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被觊觎的美人》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 【男主五官虽俊,但三观可能不太正。介意的请绕道。】 【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作者三观超正的!】 “轰隆隆”的天雷,伴随着耀眼的电光,以毁天灭地之势劈向沉醉中的女子。 那女子肤若凝脂,细腻光滑。鼻若琼峰,坚毅柔美;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女子周身顿时被一圈淡蓝色光辉所笼罩, 而带着不可一世威势的天雷,却直接穿过光圈。 下一秒女子被劈的一身黢黑,宛若焦炭。 接着一只无形的大掌,拎起没了意识的女子,投入了时空长河中。(简介中有原因) ………… …… 夏日炎炎,太阳着实刺眼,连空气中都冒着热气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车内空调吹出阵阵凉风。 后座坐着的男人,身着剪裁完美的西装,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端。 鼻梁挺拔而坚毅,嘴唇削薄而有型,轮廓分明的脸庞,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硬朗中透着性感,浑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不久后,这辆车缓缓停在位于本市商务中心的南华中心大厦前。 “谢总,到了。”宋航微微向后探身说道。 后座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门口保安有眼色的上前打开车门,一阵热浪瞬间涌入车内, 但男人却仿若未觉,泰然自若的迈开双腿,步入被阳光炙烤的地面,留下一串沉稳有力的步伐。 刚刚面试完的宁婉,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放假已有一月,她却一直没找到实习工作,这次的面试机会还是她高中学长推荐的。 她和学长来自同一座小县城同一所高中,大学又都考到了南华市,只是学长是985名牌大学毕业,而她只考上了一所普通院校。 宁婉之所以和对方认识,还得益于闺蜜刘君和他高中同为学生会成员,关系不错。 “咳~”宁婉清了清嗓子,冷气足的,吹的她喉咙发干,她边走边拧瓶盖,手中的水还是人事姐姐给她的。 “砰”的一声,水喷洒而出,竟然是气泡水! 瓶子是向右外侧倾斜着的,所以……迎面走来的人直接遭了殃。 宁婉看着男人身上冒着泡的西装,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谢远洲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弯腰道歉的女人。 这种把戏他见多了,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去给他洗衣服了! 女人道完歉后,慌乱的直起身子。 眉如远黛,秀美修长;眼含秋水,澄澈温柔;唇色如樱,粉嫩娇艳。水眸中饱含着深切歉意。 看清对方长相后,谢远洲瞳孔微缩。 “不好意思,您的衣服我给您送去干洗可以吗。”宁婉神色惶惶的看着这位气势不凡的男人。 果然如此……谢远洲捏了捏眉心,“宋航,你在做什么!” “来了,来了!”宋航飞快的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秒懂。 “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面料是不能沾水的,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宁婉小脸惨白,“那我,那我……” 女人清澈见底的水眸里写满了害怕,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谢远洲不想再看,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到她怀里,边走边说,“不用你赔,拿去扔掉。” 他绝不会和顾琛一样,因为一件毫无价值的衣服,和对方一来二往的,最终勾缠在一起。 宁婉愣了愣,看着男人的背影,转瞬松了口气,她不懂什么定制要多少钱,但指定不便宜。 对方都不让她赔了,她也不会自讨没趣,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谢远洲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宋航紧紧跟在身后。 “总裁好!”前台起身问好。 谢远洲脚步停住,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今天有面试?” “是的,现在还没结束。” 闻言,谢远洲顿了顿,而后看向一旁的宋航,“刚才那个女人,告诉人事部直接刷下去!” “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 谢远洲眼神微眯,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只见女人毫不留情的把西装扔进了垃圾桶。 阳光下,她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总裁?”宋航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那帅气的老板。 “不用了,就按正常流程,不用管她。” 是他想多了,女人心思直白的写在脸上,根本没有想借机攀高枝的念头。 不过……谢远洲喉结滚了滚,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蛋儿,脑子却不怎么聪明, 他的衣服,转手一卖,足够让她一年都不用工作。可惜…… 不对!他眉峰蹙起,一个陌生人而已,自己替她可惜什么! 因为预算有限,宁婉租的房子比较偏,但她很满意,因为房租每个月只需1500块。 走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宁婉想到家里吃完的泡面,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提着大桶矿泉水和一兜方便面走出了超市,老小区没有电梯,房子还在五楼,回到家后,宁婉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人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艰难起身,动作熟练的烧上一壶热水。 宁婉正吃着泡好的面,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是“a妈妈” “喂,妈。”宁婉温声喊道 “婉婉,吃饭了吗?” “吃了的,您呢?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钱够花吗?”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宁母实在是不放心。 “够花,妈,我找到工作了,工资很高呢。”宁婉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故作轻松的说。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宁婉盯着手机直叹气,还没有接到通知,看来是没希望了… 吃完饭,她认命的继续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宁婉想,再给自己一周时间,如果还没找到,她就回去。 不管怎样,总得把实习证明的章给盖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 就在她惆怅之际,“叮”的一声,手机新进了一条短信,宁婉顺势就点开了。 新信息跃然于目: 宁婉女士,你好!你已通过我司的面试,下周一上午九点半进行终面,迟到或缺席即视为放弃面试资格,望周知。 看完短信后的宁婉,眼里浮现明晃晃的笑意。太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周一上午,宁婉准时去参加终面,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只是一份普通的行政文员工作,竟还有非常多竞争对手,而且还都是名校生。 这让她有些泄气。她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了…… 面试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当一切尘埃落定,宁婉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现场。 直到,下午四点半! 宁婉怀着忐忑的心接到了来自人事部的电话。 “啊,真的吗?”宁婉语气有些激动。 “是的。”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宁婉连忙回道“我明天准时去公司报到!” 挂了电话,很少情绪外放的宁婉,兴奋的笑出了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打开社交软件,指尖飞速敲击,先发给闺蜜“君君,我被录用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铭浩,我找到工作了!” 刘君几乎是秒回“太好了!!你好棒!晚上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想想自己的余额,宁婉拒绝了。 这一个月来,知道她不富裕,刘君一有时间总变着法子请她吃饭,但她也不能总占她便宜,等她发工资了也请她去吃大餐。 被宁婉拒绝后的刘君,发来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包。 宁婉回了她一个摸摸头。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姜铭浩并没有回消息,宁婉想,他可能在忙吧。 结束了和闺蜜的对话,宁婉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准备好。 第二天清晨,宁婉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的,拿上包包,就出门了! 她扫了共享单车,骑十几分钟后到地铁站,然后再坐地铁到公司。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宁婉弯了弯唇,以后她就在这里上班了!真好! 她朝身着职业装,漂亮的前台同事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16层的按钮。 踏入十六层,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在人事小姐姐的指引下,宁婉敲响了一扇灰色的门。 “请进。”一道还算温和的女声传进宁婉耳朵里。 宁婉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犀利地盯着宁婉。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婉,“你就是宁婉?” 宁婉微微颔首。 “坐吧。”女人淡淡的开口。 宁婉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交握着,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我是人事部主管,我姓陈。”女人自我介绍道。 宁婉礼貌回应:“陈主管好!” 接着,宁婉填写了一些资料后,便得知了她未来的工作岗位是总裁助理。 这让宁婉吓了一跳,因为她原本应聘的并不是这个职位。 尽管这份工作听起来更有前途,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她鼓起勇气向陈主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是面试官觉得她为人简单质朴,不浮躁,应该能在总裁手底下坚持一个星期的,而他们也可再趁着这几天细细寻摸下一位助理。 简而言之,宁婉就是被当作了临时替补! 当然,这个残忍的事实陈主管也就是陈若华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告诉宁婉:“你可以去27层了。” 见此,宁婉也不敢再问,她心想,算了,做什么工作不是做呢! 离开办公室后,她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前往27层的按钮。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得到这个意外的职位? 宁婉暗自琢磨着,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宁婉出来后,四处打量着,不禁感叹可真够大的。 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宁婉观察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好,我是宋航,谢总的秘书。” 宁婉目光落在宋航身上,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怎么是你?”宋航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快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宋航继续催促着,不然他怕自己工作不保。 面对宋航的一连串的话,宁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弱弱地举起手中刚拿到的崭新工牌, “我……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 宋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低下头,仔细盯着她手中的工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姓名宁婉,职位总裁助理。 宁婉被宋航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她微微红着脸,拘束地笑了笑。 宋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宁婉,又看了看工牌,眉头紧紧皱起。 他上下打量着宁婉,发现她长相精致,还有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这样的女孩,也不像是那种想要走捷径少奋斗二十年的人啊,或许是他误会了? 宁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一直看着她,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对峙间,宋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他赶紧接了, “总裁,” “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这么久还没安排好?” 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宋航一个激灵,他怎么了?他才出来几分钟啊?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好的,知道了,总裁,马上就好!” 宋航挂断电话后,带着宁婉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指着门口的工位,对她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宁婉点点头,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说话间宁婉转过头…却只看到他的背影随着深灰色大门关闭而消失不见,宁婉微张的嘴又合上了…… “总裁,已经安排好了。”宋航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 “嗯。”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宋航小心翼翼地问道:“新来的助理是那天那个女孩。” “哪天?什么女孩?”男人的声音极为冷漠。 “就是……泼您水的那个。”宋航硬着头皮回答。 谢远洲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已经忘了…… 下一秒,他语气淡淡道:“哦,是她啊。” 宋航紧张地看着老板,试探性地问:“那我用不用让她知难而退?毕竟,她之前对您那么无礼……” “你是黑社会吗?”谢远洲抬起双眸,眼神锐利地盯着宋航,让后者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航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那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 “你在问我?”谢远洲挑眉。 宋航被他的目光冷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呃……就助理的分内工作吧!” 谢远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航,“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下次再这样问,工资我也替你领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宋航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 开玩笑,工资没了,那他的房贷拿什么还啊?卖肾吗? 那可不行,犯法的! 宋航把门合上,心里腹诽,真是阴晴不定的老板啊! “宋秘书!”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航暗叹,都是他的事! “你等一下啊!” 没一会儿,宋航抱着一堆文件放到了宁婉的办公桌上,“这些数据需要再核对统计一遍,尽快完成吧” “好的,宋秘书!”宁婉弯了弯唇,有事儿做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 下午五点半,宁婉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剩下不少的资料,依然干劲十足。 “总裁,到下班时间了?”宋航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谢远洲看着文件,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我能下班了吗?”宋航心中忐忑,但想到女朋友说今天见不到他人,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不想做单身狗的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 老板平时最不喜加班,加班就代表着工作没效率, 但是今天他没走,宋航自然得询问一下,自己是否需要留下来加班! “你可以走了。”谢远洲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宋航连忙应声,心里委屈,但他不能说。 路过宁婉时,他直接忽视了对方。 直到大厦的灯都亮了起来,宁婉揉了揉略显酸痛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能看出来四肢有些僵硬。 谢远洲看着做的跟垃圾一样的收购方案,“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 他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抬头,被一截白给晃了眼, 腰肢之细,他一掌便能全然掌握。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谢远洲不禁拧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怎会有如此轻浮之想。 看着外面做着怪模怪样动作的女人, 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脸颊莹白剔透, 眼睛大大的,唇粉粉的, 清澈的眼眸透着股不谙世事, 像枝娇艳又脆弱的花儿, 只需轻轻一折,就可握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斜倚在椅背上,扯开最上面的扣子,目光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 此刻,无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婉活动了一下手脚,又重新回到工位上,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看着核对完的一大堆文件,她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找到宋秘书的邮箱,给他发了过去。 接着她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就下班回家了! 已经很晚了,宁婉在平台上叫了网约车,坐在车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嗨,美女,到地方了!” 司机叫醒了发呆的宁婉, “哦哦,谢谢师傅。”宁婉道了声谢,下车后关上车门。 今晚不想吃泡面了,宁婉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东西吃。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最终选了一盒拌面,加热了一下。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 面前灯火辉煌的建筑上,书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字“云豪”,是南华最顶级的一家高级会所。 谢远洲面无表情的去到了最顶层的某间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音乐悠扬。肖子越正搂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打情骂俏。 见到谢远洲进来,他连忙打招呼:“远哥,你来啦!” 谢远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看向一旁的周政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政庭抚了抚眼镜,活脱脱斯文败类的模样。 谢远洲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包间里还有几位容貌姣好的小明星, 这时,其中一位摇曳生姿地走到了谢远洲身旁坐下,眉目流转间满是妩媚风情。 周政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小明星娇声说道:“谢总,能认识您真是太开心了,我敬您一杯!” 谢远洲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可让周政廷惊呆了下巴,要知道平时这些女人,他可理都不理的!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没一会儿,谢远洲俊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只因小明星那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身体更是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浓浓厌恶。他猛地站起身来,冷漠地开口:“滚出去!” 那小明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明星也是惊恐万分,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了包间。 肖子越见状,连忙挥着手喊道:“你们都出去吧!”霎时,包间里的女人都走了个干净 他又低头看向搂着自己胳膊的小女朋友,轻声哄道:“宝贝儿,你也先出去。” 小女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远哥,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远哥不一直都这样嘛!不近女……”周政庭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只因谢远洲又说了一句话,“找几个温柔清纯的过来。”说完,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政庭和肖子越面面相觑,感到无比诧异。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肖子越却是兴奋极了。 他远哥的童子身终于能送出去了。 一个电话打出去,五分钟不到,就有一排女人走了进来。 谢远洲每从一个人面前走过,气势就又冷几分, 直到他在最后一人面前站定,“抬起头。” 女孩无措的缓缓抬头,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倒是有几分… 看着男人英俊精致的脸,苏青依红了脸。 谢远洲突然皱了皱眉,他这是在干嘛!简直太荒唐了。 “都出去!”他脸色阴沉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阴晴不定的谢远洲,肖子越摆摆手,示意她们都离开。 苏青依,一步三回头的回头望,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谢远洲。 吃完东西,宁婉也要赶紧回家了。 她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有些路灯都坏了,宁婉用手机打着灯光,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身后突然然响起了一阵细微而突兀的声响,她吓得惊慌失措的,飞快的跑了起来。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4 宁婉一口气跑回屋里,锁上门,背靠门板,脸色苍白如纸,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宁婉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残留的害怕。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宁婉按下了绿色的功能键。 屏幕中,一个阳光俊朗的男人映入眼帘,正是她男朋友姜明浩。 “婉婉,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歉意,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忙得我晕头转向,连你给我发的信息都忘了回。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宁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知道姜明浩公司竞争很激烈,加班是常有的事。 而且,她偶尔也会有忘的时候,就是你看到了信息,也已经想好了回什么,却因为一些事岔开了思绪,然后就忘记了…所以她能理解他。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明浩注意到宁婉的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可能是晚上回来的路上有点黑,吓着了。” “那你下班回家一定要小心,打车后把车牌号发给我,别让我担心。”姜明浩细细的嘱咐道。 宁婉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你说你工作找到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工作很好,我能应付的来,你不用担心我。” 闻言,姜铭浩放下了心。 “婉婉,你放心,不出三年我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到时我们在南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我们就可以一起迎着晨光醒来……” 作为儿子姜铭浩是清楚父母脾性的,宁婉家庭不好,他爸妈是绝不会同意他们的事的,他只有在经济独立后,才能掌握话语权。 听着他的话,宁婉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格外的动人。 她此时的模样真可谓人比花娇! 完全移不开眼的姜铭浩,情不自禁开口,“婉婉,你好美!” 宁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你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铭浩说最近有个大项目,他可能没什么休息时间陪她了。 宁婉表示理解,并让他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也许是刚和男友通过话,宁婉连睡梦中都是笑的。 此时的谢远洲心里憋着一团火,找不到出口宣泄,令他倍感压抑。 他接连不断地举杯,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喉中。 可酒精非但没有成为解药,反而加速了他身体的失控,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肖子越俩人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场聚会,把他送回澜庭的住处。 俩人架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关好房门, 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谢远洲独自丢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 “喂,宋秘书,你家谢总喝醉了,快来照顾着!”肖子越不客气的吩咐着。 接到电话的宋航正被女朋友柔情蜜意纠缠着。 就是天王老子醉了,他都走不开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他不行,有人可以啊!把她招进来本就是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的,照顾谢总也是她分内之事。 就这样,睡梦中的宁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喂,你好,我是!”她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到对面传来的话,宁婉瞬间清醒了,她纠结着捏些睡衣,“宋秘书,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 宁婉立刻松了口,“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飞快的从楼里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打的网约车已经到了。 到了澜庭后,可能宋航事先有跟门卫交待过,在核实了她的身份后。宁婉很顺利的进去了。 电梯是一梯一户的,宁婉按下了密码,最后停在了18楼。 宁婉依据宋航短信中提供的六位数密码,精准输入,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扉应声而开。 客厅开着灯,宁婉没多看,她小心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只见谢总双眸紧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紧蹙。 见状,她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合上。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她走过去翻了翻橱柜,没想到里面恰好有做醒酒汤的材料, 看来谢总平时应该没少喝酒。 她熟练地将食材洗净、切块,放入锅中炖煮。 二十分钟后,醒酒汤熬好了。 宁婉小心地尝了一口,确认味道合适后,才将它盛到碗里。 然后放凉一些,端着碗走向主卧。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他精的脸颊微微泛红,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线条,显得不再那么气势凌人。 这还是宁婉第一次看清谢远洲的相貌,白天只顾着忙工作了。 宁婉轻声呼唤:“谢总,谢总,醒醒!” 她连叫了好几声,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宁婉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她咬咬牙,小心地伸手去扶男人的肩膀,同时轻声说:“谢总,冒犯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宁婉还是察觉到了。 她心中一喜,以为男人要醒来了,连忙放大声音继续呼唤:“谢总,谢总……” 然而,男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身体略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宁婉见状,只好尽力将男人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她累得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但她顾不上休息,拿起汤匙开始一勺一勺地给男人喂醒酒汤。 好在男人虽然意识不清,但还保留着本能的吞咽动作,这让宁婉松了一口气。 半碗醒酒汤下肚,男人却突然停止了吞咽,不愿意再喝了。 宁婉有些着急,她轻声道:“谢总,再喝点吧,这样能舒服点。” 可是男人依然紧闭着嘴巴,不肯配合。 宁婉无奈之下,只能放下碗和汤匙, 宁婉小心的把男人身体给放平了,刚要起身,突然被一股大力拖拽,直接趴在了男人身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5 宁婉一脸惊恐,用力推他,可身体却被男人紧紧锁住,纹丝不动。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慌。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 声音里都有了哭意, 下一瞬,身体骤然一松,没了束缚的宁婉急忙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去,摸到了门,她才敢回头看, 却见谢远洲仍是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并没有醒。 她表情一怔,一道细弱蚊蝇的呓语声传进耳中,“妈,不要走……” 宁婉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之前的害怕也都烟消云散。 原来他是在做梦啊,是她想太多了…… 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按照宋秘书的交待,谢总身边不能离人。 想想也是,一个身家千亿的集团掌舵人,要是因为醉酒而出了什么事,那她可赔不起。 等宁婉把厨房收拾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坐在离卧室最近的沙发上,这样房间里一有动静,就能听到。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眼皮越来越重,她也不知不觉间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 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高耸的鼻梁,深邃而迷人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他宛如幽灵一般靠近沙发。 宁婉蜷缩着身体,睡得格外香甜,毫无察觉有人正悄然靠近。 看着她,渐渐的,谢远洲呼吸乱了。 宁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灯灭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银辉散满了室内,微微塌陷的沙发,证明了不久前曾有人在上面休憩过。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了客厅。 宁婉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沙发。 脑子里断的那根弦也接上了,她想起了这是谢总家,于是连忙起身。 超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 整体装修风格现代简约为主,色调以灰色为基础,搭配金属和木质元素,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昨晚上没顾得看,宁婉这才算看清了这里,原来这就是总裁的家。 等她看完一转头,却发现谢远洲正站在吧台旁边。 两人视线相交,宁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率先开口:“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谢远洲拧眉,“去洗漱!” 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宁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直奔主卧而去。 谢远洲看的心中发软,眼中闪过笑意,真是迷糊的可爱。 发现进了主卧的宁婉,怎么跑进去的,又怎么跑了出来,“谢总,不好意思,我……” “你想用我房间的?” 宁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急忙摆手,“不是,客房在哪…” 谢远洲轻轻勾唇,走到宁婉身边,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好了,别紧张,去吧。洗漱完吃早餐。” 宁婉顿时如释重负,快步走进了客房。 卫生间里,宁婉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窘迫。 她怎么就直奔主卧了呢,这个猪脑子,宁婉嫌弃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洗漱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一圈浓浓的阴影,看起来有些憔悴,唇色却有些红,倒是衬得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等宁婉出去后,发现谢远洲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早餐是西式的,有两份三明治,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谢总,我去外面买着吃就行。”和老板一起吃饭,宁婉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谢远洲神情不悦,“怎么,看不上我的手艺?” 这话从何说起!宁婉也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她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坐下吃!” 谢远洲态度十分强硬,不容反驳。 宁婉只好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见此,谢远洲没有再说话,只是余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渐深。 吃完早餐,谢远洲拒绝了宁婉收拾餐具的举动,自己动手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 宁婉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开口“谢总,那我去上班了?” “和我一……”谢远洲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师傅。” “您已经到了?麻烦等我三分钟,我马上下来。” 宁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总,我约的车到了。”然后匆匆往门口走去。 她平时是不会打车的,但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才第二天上班,不能迟到。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合上。 徒留谢远洲面无表情去到房间,照着镜子,眉头微蹙,他很吓人吗? …… “宋秘书,昨天整理的数据,已经发你邮箱了。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看到来人,宁婉连忙起身。 宋航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婉。 这种打量的目光让宁婉觉得怪怪的。 “你以后只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听他的吩咐就好。” 这话,让宁婉心里一咯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你的职务本就是这些,细分下来,你其实就是谢总的生活助理,昨天布置的工作只是考验你的能力,而你完成的不错。” 生活助理是端茶倒水的吗?宁婉抿了抿唇,那…… “那工资是多少?” 她面试的职位,实习工资是五千,后来突然成了总裁助理,宁婉想着工资肯定不会低,也怪她迷糊,就没问。 可现在告诉她,其实是生活助理,工资如果太低,自己连基本的吃住行都维持不了,这可不行。 闻言,宋航笑出了声,刚要为她解惑,办公室的门开了, “宋航,把这份文件交给信远科技的肖总。” 谢远洲面色不虞的下着命令,公司可不是让他来带薪聊天的地方。 得了任务的宋航,立刻就出发了。 他走后,整个楼层只剩下俩人,空旷又寂静。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6 宁婉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合适,心里一阵忐忑,谢总怎么还不回办公室? 谢远洲见她不说话,黑眸微微眯起,有疑问怎么不问他?他知道的不比宋航多? “月薪两万,需要随叫随到。” “什么?”宁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每月两万块钱! 她抿了抿唇,她也不是稀有血型啊。 谢远洲以为她有意见,补充道,“只是偶尔,我不是苛刻的老板。”顺便又夸了一下自己。 “工资确实低了,你做得好,下个月给你涨薪百分之二十五。” 宁婉震惊了,这工资还低? 还要再涨百分之二十五,那岂不就是两万五了,宁婉想都没想过。 别说随叫随到了,这就是让她做备用血包,也不是不行。 “谢总,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谢远洲看着女人高兴的模样,暗想,还真是容易满足,才这么点钱,如果她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接着,他轻咳一声:“嗯,好好干。” 宁婉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她要尽快了解谢总的喜好和习惯,争取让他满意,下个月就能涨工资了! 想着想着,眼睛已弯成了月牙状。 真是心思简单的都写在脸上啊,谢远洲嘴角微翘,“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宁婉迅速进入到生活助理的工作中。 五分钟后, 冰凉的咖啡入喉,苦涩但醇香。 “手艺不错。”谢远洲目光赞赏的看着宁婉,比宋航手艺好。 宁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她不会用咖啡机,用的是现成的咖啡液,有手就行吧。 可能味道都一样,她压下心里那点点心虚。要找宋秘书问问,咖啡机怎么用。 接下来几天,宁婉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 她发现,谢远洲工作时严谨,日常生活中却不苛刻。她除了每天要送五六次咖啡外,就是打扫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应该是有洁癖,也或许是因为满室的咖啡味,她除了早上,中午也要打扫,不过这都很简单。 而且她都是按时下班,下班后也并没有联系她。 这让宁婉做起事来也越发用心了,不然拿那么高的工资,可真是烫手。 “总裁?” 宋航又一次提醒自家不在状态的老板。 谢远洲拧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等待他发话的一群榆木疙瘩! 越发的烦了! “会议到此为止,再给你们两天,必须给我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 “散会!” 听到这句话,会议室里的众人像解了紧箍咒,纷纷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宋航跟在谢远洲后身后,勤勤恳恳的提醒他后续行程。 “下午两点和罗曼达的高总有个视频会议” “晚上七点,您要参加肖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 出了电梯回到二十七楼,谢远洲脚步一顿,宋航差点没收住脚,他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不然他这个月的奖金危矣! 宁婉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容甜甜的,谢远洲的目光却落在了女人胭红的唇上。 许是目光太锋利,宁婉抬头往这边看,心里一惊,立刻放下手机,站起身,一秒认错。 “谢总,我错了!” “我不应该上班时间玩手机!” 宁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远洲心中瞬间有了郁气! 空气中温度骤降。 他很刻薄?他对……员工还不够温暖? “总裁,宁助理应该是在看工作信息,是吧,宁助理?”宋航给宁婉使了使眼色, 作为一名贴心的秘书,他要为老板提前找好台阶。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谢远洲声音沉的可怕, “宋航,要不要给你颁发一张友爱同事奖?” 这话这语气,宋航的心啊,哇凉哇凉的!不是吧!他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你回去工作。”谢远洲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没了闲杂人等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宁婉身上。 却见她小脸变得苍白,紧咬着唇瓣。 谢远洲眸中霎时掀起一场风暴, “怕我?” 宁婉摇摇头,“没…没有。” 只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谢远洲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一股郁气在心中滋生,却又很无奈:“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我?”宁婉怔怔的看向他。 “嗯,你,这是工作。”谢远洲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谢总对宋秘书说的话,好似在含沙射影自己!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辞退了! 只是,谢总怎么还不走? 宁婉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 这眼神…… “您要喝咖啡吗?” 谢远洲表情瞬间皲裂,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推门回了办公室,留下宁婉在原地愣神。 大冤种宋航回到办公室后,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看来老板是吃醋长大的! 他以后要减少和宁助理接触了!!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的响,他看了一眼, 发现公司的八卦群里都在议论,为啥工作狂老板竟然会在会议期间发呆,还那么大的火气?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大家都是活跃在网络世界里的社畜。 宋航露出一抹得意,他可太清楚老板走神的原因了。 回忆起那天,他半夜去谢总家看到的场面…… 他猛地摇头,不能想…… 再一想到,宁助理害怕老板的样子,宋航想,谢总肯定是爱而不得,欲求不满,心烦意乱。 此时的宋航有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 这事,他当然不会和他们分享了,就让他们抓耳挠腮去吧! 哈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7 下午四点,宁婉被谢远洲带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去参加宴会,日常穿着,自然是不合时宜。 谢远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气定神闲。 而宁婉则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一群人在她身上摆弄着。 一个多小时后,宁婉终于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礼服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钻石,闪闪发光,犹如星辰。 裙子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仿佛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游弋。 宁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害羞。 一旁的造型师凯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哦,宁小姐,你也太美了!”他眼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既然有这么优越的条件,就不要吝啬绽放自己的美。” 宁婉脸颊泛红,她哪里穿过这种衣服,难为情的宁婉,心里不停的做着建设。 从宁婉一出来,谢远洲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细腰盈盈一握,锁骨如同白玉般,散发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那柔美的脸蛋此时泛起了粉色,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贝齿轻咬住下唇,唇瓣光泽透亮,让人想一亲芳泽。 男人黑眸中流露出更为强烈的侵略感。 宁婉捂着胸口上前几步,试探的问道:“谢总,我…能不穿吗?” 谢远洲起身,具有压迫感的男性气息,让宁婉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他围着女人转了一圈。当目光触及到她的后背时,发现那里竟然是镂空的,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虽然宁婉用手遮住了胸口,但谢远洲身量高,只需稍稍低头,便能清晰欣赏到她胸前的风光。 他眼神一暗,一想到其他男人也会看到,心中戾气便不由自主地滋生。 “凯文,把那件拿过来给她换上,再给她配一条披肩。”谢远洲指着一件淡绿色的绸面吊带说道。 宁婉顺着视线看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如此装扮。 换了裙子后,宁婉任由凯文在她的头发忙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宁婉有些恍惚。 \"好了,宁小姐,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凯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更突出,但这件绿色的也不错。 她站在那里,美得令人窒息。 谢远洲心中激荡,面上却平静无波,朝凯文示意后,转身走向门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造型室,司机小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宁婉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边的位置,想到要参加宴会,还是紧张。 “谢总,我一会儿要注意什么?” “跟着我就好。”没有人会不长眼的招惹他的女伴! 说完话,谢远洲便合上了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暗暗偷窥。 很快,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庄园被璀璨的灯光照亮,犹如一座梦幻城堡。 宁婉望着车窗外那座豪华的庄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侈。 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而园外停满了豪车,各路贵宾前来赴宴。 “挽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 看着眼前男人的臂弯,宁婉犹豫了下,小心地挽着谢远洲的胳膊,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但内心还是不安。 “放轻松,别紧张。”谢远洲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安慰道。 “嗯。”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 “远哥,你终于来了!”肖子越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谢远洲的肩膀。 “嗯。”谢远洲淡淡回应。 打过招呼后,肖子越目光落在了宁婉身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是既好奇又诧异,“这位是?” “我助理,宁婉。”谢远洲简单介绍。 “哦,原来是宁小姐,幸会幸会。”肖子越热情地伸出手,要与宁婉握手, 宁婉刚要放上自己的手,就被谢远洲制止了。 谢远洲看着挤眉弄眼,跟个花蝴蝶似的肖子越,皱了皱眉。 转身带着宁婉往别处走去, 徒留肖子越站在原地愣神,他这是被嫌弃了? 肖子越刚要去追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肖总,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他只好止步,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孙总啊!” 来人是盛航娱乐的董事长孙宏伟, 作为主家,肖子越虽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但为了面上好看,也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 “不要理肖子越这个花花公子,一年交往的女朋友不下二十个。” 这……也太多了!宁婉惊讶的合不拢嘴。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谢远洲的话,让宁婉摸不着头脑,但秉承着老板是对的,她满口答应。 接下来,宁婉可算长了见识,她看到了不少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有的是新闻里,有的是电影里。 二十分钟后,晚宴开始了,谢远洲作为重要宾客被请到了主桌。宁婉也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紧张的要命,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也毫无食欲。 “尝尝这个。”谢远洲突然夹了菜放到她碗里。 宁婉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 “谢谢谢总。” 谢远洲面色如常,好似只是随手一夹。 吃到瓜的肖子越,在心中吱哇乱叫的同时,还不忘与人交谈,可谓把一心两用发挥到了极致。 寿宴结束后,地面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谢远洲也带着宁婉离开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宁婉很安静。谢远洲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很累?” 宁婉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她感觉自己像只呆头鹅一样,只会笑。 谢远洲心中一软,“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宁婉听了这话,一阵暖流涌过,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她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女人仰起头的模样,像极了在向他索吻,谢远洲克制的移开了目光,还不到时候, 再养养。 雨滴敲打着车窗,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宁婉透过一道道流动的帘幕望着外面的世界。 殊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的景色, 夜色是最好的遮挡物,也让人的心思被无限放大。 谢远洲目光放肆的在宁婉身上游移着,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他品尝过的, 软又甜。 嗓子突然发干。 看着熟悉的便利店灯牌,宁婉扭头看向一旁的老板,“谢总,我到了。” “嗯。” “小李,停车!” 声音哑又冷, 雨天行车居然开的这么快,谢远洲认为,小李需要再重新学一遍交规。 司机小李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不禁打了个冷颤。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8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谢远洲拧眉,“小李,去前面买把伞!” “好的。” 小李下车去买伞了 谢远洲捏了捏眉心,看向一旁的宁婉,“会按摩不会?” 宁婉脱口而出,“会一点。”在家时她经常给母亲揉肩。 谢远洲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薄唇吐出两个字, “给我按按。” 这姿态,好像在等着人临幸一样。 这个念头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随后宁婉又在懊恼,自己怎么没过一下脑子呢,刚刚应该说不会的。 话已至此,无奈,她只好单膝跪在座椅上,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地按摩起来。 谢远洲能清晰闻到女人身上的清香,喉咙不由得发紧,脑子里充满了不正经的想法,她那纤细白皙的腰,甜如蜜的唇…… “谢总,这个力道还行吗?”宁婉一边按摩,一边观察着谢远洲的反应,生怕自己的手法不够好。 被打断思绪的谢远洲睁开眼,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看着身前一派天真的女人。 他想, 让她哭, 让她求饶。 谢远洲极力克制,内心的阴暗。 对着反应迟钝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看来对她并不适用,或许他要换一种方式了。 “好了,停下吧!” 宁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准备放下跪着的腿。 左脚向后退,腾出空间,意外突然发生,她绊到了不知何时把脚伸过来的谢远洲。 宁婉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前倾,直接扑向了谢远洲。她的脸撞在了谢远洲的胸口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以免摔倒。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远洲眉梢微挑,大掌向女人后背伸去 车门猛地被打开,“总裁,伞买回……来了” 看着车内的场景,以为打扰了老板好事的小李磕磕巴巴的说,“我什么都…都没…看到。” 宁婉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直接推开门口的小李,冲进了雨中。 谢远洲冷冷的瞥了小李一眼, 可真会挑时机。 弱小又无助的小李瑟瑟发抖,只想将功补过的他,眼尖的看见了座椅上的包, “宁小姐的包还在这里。” 雨水冲刷着宁婉的身体,却消不了她脸上的热度。 一口气跑回家的宁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礼服,裙子已经湿透, “糟了!”这下宁婉心里比吃了冰块还冷,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还上啊! 夜风穿过没关紧的窗户, 吹向湿透的宁婉, 吹动垂坠的床单,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雨水沿着伞沿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谢远洲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穿透层层雨幕,看着前方空无一人,心想,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三号楼,看向五楼,眉头紧蹙,怎么也不开灯? 敏锐的他,深觉不对!快步朝楼上跑去, 此时的宁婉被男人紧紧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 男人凑近闻了一口,满脸陶醉,真他玛的香! 宁婉手胡乱的挣扎,用膝盖去顶男人双腿间, 这一举动彻底惹毛了男人, 他掏出匕首,黑夜里闪着锋利光芒, 在宁婉脸前比划着,“别动,再动,刮花你的脸!” 此时的宁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早已满脸泪水的她,恐惧如同黑暗中的野兽,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挣扎着想要发出声,但男人的手却捂得更紧了。 “再动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警告她,然后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谢远洲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泪流满面的宁婉,男人的脏手还捂着她的嘴。 看着破门而入的谢远洲,男人明显愣了下神。 谢远洲趁此机会,一个侧踢,踹翻男人,把宁婉拉至身后。 “别怕,有我在。” 那人摸了摸嘴角的血,很快站了起来,脸上凶光毕现,手中刀光闪烁,他狞笑着向谢远洲刺去。 谢远洲丝毫不惧,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声。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着毛骨悚然。 此时的谢远洲宛如撒旦降临一般,自小训练的他,身手矫健,三五下就打倒了男人,一拳比一拳凌厉,拳拳到肉,像锤死猪一样。 男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没一会儿,他已满脸是血,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流淌。眼神充满了恐惧,呻吟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谢总,别打了!” 谢远洲双目赤红,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宁婉会遭遇什么,这个渣仔,死不足惜, 眼看场面失控,宁婉哆哆嗦嗦的抱住谢远洲,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谢总,够了,别打了,别脏了你的手……打死了你会坐牢的。” 谢远洲动作猛地一顿,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眼前那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男人,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想要伸手抱她, 当目光触及到沾染了脏血的手时,动作顿住,将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而后轻轻搂住女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他语气温和,脚下,昂贵的皮鞋狠狠碾压地上的手, 昏迷的男人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再也没了声息。 宁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声说:“我没事…了,多亏你来的及时。” 在外面等待的小李,见总裁迟迟未归就找了进来, 看到这副场面,心下一凛,这人不会死了吧? “老板,您没事吧?怎么处理他?” 谢远洲轻拍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女人, 踹了脚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小李,报警,给律师打电话。” “是,总裁!” 小李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邻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谢远洲眼神微冷。 他垂眸看了眼女人,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女人湿透的身体。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嗯?”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宁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我……要等警察来了。”她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充满了坚定。 谢远洲微愣。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9 看着宁婉坚定的眼神,谢远洲缓缓开口,“好,我陪你。” 情绪稳定下来的宁婉,发现自己被谢远洲搂在怀里,慌忙推开他。 怀里一下子空空荡荡,谢远洲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解释道,“刚才看你害怕,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误会的,谢谢您!” 宁婉连连摆手, 她拾起地上的包,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还有些颤抖,听到却是那冷漠而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见一直没人应答,她眼中闪过失望。 谢远洲把一切尽收眼底,“给你家人打的?”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想找最亲的人寻求安慰。 宁婉摇了摇头,“给我男朋友打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把谢远洲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心被狠狠一刺,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有男朋友?” “嗯。”宁婉点点头。 屋里气氛悄然冷凝,还好,没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踏入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床上衣服带血的英俊男人,像极了凶案现场。 要不是知道谢远洲的身份,还真以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警员立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气若游丝,还死不了。 “谢总,这是……”警察局长看见谢远洲,声音很是温和,他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宁婉率先开口,“他藏在我房间里,企图对我图谋不轨。”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 警员们立即开始勘察现场,拍照取证。谢远洲则坐在一旁,气势凌人。 “这位小姐要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在这儿不行?” 局长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年轻警员,赔笑道“可以,可以。” 谢远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这位小姐,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警察局长转向宁婉,语气温和。 宁婉点头,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警察关上了录音笔。 这时,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步履匆匆而至,小李跟在他们身后。 “谢总,” 谢远洲微微颔首。 对方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宁婉,“宁小姐,麻烦你签一下字。” 看着面前的委托书,宁婉看了看谢远洲。 得知她有男友后,谢远洲脸色一直冷着,但此时女人信任的眼神,让他很是受用,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解释道,“他是魏律师,由他负责这个入室抢劫的案子。” 谢远洲一句话,就给定成了入室抢劫,不管家徒四壁的,合不合理, 宁婉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楷心底诧异不已,谢总对这位宁小姐的态度格外与众不同。 “魏律师,麻烦您了!我希望他……受到最重的处罚。”宁婉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对方。 魏楷神情认真,“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 魏楷作为谢氏集团庞大律师团中的佼佼者,说这话就是自谦。 “您…律师费多少?” 魏楷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远洲,解释,“你这是属于加班回家遇到意外,这是工伤,公司会全权负责。” 宁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警官,我是魏楷,这位宁小姐的案件由我全权代理,有什么直接联系我,不要私自联系我的当事人。” 魏楷示意身旁的助理,拿出一张名片, 对方擦了擦汗,连忙接过,“当然,当然。” 处理好后,谢远洲带着宁婉直接下楼离开。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地上已有了许多水坑。 身体突然失重,宁婉被谢远洲公主抱了起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心跳得飞快。 “谢总,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我有事,你走太慢!” 谢远洲的回答透着股冷意,让宁婉瞬间语塞。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来到了车边。谢远洲把宁婉放下来,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里,转身走向驾驶位。 车子缓缓启动,雨打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宁静的夜曲。 谢远洲专心致志开车。明明灭灭的灯火照在男人侧脸上,柔和了锋利轮廓。 “您就近找家酒店把我放门口就行,谢谢。”宁婉轻声说道。 紧抿的薄唇代表了谢远洲此刻的心情, “怎么?担心男朋友会误会?”谢远洲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宁婉皱眉。 “那你这男朋友心眼也太小了! “你遇到危险,他人在哪儿?我救了你,他不感谢反而怀疑?” “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分了好?” 宁婉心中一阵刺痛,想要大声反驳他,但她最终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他很好的!” 这句话让谢远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谢远洲坐在车里,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嘭!”拳头猛地捶向方向盘。 在得知宁婉有男朋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强烈的嫉妒! 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出许多想法,唯独没有放弃二字。 这让他开始重新评估对宁婉的感觉。他对她绝不仅仅是喜欢…… 衣衫滑落,身体被温水冲刷着,宁婉闭上了眼。 穿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不能再穿,她犹豫了一下,穿上了酒店的浴袍。 浴袍宽松,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时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宁婉拿起一看,是男友姜铭浩打来的电话,赶忙接起, “婉婉,你给我打电话了?”姜铭浩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却格外温柔。 宁婉心中一酸,已然平静的心又起波澜,委屈极了“嗯,刚才我遇到了……” 她刚开口,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娇柔女音:“铭浩,快过来......”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姜铭浩语带歉意,“婉婉,我这边有点忙,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 宁婉张着的嘴还没合上,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0 隔天早晨,宁婉收到酒店服务员送来的衣服。 据对方说,是一位姓谢的先生送来的, 谢?宁婉不作他想,肯定是谢远洲。她心下有几分异样,这太细心了,他该不会是…… 也仅是一瞬,马上宁婉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摇摇头,将这份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打量起这件衣服来。淡雅的黄色,精致的剪裁,每一处都透出高级的质感。 价格指定不便宜,再加上昨晚的礼服,宁婉眼前一暗,发愁的抓了抓头发,这得多少钱赔。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班还是要上的。 “什么?谢总出差了?” 刚打扫完办公室的宁婉,从宋航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可是谢总出差不带宋秘书吗? “那我要做什么?”工作对象不在,宁婉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宋航耸耸肩,“你自由分配。” “宋秘书,你不能给我分配点工作吗?”宁婉面露难色。 宁婉属于被动型人格,在学校习惯性的按老师的要求做,就是在恋爱中也是姜铭浩主动追求的她…… 宋航虽不知道工作狂老板抽了什么风,不来上班,但他猜测十有八九跟眼前之人有关。 ……看宁婉的样子,宋航心想,宋航啊你可长点心吧!怎么能让未来老板娘为难呢!你还想不想混了? “宁助理,你可以干自己的事,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 宁婉听懂了,这是让自己摸鱼? 也好,她眼下最要紧的是再重新找个房子。昨晚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 宁婉坐在电脑前,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思考着自己的需求。 最好是离公司近一些的地方,这样上下班方便,还要有门禁和保安的小区,相对比较安全。 她看了好几个房源,都觉得不太满意。有的价格太高,超出了她的预算;有的位置太偏,离公司太远。 南华市不仅买房贵,租房也贵,宁婉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婉婉!” 宁婉走出大楼,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先是扬起笑,而后想到昨晚被挂断的电话,笑容又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边说,姜铭浩边从背后拿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宁婉虽心有不快,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花。 看着温柔美丽的女友,姜铭浩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宋航从大楼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了拍照的功能键。 然后,迅速点开社交软件,将拍的照片发送给了“老板”。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宋航的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完了,谢总不来公司,肯定是因为知道宁助理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正怒火攻心,有火没处发! 而他却专门挑这个时候给谢总发这种刺眼的照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航连忙点击撤回,但遗憾的是,时间早已过去两分钟,无法撤回。 他只能颤抖着手发了一条消息,卑微地解释:“谢总,我发错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试图用表情包海洋来掩盖那张照片。 然而,在他发第十二个表情包时,收获了红色的感叹号! “真是天要亡我!!”宋航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谢远洲面色阴沉的看着照片上的男女,癞蛤蟆也配和天鹅出现在同一画面? “子越哥哥,人家想你了嘛!” 听到小女友发来的语音,肖子越暧昧的回道“宝贝,晚点去找你。” 谢远洲听了刺耳极了!心里一股郁气发泄不出。 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玻璃杯与桌子碰撞,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把另两人都惊得一愣。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照片上,死死盯着,真是找死。 “怎么了远哥,这么大火气?”肖子越好奇的探过头来, 谢远洲冷冷暼了他一眼,把手机翻转扣在桌子上,踱步到窗前。 不明所以的肖子越摸了摸鼻子,他远哥是大姨夫来了? 一旁的周政庭面如冠玉,神色温和,品着红酒,吃着深海捕捞的鲜鱼,倒是怡然自得。肖子越的挤眉弄眼,也没引来他的关注。 此时的肖子越只想仰天长叹,自己这是交了什么朋友,一个冷若冰山,另一个笑面狐狸,这兄弟没他迟早得散。 谢远洲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他目光穿过楼下的熙熙攘攘,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型,神情也随之舒展。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低头浅笑的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远哥,你……你没事吧?”肖子越看着谢远洲那阴翳的脸,心里发怵。 “没事。”谢远洲淡淡地回答,眼神却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专注。 肖子越单手插兜,顺着视线望去,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你那小助理嘛?旁边那男的谁啊?” 小助理?周政庭也来了兴致,踱步至窗前,远远望去…只瞧见了背影。 肖子越兴致勃勃的跟周政庭八卦着,自己在老爷子寿宴上的所见所闻, 难得见谢远洲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周政庭调侃道,“看上了?”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谢远洲语气很淡,脸色极冷。 三分钟后,对面的中式餐厅。 几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狼狈至极的同时还要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远哥,怎么样?我厉害吧?”肖子越挑了挑眉。 从后门进来,对方也发现不了。 周政庭扶了扶镜框,“这像怎么回事?缩在这里看俩人卿卿我我?”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让人看到岂不丢人? “你过来。”肖子越指了指送餐回来的男服务员。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了,肖子越轻声交代了几句, “不不,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收款码亮出来。” 服务员看着收到的转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 很快,服务员出现在姜铭浩的左侧,身形一晃,不小心将托盘中的凉茶洒在了姜铭浩的身上。 姜铭浩笑容瞬间消失,不满地看着服务生,对方连声道歉,并拿出纸巾帮姜铭浩擦拭,还好洒上的不多。宁婉也站起身想要帮忙。 三人趁机过去,坐在宁婉身后的座位,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我做的不错吧?” “不错。”谢远洲声音冷冽, 身后两人的谈话声也传入耳中。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1 得知宁婉昨晚遇到危险后,姜铭浩自责不已,“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宁婉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后来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挂了。” 姜铭浩心中一阵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 宁婉抿了抿嘴,不满地说:“我还听到你那边有女人声音。” 这语气,又冲又酸,让姜铭浩真是又惊又喜:“婉婉,你吃醋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宁婉性格的原因,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姜铭浩曾经有段时间一直怀疑,宁婉对他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 宁婉别过头,小声嘟囔:“才没有呢……” 姜铭浩笑了,他握住宁婉的手,解释:“她是合作方,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交流。签了合同后,晚上领导让我们请对方吃饭。昨晚我们有四个人一起。” 宁婉心里顿时一松,她就知道,姜铭浩不是那种人。 屏风很薄,谢远洲可以看到两人相贴的身影,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你这个小助理很喜欢那男的。” “小姑娘就是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肖子越边说边摇头。 谢远洲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一直嗡嗡。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远哥你一样不近女色。” “我看你就直接把小助理抢过来!”肖子越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当然是用仅限于他们三人听到的音量。 至于宁婉的身份、人品,肖子越并不关心,那是远哥考虑的事,和他无关,他只需支持远哥就可! 其实谢远洲心底早已裂开了一道缝,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肖子越的话可谓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谢远洲想,子越平时虽吊儿郎当,但刚刚的话还是极为有理。 “子越,你越说越离谱了。” “你这是让你远哥去做男小三?”周政庭觉得肖子越,是昏了头了。 偷窥别人的行为,已是极为出格,去插足对方感情,绝不可能! 谢远洲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渴吗?”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这句话一出,周政庭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假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打脸真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婉婉,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姜铭浩期待的看着宁婉。 “啧啧,这男人不安好心啊!” “你别再拱火了,没看你远哥都气成什么样了!” 看着谢远洲要刀人的眼神,肖子越劝道,“别冲动,别冲动!” 宁婉没有同意,“铭浩,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住的地方,我上班通勤要两个多小时了,来回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的态度,如果她搬去和他同住,他母亲恐怕对自己的意见会更大。 姜铭浩虽有些失望,但他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适,“婉婉,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呵!” 一声冷冷的嗤笑传入了宁婉耳中。她惊愕地转过头,后面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 “婉婉,婉婉?你在看什么呢?”姜铭浩接连叫了两声。 宁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她心里暗自思忖,可能是声音相似,毕竟谢总正在外地出差。而且,以他的身份和习惯,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就餐。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这一切,在谢远洲听来却极其刺耳。 吃过饭后,姜铭浩陪宁婉回出租屋取行李,房子还有半个月到期,房东不愿意退租,也是宁婉违约在先,所以她没有和房东争执什么。 宁婉和刘君说好了在她家借住两晚,同时她也会尽快找房的。 两人到了小区后,宁婉打电话给刘君,小区有门禁,管理严格,外人进不去。 没等多久,刘君就兴奋的跑了出来,给了宁婉一个熊抱, 撒娇道“婉婉,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宁婉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哪有啊,也才半个月吧……” “刘君,婉婉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了。”姜铭浩含笑看着俩人。 “那还用你说,”刘君松开了香香的闺蜜,没好气的朝姜铭浩翻了个白眼。 “干嘛呢!”宁婉捏了捏她的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闺蜜对铭浩有这么大的意见,每次见面总要刺上那么两句。 可能有的人,天生气场不对。 “铭浩你别介意,君君她就是这个脾气。”宁婉饱含歉意的看着姜铭浩。 姜铭浩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 不想让闺蜜难做,刘君也朝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赶紧走吧,晚了地铁可不等人。” 姜铭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嗯,确实不早了,那婉婉,我走了?” “好,你快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刘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宁婉的手,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宾利,车内端坐着一位气质矜贵的男人,他衬衫领口微敞,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衣袖随意的挽着。 宁婉虽已拒绝了心机男,但难保她不会再受到对方的蛊惑,不看到他们分开,他心难安! 谢远洲一直跟着俩人,目光始终不离宁婉。 她见到朋友,笑的温柔甜美,像朵软糯的, 少时,谢远洲觉得甜腻, 此时,他觉得刚好, 他轻笑一声,指尖不经意间轻触过薄唇,似在回忆什么。快了,他心中默念。 ………… 宋航神情激动的看着老板发来的消息,他这么快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查信息?他擅长! 他绝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2 是夜。 银色的月光,悄然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那清辉给房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也勾勒出房间内的朦胧景象。 黑色大床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人穿着一条绿色的细肩带吊带裙,裙子修身,更显她身姿窈窕。 她含羞带嗔地,扑到他怀里:“我不敢一个人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害怕。 娇娇柔柔的嗓音,轻易地挠动着他的心,本就对她有意的谢远洲,眸光逐渐变得晦涩。 看着怀中的她,在这一刻,他不再隐忍,重重的吻了下去。 女人顺从的搂着他的脖颈。 谢远洲顺水推舟地抱起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手机振动声骤然响起。 谢远洲睁开了深如墨的黑眸,半靠在床头,黑发略显凌乱,胸膛起伏不定。 几息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等他出来,已是一小时后。 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查看,宋航发来了信息。 父亲姜国庆是西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母亲田芬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长,他本人在惠恩咨询公司,做咨询顾问。 谢远洲拧眉,直接拨了过去。 “做的不错,这月奖金翻倍……” 听到奖金,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宋航,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吗?太好了!”他兴奋得来了个鲤鱼打挺,以至于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床上栽了下去。 幸好,宋航腿长身子短,这使得他避免了狗吃屎的命运。 就在他庆幸自己没有摔倒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谁啊!!”被打断思绪的宋航不耐烦地摸起手机。 “你怎么不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该查的不查…”电话那头传来谢远洲毫不留情的斥责声。 这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宋航的头上,让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 他眨了眨眼,揉了揉脸,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做的美梦。 现实中的他并没有获得双倍奖金,而是原本的奖金也危矣! …… ………… 盯着两个黑眼圈的宋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宁助理,你是在找房?” 正浏览租房网站的宁婉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宋秘书正背着手站在她右手侧。 “你怎么不向公司申请住房?” 宁婉不解,“啊?公司还给分房?” “那倒不是,集团涉猎广泛,开发的楼盘也不计其数,为此谢总专门留下了房子供员工租住,比市面便宜了一大半,作为员工的福利之一!” “知道我为什么工作五年就买了房子嘛?” 宁婉心里好奇,也很捧场:“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航扬起下巴,骄傲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省!” “你想想,我们租公司提供的房子,这样每年就可以节省三四万块钱。而且,房子距离公司很近,又能节省一笔通勤费……” 说起这来,宋航是滔滔不绝,废话虽多,但也确实如此。 宁婉听了之后,很是心动,谢氏旗下的房子肯定不会差,周围又是同事,安全也有保证,完全满足她的找房要求! 可是,沈宁有些担心:“我现在着急找房子,申请公司住房会不会来不及?” 宋航不假思索回道:“咱们公司在谢总的领导下非常人性化,特事特办嘛。” 既然如此,宁婉立刻表示她要申请公司住房。 宋航笑着把手从背后拿出来,递过一张申请表,“来,填好这张表,明天就能搬进去了。” 宁婉接过申请表,感激地看着宋航,“谢谢你,宋秘书,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宋航心有戚戚焉,他可不敢抢功! 连连摆手,“不用谢我,谢总非常重视员工的生活问题,这个政策是他亲自推动的,你应该谢谢他!” 宁婉笑了笑,心中对谢远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她拿起笔,认真地填写起申请表来。 宋航就在一旁等着,她把填好的表交给他后,他就走了。 怎么说呢?宁婉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3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二十七楼。 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面容冷峻如雕刻般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男人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 宁婉看到谢远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起身问好。 谢远洲淡淡应了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宁婉还有些发懵,出差回来的谢总好像很不一样。 等他集中精力处理完昨天积压的工作后,已快中午时分。 他放松的倚着椅背,目光穿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人儿。 宁婉今天穿了件粉色上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柔顺的披在背后,真是无一处不美。 昨夜旖旎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涌现,谢远洲喉咙不由得发紧,看到宁婉,他总是难以自持。 所以处理完工作后,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她。 她时而托腮,时而浅笑,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底都分泌出丝丝愉悦, 眼看午餐时间到了,宁婉还端坐着,谢远洲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这半个多月来,他几乎都在食堂吃午饭。 宁婉讶异的起身,目带询问。 “你不去吃饭?” “点了外卖。”宁婉解释道。 谢远洲眉峰轻蹙,“怎么?公司食堂不合你口味?”其实他也觉得味道差了点,是时候换一批厨师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食堂饭菜味道很好,是我男朋友给我点的。”宁婉急了,唯恐让他觉得自己对公司不满。 谢远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冽如冰,“哦,这样啊。”说完,转身走了。 宁婉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她说错什么了吗? 男朋友?呵!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虽然如此,谢远洲突然不受控制的想,那人是否也吻过她的唇,更甚至,也像他梦中那般,对她做过更亲密的事?想到这些,妒火蹭一样窜了上来。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事实证明,有时积极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宋航踩着点去吃饭,刚出电梯,就迎面遇上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老板,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您也要去食堂吃饭?” 谢远洲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去得?我去不得?”吃饭倒是积极,正事办的一塌糊涂! “哈哈!那怎么会?”宋航尬笑了两声。 谢远洲转身换了个方向,那显然不是食堂的方位。 见此,宋航委屈极了,他就这么让人倒胃口? 不得不说,宋航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谢远洲是倒胃口,但对象还轮不上他。 午间的二十七楼静悄悄的,宁婉坐在茶水间里吃着饭,脸上洋溢着满足。 返回来的谢远洲,垂眸一看,只见那盒饭菜中的鸡肉被炸得焦黑,米饭也硬邦邦的,看着就没食欲。 他不禁皱眉,居然给她吃这样的饭菜?一股郁气在他心中不上不下。 又丑又抠! 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千千万,这样的人不一脚踹掉,难道还留着过年? “你……” 宁婉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 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宁婉因惊吓而倾斜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吧?我吓到你了?” 宁婉稳了稳身子,抬头,正对上谢远洲深邃如潭水般的黑眸,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没,没事。”她低声回答,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胆小。 “谢总,您吃过饭了?”宁婉用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你就吃这个?”谢远洲指着她手中的盒饭。 宁婉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这怎么了?她觉得挺好的。 谢远洲心中一哽,如果哪天自己突然猝死,那一定是气的。 见他要走,宁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 “谢总,您等等” 她满脸纠结好似害羞般的表情,让谢远洲心中一动,她不会是要(?>?<?) “之前那件礼服被雨淋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少钱,我……”宁婉顿了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承担一半。” 就这事?谢远洲呼出一口浊气。 “哦?为什么是一半?”一半?倒是新鲜。 男人的目光,如锋如芒,宁婉鼓足了勇气解释,“我陪着您去的,算作工作,如果不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礼服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让雨淋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各承担一半责任。”宁婉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写满了紧张。 谢远洲眼神中似有欣赏闪过,他嘴角微勾,“礼服价值不菲,你确定要赔?” “嗯,您告诉我一个数目?” “把你卖了,兴许能赔的起。” 他语气极为认真,认真到,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捏紧了衣服,“我…我不值钱的……” 谢远洲暗想,怎么会呢? “好了,一件衣服而已,还没有被你扔掉的那件西装贵。”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远洲打断,“没有可是,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虽姿态强硬,但宁婉知道他是好意,她感激的说,“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远洲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他看着宁婉,意味深长,“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嗯嗯。”宁婉不住的点头,她肯定会加倍努力工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4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谢远洲微微皱眉,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手机上。他看着信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指节不轻不重敲击着桌面,提醒着走神的女人。 “跟我出去一趟。”语调虽平和却是命令的姿态。 宁婉愣了一下,“好的,谢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带上你人就好。”说完,他大步往前走。 宁婉赶紧跟上,已经五点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开车的还是小李,上次的尴尬仍历历在目,宁婉不自在的抚了抚头发。 “在公司还适应吗?”谢远洲突然开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挺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宁婉心头一暖,她接着补充道,“宋秘书也很热心,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教我。” “嗯。”谢远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这个宋航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就在宁婉感觉自己就要昏昏欲睡了,车子终于停在一家装潢华丽的餐厅外。 这是来应酬? 宁婉面露难色,“谢总,我喝酒不行的,您……” 谢远洲心中哑然失笑,他是领着女员工去陪酒的人吗? “不让你喝酒,走吧!” 走进餐厅,一股奢华与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餐厅内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餐具与鲜花,很是温馨,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两人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中年男子胸口别着名牌,是这家店的经理,“谢总,您来了,我带您上去。” 谢远洲微微颔首。 经理领着他们最终停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前,恭敬的拉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远洲率先步入雅间,宁婉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宁婉略感意外,“就我们俩吗?”原以为会是一场应酬。 “嗯,我不喜一个人吃饭,宋航工作繁忙,只好叫上你了。” 宁婉瞬间懂了,原来她是个陪饭的。 “这里的饭菜,与你中午吃的相比如何?”谢远洲问得漫不经心,但目光一直落在宁婉身上,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宁婉咽下嘴里的海鲜羹,立刻回答:“这里的饭菜很好。”她不住地点头,眼睛放光,“真的非常好吃!” 她确实被这美味的海鲜羹惊艳到了,味道鲜美至极。她虽只尝出了虾的味道,还有几种她尝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道美食的喜爱。 谢远洲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首先要学会善待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善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对你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就拿吃饭举例,在海鲜羹和盒饭之间,他会认为你只配吃廉价的盒饭。”这句话语气略重。 他早就发现,她特别容易满足……这可不行! 宁婉愣了一下,后面的话听着怪怪的, 她想到中午的盒饭,谢总这是意有所指?在为她打抱不平?也是在提醒她? 可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平时就这样吃饭啊, 宁婉刚想开口解释……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宁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有着大波浪卷发,穿着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和她身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她面色一滞,那是……姜铭浩 谢远洲以他那惯有的优雅姿态品尝着牛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侵扰到他。 宁婉的目光紧紧追随姜铭浩,见他细心地为身侧的女人切牛排,后又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人笑声连连。 这一幕,如同锋利刀刃狠狠刺向了她。 让她再也没胃口了,如同自虐般,目光始终未从两人身上移开,直至姜铭浩潇洒地刷卡结账,温柔地为女人拉开座椅,两人相携离去…… 谢远洲刚才的话,此刻在她脑海中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让她不禁自问:是否自己在他心中,仅值得那二十几元的盒饭?而楼下那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却能与他共享这人均大几千的奢华餐宴? “宁婉,不合你胃口?” “宁婉?” 见女人没反应,谢远洲移至她身旁,伸出手在她眼前挥动。 宁婉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谢总,我刚才走神了。”她勉强一笑,但心中的苦涩却如潮水般涌来。 桌上精致的食物,对她再没了吸引力。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谢远洲声音温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宁婉轻轻摇头:“没有,我吃好了。” 谢远洲关心道:“真的?我给你再点些别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真的吃不下了。” 见状,谢远洲也不再劝她,宁婉吃的也算不少了。 两人结束用餐后,楼下的人也已经离开。 她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司机小李不知去了哪里,是谢远洲自己开的车。 车内很静,没有人说话。 “到地方了。”随着他的提醒,宁婉伸手触碰车门,突然她动作一滞:“谢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谢远洲手指微动,不解的看向她,“不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了?” 她说了吗? 宁婉一阵疑惑,但看到谢远洲紧锁的眉头,她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谢远洲淡淡嗯了一声。 “谢总,那我走了,您回去开车小心。” 谢远洲目送着她走进小区,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进入小区后,宁婉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姜铭浩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 然而,视频发出去,对方迟迟未接。 她心底一沉,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发丝,或许只是在陪客户…… 失魂落魄的宁婉回到了家中。 刘君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拉住宁婉的手,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闺蜜的关心让宁婉的委屈达到了顶点,她抱着刘君默默流起了眼泪。 刘君顿时慌了神:“怎么了,婉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被领导骂了?”刘君一边轻轻拍着宁婉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宁婉摇摇头, “难道是姜铭浩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刘君满脸愤怒地说道。 宁婉没有回应,刘君见状,认为自己猜对了,转身就要去找姜铭浩算账。 宁婉赶忙拦住她,解释:“不是,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说,君君……” 此时的宁婉,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唇瓣被咬出了齿痕。 这让刘君心疼不已,“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别哭了,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啊?” 宁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快去洗漱,洗完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5 “婉婉,我刚到家,抱歉,才看到你给我视频了?有什么事吗?”凌晨,回到家中的姜铭浩,第一时间给宁婉回了过去。 镜头里的他,略显疲惫。 “没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握着手机的手,指尖发白, 姜铭浩苦笑,“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客户都得自己去跑……”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叹生活的不易。 “那你吃晚饭了没?”她关心地问。 “吃了的。” “是陪客户吗?” 宁婉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却让姜铭浩迟疑了一下,他回道:“是的。” 一直观察着他的宁婉,心沉了下去,继续追问:“男客户还是女客户?” “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请了一位女客户吃晚餐,但你放心,我们就是正常的合作往来。” 姜铭浩语气急迫,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这样啊……宁婉心情复杂,他大可以说是男客户,但他没有骗自己。其实,对客户细心点,也是正常的…… 可是……“吃晚餐吃到了这个点儿?” 面对宁婉的连番追问,姜铭浩捏了捏眉心,“没有,又参加了一场酒局,在酒桌上谈事更容易。”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宁婉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婉婉,都这么晚了,你快睡觉吧……” 结束视频后,宁婉心情放松了不少。 *** ** 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宁婉,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皱眉,“太苦” “那我再做一杯?”宁婉试探性的询问。 “嗯,去吧。” 不一会儿宁婉便端着一杯新泡的咖啡来了。她紧张地看着谢远洲,却再次听到他略显挑剔的声音:“甜了。” “那我……”她正欲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再做一杯时, 谢远洲指了指自己的头,声音暗沉:“算了,你过来帮我按按。” 透着上位者姿态的他,气势逼人,让人心里发怵,宁婉话都不敢说,快步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室内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指尖与皮肤接触的细微声响。 谢远洲闭目,感受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额上轻轻按压,那种温柔,让他心底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罢了,他跟她计较什么,她只是太单纯了,容易遭人哄骗,错的是那个男人…… 有他在,他会帮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 门外传来宋航的声音:“谢总,我可以进来吗?” 宁婉停下了动作,站至一旁。 谢远洲勉强应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宋航,发现宁婉也在,顶着谢远洲冷冽的目光,顿时心有戚戚焉,自己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但是,宋航想到自己办的事后,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谢总,京淮市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您可能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机票订了吗?” “订了,但是,我无法跟您一起去。” 听到宋航的话,谢远洲面色不善,他看宋航这是想跳槽了! 宋航连忙补充“所以我给宁助理订了机票。”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谢远洲眉头微舒。 “下午一点十分的机票,您现在就要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你去备车,整理好资料发给我,落地前我要看到。” “好的,我马上去办。”时间紧急,宋航快步离开了。 “谢总,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去几天呢,衣服什么的总要带的吧。 “走吧,出差,吃穿住行都由公司负责。”谢远洲边说边走,声音淡淡的,面对公司即将丢掉几十个亿的大项目,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身份证带了吗?” 坐在车里后,谢远洲问向身旁的人儿。 宁婉赶紧摸了摸包:“带了的。” 他们来到机场,工作人员已等在入口处,两人被引至贵宾室后,看到宁婉新奇的样子,谢远洲突然开口,“没坐过飞机?”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坐飞机买不成学生票。” 可真是诚实……她怎么这么可爱!谢远洲嘴角微勾,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 他耐心地给宁婉讲解坐飞机的流程,包括如何办理登机手续、通过安检、找到登机口等等。声音温柔。 宁婉认真听着,不时地点头。心里感叹,谢总人真的很好。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餐食,谢远洲看向愣神的女人。 “快吃,不然一会儿坐飞机,你会难受。”他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一双筷子,先递给了谢远洲。 他摇头,“你快吃,我喝杯咖啡就好。” 宁婉也是饿了,就没再客气。 不仅摆盘精致,味道也很好,她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十分可爱。 谢远洲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眼中爱意也愈发浓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6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准时抵达了京淮国际机场。 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 机场外,一辆劳斯莱斯在静静等待它的主人。 随着两人到来,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谢远洲示意宁婉先进去,他坐在了她身侧。 “去景园。” 坐进车里的谢远洲,拿起平板看着宋航发来的资料,神色认真,一丝不苟的。 宁婉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专注的模样,心想,下了飞机就开始工作,果然,总裁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景园, 像是瞬间从繁华都市,穿越到了一片静谧绿洲。道路宽敞整洁,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江南水乡之韵味,却又多了几分浩然之感。 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大,四周装有围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也保证了业主的隐私。 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一层,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墙壁上还挂着精美画作,完全不像是个停车的地方,倒像个艺术馆。 下车后的宁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数了数这里共有八辆车,其中有两辆跑车她也只能看出这点了。 “喜欢吗?”谢远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宁婉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这是她能买得起的? 看到她的动作,谢远洲只觉得可爱。 “跟我来。” 踏入别墅,高挑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上面悬挂着璀璨耀眼的水晶灯,给人以视觉震撼。 “这里你可以随便参观,三楼是卧室,累了就去休息。” 宁婉疑惑,“谢总,您是要?” “我去公司处理工作。”简单交待几句后,谢远洲就走了。 徒留宁婉,站在原地发呆,心中怪异不已,这好像反了吧? 老板去公司打工,她在老板千平大别墅里享受? 还有,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公司,为什么要先来别墅,难道是……特意送她过来? “君君,你说,他不会是……”宁婉那张莹白小脸挂满了愁丝。 刘君还真认真想了想,“婉婉,我认为是你想多了,他可是谢氏的掌权人,身边一定少不了女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对吧?” 宁婉点点头,他知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这种男人,不知有多少人追逐,难道还想做男小三?你担心的不会发生的。” “再说,你是生活助理,跟他去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啊,应该是涉及到公司机密,你不方便一起。” 刘君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彻底打消了宁婉的疑虑。 结束了和闺蜜的视频后,宁婉放下了手机,随即有点脸红,自己也太自恋了。 没过多久她又拿起手机,给姜铭浩发了自己出差的消息。 一看五点多了,宁婉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排排玻璃瓶装矿泉水,出去买食材,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能在网上买。 此时的谢氏集团分公司—远扬实业,本该下班的时间,会议室里却坐满了人。 “我从不反对内部竞争,但前提是不损害到公司的利益!” 谢远洲眼神似利剑般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位中年男人身上,“陈志杰你被开除了。” 陈志杰先是一惊,随后争辩起来,“谢总,我做错了什么?我这八年来为公司兢兢业业的,公司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那语气,平静,凉薄又高高在上。 “你!”陈志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刚想上演全武行,就被人拽住,直到一旁的李志9伟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后。 陈志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终灰溜溜离开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恐触了老板霉头。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多。 谢远洲伴着夜色,踏入家门,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循着香气来源,只见女人正在灶台忙碌着,就像是给丈夫准备晚餐的妻子。 身上系着围裙,细细的带子,将她身姿勾勒得更为曼妙,低头间一截脖颈裸露在灯光下,宛如初雪般白净无瑕。 她不经意间抿了抿唇,那粉唇顿时被润得娇嫩欲滴,引人采撷,谢远洲不禁上前一步。 许是他目光太过炽热,宁婉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到他后,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谢远洲心跳陡然加快,女人粉唇一张一合,他似乎听到她在叫, “老公,你回来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7 “谢总?谢总!” 宁婉连喊几声,见他没反应,只好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远洲理智逐渐回归,目光落在宁婉身上,低低应了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大半,一股凉意凉到心尖上,也让他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 由于动作过于急促,洒出来的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落入了那宽厚胸膛……浸湿了雪白雪白的衬衫…… 宁婉耳根一红,垂下了眼帘。 当看到餐桌上的菜,谢远洲神色难辨。 见他不语,宁婉双手交握,心中有些忐忑。 “都是些家常菜,如果不合您的口味,我……我可以再想办法。”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安。 “看起来不错,辛苦了,” 而后,只听叮咚一声,宁婉的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惊讶的看向谢远洲,“您怎么给我转钱?” “这是你买菜的钱。” 宁婉哑然,这可是一万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给谢总吃这么便宜的食材…… 怪不得,来送菜的物业管家,表情那么奇怪。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按照普通人的生活标准去购买。 “太多了,买菜还不到三百块。” 谢远洲却不以为意,“收下吧,以后还有用处。”说完,他坐下开始动筷。 “你也坐下吃。” 一顿饭下来,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餐具碰撞声。 谢远洲自然想和宁婉多交流,奈何宁婉极为拘谨,垂头不语。 在宁婉心中,虽觉得谢远洲是个很好的人,但她着实不善言辞,只能埋头苦吃。 饭后,宁婉要洗餐具,被谢远洲制止了,“不用管,这些有人负责。” 宁婉唇角微弯:“不用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见她坚持,谢远洲伸手去拿,他宁愿自己收拾,他手臂长,一下子握住了盘子,两人指尖相触, 宁婉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慌忙松开手,还好谢远洲及时拿稳住了盘子,否则地上已是满地碎片。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反应过激了,讪讪的看了谢远洲一眼,微垂下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谢远洲深觉无奈,眼底阴郁一闪而逝……要冷静,不能吓到她。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哦,哦!”宁婉慌乱的往楼上走…… “等等!” “三楼左边靠楼梯的房间是客房,房间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右边是我的卧室,有事找我。” 他已让人准备好了衣物,诺大个别墅,保持的这么干净,平时自然有人负责管理。 “嗯,谢谢谢总。” 进到房间,宁婉长舒了一口气。 摸着质地柔软的衣服,心里不禁,他 洗完澡后,在房间找了两圈也没找见吹风机, 她头发又密又长,不吹很难干。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谢远洲的门。 “谢总,我……”宁婉站在门外,声音有些纠结。 下一刻,门开了,男人下身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饱满匀称的腹肌,线条分明,右手拿着毛巾正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宁婉脑子嗡嗡响,脸颊瞬间滚烫,连忙低下头。 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害羞而透出淡淡的粉,就连脚趾都透着粉。 谢远洲声音暗哑,“怎么了?” “…有吹风机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稍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了吹风机出来。 宁婉红着脸接过,小声说道:“谢谢。”然后匆匆跑回了房间。 随着她的跑动,纤细的腰肢轻轻摆动, 谢远洲大掌虚握了握,面容隐晦不明。 …… “知道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抱抱的表情包。 宁婉看着姜铭浩发回的消息,轻轻一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放心吧,我会的。” “宁婉,睡了没?” “还没呢,谢总。”听到声音的宁婉立刻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 “牛奶热多了,剩下一杯。”谢远洲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此时宁婉小脸红红,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受宠若惊的接过奶,道了声谢。 “不客气,早点休息。”他目光微不可察的掠过宁婉,转身离开了客房。 宁婉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又躺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动了动鼻子,喃喃自语道“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没一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渐渐陷入了沉睡。 谢远洲站在落地窗前,半副身子陷在阴影里,手上红酒杯轻晃,微抿一口,嘴角透着一丝怪异。 夜渐深。 宁婉好似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她变成了一只粉粉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成了谢远洲桌上的盘中餐。 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起桃子,握在手心…… 桃子渐渐从粉红变为深红。 她又不是核桃啊,啊喂! 奈何宁婉说不出话来。 突然,风云骤变,原本温柔英俊的男人,周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风雨欲来的气息,眼中满是对猎物的掠夺。 他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要一口将她吞下。 宁婉惊恐万分,想要逃,但小小一只的桃子,又被谢远洲捏在掌心……怎么逃的掉。 就在她以为会被吃掉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闪过, 宁婉猛地坐起身子,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天色已然大亮! 原来只是梦一场。 她喘着粗气,心脏仍在狂跳,宁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滚烫,仿佛还残留着谢远洲指尖的温度。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红彤彤的脸蛋儿,倒真像颗桃子了! 快速洗漱好,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刚出房间就和谢远洲的视线正对上。 想到昨晚的梦,宁婉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谢远洲目光停在她唇上片刻,突然轻轻的笑了,宛若冰雪初融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8 接下来几天,谢远洲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工作,宁婉也做起了宋航的工作,只不过她属于“0.25版”的宋航。 马马虎虎,一知半解, 她无比庆幸,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就能遇到个好老板。 谢远洲会耐心的教她怎么上手,完全没有不耐烦。 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啊!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这几日,相比忙的跟陀螺一样的谢远洲,宁婉属实称得上清闲。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很累,总是提不起精神,可是她每晚都早早的睡了。 某天晚上她还暗暗查了一下,床垫竟是进口,这个品牌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万。 睡着这么好的床,还浑身不舒服,宁婉心想,难道她命里不配享受这样的奢华? 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但宁婉还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反观谢远洲,雷厉风行,诺大个公司,上上下下整顿了个遍,不见丝毫疲态。 偶尔还能看到他笑,这对于长年面无表情的人,是多么难得。 宁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奇,两人同吃,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差距会这么大? 少了碍眼的人,又有温香软玉相伴,更不提他晚上………谢远洲自是神采奕奕。 他甚至在考虑,把总公司搬到京淮的可能性。 毕竟父亲曾经为了母亲,就把总公司从国外转移到了南华。 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的乐不思蜀,嘴角勾起的笑容也变得凉薄, 冷气那么足,在汇报工作的吴宏却不住的擦着汗,“谢总,我……” “方案不错!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处理。” “啊?” “哦哦,好的,谢总。”吴宏有些受宠若惊。 谢远洲薄唇轻勾,起身理了下衣襟,然后对宁婉说:“走吧。” 说罢,谢远洲迈步离开办公室,宁婉紧跟其后,吴宏诚惶诚恐地送他们离开。 得知要回去南华,宁婉只觉得他们来的仓促,回去也是。 车内静悄悄,谢远洲双眸紧闭,似乎已陷入浅眠。 宁婉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飞快的发消息: “君君,我下午回去了。” “宋秘书,房子申请下来了吗?” 却不知身旁男人已悄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身,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若她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打开和男友的聊天界面,最下面还是晚安的表情包,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我下午回去了(?>?<?)” 对方几乎秒回,“太好了,婉婉!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差不多两点钟,你不忙吗?” “可以休息半天,我很想你。” 如此直白的表达,让宁婉唇角微弯。 “宁婉。” 沉浸在甜蜜中的宁婉,突然被谢远洲打断思绪,茫然地望向他。 只见谢远洲冷着脸,眼神幽深。 宁婉心里有些发毛,“谢总,怎么了?” 谢远洲没有说话,反而继续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也握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缓缓开口:“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宁婉下意识地回答:“啊?我不累。” 谢远洲瞬间郁气横生!他想,他为什么要忍呢? 他完全可以早就拥有她。 他可以做,抢别人女朋友,道德低下的小人。 ……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这样做只会便宜那个姓姜的。 两人感情正浓时,被拆散, 那个男人会成为她心底最美好的初恋,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永远无法抹去,一想到这,他又能忍了。 他闭眼假寐,眼不见心不烦。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宁婉压下心里的怪异,到底是休息了。 到达机场后,两人顺利坐上飞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安全抵达了南华市。 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宁婉一眼就看到长身玉立的他。姜铭浩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特别招人目光。 宁婉眉眼弯弯,喊了一声,“铭浩!”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姜铭浩快走几步,一把将宁婉拥入怀中,“婉婉。” 落后几步的谢远洲,看着两人相拥,心中早已醋火滔天,偏还要装作平静无波, 他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宁助理,不介绍一下吗?” 听到这话,宁婉轻轻推开了男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是我男朋友姜铭浩。” “铭浩,这是谢总。” 姜铭浩早已注意到了,这位气势惊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得知对方身份后,姜铭浩嘴角含笑地向谢远洲伸出手,“你好,谢总。” 谢远洲伸手与他相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万分不屑。 近距离看,长相更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身材也像一只弱鸡,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明明更优秀的人近在眼前,却偏要选只癞蛤蟆。 她可真容易知足。 直到看着两人乘车离开,谢远洲心中潜藏的怒意,不再遮掩。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他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转身坐上了一辆出租。 车内空间狭小,谢远洲高大的身姿坐进去显得尤为狭仄, “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谢远洲的要求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谢远洲: “兄弟,你是去抓奸吧?别太生气,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女人嘛,多的是,再换一个不就得了。” 谢远洲本不欲开口,可听到这话,忍不了一点,目光似利剑冷冷盯着他, “闭嘴!”他不允许别人诋毁她。 司机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逼后脑勺。 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集中精力跟着前车,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车子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出租车紧跟不放,最后停在了一个小餐馆外面。 谢远洲坐在车内,目光紧紧锁定坐在餐馆内的男女,他们正相对而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远洲始终没有下车的迹象,终于,司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您不下车吗?” 谢远洲的视线并未移开:“一万够不够?” 司机惊讶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什么?” 谢远洲再次重复:“包车,一下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9 司机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够够够……当然够了,谢谢老板!” 谢远洲付了车费,继续将目光投向餐馆里的男女,看着他们吃完饭后又打车一同离开。 不用他吩咐,司机直接跟上他们的车子,一路尾随,直到停在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宁婉和姜铭浩手牵手走进了电影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谢远洲,见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突然轻嗤一声。 两人选了部文艺爱情片,影厅的灯火熄灭后,厅里,只余嘎吱嘎吱的爆米花声。 随着电影开始,一道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心上人,今年只有十九岁……” 宁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看着屏幕,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里。 直到,突兀的电话声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电影院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少观众投来了不善目光。 姜铭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他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对周围的人抱歉地点头。 