么不知道该怎样亲吻这女人呢? 二人有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总不至于找个板凳让她踩上去再吻吧?到哪里去找恰到好处的板凳给她垫脚呢? 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亲吻过,这段时间他们只是牵手、搂腰、勾肩搭背的动作更多,更娴熟了。 他也有过想亲吻她的冲动,只是身边一般都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时机不对。 不不不,别为自己找借口,难不成是我不想亲她?为什么就这样抱着她我就觉得很安心,很满足? “骆骆……”他低唤一声。 “嗯……”女孩轻声回应,脑袋依旧贴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真快,他紧张了吗?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会吻我吗?他的吻会是什么感觉呢? 肖泽凯只是吻过她的脸、额头和头发,领结婚证后,他们有两次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但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说她太美了,他太爱她了,爱她就得尊重她,吻得太深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可能李飞扬也是这样想的吧? “骆骆,我可以吻你吗?”沉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问她。 这种事情也要问女方吗?她现在是她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吻呢? 他不是海王吗?一个吻而已,不是他驾轻就熟,手到擒来的绝技吗? 骆轻尘没有说话,脑袋依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胳膊却将他的窄腰搂得更紧了,算是默许了吧? 他的视线快速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写字台上。 嗯,他目测实物的眼光不错,这个位置刚好。 四目相对,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男人的脖颈,两人心跳加速,鼻尖几乎贴上。 他视线落在她樱红水润的唇上,见他喉结轻滚,她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红唇,他再也绷不住了,低头吻了上去。 “嗯嗯……”她挣扎着推开他,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疼!” 见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他摸了一下自己嘴,也有些喘,他连换气都不会? 他有些尴尬道:“这是我第一次,脑子里有些乱……” 第160章 跨国收养 啊?他不是阅女无数的海王吗?怎么会说自己是第一次?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哄骗她的吧? 她偷瞄了对方一眼,见他耳垂通红,一脸窘样,这像装出来的吗?这失忆失得真是彻底,做他的第一次,也挺好的。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 “抱歉,等我学会了再来……”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是噗嗤一笑。 “走吧,去院子里走走。” 骆轻尘拉起他的手,二人一起下楼去了,路过一楼影音室时,看见骆轻舟一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真是稀奇,骆轻舟从国外回来都快两个月了,除了春节放假那几天,他要以家长的身份陪陪李飞扬父母外,其它时间他都在工作。 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三楼自己书房加班,今天是第一次他一个人这样悠闲自得在影音室看电影。 “哥,你在看什么电影呢?”骆轻尘轻手轻脚走到骆轻舟身边坐下后问。 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本想和李飞扬去院中散步的,看见影音室里男人落寞的身影时,她便鬼使神差走了进来。 “宝贝计划。”骆轻舟本来正捧腹大笑,看到他们进来了,立刻正襟危坐道。 原来是一部喜剧片,难怪能让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人捧腹大笑。 坐下一会儿,骆轻尘就感觉有点冷,抬头一看暖气没开,李飞扬要去开暖气,被她拉住了。 她摇摇头,偷偷指了指仅穿着一件厚衬衫的骆轻舟。 李飞扬这才想起大舅哥怕热,他最近在家都只穿一件衣服,出门最多再套件外套。 海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大西北的冬天那么冷,但是在家不运动时,也是要穿毛衣和外套的。 这不,今晚他里面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外面还套了一件休闲外套。 骆轻尘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不活动还感觉到有点冷。 李飞扬拉开自己休闲外套的拉链,示意他的小未婚妻把脚伸进自己怀里来取暖。 楼上有暖手宝,她本可以让佣人去帮她拿,但突然想起小时候把脚伸进哥哥怀里取暖时的温馨画面,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脚伸进了李飞扬的怀里。 李飞扬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那双冰凉的脚来回揉搓,最后索性把那脚塞进自己的腹部,紧贴自己温暖的肌肤。 骆轻尘的光脚丫刚触碰到男人温暖结实的腹肌,便条件反射性地往回缩了缩,却被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抓住,硬往他肚子上贴。 她要是再缩一下,李飞扬就挠她脚底板痒痒,最后她只好老老实实让冰凉的脚贴着他温暖的肌肤。 骆轻舟虽然目不转睛盯着电影屏幕,但他的余光早就窥见两人腻腻歪歪的小动作了。 之所以不敢正眼瞧他们,是怕自己尴尬。 “哥,帮我暖暖手。”骆轻尘笑嘻嘻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骆轻舟的脸。 她见哥哥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还在她面前有些拘谨,就想逗逗他,让他不那么拘谨。 她实在不喜欢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妹变得越来越疏离。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骆轻舟本能地躲了一下道。 但他的脸还是被妹妹的手碰到了,除了有冰冰凉的触感外,他居然没有从前那种恶心厌恶之感。 “外公说我和妈都是寒凉体质,哥,小时候你可是我专属的暖手炉,爸爸是妈妈的暖手炉。”骆轻尘悠悠道。 刚见她摸骆轻舟的脸,李飞扬本来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劲儿。 但见她说起小时候一家四口之间的往事时,那双清澈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对亲情的渴望,再无其它暧昧神情,他便不再纠结难过了。 “哥,你坐过来一点,帮我搓搓手嘛。”她喊他,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骆轻舟往她身边靠了靠,迟疑着握住她的手,冰冰凉,软绵绵。 原来,鲜活女孩的手是这种感觉,除了冰凉,还能感觉到些温度,她呼吸中还带着丝丝甜软清香。 他有些意外,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恶心呕吐,厌恶抗拒也完全没有,为什么呢? 对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很反感,这是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孤儿,养父母是m国人,他们二十八年前在亚洲一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了他,那时他才两岁左右。 对于他们当时是在亚洲哪个国家的,哪家孤儿院收养的他,养父母只字不提,那时候他还太小,也无从回忆。 养父母告诉他: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你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 反正都是被遗弃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呢。 养父母还时常提醒他:只要你记住我们爱你,你是m国人,你的名字叫caleb ,你是忠诚与勇敢的化身,这就足够了。 养父母是流着y国血统的m国人,父辈传下来的家族生意到他们手里时已经开始蒸蒸日上。 夫妻俩三十多岁便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们在周游世界时,突发奇想便开始在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孤儿院里收养孩子。 他们仅用两三年的时间便从全世界十多个国家的孤儿院里,精挑细选,收养了近二十名孤儿。 这些孤儿无一例外都是要身体健康的、体格好的、身材上乘的、五官皮肤漂亮的、聪明的…… 他们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上流社会的良好教育。 男孩女孩都要进行各种体能和技能训练, 什么射击、骑马、格斗等等。 在他十岁那年,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因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生病了,那一个多月都低烧不退。 他们的养父母布莱尔夫妇刚开始还积极为女孩治疗,并把女孩送去附近最好的医院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左右,他们便将女孩从医院里接回家,从此就再也不给她治疗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四个人一个房间。 本来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来睡的,但刚好多了一个男生,男生里又属他年龄最小,所以就把他跟那三个女生分到一个房间睡。 正好那三个女生当中,其中一个就是那生病的女孩。 第161章 冷心冷情的男人 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半夜被女孩的声音吵醒,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说她好冷,还死死拉住他不肯松手。 他没办法,就将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并钻进被窝搂着女孩睡了一夜。 他想,这样总能帮她取暖了吧,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那女孩已经死在他怀里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乌黑的嘴唇和扭曲的小脸。 在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时,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狂吐。 自此,只要触碰到别人的身体,他就会恶心呕吐。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人拥抱亲吻了,有时候就连握手也不行。 而此刻,他双手握住女孩柔软的小手,身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养父母二十多年前收养他们,并不是因为爱心使然,而是企图将他们训练成,只为自己效命的冷心冷情的工具人。 他们花大量时间,金钱,将这些孩子按照特工,间谍的标准去训练。 等他们的心智稳定,体能到达最高峰时,便派他们潜伏在全球各个大财团,或者政要,科研部门,去窃取别人的钱财和核心技术,为他们赚取大量钱财。 这下可好,不用他们训练,他直接丧失了与人亲密接触的能力。 正因为他的身体有这种特殊反应,这些年养父母派他出任务时,从不担心他会为情所困而背叛他们。 如果他的养父母知道他不排斥与骆轻尘的身体接触,会怎么样呢? 养父母是m国的寡头,他们操控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走向。 有时候,甚至最高统治者也要听命于他们,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尤其是最近这十来年,他们这些孩子陆续出山后,布莱尔夫妇更是一跃成为m国的三大寡头之一。 他这次被派到亚洲这个最大的国家来,肯定是养父母早就有所计划的。 他猜肯定是因为骆王集团的太子爷骆轻舟死在了m国,刚好他跟这个骆轻舟长得很像,所以才促成了他这次的海城之行。 他既然跟这个叫骆轻舟的人长得如此像,就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说明他可能也是这个国家的人。 但是目前来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想追根溯源。 既然他的父母当初抛弃了他,他的国家也不要他了,他也早就不对他们有任何念想了。 他只想出色地完成任务,以此来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也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的养父母告诉他们,东方有一句名言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还告诉他们,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条件的爱,任何付出都是要求回报的,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例外。 他的养父母不但对他们这些收养的孩子如此,对他们的亲生儿女也是如此。 在布莱尔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他来骆王集团的任务有两个,如果能将整个集团归到骆轻舟名下,那就最好。 因为真正的骆轻舟已经死了,现在他caleb就是骆王集团的继承人骆轻舟,他拥有骆王集团,就等于养父母拥有骆王集团。 养父母一早就知道骆王集团是一家全体员工持股的集团公司,他们也知道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骆家人手里。 目前骆家只剩下骆轻舟兄妹,如果兄妹平分这些股份,一人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最后只剩下骆轻舟…… 那么他就能拥有骆王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想到他成功完成这项任务后,养父母看他时欣喜又欣赏的表情,他嘴角不由上扬,这将是他出道九年以来最大的战功。 这二十多年,通过优胜略汰,最终剩下来的十二个孩子中,也没有一人有过如此大的功绩。 如果实在拿不下骆王的半壁江山,那就窃取骆王集团的核心技术…… 只是,他没想到,刚过来一个多月就遇到这边的新春佳节。 通过这个节日,让他见识了骆王这个大家族一派团结友爱,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些都是他在m国的布莱尔家族中从未见识过的,这可能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伦之乐吧?。 他们也是一个大家族,十二个收养的孩子,加上养父母亲生的三个孩子,一共十五个孩子。 如今有一大半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且都是强强结合的商业联姻。 这样庞大,且有权有势的家族肯定比骆王两家的财力和人力更大。 而他们之间的和谐友爱都是浮于表面的,背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勾引斗角,肮脏不堪。 他来海城之前,已经设想了无数遍,也做好了过来要大费周折才能斗倒,并清除那些觊觎骆王集团的邪恶势力的心理准备。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全家老小都甘愿听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指挥,她老人家一声令下,几十口人就能全力配合。 一个声音,一个行动,进行得有条不紊,其乐融融,真是不可思议。 据说这老太太文化程度还不高,她外婆的外婆还在别人家做过保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这肯定只是表面现象,就像养父母那边的大家族一样,暗处肯定是藏污纳垢,危机四伏。 李飞扬也只是恋爱脑上头,等热恋期一过,这小子肯定要后悔签了这份《婚前协议》。 他睨了李飞扬一眼,暗骂一句:真是不可理喻,愚蠢至极! 但他自己呢?刀尖上舔血,已经为养父母效命十来年了。 该报的养育之恩是不是早就报完了?接下来是否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但是,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了养父母家,哪里才是他的归途? 一个既不知出处,又不明归途的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心烦意乱,心中无限迷茫。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有痛感传来,骆轻尘才扭头看向骆轻舟。 这男人脸色阴郁,电影里最搞笑的画面也没能让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拉。 “哥,你在想什么呢?”骆轻尘好奇问。 “哦,没想什么。”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医院的抢救室内…… 第162章 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昏迷了七八个小时的锦仰望终于在晚上九点苏醒过来。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围在病床边的人,随即将涣散的目光投向天花板,良久沉默。 “爸,您在想什么呢?”王思瑾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问。 “思思,爸对不起你……”锦仰望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思瑾,未语泪先流,缓缓哽咽道。 “爸!爸!老锦……”鲁二瑾娘母仨也凑过去喊他。 床上的人又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失望。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阮天浩,用眼神示意这个准女婿站过来点。 “叔叔!”阮天浩上前握住他的手喊道。 “好孩子,今天委屈你们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对思思一心一意呀……”他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准女婿欲言又止。 想提醒女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否则将家无宁日,但他实在说不出口。 阮天浩点头,就是不知他能不能看懂岳父的言外之意? “阮总,海城酒店那个视频因伤风败俗被下架了,但后面跟的几个小帖子热度还在继续攀升,公关部那边根本压不住……” “住嘴!滚出去!”一听又是在骂自己伤风败俗,锦然便失控地冲阮天浩的秘书大声喊道。 “人家也是好心帮你……”肖泽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岳父,拉了一下老婆的衣服,轻声道。 想到视频里那辣眼的画面,他眼神里满是厌恶,要不是岳父还躺在病床上,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朝老婆脸上扇去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人如此放荡形骸?跟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 她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就算了,居然敢在自己妹妹的订婚宴上搞这一出,让全家人都跟她丢人现眼。 事后还有脸跑去骆轻尘的订婚宴上闹,不知道人家私下里是如何嘲笑他这顶特殊“绿帽子”的? “阿凯,你带他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见锦然还想说什么,锦仰望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老锦,我……” “你也走吧,有护工在。”锦仰望打断鲁二瑾的话,示意她赶紧跟孩子们一起走。 “思思,天浩……”看到王思瑾和阮天浩也转身要走,锦仰望叫住他俩。 见俩人停住脚步,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身心俱疲,才又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锦然,元旦王家订婚宴上是你在我们的汤圆里做了手脚吧?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这样搞我?” 走出病房,王思瑾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追上去拉住锦然的胳膊质问道。 肖泽凯脚步一顿,想起自家妹妹和小舅子的丑闻,他看了一眼锦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发什么疯?今天我也是受害者,是骆轻尘搞的鬼,你不找她去,反倒来找我?”锦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骆骆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本值得她那样陷害你?”王思瑾道。 “我抢了她老公,她想报复我,她嫉妒你找到阮天浩这么好的老公,所以也想对付你,你以后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王思瑾一跟人吵架就语塞,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人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她要是不跟肖泽凯离婚,怎么会有那么多优质男人追求?” “无论是欧阳朴素,还是她现在的未婚夫,哪个家世背景不比我和肖泽凯强?她用得着嫉妒你和思思?” “这些男人哪个是你高攀得起的?就连离婚带娃的王翱,也对你嗤之以鼻……” “真搞不懂有的人是看上你什么了?真是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他的狗眼!”阮天浩冷笑一声道。 “思思,我们走,跟这种人交往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看着阮天浩拉着王思瑾离去的背影,锦然有些愕然,她没想到阮天洁口中的好脾气哥哥,今天会说这么多羞辱她的话。 肖泽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至极,阮天浩那句“丢了璞玉捡破烂,瞎了狗眼”的大实话深深刺痛了他。 他丢下那娘母三个,大步跨进了电梯。 “老公,我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骆轻尘一直想报复我,你相信我……”锦然紧追其后走进电梯。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觉得她是璞玉?” 看到男人对她态度冷淡,锦然心里抓狂得很,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就抓住肖泽凯的胳膊求答案。 肖泽凯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电梯。 见四下无人,鲁二瑾才低声对女儿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从送丈夫去医院的路上到现在,她就没说几句话。 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话她不打草稿就可以说的一溜一溜的,但真要遇到大事,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今天这样,儿子女儿搞到一起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怎么狡辩都是错。 她心中那个气呀,直往上冒,如果在锦然姐弟小时候,她早就操起东西往他们身上招呼了,真是丢人现眼呀。 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都觉得丢人现眼,何况锦仰望这种位高权重的政要人员。 肖泽凯开着车,旁边坐着平时吊儿郎当,屁话不断,今天却焉不拉几,一言不发的锦辉。 肖泽凯用余光看见这小子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可能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离谱了吧? 锦然这会儿也消停了,和鲁二瑾默默坐在后座,不知道她们是否在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思考反省? 回到家,保姆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洗漱完,锦然穿着性感的睡衣还想去哄丈夫开心。 还不等她靠过来,肖泽凯已经背对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睡着了。 医院这边,等他们都离开后,锦仰望长叹一口气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个多小时后,所有关于自家儿女丑闻的视频、图片、帖子就全部下架了。 气归气,毕竟是自己儿女惹的祸,追根究底也跟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脱不了关系,除了认命,他还能如何? “好你个阮天洁,过河拆桥!你们都欺负我!