视线移到屏幕上,指节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婉婉,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他边说边起身。 宁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铭浩走到走廊上,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姜铭浩脸色变得难看。“好,我过去。”他挂断电话,匆匆回到影厅。 “婉婉,对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了。”他眼含愧疚 宁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谅了他。“好吧,你先去忙。” 姜铭浩轻轻抱了抱她,然后离开了这里。 宁婉继续盯着屏幕,但心里却有些烦。 —— — “谢谢越哥,我好喜欢。”女人开心的送上一个香吻,拿着项链爱不释手。 “肖总,您来了!谢总也在这儿。”经理快步迎了上来。 肖子越挑了挑眉,“来多久了?和谁一起?” 经理恭敬的回答道,“快一个钟头了,谢总自己来的。” “你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管。”肖子越边说边搂着女人往电梯走去,桃花眼中闪烁着笑意。 “哎,好的肖总。” 屏幕反射出淡淡的光,照在一张俊美的脸,谢远洲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既靡丽又带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一阵尖叫声,打破了静默的氛围。 谢远洲皱了皱眉,不悦的望向门口。 “越哥,那是什么,我害怕。”女人声音颤抖。 “乖啊,不怕。”肖子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去按开关。 灯光突然亮起,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谢远洲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远哥,你怎么不开灯啊!” 女人这才发现原来包厢内坐着个男人,看清他的长相后,女人眼中闪过痴迷。 “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谢远洲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女人被吓得瞬间回了神。 肖子越拍了拍女人的脸蛋儿,带着几分戏谑:“宝贝,怎么?有新目标了?” 女人身子一僵,讨好似蹭了蹭肖子越胳膊,“没有,人家只喜欢你。”她好不容易才入了他的眼。 “哦?”肖子越抬起女人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温柔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越哥,我” “嗯?” 女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走了。 谢远洲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肖子越:“你是越发荤素不忌了。” “这种女人才好打发。”肖子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已然昏暗,宁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座繁华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也终于收到了宋航的回复,房子申请早已经通过,随时可以搬进去。 这个好消息缓解了宁婉失落的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新的信息跃入眼帘。是一个陌生号码发送来的。应该又是广告之类的。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张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公主抱着女子,姿态暧昧,女人也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头大波浪长发格外显眼。 可是,为什么,照片里的男人是姜铭浩 这画面如晴天霹雳般让宁婉的身体摇摇欲坠。 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照片放大,希望能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误会或是恶作剧的痕迹。但无论如何仔细观察,都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就是他所谓的急事?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客户吗……为什么…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宁婉紧咬着唇瓣,给姜铭浩打去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一块手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一些。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宁婉眨了眨眼: “谢总,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邀约,路过这里。” 他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注意到她泛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心口一涩。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看见认识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宁婉咬着唇,努力控制住情绪,“我男朋友,他......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酒店。”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先说喜欢我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 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谢远洲心都被揪着,他蹲下身子,轻柔的给她擦拭着“别哭了。” “或许只是误会?他只是送醉酒的女同事去酒店?”谢远洲一边查看照片,一边安慰道。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0 “真的吗?谢总?”宁婉期待的看着谢远洲,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 谢远洲点头,然后指着照片中的背景,说道: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在悦澜豪庭,那里我知道。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谢谢。”她感激地望着谢远洲,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哀伤。 谢远洲突然有些不敢看她,他打开车门,示意宁婉上车。 宁婉起身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幸好谢远洲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谢远洲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宁婉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们走吧。” 谢远洲左臂虚虚放在宁婉身后,护着她上了车。 悦澜豪庭酒店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璀璨的鳞片,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换作平时,宁婉会觉得漂亮,此刻在她眼中眼前宛若万丈深渊, 那自动旋转的玻璃门,每一次转动也似乎在嘲笑她的悲哀。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有预订吗?”工作人员礼貌的问询。 “帮我查个人。” “先生,这不合规,我们不能做。” 谢远洲面色不变,“叫你们经理过来。” 工作人员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当即呼叫了经理。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匆匆而来,看清来人后,立刻点头哈腰的,“谢总,这是新来的,不太懂事,” “您要查谁,我亲自给您查。” “姜铭浩。” 大堂经理动作熟练的输入名字,一个记录跃然于下方。 他心中震惊,但面上不显,他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大瓜。 “查到了,您过来看看。” 谢远洲摇头,好似并不在意这个结果,他看向一旁的宁婉,对方却迟迟迈不动步子, “宁婉,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宁婉身子颤了颤,慢慢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 眼前的屏幕如同命运的审判书,她强迫自己看向屏幕,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冰冷的名字,姜铭浩,景玲玲,入住了701房间。 像是有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 来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像谢远洲说的那样呢?可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宁婉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向身后。好在谢远洲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一直站在她身后,让她顺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大堂经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原来这才是真瓜啊。 谢远洲犹豫了一下,轻声询问:“要不要去看看?” 她用力摇头,“不要!”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此刻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去打开那扇门,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也许是姜铭浩和景玲玲衣衫不整的样子。 又或许是他们正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宁愿选择逃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可是,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底的酸涩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和姜铭浩两人来自同所高中,他比她高一届。 两人真正相识是在火车上,那天,正值寒假归家,车厢内人潮涌动,她提着沉重的行李,艰难穿梭。 她是个腼腆性子,行李放不到头顶的行李架上,也不会想求助别人。 本想塞到座椅下,奈何行李箱太大。 正焦急万分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行李,轻松一放,行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架子上。 她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那是姜铭浩,他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的尴尬。 两人因此结缘,从火车上的偶遇,到校园里的偶遇,再到后来姜铭浩长达半年的追求, 两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宁婉才知道,所谓的偶遇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罢了。 曾经她以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是他的父母, 去年过年归家,两人约会时,偶然碰到了他母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宁婉觉得自己与姜铭浩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姜铭浩的坚定给了她勇气。 她想起姜铭浩曾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两人也曾畅想未来。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讽刺,他的誓言仿佛成了最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心上。 她试图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抹去,但姜铭浩的笑容、他们的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紧跟在身后的谢远洲,面色并不好看,心中嫉妒万分, 他快走两步,一把拽住宁婉的胳膊,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 那双平时清澈的眼眸,已然红肿不堪, 谢远洲心口一缩,心中刺痛。 “就那么喜欢?” 他声音低沉, “那个人不值得你如此,世界上不只他一个男人,睁开眼好好看看。” 宁婉身体有些颤抖,声音哽咽,“你不知…唔……” 宁婉僵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冷峻脸庞,像被雷劈了一般。 谢远洲光明正大含吻着日思夜想的粉唇, 反应过来的宁婉,狠狠推开了他,呆呆的望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时抽噎着:“谢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现在还不知道?”他声音低哑,眼中似有火光。 之前她有男友,他担心女人不能接受,怕吓到她,从而选择徐徐图之。 这下,那个男人都出轨了, 他也不用再忍!! 谢远洲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渴望与占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宁婉害怕的后退几步。 “我……我有男朋友了。” “怎么?那个烂人都劈腿了,你能原谅他?” 被扎心了的宁婉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远洲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 “乖,我教你怎么办,和他分手,嗯?” 随着谢远洲俯身越来越低,两人气息渐渐交融, 宁婉先是经历男友的背叛,再就是老板的突变,整个人混乱不堪。 她用力推他,想要逃离这里,却被谢远洲又轻轻松松的拉在怀中禁锢住。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宁婉被吓到结结巴巴,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身躯,耳后是男人炙热的呼吸。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谢远洲也不想逼她太狠,克制性的吻了吻女人的发丝。 “不动你,我送你回去,给你时间考虑。”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1 浑浑噩噩的宁婉被回了家,刘君晚上加班,还没有回来, 也幸好她没回,不然自己这副模样还真不知从何解释。 宁婉脑子乱成一团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想到姜铭浩,一会儿又想起谢远洲…… 手指轻碰了碰唇,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伤心、难过、不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宁婉被困在网里独自挣扎。 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赶忙侧着身子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婉婉?”刘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见她没反应,知道她睡着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隔天。 深思熟虑后的宁婉,一脸肃色的站在陈主管的办公室门前,不重不缓的敲了敲。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对谢远洲的突然示爱,宁婉除了是惊就是慌,两人之间就是云泥之别, 倒不是宁婉非要贬低自己,这是客观事实。老板和员工,本就一强一弱,她留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对他的示好是接受不接受? 谁又能把工作和私人情感分清?至少宁婉不能! 至于……姜铭浩,她会找他说清楚… “请进!” 听到里面的回复,宁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陈主管,您好,这是我的辞职信。”宁婉双手递上。 陈若华皱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公司向来都是别人争抢着进,还从没有人主动辞职的。 按说她可以批准,只是……宁婉工作了将近一个月没被辞退,总裁想来是满意的。 不得不说陈若华能做到主管的位置,不光履历好看,还有玲珑心思。 “你是总裁助理,辞职需要经过总裁同意,我才能给你办离职手续。”陈若华说话间目光落在宁婉脸上。 宁婉手指微微收紧,“一定要经过他同意?” “是的,” 得到答案后,宁婉失魂落魄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27层的宁婉,细白的手指摩挲着金属把手,一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到心中。 经过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叩响了门。 随着一声低沉悦耳的“请进”,宁婉推开门,刚踏入房间,目光就与谢远洲交汇。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衬衫裙,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锁骨,收腰的设计衬得她身姿纤细,而裙摆下,那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瞬间吸引住谢远洲的视线。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着眼前的宁婉,谢远洲不禁想,她这是特意打扮来见他的? 短短几秒,他心中已百转千回。 男人炙热的目光,让宁婉有些害怕,她强忍着心慌,开口说:“谢总,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她边说,边将手中紧握着的辞职信递给谢远洲,手指还因为紧张而小幅度颤抖着。 谢远洲迅速扫过上面简短的几行字,心情陡然直下,脸色一沉。 如此明显的变化,宁婉怎会感觉不到,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谢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谢远洲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宁婉:“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答案?” 宁婉咬着泛白的唇,微垂着头,解释, “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您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呵!”一声冷笑从谢远洲口中溢出,他突然起身,椅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宁婉心里突然发慌,转身往门口走去,指尖刚刚触及门的边缘,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衣领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拎住,身体瞬间僵滞。 她眼睁睁看着,门被无情的合上。 “谢总,您…冷静…” 谢远洲怒极反笑,冷静?心上人要跑,他冷静不了。 瘦削的下巴被冰凉的大手强硬抬起,宁婉的视线被迫与男人那俊美如斯的脸庞相对, 身前是仿佛要吞噬掉她的男人,身后是冰凉坚硬的金属门,她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细白小手,抵在两人中间,试图撑开一点点缝隙, 男人冷嗤,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大掌轻松举过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按在门上。 “可笑!照你所言,我只能联姻,嗯?” “你是觉得,我是个需要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嗯?”他目光紧紧锁住宁婉,语气凉薄的令人心悸。 宁婉小脸惨白,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配不上您,而且我……我还有男朋友。”她声音越来越小,泪水盈满了眼眶。 还想着那个出轨的渣男? 谢远洲不想再和她掰扯,捏着女人下颚的大掌猛然收紧,薄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 渐渐地,谢远洲黑眸里刮起风暴。他在心底暗暗咒骂一句,猛地离开了她的唇。 宁婉压抑的声音溢出:“我…我要报警!” 真是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啊!谢远洲哑笑,“你尽管去,只是……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宁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是啊,她怎么忘了,毕竟,连警察局长都对他毕恭毕敬。他怎么会怕! 谢远洲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他也不想这样做,谁让她只想着逃离自己。 他爱怜的亲了亲女人红红的鼻尖,“婉婉,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嗯?” 见她抽泣不语,谢远洲神色一凛:“再给你三秒钟时间,” 他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晃晃的掠夺之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宁婉感到强烈的心悸。 “三……” “二……” 倒数的声音听在宁婉耳中,好似催命符一般,加重了她的害怕。 终于,在谢远洲强烈的威慑之下,她声音打着颤,说:“我…我会分手。”本来就是要分手的,她不可能会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 “然后呢?”谢远洲挑眉。 宁婉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回答他。 谢远洲嗤笑一声,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扬,“婉婉,你越哭,我只会更兴奋。”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2 看到他眼里的疯狂,宁婉吓得憋回了眼泪。 微凉的指尖带着寒意,缓缓自脸颊滑至锁骨,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舔舐着女人脸上的泪, 咸咸的,谢远洲轻啧了一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我的女人,嗯?”不然他也不介意强行拥有她。 泪珠又不听话的滴落,鼻尖、唇瓣都染上了湿意,她落泪的样子,比沾了晨露的玫瑰还要娇艳欲滴,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谢远洲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大掌紧了又紧…… 这也彻底让宁婉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声音里夹杂着惧意,“我答应……”她真怕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远洲唇角微勾,低头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痕,“乖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不是自愿,但没关系,他和她时间还很长。 就在宁婉松了一口气时,男人的薄唇又重重攻城掠地。 良久。 谢远洲轻轻捋了捋她散乱的发丝,眼里既有满足也有未尽的渴望。 “手机呢?”他低语,声音沙哑,要把碍眼的人彻底解决掉。 “放开我。” 见宁婉答非所问,谢远洲也不生气,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像怎么也亲不够。 接着,他右手环过她的腰肢,左手托起她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把宁婉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宁婉瞬间花容失色:“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谢远洲会听吗? 他当然不。 “我们去找姜铭浩,把话说个明白!”说话间,谢远洲已经摁下了去负一层的电梯。 “不要!”宁婉心头一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谢远洲去算怎么回事?而且,她… 察觉到女人的分心,谢远洲不满地拍了拍她,语带不悦:“跟我在一起还走神?” “我……”宁婉神色羞愤,“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当然,我也只属于你,你觉得吃亏,可以摸回来。” 遇到宁婉,谢远洲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强势中带着一丝丝恶劣。 他眼尾上挑,抓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放。 他…他…… 宁婉手指轻颤,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绯红, 他怎么如此…… 想要抽回手,却被谢远洲紧紧抓住。 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对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他虽然忙,却也长年坚持健身。 宁婉咬着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羞意,“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谢远洲轻笑,“婉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多。” 宁婉显然接受无能,她忍不住喊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刚刚只是在想,约他说清楚。” 听到这话,谢远洲满意了:“以后不许再想他。” “嗯” 见目的达到,他也见好就收。 最终,在谢远洲的要求下,宁婉和姜铭浩约在了下班后,也就是傍晚时分。 初得爱人的谢远洲,黏似蜜糖。 除了上洗手间,她几乎一刻也不得离开谢远洲的怀抱,仿佛变成了他的一个小挂件。 “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抱着被人看到不好。”宁婉小声祈求道。 然而,谢远洲却微微挑眉,对她的担忧感到好笑:“看到又怎样?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宁婉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来到地下停车场。 还好没遇到人,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宁婉把餐厅约在了第一次看见肖铭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地方。 在她百般请求下,男人才答应不跟进来。 “婉婉,你来了?”肖铭浩扬起笑,连忙起身,体贴的为她拉开座位。 见此,宁婉目光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有不解,有怀念,有苦涩…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宁婉语气仿若往昔。 肖铭浩眼含谦意,耐心的解释:“昨晚被拉着加班,实在忙昏了头,手机什么时候静音了都没发现。” 闻言,宁婉心中最后一丝温存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加班?加到了酒店?” 肖铭浩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婉婉,你在说什么?” “我亲眼看见你踏入悦澜豪庭的大门,还需要我继续说吗?”宁婉声音虽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破了肖铭浩的谎言。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餐厅内悠扬的音乐也变得格外刺耳。 望着宁婉洞悉一切的眼神,肖铭浩败下阵来,已无力挣扎,声音低沉而疲惫:“婉婉,我…我……有苦衷。” 宁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了就是做了,难道你还要说为了我吗?” 笑着笑着,她突然就释然了,“姜铭浩,我们……到此为止吧!”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消逝……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母亲本就讨厌她,同样,她对他那位高傲的母亲也喜欢不起来。 姜铭浩摇头,他不同意,“婉婉,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前试图去抱宁。 就在这时,谢远洲适时出现,一把推开他。 “婉婉,你没事吧?”他长臂一伸,揽过宁婉的腰,占有欲十足。 姜铭浩被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他看着谢远洲,又看看宁婉,俊朗面容瞬间扭曲起来,“宁婉,他不是你老板吗? “我” 没等宁婉解释,肖铭浩就被谢远洲挑衅的眼神,激的,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那轻飘飘的一眼,轻蔑又不屑! 让姜铭浩感到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背着我睡在一起了吧!”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3 震惊,失望.....宁婉微张的唇还没合上,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一般,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啊…… 谢远洲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冷冷地看向肖铭浩,一步步朝他逼近,眼中满是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姜铭浩面色一白,眼中闪过惊惧, 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脚步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走了……宁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远洲挡住了她的目光,大掌紧紧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婉婉,这种表面温和,却冲动易怒的出轨男,百分之八十还有暴力倾向,好在你慧眼识人,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值得更好的人” 宁婉看着他眼神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更好的人是指他自己吗? 他……到底说了什么?嗫嚅着唇,想问又问不出口。 假装没看到她的纠结,谢远洲志得意满的拥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 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散发出阵阵香气,旁边端坐着两名相貌出众,却气质迥异的男子,一位随性不羁,一位温文尔雅。 见他们进来,两人都礼貌的起身。 “婉婉,这是肖子越,这是周政庭!” 宁婉扯了扯唇角。 “小嫂子好!” 这一声“小嫂子”瞬间让宁婉恢复了几分生气,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然而话还没说完,脸颊便被谢远洲亲了一下。 宁婉脸色瞬间爆红, 周政庭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淡笑着朝宁婉点头示意。 吃瓜群众肖子越则是非常不淡定。楼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刚过,又看到了,霸总强吻小娇妻的桥段。 他闲暇时,偶尔会刷些短剧,虽夸张了些,但着实解压。 不得不说,现实版的,更为精彩啊! 谢远洲体贴的为宁婉拉开了椅子,两人挨得极近。 在宁婉愣神间,谢远洲已给她剥好了几只虾,她蹙眉,“我不饿,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吃,只喜欢剥。”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肖子越自以为小声的对着周政庭吐槽:“这追妻套路也太老套了,但怎么就这么让人上头呢?” 宁婉的头都快要低到桌子下了,她尴尬的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 谢远洲冷冷的暼向肖子越,书上说,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也是向她证明自己真心的一种途径。 如果不是如此,他就不想让肖子越这个跳脱的人,出现在婉婉面前。 胆敢拉低自己的形象,他让他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感受到威胁的肖子越,桃花眼里闪着星光,“小嫂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远哥这般!” “别看他都奔三了,你可是他的初恋!” 宁婉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持怀疑态度。 “别听他胡说。”谢远洲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她就知道不可能,宁婉默默地又垂下眼帘。 “我二十八岁。”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宁婉身上, “他后半句话说的没错,你是我的初恋。” 宁婉惊讶的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心,突然“砰砰砰”跳的厉害,她慌忙移开视线,掩饰性的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梅子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还挺好喝。 身旁炽热的目光,仍笼罩着她,让她心慌不已,不由地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与不安。 对于她逃避的举动,谢远洲又生气又无奈,手上却又开始了投喂, “乖,这道蟹黄豆腐不错,你尝尝。” 肖子越和周政庭,已沦为了两块称职的背景板。 肖子越轻抿一口红酒,目光在宁婉和谢远洲之间流转,心中感慨,爱情可太可怕了,他的远哥,已变得面目全非。 周政庭则是一脸淡然,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恍然,却透露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婉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的,头晕目眩的,她甩了甩头,是谁要害她? 脸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两朵红霞,她撅了撅嘴,指着空空如也的水晶杯,是它吗? 醉酒的她,也是极美,谢远洲喉结滚了滚,揽过她的腰肢,柔声“婉婉,你醉了!” “远哥,你快带小嫂子回去吧。”肖子越提议。 宁婉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 肖子越摸了摸鼻子,满脸无辜,他是好心啊。 “你…你…害我…”宁婉的话断断续续,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远洲心头一软,打横抱起女人,温声道:“婉婉,我们回家了。 —— — 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让她脱不开身。 宁婉喘息着惊醒,望着天花板,还有点迷糊,整个人还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垂眸看着横在身体上的大手, 心脏猛跳……一股恐慌席卷全身。 她努力挣脱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那手臂却越来越紧, 女人小动作不断,谢远洲无奈的睁开眼,“乖,再睡会!”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急忙抬头望,男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睫毛又长又密,仿佛是在上面落了雪花,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既英气又温柔 看清男人的面容,不知为何,宁婉心里的害怕骤然消逝,蓦然一松。 情绪交转就在转瞬之间,她脸色通红,质问道,“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一起”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抱着我,亲我。”刚睡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个回答,宁婉眸子瞪的溜圆。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但脑海一片混沌,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吃…… 又抱又亲,这……宁婉嘴里都说不出这几个字来,怎可能付之以行动 “是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被谢远洲掐着腰肢,安置胸膛之上。 她的脸正对上男人胸肌,碰撞间,脸蛋儿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挺有弹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宁婉,脸蛋爆红,挣扎着起身。 谢远洲不让,捏起她精致的下颌,控诉道,“你看,这是什么?” 宁婉顺着视线望去,不由得惊愕,他下巴处,有明显齿痕, 这…… 再顺着下巴下移,肩膀处也有齿痕,还有刺目红痕。 顿时一阵眩晕朝她袭来,看着那些痕迹,宁婉的心乱了。联想到之前做过的梦,难道她睡梦中,把他当成桃子啃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头发,声音温柔,“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对我补偿。” “补……补偿?”宁婉结结巴巴 谢远洲点点头,语气认真,“你昨晚摸进了我房间,亲了我,还咬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补偿?” “我……” 刚开口,未尽之言又都被堵住。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4 谢远洲只觉得她的唇,又软又甜,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开始长驱直入。 直到宁婉被吻得呼吸不畅,小手捶他,谢远洲才舍得离开。 “乖,再让我抱会儿。”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平复着心中躁动,原本只想亲亲她,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直到,一阵肚子叫声,才打破了这一室旖旎。 看着宁婉,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饿了?” 宁婉紧闭双眼,似乎只要不睁眼,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真可爱!!可不能饿着了他的婉婉…… 谢远洲起身,半靠在床头,光裸的胸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结实的八块腹肌更是展示着他是多么自律。 长臂一伸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去:“送来些吃的……”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宁婉从床上起来,脚刚沾地,侧面好似也长了眼睛的谢远洲,手一伸就把她扯进怀中。 面对一个“裸男”,宁婉手都没处放,满脸惊慌失措:“还要上班。” “老板在这里,你还去上什么班?” 之前胡闹时,宁婉衣襟上的扣子早已悄然松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风情无限。 谢远洲的呼吸乱了,眼神也骤然变暗,占有欲越发浓。 察觉端倪的宁婉连忙垂眸,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大开。 脑子瞬间嗡嗡作响,连忙伸手遮住胸口, “婉婉,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有多热情,”谢远洲凑近她耳边低语呢喃 “昨晚,把你放在浴缸里,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无法,我只能亲自动手帮你。” “可你又执拗着要看腹肌。” “不给你看,你还哭” “看了之后,你又要…” 宁婉只觉浑身发烫,捂着他嘴,喊道,“别说了!!” 薄唇顺势吻上她的掌心, 宁婉飞快的抽回了手,脑海中不由地浮现男人诉说的画面,心跳骤然加速。 等他穿上衣服,去了外间,宁婉用最快速度从床上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身上空空荡荡,很没安全感,只好又缩回被窝里。 饭菜都送来了,也不见女人出来, 谢远洲回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脚小小一团的身影,心,瞬间被怜爱填满。“乖宝,等我抱你吗?” “我衣服在哪?”声音带着急迫。 谢远洲神色一怔,倒是他忘了,“等我会儿。” 没一会儿,他拿着衣服放在宁婉身边,交待道,“洗过了。” 接着又问,“用不用我帮你穿?” 宁婉满脸羞赧,喊道“你出去!” 男人神情略显遗憾,“婉婉,你要适应。”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不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尽管他并不怕她咬罢了! 等宁婉穿戴整齐,去到客厅,餐桌上已摆满了各色佳肴,不见男人的身影。 “怎么,想偷偷溜走?”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就被从书房出来的谢远洲发现了。 她心头一跳,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然逼近,紧接着,一个坚实的胸膛紧贴上了后背。 宁婉急了,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昨晚没回去,朋友肯定急坏了。” “你说的朋友,是在越凯地产工作的刘君?那你大可安心,我已替你回了消息,说你出差了。”谢远洲看似平静的回答,却透露出一些信息, 宁婉心里一咯噔,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 谢远洲眼含深意。 —— — “乖,张嘴。”谢远洲舀起一勺银耳燕窝羹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宁婉抗拒的扭过头,红的滴血的耳垂格外显眼。 “婉婉,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但面对她时,总是情不自禁。 “你吃完饭,我送你离开?”谢远洲轻声承诺,语气中带着不舍。 话音刚落,宁婉立刻转头,脸上浮现出欣喜,“真的?” 看到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谢远洲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已经后悔了…… 但是,话已出口……算了!碍眼的人已经解决了,就当哄她开心了。 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当宁婉终于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时,她仍然感到有些不真实感。原本以为男人不会轻易放她走…… 虽然答应了种种不平等条约,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面对热情似火,又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宁婉真的怕了,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怕自己会陷入另一个旋涡,重蹈覆辙。 —— —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宋航一头撞到了玻璃门。 “宋秘书,你没事吧?”旁边的人关心道。 宋航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抚着额头,疼得呲牙咧嘴,仍故作轻松:“没事……忙你的。”他忍着疼,目光不自觉又回到手机上,那里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天呐!!” 上班偷摸开小差的刘君,惊呼出声,引得周围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连忙捂着嘴,震惊的看着朋友圈,。 她家宝宝,被一个极品男人抱在怀里,配文,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真心话大冒险吗? 还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5 “什么!这个王八蛋,竟然出轨了!” 刘君下班回家就迫不及待询问,到底发生啥事了?结果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刘君一直不喜欢肖铭浩,至于原因,说来也简单,她是个直性子,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在她看来,肖铭浩就比较装,对所有人都一贯的温和,像个中央空调,她是最讨厌这类人的。 这种人,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呢! 看吧!这不就暴露出来了! 婉婉与他分手,在刘君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婉婉虽性子柔弱,但她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对于这种背叛行为,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考虑到闺蜜,她出声安慰道,“也是及时止损了!” 宁婉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再提起他,心中已没了波澜。 很多时候,那些性格内敛、温吞慢热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反而会更为果断。 见她没什么异常,刘君也就言尽于此,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永远拜拜了…… 相较于,已经成为过去的肖铭浩,刘君有更为关心的,“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你上次说的谢总?” 宁婉点点头,看着她好奇的目光,顿了顿,避重就轻的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说完脸颊都有些泛红。 看的刘君忍不住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蛋儿,她要是个男的,也会喜欢她家宝的。 “你讨厌他吗?”刘君小心翼翼的问。 讨厌?宁婉轻轻咬了咬唇,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她清澈的水眸里,透着迷茫, “我好像也不讨厌他…” 明明他那么强势,甚至对她威逼利诱,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却对他讨厌不起来…… 难道她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 “君君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不,人都是矛盾的。”刘君温柔地握住宁婉的手,眼神中满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牵扯到感情,就更复杂了。” “可能,他给你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才让你矛盾纠结?” “我…我不知道。”宁婉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显得更加柔弱无助,对着闺蜜,她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很强势……也有温柔的时候…他迫我和他在一起……也在危险时保护过我……” 她心里是怕他的,又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很矛盾。 旁观者清,刘君有些懂了,婉婉这是…… 这个谢总,示爱的手段是强硬了点,其它,听起来倒是真心,没有一些有钱人的通病,开口就是情人什么的, 相貌英俊,洁身自好,家世显赫,体贴入微, 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能吊打无数人。 至于什么,有钱人都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刘君倒不觉得,没钱的男人该变心还是照样变心,这跟家世无关。 婉婉已经分手了,谈谈恋爱也不错。她们都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 她搂着宁婉的背,给出自己的小小意见,“不用想那么多,随着自己的心,不合适就分手。”也是她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暧昧拉扯,不然绝不会这么说。 —— — 饭局上,众人推杯换盏间,独谢远洲静坐上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卓然,让人不由地为之侧目。 “谢总,我敬您一杯!”位置颇远的人,朝他遥遥举杯,殷勤的笑挂在脸上,说完一饮而尽。 谢远洲只稍稍举杯,轻晃着杯中液体,动作优雅,眼神略显冷漠。 见他没有喝,对方也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满, 酒桌上的规矩千千万,但规矩往往是上位者制定。 谈笑风生之际,每个人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性。 典型的社交名利场,实在无趣的很! 大家谈得兴起,安坐一隅的谢远洲突然笑出了声……… 周边蓦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谢总,是觉得绿洲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一个谨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说话的人是负责绿洲项目的负责人,他显然认为谢远洲的突然发笑与绿洲项目有关。 因为他们刚才正谈到这个项目。 “无事,你们继续。”谢远洲并没有关心他们的谈话。 手中,亮起的屏幕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那毛茸茸的身躯和那双眯着的圆眼睛, 牢牢吸引了谢远洲的目光,在他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只小猫真可爱,婉婉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谢远洲嘴角微勾,柔情溢满了心间。 只是,这三个似是,句号的圆圈,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微蹙,但很快,就释然了。或许,这只是构图者的常规设计,这些符号的存在,只是用来增加画面的趣味性和层次感。 而在对话框的另一面,宁婉侧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手机,望着谢远洲发来的消息,莹白的小脸染了一层薄红。 诸如:“婉婉,想我了吗?” “我想婉婉了!” “没你在侧,度秒如年” ………… 实在是让宁婉无语可回…… 不得不感叹发明表情包的是个天才,实在不知回什么的时候,一个表情包轻松解决。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6 清晨,天色刚刚大亮,谢远洲已稳稳地坐在了餐桌前。 所谓由奢入俭难,已经拥过温香软玉的他,再回到孤枕日子,真是夙夜难眠。 餐桌上摆放着一杯美式,再搭配一个三明治,就是他的早餐。 谈不上美味,但他长年累月的吃习惯了。 看着手机里,家族群里的消息由昨天的二十几条上升到99+,都是在询问他朋友圈的照片,明明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还问?这让谢远洲怀疑他们的智商。 他直接划过,一直划到,宁婉那一栏,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他昨晚发过去的那条…… 谢远洲冷哼,这小女人,转头就忘了答应他什么了? 一时之间,他是又气又无奈…… —— — “咚咚咚”,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宁婉浑然未觉,在梦乡中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被吵醒的刘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边打哈欠边跑去开门,“谁啊?”声音明显的不悦,这么早,真是扰人清……梦! 直到看到门外的男人,心里的不满戛然而止, 来人身姿颀长,约莫一八五有余,鼻梁高挺,轮廓俊朗,眼睛深邃,身姿挺拔,自带一股矜贵气质。 刘君揉了揉眼,瞬间清醒,我去!这不是照片里的男人——谢总嘛……真人更为出众,这谁看了不迷糊!怪不得能勾引到她家宝…… 谢远洲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样打量的目光。 “我找宁婉。” 刘君当然知道,她清咳了一声,“那个,婉婉还没起,你好,我是婉婉的闺蜜。” 谢远洲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我是婉婉的男朋友。” 刘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连说话都要压她一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站在外面,她把人请进来后,就立刻去叫了宁婉。 被叫醒的宁婉还很不高兴,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刘君,在得知男人来找她之后,脑子有一瞬间宕机,然后迅速穿好衣服, 一出卧室,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粉粉的沙发上,和他的气质格外不符, 而且由于沙发太矮,他的大长腿显得格外憋屈。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所冲淡。 顶着炽热的目光,她艰难开口:“谢总,你怎么来了?” “想你!”谢远洲直勾勾盯着她,声音低沉悦耳,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宁婉耳根一红,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从昨天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消息不间断的发,现在直接大早上登门,这个男人真的是…… 就在宁婉愣神之际,谢远洲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跟我走,嗯?” 虽是询问,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 宁婉害怕又像之前那样 她轻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要去哪里?” —— “在这里吃怎样?”谢远洲低声询问坐在副驾驶的小女人。 顺着他的视线,“盛和”早餐店映入眼帘,这是一家连锁早餐店,在城市的许多角落都有。宁婉早餐有时也会在盛和吃。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会来这种街边小店,她自然是没有异议。 时间还早,不到上班的早高峰,店里的人不算太多,倒是还算安静。 “一份豆花,两根油条,一屉香菇包子。” 见男人点的都是她喜欢的,宁婉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谢远洲微微勾唇,语气平淡:“只要有心,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霎时,一股莫名的情绪盈满了心里,她垂下眼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你不吃吗?” 谢远洲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宁婉捏了捏指尖,所以,他只是…来陪她吃饭的。 豆花顺滑可口,但宁婉却觉得嗓子发干,男人明晃晃的目光,让她感觉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再点一份?” “不用。”谢远洲拒绝后,黑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不过,我想尝尝你的,看起来味道不错。” 宁婉表情一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见此,谢远洲眉头轻挑,大手一伸捉住她拿着汤匙的右手,送到嘴边,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含着勺子边缘, 随着喉咙发出一阵轻微的吞咽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甜。” 宁婉心尖儿都在发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忙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幸好,周围的人都在专心享用美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这样……” 女人脸色薄红,似羞似怒, 谢远洲看了,只觉心中发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起身坐在了她身侧,靠近她耳畔呢喃“因为婉婉太迷人了!”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宁婉脸上,热度蹭一下飙升! 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宁婉睫毛轻颤,三两下把剩下的早餐解决完,逃也似的离开这家店, 不敢想象,再过会儿,他是不是还要上手喂她? 谢远洲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后,店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天,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原来,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许多人收进眼里,无他,实在是男俊女美,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7 谢远洲步履加快,一把揽过前面的女人。 “怎么了婉婉?” “放手!”对他的行为,宁婉接受无能。总是做一些亲密举动,他都不会尴尬吗! 他轻笑,“害羞了?”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没有!”声音虽轻,却带着倔强。 因生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那双清澈如泉、盈盈闪动的水眸中既有羞涩也有不满,琼鼻高挺,樱桃小嘴微微抿起, 谢远洲看着只觉心中一酥,他的婉婉啊,连生气都让他心动。 他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说完,他搂着宁婉往回走。车还在店门口停着! 宁婉推他,“我坐地铁去!”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到时弄得全公司上下流言满天飞。 “去哪?”谢远洲不解,他也没说要去哪。 “去上班。” 听到女人的回答,谢远洲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无奈:“婉婉,你这个老板娘真是负责任啊,让我都感到自惭形秽了。” 什么老板娘?宁婉听到这个词,只觉脸上热辣辣的。 还有,不是吃过饭就去上班了?不去公司还要去哪?这种未知让她不禁握紧了手指,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 刚要启动车子,谢远洲的手机响了。 封闭的空间里,让她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宋航打来的, “……您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她耳朵一动,细碎的光从眼底闪过,相较于去未知的地方,她更愿意去公司。 谢远洲精准捕捉到了宁婉的情绪,“你很希望我去?” 宁婉立刻摇头否认。 谢远洲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好笑。他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但要紧的事还没做,不可能随她心意。 电话那头的宋航,支愣着耳朵,只得到谢远洲一句冷冰冰的,“你看着办!” 他顿时欲哭无泪…… 老板暗恋,他受气。 老板恋爱,他搬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南华市西南部最繁华的商业区,矗立着一座奢华的购物商场—华璨国际购物中心。 一对养眼的男女,宛若商场里最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在心中感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宁婉被谢远洲拥着踏入了c家品牌店。 得益于谢远洲优越的外貌,也或许因他气质不俗,衣着显贵。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店员们满心满眼地只盯着谢远洲,争先恐后的想为他服务,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只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宁婉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穿着普通,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身为奢侈品牌销售,她们的眼光十分毒辣,虽然表面上并未对宁婉表现出明显的轻视,但从她们眼底深处可以看出,她们并不认为宁婉有资格站在这里。 宁婉深觉自己应该让出地方,但无奈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脱。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思都在她身上的谢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再注意到周围围了一圈的女人,他嘴角微勾,轻声道:“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她没有!至于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她选择强行忽略掉。 谢远洲自以为她是因吃醋而缄默,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柔情。 其实他从不逛街,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讨好宁婉,让她开心。 据肖子越所说,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也喜欢逛街买买买的感觉。 联想到,他母亲两百平的衣帽间,也装不下的衣服,谢远洲认为,肖子越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只是……周围碍眼的女人,都是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眼里闪过厌烦,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字字如刀:“滚!把你们店长叫过来。” 其气势之盛,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虽不忿,但她们却不敢反驳,男人一看就身份显贵,得罪了他,恐怕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一会儿,店长就匆匆而至,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先生,小姐,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我可以为您服务。”她对两人的关系,还有几分拿不准,这样称呼不会出错。 谢远洲目光温柔地看向宁婉,温声道:“婉婉,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秀眉紧蹙,默默不语。 谢远洲也不生气,暗想,女人面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了,那就由他代劳。 “把所有款式的裙子,照她的尺码都包起来。” 宁婉平时喜好穿裙装,她穿裙子的模样也是极美的,谢远洲也喜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私藏这份美丽,只供他一人欣赏。 宁婉一惊,终于开口,“我不需要!” 不止宁婉惊,连店长都被惊到了,她以往接待的人也都非富即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动动嘴皮子,买下整间店的奢侈衣物,就好像普通人买瓶矿泉水一样随便。 谢远洲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乖,听话,你要学会提升自己的物质欲,不然我赚的钱给谁花?” 被他捏过的地方滚烫的厉害,冷白的肤色蒙上了一层薄红,宁婉伸手去扯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还握在掌心捏了捏。 两人的你来我往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全聚集在宁婉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谢远洲只是冷冷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淡淡吩咐道“去吧!” 店长打量了一番宁婉后,便对衣服尺码有了计较。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建议道:“先生,这些衣物都非常适合您太太,不如再选一些搭配的鞋子。” 这么舍得花钱的,一定是真爱无疑,这样称呼准没错! 听到这样的称呼让宁婉非常羞耻,她皱眉反驳“我不是。” 相反,谢远洲嘴角噙起了笑,“好,带我看看。” 不得不说,这位店长也是看人颇准,拿捏了人心。 宁婉只觉无奈,有钱没处花了吗? 最终除了几只款式老气的鞋子,其它全部拿下,买的东西自会有专人送去家里。 店长恭敬的送他们离开了店里,眼里泛着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职加薪的那一天。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8 这还没完,谢远洲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乐趣,又带着宁婉去了卖珠宝的店铺。 面对无法沟通的男人,宁婉已经无力挣扎,她想:随便吧,只要她不接受。 工作人员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店里的珠宝款饰。 “这款白金钻石项链……看它的工艺,每一颗钻石都切割得完美无瑕,而且,这款项链的设计也非常独特……售价50万六千元。” 谢远洲皱了皱眉,太普通了,眼前的每一款都过于平凡,根本配不上她。 “没更好的了?” 当然是有的,有些珠宝不便于展于人前。按照店内规定,需要先验资,但这位男士气度不凡,手上戴着的又是全球限量款的名表,火眼金睛的珠宝销售毫不犹豫地请两人去贵宾室, 殷勤地端来两杯香浓的咖啡,笑的比花儿都灿烂,“您二位稍等,我马上为您去取。”说完后,匆匆离开了贵宾室。 店里高级的珠宝存放在保险室内,而她并没有进入保险室的权限,只有店长才有资格。 在等待的过程中,谢远洲悠然得把玩着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宁婉面色不变,似乎对他的举动满不在乎,只是泛红的耳垂泄露了她并不无动于衷。 没一会儿,刚才的人回来了,她身旁跟着店长,两人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 随着盒子一个个被打开,钻石颗颗闪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第一条项链,那颗位于中央的梨形蓝色钻石,纯净无瑕,内里似有光芒轻轻流转,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蓝眼泪,令人心醉神迷。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住如此美丽的诱惑,宁婉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 “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链身是白金材质,镶嵌有68颗0.8克拉到 1 克拉的白钻,中间镶嵌有12.8克拉的天然蓝钻。”店长介绍道。 谢远洲瞧了瞧,虽比不得他收藏的,但也还可以。二话不说,行动力超强,直接递了张黑卡过去,“刷卡”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件高珠售价5200万,您确定要买吗?”她们之前没有讲到价格,为避免客户不知道,当然要再提醒一遍。 宁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别买,我不要。”本想着冷处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劝道。 倒不是宁婉自作多情,而是,男人分明就是买给她的,她可承受不起。 “乖,先随便带着,以后再送你更好的。”所谓已读乱回,不外如是。 他拿起项链,低头,温柔地将其绕上宁婉的颈间。项链触及肌肤的瞬间,一股凉意悄然蔓延,宁婉呼吸一滞,伸手要摘掉,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他的脸, 谢远洲轻笑,紧紧压住她的手贴于唇边亲了亲,“婉婉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整个人又冷又欲。 一旁的女销售都看红了脸,宁婉恨不能原地隐身。他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项链的璀璨,为本就貌美的宁婉,增添了一分优雅。 工作人员一个劲的称赞,把宁婉夸成了绝无仅有的仙女。 从没听过那么多夸奖词的宁婉,尴尬的抿着嘴。谢远洲却很受用,好似夸的是他一般,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几套首饰都买了。 他拥着宁婉站到镜子前,镜子里,女子美丽动人,男子高大英俊,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店长适时的见缝插针,“您二位可真是太般配了!” 谢远洲勾唇,“婉婉,你听,别人都说我们般配!” 宁婉看着胸前的项链,哪怕是头猪,在她们眼中想必也极为般配…… 店内一隅 “铭浩,这条项链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呢,你不必如此破费。” 姜铭浩神色温和,“在我心中这条项链是配不上你的,但我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弃。”语气极为自然,完全是发自肺腑。 女人眼眶微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对我而言,最珍贵的礼物就是你的这份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蜜。 然而,在这温馨的场景之外,宁婉如鲠在喉,不是嫉妒不甘,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生日收到过姜铭浩送的口红,m家的,一支一百多块,现在想想,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就这个价值。 金钱,从来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检验人心的一面镜子。 当一个人连为你花钱都吝啬时,你就要考虑他是否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 颈上沉甸甸的项链,此时好似也在提醒着宁婉什么…… 虽然,也算“人尽其用”了,但谢远洲仍是见不得她为别人伤神,强势的拥着她离开。 他脚步很快,宁婉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掐着走的。 离开一段距离后,谢远洲停下,将她圈在身前,眼神带着危险:“还想着他呢?” 宁婉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谢远洲并不相信,指尖摩挲着她湿润的唇,声音暗沉:“那为什么不开心?” 随着他身体逐渐压低,那种湿热的气息吹在宁婉的脸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吻就会落下。 面对男人强烈的侵略感和控制欲,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害怕、委屈、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宁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气冲冲道,“放手!” 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这么专横?有钱了不起吗?” 面对宁婉的突然爆发,谢远洲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没有躲避宁婉的拳头,反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不是。”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宁婉甩开他的手,大声控诉道,“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吧。”她突然觉得他对她就不是喜欢,不然为什么总是欺负她,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两人本就引人注目,这下更成了被围观的对象,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宁婉已经完全顾不得别人会怎么看,她只想问清楚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谢远洲感到无比心疼,她怎么会这么想?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认真道:“我喜欢你的全部。” 宁婉不相信,“你……你胡说!” “婉婉,不可否认,你的容貌我确实是喜欢的。” “但我见过的容貌更盛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二十八年来唯独对你动了心。” 他的目光真挚而热烈,“婉婉,我对你不止一见钟情,还非你不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9 谢远洲的坦诚与真诚,让宁婉哑然失声。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一下子杂乱无章,神情都有些恍惚。 “乖,别咬。”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头,吻她,虔诚不已。 与此同时,南华国际机场,vip贵宾通道,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女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身着一袭墨绿色的修身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步步生风,每一步却都显得那么优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 身后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大叔,他手里拎着女士包包,眼中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与呵护,嘴里还不忘嘱咐着:“秋容,你慢点!” —— — 夜色深沉,宛如泼墨般浓郁。 女人心事重重的坐在车里。 一袭淡粉色的挂脖礼服,完美展现出她窈窕身姿,而领口的设计则巧妙展现了她精致的锁骨,增添了一份性感与妩媚。 流光溢彩的蓝钻项链,环绕在她的雪白颈项,白金钻石耳坠轻轻摇曳,也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 经历一天的买买买后,又被打扮的像去参加晚宴一样。 宁婉的内心依旧是乱糟糟的,也是性格原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但随着车辆越驶越偏僻…… 宁婉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不安的看向开车的谢远洲,对方却罕见的安静。 过了半个小时,海风带着微咸的气息悄然侵入车内,依稀能听到海浪声。 车也突然停了。 周围没有一丝亮光,黑乎乎一片,宁婉紧紧抓着谢远洲的手,唯恐他把自己丢下。 走着走着,脚下的触感变得柔软起来,好像是在草坪之上。 “我们要去哪里?” 宁婉话音刚落,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明亮得如同白昼。宁婉下意识地眯起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阵香气,最终飘落在心形草坪上。 宁婉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惊讶,唯美,震撼,就是她此刻的感觉。她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浪漫故事中的女主角。 谢远洲温柔的看着她。 这本是他精心准备的求爱仪式,然而女人突如其来的辞职,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先迫她在一起。 但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少的,别的女人拥有的,她都得有!没有的,他也会给她。 天空中的花雨仍在继续,谢远洲缓缓站至她身前,灯光勾勒出他恍如神袛的脸庞, “婉婉,我知道,之前的举动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但那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原谅我是第一次爱人。” “现在,我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也想得到宁婉的心甘情愿,强扭的瓜总是没有两情相悦的甜。 男人好看的眉宇里化不开的情意,黑眸宛如深邃的湖水,有期待,有紧张。 宁婉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心,面对这样一位强大耀眼的男人,她不能否认,自己已然动了心。 可他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呢? 这种不自信来自身份地位的极大差距。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拒绝,你会放过我吗?” 谢远洲摇头,当然不会。 “可是……太快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撬开她内心的一丝缝隙,谢远洲自然要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婉婉,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已经二十一了,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位伴侣。 “难道你愿意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迫接受和陌生人的相亲? “或者,与一个貌丑无盐、性格挑剔、还要求你洗衣做饭、甚至挥霍你钱财的妈宝男共度余生吗?” 字字句句,可谓情真意切。 宁婉身子一颤,她当然不愿。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相貌英俊、洁身自好、身家丰厚,所求的唯有你一人。和我在一起,你不亏的。” 谢远洲再接再厉,循循善诱。 宁婉咬了咬唇,陷入沉思,没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语言陷阱里。 他温柔而坚定的执起她的手,“给我一个期限,一年,或者更短。让我证明给你看!” 宁婉望着他,潋滟水眸里有挣扎,有纠结……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到时我会放你离开。”谢远洲艰难开口。 宁婉脸上有一丝动容。最终,她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 — 昏暗的空间内……原本精致优雅的礼服此刻变得松垮垮的。 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发肆意地散落身后。 宁婉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先…谈恋爱好不好……” 谢远洲仰头,眼神深邃而炽热,“这不就是在谈吗?婉婉还想怎么谈?” “拉拉小手那种纯洁的恋爱我可不谈。” “既然婉婉不说,我就按我的方式谈了!”话音刚落,吻随之落下,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和她亲密再亲密一点。 “…唔…………”唇被堵住。 他自顾自的说,根本不带片刻停歇,宁婉想说,他给她说话机会了吗? 宁婉也顾不得抱怨,因为他放肆的举动,让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更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谢远洲当然不会让两人的第一次在车里,他只是先解解渴……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0 电梯里,宁婉上身紧紧裹着一件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得娇小又柔弱。细白小腿软绵绵地打着颤,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娇弱的身躯。 身侧,高大挺拔的男子,伸手想要抱她, “别…别过来,有监控……”宁婉脸颊通红,樱桃小嘴红艳艳的。 等电梯到达楼层,刚踏入家门,谢远洲就迫不及待地将女人抵在了门后,“乖,再给我亲亲。”声音暗哑,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要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猛然响起, 两人猛然一惊, 这声音……谢远洲迅速看向身后, 他面沉如墨,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两人,冷冷质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能私自进来。” 知道对方身份后,宁婉心中一凉,小脸一下子刷白。 徐秋容面色不悦,冷哼了一声:“是我想来嘛!还不是我的儿子,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他被什么精怪吃了呢!” 宁婉听到这话,头垂得更低,紧紧抓住衣服,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谢远洲的父母见面。 谢远洲察觉到宁婉的情绪变化,连忙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同时冷声道:“徐女士,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徐秋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向丈夫抱怨道:“毅哥,你瞧瞧,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我不就是抱怨两句嘛!” 眉目间有几分英气的女人,画风一变,竟开始撒娇起来。 谢远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一旁的谢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他轻拍妻子的背,温柔地劝慰:“好了,好了,你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后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徐秋容笑的肆意。 哄好了妻子,谢父看向儿子责备道:“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 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宁婉,语气缓和了许多,“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宁婉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闪烁着不安与羞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头:“伯父伯母好,我是宁婉,是……是他的……”说到这里,她脸颊再次泛红,声音几乎被吞没。 谢远洲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乖,别怕!”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宁婉!” 徐秋容与谢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似乎对儿子的变化有些惊讶。 谢毅只看了一眼宁婉,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哎,你好!” 对于儿子的另一半,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谢氏家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获取利益。加之他们做父母的对儿子也亏欠颇多,只要他喜欢就好。 徐秋容则盯着宁婉,目光里带着一丝挑剔和审视, 宁婉刚刚因为谢父的和善而稍稍放松,现在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徐秋容打量着宁婉的穿着、气质和容貌,心中对她的评价不断起伏。目光最终又落在了宁婉的脸上。心中暗想:瞧瞧这小可怜,被她儿子欺负的,唇都肿了? 她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将目光转向了谢远洲,“哼”了一声后说道:“你小子真是有眼光啊!”说完,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丈夫,谢毅立刻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妻子。 徐秋容接过盒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宁婉面前,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有些生硬,“给,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宁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刚才还对自己冷漠相待的徐秋容,现在竟然主动送上见面礼。 此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张,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徐秋容面容都快绷不住了,终于,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怎么呆呆的,给你就拿着。” 谢远洲看到母亲的行为,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举动不满。 徐秋容没理会他,把盒子塞到宁婉手里后,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走的飞快,好似来这一趟,只是为了送礼物而来。 谢毅微笑着看着宁婉,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温和地说:“孩子,这是伯父的见面礼。” 随后,紧随着妻子的脚步,走了。 宁婉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这就走了?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开支票让她离开? “伯母她……”宁婉犹豫地问道。 “吓着了吧?我母亲她一向如此,性子跳脱,被我爸宠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谢远洲温声解释道。 宁婉点头,能看的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羡慕什么?你有我!”谢远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宠溺地说道。看着宁婉那湿润的唇他黑眸渐深,缓缓低下头,“乖,我们继续!” 宁婉突然想到谢伯母留下的话,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穿过客厅。 看着落荒而逃的宁婉,谢远洲不由轻啧了一声,跑吧,看你能跑去哪儿。 他也不急,闲庭信步的跟在身后。 推了推客卧的门,被反锁了,谢远洲也不生气,反而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婉婉,你先洗澡,或者等会儿我帮你洗。”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回了房间,他也要洗个澡……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1 离开儿子家后,徐秋容嘴角含笑,略带几分傲娇地看向丈夫:“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酷?” 谢毅无奈一笑,轻轻摇头:“你呀你!明明心里满意得不得了,却还要故意吓唬人家小姑娘!” 的确,当徐秋容第一眼看到宁婉的照片时,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爱之情。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但她深知,自己和丈夫无疑不是负责任的父母。毕竟,他们的儿子谢远洲几乎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成长的。因此,她就打消了要女儿的念头。 徐秋容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只是害怕她会觉得我这个婆婆太好相处,到时候总是缠着我该如何是好?”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谢毅一脸无语地望着妻子, 徐秋容挑了挑眉,“再说!我不适合走温情路线,小丫头要是感动的落泪,我可不知该怎么办。” 说完,又颇有几分感慨,“毅哥,看到洲洲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作为母亲,我深感欣慰啊!” “这下,我也放心了!” “咱们下一站,去巴塞罗那吧!” “好。”谢毅没什么不应的,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后,他的乐趣就是陪着妻子,天南海北的旅游…… —— — 回房间冲完澡的谢远洲,大大方方拿出钥匙打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内,水声潺潺,如同细雨般撩拨着谢远洲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是按捺不住:“婉婉,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许是威慑起了作用,没一会儿,宁婉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了, 她的脸蛋儿被热气熏得粉红,长发如黑缎般随意披散在身后,沐浴后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身着黑色睡袍,黑发有些凌乱,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肆意,他坐在床上,眼里幽深莫测,上下逡巡着女人, “婉婉,你洗完澡不换衣服?” “这种行为可不对。” “我来帮你纠正这个坏习惯。” 说话间,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宁婉心尖上。 宁婉一阵颤栗,扭头要回浴室。 可她的小细腿,哪快的过谢远洲的大长腿。 谢远洲长臂一伸,宁婉被抱了个满怀。 “别……” 可男人却像听不到似的,抱着她径直走到床边。 突然,谢远洲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没他不行, 他把宁婉放在床边,认命的拿来吹风机,暖风吹拂在宁婉脸上,指尖从发丝穿过,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宁婉抬眸,发现男人黑眸里,满满的自己,低头浅笑间,俊美的不可思议。 心跳不听使唤地漏了一拍,耳尖已悄然泛红。 她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发丝渐渐干爽,吹风机被随意扔在一旁。 宁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 “谢远洲,你别……” 他的唇热烈地覆盖上来,亲吻着她的唇,犹如雨点般密集。 渐渐地,宁婉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谢远洲声音低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深情:“婉婉,我爱你。” ……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滚烫。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2 隔天上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照在室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明亮。在那张灰色的大床上,英俊的男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姿态霸道又不失温柔。 谢远洲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恬静的睡颜,眼神充满了爱意,吻了吻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终于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神还有些迷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直到,感觉到肌肤相贴的灼热感,她不自在地挣了挣。 陌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蹙了蹙眉。 谢远洲注意到她的不适,眉头微微皱起:“乖,你再睡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说完,迅速从床上起来。 宁婉想叫住他,却意外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走下床,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匀称饱满的腹肌,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闭上眼睛。 谢远洲毫无察觉,他快速穿好衣服,看了看在被子里捂着的宁婉,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我很快回来。” 可能是太累了,他走后,宁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股凉意惊醒的。 终于……在经过一番煎熬涂药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远洲细碎的黑发已被汗湿,他呼吸有些重,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 — “什么?婉婉,你要搬走?”刘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婉,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谢远洲,小声嘀咕道:“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这个暴击!” 想起这几天的胡闹,宁婉脸蛋蓦地一红,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不,我不……” “婉婉!”谢远洲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悦,显然不想听到宁婉说出后面的话。 刘君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尽管搬吧。不过,我想你了怎么办呢?”说着,她向宁婉眨了眨眼。 “你想我就去找我啊。” 刘君点头笑了笑,又看向谢远洲,问道:“谢总,方不方便?” 谢远洲眉头微微舒展,淡淡道:“婉婉做主!” 闻言,刘君捅了捅闺蜜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这都当家做主了。 宁婉捏了她一把,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认真算下来,宁婉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就三四天,所以很好收拾。刘君就没去帮忙, 看着谢远洲不让婉婉动手,自己忙前忙后的收拾,她心里也算稍稍放心了。 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 随着车辆的驶离,宁婉望着越来越远的闺蜜,心中涌起几分惆怅… 突然,一股酥麻感,让宁婉身体僵硬了一下,是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腰际摩挲。 “你干嘛?” 谢远洲蹙眉,“我在你身边你还想着别人?” 男人吃醋的语气让宁婉不禁有些想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怎么连君君的醋也吃啊?” 她缓缓吐出自己的担心,前几天晚上听到闺蜜压抑的哭声,问就是工作压力大,再细问,她就不说了,而现在自己又突然间走了……她怕她…… 谢远洲听后,自是明白了几分,新人进公司,多多少少会受到老人的欺负,他摸了摸女人的发,平静的说,“她不是在越凯地产工作?我会嘱咐人照看她。” 宁婉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她不认为通过关系获得帮助有什么不好,这个社会,没点关系真的寸步难行,在学校时她就深有体会。 “嗯,不许想她!”男人淡淡回应,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宁婉的腰肢,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几乎为零。 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平板,几日不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要尽快处理。 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宁婉,周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如同山间清泉。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3 屏幕上的图表和数据如同迷宫般复杂,她瞧了几眼,将注意力从那些晦涩难懂的图表上移开,转而细细打量起他。 削薄的嘴唇,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似海,眼睫毛长而密……皮肤也好好…… 正看的入神,眼前突然一黑,唇瓣已被含住,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宁婉已浑身娇软的半躺在他怀里, 车内的挡板不知何时已升了上去。 谢远洲呼吸急促,哑着声音:“婉婉不乖,总是勾引我,害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工作。” 不等宁婉反驳,薄唇又含住她的,面对宁婉,他的自制力完全没有了,总是忍不住想…她… —— — 浅黄色的大床上侧趴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阳光透过轻柔的窗纱,斑驳地洒在她光裸的背部,肌肤又白又亮,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 在她耳边,躺着一部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妈……我交男朋友了。” “他……向我求婚了!”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哦……那国庆节回来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吧。”电话那头,宁母显得很是淡定。 宁婉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明白,他们这速度太快了。 然而,宁婉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昨天谢远洲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戒指。 她当时一冲动,就点头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也不会拒绝。 “嗯,国庆节我们回去。” 既然答应了谢远洲的求婚,那么见家长这个环节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她也觉得,是时候让父母见一下谢远洲了。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后,宁婉才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脖颈,大腿……全身上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想到昨夜的疯狂,宁婉脸蛋通红, 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每天还能按时去公司,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想到,男人多次提起要去拜访她父母,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 — 水蓝色纱制长裙,如同潺潺流水般轻盈飘逸,随着走动,裙摆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好看极了。 到了二十七楼,刚出电梯,一道略带几分不满的女声,传进宁婉的耳畔,促使她加快了步伐。 或许是为了避嫌,门半开着。 “谢总,你已经美人在怀,可不能过河拆桥!” 什么意思……美人?谁是美人?难道是在说她吗?宁婉止住了脚步。 谢远洲冷嗤一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让你顺利拿下海岸城的项目,已然遵守了承诺,你还想得寸进尺,就不怕胃口太大,噎着自己?” 景玲玲初接手公司,她要的是和谢氏合作,趁机借势而上。然而,她未曾料到,谢氏本就无意于海岸城的项目,之前放出风声,完全是一个烟雾弹。 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竟也不过是谢远洲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深知单凭她一家之力根本难以吞下海岸城这块肥肉,如今不异于骑虎难下。 “你就不怕我告诉宁小姐,是你让我去引诱姜铭浩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尽可试试,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我一句话,以后没有哪家银行敢给你开绿灯!也没有人敢跟你合作。”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4 宁婉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算计,那些看似温柔的话语和深情背后,隐藏着如此深的算计。 那么,在这段关系中,他又有几分真心相待? 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真心, 想起这段日子来男人的细心呵护,宁婉紧咬下唇,只觉心中杂乱不堪, 她需要冷静冷静…… 下午三点,谢远洲捏着眉心走出会议室,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有些疲累。 “惠尚的王总,邀请您参加晚上的饭局,您看?”宋航尽职尽责的汇报着接下来 “推了。”有那功夫,不如回家陪婉婉。 想到这里,谢远洲顺手拨通与婉婉的视频通话,问问女人,晚上想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通话自动结束,那端依旧静寂无声。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电话,等待的只有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焦急、担忧霎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先前的疲惫。 没有片刻犹豫,他匆忙往家赶。 到家后,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寂静。走过客厅,又进入卧室,甚至卫生间和厨房都一一查看过,却都没有发现女人的踪迹。 内心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竭力压制住这份不安,转而冷静地调取了家中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直至定格在女人十点离家的身影上。过了半小时后,她又回来了,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短暂的停留之后,是更加决绝的离开,手中拖拽的行李箱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的眉头紧锁成川。 看到女人是自己离开,谢远洲神色稍缓,只是,昨日女人接受了他的求婚,完全发自肺腑,不应该如此…… 半小时?十点多,那个时间……谢远洲突然心中一凛…… 此时的宁婉早已坐在去往安市的高铁上, 看着窗外,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有迹可循。 怪不得她刚好碰见姜铭浩和那个女人吃饭,收到出轨照片后,谢远洲也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宁婉只觉心里堵得厉害…… —— — “谢总,查到了,夫人坐上了十一点五十去往安市的高铁。”宋航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二十七楼的监控视频,宁婉站在办公室门外,那瞬间的错愕与心痛他尽收眼底。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他与景玲玲的对话。 谢远洲眼里闪过冷意,景玲玲他绝不会放过。 想到逃离的女人,婉婉,他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发现了又怎样!他会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身边。 谢远洲迅速拿起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声音漠然:“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尽快赶到安市。” 去往安市的途中,对谢远洲来说,可谓度秒如年,当抵达安市,已是傍晚。他没有片刻停留,直接驱车前往女人所在的地方。 找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5 夕阳的余晖洒落,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却也映照出他脸上的冷意。 车停在一处街边小店旁 谢远洲死死盯着店里的一男一女,宋航顺着视线一望,瞬间脑子嗡嗡的,这个罗浩,也没告诉他是这种情况啊, 这是什么修罗场。 那俩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如果眼神能杀人,宋航觉得那男人已经死了一万次。 谢远洲看到,宁婉拿起她自己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微笑着接过,低头认真查看。 他们举止间,充满了默契。 宋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不然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谢远洲手背青筋暴起,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暴怒,但眼中的寒意却如同实质,让一旁的宋航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总……”宋航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谢远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绪,让宋航瞬间明白了即将面临的暴风雨。 眼见着老板朝两人而去,宋航深吸一口气,默默跟在身后,在心里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温柔些吧! “你看,这个怎么样?”林萧指着手机,满脸笑意的询问宁婉。 “不怎么样!”一道冰冷的男音插进两人的谈话。 宁婉表情一怔,飞快往后望,看到不该在此的男人,眼神复杂,“你怎么来了?” 谢远洲看着她冷淡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盛,尤其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嘲讽的冷笑出现在他嘴角,而后猛地拖动椅子,拦腰抱起宁婉。 宁婉发出一声惊呼,斥道:“放我下去!” 对面的男人也反应很快,立刻伸手要去救宁婉,“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谢远洲眼神一冷,一脚踹向男人,将其踹倒在地。 他冷嗤一声,就这?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宋航迅速控制住。 这一幕让宁婉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远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看着地上的男人,宁婉目露担心,“你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听到她话里对那个男人的维护,这更是触动了谢远洲心底那根嫉妒的弦。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然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她,只能属于他!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捶打着他的背,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好事者想要上前阻止,但都被谢远洲那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只能远远观望着。 最终,谢远洲重重咬了一口宁婉,快步出门,将她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议论。 而那些看热闹的,在认出车是迈巴赫后,更是兴奋不已,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这难得看到的豪门狗血剧情。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6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宁婉被疾驰的车速震得头昏脑胀,赶紧系上安全带。 “你疯了……吗?”宁婉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只化作一句微弱的质疑。面对男人那几乎要撕裂一切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模糊的画布,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宁婉被扯抱着下去。 这里好似是个别墅区,宁婉根本顾不得看,就被扯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宁婉直接被男人按压在冰冷的门上, 面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宁婉早已顾不得兴师问罪,她着急的解释,声音慌乱又无助,“他是我同学,我们就是偶然遇见……” 然而,谢远洲此刻早已被嫉妒淹没,满脑子充斥着她和野男人谈笑的画面,耳边也回荡着她对野男人的回护之语。根本无法听进去任何话。 谢远洲从头到脚,从她的长发丝到莹润的脚趾头,仔仔细细打量。 目光冰冷。 她是属于他的。 皮带卡扣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格外刺耳。 **(作者已老实) 脸蛋儿瞬间毫无血色,对上那双漆黑深邃、近乎疯狂占有欲的眼眸。 宁婉讨好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谢远洲某根心弦,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过,只有一瞬。 ***(作者已老实) 良久,谢远洲才稍稍满足。 “怎么不说话,嗯?”他哑声笑。 “…唔…累……” 她的声音听起来,谢远洲只觉心里一酥,砰,卧室门被踹开。 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散乱地铺陈在大床上,夜还很长…… **** 伴随着夜色渐渐退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亮了房间内的混乱。 随着宁婉意识逐渐恢复,谢远洲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那个男人是谁?” 宁婉气息不稳:“就、就是同学……” “还敢不敢跑了?” 眼尾晶莹瞬间掉落,提起这个宁婉异常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对我?” 谢远洲抬起她的小脸:“我帮你提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应该感谢我,” “那个女人本就看中他了,我只是让事情加快,是他意志不坚,他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他?” 宁婉哑口无言…… 哪知,他突然变了神色,大掌捏起她的下巴质问:“怎么?觉得我可怕,现在想离开我?重回他的怀抱?” “没有……”她没有这样想。 容不得宁婉解释,又是一番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好久好久。 宁婉轻轻吻了吻他。 谢远洲冷眸微眯,淡淡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 宁婉只想男人能快点结束,她忍着羞意,闭着眼,唇瓣轻启,却没发现男人又暗了的神色。 —— — 裸露在外的胳膊,证明着这几天的疯狂。 谢远洲喂宁婉进食,她躲了一下,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因为我喜欢你, “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抢过来,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宁婉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栗。 “婉婉,你知道的,我能办到。”谢远洲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但我害怕,害怕你会伤心难过。” “我本打算,若他能抵挡住诱惑,我就默默守护在你身旁,不打扰你的幸福。”声音满满都是苦涩。 “可他没有,婉婉……” “他不珍惜,就由我来守护你。” “婉婉,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眼中浓烈的爱意让宁婉无处可逃。 她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远洲见状,声音更加轻柔,“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 当我急疯了,找来,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想?” 宁婉瞬间气弱,“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以后,不要再这样让我担心了,好吗?”谢远洲声音里满满的祈求 面对示弱的男人,宁婉完全被拿捏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7 安大南校区,宁阳提着旅行包,走得飞快,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但他并未在意,只想快点见到他姐。 快到学校门口,宁阳远远地就望见了他姐的身影。然而,他姐姐身侧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姿态十分亲密。 这一幕让宁阳不禁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歇息了一天,宁婉腿仍有些软,不禁瞪了男人一眼,谢远洲自觉理亏,扶着她的腰,低声哄着。 “姐!” 听到弟弟的呼喊,宁婉慌忙推开了谢远洲,脸色微红。 宁阳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谢远洲身上,问道:\"姐,他是谁?\" 谢远洲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略低一点的男孩,五官轮廓与宁婉有几分神似,心中暗道他小舅子也是个帅小伙儿呢! “我是你姐夫,谢远洲!” 宁阳不理他,看向他姐。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默认了男人的话。 正值国庆节放假,学校门口车来车往,谢远洲拿过宁阳手里的包,放进了后备箱,让姐弟俩上车再聊。 宁婉来安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弟弟在安市读大学,放假了两人可以一起回家。 接上了宁阳,几人就往宛城赶,宋航已被他派回去处理公司事务,所以谢远洲亲自开车。 姐弟俩在后座小声嘀咕, “姐,他比你大好多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宁阳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谢远洲的耳朵里, 谢远洲不禁在心里默默反驳:就七岁而已,这个小舅子真的是太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且,他家世显赫,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你们,棒打鸳鸯。” 谢远洲一头黑线,小舅子想象力太丰富了。 其实,不怪宁阳会这样想,实在是差距太大。 宁婉想到,谢伯母那紫檀木盒子里,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满绿翡翠手镯,而谢伯父的大红包里是一个房本,这些不仅贵重,也是对她的认可。 她把这些说给弟弟听,宁阳得知后,瞪圆了眼睛,加上炸毛的头发,颇有几分滑稽。 宁婉轻轻拍了拍宁阳的手背,接着说, “他对我很好,” “而且我也……喜欢他。”说完,她脸颊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话,谢远洲只觉心里滚烫,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对他的感情。 小舅子这种生物,也挺有意思,他要想想送他什么好,手机?笔记本?限量款球鞋?亦或是红包? 看着他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宁阳也不再挑刺, 他不得不承认,谢远洲相貌还行,事业还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虽年纪大了点,但也不怎么显老,不过……他还需暗暗观察。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公路,抵达奚城,此时已将近一点了, 谢远洲直接去了一家名为“云川宴”的餐厅,餐厅内环境还算雅致。 看了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菜,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酿豆腐……”谢远洲报出菜名,服务员在一旁记着, 宁阳听到点的都是他姐喜欢吃的,不由得对他满意了几分。 谢远洲看向宁婉,“婉婉,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宁婉笑的温柔:“不用了,你都点过了。” “宁阳,你再看看?” 宁阳表示不用,已经点了七八道了,他们根本吃不完。 吃完饭,三人又继续之前的行程。 眼瞧着,距离西山镇越来越近,谢远洲心里突然升起淡淡的紧张,比他初初接手公司都要紧张。 透过后视镜扫过后座的女人,他突然心神一定。 宁婉远远瞧见,母亲在路边等着,她跟男人指了指,她家就在那里。 谢远洲望向她指的地方,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站在路边,不时地向远处张望,眼中满是期盼。 随着车子停下,宁婉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向母亲。 谢远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扬起柔和的笑。然而,他刚下车, 却意外听到宁母脱口而出的惊讶之语:“这……怎么换了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不由得让宁婉感到一丝危险, 男人眼带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她弟宁阳,也一脸懵的看着她。 宁婉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啊。” 宁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打圆场道:“哦,是我糊涂了,呵呵!”但那份惊讶与疑惑却并未消散,她的眼神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 谢远洲只当没发现,面色温和的向宁母问好,“伯母您好,我是谢远洲。” “哎好好好,快进屋!”宁母连忙招呼着。 谢远洲顺势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礼品,茶叶,茶具,燕窝等等 随着交流的深入,宁母对谢远洲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惊讶与疑惑,到后来的欣赏与喜爱, 真是越看越喜欢,又高又帅,而且举止得体、谈吐不凡。 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 … “宁阳,去超市买几瓶啤酒,我和你哥喝点儿。”宁父吩咐道。他日常是不抽烟喝酒的,也就今天高兴,喝点啤的。 宁阳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心想这才多久啊,就变成哥了。(当地的一种习惯,会把姐夫称作哥) 不过谢远洲倒是很自然地冲他笑了笑。 接着冲宁婉挑了挑眉,自己想要交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宁婉不禁嗔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被宁阳看在眼里,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宁父是乡里供电所的工作人员,经常需要处理周边地区的供电问题。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是去邻近的一个村庄维修电路。 当他回家第一眼见到谢远洲时,脸上带着客气,眼神里也夹杂着审视。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他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对谢远洲赞不绝口,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宁阳暗想,他爸也见过很多人,能让他这么有好感的人确实不多见。 他不禁感叹,也许这个哥真的很不错吧。想到这里,他也慢慢释然了。 于是,他起身,朝几人点点头,走出家门,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8 “你快出去!” 是夜。 她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让弟弟到父母的房间打地铺,把男人安排在了弟弟的房间, 而本该在她弟弟房间里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大晚上的,让她父母看到怎么办? 宁婉嘴唇微抿,脸上有些焦急。 房间里弥漫着宁婉独有的气息,那些淡淡的香气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谢远洲长腿一迈,坐在她身侧,微微勾唇“婉婉,没你,我睡不着。” 他的睫毛长而密,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带起一阵微妙的风,让宁婉的心泛起层层涟漪,痒得难以名状。 男人自然的将她抱坐在怀里,随口一问:“婉婉,我们到家时,伯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宁婉闻言,脸色一僵,支吾其词:“没……没什么啊。” 然而,谢远洲怎会轻易罢休,大掌轻车熟路的从睡裙底部探进去, 宁婉闷哼一声,只觉头皮发麻。 “宝贝,你可真是不乖了。” “又换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宁婉知道男人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她摁住他不断移动的手,声音发颤“就是……就是,我妈之前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姜铭浩,的合照……所以” 宁婉也是问了她妈才知道,她早就发现自己谈恋爱了,怪不得之前说带男朋友回来,她妈妈一点也不惊讶…… 谢远洲接过她未尽的话,醋意满满“所以伯母认为你带回来的男朋友是他?” 不满的咬了她唇。 “嗯……唔!” “婉婉,你的世界,只能有我。”谢远洲黑眸幽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庞,既温柔又不失占有欲。 “我和姜铭浩,只是过去的事了。”宁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谢远洲的耳中。 “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谢远洲闻言,眼中闪过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宠溺。 他托起宁婉的下巴,“婉婉,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 两人视线相对,气氛变得微妙,他们的嘴唇渐渐碰在一起,如同两片轻柔的羽毛相触,这一吻,带着无尽的柔情。 然而,吻着吻着却逐渐变了味。 要睡觉了,宁婉洗完澡就没穿内衣,倒方便了男人。 宁婉呼吸变得急促:“别……别这样,” 然而徐砚森却不依不饶,黏人的很。 “回去好不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试图以此为交换。“等回去……随你。” 谢远洲本就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被岳父岳母发现就不好了,只是刚刚气氛太好,他没忍住,没想到倒有了意外之喜。 他看着她,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我要在……” “还要……那样” 宁婉听完心尖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远洲,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花样的。 面对宁婉的质疑,谢远洲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含住女人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咬, 宁婉倒吸一口凉气,终是点头应了,先打发走男人再说。 谢远洲唇角微勾,摁住她后脑勺,压向自己,粘腻的水声不断,结结实实的又一个法式长吻,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晨光初露,宁婉便被窗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 恰逢双数日,街市上显得格外繁忙,卖菜的、卖水果的商贩们竞相吆喝,热闹非凡,整个小镇都沉浸在生机勃勃的赶集氛围中。 宁婉准备带着男人,随便逛逛,顺便吃个早餐。她也喊了爸妈和宁阳,但宁父宁母没有答应。 “你们不去吗?”宁婉问。 “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宁父宁母笑着摇头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带回来。”宁婉又看向一旁,顶着爆炸头还睡眼惺忪的宁阳:“宁阳,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我也想念对面街市上的羊肉汤了!”宁阳一边说着,一边顺了顺头发。 见此,谢远洲不动声色地转了宁阳一个大红包,并示意他看手机。 不明所以的宁阳,点开一看,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当即说道:“姐,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昨天坐车坐得太久,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要不你给我带份早餐回来吧!” “行吧!”宁婉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镇上并不大,每走几步路,都能碰到熟人。他们总会好奇地询问宁婉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让宁婉极为不好意思。 而谢远洲却不觉得烦,完全没有冷峻模样,他主动介绍自己,心情不可谓不好。 最后,宁婉匆匆忙忙地带男人去买了几份早餐,打包回家去吃。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既然带男朋友回来了,自然也该带他去看一下奶奶。 宁父吃完饭又被电话叫走了,只他们四人去奶奶家。 不成想,好巧不巧遇到了来送节礼的大姑。 宁母暗暗皱眉,没想到提前来也能碰到这个难缠的大姑姐。 “大姑好,我是谢远洲,婉婉的未婚夫。”他声音温和而有礼。 宁大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婉婉站一块儿,那就是金童玉女啊!” “那是,比那电视上的明星还俊呢!”宁母一脸自得。 宁大姑突然话音一转,“只是,慧芬啊,长的俊也不能当饭吃啊!” “小谢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家里有几套房?” “爱华!”宁奶奶一脸不赞同。 宁母也脸色难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话的, 谢远洲是什么人,顿时明白了这个大姑不是个善茬, 宁婉刚想替他解围,就被男人制止了。 他眉头紧皱,故作为难道:“这个……我没有固定工资。” 一听这话,宁大姑笑的越发灿烂了,“那你可得向你国强哥学习学习,哦,对了,国强就是我女婿,也就大你三四岁,开了家超市,一个月也轻轻松松赚个大十万,都在安市买第三套房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9 宁大姑说得正起兴时,谢远洲打断她,“大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没有固定工资,是因为我是老板,公司收益总有浮动。 至于房子……集团子公司比较多,经常全国各地的出差,为了方便,置办了许多房产,不过具体数量……我倒不清楚。”谢远洲边说边拧眉,似乎觉得房子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您如果想知道,回头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告诉您。” “不过,安市我前不久刚买了两栋别墅,在婉婉名下,说不定还和表姐一家是邻居呢!” 宁婉听得目瞪口呆。 谢远洲冲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宁大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目光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宁母看她如此,心里暗暗觉得她没见识,虽然她昨晚知道时,反应更大。 宁婉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露出手上的大钻戒,心里暗自觉得幼稚,却也不忘补充:“大姑,确实是这样的。” 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是宁婉也不喜欢这个大姑, 可能是因为高中在县城上学,有次周五下暴雨,没有了回镇上的公交车,她就去大姑家借住一晚, 姑父热情的招待她多吃水果,还要开刚买的榴莲。 榴莲算是很贵的水果,宁婉家没有买过,但有次刘君给她带了一块,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宁婉刚想阻止姑父,大姑就急忙说,“这是我特意给你表姐买的,你先吃点别的。” 可是表姐远在哈市上大学……来回的路费都能买十个榴莲了…… 这话,连姑父听了都尴尬不已…… 至此,她也只是送年礼时,到她家短暂停留。 看到那粉钻,宁大姑都快惊掉了下巴,她姑娘那枚比这小一半,还不带色儿,都要十多万,那这个得多钱啊! 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惊讶转为尴尬,又迅速转换成讨好的笑容,“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婉婉真是有福气。” 只是接下来,多少有点强颜欢笑。 不过,这顿饭除她之外,大家都挺开心的,宁母更甚。 大姑姐总觉得自己住在县城高人一等,前两年外甥女嫁了个超市老板后,这种现象更盛,暗地里没少挤兑她。 虽说两人就逢年过节时见一面,但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今日,她心头也算是出了一口郁气,看向谢远洲也越发慈爱了。 直接导致,姐弟俩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就比如,几人一起去县城逛街购物。 宁母看到好看的衣服就忍不住要买给谢远洲,眼中似乎完全没有了宁阳和宁婉的存在。 “妈,你不帮我看看?”以往逛街,她妈总是给她挑衣服,这让宁婉小小吃味。 “你自己看吧,这么大人了,衣服不会自己选啊!”宁母都不带看她的。 宁婉一脸憋屈的小模样,是谢远洲没见过的,他想逗逗她,于是冲她挑了挑眉。 落在宁婉眼里,就是挑衅,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她胆子也变大了些,之后几天,不让谢远洲亲她,到最后连手都不愿意让他拉了...... 她却不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可怕。 —— — 南华市乾西山,葱郁的绿茵之间,隐藏着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别墅,奢华不失雅致。 别墅二楼,精心设计过的浴室,清澈见底的浴池映照着蓝天白云。此刻,阳光穿透透明玻璃,斑驳地照在水面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持续的泛起涟漪…… ** *** “喜欢吗?婉婉。” 宁婉疲惫的趴在男人胸膛,根本不想说话。 她算是见识到了,男人所说的, 这样。那样。 两人身上都还湿答答的,此刻却都无暇顾及。 谢远洲轻抚着女人背脊,见她不回答,仍不依不饶的追问。 相处时日越久,宁婉也是懂了男人清冷外表下的恶劣因子,不回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瓮声瓮气道,“不喜欢。” 此话一出,谢远洲抿了抿薄唇,冷俊的容貌沾染了一抹靡丽:“乖,你不诚实” 他呢喃道:“你…*** “你……你闭嘴!”宁婉娇躯轻颤,小脸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谢远洲黑眸微眯,他又想了。 —— — 如果要给谢远洲打分,满分十分宁婉会给他打九点五分,剩下的零点五分,是不让他太骄傲。 在一起的第二年,宁婉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同一天,两人也领了结婚证。 婚礼是在谢远洲名下的私人海岛举行, 蔚蓝的天穹如同广阔的画布,铺展在无垠的天际,与之交相辉映的是那片碧绿深邃的大海,波光粼粼,洁白的婚纱随风轻轻摇曳,与海岛的旖旎风光相得益彰,是宁婉梦境中期待的婚礼样子。 宁婉站在海风中,手握鲜花,嘴角带笑。 谢远洲迎着海风,走向她,黑眸情深。 她抬头,笑靥如花:“我们结婚了。” 他低头,眉宇温柔:“是,谢太太。” 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深情的吻在一起,随着这个吻的结束,他们也正式拉开了婚后生活的序幕。 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副面孔。 谢远洲仍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从前,唯一让宁婉觉得不好的方面,是他………… 婚后半年,宁婉也知道了,谢远洲曾经干的“好事!” 比如,她第一次去他家,谢远洲半夜酒醒,竟偷摸把她抱去床上,两人同床共枕了半夜,早晨又把她抱回了沙发上。 再比如,去京淮出差那次,客房被他放了催眠香包,她看到了香包,但并不知道是催眠的,就这样,又让男人得逞了。 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些,宁婉会觉得变态,一定会逃的远远的。 但在陷入爱情之后才知道的宁婉感受截然不同,她只觉得甜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 完 婚后第四年 宁婉二十六岁,谢远洲三十三岁。 两人迎来了爱的结晶,一个白软软的胖娃娃。 谢远洲起初是不同意,这么早要孩子,他觉得再过两年要也不迟,奈何拗不过宁婉。 宁婉自己肯定是想要孩子的,因为她喜欢,再者,两人感情甚笃,不要孩子总觉得不圆满。 既然要生孩子,不如早一点生,趁着年轻,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强。 就这样,宝宝,降生了。(小名宝宝大名谢珩) 宝宝的到来,谢远洲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孩子出生后,他学会了换尿布、哄娃睡、冲奶粉。 甚至孩子稍大一点还会带着去公司,办公室里都隔了一间儿童房。 宝宝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明亮,每当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望着你时,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人的心。 他获得了所有人的偏爱,全世界各地游的谢父谢母,每年也会在南华停留一两个月。 宁父宁母每年也会来南华住上两个月,就连宁婉都忍不住向谢远洲抱怨,觉得父母偏心了,她让他们来这边住,他们都不愿意。现下好了,不用她提,他们都会主动来。 谢远洲也不能跟着说岳父岳母不好,他只能哄着妻子。 宁婉也只是吐槽两句,她自然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所有人喜欢呢! 婚后第七年 宁婉在谢远洲的鼓励下,出版了人生中的第一本实体书,自此开始了她的作家之路。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大学时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但他们却仿佛还在热恋期。男人依旧很黏人,每次出差都要带着她一起去。 至于儿子嘛!谢远洲以孩子小,天南地北的跑,容易生病为由放在家里。他不想说,他有点吃宝宝的醋??????? 虽然,他也很喜欢宝宝,但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仍是妻子。 这次,男人又要出差,他们三岁的儿子就被托付给了宁阳这个便宜舅舅。 宁阳现在在南华大学读博一,正逢暑期休假,十几天的假期,就被薅来看娃了!!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没有自家人看着总归不放心。 “咔嚓咔嚓……” “舅舅,你又偷吃零食了!!”宝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背着小手,绷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奶凶地训斥起宁阳来。 “你也吃点?”宁阳将薯片递过去。 “不,”宝宝倔强地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吃薯片,你这样是不对的!”宝宝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宝宝,你看舅舅已经是大人了!”宁阳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耐心解释。 “你没结婚,不管多大,在宝宝眼里就还是孩子!!”这可是宝宝在外公外婆那里偷听到的话, 他还记得外公的原话是:“你一日没结婚,在老子眼里,就都是孙子!”宝宝聪明着呢,稍微改动一下就拿出来用啦! 宁阳不禁抽了抽嘴角。 “哼,你不听话,我要跟爸爸说,扣你大红包!!” “我要跟妈妈说,你让宝宝吃薯片!”宝宝气鼓鼓地威胁道。 “别别别,宝宝,舅舅不吃了。”宁阳真是怕了这个小外甥了。 以前被他姐拿捏,现下又被小外甥欺负, 要不是看在那么那么大的红包上,他才不愿意……好吧!没有红包,他也是要管这小子的,谁让他是舅舅呢! 遥远的大洋彼岸, 一幢欧式别墅里 “再往下一点,”宁婉慵懒地趴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和纤细的腰肢。 “这里?”男人修长的手指停在宁婉的腰间,温柔按压着。 “对对对,”宁婉微微扭动身体,试图让男人的按摩更舒服些。 然而,不过一会儿,她又不满意地踢了踢男人,娇嗔道:“你能不能重一点啊!” 谢远洲轻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按摩着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肤。宁婉满意地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常言道,爱人如养花,在谢远洲的精心呵护下,三十岁的宁婉,仍如二十岁那般娇艳动人,皮肤细腻,身材窈窕,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更加迷人。 “腰不酸了吧?”谢远洲暗哑着声音问。 宁婉懒懒的“嗯”了一声,突然,身上一重! “你干嘛?”宁婉被吓了一跳。 “婉婉,该休息了。”谢远洲吻住她的唇,温柔而缠绵,同时双手也不老实。 “这…嗯…怎么休息…” “乖,你不用动” 宁婉:“………… 宁婉感受着他的热情和温柔,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变得柔软。 情人间的呢喃消逝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交流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宝宝?”宁婉忽然想起他们的儿子,不由得推男人…… “放心吧,宝宝肯定睡下了。” 宁婉还想说什么,唇瓣又被男人含住,接下来她也没空想儿子了,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黑发…… 长夜漫漫。 幸福也不过如此。 ——— —完。 …………………………………………………… ……………… 无尽虚空。 这里星辰黯淡,时间静止,四周唯有永恒的黑暗与寂静相伴,是神罚之地。 宁婉在小世界寿终正寝之后,神之躯,自动归于此地。 那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具躯体,赫然是宁婉的模样,确是毫无生机。 突然间,空间开始扭曲,一缕耀眼的神光猛然间从虚空之外,直冲宁婉而来。 当金光接触到宁婉躯体时,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宁婉的躯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安详与神圣。 渐渐地,神光被完全吸收,一股强大的生机从她体内涌出,容貌也好似更盛一分。 随着一道破空声,无尽虚空中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4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你想吃核桃酥吗?) 八月的风吹的人浑身燥意,空气也仿佛被热浪扭曲, 这样的天儿,连知了也懒得叫了,只剩下那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给这闷热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刺耳。 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辆车龟速行驶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熟练操控着方向盘。 视线上移,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优越的下颌线,锐利的凤眸里是看不透的深沉。 男人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腕,视线落在银白色腕表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杨峰的人影儿还没见着。 这办事能力太差! 就在他决定不等了,脚踩油门之际,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车窗射了过来。他眯起双眼,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嘭”的一声巨响,车身猛然晃动,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便停了下来。 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他稳住身体,立刻推开车门,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 宁婉用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是哪个无视交通规则的马路杀手。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自己第一次坐地铁,刚出地铁站,踏上人行道,就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也与人为善…… 除了在她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去世后,赶走了上门争遗产的小蜜。 难道…… 宁婉看着眼前锃亮的黑色皮鞋,不甘心地闭上了水灵灵的双眼。 一袭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衬托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而那双洁白如雪的大腿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切在男人眼里成了伤风败俗。 徐砚森眼中闪过厉色,面无表情:“还装?” 他说着,抬脚踢了踢女人的腿,“别装死!谁派你来的?不说清楚今天把你埋在这!”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从裤兜里拿出灰色手帕,垫在指间,用力推了推女人侧着的身子。 女人侧着的身体瞬间平倒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一张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脸露了出来。 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深深沟壑。肌肤白皙胜雪,与周围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玫瑰。 徐砚森不由呼吸一滞,黑眸沉了又沉,空气中一股股热浪袭来,让人无端烦闷。他伸手拽开了风纪扣。 女人额头上大片的血迹看的人眼睛疼。 徐砚森屏住呼吸,弯下身子,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有气儿! 犹豫了一秒,长臂一伸,抱起女人, 女人很轻,体温很热。 热乎乎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带来一股子燥意。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把她安置在后座。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 紧接着,躬身钻进车内,发动引擎,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埃,消失在远方。 淮西县人民医院 一楼,检查室。 “她这是怎么回事?”徐砚森语气沉闷,神色如常。 医生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这位女同志脑袋受了撞击,不过不严重,很快就会醒了。” 徐砚森眉峰紧蹙,还真是他撞的?他又不是瞎子,明明前方空无一人,难道是地底下钻出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目光晦暗不明。对医生说:“麻烦照顾好她。”说完,徐砚森离开了病房。 在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墨发红唇,白的发光的肌肤,额头上缠着纱布,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不合身的白衬衫包裹着她的身体。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 — 下午三点半,政府大院。 “徐书记,您回来了。”门卫于老头恭敬的打着招呼。 “嗯,”徐砚森面色淡淡的,一脚油门,车子缓缓驶离。 “奇怪,徐书记今天怎么一会儿回来一趟。”于老头老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算了,领导的事他也管不着。 最深处一处小院里,风吹过院里的紫薇树,花瓣簌簌落下,将整个小院都染上了一层梦幻。 停在院中的一辆汽车,车门明晃晃的大开着,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红裙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车底。 徐砚森抱着女人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莫名不喜。 转身,倒了杯温水,扶起女人,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女人纹丝不动, “啪”的一声,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徐砚森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算了,她还不能出事。 他转身又回了床边。 看着女人干裂的唇瓣,他皱眉,用指腹轻轻沾水湿润了她的唇瓣,然后慢慢把水喂给她喝。 做完这一切,徐砚森感觉轻松不少,他站在床边,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神色不明。 徐砚森准备好了一长串的审问词,只等对方醒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把女人交出去,徐砚森归咎于,去了那种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女人不是坏人,那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到时,他岂不成了杀人的刽子手,徐家的家规,不容许他这样做。 等啊等。 第一天,从不开火的徐砚森去粮店买了粮食。 第二天,徐砚森去百货大楼买了奶粉。 第三天,徐砚森去医院开了葡萄糖。 第四天,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 一脸严肃的男人站在卖内衣的柜台左前方,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想要上前,但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女同志走了过来,站在了柜台前,时不时的询问几句。 徐砚森迅速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隔壁的食品区,冷冷的注视着糕点,仿佛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他高高竖起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边声音。 或许是因为价格过高,女同志只问了问价钱,便匆匆离开了。 徐砚森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 因为又来了两位女同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砚森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半小时。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正当他准备再次行动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同志!” 徐砚森心头一跳,只见一位女售货员微笑着向他走来,手中捧着一包核桃酥。 “我看你看了好久了,我可以请你吃。”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核桃酥递到徐砚森面前。 第4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 女售货员看着眼前这位周正帅气的男同志,心里小鹿乱撞。她暗暗想着,这个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这位女同志,建议你去买把剪刀,剪剪指甲!”徐砚森蹙眉,指甲那么长,还泛着不健康的黄色,谁会愿意买她的糕点。 再说,他像买不起的人? 女售货员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什么人嘛!真是!没眼光,她特意留了长指甲,腰身一扭一扭的回了柜台。 决定不再等待的徐砚森,眼疾手快的拦住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 “大娘,我想请您帮个忙!” 老大娘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她看着这个俊俏的男同志,来了兴致,“你说?” 话还没说,徐砚森耳根已经红了,他轻咳了两声,“麻烦您帮我买几件……女式内衣。” 闻言,老大娘显得很是震惊,她打量了一番徐砚森,露出了然的神情,“给你媳妇儿买的?” 徐砚森也不好否认,他默了默,直接把钱票一股脑的塞进对方手里。 没过去两分钟,老大娘就回来了。 “小伙子,售货员说什么尺码什么的,我老太婆也不懂,你还是自己去吧!”说着把钱还给了他,慢悠悠的离开了。 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听着女售货员的问询,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他……怎么知道!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每个码数各来两套。” 女售货员听后,脸上微微一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还这么大方。 徐砚森掏出钱包,付了钱,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回到车上,徐砚森把内衣放在一旁。 耳朵都红透了。 回到家里,徐砚森拿出新买的内衣,看着那些花边,面无表情的放进洗脸盆清洗起来。 客厅里挂着的女子内衣,还在不断的滴着水。 洗澡间里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抛出门外,里面水声不断,良久,男人紧闭着眼抱着女人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女人仍旧昏迷着。 徐砚森胡乱地给她套了一件衣服。 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发梢、下巴滴落在地。 徐砚森又走进浴室,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结实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夜晚的凉意。 黑暗中的他,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锐利。 他穿上衣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走出浴室。 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女人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微张开…… 徐砚森的手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也越压越低 突然,毛巾被甩在了地上! “砰”关上门,徐砚森捏了捏眉心,他在想些什么! 第五天,忘记买衣服的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身女人衣服。 第六天,徐砚森好似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时间来到第七天。 女人眼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晨露中的蝶翼,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她眼睛缓缓睁开,双目清澈如秋水,与胜雪肌肤相映成趣,蕴含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她记得…… 耳边突然传来了衣物摩擦声。 顺着声音,她视线右移,男子身姿硕长,气质清清冷冷,雅致不掩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宁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徐砚森看到女人醒来,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神情依旧淡然。 宁婉的心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仿佛漏了一拍。 她眼里流露出茫然,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这是哪里?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徐砚森看着女人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一软,“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可以帮你。” “啊?”宁婉红唇微张,一脸懵。 “不要装了,不然只是死路一条。”徐砚森冷了脸色,看不清形势的女人,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蛊惑到他? 他岂会是被美色所迷的人? 简直愚不可及! 这个男人好凶啊!宁婉看了看周围,扁扁嘴,娇娇弱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你媳妇儿吗,你怎么这么凶啊!” 徐砚森一怔,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清澈见底,眼中蓄满了眼泪。 他心中一咯噔,“你是谁?” 宁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是宁婉啊,你妻子,你是不是傻?” 徐砚森默了默,取下晾衣绳上的衣服,扔了过去,“换上!” 转身出了房间。 宁婉一脸懵地听从男人的吩咐,换上了那件土气的衣服。 徐砚森将她塞进车里后,便一路疾驰。 他们又来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她脑子好像出问题了!”徐砚森面色凝重。 医生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并对宁婉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他看向徐砚森,眉头紧锁:“这位女同志的头部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徐砚森皱起眉头。 “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斟酌了一番:“这个很难说,有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也有可能……七八年吧。” 听到这个答案,徐砚森脸色变得阴沉,他意识到自己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而一旁的宁婉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我真的失忆了吗?”她紧紧拉住男人的衣角。 徐砚森垂眸,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内心不禁起了一丝波澜。 第4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3 从医院出来的两人,又坐进车里,经过几个路口,车子突然停下,宁婉望了望外面,好像是一家饭馆。 “老公,我们是要去吃饭吗?”坐在副驾驶的宁婉支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男人,她老公真帅,配的上自己的美貌。 徐砚森眉心蹙了蹙,这一路他都纠正过多少次了,“宁同志,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公!”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可是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间脸颊染了一层胭脂红,“再说,我醒来时穿着你的衣服,在你床上…” 徐砚森耳根一红,下意识的看向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目光赫然,“那是…不得已,而且夫妻之间女同志称男同志为丈夫或者爱人。” 宁婉歪头想了想,“爱人,这样对了吧?” “对了吧?爱人,嗯?”她凑到男人面前。 徐砚森冷着脸,这女人没救了! 宁婉撅了撅嘴,脑子里灵光一闪,“那,砚森哥哥,这样叫你好不好?” 徐砚森忽略点心里的异样,低低的“嗯”了一声,总比叫“老公”好。 “那我们走吧,砚森哥哥。”宁婉伸手握住徐砚森的大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徐砚森看着女人明媚的笑容,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烦躁,他承认,宁婉很美。 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的双眼,白的发光的肌肤……当她撒娇时,那微微撅起的红唇,配上她清甜悦的嗓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软。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甚至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他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冷淡,仿佛是在提醒自己和宁婉之间应有的界限,“宁同志,我希望你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宁婉看着男人抽回的手,眼中闪过失落。 徐砚森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店里走去。 然而,直到点好了菜,也不见女人进来,他心中暗道,糟了!她什么也不记得! 徐砚森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 他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她的身份不明,不能放她出去。然而,这份自我安慰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躲在拐角处的宁婉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狡黠,她快速跑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笑语盈盈,“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徐砚森看着女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挣扎了一下,到底没有甩开她,只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样。” 宁婉眼睛一亮,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那回家就可以了是吧?” 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神,徐砚森仿若灵魂出窍般,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嘛! “我们是吵架了吗?” “媳妇是要宠的知道不?” “不可以冷暴力的,砚森哥哥!” 宁婉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突然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好香啊! 一把松开男人的手,走进店里。 徐砚森一怔,他还不如饭? 宁婉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木头桌子,木头凳子,泛黄的墙皮。 怎么这么破! 没容她想太多,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盘菜肴上——那是干煸肥肠,色泽金黄,油脂在热力的作用下微微泛着诱人的光泽,辣椒段鲜红欲滴…… 宁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舌尖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肥肠外皮弹牙、内里醇厚的口感…… 跟在她身后的徐砚森,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不禁撇开了眼神。他有些无奈地想:原来她喜欢这些! 可是这里好闷啊,一小会儿的功夫宁婉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拽了拽男人的衬衫,“好热啊,砚森哥哥,不想在这儿吃饭。” 服务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就腰比她细了一点, 脸比她好看一点, 声音比她好听了一点! 真是……“哼!”俩人还挺般配的嘞! 听到声音的宁婉忽然凑近了她。 “小姐姐,你怎么了?”声音好似甜化了的糖, 一张好似会发光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服务员结结巴巴的开口, “没事…没事啊,这屋里就是太热了!”她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附和这个女人的话? 但是,她刚刚……叫自己小姐姐啊,还怪好听的嘞。 宁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徐砚森,淡淡的笑一闪而过, “同志,麻烦给我打包,鱼汤换成干煸肥肠。”鱼汤没带饭盒没办法打包,饭菜可以用油纸,只需加上五分钱就可以了。 清冷的男音,打断了服务员的思绪,也吸引来了宁婉的目光。 女人直白的眼神,不禁让徐砚森轻咳了两声。 “你真好!”宁婉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拿到饭菜后的他们,自然是要回家了。 宁婉坐在车里,用手扇着风,一脸不耐。 “砚森哥哥,我好热啊,什么时候能到家!” 徐砚森余光扫过女人脸上晶莹剔透的汗珠,不断的顺着白皙的天鹅颈往下滑落…… 他不自然的撇开头,“快了,我口袋里有手帕……” 话音未落,女人的小手就摸了上来,徐砚森瞬间身体紧绷,嗓子有些发痒。 “找到了!”一张灰色的手帕,宁婉闻了闻,有股肥皂味。 她胡乱的擦了几下脸,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凑了上去,“砚森哥哥,我给你也擦擦。” 女人的皮肤好到看不到毛孔,两人凑的很近,近到徐砚森只要往前倾一倾就能吻到女人嫣红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 宁婉却突然收回手,坐回了座位上。 “砚森哥哥,你好好开车啊。” 回过神来的徐砚森,薄唇轻抿,直到回到家,身上仍散发着冷气。 车稳稳停在院里后,徐砚森开门,下车,锁上大门,一整个行云流水。 跟在后面的宁婉,疑惑的看着冷脸的男人,砚森哥哥这是咋了? 屋里安静极了。 两人端坐在实木餐桌的两端,宁婉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男人身边。 看着女人举到嘴边的筷子,徐砚森蹙了蹙眉,嘴唇微启,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你帮我吃掉!”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男人动作顿住,扭开了头。 “不想吃别吃了!” 徐砚森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吧嗒一声,肉掉在了桌子上,女人眼里雾蒙蒙的。 宁婉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垂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机械地送进嘴里。 徐砚森看着她,眸光深沉。许久,也不见女人抬头。 修长的大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语气带着强硬,“宁婉,看着我。” 第4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4 宁婉被迫对上他的视线,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看着女人这副模样,徐砚森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无奈:“怎么这么娇气,说你一句都不行。” 吸了吸鼻子的宁婉,控诉的望向他。 徐砚森用指腹擦了擦女人的晶莹,声音柔和多了,“好了,别哭了。” 他拿起筷子,将红烧肉夹进碗里,把肥肉和瘦肉分割开来,然后将瘦肉送到女人的碗里,语气温和:“吃吧。” 宁婉夹起瘦肉,细细咀嚼着,抬头,看向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谢谢砚森哥哥,”宁婉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你真好。” 徐砚森听着女人的话,眼中深邃如湖。 吃完饭后,宁婉主动抢着干活。她觉得她也得干点什么。 “砚森哥哥,我帮你洗碗。” 宁婉抢过男人手中摞在一起的碗,抱到了水池里。 一手拿起抹布,一手拿起碗, 突然手中一滑,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啊……”宁婉惊得尖叫出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拿稳了的! 徐砚森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瓷片和女人惊恐的表情,心中一紧。他连忙拉过她的手,看了又看, 光滑细腻,没有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碎片,眉峰微蹙。 结果一眼没看到,女人就已蹲下身子,伸着白嫩的小手要去捡。 “别动!”徐砚森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女人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徐砚森视线定住,放缓了语气,“划破手了,怎么办!” 闻言,宁婉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砚森哥哥,我好没用啊!你会不会嫌弃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没有他。 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以及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徐砚森有些不知所措, 他克制的把手放到女人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嫌弃你。” 听到这话,宁婉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比所有的花都更娇艳。 她双臂又紧了紧。徐砚森愣了愣,手凝滞在半空中,久久未落。 而一地的碎片,自然是由徐砚森处理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宁婉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徐砚森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步入房间。 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能会无意识说出什么话来,抱着这样想法进来的男人,此刻眼底深邃莫测…… “砚森哥哥~”突然一声轻柔的呢喃穿透了风扇的嗡嗡声,飘散在空气中。 徐砚森呼吸瞬间紊乱,还以为女人醒了, 他急忙退回去,手摸到门的一刹那,等等!这是他家,他为什么要躲? 他又不是要做坏事。 但即便如此,徐砚森还是迅速瞥了一眼床上的宁婉,确认她还在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听听女人还会说出什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呼吸却突然一滞。 月光如水,柔和的洒落到女人身上,她侧身而卧,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细腻而柔和的阴影。 身上搭了一条薄被,双臂交叠于胸前,却意外勾勒出那半隐半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诱惑。 徐砚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向前靠近,伸出手…… 最终……理智更胜一筹,他艰难的拎起被子往上提了提,而后,步伐凌乱的夺门而出。 这一切睡梦中的女人一无所知。 隔天上午,一夜好眠的宁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满屋子喊着“砚森哥哥。” 见没人回应,她又“哒哒哒”的跑到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徐砚森早晨离开时,把门锁了,他不能让女人出去。 宁婉的心情变得低落,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饥饿的肚子,脚步转向了厨房的方向。好在,徐砚森留有饭菜,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 ——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听到开锁声,宁婉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没有说话,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后,径直去了书房。 宁婉跟在他身后,也想进去,“嘭”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宁婉愣在原地,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眼中闪过困惑。可是她好痒啊!宁婉伸手抓了抓皮肤。 一门之隔的徐砚森,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他要减少和宁婉的相处。 “砚森哥哥!”没容他多想,女人夹杂着哭意的叫喊声传来。 他捏了捏眉心,打开门,就看到女人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 徐砚森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宁婉委屈巴巴:“我身上好痒啊!”说话间,她手又忍不住挠了挠。 见此,徐砚森眉头皱得更紧了,女人小手在身上不停地挠着,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伸手制止了女人,“别挠了,我看看。” 宁婉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 徐砚森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胳膊上光洁如初,“你去屋里看……” 徐砚森来不及阻止,宁婉就掀开了上衣,“砚森哥哥,我胳膊上不痒,身上痒。” 看着女人的身体,徐砚森心脏一缩。 只见她纤细的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看起来极为可怖。 他把女人衣服放下,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宁婉惊呼一声,想说她能走路啊,但看到男人一脸凝重,就闭上了嘴。 第4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5 很快两人就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一眼就看出病症,“这是过敏了。” 过敏就有过敏源,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她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衣服布料。” 徐砚森眉心一跳,还真是娇气啊。 医生也很惊讶,她从医十几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因。 宁婉不愿意吃药,医生就给她开了药膏涂抹,叮嘱她往后穿质地柔软的衣物。 拿到药后,两人就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房间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 “砚森哥哥,我抹不到后面,你帮帮我!” “砚森哥哥,你快来!” “砚森哥哥~” 女人的呼唤像小勾子一样,勾着徐砚森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宁婉小脸泛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后背好痒,我自己又够不着……”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徐砚森不再耽搁,轻声说:“你趴下。” 宁婉听话地趴在了床上。 徐砚森喉咙一阵阵的发痒。 他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掀起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小点看起来更加吓人。 徐砚森心脏猛缩,开始帮她抹药,尽量不去注意女人的身体,只是拿着药膏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可能力气太大了,宁婉突然闷哼出声。 徐砚森安慰道“忍一忍,需要揉开了,才好吸收,马上就好。” 等抹完药后,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像跑了五公里一样。 “砚森哥哥,你脸好红啊!”宁婉突然转过头。 徐砚森心一慌,垂下头,不敢与女人对视, “可能是热的吧。”他说话结结巴巴,完全不见平素的冷静。 宁婉咯咯地笑了起来,“砚森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徐砚森没有回答,他把药膏塞到女人手中,“你自己涂一下前面,我去上班了。”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宁婉看着男人的背影,头埋进枕头里闷笑。 不出意外的,徐砚森迟到了。 杨峰看到他,急忙迎上来,“书记,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徐砚森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往会议室。马上将迎来秋收了,看着交上来的计划,他快速浏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看完后,他环顾底下的人,开始了发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权力,但你们要谨记自己是人民的干部,要做到心中有策,行动有数!虽然任务指标重要,但也要切合实际……” 随后神情变得更为严肃:“坚决杜绝虚报产量的行为。每个公社的征收产量,必须根据各生产大队的实际产粮情况,绝不能为了报告好看……就阳奉阴违,一旦让我发现,绝不姑息!” 徐砚森眼神锐利的扫过所有人。 粮食本就紧缺,许多人本就吃不饱,如果再为了这所谓的“政绩”增加征收,那甚至可能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参加会议的人,都神色如常,对于他的警告,大家都并非初次听闻,他们深知这位书记的性格,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要知道,红旗公社上一任书记还在大西北农场改造呢!还有县长,都被他拉下马了! ………… 这一场会议足足开了一下午,结束后,所有人都很是疲惫,徐砚森也不例外。 结束了工作,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家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出几分萧瑟。 徐砚森闭上眼睛,试图将女人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宁婉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砚森哥哥”…… 徐砚森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蛊惑到了。 现在的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得到她。 可是,就算宁婉不是坏人,她现在也是失忆状态, 万一……她以后恢复记忆,要离开他,徐砚森自问做不到眼睁睁的看她走,难道他要……强迫她?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这种行为! 徐砚森是怎样矛盾的心理暂且不提,回家后的他,照样还得面对着热情的女人。 看着女人穿着他的衬衣和截了半截的裤子,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得抽空给她买几件衣服才行! 洗手,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宁婉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说要给他帮忙,徐砚森哪敢让她动手,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好点没?” “不痒了的!”宁婉摸了摸腰,抹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下去不少。 徐砚森点点头,有效果就行。 餐桌上,宁婉夹起一块油花花的鸡蛋,放入口中咀嚼,总觉得差点味道,“砚森哥哥,你怎么不放点辣椒啊? “忘了医生说的?你最近不能吃辣!” “哦。”宁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她给忘了。 晚饭过后,徐砚森照例去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个小脑袋,“砚森哥哥,你不睡吗?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的。” 徐砚森拧眉,他都说了多少次了,手中的书砰然合上。 却见,女人只穿着他的衬衫俏生生的立在门口,衣服下摆到大腿跟,白嫩嫩的双腿修长纤细,骨节处还透着一抹粉。 徐砚森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工作,还要很久。” “我等你。”宁婉脱口而出。 “听话,嗯?你回房间睡觉。”徐砚森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宁婉虽然不情愿,但看到男人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地走了。 徐砚森在女人走后,用力扯开了扣子!真磨人! 只安静了没一会儿,宁婉又噔噔噔的跑来了,她巴巴的看着男人,“砚森哥哥,我想洗澡。” “不行,你现在不能洗澡。” 宁婉抿着嘴,很是不高兴:“我身上好脏啊。” 徐砚森无奈哄她:“等病好了再洗。” 宁婉又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徐砚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半,一道闪电犹如利剑般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巨兽咆哮着大地,震耳欲聋,让人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宁婉把头蒙在被子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第4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6 外面电闪雷鸣,一个黑影,丝滑的钻进了徐砚森的被窝,早已被被雷声惊醒的男人,闻到熟悉的香气,冷声呵斥,“出去!” “不要,我害怕!”宁婉紧紧搂着他的腰,小细腿压在他身上, 两人之间毫无阻隔,徐砚森气血翻涌直冲脑袋,“你不穿衣服!!” 缓过神来的宁婉,摸了一把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还有些硌手。 她微微蹙眉,低声呢喃:“你也没穿衣服啊,谁睡觉穿着衣服啊!”再说,她没有睡衣啊!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砚森哥哥,你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徐砚森大掌紧紧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嘶吼道:“宁婉!” 声音大到,宁婉被吓的缩了缩身子。 受够了的徐砚森,一个利落的翻身,俯视着她:“既然你不出去,那就别出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宁婉心跳如擂鼓,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男人,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冷清的眉宇早已染上了情欲,粗重的喘声在房间里不停回荡,还没等他缓过来,宁婉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还动作丝滑的上了床。 她乖乖地躺在外围,声音发颤:“砚森哥哥,我穿了衣服的。” 她是真的怕打雷,不知为何,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徐砚森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最后……闷声道“好了,我在这儿。” 男人声音低沉,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宁婉心里,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宁婉闭上眼睛,闻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女人平缓的呼吸声, 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萦荡在周围。徐砚森怎么睡得着。 起身穿上衣服,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背挺的笔直,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温柔。 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然而,他心中却乱成一团麻。 把笔放下,徐砚森绷着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雷声已经远去,只剩下稀疏的闪电在黑暗中闪烁。 他从柜子里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躺下,这下总算能睡安稳了。 第二天清晨。 看着这个占了他床,还入了他梦的女人,睡得一脸香甜。 徐砚森眉间升起一股郁色,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把已换下的衣物快速洗干净。 这个女人可真是他的克星。 上午八点,县政府,办公楼。 “徐书记,早!” 徐砚森点点头,进了办公室,比平时更冷漠几分的脸,让等会儿要跟他汇报工作的人,叫苦不迭。 “书记,我都查了,周边村子没有叫宁婉的人,咱们一个县都没有人叫这名字的。”杨峰恭敬的汇报自己查到的信息。 听着他的话,徐砚森敲击桌面的手一顿,沉声问道,“有没有查邻县?” 杨峰点点头,“我联系了邻县公安部门的战友,没有叫宁婉的人。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宁这个姓氏,在南省范围内都极为少见。” 徐砚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宁婉可能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身份被隐藏或者销毁了。 ………… 日上三竿才睡醒的宁婉,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一股脑的全脱了。 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件衬衫套了上去。 去到客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她拿起来看,字体苍劲有力:厨房有饭,碗不用洗。 看着这话的宁婉美滋滋的,砚森哥哥真好,真是个居家好男人,她怎么那么有眼光呢! 掀开锅盖,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碟小菜。 虽然简单,但饿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完饭,她懒懒的缩在沙发里,人吃饱了确实容易犯困,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宁婉一会儿挥着拳头,“贼老天!”一会儿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慢慢的才平静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开锁声, 宁婉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头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徐砚森如往常一样提着饭盒,进来。 女人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白衬衣卷起一截,细细的腰,白晃晃的,如羊脂白玉般细腻,令人移不开目光。 徐砚森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悄然走进书房,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再回到客厅,看着睡得如同小猪般的女人,表情柔和了许多。 推了推女人的胳膊,“起来吃饭!” 宁婉小嘴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前一亮, “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低低的“嗯”了声,垂下的眼眸里看不清神色。 吃完饭后的宁婉,又开始缠着徐砚森。 “砚森哥哥,我想出去看看” 徐砚森眸色黑的吓人,“你不能出去!”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 “那我下午能跟着你吗?自己一个人好无聊。” “我是去工作,怎么能带上你,你乖乖待在家里,听话!” 宁婉眼里瞬间雾蒙蒙的,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徐砚森不耐烦看她这样,走到沙发前,犹豫片刻,还是承诺道“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宁婉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明天就好了,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 “当然。”徐砚森眼神有些复杂,下一秒,嘴唇突然一热。 开心的宁婉直接抱着男人亲了一口, 被亲傻了的徐砚森,呆愣愣的,好一会儿过去,他抿了抿薄唇。 他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的徐砚森突然想清楚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失了忆的,即使她是装的,他也有能力让她装一辈子! 第4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7 “杨峰,之前让你查的事,保密!”下午,徐砚森特意来嘱咐他。 “是,书记。”杨峰没有丝毫迟疑,就满口答应,书记对他有恩,书记的爷爷又对他爷爷有恩,他就算为书记豁出这条命又如何,何况只是保守个秘密。 徐砚森点点头,既然让他查,他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交代了几句话后,徐砚森就匆匆离开了县政府。 转头出现在了百货大楼,目光挑剔的看着衣服, 之前买的衣服穿了会起红点子,先买件凑合着穿,不然怎么出门。 蓝色的衬衫,不行。 白色的,普通了点,不行。 ……黄色的还行,她穿上应该能好看。 最后徐砚森选了件黄色碎花的上衣,外加棉布裤子,他细心的摸了摸布料,比上次买的更柔软。 想到女人娇气的模样,他眼中柔情尽显,晚点儿再带她去市里买,那里的衣服可供选择的更多。 路过卖糕点的柜台,一声冷哼传进了他的耳朵, 徐砚森皱了皱眉,这服务态度,得好好整改一番! 回到家后,又是一幅香艳场景,徐砚森眸色暗了暗,把女人抱去了卧室。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床脚拿了什东西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宁婉悄摸摸睁开了眼,捂着自己被亲的地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所以砚森哥哥终于不和她闹别扭了吗? 是的,宁婉以为男人单方面在和她闹别扭呢,不然为什么要和她分房睡? 徐砚森拿出新买的衣服和女人的内衣放进洗脸盆,端到院子里去洗。 外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宁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有些发烧。 阳光如金粉般洒在男人坚毅而完美的脸庞轮廓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光。 徐砚森余光瞥过地上的影子,眼里闪过笑意。 下一秒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宁婉娇娇的喊着,“砚森哥哥!” 徐砚森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 宁婉也不在意男人的沉默,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声音软糯,“砚森哥哥,你是在给我洗衣服吗?” 徐砚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女人的白皙小手上,好小一只。 “嗯,你的衣服。” “砚森哥哥真好。”宁婉在男人的颈窝处蹭了蹭,自然而亲密。 徐砚森黑眸一沉,这女人真的把他当成柳下惠了? 手不由得向后探去,不料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了女子腿部光滑细腻的肌肤,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没穿裤子就敢出来! 徐砚森眼里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长臂夹起女人,就回了屋子, 被夹的难受的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徐砚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怒意,“你这样出去,要给谁看!” 宁婉一脸懵,她没觉得有什么啊,潜意识里,她觉得露个大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砚森哥哥这是生气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砚森哥哥,我就是想抱抱你。” “还有……我,那个裤子脏了。” 女人委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让人看了心疼,徐砚森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沉声道:“以后穿好衣服再出来。” 宁婉乖巧的点头,“好。” 看到他要走,宁婉连忙爬起来,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砚森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宁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撒娇,让人听了心疼。 徐砚森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说:“我没生气。” “可是你的脸色好吓人。”宁婉小声嘟囔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徐砚森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小院的院墙并不高,稍微离远一点就能看到里面,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男人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脸一下子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徐砚森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温柔地说:“下午我们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宁婉眼睛顿时亮了,开心地点头,“好啊!” 看着她的模样,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满脸宠溺。 他快速的把衣服洗好,挂在院子里晾了起来,太阳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晒干了。 徐砚森说到做到,下午三四点钟时,他把午睡的女人叫醒,把晒干的衣服拿给她。 不一会儿,宁婉就出来了,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黄色小碎花短袖,衣角掖在了宽松的裤子里,更衬得杨柳细腰…… 他皱了皱眉,“把衣角拿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好看啊!”宁婉不听他的,她觉得这样才好看。 “还想不想出去了,”徐砚森光明正大的威胁,直接拿捏到了女人的小心思。 “我要出去,我拿出来,还不行吗。”宁婉边说边做, 接着,徐砚森挑剔的目光又转向了女人披散着的长发,“头发怎么不绑起来?” “这样不好看吗?”宁婉歪了歪头,两道柳叶眉双弯月一般的眼睛,波流转间,有着秋水般的神韵。 徐砚森喉结滚了滚,答非所问,“出门在外,不能如此,有碍观瞻。” “哦!”宁婉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她怕男人改了主意,不带她出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女人出来,徐砚森只好推门而入,看着编的乱糟糟的辫子,跟鸟窝也不差什么了 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宁婉的发丝,指尖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划过,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 “我帮你。”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宁婉的心跳跳漏了几拍。 手上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梳理开,动作温柔而认真。 宁婉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好了。”徐砚森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散乱的长发在他的手中变成了顺滑的辫子。 宁婉转过身,面对着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谢谢你,砚森哥哥。” 女人眼中满满的自己,让徐砚森低低的轻笑出声。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宁婉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她觉得砚森哥哥变化好大啊! 她不时偷偷打量徐砚森,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男人始终维持着那张冷静面孔,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内心。 路上偶尔会看到背着竹筐衣着破旧的人经过。 “砚森哥哥,他们都穿的好差啊?”宁婉脑海里闪过什么,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的。 徐砚森微微侧目,看着女人清澈懵懂的眼神。 世界上总是充满了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有些人却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强生活。 他没有告诉女人这些,因为有他在,她会是前者。 第4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8 苏城, 紧邻南省省会的一座城市。 “这是全省最大的百货大楼!”徐砚森指着面前这座有三层楼高,大约两千平方的建筑物。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嘴微张,“这也不算很大啊!” 徐砚森微怔,第一反应就是她见过比这更大的楼。 他或许应该听医生的建议,让她多出来走走看看,对恢复记忆也许真有帮助。 只是想到女人会恢复记忆,心里却有一股不明情绪在悄然滋生, 徐砚森不愿深想,他启唇说道,“进去吧!” 边走边解释,“这栋百货大楼无论是日用品、服装鞋帽,还是家用电器等,应有尽有。” 宁婉听了徐砚森的话,懵懂的点头。 走到楼里,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宁婉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又靠近男人几分。 徐砚森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宁婉好奇的每个柜台都要看几眼,男人的手中也从空空如也,到慢慢拎满了各色商品。 两人也成为了这层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圈逛下来,宁婉也有些意兴阑珊, “去二楼吧,那里有卖衣服的。”徐砚森提议。 宁婉顿时又来了兴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徐砚森心中不禁好笑。他跟在宁婉身后,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卖服装的柜台后挂了几种款式的衣服。宁婉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太满意的。 最终她指着一件米白色蓝花的长裙,“砚森哥哥,我觉得这件可以。” 这件衣服不便宜,挂了好久也没人买,售货员则想赶紧给卖掉,俩人提了那么多东西,可见是个大方的。 于是,女售货员不停的夸赞她的眼光,介绍着这件衣服可是从魔都回来的最新款。 这个时代,不管什么商品,只要沾染了魔都俩字,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售货员还夸宁婉,身材高挑皮肤白,穿上指定好看。 宁婉扬了扬下巴,显然认为她说的没错。 徐砚森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对售货员说:“包起来吧。” 他又示意宁婉再选几件,最终又买了两件确良短袖两件棉布裙, 徐砚森又为宁婉选了一件红裙子。 她穿红色很美。 路过卖电器的地方,货架上摆着一台新款电风扇,徐砚森便过去看了看,要比家里的风扇大,在客厅放一台,吃饭时,女人也不会那么热了。 于是他问售货员:“这台电风扇多少钱?” 售货员告诉他价格后,徐砚森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宁婉看着他付款的样子,心中感叹“砚森哥哥又好看了几分呢!” 徐砚森付完款后,看到宁婉毫不掩饰的目光,耳根不由得泛红,这女人太明目张胆了。 他轻咳了一声,“注意影响。”声音冷冰冰的。 宁婉看着他勾起的唇,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两人满载而归的走出百货大楼, “砚森哥哥,我们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啊!”宁婉细数着买了什么东西, “毛巾,罐头,凉鞋……” 徐砚森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和淡淡花香。 一朵粉色的花瓣,调皮地落在宁婉的头顶。 徐砚森注意到这一幕,伸手将花瓣拿下来,放进女人手心。 宁婉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砚森哥哥,你喜欢花吗?” 徐砚森愣了一下,轻声说:“喜欢。” “那我以后为你种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花。”宁婉大手一挥,一脸认真地承诺。 ‘以后’,他喜欢这两个字。 徐砚森静静地凝视着宁婉,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 “好!”他轻声回答,声音温柔极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那说好了,以后你为我种一个花园。” 男人眼神里的认真,触动了宁婉的心,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覆盖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 徐砚森带着宁婉去了苏城最有名的国营饭店,新华饭店。 饭店里已经坐了许多顾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徐砚森看着小黑板上的今日菜品,询问一旁的宁婉,“吃不吃红烧肉?”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宁婉眨了眨眼,她喜欢红烧肉的味道,但又不喜吃肥肉。 徐砚森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最终点了一份碧螺虾仁,红烧肉和凉拌莲藕,一份米饭和四个馒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急,两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邻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停地咳嗽,脸色涨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的奶奶着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焦急地拍打小孩的背部,试图帮助他咳出异物。 食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快喝口水,咽下去。” “吃口馒头,吞下去” “喝醋,我被鱼刺卡着了都是喝口醋就好了……”(听人说过,但喝醋没用的,) “他这明显是被鸡骨头卡着了啊!”说话的人注意到了桌上的鸡骨头。 “快去医院啊!” 第4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9 旁边不停的惊呼声,传进徐砚森耳中,他蹙了蹙眉,站起身。 谁知宁婉先他一步,挤过去,一把抱过孩子,把他放稳, 她站在孩子背后,一手握拳放在孩子肚脐往上两横指的位置, 另一只手握住握拳之手,然后向上、向内快速施压。 周围人看得一头雾水,孩子奶奶也呆愣愣的看着她。 宁婉一直重复着此动作,一下两下没反应,三下四下还是不行。 男孩一直在不停的咳,脸蛋憋得通红,周围人看得心惊肉跳,“小姑娘,你快别打孩子了,再打打坏了……” “就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赶紧把人放开,” 七嘴八舌的劝阻声不断,孩子的奶奶也要上来拉扯宁婉。 徐砚森直接挡在身前,他身材高大气势凌厉,一时之间连嘀咕声都消失了。 下一秒,男孩突然一声大咳,“啪嗒”,骨头被吐到了地上,随后就是“哇哇”的大哭声。 孩子奶奶也抱着男孩哭了起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见孩子没事了,宁婉的腿也后知后觉的软了,差点没跪下去,还好徐砚森及时扶住了她。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真救了孩子。 “太谢谢你了,谢谢你啊!”男孩的奶奶缓过来后,激动地拉着宁婉的手,不停地道谢。 宁婉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我让孩子爸妈来感谢你” “不用不用哈,叫我雷锋就好!” 周围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然都是善意的笑, “大娘,您还是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喉咙有没有被划伤,”宁婉温馨提醒道。 “好好,我这就带他去。”说完话,老奶奶就赶紧抱着孙子离开了饭店。 虽然宁婉的做法冲动了,好在结果是好的,徐砚森也不禁为她的勇敢和善良感到自豪。 “砚森哥哥,我好怕孩子出事啊”回到座位的宁婉,突然心有余悸。 “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徐砚森安慰她。 宁婉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刚才的施救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徐砚森很好奇,这种方法他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啊,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徐砚森暗自思索,难道她以前是个医生?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最真实,所以他觉得,她不会是坏人。 “同志,你真的太厉害了!” 突如其来的赞美,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圆脸大眼睛的服务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宁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啦,我一点都不厉害……” 服务员没有在意她的谦虚,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徐砚森,语气毫不客气:“你们的菜都已经做好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拿呀!” “还要我来通知,真是没眼色!”说完甩着辫子走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还是起身跟上了。 宁婉在心里惊叹,这小姐姐,可真神气! 两人拿到饭菜,就出发回家了。 后座不断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勾引着宁婉的味蕾,她吸了吸鼻子,“好香!” 看着女人陶醉的模样,徐砚森眸色微暖,车速又快了不少。 从市里回县里的途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当两人回到政府大院,夜幕已然降临。 于老头眯着眼借着亮光,看到熟悉的车,照例问好,“徐书记,您回来了!” “大爷,您好啊!” 清甜的女音从车里传来,于老头抬头望望天,又掏了掏耳朵,自己是幻听了吧,然后又摇头晃脑的坐回了凳子上。 “砚森哥哥,你是书记啊!但是你好年轻!”宁婉侧身打量着男人,很是惊奇。 徐砚森微微勾唇,显然是被女人的话取悦到了,“坐好,快到家了。” “哦!”宁婉听话的乖乖坐好。 到家后,宁婉大小姐一般,等着男人来为她开车门。 徐砚森依言照做,动作轻柔得让宁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带回来的菜倒进盘子,一一端上桌,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垂涎。 宁婉从厨房拿着筷子跟了过来。 “吃吧。” “吃饭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随后相视一笑,宁婉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咀嚼。 “好吃吗?”徐砚森看着她,声音温柔极了。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很嫩,真的很好吃,砚森哥哥,你也赶紧尝尝!” 徐砚森眼中满是宠溺。他又夹起几只虾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就多吃点。” 他又问,“吃红烧肉吗?” 宁婉小嘴微撅,夹起一块肉递给他,“砚森哥哥,你帮我吃掉肥肉。” 徐砚森自然的将她夹到嘴边的肥肉咬下。 宁婉见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心里十分甜蜜。 之后,徐砚森的眼眸逐渐幽深,他看到女人微微张开红唇,轻轻含住了另一半瘦肉,声音暗哑道:“好吃吗?” 宁婉粉唇微张,嘴里含糊不清:“嗯,真好吃。” 下一秒的场景让徐砚森几乎无法承受。 女人伸出粉嫩小舌,舔去了嘴角沾到的汤汁。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多大的诱惑! 男人面色紧绷,额头上也冒出了薄薄的汗珠。 随着椅子发出的一声刺耳响声,他狼狈不堪地跑到院子里,手撑在水池边,喘着气, 一把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驱散心中的燥热。 她的一个小动作就会让他如此失控。 可是……现在还不行 徐砚森睁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努力将心里那股躁动压了下去,回到屋里后,宁婉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徐砚森泰然自若的坐在她旁边,继续吃饭。 “砚森哥哥,你刚刚怎么了?”宁婉本想跟去看看的,但又放不下桌上的美食。 反正砚森哥哥会回来的,她等他回来再问不就好了。 既能满足好奇心,又不耽误她享用美食。 徐砚森淡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没事,刚刚有点不舒服。” 宁婉眨眨眼,“哦,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 “好,我知道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宁婉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徐砚森嘴角不禁上扬。 尽管刚才差点被她撩拨得失去理智,但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第5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0 随着月光倾泻而入,卧室的窗帘被无情拉上。 一颗颗扣子被解开,男人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吱呀~” 门被打开。 宁婉抱着枕头,巴巴的出现在了门口。她觉得砚森哥哥已经和她和好如初,这下,总不会赶她走了。 “砚森哥哥,我们一起……睡!”看到屋里的景色,宁婉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 男人赤裸着上身,那块块分明的腹肌,让宁婉瞪圆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徐砚森解腰带的手顿住,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人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就在宁婉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喉咙微微滚动,嗓音低沉:“好,过来。” 宁婉闻言,心中一喜,兴高采烈地上了床。想到上次的经历,她乖乖地躺在一旁。 徐砚森也只好和衣而卧,两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躺在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微妙。 不知不觉中,宁婉的呼吸变得绵长,确定女人睡着后,徐砚森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 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满意的闭上眼,渐渐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 难得醒了个大早的宁婉,又叫嚷着要跟着男人去上班,毕竟,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万一今天的他答应了呢! 结果是她异想天开了。 “不适合带你去,过两天再带你去好不好?”徐砚森看着闷闷不乐的女人,轻声哄道。 “好吧!”宁婉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情愿。 “不要进厨房,也不要……”徐砚森还想继续叮嘱些什么。 “砚森哥哥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语气又烦又燥,徐砚森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走后,宁婉懒懒地趴在床上看书,脚趾头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 她自言自语道:“其实想想,天儿这么热,在家吹风扇也挺好的!” 只不过有没有在心里默默嘀咕徐砚森就不知道了。 而这会儿的徐砚森开着车,心里在暗自琢磨:他们都同床共枕了,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许他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为今之计,先给女人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就结婚。 想到这儿……他轻轻的笑了。 照例,七点五十分,到了县政府。 “徐书记,早!” 徐砚森脸上挂着淡笑,“早!” 跟他打招呼的小李一愣一愣的,飞快的摸了摸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模糊到看到书记对他笑了呢? 开会,审阅文件,下达指令,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门卫小李气喘吁吁的跑上二楼,“杨秘书,有人找徐书记……” 得到消息的杨峰轻敲了两下门后才进去,“书记,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称是您的朋友,姓顾。” 徐砚森一听就知道是谁,立刻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出现了,细碎黑发下,桃花眼波光流转,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下颌锋利,身姿很是挺拔,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极其矛盾。 “砚森,好久不见了!” 徐砚森快步走上前,锤了他一拳,唇角微勾:“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 “哈哈,我被调到苏城了,后天去报到,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说是调动,不如说是顾家暗中操作,最近两年京都越发不太平了,顾霖虽在军中,但盯着顾家的人太多,他是顾家长孙,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徐砚森皱眉,“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女人约莫一米六五左右,长圆脸,丹凤眼,上挑眉,虽笑的温柔,却难掩眉宇间那份倨傲之色。 “徐大哥,好久不见!”女子声音略带羞涩。 “你是?” 这冷漠的问话,让女子笑容僵在脸上,显然对徐砚森的“遗忘”感到不满。 对这个妹妹,顾霖也是无奈的很,但也不能不管,“这是我妹妹顾娇娇,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说完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带她来的,但拿她没办法。 得知他调来苏城,顾娇娇非跟着他过来,不让她来,她就哭,她一哭他母亲也跟着唠叨, 顾霖烦不胜烦,只好让她跟着了。 知道他来看徐砚森,更是死活要跟来。 听了顾霖的介绍,徐砚森皱了皱眉,朝她微微颔首,就不再关注她,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与顾霖的对话上。 受到冷遇的顾娇娇十分不悦,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顾家,对方家世比她更好,况且他还是徐砚森啊……她……自然不敢表露出什么。 顾娇娇只好默默地听两人谈话,目光却渐渐落在徐砚森身上。 已经有两年没见徐大哥了,他依旧那么好看,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在京都就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徐大哥为什么要跑到这种乡下地方, 如果他在京都,他们俩一定不会像如今这么生疏,说不定早就…… 徐砚森眼神深邃,偶尔与顾霖交流时还会露出笑容, 顾娇娇一时间看痴了,她的眼神直白而炽热,像看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种露骨的目光让徐砚森厌恶不已,但碍于她是好友的妹妹,又不好直接呵斥,于是冲顾霖咳嗽了一声, 敏锐的顾霖当即发现了,妹妹想入非非的模样,如此不矜持,哪有一分顾家女的样子…… 真得跟母亲说说,往后不能这么娇惯着她! “顾娇娇?”顾霖冷声提醒。 然而,顾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顾霖桃花眼一眯,提高了音量,“顾娇娇!” 顾娇娇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飘起两朵红霞,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徐砚森,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5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1 他这个妹妹,表现的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砚森,不如你当我妹夫如何?”顾霖挑了挑眉,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 徐砚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这话不可再说!” 顾霖心中有几分不悦,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但也不希望她被别人嫌弃。 可一向四平八稳的徐砚森,如此疾言厉色,却是让他惊讶,“怎么?你难道……有心上人了?”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娇美的模样,眼中溢满温柔,“嗯” 闻言,顾霖满脸兴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大院的高岭之花也有主了,快说说,是哪家姑娘,这里的吗?”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知晓。”快到中午,阳光越发灿烂,调皮的从窗户溜进,照得徐砚森越发温柔,与此同时门外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见状,顾霖也不再追问,转而谈起了正事。两人就苏城的情况、以及近来的局势变化深入交流,气氛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 许久未见,这一谈就有点久了,顾霖看了看手表,都11点40了,便提议道,“中午一起吃个饭?” 徐砚森拒绝了,女人还在家里等着。 至于把宁婉带出来一起吃饭,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知道顾霖口风严谨,他也不能冒任何风险。况且顾霖这人……很招女同志喜欢。 既如此,顾霖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衣服,就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国营饭店内人声鼎沸,顾霖和顾娇娇相对而坐。 顾霖俊美的模样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偶尔会朝对方勾唇一笑,惹得她们害羞的脸红,但那双眼底却极为漠然。 顾娇娇则低头轻搅着碗中的汤,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霖挑了挑眉,“娇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问过砚森了,他对你……没有超出朋友范畴。你,别太执着了。” 顾娇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哥。” 顾霖顿感诧异,答应的未免太过容易。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又找补到,“哥哥,你太小瞧我了!我顾娇娇,还怕没有人喜欢吗?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顾霖更觉得不对了,娇娇性子霸道,还有对徐砚森的执着……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 — 又过了两天。 宁婉看着面前青砖灰瓦的两层建筑,发出疑问,“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徐砚森点头,宁婉的身份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念叨着要来,带她来这儿看看也没什么不妥的。 “看起来好破啊,”宁婉有些失望,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宁婉动了动秀气的鼻子。 徐砚森默了默,她管这叫破?这楼房还破?那乡下的土坯房在她眼里是什么? 亏得是遇到了他,不然… 路过的人都向徐砚森问了好,看到他身侧的宁婉都有些好奇,但没人开口去问。 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 宁婉被这么多人打量,心里有些不适,但她没有说,她怕砚森哥哥以后不带她出来了。 两人在院里稍作停顿,就去了二楼。 “书记!”杨峰稍稍躬身, 徐砚森淡淡的应了,“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杨峰讶异的看向宁婉,这位同志难道是新来的同事?也太惹眼了些,和书记之前要求的似乎有些不符。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宁婉甜甜的打招呼,“你好啊!” 面对笑容如花般的女同志,杨峰也不禁笑了笑,“你好!我是杨峰。” 就在俩人和谐交谈之际,冷冽的男音打断了他们, “还不快去!”徐砚森蹙眉, 杨峰赶紧应声,快步去了隔壁。动作之快,让宁婉不禁瞪圆了眼睛。 徐砚森眸色暗了暗,“跟我进来!” 办公室不算宽敞,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靠墙而立。 徐砚森示意宁婉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并递上一本书。做完这些,他才去到办公桌前,专注地处理起公务来。 宁婉随手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浸其中。 两人各干各的,倒是安静又和谐。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徐砚森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道:“请进!” 敲门的是组织部部长于国华。他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却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于国华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宁婉身上。她出众的气质让他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开口问:“书记,这位是?难道是我们的新同事?还是……” 徐砚森嘴角勾了勾,那笑容里藏着温柔,他摇了摇头, 没等他介绍,宁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好,我是砚森哥哥的对象。” 于国华十分惊讶,看了看徐砚森,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不像假的。 两人有正事要谈,徐砚森就嘱咐道,“婉婉,你先出去。” “哦。”宁婉听话的走了,她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感兴趣。 …上午九点多的天气,太阳不是很毒,温度还算适宜,不会觉得热,宁婉就在县政府院里到处走走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 办公楼西侧种了一排杨树,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颇为凉爽。 墙壁上醒目地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大字,鲜红的颜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正当宁婉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探索时 “冰……甜滋滋的…棍……”一阵微弱又细小的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 —— — 于国华离开后,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开始检查他写的申请材料…… 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审查着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个字迹乃至每一行间的逻辑关系,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徐砚森确认所有内容均准确无误后,才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宁婉怎么还没进来?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从室内走到室外,再接着,找遍了整个县政府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见宁婉的人影儿,徐砚森也越发的慌了! 门卫小李告诉他,和他一起来的女同志,出去好一会儿了。 徐砚森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脚步凌乱的冲出县政府大门。 第5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2 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看不见宁婉的身影,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徐砚森立刻让杨峰召集人手沿着周围找,自己开车回去大院,结果宁婉并没有回去。他找遍了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都无功而返。 徐砚森艰难的想,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想起了什么?自己走了?如果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砚森不敢心存侥幸。他不敢想象,一个没有记忆,单纯,美丽的女人,如果遇到了歹人,会遭遇什么。 当即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员,沿着宁婉可能走过的路线,一道道街道、一条条小巷地搜寻。 看到有人经过,他都会向路人打听,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依旧不停的找。 这么热的天,徐砚森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书记,您吃点东西吧?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杨峰满眼担心。 徐砚森怎么吃的下去,他仿若未闻的继续往前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傍晚时,有人寻到了线索, 被公安带过来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脑袋却出奇地大,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黑宝石。 他的身子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让人不禁想怎么能支撑起那么大的头的。 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破旧且布满补丁。他有些怕徐砚森,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战战兢兢道:“我说了,你能不能别抓我?” 如果不是那个姐姐是个好人,他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时代,他学会了用沉默和谨慎来保护自己。 徐砚森此时的模样着实可怖,眼中布满血丝,猩红一片,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不怪男孩会害怕。 他闭了闭眼,收敛了周身气势,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不仅不抓你,我还给你钱。”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了男孩。 然而,男孩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钱。他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说道:“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来找我买冰棍,就是你们说的,穿着黄色上衣,但她好像没带钱。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女的,掏出一块钱,帮她付了,奶油冰棍只需要一毛钱,漂亮姐姐还让我不用找了,她等会儿会把钱还给那个女的。最后,她们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徐砚森听了男孩的描述,心中一凝,将大团结塞进男孩手里,便朝着男孩所说的地方跑去,杨峰紧跟其后。 尽管那里早已经找过了,他仍旧心存期待,万一错过了什么呢?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找到她。 于是所有人顺着男孩所说的这条路找,中间的岔路,小道,院子,都不放过…… 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直至次日清晨,还没有宁婉的消息,彻夜未眠、满眼血丝的徐砚森,急火攻心的,生生吐出一口血, “砰”倒在了地上。 “书记,书记!”周围人不停惊呼,纷纷围了上来。 杨峰声力竭地命令道:“快开车!去医院!” 自是一番人仰马翻。 ………… 醒来后的徐砚森,强行拔掉针头,还要出去找, 但他的身体已接近崩溃边缘,为了给他输液治疗,杨峰等人,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床上。 “婉婉……婉婉!”被绑在病床上的徐砚森不断挣扎呢喃着,心口一扯一扯的疼。 此时病床旁站着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男子面容沉稳,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是徐砚森的哥哥,时任南省省长的徐砚怀。 一得到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从新安市赶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徐砚怀是又气又心疼。 他重重拍着桌子,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徐!身为徐家子弟却如此任性!!” “要不是有我压着,你的一番行径早就传到京都了!到时,徐家也会遭你拖累!现如今形势愈发严峻,你难道不知?” 徐砚森眼中满是痛苦。他喃喃自语道:“哥……我就任性这么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明明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 他为什么要让她出去呢?如果她在他跟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徐砚森无比自责。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姿。 徐砚怀看着素日冷静沉稳、天之骄子的弟弟,此刻这么脆弱又无助,又怎会不心疼, 但作为徐家长子,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为家族着想。 他缓了神色,坐在病床上,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始劝解他…… 兄弟俩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自徐砚怀离开后,徐砚森变得配合了,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更加冷漠。 恢复理智的徐砚森,想到了之前忽视的地方,让杨峰把小男孩又带了过来。 根据男孩的描述,画出了那个女人的肖像,只是男孩描述的太笼统,眼睛不大不小,脸型又长又圆,还有身高大约1米6多……等等,这样普通的长相,画师能画出来几百张了…… 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弃,把这些画像分发下去,继续找…………宁婉一定不会出事,一定在哪个地方等他! —— — 徐砚森想的没错,宁婉确实无事。 此时的苏城市人民医院。 302病房内,一女子额头上包裹着纱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仔细一瞧,赫然是宁婉的模样。 不得不说宁婉命里犯冲,来医院好似成了家常便饭。 第5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3 随着一声痛呼,宁婉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 头上的伤口不住的抽痛,也提醒着她,她是走在人行道上,被车撞了。 所以,她没有死?那她现在是在哪?医院? 当宁婉试图理清自己的处境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 泛黄的墙壁上,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地面是灰扑扑的水泥地,轻轻一动病床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破败。 更让她惊讶的是,病房里,不论是病人还是守在一旁的病人家属,全都衣着老旧、面黄肌瘦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和宁婉记忆里的医院相差甚远。 难道还有如此怀旧风格的医院存在? 宁婉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当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对话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想吃肉?咱家这月的肉票已经用完了”。 宁婉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肉票?!这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坐起身,却因用力过猛,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环顾四周,简陋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属于现代医院的陈旧设施。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梦。 “难道……我穿了?”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她难以置信。 宁婉努力回想着车祸前的种种,却发现自己对如何来到这里毫无头绪。 伤口也一抽一抽地,宁婉觉得头痛的愈发厉害了。 更糟糕的是,系统?空间?这些穿越女必备的外挂,她通通没有! 宁婉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嗦溜声,她动了动眼珠子,隔壁病床的人正吃着白面条,津津有味的。 那简单的食物此刻也挑起了她肚子里的饥饿感,一向挑剔的宁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而现实很残酷,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默默悲伤。 这让她想起一句俗语:“世界上最惨的事儿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惨的是人还活着,却没有钱。”如今的她,可谓是两样都占全了。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时,病房里进来了一位穿着旧式白大褂的护士,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纱布和药水,显然是来给她换药的。 宁婉也从护士口中得知,是一个男同志昨天将她送到医院的。 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个人也许可以帮到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病房外再次响起说话声, “顾同志,那名头受伤的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被饥饿困扰的宁婉,顿时来了精神,她咳了两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虚弱的女音,传进顾霖耳中,他只觉得,这下事情严重了。 犹豫片刻后,顾霖利落地推开门。 病房有三个病床,顾霖一眼就看到了那半靠在床头的美丽倩影。 女人眼睛湿漉漉好似一汪清泉,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红红的嘴唇,小脸白的发光。 顾霖的心跳仿佛加速了几拍,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身体却不自觉站的越发挺拔了! 看清男人相貌,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只是……他身着四个兜的军装,是个军官,有身份有地位的……应该能帮到她。 想到此,宁婉声音温和极了,“同志,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面对女人的询问,顾霖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波光潋滟,他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轻柔又婉转,似春风似细雨。 顾霖也不由得轻轻的,像是生怕吓到了眼前之人,“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下意识隐瞒了,是妹妹害的她进医院的事。 那天察觉到顾娇娇的异常,她又不肯和他回苏市,于是顾霖便派人暗中跟着她,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她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徐砚森,顾霖怕她做出什么惹恼徐砚森的行为,到时,徐砚森可不会手下留情,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不管。 让顾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去跟着她的人报告,顾娇娇竟将一名女子从背后敲晕,然后跑了…… 他的人还算随机应变,处理了周围痕迹,把女人带来了苏城。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眼神来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宁婉闷闷“嗯”了一声,湿润的眼睛里萦绕着愁丝,“我只记得自己叫宁婉……其它的什么都忘了……你认识我吗?” 对宁婉来说,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她没有身份证明,这个年代出门还必须要介绍信,简而言之现在的她就是个黑户。 顾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心里其实对她的身份有几分猜测,但不知是出于,不确定,还是…不愿相信。他只摇了摇头。 随后找来了医生为她检查。 医生能怎么说呢?关于记忆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只说是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好,就不好说了…… 不知是想要替妹妹赎罪还是什么……顾霖给宁婉换了间单人病房,还找了位护工。 不止如此…… 看着昨天刚来,今天又来的男人,跑前跑后地忙碌着,比她家中的保姆还要尽心尽力。 宁婉不禁感到诧异,是他救的她,这人是不是弄错了位置? 她不解的目光,落在正低头专注削苹果的顾霖身上。那苹果皮在他灵巧的手指间缓缓滑落,一圈又一圈。 而顾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没寻到妹妹……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他会照顾好她。 至于向徐砚森求证,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他下意识地搁置一旁。 第5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4 宁婉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是当代活雷锋吗? 但随后,她敏锐捕捉到顾霖眼中的异样——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欣赏。这类眼神,宁婉见得多了。 难道说,他…… 宁婉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她不得不承认,顾霖确实长得颇为俊美,每次他一出现,病房门口总会有三五成群的小护士们不时地路过,投来羞涩而好奇的目光。 连打扫卫生的大娘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顾霖不是她的菜,宁婉讨厌所有拥有桃花眼的男人,那会让她想起,她那个风流的爸。 宁婉自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是谁, 小时候她被父亲丢给爷爷奶奶,他自己在外面万花丛中躺, 而对于她这个母不详的孙女,爷爷奶奶态度并不亲切,可以用客气来形容。 自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她自己一个人和保姆住着孤零零的别墅,一年也见不上他两次,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女人。 她的父亲就长了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因而在宁婉记忆深处,桃花眼的男人就是风流的代名词,所以她不喜欢。 不过………既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宁婉就当作不知道。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认识的人,宁婉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虽然想法…自私了些,但她又不是要杀人放火……她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当然她也会和顾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给他太多的希望,否则以后会很难处理。 顾霖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给宁婉买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他也不适合留下。 刚走出医院大门,他止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出来!” 话音刚落,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的蓝色连衣裙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糟糟的。 顾霖看着顾娇娇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一想到她干的好事,顾霖怒火蹭一下上来了,以往只觉得她娇气了些,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狠。 他那双桃花眼变得犀利如刀,其中隐含的戾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直直锁定在她身上。 “顾娇娇,你是疯了吗?怎么什么都敢做,一点不顾及后果?” 面对顾霖的质问,顾娇娇泪水决堤般滑落,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她哽咽着声音,辩解道:“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谁让她不离开徐大哥的。” “……这两天躲在招待所不敢出去,外面很多人拿着画像在找。” “我……我…” “哥哥,我好饿…” 顾娇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就想要扑到顾霖身上寻求安慰。 从没有见过妹妹如此模样的顾霖,心下难免有几分心疼。 但仍是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国营饭店里。 顾娇娇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仿佛要将这两日的恐惧与饥饿一并吞噬。 顾霖坐在对面,默默注视着她,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他叹了口气:“慢点吃,别噎着。吃完告诉我,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他需要先让她平静下来。 直到顾娇娇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她才缓缓诉说事情的起因: 那日,她躲在门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得知了徐砚森有了心上人。 心下嫉妒万分,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徐大哥的青睐,所以没有跟顾霖回苏城。 但是徐砚森每日除了下班、回家,就是去国营饭店买饭菜。 她觉得那个女人并不在淮西。 于是,顾娇娇决定从长计议,先回去京都告诉徐伯母,通过徐伯母问出那女人是谁, 出事那日,她是决定走之前借此机会去见徐大哥一面。 在去县政府的途中,顾娇娇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目光,她只觉得对方好白好美,皮肤会发光一样。 这让她起了心思,想问问对方用了什么护肤品,正巧看到她买冰棍没带钱,顾娇娇就替她付了,想着,这样对方肯定能毫无保留,反正她也不差钱。 买完后顾娇娇就跟着她,谁知对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回去让砚森哥哥把钱还给你。” 顾娇娇难得聪明了一回,瞬间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徐大哥的心上人。 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这个女人竟然连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还要向徐大哥伸手要钱,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得到徐大哥的青睐!! 顾娇娇大小姐做惯了,忍不了一点,“你根本不配和徐大哥在一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她的莫名发难,让宁婉十分困惑,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对她恶言相向,“你是谁?” “我是徐大哥的青梅竹马。” 顾娇娇骄傲地宣布。 宁婉:………… “哦,原来如此。”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顾娇娇觉得对方是口出狂言。 两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嘴皮子没宁婉利索的顾娇娇一气之下,想要给宁婉一巴掌,但没想到宁婉反应迅速,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还有两道长长的抓痕。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一向注重外貌的顾娇娇,简直发疯了。她气得抓起墙边的一块石头,就砸向宁婉。 “我看她流了血,以为她死了,就赶紧跑了……” “哥哥,你看,我脸上都是被她打的。”顾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撩起一侧的头发,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原本清秀的脸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甚至还有两个刚刚愈合的血痂。 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顾霖心中微哂。想起宁婉柔弱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不禁勾起唇角,不过看到妹妹那副惨样儿~又很快隐了下去。 “哥哥,她没死是不是?”顾娇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是没死,但她失忆了!!”顾霖语气平静。 听到这话,顾娇娇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连忙说道:“那哥哥可不可以……” 听到妹妹的话,顾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让人捉摸不透。 第5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5 夜里,宁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宁婉才觉得她爸也是有好的方面的。 其实他也只是不爱她罢了,物质方面对她却毫不吝啬。 宁婉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高中毕业后,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多出六十万的零花钱,从不间断。 十八岁的时候,名下就已经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商铺。 但那时的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爱,对她而言,金钱不过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无法填补心灵深处的空洞。 直到此刻,身处异乡,身无长物,她才深刻体会到,金钱虽非万能,但在某些时刻,它的缺席却足以让人倍感无助。 别看她反应那么迅速,表现那么镇定,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是懵的…… 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甚至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这些不利因素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 她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仅仅来自于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远远不足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宁婉不禁发愁道:“要是能有个金手指该多好!”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窗外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宁婉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她用被子将头蒙住,嘴里念叨着:“我想要的是金手指,可不是被雷劈啊!!” 好久,雷声平息,她才露出脑袋…… 还是不做梦了……明天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霖帮她办身份证明…… 心里装着事儿,宁婉睡的并不踏实,当第一缕晨光初照,她就醒了,怔怔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县政府门外。 “哥,可不可以不去……”顾娇娇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霖就毫不留情地将顾娇娇揪起来,不容她有半点反抗,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明明昨天她的提议,哥哥没有反对啊,怎么过了一夜就变了。 她现在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怎么见徐大哥,茄子脸,熊猫眼,还有一头因匆忙而凌乱的头发。 “做错了事,就得认!” “顾娇娇,你是想让爷爷亲自教你做人?” 顾霖冰冷的话如铁锤,敲击在顾娇娇心头,促使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让爷爷知道,那就得动家法了。 顾霖自己,眼眶周围也是一片淤青,那淤青如墨,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显然他昨晚也并没有睡好,甚至是彻夜未眠。 妹妹的话,像是一把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哥哥,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等时间一长,徐大哥肯定就把她忘了。” 那一刻,顾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悄然蔓延。 思绪在脑海中盘旋,编织着一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梦: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能够和宁婉…… 然而,这念头如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终,理智如同坚固的堤坝,迅速将这突如其来的洪流拦截在外。 他怎能因一丝旎念,就抢兄弟的女人? 更何况,宁婉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妹私心的牺牲品。 顾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中,依旧绽放着笑,但那笑容之下,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楚。 门卫小李见过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便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徐砚森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短短几日,原本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瘦了一圈,显得憔悴不堪。 顾霖看到这样的徐砚森,心中有愧。 他示意顾娇娇说话。 顾娇娇手指头搅在一起,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徐砚森皱眉,他没有时间同他们浪费,“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先出去,我还要工作。” 顾霖瞪着顾娇娇,语气严肃:“快说!” “…………事情就是这样,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顾娇娇战战兢兢讲完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审判。 徐砚森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汹涌寒意。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顾娇娇害怕不已,她将目光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顾霖直接别开了眼,妹妹这次无疑是自作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以免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 哪知,徐砚森脚步生风的从两人面前走过,视两人如无物,只留下一串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徐砚森现在没功夫和他们算账,他只想赶快见到宁婉。 ……车速已到极限,车辆快到看不到影儿,尘土漫天飞扬。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十分钟。 到了医院二楼,徐砚森脚步放缓,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宁婉那张熟悉而温柔的小脸映入眼帘,徐砚森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有了归处。 宁婉正坐在病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她循声抬头,望向门口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两个字:好帅!! 男人185左右的完美身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可是他怎么一直望着她? 没容宁婉多想,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尽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宁婉懵了,使劲推他“你谁啊?快放开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相貌出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徐砚森的心。 他愣住了,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一痛,难道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自己吗? “婉婉,我是徐砚森啊!” 宁婉皱眉,她管他什么砚森还是墨森的,“你认错人了!” 第5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6 这时,落后徐砚森一步的顾霖也到了,看着徐砚森那难过的样子,出声解释,“别激动砚森,她失忆了。” 徐砚森心底一沉,所以她可能真的恢复了记忆,忘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忆呢? 也或许,她现在是白纸一张,认识他前后的记忆都没了。 思绪辗转之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顾霖,你先出去。”徐砚森开口道。 顾霖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不要着急。” 宁婉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为可怕,于是不顾一切地喊道:“顾同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顾霖脚步猛地顿住,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徐砚森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冷峻的眉宇间隐藏着丝丝戾气,宁婉有些怕。 见状,徐砚森又恢复成往常神色,盯着宁婉,“婉婉,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宁婉十分笃定,她是身穿来的,咋可能认识这边的土着。 徐砚森想到她和顾霖熟稔的样子,目光沉沉,他压低嗓音说,“婉婉,我知道你的…一切。”最后两个字格外的重! 女人眼尾闪过的一丝惊慌,被徐砚森精准捕捉到,他突然松了口气。 “你说你不是,那好!最近混进了敌特,你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拿出来,我要检查!” 宁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徐砚森看在眼里,“宁同志,听到了没?”他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证件。 “我…我…证件被坏人,拿走了。”宁婉用一双水洗般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徐砚森只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我知道你没有失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宁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这个男人很厉害。 “你哪里人?” 宁婉犹豫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从天上而来。”她知道这听起来有多么荒谬,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 徐砚森抽了抽嘴角,“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仙女?” 宁婉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她确实经常被许多人称为小仙女。 淡淡的威压从徐砚森身上释放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 他眼神锋利,一字一顿地说:“说真话!你到底从哪里来?” 宁婉抿了抿唇,绞尽一番脑汁:“杏花村的。” “没有杏花村,这个地方。” 宁婉握紧了手指,试探性的说,“那我可能记错了,是王家村?” 这个应该有吧,名字很普遍。 徐砚森凤眼轻挑:“这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把你送到安全部门去了。到那时,他们可不会如我这般温和。” 宁婉心脏猛缩,眼里闪过惊慌。 徐砚森见状,双手摁着她肩膀,鼻尖凑近她,意味深长道,“宁同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子?” “嗯?”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呼吸灼热,热气喷洒在宁婉的脸上。 “我……我”宁婉嘴唇直打颤,鼻尖红红的, 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徐砚森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怜爱万分,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冷声道:“想好了,再说?” 宁婉听到这明晃晃的威胁,眼角沁出了泪水:“我……我是…” 相比于被抓起来吃牢饭,她……没骨气的怂了。 徐砚森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勾唇,低下头,想要亲她。 宁婉偏过头,不让他亲。 这一举动,让徐砚森刚刚压下来的妒火如野草般猛窜!大掌捏住宁婉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重重撞了上去,宁婉瞬间吃痛出声。 徐砚森滚烫的唇紧紧含住她的,轻咬舔舐,让她感到既痛又麻。 身体被男人压倒在病床上,也让她又惊又怕。 宁婉推他、掐他,但男人身强体壮,肌肉也硬邦邦,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就这样,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快要失控了,徐砚森才终于放开她。 望着她微红的唇瓣和湿润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早该如此。 门外,顾霖低垂着眼帘,长身而立,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只那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不久后,医生来查房。 “医生,她的伤可不可以出院?”徐砚森询问道。 宁婉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她脸颊泛红,眼眶更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医生误以为她想出院想得都快哭了,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在医院住几天,接下来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于是安慰道:“小同志,别着急,可以出院了。不过记得五天后来医院拆线。” 听到这个消息,宁婉脸上一僵,她哪里着急了? 徐砚森嘴角微勾,摸了摸宁婉的发丝,低声道:“听到了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就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宁婉瞪了他一眼,心里既无奈又气恼,却也明白自己现在无法反抗。 顾霖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徐砚森看着顾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看向医生,正色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沉思片刻后道:“女同志爱干净,但是要注意不能沾水。” 医生并非忘记提醒徐砚森不能让宁婉大鱼大肉地吃,只是如今填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里还有鱼肉可吃呢。 宁婉皱着小脸走在前面,徐砚森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医院大门走。他们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原因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顾霖买的,徐砚森不允许带走。 第5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7 顾家兄妹俩静静地站在医院门口,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沉默不语。 徐砚森皱眉:“婉婉,是她害你受伤的!” “你说,要怎么解决?” 徐砚森的意思很明了,只要宁婉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顾娇娇有些急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前道歉,“对不起,宁婉,我不是故意的。” 宁婉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女人,心里十万个问号? 她记得清楚,自己明明是被车撞伤的,如今却变成被人打的了?而且,这个叫徐砚森的男人,显然是认识她的,但她却对他毫无印象。 宁婉确定自己是身穿没错,她左臂还有熟悉的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烦,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不耐烦道:“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 顾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宁婉立刻扭过脸去,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她觉得这个男人太没用,帮不上她一点儿忙。 宁婉的举动,取悦到了徐砚森,他看着宁婉,唇角微勾,“好,我们走。” 临走之前看了眼顾娇娇,语气冰冷:“她现在忘了,这个账先记着,等她想起了,我让她亲自讨回!” 至于顾霖从始至终,徐砚森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这个兄弟?朋友?拖了两天才告诉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 顾娇娇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默默咬紧牙关,心中暗自祈祷宁婉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坐在车里,从一个老旧的城市驶入更旧的地方,宁婉默默无语。 汽车驶进大院,于老头照例问好, “徐书记,回来了。” 这话清楚的传进宁婉耳朵里,她没想到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是书记了,也是,这个年代就开上小汽车的人肯定不一般,她…… 宁婉紧咬唇瓣……她还能走的了吗? “婉婉,这是你的房间。”徐砚森引着宁婉进了房间。 目之所及,床上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吊带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鲜艳而引人注目。 宁婉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裙子,这是她那条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顺着裙子延伸过去,最终落在徐砚森身上。 所以,徐砚森才是那个穿着锃亮锃亮皮鞋的人? 