啊……”锦然惊叫一声,将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第163章 急不可耐 因锦仰望插手,才将丑闻热搜压下去,后面几天都风平浪静,输入两男一女的有关词条,再也看不到关于锦然三人任何痕迹。 表面上看起来那天好像除了两家订婚宴什么都没发生,倒是有一篇两家订婚宴对比图的小帖子。 说阮家订婚宴高朋满座、高官云集、门庭若市。 说骆家订婚宴寥寥数桌,仅自家人撑场面,冷冷清清。 说阮天浩和王思瑾,一个是温文尔雅的豪门公子,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市长千金,天造地设一对,他们定能百年好合…… 说骆轻尘和李飞扬,一个是弃妇,一个是海王,破锅配破锅盖,也算般配…… 虽然文中除了订婚宴的时间地点是真实的,人名却写得比较隐晦,但吃瓜群众心里跟明镜似的。 表面上是捧高踩低,为阮家和市长大人摇旗呐喊,喝彩点赞,其实主要是想贬低骆轻尘。 一看就是锦然的手笔,她一方面是想泄愤,另一方面是想混淆视听,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让大家尽快忘掉她前两天的丑闻。 可这篇小作文根本就没什么热度,可能连骆轻尘本人都没看到,两天后就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浪潮中。 锦仰望虽然为女儿压下了狂风巨浪,吃瓜群众可能也忘记了他们的丑闻,但有人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 锦然那一声尖叫,就是两天后的一个早上,她看到阮天洁发来信息后的反应。 阮天洁:我急需资金周转,请你在一周之内将那一千万还给我! 锦然:我什么时候欠你一千万?王思瑾跟你哥结婚后,你还得给我这个媒人一千万。 阮天洁:在睡我老公之前,你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还钱吧,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锦然一气之下就将自己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肖泽凯看到了这一幕,却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更加生气了,嘴里心里都不停诅咒骆轻尘,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拜骆轻尘所赐。 她打电话给锦辉,让他帮忙想办法报复骆轻尘。 锦辉问她想怎么报复,她说想让骆轻尘死,让她身败名裂,让李飞扬悔婚,让海城所有男人都厌恶她。 “姐,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锦辉问。 “解气!”她答,想了想又说:“肖泽凯就不会再想着她了。” “她如果死了,姐夫更会对她念念不忘,再说了,上次的事你忘了?花了一百多万,却没伤她分毫。”锦辉说。 “那就搞臭她!”锦然咬牙切齿道。 “王家和阮家订婚宴上你不就想搞臭她吗?结果呢?你没看到爸对我们都失望透顶了吗?” “接二连三失手,你就没想过可能我们真的技不如人?” “第一次折进去四个人,第二次把肖家那傻胖妞也折进去了,这次把阮锦两家都折进去了……” “他们说那女人不但脑子机灵,还会飞檐走壁……” 听弟弟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锦然怒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四个大男人都被她玩进去了,你要有本事,何不找个她落单的机会,面对面撕她?” “请人帮忙还要花钱,自己上手不用花钱,你体格比她高大,心比她狠,肯定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弟弟一本正经的语气里,锦然感觉不出一点讥诮的意味。 “你真这么认为的?”锦然试探问。 “嗯,到时候你喊上我,我在旁边帮你望风,如果她那边的人出现,我就掩护你逃跑。”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两个女人打架而已,嗯,这主意不错。” 他又补充道,好似在说:姐,加油,我看好你! 其实,当锦辉刚听到那四个男人之中的一个说骆轻尘是如何如何厉害时,他心中是半信半疑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是怎么撂倒四个大男人的,但那四人确实都是被这女人搞进去了。 既然锦然不信,就让她去试试,他跟着一起去,如果见事情不妙,就赶紧跑路,开溜谁还不会? 这样也能探探骆轻尘的底,如果她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以后他们就不招惹她,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对付她。 他虽然是个混不吝,不过是想气气父亲,谁叫他缺席了那么多年?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他这个儿子。 他当然也想气气母亲,谁叫她无能?小时候还经常拿他们姐弟出气。 那时候,如果不是姐姐护着他的,可能他早就被母亲打残废了吧?所以现在他愿意帮姐姐。 但也仅限于帮她出出馊主意,帮她睡睡迷晕的女人,谁叫他就这么大能力? “姐,你有样貌,有学历,老公也不错,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好爹,何必非要盯着骆轻尘不放?”锦辉问。 “对呀,我有这么多优势,为什么肖泽凯还对前妻念念不忘?为什么李飞扬不愿意搭理我?”锦然反问。 “因为她比你有钱,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跟她较劲,而是要一心搞钱。”锦辉说。 挂掉电话后,锦然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自己确实比骆轻尘块头大,完全有望在一对一互撕中胜出。 这时,她孩子的亲爹,那个在国外混不下去的男人严飞约她出去做二人运动。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她本来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联系了,她是真怕这个没本事,没背景的男人知道孩子的事。 但这几天肖泽凯对她极其冷淡,此刻,无论是在身体和精神上,她都需要安抚和释放,或许还能让这男人帮她报复骆轻尘。 两人在酒店的床上干完正事,便相拥着互诉衷肠,她把自己的委屈和骆轻尘设计她出丑的事告诉了对方。 当那男人看到骆轻尘的照片,又得知她就是骆王集团的千金时,双眼顿时大放光彩。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这十多年在那些富婆身上积累的经验,终于可以用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身上,就不由得摩拳擦掌。 “她看起来比我漂亮吗?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模样……”锦然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道。 第164章 争宠 “看她这瘦不拉几的模样,怎么能跟你比呢?我这不是想帮你报仇吗?”严飞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一脸淫笑道。 锦然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男人说的是实话,他的身体确实更喜欢睡锦然这种性感妩媚的女人,省心省力还有情趣。 但他心里更喜欢骆轻尘这种清纯可人的富家千金,他最初还不是一张白纸,都是被那些富婆描摹涂鸦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锦然只适合做情人,骆轻尘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那样一张白纸可以任他慢慢描摹涂鸦,多畅快呀。 他以为凭自己一副好皮囊和十几年混迹富婆圈练就的好功夫,与哄女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搞定骆王集团的小公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骆轻尘这张白纸是专为李飞扬准备的,准确来说,是专为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位骆轻舟准备的。 此时,骆轻尘正在一张白纸上描摹涂鸦,而一旁的李飞扬正痴痴地看着她,寻思着今天要如何才能在这张白纸上涂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上次在书房的第一次亲吻失败后,这几天他一直在网上学习高甜亲吻大全,琢磨着怎样才能不把他的未婚妻弄疼。 看着女孩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侧颜,他喉结轻滚,心跳加速,耳垂泛红。 他已经将自己和眼前的人代入了那些高甜吻戏里,“骆骆,过来坐一会儿再画。” “我才刚开始画十几分钟……”骆轻尘轻声道,却并未抬眼看他。 “你不是答应要为我画一幅吗?你都不仔细看看我,怎么能把我画得惟妙惟肖?”李飞扬抗议道。 听出那语气里的不满,撒娇和哀求,骆轻尘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喉结轻滚,耳垂发红?跟上次在书房亲吻她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骆轻尘瞬间明白他想干嘛,却故意垂眸继续作画。 “你偏心眼儿,画了那么多哥哥,却不帮自己的未婚夫画一张,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李飞扬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画笔放好,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骆轻尘挣扎着要下来。 “等一下再看。”李飞扬强势道。 “乖,放我下来,看了这东西你肯定欢喜。”骆轻尘仰脸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眼眸,轻声哄道。 男人这才将她放下来,目光却粘在她身上,直到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画纸,在他面前展开,他才将视线移到那张画上。 “你什么时候画的?”看到画纸上的自己,李飞扬惊喜道。 “从你家回来后……”骆轻尘眼神躲闪道。 她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垂眸盯着画上的男人,但画上的男人目光也一样炽热,那是她在梦中看到他时的样子。 她肯定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凭着梦里的记忆画的他,她万万说不出口。 “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男人忍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道。 “画得像不像?”骆轻尘故意转移话题。 李飞扬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张画上,看了看手里的画,再抬头看看墙上数张大舅哥不同时期,不同角度的画像。 “像是像,但是没哥的这些画得用心,你还把我的眼睛画得跟哥的眼睛有点像,我跟他分明长得一点都不像……”李飞扬挑剔道。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满意这张画像的,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在一起相处才几天。 她能凭着那几天的记忆就能把自己画得如此惟妙惟肖,足以说明这女人心中早就有他了。 他心中当然欢喜,但这一张未裱好的画跟骆轻舟那么多张画得精致也裱得精致的画相比,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便立见高下。 这男人吃醋了,而且还是在吃大舅哥的醋,关键是这大舅哥长得帅,而且跟她还没有血缘关系,你说这怎能叫他不担心呢? “那些画都是哥哥没回来之前画的,他回来之后我还没帮他画过一张呢。”骆轻尘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哥的画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得多给我画几张,都要像哥的那样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李飞扬不容置疑道。 “好,等我们结婚后,我专门拿一个房间来放你的画像,如何?”骆轻尘说。 “不行,我要你明天就把这幅画裱起来挂上去。”李飞扬说着,眼睛便飞快在墙上找适合挂他画像的位置。 他寻思着:她还想结婚后再挂,难不成这女人还想悔婚?坚决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谁能抵挡得住一个比自己年龄大,比自己高二十多公分,长相帅气,却像小奶狗一样软声求宠爱的男人? “好,我明天就去办,保证你下班回来就能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这幅画。” 听未婚妻用软糯糯的声音哄他,男人再次将这娇小的女人抱起,大步走向沙发,坐下后,将人放在自己腿上。 他搂着女人的细腰,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女人竟然主动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虽有些惊愕,但还是顺势嚼住女人性感红唇,小心翼翼将舌探入…… 当他们正纠缠在一起时,骆轻舟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收回已经迈进门的一只脚。 男人喉结轻滚,不由得将手握成拳头,一股热血直窜上头顶。 他被自己这反应惊到了,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悄悄转身,大步离开。 那二人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在沙发上继续他们的深吻,直到男人快难自持时,才恋恋不舍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 女人朝男人顶起的裤裆瞟了一眼,满脸通红,快速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坐回去继续她的绘画。 第二天早上,二人一起出门,绕了一个圈将骆轻尘放在她指定的地点后,李飞扬才驱车去骆王实验室。 云朵装裱画廊在云朵书店一楼,骆轻尘进去放下那张画像后就直接上了三十九楼,今天的时间就安排在这里了。 李飞扬说下班再来接她,还一再叮嘱她如果想提前回家,一定要让老杜来接她。 她选好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个男人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时不时抬头朝她这边看。 第165章 书房算计 此人正是那天在酒店跟锦然鬼混的男人严飞,二人商量好要报复骆轻尘后,当天便开车到晨园附近踩点。 晨园太大,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动静,只有在斜对面一家公寓楼上才能勉强看到晨园大门口的进出车辆。 他们便当机立断在对面租了一套单身公寓,第二天便在公寓内架上望远镜,对着晨园门口仔细观望。 接连一周都没看到骆轻尘的身影,锦然有些着急了,但严飞却无所谓。 反正他住酒店也是住,住公寓也是住,住酒店还得自己出钱,这公寓是锦然要租的,自然是她掏钱。 虽然晨园离天上人间有点远,但这几天锦然基本天天都往这边来。 女人出钱租公寓,管吃管住还免费陪睡,男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就算骆轻尘暂时不出现又有什么问题? 正当二人都怀疑骆轻尘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在海城时,这天一早严飞便看见一辆红色法拉利从晨园开了出来。 男人飞车跟上,在云朵书店坐定后,他便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锦然。 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锦然本想在家休息两天后,去找一家金融公司先上着班,让严飞一个人盯着。 她听婆婆说过,他们住御园时,骆轻尘就很少出门,每天不是待在画室里画画,就是在书房里看书。 她以为那时她在为父母守孝,不想出门,没想到都快三年了,她都跟李飞扬订婚了,还天天待在家里。 这样寡淡无味的日子锦然是一天都受不了,人家却两三年如一日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锦然怕骆轻尘认出自己,还特地戴了一顶粉色渔夫帽和一个白色口罩,并在一个角落的木地板上坐下,顺手拿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骆轻尘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左右,中间除了去了一趟卫生间,喝光了自带的一保温杯茶水,再没挪过窝。 这三个小时对于家中有奶娃的宝妈已经算难熬了。 对于根本就看不进去书,却不得不拿着书装模作样的严飞更是如坐针毡。 “她不走,也不喝饮料,不吃东西,我们怎么下手?”严飞终于按耐不住发信息问锦然。 “午饭时间到了,她应该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盯紧点,等她离开这里,你在电梯里假装跟她认识……” 锦然点到为止,因为他们在公寓的床上已经商量好具体细节了。 中午十二点一刻,骆轻尘终于看完手里的那本书,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上完卫生间,她便去书店内的小档口买了一份小食和一份鲜榨果汁。 在服务生榨果汁时,她靠在柜台上随意扫视了一圈,见那个戴渔夫帽的女人依旧坐在地板上看书。 真是废寝忘食呀…… “老板,我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一个男人指着骆轻尘托盘里的东西,对服务员说。 男人声线低沉,声音悦耳,骆轻尘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对她微微点头一笑,礼貌又绅士。 对于这个一身欧洲风装束,长得还不错的陌生男人,骆轻尘只是微微颔首,没给他半个笑容,便径直端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座位上。 她的这种淡漠,和骨子里自带的那种矜贵气质,成功激起了严飞的征服欲。 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冲动让他差点主动找她聊天,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等一下整个书店就只剩下骆轻尘对面一个空位。 他正好借此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趁机在她饮料里下药,然后尽快将她据为己有。 不!不!不!他更喜欢从情感上,心灵上征服她。 他甚至想象她那小身板经不住他的强势进攻,在他身下连声告饶的娇软模样。 “先生!先生!您的果汁榨好了!”服务生连着叫了他两声,男人才从幻想中拉回思绪。 “赶紧端着东西去找座位吧,等一下可能您就只能坐在地板上了。”服务员又好心提醒道。 真如他所愿,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了,只剩下骆轻尘对面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他心中窃喜,赶紧将托盘放在那张桌子上,人也立刻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他朝骆轻尘歉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骆轻尘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书店楼上楼下公司里的员工,他们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这里来翻阅资料、休息打盹、谈情说爱…… 书店里无论是灯光、书香、装修设计、装饰摆设、以及从早到晚播放着的音乐,都能起到舒缓解压,让人身心舒畅的作用。 骆轻尘当然不会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她默默吃完那份点心后,用吸管搅了搅那杯猕猴桃汁。 她刚咬住吸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电话进来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两步之外的窗边接起电话,挂掉电话后,她又回到座位上。 在翘起二郎腿时,不小心踢到了对面男人的腿,桌上的勺子也被她碰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她边向对方道歉,边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勺子。 “没关系。”男人说,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掉在自己脚边的勺子,便顺势弯腰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礼貌道谢后,端起那杯还没喝过的猕猴桃汁喝了起来。 男人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笑盈盈端起自己那杯猕猴桃汁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味道真不错。” 骆轻尘没说话,只是抬眸对他笑了一下,男人杯子里的果汁还剩一小半时,她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 她将空杯子等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去还了托盘,男人也依葫芦画瓢。 还完托盘,她就近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便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咕哝道:“怎么有点头晕?” “麻烦你帮我把这本书放到那边书架上,谢谢!”说罢她站起身往书店门口走。 男人也一口气喝完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将两本书随意放进旁边的书架,对地板上的女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快步追骆轻尘去了。 第166章 腚上字 严飞在电梯门口追上了骆轻尘,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可能是由于电梯里的人有点多,骆轻尘感觉有些缺氧,身上有些热,头也更晕了。 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绑在自己的挎包上,半眯着眼靠在电梯壁上。 严飞见状,往她身边靠了靠,旁边一个男人以为他们是情侣,便朝旁边让了让。 严飞趁机伸出一只胳膊,撑在骆轻尘头顶的三角地带,将女人娇小身躯虚护在自己腋下。 “我到了,睡半个小时再去上课。” 骆轻尘听一个女人说这话时,便抬眼看了一眼楼层显示,随即便晕晕乎乎被人挤出了电梯。 “轻尘,这边走,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一个悦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空气中有些许猕猴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片刻后,他们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她迷迷瞪瞪问,又迷迷瞪瞪答:“这是哪里?八零八?” 她眯起眸子恍惚看见门牌号,便不由自主读了出来。 嘀的一声,门开了,她又迷迷瞪瞪问:“我不认识你,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宝贝儿,你忘了?我们认识的,你叫骆轻尘,对不对?”男人边说边扶她进门。 “你是谁?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她又迷迷糊糊问。 “我叫严飞,是你哥哥骆轻舟的大学同学,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你,见你有点不舒服,便带你来这里休息一下。”男人说着顺手关上房门。 关门带起的一股风,将对面的窗帘吹起,骆轻尘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站在窗帘后面,那人戴着帽子,是粉色的渔夫帽。 “好热,去把窗户打开!”她抬起手里的黑伞,指着窗户道。 “乖,脱掉衣服就不热了。”男人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便伸手去帮她脱衣服。 “你先脱,我去洗个澡。”骆轻尘半眯着眼睛向男人抛了一个媚眼,便杵着伞趔趔趄趄朝卫生间走去。 男人此时已经感觉全身燥热,想到马上就要将这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拿下,不由得血脉偾张,便迫不及待开始脱衣服。 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哗啦啦响,体内欲火中烧,便开始催促里面的女人。 “宝贝儿,你是不是害羞了,要不我进去?我们一起洗鸳鸯浴。”他说着就从床上翻起身来。 “卫生间不好拍摄,你躺着,我去看看,这女人该不会是晕倒在卫生间了吧?”窗帘后的女人赶紧闪出来拉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此时已经压不住自己体内的火,甩开女人,火急火燎朝卫生间跑去。 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卫生间里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男人却摸不到里面的人。 “小宝贝,你快出来呀,让飞哥哥好好疼疼你。”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悦耳动听的男低音反倒将锦然的欲望勾起,想到男人战斗力爆棚的身体,和抓到手里的触感,她竟开始脱衣服。 正当二人扭打在床上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这次没有网红拍摄,没有吃瓜群众围观。 只有一个男人紧握双拳,站在床边冷冷盯着他们看。 