宁婉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各种思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努力将这些思绪衔接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徐砚森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轮廓分明的肌肉,他的身材健硕有力,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宁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炽热的眼神,也拉回了宁婉纷乱的思绪,她看过光着膀子的男人,却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 霎时小脸酡红一片,身体不由地后退,“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人撩拨的他动了心,转头却把他忘了,还招蜂引蝶,引来别人的觊觎。 徐砚森舔了舔唇角,幽暗的视线里,女人是那么的娇艳美丽。 他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忘了他。 徐砚森步步紧逼。 宁婉步步后退。 直至,她被逼到了角落。 他体型太大,像小山一样,宁婉手指撑在他胸膛上,却被他身体的热度烫得一缩。 心跳变快,呼吸急促。 徐砚森眼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他低头靠近宁婉的耳畔,哑声道:“婉婉,不要拒绝我。” 宁婉喘着气,身体发颤,“别这样?我……我还有伤……” 徐砚森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眸色渐深:“医生说不能沾水,没说不能**” 宁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我……我相信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稳住局面“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到时再…那样……” “两情相悦不好吗?”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多好!” 徐砚森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宁婉脸颊泛起一抹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输人不输阵,她一个新世纪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土着:“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不需要去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蝇之声。 徐砚森嘴角微扬:“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自然。” 徐砚森是打定了主意,不论她如何狡辩… 他长臂一收,紧抱住宁婉,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无法抵抗。 宁婉手指用力抠着他的手臂,但他却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不知疼痛。 她的这个举动更像一个催化剂,让徐砚森的情感瞬间燃烧到了顶点。 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散乱一地的衣物, 昭示着这一场情事的发生。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仿佛也在为这场激情肆意而欢呼。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房间里。 男人强壮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此刻,他光裸着上身,把端来的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缓缓坐在床边。 宁婉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 徐砚森拿着毛巾沾了温水,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动一下?” 宁婉拧眉,怒目而视! “怎么,我太好看,看呆了?”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风中悠扬的提琴曲,试图撩拨着人的心弦。 宁婉目光与他对视,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而又清晰。 “不知羞耻!”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耳根却渐渐泛红。 吃到肉后的男人,就像只顺毛驴,任凭宁婉去说,格外柔顺。 宁婉气从心中来,人模狗样的男人,不干人事,忍不住伸腿踹他。 然而,她并未如愿以偿地击中目标,她忘记了自己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砚森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身体的疼痛让宁婉动也不敢动,轻斥道,“你怎么问的出口?” 第5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8 徐砚森默了默。 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有着溺死人的温柔:“你啊,明明劲儿不大,还总想挠人。 “好了,我帮你,让你出气!”话落,捉住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打。 宁婉不要面子的吗?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你出去,让我静静!!” 声音又羞又恼,听在徐砚森耳中却像撒娇,心里酥酥麻麻的,俯身,在宁婉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去弄些吃的,想吃什么?” “不吃!”宁婉没好气道。 “聪明人是不会虐待自己的!”徐砚森看着宁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他是在当面蛐蛐她? 宁婉心中万分不爽, 看着男人要走,喊住了他,“等等!” “蒜香虾仁不要蒜” “红烧肉不要肥肉” “糖醋鲤鱼不带刺~”她记得鲤鱼应该刺多吧?? 不是问她吗?此时的宁婉像只被惹急眼的兔子,露出了爪子。 徐砚森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眼中笑意渐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宁婉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你看什么,快去啊!” “等你伤好了再吃鱼,其它都依你。不过,做好了,你得多吃点。”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宁婉的头,大步离开。 宁婉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冷哼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个年月,物资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各种食物都显得格外珍贵和稀缺,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徐砚森七拐八拐地,穿过曲折幽深的巷子,来到了黑市,这里是淮西不为人知的一面,喧闹且神秘。 这种地方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徐砚森并不会管,大环境下,也能帮助到一些人。 淮西并不临海,大虾是没有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河虾。 河虾并不罕见,农家人农闲时,会去河里捕捞一些,带到城里来,也可以换来一些钱票补贴家用。 “同志,我这虾都是昨儿下午捉的,你看,还活着呢!”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土布衣服,指着桶里的虾,热情地招呼着徐砚森。 徐砚森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河虾,觉得还不错,于是花了一块五毛连桶一起买下,可以养两天。 接着,他又买了两斤猪五花。想着家里娇气的女人,暗叹:“也只有我才能养得起她了!” 回到住处,徐砚森把东西放下,洗洗手,轻轻推开门,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 拎起薄被的一角,给她盖着肚子,免得受凉。 随后去到厨房,一丝不苟地开始准备餐食。 他也是在军队历练了两年的,战士们都会轮流去炊事班帮厨,他当然也不例外,也算小有心得。 做菜难不倒他,只是不喜欢动手罢了。 徐砚森熟稔地处理食材,先把河虾去头剥皮,用水冲洗一遍。 用姜蒜爆香锅底,然后放入精心剥好的河虾翻炒,再以调料调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做好后,做红烧肉,把肉放入锅中慢炒,直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油和盐其他调料,加水炖煮。 厨房内弥漫着食物混合的香气,整个屋子都仿佛被这诱人的味道所包围。 宁婉吸了吸鼻子,被这诱人的香味唤醒。她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嘶~”腰酸背疼的,宁婉在心里腹诽男人,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她慢吞吞地从房间走出,先去厕所,很准确的就找到了厕所位置。 不出意外的是旱厕,不过是用用水泥砌成的,令人惊讶的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一丝异味, 宁婉注意到旁边摆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盛着清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厕所的。 她心想,这男人还算讲究。 刚蹲下没多久,小肚子突然一阵坠胀般的疼痛。宁婉暗暗叫苦不迭,意识到自己大姨妈可能快要来了。 宁婉蹲了许久,起身时,只觉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站稳。虚弱地扶着墙壁,稳了稳身子。 从厕所出来,徐砚森已经做好菜了。 桌上摆放着一盘没有蒜的蒜香虾仁,红烧肉肥瘦分离,还有一盘小白菜。 徐砚森看着宁婉苍白的脸色,赶忙上前扶着她,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这么差?还不舒服?” “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去。”宁婉小声嘟囔道,她是大姨妈快来了。。 宁婉去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坐在桌子旁。 徐砚森默默地去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放在自己面前。 宁婉:……… 在心里开始蛐蛐他,“这人可真行!” 却见徐砚森拿起一旁的空碗,两只碗来回的倒腾着大米粥,驱散热气。 其用意显而易见。 宁婉脸一红,夹了一口虾仁吃,一股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蒜香浓郁,虾仁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你做的?”她怎么不信呢。 徐砚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婉轻轻抿了抿唇,挑剔道:“一般般。” 徐砚森也不生气:“那你先将就着吃,我以后多练练,嗯?”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宁婉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男人把晾好的粥,递给宁婉。 温度正好,一小碗大米粥下肚,暖暖的很舒服,宁婉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第5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9 饭后,宁婉睡了个昏天暗地,只觉得身心俱疲,哪哪都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宁婉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踱步去了门口,发现男人正蹲在院里洗东西。 怎么也不去工作…… 徐砚森很快就发现了女人,柔声道,“睡醒了?” “我要出去买东西!!”她怕她大姨妈造访时血流成河。 宁婉是敏感的,通过短暂相处,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她,对她的包容有多大,所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徐砚森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将床单洗净,拧了拧。 他边晾床单边说,“厨房有饭,吃点东西再去?” 床单滴答滴答的还在滴水,宁婉别过了眼,“现在就去。” 既如此,徐砚森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拿钱票,花花绿绿的一团,宁婉并不好奇。 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啊……视金钱为粪土的那种。 只是眼神控制不住的暼过去,他还算有钱! “你工资多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宁婉:………… 徐砚森勾唇,女人想了解他是好事,“一个月146块以及一些票证。” 宁婉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自惊讶,她看电视剧里的工人每月只三四十的工资,徐砚森的工资可真够高的。 这个时间段,百货大楼里顾客稀疏,显得有些宁静。宁婉先买了两卷卫生纸,这是此行最重要的。 “同志,那件衣服拿过来我看看。”宁婉指着那件天蓝色秋款连衣裙,对售货员说。 逛街若是不买新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即使在她看来这款式老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时就流行这些,衣物都是这般,她也只能顺应潮流。 徐砚森摆了摆手,示意售货员不用拿。 宁婉眉心一跳,他可真抠! 这种男人还是趁早跑路。 徐砚森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解释道,“布料看着粗糙,你穿了会过敏,到时又痒又难受。” 宁婉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徐砚森补充道“你之前就过敏了。” 宁婉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这里的衣物确实与她往日穿的有点差距。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其实她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是车祸后被男人救了。 而后,那时的自己或许脑子缺了根筋,而徐砚森相貌英俊又温柔体贴,自己便被他轻易所打动,成了他未婚妻。 那后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皱眉,“那个女的,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什么?”刚刚还在讲衣服的事情,徐砚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院那个女的?” 徐砚森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顾娇娇,“嗯,算是。” 所以……那女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说……她和那个女人是因为争抢男人,而打进医院?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徐砚森……剑眉凤眸,轮廓立体,唇型优美,下颌线流畅分明,还有…… 她不仅咽了口唾沫,他……是有几分姿色,确实有让女人争抢的资本,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所惑了…… 女人表情精彩万分,眼神也怪怪的,徐砚森大脑飞速转动,郑重解释道,“我和顾霖从小一起长大,和那个女人不熟。” 宁婉默了默,说这话干嘛,看他在医院的态度,不用说,她也清楚。 百货大楼属实没什么好逛的,她已经想回去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兜里的钱都成摆设了,“你没有其它要买的?吃的呢?” 这一圈看下来,有卖核桃酥,江米条,鸡蛋糕……和糖果的。 宁婉不感兴趣,她抿了抿唇,想吃芒果了,她是个芒果脑袋,可惜目前这个年份,应该还没有。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 徐砚森也察觉到她兴致不高,就不再多言。 离开这里后,载她去了国营饭店,这里他们来过,说不定女人能想起什么。 看到宁婉,服务员眼睛一亮,是叫她小姐姐的女同志哎,很是热情道,“你怎么也不来了,每次都是你爱人来打包你爱吃的菜。” “今个不是很热,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带回去?” 宁婉压下心里的惊讶,抿唇笑了笑,“在这儿吃。” 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正温柔的看着她。 宁婉移开了视线……他真有这么好啊…… 回家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启唇“你给我讲讲,我忘了的事吧。” 徐砚森心中一喜,开始缓缓讲述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声音低沉悦耳, 从她昏迷时他是如何照顾她的,讲到,她吃红烧肉时非要让他把肥肉吃掉,如果他不从,她就会哭……听到这里,宁婉忍不住红了耳根,她怎么那么傻呢! 男人继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她,夜半时分因为害怕雷声,悄悄爬上他的床,非要跟他睡…… 宁婉脸颊都开始发烫,她不想相信,但又由不得不信,她确实很怕雷雨天…… 车子开进院里后,不用他开车门,宁婉就小跑着回了屋里。 徐砚森微微勾唇,她可真可爱。 夜晚。 宁婉看着光裸着上身,下身着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房间。 心底发慌…… 经过思量,宁婉已经决定给他个机会了,男人有她的把柄,又是她惹来的情债,她也不是个渣女,那就先处处看看,不行再分开…… 可是,她可不想夜夜笙歌啊……她还是个清纯女大。。 “我们没结婚,这样不合适。” 徐砚森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窘迫,轻声说:“婉婉,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宁婉提高了音量。 徐砚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奖状似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牛皮小本本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你看,日期是两天前。”徐砚森轻轻将结婚证书摊开在宁婉面前,眼中闪着柔光。 为宁婉办好身份证明后,他就直接交了结婚申请,那天他出院后,又去办了结婚证明,因为这是俩人当时唯一可以关联上的地方。 宁婉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已婚妇女。 第6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0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宁婉声音既惊讶又带着羞愤。 徐砚森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婉婉,我真心希望你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会用我的余生,敬你、爱你、护你周全。” 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心跳如鼓,难以自抑。宁婉低垂眼帘,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徐砚森的右手, 也是为了平复跳动不安的心,转移注意力,她指着他手中的黄色小本问道,“那是什么?” 徐砚森愣了下,无奈摇头道,“你的身份证明。” “你是苏城人,烈士宁卫国的女儿,宁卫国在62年的战役中不幸牺牲,当时你六岁,你母亲带你回了娘家,改嫁后,想把你送人。 你早已经记事,不愿意喊别人父亲,就跑进了当地的一处尼姑庵,自此就在那里生活, 今年抚养你的师太重病不治,你安葬了她后,就循着记忆回苏城认祖归宗,结果路上出了事,我救了你,帮你达成了心愿。 而后,我们在一起了。 再后来,顾娇娇砸坏了你的脑袋,你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他已经把她的成长线合理化,但秉承着说多错多,宁婉还是称失忆为好。 宁婉默了默,“让我看看。” “我帮你收着,怕你弄丢了。”徐砚森将拿着小本子的手背在了身后。 宁婉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是防着她呢! “你没孩子吧?”她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大雷等着她,那太可怕了。 “没有,婉婉,你想要孩子?”徐砚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们可以……” “不,我们不可以,我不想要!!”宁婉疯狂摇头。 徐砚森听了,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神情。 他把结婚证和小小的户口簿放回了原处。不顾宁婉的冷脸,上了床。 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宁婉无法动弹,胸膛也紧贴着她的后背,尽管时值九月底,夜晚没那么热,但这份来自他身体的热量,却如同夏日火炉,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温热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宁婉抱怨道。 男人也是识趣,立刻松了手, 不想,下一秒却俯身上来,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挑逗。 宁婉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红,连忙伸手去推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但男人却不肯罢休。 “别……我快来大姨妈了,肚子不舒服。”宁婉又羞涩又无奈。 “大姨妈?”徐砚森疑惑,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女同志的生理期!” “哦……”徐砚森耳根一热,老老实实躺回原来的地方,关心地问:“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宁婉不满道。 徐砚森:……… —— — 晨光熹微。 房间内,夜色虽已淡薄,却仍未全然消散,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在这朦胧光影中,床榻之上,一对身影依偎,男子身形伟岸,女子则显得温婉娇小,两人交颈而卧。 徐砚森凝视着身旁女子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舍。 尽管内心深处极不愿打破这份温馨。奈何不由人,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随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很快,阵阵香气飘了出来。 徐砚森走之前,目光温柔的拂过女人脸庞,确认她依旧酣然睡眠中,才离开了家。 他要尽快调离这里,之前找宁婉的事,在机关内部传开,现今,宁婉归来,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总是难免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女人敏感又娇气,他不愿看到她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感到不快乐。 而且,他早晚要离开淮西,提前一段时日,也没太大差别。 “爸,我回京市。”徐砚森手持听筒,声音沉稳。 徐父没有意见,刚想要说些什么,徐砚森再次开口,“我结婚了!” 这话一出,徐父手中的话筒一把被徐母抢了去,“什么??你结婚了?” “是的,抱歉,之前没亲自通知你们。”徐砚森语气依然平静。 “你啊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先斩后奏?”徐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没想到,从小四平八稳的儿子,到了二十七岁迎来了“叛逆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他们! 徐砚森把听筒拿离了耳边,母亲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看来身体很好。 他皱了皱眉,“是我哥给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您不知道?我以为他告诉您了!” “什么!”徐母惊叫出声 “这个砚怀,哪有这么办事的,我非好好说说他不可。”徐母气呼呼地说着。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徐砚森面色平静的放下了电话。 其实,确实是徐砚怀通知底下人通过的结婚报告,不过那时候他以为宁婉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这年月人一旦失踪,几乎很少能找回来。而弟弟那么低迷,一张纸能换来弟弟振作,有何不可! 徐母拿起电话,就要往大儿子那里拨, 突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老徐,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祸水东引呢!”徐母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儿子,心计都用到他老母亲这里了。 “红英同志,你这话可不对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一直为他的婚事操心,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徐父边说边往门口走,他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呢。 章红英不带感情的斜了他一眼,跑的真快! 徐母章红英退休两年了,最操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奈何这小子,自从她退休后,就不回家了……年年都称自己忙。 她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回来,哪知,人还没回来,就给她带了个大“惊喜” 她是希望儿子早日成家,但是………这份“惊喜”,就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猛烈又毫无征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6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1 徐砚森手指轻敲桌面,松散的姿态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杨峰,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虽然他办事还需提点,但胜在为人可靠,口风紧。 杨峰毫不犹豫地回答:\"书记,我当然愿意跟随您!\" 徐砚森点了点头,“好,我来办。” 杨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是书记有意提拔他,而他答应不仅是因为书记对他有恩,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做到县长顶天了;但如果跟随书记,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想到这里杨峰无声的笑了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与此同时,醒来的宁婉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任谁被锁在房里都不会开心。 这不,徐砚森回家后她就开始发难了! 穿的板板正正的男人,眉宇间的春风得意掩藏不住。 宁婉冷眼旁观,双臂环抱胸前,坐在沙发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徐砚森一眼就瞧出了宁婉的不对。他把买来的饭菜放好,然后关切地问:“婉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这下徐砚森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了。 他弯腰坐在她身侧,然而宁婉却随之向右移动了一下。 徐砚森看着她,语气轻柔:“是不是早上醒来没见我生气了?” 宁婉轻哼一声,心中暗想,这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啊! 她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以后想把我关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 徐砚森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连忙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 宁婉打断他,继续控诉:“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果然,之前说的对我如何好,根本都是假的吧。 “男人,呵!” 宁婉发出一声冷笑! 她太清楚他的想法了,他是不信任她。 虽然她喜欢宅家里,但自己乐意,和别人控制着你,那感觉天差地别!! 徐砚森听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他并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也不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他只是害怕她突然不见,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徐砚森轻启薄唇,欲言又止,话语在喉间徘徊,“我……” 察觉到他的挣扎,宁婉轻咳了一声,目光锁定在他眼眸之中,“徐砚森,你听好了。”语气认真又严肃,“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所以,以后别这样了?” 她可不愿往后被限制人生自由,所以宁婉需要给男人下一剂定心丸,彻底消除掉他心中的怀疑,但又不愿自己太主动,而说出前面这些话后,就自然多了。 “婉婉…… 她的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徐砚森心中的所有不安,脑海里似有无数绚烂的烟花绽放,内心的喜悦无法自抑,急需一个出口释放,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低头…… 结果,宁婉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利落的起身,裙摆蹁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宁婉眉角轻扬,她可不是他想亲就能亲到的女人。 “婉婉,你流血了……” 徐砚森怔怔的看着她身后,喃喃出声。 用他说吗?宁婉已经感觉到了,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此时她的脸就如火烧云一般……… —— — 半个月后。 苏城火车站。 悠长而深沉的汽笛声由远及近扩散在空气中,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有节奏地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随着火车完全停稳,车厢门开启,乘客们争先恐后的上下车, 作为这个时代出远门唯一的交通工具,人不可谓不多。徐砚森提着行李,小心的护着宁婉上了车。 宁婉还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很是新奇,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再看看带上车的杂书,感觉还不错。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哪哪都不舒服……腰酸屁股疼。 她眼睛雾蒙蒙的,带着股控诉看向徐砚森,都怪他。 徐砚森不发一言,看着正经得很,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默默地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薄被铺在床铺上,温柔地说:“躺下休息一会儿。” 宁婉轻轻哼了一声,躺了下来。 可是,对面床铺的人总是时不时投来目光,这让宁婉感到不舒服。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山装,带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徐砚森眼神锐利地扫向他,给以警告。强烈的压迫感让男子不敢再看,连忙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随后,徐砚森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衣,抖了抖,绑在床边,彻底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做完这些后,他柔声说“安心休息,有我在。” “嗯。”宁婉投以他赞赏的眼神。 徐砚森眼中闪过笑意。 火车的轰鸣声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光线不再刺眼,宁婉闭上眼,感受到身边徐砚森的存在,心中满满的安心,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徐砚森目光温柔地落在宁婉脸上,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勾起。 第6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2 随着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世界渐渐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 当广播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播报的下一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京市站时,宁婉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徐砚森轻声安慰道。 宁婉看着他:“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呢?” 徐砚森微微皱眉,语气坚定:“不会的,他们会喜欢你的。” “凡事哪有绝对,如果真的那样,到时,你……我就分开可好?” 听到这话,徐砚森脸色一沉,他紧握住宁婉的手,声音低沉:“别说胡话!” 宁婉转过身去,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会申请住房,我们不住家里,如果相处不来,你就少和他们相处,好吗?” 宁婉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缓和多了。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一个分数,九十分! 两人出了车站,顺利的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宁婉被转的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直到来到一处庄严的所在,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守在门口,宁婉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警卫核查,车辆缓缓驶入,房子有大有小,却也错落有致,点缀着许多花草树木使得整个环境既舒适又充满活力。 宁婉的目光在窗外游移,思索着一会儿要怎么做。 突然,她被右前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她眼睛一眯,那是……顾娇娇? 只见顾娇娇正和一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麻花辫一甩一甩,看起来格外灵动。 当路过她们时,宁婉大喊道:“顾娇娇!!” 听到这个声音,顾娇娇那灿如夏花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随后又由惊愕转变成了惊恐。 宁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虽然她没想起来,但不妨碍她收一点点利息! 坐在一旁的徐砚森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露出一抹宠溺微笑。 不论是之前单纯又傲娇的宁婉,还是如今,偶尔展露锋芒,更添了几分狡黠的宁婉,都让他喜欢的紧。 宁婉开心过后,注意到徐砚森那双炽热的眼睛,脸不由得微微发烫,这人……真是,她轻咳了声,“注意影响,别盯着我看!” 徐砚森:……… 司机李叔听得心里直发笑,觉得这对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娇娇!娇娇!” 听到母亲的喊声,顾娇娇蓦然回神,心里还在想着,宁婉是想起来了?那她会怎么报复自己…… 顾母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儿,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过去的是徐家老爷子的车吧,谁在喊你?” “听着声音有点陌生,是徐家哪个远亲?” “不对,那不会坐老爷子的车……” 顾娇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顾母却继续猜测着那个喊她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顾娇娇终于忍不住告诉母亲:“别猜了,是徐砚森对象!” 顾母一听,惊讶得差点叫出声,连忙追问:“什么!徐砚森有对象了,那你怎么办?” 母女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宁婉他们在又经过几户宅院后,也到了徐家。 章红英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头齐耳短发,是这个年代流行的“刘胡兰发型”,看起来既利落又有气质。 “妈,这是我妻子,宁婉。”徐砚森率先开口。 宁婉乖巧问好:“伯母好!”还是不叫妈了,免得被人嫌弃。 章红英目光直接落在宁婉身上,亭亭玉立,明眸善睐,好俊个女同志! 她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当时让小儿子寄照片回来,他就是不寄,她还以为是个丑媳妇。 想着将来会有个丑孙子,在家里是一阵伤心难过。 倒不是她嫌弃,而是他们家的基因就没有丑人,怕孙子孙女长大了会觉得自卑…… “妈!!”徐砚森皱了皱眉, 好吧,心思扯远了…… 回过神儿来的章红英,板着脸:“怎么?我当不得这声妈吗?” 语气虽严肃,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婉眨了眨眼睛,也是反应极快, “妈……” 那是婉转又悠扬。 话音未落,她突然冲上去,紧紧抱着徐母,眼泪簌簌掉落, 章红英被惊了一瞬,随即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心中怜惜不已。 “好孩子,不哭了啊,哭的妈都心疼了。”她轻柔地拍打着宁婉的后背,温柔的安慰。 宁婉的泪水虽有几分刻意,但此刻,徐母的温柔以待,也真是触动了宁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从未拥有过母亲的怀抱…… 于是……哭声又大了一点。 面对娇娇软软的儿媳妇,章红英有些手足无措,瞪了一眼徐砚森, 徐砚森也是心疼,拉过宁婉,安慰道:“乖,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声音温柔似水,哪有以往的影子,章红英也是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宁婉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抽泣着说“对不起,妈,看到您太亲切了,一时没忍住,您衣服都被我哭湿了。”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近看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真是哪哪都好看,章红英算是知道,小儿子为什么先斩后奏的结婚了, “没事,下次还让你哭。” 徐砚森眉心一跳:“妈……” 章红英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哭了。” 第6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3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几人便进了屋子,总站门口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中午都过了,一定饿了吧,快来,饭菜可都热腾腾的备着呢。”章红英话语里满是关怀。 餐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是章红英和保姆小吴一起准备的。 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清爽解腻的醋溜白菜、鲜香可口的排骨汤……洁白如玉的大米饭……不可谓不丰盛。 章红英率先动筷子后,宁婉才接着动筷子。 徐砚森自然而然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细心地将瘦肉分给了宁婉,这份体贴入微,却让宁婉心中暗自焦急,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不要在婆婆面前表现的那么体贴入微,这有可能会造成婆媳不和的懂不懂啊!! 徐砚森蹙了蹙眉,不知道宁婉什么意思,别看他才智过人,但有些方面还是不太懂的。 章红英是什么人,那是在隐蔽战线工作过,心细如发的她,自然没错过两人的眉眼官司了。 但她并未生气,初次见面难免有所顾虑。等日后相处久了,宁婉自然会明白——她并非那种会嫉妒儿子对媳妇好的婆婆。 相反,她乐见小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 更何况她对宁婉是有所偏爱的,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就是宁婉长的好看……她也是喜欢好颜色的人呢! 吃过饭,章红英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说话的机会多的是……瞧瞧宁婉这小身板,一路上指定累坏了。 宁婉自然接受了她的好意,甜甜的说:“妈,您真好。” 章红英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宁婉的手往楼上走:“好孩子!跟妈上楼看看我和小吴布置的房间,看看你喜不喜欢…”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只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徐砚森:………… 夜晚。 宁婉懒懒的趴在大床上,拆着收到的红包,小脚丫一翘一翘的。 “居然这么多钱…”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薄薄的一个红纸包……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存折,足足有三千块钱。 因为宁婉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结婚了,虽然男人的存折现在在她手里,但是……总归差点什么。 所以,这应该是给她的彩礼吧?在这个时代算很多了! 宁婉深吸一口气……脸蛋往被子上蹭了蹭,她这算是遇到个好婆婆。 当然,还有个好公公,徐父回来后,对她也非常和蔼…… 宁婉想:如果徐砚森能一直对她这么好,就这么和他过下去也不错。 毕竟,他有颜有权也有能力,父母还明事理,如果非要结婚,这应该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吧。 宁婉的思绪天马行空,徐砚森确是悄悄进来,又轻轻合上门。 洗完澡后的宁婉,皮肤粉嫩得像水蜜桃一样,小细腿又白又直。 她穿着件红色吊带睡裙,这件裙子没有什么设计,就是能穿罢了,只是穿在女人身上却格外美…… 徐砚森黑眸沉了又沉,自觉地开始解扣子。 随着男人步伐缓缓逼近,仅凭那微妙气息,宁婉无需回眸,用后脑勺都能发现他。 在男人俯身那一刻,宁婉迅速伸出纤足,抵在他胸口,“你干嘛?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她嘟囔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徐砚森勾唇,双臂撑在床上:“怎么了?不想我吗?” 宁婉腹诽:他怎么总是想着那事!有时候,男人太强壮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容她多想,男人握着她脚踝,轻轻一拽,将她整个人扯到怀里。 受到惊吓的宁婉,掐了一把男人劲瘦的腰。 “……疼!”徐砚森故意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 宁婉自然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不满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真的好累……” “下午不是才睡过?” “我是猪行了吧!!”宁婉没好气道。 徐砚森一阵低笑:“那我是什么?” 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还当真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徐砚森轻声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宁婉脸颊微红,目光闪烁:“你还没洗澡……你快去洗…” 徐砚森轻笑,凑近她耳边,哑声道:“好,你等我。”说完,他起身去洗澡,留下让宁婉心跳加速的背影。 夜,渐渐地深了,万籁俱寂。 然而,这个房间里却格外不平静…… 清晨时分,生物钟准时响起。 宁婉迷迷糊糊地推了推紧搂着她的男人,声音又困又倦:“几点了?” 徐砚森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了。”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啊……”宁婉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里满是困意。 “妈昨晚特意交代过,让你多睡会儿,不用早起。” 听到这句话的宁婉立刻闭上了眼,她真的太困了。而徐砚森则小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嗯?你说什么?”宁婉迷糊着呢。 “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徐砚森再次询问。 “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宁婉皱起秀气的眉头,她觉得自己还没睡够呢。 徐砚森默默地亲了亲宁婉,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房间,留下宁婉继续她的美梦。 第6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4 “咚咚咚~” 不知又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叫醒的宁婉,懒懒的爬起来,边打哈欠边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一下。”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保姆吴婶,她脸上有几分焦急:“宁同志,红英同志让你先不要下去,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宁婉瞬间清醒了,眼里划过一抹兴味。她倒要瞧瞧,是什么不速之客。 吴婶下去后,黄白相间的格子长裙在楼底拐角处轻轻摇曳。 “红英啊,你以后可要受累了,这种小地方来的儿媳妇,是要好好教教规矩,教养总是比不得咱们大院的姑娘!”顾母满脸不屑,她的娇娇不知多好,她以前暗示过好几次,让两人订亲,章红英就是不搭腔。 现下好了,儿子娶了个乡下媳妇,怕不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呢! 听到这话,章红英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冷。她就知道,李桂芬是来者不善,刚想开口斥责,宁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呦~这是谁在背后嚼人舌根呢?” “真是好教养呢!” 随着话音落下,宁婉莲步轻移,出现在楼梯口,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姿态。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楼下的人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母循着声音,往楼上望去,那双刻薄的眼睛仿佛要将宁婉看穿,心里暗道:瞧瞧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狐媚模样。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故作无奈的向章红英抱怨道:“你听听,我这做长辈的,好心提醒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她倒好,直接没大没小的。” 当着宁婉的面儿,还在上眼药呢。 宁婉在楼上,不动声色地向章红英眨了眨眼,章红英见状,就选择了沉默,她也想看看宁婉会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挑衅。 宁婉嫁入徐家后,难免会面对诸多质疑与挑剔,虽然儿子可以帮她,但毕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她也要学会独立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风波。 当然,如果宁婉真的力不从心,章红英也会亲自教导她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徐家都是护犊子的。 但不知为何,章红英对宁婉非常有信心,她相信她能处理好的,那是一种直觉。 宁婉快步走下楼,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她昨日见过。 “您想必就是顾娇娇的母亲吧? 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家的教养,看来还真是代代相传,别具一格呢。”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顾母被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向宁婉:“你……你什么意思……” 宁婉捂着嘴,惊讶道:“您还不知道呢!说起来,顾娇娇为了抢我的丈夫,将我打进了医院。 而您呢?为了给自己抢女婿,更是亲自上门来说教!” “您家的家学渊源,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章红英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笑,这小儿媳怎么这么有趣呢! 顾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怒视着宁婉:“红英!你就任由她这样胡言乱语吗?” 宁婉微微一笑:“您都说了,我没教养。既然如此,自然是谁的话都不听呢!” 这时,章红英也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桂芬啊,我家小儿媳是年纪小,说话直了些……但她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还是要适当听一听的。” “娇娇都这么大了,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正所谓,惯子如杀子。” 宁婉还故意朝顾母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看你能奈我何?” 婆媳俩人,可谓是相得益彰。 顾母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们……” 她身子一软…… 说时迟那时快,宁婉突然失声尖叫:“您不会是要晕倒吧?那我等会帮您治治!我对医学非常感兴趣,看过几本书呢,正好趁这个机会练练手。” “妈,家里有针吧!” “有的。” 顾母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她最终只能愤然离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谓!!” 而宁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她觉得她在徐砚森那里丢失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在顾母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宁婉殷殷叮嘱:“您回去告诉顾娇娇。这笔账我马上会找她算清楚的!” 至于这个“马上”是多久,那就说不好了……等待才是最令人煎熬的,不是吗? 转眼,宁婉却又变成了那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章红英:“妈,我这样得罪了她,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章红英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霸气地说:“只要你是占理的一方,就尽管去反击。记住,有徐家在你身后。” 宁婉笑弯了唇,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她对这个婆婆更喜欢了。 于是乎,一个退休在家,另一个闲来无事。 性情相投的婆媳二人一拍即合,每天出去逛街游玩, 金秋十月,正适合。 俩人是高兴了,徐砚森的心情就不美丽了,每天吃不完的醋…… 很快,他就申请到了房子,麻溜儿的带着宁婉搬离了这里。 第6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5 徐砚森作为新任新安区的区长,虽然任职很急,但是房子还是不错的。 是一栋二层小楼,比在淮西县的家大多了。 院子的围墙很高,不像淮西县那样低矮,是用坚固的石料砌成,顶端还镶嵌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既美观又安全。 步入楼内,只见白墙如雪,红砖铺地,色彩鲜明而和谐,每个房间都宽敞明亮,采光极佳。 卧室里的双开门大衣柜,宁婉很满意,够放她的衣服了。 徐砚森说,他们未来几年,大概就一直住在这里了。所以宁婉决定要将这个家布置得更加温馨舒适。 她特意选了一块蓝白碎花布料作为窗帘,看着还有点小清新。 照明用的白炽灯泡上,也装扮上了素雅的灯罩。 餐桌上也铺上了桌布…… 经过一番布置,倒真有家的样子了。 回京后的这段时间相处,徐砚森也确信了,宁婉是真的没有离开他的念头。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越来越好。徐砚森也不例外。 他每天要去区里工作,而宁婉整天宅在家里,他怕她无聊,于是就给她找了份工作。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婉。 “婉婉,你是想来区里做个办事员还是去百货大楼工作?” 徐砚森也是对宁婉的文化程度有所了解的,她至少是高中毕业,做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不难。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百货大楼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他们可以一起上下班。而区里,自然是和他在一块工作。 宁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这工作还能随便选吗?” “可以!” 徐砚森心里是希望宁婉能和自己一起在区里工作,这样他每天都能时刻看到她,可又怕宁婉觉得自己不信任她。所以才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我都不选,” “我现在还不想去工作,可不可以啊?” 宁婉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增加安全感,毕竟这工作也是徐砚森找的,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而她手里的钱和徐砚森对她的爱,才是能真正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爱虽然是虚无缥缈的,但男人的工资也是实实在在握在她手心的,所以宁婉没有什么担心的,就算再担心也是无用,既如此,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至于以后,等可以上大学了,她再考虑以后。 “可以。”徐砚森巴不得宁婉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能融化冬日冰雪。 “婉婉,你开心最重要,有我在,你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如果你哪天想工作了,想做什么,记得告诉我,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最后徐砚森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能离我太远。” 宁婉:……… —— — 又过了几天,男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步伐稳健地踏入家门,手中紧握着一个不起眼的纸包。 他将这纸包递给了正在看书的宁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宁婉不明所以的打开:里面是许多黑色种子,种子的形状很像瓜子,但比瓜子小多了,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宁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徐砚森:“这是……干啥用的?” 徐砚森勾唇:“你之前说为我种一园子的花,现下好了,你闲来无事,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宁婉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还一园子的花?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女霸总了吧! “你不会让我翻地吧?”宁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也忍心?” 徐砚森无语凝噎。 所以最终这个活还是徐砚森干了。 休息日,男人拿着大号的锄头,在院里浑洒汗水。 宁婉拿着把小锄头,跟在他屁股后面,把大块的土敲松散了……累了,就搬过来个小板凳坐上。 徐砚森回头看到宁婉的小模样不禁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给女地主干活的长工。 宁婉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徐砚森,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徐同志,你可要好好干,不然我可不给你发工钱。” ~男人的工资可都在她手里。 徐砚森闻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满脸宠溺:“好好好,你说了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 宁婉看着徐砚森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幸福,正是她所向往的。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仿佛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宁婉忍不住轻声呼唤:“砚森哥哥!” 徐砚森听到这个称呼,不禁一愣,而后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她想起来了…… 第6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6 徐砚森快步走过,抱起了坐在小板凳上宁婉。 惹得宁婉惊呼出声。 “呵……” 他低哑的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让宁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婉婉,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徐砚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中炽热无比。 “你说什么呢?” 宁婉垂着眼帘,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他,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心中也有点慌。 “小坏蛋。”徐砚森轻声说,眼中满是笑意,“想起自己是怎么欺负我了吧?” “我哪有欺负你?” “怎么没有了,我都成你保姆了,还每天勾得我不上不下的。” 宁婉想起来,也是脸蛋发烧儿,她都要称赞一声男人的定力强了。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瓮声瓮气道。 徐砚森手臂紧了紧:“你还不承认,嗯?那今晚再求饶,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太娇了,每次坚持不到三次,都嚷嚷着不行了。 宁婉一听,又羞又恼,伸手捶着他的胸膛。“徐砚森,你胡说什么呢!” 他笑得肆意:“婉婉,你是在撒娇吗?撒娇也没用。” 宁婉气得小脸羞红一片,把头扭向一边。 她怎么这么嘴快呢…… —— — —— 两天后,宁婉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狼狈地坐在派出所里。本来计划着,等男人休息日回大院时,再去找顾娇娇算账。 可谁能想到,命运就是这般巧合,俩人在路上不期而遇。宁婉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上去就开干! 顾娇娇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宁婉打。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顾娇娇进了医院,而宁婉进了派出所。 徐砚森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宁婉一看到他,立马娇声喊道:“砚森哥哥~” 徐砚森看到宁婉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婉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宁婉没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不停掉落。 她这副狼狈样子,男人知道原因后肯定要说教她,她先装的可怜巴巴的,这样他就不忍心了…… 这可把徐砚森心疼坏了,他看向周围的公安,眼里的怒意隐藏不住:“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没动这位女同志一根手指头!”一旁的公安连忙解释, 宁婉也快速收回了眼泪:“公安同志很礼貌的,我只是头皮有点儿疼。” 那公安不住的点头,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徐砚森低头,拨开了她的头发仔细查看,只见头皮微微泛红,一时之间是又好气又心疼。 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公安,语气平静:“我爱人可以走了吗?她和那位女同志是在解决私事。” 对方连忙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既然是私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们派出所不干预。”他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呢!徐家的人,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 徐砚森拉起宁婉的胳膊,离开了派出所。 坐进车里后,徐砚森看着宁婉,柔声道:“不是说好了,等休息日再说?” 宁婉瘪瘪嘴:“我看到她就忍不住。”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透着心疼:“你啊……” “我可没吃亏!”说着,宁婉扬了扬素白的小脸,神采飞扬。 她不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还额外赠送了她一点利息呢。 徐砚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不少。 “好,知道你厉害。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握着男人的大手撒娇道:“顾娇娇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保护我!” 徐砚森温柔地应道:“嗯,我会的。”眼里闪过暗芒,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婉笑的很甜很甜…… —— — 新年初始,大院一片祥和氛围。 宁婉和徐砚森两人刚去给长辈拜年回来,迎面就遇上了顾家兄妹。 顾娇娇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可见被打怕了。 忘了说了,顾娇娇被打进医院后,顾父顾母当天就去徐家兴师问罪。 宁婉当着他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这下顾父没话说了,他完全不知道,看顾母的反应,她是知道的,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徐砚森也派人告知了顾老爷子,当时顾老爷子正和一群老战友钓鱼呢,其中也包括徐老爷子。 这下,事情大发了!不说徐老爷子在一众老战友面前是怎么挤兑他的,就说,顾老爷子自己也是见不得膝下子孙嚣张跋扈的。 那叫一个怒不可遏! 顾娇娇从医院回来直接被动了家法,打了十鞭子!可不要小瞧才十鞭子,那场面,血呼啦的,宁婉看着都疼。 至此顾娇娇心里再怎么不忿,也不敢舞到宁婉面前。 看着面前的顾霖,徐砚森笑了笑, “我们三月份办婚礼,这是请柬。”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本来说是订在过年,但太忙了,各路人物来回来的拜年,他们就把婚礼订在了三月中。 顾霖神情复杂,摩挲着手中的红色纸张,“有时间,我会参加的。” 和他们错开后,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徐砚森,都这么久了,还记得呢!竟然特意放口袋一张,他可真行! 徐砚森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手指,“在外面别这么看我,回家了任你看个够。” 宁婉:………… 她傲娇的甩了甩辫子,不想理这个自恋的男人…… —— — 三年后。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宁婉考上了京大的经济系。 “徐砚森,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变少了?”宁婉趴在书桌上,支着下巴,看着忙着工作的男人。他脊背挺的笔直,白色衬衣套了个灰色针织马甲,面容依旧俊美,好似岁月从未走远。 他送她去学校报到了,这个生活在醋缸里的男人,都没吃醋…不正常…他可是看到,她们班大半都是男同学呢! 徐砚森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人儿,莹白的小脸圆润了些,但却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动。 伸手拉住宁婉的手臂,宁婉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徐砚森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鼻尖,“你们班有几个单身男同志我都一清二楚。” 他一开始是不安心的,因为他比她年纪大好多,大学校园里可谓聚集了各种各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可转念一想,又有谁比得过他?全国上下同年龄段以及以下的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优秀的人! 虽然如此,徐砚森也调查了一番宁婉班级里的人,对他没有威胁。 “他们能比我好?是能力?还是相貌?” “婉婉,我知道你眼光高。” 宁婉点点头,转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把自己也夸上了…… 她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他的俊脸~ 徐砚森宠溺的笑着,任由她作坏!他的所有好脾气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在闹,他在笑,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 — 完。 她结婚了又怎样1 青山脚下,秀丽村。 “纪总,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山青水秀的,环境好,日照充足,种出来的果子也就格外的甜。”于大海边说边笑,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纪珩身高约一米八五,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体重维持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宽肩窄腰。 一身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黑色短袖,勾勒出他健硕的臂膀,下身则搭配着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发型是利落的短碎发,墨染的眉毛下,有双较为冷漠的眼睛,高挺鼻梁下,是一张薄而有型的嘴唇, 听到于大海的话,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穿着碎花短袖的女人突然跑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书记,书记,你快去。” 于大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略带责备道:“慢慢说,纪总在这呢,怎么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快速地看了眼纪珩,似乎有所顾忌,对于山海使了个眼色。 纪珩神情淡淡,语气平静:“你去吧。” “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的,女人就是事儿多。那我去听听啊,纪总。”于大海边说边往一边走。 女人急忙开口:“陈家阿婆跟游客闹起来了,她种在路边的桃子被游客摘了几颗,非让游客赔钱呢。” 于山海皱眉,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得赶紧解决。 他不由得对纪珩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纪总,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恰巧这时于大海注意到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李青阳,于是高声喊道:“青阳,你快过来,帮我招呼一下。” 李青阳闻言,仍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叔,他是?” “纪总,恒盛超市你知道吧,纪总的。” 李青阳眼睛顿时亮了,恒盛超市可是大型连锁超市,自家桃园的果子,还没找到买家呢。 他顿时喜笑颜开:“叔,我会招待好纪总的。” “好好好!”于大海满意的走了,这可是村子里的财神爷,绝不能怠慢了。 “纪总好,我是李青阳。” 李青阳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与秀丽村的其他人相比,长相显得有些白净,也是村子里极少数的年轻人。 纪珩看着他点点头,疏离又冷漠。 朋友在山上开了家度假山庄,纪珩便来捧个场,顺道来这边看看。 秀丽村,是远近闻名的桃乡,也是他们超市采购的固定地点之一,这次顺道来也算视察一番了。 “纪总,要不我带您去果园看看?”李青阳提议道。 “不用了,刚看过。”纪珩直接谢绝,他已经对果园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那您累吗?要不去我家歇一会儿,就在前面,很近的。”李青阳又热情的提议道。 这次,纪珩应了,一直爬上爬下的他也确实累了。 于是,两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李青阳的家门前,在村子的最东侧。 他家是一栋典型的农村二层小楼,结构简单,在秀丽村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 “宁婉快出来,来客人了。”李青阳连忙朝屋里大声招呼。 随着话音落下,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苗条匀称。 乌黑秀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的耀眼。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微微翘起,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而秀巧,完美地撑起了面部的轮廓。 嘴唇可能天气太热,看着有些干。 看到纪珩,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纪珩也微微勾唇示意。 “她是你妹妹吗?”他问道。 李青阳颇有几分自豪:“哪能啊,她是我老婆,我们也是刚结的婚。” 纪珩嘴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的所思所想,李青山自是不知,还热情的邀请纪珩坐下:“您快坐下,歇歇脚!” 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院子,都是搭了个棚子或者凉亭,李青阳家也是,棚下面,摆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都是自家做的,也不知是时间久了,还是落灰多了,椅子变得黑乎乎的, 纪珩皱了皱眉。 李青阳似乎没有察觉到纪珩的不悦,一个劲地招呼纪珩坐下。 细心的宁婉看出了纪珩的不适,急忙拿出纸巾擦拭了凳子,并向纪珩投去歉意的笑, 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唇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纪珩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凳子不高,他坐下后,两条大长腿看着很是憋屈。 李青阳却是瞪了宁婉一眼,觉得她毛病多。 桌上摆着一盘洗过的桃子,水水嫩嫩,鲜脆可口,李青阳拿起一个递给纪珩,但纪珩没有伸手接。 这让李青阳面子上挂不住,看到一旁呆呆站着的宁婉,忍不住找茬。 “傻站着干嘛,快去,摘一篓新鲜桃子让纪总带回去尝尝。” “嗯。”宁婉好脾气地应下,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了心中直发软。 纪珩蹙眉:这性子也太软了。 看着她往屋里走,纪珩淡淡道:“不用了。” 李青阳却似听不懂人话,“没事,很快的。” 没多久,宁婉从房间里出来,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那竹筐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形,仿佛要把她压垮一般。 一旁的李青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家的桃子有多么多么甜,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男人,身为丈夫该有的自觉。 纪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身为一个男人,见不得如此。 他终是说道:“我去你家果园看看。”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看来自己的推荐有作用了,心里乐的不行。 山路高低不平,两侧野草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扭伤脚踝。 宁婉走在前面,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看的出是走惯了山路。 纪珩见状,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是运动鞋。 她结婚了又怎样2 空气中的热浪不停翻滚,经过一路奔波,纪珩额间已有了湿意。 宁婉也是脸颊绯红一片,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浸湿了耳边的碎发。 而后在领口处汇聚,逐渐渗透进衣服的纤维里,她身上那件蓝色短袖,早已被晕染湿了。 宁婉用湿毛巾擦拭着汗水,但依然无法止住汗水的流淌。 落后一步的李青阳“呼~呼~”只喘粗气, 纪珩眼底闪过鄙夷,真虚。 “快去啊,磨蹭什么?”李青阳看到宁婉在路边站着,不耐烦地催促道。 纪珩摩挲着手指,觉得手痒!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 宁婉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踏入果林之中。 纪珩被李青阳引着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底下。棚子里摆放着两把凳子和一些小竹篓。 因为建了度假山庄,游客也多了起来,果园就开始提供自行采摘收费的活动。 翠绿色的叶子下,掩藏着一颗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饱满圆润,看着格外喜人。 宁婉伸出细白的小手,动作熟练的摘下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放入竹篓里。 纪珩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桃林看去,旁边的李青阳却像只聒噪的鹦鹉,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 纪珩只觉得烦,坐不住的他提出:“我去里面看看。” “纪总,您还是坐着歇着吧,外面太晒了。”李青阳连忙说道。 纪珩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 宁婉正专心致志地摘着桃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纪珩的到来。 纪珩走到宁婉身边,指着她左手边的桃子,问道:“这颗熟了吗?” 由于太过专心,宁婉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摘下的桃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弯腰去捡,不想却和纪珩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指瞬间相触,宁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迅速收回手,将桃子捡起,放在竹筐里。 纪珩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如鼓点般急促起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轻咳一声, “可以教我,怎么看桃子熟了?”不知为什么,纪珩想和她多说说话,也许是因为她音色好听? 宁婉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她默了默,缓缓说道,“看颜色,您看我手中这颗,粉红色就说明它熟了,如果还是青色或白色,那就还没熟呢。” “看硬度,摁着很硬,那就是没熟;如果有一点点点软,那就是熟了。当然,还可以闻一闻,成熟的桃子会散发出浓郁的桃味……” 宁婉谈起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是头头是道。 纪珩认真听着,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素白的手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手指翻动间,却看到指腹有一层薄茧,应该是做惯了农活。 纪珩想,这双手本不应该做这些粗活。 如果…… 宁婉没有注意到纪珩的目光,继续耐心地讲:“您看,像这种有裂缝或者斑点的,可能已经过熟了,口感就不太好。” 纪珩没有说话,思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宁婉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正好与纪珩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纪总,您知道了吗?”她轻声询问,小脸疑惑。 被询问的纪珩,这时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不自在,看向那些诱人的桃子,道:“听你一说,我以前挑桃子的都太糙了。挑水果也是一门学问,你很厉害。” 从没被人这么夸过的宁婉不好意思极了,如玉般的耳垂变得粉红粉红, 她慌忙摆手,他们果农就指着果子吃饭了,那算什么厉害呢。 纪珩摩挲着手指,微微勾唇。 随后饶有兴趣地摘起桃子来。摘下的桃子都被他妥帖的放入竹筐里。 夏日炎炎,却比不过纪珩心里的热度。 “你怎么能让纪总帮你摘呢?这么点儿活都干不明白!”李青阳突然匆匆而至,过来就是责备。 “我没有。”宁婉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奈。 被不速之客打扰的纪珩,黑眸里淬着冷“不关她的事,是我要摘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宁婉飞快地看了一眼纪珩后,垂下眼帘。他的维护让她感激,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青阳嘴巴张了又合,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怎么?我是不配摘?你家桃园采摘还分人?”纪珩面色沉沉。 李青阳讪讪道:“没有,没有,您想摘多少摘多少。”有钱人就是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摘个桃子都这么新鲜。 都过来了,李青阳也不好回去,他也开始动手。 很快,一背篓就满了。 宁婉弯下腰,双手灵巧地穿过背篓的肩带,调整位置要背起来。 纪珩阻拦道,“太重了。” 宁婉:“我能背动。” 李青阳:“她能背动” 纪珩:“我背吧,正好当健身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周围蓦然一静。 三人行,容不下两个人安静,李青阳一直不停的说,边走边夸,健身可是个好习惯,说纪珩不愧是做老板的人,自律。 纪珩烦不胜烦,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跟在两人身后的宁婉,看着纪珩的背影,有些担忧。他看起来高大,看样子平时也会锻炼,但那和真正的体力劳动还是不一样的。 桃子很重,她知道纪珩是好意,但她有些担心纪珩会因此受伤。 一直用余光注意些后面的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女人的担心,心中一热,他想告诉她,他没事…… 但是,李青阳的喋喋不休却像是一阵冷风,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吹回了心底。 他默了默,加快了脚步。 回去时要快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纪珩把竹筐放在地上,一路过来,出了一身汗,肩膀也很是酸痛,想到女人不知做了了多少次,这种活! 再看,这个李青阳,跟个肩不能提,涂脂抹粉的小白脸似的……要他何用! 娶了媳妇不疼,他配有老婆吗? 她结婚了又怎样3 李青阳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招呼道:“纪总,您快去洗洗。” 纪珩颇有些无语。 不过,看着水池边的宁婉,他不由得大步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蹲在那里。 宁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她蹲着身子,衣领微敞,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水珠沿着她白嫩的脸庞滴落,滑过纤细的颈项,最终隐匿于那不可言说的温柔之地。 这一幕,让纪珩眼睛闪了又闪,连忙垂下头,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纪总,您可别直接喝这生水,对身体不好。”宁婉的声音蓦地响起,满含关切。 纪珩手臂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捧起来的洗脸水喝了一口,这…… 清俊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心中暗自懊恼,她该不会认为自己很傻吧? 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后,纪珩像逃似的站了起来。 宁婉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给逗得不可自抑,只见她先是微微抿嘴,努力克制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纯真、一丝欢喜,美到引人犯错。 纪珩目光定了定,又不着痕迹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刚坐下没一会儿,李青阳又像只蚊子样,围绕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不断地推销着。 “纪总,我家的桃子都是自然成熟,无农药残留,口感绝佳。您看这色泽,这光泽,绝对是市场上的佼佼者。”李青阳滔滔不绝,试图说服纪珩。 纪珩微微颔首,李青阳说的就更起劲儿了。 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他的目光却微不可察地再次落在宁婉身上,她正细心地洗着桃子。 由于蹲着的姿势,轻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微风轻拂,那调皮的发丝随风舞动,不时拂过白皙的脸颊,她素白的手指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要让它整齐一些。 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让纪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只要她开口,纪珩想,他应该没办法拒绝。 眼瞧着,太阳越来越烈,宁婉去了房间后,许久没出来。 纪珩看了看手表,提出离开。 对于李青阳让他把桃子带上的提议,纪珩拒绝道:“不必了。” 他早上是从小路下来的,权当作晨练,回去时自然也是如此。 这点桃子,他又不缺,何必费时费力的带上去。 李青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暗嗤笑:哼,说什么不方便,其实是背不动了吧! 于是,自以为是的李青阳,开口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让宁婉帮你背上去就好了。” 纪珩本欲直接回绝,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咽了回去,最终只吐出一个淡淡的“好”字。 就这样,不明所以的宁婉被叫出来,背桃子。 离开李家后,两人并肩踏上通往半山腰的小径。纪珩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接过宁婉肩上的竹筐:“我来背。” 宁婉拒绝了:“不用了,纪总,我可以的。” “我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背着重物,而自已两手空空。” 宁婉讶然抬头,恰好与纪珩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真诚,不是出于客气或者敷衍。 这让她心里一暖。 “那好吧,不过,我们轮流来,您要是累了就换我。” 纪珩同意了,他托着竹筐,让宁婉蹲下来,把竹筐放在地上。而后动作利落地背上竹筐,背脊依旧挺拔笔直,仿佛这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随着逐渐往山上走,道路变得越来越难。纪珩不时地提醒宁婉:“小心脚下。” 收到好意的宁婉,冲他感激的笑了笑。 又在对他笑……她的笑容好似有一种魔力,让纪珩心尖麻麻的。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于是,纪珩开始尝试主动寻找一些话题。 “你们这里的空气真好!” 宁婉附和着:“嗯。” 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中,只剩树叶沙沙作响声。纪珩侧过头,夏日的炎热让她的脸颊微红,那件衣服湿透了,她又换了件浅灰色的窄版短袖,极好的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 胸部饱满挺翘,腰肢纤细如柳,纪珩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然后赶紧移开。 他不是话多的人,却又不想沉默下去, “你多大了?” 宁婉有问有答:“二十了。”声音很小很温柔。 纪珩继续追问:“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宁婉显然有些犹豫和为难。她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纪珩想,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又有多少人的婚姻是真正自由的? 他不愿见她为难,宽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就随口问问。” “谢谢您,纪总。” 宁婉松了口气,临走前,李青阳让她不要惹纪总生气,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怕会惹得他不快…… “可不可以不称呼您了?感觉我都成你叔叔辈了。”纪珩扬了扬眉,清俊的脸庞罩了一层柔色。 宁婉脸一红,她不是觉得他老,只是为了表示尊敬,“我知道了,纪总。” “也不要喊纪总,会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工作中,好不容易度个假。” 啊~宁婉清透的眸中漾着茫然:“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名字就好。” 宁婉犹豫道:“称呼名字不太好吧…称呼你纪先生吧。” 真是又乖又软啊,纪珩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路,宁婉不好意思的提出:“我来背吧?” 纪珩怎么可能让她来背,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俩人进入度假山庄,先经过停车场,再沿着石径小路缓缓前行,左侧有清澈见底的小溪。 溪水潺潺,溪边设有凉亭,亭中有两三游客休憩品茗,远眺群山连绵,近观溪水潺潺, 宁婉垂下眼睫不再去看,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背了一路,纪珩一点儿不觉得累,甚至觉得路程太短,不够他每日的健身量……不知,当初赵霖为何建在这个位置,再高一点也未尝不可。 这里风景虽好,想来高处会更好。 跟着纪珩到了一座别致的房子前,宁婉止步:“纪先生,那我就回去了。” 她说完话后,就默默的看着纪珩,在等着他发话。纪珩心中五味杂陈,她这样软的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 她结婚了又怎样4 “竹筐不要了?” 宁婉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疑惑。 纪珩快速解释,生怕她误会:“我不是嫌弃,是我明天要回去,车里装不下这么大的竹筐。” 纪珩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先进来。” 宁婉目光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又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鞋,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她不想弄脏了地面,给他添麻烦。 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纪珩心里发涩,大掌拽着她的胳膊,使了巧劲,把她拉进来。 宁婉被吓了一跳,好在纪珩马上放开了手。 “冒犯了,我没那么讲究,吃了你…们的桃子,总得请你喝杯水吧。” 宁婉又岂会不知他是好意,连忙道了声谢谢。 门没有关,纪珩想让宁婉放心,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歇一会儿。 纪珩给宁婉拿了瓶果汁,让她随便转转,他把桃子带去了厨房腾地儿。 室内光线通透,客厅东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如同画框,框内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好似伸手可触。 宁婉站在窗前,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涩。 腾完桃子的纪珩,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瘦削的背影是如此单薄,娇小的身躯透出一股孤寂和凄美。 他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走上前,柔声问:“好看吗?” 宁婉微微颔首,纪珩接着说:“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纪先生,我不累,我回……” 话未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经过允许后,工作人员进来了,是来送甜点的,是纪珩特意点的,有草莓云端、椰香蜜语和蓝莓芝士恋等。 他想着,女人都喜好甜食,麻烦了宁婉来这一趟,请她吃点儿好吃的,一点不为过,很是应当。 “来,尝尝看,都是这里的特色甜点。”纪珩示意宁婉坐下。 精致的甜点摆在眼前,那模样简直巧夺天工,一看就价格不菲,宁婉怎么好意思呢,她连忙提出离开, “怎么,难道我会吃人吗?”清俊的眉宇一冷,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浑身上下透着“不好惹”三个字。 宁婉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没有,没有。” “那就坐下!” 无奈之下,宁婉只好拘谨地坐那。纪珩拿起一份甜品,放在她面前。 草莓云端,宛如一朵粉色的云朵,顶端点缀着娇艳欲滴的草莓粒,宛如红宝石般璀璨,奶油细腻如丝,层层堆叠,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手。 在纪珩摄人的眼神下,宁婉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瞬间,那细腻绵软的口感与清新的草莓香在口腔中绽放。 “好吃吗?”纪珩面色柔和。 “嗯,很好吃。”宁婉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就这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品尝着甜点。 窗外风景如画,室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很快宁婉就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纪珩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请她吃饭的话,那也太冒昧了。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不用。”宁婉觉得纪珩真的很客气,也太讲究了。 最终,在纪珩的强硬姿态下,宁婉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似乎是为了安全着想,他的车速很慢,保持着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四十分钟。 眼看着快到村口了,宁婉突然开口:“把我放村口就好。”村子里路窄,也不好掉头。 纪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奇怪,纪珩想到李青阳……他想,他可能是觉得她可怜吧! 等回到山庄后,纪珩看到竹篓,明显愣了一下,竟然把它给忘了…… 隔天,六点半。 薄雾尚且笼罩着半山腰。 镜子中的男人,身着洁白如雪的衬衣,衬衣的每一道褶皱都显得那么规整。下身是黑色长裤,裤线笔直锋利。 纪珩仔细地理了理头发,让原本就整洁的发型更显利落。 随后拎起竹筐出了门,脚上一尘不染的运动鞋,在这微暗的天色中格外显眼。 丝丝凉气迎面袭来,他面色丝毫不变。 “珩哥,大清早的去干嘛啊!”赵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纪珩停下脚步,看向他淡淡道:“晨练。” 赵霖惊讶:“不是,你去锻炼穿这一身啊? 这一身怎么了?纪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锻炼从不拘泥于穿着,而是看行动,看成果。” 闻言,赵霖看着自己穿的大背心、短裤,又摸了摸小肚腩上的肉,心里琢磨着:珩哥不会是在内涵他吧! 看着走神的赵霖,纪珩抬脚就要走。 赵霖突然又喊:“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纪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即使没见过,光凭外观也能猜出。 赵珩摸了摸鼻子:“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要晨跑。” “我们的锻炼方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霖好奇。 “我喜欢徒步下山。”纪珩轻描淡写。 所以,那个什么东西,是要背着负重下山?赵霖想象着,纪珩搬起几块大石头,放进筐里,背在身后,吭哧吭哧的上下山, 光是想象就冷汗直流,赵霖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与其这样才能拥有像珩哥那样的身姿,他宁愿保持幸福的小肚腩! “……那还是算了!” 轻松拿捏赵霖的纪珩,悠然自得的走了。 纪珩到时,宁婉正坐在棚子下吃饭。 周围,几株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盘青椒炒蛋。尽管如此,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宁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宁婉连忙放下筷子,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带着几分拘谨与无措:“纪先生,你怎么……”来了 望着男人手里提着的竹筐,宁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此刻的她,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了那如羊脂玉般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性与灵动。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大抵便是如此。 纪珩神情更加柔和了。 昨天她也给忘了,宁婉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来,谢谢。” “没事,我顺便。” 纪珩目光逡巡了一圈儿,漫不经心地问:“李青阳不在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5 “他还睡着,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他。”宁婉以为纪珩找他有事。 听到这话,纪珩心底沉了又沉,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宁婉纤细的颈项。 看到那里粉嫩无痕,不知为何,他心底一松,勾了勾唇:“不用了,让他继续睡。” 随后目光落到桌上的早餐,似乎对这些食物产生了兴趣。 宁婉注意到了这一点,试探性地问:“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没想到,纪珩竟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宁婉原本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没料到他会干脆地应下。 于是她匆匆地去厨房取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又麻利地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 后知后觉地她,看着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脸蛋儿涨得通红,窘迫极了。 实在太过寒酸,张了张嘴,话语在唇边打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在她犹豫之际,纪珩径直拿过她手中的筷子,长腿一曲,大大方方坐下后,毫不嫌弃的夹了口辣椒炒鸡蛋,道:“味道不错。” 任谁被称赞做菜好吃,都会开心的。宁婉也不例外,眼里似暗藏星辰:“哪有,你过奖了。” 吃完饭,纪珩再留下也不合适,已经走到路边的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匆匆折返回来。 宁婉:………… 纪珩面色如常:“昨日摘得桃子,分给朋友了,我想再摘点。” 宁婉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她当即满口答应,毕竟昨天吃了他那么好吃的甜点。 去果园前宁婉和李青阳交待了一声:“我带纪先生去摘桃子。” 被打扰到美梦的李青阳,一脸不耐烦,“和我说干嘛!”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对着等她的纪珩笑的勉强:“我们走吧。” 纪珩又不聋,那么大的斥责声,他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女人泛白的唇,顿了顿,到底没有说什么雪上加霜的话。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 两人也就摘了差不多十多斤桃子,很快就摘完了。 纪珩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纪先生。”宁婉摆手拒绝,“这桃子不值多少钱。” “那我也不好意思带走了。”纪珩坚持要给。 宁婉只好拿出手机,她的头像是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看起来清新自然。 纪珩手指微动,转过去了一千块。 “这太多了!!” 纪珩微微一笑:“就当是感谢做的饭菜,味道很好。” 宁婉不习惯别人夸她,脸一红,小声说:“谢谢,不过,我也不能收。” “那好吧,听你的。”这次纪珩格外的好说话。 “那算你请我吃?”他嘴角噙着笑,犹如冬雪初霁,就那样凝视着宁婉, 不知为何,宁婉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熟悉的路口,宁婉看着纪珩无知无觉的往前走,好意提醒:“这就是你昨日上山的路口了。” 纪珩脚步一顿,目光沉沉,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那我走了。” 宁婉含笑的目送他。 纪珩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而后身体僵硬的转身,上山。就差没有同手同脚了。 约莫着宁婉走远后,纪珩又返回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薄背影,心中并不平静。 反常的举动和起伏不定的心绪,让纪珩再也找不到借口欺骗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宁婉对于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 — “纪总吗?” “啊?您要收购我们家的桃子?”李青阳猛地从摇椅上弹起,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好好好,您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来办。等您的人到,我们再开始摘,保证都是最优质的。”李青阳连声应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挂断电话后的李青阳喜形于色,吊儿郎当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切菜的宁婉颐指气使,“多做两个下酒菜,我要庆祝庆祝。”也不等宁婉回答直接就走了。 宁婉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切着案板上的菜。 隔天上午,九点。 一辆半挂车和一辆卡车缓缓驶进村里,停在了距离果园最近的路边。 不光是李家,还有村里其他人家的桃子,大车运往外地。小车就是李青阳家专享,只采摘九成熟的桃子供给本市的超市, 如此,就有机会多来几趟!纪珩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直接停在了李家门口。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润。 见到他,李青阳和宁婉热情的迎了上来,纪珩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宁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李青阳是想让宁婉也跟着去果园摘桃子。 已经清楚了这个人脾性的纪珩,表情异常平静:“不如,让宁婉在家准备饭菜,我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了。” 这话让李青阳心中一乐,这可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啊,当即交待宁婉:“那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赶紧去买些菜。” 宁婉脸上浮现出难色,这时坐车去城里买菜,再回来,恐怕就晚了…… 纪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适时的提出:“不用买菜,我想吃点天然无公害的,家常便饭即可。”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听到了没?就照纪总的话做。” “好。”宁婉朝纪珩笑笑。 她扎着低马尾,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红,眉眼弯弯,这一笑,直接笑进了纪珩的心坎里。 让他心底熨烫不已,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碍于已婚,不好说出口? “纪总?纪总?”李青阳大喊着。 “嗯?”纪珩从思绪里抽离的一瞬间,发现面前杵着一张跟白面馒头似的脸, 他嫌恶的后退几步。 也发现了宁婉已不在面前,就冷冷说道:“走吧,去瞧瞧。” 她结婚了又怎样6 午时,太阳高高悬挂在正空中。 “饭菜,做的真不错。”纪珩看了眼宁婉,缓缓启唇。 “哈哈~纪总您喜欢就好,她手艺是不错,您想吃了就过来,或者让她去给您做也行。” 纪珩心思一动,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方便吗?” 宁婉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又紧,轻轻点点头。 纪珩笑道:“那就先谢谢了。” “是我们要谢谢您才对。”李青阳高兴的满面红光,他们家的桃子卖了个好价钱,他做梦都能笑醒! 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酒,纪珩以要开车为由,没喝,都是李青阳在喝。 喝酒的男人和不喝酒的男人相比,高下立见。看宁婉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了。 一顿饭下来,李青阳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大半瓶,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纪珩没让宁婉插手,他拖着李青阳去了二楼卧室,把他扔在床上,毫不留情。 而后打量着卧室,墙上仅刷了一层大白,在这素净的背景下,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就格外引人注目。 照片应该是在小照相馆照的,背景中的大海格外虚假,可见p图技术一般般。 虽然如此,照片中的宁婉,也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之美,然而,这样一幅美好的画,却被一侧的李青阳给破坏掉了,他就像是误入的一只癞蛤蟆。 纪珩眼神一暗,两人着实一点不相配。 如果换成是他……就和谐多了。 房间里除了床就剩个米白色的实木衣柜,纪珩打开衣柜看了看,多数是男人的衣物,只有一个小小隔间,装的是女人衣物。 让人一言难尽。 等纪珩下楼后,宁婉在厨房清洗盘子。 心绪难平的他,在见到宁婉那一刻,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她就像一缕清风,轻易就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纪珩快步上前:“我来帮你。” 听到这话,宁婉小巧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可爱的圆形,泄露了她此刻的惊讶情绪。 纪珩挑了挑眉,站在她身侧:“怎么了,很惊讶?” “别看我是个老板,但我空闲时也会做家务,不做家务活的男人可不好找媳妇!” 宁婉似乎不敢相信,她喃喃道:“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做的。”她妈是,她外婆也是,她见过的女性都是。 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纪珩心口一窒,随即想到,确实大部分的家务都是女性在做,这种性别角色的固化,一线大城市尚且如此,更何况偏远之地。 他沉默片刻后,不再说这个改变不了现状的话题。又忍不住问道:“你和李青阳,你们是自由恋爱?” 也许是纪珩释放出的善意让宁婉卸下了心防,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们是相亲。” 接着她又补充道:“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相亲,是他自己找媒人上门,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纪珩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对现状的妥协,也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纪珩在心里猜测那些未尽之言是什么,或许她是被逼的?被家里人逼的? 他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宁婉并不喜欢李青阳,因为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爱意,有的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妥协。 这样的认知让纪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现在在纪珩眼中,宁婉是陷入沼泽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他就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心中思绪翻飞,他手上也没闲着,宁婉刷盘子,他就把带着泡沫的盘子冲洗好,擦干净,两人挨的极近,纪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又像是茉莉花香。 宁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纪珩却像没察觉般,又不经意的往她身边移了移。 之后宁婉没有再动,因为水池就这么大,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的绯红一圈圈晕染开来。 纪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享受着这一刻。 快乐的时光却总是短暂的,纪珩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他也有工作要处理,即使对宁婉有好感,他也不会为了她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 夜色下的秀丽村,格外寂静。山峦像一个强大的护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墨色天空中,繁星闪烁,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清辉。 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辆宾利添越静静停泊在路边。 车上斜倚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影被月色笼罩着,显得分外孤寂。 “咔哒”一声,火苗被风吹的摇曳生姿。那微弱的火焰,似失意者的一缕慰藉。男子抽出一支烟凑近火苗,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月色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忙碌到深夜的纪珩,回到家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令他抓狂的画面:女人小小一只,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每想一次,他的胸口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这份嫉妒,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入眠,无法安宁。 而后他如同自虐般,驱车将近两小时来到这里。 纪珩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二层小楼,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长夜漫漫,也是难熬。 “喔喔喔——”尖锐的鸡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它带着一种蓬勃的生机,唤来了黎明的曙光,也驱散了夜的寒意。 不远处的山峦在这初亮的天空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墨黑的身影被勾勒出了起伏的线条。 微风轻拂,吹来了清晨的第一丝凉意,宁婉缓缓从屋里出来,开始了每天的打扫。 扫到门口时,散落一堆的烟头,让宁婉皱了皱眉,不知是谁这么没素质, 隐在暗处的纪珩细细打量着她,眼神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粉唇饱满柔嫩,脸蛋儿白皙光滑,没有可疑痕迹。 接着,目光延伸到宁婉修长的颈项,锁骨处的肌肤细腻如丝,泛着一层柔光…… 视线继续下移,从裸露在外的手臂,再到纤细的腰肢,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再往下,是女人被包裹住的双腿,修长匀称,他的目光在那停留片刻,最后落到穿着凉拖的纤足…… 可谓从头到脚,将宁婉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纪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理智上知道两人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当,但陷入爱情中的人往往理智不了。 纪珩眼底深处涌动着炽热的火焰,以前怎样他不管,但以后,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他的。 宁婉似有所感,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路边的花椒树枝繁叶茂,很好的掩饰住了纪珩的身形,她没有发现异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藏在树后的纪珩,浓重的黑眼圈,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占有欲。 她结婚了又怎样7 “珩哥,你怎么来了?”早起晨练的赵霖刚跑完一圈,喘着粗气,看到纪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震惊不已。 “怎么?不欢迎我?”纪珩单手插兜,神色不明地看着赵霖。 “哪有,我都给你留住处了,这还不欢迎你?” 这时,赵霖才注意到,纪珩双眼布满了血丝,胡茬都冒出来了,一脸的憔悴,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你昨晚是做什么坏事了?” 纪珩一如既往的冷静:“寻思着去挖墙脚!” “挖墙脚?为什么?是哪里风水不对吗?”赵霖满脸的不可思议,俊朗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傻气。 纪珩踱步往前,不再搭理赵霖这个二愣子。 “珩哥,你把那风水大师,引荐给我啊……” 一时间,纪珩走的更快了。 回到房间的纪珩,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让他瞬间进入了熟睡中。 —— — “妈,你现在好些了吗?”宁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屏幕中的宁母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好多了,但医生还不让出院,非让留院观察,”宁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再说。” “那你就听医生的,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宁婉细心嘱咐道。 “嗯,那个……闺女呀,你……” “妈,你现在是不在医院吗?”宁婉突然注意到背景中的环境,好奇地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宁母愣了一下。 下一秒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女声“……15床的病人… 宁母焦急地说:“不和你说了,护士喊我呢!” “好……那你…”不等宁婉的话说完,视频便被挂断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宁婉的母亲今年年初查出了肾衰竭,急需手术,可手术费用就得三十万,这还不加上后续的医疗费用。 对于宁婉一家人来说,这笔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母亲治病,满打满算,也只凑出来将近二十万。 宁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只因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她初三那年,十四岁。 那一年,她弟弟出生了,宁父欣喜若狂,只因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而女儿是别人家的。 重男轻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生儿子,宁父看过医生,也寻过许多偏方,宁母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加之她可能也想要个儿子,各种各样的药吃了不少,虽然最终得偿所愿了,可身体自产后就越发不好了。 宁父一个人打理着果园,没功夫照顾宁母和儿子,加之家里困难,就让宁婉辍学了。 宁婉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那又怎样,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能反抗得过一家之主的父亲。 辍学后,她就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偶尔还要去果园帮忙。 她们这个地方,女孩普遍嫁人早,宁婉成年后,就有不少媒人来说亲。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男人,宁婉反应强烈,她恐惧结婚,她怕以后会跟母亲一样,为了生个儿子,长年累月的喝苦药。 可能是想着她还能为家里干活,宁父也没有逼她,最终都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年初宁母查出了病,恰逢李青阳上门提亲,得知了她家的情况,当即提出可以给十六万的彩礼,在当地是非常高了。 这次,宁父竟也罕见的询问起了宁婉的意见,宁母也强烈表示,要看宁婉心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为了钱嫁人的。 而宁婉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慢慢等死,从小父亲就不喜欢她,母亲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温暖所在。 宁婉想,嫁谁不是嫁呢,她就答应了。 这也有了,现在宁婉对李青阳处处忍让,一方面是她性格内敛,另一方面也是感激他当时拿钱出来,不管他目的怎样,总归现下她母亲是好好的。 “宁婉,发什么愣呢!村口来了许多游客,你快去引到咱果园去。”李青阳从外面回来,大声喊道。 宁婉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快步走向村口。 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显示出几分无奈。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招揽游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来这边游玩的一行有七八人,带着两个小孩,可能是两个家庭结伴来的。 吴春梅看宁婉过来,眼珠子一转,没等宁婉开口,就大声嚷嚷:“他们家今年承种的果园,小年轻没经验,不如我们种的好。” “对对对,我们家的桃,那是又大又红,您去摘准没错。”另一个妇女是吴春梅的妯娌,也卖力吆喝。 面对这样的局面,宁婉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大家别看我年轻,但我也是种了五六年果子了。” “小姑娘,你家的是怎么收费的?”一位戴眼镜的游客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宁婉回答,那个男人就被身旁的女人拽住了衣角,“问什么问啊!”女人忌讳地看了一眼宁婉:“没听说她家第一年种啊,肯定不好,咱去别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8 宁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像被针扎了样难受。但她没放弃,继续耐心地介绍果园的情况, “我家的桃子都是按斤收费的,一斤只要五块钱。而且进园采摘每人二十元入园费,只要不浪费,可以随便吃。” “美女,我家也是一样的,走吧,等会儿天儿都热了。”吴春梅急忙补充道。 最终那一行人跟着吴春梅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宁婉悻悻而归。李青阳又免不了叨叨:“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 宁婉没理他,进了屋子,把门重重的合上!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家里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干啥啥不行!” 说了一会儿,见宁婉没反应,李青阳自觉没意思,骂骂咧咧的出了家门。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李青阳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在外面潇洒了一天,天快黑了才回来。 下车后,李青阳伸了个懒腰,看见一群人,围着一辆车,不知是在干嘛,李青阳也好奇的凑过去, 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喊道:“纪总,这是怎么了?” 纪珩无奈地解释:“从山上下来,车子突然坏了!拖车公司的人一时半刻也来不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纪珩。李青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纪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天黑了,上山也不安全,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坐会儿,或者留宿一晚。” 纪珩迟疑了片刻,才犹豫地问道:“方便吗?” 李青阳赶忙应道:“方便,方便,那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纪珩扬了扬眉。 在离开前,纪珩特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茅台。李青阳见状,心中不禁一乐,忙不迭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是朋友送我的,我很少喝白酒,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懂它之人。”纪珩淡淡道。 不愧是大老板,办事就是如此敞亮!李青阳在心里暗暗赞叹。 “那晚上,我陪您浅喝两杯?” 纪珩微微颔首。 两人到时,宁婉正在厨房忙碌着,胜雪的肌肤泛着微黄的光晕,脸颊因热气而微微泛红。 让纪珩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纪总来了,快做几个下酒菜来。” 宁婉讶异的回眸,清澈的眸里泛起层层涟漪。 纪珩平静的笑了笑:“车子坏了,只能打扰你们了。” 宁婉摇摇头:“不打扰的。” “你动作麻利点,纪总,我们快进屋。”李青阳殷勤的泡了杯茶,放在纪珩面前。 两个别有目的的男人,也是聊到了一起。 “纪总,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项目啊?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 仅靠果园收入,李青阳不是很满意。他手中还有点闲钱,在外面那几年,也听了几人因为买股票赚了不少钱。 纪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易不要去插足的好。市场波动很大,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 “投资债券比较稳定。虽然相比来说收益不多,但风险也相对不大!” 李青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总,您说得在理。” 像李青阳这种人,一头扎进股市,最后下场不会好了,跳楼?亦或是跳河?为了不让宁婉以后觉得他太狠,纪珩也只能好意提醒他,至于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他这么好的“情敌”了!想到此,他不禁嗤笑一声。 “怎么了?纪总” “没事,你喝你的。” 李青阳等不及饭菜做好,就喝起了酒。 宁婉在厨房忙活着,不一会儿,几盘色香味俱佳的下酒菜就端上了桌。 “纪总,快吃。”李青阳热情地招呼着。 纪珩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微微颔首:“味道很好。” 酒过三巡,李青阳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纪总,我这一直想创业,可就是找不到好的门路,您给指点指点?” 听的宁婉皱了皱眉。 纪珩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创业并非易事,你自己有想从事的行业吗?我可以给你……”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李青阳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 宁婉起身查看,只见李青阳脸颊泛红,显然不胜酒力已醉。她无语道:“你这真是……”话未说完,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纪珩见状,唇边露出笑意,喝了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先把他扶房间里休息。”边说边扶起李青阳,还吩咐宁婉去把门打开,待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又重新回到餐桌旁。 “不好意思,他平时就喜欢喝酒。让你见笑了。”宁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纪珩不在意这些,“他喝醉了,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啊?”宁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他喝醉了,就是倒头就睡,倒也不折腾。” “那就好。”纪珩的声音依旧温和,“这样你也能少操点心。” 这饱含关心的话,让宁婉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久久未言。 纪珩盯着她圆润的脑袋,无奈道:“你很怕我吗?” 宁婉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纪珩人很好,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尊重她,对她释放了许多善意,但她面对他时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纪珩拧眉不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对李青阳创业有什么看法?” “他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宁婉扬起素白的小脸,不假思索。 自家的果园,他还整日做甩手掌柜,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事。 纪珩心里愉悦极了:“好,那我就不帮他。”算李青阳运气好,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帮”他了 宁婉心里有点怪怪的,这话说的,好似以她的意见为主一样。 饭后,宁婉把楼下的房间拾掇了一下。 “纪先生,这间房没人住过。” “李青阳喝醉了,一身的酒味,用不用我帮他洗洗?”纪珩右侧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宁婉被看的心里发紧:“不用了谢谢。”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 “你晚上和他睡一起,味道不…熏?”纪珩盯着她,问出了想知道的事,那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宁婉看穿。 她结婚了又怎样9 宁婉耳根一红,脱口而出:“我睡沙发。”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纪珩心里熨帖极了。 夜半,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一个黑影快速在楼梯上移动。 纪珩透过窗户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小小身影。 他无声的笑了笑,对于这种醉酒的男人,想必宁婉也是厌恶的! 他就好了,虽然会喝酒,但只是品酒,而不是酗酒。 如果以后……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喝酒,他也是可以戒的。这么想着,纪珩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怎么起这么早?”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纪珩走出房门,就看到宁婉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饭了。 宁婉听到声音,微微仰头,脸颊漾着一抹浅笑:“待会儿要去城里买些菜。” 纪珩:“我送你!” “纪先生,你的车不是坏了吗?”宁婉蹙着眉。 纪珩:倒把这事儿忘了…… 他反应极快:“昨天应该是发动机过热启动不了,过了一夜,肯定好了。” “哦……”宁婉似懂非懂。“那也不麻烦你了,坐公交车很方便。” 纪珩却一脸认真:“我顺路,正好要回城。” “还是你嫌弃我,不愿坐我的车?” 话说到这个地步,宁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先谢过他。 很快,纪珩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吃完饭后,临走之前,纪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李青阳,仍在呼呼大睡,他冷嗤一声,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纪珩绅士的打开车门,宁婉坐进了副驾驶。刚坐定,纪珩就俯身过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宁婉周围。 宁婉心慌不已,双手抓住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着:“你…你干嘛?” 纪珩低笑:“坐车要系安全带的。” 话音刚落,“咔哒”声随之响起,宁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意识到自己的误会,两颊瞬间染上如晚霞般的绯红,红晕逐渐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双眸含着羞涩的水光,嘴唇微动“不好意思,我” 纪珩眸色幽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事。”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宁婉盯着自己的脚尖,而纪珩则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向着城里驶去。 一路默默无语,尽管纪珩车速不快,但过了一个小时,也到了县城。 “纪先生,你把我放在西关街那个十字路口就好。”宁婉嘱咐道。 西关街有摆摊卖菜的,隔一条街,还有个菜场,她往常也都是去那里买菜。 “来都来了,我也买些菜。”多好的独处机会,纪珩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两人一同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婉挑了些土豆、包菜和胡萝卜,还有一些辣椒, 纪珩为了证明自己真是要买菜,有样学样的也都买了,还顺带夸了夸宁婉。 不知何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宁婉一通采买下,鼻尖都冒出了汗。 纪珩快速去路边店铺,买了两杯果茶回来。 “喝点东西。”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接过果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眼底的不悦被纪珩很好的藏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算得这么清楚,那我在你家吃饭、住宿是不是也要收费?” 宁婉被说的脸蛋儿通红,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她没有这个意思。 纪珩看到她这副模样,正了神色:“所以,一杯果茶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哦…”宁婉表情讪讪的。 “尝尝看,好喝吗?” 宁婉认真地吸了口奶茶,腮帮子鼓了起来,脸颊圆润的,纪珩都想捏一把。 她咽下去后,轻启唇瓣:“很好喝。” 残留的茶水在唇珠处成了一颗透亮的水珠,摇摇欲坠。 纪珩只觉得嗓子发干,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纪先生,你怎么了?”宁婉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 纪珩下意识地说:“什么味道的?” 宁婉眨了眨眼,答道:“有一股淡淡的红茶味。” “哦……” 旁边有几个小女生,一直盯着他们,推推搡搡,似乎在讨论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小跑过来,站到纪珩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帅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纪珩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能,我结婚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拉着宁婉的胳膊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留下那个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朋友们见此情形,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宁婉被纪珩拉着,挣了挣胳膊,却没挣开。 “纪先生,你松开我。” 纪珩这才松开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 宁婉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纪珩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刚才是为了快速打发走她。” “哦~”宁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纪珩心里憋闷。之后多少有些沉默。 随后,两人又到了隔一条街的菜场,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蔬果和肉类的混合气味。 宁婉又买了几斤新鲜猪肉和排骨,称了些蚕豆。买完后,回到停车的地方,宁婉提出告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纪先生,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纪珩也不好再说,他又要回度假山庄,顺路的话了…… 没一会儿,公交车来了,随着车辆缓缓启动,宁婉坐在车上,回头望了望: 阳光热烈地洒在纪珩身上,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也许是感受到了宁婉的目光,他眼尾轻挑,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霎时,宁婉心脏猛跳个不停,她急忙伸手按了按,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跳动不安的心。 她结婚了又怎样10 宁婉回到家,家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路边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李青阳又不知道去哪了。她也不在意,把猪肉和排骨放进冰箱,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其他东西也一一归置好。 完事后,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得闲后的宁婉,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的一瞬间,纪珩的消息弹了出来:“到家了吗?” 是四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宁婉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着,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几下。 此时的纪珩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神情略显疲惫,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 “纪总?纪总?”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你说什么?”纪珩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从手中的手机移开,身体坐直了一些。 “您觉得这个营销方案还需要改吗?” “就按这个去办。”纪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话语果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看着,宁婉发来的一个“嗯”字,纪珩久久不能释怀。 如此敷衍…… 都不问一下,他是否安全到了地方。 纪珩烦躁不已,手机被重重地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心中却满是宁婉那漠不关心的回复。 —— — “纪总,您这种大老板不忙的嘛。”李青阳边说边笑着递了根烟给纪珩。 他没想到纪珩又来了,这种采购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大老板操心吧! “我不吸烟。”纪珩拒绝道。 “你们这里空气不错,来一趟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原来如此,李青阳恍然大悟,有钱人都喜欢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连空气也是。 “哈哈~那您可以常来!” “您有员工帮忙打理事务,时间也自由!不像我们这些辛苦种地的小老百姓。”李青阳感慨着。 纪珩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宁婉的身影。他不由得连咳了几声:“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可以可以。” 这边答应着,李青阳转头扯着嗓子喊:“宁婉,宁婉。”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死哪去了?”他嘴里咒咒骂骂的,往楼上去。 没一会儿,李青阳从楼上下来,去了客厅,然后提着水壶,慢悠悠的出来了,“嚷嚷着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真是矫情!” “我看她就是躲懒,不想干活!” 纪珩不悦的暼了他一眼,李青阳低头倒茶,也没看到。 “纪总您喝茶。” 不舒服?怎么会不舒服?纪珩有些担心。 他接过茶杯,握在手心,若无其事地说:“你去果园找一下王德鑫,直接让他把这次的账还有上次的一并给你清了吧。” 本来是把这批桃子交付完,再打款的,但是,纪珩想支走他。 闻言,李青阳眼前一亮,随后又故作矜持地说道:“不急,我在这儿陪您待会儿。” 纪珩拧眉:谁要他陪?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坐会儿就行。” 于是,李青阳屁颠屁颠的往果园去了。 纪珩心急如焚地走进房间,女人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小小一只,看起来格外单薄。 “你不舒服?”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要起身,右臂吃力地撑在沙发上,颤个不停。 她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满是令人揪心的病态嫣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往昔的水润光泽全然消失。 纪珩把她扶起来,焦急地伸出手,轻轻探了探额头,心猛地一沉,好烫! 他毫不犹豫地弯腰,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右手揽住她的腿弯,迅速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快到,宁婉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先生,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宁婉声音沙哑,有气无力,连呼出的气儿也是灼热的。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吃了退烧药的。” 此时宁婉的脸色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烧的更厉害了。 “吃了药,还这么烫,那更不行!”纪珩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脸上的担心遮掩不住,步伐也加快了。 宁婉头又晕,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无力拒绝。 纪珩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里,轻踩油门,离开了秀丽村。 ……… 刺目的白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清新味道,倒不难闻。 宁婉眨了眨眼,抬手,想要揉眼睛。 “别动,输着液呢!”纪珩急忙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自然地坐在了病床上。 宁婉褪去些许红潮的脸色,此刻又重新变得嫣红,她想起了,纪珩抱了她……所以……这里是医院。 “纪先生,你……我能不能出院……”宁婉的声音还很虚弱。 “知不知道你已经烧到 39 度了,医生说你得了重流感,需要输两天液。”纪珩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悦。 “我……”宁婉欲言又止,她紧紧地扣着床单,眼神中流露出无助。 她手里没多少钱,虽然每月李青阳会给她一些家用,但也仅仅只够家用罢了。 这单人病房……不知一天要花费多少。宁婉的心揪成了一团,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纪珩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你是担心李青阳不知道?” 他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满:“那你放心,我已经告诉过李青阳,我把你送医院了。” “他可是一句都没过问你的病情呢!”说到这里,纪珩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哦…” 宁婉早了解透了李青阳这个人,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不得不说,两人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这个轻描淡写的“哦”,却又让纪珩误解了,他是有气儿没处发,英俊的眉宇满是阴沉。用力的拉开了病房门,又轻轻的合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宁婉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纪珩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她结婚了又怎样11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纪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医院,暖橙色光芒勾勒出他高大又挺拔的轮廓。 他直奔病房而去,推开门,病房安静得只剩宁婉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睡得分外香甜的女人,纪珩小心地探了探她的体温,确认没有异常后,自然地坐到了床边。 睡着儿的宁婉,看着乖巧极了,小脸白里透红,好看得紧。纪珩凝视着她,只觉心里发软。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觉得饭菜快要凉了,而宁婉还没有睡醒的迹象,纪珩才叫了她。 “醒醒,吃点东西~” 宁婉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蒙。额头上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 刚醒来的宁婉,纪珩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又呆又可爱,他不禁轻笑出声。 宁婉歪头,看着纪珩冷峻的眉宇里布满了笑意。 真是奇怪,阴晴不定的纪先生。 “快起来吃饭,一会儿凉了!” 纪珩伸手想要扶宁婉,宁婉拒绝了,自己坐了起来, 而后视线一定,她愣愣的看着摆在小桌子上的饭菜。 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南瓜被煮得软糯细腻,在浓稠的小米汤汁中若隐若现。 色泽鲜亮的肉沫茄子,茄子被切成细长的条状,肉末细碎,均匀地分布在茄子之间。 浓淡相宜的冬瓜排骨汤,切成块状的冬瓜,晶莹剔透,与奶白色的汤汁交融在一起,透着淡淡的绿…… 怪异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 她看着纪珩,眼中复杂难辩,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快吃啊!”纪珩催促道。他也坐在病床上,拿起了筷子。 一时之间,默默无声,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明明已经退热了,宁婉脸颊却越来越红。 “纪先生,我想出院!” 纪珩不赞同:“病人要听医嘱,不能任性。” 宁婉有些窘迫的说:“这是私人医院,收费很贵。”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纪珩舒展了眉宇,劝慰道:“不用你付钱。” “不行,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接受。你之前花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纪珩拧眉,似乎不能理解,又没有多少钱。 ……但既然她坚持,他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身体是自己的,不要为了省钱,因小失大,钱我付,你就安心待在这,然后……” “你,打工还债怎么样?” “啊?”宁婉清澈的眼眸瞪得老圆。 纪珩解释道:“留在我家给我做饭。” ……宁婉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做饭?这岂不意味着,她要住进纪珩的家,与他……不行! “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纪珩故作惊讶,脸上还有一丝受伤,似乎没想到宁婉会这么想他。 宁婉低垂着眼帘,她是有一丝怀疑,但也不到图谋不轨这个地步…… 这些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找了个理由:“不是,我……我要在家做饭,果园里的果子,都需要我照看。” “哦?”纪珩挑了挑眉,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李青阳打电话,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青阳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问:“纪总,您需不需要保姆,如果需要,可以让宁婉留在那!只是工资……呵呵,看在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高一些啊!” 家里没什么农活了,这时宁婉出去正好,还能挣些钱,李青阳心里的算盘打的溜响。 纪珩漫不经心的回了他几句,而后挂了电话。 看着宁婉紧抿着唇。 不得不说,有时候,李青阳是真好用。 纪珩缓缓开口:“我常年游走在生意场,所有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所以我朋友很少, 认识你……们后,通过这几次相处,你…们热心又直率!我早已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了,看到朋友生病,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纪珩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要有负担,其实,咱们这算互帮互助了,我家里做饭的阿姨请假回家了,再临时找一个也不放心。 “只需要一周时间,到时她就回来了。” 纪珩的一番情真意切,说的宁婉脸颊通红。 是她小人之心了…… 宁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谢谢。”她没有抬头,只觉的尴尬不已。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纪珩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婉,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鹰。 又隔了一天,医生开了药后,就让宁婉出院了。 两人去了恒盛超市。 纪珩推着小车,宁婉走在他右侧,并排而行。来到蔬果区,宁婉仰头,看向身旁的纪珩,问:“纪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如沐春风的纪珩,笑道:“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就可以。”倘若赵霖在这儿,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 虽然如此,宁婉选食材时,还是会询问纪珩的意见,毕竟是以他为主,得合他心意。采购好大约三四天的食物,两人就离开了超市。 纪珩的住所,位于天阳湖对面的一处别墅区内,是这喧闹城市中难得闹中取静的地方。 房子是栋三层欧式建筑,米白色的墙体,砖红色的屋顶。别墅的雕花大门高大又厚重,表面涂着一层银灰色的漆,大门两侧矗立着两根奶油白的石柱,倒是相得益彰。 走到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好闻。 宁婉跟在纪珩身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满设计感的家居摆设,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纪珩给宁婉简单介绍了家中的一些情况。随后把食材归置好,宁婉就准备做午饭了。纪珩也提出要帮忙,他的理由是她还不熟悉家里的厨具。 去到厨房,宁婉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粉嫩嫩围裙,这一看就不是纪珩会买的东西,她不禁笑了笑, “看来,那个阿姨也是个有少女心的人啊。” 纪珩脸色一僵…… 她结婚了又怎样12 宁婉有条不紊的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红烧鱼,酸汤娃娃菜,酸辣肚丝汤,凉拌菠菜…… 饭后,看着将要住的卧室,她不禁愣了一下…… 两米半的大床,室内还有卫生间,空间很大,不像是客卧,宁婉不禁开口:“纪先生,你太客气了。” “没有,房间都一样,无甚差别。” 宁婉无语凝噎,是她见识浅薄了。 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一天,睡之前宁婉又一次感慨自己想的太多…… 床很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身处同一空间的纪珩,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中意的人儿就睡在他家里,心里就热到不行。 也许是过于舒服,宁婉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然大亮,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了,她暗道: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却发现纪珩已然不在家中,冰箱上贴有纸条:去工作了,餐桌上有早餐,凉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一股暖流从宁婉心底淌过,可随之而来也添了一丝怀疑…… 这一手若有若无的关心,似真似假的爱意,可是被纪珩玩明白了。 此时的他,端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小差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机里是客厅的实时监控视频, 看到宁婉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地盘里,纪珩不禁勾了勾唇…… 纪珩利用一天的时间,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这样他就有时间和她共处。 晚上回到家,宁婉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端坐在沙发上,温柔动人,或许是夜色太美丽,这样一副场景,就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般。 纪珩心中一热,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看着宁婉道:“辛苦了!” “份内的事。”宁婉很客气。 纪珩不禁皱了皱眉,哪里又出了错? 饭后,宁婉收拾起了餐具。纪珩紧紧跟在她身侧。 本来就不大的水池,又加进来一个人,更显拥挤。 两人肩膀挨着,宁婉挪了挪,有些心慌意乱,她劝道:“纪先生,我自己可以,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帮你。”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宁婉敏锐的察觉到他隐晦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的,不禁舔了舔唇。 “~轰隆” 就像一颗惊雷投到纪珩心中。 心中爱意汹涌澎湃,宛若激起千层浪! 看着宁婉探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红唇,纪珩之前所有的隐忍全部白费! 他不要再循序渐进。 “宁婉,和我好吧!”纪珩目光紧紧盯着宁婉,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宁婉嘴巴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在一起!” 当怀疑化为实质,宁婉不可避免的大脑宕机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结婚了。”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我不在乎!” “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李青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和我好吧。”话落,纪珩突然抱住了她。 一切都那么突然,宁婉慌的不行。 “你快放开我!”乌黑的秀发随着挣扎凌乱地飞舞,额头也因用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纪珩丝毫不受影响,紧紧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底躁动不已,湿热的唇不受控地落在宁婉侧脸。 宁婉心尖一颤。 “别,别这样,这是不对的。”她哀求道。 纪珩不想听,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嘴被堵住,宁婉只能发出唔唔声。 唇是甜的,甜的让他失控。 他吻的又深又重。 宁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直到口中尝到咸意,纪珩才找回了理智。 此时的宁婉眼眶含泪,唇瓣透亮有光泽,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他强行压下心思,克制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婉婉,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看到李青阳那样对你,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知道你不是他可以随意对待的。” 宁婉心猛地一跳,目光与纪珩的交汇,如同纠缠的丝线,紧密交织在一起。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突然,宁婉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哗哗的流水声,构成一种别样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 打完后的宁婉,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纪珩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水。 就在宁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纪珩伸出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感受着那一巴掌带来的温度。 然后,他笑了。 笑声低沉还带着一丝戏谑。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是对我也有好感的啊!” 宁婉脸蛋儿异常红润。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好久,宁婉才开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纪珩当然清楚她要说什么。 “你以为呢,婉婉?我一趟又一趟的跑去秀丽村。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商人,利益为重。 秀丽村没有任何值得的我投资的地方,但是却有个你!” “所以,我是一件商品?你是图我这具身体?”宁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若洞悉一切。 纪珩的呼吸明显乱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图的是你的全部,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想要。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负责赚钱养家,而你,做什么都行,只需陪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纪珩语速很快,生怕宁婉误会了他。 “砰~砰~”宁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跳。她用力地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那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不对,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不对?何为不对?”纪珩反问。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婉:“我一没犯法,二没伤天害理,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宁婉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已经结婚了,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纪珩冷嗤一声! 天真。 “道德是社会赋予所有人的框架,那些被框在里面的人是因为没遇到足够有吸引力的诱惑。” “而你,是我遇到最大的诱惑,我无法抵抗也不愿抵抗。” 她结婚了又怎样13 宁婉嘴笨说不过他,用抗拒的眼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你来说是有些突然,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想想。” “是选择我,还是李青阳,我相信你会知道怎么选择的。”说完话,纪珩松开了手。 宁婉急忙往屋外走…… 纪珩眉毛一挑:“门锁了,你出不去。” 她身子一僵,跑回卧室,“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纪珩,无奈的摇了摇头:“婉婉,我没那么卑鄙!” “你睡吧,好好休息。” 宁婉靠在门后,苦笑一声,怎么能睡的着。纪珩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心里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翌日。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宁婉耳边。她紧了紧被子,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纪珩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宁婉飞快的爬了起来。 “买了早餐,快来吃饭。”纪珩只能看到她圆润的后脑壳。 “我不饿。” 不饿?这么情绪化的话,纪珩被气笑了! “怎么,要我喂你?” “那我很乐意!”纪珩躬身,单膝跪在床上,试图去抱宁婉…… 把宁婉急得,差点绊倒,飞快的跑离了卧室。 “想好了吗?选我还是他?”纪珩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宁婉内心并不平静,这不是选择题,她已婚了。 看着男人执拗的神情,宁婉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太突然了,你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我…我会仔细考虑的。”她做出了妥协。 望着她认真的小脸,纪珩答应了。他也不愿宁婉会因此惧怕她,他是要媳妇,不是要“压寨夫人”。 ………… “婉婉,不是说好了,你会认真考虑?” “这就是你认真考虑的态度?” 纪珩看着对话框内,发的消息,无一条回复,咬紧了牙! 把宁婉送回去后,她就再没回过他的消息,纪珩都要气笑了! 宁婉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纪珩发的信息,转过去了2000块钱。 她之前问过护士,她住的单人病房一天需要800块,她住了整整两天,加上开的药,2000应该够了。 他和她……未婚和已婚……一字不同,却是天堑之隔。 纪珩看着转账消息,身上的寒气抑制不住外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去,给到纪珩的竟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 — “纪总,您又来了。”李青阳笑容灿烂。 “嗯,我来看看。”纪珩微微点头,神色略显疲惫。 “对了,你……宁婉的病好了没?” “早没事了,她搁果园呢,身体倍儿好!就是惯的她了,一点小病儿还跑去医院,还麻烦了您。”李青阳皱了皱眉,明显的责怪语气。 纪珩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我去果园看看…采摘情况。” “我这腿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李青阳又犯懒了,他揉了揉腿,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纪珩并不在意,快步往果园而去。 “你是在躲我吗?” 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骤然响起,宁婉猛地一惊,手中的桃子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拉黑我?”纪珩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跟谁学的?” “婉婉,你还真是天真呢!”他话中满是嘲讽。 宁婉就这样被逼至树干,娇弱的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整个人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 “还躲不躲我?”纪珩伸手摁着她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嵌入她的骨髓之中。 “你疯了吗?这里有人!”宁婉压低嗓音,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极度惊恐。 后面的人仅仅隔了两三棵桃树,透过树叶缝隙,甚至能看到对方黑色的布鞋。 “所以,没人就行了?”纪珩眼神中透着执拗,势必要得出个答案。 宁婉目光四处游移,心跳如鼓:“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纪珩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足够“努力”。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纪珩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紧紧锁着宁婉。 宁婉大气都不敢出,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哀求:“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不相信你的话。”宁婉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度。 “除非……”纪珩故意拉长了声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 “你亲我一下!”说罢,纪珩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 宁婉紧咬着唇,都快要哭出来了,就是不肯动。 纪珩到底是心软了,自己动嘴,重重的亲了她一口。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桃子的甜香,后方,大娘的身影也随之而至。 “呦,小宁,你眼睛怎么红了?”她关切的问道。 “我…眼里进虫了。”宁婉不自然地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周围的桃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是呢,桃子的香气,是引来不少飞虫。”大娘深有同感。 “纪老板,来视察工作啊?”大娘又笑着看向纪珩。最近经常能见到纪珩,她话中也多了几分熟稔。 纪珩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闻着这桃香,忍不住来摘一些自己吃。” “是啊,我们秀丽村的桃,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大娘的脸上满是自豪。 “我这里摘得有,您先拿去。”她边说边指着竹篓里的桃子,个个饱满圆润,色泽诱人。 纪珩婉拒了,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宁婉,话有深意:“自己摘的,才格外的甜。” 大娘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像自己种的菜啊、养的鸡啊,我感觉总是比外面买的好吃。” 纪珩附和的应了声。 “那你们在这儿摘,我再往前去。”大娘笑道。 “好。” 宁婉脚步微动,想跟着大娘一起走,却被纪珩似笑非笑的目光震慑住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4 宁婉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快速的摘着桃子,仿若纪珩不存在一样。 炽热的阳光穿过青翠欲滴枝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挺翘的鼻尖就有了湿意。 纪珩蹙了蹙眉,伸手为她擦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宁婉连忙将头一偏:“你做什么?” “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宁婉又惊又慌,他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再说手指能擦什么? 纪珩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紧接着却想到,是不是李青阳帮她擦拭,她还会送上一个微笑。 想到此,纪珩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宁婉见状,离他远了一些,继续摘桃子,被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沾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很是狼狈。 纪珩又不争气的心疼了。 仔细想想,她只是被困在婚姻这个枷锁里了。 二十来年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思想上太单纯,太守旧,一时拗不过来也正常。 他比她年长,和她计较也没甚意思! 既然遇到他了,他会让她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遇人不淑,就应及时抽身。 到时,他们在一起了,此刻遭受的冷遇,也有收回的一天。想到这里,纪珩的心又热了。 “你歇会儿,我替你。”说话间,纪珩把宁婉拉到一旁,他站到宁婉那个位置,开始干活。 宁婉被他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纪珩下手利落的样子,仿佛天生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既然他想摘,那就任他摘个够,如果不是他影响了自己的效率,她不知已经摘了多少了!这样想着,宁婉找了块平坦地方席地而坐。 纪珩手上忙着,也不忘交流:“我和李青阳,说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一个合格的丈夫,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辛苦劳作,自己却悠闲地休息。” 宁婉默默不语,她又岂会不知李青阳的缺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优点! 可,当初结婚的目的本就不纯……李青阳终归对她家有恩……宁婉做不到,用人超前不用人朝后,她过不了心底那关,她不该,也不能去触碰婚姻的红线。 至于纪珩……她抿了抿唇,他对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时间长了,他或许就会褪去现在的热情, 想到此,宁婉苦涩的笑了笑。 宁婉的所思所想,纪珩自然是不知道,要不然,不知还会不会有力气干活! 经过几小时的忙活,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接近中午。 纪珩提出请他们吃饭,理由是他在李家吃了几顿饭,作为礼尚往来。 还有这等美事?李青阳直接乐滋滋的答应了,对宁婉的反对视而不见。 纪珩请他们去了赵霖的度假山庄。 “纪总,您看一下菜单。”经理亲自招待他们。 “不用了,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上来。” 李青阳笑眯了眼:“纪总,您太破费了。”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李青阳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宁婉却没什么胃口。 纪珩时不时地看向宁婉,眼中满是关切。 “宁婉,你也多吃点。” 宁婉暗暗瞪了他一眼。 纪珩微微勾唇,朝她挑了挑眉。 他相貌好,做起这个动作来,不会显得轻佻,反而格外诱惑人。 宁婉垂下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 两人的你来我往,只顾着吃的李青阳压根没注意。 他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别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阳又活跃起来了。 “纪总,您看我这样的,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干不了什么体力活。”李青阳厚着脸皮道。 纪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婉,似乎在说,瞧,这种人也值得你守着? 宁婉觉得脸颊烧的慌,轻轻拽了拽李青阳的衣角。 “干嘛啊!”李青阳满脸不耐烦,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心思本就不纯的纪珩,瞬间就有了主意,他不紧不慢道:“这样吧,还剩下一批桃子要运去外地,你愿不愿意跟车。” 这活儿也不轻松啊!李青阳拧眉,眼珠子转了转:“多少钱啊?” “五千块,一周左右。”纪珩抛出了这个诱惑。 五千?这么多?李青阳眼睛一亮,这就跟白捡钱一样啊,他忙不迭的点头,急切地问:“我可以啊,去哪里?” “北河市。” 听到这个地址,李青阳脸上一僵,上扬的眉毛也抖了抖,那瞬间的不自然被纪珩尽收眼底,他眼中一闪,北河怎么了? “纪总,北河太远了,我就不去了。”李青阳连忙拒绝,语气有些许急迫。 纪珩若有所思,北河有什么让他如此抗拒的。 他以为,李青阳只是普通的种地村民而已,就没有在意他,看来是他疏忽了,这个李青阳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意思~看来宁家,也要好好查查了,也许宁婉也不仅仅是被父母逼着嫁给李青阳的。 纪珩巴不得他能离宁婉远远的,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后,又给出了另一个选择:“这样啊……那去华城怎么样,华城离这里近一些。” “华城我可以去!”李青阳一听华城,眼中再次焕发了光。 宁婉在一旁想阻止李青阳答应,在她看来,纪珩无非是想把他支走,可李青阳却不理会她,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无奈。 纪珩看着李青阳那急切的样子,勾了勾唇:“好,那你就去华城。” 李青阳自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一个劲儿的感激纪珩。 宁婉心中忐忑,她不是不想说,纪珩对她的心思。而是,她说出来,李青阳也不会信,即便是信了,照他的性子,还要责怪到她头上。 —— — 转眼间,李青阳已经走了两天了。 宁婉窝在沙发上,手机的光亮明明灭灭地照在她脸颊上。 “吃饭了吗?” “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看着纪珩发来的消息,宁婉没有回复,也不能回复,她不能在犯错的边缘徘徊…… 此时的纪珩早在千里之外的北河市,对于不理他的女人他是半点办法没有。 他来这里是出差,新建的恒盛广场开业,他要出席剪彩仪式。 正好再查查李青阳,让他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有预感,这是一件大事。 她结婚了又怎样15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李青阳已离家五日了。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大雨。 宁婉赶紧将晾晒在绳子上的衣物收拾进屋,然后静静地坐在屋外乘凉。 “宁婉!”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宁婉心头猛跳。 只见纪珩白衣黑裤款款而至,黑发被吹的凌乱,也遮挡不了他俊美的面容。 他的眼神,热烈如火又明目张胆。 自从纪珩三天前给她发消息,她未回复他后,纪珩也不再发了。 宁婉原以为他是想清楚了,找回了那丢失的道德感,却没想到他又找上门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宁婉心里很慌,为此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但在纪珩眼中,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就像只奶凶奶凶的虎崽子,面对闯入领地的陌生人,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纪珩勾唇:“婉婉,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宁婉声音冷冰冰的。 “你不回我消息,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理我?”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她直视着纪珩的眼睛,坚定地说:“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她准备进屋。 纪珩却更快一步,伸手一拽,将宁婉硬生生地扯进自己怀中。 两人中间只隔着单薄的衣物,纪珩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宁婉身上,让她不禁一颤。 红晕从脸颊迅速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呈现出一抹迷人的粉霞色。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如雪,此刻更是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嫩,近距离看,格外娇嫩动人,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你快放开我!”宁婉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紧张,目光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此时的亲密姿势。 她伸手推纪珩,宁婉平日里经常干体力活,力气并不小,但与纪珩相比,还是以卵击石。 纪珩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垂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宁婉的颈间,一股密密麻麻的麻意充斥在宁婉心头。 “你懂的道理肯定比我多,做人不能随心所欲,要有底线的。”宁婉心悸不已,仍强装镇定。 “你就是我的底线。”纪珩语气坚定地说道。 宁婉睫毛颤了又颤…… 她深吸一口气,冷斥道:“你快放开,会被人看到。” 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会儿的功夫,都能传满整个村子,宁婉不愿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那我们去房里。”纪珩低声道。 他单臂用力一揽,便将宁婉轻松地扛在肩上,手臂肌肉紧实,青筋暴起,可见其力量强大。 宁婉在他肩上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他仿若未觉,步伐稳健。 宁婉扯向了他的黑发。 纪珩瞬间头皮发麻,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臀,温柔地哄道:“别闹。” “流氓!”宁婉又羞又恼地骂道。 纪珩轻笑,他如今倒也成了流氓了。 他将宁婉紧紧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怀中的她:“你乖乖的,我不动你,好不好?” “你和李青阳**了没?” 宁婉的脸庞在那一刻经历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羞涩如薄雾般迅速褪去转瞬又被羞愤的乌云所取代。 “纪珩,你…你无耻!” 他怎么无耻了! 纪珩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到她内心的波动。“婉婉,我不过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何来无耻之说?” “还是说,你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你……你别太过分了!”宁婉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恼怒。 纪珩靠近她,声音温柔似水:“婉婉,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宁婉呼吸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 纪珩并不相信。 “婉婉,回答我,嗯?”尽管心底已经基本确认了,但纪珩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宁婉嗫嚅着唇,胸脯因羞愤而剧烈起伏。他怎么问的出口的!亏他还是…还是… 见她没反驳,纪珩喉咙里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是从内心深处而来,毫无掩饰,带着少年般的生气,又夹杂着成熟男子的磁性。 让宁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又被恼怒拉回了现实。 “与你无关。”她瞪了纪珩一眼。 眸色潋滟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钩子一样,勾的纪珩心间痒痒的。 薄唇紧紧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宁婉的撕扯、推阻,对纪珩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他深吻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要不要再打我一下?”纪珩捉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你……”宁婉气息不稳,还大口喘着气。太气人了! 纪珩挑了挑眉。 “给你看个东西。”他拿出手机轻点了几下,放到宁婉面前。 宁婉把头扭向一侧,就是不看。 纪珩捏起她瘦削的下巴,强迫她看。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你真是……”宁婉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双眼,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里竟然看这种东西,虽然视频是打过马赛克的,但光听声音都听得出来是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声音耳熟?”纪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纪珩的这句话,拉回了宁婉的注意力。 “阳宝~”粘腻的男音,让宁婉瞬间恶寒。 “讨厌~”另一男子撒娇的声音,又让宁婉心脏狂跳! 她一把抓过手机,要看个明白。 她结婚了又怎样16 李青阳!怎么会! 宁婉瞳孔猛然收缩,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视频中两个人的脸却看的清清楚楚。 隐隐约约的姿势,和不堪入耳的粘腻话语,刺激着宁婉的神经, 胃里一阵翻涌,她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股不适。 纪珩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胃里那股干呕的冲动才渐渐平息,她缓缓直起身子,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不是…你合成的?”说出这句质问,宁婉也是底气不足的, 因为,她和李青阳结婚以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李青阳睡床,她睡沙发,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婚后,李青阳告诉她,他们还不太熟悉,彼此之间先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之后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宁婉是有些疑惑的,但她没有深究,她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只因,她也不想和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一上来就直接那啥。 纪珩听出了她话里的无力感,对于她的质问,并不生气,这是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时,潜意识会有的反应。 “我还有高清无码的,你要不要看?” 宁婉犹豫了下,张了张唇…… 纪珩语带不悦:“你还真想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可不愿让她看到那种场面。 只看了一眼,他就恨不得清洗双目。玩的那么花,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她看了怕是要吐出来。 宁婉小脸一红。 纪珩缓缓讲起了他查到的具体情况: 李青阳高一辍学后,一直在家躺平,直到三年前他年纪也不小了,娶得媳妇了,可家里没多少存款,自己也不上进,怎么娶的着? 于是,他被李父李母强逼着,跟着他们去北河打工, 李父李母是跟着装修队干活的,李青阳嫌累不想干,可他没文凭,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吃不了苦……换了不知多少份工作,最后连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 找父母要钱,他们也不给了,李青阳就靠着去超市找过期食品,死乞白赖得来的钱,维持温饱,整日在街上游荡,不务正业, 与他相好的男人,最开始是道上混的小喽啰。但男人因为身材健硕,被道上的大姐看上了,从此以后可谓是一步升天。 这位大姐年龄比男人大得多,相好的也不止男人一个。男人只是她“后宫”中一个不甚起眼的所在。时间一长,男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将目光投向了其它女子—— 这些道上混的人,生活圈子极其杂乱,久而久之男人也想跟着寻刺激,这时,李青阳突然闯入了他眼中。 一开始男人是觉得新鲜,李青阳是为了钱,但渐渐的两人都上了瘾,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年,尽管彼此心知肚明这种关系很危险,但忍不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最终被其他想上位的男人曝了出来,还上了当地的社会新闻。 大姐知道后,自然不会放过俩人,能当上大姐,自然是个狠人啊!俩人遭受了一番“非人”折磨后,被驱逐出了北河市。 而后,李青阳就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再然后……”纪珩没有往下说。 宁婉紧咬着唇,握紧了拳头,脸蛋儿气的通红,再然后,她就成了被李青阳选中的倒霉蛋儿。 要说伤心,那是没有的,俩人也没有感情,宁婉只是觉得异常愤怒,异常难堪。 任何一个人,对于李青阳这种骗婚行为都不会不恨,明知道自己性取向有异,却还要结婚…… 纪珩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就言尽于此,他没有说,李青阳现在可能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是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头凑近她耳边:“婉婉,你要怎么做?” 宁婉本就心思烦乱,男人还在这招惹她,她不禁推了推他:“你快离开这儿。” 纪珩知道,这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连他得知的时候,都大为震惊,更何况宁婉呢! 他把宁婉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记得回信息。” 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踏出门口,宁婉突然开口道:“谢谢!” 谢谢他让她知道了真相,不然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累死累活的干活。 这话一出,纪珩黑眸亮的吓人,他大步流星的回来,蹲在宁婉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谢我,就和我好。” 纪珩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也不在乎挟恩图报,原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这是纪珩在工作中秉承着法则,在感情里他同样如此。 纪珩赤裸裸的目光,让宁婉无所遁形,心跳的极快, “我……” “李青阳如此欺你,你难道不恨他?” “和我好,站在他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高度,让他像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仰视你,不爽吗?” 纪珩眉尾上挑,唇角勾勒出一个鼓励的笑,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迷惑宁婉的男妖精。 “我会离婚的。”宁婉定定的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她结婚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彻底得到了释放。 早知道她肯定会离婚,但当她亲口说出来时,那股浓烈的喜意,还是在心里乱窜,纪珩怎么也压制不住。 宁婉看着他喜形于色的神情,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只是离婚而已。” “嗯?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你走吧。” “这么无情?”纪珩皱起眉头,非常不满。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迅速。 猝不及防的吻,让宁婉的脸瞬间涨红,她瞪着纪珩,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快走!” 纪珩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好好想想我们的事。”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婉,转身离去。 这是纪珩第一次如此愉快地从李家离开,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连头发丝儿都充满了喜悦。 她结婚了又怎样17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同样如此,宁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她拨通了视频电话:“妈,我……” 哪知手机屏幕里映出的是宁父那张黝黑削瘦的脸。 “你妈在治疗呢!” “看你这副倒霉样子,你妈还没死呢,顶着这副哭丧脸,想干嘛?”宁父的话刻薄又无情。看到憔悴的女儿,没有丝毫关怀,只有责备。 宁婉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早知道父亲不喜她,却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我不是……” “别给我惹青阳生气。”宁父眼神有些吓人,好似看穿了宁婉打视频过来的目的。 “没事也别打扰你妈治疗。”宁父的告诫如连环炮一般,让宁婉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 为什么…… —— — 纪珩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就到了李家,为了不打扰宁婉休息,他只静静的坐在楼下…… 直到六点钟,楼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珩忙起身去看。 冷不丁看到楼下的人影,吓了宁婉一跳,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连忙低下头,收回脚步,退回了屋里。 纪珩皱了皱眉,明显感到不对,脚下生风,快速地通过楼梯,来到楼上。 宁婉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小鹿。 “你哭了?” “没有。” 纪珩不信,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浮肿的眼皮,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就能掩饰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切有我。” 宁婉的眼眶渐渐湿了,男人的关心,让她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和家里人有点矛盾。” 宁婉试图轻描淡写地掠过,但眼底的忧郁却出卖了她。 纪珩轻抚着她的背,蹙着眉道:“你父母不同意你离婚?” 他直觉,宁父宁母都不是良善之辈。 根据他查到的情况,宁家是宁父当家,宁母没有话语权…… 但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青阳,真的不是为了钱治病? 这场婚姻里的,既得利益者,除了李青阳就是宁母,他很难不把宁母往坏处想。 真是他猜测的这样,那在得知了李青阳是这种情况后,还不许女儿离婚,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宁婉苦笑一声,哪是不让她离婚,那是连话都不听她说。 纪珩心疼的哄着她…… ———— 下午。 久违了的李青阳,踏着烈日回来了。 “纪总,您怎么在这儿?” 李青阳回到家看到纪珩坐在家里觉得奇怪。 宁婉心头一跳,不禁抓紧了指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朋友邀请去度假山庄,知道你今天回来,顺道来看看。”纪珩表情很淡,又顺势问道:“这一路,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就是坐的,腰酸,屁股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李青阳还特意揉了揉。 宁婉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李青阳这话倒不是假的,他是真累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喜欢拍马屁的他,都顾不得多说几句话,就颠三倒四的上了楼。 宁婉也来不及说话,不过,她看了眼纪珩,这也不是个提离婚的场合,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纪珩了解宁婉的顾虑,他也没有多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晚饭吃什么?”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仿佛他才是…… 宁婉还是无所适从,她是要离婚,但以后的事……她还没想好,她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 “我不做饭,你快回去吧!” 这话却正合了纪珩的意,这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那么方便,他是不怕,但他知道宁婉在乎。 “跟我走!” 宁婉拒绝。 纪珩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仰头,看着楼上,发出一个音节——“李”, 宁婉急忙捂住了他唇。 纪珩笑看着女人,也是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其实,即便她不阻止他,纪珩也不会喊出什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让宁婉的手心开始发烫,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她连忙收回了手,脸颊却不自觉染上了红晕。 “走吧,婉婉。”声音低沉悦耳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宁婉板着小脸,往外面走。纪珩志得意满的跟在她身后。 小白兔似的宁婉,又怎么斗得过,纪珩这只在生意场上纵横的老狐狸。 车辆缓慢行驶着,看到在路边走着的吴春梅,宁婉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纪珩安慰道:“别担心,看不到车里。” 他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女人素净的小脸,车内气氛微妙,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宁婉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她受不了了:“纪珩,你能不能认真开车!” “好好好,我的错。”纪珩轻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即正了神色,专注驾驶。 没一会儿,嘴角却又挂起了浅笑。 到了县城,纪珩贴心询问宁婉:“去哪里吃饭?” 宁婉是没什么胃口的,随口一说:“美食城。” 纪珩不知道在哪,在手机上搜索地址后,拉着宁婉去了美食城。 都是小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对于纪珩这种健身的人,无疑是一片雷区。 但看到,宁婉一口臭豆腐,一口炸鸡柳,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后。 他再看这些食物就无比顺眼了。 宁婉在这一份份美食前,也是渐渐的忘却了宁父带来的那份不开心。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啊! 纪珩坐在她身侧,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纵容。他适时的为她递水递纸巾扇风送清凉。 这份细微的照顾,化作一根根细细的丝线,让宁婉摇摆不定的心,变得稳固了。她咀嚼着美食,偶尔抬头望向纪珩…… 纪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宁婉默了默,垂下了头,没有挣扎,脸颊染上了一片嫣红。 这一刻,无需多言,两人已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 两人又看了场电影后,月亮高挂于空中,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看着车子一拐,开往了上山的方向,宁婉小嘴张的圆圆的:“你干嘛?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她结婚了又怎样18 纪珩摸了摸她的头:“想歪了不是,回去你能睡好?” “昨晚你就没怎么睡,今晚好好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宁婉不由得脸红,是她想太多…… —— 翌日,日上三竿,李青阳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下了楼,晃悠悠的走到厨房,却看到锅里空空如也, “啪!”锅盖一扔,他非要教育教育宁婉不可! “宁婉,宁婉,”李青阳把院子转悠了个遍,也不见宁婉的身影! “死哪去了!”他骂骂咧咧的,从屋里搬出一个西瓜,切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青阳!” “你……”突然听到宁婉的声音,李青阳瞬间火大,本想骂她一顿, 但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犯怵,就止住了话头。 宁婉从路边缓缓走至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离婚!” 李青阳愣了一下,而后捅了捅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着眉,看着宁婉,问道:“你说什么?” 宁婉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李青阳,我要和你离婚!” 李青阳先是一愣,接着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西瓜。 宁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压抑许久的情绪,就如火山喷发般爆发! 宁婉一把抓起桌上的半个西瓜,狠狠扣在了李青阳头上。 霎时,汁水四溅,李青阳成了个西瓜头 他被弄的措手不及,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呢!!” 手舞足蹈的拽着西瓜,把头解救出来,一头的红色西瓜瓤,汁水流满了全身,狼狈不堪。 李青阳手里举着西瓜皮,就要砸宁婉。 宁婉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的刀,盯着他。 锋利的菜刀闪烁着寒光,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冷凝,李青阳从未见过宁婉如此决绝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手下一松,“啪”的一声,西瓜皮碎了一地。 “你...你冷静点!”他声音颤抖。 宁婉眼神异常坚定。“李青阳,我是认真的。我们的婚姻,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好好好,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李青阳那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你答不答应?”宁婉质问。 “我答应!我答应!”李青阳忙不迭地回应。 “但是得先和岳母岳母说一声啊!” 闻言,宁婉明显一怔,就在这瞬间,李青阳想趁机夺过刀。 然而,他这小心思,又被回过神的宁婉发现了。她高高的举起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李青阳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宁婉真是疯了......” “想离婚没门!” 他治不了她,还找不到人治她嘛! 宁婉手一松,“啪叽”,刀落在地上。 她坐到椅子上,手指有些发抖…… 与此同时,纪珩在路口不停踱步,把宁婉送下山后,宁婉不让他跟着,他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等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往李家而去。 纪珩到时,看到宁婉出神的坐在椅子上,脚边还有一把刀,顿时心中一凛。 “宁婉!”他几乎是冲上前,声音中带着颤抖。 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异样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李青阳欺负你了?” 宁婉摇了摇头。 纪珩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那是事情不顺利?” 宁婉搂着他的腰,声音无比沙哑: 原来,李青阳离开后不久,宁父就打来电话,言语间尽是对她的指责和埋怨,这显然是李青阳恶人先告状了。 宁婉将李青阳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但宁父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质疑她为了离婚而故意诋毁李青阳。 宁父坚持认为李青阳是个好人,坚决反对她离婚。 最后,绝情地说:“你胆敢私自离婚,我们宁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来见你妈,你妈也不会再见你!”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李青阳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纪珩听得咬牙切齿,不禁怀疑宁父是否早就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但在没有证实之前,这话也不好说出口。 他劝解道:“不如,我们去锦城找伯父伯母,当面说清楚。” “眼见为实,亲眼看到视频,他们会相信的。” 他倒要去会会这宁家父母……一只是豺狼,另一只会不会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离婚容易,即使李青阳不愿意,他们也能上法院诉讼离婚,只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纪珩知道,宁婉心中是在意她母亲的,所以他想尽快认清宁母的面目, 若,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长痛不如短痛。 宁婉同意了,她对宁父早已不抱希望。但她想问问母亲,她是不是也认同宁父的话,若真如此,那她从此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9 有一点,纪珩属实是猜错了,宁父确实不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 宁父虽电话里对宁婉说的振振有词、斩钉截铁,但心里却是泛起了怀疑。 他挂了电话,转头就给李青阳打了电话,询问他。 “不是的,爸,你别听她瞎说。”李青阳慌忙辩解,透着些许急迫。 同时心中咯噔一下,宁婉是怎么知道的?这里离北河那么远!怪不得,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宁婉,要提出离婚呢! 李青阳心慌不已,害怕她会往外说,一时间,一股浓浓的焦虑萦绕在他心头。 宁父也不是个傻的,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精明,听着李青阳底气不足的反驳的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宁婉说的都是真的。 “好你个李青阳,你竟然是这种人,骗婚骗到我女儿头上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宁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所有人!让你没脸见人!”宁父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青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先打感情牌,说自己当初出了那么多彩礼让宁母治病。 见行不通,又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境遇。 “二十万!” “给我二十万,你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宁父终于露出了他的可恶嘴脸,浑浊的眼里尽是贪婪,丝毫没有父女亲情。 “你是抢钱呢!”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提到钱李青阳也不哭了,声音尖锐又刺耳。 “哼,李青阳,宁婉可最听她母亲的话了,你给了我钱,我能保证她不和你离婚,也不把你的事泄露出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婉既然嫁了,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李青阳同意出十万作为封口费。 李青阳按照约定给宁父卡上转了十万块钱。心痛到不能呼吸,他注定没有后代了……这可都是他存的养老钱啊! 宁父贪婪的看着卡上余额,不忘交待一旁的宁母:“秀英,宁婉肯定还会打电话来,到时你好好跟她说,绝对不许她离婚。” 宁母嗫嚅着唇,眼中有些不忍:“女婿是个这样的,让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闻言,宁父眉头的皱纹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他大声训斥道:“你以为我想啊,咱们儿子现在才五岁,以后上学,娶媳妇哪样不要钱!” “你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 “不攒点钱,你让儿子喝西北风去,这可是我唯一的根啊!” 宁母眼泪簌簌的掉落:“可是……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 “她也是我女儿,我会害她?李青阳有把柄握在咱们手里,他敢不对宁婉好?”宁父声音拔高了几度! 私自的话,被他说的振振有词。 “想想咱们儿子吧!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宁母张开的唇又缓缓合上。 “妈,妈,我要吃香肠!”天真的童音突然响起。 看着跑过来的白胖白胖的儿子,宁母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让你爸去给你买……” 她结婚了又怎样20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宁婉和纪珩抵达了锦城。 看着宁婉疲惫的脸,纪珩提议:“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宁婉摇了摇头,她想先去医院。 锦城第三人民医院。 住院部。2号楼。 时间已接近傍晚,病人们大多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休息。走廊里极为安静,宁婉快步来到307病房,目光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你好阿姨,我想问一下,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王秀英,是不是换病房了?”她向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王秀英?没有啊!我在这儿住半个月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她喃喃的道了声谢。 为什么不在这个病房?她没有记错啊? 出了病房,宁婉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宁母的电话,纪珩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纪珩心中得出一个最坏的结论。宁婉的母亲也许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肾病”不过是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钱而已! 服务台前,纪珩温声询问:“你好,请问王秀英是在这里住院吗?她得了重病,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们家属非常担心。” 护士温和地回应:“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她迅速地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护士皱起了眉。 她抬头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同情:“最近一个月,我们医院都没有收治过叫王秀英的患者。”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 纪珩向她道了声谢。 宁婉双手紧紧抓着服务台的边缘,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纪珩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宁婉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看到她的确诊检查单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有些迟疑地拨了出去…… 好一会儿,视频才慢悠悠地接通。 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其背后那刺眼的白色背景墙。 宁婉心中再无担心……只觉得冰冷的可怕,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不能出院吗?”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吧,也快了!”宁母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我看锦城下雨了,有些降温,你要多注意点儿。” “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宁母一脸的平静,宁婉心里冷的不行,这是谎话说惯了,连自己都信了。 一旁的宁父捅了捅宁母的胳膊。 宁母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听你爸说,你要离婚?” “这可要不得,不要听信道听途说的话,我看青阳很可靠的,嫁人了,就要学会包容,不要任性。” “哎…怎么突然黑了……” “老宁,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挂了视频的宁婉,自嘲一声,她什么时候任性过呢! 纪珩揽过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宁婉苦笑了一声。 没一会儿,手机又刺耳的响了起来。 纪珩拿过她手中的手机,直接关机。揽着宁婉离开了医院。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霓虹璀璨,宁婉心中漆黑一片。 明明以前,她会在自己被宁大山打时,挡在身前。 也会在她生日时,托人给她买回来漂亮的头花……… 更会在她生病时,整夜陪伴。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 — “咚咚咚” 纪珩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婉,疑惑道:“婉婉,你不是睡了吗?” 天色已晚,没有回去的航班了,纪珩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知道她心里难过,他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她的房间的…… 宁婉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他。 纪珩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宁婉默默的看着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随着拉链缓缓拉开…… 露出白皙的肌肤…… 纪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够了!”他忍不住出声阻止,声音低沉还带着怒气。 宁婉望着他,眼神脆弱不已。 “所有的爱,都是会消失的。” “纪珩,你的爱,也是会消失的吧。” “就像她有了弟弟后,我就成了累赘。” “你遇到更好的人后,我也会成为累赘。” “我可以给你。” “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 说着说着…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纪珩心疼得无法呼吸,他弓着身与宁婉平视,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有比你再好的人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这是庸俗了些。” “可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商人最喜欢钱了。” “但我以后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我如果变心了,你可以让我流落街头。” “相信我好吗?” “我…我爱你啊!” “其他人不爱你,但你有我爱你就够了啊。” “我会加倍爱你的。”纪珩有些语无伦次。 “啪嗒…啪嗒”,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宁婉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去内心深处所有的压抑。 纪珩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部,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眶突然有些湿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结婚了又怎样21 翌日。 温暖的阳光调皮的钻过窗帘,洒到雪白的大床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子俊美伟岸,女子娇美动人,真是好一对璧人。 纪珩悠悠转醒,看着女人,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心涨的满满的,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吻过后,女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纪珩扬了扬眉,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那睫毛瞬间如蝶翼般抖动了一下。 低沉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令人沉醉。 “我可以亲你吗,婉婉?” 宁婉没有睁眼,心中羞赧不已,一想到昨晚她竟然那样脱衣服……就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 纪珩勾了勾唇,薄唇轻柔地附了上去,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逐渐热烈,辗转,吮吻。 宁婉素白的手指紧紧抠着,那力度仿佛要将床单抓破,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雪颈。 随后,她也微微启唇,接受着男人的吻…… 纪珩受到鼓舞……两人的呼吸紧紧交融到一起。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离开酒店。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锦城,而是又在这里逗留了两天。 吃了美食,逛了古街,赏了名胜,坐了摩天轮,买了情侣对戒,也手牵手漫步过夕阳下的石板路。 两人的感情也随之突飞猛进。 在锦城的两天,宁婉也是一天比一天开心的。 利用这两天时间,纪珩也吩咐人查出了所有的一切。 从锦城回到方平县后。 宁婉直接来到幸福园小区,重重的敲响了二单元五楼的502房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宁婉,脸色巨变:“闺女…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这里就是宁父宁母在城里新买的房子,也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医院”。 宁婉推开她,走到屋内,逡巡着里面的一切,这就是把她卖了换来的居所啊…… 听到动静的宁父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宁婉明显一愣。 宁婉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会来吧,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看起来很幸福啊!” 宁父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宁母脸上闪过,她试图绕过这个话题,“婉婉,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和你爸都急疯了,你去哪了啊?” 边说边伸手想要拉宁婉,被宁婉灵活的躲开了。 宁婉冷笑,这个时候还要打亲情牌! “你们就不要在这虚情假意了!” “婉婉你怎么这么说话?”宁母皱着眉,一脸不赞同道。 “为了这八十平的房子,你们都把我卖了,我还要怎么说话?” 闻言,宁母脸上讪讪的,她想要解释:“小吴,就是你大舅妈的表侄子,在房地产公司,他说房价还要涨啊,就凭我和你爸的收入,以后怎么买的起啊!我们也是没钱,没办法啊!” “当初……当初……我问你了,你自己也是愿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我愿意?你真的不明白,当初你表现的快死了,不治病就要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你倒好,做了张证明骗我,你怎么忍心的啊?” 面对宁婉的质问,宁母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话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把钱给我,房子过户给我!从今以后,王秀英还有宁大山以及我,咱们就都是陌生人了!”宁婉眼神平静的可怕。 这话一出,宁父当即不干了,他猛拍桌子,怒斥道:“够了,你想造反吗?”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宁婉毫不犹豫地拎起腿边的凳子往他身上摔, 宁大山被砸了个正着,疼得他脸黑的跟炭似的。 王秀英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不禁指责道:“你怎么能打你爸呢?” 这简直是忤逆不孝,宁大山心中熊熊怒火再燃烧:“反了天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没等他发难,“砰”的一声,房门被暴力撞开。 纪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正式,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望着突然闯入的纪珩,宁大山怒目而视:“你是谁?” 纪珩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宁大山,迅速把宁婉拉至自己身后。 他扬了扬眉:“我是宁婉小姐请的律师!” 而后泰然自若地坐到椅子上,面容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既然商量不妥,那宁婉小姐也只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 “根据李青阳给我们提供的证据,你威胁他给你十万块钱。” “法律规定,这可属于严重的敲诈勒索罪啊,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就等着坐牢吧!” 纪珩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听了这话,王秀英和宁大山面色大变,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哪知道这些? 宁大山心里发慌,但面上丝毫不服输:“别骗我了,我们不是傻子,这是李青阳自愿给我的。” 纪珩挑了挑眉:“是威胁还是自愿你心知肚明……” 看他说的言之凿凿,宁大山猛地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他先打电话给了李青阳,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宁大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这小子给钱给的痛快,转头就把他卖了!!也不知道他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李青阳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因为,此刻的他,正和两名黑衣大汉被关在小黑屋里……他能怎么办,他也是被逼无奈。 接着,宁大山又打给小吴,问了问关于敲诈勒索什么的…… 得到答案后的他,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虚汗…… 没一会儿,宁大山出了卫生间,身子重重的坐回了沙发上……脑瓜子嗡嗡响,这可怎么办!他暗地里给王秀英使了个眼色~ 王秀英心中一咯噔,心知,这怕是不好了!连忙求情道:“婉婉,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他是你爸啊?你真要送他去坐牢?” 宁婉不为所动,眼中只有决绝:“二十万加房子,或者宁大山去坐牢,你们二选一!” 见求情不成,宁大山面色铁青的看着宁婉,粗糙的大掌紧握成拳,王秀英在一旁也焦急地搓着手。 宁婉冷冷的直视他,丝毫不怯。 最终,宁父再怎么不甘心,还是拿出了二十万,并且把房子过户给了宁婉。 他这种人自私的要命,自然不会想着自己去坐牢,把财产留给妻儿。 她结婚了又怎样22 解决了宁家的事,接下来就剩离婚了。 而离婚的当事人——被关小黑屋的李青阳,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络腮胡子大汉,正一脸微妙的盯着他, 那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生怕他们对他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两天。 当宁婉再一次提出离婚时,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去办离婚手续时,李青阳比谁跑的都快。 完成任务的俩大汉,看着轻松得来的5000块钱,不由得喜上眉梢,王虎拍了拍胸脯,对着他哥说:“看来我们的演技不错嘛!要不也去那影视城闯一闯?说不定也能当个明星呢!” 王强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的傻弟弟:“你要能当明星,我还能当导演呢!” 王虎:“那更好了啊……你拍,我演…… ——— 海城。 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一直延伸到天际,与蓝天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浪前赴后继地涌向岸边,溅起朵朵浪花~ 一切尘埃落定后,纪珩就带着宁婉来了海城度假游玩,换换心情。 看着女人在海边光着脚,快乐的飞奔着,纪珩就知道这趟来对了。 脚下凉凉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小腿,海风呼呼地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头发也被吹乱了,可宁婉毫不在意,只是尽情地跑着。 阳光洒在辽阔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舒展的身姿,白色的裙子,飞舞的长发,与蓝色的大海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纪珩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顺手设为了手机屏保。 她在笑,他在看……一切是那么美好。 直到,女人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下,纪珩目光警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怎容他人窥伺,他握了握拳,立刻往那边跑去。 纪珩到跟前时,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宁婉素白的手指捏着的名片,纪珩妒火中烧,黑眸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 宁婉连忙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左侧的大手。 一股甜意霎时在心间弥漫开来,纪珩的心情也阴转多云。“婉婉,你……” “别误会,他是卖保险的!”宁婉连忙解释,她也有几分惊奇,没想到海边还有卖保险的! 纪珩拿过名片看了眼,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咬牙吐槽:这业务拓展得真够拼命的! “别看了,我们拍张合照吧。”宁婉扯了扯他的衣服。 “好。” 纪珩收回了目光,按照她的要求调整好姿势。 宁婉笑得灿烂,纪珩的眼神温柔的落在她身上,随着快门声响起,他们的第一次合照,新鲜出炉。 拍完照,宁婉接过手机查看,满意地点点头:“纪先生,拍照技术不错嘛!” “是宁小姐长的好看。”纪珩一本正经道。 宁婉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来了海城,自然要吃一些当地才有的美食。离开海边后,他们就近选了一家餐厅,与海风、椰香为伴。 椰子鸡、椰子饭、清补凉……当然还有那新鲜美味的海鲜。 美食很诱人,宁婉忍不住吃了许多。 看到宁婉吃的满足,纪珩拿起碗,又为她盛了一碗粥:“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 听到这话,宁婉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纪珩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眼神里透着股幽深。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是夜。 海景别墅内。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纪珩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肌肉线条格外的欲,端坐在床上,目光晦暗不明。 浴室中,弥漫着朦胧水汽,宁婉站在水流下,宁婉站在水流下,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滑过她娇嫩的面庞、修长的脖颈和曼妙的身躯。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儿不争气的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黑眸愈来愈暗,密密麻麻他心烦气躁的站起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你做什……”浴室里,女人娇柔的嗓音,渐渐隐没于哗啦啦的水流声中。 过了许久。 娇弱无力的宁婉窝在纪珩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任由男人把她抱了出来。 纪珩呼吸很重,步伐很急,转眼间两人已倒于床榻。 “婉婉,我给你洗了澡了,现在轮到你帮帮我了……” “唔…你…”哪里是洗澡…… 容不得宁婉把话说完,纪珩炙热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满腔的爱意在这一夜绽放。 露台,楼梯,泳池…… 整整三天,两人没有从别墅里出去。 说好了来散心,结果…… 离开别墅的那一天,宁婉的腿都是哆嗦的…… 从海城回去没多久,纪珩就向宁婉求婚了。 求婚的场景被精心布置在当地有名的花园酒店。夜色温柔,星光点点,花瓣簌簌而落,连空气都弥漫着浪漫。 纪珩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手捧着一沓子文件,那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 宁婉讶异的张大了眸子:“你不用如此。” 纪珩笑了笑:“婉婉,你想你未来的丈夫成为一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最终,这场求婚,以宁婉签字签的手疼,而告终。 隔天,纪珩就迫不及待的半哄着宁婉,去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后,金色阳光洒在这对新人身上,仿佛也在为他们送上最浓烈的祝福。 看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上,笑得温柔的女人和俊美的自己,纪珩不禁笑出了声。 “婉婉,我们可真相配!” 听到男人热烈而直白的话,宁婉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然后快步往前走了。 纪珩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还好,他们相遇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 完 领完证的第二天。 阳城,纪家。 宁婉是怀着忐忑的心来这里的,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他们冷脸的心理准备。毕竟,她和纪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她还曾有过一段婚姻。 而现在,纪父纪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她,这让宁婉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快吃啊……”纪母微笑着催促道。 宁婉含笑着点头,轻声说:“谢谢妈。” 相比于对宁婉的温和,纪母反而对纪珩就比较冷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有的。 时间倒流到前一天。久未与父母联系的纪珩,给他们打去了视频。 “爸,妈,我结婚了。”一开口便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纪父纪母先是惊讶,而后是狂喜,他们已不知催促了他多少次,可他次次油盐不进。 这下好了,终于找对象了,虽然直接一步到位了,但他们也不在意他的先斩后奏…… 但是,当得知宁婉离过婚的消息后,两人瞬间变脸,坚决表示反对。 他们不要求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但也绝不能是个二婚的。 结果,纪珩又扔下一枚炸弹:“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她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是个给她打工的!” 纪父纪母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纪家所有的财产几乎都在纪珩手上,可想而知,俩人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纪珩先硬后软,接着又动情的诉说: “她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和她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 “我很爱她,爸妈,你们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对她态度好一些,好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纪父纪母能怎么着呢!只能接受了…… 既然接受了,两人也是有涵养的,就不会摆出一副,恶公公恶婆婆的姿态。 但是对于儿子的一系列操作,两口子还是气不顺儿,自然对纪珩没什么好脸色了…… 饭后,纪母就提起了办婚礼的事,既然结婚了,不办婚礼怎么行,他们纪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问宁婉有什么意见,宁婉没什么想法,纪母就包揽了婚礼的所有事。 最终婚礼被订在了12月20日,当天办的隆重又热闹。 婚礼第二天,两人就飞去了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蜜月地点——哈城,这个季节去哈城正好能欣赏到美丽的雪景和冰雕。 不得不说,哈城是真冷啊,下了飞机后,宁婉立刻打了个寒颤。 纪珩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关切地问:“是不是冷了?” “嗯。”宁婉点点头。 “那我们走快点!”纪珩揽着宁婉的手臂又紧了紧。 出了机场,刚坐上接他们的车,纪珩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直接挂断。 被挂掉电话的纪父,气的直跳脚:“这小子,把工作都丢给我了,可真是孝顺的好大儿!” 两个人的蜜月,终究是纪父承担了所有。 ——— —— 时光飞逝。 纪珩和宁婉的女儿桃桃都四岁了。 女儿桃桃,是两人在蜜月旅行时,中的奖~ 这天,说好了要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宁婉下午就没去报的学习班上课,她早早的来到公司,等纪珩下班。 看着埋首于工作中的男人,宁婉心中满满的爱意。 婚后,他真的对她很好,从衣食住行到精神世界,在得知她上学时成绩很好,他询问她想不想读大学……如果她想读,他全力支持,女儿也不用担心,有人照顾…… 只除了格外热衷那事,纪珩可以说是完美无瑕了。 就在宁婉的思维发散到天际时,纪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前,他寻到粉嫩的唇,柔柔的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差点在办公室擦枪走火~ 衣衫早已凌乱不堪… “别……”宁婉推他。 纪珩不听,又吻向另一侧。 宁婉的呼吸又急又乱:“唔…要去……接桃桃。” 听到这话,纪珩才极不情愿地、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中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哑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 向阳幼儿园。 看到纪珩的身影,桃桃兴奋得不得了,那小短腿跑得老快了。 “爸爸~爸爸,桃桃得了两个小红花呢!”桃桃奶声奶气地说着,把手中的小红花高高举起,递给了纪珩。 看着可爱至极的女儿,纪珩脸上满是宠溺:“真厉害啊,我的宝贝女儿。” 他张开双臂,举起桃桃转了一圈~ “哈哈~粑粑好腻害!桃桃最爱粑粑了~” 落后一步过来的宁婉,听到女儿的话,心里有些发酸。 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吃醋了?老公最爱的还是你。” 宁婉嗔了他一眼,看向乖乖软软的女儿,故作委屈的说:“我吃醋,是因为桃桃,最爱的都不是妈妈了!” 桃桃一听急了,忙伸出藕节似的胳膊,奶声奶气道:“麻麻抱,桃桃最爱最爱麻麻了~” 宁婉心中满是欢喜,忙伸手抱过,亲了亲那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 这下纪珩又不干了,他蹙了蹙眉:“婉婉,我也吃醋了。”话落,把脸凑近了宁婉,其用意不言而喻。 宁婉脸蛋儿发红:“这么多人呢~” 纪珩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 说罢,他自己动嘴,用力的亲了一口。 桃桃白软软的小手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嘟囔着:“粑粑麻麻羞羞脸~” 宁婉的脸颊一时间更红了,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她不由得捶了捶纪珩,纪珩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桃桃偷偷的从指缝里,看着粑粑麻麻,大眼睛好奇的眨啊眨~ 这一刻,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自动退散,只剩下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 —完。 第90章 抱歉,她是我的1 斑驳的老城区里,一辆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从中穿梭。 “二爷,要不要买束花,夫人今日回来。”赵霖小心提醒道。 被称作二爷的男人,捏了捏眉心……这才想起今日是母亲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嗯。”他应了一声。 街角,一块褪色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吸引住了男人目光,其上“花店”二字虽已模糊难辨,却仍顽强地透露着往昔的雅致。 “停车。” 听到命令的赵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下车为男人打开车门。 周廷钧跨入店内,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的布置简单,木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那些货架也已陈旧,有的地方还带着修补的痕迹。 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花卉画,画中的花朵依然鲜艳。 女人穿着淡绿色套裙,扎着个松散的丸子头,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发现有人进来。 周庭钧不禁皱眉,如此做生意,还是趁早关门的好。 转身,离开。 “先生,您是要买花吗?”轻柔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 右脚已经跨出了门口的周廷钧,蓦然回首。 弯弯的柳眉,自然地舒展在女人明亮的眼眸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挺直而精致,唇形秀美,巴掌大的小脸,姝色惊人, 他蓦地一愣,整个人陷入了短暂失神之中。 “先生,您要买什么花?”宁婉眉眼含笑。 “康乃馨。”已经要离开的周廷钧,又折返了回来。 原本要买红玫瑰的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康乃馨。红玫瑰多是赠予爱人,不知为何,周廷钧不想被她误会。 “有黄色、粉红和红色,您想要哪一种?”宁婉温和地问道。 周廷钧:“红色。” 红色康乃馨和红玫瑰其实并太大差别。母亲既然喜欢红玫瑰,想必也会喜欢这红色的康乃馨。 “好的,请稍等一下哦,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如果您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处理,过会儿再来取花。” “我没有其他事。”周廷钧走到一旁的木椅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宁婉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用剪刀仔细地修剪着花枝,然后,将处理好的黄莺错落有致地穿插在花朵之间,为花束增添了一份清新。 周维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宁婉那忙碌的身影上。 她腰肢扭动,姿态婀娜,那细白的腿更是引人注目,这个女人,就好似完全合着他的心意生长的。 他的目光逐渐充满了侵略性。 处理完花枝细节后,宁婉开始整理花束的形状,尽可能让每一朵花都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最后拿出包装材料……将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审视了一遍包扎好的花束,宁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宁婉:“一百六十九块,先生。” 看着女人含笑的眉眼,周廷钧压下心思。 “我扫你。” 宁婉应道:“好。” 然而,他迟迟没有扫码支付。宁婉好心提醒:“先生,收款码在您左手边。” 周廷钧默了默,快速扫码支付。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心口一下空空荡荡的。他不禁回头,却见女人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第91章 抱歉,她是我的2 周廷钧目光凝住,微微启唇,对方却转身了。 与此同时,宁婉也轻轻呼出口气,这位客人,虽相貌出众,但气场太强,她有些紧张。 但做生意的,不管怎样,你得笑脸相迎。 ——— 汀兰雅阁。 “二爷,康总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经理恭敬的到门口迎接。 周廷钧微微颔首,抬步,又突然驻足。 前方,女子一袭墨绿色旗袍,修身的剪裁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高领紧紧环绕着她修长的脖颈, 柔软的长发绑了墨绿色的绸缎发带,更显精致婉约,侧脸柔和,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 周廷钧心中一动,这世界何其之大,又何其之小,他和她竟能这么快相逢。 从不相信缘分的周廷钧,此刻信了,他和她冥冥中注定相遇,她合该是他的。 他脚步微动,正要上前。 “婉婉,快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如寒冰般浇熄了他的欣喜,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眼帘轻扬,双唇勾勒出一抹温柔弧度,整个人好似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正是他好兄弟季清淮。 宁婉白玉般的小脸扬起笑容,快步过去:“等久了吧?” “没有。”等她,他心甘情愿,季清淮绅士的拉开椅子。 宁婉弯了弯唇,坐下后,见他站着愣神,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二哥。”季清淮惊讶喊道。 闻声,宁婉回头去看,男人身材高大,身着墨色衬衣,袖口上那精致的袖扣闪着光。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部线条硬朗又不失俊美,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 宁婉不禁一怔,这人她见过。 在她呆愣之际,周廷钧已踱步至跟前,他掠过宁婉,看着季清淮:“这是你女朋友?”之前听闻他交了女友,周廷钧并不在意,哪知…… 季清淮顺势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又邀请周廷钧一起吃饭。 看他们秀恩爱? 周廷钧眼底漆黑如墨,很好的遮住了眼中阴翳,语气平静地说自己有约了。 他走后,季清淮见宁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清淮,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回想着刚刚的情景,那人自始至终一个眼风都没给她,全然不复在花店时的温和知礼。 “怎么会呢,别多想。”季清淮连忙安慰。“二哥他就是这个性格,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对谁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哦,这样啊……”宁婉心里松了口气。 “他是你表哥吗?”宁婉有些疑惑,一个姓周,一个姓季,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像,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另一位却...... “我和二哥没有血缘关系。” 季清淮缓缓解释,他与周廷钧,谈维谦和洛明远,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几家是世交,要说渊源大概是从祖父那辈起。 四人年纪相仿,其中周廷钧最年长,他被称为二哥,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季清淮在四人中年纪排第三,洛明远则是最小的。 这时的宁婉才知道,原来她男朋友不仅仅是个厉害的医生,还有不凡的家世。 第92章 抱歉,她是我的3 楼上包厢。 康总正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和想法。然而,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神情越来越冷。 他心底忐忑,唯恐惹了对方不快,计划泡汤,小心的赔笑道:“二爷,如果我说的不对,您尽管指出来。” 周廷钧抬眸,那一瞬间的对视,康总只觉冷意渗到了骨子里,下一秒,男人却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继续说!” 康总说的战战兢兢的。 这场饭局,不足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周廷钧大步流星的下楼,那个位置早已换了人坐,他不禁暗自嗤笑,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深夜。 寸土寸金的江景大平层内。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轮廓,周廷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目光紧锁在屏幕上。 赵霖的消息姗姗来迟,学生证上的宁婉,面容尚带几分青涩,却已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风姿。 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微光。 太干净了,让人想弄赃她。 心中好似熊熊火焰在燃烧,指尖划过那冰凉的脸颊,周廷钧面容一下沉了下去, 清淮的女人吗…… 又是一晚。 纸醉金迷的兰庭会所,顶层包间内坐着三位风格迥异的男子,随便一位,都是令人绝对仰望的存在。 “老季怎么回事,你组局,他也不来啊?”说话的是谈维谦,带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人就是斯文败类。 “呵!”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男人轻嗤一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缓慢又带着莫名的节奏转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肆意流淌。 “忙着陪女朋友吧,哪有空来!”周廷钧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不是,二哥,你这话像是在吃老季女朋友的醋啊!”半躺在沙发上的洛明远,一脸揶揄。 周廷钧不带情绪的一眼,足以让洛明远转移话题。 “哈哈,我是说,季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不过,二哥,你怎么知道他在陪女朋友,你见过?是不是特别漂亮?”洛明远对对方挺好奇的,能让季哥动了心,还如此宝贝,本来他作为医生,就是四人中最忙的,谈了女朋友后,空闲时间见他一面也是难得。 周廷钧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乏善可陈。” 洛明远和谈维谦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怀疑,对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如果没有好看的容貌,怎么会看上她? 靠内涵?前提也得你相貌出众,别人才有兴致去了解你的内外。 两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是周廷钧眼光太高。 相比于换女人如衣服的洛明远,谈维谦也谈过几段恋爱,就连季清淮都……唯独周廷钧一直寡着。 思及此,洛明远不由轻啧两声:“二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高!”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第93章 抱歉,她是我的4 开门的是季清淮,身旁还站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不出意外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落在双肩,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即使是万花丛中过的洛明远,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心中嘀咕:这还叫乏善可陈?难道二哥一直以来独身一人,是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 他的所思所想,周廷钧自是不知,从宁婉出现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给吸引到了她身上。 谈维谦笑了笑:“清淮,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等得很辛苦~”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而后又看向宁婉:“这是弟妹吧?” 既然将她带到这里见他们,那称她一声弟妹也是合情合理。 季清淮解释:“路上堵车,来得晚了些。” “这是我女朋友,宁婉。”他和宁婉交往快半年了,感情稳定,理应带她见一见他的朋友了。 洛明远也坐直了身子,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打趣道:“季哥和嫂子,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啊。” 宁婉脸颊微红:“很高兴见到你们。”她的声音如溪水般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宁小姐,又幸会了。”暗哑的男音骤然响起,带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周先生。”二哥什么的还是算了,宁婉叫不出,再说对方也不见得喜欢她。 对视的那一刻,周廷钧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躁动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他是兄弟的女朋友,不应如此,可心思却是无法控制。 “来来来,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干一杯。”说罢,洛明远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 他们谈论的话题多围绕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及圈子里的一些人和事展开。这些对于宁婉来说有些陌生和遥远,她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她也没觉得受冷落,男朋友即便在与人热烈交谈,也没忘记照顾她的感受。 季清淮叫了果盘,宁婉吃了草莓,又一口一个车厘子,吐出的果核被季清淮自然地伸手接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宁婉脸颊飘红,她垂下头,试图用散落的发丝遮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当着几个不熟悉的人,还是怪不好意思。 季清淮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周廷钧,下颚微微收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他猛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车厘子汁水多又甜,吃得多了,宁婉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有点渴。 一杯果汁适时出现在她面前。宁婉抬眸,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神色,只能看清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骨子里的尊贵与高傲。 宁婉愣了一瞬,朝他微微颔首。 刚好注意到这一切的谈维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廷钧,眉心一凝。 第94章 抱歉,她是我的5 杯子里的果汁渐渐见了底,过了会儿,宁婉轻轻拽了拽季清淮的衣角:“清淮,我去下卫生间。” 季清淮嘴角含笑:“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宁婉笑了笑,挣脱了季清淮的手,起身时还不忘整理一下裙摆。 季清淮思及,顶层作为他们的私人领地,并无外人打扰,便未坚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宁婉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房间里,才收回视线,继续谈笑风生,气氛和谐又愉悦。 直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廷钧,突如其来的质疑打破了这份和谐:“你是认真的?你家里会同意你和她的事?” 他的母亲,众所周知的强势。周廷钧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季清淮嘴角那抹笑意也淡了几分。 宁婉刚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她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那声音,她很熟悉,从初次见面的平淡无奇,到第二次见面的冷漠无视,再到今日的“乏善可陈”,和后来的果汁小插曲,最后到此刻的不善提问, 宁婉蹙眉: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 但随即,她的注意力被季清淮的回答所吸引。 “家中允许,我婚姻做主。” 季清淮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宁婉不禁弯了弯嘴角。她最初只知男友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到如今才了解到他显赫家世的冰山一角,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如果最初知道季清淮的家世,宁婉可能不会接受,但在一起后,自然是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的。 此刻,季清淮的话,于她而言就像一颗定心丸,把她的不安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宁婉推开门,走到季清淮身旁,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甜蜜,根本不用宣之于口。 “廷钧,你看清淮和弟妹多恩爱啊。” 谈维谦的话似有深意,巧妙地将周廷钧带入了这幅温馨画面中。 周廷钧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勾唇笑了~ 他举杯,朝两人示意:“祝福你们。” “谢谢二哥。” “谢谢!” 两人同频,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密切留意着周廷钧的谈维谦,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担忧,或许刚刚是他想得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未曾察觉到,周廷钧眼底的晦涩难明。 包厢内的气氛又逐渐回暖,随着夜色加深,这场聚会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家陆续离开,洛明远望着季清淮与宁婉那亲密无间的背影,受到了甜蜜暴击:“看来我也得去找我的小女朋友了。” 洛明远新交的女朋友还不到二十,电影学院的校花,两人刚交往一周儿,也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谈维谦挑了挑眉:“你也不怕到时候,折在床上起不来!” 这话,洛明远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二哥,你看…”洛明远欲寻周廷钧作为盟友,然而,当他转头后,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没影了儿~ “………” 第95章 抱歉,她是我的6 此刻的周廷钧,斜倚在奢华轿车的后座,手指滑动着屏幕,鬼使神差地翻看着季清淮的社交账号。 一页又一页的划过,意外的是,全是他发的医学相关内容,上一条私人内容还是三年前发布的。 如果是他的话…… 周廷钧皱眉,嗤笑一声,可是,不是他。 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漆黑的眼底是深深的压抑,好似藏了一头未被驯服的巨兽。 看到他们亲密互动,明知道,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他却像被捏住了心脏… 周廷钧从未料到一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真的快要疯魔了…… 翌日。天气晴朗。 宁婉照常收到了男朋友的转账,备注:送婉婉的紫罗兰。 两人交往后,季清淮每天雷打不动的送花,送了半个月后,宁婉觉的浪费,她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就委婉的让他不用送了。 季清淮听后,没有减少这份浪漫,反而将买花的钱,转给宁婉。金额也是寓意深刻的数字,比如今天这“520”,每日相似,却总能触动人心。 宁婉心中暖意融融,她特意做了束白玫瑰,等中午时,去医院送饭,给他送去。 医生很忙,有时都不顾的吃饭,宁婉偶尔空闲时,会做饭给男友送去。 宁婉刚把醒好的花,错落有致的摆放好,就有客人上门。 花店是宁婉的母亲在世时开的,已经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一家“老字号”了。花价公平合理,品质上乘,因此有许多忠实的顾客。 即使在实体店铺生意越发难做的情况下,花店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的盈利。 * 时间缓缓而过,中午时分,宁婉把店门关上,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做的饭菜。 老城区的店铺,几乎都有个小院子,宁婉隔了间小厨房,方便她平时做饭。 宁婉站在路边等车时,赵霖载着周廷钧也缓缓而至。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黑色薄纱连衣裙,裙子的布料带有松紧,完美地勾勒出她胸口曲线。 微风拂过,黑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不时露出她纤细白皙的小腿,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美如画卷。 周廷钧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人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花瓣隐隐露了出来。 没一会儿,她坐上了一辆白色suv,车子行驶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奔着中心医院去的。 真是恩爱呢, 昨晚才刚刚见过,今天就又迫不及待地见面了…… 周廷钧英俊的面庞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 看着前方的车,他面无表情地说:“撞上去!” 赵霖不禁惊呼一声:“二爷!” “把握好分寸。”周廷钧并不希望伤害到宁婉,但又想给她一些惩罚。 凭什么搅乱了他的心后,她还能肆意的谈情说爱,他不允许。 赵霖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二爷是求而不得,就想毁了对方! 此时的周廷钧嘴角噙着一丝冷酷。 “砰!” 车后座的宁婉身子不稳的往前一晃! 宁婉心脏狂跳不已,手紧紧抓住了安全带。 “你没事吧?”司机的声音又气又慌,他边说话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查看情况。 宁婉努力稳住心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走到车外后,宁婉依旧心有余悸,从未经历过车祸的她,即便身体无恙,但内心仍是被深深惊吓到了。 “没事吧?”磁性的男音响起。 宁婉摇了摇头,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是我司机开车不小心。” 一旁正和司机交涉的赵霖,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家二爷, “我看你面色不好,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宁婉喃喃道。 “医院还是要去的,不然,我怕清淮找我算账。” 回过神来的宁婉,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周廷钧,她愣了一瞬。 在她呆愣之际,司机凑到她身旁,小声嘀咕:“妹子,你就答应吧。人家是有钱人,最害怕这种麻烦事了。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他们放心。” 宁婉虽然知道自己没事,但她觉得司机的话也有道理,想到周廷钧复杂多变的性子,或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点头应了。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赵霖,你留在这处理后续的事。也带这位司机师傅去医院做个检查,确保他平安无事。” “好,二爷,小李还有五分钟到。” 不得不说,赵霖很称职,他已经联系好司机了。 第96章 抱歉,她是我的7 宁婉站在周廷钧身侧,静静地在路边等车。微风轻柔地拂过,撩起她几缕发丝,淡淡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飘动。 周廷钧侧过头,女人圆润的脑袋,恰好到他下巴位置,估摸着她一米六五往上,不足一米七,这般身高和他站一起,倒是很适合接吻~ 他目光隐晦的落在她唇上,樱花粉的唇瓣,闪着点点微光,让人想一亲芳泽。 周廷钧抿了抿唇,强压下这股冲动。 “去看清淮?”声音温和极了 “嗯。”提起男友,宁婉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周先生,麻烦你不要告诉清淮,我怕他担心。”本就没事,何必再让他知道,知道后再担心。 他怎么会告诉清淮? 周廷钧黑眸深了几许,仿佛那无尽的深渊,他暗嘲,自己可真像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那又怎样呢? 骨子里的强势,让周廷钧学不会忍让,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温柔:“放心,我不会多嘴。” 很快,车到了。 他们去的是家私营医院,医院装修一看就很贵,是宁婉不会踏足的地方。里面没有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新气息。 周廷钧跟医生交待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面露难色:“周总,有些检查,需要有检查前的准备,比如空腹之类的要求。” “不必如此破费,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做个脑部检查就好。”宁婉说道。 “宁小姐不必担心,这家医院在我名下。”周廷钧说。 宁婉:…… 是她浅薄了。 最终,把所有必要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仅仅花费了一小时而已,结果也很快出来。 宁婉不禁感叹,这可能就是有钱的好处! 想想自己之前去医院看病,排队挂号半小时,排队检查一小时,等报告一小时,抓药半小时。 这么多项检查恐怕一天都不够。而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如此高效。 出了医院,周廷钧提出要送宁婉去中心医院,宁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眼前之人,让她感觉难以捉摸,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往。 拒绝的话一出口,男人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部线条紧绷,压迫感十足! 宁婉被吓到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好” 周廷钧没有强求,面容又变得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宁婉的错觉。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虽然检查无碍,但难免会有疏漏。万一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及时给我说,毕竟是我的责任。” 他说的有理有据,考虑到他和男友关系匪浅,宁婉也不好拒绝,乖乖的拿出手机,加了他。 宁婉的头像是个怀抱花束的卡通小女孩,很可爱。达成目的的周廷钧勾了勾唇。 目送着宁婉拦下出租车,直到车辆渐远,周廷钧才步入车内。 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骤然冷漠,他看到了后座放着的东西,宁婉忘记带走了。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拆开了看,洁白无瑕的白玫瑰,很香~ 还有个黄色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色泽诱人的虾仁炒蛋、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以及清新的蒜蓉菠菜……营养均衡,看的出是花了心思的。 周廷钧尝了口虾仁炒蛋,鲜嫩的虾仁与金黄的蛋花交织出绝妙口感。 可口的饭菜,可惜不是给他做的,周廷钧嘴角下垂,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走至半途的宁婉才想起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保温桶里的饭菜,是为季清淮精心准备的,她有些懊恼。 拿出手机想联系周廷钧,又想到对方时而温和,时而深不可测的样子,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耽误了太多时间,清淮可能已经吃过饭了,她告诉司机改地址,直接回去花店。 但是,宁婉一想到,自己那保温桶才用了几次,花了四百多买的,有点小贵~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周先生,我的东西忘您车上了,您现在在哪?我去取。” 至于让对方帮她送一下,宁婉想都没想,自己的失误,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买单。 第97章 抱歉,她是我的8 周廷钧收到消息时,已经把花扔了,不是送他的,即便是宁婉亲手做的,看着也无比碍眼。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差一点扔掉的保温桶!这东西留着倒有点用。 他们来日方长~ ** 中心医院食堂,人头攒动。 季清淮穿着浅咖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搭配简约又不失格调,面容温和的往门口走,显然,正如宁婉所猜,他已经吃完饭了。 “快看,季医生走过来了,他真的好帅啊!”护士a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啊,听说他家世也相当显赫呢!”护士b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对对对,听说季医生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典型的‘高富帅’加‘白富美’的结合啊!”护士c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然而,话音一转,护士c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不过,季医生虽然完美无缺,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她满脸遗憾,好似对方没有女朋友,她就能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但她的话,没有遭到反驳,因为另外两位护士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而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已经离开食堂,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周围人的目光,季清淮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因相貌和家世而备受瞩目的存在。 刚踏入办公室,季母的电话就意外来临。 “你交女朋友了?哪家的?我认识吗?” 季母语气罕见的激动,她刚从好友那里得知儿子谈了恋爱,就坐不住了,尽管因为那件事,她说过以后不会干涉儿子的婚姻选择,但作为母亲,还是要把把关。 季清淮眉头蹙起,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难道是洛明远那个不靠谱的说出去的? 他回道:“是,我有女朋友了。” “哦,那她是哪家的?我认识吗?”季母继续追问。 “妈,她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提及宁婉,季清淮满脸温柔。 宁婉中学时丧母,此后便与外婆相依为命,以一家花店为生。至于她的父亲,宁婉与他从未谋面。 电话那头的季母,听完宁婉的境遇后,陷入了沉默。显然,这差异悬殊的背景惊到她了。与她心目中的儿媳,大相径庭。 季清淮迅速捕捉到了母亲的心思, “我们彼此相爱,这些外在条件,在我看来,远不及她内在的善良美好。”他想尽力消除母亲对她的偏见。 “找个时间,我见见她。”话虽如此,但季母语气中明显没了最初的热情。 季清淮犹豫了下,他不想让女友过早面对家人的审视,拒绝又怕母亲对女友的偏见更大。他说:“好,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挂了电话后,季清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怅然,母亲的反应其实在他意料之中,但她说过,不插手他的婚事。 他捏了捏眉心,准备告知宁婉这一情况。 “季医生,15床的病人突然病情恶化!”护士小李突然推门而至,打断了季清淮的思绪。 季清淮面色瞬间凝重,他冷静吩咐:“准备手术室!”说完抓起白大褂穿上,向病房方向疾行。 这场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等他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季清淮疲惫地靠在墙上,又想起还没跟宁婉说母亲的事。便拿出手机,给宁婉打电话,结果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宁婉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清淮,晚上一起吃饭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工作太忙了吗?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看着这些关心的话,季清淮疲惫的面容,扬起了笑,赶紧给宁婉回了电话。 “婉婉,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儿,我知道。” 宁婉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季清淮心中熨帖不已,他把母亲的事告诉了她。 宁婉听后,十分忐忑:“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季清淮安慰道:“别担心,到时有我陪着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宁婉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又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虽然觉得见家长有点快了,但这也证明季清淮对自己是认真的,宁婉内心更多的是期待。 第98章 抱歉,她是我的9 风扇呼呼地转个不停,店里没客人,宁婉单手支着雪白的下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中透着些许倦意。昨夜属实睡得晚了,有点儿犯困。 刷着刷着,屏幕上突然跳出新消息,是来自周廷钧的:“抱歉,刚刚看到消息。” “我在舒然居,你可以来取。” 宁婉的瞌睡一下子没了,昨日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她以为是周廷钧不屑于搭理她,原来是没看到,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快到中午了,宁婉索性把店门一关,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舒然居是一家高档中餐厅,环境清幽,距离花店不是很远。 宁婉到时,周廷钧正优雅地喝着茶,半截袖子被随意卷起,露出的手腕线条流畅,有些人,不论在哪里,都悠然自得,这可能就是骨子里有的底气。 “周先生。”宁婉微微颔首,向他打招呼。 自宁婉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周廷钧的眼中便再也无法容纳其他。 鲜艳的红裙,紧贴着她的身形曲线,杨柳细腰不堪一握,腰间巧妙的镂空设计,露出星星点点羊脂玉般的肌肤。 明明很普通不过的衣服,落在有不正经心思的周廷钧眼中,就变了味道, 他喉头微动,真想把人藏起来,狠狠的欺负… 好在周廷钧足够理智,他强行压下晦暗的心思,示意宁婉坐下。 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太礼貌,宁婉便顺势坐在他对面。 桌上放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红玫瑰,鲜艳欲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她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束花价格不菲。 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显得分外冷清。男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宁婉感到一丝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料正好与他目光撞上。 那双幽潭般的凤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这人,好生强势。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这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宁婉闻言,心里一咯噔,他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成型,宁婉立刻羞恼不已。 