片刻后,这男人一个跨步上前拎起压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一拳朝那人脸上挥去。 “老公,你怎么来了?”锦然惊愕道。 “这次又是谁陷害你们的?”肖泽凯又是一拳打在男人另一边脸上。 严飞提起裤衩,一拳还击过去,骂骂咧咧道:“要是你能满足自己的老婆,她会跑出来偷腥?” “老子是在帮你,你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 肖泽凯挨了一拳后又听见对方那句极具羞辱性的挑衅,而且是当着自己前妻面说的,这下他彻底失控了。 趁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锦然赶紧去找自己的遮羞布,却怎么也找不到内衣裤,一抬头才看见骆轻尘正在“耍杂技”。 她的内衣裤正在骆轻尘手里的那把伞尖上晃动,就像二人转里的抛手绢一样,简直绝了。 “骆轻尘,你这个丧门星,我跟你拼了!”她歇斯底里道,然后朝骆轻尘扑过去。 骆轻尘伸手接住空中的内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然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那内衣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手捆住。 “贱人,你放开我!老公,阿飞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骆轻尘快速用伞头挑起地上的内裤塞进她嘴里。 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中的黑伞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她轻按伞柄隐秘处一个小按钮,特制的伞尖便落在女人白皙的光腚上。 “啊!”一阵刺痛伴随一声惊叫,锦然吐掉嘴里的内裤,挣脱束缚,伸手捂住痛处,白白花花的光腚上顿时渗出鲜红血线。 “啊,流血了,骆轻尘,你胆敢划伤我!”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扭打在地上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你放心,死不了,算我送你的永久纪念,如果再有下次,这个字恐怕就要写在你脸上了。” 骆轻尘说罢,收起伞,转身就要离开。 “字?贱人,你在我身上写什么字了?”锦然眼里虽有些惊恐,但想到旁边还有两个自己的男人,便有恃无恐道。 “自然是跟你的人品和行为很应景的字!”骆轻尘冷笑一声道。 “贱人,你等着,我爸肯定饶不了你!”锦然搬出自己的大靠山威胁道。 本来要走的骆轻尘顿住脚步,用伞头将地上的一件衣服挑起,扔在女人光溜溜的身体上。 冷冷道:“你这身脏肉,只有野猪野狗喜欢,你猜要是你爸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被气死?” 她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两个男人,又道:“男人随时都可以离开你,只是可怜了你那位高权重的爹和那幼小的儿子……” “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不知廉耻又不顾他们前途的女儿和妈?” 说完这话,骆轻尘拎起伞潇洒转身走出房间,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像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齐刷刷看向女人白花花光腚上的两个红字——小三。 “兄弟,刚才那女人是你前妻?有勇有谋,淡定从容。”严飞夸赞道。 第167章 生机勃勃 肖泽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有几分幽怨,几分后悔,几分无奈……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中滋味吧? “可惜了,你照顾好自己老婆,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你们了!”严飞摇摇头,心生怜悯道。 这男人提起裤子跑路后,肖泽凯厌恶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也大步离开了那家酒店。 订婚宴上的丑闻还如鲠在喉,这才过了十来天,自家老婆又跟别的男人搞出这样的事,肖泽凯心中便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妻子出轨,前妻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他心塞得紧,真想立刻跟那不要脸的女人离婚,马上去求前妻复婚。 可是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他没脸去找骆轻尘呀! 订婚宴上的丑闻爆出后,岳父私下里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给锦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同意了。 今天的事,要是骆轻尘找媒体曝光,要是岳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和骆轻尘自然是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家现在全仰仗岳父,如果没有了岳父这个靠山,他恐怕在事业上再无出头之日。 就算他如父亲那样优秀,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也要四十来岁才能爬上行长的位置。 他虽没父亲勤奋,也没父亲有魄力,但如果有岳父的提携,可能干个三五年,三十岁左右就可以当行长。 副行长也不不错,实在不行做个有实权的信贷部经理是一定可以的。 这次只要骆轻尘不曝光,他就打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儿子才三个多月,离婚后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这次之后,锦然应该能吸取教训了吧?她应该不会再跟骆轻尘较劲了吧? 毕竟她最初目的并不是真要去跟男人鬼混,只是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才一次又一次想要算计骆轻尘。 锦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老公,你相信我,如果不是怕你去找前妻复婚,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去算计她?我真的很在乎你……” “如果我不去算计她,也就不会落入她的圈套,惹得自己一身骚,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他心中虽已决定暂时不跟老婆离婚,但嘴上却并未表明,这些天对锦然的态度还是相当冷淡。 晚上锦然穿着性感睡衣,摆出各种撩人姿势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看了就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画面,就觉得恶心。 有一次他被老婆撩拨得身体起了反应,可中途突然看到她屁股上的那两个字,一下子就泄了气,却搞得锦然心痒难耐。 她第二天就又联系了严飞,严飞却不愿意再见她,她用话激他,骂他也不管用。 “我找女人是为了快乐和钱,而不是自找麻烦,要是你爸知道我破坏你们的婚姻,还不得把我搞死?” “我劝你也收敛收敛,不要再想着跟骆轻尘作对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严飞说。 “我哪点不如她?”锦然不服气反问。 “我不是说你不行,你搞她几次了,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首先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见对方生气了,严飞赶紧夸赞道。 “但,如果你执意把精力都放在跟她较劲上,恐怕你的一手好牌最后会打得稀烂。” “你不如以后多把精力放在搞钱上,只要你把你爸哄好,把身边想巴结他的人抓住了,不愁没钱赚。” “你老公在银行上班,你协助他一步步爬上高位,不怕他不尊重你,爱你,他也可以变成你的摇钱树。” 严飞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觉得你在国外时不这样的,是结婚后恋爱脑上头啦?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后面的两个多月,锦然便再也没出现在骆轻尘面前过。 晨园的春天,草长莺飞,各色花儿竞相绽放,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娇俏灵动的身影,又像蝴蝶,如燕子般在每个清晨或黄昏,在廊前或是亭下舞动起来。 压在赵妈等一众老佣人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走了,三年了,他们那个欢快灵动的小姐又回来了。 白天,骆轻尘除了在家看书画画外,还会听佣人们聊聊天,看园丁们修枝剪叶,种菜种花,去大伯家陪奶奶他们说说话…… 一到晚上,她的时间就是围着那两个男人转,或者说那两个男人围着她转。 她和李飞扬的吻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了,他们有时候考虑到单身狗的感受,会故意避开骆轻舟行事。 但偶尔也想刺激一下这只单身狗,让他早点开窍,早日脱单,但基本没什么用。 那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出一副冷脸,还是那样不近女色。 两人除了腻歪在一起外,也不忘主动拉上骆轻舟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在院子里散散步,去云朵书店看书,赏云…… 周末,她也会约王思瑾一起吃饭逛街,或者跟付景鱼一起带着方宙宇一起去美食街,游乐场逛逛。 跟付景鱼母子出去时,他们有时候也会带上那两个男人,方宙宇很快就成为晨园的团宠,这小子居然能把骆轻舟逗笑。 她和王思瑾的婚礼都订在五一,两人一起去选婚纱,一起去珠宝店看婚戒。 王思瑾的婚礼是在海城举办,骆轻尘的婚礼要去乌市举办,所以他们俩并没有王思瑾和阮天浩忙。 他们只是在海城拍了婚纱照,其它事宜都是李飞扬父母在乌市准备。 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李飞扬却从未越雷池半步,骆轻尘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的海王未婚夫自持力如此强。 李飞扬和大舅哥的感情也在慢慢递增,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失忆人士,所以在一起时只能谈工作和未来。 骆轻尘和哥哥的感情也与日俱增,这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不再抗拒妹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促膝谈心。 有一次李飞扬加班,很晚才回到家,他在三楼的露台上发现那兄妹二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边看星星边聊过去。 不过都是他未婚妻在说,大舅哥在一旁默默听着。 第168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那晚的星星比今晚的还要多,还要亮,我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骆轻尘扭头看着骆轻舟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身后的李飞扬却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那年我九岁,你十六岁,你给我讲了《小王子》的故事,你说你就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 “你说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要怕,因为你会一直在天上对我笑,并守护着我……” “所以那场大火后,我经常在御园的露台上坐着看星星……” 骆轻舟喉结轻滚,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暗流在涌动,他们身后的李飞扬却已泪流满面。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被那么多人爱着,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哥哥……” “哥,你觉得幸福吗?虽然爸妈走了,但是还有我,还有外公、奶奶、大伯、大妈、大哥他们……” 说到这里,骆轻尘又扭头看了骆轻舟一眼,像是要强迫这个劫难后性情大变,变得冷心冷情的男人幸福快乐似的。 又像想从他脸上看到幸福的影子似的,见他轻轻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你在国外那两年,我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大伯他们家,就感觉所有爱我的人都离开了,心里好难过……” “不过,现在除了奶奶大伯他们,我们的亲人又多了飞扬他们全家,哥,我真的好开心,你也一样开心吧?” 那晚,李飞扬悄悄退去后,骆轻舟又听妹妹聊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一家几口从前的日子,也打心底里羡慕这对兄妹的童年,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陪伴的少年,一定很幸福吧? 那晚,他也给骆轻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孤儿被人收养后的传奇故事,女孩听着听着便哭了。 她说那孩子太可怜了,如果能有机会遇到他,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安慰她,说那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后来她靠着他睡着了。 他将她抱回了房间,一个人又返回露台看了好久的星星。 …… 李飞扬四月二十五日便提前回了乌市,骆轻舟二十九日一早才带着妹妹和一众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从海城机场出发。 中午抵达乌市,李父李母亲自到机场接他们,却没见到李飞扬。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边有风俗,结婚前几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骆轻尘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李父李母把他们安排在乌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五一早上李飞扬来酒店迎亲时,他们俩才能见面。 李飞扬本想偷偷去酒店见未婚妻,却被母亲发现后阻止了。 没想到二十九号晚上十一点多,李飞扬突然给未婚妻发信息,说他太想她了,正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等她。 骆轻尘跟付景鱼说了一声,叫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她怕哥哥和亲戚们笑话她。 付景鱼不放心她一个人半夜三更出去,要跟着,骆轻尘说不怕,酒吧就在楼下,让她在酒店安心陪孩子。 付景鱼母子这次也来了,因为方宙宇长得比较讨喜,所以李飞扬一早就邀请这小子做他们的花童。 付景鱼叫她到酒吧后给她发个信息报平安,还要她和李飞扬在一起的视频,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 付景鱼躺在酒店的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收到骆轻尘发来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她寻思酒吧比较吵,可能她没听到电话响,又等了几分钟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李飞扬的电话也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了,这才打电话给骆轻舟,骆轻舟也着急了,连忙穿好衣服朝电梯跑去,他边下楼边打电话给李父。 李父李母都以为儿子已经睡觉了,跑去李飞扬房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去了。 “酒店附近两家酒吧我都算熟悉,我现在马上过去和你一起找人。”李父说。 “不用,叔,您和阿姨早点休息,我们这边离得近,人也多,我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找就行。”骆轻舟说着挂了电话。 凭他的身手,一个顶十个没问题,关键时刻他又要想着保护他们,又怕在他们跟前暴露身份,反而会分心,所以还是一个人行动最好。 此刻,骆轻尘正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酒吧喝酒,听她说话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旁边沙发上还躺着不省人事的李飞扬。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酒店。”年轻男人拉住她的胳膊说。 “你……我们一起送……送他回酒店,我自己能走,你看……”骆轻尘磕磕巴巴道。 说着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骆轻尘,你醒醒,我送你回酒店…小骆妹妹,你醒醒……” 年轻男人拍了拍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他语气越发轻佻,想抱她离开酒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睡觉,我好困!”她甩开男人的咸猪手后就再无反应。 年轻男人邪魅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又伸手去抱她,不知怎的,女人娇小的身体却如此沉。 见未能挪动她半分,他便去脱她的衣服,想就地把她办了。 骆轻舟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骆轻舟蹲下去抓住那年轻男人的领口厉声道,说完又给了他一拳。 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就像一把直逼心口的利剑,吓得地上的男人全身哆嗦。 “别……别打我。”他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脸色惨白地哀求道。 “我……我是……是龙小腾,我姐夫是……是王家和,我们是亲戚,我……我逗她玩的。”龙小腾结结巴巴道。 “你就是那个伪造骆王集团公章诈骗马家两百万的小子?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骆轻舟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冷冷道。 龙小腾一愣,这下完蛋了,原来骆轻舟不知道他被姐夫保释出来了?该不会又把他弄进去吧? “我……我请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结结巴巴说。 “你在他们酒里放了什么?”骆轻舟问,寻思着是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第169章 牵制男人的工具 “在他酒里放了一点助眠药,睡一觉就好了……她……”他看了一眼骆轻尘,欲言又止。 此刻,女人脸颊微红,领口半敞,雪白细腻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龙小腾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体有些发热,都是这男人坏了他的好事。 他怯怯地瞟了骆轻舟一眼,对方好像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后,柔和的目光立刻转换成狠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赶紧说,你在她酒里放了什么?你想对他们做什么?”骆轻舟厉声道。 “放了……放了催情药!”龙小腾唯唯诺诺道。 “你找死!”骆轻舟脸色铁青,咬牙吐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随即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对方脸上。 龙小腾立刻感觉到嘴里一股咸腥味,有温热液体从鼻腔中流出,他抬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都是鲜血,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本来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此刻更加狼狈不堪,他颤抖着往后挪了挪,卷缩在沙发扶手旁。 “骆总,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定了定心神后,他抓住沙发扶手,直起身子跪在骆轻舟跟前哀求道。 “那个药不碍事……不过……不过他可以帮她解药……反正他们马上就结婚了……哦……要不你……” 他看了骆轻尘一眼,又看了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的李飞扬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又惊又吓之下,他差点口不择言说:要不你帮她解决……又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兄妹。 怕继续开黄腔,会被这杀手般的男人揍得更狠,他这下彻底无语了。 听他这么一说,骆轻舟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想起自己几年前被下这药时的情景。 他忍不住看了李飞扬一眼,心中有些责怪这小子,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急不可耐喊人出来约会? “你确定给她酒里放的是催情药?”骆轻舟又仔细看了一眼骆轻尘问。 他二十二岁时,被养父母的女儿劳娜下过这种药,也是放在他酒里的。 虽然他们的酒量也是被训练过的,但平时养父母不让他们喝酒,说喝酒容易误事。 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又是劳娜二十五岁生日,所以养父母就允许他们纵酒狂欢一夜,他就多喝了几杯。 劳娜比他大三岁,他们一起长大,那女孩从小就喜欢他,可他根本不喜欢她,况且养父母要安排她商业联姻的。 劳娜虽然知道他不能跟人有肌肤接触,可还是用各种方法勾引挑逗他,她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无法得到他。 她其实一直想给他下药,但无奈他经过特殊训练,一直都很警惕,对她更是处处提防。 那晚劳娜趁他喝得半醉,往他酒里下了药。 他清晰记得,那药效发作时,他浑身燥热,欲火攻心,虽然劳娜靠近他时,他抵死反抗,但还是稀里糊涂被她压在床上。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事情的细节,但第二天醒来时,劳娜确实就躺在他身旁,他想不承认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后,养父母告诉他,劳娜怀孕了。 在养父母的严密安排下,劳娜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诞生了。 不久后,劳娜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商业大佬,孩子被当做她父母收养的又一个孤儿,也成为养父母牵制“骆轻舟”的工具。 而此刻的骆轻尘,同他喝了一样的药,却能这样安安静静躺这么久,不太正常。 “我从黑市上买的药,卖药的人确实告诉我是那种药,不会是假药吧?”龙小腾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如实交代道。 “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不止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让你生不如死!”骆轻舟瞪了龙小腾一眼,沉声道。 龙小腾哆嗦了一下,完了,诈骗罪和强奸未遂罪,数罪并罚,最少得判十几年吧? 上次关了七天他就已经感觉生不如死了,要是被关十几年,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但是他还不想死呀。 “应该没事,你看他们呼吸均匀,身体和皮肤都没有什么异样,肯定都是助眠药……”他说完又偷偷瞄了骆轻舟一眼。 这些细节骆轻舟早就观察到了,既然是假药,无非是些白色粉状食物,他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直接淋在李飞扬脸上。 “哥……?你?我?”李飞扬打了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你,你什么你?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半夜三更跑来酒吧干什么?”骆轻舟阴沉着脸问。 “我……?”李飞扬摸着自己的头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是他喊我过来的……”他指着龙小腾,有些迟疑道。 刚才还如文弱书生般白净的男人,此刻脸上不仅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斑斑血迹,他有点不敢认了。 “他喊你过来你就过来?你自己不长脑子的吗?你认识他,了解他吗?就跟他喝酒?” “你被人卖了我管不着,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骆轻舟依旧阴沉着脸道。 “骆骆?骆骆,你怎么啦?”看到躺在沙发另一侧的未婚妻,李飞扬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摸了摸骆轻尘的脸,见她没反应,便吓出一身冷汗,随即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龙小腾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龙小腾晚上打电话给他,说看到骆轻尘在酒吧喝酒,让他赶紧过来。 李飞扬不认识龙小腾,也没听未婚妻跟他讲过这小子诈骗的事。 