好嘛,清淮把他当兄弟,他竟然要勾搭兄弟的女朋友,长的人模狗样的,思想竟如此龌龊! 在周廷钧这类心机深沉的人面前,宁婉生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思及,现在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的好时机,周廷钧迅速调整好表情,低沉悦耳的笑从喉咙溢出, “别误会了,司机把你的花扔了,这是作为赔偿赔你的。” 已经腾一下起身的宁婉,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天啊,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廷钧欣赏着她灵动的模样,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四肢僵硬地坐回座位,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把想法说出来,不然可太尴尬了。 她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就佯装淡定地回答:“没事儿,站起来活动活动。” 周廷钧挑了挑眉,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宁婉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心思,她耳根一热,急忙说:“谢谢你的花,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忘记了,不用你赔。” “是我手下人不懂事,你必须收下,我从不欠别人。” “还是说,你觉得一束不够?”周廷钧音色冷淡,大有,你觉得不够,可以买到你够为止。 最终,在周廷钧的强势态度下,宁婉只好接受了这束花。 第99章 抱歉,她是我的10 周廷钧满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孔,弥漫着柔光。 “时间急,没买到白玫瑰,你多担待。” “谢谢,花很好。” “喜欢就好。”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想,白玫瑰怎么有他精心挑选的花好看。他对她的心思,也只有这热烈的红玫瑰能展现出来。 宁婉:…… 她觉得时间够了,可以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也保持了自己的礼貌。 “那我……” “点菜吧。”冷淡的男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周廷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又行云流水般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何时出现的服务员,也颇有眼力见地呈上了菜单。 宁婉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这次,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她想,这是赔她的饭菜?有钱人可真讲究,半分也不愿“欠”别人的。 宁婉意欲速战速决,看着菜单上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她点了两道相对便宜的,岂料周廷钧又点了很多。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顿饭怕是要小十万块钱了~ 她一年才能挣到这么些钱,宁婉第一次对贫富差距,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等菜的间隙,她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茶,甘甜不涩。 唇瓣被茶水浸的润润的,眼神不时的飘到窗外,周廷钧给她的感觉是浮于表面的温和,不好相处。 宁婉不知能和他说什么,就用“很忙”来掩饰自己。 见此,周廷钧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片刻后,嘴角却不经意地勾起了笑。 “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宴?” “啊?”宁婉有点懵,乌黑潋滟的眸子惊讶的看向他。 她的眼中全是他,周廷钧享受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嘴角那抹笑意更甚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锁定了宁婉:“你和清淮感情这么好,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这问题好生突然! 宁婉的小脸瞬间染上羞涩的嫣红:“早着呢…还没见过家长。” “哦?是吗?” “嗯。”宁婉点了点头。 “刚刚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别怪我多话,清淮好不容易走出了初恋的阴影,作为他的二哥,自然希望他能收获幸福。” 周廷钧语重心长的话,让宁婉眼皮跳了又跳, 她和季清淮之间没有互相问过对方的过去,宁婉心里是默认他谈过恋爱的,毕竟,他已经二十八了,还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感情? 可是,听周廷钧的话,那段感情对他来说,深刻到无法忘怀? 宁婉心头有些泛酸,但她马上又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出脑海。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季清淮既然选择与她携手,便是将过去的一切放下了,而她,才是他新篇章中的女主角。 宁婉目光遂变得坚定:“周先生,我们会好好的。” “嗯。” 周廷钧轻扯了扯嘴角,好好的?有他在,怕是好不了了…… 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他已选择了宁婉,兄弟不止一个,而这漫长的三十年来,他只遇到了一个宁婉。 至于亏欠季清淮的,他会从别的地方补给他。 再说,周廷钧认为他才是适合宁婉的那个人,两个性子温吞的人怎么适合在一起? 接吻谁先主动?亲密谁先主动? 两人怕不是还要先询问一番,然后再羞涩一笑! 如他这般和宁婉性格互补的人,才更适合和她在一起。 这般想着,周廷钧目光晦暗的落在了她泛着水光的粉唇上,喉结不禁上下滚了又滚,仿佛那抹湿润已沁入了他的心田。 宁婉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还对着他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回荡,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周廷钧嘴角翘了翘,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 第100章 抱歉,她是我的11 没一会儿,一道道菜肴被端了过来。松露焖鲜鲍,清蒸石斑鱼,花胶鸡丝羹……等等,每一份的份量不多,却足够精致。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饭菜味道很好,宁婉吃的认真,周廷钧则目光放肆的落在她身上。 宁婉放下筷子后,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快见了底,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周廷钧欣赏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满足不已,他喜欢投喂她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 “好吃。”宁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下嘴唇。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记在我的账上。” 宁婉没有回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表示感谢。客气的话罢了,如果她真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显得不知分寸了。宁婉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 她是第一个接连拒绝他的人,这让周廷钧很挫败。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冷漠和危险的气息,但转念一想……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为糖衣炮弹所惑……周廷钧不禁挑了挑眉。 不过,这同样很棘手,意味着要接近她并赢得她的心,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策略。 这可能比他收购一家公司还要难得多。周廷钧暗自思量,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他怎么又变得奇奇怪怪的,她蹙了蹙眉,提出了告辞。 周廷钧虽然不舍,也并没有说送她的话,过度的热情,反而不妙,不能让她有了警惕心,不然,他还怎么靠近她! 宁婉道了谢后,抱着花,拎着袋子,离开了餐厅。 直到她婷婷袅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周廷钧才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婉用过的茶杯上,眸色一暗,他拿起杯子,指尖触碰到了杯沿残留的微温。 将茶杯置于鼻下,那茶香中似乎还夹杂着她的气息,让他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沉醉。 紧接着,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薄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整个人透出一股邪肆。 那茶,异常甘甜,甜得仿佛直接渗透到了他的心尖。 如此痴汉般的行为,若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觉得猥琐不堪。但由他做起来,却有着别样的魅力,能让人脸红心跳,心如鹿撞。 十多分钟后,宁婉到了店门口,准备开门时,一阵隐约的咒骂声自隔壁小超市的传来,穿透了午后的宁静。 那声音此起彼伏,“什么无良奸商啊”“周扒皮啊”“丧尽天良啊”……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 与花店隔了一条街的慧安小区,要拆迁了的消息,早就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片街道。 宁婉听着咒骂声,心中知道,消息大概是确定下来了,而且,赔偿或许也不怎么理想。 她摇了摇头,打开门,一股清新的花香迎面扑来,仿佛能洗净外界的喧嚣。 走到店内一隅,摆弄着花朵,心中有点小庆幸,还好她的花店没事,不然,恐怕她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正思索间,店门被推开,有顾客来了,要买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儿。 宁婉给她推荐了向日葵和满天星搭配的花束,向日葵象征着积极与希望,正如母亲对孩子无尽的期盼;而满天星则寓意着女儿如星星般闪耀,有自己的光芒。 顾客很满意,采用了宁婉的推荐。 宁婉忙完了店里的活,就百无聊赖的发呆。一个人独处时,很容易胡思乱想。 明明知道不应在意,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周廷钧的话。 他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是豪门大小姐,还是如她一般的普通人家女孩。 她和他之间好似太过平淡,就如细水长流一般,乍一知道,他有段深刻的初恋…… 不知道时还好,知道后就像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百爪挠心,宁婉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份好奇与不安却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 她的思绪飘忽不定,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勾勒着线条,最终成了杂乱无章的图案。 宁婉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内耗,晚餐约了他在老地方吃饭。 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凉爽,吹在人的身上,很舒适。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宁婉家并不远。 两人享用完晚餐后,在如水的月光下悠然地散步,缓缓朝着宁婉家的方向走去。 细碎的发丝在夜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为宁婉增添了一丝俏皮与灵动。眼看就快到单元门口了,宁婉终于开口问了: “清淮,你…你谈过恋爱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季清淮原本想要伸手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就在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瞬间,听到这话,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 路灯下,季清淮的面容显得格外冷漠,还隐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谈过一次。”他的一腔真心,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季清淮本不想继续往下说,但当看到宁婉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时, 他又接着说:“她是个极其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我那时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是……我被她甩了。” 宁婉听着,心中苦涩不已。所以,不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她不知道是该称赞他的诚实,还是要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 季清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婉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后悔没有能够早点遇到你。” 宁婉抬眸,季清淮温柔的目光紧紧包裹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就在那一刻,宁婉彻底释然了,这件事从此在她的心里彻底翻篇了。 她轻轻地抱了抱季清淮。 季清淮松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快进去吧。” 宁婉应了声好。 季清淮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往回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低头查看消息,温和的眉宇瞬间暗沉如墨。 第101章 抱歉,她是我的12 早上八点半,季清淮照常,准时到了医院。 “季医生,您的花!”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从导医台传来。 年轻的护士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黄玫瑰走过来。 “季医生,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季清淮接过花,看了一眼卡片,上面除了简单的两个字母\"my\"之外,什么也没有写。 他的脸色从温和到冷漠,只用了一秒钟,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护士惊讶极了,她从没见过季医生如此模样,难道这束花不是他女朋友送的? 季清淮大步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护士站在原地。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束花的来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回到办公室,季清淮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今日的病患资料。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色,证明了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突然,手机进了一条新短信:阿淮哥哥,送你的花,希望你能喜欢。 季清淮如昨晚一般,直接删除,拉黑,他不知道庄明月是怎么得到他的手机号的,他也不想知道。 ※※ 两日后,玫茗咖啡厅。 眼前的女人一头大波浪长发披肩而下,黑色的紧身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昔日天真活泼的面容如今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妩媚,少了那份纯真可爱。 “好久不见!阿淮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庄明月满脸笑容,像花儿一样。 季清淮心想,他只是被她几日来的短信和鲜花炮轰,弄的烦不胜烦,才来见她的。 “别再联系我!”季清淮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庄明月毫不犹豫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急切。 “别走,阿淮哥哥,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想着你。”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眷恋。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庄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当年庄氏的产业在国内遭遇严重危机,急需向国外转移。就在这关键时刻,季母找上门来,表示只要她离开季清淮,季氏愿意帮他们。 季母中意的儿媳妇是名门淑女,极其厌恶她这种张扬的性子,可奈何儿子喜欢,这次抓住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你选择舍弃了我。”季清淮的语调平静如水,这些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初,他想不通,明明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稳定,女友却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他放下尊严,苦苦挽回,可她却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不久之后,庄氏宣布破产,他查到,母亲曾去找过庄明月,稍微动动脑筋便能猜到其中存在着关联。 向来性情温和的他,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大闹了一场。那一次过后,母亲无奈地表示再也不会插手管他的婚事。 之后,季清淮通过朋友,得知了她的所在,兴奋的去找她,要告诉她这件事,甚至买了求婚戒指,却亲耳听到她对她朋友说: “我年纪还小着呢,未来的路还长,怎么能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本来我就已经腻了他了,正好他那个古板守旧的妈来找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顺水推舟罢了。” 季清淮犹如当头棒喝,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傻子,竟然还为了她去顶撞自己的母亲,实在是荒唐可笑到了极点。 那枚精心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也被他愤怒地扔在了路边,仿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 庄明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可脸上却依旧保持镇定。怪不得后来他再也不求自己复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自嘲一笑:“我当时知道你在外面,故意那么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司出事,这里面也有你父亲暗中使的手段。” “我爸说,如果我再和你继续在一起,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们两家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我们怎么还能在一起?” “所以,我想让你死心,想让你彻底的放下我,才那般说的。”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美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更何况是庄明月这种一向骄傲的大小姐…… 印象中,庄明月从没有哭过,季清淮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不说出来?” 庄明月轻轻摇头,泪水噗嗒噗嗒的,顺着脸颊滴落:“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当时已成事实,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刺激到我爸。”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僵住。 庄明月擦了擦眼泪,又说:“这五年,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你,也想尝试新的感情,可我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我放不下你! 所以,我…我后悔了……抛下一切回国来找你了,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庄明月美目含泪,期待的望着他。 季清淮心头一跳,脑海里出现了宁婉的脸,他摇了摇头:“我…我已有了女朋友……” 那一秒,庄明月的眼中满是伤心与不可置信,她紧紧咬着嘴唇,高傲地仰起了头,一如往昔那般骄傲:“没关系……阿淮哥哥,祝你幸福。” 说完,她拿起手包,踉跄地出了咖啡厅。 阳光格外刺眼,一颗滚烫的泪顺着她的右脸颊缓缓落下。 这个角度正好让季清淮看到,他的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转角处,庄明月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咖啡厅的方向,眼中哪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当初,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厌倦了和季清淮在一起,就算公司不出事,她也要和他提分手的。 如今回国找他,也不是想报复谁,商场如战场,避免不了竞争,归根究底是她家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没理由恨别人啊。 她也不过是受人威胁罢了,不然,她在国外和男朋友甜甜蜜蜜的,何必来装柔弱,哭哭啼啼的演戏。 庄明月拿出手机:“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他犹豫了……” 她的语气渐渐有些自得,不得不说她的演技真不是吹的。 第102章 抱歉,她是我的13 哪知,对方高高在上的吩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庄明月画满精致妆容的脸蛋儿,出现了皲裂。 “自己喜欢就去上啊!偏要我来做这个坏人!”她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为什么自己要成为他们y的一环啊!她庄明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庄明月狠狠跺了一下脚,没想到鞋跟倒霉地陷进了地砖缝儿里!她用力拽着自己的小腿,试图把脚拽出来。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她一眼。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庄明月漂亮的脸蛋满是狰狞。 路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纷纷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周廷钧,心道,清淮还是太容易心软了……或者说,他一直没忘记庄明月? 他恶劣的想,活该他又被庄明月骗。 季清淮对宁婉的喜欢可能也不过尔尔,就像他社交账号上,没有一条与宁婉相关的内容。当初他与庄明月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般猜想下,周廷钧越发心安理得。对季清淮来说,宁婉可以不是他的唯一选择,错过了宁婉,他还会遇到下一个。 可他,非她不可。 他吩咐一旁的赵霖:“去筹备生日宴。” 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 四人群里,周廷钧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及他们的女伴去南景庄园,参加宴会。 洛明远和谈维谦字里行间惊奇不已,毕竟周廷钧向来对热闹的场合避之不及,更是极少大张旗鼓地庆祝生日。 周廷钧给出的回复是:整三十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洛明远:三十大寿? 季清淮不禁笑出了声,心里的沉闷,也随着这轻松的氛围稍稍散去。 他快速敲打键盘,表示会去,点击发送后,他靠在椅背,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查了,庄家的事,他父亲确实是插手了,虽然只是推波助澜… 这几日庄明月好似消失了一般,可他心中却并不平静……季清淮知道,那是因为内疚。 ** 夜晚的庄园,璀璨的灯光将每个角落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宁婉身穿淡青色旗袍,曼妙的身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一步一摇曳,宛如旧时光的佳人。 她乖巧地任季清淮揽着肩膀,眉目含笑。 周廷钧冷眼看着两人,因为他平时冷脸惯了,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二哥,你这地方,不错啊!”已经带着小女友参观完一圈的洛明远兴致冲冲道。 “那是自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长桌上,鲜花与银器交相辉映,各式美食精心布置,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一场盛宴,名利与欲望交织的舞台。 周廷钧也只小范围的邀请了一些人,但作为主人仍是很忙,他虽在与人交谈,却也注意着宁婉。 季清淮挑选了几块宁婉爱吃的甜点,投喂给她,宁婉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满足。 也有许多人与季清淮攀谈,宁婉也不免招来很多打量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她知道,和季清淮在一起,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季清淮察觉到宁婉的小紧张,低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有我在。” 这个角度在周廷钧看来,就是在接吻,他眼中锋芒毕露,周身被低气压环绕着,这让想与他攀谈的人,不免打了退堂鼓。 气氛正热闹时,接了个电话的季清淮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抱歉婉婉,我需要……”他话语一顿,欲言又止,神色间似乎有些为难。 宁婉善解人意地接着他的话:“回医院吗?” 季清淮犹豫了下,想起上次宁婉询问他关于恋情的事,分明是介意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突发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宁婉还是难免失落,可她非常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看他那么着急,宁婉没说要和他一起走的话,这时显然有些不合适。 “嗯。”季清淮胡乱的应了声,走之前,不忘对周廷钧交待:“二哥,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婉婉。” 周廷钧又怎会不答应,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开车小心。” 望着季清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廷钧轻启薄唇:对不起,清淮,你出局了。 他走后,周廷钧踱步至宁婉身旁,彼时宁婉面前还放着糕点。 他招手,让人送来了一杯果汁,目光落在宁婉的小脸上,有些深沉。 最近周廷钧经常去花店买花,见面多了,也算熟络。可宁婉面对他时,还是会不自在,她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端起果汁喝了几口,是蓝莓汁,味道很好。 “这里风景不错,不妨出去走走?”周廷钧的声音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宁婉犹豫了下,同意了,正好等会儿找个机会,提出告辞,也不算失礼。 四周是精心修剪的灌木与各色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两人缓缓走着。 “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宁婉摇头:“没有。” 望着惜字如金又平静如水的宁婉,周廷钧眉头微微一扬,他眼底涌出灼灼兴味:“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宁婉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想着:还有这么直接要礼物的?她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啊! 顶着男人颇为期待的目光,宁婉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 “没关系,补上也可以。”周廷钧很是善解人意。 “啊?”宁婉一脸茫然。 “亲我…”话落,周廷钧轻咳了声,好似嗓子不舒服~ 一时间,像有惊雷在宁婉耳畔炸响,怒意与羞赧交织… 宁婉脱口而出:“你无耻!” 周廷钧接着说:“请我吃饭就好” 两人异口同声。 汉字的魅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发音,一个停顿,足以让气氛天差地别。 周廷钧掩住眼底的笑意,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愿意请我吃饭,也不用骂我吧。” 说完,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若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她请不请吃饭。 第103章 抱歉,她是我的14 请他吃饭?宁婉懵了…… 周廷钧的瞳色很深,愈发衬得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仔细瞧去,好似还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宁婉的脸颊不争气地滚烫起来,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对不起,我…听岔了,请吃饭当然可以。” 周廷钧轻叹了声,好脾气的说:“没事,我不介意。”毕竟,她没骂错,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宁婉介意啊,她心里不停地想,太丢脸了,自己在他面前怎么老是状况不断。满心尴尬的她,此刻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指尖不自觉地捏着衣服的布料。 女人着实不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思,周廷钧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率先说道:“我喝了酒,没办法送你,这儿客房很多,不如就在这儿留宿一晚。” “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地方偏僻,打不到车。” 周廷钧又说:“放心,明远他们也要留宿。” “我不是流氓,也不无耻。不会吃了你的。”他故意加上这么一句,仿佛宁婉一走,就认定他是流氓似的。 这下,宁婉也不好执意要走。 “那…好吧。”她低声应允,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周廷钧把拿捏人心,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得意的勾了勾唇,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宴会不到十点就结束了,周廷钧安排宁婉住在了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房间宽敞阔大,内有卫浴,十分方便。宁婉洗漱好后,便躺在了床上。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打车软件,搜索了一番,确实打不到车。 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殊不知,这对于周廷钧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罢了。 随着夜色渐深,困意也如潮水般朝宁婉席卷而来。 与她相反,此时的周廷钧却精神抖擞得很。 一双长腿慵懒的交叠着,宽阔的脊背半靠在沙发上,时至凌晨,周廷钧仍然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看着赵霖发来的消息,因头疼而微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轻喃道:“做得不错。”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吃饭时的她…认真工作时的她…她每一次因他脸红的模样~都让他念念不忘又回味不已… 周廷钧的心里突然发痒,一想到她很快就是他的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清脆的“咔哒”声骤然响起,他微微抖动一下烟盒,一支香烟便探出了头。周廷钧咬住烟头,他的唇形堪称完美,看着格外勾人心弦。 “嚓”,火苗猛地蹿起,他将香烟凑近火苗点燃,然后用力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本想用香烟抚平心底的躁动,可随着烟雾升腾,心中那份渴望却愈演愈烈…… 夜,还很长。 月光如水,轻柔的从窗户照进走廊,那里,悄然站着一个高大身影,那身影有些孤寂,不知站了多久。 “你在做什么!”谈维谦的声音蓦然响起,很轻却格外锐利。 知道宁婉要留宿时,他就隐隐有些不安,无法入眠的他,决定直接问一问周廷钧,却不想,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廷钧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泰然自若的转过身,淡淡道:“我来关窗。” 谈维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关窗户能关到别人房门口吗? “你跟我进来。”谈维谦进了他的房间。 周廷钧表情无奈,他只是睡不着,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那么变态~ 他知道谈维谦想问什么,进房间后,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宁婉。”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婚礼总得有伴郎~ 这话一出,谈维谦高高悬起的心,再也落不回实处。 “她是清淮的女人。” 周廷钧眉心一拧,他不喜他用这个头衔来称呼她。 “我当然知道,你也说过,感情这东西,从来不由人控制,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况且,清淮不见得就非宁婉不可。” 周廷钧给他看了张照片,是季清淮抱着庄明月的照片。 谈维谦的瞳孔猛地一缩,默了默,这都是什么事!他捏了捏眉心……算了,他管不了! 谈维谦从房间离开后,在走廊待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间,只是心情略显沉重。 第二日,一大早,周廷钧就敲响了宁婉的房门,将她叫醒,只说自己要去公司,刚好顺路送她回家。 宁婉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两人简单地用过早饭,便出发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行至福安路时,原本在车里安安静静坐着的宁婉,眼神突然一凝,喊道:“停车!” 周廷钧倒是极为听话,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将车停下。 宁婉动作极为迅速,瞬间就从车里冲了下去。周廷钧则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车子停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家酒店。 定睛一看,只见季清淮衣衫凌乱,头发也略显杂乱,刚走出酒店大门。 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一个成年男性,衣衫不整地从酒店出来,这般场景,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生不良揣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宁婉那双原本灵动清澈,宛如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被满满的伤心所填满。 这里距离医院很远,就算是工作忙完了想要休息,也着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季清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宁婉,他瞬间就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婉婉,我是……” 周廷钧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清淮,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宁小姐?”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话中满满都是指责。 “二哥,你先听我说!”季清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吗! “婉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同样衣衫凌乱的庄明月,俏生生地出现在酒店门口…… “阿淮哥哥,你……” 看到这一场景,庄明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紧紧捂着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了酒店。 季清淮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104章 抱歉,她是我的15 此情此景,还用说什么? 排山倒海般的难过、愤怒朝宁婉袭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抹了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声音坚决:“季清淮,我们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廷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激动也是喜悦,终于…分手了。 “不要,婉婉……” 几乎是本能地,季清淮要追上去,却被周廷钧一把拽住手臂,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站不稳。 “冷静点!就算是误会,现在去只会让事儿更复杂。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说完,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周廷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去看看她!” 季清淮觉得周廷钧说的在理:“谢谢二哥。” 周廷钧点点头,转身的那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季清淮有些颓败的站在原地…… 昨晚没说实话,是他不对,可他只是怕宁婉会胡思乱想。 那时,电话打来,告诉他手机的主人在酒吧被人拖走了。酒吧的背景不简单,正对庄明月有所愧疚的季清淮,哪能坐视不管。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庄明月弄出来。当时,庄明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她安置好。 然而,当他离开房间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座机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等……直到上午有保洁来这一层打扫房间,他才得以脱身。 哦,对了,手机也找到了,据前台说,是有人在电梯捡到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离开,结果刚出酒店就遇到了宁婉。 现在想来,一切未免太巧,季清淮心底一沉,望了望宁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回了酒店。 宁婉鼻尖红红的,澄澈的眼眸里饱含着朦胧的水汽,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追上她的周廷钧,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然,就算再心疼,也丝毫不妨碍他给兄弟上眼药:“是清淮错了!不管怎样,他也不该和前女友来往。” 前女友?宁婉愣了一瞬,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前不久她才问过的初恋?宁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廷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婉的表情,接着说:“他可能是一时犯糊涂,才会这样。” “你要是想当说客,就别白费心思了。”宁婉暗哑的声音中裹挟着强烈的愤懑与哀伤。 周廷钧压下心底快要涌出的喜意,顺着她:“行,我不说,你和他分手是明智的,你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宁婉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回家,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恰好有出租车经过,宁婉随手拦下,周廷钧大长腿一迈,跟着她挤进了车里。早就把停在路边的宾利忘到九霄云外了。 宁婉脑子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他。 她安慰自己,其实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不是吗?起码没等到结婚后,再爆出个大雷…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去见家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从一滴一滴的,逐渐变成断了线的珠子… 宁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车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细微的抽噎声。 周廷钧心里又酸又涩,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不断滑落的泪水,还安慰道:“别哭了。” “有时,结束一段错误的关系,是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远,你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所以,抬眼瞧瞧他吧。。 宁婉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红得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他的指尖下移,一时情难自禁,轻轻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 “你做什么?”宁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打掉了他的手,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此刻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我看你咬得太用力,都快咬出血了!” “你可以咬我的手……”周廷钧哑着声音,他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而温软的触感,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无比躁动。 他想抱她,想吻她,吻哭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了火,交织着掠夺与侵占! 宁婉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此时的她,才恍然惊觉,两人离得格外近,手臂相互触碰,大腿紧紧挨着。 她身子僵硬地挪了挪,然而出租车空间本就狭小,这般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反而因为动作,那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让空气都变的粘腻。 宁婉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周廷钧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没了刚刚的攻击性,好似刚才那充满掠夺意味的眼神,只是宁婉的错觉。 就在这时,车停了。司机提醒道:“到地方了!” 宁婉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周廷钧也连忙开车门,司机大声提醒道:“兄弟,车费还没付呢。” 他暗自揣测,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会是想要趁机逃单吧?这般想着,他握了握拳头。 周廷钧皱了皱眉,没有问车费多少,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随后,大步流星的追她而去。 司机看到收款金额时,不禁愣了一下,这笔钱远远超出了实际的车费。 与此同时,酒店里。 季清淮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 庄明月说,她去酒吧,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放下这份过去。她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都要走了…… 酒店经理说,有其他客人也反映座机和门坏了。可能是同行恶劣竞争搞出来的破坏,酒店已经报警处理了。 监控视频他也看了,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出手机怎么掉的… 季清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人是他救的,酒店也是他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到一起,只是巧合吗… 庄明月饱含歉疚的望着他,“阿淮哥哥,我可以去和你女朋友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怕不是还会火上浇油… 季清淮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庄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其实,她还是有一丝丝内疚的。 可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呢!遇到她,只能算季清淮倒霉。 当然,他有周廷钧这个兄弟也是…倒霉。 第105章 抱歉,她是我的16 另一边的周廷钧没有追上宁婉,他轻笑一声,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女人,走的还挺快…… 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却不好直接上门。那样的话,无疑暴露了他曾暗中调查过她,周廷钧暂时不想让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他此刻是,默默暗恋着兄弟女朋友,直至他们分手,才勇敢地去追求真爱的形象。 想到这里,周廷钧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手机。 刚到家,气儿还没喘匀的宁婉,冷不丁收到了周廷钧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是什么意思? 宁婉不愿去猜,她直接按照自己所认为的意思,飞快的发过去一条消息:说了,别当说客,我不会改变主意! 收到消息的周廷钧,神色怪异,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他不禁想,未来他俩要是有了孩子,会不会也似她这般笨头笨脑的? 脑海里蓦然出现了缩小版的宁婉……正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不小心跌倒后,奶声奶气的求抱抱。这让周廷钧心头一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连忙收起那份幻想,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屏幕上。 他回道:清淮应该很快会过来,你放心,我会劝他离开的。 瞧,他多么体贴。。 宁婉瞳孔猛地一震,他为何站在她这边?帮理不帮亲?还是…… 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难道他…… 宁婉用力甩了甩头,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他兄弟的女友,他应该不会的。 她从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周廷钧是担心自己会对季清淮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才会这般。 宁婉还没想明白,手机突然响了,那放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当看到备注是“清淮”后,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再打来,索性直接将其拉黑。 宁婉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恶语相向?还是再听他所谓的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谎?前女友?酒店共处一夜?这种种迹象,宁婉苦笑,她要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果然,正如周廷钧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季清淮就来了这里,彼时周廷钧还在楼下。 宁婉透过窗户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在楼下拉扯了一番,而后,双双离开。 她心底有些酸涩,握着窗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又怎会毫无感觉。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或许需要给自己放个假,也为了避开季清淮,防止自己会心软…… 宁婉决定出去走走,她没有旅游过,偶尔出远门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店。 她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背包里,说走就走。 谁料,刚出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车门骤然打开,周廷钧快速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仿佛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出来一样。 “去哪里?”他语气极为自然。 “我送你。”不等宁婉回答,他又接着说。 宁婉被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想绕过他,结果,她动他也动。 她只能认真的看向他:“周先生,不用了。”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他分手了,您作为他的兄弟,我们以后也不必见面了。” 本就不是同一圈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季清淮,两人根本不可能相识。 宁婉的这番话,将周廷钧之前精心谋划、循序渐进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他费尽心思拆散俩人,可不是为了从此和她再不往来,而是为了上位! 看来,徐徐图之是不行了! 周廷钧下颌紧绷,面容逐渐阴沉下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可以没有兄弟!” 心中一惊,宁婉倒退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 僵持间,宁婉叫的网约车已经悄然到了,然而两人谁也没有在意。 “你什么意思?”宁婉的声音带着颤抖。 周廷钧一步步朝她逼近,他身材高大,宁婉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心脏砰砰跳。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 宁婉望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尽是无措。 周廷钧微微俯身,狭长的凤眸蕴满了情意,语气郑重:“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后来才发现你是他的女朋友,可喜欢,不是能够随意控制的!” “做我的女朋友!” 他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的砸在了宁婉的心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无措地怔愣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情绪。她有这么大的魅力?这太荒唐了…… 网约车司机看着这场告白,很是意犹未尽,但耽误的时间可都是钱啊,他摇下车窗探出头:“你们谁的订单?走不走了,不走赶紧取消订单啊。” “走,马上走。”宁婉逃也似地上了车。 留下周廷钧还保持着那副姿态,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妙,他的第一次求爱就这么结束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豪车紧紧跟着:“美女,我看那大兄弟挺好的啊?” 开豪车,可见身价不菲,相貌还英俊,比那些明星还俊呢!他未来女婿要有对方的十分之一,他半夜都要笑醒了! 宁婉默默不语,心里腹诽,你知道什么? 见状,司机也不再问了,他虽然八卦,但还是识趣的。 很快就到了高铁站,宁婉下车时,神色间满是解不开的愁绪,那愁绪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 还没走几步,她手中骤然一空,包被人抢走了。宁婉吓得汗都要出来了,却听到周廷钧的声音:“我帮你拿!” 她猛地抬头,男人正定定地望着她,那锋利的轮廓格外柔和,却无端让人心悸。 他怎么跟上来了! 宁婉攥紧手指,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不经意间的灵动,轻易就触动了周廷钧,心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过,既痒又暖,他的神色也随之又软了几分。 宁婉避开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干巴巴道:“你也要坐车?” 第106章 抱歉,她是我的17 周廷钧被她这副鸵鸟般的样子,逗笑了:“我来的原因,你不知道?” “和我交往!” 宁婉沉默了片刻,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已经将态度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她看着他,满脸认真:“我们不合适。” 且不说其它,单单他是季清淮兄弟这一点,宁婉就不会考虑他。 金色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为她添了几分温暖,说出的话却这般无情。 周廷钧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明是轻柔的问询语调,却隐隐泛着强硬的冷意。 宁婉蹙了蹙眉,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她伸手欲拿回自己的包。 周廷钧怎会如她所愿,手臂向后一伸,抓着包的宁婉,身体被带着往前倾倒差点扑倒他怀里,慌乱间,左手按到了他的胸口。 那衣服布料单薄,温热的触感和明显的起伏,让宁婉像是触电了般,慌忙松开手。 周廷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肌肤白皙细腻,像羊脂玉一样,因为害羞,脸颊微微透着些粉,尤其是眼尾那抹红,格外的动人。 他低笑,星星点点的笑意里藏着几分戏谑:“好摸吗?” 宁婉心尖儿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转头就走。 在进去前,宁婉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周廷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宁婉莫名被烫了一下,她连忙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 直至检票时,宁婉还下意识地在排队的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人潮汹涌,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去外地。 高铁的停站时间很短,很快,列车启动了,宁婉安静地坐着,目光投向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田野,她试图以此来忘却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身旁坐着的中年男人,起初并未引起宁婉的警觉。毕竟,高铁二等座的空间本就有限,些许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男人的腿不断地往她这边挤。 宁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人却是得寸进尺,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用手肘撞她的手臂。 宁婉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警告道:“你自重!” 周围的人都纷纷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宁婉站起身,他的腿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她那边伸。这种故意行为,分明是看宁婉是个女人好欺负。 他眯起那双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笑容令人作呕。 宁婉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口了,陡然出现的周廷钧,迅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把他扯到了过道。男人一个踉跄,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声不断! 男人哀叫一声:“你个兔……”要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瞬间又咽了回去。 周廷钧身材高大结实,周身气势凌人,眼神锋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滚!”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屁都不敢放一声儿,典型的欺软怕硬。 肥胖的身子在地上蛄蛹着,没有人帮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狼狈地走了。 周廷钧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狭窄的空间,他的长腿显得有些憋屈,不仅如此,无论是他的衣着,还是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势,都与这里不太匹配,可他却怡然自得。 宁婉脑子仿佛断线了一般,他怎么还跟着自己……难道不用工作的吗? 周廷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拍了拍座位:“站着不累吗?快坐下!” 明明是她花了钱买的座位,此刻却有种被邀请的感觉。 宁婉身子僵硬的坐下后,抿了抿唇,还是憋出一句:“谢谢!” 她也是分得清好赖的人,不会因为两人之间别扭的关系,而去否定他的好意。 可她也着实不会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她相貌不错,在季清淮之前,也有追求者,但她从没遇到过周廷钧这种人,直白又强势。 瓷白的脸上,各种小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晃晃的显露着自己的心思。 真单纯! 纯到他忍不住想去肆意蹂躏~ 一瞬间的,周廷钧脑子里涌出各种精彩的画面。 也不怪他如此,素了三十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合心意的人,心里没点想法才怪呢! 他按了按眉心,克制住紊乱的心思,因为,他不仅仅想占有她,也想得到她的心,灵魂交融的滋味,才美妙。 随着周廷钧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宁婉遭不住了,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控制不住!”磁性的男音,因为声量轻,仿若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恨不得把她吃了,仅仅只是看看她,已是他克制过后的成果了。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目光持续放肆地笼罩着女人秾丽的脸颊。 她的脸真的很小,肌肤吹弹可破,让他想到为她拭泪时的那滑嫩的触感,不知,用力地亲,会不会破皮~ 宁婉白玉般的耳根,红了一片,她闭了闭眼,侧头朝向窗外,看似合着眼休息,实则在逃避那双露骨直白的眼睛。 可是,鼻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着雪松的沉稳与松柏的清新,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他气息的缠绕,如同被无形的网束缚,让人难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让人难以呼吸。 宁婉有些灰心的想,自己这次出来散心,好似也成了无用功。 身边跟着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让她心生无力。 早知如此,她不如在家闷头睡觉…… 周廷钧嘴角微掀,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志在必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第107章 抱歉,她是我的18 时间缓缓的流。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仔细一瞧,是宁婉睡着了。 周廷钧左肩放低,大手轻柔的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周廷钧微微侧头,沉吸了一口,很好闻,像是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 耳廓传来的痒意,让睡的深沉的宁婉,蹙了蹙眉。 周廷钧连忙放缓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温柔地捋了捋那调皮的发丝,发出一声轻叹,充满了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舔了舔干涩的唇,腹中充斥着的强烈饥饿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她,让她逐渐从沉睡中悠悠醒来。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后的触感瞬间就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自己正靠在某人的身上。 宁婉有些懵,这么没有边界感,周廷钧不会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吧?一边拒绝他,一边又亲近他,宁婉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得极不安稳,半夜醒了两次。加上今天情绪波动之大,很累,才会在车上就睡着了…… 宁婉在心里直喊救命!她这会儿要怎么做…… 一直看着她的周廷钧,已经发现她醒来了,却默不作声,他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很快,宁婉假装不经意地歪向左侧。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伸手护住了她的头,生怕她不小心撞到。 小巧玲珑的耳朵抵在他宽厚的掌心,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宁婉脸红到了耳根,心跳狂跳不止,她急忙坐直身子,埋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看着害羞得如同受惊小兔子般的小女人,忍不住轻笑:“嗯?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 “不知是谁睡得那么甜!” “你不知道,你刚刚......”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存心要逗一逗宁婉。 宁婉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口水啊! 周廷钧被她可爱的举动取悦到了。 宁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话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周廷钧:“别紧张,就是你刚刚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 宁婉:………… 周廷钧笑了笑,转移话题:“快到云州了,要去哪里住?” 他的语气自然到,宁婉都以为两人是一起结伴旅游的一样。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回他。 周廷钧也不恼,反正他只需跟着她就好。 一小时后,列车抵达了云州东站。 出站后,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连空气都好似清新了几分,宁婉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 只是,身旁的男人却让她有些犯愁。络绎不绝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宁婉看着别人手中拿着的水,眨了眨眼,心里有了主意。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语带请求:“能麻烦你帮我去买瓶水吗?我帮你叫车。” 这拙劣的借口,让周廷钧不由挑了挑眉,宁婉心虚地垂下眼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乐意之至。”周廷钧看着她干涩的唇瓣,还是选择了去买水,万一她真的渴了呢。 结果,周廷钧刚走进便利超市,宁婉就转头拦了辆出租车。 她看了眼预订的酒店信息,告诉了司机地址。 正值旅游旺季,酒店的价格比起平时贵了许多,不过酒店的环境和评价都相当不错。 当周廷钧拿着水回来时,哪里还有宁婉的身影。 呵! 虽然早有预料,可周廷钧还是被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既如此,就别怪他再使些手段了……他凤眸微眯,眼尾勾出了奇异的弧度,英俊的眉宇也衬得无比邪肆…… 到酒店后,宁婉点了份外卖,吃完就洗洗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很累的! 兵荒马乱的一天,让宁婉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其它。 季清淮和周廷钧,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所以说,人之所以会胡思乱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太闲。 夜半。 一声突兀的拍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宁婉…… 她右眼皮直跳,一颗心高高提起……很长一会儿,外面再没有了声音。 就在宁婉以为自己听错了时,拍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宁婉的心上。 她紧紧抓着被子,惊恐地盯着那扇被拍打的房门,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谁在外面?她不敢去看……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毛骨悚然的僵尸片,恐怖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愈发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 好在,极度的恐惧中,宁婉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以最快速度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 她告诉前台,这令人惊悚的情况。对方表示会马上安排人来看的,让她不要害怕。 “快给老子开门!”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粗暴的声音。 宁婉呼吸一滞,是人!! 见没人回应,接着便是不停的踹门声,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将这扇门直接踹破,然后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宁婉根本不敢出声……只期盼着人快点来。 在这紧张氛围中,手机蓦然响起,宁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紧紧捂着嘴,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扒出手机。 门外的男人听到手机声,踹的更起劲了…… 慌乱中,宁婉点了接通,屏幕上出现了男人俊美的脸庞,黑发散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外面有动静,你没事吧?”周廷钧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宁婉脑子转的飞快:“你也在云华酒店?” 得到肯定答复的她,差点哭出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此时早已顾不得他怎么又跟着自己了…… 她惊恐的说:“有人踹我的门……” 周廷钧脸色瞬间凝重:“别挂视频,也千万别开门,我马上去找你。” 宁婉重重的点头,也不忘叮嘱:“你小心点。” 镜头一阵混乱,接着,如壁垒般坚实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就这般明晃晃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第108章 抱歉,她是我的19 满心被恐惧笼罩的宁婉,根本无暇欣赏“男色”,这也让周廷钧的心思,打了水漂。 很快,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我,周廷钧!” 宁婉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当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宁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舒缓,她双腿蓦地一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倒…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抚着宁婉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睨着沾满小珍珠的脸颊,爱怜的用指腹轻柔擦拭。 真的吓坏她了呢~ 不过,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甚是动人。 宁婉睡觉时,习惯了不关灯,周廷钧很快就发现了她没穿鞋。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无助,周廷钧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那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 好乖。很好欺负。 他逡巡了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圆桌上,他踱步去拿桌子上的湿巾。 拿到后的他,转身,只见坐在床上的女人仍旧乖乖地望着他,这一幕让周廷钧眼眶一热,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口毫无预兆地涌出。 无论什么样子的她,都让他心动不已,周廷钧暗叹。 他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捧起那小巧精致的脚。 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宁婉的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逐渐清醒,看着为她擦脚的男人,有些恍惚…… 男人总是高傲的头颅此刻心甘情愿地低下,挺拔的鼻梁依旧英挺,薄唇微舒,锋利的轮廓也变得温柔。 恍惚过后,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促使她开始挣脱。 “别动!”周廷钧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同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脚踝。 那粗砺的摩擦感让宁婉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脸颊霎时涨的通红。 这挠人的声音一出,周廷钧眸底变得晦暗不明,像蒙了一层光影,手中力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挣脱不了的宁婉紧紧咬着唇瓣,又羞又涩。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让宁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弄她。 终于,周廷钧压下那阴暗的心思,缓缓开口:“我过来时,门外已经没人了。” 宁婉瞬间忘了羞窘,心中一紧,怎么会? 她看着周廷钧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找答案。 周廷钧解释:“走廊里一股子酒味,可能是有人醉酒找错了房间。” 听到这话,宁婉提起的心还是放不下来,真的是这样吗? 周廷钧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宁婉还是不安,但周廷钧的存在,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擦干净后,周廷钧拿起她的鞋子作势要为她穿。 宁婉脸颊烧的厉害:“我自己可以。” 周廷钧力气很大,牢牢的握着她的脚不松,坚持:“我喜欢。” 他喜欢?宁婉捏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跳如鼓,脸颊的热度直线飙升。 她垂眸,不敢直视周廷钧那深邃的眼眸。 周廷钧眼底笑意不断,英雄救美的招数虽老套了些,却还是有用的。 刚给宁婉穿上鞋,房门就被敲响了。 宁婉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身子,依赖的看着周廷钧。 周廷钧很是受用,他享受她的依赖,喜欢她眼中只有他的样子,他想做她的全世界。 开门后,门外站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和警察。 前台是个女生,她也不敢上去,在征求老板同意后,她立刻报了警。 和警察简单说了说情况,下楼去查看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名男子,男子原是同一楼层的住客。 于是,几人又浩浩荡荡的,敲响了405的房门,开门的是一名女子,房间内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众人皱了皱眉头。 女子解释,她老公醉酒后找错了房间大吵大闹,得知有人因此受到惊吓,她表示抱歉,并粗暴的喊醒了她老公。 “啪啪”两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宁婉吓了一跳,男子被扇的迷瞪瞪,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和怒目圆睁的妻子。 警察上前询问,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羞愧地低下了头。随后不停地向宁婉道歉。 男子诚恳的道歉后,警察口头教育了一番,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为表示歉意,酒店特意为宁婉升级了房间,还免除了她两晚的房费,宁婉接受了。 周廷钧陪她收拾好东西,拿去新的房间。 看着这宽敞阔大的房间,再瞅瞅被昏黄黯淡的光所笼罩的过道,总觉得仿佛会再冒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似的。 或许是在印证她的所思所想,走廊毫无征兆地蓦然一暗,灯熄灭了…… 宁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素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周廷钧的胳膊。 周廷钧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咳一声,灯又重新亮了:“不怕,是感应灯。” 宁婉那颗心仍然在怦怦乱跳,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睡。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周廷钧,心里泛起一些惆怅,如果,他是个女孩该多好! 也是周廷钧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然怕是要气疯了。 周廷钧一本正经的询问:“害怕?”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我陪你睡?”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在说什么! 周廷钧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她,接着又道:“开个玩笑,别紧张。”话虽如此,眼神却无比炽热丝毫没有掩饰。 宁婉想要躲开那烫人的目光,却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逃不得。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好似有电流穿梭而过,噼哩啪啦的! 周廷钧低笑:“已经两点多了,我陪你聊聊天,很快就天亮了。” 说罢,不等宁婉答应,他就轻柔地推着宁婉进了房间,合上了门。 宁婉嗓子一紧,到底还是害怕占据了上风。 第109章 抱歉,她是我的20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周廷钧一眼,只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还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周廷钧先开始了话题,讲着有趣的异国风情和人文故事。 宁婉被他的故事吸引,听得入了迷,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周廷钧满意地笑了笑,做这些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获取她青睐的一种手段罢了。在这场意外中,她只需记住他这个“英雄”就好。 宁婉觉得他不仅知识丰富,懂的多,还很风趣幽默,偶尔会用星星眼看他,心想,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周廷钧自然很是受用,声音越发的低沉悦耳,宛如催眠曲一般。 渐渐地,宁婉的眼睛开始打架,靠在沙发上的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会儿,约摸她睡熟后,周廷钧俯身抱她,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起身那刻,女人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如兰,吹拂到他脸上,又暖又痒。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味,更像是诡异的毒药,引他入局。 周廷钧喉间陡然生出强烈的渴意,急需做些什么来缓解这股难耐。 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致命吸引力,牵引着他低头靠近。 那滋味,软软的~甜甜的~恨不得溺在其中。 却犹如饮鸩止渴,不但没有平息他内心深处疯狂蔓延的渴望,反而让周廷钧心底滋生出更为剧烈的痒意。 他的呼吸愈发滚烫,薄唇也愈发用力,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的红唇,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直到,女人那娇柔的一声嘤咛,似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将他的理智拉回。 他猛地抬头,胸膛剧烈起伏,那浓重的喘息与女人紊乱的呼吸紧紧交融,相互交织。 心里像有一头野兽,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既疼又痒。 英俊的眉宇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双目猩红似血。 周廷钧艰难的忍耐着。 他向来呼风唤雨,要什么东西不用开口,就有人眼巴巴的送上来,为什么要这般步步为营。 只要他想,宁婉只能乖乖任他作为,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拿捏她, 脑子里这种想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最终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 她已经走进他编织的网里,一个好的猎人,会诱着目标步步沦陷,最终把猎物吞吃入腹,得偿所愿。 周廷钧垂眸,凝视着这个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欲念的女人,压抑的启唇:婉婉,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他也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发疯。 房间内,灯光昏黄,男人的影子笼罩着睡梦中的女人,仿佛预示着两人宿命般的纠缠。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掠过她柔软的红唇,低叹一声,颓败的躺到床上,平息着自己的渴望…… 好久。 直至晨光熹微,一夜未眠的周廷钧从床上转移到了窗台旁的懒人沙发,合上了酸涩的双眼。 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宁婉先是眉头紧皱,抗拒着这扰人清梦的光芒,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随后,她翻了个身,试图躲避那恼人的光线,却依旧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 又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她眯着眼,适应着这明亮的世界,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困倦。 清醒过来后,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连忙起身。 她记得自己在沙发上,然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宁婉扶额,她不记得了。 看向离自己有一米远的男人,不难猜出,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 男人高大挺阔的身体蜷缩在那么小的空间,宁婉心里分外过意不去,想叫醒他,让他回房去睡。于是轻声唤道:“周…廷钧。” 不过,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没得到回应的宁婉只好下床,伸手推了推他。 就在那一刹那,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猛然袭来,将宁婉整个身体迅速拽过去,她猝不及防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宁婉差点儿尖叫出声,心跳剧烈得如擂鼓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脸颊嫣红如霞。 她推他:“周廷钧!你放开我……” 周廷钧心中一酥,叫他的名字都这么动听,如果……叫别的岂不是更诱人~ 他手臂越收越紧,身体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宁婉闷哼一声,无助地张大了美眸,脸颊紧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男人的身子很热,烫的她脸蛋发烧。 她能清晰感受到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时,周廷钧也适时地醒了,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宁婉艰难得抬起头。 “宁婉?”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其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凤眸里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混沌,却又在看到宁婉的瞬间燃起了一抹不易捕捉的光亮。 宁婉的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此时的处境。 “你…快放开我!” 周廷钧微微皱眉,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消失,带着极不情愿的意味。宁婉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周廷钧嘴角下撇,脸上写满了歉意,然而那深邃如渊的眸中在不经意间却闪过一道隐晦的笑。 “没事,我知道。”宁婉故作坦然地回答,实则内心慌的不行。 “你可以回去了。” 周廷钧愣住了,似乎是被她无情的话给伤到了,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来,饱含着丝丝委屈,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宁婉刚想解释,就被他的话惊到了。 周廷钧:“这是打算用完我了,就扔?” 用完?她怎么用了? 这话在宁婉听来,不正经极了,也刷新了她对周廷钧的固有认知,羞赧的涩意直冲脸颊,她的唇瓣张了又合,又不知要说什么。 周廷钧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娇羞,真是单纯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也昭示着她的成熟韵味。 他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故作不解地问:“你脸怎么红了?” “我说错什么了?” “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第110章 抱歉,她是我的21 宁婉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胡言乱语。 周廷钧好看的眉毛轻轻扬起,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隐晦的盯着她的唇,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 明明之前,他是那般的矜贵清冷,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宁婉又着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接二连三地向她伸出援手,她又怎能对他恶语相向?再者,她也说不出口。 周廷钧见她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也懂得见好就收,随即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回去了!” 宁婉脸色瞬间缓和多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周廷钧突然止住脚步,蓦然回头。 那清俊的眉眼之间,弥漫着一层如烟如雾的柔情,勾着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还有……” 宁婉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周廷钧:“别紧张。” “等会儿一起吃饭。” “下午一起走走!” 他这些话,完全是单方面的决定,没有给宁婉拒绝的余地。这不容置疑的方式,对宁婉这样性格温婉的人来说,往往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记得等我,别像昨天在车站那样,抛下我独自离开了……” 听到这话,宁婉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不动如山,势必要等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嗯” 宁婉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那如玉般的耳根已悄悄泛起一抹绯红。 周廷钧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他早已吩咐人为他准备了衣物和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一同去往楼下。 周廷钧身着休闲装,洁白的上衣与黑色的长裤相互映衬,简约的搭配,让他多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宁婉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她好似一直以来对绿色格外的偏爱,这绿色的裙装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周廷钧自然是移不开目光。 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电梯壁上,竟是出乎意料地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相依相伴。 明明云州的天气不是很热,宁婉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和他一起游玩的。 她悄悄瞥向右侧的男人,好巧不巧的正好与他那炽热的视线相撞,顿时涌起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睫毛轻颤,眼帘低垂,仓惶的躲开他的目光。 周廷钧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声音柔和极了:“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收费。” 当然,只针对宁婉,如果是别人,他怕是要疾言厉色了。 宁婉的脸瞬间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透,低声反驳:“谁想看你,少自作多情。” “是吗……” 那尾音拉的极长,像带了钩子一般。 宁婉:…… 还好,电梯门及时打开,宁婉像得到了救赎一般,迫不及待地快步出去,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周廷钧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周廷钧示意她上车。宁婉想也没想,径直往后座走去。 “你这是把我当成司机了?”周廷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宁婉动作一滞,她只是单纯不想挨着他罢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去了副驾驶。 周廷钧似乎心中早有明确的目的地,车子一路前行,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家菌子火锅店前。 宁婉满是讶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这般接地气。 “来云州,自然要品尝当地最特色的东西。” 宁婉没有意见,两人选了一些菌子,有鸡枞、松茸、牛肝菌,还有宁婉非常好奇的见手青等等。 出于安全考虑,服务员并未给他们餐具,据说若是食用不当,可能会见小人,严重点的还有生命危险,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才这般谨慎。 宁婉虽然对所谓的幻觉景象充满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她还是很惜命的。 等待菌子煮熟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又难熬,宁婉的目光左顾右盼,就是不落在周廷钧的身上。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停在她身上,这让宁婉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有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你能不能别总是盯着我看?”宁婉终于忍不住,略带嗔怒地说。 “这么快就想管着我了,嗯?”周廷钧的话中带着调侃。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听你的。” “包括我的钱财,还有我整个人,你都可以管。”带着诱哄意味的男低音,仿若靡靡之音。 宁婉嗓子被堵住了一般,她强装镇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人你越是给他情绪,他反而越起劲,只是湿润的手心却出卖了她的心慌意乱。 锅里的菌子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服务员终于给他们拿来了餐具,宁婉也终于缓解了这份微妙的情绪。 一切了然于胸的周廷钧,轻笑着拿起勺子,为宁婉舀了一碗汤。 “尝尝看。”他语气宠溺,仿佛宁婉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对于周廷钧来说,宁婉就如未煮熟的菌子一般,虽然差些火候才能食用,但终究会是他的口中之物。 高原土鸡熬成的汤底融合了菌子的鲜味,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宁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如果,对面男人的目光,不再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那就更好了。 男人不时的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又熟练。 宁婉不好意思的劝道:“你也吃啊!” 周廷钧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的筷子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那眼神,仔细看去,竟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与他强大的气场格外不符。 宁婉有些无奈,给他夹了。 周廷钧迫不及待的吃了,笑的开怀:“好吃。” 那俊美的模样中竟罕见的透着一丝傻气,宁婉不禁抿嘴笑了笑。 看见她笑,周廷钧也跟着弯唇。 一顿饭下来,竟莫名地和谐。 第111章 抱歉,她是我的22 午后的阳光带来热烈的暖意。 饭后,两人去体验了当地特有的扎染,宁婉选了件白色宽肩带连衣裙,按照师傅教授的手法,很快就完成了初步的扎制。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衣服,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弄成型。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宁婉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周廷钧侧头:“教教我?嗯?” 再正常不过的话,不知是声线原因还是什么……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宁婉默了默,给他讲解该怎么弄,然而,周廷钧的手就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依旧不得要领。 终于,耐心告罄的宁婉,忍不住直接上手。小手覆在几乎快有她两个手大的大掌上,说:“这样抓……随意点就好。” 她的手软软的,周廷钧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仿佛能透出光来。 宁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专注地指导着:“一只手攥紧,另一只手再这样……” 随着她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周廷钧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宁婉独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完成了扎制,宁婉满意地看着成果:“看,这样不就好了?” 周廷钧看着宁婉,脸上满是赞赏:“嗯,你真厉害。” 阳光细碎的洒在他身上,为周廷钧增添了几分温柔。 宁婉一时有些怔住了……不得不说,他可真好看。 很快,宁婉就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过于亲昵,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飞快地拿开了手,手心也开始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周廷钧黑眸里闪过隐晦的笑。 他真的有那么笨吗?不,他就是故意的。 在店里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得到两件成品。 从店里离开,半下午的时间,不夸张的说,一眼望去,到处是黑漆漆的人头。 沿街档铺上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民族服饰和特色小吃。各种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乳扇、酸奶、米线…… 宁婉驻足在一个卖烤乳扇的摊位前,想尝试一下。 有很多种风味,咸口的奶制品,宁婉是没吃过的,不过她有点好奇是什么味道。 于是乎~她怀着几分好奇给周廷钧买了个海盐味的烤乳扇。 周廷钧微微挑起眉头,他向来对奶制品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反感。但当目光触及女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还是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那表情微妙极了,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试试其它的!” 得到回馈的宁婉,心满意足的选了玫瑰味的,淡淡的玫瑰香气和奶香混合在一起,味道不错。 不得不说,一样东西能称之为特色,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就这般随意逛下来,还是挺累的。据说晚上的古城会更加美丽,只是实在是逛不动了。 由于来得仓促,所住的那家酒店,距离古城也是不近,开车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 周廷钧:“今晚,用不用我陪你睡?” 宁婉无语,他怎么总是这般……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廷钧垂眸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喃喃道:“无情的人啊~” 不过,回想今天种种,收获还算不错。那个“海盐味的烤乳扇”中,女人暗藏的那点小心思……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翌日。 天色还一片昏暗着,门就被敲响了,不出意外的,正是昨日说去看日出的周廷钧。 他说,云海的日出很美,不去可惜了。 周廷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平日里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关心,这背后自然少不了赵霖的影子。 宁婉觉得自己被安排了……但她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旅行时不用动脑子的轻松自在。 到云海之畔,已经聚集了很多观赏日出的人,不久……太阳终于露出了一小边脸,红彤彤的,柔和的光芒洒在云海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的碎金在跳跃。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云海,湛蓝的湖水泛起层层波光,眼前的美景让宁婉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景此人,对周廷钧来说,美的不是风景,而是和他看风景的人。 沿着湖边漫步,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声响,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一整天的时间,环云海游玩,宁婉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夜幕降临,月光和灯火交汇洒在石板路上,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古城的酒吧也是夜游的好去处,现场乐队的表演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两人自然也没有错过。 云州很美,然而,生活并非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纵然再好,宁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熟悉的人。加上其中一方的蓄意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周廷钧想,自己丢下所有的工作,追她而来是对的,遗憾的是,宁婉并没有同意与他在一起。 而对宁婉来说,周廷钧再好,但他始终顶着季清淮兄弟这个头衔,进一步如鲠在喉,退一步些许遗憾。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宁婉来这里的目的也实现了,她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抛之脑后。 所以,当回去后,再次看到季清淮,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她耐心的听了他的解释,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婉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喜欢一个人,就希望那人不掺和任何杂质。 他对前女友有愧疚,那之后呢,那个前女友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宁婉的答案还是一如之前,他们之间没可能了,给彼此留一份体面吧。 第112章 抱歉,她是我的23 “中午一起吃饭?” 周廷钧在一众下属面前,堂而皇之的把玩着手机。 所有人默契的低头看文件,一点儿意见也不敢有。 看到周廷钧发来的消息,宁婉神色复杂,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他。 另一边的周廷钧,收到和昨晚如出一辙拒绝的话,骤然冷了神色。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处进展,怎么一回来就变了? 是见了季清淮后就心软了?周廷钧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自然知道季清淮去找了她。 想到这里,他对着赵霖低语了几句,神情冷酷:“去吧!” 得了吩咐的赵霖,快速离开了会议室,他有些同情宁小姐了,被二爷看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下午。 宁婉照常早早结束了营业,她要去看她姥姥,每周三都是如此。 自从宁婉接手了花店,姥姥就回了乡下,老一辈儿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宁婉,她不会来城里的。 宁婉没拦着她,一是姥姥身子康健,还因城里虽好,但人情还是淡薄了些,村子里有她的老姐妹,她也希望姥姥会更开心,姥姥也应该有点儿自己的生活,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当然,她也是不放心的,除了经常打电话,还拜托了邻居照看点儿她,有事给她打电话,都是沾亲带故的,其实,不用宁婉说,他们也会的。 宁婉非常非常感激,几乎每次回去也会给他们带礼物。 她通常先乘地铁,再坐城际公交回姥姥家,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其实也还好,不算很远。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宁婉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电话的是邻居王奶奶家的田洁嫂子。 “小婉,你姥姥晕倒了,我们正往第一人民医院赶,你快去医院等着。” 宁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让司机停车,司机看她着急,稳稳的停在了路边,这种城际公交没有那么严格。 此时已经出了城,想要打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婉六神无主的左右张望着,恰在这焦急时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身旁。 后座缓缓摇下车窗,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显露出来,赫然是周廷钧。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他知道,宁婉每周三的这个时间点,都会回乡下的姥姥家。 尽管宁婉冷漠无情,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渴望见到她,于是,刚处理完挤压的工作,他便驱车追她而来。 女人小脸惨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让周廷钧蹙了眉头。 “怎么了?快上车!” 宁婉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的上了车,声音急迫:“去第一人民医院。” 周廷钧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宁婉的姥姥,嘱咐道:“小李,开快点。” “好,二爷。” 周廷钧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安抚道:“有我在,别怕。” 男人坚定的话,让宁婉拼命强忍着的害怕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害怕,我姥姥……”眼泪夺眶而出,宁婉紧紧地咬着嘴唇,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呜咽声。 老年人毫无征兆地晕倒,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往最为可怕的方向去设想。 周廷钧心疼不已,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别怕,姥姥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迅速联系医院,安排好一切。 周廷钧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话仿佛一道光,穿透了宁婉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车子飞速驶向医院,宁婉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周廷钧不时轻声安抚。 当两人抵达医院时,早已有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方洁嫂子也开着车匆匆赶到。看着姥姥双眼紧闭地躺在后座,宁婉的手颤抖地去探姥姥的呼吸,感受到那一丝温热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把人转移到急救床上。 医生询问了宁婉,老人家的病史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待的过程对宁婉来说格外漫长。 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医生说是由于低血糖引起的,根据宁婉说的,应该是控糖控的厉害的缘故。 得知姥姥没事,宁婉整个人一松,周廷钧扶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 宁婉有些自责,因为姥姥的血糖高,她次次回去都叮嘱不要吃这不要吃那,她怕姥姥发展为糖尿病。 姥姥怕她担心,也很听她的,没成想……是她的错。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以后注意就好了。” 田洁嫂子见人没事,就告辞回去了,家里还有王奶奶等着信儿呢。宁婉自是一番感激、道谢。 葡萄糖注射液滴完,姥姥很快就醒了,宁婉依恋的握着她的手。 “乖啊,姥姥没事。” 安抚好孙女后,她目光落在了站在孙女身后的男人。 呦~这小伙子可真俊俏,剑眉凤目、气质凛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目光一直落在孙女身上。 “小婉,这是你男朋友吗?”她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问道。 宁婉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向姥姥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的事情,上次才欢欢喜喜地告诉姥姥自己交了男朋友,谁能料到如今会是这般局面…… 周廷钧心念一动,微微俯身,语气更是轻柔:“姥姥好,我是她男朋友——周廷钧。” “好好好,小周。” 姥姥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得开怀,显然对周廷钧极为满意。 宁婉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解释,她怕因为这事儿刺激到姥姥。 “姥姥,您别再说话了,医生特意交代让您多多休息。” 待姥姥睡着儿后,宁婉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谢谢你。”她看着周廷钧满是感激。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周廷钧不喜她如此见外的样子。 宁婉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谢谢你…刚刚顺着我姥姥。”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只是哄着老人家,做不得真的。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周廷钧冷嗤一声,拽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第113章 抱歉,她是我的24 宁婉手腕被攥得生疼,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被死死抵在坚硬的墙上。 “你做什……”话尚未说完,周廷钧捏住她瘦削的下巴,低下头,热烈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唔……”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宁婉推着男人坚硬的胸口,可她那点力气,对周廷钧而言,就如挠痒痒一般,被他毫不费力地忽视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宣泄心中的情感。 他用了力地吻,宁婉嘴唇都被吮得发痛,卷翘的眼睫也渐渐有了湿意。 周廷钧却不甚满足,大掌牢牢攥紧了她的腰肢。 他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一阵阵酥酥的感觉侵袭着宁婉的感官,瞬间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长吻过后,他薄唇轻点着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婉婉,在你默认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宁婉张开红润的嘴唇,反驳:“不……唔……”话未说完,又被他霸道地堵住了唇。 亲不够,怎么可能会够呢。 初见时的钟情,再见时的嫉妒,费尽心机让两人分手的他,隐忍了太久。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抗拒,周廷钧火热的唇咬了咬她紧闭的唇瓣。 宁婉嘴巴吃痛的张开,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城掠地,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甜蜜。 直到宁婉感觉呼吸不畅,那薄唇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阵地,开始细细的啄吻着。 许久许久之后,娇软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微微泛肿的红唇,让周廷钧内心满足不已,手指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 “婉婉,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他能感觉到她的情动。 陷入迷乱中的宁婉,只看到,男人嘴巴张张合合的,那湿漉漉的眸子,因迷茫而微微眯起。 眼尾那抹绯色又是撩动了周廷钧心弦,他复又低下头…… 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宁婉,羞耻感一点点涌上心尖儿,她怎么会…… 男人的鼻尖抵着她的,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她伸手推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周廷钧动作一顿,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深邃的眸中涌着复杂的情意。 “电话……可能是重要的事。”宁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 周廷钧轻叹了声,直起身子,指尖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水痕。 手臂却舍不得松开,仿佛害怕她会趁机逃离。 宁婉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熟悉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什么?我们那里也要拆?”宁婉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犹如被寒霜覆盖。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无力的挂了电话。 周廷钧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他紧了紧手臂,下巴放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拂在她耳侧。 宁婉侧头,躲开他,周廷钧不满的在她嫣红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宁婉脸蛋儿瞬间又红成一片。 被桎梏在怀里的她,动弹不得。 再想到,母亲留下来的花店,也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那是伴随着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数不清的美好记忆… 一时间,她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滴落。 在这安静的空间内,电话里的内容,周廷钧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本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哭什么,你面前站着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利用?” 宁婉泪眼朦胧地抬眸,不可置信:“你……你能帮我?” 周廷钧轻柔的为她拭泪:“我当然能帮我的女朋友。” 宁婉一颗心提了起来,哑了声音:“我不是。” 他低低笑了声,覆在她耳边:“我们亲都亲了,我初吻给了你,你要负责。”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宁婉有些羞恼,明明是他突然发疯,她是被占了便宜那个, 他还这般……不要脸! 她气不过,重重抬脚,踩着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体重本就很轻,周廷钧并没有感觉到疼。 不过,他却故意眉头紧皱,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闷哼声从嘴角溢出。 宁婉心中一慌,连忙收回了脚,真有这么疼吗? 那紧张的小模样,让周廷钧心里发软,怎么这么乖呢……更让他狠狠地欺负她了。 想是这么想,他神色却认真了起来,温柔的望着她:“听我说,婉婉。” “不怕你笑话,你是我三十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 “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四目相对,那绵绵深情又饱含希冀的目光,让宁婉心尖一颤~ 那一刻,她脑子是空的,所有的一切外在因素,都消失不见,她恍然未觉地点了点头。 人有时候就是冲动的,是不理性的,也是不顾一切的。 幸福来得太快,被喜悦包围住的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他抱紧宁婉。 “婉婉,我从没这么开心过。” 宁婉睫毛轻颤:“我……” 周廷钧迫切地吻住了她,带着侵略感,他不接受任何后悔。 本来,他想利用拆迁的事儿制造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样,他可以在紧要关头出现。 没成想,意外遇到了她姥姥的突发状况……倒是让他成功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现在,之前的计划已经不需要了,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间出来,宁婉嘴唇红得醒目,一眼望去,便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坏事”。 周廷钧跟在她身后,俊朗的眉目,满含柔情。 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宁婉连忙垂下头,匆匆回了病房,又进了卫生间。 周廷钧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尖,宠溺的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嘴唇,眉峰舒展,终于……她是他的了! 宁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般,“怦怦”跳个不停。 她抚了抚胸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眉梢那抹春色怎么也褪不去。 第114章 抱歉,她是我的25 宁婉从卫生间出来,病房里没了周廷钧的身影,她舒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儿,周廷钧就推门而入。四目相对那刻,宁婉心脏跳的厉害,一想到刚刚……才褪去的红晕又重新回到脸颊上。 她连忙收回目光,拿起随手放到旁边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光却瞥到,他拎了许多东西,正一件件的往外拿,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本来她准备等会儿去买的,没想到他还想到了这些。 她连忙放下手机,上前帮忙,小声说:“谢谢。” 周廷钧不甚满意,一把握住她拿毛巾的手, 宁婉手一抖:“你……” “你要习惯,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眸色很深,深幽的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安静的空间内,暧昧在缓缓流淌。 宁婉匆匆挣开了手,回到原来的位置,理了理头发,又拿出手机看,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周廷钧遮住幽深的眸子,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直到,老太太悠悠醒来,才打破了这份无声暧昧。 窗外,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周廷钧叫了餐食,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他特意让人准备了清淡可口的饭菜。诸如清蒸鳕鱼、党参百合鸡汤……等等,还有两份精美的水果拼盘。 看着眼前这些,老太太心中愈发满意了,是个细心的小伙子。 “小周,你破费了。” 周廷钧谦逊有礼地笑了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前我就一直想去拜访您,只是……”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宁婉, 宁婉满心的莫名,看她做什么……当着姥姥的面,能不能不要这般肆无忌惮… “只是,婉婉一直不愿意带我去。”说完周廷钧依旧保持着那副好脾气笑了笑。 什么?宁婉目瞪口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老太太并不知道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带着嗔怪的看了眼宁婉:“小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该早点带小周去家里的。” 宁婉张了张唇,咽了口唾沫,也只能认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锅,暗暗瞪了眼周廷钧。 他怎么能这么坏! 周廷钧无辜地望着她,那眼尾还轻轻勾了勾,带着无尽的诱惑。 宁婉抿唇,他莫不是男狐狸精转世。 老太太看的一知半解,只单纯的觉得两人感情甚好。 饭桌上,她不免询问起周廷钧的情况,周廷钧说,他是做点小生意的……就和宁婉差不多。 别人是夸大其词,他倒好……宁婉眼睁睁的看他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他可真行! 不过,她没有解释,姥姥知道了,怕是今晚就睡不着了。 一顿饭下来,周廷钧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宁婉不禁咋舌,他可真会说话。 饭后,宁婉要留下陪夜,让周廷钧回去,周廷钧怎么会走,空间很大,他又让人送了一张床来。 等姥姥睡着后,宁婉把温度调高了些,示意他跟着她。 两人走到门口,宁婉指了指这间单人病房,称得上精致:“那个……这里,费用多少?还有那些东西。” 宁婉的见外,让周廷钧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危险。 “我不叫‘那个’ ” 高大的影子投到她身上,让宁婉莫名想躲,她捋了捋头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周…廷钧。” “我们这种关系,这么生疏,不合适吧,婉婉……”他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拉长的尾音让人不免想到,他在暗示什么。 宁婉默了默,难道我要叫你钧钧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恶寒,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在想什么?”周廷钧不满她的出神,他难道如此没吸引力? 放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面前,宁婉轻呼一声,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周廷钧冷哼,倒也不必。 “你可以叫我——周哥哥……廷钧哥哥,或者……老公。”看着她清润的眸子,他语调放肆极了。 什么?? 宁婉脸一热,不想理会他了。 周廷钧睨着她转动身子,想绕过他,离开。 手臂一伸,女人牢牢的被他捞进怀里,掌控欲十足的锁着她的纤腰,身体贴的紧紧的。 一股热气在宁婉心口跳窜。 “快放开,姥姥会看到。” 周廷钧眼眸晦暗不明,揽着她,闪身进了洗手间。 双臂轻松一提,让宁婉踩在他的脚上,两人贴的更近了。 “现在不会了,乖宝。”他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鼻尖抵着她的。 湿热的气息交缠着,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宁婉的嘴唇都好似黏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犯规。 他凤眸越来越暗,暗的让人心悸。 嘴唇也慢慢贴近,那温热的唇轻轻啄了啄宁婉粉嫩的唇瓣,满是情动。 宁婉闭了闭眼,轻咬嘴唇,小声说:“你……你别这样,姥姥还在外面。” “她老人家已经睡着了。” “婉婉,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开心。” 他轻咬着耳垂,缓缓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情话绵绵不绝,声音诱惑到了极致,宁婉的心都随着他的话而跳动。 情意涌动间,他吻住她。 宁婉承受着他灼热的吻,素白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越来越紧…… ** 又是崭新的一日,天气却有些阴沉。 小刘护士端着餐盘,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季清淮对面。 最近季医生憔悴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大家都说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本来她还不确定,不过在听了朋友的话后,她是完全相信了。如此,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季清淮有些不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得到一个眼风的小刘护士,有些气闷,但很快又重振旗鼓,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季医生,你女朋友怎么一直都没来看过你?” 季清淮向来不喜这些八卦之人,当即作势要离开。 小刘护士满心的不甘,继续说:“她都有新男朋友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她话音一转,娇羞极了:“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呢!”看看我吧,季医生~ 季清淮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力却在上一句,不可置信道:“新男朋友?” 小刘护士用力地点点头!她朋友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之前来医院找她时,见过宁婉。 就在昨天,她在医院又看到了宁婉……没忍住那颗八卦的心就和小刘护士打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 季清淮仿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神情剧变,怎么可能? 第115章 抱歉,她是我的26 这下,季清淮哪里还吃的进去,餐盘一撂,走了。 小刘护士懵了,气的咬了咬牙,白米饭被她戳了又戳。 季清淮作为医院的明星医生,少不了人关注,在小刘护士去他身旁时,就有许多人的心提着。 看她闹了个没脸,那些看好戏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小刘护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挤出一丝笑,端起盘子找小姐妹去了。 季清淮边走边拿出手机想给宁婉打电话,又突然记起自己被拉黑了。 他无力的垂下手,颓败极了…… 他觉得两人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他们彼此相爱,只不过中间发生一个小插曲,他知道,宁婉在生气,可他罪不至此。 他以为,只要自己诚心挽回,宁婉早晚会回心转意。 怎么也没想到…… 新男朋友。 到底是谁? 季清淮温润的眼眸罕见的变得阴翳,他倒想知道,是谁敢招惹他的人! 他熟练的发动车子,直奔医院而去,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出院了。 如此,宁婉自然也走了。 没错,老太太上午就出院了。 宁婉不放心,想让姥姥多住两天,但老太太坚持出院,用她的话说,医院那是烧钱的地儿,她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再花冤枉钱。 医生也说可以出院,老太太身子康健的很,平日除了高糖的食物,其它的东西都可以适量吃。只要注意点儿,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情况。 这下,宁婉也没了意见。 而没找到人的季清淮,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又往宁婉家里赶,只可惜,家中无人,他又扑了个空! 因为,宁婉他们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乡下了。 宁婉劝姥姥,以后就留在这里,老太太脾气也是犟的很,她不愿意,她说,在城里已经待够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就想回老家待着……舒坦! 宁婉佯装生气,老太太也不妥协,宁婉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还能不知道她? 祖孙斗法,殃及池鱼。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周廷钧。 周廷钧能怎么选,他面不改色的支持老太太,毕竟…娶媳妇,还要老太太点头同意。 当然,媳妇也要哄啊,他提议装监控,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知道。 宁婉拧了拧眉,她之前要装,姥姥不同意。于是,她好整以暇的等着姥姥拒绝他,结果,老太太竟然爽快的同意了。 “姥姥~”那声音幽怨极了。 “多大人了,还撒娇啊!”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笑意。 宁婉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忍不住在心底呐喊:到底谁才是亲的啊。 那小模样又娇又可爱~周廷钧心中怜爱不已,如果,她跟他撒娇,他怕是什么都能给她。 回到村子,先是去了邻居吴奶奶家,把买的玩具和牛奶送过去,自然又是一番诚挚的感谢。 奔波了大半天,老太太也是累了,回到家便去卧室休息了。 小李司机和安监控的人去房顶装监控。 宁婉和周廷钧站在院子里观望。 周廷钧看着宁婉,瓷白的小脸专注的望着楼上,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微光,单纯的,乖乖的,软软的… 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也能轻易勾起他心底最深层的破坏欲。 他眼中晦暗不明,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 周廷钧长年坚持不懈地健身,身体结实有力量,伫立在身前,极具压迫感。 宁婉莫名有种被他掌控的感觉,嗓子因紧张变得沙哑,问:“怎么了?” “我想去你房间看看。”周廷钧一本正经地说。 去她房间看看? 宁婉脸颊一热,下意识认为他别有居心。 面对周廷钧紧盯不放的目光,宁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房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菜地摘菜吧,你一定没体验过。” 一边说着,她就去拿篮子,房间还是别看了,她…害怕! 周廷钧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这是把他当流氓了,他是那种人吗? 豆角蔓生机勃勃地攀在架子上。细长的藤条相互交织,宛如一张绿色的网,一串串豆角从藤蔓间垂挂下来,都快要泛滥成灾了。 宁婉摘得很慢,她要先看上面有没有虫,她非常怕这类软体生物。 而对周廷钧来说,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如果是从前,他只会嗤之以鼻,对以分钟来计算的时间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 如今…就不同了,是他表现的时刻。 “婉婉,你去歇着。” 宁婉想到他时不时的逗弄她,就顺势找了块石头坐下,男人不能惯着。 他矜贵的装扮,穿梭在豆角架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风吹动细碎的黑发,杂乱的跳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光影交错下,那微扬的唇角流露出点点温柔。 他动作利落,手中的豆角快速堆积,很快就摘了一半。 宁婉突然有些过意不去:“累不累啊?” “没事,我喜欢。”周廷钧勾了勾唇,对女人的关心很是受用,这是心疼他了。 宁婉弯了弯唇,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心底蔓延开。 哪有人会喜欢干活的?何况还是他这种家世显赫的人,从前恐怕连豆角的模样都未曾见过。 对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愿意放下身段,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些,也是难能可贵。 而这个男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讨她欢心。 日落西山,袅袅炊烟悠悠升起……又渐渐地消散于广阔无垠的空中。 宁婉本来不想走,偏周廷钧黏着她,面对姥姥和吴奶奶打趣的目光,周廷钧能做到面不改色,宁婉的脸皮儿可薄的很。 两人刚坐到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老太太突然说:“豆角忘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儿,自家种的,好吃又健康。” “谢谢姥姥。”周廷钧狭长的凤眸里噙满了笑,在他看来,这哪里是豆角,分明是老太太对他的认可。 宁婉却是面如土色,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道道豆角做成的菜肴,肉沫豆角、番茄豆角、干煸豆角、豆角焖面…… 第116章 抱歉,她是我的27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宁婉摇头,盯着姥姥拿过来的满满一大兜豆角,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小周啊,吃完了,随时再来摘!”老太太热情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周廷钧满口应下,虽说周家有绿色农场,各类蔬果应有尽有,但跟老太太亲手种的相比,意义可完全不同。 离开村子后,宁婉说:“这些都给你,你多吃点儿!” 周廷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异样,不禁笑了:“不喜欢啊?” 宁婉干笑两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她解释:“也不是,只是再喜欢的东西,也耐不住天天吃……”话一出口,就再也停不下,可见是受够了豆角的摧残,宁婉也是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说了好久,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肉。那灵动的粉润,不经意间撩拨着有心人的心。 周廷钧目光微微一凝,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 宁婉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直视前方的周廷钧,目光有些晦涩,但语气却很温柔:“没事,你喝点水。” 这是在点她?嫌弃她话多? “你觉得我话多?”想岔了的宁婉,柳眉蹙起,出声质问。 周廷钧哑然失笑,那笑是宠溺的:“怎么会?我喜欢听你说,说再多也不够听……只是看你嘴唇干了。”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宁婉小脸瞬间红了,那片红是从心底涌起的尴尬。 结果,尴尬还未褪去,周廷钧又说:“干躁到,我想吻你了。” 宁婉猛然抬眸望他,眼神是惊愕的,又迅速被羞涩所取代。 男人认真看着前方,表情正经的很,仿佛不知他的话给宁婉带去了多大影响。 