但一听他说是王家和的小舅子,是海城送亲队伍里的一员,还给他看了他们在一起的合影,便相信了他。 “你应该问他把你怎么样了,半夜三更出来跟陌生人喝酒,怎么就没有一点警惕性呢?报警吧?”骆轻舟道。 其实他不太想报警,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但他话音刚落,有三名警察就走了进来,问明情况后,他们便将龙小腾铐了起来,这小子立马吓傻了。 谁报的警?今晚他一直盯着骆轻尘和骆轻舟,并未见他们打过报警电话呀? 第170章 报警 李飞扬将未婚妻从沙发上抱起来,问警察:“警官,我先带未婚妻去医院看看,完了再去录口供吧?” 为首的警察点头,让骆轻舟先跟他们一起回去录口供。 “我没事。”李飞扬怀里的女人突然开口道。 见她突然醒过来,李飞扬激动得眼泪横飞,骆轻舟却神色如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四人一起被带去警察局,一看到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龙小腾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警察交代了。 原来,自从他被关了几天,又被发配到沙漠农场去之后,就一直对骆轻尘怀恨在心。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女人那天在饭桌上说了狠话,刘总是不会跟他们翻脸,更不会告他诈骗的。 当然这些他没告诉警察,怕真的数罪并罚把牢底坐穿。 他只说自己母亲被一个叫锦然的女人挑唆,他又被母亲挑唆,一时糊涂才…… 至于别人为什么会挑唆他,警察没追问,他也就三两句糊弄过去了,他怕说多了,诈骗的事会被警察知道。 龙父龙母是因为四百万没了,儿子又被发配到那种苦寒之地去改造,心中更是对骆轻尘和骆轻舟恨得牙痒痒。 后来龙母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锦然,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二人一拍即合。 锦然在龙母跟前扇风点火,最后便诞生这个恶毒的计谋。 “那四百万算什么?如果骆轻尘能怀上你孙子,以后骆王集团的一半家产都是你们龙家的……”锦然对龙母说。 龙母觉得这事可行,就按照锦然的提点,决定利用参加骆轻尘的婚礼,把这事儿给办了。 思路和粗略方案出来后,她就给儿子打电话商量具体操作步骤,娘俩还商讨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利用亲戚这个身份,把李飞扬骗出来迷晕,再用他的手机发信息约骆轻尘出来。 如果能顺利将骆轻尘带去酒店行事最好,如果不行就就地办事。 虽然一次怀孕的几率不高,但他可以拍下对方的不雅视频进行其它交易,这个等事成后再商量着办。 如果酒吧计划失败,那就等三十号晚上龙母跟女婿抵达乌市后,母子二人再互相配合,找机会把骆轻尘办了。 计划定好那晚,母子二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像骆王集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为了能达成这次乌市之行,龙母跟女婿说了一箩筐好话,王家和才答应把岳父岳母带来乌市参加婚礼,顺便跟儿子见见面。 只是他没想到,李飞扬那么好骗,到酒吧没看到未婚妻,龙小腾就告诉他骆轻尘刚去卫生间了。 还说桌上的酒是她刚喝过的,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等李飞扬倒下后,他就用对方的手机给骆轻尘发了一条信息。 这女人倒是比她未婚夫警惕,进来看到是龙小腾,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要走。 “骆轻尘,别走,我没有任何恶意,这次是专程过来参加你婚礼的,你看他是不是你未婚夫?” 听龙小腾这么一说,骆轻尘才发现侧身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李飞扬。 “我今晚也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刚巧看到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我就主动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在这里等你。” “一听我们是亲戚,他就让我陪他喝几杯,这小子酒量应该不行吧?没喝多少就醉了……”龙小腾胡诌道。 骆轻尘起初不信他说的话,过去摸了摸李飞扬的脸,又握住他的手端详了片刻后,发现他确实只是醉倒了,便放松了警惕。 但她还是不肯喝桌上的酒,即便龙小腾说是她未婚夫喝过的,她也不肯喝。 坐在那里闲聊几句后,她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她便喝了龙小腾重新给她倒的那杯酒。 她刚喝下那杯酒不到两钟,骆轻舟就进来了,她恰巧就晕倒在沙发上了。 “难不成你去卫生间时就报了警?”龙小腾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问道。 “我没报警,你记不记得我刚喝完那杯酒,一个服务生进来看了一下,可能是人家见你行动诡异,才报的警。” “不管是谁报的警,你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骆轻尘挑眉道。 无论龙小腾怎么求饶,她这次都不打算再纵容这小瘪三。 “好好的农场你不愿意待,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骆轻尘说完就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出了警察局。 暮春凌晨三点的乌市街头依旧寒风凛冽,李飞扬将一言不发的未婚妻揽进自己的风衣里,跟在骆轻舟身后。 “以后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被同一件风裹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男人还好……” “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有什么数?今晚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也……” “你也怎么样?看到你我心里就堵得慌,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骆轻舟回头睨了李飞扬一眼,冷声道。 这小子不会是从小生活环境好,被父母保护得好,又遇到骆轻尘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就以为“天下无贼”吧? “我已经给爸妈说我今晚就在酒店跟哥一起睡,我还想看看骆骆是不是真的没事……” 李飞扬一手搂着未婚妻的腰,一手挽着大舅哥的胳膊道。 见他那贱兮兮的模样,骆轻舟觉得没眼看,这人要是他亲弟弟,非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骆轻尘则有些诧异,这男人什么时候跟她哥这么亲密了? 从海王到不近女色的高科技精英男,再到独宠老婆的暖男和哥哥的小迷弟,角色跨度有点大,但他似乎驾轻就熟。 “小子,如果今晚那个姓锦的女人在,肯定就把你睡了,那我就不会再把妹妹嫁给你了。”骆轻舟一本正经道。 “哥,你为什么不担心骆骆?反倒成天盯着我这个妹夫?她可是你亲妹妹!”李飞扬好奇道。 第171章 老娘出马 “骆骆,你今天一定要给他讲讲,那几次被人陷害,你是怎么反败为胜的?让这小子也学习学习。”骆轻舟说。 “王家订婚宴那次纯属运气好,刚好不想吃那碗汤圆,我们订婚宴那次,是猜测服务员手上的戒指有问题,书店那次我提前发现被他们跟踪了……”骆轻尘轻描淡写道。 “你每次是怎么发现端倪,又是怎么应对的,都讲得详细一点,否则这小子还是学不会。”骆轻舟道。 “对了,骆骆,今晚你第一时间看见我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叫救护车?你就不怕我昏死过去?” 李飞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当时处境危险? “我见你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所以断定你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骆轻尘说。 她将几次被算计的过程详细讲给两个男人听,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一些锋芒,还是让男人们觉得她比他们弱小更好些。 她今晚明白龙小腾的意图后,就决定要把他送进去待几年,强奸未遂,应该可以判他两三年。 如果他认罪态度不好,他父母再跟她和她堂哥闹,她就决定再连诈骗一起告他。 听她叙述完,两个男人都惊讶于这小人儿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弱不禁风的小身躯里竟藏着他们没察觉到的力量, 二人心中都感到一阵疼痛,磨难果然能快速催人成长,让人变得强大,李飞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现在有我们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要是搞不定的,再找哥哥来帮忙……” “是呀,别再一个人不声不响行动了,这样很危险……”骆轻舟附和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骆轻尘感受到了他的关切之情,她心头暖暖的,一手挽住李飞扬,一手挽住骆轻舟,郑重其事向他们点点头。 今晚的事他们只告诉了李父李母和付景鱼,并一再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婚礼结束后再起诉龙小腾。 试想,如果被龙小腾父母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闹婚礼现场。 李飞扬提议跟王家和说,让他别带岳父岳母来乌市了。 不行,已经说好了,机票早就订好了,再说骆轻尘现在还不想告诉大堂哥,否则到时候他岳父岳母又该骂他知情不报了。 在骆轻舟房间里聊完,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骆轻尘回到自己房间又跟付景聊了一会儿,洗漱完躺下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李家上午就把婚纱等结婚当天要穿的几套礼服全和饰品都送过来了,见她睡得正香,付景鱼刚就没忍心叫醒她。 “骆骆,已经下午两点了,赶紧起来,吃完午饭还要试衣服,我们今晚可以早点睡。” 睡了七八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付景这才叫醒她。 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陪刚从巴州过来的李浩星兄妹吃了顿晚餐。 上次在海城机场跟公公婆婆聊过后,骆轻尘也知道了他们跟李浩星兄妹没什么关系。 想着以后她跟李飞扬不可能隔三差五回乌市来看公婆,所以就想拉近一下公婆和李浩星兄妹之间的关系。 如果有缘,他们平时可以当亲戚走动走动,关键时刻互相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不管李浩星兄妹知不知道李父跟他们母亲的关系,反正这次他们兄妹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参加婚礼的。 看到他们兄妹,骆轻尘就想起他们的母亲肖虹,她梦中那个年轻漂亮又淳朴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临终之时心中有遗憾才托梦给她的? 肖虹可能后悔当初因自己的自卑、不够坚定、不够爱、不懂爱,而错过了自己的初恋吧? 正如歌里唱的: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人生是一张单程票,我们只有珍惜眼前人,才能少留遗憾吧?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正想着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呀,这么不懂事?”付景鱼嘟囔着去开门。 “骆轻尘住这里吧?”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以为付景鱼是男人,有些迟疑地问。 “阿姨,有事明天再说吧,她在洗漱,洗漱完了就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付景鱼礼貌道。 “你是谁?怎么深更半夜了还在新娘子的房间里?”老太太用她那双三角眼斜睨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我是这两天贴身照顾她的助理,白天晚上都跟她在一起,直到把她送入洞房,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付景鱼戏谑道。 “麻烦你告诉她一下,我是王家和的丈母娘,我和女婿今天晚上才到,就想来看看她,顺便问她今天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哦?你儿子……”付景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诮。 她差点说出“原来你就是昨晚那个强奸犯的娘呀?” “你认识我儿子?”老太太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猫腻,赶紧追问道。 “不认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你儿子?”付景鱼问。 “我……”老太太一时语塞。 她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她知道昨晚自己儿子跟骆轻尘在酒吧约会的事。 “我儿子关机了,我心中有些着急,寻思着他跟骆轻尘熟,这次又是专程过来参加她婚礼的,所以就……” “阿姨,你儿子可能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关机的,明天您自然就会见到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听了付景鱼的话,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三角眼中的焦灼也少了些,儿子之前在乌市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同居女友。 “你们家骆小姐没事吧?”老太太正欲转身,忽而又顿住,抬起她那松弛的眼皮,略显疲态的脸上表情有些诡异。 “她能有什么事?吃喝拉撒睡都有人贴身伺候,对门和隔壁还住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保镖。” 她算是听出来了,儿子昨晚并未将骆轻尘拿下,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儿子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没关系,有她这死不要脸,老谋深算的老娘出马,明天应该还有机会。 第172章 怕我来抢亲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老太太见付景鱼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问道。 “贴身陪骆小姐睡是我的工作,我怎能擅离职守呢?”说罢,付景鱼便将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关在了门外。 想到这死老太婆明天还联系不上儿子会怎么样?后天知道儿子被拘后又会怎么样? 她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活该!这种父母,就该被人狠狠治治! 这晚她和骆轻尘都睡得特别香甜,翌日化妆师到时,看他们皮肤红润光滑,上妆时忍不住连连夸赞。 “你们南方女孩的皮肤就是水嫩,我前几天接了两个客户转介绍的新娘妆,上了粉底后,鼻头和下巴上的皮都翻起来了。” “我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她们处理好,给你化妆就很轻松,看这粉底上去后多服帖。”女化妆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付景鱼道。 她这一席话不仅将新娘子夸了一番,还告诉他们,她不仅化妆技术好,而且生意还红火,言外之意希望他们以后能帮忙转介绍客户。 “你的皮肤也很不错,反正还有时间,要不我也帮你化一下?免费的。” 给骆轻尘化完妆后,她对付景鱼说,见对方有些迟疑,她又补充道。 “那怎么好意思?”付景鱼有些心动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女装,也好久没化过妆了,昨天她刚好多带了一套女装过来。 正犹豫着是继续穿身上这套男装出席婚礼,还是把箱子里那套女装穿上? 正好在众人面前展露一下她的女儿风姿,否则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们帮我转介绍一些像你们这样的高端客户就好了,乌市和外地的都可以。”化妆师笑盈盈道。 她虽然不知道新娘子的家世背景,但她知道李家的背景呀,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进门的。 再说,她做了十来年的化妆师,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一看骆轻尘的气质和谈吐,就知道这女人不一般。 “那你就帮我化一个大气一点的女妆,不要太浓艳,自然大方就好。”付景鱼说。 “好的。”化妆师神色如常道。 “你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化女妆吗?”骆轻尘有些吃惊道。 “她是女人自然要化女妆呀,有什么问题吗?”化妆师反而有些纳闷道。 一般新娘子在闺房内化妆时,跟在身边帮忙的不是姐妹就是闺蜜,大清早就有一个大男人跟在新娘子身边,不太可能。 经她仔细观察后,发现付景鱼不是男人,因为她没有喉结,因她身上的衣服宽松,故此胸部凸显并不明显。 “你去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我好根据你的服饰帮你化一个更贴切的妆容。” 当付景鱼把箱子里那件深紫色v领修身春季礼服裙穿在身上时,化妆师直呼好看。 “谁说瘦才是美?你这丰盈圆润的身材,今天肯定会让不少男人流鼻血。”骆轻尘说。 “妈妈,你今天好美。”在外人面前一直叫自家老娘鱼哥的小屁孩,这会儿也自豪地叫了一声妈妈。 来接亲的李飞扬和李飞舞也差点没认出来,以为付景鱼是娘家哪位亲戚。 李飞扬眼里只有自己的新娘子,才不管旁边的人是谁,抱起骆轻尘就走。 当认出他们的身后是鱼哥后,李飞舞马上挽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顿子夸赞。 人群里的老杜和李浩星兄妹也差点惊掉下巴,李明月心想:我心里喜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幸亏我那时没向她表白。 老杜的视线更是紧紧追随着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他好像突然明白唐朝男人为什么喜欢微胖女人了。 这个付景鱼虽然不是个大美女,但她比很多大美女还要耐看,无论是男装女装她都能驾驭。 男装时飒爽里带着些痞气,女装时珠圆里增添了几分玉润,明艳动人。 男装女装都那么大方得体,不像有的女人那般矫揉造作。 婚礼就在他们住的这家酒店的大宴会厅举行,当大家簇拥着一对新人出现时,满座宾朋都开始尽情夸赞新郎新娘。 他们夸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艳压群芳、美若天仙,娇美可人…… 他们夸一身白西装的新郎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可能他们的溢美之词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若你看到台上的新娘后,就觉这些夸赞一点都不为过,但还不够贴切。 今天台上的新娘除了漂亮,还出尘脱俗,矜贵中透着些娇俏,娇弱中透着一股压倒群芳的气场。 今天台上的新郎官除了有众人所夸的外表外,最值得称道的是,对新娘细致入微,百般体贴。 从大舅哥手里接过新娘子后,他就恨不得把媳妇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一会儿提醒她当心脚下,一会儿问她冷不冷?一会儿问她饿不饿,还偷偷塞了一颗巧克力糖在她嘴里。 说是偷偷,其实有不少细心的女宾客都发现了。 还有人说新郎官是怕婚礼时间太长,自家媳妇瘦弱,不经饿,就从欧洲那边买来老婆喜欢吃的一种贼贵的巧克力。 昨天晚上他就装了好几颗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怕不够媳妇吃,又叮嘱自家妹妹和伴郎身上多带一些。 听他们这样一说,本来有两个不打算结婚的年轻女人,也挤进抢新娘子捧花的队伍,其中一个居然还真抢到了那捧花。 一阵欢呼声把婚礼推到了高潮,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角落一对老夫妻脸上的神色却与这热闹场面格格不入。 “老头子,你说儿子今天为什么还是关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老太太神色凝重道。 “应该没事吧?估计这小子一看根本近不人家的身,所以临阵脱逃,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了。”旁边的龙父小声安慰道。 “那为什么我今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呢?” “我们昨天下午在海城机场登机前打他电话还是通的,应该没什么事,先吃饭吧,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李飞扬,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结婚请柬?难不成怕我来抢亲?” 第173章 很高兴我的整个青春都有你 大家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宴会厅那两扇气派的雕花大门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女郎。 她那一头如瀑般的大波浪卷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从肩头肆意垂落,每一个卷度都仿佛精心雕琢。 红色西装礼服的剪裁非常贴合她的身体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性感又张扬。 浓密卷翘的睫毛、深邃乌黑的眸子、弧度恰好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让她显得那样明艳动人。 她嘴角上扬,朝台上的新人微微挑眉,好看的眸子里充满野性,还有几分挑衅。 “马佩玉!”李母小声道。 她语气里带着些惊讶与紧张,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像是预感到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她这身打扮比新娘子还艳丽,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角落里冒出的这话使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探听八卦。 骆轻舟不由得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旁边的欧阳朴素、王翱也握紧拳头,内心隐藏着别样情愫:难道我们又有机会啦? “骆轻舟,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自家妹妹结婚都不给我发请柬,几年不见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马佩玉身后的马佩玉哥哥马佩南径直朝骆轻舟走过去,嘴角虽微微上扬,但眼里的神情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佩玉姐!”李飞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马佩玉身边,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邀请她入座。 “我想上台跟说两句。”马佩玉拒绝入座。 “佩玉……”李母又唤了她一声。 “阿姨……”她附身贴近李母的耳朵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便直起身来,踩着过道中间的红地毯大步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 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能清晰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的声音和飒爽步伐带起的风声,衣服窸窣声。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婆婆的支持了?”见李母点头微笑,有一个宾客极其不解道。 本来还在为联系不上儿子焦躁不安的龙母此时也来了精神,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希望这婚宴能乱起来。 她幻想着骆轻尘被再次抛弃后走投无路,自家儿子刚好捡了个漏,勉为其难娶了她这个三婚女。 “老头子,看来咱们儿子有戏……”她拉拉旁边老伴儿的手道。 龙老太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笑容有些诡异地点开与锦然的微信对话框,迫不及待要给对方来个现场直播。 最近她和锦然联系密切,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运气好,遇到贵人了。 想到儿子拿下骆轻尘后,她就可以在海城横着走了,他们全家都要鸡犬升天了,她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大家好,我是李飞扬的前女友,我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车祸,今天站在台上的新娘子就是我。”马佩玉笃定道。 看着台上神色有些激动的马佩玉,龙母和锦然也有些激动,等着看再次被抛弃的骆轻尘痛哭流涕,伤心绝望的表情。 “都说李飞扬是个阅女无数的海王,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车祸中伤得那么严重,我还会一直等他回来呢?”她看着李飞扬深情道。 这话成功勾起了全场宾客的好奇心,大家都静默无声地望着她。 “因为那些都是他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制造的一些假象,像他这样帅气优秀,家世背景又好的男生,容易招蜂引蝶一点不奇怪。”沉默片刻后她又道。 “确实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比她们都大,才能够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直到……” “直到去年我们在巴州邂逅骆轻尘,当时见李飞扬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她,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肯向我求婚。” “我努力回忆过,他好像从未用这么干净、深情又温柔的眼神看过我,应该也没这样看过其他女孩子……” 说到此,她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情绪,尔后转身抱住骆轻尘。 “骆骆,谢谢你的出现,让我能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你一定要对他好哦……”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中有些哽咽。 “佩玉,谢谢你,你一定能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骆轻尘轻拍她后背,由衷道。 “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对我非常好,我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我们预计今年年底结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哦!” 她松开骆轻尘后大声说,又说:“我这话不仅是对新郎新娘说的,也是对台下所有认识我的朋友说的,我是苏城马家的丫头马佩玉。” “我这个正牌前女友都亲自来这里祝福他们,如果还有谁在惦记着李飞扬的,赶紧断了这个念想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对台上的这对新人说完祝福语,又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新娘子,就准备转身下台。 “这就完了?这女人明明想拥抱一下李飞扬的,这就认怂了!”锦然盯着手机屏幕愤愤然道。 她这个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马佩玉看李飞扬的眼神里分明还有不舍,这些微表情现场离得远的宾客可能都没她看得真切。 没错,这点骆轻尘也感觉到了,马佩玉想向自己丈夫索要一个拥抱,好为两人的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她发现自家老公始终没好好看马佩玉一眼,而是将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佩玉,谢谢你的祝福,飞扬,也向佩玉表示一下你的感谢,你们拥抱一下,算是跟过去作一个告别。” 骆轻尘的这句话一出口,欲转身下台的马佩玉身形一僵,随即看向李飞扬,后者也未料到自己老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一眼骆轻尘,上前轻轻抱了一下马佩玉,“佩玉,谢谢你!”他轻拍她后背道。 “飞扬,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我很高兴,整个青春都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第174章 新婚之夜 马佩玉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主动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看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台下走去,骆轻尘唇角上扬,梨涡深深。 宴会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是对骆轻尘的赞许,也是对马佩玉的赞许。 “脑子有毛病,以后就别让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浪费时间!你儿子得手的视频看看倒是可以。” 锦然挂掉现场直播后给龙老太发了这条信息。 一提到自家儿子,龙老太的心又揪了起来,看到宾客陆续散去,新人已被送入洞房,她的焦躁也达到了顶点。 “妈,你和爸安安心心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小腾就有消息了。”在回酒店的路上,王家和对岳母说。 “家和,你知道小腾现在在哪里?”龙母赶紧问。 “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再吵就把你们丢下车去!”骆轻舟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 王家和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后座的老两口见状再也不敢吭声了。 李家别墅三楼的新房内,新郎新娘送走闹洞房的亲朋友好友,正坐在床边看着彼此。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两人异口同声道,尔后又有些羞涩地笑了。 “骆骆。”他低唤了一声。 “嗯……?”骆轻尘。 “我们真的结婚了吗?”李飞扬感觉像是在做梦。 骆轻尘却笑而不语,感觉这傻里傻气的男人还蛮可爱的。 “刚才欧阳朴素故意避开我偷偷跟你说了什么?”他突然话锋一转问。 “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明天就要回京城了。”骆轻尘答。 “我看他神情有些奇怪,是不是对你说以后要是我对你不好,他还要继续追求你?” 骆轻尘依旧笑而不语,拿起自己的睡衣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李飞扬握了握拳头,心想,这人真是痴心妄想,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望了望卫生间的门,想到自己已经拥有这个娇柔可爱的女孩,心中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又不免有些紧张,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等待着他的新娘从浴室里走出。 “吱呀”一声,浴室门缓缓打开,水汽裹挟着淡淡的清香袅袅散开。 新娘身着一袭真丝睡衣,如月光般的丝滑面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如雪的肌肤,白皙的肩膀在朦胧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梦幻中的艺术品。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慵懒与妩媚。 脸颊因热水的蒸腾而染上一层娇艳的红晕,恰似春日枝头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双眸明亮而迷离,水波流转间,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勾人心魄。 他的新娘轻抬莲步,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似是微风中舞动的蝴蝶。 她微微咬着下唇,嘴角带着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意,犹如夜幕中悄然绽放的花朵,美得惊心动魄。 男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锁住,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位如梦似幻的新娘,他的心被深深触动,爱意在心底肆意蔓延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呀。”骆轻尘试图用说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并掩饰自己的羞涩无措。 “哦,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这里昼夜温差大,小心感冒。”李飞扬柔声道。 “我把吹风机拿出来吹,你赶紧进去洗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催促他道。 待男人洗漱完出来时,女人已经睡着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但好像又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最近他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新婚之夜的攻略,也解锁了第一次的方法和各种姿势,但此刻看着她还是有些紧张。 他掀开被子侧身而卧,满目深情地欣赏着尽在咫尺的美丽睡颜。 她的脸庞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上,似有轻轻颤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捋到她的耳后,又忍不住在她樱红的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才关灯将她拥入怀中。 “好大的火,快跑!爸……妈……快跑!骆骆……” 听到男人低沉,凄厉的呼唤声,骆轻尘不禁心头一颤,赶紧打开床头灯。 见自己裹着被子悬在床边,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确确实实是被人了一把,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正在做噩梦的男人。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体完全裸露在被子外面,她视线从他线条优美且结实的胸膛往上移。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紧锁的眉心上,拿纸巾轻轻擦去他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后,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飞扬……”她低唤,思绪纷飞,男人此刻的模样跟她晨园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证实他就是陪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那个她等了两年多的人,她还是有些恍惚。 如果公公婆婆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会如何?或许婆婆早就知道了? 如果马佩玉知道真正的李飞扬已经死了,且那个李飞扬从不认识骆轻尘,他心里爱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移情别恋了,她会怎么样呢? 看着那张属于李飞扬的英俊脸庞,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心疼起马佩玉来。 “飞扬……”她满含深情。 但愿那个属于李飞扬的灵魂能够听到马佩玉的呼唤,但愿他能祝福马佩玉。 如果李飞扬的面皮下,属于骆轻舟的记忆在缓缓苏醒,她另一个骆轻舟又是谁?公婆又当如何? 梦里,男人又回到妹妹十二岁生日那晚…… “老公,你说轻舟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世了?”骆珍妮轻声说。 “嗯……?那时候他才两岁,应该没有什么记忆。”王安逸抬眸看着妻子肯定道。 第175章 新婚之夜二 “我发现这孩子对他妹妹的爱并非单纯的兄妹之间的爱,你没注意到他看骆骆的目光太过灼热?” “本来挺阳刚挺有主见一个男孩子,一遇到他妹妹的事,就变得格外绵软温和,有时候我感觉他比我这个当妈的还要细致入微……”。 “咱们女儿才满十二岁,儿子才十九岁,你千万不要点破,我会暗地里引导他……” “我知道岳父岳母对骆家人丁单薄这件事心存遗憾,你也希望女儿和儿媳妇同时为骆家开枝散叶……”王安逸说。 “其实我是希望女儿不但有哥哥疼爱,也有丈夫疼爱,等他们像我们这个年纪时,这晨园会比现在更热闹些……” “也希望骆王集团由儿子来继承,女婿可以辅助儿子,他们也能像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一样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站在门外的骆轻舟听出了养父母的良苦用心和言外之意:有时候亲情比爱情更牢靠,更长久。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那份灼热之情,决定以哥哥的身份,用亲情守护妹妹一辈子。 虽然他心有不甘,但也不愿违背养父母的心意,只是父母看到他一直不谈恋爱有些焦急。 这也许就是这些潜意识控制着他一直未越雷池半步,以至于新婚之夜和她相拥而眠就觉非常安心且满足。 “我做梦惊醒你了?” 男人一睁眼便看到那张娇柔清丽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担心,心中暖暖的,柔声问。 “嗯,你梦到什么了?”她问。 他摇摇头默默看着她,双臂轻轻环住她纤细腰肢,低头吻住她的粉唇,柔柔软软的清甜顿时让他目眩神晕。 她听到那结实胸膛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独属于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夹杂着他男性荷尔蒙强势侵袭而来。 她有些窒息,从耳根到面颊一片绯色,他低头看她在自己怀里动了动。 “老公……”她低得近乎耳语的两个字,软糯又甜蜜。 男人赤露的胸膛紧贴着她的柔软,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他呼吸更加急促。 “老婆……”他轻唤一声,翻身而上,吻得更加温柔缱眷。 “老公……”她呜咽一声,咬住嘴唇,勾住他脖子的手在他后劲处加大了力道。 “老婆……”他哑声道,极尽温柔。 她轻抚那个埋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片刻后他红着眼眶抬头看她,见她那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赞许。 像是无声的鼓励:老公,别担心,我又不是瓷娃娃…… 不,她从小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小时候她要是哪里磕破点皮,都会让他心疼不已。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但他同样见不得她皱一下眉。 她的暗示让他脸上紧张的神情慢慢退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又治愈的笑容,随即低头咬住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翌日,晨曦轻柔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床边晕染出一片暖黄。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眸,朦胧的视线里,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慵懒与性感。 四目交汇的那一刻,他们都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满满的幸福、满足、甜蜜,还有些许羞涩。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黏稠,她脸颊绯红,似天边的云霞,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嘴角噙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微翘的鼻尖,低声道:“老婆,早。” “早。”她好像感知道他已经看了她好久,想到昨晚的事,她羞涩地将头埋进被窝里,瓮声瓮气道。 “宝贝,你……那个……就是那里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他很想知道她昨晚的体验,但又有些难以启齿,结结巴巴道。 “没事……”她其实想说痛并快乐着,但最终却只挤出这两个字。 “没事就好,乖,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男人柔声道。 “老公……”女人探出脑袋柔声道,并主动吻上他的唇。 “小骆,你大堂哥的岳父岳母说有急事找你,说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就跑到家里来了。”李母轻轻敲了几下门后道。 “如果你不想见他们,我马上打发他们走,反正你们明天才去蜜月旅行,继续睡。”听到里面没动静,她又道。 “妈,你打发他们走吧,骆骆没什么好跟他们说的,后期会有律师联系他们的。”李飞扬道。 龙小腾父母一早就接到公安局电话,得知自家儿子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天两夜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次王家和没再惯着他们,告诉他们问题的严重性后,就和骆轻舟一起带着奶奶、父母,弟弟妹妹等一大家子人自驾游去了。 龙小蔓因为临时有事,没过来参加骆轻尘的婚礼,王家和叫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关机。 女婿女儿都指望不上,老两口只好厚着脸皮到李家求情,没见到骆轻尘,二人只好骂骂咧咧离开。 龙小腾这次还算识趣,认罪态度良好,还劝父母别再闹了,说不然骆轻尘还要告他诈骗,如果真在里面待十几年,他这辈子就真毁了。 王家和也答应岳父岳母,等小舅子两年后出来,如果表现良好,还可以继续去骆王集团的农场上班。 龙母还是不甘心,立马找锦然帮忙,她觉得锦市长是海城最大的官,有什么事情是他摆不平的? 结果锦然找各种理由躲着她,见她死缠烂打,便直接开骂:“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自己没长脑子,你儿子的脑子也是豆腐渣做的呀?” “也难怪了,有你这种娘,你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看你那双三角眼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想跟我攀关系,还想做骆王集团女婿,真是白日做梦!” 龙母气得牙痒痒,但又拿锦大小姐毫无办法,自此她便恨上了锦然。 而锦然好像突然认清自己斗不过骆轻尘,就打算暂时不跟她斗了,准备一心一意搞钱。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准备一门心思搞钱后,她投资的项目,半年不到就翻了两三倍。 第176章 现任和前任都怀孕了 因父亲的加持,她很快就在业界有了一些好名声。 一家金融公司主动向她伸出橄榄枝,专门为身边一些散户,富婆们理财、做操盘手、从她们那里找好项目投资。 肖泽凯也晋升为信贷部主任,从此,二人正式开启夫妻一条心,黄土变成金的疯狂敛财之路。 而这段时间,正是骆轻尘和李飞扬如胶似漆的蜜月期,除了上班,其它时间他们都黏在一起。 七月初,得知老婆怀孕消息的李飞扬,更是满心满眼都是骆轻尘。 上班期间,他会抓住上厕所,吃饭的间隙给老婆打电话问她有什么反应?胃口好不好?想吃什么?宝宝有没有惹她不舒服? 工作时认真努力,尽量不加班,一回家就帮老婆按摩,完了摸着老婆的肚子跟宝宝说话,讲故事。 刚开始骆轻舟对他这一些列操作嗤之以鼻,“指甲盖那么大点孩子能听到你说话才怪,还不如多加班,快点研发出新产品,多为孩子赚点奶粉钱!” “哥,你要是嫉妒我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其乐融融,就赶紧谈恋爱结婚,省得成天看我不顺眼。” ”再说了,你孤家寡人一个,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给谁花?”李飞扬也毫不客气怼回去。 骆轻舟沉着脸不说话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孤家寡人一个,拼命赚钱为什么? 这些年,他已经帮养父母赚了不少钱,按理说,养育之恩早就报完了,那他这么努力工作到底为什么呢? “哥,飞扬说得对,你别只顾埋头工作,抽时间去参加一些party,赶紧给我们找个好嫂子回来。” “你基因那么好,不多生几个孩子太可惜了,晨园这么大,多几个孩子才热闹。”骆轻尘也说。 “我不结婚,你们多生几个,到时候送我一个就行了。”骆轻舟说。 “我老婆那么辛苦生的孩子,为什么要给你一个?想当爹你自个儿找女人生去,别惦记我们的孩子。”李飞扬道。 在晨园餐厅的饭桌上经常能听到他们之间这样的对话,以前在国外养父母家时,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只关心哪个孩子对他们更有价值,哪个孩子为他们赚的钱多,却从未为孩子们未来的幸福做过什么打算。 不知不觉间,骆轻尘和佣人们都发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阴沉了,笑容也多了些。 “宝宝,爸爸要去书房查点资料,今晚就让舅舅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李飞扬摸着老婆的肚子,看着大舅哥笑道。 “宝宝,我们一起听舅舅讲故事,舅舅是骆王集团的掌舵人,也是我们的一家之主,他很优秀,也很厉害,我们都以他为傲……” 当骆轻尘摸着自己的肚子,眯起眼睛说出这些赞美之词时,骆轻舟瞥了一眼她嘴角处深深的梨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妙不可言。 十月的某天,李飞扬陪老婆到医院做产检,这医生是当初帮她和肖泽凯做体检的陈主任的朋友,是海城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专家。 雷医生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她看完骆轻尘的检查结果,见她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她压低声音问: “小骆,你知不知道肖泽凯老婆又怀孕了?” “啊?”听她这么冷不丁一问,骆轻尘有点懵。 “他患了那么严重的无精症,你为什么要瞒着他?看着他老婆怀了一个又一个别人的孩子,你是不是感觉很解气?”雷医生又问。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明明让陈主任为她保密的,结果陈主任全都告诉雷医生了,说不定还告诉其他人了。 “雷医生,您误会,我告诉过他,但他们全家都不信,或许他不是那么在乎孩子,或许他更想借岳父的力往上爬。” “孩子都不是自己的,那么拼命赚钱有什么意义?”雷医生说,顿了顿她又说:“反正他也不能生,养谁的都一样,嗯……” “或许这个是他的呢?他们毕竟已经结婚一年多了,或者那个病可以不治而愈?”骆轻尘说。 “不可能,他患的是……”抬头看见门口的男人,雷医生愣住了。 莫不是她们这一席话全都被门口这男人听到了? 今天肖泽凯特地陪老婆来做产检,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叫号显示屏上骆轻尘的名字在锦然的前面。 他便叫老婆在凳子上坐着等,他自己则站在门口听,因为他实在好奇不会生孩子的前妻为什么刚结婚不久就怀孕了。 自从上次的“腚上字”事件后,他们已经半年多没见过面了。 最近他过得不错,所以很想看看前妻婚姻生活是否幸福,是否因为不能生孩子被丈夫和婆家人嫌弃? 只是没想到好奇害死猫,让他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如雷医生所说,如果真是他自己不育,养谁的孩子都一样。 不,当然不一样,如果他真不能生,当初为什么要跟青梅竹马的骆王集团千金小姐离婚呢? 两人一起领养的孩子,总比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生下的孩子要体面得多吧? 不,他要跟锦然离婚,跟她分夫妻共同财产,然后再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结婚。 哎……,骆轻尘都被他弄丢了,再找一个女人他能得到岳父的助力吗? 万一自己真如骆轻尘所说,他的不孕症会不治而愈了呢? 冷静,等做完亲子鉴定后再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稳定心神,压下想冲进去跟里面的人理论,然后甩门而去的冲动,转身招呼老婆过来。 当李飞扬扶着已经五个月身孕的骆轻尘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肖泽凯忍不住瞟了一眼前妻的脸和肚子。 骆轻尘比跟他在一起时丰腴不少,脸上的皮肤红润光泽,整个人都比以前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两个男人看骆轻尘时眼神不太一样,李飞扬满脸宠溺与心疼,肖泽满眼不甘与后悔。 锦然都将这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嫉妒之火又在熊熊燃烧:个子这么小,肚子却这么大,即使生不死你,都要痛死你! 第177章 秋日私语 秋天的海城气候宜人,午后,阳光穿过黄绿相间的树叶,在晨园廊前的茶桌上洒下斑驳光影。 两个孕妇面对面坐着,边喝茶聊天,边欣赏这满园秋色。 桌上的茶具精致典雅,茶香袅袅升腾,骆轻尘轻轻提起茶壶,琥珀色的茶汤缓缓注入杯中,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偶尔有一片银杏叶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飘落在桌面,优雅地舒展它那弧度美丽的扇面,静静聆听女人之间的谈话。 “骆骆,给你看一个劲爆视频。”王思瑾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对话页面,发了一条视频给对面的闺蜜。 骆轻尘一手把玩着黄色的银杏叶,一手点开视频看了一眼,很快又兴致缺缺地放下手机。 “你怎么不仔细看看?”王思瑾问。 “我现在对他们家这些狗血剧不感兴趣,几十秒的勉强可以看一下,十几分钟太长了,浪费时间。”骆轻尘懒懒散散道。 其实前几天蓝话梅已经来晨园找过她了,佣人来报时,她正在画室里工作,她说不见。 佣人再来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说老太太一直在门口徘徊,哀求保安放她进来。 她说听到前儿媳怀孕的消息很高兴,特地做了几个骆轻尘喜欢吃的小菜过来探望。 当赵妈领着一个拎着保温饭盒的老太太走进画室时,骆轻尘差点没认出来那就是她前婆婆。 才一年时间,蓝话梅居然瘦了那么多,脸上的皮肤也没在御园时那般光滑红润。 