一时间,车内响起宁婉急促的呼吸声,她抓起左侧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转身侧向窗外,剪影上的她,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脸颊也似上了胭脂一般。 想到男人的话,宁婉又飞快的抿了抿被水浸湿的唇瓣。 她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进修过什么恋爱课程,无时无刻都在撩人。 余光瞥到女人娇羞的模样,周廷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渐渐地,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没过多久,雨势越来越大。 天色也彻底被夜幕笼罩,整理好情绪的宁婉,小声叮嘱:“不急的,慢一点。” “好。” 周廷钧勾勾唇,他知道,她也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雨夜中的景致被匆匆掠过,当驶入小区,周遭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车子最终稳稳停在了三单元的门口。 宁婉握着包包,说:“那……我走了。” “等等。”周廷钧出声制止,“你忘了件事。” 宁婉微怔,下意识地问:“什么?” “晚安吻。” 昏暗的车内,宁婉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烈到能将她灼烧的目光。她犹豫片刻后,唇瓣轻轻触了一下男人的脸庞。 虽是一触即离,但这是宁婉第一次主动,她也是羞涩极了。 这时,雪颈后突然抚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想也知道,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周廷钧根本不满足,他固定住宁婉的头,用力地亲了下去,那狂乱的气息,仿佛要将宁婉吞噬一般。 宁婉推他,他怎么跟个亲亲怪一样。 周廷钧把控住她的手,含着那娇润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许,唇贴着唇,暗哑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乖,张嘴。 宁婉觉得自己的嘴都麻了,柔声乞求:“别了,我…” 周廷钧选择性失聪,趁机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宁婉已是气喘吁吁,周廷钧哑笑着,带着几分餍足:“这个晚安吻才合格。” 宁婉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当她感受到男人那侵略般的气息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我…我走了。”说着,便去开车门。 “别走!”周廷钧的声音又急又重。 宁婉指尖僵住了,同一时刻头发被温柔的摸了摸。 “乖,等我一下。” 周廷钧迅速下车。 宁婉见他从车门处抽出一把雨伞,动作丝滑的撑开伞面,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可以出来了。 对于他的体贴,宁婉心里一暖,作势要下。 “踩我脚上。”周廷钧又突然说。 地面早已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形成了小水洼。 宁婉表示不用,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矫情的人。但周廷钧坚持,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被宠着,怎么也不为过。 “快点,嗯?”他声音宠溺极了。 有被宠到的宁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轻踩在周廷钧的右脚上,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 有足够空间可以施展时,周廷钧单臂将她抱了起来,顺势转了个圈。 宁婉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她这般作态,引得周廷钧低笑,仰头啄了啄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微微的痒意传来,宁婉轻哼一声,纤细的小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催促道:“快走,雨这么大!” “好,都听婉婉的。”周廷钧满目柔情,声音温柔至极。 哪知,他尾音刚落的瞬间,单元楼里猛然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来者不善,持攻击架势。 周廷钧目光微滞,紧紧抱住宁婉,迅速闪到一旁。 宁婉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一颗心怦怦直跳,紧接着便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们…我们快走…”她声音直打颤,这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听到宁婉的话,那人原本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廷钧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随后他朝着宁婉的侧后方,冷声说:“你吓到她了,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那一刻,两个男人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你先去车上。” “别怕,是…认识的人。”周廷钧轻声安抚着宁婉。 宁婉坐进车里后,视线骤然开阔,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季清淮,她脑子瞬间嗡嗡的…… 第117章 抱歉,她是我的28 冰凉的雨水也浇不灭季清淮心中的怒火,他从下午等到晚上,结果却发现,他的二哥抱着他的女朋友亲亲热热。 多么可笑!这是兄弟吗! 季清淮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周廷钧手一松,伞被无情的弃在雨中,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清晰无比的占有欲。 “是前女友。”他声音极为冷漠的纠正季清淮。 眼见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季清淮彻底被激怒了。 论身手还是周廷钧更胜一筹,但他只是闪躲,没有出手,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一味地闪躲,终究落了下风,周廷钧一时不察,挨了一拳。 季清淮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发泄自己的愤怒!这下,宁婉坐不住了,她从车里冲进雨里,大喊道:“够了!”要打架也别打到她面前来。 疾言厉色的宁婉,让两人停止了打斗。 季清淮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受伤与不甘,“婉婉,是不是他逼你的?” “不,我自愿和他在一起。”宁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又说: “我…喜欢他。” 声音融进了雨里,变得很轻很轻,却如沉重的巨石,砸进两个人心里,一人欢喜,一人心碎。 季清淮瞬间如坠冰窖,曾经充满爱意的爱人,此刻却那般无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季清淮嘶哑着,声音在雨中回荡。 宁婉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烦躁,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到此为止,理智一点,行不行!” 宁婉不欲与他纠缠,她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扯过周廷钧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楼里走。男人的手很冰,她不由握紧了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当初喜欢他一样,现在不过是换个人喜欢罢了,感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 被宁婉牵着的周廷钧,乖顺的不行。他碰了碰刚刚被打的左脸,嘴角竟勾起一抹笑,觉得这一拳挨得值。 他回眸望了眼雨幕中的季清淮,暗想,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他会通知洛明远来捡他的。 到了家门口,宁婉放开手,翻包拿钥匙,开门后,见男人还直愣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不禁蹙了蹙眉,斥道:“衣服都湿透了,愣着干嘛!” “快进去洗洗!”因为烦躁,宁婉的语气并不温和。 被安排的周廷钧,觉得新奇,从没人这般命令过他。 他身边除了听话的属下,其他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即便是谈维谦几人,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吩咐他做事。 不过,被在乎的人管束的滋味,很不错。 步入屋内,周廷钧皱紧了眉头,屋内布置的虽然温馨雅致,但在他看来,着实狭小逼仄。 心中思索着,如何说服宁婉搬去与自己同住。当然,若她不愿,他亦可以为她购置更为舒适的居所,无论是大平层,还是别墅,甚至……只要她愿意,一切皆可。 没容他多想,宁婉已从房中取出崭新的浴巾,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快去。” “好!”周廷钧只好先压下心思,听话的去了。 那平和的模样,哪还有往日里那高深莫测、令人敬畏的架势,可见,即便身份显赫如他,在恋爱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趁着周廷钧洗漱的功夫,宁婉动作迅速地换上睡衣,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一片。随后又去厨房,切了姜丝,准备煮一锅姜汤。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周廷钧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结实的身躯,心中激荡不已。 真是难忘的一天! 宁婉刚煮好姜汤,周廷钧就围着浴巾出来了。那一刻,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地吸引住了。 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地嘀嗒落下, 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淌而下,经过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最终隐没于那条随意系着的浴巾之下……诱惑极了。 宁婉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紧张而语塞,只能急促地呼吸着。 刚洗完澡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气势看起来非常弱。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勾引,那扬起的眉尾,仿佛在无声地说:快来扑倒我。 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宁婉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她的耳根早已红透。 为了不被男色影响,她赶忙撇开脸,嘴里嘟囔着:“这像什么样子。”随后快速去房间,找了件披肩给他:“你快披上。” 在她的催促下,周廷钧面无表情地遮住身躯,粉色的浴巾搭配蓝色民族风的披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宁婉只瞧了一眼,就好笑地背过身去。 见她肩膀抖动得厉害,受到挫败的周廷钧欺身而上,从身后环住她软绵绵的腰肢。 鼻息间充盈着男人沐浴后的清冽香气,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 宁婉的闷笑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发紧。 “你……” “你喝碗姜汤,快回家吧,晚上别人看不出什么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亲吻都不知满足的男人,宁婉不放心让他留下。 周廷钧眼神忽然一暗,露出危险的暗光,但转瞬便又隐没在深邃的瞳孔之中。 既然已登堂入室,哪有轻易便走的道理。 “婉婉,你舍得赶我走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一边说着,手臂用力收紧,同时故意将左脸露到她的面前。 被打到的脸庞,经过一热一冷的空气交替,显得有些可怖。 宁婉拧了拧眉,下手竟然这么重,她如周廷钧所想那般,心疼了。 她转动身子,面对着他,指尖轻轻抚上那片红肿,软声问:“疼不疼?” “疼。”周廷钧眉眼微敛,没有一点示弱的羞耻感。 “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宁婉要去找药,却被周廷钧握住了手,还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周廷钧:“你亲一下,就好了。” 第118章 抱歉,她是我的29 “亲我。”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爱意,在宁婉耳畔旋绕不休,让她的心跟着怦怦乱跳,仿佛在与他共鸣。 她缓缓凑近… 感受到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脸颊,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相比于索取,他更喜欢女人的主动,那是不一样的滋味。 很快,暖暖的吻缓缓退去,周廷钧眼神幽深似海,掌住她纤细的腰,跨步到沙发前。 随着男人屈膝而坐,宁婉不可避免地跌坐于他的身上。 她立时慌了手脚,无措地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身子略得自由,却又被他掐着腰身,两人面对着面的刹那,周廷钧的脸便覆了上来。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吻,那他只能再教教她了,多吻一吻,才能熟能生巧。 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控住她纤细的腰肢。 男人或轻或重地吻,把宁婉的呼吸都夺了去,精致的下巴仰起,削白的指尖拽着衣服布料, 那张美丽脸庞流露出的媚意,愈发让周廷钧沉醉不已。 在两人之间,他轻松占据了主导权,带着无尽热情,欲引着宁婉与他一起沉沦。 陌生的感觉蔓延至各个角落,宁婉发出几声轻哼,慌乱地制止周廷钧:“不行……” 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实在快得离谱,快到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适应这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乖……我不动你。”周廷钧声音沙哑,带着无尽地诱哄意味。 但他深眸里的幽光和煽风点火的动作,让他说出的话毫无信任可言,宁婉的声音都在颤抖:“别……别这样” “那要怎样?” 周廷钧突然扯开碍事的披肩,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口……他知道她是有想法的,从刚刚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宁婉被他带领着………一时间,她好似失语了一般,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静谧的空间内,温度还在节节攀升。 “不行,真的……不行。” 渐渐恢复理智的宁婉,眼眶泛起了红,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贪图她的身子。 眼瞧着女人委屈的,眼尾都沁出了湿意,周廷钧怜爱不已,轻柔地吮了去,明显感觉她身子一抖。 他到底是不愿强求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停了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乖婉婉,叫廷钧哥哥,就放过你……” 如果她不听,那他……周廷钧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 这般情形,宁婉哪敢不听,她软软地叫了声:“廷钧哥哥。” 她的听话,让周廷钧不知是该遗憾,还是高兴。 “让我抱会儿。”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弯,大臂肌肉的抖动可见他克制到了极点。 乖觉的宁婉,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可心火哪是那么容易缓解的,过了一会儿~周廷钧抬起头,双眼像染了血一般,喉结滚动:“婉婉,帮帮我 “帮我…… 大雨滂沱的拍打着窗户……室内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 ** 大雨过后,碧空如洗,云朵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让天色格外的好看。 堆积的雨水从屋顶、从树叶,滑落到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静谧的室内,周廷钧动作小心的把沙发清理干净,然后,换上赵霖送来的衣物,镜子里他,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样子。 昨夜睡得晚,女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那小脸粉红粉红的,周廷钧心中爱意涌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即使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交待着:“乖,我去公司了。” 行至楼下,看到赵霖正围着车转来转去,他问:“怎么了?” “二爷,有人进去过。”赵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车门敞开着,把衣服送上去之后,便去调了监控。 “从监控里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他对车标特别好奇,后来,又钻进了车里。” “您看?要不要……”赵霖话还没说完。 一个男人拎着孩子,神色匆匆地跑到两人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调皮钻进了您车里,但他什么都没拿。”正吃着饭的男人,听到儿子兴奋的说,那小金人车标他一动,还会缩进去呢。 男人嘛,大多都有个豪车梦,对车颇为了解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劳斯莱斯。 经过一番询问,儿子说自己还进了车里,这让男人瞬间慌了神,万一车里东西丢了,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宸宸,快道歉!”男人催促着,推了推儿子的背。 “对不起,叔叔,我错了。”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 若是往常,周廷钧连听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心软。 孩子犯错,自然有家长负责,即使没丢东西,车子的清理费也是要算的。 不过,他今日心情甚好。 望着男孩童真的眼神,他平静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你要记住,路边的车不要乱进,小心被坏人拐走!” 小男孩连连点头,态度良好,他父亲也跟着点头。 见状,周廷钧难得又说了句鼓励的话:“好好学习,将来你也能拥有这样的车!” 说罢,他坐进赵霖开来的车里,赵霖对父子两人点点头,把劳斯莱斯的门关上, 昨夜雨很大,车门一夜未关,这辆车进水了,不能再开,肯定是要拖走的。 望着越来越远的白色奥迪,男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对方虽然气场强大,但好在是个好说话的,不然…… 他看向身旁的儿子…… 接下来,这个男孩也将拥有完整的童年。 ** 上午十点。 北川中心大厦,五十六楼。 洛明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毫不客气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双手摁在办公桌上,直接发问:“二哥,你真和那个宁婉在一起了?” “嗯。”周廷钧平静无波,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件。 把工作忙完,好去陪她。 洛明远不赞同的摇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间闹成这样。” “二哥,你糊涂啊!” 第119章 抱歉,她是我的30 周廷钧抬起眼皮:“你在教训我?” 淡淡的眼神,却让洛明远心里一激灵,他哈哈笑了两声:“哪有!” 见此,周廷钧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文件上,他和宁婉的事,没有和他讨论的必要。 洛明远抓了抓头发,那头栗色的头发,被抓的没了型,他的思绪拉回了昨夜—— 季哥把他和谦哥叫了出来,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因为职业特殊,季清淮平时极少饮酒,这可惊到他了。 随着他慢慢吐露三人之间的事,洛明远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复杂”的事。 本来对宁婉印象很好的他,也对她有了不喜,私心里觉得她是红颜祸水,甚至猜测是不是她勾引的二哥? 而季清淮又态度强硬地,让俩人在他和周廷钧中间做出选择。 这让洛明远如何选?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想到这些,洛明远略一犹豫,便又劝道:“你要是喜欢她那一类型的,我公司那个当红……” 周廷钧没听他把话说完,拿起文件毫不留情地砸去,洛明远也是反应迅速,飞快地往旁边一躲。 差点被砸到的洛明远,惊道:“二哥,你难道就非她不可?” 没想到,多年不近女色的二哥,一下子就栽了! 周廷钧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警告道:“记住,她是你二嫂。” “再让我听到你拿她跟那些人相提并论,拳击馆见!”周廷钧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神透着寒光。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洛明远自认菜鸡一个,磨了磨牙,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好好,我不说了!” 但心里到底是担忧,二嫂?难道还要和她结婚?洛明远担心,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二哥受到欺骗,但又觉得他这般手段高明,谁又能骗的到他? 周廷钧睨着他傻愣的样子,冷声道:“文件捡起来!” 洛明远:……合着我还得把打自己的“罪证”给收拾了? 尽管心里腹诽,他还是弯腰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从小就作为食物链最底端的他,现在依旧是。 把文件放到桌上后,他看着周廷钧,暗自叹息:二哥平时只是冷漠了些,怎么涉及到宁婉就变得这般无情? 许是他目光太灼热,周廷钧拧眉:“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个大帅哥,风流倜傥,走到哪里不是焦点,在他这里就如此没有存在感? “二哥……”洛明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大男人撒什么娇,周廷钧皱了皱眉,“行了,你出去吧。” 洛明远:……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差点挨打,还是谦哥有先见之明,相比谦哥,他还是太嫩了。 他刚走到门口,周廷钧的声音又响起:“以后见到她,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 “是是是,明白了。” 没吃早餐的洛明远,吃了一肚子教训,离开了,怕是午餐也不用吃了! ** 宁婉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宁小姐,我是小李,周总让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宁婉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只见小李司机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挂着笑:“宁小姐,这是周总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早餐。” 宁婉愣了愣,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过了保温桶。 小李司机将餐食交到她手中便离开了。 宁婉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卡扣,一层一层地,像开盲盒一样,那晶莹剔透的烧麦,里面的虾肉隐约可见……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宁婉忍不住伸手去拿,但当看到自己嫩白的指尖时,又迅速缩了回去。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洗了又洗。 可无论她怎么搓洗,还是觉得洗不干净了。 宁婉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嘟囔道:他真是太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回到餐桌前,开始享用这份早午餐。吃着可口的食物,宁婉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愉悦。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供货商打来的电话。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送花的日期,花店一直以来有固定的供货商,倒是为宁婉省了许多事。 于是,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当宁婉赶到花店,送花的人也刚好到了。她清点完好所有的鲜花,在送货单上签了字。 隔壁小超市的老板娘——王姐,晃悠了过来。 “小宁啊,你应该知道了吧?”王姐一脸神秘兮兮地。 宁婉眉头微蹙,满脸疑惑:“知道什么?王姐,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 “咱们这儿啊,不拆了!” “真的?”宁婉惊讶极了,语气里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宁婉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店,脸颊挂起了笑。 “是啊,要是真拆了,咱们可就亏大了。那么点儿补偿款,到时想再买个像样点儿的店面都买不起!”王姐一边摇头一边抱怨。 她在慧安小区就有套两居室,听消息灵通的人说,补偿款可能只够置换个房子,还不是好地段的那种,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王姐滔滔不绝地说着,唾沫横飞,说得口干舌燥。见宁婉反应平平,她自觉有些无趣,于是晃悠悠地又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宁婉的思绪飘向了周廷钧,想起他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可以帮她。那么……应该是他吧?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工作中的男人。 宁婉:谢谢,花店的事??????? 看到消息的周廷钧挑了挑眉,打过去视频。 宁婉纠结片刻,还是接通了,放大的英俊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她的耳根已悄然泛红。 “谢谢。”她干巴巴的蹦出两个字。 “要怎么谢我?”周廷钧丝毫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心虚,还反过去索要谢礼。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进耳朵里,宁婉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昭示着她紊乱的心思。 周廷钧知道她可能想歪了,不过也不错。 第120章 抱歉,她是我的31 他低低地笑了:“婉婉是想到了什么谢礼吗?” 此刻的他,眼神灼灼,如有实质。 宁婉忽然想起昨夜,男人埋首在她颈弯,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唤她:“婉婉……宝宝……” 她似乎又感受到男人那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她的肌肤…… 她垂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到了一块儿。 看不到她的表情,周廷钧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间又被吸引了。 他的婉婉今日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黄色是很挑人的,但宁婉皮肤白,更衬得肌肤白的发光, 可能是收腰的设计,凸显出了那傲人的弧度,裙子领口是大的方领,周廷钧可以看到…… 他喉咙有些干涩,明明昨晚才………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总是滋生出许多肮脏心思。 周廷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压低声音:“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心头一跳,她轻咬了一下唇, 等她抬起头,想反驳他时,却又被周廷钧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我……我请你吃饭吧。” “好。”周廷钧欣然同意。 他忽然想起那道虾仁炒蛋,彼时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可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 真是令人愉悦! 愉悦的事,当然要向很多的人分享。 周廷钧眸光暖暖:“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给我送到公司,嗯?”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宁婉轻易便猜到了。 她微微垂眸,笑的羞涩又带着丝丝甜意,轻声:“好啊,不过可能要很晚了,现在都十一点了。” “没事儿,”周廷钧温柔地说,“我只想吃你做的,不管多晚都等得起。” “你做的好吃。”他又补充了一句,满是对宁婉的赞美。 宁婉捋了捋头发,他都没有吃过…… 不过她也是个俗人,又怎会不喜欢被夸。 果不其然,等宁婉做好餐食送到公司,都一点多了。 周廷钧来楼下亲自接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保温桶。 “辛苦你了,婉婉。” 宁婉轻摇了摇头。 快要上班的时间,有些在外面解决完午饭的打工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公司。 有的人手中拿着咖啡,有的人拿着手机,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举动,那就是磨磨蹭蹭的、暗戳戳地看着老板和他身边的女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走向前台接待处,刚回到工作岗位的前台小姑娘,连忙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恭敬地问好:“周总!”这可是大老板,自己可得小心点儿。 “嗯,这是我未婚妻,以后她来公司不必通传。”他的音量不小,整个大厅瞬间寂静无声。 宁婉心中一震,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周廷钧不为所动,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好的,周总。”前台连忙点头,又向宁婉投去标准的微笑:“夫人好。” 宁婉感到不知所措,干巴巴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交待过后,周廷钧揽着宁婉,带着她往电梯走。一路上,宁婉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奇的,羡慕的……… 她轻叹了口气,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倒也没太多惊讶。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配合着她的步子。 步入电梯后,宁婉略带埋怨地看着周廷钧:“你怎么能那么说?” 他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反问:“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 宁婉张了张唇,好似被堵进了死胡同,只能无奈道:“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凑到她耳边:“你早晚会是周夫人,提前适应一下也无妨。” 望着周廷钧笃定的样子,宁婉不乐意了。 “什么早晚都是,那可不一定!”她小声嘟囔着。 “婉婉,你在说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危险暗光。 宁婉呼吸一滞,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装作自己没听到。 碍于电梯里的监控,周廷钧到底没有对她做什么。 此时的一楼大厅沸腾了起来。 “刚刚那个人还是冷面无情,不近女色的周总吗?” “没想到周总这么体贴又黏人,非要牵着未婚妻的手。” “唉……如果我能有个周总这般的男朋友该多好!” “梦里什么都有!” 任大家议论纷纷,他们八卦的主角已经到了五十六楼。 这里异常空旷,宁婉不免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周廷钧轻笑:“我没有女秘书,只有男助理,婉婉大可放心。” 她有那般小气吗? 宁婉轻哼:“我才不在意……” 然而她心底却对此颇为满意......典型的口是心非。 周廷钧并未拆穿她,揽着她进了办公室,动作有些急。 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放置于桌上后,就抱起她。 宁婉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行事,毕竟这里是办公室啊! “你快放开!” “不放。” “婉婉在电梯里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周廷钧嗅着宁婉身上那股独有香气,冷峻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迷恋。 “说错话的人,要受到惩罚!” 宁婉呼吸急了,推他:“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周廷钧充耳不闻,饭菜哪有她秀色可餐。 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他不可避免地激动起来…… 激动到最后,宁婉的唇差点被吻破了皮儿,衣服也差点不保…… 她还被迫说了许多羞赧的话,眼尾都被逼出了湿意,他怎么总是这样,和他那冷峻的外表根本不符。 心满意足的周廷钧把她抱在膝上,轻柔地哄着,美其名曰:喜欢她,就是想抱她,想亲她,想…… 宁婉赶紧用菜堵住了他的口。 吃完饭,宁婉推了推他:“我得走了。” 周廷钧却不肯放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爱不释手。 “婉婉,你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花店可以雇个人看。” 宁婉:………… 她瓮声瓮气地说:“不怎么样!” 难道要去给他当秘书,然后整天被他欺负吗?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脸又红了。 第121章 抱歉,她是我的32 周廷钧虽然遗憾,但总不能把她绑在身边。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缓缓松开怀抱,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宁婉疑惑的望着他。 周廷钧睨着她雪白的脖颈:“缺了件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的粉紫色项链,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在和她视频时,他就心存念想,当即吩咐人送来珠宝。 眼看着男人拿着项链要为她戴上,宁婉连忙说:“我不能收。”太昂贵了,她根本还不起这份回礼。 周廷钧微微蹙眉,甚是不喜她的客气,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别动。”他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手臂圈住她雪白的脖颈,动作轻柔地为她佩戴。 “为你花钱,能反馈给我积极的情绪。” “乖,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要不说周廷钧能俘获宁婉的芳心呢,就连送礼物都有与众不同的说辞。 颈间传来的丝丝凉意,以及男人指腹轻轻掠过的温热,让宁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低低说了声“谢谢”,没有再推拒。 如此近距离之下,她清晰地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再仔细瞧去,隐约能瞧见上面残留着的浅浅齿痕……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婉婉,你在看什么?”周廷钧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印记有些浅了,婉婉不如再咬一下,如何?嗯?” 宁婉本就脸皮薄,被周廷钧这般调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瞪了周廷钧一眼,却不敢真的与他对视,又赶忙垂下眼帘,假装在欣赏颈间漂亮的项链。 却不知,这一眼可让周廷钧刚平静下来的心火再度燃烧起来,大掌捏起她那酡红的小脸,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带着淡淡的甜,让他无法自拔。 周廷钧忽然明白了,为何洛明远会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沉浸在恋爱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罂粟一般,一旦尝过,便会上瘾。 他力气很大,本就被摧残过的唇,传来丝丝痛意,刺激着宁婉的感官。 她力气小推不动他,只好掐了他一把,这才得以从他霸道的吻中挣脱出来,眼眶里弥漫着氤氲水雾。 欲求不满的周廷钧,盯着她轻啧了声:“婉婉,你真是我的克星。” “什么克星,你都不顾我的意愿。”宁婉委屈的反驳他。 周廷钧挑眉,手指抚上那细腻的脸颊,“我如果不听你的,这会儿你应该在床上!” 他可不是软脚虾似的男人。 宁婉红润的嘴唇抖了又抖,雪颈都红的如同火烧云一般:“你……你胡说什么!”他就不能正经点! 周廷钧轻扯了扯唇,将她耳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好,不说了,我只对你一人言听计从。” 宁婉被他这副作态,弄得羞窘不已! 周廷钧眸色也越发深,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的心思——想要看她羞赧的模样,想要逗弄她,看她情绪起伏。 察觉到男人眼神中的不对劲,宁婉心中一惊,使劲推他,“我……我真的得走了。” 周廷钧虽心有不舍,但也知不宜太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松开手臂,欲开口说话,却被宁婉迅速以手掩住了唇。 “我走了,不用送我。”说完,宁婉快步逃离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生怕周廷钧再说些如狼似虎的话。 周廷钧摸了摸唇,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谈恋爱不就是如此?总想和对方贴贴! 行至楼下,宁婉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 “夫人慢走!”前台小姑娘眼尖心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漂亮出众的老板未婚妻,连忙热情地向她问好。 宁婉心中又是一阵波澜起伏,她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夫人什么的,听的人不好意思极了…… 当天色微微沉下,周廷钧的身影不期而至地再次出现在宁婉面前。 把店门锁上后,宁婉被他带去了江边的餐厅。 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温情脉脉。 两人牵着手沿江边漫步,夜色下的江畔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两人也只是这人海中的一对普通情侣。 宁婉喜欢这样的平平淡淡、细水流长,这会让她觉得真实。 奈何身边的男人不是这种想法。 周廷钧突然开口:“搬到我那里去吧?” 这可惊到了宁婉,她望着江面上闪烁的波光,低声说:“我们之间太快了,我…我需要时间去适应。” 周廷钧沉默了一瞬,他不觉得快,他甚至现在就想和她出现在民政局里。 但望着女人泛着柔光的小脸,周廷钧妥协了。 罢了!到嘴的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好,听你的。” 宁婉其实还想说,能不能别总是亲亲抱抱,但她又说不出口…… …………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流着。 这一周里,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她发现,周廷钧竟然记得她所有的爱好,总是给她准备惊喜。 他还陪着她一起回了姥姥家,有时还会来店里帮她整理花束。 这不符合宁婉对大老板的刻板印象。 她好奇的问过他:你不忙吗? 周廷钧是这样回答的: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为此,周廷钧得到了一个软软甜甜的吻。 宁婉慢慢习惯了,习惯着周廷钧的黏黏糊糊,虽然还是会羞得脸颊通红,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宁婉照常在花店里忙活着。 一个打扮精致、气质出众的女人走进了店里,宁婉连忙迎上前去,礼貌地问:“您好!” “您想要什么花?”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略显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宁婉。 宁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时候,女人开口道:“我是周廷钧的母亲。” 宁婉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画面就是:眼前的贵夫人甩给她一张支票,趾高气昂的说,离开我儿子…… 难道这般狗血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 那她要怎么做? 不过,宁婉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问好:“伯母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对方回了一声简短的“嗯”,接着,她提出一起去喝杯咖啡。 宁婉心头一跳,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心中再怎么忐忑不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早晚都要面对的。 第122章 抱歉,她是我的33 从咖啡店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宁婉眨了眨眼睛,望着渐渐远去的银色轿车,又看着手中八位数的支票,心情复杂的拿出手机。 彼时,周廷钧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各部门主管汇报着这一季度的业绩数据与市场分析。 他时而皱眉,时而发问,气氛紧张又压抑。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响声响起。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目光四处游移,都在暗暗寻摸着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觉得不妙,不知是谁这么不小心。 也让还没汇报的人,在心底哀叹,运气不好。 直至周廷钧拿起倒扣着的手机,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老板的。 周廷钧瞥见来电是宁婉,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他边接听边往会议室外走。 “婉婉。” 那声音柔得,让许多人不禁打起了寒颤,实在是不习惯啊! 当听到宁婉说,他母亲去找她了,周廷钧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眉心,瞬间拧起,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皱。 母亲向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拘束,她一直遵循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原则,从来不插手他的事,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他去找宁婉。 “婉婉,我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周廷钧语气坚定。 “她有没有为难你?”他紧紧盯着宁婉,生怕错过她丝毫异样。 被坚定的选择,真好! 宁婉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摇头:“伯母很温和。” 周廷钧还是不放心,他不容许两人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宁婉轻轻“嗯”了一声,她这会儿也很想见他。 周母也就是叶箐女士,找宁婉的目的,和宁婉猜测的并不一样。 她很直白,甚至开门见山的说,她并不太满意宁婉,也可能换成是谁,她都不会满意,因为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她儿子。 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们并不会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毫无保留地对她儿子好,叶箐不打算干涉他们。 她和周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很早就离了婚,周廷钧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性子也变得越发冷漠, 直至宁婉的出现,他变得有了温度,他从没有对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这么喜欢…… 作为母亲的叶箐乐见其成,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人心是最难把握的。 她来见宁婉,是因为马上要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希望,宁婉不要做出让儿子受伤的事,对他好一点…… 而那张支票,是作为她冒昧前来打扰宁婉的“赔礼”。 之前,宁婉一直以为周廷钧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想到…… 她轻叹,小心的把支票收起,放进包里,往花店走。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 周廷钧久久未归,即便如此,所有的人,依旧噤若寒蝉,可见他积威之深。 直到赵霖出现,说会议结束,众人才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八卦起来…… 宁婉回到店里没多久,周廷钧就赶到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宁婉忙迎了上去。 他步伐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她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细细询问起两人的谈话内容。 “廷钧,伯母没有为难我,她只是想临走前见见我,这张支票是伯母给的,你收着吧。”宁婉拿出那张支票,递到了周廷钧的面前。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俗气了。 “还有……” 宁婉又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这也是伯母给我的,我推拒不过,太贵重了,你也收着。” 周廷钧接过翡翠,顶级的帝王绿,他嘴唇翘了翘,果真是知子莫若母…… 他将镯子套进那皓雪的手腕上,翡翠与肌肤相得益彰。“戴着吧,很漂亮。”他由衷地赞叹。 “不行,我怕磕碰着。”宁婉眼中露出不安。 周廷钧安慰她:“只是个物件罢了,磕坏了,再买新的。” 宁婉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宠坏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她对他真的不够关心,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此刻的她,急需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也是在乎他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略显笨拙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廷钧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客为主,这个吻渐渐变得有些粗暴。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响声啧啧,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爱。 宁婉闭着眼,承受他的横冲直闯。 回抱住他劲瘦的腰,那腰间的线条分明又有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宁婉满满的安全感。 热吻过后,周廷钧埋在她颈弯里,柔软的唇沿着她的雪颈厮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让宁婉浑身一颤。 “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乖。”他轻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宁婉眼中有些惭愧,指尖轻轻抚上他硬朗的轮廓,说:“廷钧,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她承诺着。 周廷钧眼眸深深,他大概猜到母亲对她说了什么…… 他很快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就无亲人为伴,独自守着冰冷大房子的可怜人,以此来博取宁婉的怜惜。 如果在地底下长眠的老爷子知道他这般说辞,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给掀了,他老头子是空气吗!! 宁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自己,可她还有姥姥的陪伴,周廷钧却是独身一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 “婉婉能和我一起住吗?我也想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周廷钧试探性地问道,带着几分可怜。 短暂的犹豫后,宁婉轻轻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廷钧抱住她,舒朗的笑出了声。 “婉婉喜欢住什么样的房子?” “别墅?” “庄园?” “欧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有,你偏爱哪种风格的床,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话未说完,便被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唇。 宁婉眼中满是娇嗔,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她说,她都可以。 但和他约法三章,他们各睡各的房间。 周廷钧低声答应了,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握在掌心的柔软小手。 睡哪里这个问题,等住进去后,再慢慢“探讨”也不迟。 他想,要加紧筹备婚礼了,他和婉婉离结婚也不远了。 第123章 抱歉,她是我的34 在住进周廷钧住所的当晚。 被指引着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宁婉呼吸一滞,感觉自己误入了一座梦幻的紫色王国。 庭院中满满当当铺着清一色的浅紫色花瓣,竟没有一处可供下脚之地。上空悬挂着两道闪烁发亮的物件,径直延伸至室内。 仔细一瞧,竟是一件件璀璨的绿色珠宝石,在微风中悠悠地摇曳…… 周廷钧知道她喜爱紫罗兰, 也知道她对绿色的钟情。 更清楚她性格内敛,不喜大张旗鼓的排场。 所以,这里没有他人,仅有他们俩。 他单膝下跪,牢牢握住宁婉的手,强势地为她套上了戒指。 “欢迎女主人入住。” 零星的光影洒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之上,让宁婉一时间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她瞪圆了眸子,心脏剧烈跳动……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套上戒指,圈住了身心。 周廷钧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进属于他们的家。 宁婉目光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那么多花,可惜了!”她喃喃道。 “宝宝,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花,而是我。”周廷钧咬着她的耳尖,不满被她忽视。 宁婉红着脸回神,微微侧头,还是忍不住可惜:“可是,这些花真的好美。” 周廷钧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没有你美。” 说话间,他踹开了卧室的门。 宁婉心脏怦怦跳动:“你答应过我,我们……” 周廷钧咬住她的唇, “宝宝,可怜可怜你老公吧。” 他动作急迫的将宁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欺身压上。 窗外,月色正好,微风轻拂,叮叮当当的玉石碰撞声,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呼,见证他们的甜蜜。 ———— 兰亭会所。顶层包厢。 同一地点,境况却大不相同。 得知周廷钧求婚后,洛明远特意组了一场局。 事已至此,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他异想天开的想与他们合计着,怎么修复周廷钧与季清淮的关系。 洛明远的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中一位当事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谈维谦轻叹……覆水难收,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宁婉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在家中时他就喜欢抱着她。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中间的挣扎,再到如今的妥协,短短几天,她已经习惯了。 与周廷钧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好似都在不停地退化。 突然,包厢门被粗鲁的推开,四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风尘仆仆的季清淮,带着刺骨寒意踏了进来,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完了完了,季哥怎么会来!洛明远眼里闪过急切。 “季哥,快来喝一杯。” 他反应迅速,连忙招呼着他,还要去勾搭他的背,却冷不防被推开。 下一秒,桌子被狠狠掀翻,精致的玻璃杯如雨点般砸落在地,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发出刺耳声响。 周廷钧将宁婉挡在身后,沉声:“你在发什么疯?” 季清淮盯着他质问:“是你把庄明月弄回来的!” 他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在知道周廷钧对宁婉的喜欢后。 之前的谜团骤然开朗,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一切,会那么的巧……… 凭借周廷钧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切合理化。 而为了印证心中所思,他去到y国,辗转找到庄明月求证。 花费了一番功夫,庄明月终于告诉他,她是被迫回国找他的。 至于是谁,她却闭口不言。 季清淮自动按在了周廷钧的头上,只有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 真是好精确的算计!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洛明远听的目瞪口呆,这情感纠葛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廷钧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当初你是怎么被庄明月骗的,你还信她说的话?” “可笑!” 他淡定自若的搂过宁婉。 对于他的狡辩,季清淮一概不信,他把目光投向了宁婉。 “婉婉,你难道就不怀疑?” 宁婉正艰难的消化着这一切。 她沉默了很久:“你想说什么?” “他就是为了得到你,才设计我,费尽心机的拆散我们俩!”季清淮指着周廷钧。 “婉婉。”周廷钧摇头,示意她不要相信季清淮的话。 与他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唇。 然后,她望向季清淮,神色平静:“我相信他。”她顿了顿,又说:“即使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们也没有一丝可能了!”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他们没有分开的可能。 望着宁婉复杂难辩的眼神,季清淮苦涩的想,或许她已经信了自己的话,但她的选择依旧是周廷钧。 至此,他的不甘,彻底消失殆尽…… 他深深看了眼宁婉,满身颓败的离开了包厢。 谈维谦皱了皱眉,跟上他。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欢而散的。 回到家,宁婉满身心不在焉。 对季清淮的话,她半信半疑……确实,一切的一切都很巧。 和周廷钧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男人性格霸道,占有欲极强,似乎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目光晦涩。 这时,宁婉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周廷钧,我……” 他的心跳疯狂加快,不等她说完,就凶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狂乱,粗暴…… 他带着股狠意,“婉婉,不要想着离开,你没有机会的。” 这一夜,宁婉呜咽着,被弄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翌日。 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宁婉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的躺在床上,周廷钧则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宁婉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昨晚其实她想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只要以后不再如此,过往种种,她都可以不再计较。 她艰难的想,相比与他分开,原谅似乎毫不费力,谁让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儿恋爱脑。 然而,周廷钧的强势与疯狂,让她的话没有说出口。 周廷钧只以为她要提分手。 却不知他这次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宁婉。 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成了结婚路上的绊脚石。 第124章 抱歉,她是我的 完 当听完,宁婉条理清晰的说出她未说出口的话后。 悔意如潮水般朝周廷钧袭来,他后悔自己昨夜的粗暴行为,却是已经晚了。 宁婉没有哭天抹泪,也不吵不闹,她只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无视他。 周廷钧原本已经说动她,这周回姥姥家,对她老人家提出结婚的想法,这下自然是泡汤了。 ——— “婉婉,我错了!” 周廷钧屈膝,重重地跪到地上的榴莲上。 他苦笑,这已经是婉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五天。 这漫长的五天,对周廷钧来说宛如五年般难熬。 他自知理亏,更不敢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罪认错。 可,无论是诚恳地道歉,还是尽心尽力地在花店帮忙,亦或是精心挑选各种珍贵的礼物,宁婉没有丝毫软化。 周廷钧感情不畅,这让赵霖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在公司集思广益,征集了众多女同志的建议。 献上了一个特别的办法——跪榴莲。 周廷钧采用了。 榴莲表皮的根刺密密麻麻,坚硬异常,男人的腿跪在上面,看着都疼。 宁婉眸光浮动。 终于说话了:“疼吗?” “很疼的,婉婉。”周廷钧露出一抹苦笑。 她轻哼:“你就疼着吧!” 说罢,便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周廷钧眼尾失望地垂下,赵霖出得什么不靠谱的主意。 而此时,回到房间的宁婉,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闷在被子里,起初是强忍着不笑,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控制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但是,她不能轻易原谅他。 宁婉依旧冷冷淡淡的,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但周廷钧难熬极了…… 这一夜。 衣衫半解的男人,手里拿着那种东西,一步步朝她逼近,宁婉不由地后退。 “你做什么?”她声音颤抖。 “你别乱来!” “我还没原谅你。”语气带着恼怒。 宁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出现了各种阴暗的场景…… 突然,周廷钧动作利落地躺到床上,神色满是认真。 “婉婉,那日是我过分了。” “你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罢,他迅速用手中物件固定住了自己。 宁婉睫毛轻颤,他到底想做什么! “婉婉,你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周廷钧声音低沉,“对你,我没有丝毫自制力。” “现在,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你可以对我………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是啊! 宁婉觉得他说的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欢欺负她吗 那她就—— 狠狠的玩\/弄\/他,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这念头一出,她咬了咬唇,快步出了房间。 从男人的衣柜里挑了件白衬衫换上。 衬衫的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双腿又长又直,最上方两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大片白嫩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 周廷钧从未见过女人如此大胆又魅惑的装扮,他眼中满是痴迷。 下意识挣了挣手腕,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几乎要将他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时,宁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你,不许动!”带着命令的语气。 周廷钧瞬间又恢复了理智,他是认错的,不能罪加一等。 宁婉单腿跪上床。 躬身的缘故,春光乍泄—— 周廷钧看得眼睛发红。 丝毫没有察觉的宁婉,开始笨拙的撩拨着他~ 很快,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宁婉的脸颊也渐渐染上淡淡的桃红。 她猛地收回手,转移阵地,对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吹\/气~气息滚烫。 眼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又嘟起红唇,低头,周廷钧饱含期待的望着她,就在即将吻上的刹那,宁婉又突然抽离。 体中像是被注入了躁动因子。 “婉婉……”周廷钧呼吸喘急。 看到男人被撩拨的动情模样,宁婉浑身发烫,双腿也有些软。 她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只想偃旗息鼓,逃离这个暧昧场景。 “别走!”周廷钧声音暗哑。 “婉婉,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吗?” 宁婉没有说话,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鼻尖还萦绕着她留下的味道,周廷钧挣脱了并不牢固的束缚。 狼狈的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早晨。 厨房里,宁婉正做着早餐。 当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她蓦然回头, 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昨夜那副姿态…… 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她脸颊瞬间通红,居然把他给忘了…… “婉婉……我难受。”男人饱含委屈的声音响起。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打开。 打开的瞬间,她立刻注意到男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心猛地一紧,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周廷钧立刻握住她的手,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已经消气儿的宁婉抿了抿唇,她没有说话,却飞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一夜的忍耐,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值得起来。 周廷钧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贪婪的呼吸着香甜的气息。 “以后不能那样了,我很害怕。”宁婉嘟囔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了。”周廷钧温柔地吻着她的发丝,满是疼惜。 “昨晚那样的惩罚,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婉婉,太迷人了。” 宁婉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啊! 此时,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柔柔地洒在相拥的恋人身上,那么温馨又美好。 而这份美好,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 ——完 古代:她似笼中雀1 微风徐徐,如轻纱般拂过徽山脚下那处静谧的小院。 小院饱经风霜,格外破旧,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裂痕,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此刻,一名女子端着木盆,从院中缓缓而出,木盆里装满了衣物。 她一袭靛青色衣裙,虽衣裙破旧,裙摆处还有细微磨损,却难掩其风姿绰约,宛如画中走出的人儿。 河边两三个浆洗的妇人,见她过来,纷纷挪开了地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舒玉低垂着眼帘,状似未觉,自从相公不幸离世,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找了块有石头的地方,把盆子放下,衣物用水浸湿了后,把衣服铺在石头上,用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眼神平淡无波。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水流的潺潺声。 过了许久,一道细细软软的女音,传到舒玉耳中:“娘,吃饭了。” 刚好浆洗完衣物的舒玉,端起木盆连忙回了家。 吃了午食,母女两人往城里赶去,她们要把绣的帕子,拿去绣楼去买。 金缕楼是北辰最负盛名的绣楼,价格相对公道,母女俩不做他想,直奔金缕楼而去。 卖了帕子,又买了些丝线回去,两人靠着针线活来维持一部分生计。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起来,很快,细密的雨丝如轻纱般笼罩着天空。 随着雨越来越大,道路被雨水浸润得湿滑,已走出城的母女俩不得不找了个破旧的亭子避雨。 舒玉拿出手帕为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宁婉也取出自己的手帕,为母亲擦拭,母女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虽然贫苦,可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雨水依旧不停的下,她们不得不冒雨前行。 裙摆被泥土沾染的脏乱不堪,淋成落汤鸡似的母女两人,终于隐隐约约看到村子里的灯火。 道路湿滑,两人彼此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突然,舒玉一个踉跄,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她大惊失色,嘴唇剧烈抖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娘,怎么了?” 宁婉紧紧扶住母亲的身子。 “救我~”冰凉的男音乍然响起,如暗夜里的鬼魅。 “娘!”宁婉吓得尖叫出声。 “别怕,娘在。” 舒玉安抚着女儿,颤抖着抖了抖腿,可脚腕的束缚怎么也挣脱不掉。 满心恐惧的宁婉,忍着害怕,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帮母亲。 ———— 大雨过后,天色已然放晴。 木头散发出的腐败味道,充斥着破旧的房间。 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破木板上。 他身着锦袍,五官俊朗,两道浓眉如利剑般斜插入鬓,透着一股子威严,因为受伤的缘故,面色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不俗的风姿。 “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奕眼皮轻颤,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犹如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皱起眉头,他费力睁开双眼,快速扫了眼周围。 破洞的屋子,木柴整齐地摆放着,破败又凌乱。 被如此对待的萧奕,心底滋生了强烈的杀意。 他望向来人,目光警惕,还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你醒了!” 女子声音温软, 穿着青色棉布衣裙,面容白皙似美玉,眉毛弯弯似柳叶,灵动的不似真人。 真是一副好皮囊。 萧奕微微眯起双眸。 回想当时的触感,那细细的脚腕,应是面前女子所有,想来他是被这女子所救。 舒玉见他醒来,心中稍安,却又因他凌厉的目光而心生怯意,小声的问:“你好些了吗?” 萧奕暗自思量,这柔弱女子,或许是看他穿着富有,而有所图谋,亦或是看他长相出众,有所图谋…… 但如今他有伤在身,不管如何,也只能在此地等下属寻来。 想到此,他脸色稍霁,沉声:“是姑娘救了我?” 舒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夫家姓宁。”她女儿都那么大了,哪还能称得上姑娘呢。 萧奕这才注意到她的发髻,没成想……竟是个妇人。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萧奕双眼沉重地阖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却是吓到了舒玉,她惊恐的睁大眸子,她把人吓死了? “娘,他醒了没?” 宁婉也跟来了柴房。 舒玉抓住女儿的手,神色慌乱, “婉儿,他好似…好似死了,这可怎么是好。” 舒玉后悔极了,昨日就不该一时心软把男人拖回家的,可当时他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怎么都不松开, 而她又担心他死在家门口会招来祸事。 宁婉听闻母亲的话,心中一惊,死了?她强忍着内心恐惧,凑上前去,哆哆嗦嗦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当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时,她眼中闪过惊喜,“娘,没死,还有气儿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 “娘,我掰开他的嘴,你快点喂。” 宁婉边说边动手,让母亲给他喂汤药,不能让他死在家里。 她们是没多余的钱给他买药的,但家中有自己采摘来卖的草药,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就留下来自己用。 放肆! 萧奕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感官却能清晰感觉到一切。 他的嘴巴被粗鲁地掰开,这让萧奕愤怒不已,他何等身份,即便是稚童时期,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 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只能任人摆布。 草药的苦涩味道在嘴巴中弥漫开来,萧奕从没有喝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苦药。 宁婉见草药灌了进去,心中稍安。 舒玉一边喂着,一边自顾自地说:“咽下去才能好。”声音轻柔无比,仿佛春风拂面。 听着女人的话,鼻腔袭来阵阵香气,不知是香脂味道还是……女人的体香。 怒意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 萧奕想,罢了! 终归是救了他。 她似笼中雀2 很快,药效袭来,萧奕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等他醒来,已是傍晚。 习武之人,听觉与视觉都异常敏锐。 他隐约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母女二人窃窃低语,商量着等他醒来就让他离开。 从未被人嫌弃过的萧奕,不悦显露在脸上。 若非一时大意,遭了行刺,他又怎会落到如此破败之地?萧奕眼神冷冽异常。 走是不可能走的。 徽山山脉贯穿安州府,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他,因为,皇帝遇刺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等手下人寻到此处,想必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所以,他要暂时留在这里。 他撑起虚弱的身体,制造出声响,惹得舒玉前来。 “多谢夫人相救。”萧奕冷峻的脸庞覆上一层虚伪的假面,声音如玉石般温润。 “在下苏奕,京城人士,此行是去淮南老家探亲,回去途中,不幸遇到匪徒,幸得夫人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苏某一定会报答的。” 说到这里,他露出苦笑, “只是……如今行动不便,恐要劳烦夫人照料几日。待伤势好转,随从寻来,在下定会立即离去,绝不多做打扰。” 舒玉轻轻抿了抿唇,玉白的手指轻捏着衣裙,显露出她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萧奕佯装不知她的想法,从怀中掏出随身玉佩递了过去。 “苏某也做不出白吃白喝之事,玉佩可抵这几日的花费,待随从寻来,还有重金相赠。” 玉佩水润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舒玉可耻的心动了,女儿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她根本没有足够的银钱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这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 而如今……无疑为她解决了大难题。 她观男人斯文知理,口吐不凡,而且,此时还有伤在身,对她母女二人造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舒玉点头,答应了他。 萧奕见状,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并未因她施恩图报就心有不快,若是她不图银钱,图谋更大,那才不好办。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虽民风开放,但男女之间,也是应该避嫌的,为何不见家中的男主人? “冒昧问一句,为何不见夫人的夫君?”他话中很是疑惑。 当得到的答案是她相公已经不在了,他心道,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萧奕心中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底深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问题,或许触及到了女人的伤心事,那原本温润的杏眸,此刻被云雾笼罩泛起了浓浓哀伤。 看来她与她死了的相公,感情不错。 萧奕皱了皱眉, “劳烦夫人准备些吃食。” 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抵不住。 舒玉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涌起一片红晕。 她完全没想到,男人会饿……也可能是不在意。 她讪讪的应了,忙去准备吃食。 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怠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余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萧奕静静躺在加了褥子的木板上,双目紧闭,调养内息。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墙壁,传入他耳中,那声音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清脆悦耳却又似靡靡之音…… 萧奕的思绪被水声牵引得愈发飘远,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竟不由地浮现出女子的仙姿玉貌—— 乌眸玉肤,纤腰细腕,娇润红唇……一时间,鼻尖好似萦绕着女人身上的清幽香气。 腹部快速升腾起一股热意……那股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什么的萧奕,脸色被冰霜覆盖,心中涌起恼怒。 他并非被欲望左右的人,因先皇被女色掏空了身体,早早薨世,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 后宫妃嫔不足十位,这些妃嫔也皆是为了绵延皇嗣,所精心挑选。 他平日也鲜少踏足后宫,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朝政之中。 近些年,自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更是只偶尔去宫中坐一坐罢了,女色之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可如今,他竟对一个寡妇产生了遐思。 看来,是素了太久,回宫后真的要多去后宫走一走了。 萧奕念着清心经,强行让自己入眠。 然而,那股热意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以至于,他做了个无比香艳的美人梦。 梦里,女人如奇闻异录里的妖精一般,衣着清凉,吴侬软语,勾魂摄魄,引诱着他共沉沦。 次日,萧奕早早便醒了,燥热难耐的他,强撑着身子去了院中,坐到院中的藤椅里吹着早晨的冷风。 此时,厨房里传来轻微响动,一道婀娜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他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想到昨夜的梦,眼底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儿,偏房的门开了。 “娘,我们……”宁婉的声音在看到男人后,戛然而止,她飞快的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厨房。 没想到她女儿都这般大了,一点也看不出,他低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晦色。 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清泉,又似银铃轻响,悦耳动听,连带着萧奕也被感染着勾起了唇。 “饭菜好了。” “辛苦夫人了。”萧奕嗓音温柔得如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心生好感。 最下等的糙米熬成的粥,口感粗糙,搭配着青菜炒鸡蛋,有些难以下咽。然而,萧奕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将饭菜吃进肚里,没有丝毫怨怼。 饭后,女人看着他,眼中满是纠结,她轻启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夫人有话请讲。”萧奕温声道。 “烦请您回去屋里,莫要出来。若是被人看到您在家里,恐怕会招惹来是非。” 虽有围墙,但毗邻山脚和河边,人来人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低眉顺眼,声音温软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萧奕很是受用,并未觉得不快。 于是,他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柴房。 她似笼中雀3 没一会儿,舒玉给他端去药汤。 黑乎乎的药汁,萧奕看得直皱眉,想到那个味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屏住呼吸……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舒玉想起了女儿生病喝药的情景,她没忍住,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 “夫人在笑我?”萧奕挑眉。 舒玉连忙摇头,澄清自己并无他意:“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却发觉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意味,让舒玉无端觉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极了,扔下一句“晚会儿我再来收碗。”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萧奕眸色深深,举起碗,一饮而尽。 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院落之中。 舒玉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过了一会儿,需要换种丝线,她轻启朱唇,咬断了丝线,那轻轻一咬的动作,不经意间带着某种风情,让透过窗棂睨着她的萧奕,眸色逐渐晦暗。 就这样,日子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两日。舒玉每日三顿,如常为男人送饭送药。 然而,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是个寡妇,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克父克夫的不祥之人,村里人也总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日,母女两人去城中卖帕子,顺带着去药铺抓药,舒玉想让男人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 院中一片沉寂,静得连风都悄无声息,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眨眼间,柴房里多出一个高大身影。 夜影跪倒在地:“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护驾,请陛下责罚!” 萧奕剑眉轻蹙,似是没料到这么快便寻来了这里。 他摆了摆手,面上未有责备之意:“起来吧。” 是他大意了,未曾想,历经两朝,尚有光复前朝之余孽,倒让他们在此地落草为寇,繁衍生息。 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匪徒可有全部歼灭,朕的行踪可有走漏?” 夜影连忙答道:“回陛下,无一人逃脱,宋大人与属下分头寻找陛下,均暗中寻找,并未声张。” 闻言,萧奕微微点头。 在经得萧奕允许后,夜影轻轻为他把脉,他略懂些医术。 “陛下,您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属下建议,立刻返回,让御医为您诊治,以免危及龙体。”他眉头皱起,显然对萧奕的安危十分担忧。 离开? 萧奕脑海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毒血他早已逼出体外,经过几日休养,已无甚大碍,萧奕略一思索,下了明日离开的命令。 夜影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待在这里,但陛下的决定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能听从吩咐,隐于暗处。 直至当晚,夜影终于得以解惑,他亲眼看到自家陛下,入了这家夫人的房间。 以至于,永远一副冷脸的夜影,面容出现大片皲裂。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功夫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形 彼时,在绣着帕子的舒玉,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心中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 萧奕盯着舒玉,毫不掩饰的掠夺之意,他没时间再留在这里。 身为一国之君,不过就是看上个女人,又何须要隐忍? 就算是寡妇,又有何妨! 男人气势凌人的模样,让舒玉心生害怕,她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起身。她不明白男人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手下已经来寻我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舒玉脸上露出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奕有些不悦,这么想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苏奕只是化名,我本名萧奕,乃是…当今圣上。” 什么!舒玉眼中满是惊愕,很快又转为怀疑,这…怎么可能? “赠你的玉佩上,刻有名讳。” 舒玉慌忙去找玉佩,放在油灯下细细端详。果然,上面刻着“萧奕”二字。 萧是国姓,舒玉是知道的,难道说,他真是皇上? 她感到天儿都要塌了。 自己居然让皇上住在柴房里,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想到这儿,舒玉双腿发软,她本能的想要下跪。 “不必行礼。”萧奕拦住她。 手腕上的那抹凉,让舒玉心里发冷,她用力挣,却没挣开。 他这是要做什么!舒玉的目光满是畏惧。 萧奕眼神温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可愿随我入京?” 舒玉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他圈入怀中。 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牢牢困住,舒玉一时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便是奋力的挣脱。 女人的反应,让萧奕蹙了蹙眉,这与他预料中的不同。 眼见她要叫出声,他捂住了她的唇。 舒玉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那模样可怜极了。 指腹重重摩挲着女人的朱唇,萧奕提醒道:“你想被你女儿看到我们这副姿态吗?”舒玉颤抖着,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确定她不会再喊后,他缓缓松开手。 “跟着朕,你和你女儿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萧奕缓缓抚上她莹润的脸颊。 如梦中那般,触感滑嫩,让他忍不住生出肆虐的欲望。 舒玉紧咬着朱唇,不停摇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她和相公琴瑟和鸣、恩爱的画面。 他们成亲十几载,仅得宁婉一女,未有男丁,为此,婆母几次让相公纳妾,但都被相公拒绝了。 后来,相公却在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不测,婆母把错归咎于她的身上,不受待见的母女俩直接被宁家扫地出门…… 女人的出神,让萧奕猜到,她想起了她那死鬼相公。 怒意在胸腔中剧烈起伏,他难道还不如一个区区秀才郎? 大掌捏起女人的下颌,用了力气,舒玉吃痛之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萧奕低头就吻上去,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唇狠狠辗着她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肆意掠夺。 她似笼中雀4 直到女人快要窒息,萧奕才放过她,他嗓音沙哑:“怎么这么勾人呢!” “求求你……放过我,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舒玉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止不住地抖。 萧奕脸色瞬间冷凝,帝王之势尽显,忽然就松了手,他还不屑于强迫女人。 得了自由的舒玉,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盯着仓皇而逃的女人,他冷冷丢出一句:“你女儿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舒玉脚步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不要!” “过来。”萧奕大刀阔斧的坐到床上。 舒玉眼眶一热,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滴落。 萧奕并未催促,此时的女人,就似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看似有挣扎的余地,实则早已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帝王善权谋,只是个小小妇人,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翌日。 宁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哪知,刚出房门,竟看到男人从母亲房间出来。 她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不假思索冲上去,满是愤怒,“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萧奕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并未生气。“小丫头,以后,你可以称朕为父皇!” 为了舒玉,他愿意认下这个便宜女儿。 宁婉口中喃喃:“父皇?” 还把自己当皇上了,她斥:“你是疯了吧!” “放肆!” 随着这声呵斥,宁婉脖颈上骤然横上泛着寒光的剑刃,那冰凉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怀瑾刚风尘仆仆赶到此地,便听这女子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哪能不怒。 从未面对过此般场面的宁婉,双眼变得模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怀瑾,接住她!” 就在宁婉即将倒地的刹那间,宋怀瑾及时出手,稳稳将她接入怀中。 女子身体异常娇软,被馨香环绕的宋怀瑾有片刻失神…… —— 待宁婉醒来,已身处晃晃悠悠的马车之内。 车内装饰极为精美,云锦为帘,毛绒为毡,熏香袅袅,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她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整齐排列着三列带刀侍卫,一眼望不到头。 她一下瘫软到车内,那个男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要做什么?母亲呢? 宁婉大喊着停车,没人理会,仓惶之下,她就要跳车,还好宋怀瑾及时出现拦下她。 怕她在做出极端举动,宋怀瑾只好带她去了前方御驾。 “娘。” 宁婉神情萋萋,惶惶不安。 “婉儿别怕啊,娘没事,你先回去。”舒玉面色绯红,眼中有窘迫,也有羞愧。 宁婉眼眶突然有了湿意,她嘴唇动了动,可此情此景,一切话语,好似都苍白无力。 这种无力感,促使宁婉瞬间没了精气神,恍恍惚惚离开了这儿,完全忽视了萧奕。 换成旁人,那便是藐视君威,可宁婉——萧奕不介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 女儿离开后,舒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又涌出眼眶。 “哭什么,朕不会薄待她的。”萧奕强势的将她揽进怀里,吻去了滚烫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母亲被牢牢霸占着,宁婉只堪堪见了她三次,母女俩连说句体己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原本清透的眸子,如今却藏着数不尽的忧愁,不过短短半月,圆润的小脸,也消瘦了一圈。 宁婉望着前方车驾,有些出神…… “宁姑娘,快上车吧!要出发了。”宋怀瑾声音温润,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到眼前娇弱的人儿。 宁婉静静瞧了眼他,遮住眼底的嘲意,没有说话,在青禾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 受到冷遇的宋怀瑾并未不满,他知晓宁婉心有怨怼。 但陛下行事,又岂容他人置喙。 ——— 秋风萧瑟,树叶哗哗作响。 转眼间,宁婉已进宫一个多月了。 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红鲤,再想到如今的日子,宁婉眼前逐渐被雾气笼罩。 虽锦衣玉食,可她已有半月没见到母亲了。母亲所在的懿安宫,有人把守,不能随便进入。 而且,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宫里,是会吃人的……宁婉亲眼见到过,被活生生打死的人。 这让她又惊又惧……当下就起了高热,吃了小半个月汤药才好,此后越发少言寡语,安静的不似真人儿…… 望着郁郁寡欢的宁婉,青禾心有不忍,准备去拿些鱼食,哄她开心。 她刚离开没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进宁婉耳中。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望—— 男子身姿颀长,眉目疏淡,仿若寒雪皑皑,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袭黑衣锦袍,袍身之上,栩栩如生的金丝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看到宁婉的那一刻,萧衍目光有瞬间的凝固。 几缕碎发贴在那如玉的脸颊上,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娇媚,却又结满了愁绪,挺翘的鼻尖还泛着红,当真是个娇娇人儿~ 反应过来的宁婉匆忙起身,可起的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萧衍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扶住,单薄的柳腰在掌心一颤一抖,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他眼眸幽深如渊,“你还好吗?” 男子清冽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宁婉发晕的脑袋有了短暂清醒。 她忙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 萧衍紧了紧手掌,缓缓放于身侧,垂眸望着她。 “谢谢。”宁婉并不知其身份,道谢后便匆匆离去。 那纤细、娇弱的身影,一步一生莲,步步皆动人。 萧衍沉声:“她是谁?” “殿下,她是宸妃娘娘带进宫的女儿。”李德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犯了主子的忌讳。 如今宫里,最为受宠的当属宸妃,入宫以来,陛下日日宠幸,以往陛下半年来歇在后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近日皇后娘娘又突然抱恙,到底是病了还是气的?如此微妙时机,很难不让人联想。 殿下虽是由陛下亲自教养,素来与皇后娘娘不亲近,但毕竟是亲母子,难免心中会有些想法。 “哦?” “原来是她。” 萧衍眸光起了波澜。 她似笼中雀5 父皇封了一位寡妇为妃,那寡妇还有个女儿,他自然知晓。 当时,朝堂之上,大臣纷纷上奏,认为此举不合礼法,恐遭天下人非议。 萧奕——这位为北辰汲汲营营二十几载的皇帝,生平第一次遇到想要之人,又岂会妥协,何况他亦不是受人掣肘的帝王。 统统驳斥回去不说,与此同时,这些试图阻挠的大臣,后宅中的腌臜,一夜间被揭开了遮羞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时间,人心惶惶,众朝臣皆噤若寒蝉,谁人家中都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事,自此,再无人敢有异议。 “乡野之人,终究是有些不懂规矩。”李德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嘀咕着,“竟然不知对殿下行礼,实乃大不敬。” “规矩?”萧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淡淡一瞥。 “孤觉得,你近来话多了些!”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李德胜喘不过气。 “扑通!”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奴才该死,求殿下恕罪。”他战战兢兢地说着,眼中满是惶恐。 萧衍转动了几下指间的墨玉扳指,眸光漠然, “好了,起来吧!” 望着主子越来越远的身影,李德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另一边的宁婉,一路快步至寝殿,刚踏入殿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姑娘!”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找太医的、去禀告的…… 要知道,陛下可是交待过,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 东宫。 清香袅袅,寂静无声。 “皇兄!”萧明珠大咧咧的闯进来,脚步轻快极了。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精……” 萧衍轻轻一瞥,萧明珠立时改了话音,“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又病了,可真是个病秧子!” 病了? 萧衍皱眉。 萧明珠冷哼,自打那个狐狸精进宫后,就一直霸占着父皇,母后为此也郁郁寡欢,偏父皇又护那女人护得紧,那个宁婉又整日闷在宫里,她也没机会去寻她麻烦。 “最好医治不好!看那个宸妃还怎么得意。” 这般恶毒心思,真是给娇惯坏了,萧衍冷声,“身为公主,言行粗鄙,回去闭门思过,抄女德十遍!” “不许他人代劳!” 见萧明珠还傻站着,未有反应,萧衍眼神凌厉地扫过一众随侍:“还不把公主带回去!” 陈嬷嬷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上前,扶住萧明珠的胳膊,劝道:“公主,快回去吧。” 萧明珠用力甩开她的手。 “皇兄,你怎么责罚我?我不过就是随口说几句罢了,我又没说错!”她精致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瞧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嬷嬷向身旁几位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一同出手,强行抬起萧明珠,准备将她带走。 “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快放开本公主!”萧明珠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怨恨地看着萧衍。 母后说得没错,皇兄是越发冷血无情了,之前不念及情面,在朝堂上训斥表兄,现下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说罚就罚! 萧衍不为所动,漆黑的眸底毫无情绪。 待人远去,他问:“太医可有去看?” “回殿下,太医……”李德胜先是毕恭毕敬地躬身回应,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间顿住,因为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明白殿下说的是何人。 萧衍剑眉紧蹙,显然对李德胜的迟钝不满。 很快,李德胜回过味儿来,连忙说:“奴才这就去打探清楚。”说完,便急匆匆离去,生怕再多留一刻会惹恼殿下。 殿内随之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手中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墨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如同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一晃半日而过。 惠宁宫里,青禾步履匆匆来到内殿。 躺在床上的宁婉,面色苍白如纸,太医诊断,说她气血不足加之忧思过重才会晕倒。 “姑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太子?宁婉手指紧紧捏起罗衾。 得益于青禾,她对宫中情势也算有了浅显了解。 太子为何会突然造访?莫不是要找她麻烦? 心下这般想着,她顺从的由青禾扶了起来,理了下衣装,去了外殿。 太子长身而立,一袭月白色锦袍,身躯健硕颀长,容颜俊美,眉宇间透着三分淡漠,还有与生俱来的尊贵。 竟是他!宁婉一愣。 萧衍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和了他眉间的冷峻。 宁婉刚要行礼,一只温凉的手抬起她垂下的手腕。 “不必多礼。” 宁婉迅速缩回手,垂眸:“谢太子殿下。”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说什么。 “把东西呈上来。”他转头吩咐。 很快,宫女们捧着各种珍贵的补品鱼贯而入,一时间,殿内显得尤为狭窄。 宁婉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心中忐忑。 候在一旁的青禾,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极为诧异,太子殿下向来不好接近,怎会如此? “听闻你病了,昨日孤好似吓到你了,这是赔礼。”萧衍音色清冽。 宁婉只觉得不安,忙说:“殿下误会了,是我身子弱,与殿下无关。” “无妨,你也算孤的……妹妹。”萧衍的声音在殿内轻轻回荡。 宁婉抿唇,算的哪门子妹妹。 面上却不显,略显拘谨的请他入座,同时对身旁的青禾吩咐:“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青禾应了声,便匆匆离去。 萧衍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 待坐稳后,他眼眸落在她身上,缓声问:“在宫中,可还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 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告诉她,在这里做什么、说什么都要三思后行。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还好。”她的语气显得生硬,就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戏文一样。 “嗯,若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可以告知于孤。”萧衍虽知她说的是假话,但也顺着她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她似笼中雀6 宁婉如坐针毡,只干巴巴的点头回应。 眼前的太子很温和,可也许是身份的压制,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 同时还在心底揣测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秉承着说多错多,当青禾端来茶水,宁婉便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轻啜着杯中香茗。 坐在一旁的萧衍看着她清透的眸子,逐渐被茶水氤氲了一层雾气,娇嫩的唇瓣,也被滋染的水润透亮。 原本隐晦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受控。 这时,宁婉素白的手指突然抚上额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萧衍注意到她的异样,问:“不舒服?” “来人,去唤太医!” “不用了殿下,歇息片刻就好了。”宁婉飞快地制止他。 萧衍若有所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你好好歇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嗯” 宁婉连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心思都浮于表面,当真单纯极了!萧衍眉峰微微挑动。 随着他起身,宁婉也起身相送。 “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 于是,宁婉扯了扯唇角,止住了脚步。 萧衍轻哂,真是个简单的人儿~ 刚出惠宁宫,迎面遇上了进宫看望皇后的苏嫣, 看到他那一刻,苏嫣眼波流转间,藏有盈盈情意,温柔福身,“表兄。” 萧衍目光寡淡,只淡淡应了声,脚步都未曾停留。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隽修身影,苏嫣绞着指尖,眼底的慕艾与不甘交织到一起, 每每相见,他总是这般疏离,仿佛自己只是一抹毫不起眼的影子。 “苏小姐,皇后娘娘还等着呢!”一旁的大宫女秋霜提醒道。 苏嫣收回视线,眸光却又被探出朱墙的花儿吸引了。 “这里的合欢花开的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位贵人在住。”刚刚太子表兄便是从这里出来,苏嫣有几分好奇。 “宸妃女儿住的地方,您待会儿别在娘娘面前提起。” 宸妃——那个寡妇?她的女儿,表兄怎会……苏嫣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往姑母宫中走去。 …… 月光如水,繁星点缀。 夜深人静的东宫,迎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参见殿下。”青禾恭敬行礼。 青禾是皇家影卫里的一员,只受皇上和太子调遣,但她还从未被太子殿下召见过,今夜,被召至东宫,却是不知为何。 “孤有一事需你去办。”萧衍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 “是,青禾定当竭尽全力。” ……… 翌日一早。 青禾伺候着宁婉洗漱,望着依旧愁眉不展的姑娘,想到昨夜殿下的吩咐,她轻叹了口气。 “姑娘其实对陛下服个软,见到娘娘想来不难!” 对抢了她母亲的皇上,宁婉是惧的,也是厌的,让她去服软,叫他父皇,她……宁婉抿了抿唇,神色倔强,她有自己的亲爹。 观她抗拒,青禾又说:“姑娘也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 宁婉微微抬眸,眼含疑虑,太子? “太子殿下与陛下亲近,他若出面或许可以说通陛下,让姑娘和娘娘相见。” “殿下素来与人为善,昨日对姑娘也极为温和,想来是会帮姑娘的。”说这话的青禾是有些亏心的,但她只能听令行事。 只是,她的心思却是落空了。 泰安殿外。 宁婉握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 御前大太监王福海,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去通禀,要知道宸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上的人。 很快,宁婉被带进殿里。 “这是给您做的桂花莲子羹。”宁婉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纠结再三,相比于捉摸不透的太子,想见母亲的宁婉,还是选择向皇上服软。 萧奕甚是受用,又想到昨夜女人娇声乞求的柔媚模样,爽快地允了宁婉去懿安宫。 得到允许的宁婉满心欢喜地离去,刚出殿,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唤:“宁姑娘。” 她回眸望去,只见宋怀瑾正立于不远处。 “宋大人。” “近来可好?”宋怀瑾快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 宁婉微微颔首,随后便示意自己还有事,就离去了,她急着去见母亲。 望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宋怀瑾有些出神。 这一幕恰好被萧衍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冷意。 “怀瑾。” 宋怀瑾是萧衍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殿下!”宋怀瑾忙收回视线,转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萧衍细细打量着他。 “怎么了?”宋怀瑾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开口询问。 仔细端详过后,萧衍脸色稍缓,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入了泰安殿。 留下一头雾水的宋怀瑾,摸不着头脑。 见太子来了,萧奕直接将奏折丢给他一半,随口一问:“听闻,你去看了宁婉?” 萧衍轻轻颔首,面上未有变化。 观他反应平淡,萧奕便没再深究,继续处理政务。 片刻后,萧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父皇就这般将宁婉放置不管?怕是于礼不合吧。” 没有封赏,居在宫中,不免会被人看轻。 闻言,萧奕放下手中的折子,并非是他舍不得给宁婉公主之位,只是这小姑娘的性子有些执拗,身为一国之君,还能上赶着? 不过,如今她既然已服了软,也该有所表示才是。想来,舒玉也会因此展颜。 “公主?”听到父皇的打算,萧衍拧眉。 “儿臣以为封郡主比较妥当。” “哦?为何?” 萧衍正色道:“先封她为郡主,过段时日,再将其封为公主,如此一来,宸妃娘娘应会更开心。” 先降低人的期望,再给予超出预期的惊喜,往往能收获更多的感激。 他心里清楚,对于宸妃,父皇是动了真情实意的。 而他…… 此举,可谓双赢。 听到这话,萧奕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这小子,竟敢打趣父皇来了!” 虽是责骂之言,却并无半分恼怒之意。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他们父子例外,两人除了身份尊贵,与寻常人家的父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感情还更为亲厚。 萧奕略微思索了一番,觉得他所提建议甚好,当即决定,封宁婉为郡主,明日便宣。 她似笼中雀7 彼时,去了懿安宫的宁婉,见母亲面色不错,身体也未见消瘦,心中稍感放心。 反观她自己,因生病,容颜略显憔悴,这番模样让舒玉瞧见了,免不了一番心疼。 多日未见,母女俩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浓,宫灯一盏盏亮起。 萧奕处理完政务,也来了懿安宫。 映入眼帘的便是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温馨场面,尤其是舒玉,笑得开怀,那是她未曾给过他的,这让萧奕心生不悦。 限制两人见面,一是宁婉的态度,另就是萧奕私心作祟,不愿看到其他人占据舒玉太多心神。 他掩手轻咳。 听到声音的母女俩,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大半。 “参见陛下!” 萧奕微微皱眉:“不是说了,不用行礼吗?” 舒玉并未答话,缓缓直起身子。 萧奕心中冷然,目光落在宁婉身上,“天色已晚,你回宫去。” 纵然宁婉满心不舍,也只能无奈地走了。 待宁婉离开后,萧奕向前迈出了几步。舒玉瞬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见了朕就这般不开心?”那向来对她温润的双眸,此时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她。 舒玉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轻声:“我不敢。” 萧奕不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冷哼:“过些时日,朕为她赐婚可好?” 舒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奕看到她这般反应,心中更加气了,在她心中他就这般坏?会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自问对她已是千娇百宠,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可她始终如一块捂不热的冰块般,视若无睹。 他堂堂一国之君,哪受过这般冷遇。 怒火在萧奕的心中熊熊燃烧,他拦腰抱起女人,径直朝着内殿行去。 感受到他的怒火,舒玉的身躯在他怀中无助地颤抖着。 萧奕将她扔于榻上,开始宽衣解带,粗鲁的动作吓坏了舒玉。 她害怕的蜷缩至床角。 去除外衣的萧奕,抓住她白玉的脚踝,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拽至身下。 准备承受男人疾风骤雨的舒玉,无助的闭上眼,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闪着灼人星光。 萧奕动作忽然一顿,心中那股怒火莫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烦躁与心疼。 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就这般不喜我?” 舒玉哽咽着开口:“陛下,我……我……” 萧奕凝视着这个让他心绪难平的女子,许久,轻叹:“你啊!”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如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让舒玉颤颤巍巍的睁开眼,被泪洗过的眼眸清凌凌的,萧奕忍不住亲了亲, “朕明日便封宁婉为郡主,” “封号永乐,如何?” 舒玉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朕一言九鼎。” “她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封她为郡主,加之有朕护着她,京城这么多好儿郎,任她挑选。” 舒玉心念一动,像女儿这般年岁的姑娘,即便没有成亲,也早已定亲了。 可村子里人人避她们母女为蛇蝎,鲜少有人上门提亲,即便有提亲者,也是家境贫寒、相貌平庸之辈,更有甚者,竟还想纳她为妾…… 那些人又怎么配得上她的婉儿。 如今……… 舒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是她…… 面对女人的示好,萧奕心中复杂难辨,虽知晓她是为了女儿,但他心中还是受用的, 他身体侧向一边,将她拥进怀中,叹道:“陪我说说话…… —— 次日,宁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像风一般传进了皇后耳中。 “啪!” 杯盏重重落在桌上,温热的茶水四溅。 身边的宫女吓得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精心描绘着妆容的脸上满是怨气…… 皇上可曾忘了她是他的发妻! 身为后宫之主,这么久不见宸妃来拜见就不说了,现下她带来的野种都成了郡主,还封号“永乐”,这把她的永平置于何地?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心中怒火难以遏制,冷声道:“刘嬷嬷,你速去将她带来。”收拾不了宸妃,她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刘嬷嬷面露忧色,出言劝阻:“娘娘,此举恐怕会引得陛下不悦,还望娘娘三思。” “三思?”皇后怒极反笑,“若本宫再一味忍让,只怕这皇后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她手中握着圆润有光泽的串珠,但此刻,眼中的冷冽却远胜手中串珠的光华。 刘嬷嬷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知晓无法劝住,只得立刻去办。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手中的串珠被她不自觉地攥得更紧。 不多时,刘嬷嬷便带来了宁婉。 皇后眯起凤眸,自上而下仔细打量着她——肤若凝脂,眸似秋水,蛾眉弯弯,皓齿如玉,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从她过人的容貌中,不难窥见宸妃的狐媚之姿,难怪她一介寡妇之身,竟能迷得陛下神魂颠倒。 皇后脸色顿时一沉。 “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宁婉知晓对方绝非善茬,赶忙行礼,恭声:“参见皇后娘娘。” 虽有嬷嬷教习过宫廷礼仪,但宁婉才入宫多久,想鸡蛋里挑骨头的皇后自然能挑得出。 “你是在藐视本宫吗?” 被质问的宁婉,连忙摇头,更恭敬了几分:“没有…… “刘嬷嬷,给我掌嘴!”不等宁婉说完,皇后便一声令下。 宁婉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起身,但瞬间又缩了回去,此时若是反抗,岂不正中皇后下怀,更让她有了借口惩罚她,何况还是在凤栖宫……她又怎抵得过这么多宫人。 站在一旁的刘嬷嬷有些为难,若真打下去,陛下定会与娘娘心生嫌隙。 她不明白往日平和的娘娘,近来怎么如此冲动。 孰不知,一直以来,皇后之所以宽厚仁慈,皆因后宫其他妃嫔都未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虽也同样如此,但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地位、权利的加持,让她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感。 可如今却被一个人打破了,那个人,独得陛下恩宠,那是皇后长久以来所渴望的。 这使得她再无法保持那副淡然如菊的模样。 她似笼中雀8 “本宫使唤不动你了?”见刘嬷嬷迟迟未动手,皇后脸上蒙了一层薄怒。 刘嬷嬷只好抬起右手,准备朝宁婉脸颊挥去。 突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住手!” 随着这声呵斥,携带一身寒气的萧衍踏入殿内。 刘嬷嬷顺势收手,迅速退至一旁,低垂着头。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太子怎么来了?”语气虽平和,却蕴含着不满。 “来给母后平安。”萧衍稍稍躬身,随后坐于一旁。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宁婉,又落在皇后身上,沉声:“这是怎么了?” 皇后脸色微沉,冷哼:“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本宫,自然要略施惩戒。” 萧衍眼神寡淡:“她进宫才多久,您一向宽宏大量,何必与她这般见识?” 皇后眉头微皱,正欲反驳,萧衍又道:“父皇刚下旨册封她为郡主,若此时闹出不愉快来,怕是会让父皇误会您的意思。” 这句话直直刺向皇后的心窝,令她瞬间哑口无言。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敛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宁婉:“陛下封赏于你,还不快去泰安殿谢恩。” 宁婉飞快的看了眼他,急忙起身福了一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皇后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按下。 她目光落在萧衍身上,想起昨日嫣儿带来的长兄亲笔书信,脸色缓和多了。 “太子,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即便出身低微些也无妨,只要是品行端正的良家女子,母后自会为你妥善安排,让你心满意足。”她话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之意。 萧衍双目微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间扳指:“此事需从长计议,儿臣不急。” 然而皇后却不愿罢休,说出了她真实目的:“母后觉得你表妹… 话未及说完,萧衍已霍然起身,打断了她:“儿臣尚有诸多政事亟待处理,这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皇后被噎得半晌无语,手中的珠串几乎要被她捏碎。 “嬷嬷,”皇后强压下心头怒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刘嬷嬷,“你觉得那宁婉的相貌,如何?” 刘嬷嬷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回答:“回娘娘,这宁婉模样倒是颇为秀美,只是到底是乡野出身,不如京中闺秀。” 皇后颇为赞同地点头,只是…… “那你说,以太子的眼光,他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思?” 一向冷情的太子,今日来她这里的时机着实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太子与那宁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应该......不会吧。”刘嬷嬷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却不敢贸然火上浇油。 不想,一旁伺候的秋霜突然说:“昨日,奴婢迎苏小姐入宫时,恰好遇见殿下从惠宁宫出来。”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秋霜:“你可看清楚了?” 秋霜低下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苏小姐也看到了,殿下确实是从惠宁宫出来的。” 皇后轻轻敲打着扶手,胸中怒火中烧,好一个狐媚子,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竟敢勾引太子! 她绝对不允许! 这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嫣儿的! 回到惠宁宫后,宁婉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宫里果真危险极了! 她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青禾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赶忙上前宽慰,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宁婉被带走之后,青禾本想去寻皇上求助,没成想途中得遇太子,得知情况后,他二话没说就赶去了凤栖宫。 宁婉神色一怔,青禾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真是极为和善之人,却是与皇后不一样。 受了别人恩惠,自然是要道谢的,她抿了抿唇,思索着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谢意。 随着红日西沉,飞檐翘角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宁婉静静伫立在回东宫的必经之路。 不久,前方出现了挺拔如松的身影。 当萧衍看到宁婉时,沉稳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她跟前。 “今日多谢殿下了。”宁婉福身致谢,唇角笑容比起昨日,多了真情实意。 “客气了。”萧衍淡淡回应。 “做了点糕点,希望殿下能喜欢。”说着,宁婉揭开青禾手中的食盒盖子,刹那间,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里面是是满满一盘色泽诱人的赤豆糕。 她从青禾手中接过食盒,呈到萧衍面前。 萧衍垂眸,视线落于这精致的食盒上。 却久久没有动作。 一时间,宁婉犯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准备的东西,入不了太子的眼? 也是,他平时入口的东西皆是山珍海味,哪看的上这民间小食。 想到此,宁婉觉得尴尬,伸出去的手开始慢慢往回缩。 忽而,食盒提手被握住了,男人的指节修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宁婉的指尖,轻微的触感让她惊愕地望着他。 萧衍的目光沿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娇媚动人的俏脸之上。 “孤喜欢赤豆糕。”简简单单几个字,犹如春风拂面,瞬间温暖了宁婉那颗忐忑的心。 “那便好。” 被这般看着,宁婉有些不自在,连忙收回了手。 一旁的李德胜却是讶异不已,殿下向来最不喜食甜,怎会突然改了口味?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宁婉,只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那略带几分羞涩的面容,清新脱俗,真乃天香国色。 一瞬间,李德胜好似明白了什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萧衍冷冷的眼风扫向他,李德胜不敢再看,老老实实的低头看地。 “是你亲手做的?” 宁婉颔首。 萧衍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真甜,他眉头极快的蹙了蹙,没人察觉到。 他赞叹:“很好吃。” “殿下喜欢就好。”宁婉弯了弯唇,带了一点儿小得意,她手艺可是顶顶好的。 那灵动的眉眼,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萧衍眯起双眸,幽幽暗光从中闪过。 “可是制衣司怠慢了你?” “啊?”宁婉发出短促的惊呼,疑惑地望着萧衍,这又是从何说起? 萧衍目光掠过她身上的衣裙,声音低沉:“有些紧了。” 她似笼中雀9 宁婉顺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衣裙是显得紧绷,尤其是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纤毫毕现。 可这无关衣裙,是她本就丰盈了些…… 想到他刚才盯着自己这里看,羞恼的情绪顿时浮上心头。 她抬眸瞪他,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像足了山涧清澈小鹿,乖软得很。 而他眸光清冷又淡漠,完全是一副出于好心提醒她的模样。 “怎么了?”萧衍剑眉一挑,深邃的眼眸满是疑惑。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更衬得他气质凛然、丰神俊朗,这样的人,又怎会…… 宁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摇头:“没事。” “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微微福身。 萧衍原本挑起的眉尾骤然下垂,嗓音清清冷冷:“好。” 看着宁婉的背影渐渐远去, 萧衍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光影交错间,那凤眸里的暗芒更显深沉。 他突然道:“想不想出宫游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宁婉耳中。 她蓦然回首,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惊喜也有难以置信。 “真……真的可以吗?”宁婉有些结结巴巴地,言语间难掩激动。 萧衍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我陪着,自然是可以。” 得到肯定的宁婉心花怒放,根本顾不得这附加枷锁。 入宫短短一月,却像过了一年。 她双手攥紧衣角,兴奋的不行,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在她娇美面容上。 萧衍也跟着笑了。 回惠宁宫的路上,心情大好的宁婉情不自禁哼起了家乡小调,为这沉闷的黄昏添了几分欢快。 洞悉一切地青禾,默默跟在她身后,在心底暗暗叹息。 翌日,阳光普照,晒得人心里暖暖得。 宁婉去往约定地点,远远就瞧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待走近些,果然是萧衍。 他一袭青衣锦袍,气质清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宁婉看得微微失神,直到走到近前才连忙敛衽行礼,软声说:“殿下。” 萧衍示意她上车。 待坐稳后,他说:“外面人多眼杂,不必太过拘礼,直呼名字便好。” “我字子衡。”萧衍补充道。 宁婉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来,叫一声。”他目光灼灼。 她顿时一怔。 萧衍解释:“怕你一时改不过来。” 宁婉咬了咬唇瓣,犹豫一闪而过,片刻后,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子衡。” 声音宛转悠扬,恰似风拂过琴弦,挠的人心尖儿痒痒,萧衍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无尽的墨色。 他低声问:“那我可以叫你婉儿吗?” 宁婉略显局促地点头,算是应允。 “婉儿。” 他声线低沉又沙哑。 明明母亲也是这般叫她的,不知为何,由他叫出,宁婉却很不好意思,脸上的热度迅速攀升,仿佛有火在烧,很快便染红了脸。 好在,很快就有喧闹声传进车厢,宁婉也被吸引住了心神,脸上的热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行驶至繁华街区,马车停下,让宁婉惊讶的是,没有侍卫跟着他们。 但她猜测,暗中定有人跟着,毕竟,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啊! 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原是一串串贝壳在风中摇曳着,宁婉驻足停下,是个卖首饰的小摊。 摊主眼尖地注意到这二位客人气质出众,满脸堆笑地介绍起摊上琳琅满目的物件来。 宁婉拿起一支青玉梅花簪,端详了起来,簪子不甚清透,上面雕刻的梅花也很是粗糙。 稍作打量,便将其放回原处了。 萧衍:“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宁婉摇头,“不必了。”手指轻轻划过贝壳珠串,响声阵阵,她嘴角漾起丝丝笑意。 萧衍观她神色,是真心无意,就没买下,这些最次等的首饰,着实无法与她相配。 两人边走边逛,还有表演戏法的,倒是得了许多趣儿。 逛街也是很消耗体力的,随后他们去了有“京城第一楼”之称的福满楼,享用了丰盛的美食。 趁着阳光正盛,又去坐船游湖,倒是不冷,景色之美,让宁婉不禁暗叹,若是母亲能来便好了,可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愉悦的时间过的总是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回宫之时,宁婉顿感怅然若失。 “得空时,再带你出宫。”萧衍语气认真。 宁婉抿唇一笑,没有将这句话当真,这次能出来已是不易。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宁婉掀起车帘往外看,刚好一家书局映入眼帘,这让她有些欣喜。 “我能去书局看看吗?”她想买些话本子,打发枯燥的日子。 得益于父亲是秀才,宁婉虽谈不上饱读诗书,也是能识文断字。 萧衍自然同意。 书局内,书香四溢,有几位读书人在挑选书籍。 宁婉穿梭于书架间,找到放置话本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书页,很快就被书中情节所吸引,不知不觉间竟看得入了迷。 “他将她抵在柔软的榻上,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吻了吻她的额头,继而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着彼此,口脂也随之吃进......” 低哑的嗓音让人不自觉带入进去,使得宁婉心头一颤,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的她,飞快堵住了念书之人的唇, 掌心的温度迅速攀升,烫得她连忙缩回了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宁婉又心虚地将手藏进衣袖。 “这是作何?”萧衍疑惑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婉低声道歉,脸颊染上了片片红晕。 “无妨。”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的书籍之上,罕见露出一抹玩味:“原来,婉儿钟爱这类话本。” “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宁婉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还心虚地将话本匆匆放回书架。 一番操作下,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懊恼不已, “我们快些走吧,这儿没有我想买的书。” 她似笼中雀10 可萧衍却好似被勾起了兴趣,想要一睹这本书的风采,伸出手臂要去拿。 就在即将拿到那一刻,手腕忽然被宁婉柔嫩的小手抓住。 “别看了,快回去吧。” 见她急得面红耳赤,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萧衍只好作罢。 回宫路上,宁婉埋头懊恼,而萧衍则端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车厢内倒是别样静谧。 一直将她送至惠宁宫外,萧衍才止步。 “不知,明日能不能再吃到婉儿做的赤豆糕?” 已整理好情绪的宁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就当是谢他今日带她出宫。 —— 凤栖宫。 当得知太子带着宁婉出宫了的消息,皇后气的要死,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这个太子,竟然带那野丫头出宫!”皇后怒声道,脸上满是阴霾。 一旁的秋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去,给本宫查查他们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秋霜应声退下,去安排人手打听消息。 皇后在凤栖宫内来回踱步,心中越发觉得宁婉是个祸患…… 没一会儿,她心中便有了主意,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期,到时人多眼杂,出点什么事,可就再容易不过了…… 一场秋雨过后,秋霜初降,在许多人翘首以待中,秋狩拉开了帷幕。 秋狩的地点在九玄山皇家猎场,那里地势起伏,林木葱郁,是天然的狩猎佳地。 因皇上不愿劳民伤财,九玄山的行宫已多年未修缮,每年都是就近安营扎寨。 于是,太子萧衍如往年一般,先行一步去布置围猎事宜,其余人等则于次日前往。 出发当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行至中途,萧奕下令稍作歇息,从京城到九玄山差不多也要一日,随行的有一众女眷,道路颠簸,不歇息也是不行。 “明珠,你累吗?要不我们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苏嫣目光关切地落在萧明珠身上。 萧明珠瞥了眼窗外还有些潮湿的地面,脸色恹恹,嫌弃的很:“不去。” 无奈,苏嫣只好留在车内陪她。 突然,阵阵马蹄声传来,萧明珠侧目望去,只见宋怀瑾自前方疾驰而来。 他身着劲装,腰悬佩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极了。 萧明珠不禁心跳加速,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羞涩之意几乎要溢出脸庞来。 到近前时,她启唇唤他:“宋……” 可惜,宋怀瑾就如同一阵疾风,眨眼间已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丝余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满心欢喜的萧明珠,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眼睛瞬间失了光彩,嘴唇紧紧抿起,失落极了。 对她心思了然于胸的苏嫣,轻柔地拍了拍肩膀,想安慰她, 又见萧明珠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紧咬牙关,眼中满是嫉恨。 苏嫣心生疑惑,顺着她目光望去,这一看,也是一惊。 原来,宋怀瑾已经勒住缰绳在不远处下了马。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身前的姑娘。 那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但不知宋怀瑾对她说了什么,最终她还是接过了油纸包。 苏嫣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瞧瞧能让宋怀瑾上心的女子是何模样。 当她终于看清对方时,却有一瞬间的恍然。 女子一袭云烟粉缠枝暗花襦裙,没有环佩叮当,只简约的插了两只玉簪,却掩不住那倾城之貌——胜雪的肌肤,婀娜的身姿,似水墨画出来般的眉眼,宛若九天之上皎皎明月。 即便苏嫣再不想承认,可对方的容貌还是比她更盛,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色,问道:“明珠,她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那个狐狸精宸妃的女儿!”