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态的憔悴,眼睛周围皱纹密布,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看得骆轻尘心中发紧,这一年多她在锦然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小骆呀,过来休息一下,妈……阿姨给你做了几个你从前最爱吃的小菜,有盐焗鸡、凉拌肚丝、酸辣土豆丝……”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时,一个劲儿夸阿姨炒的酸辣土豆丝酸辣脆爽,正合你口味儿……” “你肚子这么大,是双胞胎吧?胃口一定不错,赶紧过来吃,等一下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自顾自说着,朝骆轻尘招手,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 “谢谢,我刚加过餐了,赵妈,你把这些菜倒出来我晚点饿了再吃,把保温饭盒洗干净等一下阿姨好带走。” 骆轻尘看了一眼那色香味俱全的几个菜,咽了咽口水对身边的赵妈说。 她确实怀的是双胞胎,所以胃口超级好,八点钟吃的早餐,现在十点,其实她已经有些饿了。 但由于她身形娇小,肚子显得更大,所以医生告诉李飞扬要严格监控她体重,否则胎儿太大不容易生产。 为了监督她管住嘴,迈开腿,李飞扬煞费苦心地为她订制了一个精美的头饰,将一个针孔摄像头隐藏在上面。 有一天她出去逛街时忘记戴那头饰,害得正在上班的李飞扬快把她电话打爆了,最后还叫佣人专门给她送去,见她将头饰戴上才肯罢休。 虽然这会儿那货正在上班,但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会打开监控查岗,说不定手撕鸡还没咽下去,就被那货冷不丁一句话吓得哽在喉咙里了。 再说,李飞扬一再叮嘱她不要随便在外面吃东西,更何况这是她前婆婆亲手做的菜,她要胆敢吃一口,视频那头的醋坛子还不得打翻一地? 最主要她也怕蓝话梅在菜里做什么手脚,为了让他安心,她乐意做个乖媳妇。 蓝话梅见她虽然没立马吃那些菜,但态度还不错,便开始在她面前吐槽诉苦。 她把锦然说得极其不堪,把肖泽凯和自己说得极其无辜可怜。 “小骆呀,阿姨实在是后悔,如果当初阿姨知道不会生孩子的是人阿凯,阿姨怎么会让那小三进家门?你一开始就不该瞒着我们……” 这老太太开始推卸责任了,她不想辩驳,因为没有任何意义,让她一吐为快,免得压在心里难受。 “小骆,阿姨知道错了,阿凯也知道错了,只是他没脸见你,所以特地让我来跟你赔礼道歉。” “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在御园朝夕相处两年的份上,看在你肖伯伯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原谅阿凯?”蓝话梅边说边擦眼泪。 “我早就不怪他了……”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心肠还特别柔软,如果阿凯能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兰话梅打断她的话,迫不及待问。 “阿姨,我前面的话还没说完,我不仅不怪他,我还要感谢他和锦然,如果没有锦然,我就不会遇到我孩子的爸……”她摸着肚子一脸幸福道。 看到蓝话梅吃瘪离开的模样,她心中并没有特别畅快。 她知道,如果肖伯伯还在,他肯定无法容忍儿子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如果肖伯伯还在,这个没有没主见,容易被人挑拨的老太太,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如果蓝话梅能安安生生跟她过日子,她能保证老太太往后余生都会很幸福。 如果他们继续跟锦然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未来也可以预见,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拐怪不得别人。 正如曾国藩说的: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其实家人亦是如此。 李飞扬在吃午饭时看到这段监控视频回放,不禁心花怒放,嘴角弯弯,眉眼也弯弯,下班后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家。 “你笑什么?”王思瑾见对方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奇问。 她自然不知道闺蜜是在为那天李飞扬飘飘然的表情而觉好笑。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问:“肖泽凯上上周陪锦然去做产检碰到你们了?” “嗯,你怎么知道?”骆轻尘问。 “还不是肖泽灵告诉我的,她说那天晚上她就感觉她哥有些不对劲,他们跟他说话,他老是心不在焉。” “她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呢,锦然就当着大伙儿的面骂肖泽凯旧情难忘,见到你就挪不动腿了,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 “她还说‘老娘为你怀了两个孩子,也没见你用那样深情的目光看过我,难不成骆轻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第178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说当时她和她妈都忍不住问,‘骆轻尘怀孕啦?她不是不会生孩子吗?’” “你猜肖泽凯当时怎么回答的?他说,‘我敢肯定骆轻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敢肯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吗?’” “锦然一听就不干了,说肖泽凯这是在侮辱她,伸手就要去打他,被婆婆拦住了。” 锦然觉得,自己嫁给肖泽凯后,已经收敛很多了,尤其是“腚上字”事件后,她跟严飞也断了那方面的关系。 这么长时间,她只是跟现在那个合伙人有过那么一次,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呀,谁叫肖泽凯经常冷落她呢? 她可是女海王,能为丈夫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不可能那么巧,一次就命中吧? 所以她理所当然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丈夫的。 “骆骆,你说肖泽凯为什么会质疑锦然肚子里的孩子?那天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王思瑾好奇道。 骆轻尘摇摇头,那天她连正眼都没给前夫一个,怎么可能跟他说什么?况且身边还跟着李飞扬,她可不想把这个醋坛子打翻。 “没想到第二天肖泽凯就带儿子去做了亲子鉴定,你猜怎么着?”王思瑾一脸兴奋问。 “儿子不是他的?”骆轻尘淡淡道。 “对,你怎么知道?”王思瑾更好奇了。 “从你表情中猜到的。”骆轻尘又淡淡道。 “这个视频就是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他们两个在卧室里大干一场的画面,肖泽凯完全不顾老婆要死要活威胁说要去流产,直接甩门而去。” “骆骆,你说他是怎么看出来锦然肚子里那个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都没做过亲子鉴定?” “我也不知道,兴许他说的是气话。”骆轻尘摇头。 “他这回肯定会跟锦然离婚吧?”想起自己订婚宴上的事,王思瑾又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没有你爸这层关系,他肯定早就跟锦然离了,这次也不一定离得了。”骆轻尘说。 “肖泽凯他妈怎么受得了自家儿子帮别人养孩子?说出去多丢人呀。” “那天这老太太当场就被气晕了,要是锦然肚子里那个也不是肖泽凯的,这……,我都觉得锦然欺人太甚了,何况他们?” “思思,我们不谈别人的事了,说说你最近怎么样?”骆轻尘打断闺蜜的话道。 “我挺好的,反应不大,能吃能睡,老公对我好,公公婆婆对我也挺好。”王思瑾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幸福道。 自从她偷偷把小姑子想算计阮天浩的事,和她勾结锦然的聊天录音给婆婆听过后,公公就收回了阮天洁手中的权利,并将女婿赶出了自家公司。 骆轻尘见她一扫往昔的沉郁,也为她开心,自她母亲去世后,很多年没见她如此开心了。 “听说鱼哥把老杜拿下了?”王思瑾问。 “你说什么呢?可是老杜先喜欢鱼哥的,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鱼哥追老杜了?”骆轻尘笑道。 “老杜那只是心动,鱼哥直接把他的想法付诸行动,我这是佩服鱼哥,还是鱼哥牛。”王思瑾竖起大拇指笑道。 “老杜性格太内向,如果不是我推鱼哥一把,她还不明白自己喜欢老杜,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骆轻尘说。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王思瑾问。 “鱼哥说要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滋味,应该至少要到明年下半年吧?”骆轻尘说。 “鱼哥今年二十七,明年二十八,能赶在三十岁之前给老杜生孩子就行。”王思瑾道。 “老杜说已经有方宙宇了,以后顺其自然就行。”骆轻尘说。 “啊?现在还有这种五好男人?”王思瑾有些吃惊。 其实老杜从部队复员后就跟他们村的一个女子结婚了,不久他老婆就怀孕了。 正当他们满心欢喜迎接新生命时,那女人生产时因羊水栓塞死了,孩子没多久也死了,后来他就一直没再谈女朋友。 自此他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有一次骆轻尘的父亲打算给他介绍女朋友,他才把这事儿告诉自己的老板。 他说眼睁睁看着妻子为自己生孩子而丢了性命,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他说现在他偶尔还会梦到妻儿,说这话时他眼圈都红了。 他跟付景鱼说,他喜欢她的开朗性格,也喜欢方宙宇,以后就把这孩子当自己的亲儿子养。 老杜的故事没几个人知道,所以骆轻尘也不打算告诉王思瑾。 “是呀,好男人都让我们遇到了。”骆轻尘接过闺蜜的话道。 “我小姑子跟我堂哥王家轩也有些眉目了,他们真要成了,那都是我奶奶的功劳。”骆轻尘道。 “王奶奶看人的眼光应该挺准,那你公婆以后会不会搬到海城来住?”王思瑾问。 “说不好,毕竟他们公司在乌市,估计我婆婆到时候会来这边多些。” “哎……就盼着我哥的真命天女能快点出现,我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婚事。”骆轻尘叹了一口气道。 “你哥条件太好了,估计海城名媛圈都没他看得上眼的,就他那高冷范,一般女人都不敢靠近。” “是呀,最关键我们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奶奶发动全家人帮他寻摸,可他自己不上心,根本就不去相亲……” 骆轻舟的个人问题成了骆轻尘的心病,也成了全家人努力攻克的目标,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们如果知道这个骆轻舟的经历,如果他们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在王安逸夫妻的爱护下长大的骆轻舟。 小时候他身边也没有一个像骆轻尘这么温柔善良的妹妹的崇拜与爱戴,也没有外公外婆,王家一大家族的亲情氛围。 他们也许会心疼这个从小就被养父母当做工具的,没人疼爱的孩子吧? 骆轻尘虽然隐隐感知到一些,但她不可能知道他根本就抗拒与人肌肤接触。 一个从未看到过爱、感知过爱、体验过爱的人,又怎么会懂得爱,向往爱呢? 第179章 刘宇和骆轻舟 好在骆轻尘在御园闭关学习疗愈自己的这两年,看过不少书,也在网上通过了心理咨询师的考试。 在得知真正的骆轻舟只是父母的养子不久后,她就瞒着所有人偷偷去父母当初领养孩子的那家孤儿院走访查询。 便得知当初自己父母领养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中的弟弟刘阳,当然她当时还不知道刘阳就是现在的李飞扬。 在王安逸夫妻去孤儿院领养弟弟之前,一对m国夫妇就已经把看起来比弟弟聪明强壮哥哥刘宇带走了。 两个孩子离开孤儿院的时间仅相差一个多月。 据当年那位照顾他们兄弟俩的工作人员说,那对夫妇本想把兄弟二人一起带走,但由于弟弟当时看起来瘦弱胆小,他们便只收养了哥哥。 骆轻尘虽不知道被带去m国的哥哥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她可以确定被那对外国夫妇抛下的弟弟无疑是幸运的。 这些年他不仅有王安逸夫妻的疼爱,还有一个漂亮可人的妹妹陪伴他长大。 大火后他又阴差阳错成了乌市李家的独子,当然这是她新婚之夜才确定下来的。 从孤儿院回来后,骆轻尘便处处留心“骆轻舟”的一举一动,猜测他就是当初双胞胎里的哥哥刘宇。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哥哥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冒充骆轻舟到他们家来到底图谋什么? 新婚之夜,李飞扬问欧阳朴素跟她说了什么?她当时并未对丈夫说实话。 欧阳朴素对她说的是:“骆小姐,如果有什么新发现要沉住气,先别声张……” 欧阳朴素刚出现在她身边时,就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骆小姐,如果发现身边的人和事有什么异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顺其自然发展下去。” 她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很快便从欧阳朴素的暗示里,猜到这个骆轻舟来历不一般,也确定这个人心里有伤,且伤得不轻。 跟这个骆轻舟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便决定把他当做自己的第二个疗愈对象,第一个当然是她自己。 这个“来访者”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开诚布公地向她坦露心迹,但她愿意试着慢慢靠近他。 在公婆为他们订婚的事第一次来海城那段时间里,骆轻舟除了感受到王、骆、李三家人浓浓的亲情氛围外,还感受到了他这个妹妹特别的爱。 这个温柔漂亮的女孩拉着他重游故地,一起追忆那些温馨甜蜜,感人肺腑的只属于他们兄妹二人的往昔。 他感受到了那兄妹二人的感情至深,心中也在那瞬间升起丝丝羡慕嫉妒,他也从李飞扬眼中看到了羡慕与醋意。 有那么一刻,他真希望自己就是骆轻尘心里口里的那个骆轻舟。 在后来的朝夕相处中,未婚夫妻在他们面前秀恩爱,新婚夫妻肆无忌惮在他面前撒狗粮,有那么一瞬,他不再甘愿做骆轻舟,他想变成李飞扬。 再后来,骆轻尘怀孕了,他也被拉入给肚子里孩子讲故事的行列,刚开始他接受得有些勉强,动作也显得僵硬。 但后来却越来越自然,他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柔和,在讲到生动活泼处时,眼神中居然还带着些孩子气。 这些故事书全是骆轻尘亲自挑选的,里面全都是些温馨生动、幽默风趣,亲情爱情友情感满满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两个男人就将给孩子读故事这件事当做了每天必须执行的工作,还生出一丝期待。 为了避免两人因争抢这份工作而打架,每天她都让他们每人读一个故事。 不仅要求他们语言生动活泼,还要他们表情和语言合拍,让她和孩子听了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的人身心愉悦,读的人也不知不觉被自己读的故事催眠,而感觉身临其境,简直是两全其美呀。 有时候骆轻舟心里会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感觉骆轻尘肚子里那个听故事的那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不,分明那孩子就是自己,他又回到母亲肚子里,那温暖的宫殿里漂浮着许多漂亮的云彩。 他就坐在那云彩上享受着父母的爱抚,听父亲和舅舅给他讲故事,每天都过着飘飘欲仙的生活,好不惬意。 深秋的某天晚上,骆轻舟正在给孩子讲故事,忽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骆轻尘瞥见是一串国外的电话号码。 骆轻舟在看到那串数字后,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朝楼上走去,那晚他再也没下楼来。 后面的几天骆轻尘都发现他有些心神不宁,她记得之前也偶尔瞥见过他接类似的电话,却未见他如此。 那天天气骤变,骆轻舟半夜突然高烧不退,他并未叫司机送他去医院,只是叫佣人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赵妈见他脸色潮红,额头滚汤,却发不出来汗,就拿来药让他吃。 他说自己身体一向很好,只是昨天运动完冲了一个凉水澡才感冒的,不用吃药就可以痊愈。 赵妈也拿他没办法,深更半夜的,她也不好去叫姑爷,害怕打扰到怀着孕的小姐。 她和另外一个佣人用酒精和湿毛巾帮他们家少爷进行物理降温,见温度稍微降下去一点他们才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骆轻尘下楼吃早餐时才听佣人说哥哥昨晚高烧不退,今天早上虽然体温降低了些,但依旧没退烧。 “小姐,我刚才上楼让他吃药,他还是不肯吃,说只是低烧而已,要不了几天自己就好了。”赵妈告状道。 “把药给我,冲剂和西药都拿给我。”骆轻尘接过药便上楼去了。 骆轻舟的房门没锁,她轻轻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而入。 “哥,你今天难不成还准备去上班?”她指着床头的西装和衬衫,对坐在床边脸色难看的男人说。 “不碍事,今天上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我……” “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她打断男人的话,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阴沉着脸问。 “乖,把这杯冲剂喝了,下楼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她放缓语调,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道。 第180章 北城孤儿院 男人偷偷瞟了她一眼,有些讨好道:“骆骆,你别生气,我会乖乖吃药看病的。”说完他便乖乖接过她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看得站在门口的佣人目瞪口呆,平时对人淡漠疏离的男人,在他们家小姐跟前居然乖得像只小绵羊,宠妹狂魔果然是名不虚传。 何时有人这样温柔对待过他?可能小时候他就知道没人会真的在乎他,爱他,所以从小就很皮实,也很少生病。 即使偶尔有个头疼脑热,蒙头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吃几片西药,多喝几杯开水,发发汗就好了。 今天居然有人为了哄他吃药而叫他“乖”,还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说要带他去医院看病,妈妈的爱也不过如此吧? 吃完早餐,他果真乖乖跟着骆轻尘去了医院,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去公司上班。 虽然身体上的病痊愈了,但骆轻尘总感觉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听她说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哥,爸妈以前每年都会去北城孤儿院看看那些孩子,据说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不如我们这个周末带些冬衣去看看孩子们?” 北城是离海城三百多公里的一个沿海城市,当年王安逸夫妻就是在北城孤儿院收养的骆轻舟,后来他们也一直在捐助这家孤儿院。 骆轻尘猜想哥哥最近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心里也许在纠结什么事,所以就想带他们兄弟俩故地重游散散心。 上次她去探寻刘阳的生世时,看到孤儿院的环境和设施都很不错,孩子和照顾孩子们的工作人员的精神面貌也很不错。 她不知道是全国的孤儿院都如此,还是因为这家孤儿院有她父母的支助才如此。 她当时就想,有机会一定要带自家哥哥来看看,让他知道国家其实挺在乎他们这些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的。 这次她希望能让从小就远离故土的刘宇也去看看他们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能解开他心中的一些结。 至于那个结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但她隐隐觉得,也许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跟爱有关。 一个无根的浮萍,一个了无牵挂,也不被人牵挂的人,他们的人生很多时候应该是迷茫和绝望的吧? 上次她去北城孤儿院,当初照顾他们兄弟俩的刘妈妈还拉着她问了好多刘阳离开孤儿院以后的事以及他的现状。 从对方的语言和表情里,她感受得到那份真真切切的牵挂与爱意。 是的,刘妈妈一直牵挂着他们,尤其牵挂那个远离故土的哥哥刘宇。 “那两兄弟长得很漂亮,现在应该都长成迷倒好多女孩子的大帅哥了吧?哥哥性格老成些,弟弟有点爱哭。” “你不知道,哥哥被领走的那一个多月,弟弟哭得有多伤心,晚上睡觉都要搂着我的脖子,生怕我也突然消失了。” 五十多岁的刘妈妈拉着骆轻尘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动情处声音还有些哽咽,甚至会情不自禁流泪。 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因为她也是孤儿,幼师毕业后就留在孤儿院工作,一干就是三十二年,明年就要退休了。 刘妈妈说他们兄弟俩是从出生的那家医院直接被送到孤儿院的,至于他们的亲生父母是谁,老院长不说,她也没问。 老院长只叫她好好照顾孩子,其它的别打听,也别多想,他们的名字是老院长帮忙取的。 “小刘呀,孩子就跟你姓了,你以后就把他们当你自己孩子疼爱……”老院长当时就跟她这么说的。 虽然那时候她还没结婚,但她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快乐,所以他们被领走后,她还偷偷哭了几天呢。 周末,骆轻尘本想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早上李飞扬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说她肚子那么大,在车上坐四个多小时太辛苦,让她在家乖乖等他们回来。 就这样,骆轻尘被留在家里,老杜和他们一早就出发了。 他们一出门,骆轻尘便跟刘妈妈打电话说明情况,再次让她叮嘱孤儿院里另外两个老员工一定要管住嘴。 不能让骆轻舟,就是哥哥刘宇知道自己的生世,她当然没告诉刘妈妈,李飞扬就是当年的那个弟弟刘阳。 他们今天是以支助者的身份去探望孩子们的,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她还是怕刘妈妈认出骆轻舟后说漏嘴。 她让刘妈妈故意讲讲她这些年照顾过的孩子们的故事,自然而然讲到刘宇刘阳兄弟时可以多说几句。 刘妈妈是个善良感性,工作尽职尽责的人,她上次听过她对那些孩子的真情流露之言,自然感人,这点她倒是不用担心。 她还故意联系记者去采访他们,主要想给骆轻舟树立一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企业家形象。 这倒不是她特意要给骆王集团做宣传,她主要想见缝插针地催眠骆轻舟,让他不知不觉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人。 所以爸爸妈妈们,千万不要骂你的孩子“蠢得跟猪一样”,因为他真会成为你口中那个样子。 这不是在恐吓你,在你日复一日的催眠下,他真会变成一头懒得思考的猪,专门蠢给你看,为的就是让你梦想成真! 中午十二点左右他们就到了北城孤儿院,跟孩子们一起吃了午饭后,又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在这个期间顺便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听刘妈妈和院长聊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三点离开孤儿院,他们早上离开晨园时就跟骆轻尘说大约晚上七八点钟到家。 虽然马上就要入冬了,但天气还不算很冷,他们刚离开孤儿院时,北城的天空还是风和日丽。 但他们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天色骤变,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便大雨倾盆。 “这台风怎么说来就来?”李飞扬说。 “天气预报没说北城今天有台风,只是说有中到大雨,应该很快就会停。”骆轻舟说。 专心开车的老杜心想:天气预报也偶尔失误的时候。 由于天气原因,又接近黄昏,四周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他一点不敢懈怠,不但要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还要耳听八方。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他们车尾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到了。 第181章 车祸 骆轻尘在晨园的廊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焦急地看向大门前的那条主路,已经八点半了,天早就黑透了,却迟迟不见那辆熟悉的车驶入。 “小姐,外面冷,你还是进去等他们吧,三个大男人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事。”赵妈将一件外套披在骆轻尘身上关切道。 李飞扬三点多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说他们已经从孤儿院出发了,八点钟肯定能到家。 她八点钟给他们打去电话,李飞扬的电话没人接,骆轻舟的电话关机了,老杜的电话也关机了。 如果没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三人的手机都联系不上?骆轻舟是个多谨慎的人呀,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手机关机? 老杜是一个职业保镖,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处于开机状态,随时待命,怎么可能无故关机? 骆轻尘垂眸盯着静悄悄的手机屏幕,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嘀的一声,一条信息瞬间点亮了那手机屏幕。 李飞扬:“老婆,北城黄昏时突然下起暴雨来,风也特别大,导致我们的手机都没什么信号,信息和电话都延迟收到。” “考虑到雨夜开车不安全,我们今晚就在这边过夜,你安心在家等我们,明天回去再聊,别在廊前站着了,外面风大。” 这男人莫不是长了千里眼?怎么能看到她站在廊前等他们? 她这样想着,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摸头上那个高定配饰。 既然手机没什么信号,怎么还能清晰看到监控里的她站在廊前等他们?简直是鬼扯。 要平常他见自己老婆这般焦急站在风里,为了让她安心,他早就一个视频电话过来了,哪还有闲心在这里逐字逐句打字发信息? 思及此,她一通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是没人接,“我数三十秒,你如果再不回拨过来,我马上就杀过去!” 发完这条信息,她便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心中默默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数到二十秒时,她已经没了耐心,正当她准备抬步往车库方向走去时,电话铃声响了。 “今天北城天气骤变,我们的车被追尾了,不过人都没什么事。”李飞扬避重就轻,半真半假道,目的是让老婆今晚能睡个安生觉。 骆轻尘静静听着,想从对方语气语调和措辞中判别那些话的真假。 追尾听起来确实比直接说车祸能让人安心,没什么事?言外之意还是有点什么事? “就是后面那辆车上有人伤到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我们需要配合交警处理一些事,所以今晚回不去了。”李飞扬继续说。 “那我哥和老杜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骆轻尘问。 “哦,哥的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坏了,老杜的手机没电了。”李飞扬语气平静道。 “看到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今晚才能安心睡觉,我要打视频电话。”骆轻尘不容置疑道。 “我们现在还在交警队不方便视频,再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李飞扬道。 “那你把电话给旁边的交警,我跟他说两句话。”骆轻尘不依不饶道。 “人家在忙,不方便跟你说话,老婆,乖,安安心心去睡觉,明天我们肯定能安全到家。” 李飞扬说完就要挂电话,骆轻尘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有些急促的声音:“骆轻舟的家属,谁是骆轻舟的家属?” “我哥怎么了?”骆轻尘焦急问。 本想让老婆安心去睡觉,完蛋,这下瞒不住了。 “医生,我是骆轻舟的妹夫,我老婆怀孕六个月了,她正向我询问哥哥的情况,我跟她说哥哥没什么事,她不信,麻烦您跟她说两句。” 李飞扬对着手机听筒大声道,边将手机递到那护士跟前,边跟对方使眼色。 “骆小姐请放心,你哥哥只是有些皮外伤,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护士对着面前的手机心领神会道。 然而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骆轻尘越是不放心,皮外伤至于让李飞扬不接她电话,不敢跟她视频,说话闪烁其词吗? 最后李飞扬才不得不告诉她,撞上他们的是一辆大卡车,老杜一点事儿没有,他自己只是被碎玻璃划伤了手,皮外伤不打紧。 唯有骆轻舟小腿骨折了,刚刚护士喊骆轻舟家属时,是想告诉家属病人的手术结束了,伤得不是很严重,但病人还在昏迷中。 “只是伤到腿,又没伤到脑子,哥为什么会昏迷不醒?”骆轻尘质疑道,依旧认为李飞扬是在说谎。 “医生都有些纳闷,我怎么说得清楚?他们说可能是麻药的原因,所以让我们晚上留心观察他的情况。”李飞扬解释道。 “老婆,这回我真的没骗你,医生都说他除了小腿,全身再无一处受伤,你就安心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他给你打电话。” 这回她终于听出对方语气里有被冤枉后的委屈,这才放心去睡觉。 但这晚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凌晨一点多醒来想给李飞扬打电话,但又怕影响他们睡觉,就发了一条信息,说哥哥醒了立马告诉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来看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消息,她直接拨了过去。 “哥还没醒,这边医生实在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昏迷,让我们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我打算马上带他回海城。”李飞扬说。 海城是大都市,医疗水平自然是比北城高很多,骆轻尘和付景鱼一早就去海城市人民医院为骆轻舟办理了入院手续。 下午两点多李飞扬和老杜带着骆轻舟出现在vip病房时,骆轻尘正躺在床上休息,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她居然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嘘!”李飞扬对正要去叫醒他老婆的护士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并示意其他人动作放轻柔些。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为他孩儿的妈盖上被子,目光满是心疼地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抬头看向付景鱼。 好似在问:你怎么见我老婆睡着了也不帮她盖上被子? 第182章 昏迷 可付景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老杜身上,将男友从头到尾查看了一个遍,发现他完好无损后,才注意到有一股锋利的目光正直视着自己。 “她刚还跟我说话呢,怎么就睡着了?”付景鱼瞬间明白对方眼神的意思,立马低声解释道。 当老杜和付景鱼推着做完检查的骆轻舟回到病房时,骆轻尘才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李飞扬正温柔地盯着自己看,她眼珠子转了转才想起自己在病房的床上睡着了。 “我怎么睡着了?哥哥呢?”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目光随即落在白色墙壁上的挂钟上,发现自己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小时,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明明自己昨晚是那样担心哥哥,以至于辗转难眠,今天还没见到哥哥面就在病房的床上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香。 “哥刚去做检查了,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再睡一会儿?等一下医生来为他会诊时我再叫你。”李飞扬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往门口看去,老杜正推着一张病床走进来,床上的人正是还在昏迷中的骆轻舟。 别看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人却一点都不笨拙,李飞扬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了。 “哥!哥!”她弯腰握住骆轻舟的手,急切低唤道。 见病人没有一点反应,她想撩开被子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又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只是仔细端详了他的头部和上半身。 见病人面容安详、肤色如常、呼吸均匀、敞开衣襟的病号服下面,胸肌凸显,结实胸膛正有节奏地起伏着。 “医生真的说他除了小腿骨折外,没有其它外伤和内伤了吗?”她问。 “没有。”老杜和李飞扬异口同声道。 “昨晚我们都亲自检查过了,不信你可以看看。”李飞扬撩开被子道。 海城医生会诊的结果跟北城那边一致:病人除了小腿骨折,其它无一处外伤和内伤。 至于为什么昏迷,他们也不知道。 “要不你们请中医来给他看看?”骆轻舟的主治医生对他们说。 “何医生,您有这方面的中医推荐吗?”骆轻尘盯着面前这位五十来岁的脑科专家问。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骆老?不过他老人家已经退休多年,听说三四年前就闭关修炼去了,估计很难请到。”何医生说。 “您说的是骆南海骆老吗?”骆轻尘问。 “你认识骆老?哦……他也姓骆,你们该不会是亲戚吧?”何医生好像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骆轻尘点头不语,她何止是认识骆老,她和哥哥从小就在他老人家身边长大。 可惜那时候外公让她跟他一起学习中医,她觉得医学枯燥无味,根本学不进去,不然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兴许李飞扬可以帮哥哥看看…… 上次去梅山看外公还是她父母下葬后,她实在忍受不了家破人亡的那种感觉,就想找外公聊聊父母,聊聊他们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不肯回来送他的女儿女婿最后一程? 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她很想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到了梅山,好不容易见到外公,他们爷孙二人却没说几句话,外公表情淡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 她听照顾外公的人说,老人家患了轻度阿尔兹海默症,他正在逐渐忘记身边的人和事。 得知晨园大火的消息后,老人家表面上看不出有多伤心,但却经常一个人望着远方发呆,越发不愿意跟外界交流了。 那一瞬,她好像突然明白,白发人送黑发人,外公也许比她更痛苦。 如果他真的因看淡生死而不去参加女儿女婿的葬礼,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人生的痛苦各不相同,能将我们从痛苦中拉出来的唯有我们自己。 指望从别人那里得到慰藉,希望别人能和我们感同身受,也许会失望,也许会更加痛苦。 从梅山回到御园后,她就开始学佛,看《圣经》《易经》,开始学习心理学,开始自救。 她已经三年没见外公了,这期间照顾外公的佣人会时不时给她发一些外公的消息,图片和视频。 可能是因为山上环境幽静,生活规律,外公又成天念经诵佛,病情控制的也不错,所以神情,体态看起来都还不错。 不管外公愿不愿意,会不会见她,这次她都要去梅山走一趟,而且要带上李飞扬一起去。 外公已经八十多岁,此生他们还能见几面呢? 他们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外公应该一眼就可以认出李飞扬就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外孙。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接过李飞扬递过来的手机,点了接听键。 她“喂”了一声,没听见对方说话,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又看了看,那串熟悉的外国号码再次映入眼帘。 “hello!”她又打了一声招呼,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有四五十岁,或许五六十岁。 对方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后,便用英文自报家门,又问她是不是骆轻舟的妹妹,说以前听骆轻舟提起过她。 他说自己是骆轻舟在国外治疗期间的其中一位医生,他们医院有规定,病人出院后的头两年,尤其是第一年,医生要与病人保持密切联系。 这样才能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进行后续跟踪服务,他还说刚才看到骆轻舟在孤儿院做公益的新闻,问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骆轻尘说哥哥并未恢复记忆,对方又问可否请骆轻舟听电话,她才告诉对方骆轻舟昨晚出车祸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对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平静,问他伤得严不严重?需不需要他们那边的专家过来帮助诊断病情等等。 骆轻尘说暂时不需要,在她准备挂电话时,对方还说等骆轻舟醒了,让他回一个电话过去。 “这外国医院服务真好。”她刚挂掉电话,付景鱼就说。 第183章 梅山相见 骆轻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哥哥的手机装进自己包里后,让老杜和付景鱼自由活动,让李飞扬回家休息半天,明天陪她一起去梅山。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飞扬和骆轻尘便一起出发了,两个小时后夫妻二人就到了梅山。 没想到这次外公一听说是外孙女和外孙女婿一起来看他,便爽快让佣人领他们进来。 “外公!”一进屋,二人便异口同声道。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老人家抬眸看了一眼外孙女婿,眼里的打量在对上李飞扬那双乌亮的眼眸后就变成了诧异。 老人头发全白了,面色却比三年前要好,红润有光泽,精神状态也不错,完全可以用鹤发童颜来形容。 老人并未急着开口说话,待二人坐定,佣人上茶的这段时间,他又迅速将二人打量了一遍,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骆轻尘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任由外公打量。 喝了一口茶,待外公打量好他外孙女婿后,她才将骆轻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骆老爷子默默听着,待她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伫立沉思。 良久,他转过身来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对李飞扬说:“听她说你也是医生,说说你望闻问切后的诊断结果吧。” 李飞扬一脸茫然,要是他知道答案,就不会来梅山找外公了。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将病人脉象等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讲给老人家听了。 听完他的陈述后,老人若有所思道:“你也认为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的吧?”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随后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三人边喝茶,边各自思忖。 “你们的问题解决了,也见到我在这里过得挺好,这下该放心回去了吧?”沉默片刻后,骆老爷子便下了逐客令。 “老公,你也认为哥哥是自己不愿意醒来的?”下山时,骆轻尘问李飞扬。 “不然怎么解释呢?”李飞扬说。 他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呢?是遇到什么他无法解决的事?还是他早就不愿意活了,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她仔细回忆着,那个国外的电话号码又映入脑海,骆轻舟就是接了那个电话才变得心神不宁的。 她昨天又接到那个电话,那个男人问起孤儿院的事后马上又问骆轻舟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她父母收养孤儿的事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人不是医生,而是收养刘宇的人? 那么刘宇的养父母是怎么知道骆轻舟被烧伤且失忆的?并趁机让哥哥顶替弟弟来到骆王集团夺权?或者养父母和医生是一伙? 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医院后,骆轻尘便立刻打电话让那个孤儿院访谈节目停止播放,并封锁了一切关于骆轻舟的消息。 可怎么才能让骆轻舟愿意醒来呢?接下来的时间,夫妻二人天天在医院轮番和病床上的男人唠嗑。 这天,骆轻尘又拎出一件和哥哥小时候的感人故事来跟病床上的人说道。 她声情并茂,说得口干舌燥,把自己都说动容了,却未见床上的人有一点反应。 “老公,你来,你把他当自己亲哥哥,怎么感人怎么来。”骆轻尘对李飞扬说。 “我早就把他当亲哥哥了呀,可我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李飞扬面露难色道。 骆轻尘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编出一个故事来: 一个孕妇因难产而死,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被抛弃在医院,有好心人将他们捡回家悉心照顾。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个孩子还不到一岁,这个养育他们的好心人就因病离世,他们就被送去了孤儿院。 不管是在那位好心人家里,还是在孤儿院,这两兄弟都是形影不离,相依为命在一起的。 可是他们三岁那年,一对外国夫妇突然出现,说要领养他们。 但他们见弟弟不仅长得瘦弱还爱哭,且看起来还有些呆呆傻傻,而哥哥不仅长得强壮,看起来还很聪明。 所以他们只领养了哥哥,当弟弟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后,哭的泣不成声,每天以泪洗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对,你就想象自己是那个弟弟,把他嘴里念念有词的那些词说给哥哥听,哥哥听了肯定就会回来找他。” 骆轻尘以为李飞扬会吐槽她盗版了刘妈妈的故事,令她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眼泪。 “你哭什么?”她摩挲着男人的手问。 “这兄弟俩也太可怜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道。 “你真棒,共情能力很强,乖,就这样,开始对哥哥说吧。”骆轻尘搂住男人的腰柔声鼓励道。 在她怀里的男人都不用酝酿感情,很快便红了眼圈,他稳稳自己的心神,转身坐在床边,握住骆轻舟的手。 “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刘妈妈说等我长大就可以去找你,呜呜呜呜……” 这男人居然真的哭了起来,还边哭边说:“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怕到时候你认不出我,我怕我们会慢慢忘记彼此……” 骆轻尘抚摸着丈夫的脑袋,无声地安抚着他,心说:你们长得如此相像,怎么可能认不出彼此? 然而……实际上现在他们都并未认出彼此…… “哥,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等了你两年多,你怎么忍心再让我等?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骆轻尘也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 “哥,我求求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肚子里的宝宝还等着听舅舅给他们讲故事呢。” “大不了到时我让他们背着飞扬偷偷叫你爸爸,或者直接送你一个……” 正对着骆轻舟哭诉的李飞扬听老婆这么一说,立刻静默下来,看床上病人的温柔眼神突然就有了敌意。 “孩子只能喊我爸爸,一个也不送给他,让他赶紧醒来自己找女人生去。” 骆轻尘见他擦干眼泪后一副不容置疑的霸道模样,忍不住想笑,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第18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乖,我只是想哄他快点醒来才信口胡诌的,孩子是你的,我们不送给任何人,也绝不喊别人爸爸。” 骆轻尘一只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摩挲,并在他耳边低语道。 “哥,求求你快醒来吧,如果以后飞扬欺负我,你要帮我收拾他的呀……”安抚好李飞扬,她又在骆轻舟耳边低声说。 “老婆,快看,哥的手指头动了!” 听老公这样说,她的目光在骆轻舟的两只手上来回移动,却并未发现有动的迹象,她瞪了一眼李飞扬。 “老婆,他的手刚刚真的动了一下,就是你贴在他耳边说话时,所以你刚才对哥说了什么?”李飞扬说。 谎报军情?都这会儿了,这货还在为老婆跟大舅哥说了一句悄悄话而吃醋? “他醒了吗?”欧阳朴素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李飞扬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哥在这里?”骆轻尘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好奇道,她可是封锁了消息的。 “他现在什么情况?”欧阳朴素不回答她,继续问。 骆轻尘简单把骆轻舟的情况跟他描述了一遍,欧阳朴素听完,若有所思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我爷爷有一个朋友是京城神经科专家,他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最后病人在他的治疗下苏醒了,要不我帮你们问问?”欧阳朴素看了看那二人道。 翌日下午,欧阳朴素便约骆轻尘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包厢内见面。 “欧阳总,你爷爷认识的那位专家怎么说?”刚坐定,骆轻尘便问对方。 “骆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你哥刚回国我和王总就同时出现在你身边,并同时对你表达好感吗?”欧阳朴素答非所问。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想靠近的人并不是我。”骆轻尘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再追问专家的事。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三年前我跟骆轻舟是坐同一班飞机出国的,去年十二月份我又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回国……” 骆轻尘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她去机场接哥哥,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原来那天不只是李飞扬到海城了,还有欧阳朴素。 她之前还纳闷,为什么以前从未见过的两个男人会同时出现在骆轻舟接风宴那晚。 两人还打着追求她的旗号时不时来晨园蹭饭吃,尤其是欧阳朴素。 原来欧阳朴素和王翱都是国安的人,他们从晨园大火开始,便严密监视骆王集团内外动向。 骆王集团的两位当家人同时在大火中丧生,唯一的继位人骆轻舟又昏迷不醒,大企业动荡会影响到国家经济和成千上万名员工的生计。 为防不法分子趁虚而入,欧阳朴素和王翱里应外合,一个在国外暗中监视并保护骆轻舟,一个在国内留意骆王集团的动向。 欧阳朴素通过追求骆轻尘为由,隔三差五到晨园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近距离接触到骆轻舟。 通过一段时间接触,他们才确定这个骆轻舟是个冒牌货,但真正的骆轻舟在哪里呢? 还好,李飞扬不久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而且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就为公司研发出新品来。 除了真正的骆轻舟回来完成自己两年前未完成的研发工作外,谁能做到呢? 他说国家其实一直有关注孤儿院那些被外国人领养的孩子,所以他们很快就查到了骆轻舟兄弟俩的真实身份背景。 在探寻出“骆轻舟”回国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们怕骆轻尘发现端倪打草惊蛇,所以之前并未告诉她实情,只是阴恻提点了几句。 当时骆轻尘心中虽有太多疑惑,但想到京城一哥的家世背景,她就选择了相信并守口如瓶。 欧阳朴素说他们的任务是策反“骆轻舟”,从而以最低的成本端掉那个m国寡头安插在我国的所有间谍。 得知欧阳朴素的身份和目的后,骆轻尘便把近一年和骆轻舟之间相处点滴和自己的怀疑都告诉了他。 “他在骆王集团快一年了,还未做过一件违法的事,也没往国外转移过财产。” “我断定那边给他的时间快到了,最近频繁跟他联系,是在催促他行动,他跟你们处出了感情,不忍心伤害你们,又不想违背养父母的命令。” “正在纠结之时,恰巧遇到这场车祸,他干脆就选择昏迷不醒,这样就不用做抉择。” “我爷爷那位专家朋友这几天比较忙,我爷爷说下周他应该能抽空过来一趟。” 骆轻尘点头说谢谢,她和骆轻舟一起相处快一年了,她已经把他当做真正的哥哥去爱了,她当然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从梅山回来的第五天,一位律师找到李飞扬,让他在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上签字。 李飞扬一看是骆老爷子要将手里百分之十的骆王集团股份转到自己名下,就让律师直接找骆轻尘,说外公肯定是糊里糊涂搞错了对象。 律师对他说:“李医生,骆老爷子委托我办理此事时很清醒,他老人家一再强调要给搞新药研发的外孙女婿。” 李飞扬这才从律师手里接过那份协议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确实写了他的名字,还说给他股权不仅因为他是骆轻尘的丈夫。 还因为老人家看好他在药品研发上的天赋,让他放胆去干,以后就不用担心集团拨给他们实验室的研发资金不够了。 大致意思就是他可以利用这些资金去搞研发,做公益,帮助那些患了疑难杂症又没钱治病的人。 即便协议上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他还是马上打电话给骆轻尘,要征求老婆大人的意见才行。 “外公给你的,你就收下呗,别辜负他老人家的心意。”骆轻尘说。 那天在梅山外公对李飞扬并不热情,她还以为老爷子并未认出他就是骆轻舟。 就是那个从小跟着他漫山遍野采药,识药,手把手教他中医药和人生道理的大孙子呢。 “我还以为外公老糊涂了呢,他才见过我一面,为什么就把这么多股权转让给我?你和哥都只有百分之五,我……” 第185章 哥,别怕 “别不好意思,外公这是慧眼识英才,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匹千里马,李医生,策马扬鞭去驰骋吧。”骆轻尘打断他的话道。 李医生,你难道忘了自己签了那份《婚前协议》吗? 上面可写得很清楚,你的所有东西都是你老婆的,你老婆的还是她自己的,别担心,钱烫不着你的手。 骆外公将股权赠予外孙女婿的事本是秘密进行的,却神不知鬼不觉传到了肖家人耳朵里。 “阿玉,你们家这回可亏大了。”这天董向明下班回家就对老婆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亏大了?”正在厨房做饭的肖泽玉被丈夫搞得莫名其妙。 “你大弟弟的前妻的外公,就是那个骆家老爷子,他把自己手中的股权全都送给他现在的外孙女婿了。”董向明一脸羡慕道。 “啊?你听谁说的?”肖泽玉一脸不可置信,她听说过骆老爷子手里股权比骆轻尘手里的还要多。 “我哥的一个朋友在骆王集团实验室上班,他说昨天亲眼看见有律师去找李飞扬,他在门口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你说要是你弟弟当初不跟骆轻尘离婚,现在这股权不就是他的了,我们也能沾点光,真可惜……”董向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我弟弟现在也不错呀,年纪轻轻就做了信贷部主任,过两年说不定就能做上行长,我弟媳妇做金融也赚了不少钱……” “得了吧,这还叫不错?老婆都不知道给他戴了几顶绿帽子了,还要帮别人养孩子……”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这个一心一意为你生儿育女的原配。”肖泽玉抓住机会敲打丈夫。 “对了,你赶紧把放在锦然那里炒股的钱拿回来,我觉得这女人不仅心术不正,人品也不行,迟早要倒霉。”董向明提醒道。 “都说无奸不商,心术太正哪里能赚到钱?再说我看到有不少富婆主动把钱交给她打理,人家根本不在乎我们那点钱。” “老公,你放心,有锦伯伯在,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是一家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肖泽玉嘴上这么说,心里那个难受呀,自己那几十万存款,就是在股市里翻上十倍百倍,也不过是人家李飞扬所得股权的九牛一毛。 真是选择不对,努力白费,如果当初弟弟把锦然带回家,她这个做姐姐的能私下里跟弟弟摆事实讲道理,好言相劝,说不定他们就离不了婚。 那现在弟弟这个骆家孙女婿随便从指头缝里流出来一点给他们,他们都花不完。 她现在还何至于为了孩子的教育费发愁,何至于为了三五毛钱跟菜市场小贩讨价还价? 她越想越难受,最后直接把责任归咎到锦然那个小三身上,还忍不住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自从知道大孙子不是肖家的种后,蓝话梅天天都如同生活在后悔中,回不去的骆家,舍不得甩开的锦家,煎熬呀。 如果这女儿真为母亲的健康着想,就不该再火上浇油了,然而她哪里忍得住?总要找能和自己感同身受的人发泄一下吧? 蓝话梅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想到自己当初对前儿媳说的那些恶毒话,做的那些恶毒事,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都怪当初儿子鬼迷心窍,都怪那个恬不知耻的小三…… 晚上,全家人一起在餐厅吃晚餐时,蓝话梅忍不住把这个重磅消息说了出来。 “啊?一年几十个亿呀,那男人运气也太好了吧,如果我哥当初不离婚,还有他什么事?”肖泽灵一惊一乍道。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让你哥去国外上学了,现在老婆也没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如今还损失了这么多个亿,太不值了。” 最近,只要锦市长不在,蓝话梅说话都是这样夹枪带棒,阴阳怪气,锦然自知理亏,也懒得理她,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肖泽凯心里也越发难受,以前母亲和老婆吵架时,他还可以假装没听到,躲去儿童房逗逗儿子,心情就会好不少,可如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认命吧,不是你的,给你也无福消受!”鲁二瑾冷笑一声,抱着外孙走开了。 只留肖家娘母三个在餐厅里大眼瞪小眼后悔难过。 医院vip病房内,骆轻尘刚配合护工帮病床上的男人擦完上半身。 护工离开后,她走到骆轻舟病床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好像一件高贵又优雅的艺术品。” 她将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左手掌心里,用自己的右手手指捏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帮他按摩,边按摩边柔声细语道。 “瞧,你这臂膀上的肌肉多么紧实有力,里面肯定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这力量让我安心且有依赖感。”按摩到男人的胳膊时她说。 “我喜欢看你动起来时,那全身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尤其是你抬手指点江山时,那姿态,那掌控一切的霸气,那运筹帷幄的淡定,我好喜欢。” “哥,如果你再这么躺下去,你这修长有力的手指、结实的膀臂都会越来越没有力量,还怎么做我和孩子的依靠?” “哥,你如果实在不愿意醒来,那就继续躺着吧,反正二十八年我们都等了,大不了我们再等你二十八年。” “你放心,我们如果老了,你侄子他们就长大了,我们来做你的依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强壮有力,但我知道这二十八年你在异国他乡有多么孤单恐惧。”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别怕,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那些人再伤害你分毫,你愿意躺多久就躺多久。” “哥,我们是不是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完成?你是不是还有好多话没对我说,对孩子们说,对你的弟弟说?” 第186章 醒来 在她絮絮叨叨说这些话时,骆轻舟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游走,他游走到医院的产房内,看见一个产妇在生孩子。 “医生,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因疼痛而面部扭曲的产妇向医生哀求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婴儿洪亮的啼哭声,虚脱的产妇半眯着眼睛看向护士递到她跟前来的一对双胞胎儿子,随后便轻轻闭上了双眼。 看着那面容安详清丽的产妇,骆轻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明明大声喊着“妈妈”,喉咙里发出来的却是声声婴儿啼哭。 那产妇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喊,眼角流出来一滴晶莹泪珠,却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骆轻尘轻轻擦去男人眼角的一滴泪珠,柔声道。 而此时的骆轻舟已经飘到孤儿院里去了,他看见老院长将刚出生的两个婴儿交给年轻的刘妈妈,并慈爱地叮嘱着什么。 刘妈妈将他抱在怀里晃荡着,时不时用温柔的眼神跟他交流,嘴里还念念有词,另一个阿姨在给儿童车里的弟弟唱歌。 有时房间里只有刘妈妈一个人,只要弟弟一哭,刘妈妈便放下手中的他去抱床上的弟弟,他便伸着一双短胳膊求抱抱。 刘妈妈见他没哭,便一边抱着弟弟晃荡,一边逗床上的他。 刘妈妈一定更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懂事且安静的乖孩子,很少用哭闹来要挟她抱抱。 如果不是那对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出现,他们哥俩一定会幸福地在刘妈妈身边长大吧? 如果只是因为他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他们才把他领走,那他宁愿做一个爱哭鼻子,爱闹腾的坏孩子,这样就可以一直跟弟弟待在孤儿院了。 离开孤儿院的那天,他见弟弟哭得撕心裂肺,他也哭了,只是没有弟弟哭得那么凶,他以为他们会带他去找爸爸妈妈。 后来他坐飞机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他再也没见过像妈妈和刘妈妈那样用温柔眼神看他的人。 他们对他很严厉,如果他有哪里做得不好,他们就不让他吃饭,或者不让他睡觉,或者罚站…… 他们告诉他,他的父母抛弃了他,他的国家也抛弃了他,现在,他们就是他的爸爸妈妈。 为了讨爸爸妈妈欢心,他尽量不做错事,尽量让自己变得优秀。 他们告诉他,天下所有父母都是这样严厉对孩子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变成优秀的孩子。 直到他看到王家和李家人相亲相爱的模样,感受到大家对他的善意和爱意,他才知道养父母骗了他。 尤其是听骆轻尘跟他讲他们兄妹小时候的故事,他觉得那就是他向往中的生活,骆轻尘就是他的天使。 她让他不要害怕,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还要在床上躺多久,她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和李飞扬以及孩子就是他的依靠。 不,她那么柔弱,他要做她的依靠才行,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不必害怕,他也不想再逃避。 “哥,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你以前是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嫡亲的哥哥骆轻舟,是我孩子最亲最爱的舅舅。” 女人温热的气息撒在男人脸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纤细微凉的手指在他额头轻轻摩挲,想要帮他抚平紧皱的眉心。 那柔软温暖的触感似一道电流,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湖划开一道口子,明媚的阳光瞬间照得那湖面微波粼粼。 “骆骆……”他睁开那双浅波荡漾的眸子,轻轻擦去天使脸上的泪水。 “哥,你醒了……”她破涕为笑,嘴角梨涡深深。 “我要回家,我要见欧阳朴素和王总,麻烦妹妹帮我安排一下时间。”男人嘴角微扬道。 晨园…… 今天是骆轻舟出院的第一天,晚饭后他说想跟妹妹说会儿话。 由于她并未当着他们兄弟俩的面挑明他们的身世和关系,有的话骆轻舟不愿意让李飞扬听到,所以这个弟弟不情不愿回避了。 她不知道李飞扬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猜他在新婚那晚就恢复记忆了。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假装失忆,他要装就让他继续装下去,她倒是想看看这货能装多久。 骆轻尘从骆轻舟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她轻轻推开卧室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见李飞扬睡着了。 男人一向不喜欢穿着睡衣睡觉,他将结实且线条优美的胳膊裸露在被子外面,骆轻尘轻轻帮他放进被窝里。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枕边一件织了一大半的粉色宝宝毛衣上时,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拿起自己的睡衣朝浴室走去。 她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轻轻撩开被子钻进被窝,正伸手去关床头灯时,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滚烫的身子紧贴在她后背。 “十一点了,乖,快睡觉。”女人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道。 “老婆,哥跟你说什么?非要避开我?还说了那么长时间?”男人将滚烫的唇贴在她后脖颈处,酸溜溜道。 “就是他这些年在国外经历的事。”骆轻尘如实回答。 今晚骆轻舟确实把自己的老底和心声都向她袒露了,她也承诺这些话她绝不告诉任何人,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亲哥哥骆轻舟。 当然,他隐藏了对她超出兄妹之情的那部分。 “老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谁也别想将你和孩子从我身边抢走。”男人边说边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她后背的肌肤。 “我现在都快成一个圆球了,谁会跟你抢?再说他是我亲哥哥,你说这话也不怕被别人听到了笑话你。”骆轻尘说着便反手去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男人轻哼一声,腹诽道:要是他真是你亲哥哥,我还用成天这样提心吊胆,患得患失,我看他不仅惦记我老婆,还想抢走我孩子。 “但是他想让我们送一个孩子给他是事实吧?你赶紧给他寻摸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去,免得他老是惦记我们的孩子。” 第187章 两个方案 “老公,你连着织了两件毛衣都是女宝宝的,万一我肚子里的两个都是儿子怎么办?”骆轻尘转移话题道。 你没听错,李飞扬枕边那件织了一大半的粉红色毛衣不是出自骆轻尘之手,而是出自这个技术精英男之手笔。 他这手艺是小时候跟外婆学的,他织的第一件成品是骆轻尘的围巾,他喜欢边织东西边思考他的药品研究课题。 他不怕别人笑他一个男人干女人的活很娘,因为他不仅是在织毛衣,而是在编织爱与梦想,他乐在其中。 “她们肯定是两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李飞扬自信满满道。 一阵困意袭来,骆轻尘不再跟他争辩。 “老婆,最近你的心思全都在哥哥身上,你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我了。”男人摸着她的肚子,在她耳边委委屈屈道。 “很久吗?哥哥才在医院待了十天而已……” 还没等她说完,耳垂已经被男人含住,那双大手也慢慢往上移,滚烫的掌心撩拨得她身体微颤。 好像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这货了,她心头一软,由着他在自己身上点火,好在这家伙向来温柔。 早春的晨园,渐渐褪去了冬日的沉寂,墙角的几株梅花还未完全凋落。 残留的花瓣带着一抹淡粉,似在留恋最后的冬日时光,却也成了早春别样的点缀。 葡萄架上,干枯的藤条仿佛也被春唤醒,有了些许柔韧,隐隐透着生机。 花园的花苗,舒展着娇嫩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和这个世界打着招呼。 土地里,嫩绿的小草悄悄冒头,东一簇西一簇的,好似在偷偷张望着园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最终落在女主人那撑得浑圆的肚子上。 五彩斑斓的小鸟站在洒满阳光的枝头,对着坐在廊前的女人欢快歌唱,好似在呼唤她肚子里的孩子快出来陪它们玩耍。 被爸爸和舅舅的几百个故事,妈妈的柔声细语滋养,以及爸爸的爱抚运动按摩长大的孩子,就在这一片祥和中顺利降临了。 “恭喜你们,是两个儿子,母子平安。”护士抱着两个婴儿对产房门口的两个男人说。 “孩子的事你跟舅舅说,老婆……”李飞扬嫌弃地瞥了一眼护士臂弯里的儿子,对医生指指旁边的骆轻舟后,便直接寻自家老婆去了。 后来骆轻舟跟妹妹告状,说妹夫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便跑了,要是人家把儿子调包了他都不知道。 李飞扬白了他一眼说:“你就是直接跟他们告状说我不稀罕他们,我也不怕,谁叫这两个兔崽子抢了我女儿的位置?” “你不稀罕就送给我,让他们跟我姓,喊我爸爸。”骆轻舟说。 “你想得美,自个儿找女人生去。”李飞扬抢过他怀里的儿子,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骆轻尘在一旁捂嘴偷笑。 她在医院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快递员将一份伦敦大学寄来的快递送到晨园。 李飞扬看到收件人是骆轻尘,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拆了那份快递。 当看到那份录取通知书上赫然写着骆轻尘的名字时,他一愣,自家老婆想去学建筑设计? 她是学画画的,什么时候对建筑装饰感兴趣了? 在家陪陪孩子,作作画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跑那么远去学建筑?难不成她以后要做建筑设计师? 想着她像工地上的工人一样戴着安全帽的样子,他就觉得很违和,很滑稽。 然而他不知道,她大二那年就选修了装饰设计,她的教授说她很有天分,还给她介绍私活,御园的装修设计就是出自她的手。 如果不是晨园那场大火的话,她大学一毕业就去国外学建筑设计了,这是她大学时的梦想。 李飞扬想将通知书偷偷藏起来,他实在舍不得她离开他们,况且孩子才刚出生。 但他知道,自家老婆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坚韧,很有主见,硬来是不行的,只能试试软磨。 他决定先瞒着,等孩子满月再告诉她,能不能让老婆改变主意,就要看他,不,是他们的能力了。 他将录取通知书给骆轻舟看了,两个男人达成一致,要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她知道家里的四个男人都离不开她。 当然,也要让她离不开他们这四个男人,只要离开半天就浑身难受,尤其是那两个小男人。 孩子的爷爷奶奶接到消息后,第二天就从乌市来到了海城,骆轻尘让公公婆婆给孩子取名字,一个姓骆,一个姓李。 婆婆听她这么一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但很快就被公公自告奋勇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早就想好了,一个叫骆共希,一个叫李众望,他们是骆、王,李三家人共同的希望,你们觉得怎么样?”李父自得意满道。 “共希还可以,众望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点?他们能快快乐乐做自己就好,背负那么多人的期望,是不是太累了?”李飞扬说。 其实骆轻尘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权利已经给出去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她没说话,李飞扬也就不再反对了,反正他们还可以给孩子取小名。 “哥哥叫宇宇,弟弟就叫阳阳吧。”骆轻尘不假思索道,一副轻快随意的模样。 她听刘妈妈就是这样唤小时候的刘宇刘阳兄弟的,她希望他们能通过陪伴孩子成长来看见爱,感受爱,从而疗愈自己,尤其是骆轻舟。 一个月下来,他们四个男人确实越来越离不开骆轻尘了,骆轻尘也越来越离不开他们四个了,尤其是两个小男人。 满月的第二天,骆轻尘就叫李飞扬交出录取通知书,其实她早就收到录取信息了,这一个月她也在思考这个问。 “哎,我现在根本离不开宇宇和阳阳,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哀叹道。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喜,他们以为目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 “我想出两个方案,你们帮我看看哪个更好。”她看着他们道。 两个男人示意她快说。 第188章 结局 “哥,你知道我早就有出国留学的计划,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所以我想带着保姆和孩子一起去上学。”她扫了一眼骆轻舟,最后却看着李飞扬说。 “啊?那我们怎么办?”李飞扬指指自己和骆轻舟问老婆。 “说说你第二个方案。”骆轻舟冷静道,内心却大喊不妙。 他当然不敢说自己离不开这个妹妹,但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两个奶娃娃了,要把他们带走,岂不是要他的命? “对对对,直接说第二个方案。”李飞扬这才反应过来。 “第二个方案就是等孩子上幼儿园后我再去上学,那时候你们两个人应该能照顾得来孩子了吧?” 见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立马又说:“算了,还是我现在就带他们俩一起去上学,我怕到时候你们两个根本不会照顾孩子。” “谁说的?我们可以。”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从现在开始宇宇和阳阳的事我们全包了,我就不相信我这个高科技精英连一个小屁孩都搞不定,你说对吧哥?” “对对对,骆王集团那么多员工我都能管理得好,这两个小屁孩完全不在话下。”骆轻舟也信心满满道。 从此,晨园就出了两个奶爸,不,一个奶爸,一个奶舅。 每当高冷范的骆轻舟和温暖儒雅范的李飞扬胸前兜着宇宇在院子里转悠时,佣人们都在远处偷偷欣赏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嘴里忍不住啧啧称赞,“我家小姐真是调教有方……” 这霸总奶舅实在是太帅,太有杀伤力了,女人见了肯定都走不动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肯定幸福死了。 骆轻尘心里偷笑,幸福得冒泡泡,赞美之词却溢于言表。 一年后,他们照顾孩子更加得心应手了,不仅在圈里名声远扬,还被狗仔偷拍成视频上传,居然霸榜热搜好多天。 肖家人看了心里直冒酸气,而肖泽凯则在母亲和兄弟姐妹的后悔不迭的言论中低头不语。 两个孩子长得很像,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的眼睛跟爸爸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五官有七八分像舅舅,两三分像妈妈。 他们的奶奶总说:“外甥长得像母舅最有福气。”她的观点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如果你认不出哪个是宇宇,哪个是阳阳,只要看到骆轻舟怀里的那个奶娃,便是宇宇无疑了。 李飞扬怀里那个是阳阳无疑了,因为他们分工明确,但四人经常在一起玩。 “嗯,你们很棒,比很多妈妈还称职,如果再有一个舅妈在,到时候我就走得更放心了。” 骆轻尘这一句话让骆轻舟寒毛直竖,其它什么他都可以答应,就是这件事情他无法办到。 骆轻尘鼓励他试试主动接触身边的女孩,还说,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那个他身体不抗拒的女人呢? 在骆轻尘坐月子期间,锦然所在的那家金融公司被客户举报了,合伙人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头上。 实则她一点都不无辜,暗中勾结国外一些财团,投机取巧,人为操纵大盘,搞得很多散户血本无归,其中包括肖泽玉。 由此事又牵扯出她诈骗,利用自己父亲的名义收受贿赂等罪行。 不久后锦仰望也被双规了,王思瑾去他时,他嘴里一直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岳父岳母和亡妻。 肖泽凯再次离婚,天上人间的大平层被收回,肖家人不得不搬回老房子跟肖泽玉一家四口挤着住。 锦然两岁多的儿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成了没爹认领的孩子,鲁二瑾带着外孙成天缩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这天,李飞扬独自去了岳父岳母的墓地。 “爸,妈,感谢你们当初把我带回家,感谢你们把我当做亲儿子一样养大,感谢你们给我取名骆轻舟,感谢你们给我一个如此可爱的妹妹……” “爸,妈,我猜当初如果我哥没被外国人收养,你们一定会将我们兄弟俩一起带回家的,对吧?” “爸,妈,我默许我哥顶替骆轻舟的名留在骆王集团,留在晨园,留在我们身边,你们应该会支持吧?” “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为国家和公司及时止损,至始至终我想做的一直都是你们的女婿,我想要的只有骆骆。”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一直以丈夫的身份守护在他们母子身边,骆轻舟也会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守护着他们母子。” “你们并未失去儿子,反而多得了一个女婿,同时又能让失去亲生儿子的李爸爸李妈妈能从我身上得到些许慰藉。” 这天,李飞扬一个人在墓地待到了黄昏,想到和养父母和外公外婆的种种过往,他内心充斥着满满的爱和感动。 亲生父母是谁已经不重要,他们为什么被抛弃在医院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兜兜转转,他们兄弟又在一起了。 重要的是,现在每天都能跟所爱之人在一起,每天都能做所热爱的事业。 这晚,等孩子们都睡后,他搂着身材恢复如初的妻子,将脸贴在她柔软乌黑的发丝上,一股熟悉的幽香让他倍感安心。 “你今天去哪里了?”骆轻尘悠悠问。 “去看爸妈了。”李飞扬轻声道。 “你怎么不叫上我和哥哥一起去?”骆轻尘又问 “我有悄悄话要对爸妈说。”李飞扬说。 “什么话连我都不能听?”骆轻尘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梨涡深深道。 他不回答,骆轻尘也不理他,沉默良久,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后,他以为她睡着了,便轻轻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柔软处。 “老婆,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哥哥?”他喃喃自语。 见对方没有动静,他又自言自语道:“骆骆,你知道我很早就爱上你了吗?好爱好爱……” “我也好爱你,哥哥……”女人梦呓般悠悠道。 “骆骆,我想要个女儿……”男人哽咽的声音里有些许颤抖。 “老婆,能给我生个女儿吗?” 女人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全文完———————— 感谢阅读到此的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