萧明珠恨恨的说。因为父皇就在不远处,她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冲出去,扇那贱人一个耳光,竟敢勾引宋大哥!! 得知女子是谁后,苏嫣完美无缺的面皮瞬间皲裂开来, 她竟然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 不是说乡野出身吗?为何这般…… 苏嫣一直自诩京中才女,还被他人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对方面前却黯然失色。 她忽然想到她那太子表兄,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底滋生。 不过,当看到萧明珠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神情时,她眸光闪了闪,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声道:“明珠,宋大人是不是青睐这位永乐郡主啊?” 萧明珠闻言,脸色变得更为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别胡说,宋大哥才不会喜欢那个贱人呢!” “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 苏嫣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 而宁婉和宋怀瑾的这番互动,也落入了舒玉眼中。 见她有些出神,萧奕缓缓开口:“他是怀瑾,威远候府的小儿子,可以说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品行端正,实乃难得的青年才俊。”说到这儿,萧奕微微一顿,眼中是洞察人心的锐利,“看得出来,他对永乐颇有好感。” 听完他一番话,舒玉细细打量起了宋怀瑾。 另一边的宁婉向宋怀瑾道谢后,便兴冲冲地捧着他带来的栗子糕,朝舒玉所在之处去了。 “娘!” “婉儿。”舒玉眉眼含笑。 一旁的王福海皱了皱眉,心道:这永乐郡主这般称呼可不对! 正当他要出言纠正时,却瞥见陛下正含笑望着宁婉,没有丝毫不悦。 于是,他原本张开的嘴巴又迅速合拢,同时心里暗暗琢磨:这位永乐郡主,日后对她要更加更加恭敬才行呢。 宁婉将手中的栗子糕递到舒玉面前,满脸期待地说:“您快尝尝看,有没有咱们青州的味道?” 本来她不愿收的,可宋怀瑾说,点心而已,不值什么钱。 他是从京城新开的一家点心铺买的,据说店家就是青州来的,栗子也都是从徽山上采摘的。 以往每年这个季节她们都会自己做着栗子糕吃,可今年…… 她似笼中雀11 舒玉捻起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仅尝了一小口,浓郁的栗香就在唇齿间肆意弥漫开。 一刹那便将她思绪带回到遥远的青州,如玉的面颊浮现出丝丝怅惘。 目光自始至终未从她身上离开的萧奕,脸色一冷,强势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传来,让舒玉心头一跳,恍然从回忆中回神。 “想什么呢?” 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经过这段时日的精心养护,触感如羊脂玉般润滑,萧奕爱不释手。 舒玉摇了摇头,不善于遮掩心事的她,显得很不自然。 宁婉连忙解围:“陛下,您也尝尝。” 在女儿面前被握住手的舒玉,脸颊早已红彤彤一片,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手, 可萧奕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手紧了紧,又顺势拿起一块糕点,眸中幽光闪烁,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王福海连忙劝道:“陛下,还是让老奴先试一下,以防万一……” “无妨。” 他将整块栗子糕吞下后,蹙了蹙眉,心道:也不过如此…… 有什么好怀念的,怕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死人! 于是,连带着看宁婉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冷意, “你且回去吧。” 九五至尊不怒自威的样子,震的宁婉不敢有违抗之心,遂乖乖离去。 待女儿远去,舒玉才怯懦的开口:“陛下,您……您松开手。” “疼了?” “嗯…”她轻应了声。 萧奕早已妒火中烧,何况他根本没用力气,女人这般作态,让他更是心绪难平。 他眸色深深:“那朕给你好好揉揉……” 走了几步,宁婉忍不住回头,却只捕捉到随风轻摆的绯色衣角,转眼间,那衣角也消失了…… 车辇内,舒玉半个身子被压着,可怜的看着男人,泪眼朦胧地求饶, “陛下,我说错了,不疼,真的不疼………… “你疼。” 舒玉:……… 矗立在车辇旁的王福海,自觉的远了一段距离。 而另一边的公主车架内。 苏嫣哄了好久萧明珠,她脸色才逐渐缓和。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苏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她神秘兮兮得凑近萧明珠,满是八卦:“明珠啊,有件事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嗯?什么?”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心情还未彻底平复。 苏嫣压低了声音:“就是左尚书家的左锦绣嫁人啦!”说罢,还用手半掩着嘴巴,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哦!”萧明珠兴致缺缺,她一个公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干嘛! 可苏嫣好似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自顾自地说:“而且,她嫁的人竟然是她继母那边的亲戚!属实是低嫁了!”说到这儿,苏嫣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萧明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嫣叹了口气,解释:“唉,说来也真是可怜!据说是她不小心被继母的娘家侄子毁去了清白。 为了保住名声和家族颜面,她只能嫁给了对方,不然就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想想看……这其中着实不太简单呢!” 苏嫣好一阵唏嘘,似是在同情对方的遭遇。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明珠没有多想,只不屑的撇撇嘴,“她也太蠢了!”完全看不上左锦绣的样子! 噎得苏嫣哑口无言,在心里腹诽“蠢货!” 不多时,便又启程了。 直至落日西斜,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此行也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众人各自去安排好的帷帐歇息。 宁婉刚一进去,阵阵暖意迎面袭来,帐里竟已生起了炭火,还置有香炉,袅袅升起的香气,甚是好闻,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打量一圈儿后,宁婉就歪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轻叹:“真是累人啊。” 青禾看的嘴角含笑,准备去给自家主子打些水来。刚走到帐外,就碰到了太子。 她赶忙行礼。 “太子殿下。” 听到动静的宁婉,飞快地起身。 待萧衍入内,便看到她正整理着微乱的发丝,脸颊因暖气,白里透着红,像只软软的小兔子。 他眸色又深了几许。 宁婉轻轻福身:“殿下怎么来了?” 萧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然定住了,他没有说话,反而一步步走到她近前,抬起了手臂, 那修长的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宁婉惊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很快肩膀就被固定住,动弹不了了。 萧衍漆黑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殿下……”宁婉慌乱极了,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您……这这……” “别动!” 随着他命令式的语气,手也伸向了宁婉。 那一刻,宁婉呼吸都停滞了……脑子里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却听见,他说:“簪子歪了!” 萧衍仔细调整着发髻上的簪子,端详了一番后,方才满意。 “好了。”他退回至安全距离。 所以,是她多想了? 可宁婉胸口还是吓得怦怦直跳……以至于都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 当青禾拎着水壶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脸颊红彤彤的,她聪明的没有多嘴,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当看到檀木桌上的饭菜,都是主子爱吃的,青禾忍不住说:“殿下对郡主真是关怀备至! 宁婉点头,喃喃道:“是啊,可能是把我当妹妹了吧。” 就是不知她是在对青禾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 翌日,天气晴好,所有人整装待发。 萧奕:“除太子外,拔得头筹者,朕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至于为何要加个前缀,只因往年都是太子拔得头筹,如此一来,奖赏也就失去了激励意义。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们的陛下搂住宸妃,带着她飞身跃上了马背。 “萧奕,你做什么!”舒玉吓得都口不择言了! “怕什么,有朕在!” 萧奕收紧了手臂,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也都四散而去。 她似笼中雀12 “宸妃直呼陛下名讳!陛下竟也没生气,可真是宫中独一份呢!”柳妃言语间不乏羡慕。 闻言,皇后眼神如刃,仅仅一个交汇,柳妃便闭上了嘴。 “哼!”她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以色侍人罢了!可她甩衣袖的动作,就知她内心并不平静。 皇后带着满心怒火回了帷帐。 周围许多大臣,则是庆幸,幸好太子地位稳固,早已独当一面。宸妃虽然受宠,但看上去还算良善,没有野心,否则,陛下如此宠爱她,恐怕这宫中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此时,只余萧衍迟迟未动身,他走至宁婉身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不要一起去?” 宁婉讶异地看他,似乎在说:我这副小身板儿,能去打猎吗? 她弯弯的柳眉高高扬起,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如透润的墨玉。 这般模样落入萧衍眼中,真真是心都快化了,他低笑…… 浓密睫毛下的凤眸微微眯起,眼角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软化了那硬朗的轮廓,这一笑,好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宁婉有些愣神,随后便是不自在,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 嘟了嘟嘴……笑什么啊!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面对太子,她现在多了几分随意。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的苏嫣,轻咬了下嘴唇,面色有点难看。 “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萧明珠不高兴地瞪着萧衍。 萧衍笑容微凝,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你想去?” 那倒也不必! 萧明珠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连连摆手,“不,我才不要去!”她无非就是看不惯皇兄对宁婉如此关照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与宁婉交汇。当即冷哼了声,将头扭向一侧。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见此,苏嫣轻扯了扯萧明珠的衣袖,柔声提醒:“明珠,注意一点儿场合,” 同时,还不忘对宁婉释放出友善的笑,尽显其大家闺秀风范。 做太子妃可不是空有美貌就能胜任的!她要让表兄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倘若萧衍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赐予她两个字——“可笑”! 而苏嫣很快便意识到了,她自以为的得体,并没有换来太子表兄的一丝眼神。 虽然萧衍目光隐晦,但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苏嫣,还是察觉到他目光始终都在永乐郡主身上。 一时间,强烈的嫉恨,自心底喷薄而出。 萧衍若有所感地扫了她一眼,迅速转换表情的苏嫣,脸上还有些许的僵硬,但转瞬又恢复了温柔楚楚的模样,还冲他盈盈一笑。 她生就一张尖削的瓜子脸,看似温柔,却透着几分令人生厌的刻薄之态。配上那做作的笑容,显得格外艳俗。 萧衍眉头拧起。 丑人多作怪! 这个女人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怎瞒得过萧衍。 她最好能安分守己地忍住,若是敢不知死活地招惹婉儿,定叫她后悔莫及! 萧衍目光又回至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那孤去了?” 每年都会参加的狩猎,萧衍早已无甚兴趣。 但他想亲自捉只小狐狸来,送给小姑娘解解闷,姑娘家大抵都喜欢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玩意儿,想来,她也会欢喜。 宁婉微垂着眸子,去便去了,为何与她说? 无奈他目光实在太强烈,她不得不给出回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萧衍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多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萧明珠不知何时也走了。 宁婉也抬脚走人,准备去周围转转,苏嫣却突然凑近:“郡主,不如与臣女一起去周围走走?” 她们很熟吗? 宁婉眉心蹙起,心中反感。 “不了,苏小姐。”她语气冷淡。 “青禾,我们走吧。” “是,郡主。”青禾应声。 苏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如同躲洪水猛兽般,消失在了视线中。 宁婉边走边想:还是离这莫名其妙的人远些,免得沾染麻烦。 莫名其妙的苏嫣,见四下无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精致的脸蛋满是狰狞,手指紧紧掐住丫鬟的手臂。 不过就是一只飞上枝头、企图做凤凰的野鸡罢了,有何得意的! 被她抓住的丫鬟小莲,脸上满是痛苦,但却硬是将痛楚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般持续了一会儿,苏嫣发泄完心中郁气,想到上次姑母回给父亲的信,脸色稍稍舒缓, “走吧,去给姑母请安!” 小莲默默揉着自己的手臂,跟在身后。 而此刻,正被萧奕带着疾驰的舒玉,从未想过,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举动。 可是,不可否认,舒玉是开心的。 马背上的风呼啸而过,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男人温暖的怀抱,也让舒玉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再惧怕。 —— 皇后帐内。 苏嫣手指轻柔地在皇后颈间游走,体贴的为她按摩。 不多时,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苏嫣顺从地收回手,款步移到皇后身旁,坐下。 “姑母知道你属意太子。” “姑母……”被揭穿心事的苏嫣有些羞涩,没想到姑母这般直白说了出来。 皇后轻笑:“在姑母面前不用害羞。” “姑母会帮你的。” “可是……可是表兄,好似喜欢永乐郡主……”苏嫣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 皇后眸色一冷。 “本宫自有办法收拾那个狐媚子。” 苏嫣眸光闪烁,看来姑母早已察觉到了,如此,就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嫣儿……你要时刻谨记你是苏家女,不可将心思全部系于太子! 苏家的荣耀,亦需你来守护。你要做的,是为苏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嫣儿会谨遵姑母教诲,绝不忘家族荣耀。”苏嫣正色道。 身为苏家女,这是苏嫣从小接受的思想。 皇后欣慰的笑了。 “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轻抚着苏嫣的发顶,对于这个懂事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满意的。 她似笼中雀13 山林中,风拂过,落叶簌簌而下。 身形鬼魅的影卫骤然出现。 “殿下!”影五单膝跪地。 萧衍示意他噤声。 不明所以的影五,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望去——有只胖滚滚的灵狐正摇头晃脑地吃东西,毛发洁白无瑕,很是漂亮。 就是有点笨笨的,完全不知有人在觊觎它。 影五嫌弃的瞥开眼,压低声音,禀报了他的发现。 原来,萧衍担心苏嫣对宁婉不利,派了影五去监视她,自然也听到了她和皇后的对话。 “让影九去盯着,孤倒要看看,皇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萧衍甚至连“母后”都不愿称呼一声,显然对皇后失望极了。 他目光紧盯着灵狐,脸色阴沉。 萧衍一直都知晓,皇后想再推一位苏家女成为未来皇后,巩固苏家势力,而苏嫣,就是她选中的那枚棋子。 反正她们也是白费心机,看在那一点儿母子情分上,往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宁婉身上。 “是,殿下!”影五领命而去。 “咕咕咕~”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灵狐猛地一扑,企图将这美味的猎物收入囊中,可却扑空了。 这时,一支箭划过天际,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灵狐被这声响吓得逃了去,野鸡应声倒了地,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萧衍浓眉紧蹙,睨向射箭之人。 “扑通”那人连忙跪下,“殿下,属下……” “殿下,那灵狐又回来了。”亲卫薛城打断了他的求饶,指向不远处。 只见,灵狐又从旁窜出,屁颠颠地跑到野鸡身边,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美味。 萧衍眼眸微眯,示意手下人动作轻点,不要惊扰到它,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近前,灵狐的耳朵尖警惕地竖了起来,狐狸头也高高仰起。 刹那间,一人一狐四目相对,有些微妙。 令人诧异的是,它没有逃跑,而是又垂下头,继续啃食着猎物。 萧衍有些嫌弃,未免也太过蠢笨,竟不知逃跑?要来何用? 他果断放弃这只,要去寻只更为聪明的,灵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靴子。 它好似知道,这个两脚兽能成为它长期“饭桶”, 撒娇的发出“啾啾啾”的叫声,奶声奶气的,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傻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殿下。”薛城低声说,“郡主若是见到这只灵狐,定会喜爱的。” 萧衍轻嗤,嫌弃的把它轻踢到一边儿,转身要走。 小灵狐:“啾啾啾~”尾巴不停摇晃,仿佛在表达着委屈。 见它还算有点灵性!捉到只血统纯正的灵狐也是不易,萧衍轻哂:“拎上它,回去洗干净。” “是,殿下。” —— “啾啾啾~” “它好漂亮啊!” 看到小家伙儿的宁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将她的星眸映得熠熠生辉。 萧衍脸上也不禁浮出笑容:“不如给它起个名字?” 听到这话,宁婉歪着头,小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过了会儿,她眼睛一亮:“啾啾!就叫它啾啾!” “好听吗?” 萧衍脸色一僵,缓缓点头:“嗯,甚好。” 青禾和薛城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同时抽了抽嘴角。 得到肯定后,宁婉格外满意,小心翼翼地把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中,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嘴里唤着:“啾啾~啾啾……” 灵狐感受到宁婉对它的喜爱,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萧衍唇角抿紧。 “此兽虽有几分观赏性,但仍具野性,为免不小心伤到你,不如孤替你养一段时间,待确保没有危险,再交于你。” 他会好好“教”它,不是什么人都能蹭的。 “嗷嗷嗷~” “呜呜呜~”啾啾似乎听懂了这个两脚兽话,发出不满的嗷呜声。 宁婉虽心有不舍,但到底是太子抓来的,也不好不同意, “好吧,那就麻烦殿下了。” 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狐狸头:“乖哦~” 萧衍两只手指捏起它的脖子。 被捏住命运的咽喉的啾啾,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宁婉心疼道:“殿下对它温柔一点儿。” “好。” 萧衍瞧着手中的小崽子,话音透着丝丝冷意。 察觉出太子殿下的嫌色,薛城连忙伸手,“殿下,我来吧?” 萧衍侧身:“不必!” 小崽子刚在小姑娘怀里蹭过,他怎会假手于人! 不知为何,宁婉脸颊一热,不自在的垂下了头。 —— 随着夜幕降临,营地之内,灯火点亮。 夜宴也随之开始了,拔的头筹者很快便要揭晓。 在所有人心中,人选无疑是在清远伯家的李思睿、威远候府的宋怀瑾,以及顾将军的小公子顾青枫三人之中,这三位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陛下驾到——” 众人议论之际,高亢的唱和声响起,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必拘束。”萧奕长袖轻挥,毫不避讳地揽着舒玉坐到一起,尽显亲昵。 皇后则坐于上首的副座,她面色很平静,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 把一旁的柳妃都给看愣了,心里腹诽:这不是魔怔了吧! 许多人看着上首的坐次,不禁暗暗嘀咕,若是在喜好女色的先帝身上,并不稀奇,但放在当今圣上身上,却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宸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将目光投向太子身侧的永乐郡主,暗自盘算着,自家是否有合适的子侄能攀上这泼天富贵。 灼热的目光,让宁婉蹙起了秀眉。 察觉到的萧衍,沉眸扫了遍四周,心怀不轨的目光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瞬间的变化,让宁婉有些狐疑,但却是舒缓了眉头。 “殿下,啾啾还好吗?” “它好着呢。” 萧衍面不改色。 此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啾啾,两眼泪汪汪。 “那……我等会儿可以去看看它吗?”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咬着嘴唇,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萧衍心中一动:“当然可以!” 原本还想让小崽子受些饥饿之苦以作惩罚的萧衍,此刻改了主意。 这小崽子还算有点用处,值得一只烧鸡。 她似笼中雀14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桌来,浓郁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营地,让人垂涎。 “敬陛下!”苏国舅高举酒杯,满脸恭敬地看向高位之上的皇上, 伴随着苏国舅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喊:“敬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装华服的皇后,亲眼看着宁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嘴角露出一抹畅快的笑。 洞悉一切的萧衍,狭长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时,薛城悄然出现在萧衍身边。 “殿下,办妥了。”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了安安静静吃着美食的小姑娘身上。 有他在,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由于饮了酒的缘故,宁婉脸颊泛着淡淡的红,似桃蕊的颜色,又娇又俏,萧衍不免多看了几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柔。 而这几眼,也让留意着宁婉的宋怀瑾察觉了端倪。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自认还算了解太子,这种柔软的眼神,宋怀瑾以前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 难道说,太子他…… 宋怀瑾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心中被震惊填满。 若有似无的目光,引得萧衍往对面瞧去,也是阴差阳错的看到苏嫣往这边看来, 他顺势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她遥遥举起。 苏嫣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又惊又喜,连忙端起酒杯,高兴的不知所以然。 观她一杯酒下肚,萧衍嘴角勾起冷笑。 宴至中途,气氛正好。 遵照陛下的意思,王福海宣布了此次拔得头筹之人——正是宋怀瑾! 萧奕:“怀瑾可有什么想要的?” 宋怀瑾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坚定地望了望宁婉所在之处,郑重其事道:“启禀陛下,微臣倾慕永乐郡主已久。”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不知惹得多少闺秀,碎了芳心。 也着实惊到了宁婉,心绪乱得如同搅动的麻团,手中杯盏也随之一晃…… “小心些!”萧衍扶住她细白的手腕,待稳住后便礼貌地收回手。 “谢谢殿下。” 宁婉低声致谢,目光却飘向了不远处的宋怀瑾。她与宋怀瑾并无太多交集,此番…属实太让她意外了。 见此情形,萧衍眼底蒙了一层郁色。 “哦?你想如何?”上首的萧奕面带笑意,显然并不惊讶,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 ——“啪”,杯盏碎裂的响声,打断了宋怀瑾的陈情。 众人循着声响望去,只见永平公主一脸嫉恨地盯着永乐郡主,仪态全无。 看到皇上紧锁的眉头,皇后暗道不妙,忙解围道:“陛下,明珠这孩子是酒意上头,有些失态了。不如让人送她回去歇息吧。” “嗯。”萧奕轻哼。 皇后将他眼中的不悦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面不改色,快速吩咐着:“刘嬷嬷,将公主扶下去歇息。” 萧明珠急了,她不能走,宋大哥是她的! “父皇母后,儿臣没有醉,儿臣不要走!” “儿臣心悦……” 刘嬷嬷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身为公主,此番言论已是出格。 皇后虽宠溺女儿,也知此时绝非纵容她胡闹之时,她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将她带走。 刘嬷嬷心领神会,半拖半拽地带着萧明珠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后,在场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少顷,萧奕缓缓开口,“你可是想让朕为你赐婚?” “陛下!”舒玉紧张地扯了扯他衣袖,还未知晓婉儿是什么想法。 而且,永平公主看样子也属意宋怀瑾,怕是会为婉儿招来嫉恨。 萧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另一边的威远侯,则不动声色地对儿子摇了摇头,之前公主一闹,其心思昭然若揭,此时再提,未免不妥。 不喜有陛下血脉的公主,而是心悦半路出来的郡主?岂不折了天家颜面? 聪明如宋怀瑾,对父亲的深意心中明了,也难免有些踌躇。 然而……当目光与太子交汇时,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宋怀瑾深知,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争取。 “是,微臣斗胆,想求娶永乐郡主。”声音铿锵有力。 若是换个人,萧奕便一道圣旨成全了他,可谁让…… 他揉捏着掌心柔荑,缓缓开口:“若是其它事,朕便允了你了,但姻缘之事,两情相悦才是一段佳话。” “永乐,你意如何?”萧奕将目光转向了宁婉。 从古至今,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陛下却把选择权交到了永乐郡主手上,众人唏嘘,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吧! 皇后恨得紧咬牙根,陛下当真是偏心! 宋怀瑾饱含期待的望着宁婉,希望能得偿所愿。 顶着一众目光的宁婉,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她艰难地起身回话:“永乐认为,宋大人实乃人中龙凤,不仅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还…… “父皇,”萧衍语调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既是问询永乐对宋大人的看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怕是不太合适。” “永乐心地善良,为人宽厚,难免会因为要顾及宋大人的颜面,而有所顾虑。 儿臣以为,还是私下里询问永乐更为妥当,以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影响。” 看似冷静的萧衍,实则心中纷乱。 大庭广众之下,若宁婉真的点头应允,父皇金口玉言,定会赐下这桩婚事。 虽然他有九分把握,小姑娘不会同意,但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习惯掌控全局的萧衍也绝不允许。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众人纷纷感叹,宋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真好啊~ 表面上看,太子只是单纯地为永乐郡主发声,但实际上,也避免了宋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遭拒,陷入尴尬境地...... 不愧为储君,果真心思缜密。 她似笼中雀15 知子莫若父,萧奕皱起了眉,这小子,有些反常。 他眼中蕴含着审视与探究。 萧衍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忽然,萧奕感到掌心被挠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垂眸去看舒玉。 女人盈盈眸光中,似含千言万语,显然是赞同太子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太子瞬间被萧奕抛到九霄云外,他低声说:“朕话已问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玉秾丽的眉眼顿时被黯淡笼罩。 “不过,”萧奕话音一转,“为了你,可以。” 舒玉呼吸一滞,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不停,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那你打算如何谢我?”萧奕唇角微勾。 舒玉垂下头,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回宫后…… 听完他的话,舒玉脸上一阵发热,但也没有反驳。 萧奕满意了。 目光在萧衍身上停留了一瞬,一锤定音道:“太子言之有理,此事私下再谈。” 冷眼旁观的皇后,眼中闪过鄙夷,暗暗唾弃道: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就知道对陛下吹耳边风,干些迷惑人心之事! 萧奕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宋怀瑾,温声问:“怀瑾,你可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纵然宋怀瑾心绪难平,他也只能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微臣并无其他需求。” “暂时没有也无妨,若日后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朕。” “谢陛下隆恩!” 宋怀瑾躬身谢恩,低垂的眼睑下,却是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 盈盈烛火摇曳,帐壁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夜宴结束后,时间尚早,宁婉便来了太子这里看小啾啾。 萧衍坐在桌前,望着逗弄小崽子的小姑娘,眸底复杂难辨。 “婉儿觉得宋怀瑾如何?” 突兀的问话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宁婉手指顿住,提到宋怀瑾,她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能因为他是初次对她坦露心意的男子。 察觉她的异样,萧衍眉眼微凝,摸不准她的心思, 思索片刻后,宁婉回道:“宋大人一表人才,确是难得。”她听人提起过,两人关系不错,这般说想来不会出错。 “哦?”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萧衍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他起身,踱步至她身前,高大的身躯如巍峨山岳,遮住了大半烛光。 陷入阴影的宁婉抬头望他,眸底尽是疑惑,怎么了? “那孤与他相比,孰优孰劣?” 为何要比?宁婉拧眉不解。 说谁更好……似乎都不妥当。 就在她思索间,萧衍又开口, “回答孤。” 声音明显较之前冷了几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击宁婉心弦,她只好斟酌一番,回道:“殿下,人与人皆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各有千秋,怎能以优劣相论?” 顾左右言其他,萧衍心底一沉,莫不是她真对宋怀瑾有点想法。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倘若孤偏要一个答案呢?” 宁婉微怔。 “怎么?孤不配得到婉儿的评价吗?” 萧衍的声音异常薄凉。 怎么阴阳怪气的?宁婉咬了咬唇,有些气闷,但转念一想,算了,谁让他是太子,她正要开口回他,却冷不丁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起。 毫无防备的宁婉直直跌入了伟岸的怀抱中。 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宁婉脑袋有些发晕。 “好好看看,孤的相貌之于他,谁更出众?”萧衍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宁婉雪颈高高仰起,眼前之人——双眸幽深如寒星,嘴唇微薄却有好看的线条,如妖孽般俊美,又似谪仙般清冷...... 看着看着,玉颊不自觉泛起了桃粉……宁婉连忙移开眼神,扭头脱离了他的钳制,反手推他。 不想,却被萧衍死死摁住了肩膀。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宁婉双眸似惊似怒,既怯又娇。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听在萧衍耳中,却别有一番娇柔妩媚,叫他心旌荡漾、酥麻难耐。 他的眼神骇人不已,像是吃了她一般,宁婉心头跳个不停,她想到了上次……他……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萧衍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回答孤,孤就放开你。” “孤与他,谁更……” 心中纷乱不已的宁婉,想赶紧打发他,快速地回道:“殿下” “孤的才华之于他,谁更佳?”萧衍继续追问。 “殿下” “那孤与他,你……” “殿下,殿下,都是殿下。” 萧衍话未说完,宁婉就大声回答,声音不带停歇的,夹杂着一股子郁气。 “你确定?” 宁婉小脑袋不停的点头,她确定! 萧衍本想问:孤与他,你选谁?可她却这般迫不及待的选了。 既如此……那他可当真了,他给了她机会的。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喉咙里振出。 宁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事吧? 这时,帷帐之外忽然传来薛城的喊声:“殿下,出事了!” …… 当他们赶到出事的地方,那里已围了一圈儿人,站在外围便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初闻此声,宁婉只觉一股热潮猛地涌上脸颊,瞬间便羞得面若桃花,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却又被好奇心牵引,舍不得离开。 萧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莫要被这污秽之声脏了耳朵。” 耳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宁婉心慌意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远离之后,她忍不住偷偷瞥向萧衍,只见对方朝她勾了勾唇,带有几分深意。 宁婉连忙收回视线,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还是离太子远点儿。 好在周围的人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可真是世风日下!”一位御史夫人直摇头。 “是啊,没想到苏嫣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大方,竟会这般放得开,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也有保持缄默的聪明人,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劲。 得到消息的皇后很快也到了,那脸色可怖极了。 当看到帐内那一幕,她险些要晕过去。 她似笼中雀16 苏嫣衣衫半解地和男子抱在一起,两人亲的难分难舍。 简直不忍直视。 皇后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声音尖锐又刺耳,“还不快去把人分开!” 有了皇后发话,侍女们不再缩手缩脚,但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彻底分开。 “好热~” 没了慰籍的苏嫣忍不住发出低吟,杏眼迷离,脸上充斥着红晕,显然不正常。 皇后脸色铁青。 “查!刘嬷嬷,立刻给本宫去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嫣儿!” 刘嬷嬷连忙应声:“是,娘娘。” “是要好好查查,这污秽之声,着实污了孤的耳朵!”萧衍冷漠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也来了。 一时间人群骚动,纷纷为太子让路。 萧衍一步一步,似携风雨而来,面色阴沉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双目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后方,站着安然无恙的宁婉。 听到声音走到帐外的皇后,瞬间如坠冰窖,她明白了……定是太子发现了端倪。 而嫣儿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这个好儿子的手笔! 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香被察觉到了? 不对!夜幽香味道极淡,香本身也并无问题,只有饮了酒的人,再吸入香,才会…… 这个香方也是她母亲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方子原来的主人早被处理了,太子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秋霜?亦或是秋月? 也不可能,她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她手心,绝不敢背叛她……… 思来想去,皇后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可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 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苏夫人脚步蹒跚而至。 当看清女儿那凄惨的模样时,她瞬间失声痛哭。 “嫣儿,娘的宝贝女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隔着帐布,皇后就被这哭声吵得脑仁生疼。 她呵斥道:“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毫无当家主母的样子。 听到斥责,苏夫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她冲到外面,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 “娘娘,您一定要为嫣儿做主啊!” 皇后怎么做主,她难道要说,是她们算计人不成,反而自食了恶果? “苏夫人说的是,母后可要好好查查!”萧衍意味深长的说。 “太子!” 皇后强压下心中怒火,“此事自有本宫处理,你回吧。” 萧衍负手而立,不置可否。 皇后又扫过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胸口也开始疼了:“都散了,此事不许外传,若让本宫发现,定不轻饶!” 所有人瞬间做鸟兽状散开,毕竟看热闹事小,以后被皇后针对那才事大。 “孤送你回去。”萧衍旁若无人的走到宁婉身前。 皇后自顾不暇,也没闲心搭理俩人,她要想着怎么善后。 “谢谢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宁婉已经决定以后要离他远点了。 “青禾,我们走。” 望着那婷婷袅袅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萧衍眸底一片漆黑。 如芒在背的宁婉,越走越快,心里慌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没有自作多情,太子就是对她……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宁婉猛地拍了拍额头,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青禾讶异,“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有个蚊子。”宁婉故作镇定, 实则,她藏进袖子里的小手正紧紧握着,那一巴掌有点重,她的手好疼啊~ —— 当处理完一众事宜,皇后早已心力交瘁,她揉了揉额角,对着兴师问罪的兄长解释:“人已经处理了。” “那嫣儿怎么办?”苏国舅满脸怒容。 “能怎么办,消息怕是封不住了,事已至此只能让嫣儿嫁人或者送她去丰州老宅避避风头。” “本来苏家还有机会出一任皇后的,可如今……”苏家子嗣单薄,女子也就苏嫣一位…… 皇后也是心有不甘,可她也无计可施。 即便苏嫣未被破身,但有了污名,又怎堪为太子妃。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嫣,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丝丝鲜血渗出来。 听着皇后寥寥数语,就轻易决定了她的命运。苏嫣再也忍不下去,不顾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姑母,嫣儿不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咽下这恶果? 被顶撞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侄女这副可怜样子,到底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她不由缓了神色,问道:“那你想如何?” 苏嫣压下心底的恨意,道出自己的想法…… —— 心里存着事儿,宁婉翻来覆去地半夜才睡着。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更衬得这夜色深沉。 躺在软榻上的宁婉,容颜秀美如仙,但此刻她眉头微皱,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被某个可怕梦境所困扰。 突然间,一股寒意袭来,宁婉只觉周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暗中窥视着她。 她猛地睁开双眸,惊恐地望向四周,果不其然,在黑暗之中,竟有双幽寒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 宁婉吓得心跳加速,可嗓子眼儿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孤。” 清清冷冷的嗓音氲着淡淡的柔情。 是宁婉熟悉的声音!她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正是萧衍。 他一身黑袍,几乎完全融于暗夜。 宁婉疑惑:“殿下,您怎么来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 萧衍没有说话,凝墨般的眸子依旧紧盯着她。 忽然,他伸出手指,先是解下腰间玉带,又脱去外衣,紧接着除掉内衫,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落,劲瘦又紧致的胸腹逐渐暴露在秋夜里, 这一番动作,惊得宁婉紧紧拽住被角,声音颤得厉害:“殿......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萧衍轻笑。 “婉儿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孤心悦婉儿。” 宁婉的心怦怦跳,她瞪圆了眼睛,有这般表白心意的么? “你快出去!”宁婉鼓起勇气,大声威胁道,“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萧衍不以为意,唇角露出戏谑的笑:“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她似笼中雀17 萧衍不紧不慢地朝着不断往后蜷缩的宁婉靠近。 “婉儿,孤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眼瞧着他上了榻,宁婉终于忍不住呼喊: “青禾!青禾......来人啊!”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惧意从脊梁骨上窜起,宁婉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地冷汗。 “殿下……萧衍,你不要这样…”宁婉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 她继续往后退,奈何身后已无法再退。 此时此刻,她眼中满是无助,像受惊的小鹿般,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动人。 “听话。” 萧衍轻而易举便将她捞进怀里,左手紧紧桎梏住不堪一握的腰肢。 另一只手一寸寸划过她巴掌大的小脸,这是占有欲极强的举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宁婉脖颈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这香味如迷魂药,令她心尖颤个不停,一次比一次剧烈。 她偏过头,想躲避这让人心悸的触碰。 可她这般举动似乎激怒了萧衍。 他眉间骤然一冷,两只玉臂举过头顶牢牢把控住,又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多余衣物。 “不要……” 大颗大颗地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宁婉很害怕,止不住得颤抖。 “哭什么?只要你乖,孤会很温柔的。” 萧衍俯身,轻咬着粉嫩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记住,你是孤的,永远都逃不掉…… —— “宁婉,你给本公主出来!” 清晨的宁静被萧明珠尖锐的吼声撕裂。 “郡主还睡着,公主您小声点。”青禾上前阻拦。 萧明珠怒目圆睁,“你在教训本公主?” “青禾不敢。” “哼!”萧明珠冷哼。 帐内。 被吵醒的宁婉,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凌乱的发丝贴在面颊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她扫过周围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而后紧紧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原来是梦! 想来是因为昨夜之事,才会做了这种梦。 可梦中那种心悸感如同附骨之疽,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未等她平复下纷杂的心绪,外边的叫嚷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起来。 宁婉蹙了蹙眉,随意穿了件外衫,便去了外面。 见她出来,萧明珠也不再揪着青禾不放,她高高在上地命令宁婉: “不许接受宋大哥!” “人贵有自知之明。 宋大哥就如皎皎明月,而你?”她上下打量起了宁婉—— 可即便未施粉黛,宁婉也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明珠眼中闪过嫉色,却仍嘴硬地说:“别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乡下路边的野花罢了!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贬低一通,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何况已经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宁婉。 小手紧握成拳。 眼前这位口出恶言的公主,以及……皇上! 当真是血脉相连!都是不讲理的。 还有……在梦里作乱的太子,也被宁婉迁怒了。 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若不是因为你高高在上的父皇,我和母亲还在青州自由自在的!” 萧明珠不屑地冷哼,说得入宫是被迫似的,分明是她们为了荣华富贵蛊惑了父皇。 宁婉也不在乎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你既然心悦宋怀瑾,何不大大方方向他吐露心声?” 她冷笑着讥讽: “莫不是害怕被拒?” “瞧瞧你,不挺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知道自己不讨喜,就该少出来,跑到这儿来找什么优越感!” “嘴倒是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胆子却还不如耗子!” 宁婉一字不带停歇的说了个畅快,把这么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萧明珠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宁婉,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对峙中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已站了多久。 萧衍幽深的眸中波澜不断。 伶俐、狡黠、能言善辩的宁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也同样让他欢喜的紧。 词穷的萧明珠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来人!给本公主狠狠掌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贴身侍女紫兰听从吩咐,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青禾抓住了手臂。 她挣了挣,没挣脱。 青禾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扯,“嘎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格外刺耳。 “啊……” 紫兰失声痛叫,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 萧明珠也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宁婉也很惊讶。 “你会武?” 青禾无辜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力气大了点。” 宁婉倒也没多想。 回过神来的萧明珠颤着声音说:“大……大胆,竟敢如此对本公主的人,反了天了不成!” 她扫过身后的一众侍女,吩咐: “你们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语气嚣张极了。 突然,一道冷冽地声音自右后方传来:“萧明珠,你又在作甚?” 萧明珠面容一僵,眸中的熊熊怒火似被冰水浇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略显僵硬地转过去,唤道:“皇兄......” 一袭青色锦袍的萧衍,气质比平日更为冷冽。 宁婉只匆匆一瞥,心口就猛地跳动起来,想要遗忘的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误以为她是见到自己害羞了的萧衍,心底暗自欢喜,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冷眼觑着碍眼的妹妹,斥责:“你又在欺负人?” “她骂我......”萧明珠委屈地嘟囔着。 “看看你脚下所立之地,是永乐的帐门口,你来做甚?” “上次的女德还没有将你教好?”萧衍语气淡淡却威严十足,“回去再抄二十遍。” 萧明珠:“皇兄……” “怎么?不会走路?” 想到上次被拖走的狼狈样子,萧明珠虽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能顺从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找母后告状,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当她要离开,萧衍又忽然开口: “她留下。” 他睨向捂着手臂的紫兰,眼中冷芒乍现。 “以下犯上,薛城,将她拖下去!” 她似笼中雀18 紫兰满脸惊恐地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薛城毫不留情的将她拎起来,拖着往边缘走。 宁婉心中一惊,却也没多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公主救救奴婢…”紫兰大喊。 “皇兄……”萧明珠想要求情,紫兰她用着挺顺手的。 “嗯?” 萧衍眉峰微挑。 萧明珠瞬间怂了,灰溜溜的走了。 宁婉对他低声道了谢。 萧衍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 “附近有一片海棠花林,开的正好,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宁婉垂眸:“不了,我还有事,殿下寻别人一起去吧。” 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说完便转身回了帷帐。 萧衍眸光微凝,刚刚还害羞呢,这是怎么了?他抬脚想跟进去。 冷不防突然被叫住。 “太子殿下。” 是皇后身边的刘嬷嬷,步履匆匆的。 行至近前,她赶忙福身行礼,恭声:“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萧衍皱了皱眉。 —— 片刻后,皇后帐中 “何事?” 皇后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抬手示意:“你先坐。” “太子还没用早膳吧?嬷嬷你去准备些点心和粥食来。” “不必了。” 萧衍语气冷淡。 “身为储君,你素日繁忙,更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皇后颇为言真意切。 “嬷嬷你去吧,按照太子的口味准备,务必精细些。” 好一副慈母形象。 萧衍微阖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刘嬷嬷领命退下,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皇后摩挲着手中茶盏,轻咳一声,忧心忡忡地开口:“你表妹如今这般……她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萧衍轻嗤:“与孤何干。” 皇后一怔,随即面露嗔怒,声量提高了不少:“她是你表妹。” “你们自己在算计着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她是咎由自取。” 他冷峻的面庞上满是嘲讽。 皇后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还转了话音: “你可知晓,若你的念头被发现,定会遭到御史们的极力弹劾!还有你父皇……” 父子两人看上一对母女,可真是……天下奇闻。 “这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萧衍语气平淡。 “给母后一个忠告,日后三思而行,毕竟,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轻易动不得,可苏家……稍有不慎遭了连累,断了香火也不无可能。” 被如此威胁,皇后气的面色铁青,但她知晓此刻不宜与他争吵,于是,强压下心头火气,用平静的口吻说: “罢了,既如此,母后便不再多言。只是,母后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 萧衍冷冷瞥了她一眼,问:“何事?” “你表妹昨夜差点寻了死,母后已经答应她,让她入东宫,哪怕是最末等的昭训也罢,如此,也无人敢胡乱嚼舌根子了。” “呵!”萧衍冷笑,目光冷冽地盯着皇后,一字一句: “孤怕是并非母后亲生吧?否则,怎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太子,你在乱说什么!”皇后怒声呵斥。 萧衍眸光凛冽。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压低了嗓音: “母后又岂会害你,嫣儿还是完璧之身,不损害你什么,你不喜她,大可以放着不动。” “非要弄得你外公你舅舅与你离心不成?” 对失了名节的苏嫣,皇后心里也是膈应,但宸妃母女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想与娘家离心。 见他不说话,皇后又继续说: “别被永乐迷了心智,你的太子之位并非无可撼动,宸妃若老蚌怀珠,再生下个儿子,你父皇说不好会……” 萧衍脸色一沉, “皇后娘娘,请慎言!” 此言不仅看轻了父皇,也看轻了他! 他一挥衣袖,冷脸离开。 “太子!”皇后连忙唤他。 萧衍脚步一顿,沉声: “何不直接让她进宫侍奉父皇,岂不更好?” 言毕,他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你…”皇后捂着胸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避在屏风后的苏嫣连忙出来,轻拍着她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渐渐缓过来。 “嫣儿,你也听见了,太子他……竟是如此无情。” 话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嫣儿福薄,不怪姑母,也不怪殿下,殿下也是被蛊惑了。” 苏嫣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皇后拍了拍她抖动的背脊,眼中有些许愧疚,却也心底一松。 然而,苏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算计。 —— 粉白花瓣在秋风中微微颤动,如天边云霞飘落人间, 美景当前,宁婉却无心欣赏。 刚用完早膳,宋怀瑾便使人请她来了此处。 青禾与宋怀瑾的小厮一同守在不远处。 这个新搭建的凉亭里,只他们二人。 宁婉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郑重地望着眼前的宋怀瑾。 “宋大人,我就直说了。” “我……”她想说,她没想过成亲,所以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了。 不想,却被宋怀瑾打断:“郡主,您先听我说。” “可能这么问有些唐突了,但郡主可曾知晓,太子殿下他……” 宋怀瑾略微停顿了下,目光落在宁婉脸上,想从她表情中窥探出什么。 果然,宁婉先是一怔,随后咬了咬唇,原本白皙的耳垂也红了,她没想到……太子的心思这般明显了。 宋怀瑾顿时明白,她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于是就没再点明。 “太子身份尊贵,相貌出众,文韬武略也无人能出其右。但郡主也应该清楚,你们之间关系复杂。再者,身为一国储君,将来必定不会单单只你一人。” 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宋怀瑾的好意提醒。 宁婉羞窘不已,脸颊涨的通红。 “宋大人,你胡说什么,我和太子怎么……怎会……太子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两人没有互通心意。 宋怀瑾心下微松。 连忙拱手赔礼:“郡主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说: “但是,即便郡主无意,可太子性格强势,怕是不会轻易放手,若他一意孤行,怕是……” 难道还会强迫她不成? 宁婉摇头。 虽然梦中的太子让她惧怕,可那到底是梦。 其实太子很不错……帮了她许多,在她和他妹妹起冲突时,从不偏私,可见其为人端方。 想来也不会做出那等强迫之事。 她似笼中雀19 何况,他可能只是一时对她有好感罢了。他是太子,日后会有无数绝色佳人…… 宁婉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宋怀瑾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借势而下,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宋某对郡主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只要郡主愿意下嫁于我,我宋怀瑾愿在陛下面前立誓,今生今世绝不纳妾。” 她和宸妃娘娘在宁家所遭受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便又接着说: “郡主可能不知,宋某在家中行二,兄长已育有子嗣,郡主嫁于我,亦无需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 宋怀瑾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宁婉眸光微怔。 —— “郡主,郡主?”青禾连唤了好几声。 坐在镜前的宁婉,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青禾轻轻碰了碰她,宁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到自家郡主迷茫的眼神,青禾赶紧说:“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呢。” “啊?” 宁婉突然觉得嗓子都干涩起来。 她快步来到屏风外。 太子正坐于檀木桌旁,左手轻搭在桌沿,剑眉微蹙,深邃的眸中透着沉思,似是被什么所扰。 宁婉小声唤道: “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他眼中的幽深瞬间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片暖色,看得分明的宁婉心中微微一跳。 萧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招了招手: “站着作何,快坐下。” 待宁婉坐下,萧衍寒暄几句后,便不经意地问: “婉儿见了宋怀瑾?” 宁婉倒没有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和宋怀瑾又不是幽会,两人大大方方的见面,没避着旁人。 她轻轻“嗯”了声。 他瞧着她,眸光跳动:“你们说了些什么?”声似暖阳,仔细听却有丝丝凉意夹杂其中。 想到宋怀瑾说的话,根本无法言之于口,宁婉抿了抿唇: “殿下,这是我的私事,不太方便说。” 好一个私事! 前脚对着他羞羞怯怯,后脚就去和野男人幽会,当真是好的很! 萧衍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一派淡然。 “和宋怀瑾一起去赏海棠,坐在孤命人连夜修缮的凉亭里,景色可好?” 宁婉愕然,当时她还诧异,为何这荒郊野外竟会有座亭子,原来是出自他手…… 纤细柔嫩的小手,不自觉绞起了衣角,被绞得紧紧的衣角,起了层层褶皱,就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萧衍沉沉的盯着她,像是盯着负心女一般。 “孤邀婉儿一同去赏玩,婉儿却推辞不去,也未免太过偏心?” 宁婉张了张唇,却又无奈合上,贝齿轻咬起朱唇,她只是觉得不能任由他的心思再蔓延下去……可这话又怎能明说。 见她沉默不言,萧衍自嘲: “婉儿就这般讨厌孤?” 随之发出一声轻叹,饱含着无尽的痛楚,仿佛心都碎了一般。 “我没有。”宁婉急忙否认,讨厌当然谈不上。 这急切的语调,让萧衍眼中阴霾散去些许,他放缓了声音: “那婉儿是喜欢孤了?” 萧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着她回应。 不是……宁婉想说。 可看到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时,那两个字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呵呵…” 随着她久久无言,萧衍发出轻笑。 姑娘家大多脸皮薄,容易害羞,这般沉默想来就是默认了。 然而,正是这声轻笑,让宁婉瞬间清醒了。 她猛地垂下头,不再看他:“我对殿下,是似兄长那般的敬爱与喜欢。” 萧衍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兄长?” 舌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逐渐变得幽寒。 “看着孤!”萧衍沉声命令。 宁婉只觉一股寒气从周边传来,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抬眼望去,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萧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当真……只是兄长?”语气中带着希冀。 宁婉抿了抿唇,重重地点头:“是。” “好得很。” 萧衍冷笑着起身, 临走前,漠然地看了一眼宁婉。 “真是孤的好妹妹。”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宁婉一个冷漠的背影。 没有似宋怀瑾所说的强迫,反而和宁婉预想的一样……可不知为何,她胸口却觉得又酸又涩,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这一日,晚间。 青禾照例去向太子禀报郡主的情况。 “郡主胃口欠佳,午膳只食用了半碗粥…… “不必说了!”萧衍打断她的话, “与孤无关。” 他堂堂太子,还没那么……卑微,非要贴着她! 一旁的薛城向青禾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青禾其实还想问太子,既然郡主与殿下无关了,那以后她还用来汇报吗? 但望见太子殿下冷若冰山的面色时,青禾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默默行了个礼,然后离去了。 —— 翌日。 皇上帷帐内。 “婉儿,你对宋大人是何感觉?” 宁婉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宋怀瑾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给他答案。 可宁婉心里早有了决断,她对他并无感觉。 舒玉握着女儿的手,来到桌案前,上面摆满了男子画像。 “那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美眸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过了片刻,她说:“娘,我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回答,舒玉点了点她的鼻子,嗔道:“傻孩子,尽说些胡话!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嫁人的?” 从外面进来的萧奕,赞同的点头: “你母亲说得对,你也到年纪了。这些都是朕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之人。” 他一脸温和:“不喜怀瑾也无妨,这么多优秀的儿郎,总能找到欢喜的。” “多谢陛下。”宁婉干巴巴的笑了笑。 对着母亲时,宁婉还能撒撒娇或者抱怨几句。 可面对皇上,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为了母亲,她也只能小心应承着。 素手翻了一张又一张。 那么多,要翻到何时啊! 而在桌案的另一侧,还有厚厚的一叠画卷。宁婉面露苦色,忍不住开口问:“那一叠……也是吗?” 她似笼中雀20 萧奕:“那是为太子准备的。” 自太子冠礼后,每年都会准备这么一批画像,今年已是第三年。 宁婉掀着画纸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王福海进来禀报:“陛下,太子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萧衍走了进来。 宁婉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萧衍目不斜视,先是恭敬地向萧奕行礼:“父皇。”接着,又对舒玉问候:“宸妃娘娘。” 独独宁婉,他好似没看到一般,直接忽视了。 宁婉抿了抿唇,垂眸说:“陛下,母亲,婉儿就先回去了。” 萧奕应允了,同时不忘嘱咐:“这些画像你带回去,仔细看看。” 萧衍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桌案,表情未变。 宁婉拿着那些画像,便离开了。 萧奕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子衡,你也该成婚了。” 萧衍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这是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萧奕指着那叠画像。 今年的画像,除了惯常的才女佳人,还多了几位各具特色的女子。 萧衍随手翻了几下,扫过那些或娇俏或端庄的面容,心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掀起眼皮: “父皇找儿臣就为了此事?” 那淡漠的眼神,似是再说:这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萧奕不置可否,这可不是小事,不成亲,这万里江山谁来继承? “儿臣自有打算,父皇不必操心。”萧衍神色淡淡。 萧奕皱眉。 “子衡,你…” 是不是对宁婉有什么想法? 顾及到身侧的舒玉,他及时止住了问话。 那夜过后,不少流言蜚语传进萧奕耳中,他自然会查,这一查便知晓了皇后做的好事,自然也知道,是太子护着宁婉……还反手回击了回去。 太子心性端正,此举虽属正常,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皇后的算计? 显然是早就把宁婉纳入保护范围内,才会那般及时。 再回想起,夜宴上太子的表现…… 萧奕此番把两人同时召来,就是想看有何异常。 虽然……表面没有异常,但两人不应该如此生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衍不知晓父皇的想法,而是拱手道: “既没旁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萧奕烦躁的挥了挥手,还不忘加一句,“把画像拿走。” 他看着心烦。 这个好儿子,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儿! 见萧奕眉头紧锁,舒玉念及他为女儿挑选出那么多优秀郎君,也投桃报李的关心他: “陛下,您怎么了?” 萧奕顿时敛了神色,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无事。” 舒玉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看着身侧柔顺的女人,萧奕决计先把太子的事放到一旁。 皇后会动宁婉,下一次就敢对舒玉不利,虽然他有自信能护住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这件事,萧奕不打算轻轻揭过。 之所以,没有立时发作,一来是因为仅凭此事动不了皇后筋骨。 二来,这种腌臜事不好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毕竟掺合到这种事里,于宁婉名声有碍。 宁婉一旦有事,舒玉就会担心。 而毫无缘由地动皇后,旁人也会猜测:陛下是不是对太子不满了? 所以,萧奕在找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已有了几分眉目。 离了皇帐,萧衍将画卷扔给薛城。 薛城连忙伸手接住。 画像被潦草地卷着,隐约能看出所绘之物乃是美人图。 薛城不知脑抽了还是怎么,突然蹦出来一句:“殿下,方才郡主也拿着一卷画像,难道说是为了帮殿下您..…” 顶着冰冷的眼神,薛城声音也越来越小:“……掌掌眼” 萧衍冷哼。 “孤看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薛城觉得委屈,他智力没问题啊,他在一帮弟兄中,算的上是顶聪明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用力思考过后,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郡主手中拿的应该是美男图。” 萧衍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关心她,看来孤身边是容不下你了,你想另谋出路?” 这从何说起?薛城连忙否认:“属下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他紧紧闭上嘴巴,决定做个哑巴。 就这样向前又走了几步后,萧衍忽然停下,面无表情: “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薛城那颗错位的脑子终于回到了正轨,不用多说,他便知道“她”指的是郡主, 赶忙回道:“回殿下,郡主一切如常,未有任何异样。” 萧衍眸底瞬间凝了厚厚的寒冰,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薛城只觉得冷飕飕的,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 这一夜。 半梦半醒之间,宁婉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飘入鼻中,那股味道直抵她脑海深处。 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睁开双眼。 帐内的烛火竟然亮了,橘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立。 那挺阔如松的身形,赫然是太子,由于背着光,却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怎么又梦到太子了……”宁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双眼,不准备搭理这个梦中人。 “又?” 萧衍微眯起眸子,细细品味着这个字,难道说,她此前梦到过他不成? 他满腔的火气像是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就灭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她平日没少想他。 萧衍挑眉,眉宇间鲜少露出了几分得意,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也真真是他的克星。 想到她会盯着一幅幅男子画像,仔细端详,萧衍就夙夜难寐,什么克己复礼、太子颜面,全都抛诸脑后。 他深夜来此,便是为了狠狠惩戒她一番,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服软,若再不听话,便将她关起来。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萧衍暂时按下了心底的阴暗心思。 俯身,连人同被子一起抱入怀中。 宁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桎梏的紧紧的。 她无奈地睁开眼,狠狠掐了掐自己,试图从梦中醒来,但眼前的景象却愈发清晰和真实。 意识到了什么,宁婉浑身一僵。 这不是梦。 她似笼中雀21 白日里明明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宁婉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 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 连忙挣了挣身子,轻斥道:“殿下快放我下来。” 盈盈眸光,含着股怯意,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尽显娇柔之态。 可点缀在这张楚楚面容上的小嘴,吐出的话却又格外煞风景。 萧衍冷哼,就这般沉沉的瞧着她。 宁婉被他浓墨重彩的目光所震慑,不敢再妄自挣扎。 她小声询问:“殿下…来做什么?” 倒是懂察言观色,那怎么不知权衡利弊? 换了旁人,此时就会牢牢攥着他的心,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往外面推。 当真是—— 萧衍觉得他的心又被无形的勾了下,当真是——让他对她更添了几分欢喜。 狭长的凤眸凝视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嘴角突然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不着急,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和她消磨。 他回她: “孤来帮孤的好妹妹掌掌眼,寻个最好的如意郎君。” “好妹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宁婉一时难以接话。 眨眼间,萧衍便抱着宁婉坐于檀木桌前。 看着桌上的画像,他面色平静,倒让宁婉的心提了起来。 画像一张一张的被翻开来看,宁婉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萧衍仔细端详着,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为她相看郎君来了。 “柳明章,柳尚书的第二子,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 “顾清枫,顾将军的小儿子,最好舞枪弄剑,许多人称他为武痴,哪天发起疯来,怕不是连女人都动手!” “赵恒睿,武安伯的长孙,啧,一脸的脂粉气,绣花枕头一个…… 萧衍语气淡漠地评价了个遍。 却不免在心中感叹,父皇是用了几分心思的。 柳明章虽是个书呆子,但学识还算不错,不靠家族蒙荫,年纪轻轻已考取了秀才,将来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顾清枫也是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在战场上定能立下赫赫战功,顾家家规森严,打女人那自然是无稽之谈。 而那武安伯的长孙,看似柔弱,却擅长交际,人脉极广…… 当然,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说。 见小姑娘眸子都瞪圆了,萧衍嗤笑: “婉儿,你要选谁?” 宁婉唇瓣抿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无从选择。 她知晓,太子的话多半有水分,却也没必要拆穿,她原本也不是非要选个夫君出来。 宁婉微微垂眸,隐去了眼底情绪,细声细语:“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不想仓促做决定。” 萧衍嘴角勾起,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说她胆小吧,此时此景却异常镇定,但要说她胆大?面对他时,却像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 “殿下也看完了,就快回去吧,很晚了。” 宁婉嗓音很柔,她深知自己强硬不过他,所以只能来软的。 也不捅破他的心思,从他夜半至此的举动便可看出——太子不是她之前所认为的端方君子,若戳穿他的心思,只怕他会愈发得过分。 萧衍又怎会轻易离开,他语气淡淡: “孤好意帮你相看,婉儿不给点儿好处,就想赶孤走,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言语间显然已有了什么想法。 “那……那你要怎样?” 宁婉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他夜闯闺房,扰人清梦,还这般理直气壮。 萧衍勾唇:“很简单,孤想要婉儿亲手做的同心结。” ………宁婉表情瞬间讷讷。 半晌才蚊子般细声道:“这怕是不行,我手拙,不会做。”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同心结!就只差把心思直接宣之于口了。 闻听她的推脱之意,萧衍幽深的眸里蒙了一层阴影。 不知危险快要来临的宁婉,还强装镇定的说: “殿下难道不怕我大声呼喊引来旁人吗?” “倘若有人看到殿下这番样子,怕是.....怕是会有损殿下威严。” 看起来柔软无害的小兔子,竟然也学会威胁人了? 真是有趣。 萧衍浓墨的眸子更深了。 手指移到她纤细的后颈处,用了三分力气。 一阵酥麻从后颈传来,宁婉身体微微发颤。 “殿…殿下,你住手。” “我…我真喊了。” 萧衍轻笑。 “无妨,孤不介意。” “夜深人静,婉儿要想引来旁人,让他们撞见咱们这副模样。” “想想,倒是刺激。” 他眸中透着兴味,还有种莫名的疯狂。 宁婉心头一梗,她介意。 被人发现名声有失事小,她可能还会背负起引诱太子的骂名! 无可否认宁婉有时是聪慧的…… 灯下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淡淡香气侵入鼻腔。 萧衍低头,脸庞深埋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嗅,是她身上的香味。 滚滚热气拂过娇嫩的皮肤,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的宁婉,不禁溢出轻浅的嘤咛, 这声无意地嘤咛,却勾起了萧衍心中潜藏的残虐因子,漆黑的眸中霎时戾气丛生。 似乎是为了化解这种情绪,他催动内劲,桌上的画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在空中肆意飘荡。 宁婉惊愕不已。 当对上那有些骇人的眸光时,她心生害怕,结结巴巴地说: “殿下,我……我把您当兄长的。” 嘴还是这么硬,当真是需要惩戒。 萧衍指腹重重按了按那粉唇,猛然低头,亲了上去。 “唔......” 一声嘤咛从宁婉的口中溢出,转瞬就被淹没在萧衍狂热的吻中。 他贪婪地吮吸着、探索着,宛若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遇到生机盎然的绿洲,渴望与急切交织, 吻的又急又重。 被衾被包裹严实的宁婉,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热,好热……热的要喘不上气。 当萧衍终于松开她时,宁婉紧闭着双眼,脸蛋涨的通红,似是还没从刚才激烈的亲吻中回过神,眼看就要闭过气儿去。 萧衍不由地皱眉,捏住她双颊,用力一挤。 “呼吸。”他沉声命令。 “怎么这么笨。” 口吻既无奈又心疼。 她似笼中雀22 宁婉张着唇连喘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顺畅之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尾落下,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 她哭得那样委屈,眼尾洇染了淡淡的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柔嫩,可怜。 落入眼中,萧衍无端觉得喉咙干涩发痒。 可眼见她泪珠越来越密,他心中绮念顿散,伸出拇指抹去她的泪。 泪水很烫,连心也跟着被灼烧了一下。 萧衍皱眉: “你不心悦孤吗?” 这话换了旁人来说是狂妄的,可配上萧衍神只般的相貌,以及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无甚不妥。 小声抽泣着的宁婉,听到这话,冷不丁喉咙被呛了一下,开始连声咳嗽, 萧衍立刻拍她的脊背,帮她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难受劲儿才渐渐过去,宁婉抬起湿漉漉地双眸,望着萧衍,她何时说过心悦于他? 心思敏锐的萧衍一眼就读懂了其中意思,一股莫名地躁意瞬间填满胸腔,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波涛浪涌。 那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萧衍不信,他自来洞若观火,对人的心思极为敏锐,分明能感受到。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姑娘。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有惧意,有忐忑,却没有丝毫厌恶。仔细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懵懂。 萧衍眉峰微拢,一番思索过后,顿时醍醐灌顶,他明白了,她大概是心悦他而不自知。 是了,定是如此。 小姑娘年纪尚小,经历单一,心思也是直白单纯的,不似京中的闺秀,豆蔻年纪就知晓男女之情,为自己谋划前程,工于心计。 想通一切的萧衍,阴霾尽数散去,眉眼也添了三分笑意。 既如此,就让他教她,何为心悦! 他会是个耐心的先生。 思索过后,萧衍猛然起身抱着宁婉往床榻走去。 尚处于惊惧中的宁婉心猛地一提,噙满泪水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要做什么! 结果萧衍只是把她放到床榻上,温声说:“睡吧。”而后便坐在床沿,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举动。 宁婉神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刚刚还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男人,突然就这般放过了她。 萧衍眸光微动,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的戏谑: “怎么?难道要孤陪你一起睡不成?” “孤倒是乐意。” 言罢,他作势半压下身体,呼出的热气,一股脑喷涌到宁婉面颊上。 以至于宁婉瞬间便慌了神,:“不......不,我这就睡。” “闭眼睛。”萧衍半是哄半是命令道。 宁婉立刻乖乖阖上双眼。 残余的泪珠还在睫毛上断断续续地滚落,用指尖轻轻一碰,乌黑浓密的睫羽就颤个不停,萧衍心中一软,掖了掖被角,温声: “孤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帐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婉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木愣愣的望着上面,好似在消化今夜的一夜。 过了会儿,白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颊一热,又飞快地拿开手指……神情有些迷茫与无助。 翌日清晨。 宁婉瞥了好几眼身侧为她布菜的青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青禾,昨夜你可曾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音?青禾动作一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殿下昨夜至此,她和影三大眼瞪小眼的在外侧守着,声响?难不成......殿下竟对郡主做了什么事? 真是没想到冷若冰山的殿下,不仅夜闯闺房,还做出轻薄之举。 心里翻江倒海的青禾,面上却不显:“回郡主,青禾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地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半掩着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之后她不再言语,慢慢喝着冰糖燕窝羹,只是吞咽的动作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帐外忽然传来了侍女们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随着声音落下,萧衍的身影踏入了帐内。 看到他的那一刻,宁婉眼神露出几分防备。 萧衍面色如常,端的是一个清冷君子,完全与他联系不上夜闯闺房的行为。 他问:“可用过早膳了?” 宁婉紧抿双唇,默默不言。 心里却愤愤地想着,昨夜做了那种事后,他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 一旁的青禾赶忙替自家郡主回道:“回殿下,郡主刚刚用过了早膳。” 萧衍微微颔首,淡声吩咐:“你先下去。” “是,殿下。” 青禾作势就往外退。 宁婉急忙出声:“别走!” 止住脚步的青禾一脸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衍看着宁婉,不紧不慢地:“接下来的话她不适合听。” 话中隐藏的深意,宁婉瞬间明了。她咬了咬唇瓣。 片刻后,无奈道:“青禾,你先出去吧。” 青禾忙应了“是”,如释重负地退到了外面。 一时间,帐内有些寂静。 宁婉垂着眸子,不看他。 萧衍开口打破了寂静,“对不住,昨夜是孤犯浑了。”声音很诚恳。 “经过一夜反思,孤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稍稍停顿了下,见宁婉毫无反应,又接着说: “孤从未与女子相处过,近来与你相处的时间甚多,可能……只是一时错觉。” 他再次道歉:“对不住了。” 只是……错觉?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宁婉,内心深处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愈发憋闷。 自然垂下的双手也开始不断收紧。 萧衍眯起狭长深邃的双眸,薄唇轻抿,嘴角却略微扬了扬。 他又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告诉孤便是,孤都会......” 宁婉毫不留情地打断:“不需要!”话中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她似笼中雀23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宁婉越想越生气,小脸紧绷得似拉紧的弓弦,她美眸圆睁,“殿下无事就赶紧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萧衍心底泛起丝丝的甜,但城府极深的他,即便内心有波动,面上依然从容。 “孤此次来,一来是为道歉,二来有一事想请永乐帮帮孤。” 宁婉秀眉轻蹙,没有说话,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轻轻展开,说:“姑娘家心思细腻,这些皆是父皇为孤精心挑选出来的佳人,永乐,你眼光独到,不妨帮孤掌掌眼。” 这是要让她帮他选女人?宁婉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心底仿佛被风雨侵袭过,杂乱的没有章法,显然萧衍的话给了她不小的震惊, 怔忪过后,她目光落于画像之上。 萧衍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细微的表情,还嫌不够似的,又介绍: “这位楚姑娘,才貌双全,素有才女之名,永平觉得如何?” 画上的女子风姿绰约,眉眼如画,的确称得上是国色天香。 宁婉抿了抿唇,回: “甚好。” “这林姑娘,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永平以为呢?” 盯着眼前的画像,宁婉喉咙好似被异物卡着似的,许久之后,才闷闷地应了声: “不错。” 小姑娘的脸色,看起来极为不佳,萧衍漆黑的眸子也随之越发的幽深。 “那这位王姑娘,也是知书达礼……” “殿下!”宁婉很大声打断了他。 “既然殿下都满意,干脆统统收入东宫就好,何必让我来瞧。” 这醋意横生的语气,让萧衍呵笑一声, 他剑眉轻挑,语调悠扬: “当真吗?” “当真,殿下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喜欢谁就统统收入东宫就好,我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永乐在此恭贺太子觅得佳人。” 尾音一落,宁婉携带一身寒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萧衍独自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怎么走了? 这与他先前设想的截然不同,他本以为小姑娘在受了刺激后,会幡然明白她自己的心意,然后娇羞地冲他表白心迹。 为何是这般局面?到底哪里出了错?萧衍面色有些发沉。 脸上带着薄怒的宁婉,边走边想,男子果真都喜好三妻四妾。 昨夜还……还那样对她,仅仅一夜之隔,便成了错觉,又看上了旁人。 当真是…… 宁婉不知怎么形容,反正胸口闷闷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不对啊!那是她的住处,她为何要离开?该走的人理应是太子才对! 想到此,宁婉毅然转身,打算回去。 就在此时,一声娇柔婉转、千娇百媚的呼唤传入了宁婉耳中: “陛下——” 这娇喊声瞬间吸引住了宁婉。 她蓦然调转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靠过去。 宁婉瞧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子——一身华裳的苏嫣满脸娇羞地看着前方。 而苏嫣目光所及之处,正站着皇上。 是了,那日,苏嫣把太子的无心之语听了进去,她要入宫。 皇后舍弃她,太子算计她,她心中早已没了往昔对皇后的濡慕和对太子的爱慕,反而心生恨意。 苏嫣全然忘了太子之所以那般对她,全因她自己心生了妄念。 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而是把错都归咎于旁人身上,苏嫣就是此类人。 在苏嫣心里,她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既然做不成太子妃,那她就入宫为帝妃,夺得帝宠,她要让他们都后悔。 至于名声有污,苏嫣自信的想,陛下既然连寡妇都能宠爱有加,想必对她这点小瑕疵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会比不过一个年长色衰的寡妇。 怀着这样的念头,苏嫣便制造了这场偶遇。 当她再次瞧见皇上时,眼神也由身为臣女和晚辈的尊敬,变为隐晦的打量,那是一种看夫君的打量。 陛下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尽显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般的威严与风采,让苏嫣心中竟也有了几分意动,脸上露出几分含情脉脉,整个人看上去春心荡漾。 由于皇上背对宁婉而立,所以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观他静静站在那儿,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想来这位九五之尊对美人的欲语还休,也很是受用。 宁婉在心底暗暗不忿:哼!不愧是父子,皆是贪恋女色之人! 母亲才被他带进宫多久,他就又有了新欢,还是皇后的侄女,当真是滥情。 这般想着,宁婉眸光越来越冷,手指暗暗用力,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心中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边的苏嫣见皇上并未离开,心中很是得意,她款款向前,要更近一步靠近那权力的巅峰。 冷眼旁观的萧奕,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经由上次一事,苏嫣已对皇后心生嫌隙,本想让人鼓动她,让其反水后,对皇后反捅一刀,没想到她倒是先冒出头来。 既然此女野心勃勃、心比天高,萧奕决定,索性就快刀斩乱麻。 “陛下~” 造作的声音再次传进萧奕耳中, 苏嫣脚下故作一滑,整个人便向前扑去,准确来说,是向着萧奕扑去。 她也如愿扑入一个温暖怀抱。 “啊……”苏嫣双目紧紧闭着,发出一声惊呼,俏脸染上娇羞的红晕。 柔软的身躯不经意蹭了蹭对方的身体。 “谢谢陛下~” 声音又娇又嗔。 然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她不禁睁开眼,发现抱着她的却是御前大太监王福海。 苏嫣急忙推开他,抬眼看到皇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苏小姐可要站稳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王福海也屁颠颠的跟上主子的脚步。 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被一个阉人给抱住了,苏嫣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狰狞。 她似笼中雀24 此时的营地西南侧。 “你带一队人去南边……”宋怀瑾语速很快,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是,大人。” 手下人领命后,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宋怀瑾也准备亲自去四周察看一番,确保没有疏漏之处。 身为正四品皇城卫指挥佥事的他,此次跟随狩猎,猎场的巡察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没走几步,他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 身着浅粉色锦缎的宁婉,自南向北款款而来,耳上戴着的翡翠耳环,碧绿通透,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郡主。” 宋怀瑾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听到呼唤的宁婉,微微侧首,便看到身穿暗朱色斜纹锦袍的宋怀瑾,正朝她走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跟前,宋怀瑾对她拱手行礼,语气温柔:“郡主安好。” 温润如玉的眉眼,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宁婉心情不佳,也是弯了弯唇,“宋大人。” “郡主怎么一个人在此,身边也没人跟着?”宋怀瑾关切的问。 宁婉抿了抿唇:“我在附近随便转转。” 简单寒暄后,宋怀瑾略显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到宁婉面前。 是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雕的活灵活现,非常灵动。 宁婉讶然的望着他。 “这是我闲来无事,亲手雕的,送给郡主。” 他温润的面庞因为紧张而略微泛红,眼中盈满了期待,期待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宁婉有片刻的失神,但她还是拒绝了。 “宋大人,我不喜欢兔子。” 宋怀瑾强忍着心中失落,把兔子收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是吗?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到郡主的喜好。那郡主喜欢什么?我……我再送给郡主。” 宁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其实不是不喜欢兔子,只是不想拖泥带水。 宁婉想找个借口离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立刻转了话音,“宋大人,可否陪我到四周走一走?” 宁婉记得上次好像在花林附近看到了那种药草,有了它,或许她就能把刚刚的想法付之行动了。 如果她独自离开营地,即便护卫不会阻拦,也定会向上禀报此事,那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有他跟着,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宋怀瑾有些落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是璀璨星辰,也不为过。 宁婉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面对心仪之人的邀约,宋怀瑾哪里会拒绝。他应:“好啊,郡主想去哪里?” 在宁婉的提议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去往花林…… 循着上次的路走,宁婉果真看到了几朵金色的香眠草,她眼睛一亮,弯下身子,伸手去折的那一刻,余光掠过一旁的宋怀瑾,削白的指尖硬生生地顿住, 缓缓收回了手,赞叹:“好漂亮!” 虽然看不出这毫不起眼的野草有何漂亮的,宋怀瑾还是连忙上前: “小心些,我来摘,手别弄脏了。”说着,他便将那几颗植株摘下递给宁婉。 由于之前靠草药谋生,所以宁婉识得一些草药,而香眠草不光有安神的功效,经过处理后也是一种迷药。 是了,宁婉决定带着母亲离开,她一直都想,只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而今,这个念头再也压不住, 这是宫外,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宫里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们为眼中钉,现在有皇上的宠爱母亲还能安安稳稳,可,这份宠爱说不定很快就没了…… 至于逃离以后,宁婉根本顾不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拿到药草后,为了不太明显,宁婉又逗留了一会儿,才返回营地。 在与宋怀瑾分开的前一刻,宁婉郑重的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对他无意…… 望着失魂落魄的宋怀瑾,她转身就走,长痛不如短痛。 夜晚。 宁婉正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 萧衍再次毫无顾忌地闯入帐中。 听到动静后,宁婉连忙将宣纸对折起来,起身。 “殿下,夜色已深,您来有何事?”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疏离,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般姿态,让萧衍心底更是戾气丛生,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她,还一步步朝她逼近。 宁婉蛾眉微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萧衍保持一定距离。她定了定神,问: “殿下到底有何事?” “今日你又去见宋怀瑾了?” 言语之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婉轻点螓首:“是。” “永乐是要选他作郡马不成?” 众人皆道男子常常流连花丛、沾花惹草,女子又何尝不是心思多变、朝秦暮楚?明明心中已有他,却还要去招惹旁的男子。 说到这里,萧衍俊美的脸庞愈发阴翳,活脱脱像个妒夫。 宁婉心口一窒,分明他说……是错觉,怎如今又是这番作态……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萧衍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刺耳至极。 “既如此,需不需要孤向父皇请旨,为你二人赐婚啊?” 看似一番好意的话语,直叫宁婉心头发凉,她连忙摆手,乖觉不已: “不用!我已同宋大人讲明白了,我与他无缘。” 这番干净利落的回答,令萧衍眼中危险的暗光重新隐匿回眼底深处。他微微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嗯,如此甚好!” 幽暗灯火下,男人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遮半掩的眉间看起来晦暗莫测。 宁婉眼皮跳了又跳,轻轻启唇:“殿下,我困了,想要歇息了。” 话虽说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您快点离开吧。 面对她毫不掩饰的驱赶,萧衍没有动怒。 只要她不与旁的男子纠缠,对她,萧衍可以无限纵容。 他眯起双眸,淡声: “记住,你与宋怀瑾不相配。” 话到这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宁婉一眼,便施施然离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的,一抹淡淡的烦躁爬上宁婉心头。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反正她就要走了…… 她似笼中雀25 两日后。 过了正午, 皇帐内,萧奕用着宁婉带来的糕点,点头:“味道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宁婉笑意浅浅。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陛下,婉儿想和母亲去外面转一转可以吗?” 被女儿通过气儿的舒玉,心虚的都不敢去看萧奕,好在萧奕并没有注意到。 思及他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后日也便要回宫,舒玉整日闷在帐中,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爽快的应了宁婉的请求。 “好,注意安全。” 萧奕派了七八位护卫跟着两人。 青禾则被宁婉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入了林中,母女俩不时交换着眼神,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秋叶萧瑟,林子里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在宁婉有意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边缘越走越近。 不多时,宁婉突然惊呼:“那有只小狐狸!” 她素手一指,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吩咐,“你,还有你,以及你们几个,快去把狐狸捉回来!” “记住,不捉到不许回来!” 此时的宁婉把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拿捏的非常好。 护卫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狐狸的影子,但面对强势的郡主,他们也不敢不从,留下了三人保护,其余人都去捉莫须有的小狐狸去了。 等看不到几人的身影后,宁婉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 随后,宁婉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药粉,迅速一撒。 “郡主……你…” 没对两人设防的护卫和侍女话未说完,便“砰”“砰”“砰”倒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被高高扬起,又缓缓飘落。 “娘,我们快走。” 宁婉立刻拉起母亲的手,循着这两日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舒玉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满是紧张。 好在她们以前经常上山,腿脚还算利索,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这一番动作,可把在暗中保护宁婉的影三吓了一跳! 可此时此刻,他又不敢贸然回去通风报信。如果人在这中间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他只能继续隐在暗处,紧紧跟着两人。 过了半炷香,寻找狐狸未果的几名护卫,回到原地,便发现了晕倒的同伴。 几人连忙在附近搜寻,眼看毫无发现,立刻当机立断回去向陛下禀报这个消息。 “什么?人不见了?” 得到消息的萧奕满脸震怒。 这么多人,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此时,萧奕顾不得降罪,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急忙吩咐:“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整个围场,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召集所有侍卫,立刻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毫发无损地找到!” 正当几人领命而去时,萧奕又制止了他们: “等等!夜影你带人去。” 话音刚落,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夜影,便悄然无声地现身于众人面前。 “务必注意保密,不可泄露风声。”萧奕目光如炬,直视着夜影。 “是,属下遵命。” 夜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若是被歹人掳走,大张旗鼓地寻找可能会适得其反,不仅难以找到,还可能有损她们的名声。 心中焦虑万分地萧奕在帐内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今日永乐的主动示好……面容顿时凝结了一层寒霜, 立刻吩咐一旁的王福海:“你速去将太子请过来。” 他的面容紧紧绷着,心中有了另一个猜测。 若此事是永乐的谋划,太子对永乐非同一般,或许他能有什么线索。 领了命令的王福海,一路狂奔至太子住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守在帐外的薛城见状,不免问道:“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我要立刻去见殿下。”王福海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掀开帐帘。 “殿下……” 此时,萧衍正端坐在案前,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庞,一如既往地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王福海慌里慌张的闯进来,他掀起眼皮,声音低冷:“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王福海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禀报: “殿下,宸妃娘娘和永乐郡主不知去向,陛下得知后龙颜大怒,派奴才请您速速过去。” 什么!萧衍面色骤变,两道浓眉瞬间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霍然起身,带起的凌厉劲风,将案上的书卷吹得哗哗作响。 整个人也很快消失在帐内。 薛城和王福海愣了一瞬后,也赶紧跟上。 当萧衍赶至皇帐,原本昏迷的几人也悠悠转醒。都是习武之人,一般的迷药对他们的效用也就没有那么强。 他们清醒后立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么说,是郡主将你们几人给迷晕的?”萧奕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回陛下,确实如此。”其中一人诚惶诚恐地回道。 萧奕面色阴沉,眸光森冷,好一个永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堂而皇之的拐带宫妃。 而舒玉,也这般没心没肺,自己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有加,她却毫不留恋的跑了。 这让萧奕无比的心寒和愤怒。 “来人!立刻备马,朕要亲自去!” 萧奕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只想尽快将人抓回来。 萧衍也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大胆,还如此无情,他薄唇紧紧抿着,当真是天真,两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逃跑…… 一想到她会遭遇什么危险,萧衍心底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 好在他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及时劝阻道: “父皇若是贸然离开,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万一此事传扬出去,宸妃娘娘恐怕会遭群臣攻讦,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还是交由儿臣来处理,儿臣之前派了影卫跟着永乐,宸妃娘娘的安危无须担心。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话间,萧衍眼中寒意乍现,等寻到了人,他不会再等到小姑娘开窍了。 便是强迫又何妨! 不乖的人,是需要惩戒的。 听了萧衍的一番话,萧奕也恢复了些许理智,到底是忧大于气, 他沉声:“好,交给你了。” “是,父皇。” 萧衍拱手后,大步离去,背影透着森森寒意。 跟在身后的薛城,不禁为永乐郡主捏了一把汗。 她似笼中雀26 郡主住处。 萧衍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四周。 青禾仔细查看一番后,回禀: “殿下,郡主就带走了一些首饰!只少了耳坠和镯子之类的小物件。” 萧衍周身越发的冷,被寒意裹挟的他让人望而生惧。 顶着这样的压力,青禾额角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又接着说: “仔细回想,这两日郡主似乎有意将属下支开。每当属下要近身伺候时,郡主都找了理由让属下离开。” 说到这里,青禾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懊恼,她真是大意了。 萧衍冷笑,小姑娘倒还有点小聪明,估计迷药就是这两日所制,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走掉吗?简直痴心妄想! 宁婉,你给孤等着。 他一挥衣袖,携着满身寒霜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余光斜睨着雕花屏风,沉声: “若有人来寻,便说郡主病了,不见人。” “是,殿下。” 低着头的青禾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萧衍大步流星走到帐外,命令:“立刻带孤去她最后不见的地方。” 护卫躬身领命,快步在前头领路。 此时,宁婉和母亲已经搭上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老大爷,看上去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经过交谈得知,老大爷家在平安镇附近,以种地为生,农闲时就去山上砍柴来卖,由于镇上对木柴的需求有限,价钱也低。 所以他就驱车去往繁华热闹的京城,此番是已经把柴卖出去,正在往家赶。 平安镇在西北方向,与青州的方向相反,正合宁婉的意。 此时,可能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了,按照正常思维必定会认为她和母亲会回青州,所以宁婉要反其道而行。 两人坐在车架上,把面部遮住,只露了双眼睛出来。 宁婉望着有些出神的母亲,小声询问: “娘,您是不是…”舍不得皇上啊, 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后面那半句话问出口,作为女儿,有些话确实不太好问。 舒玉微微一怔,已然懂了女儿的未尽之言,她收起眼中的怅惘,将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露出淡淡的笑: “没有,婉儿不要胡思乱想。娘只是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宁婉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北辰民风开放,不限制寡妇再嫁,她也不介意母亲再嫁,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属实不是良配。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当太阳西斜,母女二人也赶到了平安镇。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下来。 休息片刻后,宁婉寻了一家成衣店,购置了几身粗布衣服,身上的锦衣华服太过显眼了,不能再穿。 “娘,您看,这样就看不出了。”宁婉献宝似地,将自己精心伪装后的面容展示给母亲。 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变得蜡黄无光,眉毛也被修饰的潦草,装扮后的面部更是十分粗糙。 舒玉看着模样大变的女儿,不禁为女儿的聪慧感到欣慰。 接着,宁婉又帮母亲装扮了一番。 一番装扮过后,再看两人,就是丢在人群里也不会多瞧一眼的普通人了。 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入了夜,母女俩时隔多日,终于又睡到了同一张榻上。 可她们都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略显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母女俩的脸上,映出她们担忧的神色。 屋内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片寂静。 “娘,您说,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宁婉的声音里带着颤意,全然没了白日的淡定。 黑夜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放大人心底里潜藏的忧惧。 宁婉不知道如果被抓到,面临她们的会是什么。 此番行径无疑是在挑战皇威,皇上一怒之下会怎么处理她们?就算……就算杀了她们,也未可知。 “别怕,可能他们在附近找不到,就不会找了,陛下他日理万机,眼下……又有了新人,不会在意我们的。” 舒玉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她心中也很忐忑,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宁婉依偎在母亲怀里,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依靠。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太子冷峻的脸庞。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一切,她咬了咬牙,太子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她的去处吧。 把一切往好处想的宁婉,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 舒玉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满身疲惫的她也渐渐入眠。 与此同时,隐在屋顶吹着冷风的影三,纠结不已,他在犹豫要不要趁着晚上,回去通风报信。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郡主,他沿途已留了记号,想来殿下定会发现的。 —— 视线一转,安静的旷野。 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哒哒哒”地回响在沉寂的夜空。 一行人时快时慢地前进着。 为首之人,气势凛冽,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却未给他添上半分柔和,反而更显其冷硬无情。 “殿下,照目前这个速度,不如等天亮了再寻。”一旁的薛城劝说道。 西北方向,岔路口众多,入了夜,实在不好分辨影三留下的记号,这般举着火把,边走边看,属实太慢。 “这影三也是不知变通!他不能离开,也不知雇个人传个消息回来?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影二黑着张脸,冷冷地抱怨。 与此同时,蹲在屋顶的影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中暗自嘀咕:“定是影二那个黑脸,又腹诽自己。” 一阵风吹过,带动檐角的铜铃轻响,影三顿时收敛心神,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抓紧时间。” 哑冷的嗓音自最前方响起,薛城和影二齐齐应“是”。 火光摇曳中,萧衍沉沉的眸光中,压抑着滔天怒火,不找到人,他心难安。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马蹄声也渐行渐远。 她似笼中雀27 周围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四周的景象,舒玉一脸茫然地站在这片混沌之中。 “舒玉……”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威慑力。 她惊恐地转过头,失声喊道: “陛……陛下!” 萧奕锋利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眼神冷漠又嗜血,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直直地盯着舒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扯了扯唇,语气冰冷刺骨: “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忤逆犯上的女儿,朕今日就好好管教管教她!”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舒玉定睛一看,竟发现女儿被侍卫死死地按跪在冰冷的地上。 女儿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而在她的头顶,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无情斩下。 “不要——” 舒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她。 可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 “娘,娘,你快醒醒!” 睡梦中的宁婉被母亲的惊叫声给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满头是汗的母亲,一看就是魇着了,边小幅度的推她,边呼喊。 很快,舒玉梦醒,当看到完好无碍的女儿时,她猛地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不怕啊,娘在这里,不怕~”舒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不明所以的宁婉,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也懂事地伸出小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母亲的背。 待舒玉情绪平稳后,宁婉才得知,原来母亲做了恶梦,不知怎么,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但看着心有余悸的母亲,宁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安慰: “娘,您就别担心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啊,往往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您看外面天都亮了,我饿了,咱们下去吃点饭吧?” 舒玉点了点头:“嗯…那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赶紧离开这儿。” 待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去到楼下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哥,麻烦来两碗面,再要几张饼子包起来。” 宁婉刻意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一些,使得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一壶清茶,便匆匆去了后厨。 清晨的店里,除了宁婉她们这一桌,也就仅有一桌客人而已。 在等待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似阵阵闷雷。 没一会儿,那急促的马蹄声响似被人猛然截断一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几道沉闷的脚步纷至沓来。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是匆匆一瞥,宁婉的心就开始疯狂跳动,手中紧握着的杯盏也跟着微微颤抖。 “娘,太子来了。”宁婉压低了声音,唇瓣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舒玉下意识就要回头瞧个究竟。宁婉连忙制止了她,并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别回头!” 她们这副装扮对方应该认不出。 只是想是这么想,她的身体却紧绷的不行,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认出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桌面,不敢有丝毫异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在这时,店小二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 “您的面好了。” 随后又热情地问:“饼您二位是打算吃完面带着,还是现在就要?\" 刹那间,宁婉感觉到许多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打量的,漫不经心的,审视的……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心慌意乱的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吸一口气后,宁婉尽量改变自己的声线,回: “现在就要。” “好嘞,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应了后,又来到刚刚进来的一行人身旁,很有眼色地询问为首的男子: “这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萧衍面如千年不化地寒冰,眸光暗沉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尤其在宁婉那桌多停留了一会儿。 宁婉低垂着头,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半空中,好在那目光很快便收了回去。 见对方不说话,店小二也不敢催促,只好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人身上。 薛城指了指宁婉那桌,声音浑厚:“给我们每人上一碗那样的面,再各加一斤肉。” 连夜奔波,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猪了。 “好嘞,几位客官,您先坐。”店小二满脸堆笑。 萧衍随意地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旁, 宁婉默默的吃着面,有些食不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她用眼神示意母亲也赶快吃,吃完她们赶紧离开。 片刻后,两人起身,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上楼。 萧衍紧盯着上楼的柔弱身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脸部线条因愤怒而显得格外冷峻, “殿下,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薛城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人,嘀咕:“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的影二面无表情地说:“影三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薛城双目圆瞪,急切地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影二冷冷地瞥了一眼薛城,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面,可把薛城急得不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影二,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不容易等影二咽下那口面,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若是能轻易让你察觉到,那他也不配当影卫中的一员了。” 要知道,影三的武功在整个影卫之中都堪称佼佼者。 薛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不忿:他的武功也不差啊!不过,他很快回过味儿来,满脸难以置信: “殿下,难道她俩就……就是宸妃娘娘和郡主?” 这也不像啊!那脸糙的能和他有一拼了。 她似笼中雀28 “咔嚓”, 萧衍手中的竹筷应声折断。 削薄的嘴唇紧紧抿起,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薛城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埋下头颅,他就不该多嘴问。 没一会儿,宁婉和母亲便带着包袱下楼去到柜台前,结算房钱。 店老板扬起胖胖的笑脸,热情地招呼: “两位客人这就要走啦?” “嗯…” 宁婉微垂着头,低低应了声,拿出一小块昨日在成衣店换的碎银子,放到柜台上。 “不用找了。” 店老板拿起碎银掂了掂,只多不少,那叫笑的眼不见牙, “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宁婉没再回话,扫过门口的人影,和母亲加快了脚步,她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避免的路过男人身侧,粗糙的裙摆,不小心拂过质地精良的墨色衣角,带起细微的摩挲,似微风轻语,似情丝缠绕,又似在影射着什么。 萧衍觑着,穿的跟吃不起饭似的女子,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面色冷沉。 寡薄的嗓音从唇缝溢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宁婉脊背一僵……是在和她说话吗? 她紧握着母亲的手,脚下未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门外走,胸口却怦怦乱跳。 “薛城。” 再次开口的萧衍,潜藏的怒意倾泄而出。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横空挡在了门口,堵住了两人去路,泛着寒光的剑身,令人心悸。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店老板被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凑上前,想要劝阻。 影二轻而易举挡住了他。 他身材高大,面相硬冷,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舌头都快打结了:“这位爷,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啊,别伤了和气。” 影二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 “一边待着去,我们爷的事与你无关。” 店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影二直接抽出腰间配剑,剑身铮铮作响,店老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与对方素不相识,出言说和已是出于好心,犯不着为此搭上性命。 宁婉紧紧咬着牙关,脑子乱做一团,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萧衍霍然起身,周围寂静无声,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冷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单薄的背影上,带来的压迫感要将人给碾碎。 “转过来!” 似寒冰的声音,蕴含着说一不二的命令。 震得宁婉耳膜嗡嗡作响,她对着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随后自己转过身。 眼帘低垂着,不与他对视,她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希望太子只是怀疑,并没有认出她们。 “公子……您叫我吗?” 怯生生地语气,配上那故作粗砺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怪异。 此时此刻,仍在装作不认识他。 从萧衍紧绷的唇角和眉间的沟壑,便能察到即将爆发的愤怒。 只要再有一丁点刺激,便能让这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燃尽一切。 影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投向郡主的目光分外怜悯。 可避着男人目光的宁婉,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弱声说: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呵!” 萧衍怒极反笑,咬牙切齿:“便是你化为灰烬,孤仍能一眼认出!” 这阴森的话一出,宁婉心底再无一丝侥幸,他真的认出她们了。 没等她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下颌突然被捏住。 冰凉的触感,令宁婉倏然一惊。 盯着这张黯淡无光的脸庞,萧衍一字一顿: “给孤好好看看,你认不认得!” 被迫仰着头的宁婉,目光直愣愣落在男人锋利的面庞上, 狭长的凤眸恍若无底深渊,只一眼,就让她滋生出深深惧意。 她扭了扭头,想要挣开萧衍的手,可两人力量悬殊。 而看到她眼底浓浓惊惧的萧衍,心头怒火更旺了。 她还会怕?胆子不是挺肥的!一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私自乱跑,也不怕遇到歹人。 瞻前不顾后,脸蛋儿蜡黄,耳后白嫩,就凭这拙劣的掩饰,也只能骗过傻子。 粗砺的指腹摩挲起蜡黄的面颊,力度之大,是在惩罚,又似在宣告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随着他的动作,白嫩的肌肤渐渐显露人前,宁婉忍不住发出痛呼,这痛楚不仅来自脸上粗暴的摩挲,更源于内心深处的颤抖。 听到痛呼,舒玉忍不住回头,唤道:“婉儿……”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衍凌厉的眸光打断。 他面沉似水,嗓音似淬过冰碴: “秋霜、夏雨,把人带走。” 话音一落,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影卫闪现到舒玉身旁,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放开!”舒玉挣扎着。 但一个弱女子又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影卫。 “不要…” 宁婉声音满是无助。 “不装了,嗯?”萧衍眼尾上扬,可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宁婉眸中都是担忧。 “还认不认得孤?” 再次响起的声音,多了几分嘲弄,仿佛在嘲笑宁婉的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宁婉知道自己无法再装,她瞪向萧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当然认识你!” 明明她们已经逃出来了,都怪他… 这是在怪他?萧衍心中怒意愈发难以平息。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这般贸然行事,若真遇到什么不测,悔之晚矣! 正当他要做出什么时,影二忽然端着一盆清水来到跟前, “殿下,水。” 用手指怎么擦的干净,认为自己有眼力见儿的影二便去后厨弄了一盆水。 萧衍觑了他一眼, 影二默默垂下了头。 萧衍冷脸拿起浸湿的帕子,粗鲁地擦拭她的脸,直至露出白嫩无瑕的脸颊—— 弯弯的柳眉,精致的琼鼻,尽管脸庞惨白的毫无生气,唇却依旧粉嫩……当然还有那双泛着不忿的眼睛。 萧衍冷笑,捏住下颌的右手陡然上移,压着那粉唇,碾弄。 猝不及防的宁婉,发出一声嘤咛,“唔……”随之满脸涨的通红,他怎能……怎能…… 张嘴就要咬这只肆意妄为的手,萧衍却骤然收手,换了部位,掐着她细腰。 嘲讽的声音随之传到宁婉耳中: “出来一趟成小狗了?还咬人?” 她似笼中雀29 宁婉又羞又恼地瞪着眼前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偌大的大堂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浓浓的害怕瞬间席卷心头,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 萧衍嘲讽一笑,他想亲便亲。 捏起她下巴,低头,便狠狠亲了上去。 “唔……” 软甜可口…… 尝到甜头的萧衍眸中的怒气散了些许。 很快,便觉不够的他,又霸道的撬开紧闭的唇瓣,带着股狠意。 宁婉无助的推他,可肩膀被锢住,手臂使不出丁点力气, 唇舌被吮的火辣辣的疼,浑身的力气都也越来越弱。 而她这般变化并没有让萧衍停手,反而愈来愈过分。 对萧衍而言,知道宁婉失踪的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窖,寒冷刺骨,又似烈火烹油,灼心烧肺。 他自幼便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拥有无上尊荣,从未体会过失去的滋味,更未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患得患失。 可在宁婉身上,他尝到了焦虑与不安,也尝到了失去的痛苦与绝望。 在臣子眼中,萧衍行事公瑾,克己复礼,是一位出色的储君,亦是位端方君子。 可他骨子里却是疯狂的、是专横的。这次,宁婉亲手撕碎了他外在面皮。 他的心意不容置疑,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在他和她之间,规则他来制定。 他心悦她,那么,她就应该以同等的,甚至更多的情意来回馈他。这便是他的规则。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抱着这样念头,萧衍手臂收紧,将她拦腰抱起,速度快的好似一阵风。 眨眼间,宁婉就被扔到昨晚睡得榻上。 短暂眩晕后,她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牙齿都在打架: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萧衍冷讽,眼中是浓烈的掠夺。 宁婉脑子乱糟糟的,惊慌失措地提醒他: “……你不是说过你对我并无……”话语未尽,美丽的眼睛已被泪水笼罩,楚楚又可怜。 萧衍没有心软,目光阴翳: “孤也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是一国储君,不用勾手就能醉卧美人膝,可却偏偏看上了她。 宁婉又惊又惧,所以,他之前的道歉都是假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相矛盾之人。 萧衍没空为她解惑,气势冷的骇人,声声自嘲: “孤把你当作珍宝,一直以来都不忍强迫于你。” “可你——没心没肺的一跑了之,孤的心意被你践踏的一文不值。” 被说成负心女的宁婉,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说着说着,萧衍额头上青筋暴起,两颊的线条愈发冷硬。 “是你自己将孤的耐心消磨殆尽!是你自找的!” 身为太子,未来的君王,看上一个女人幸了便是。 然而,他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于是就压抑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待她。 怎料,她却只想着逃离,还付诸于行动。 一想到她要逃走,萧衍便欲壑难平,胸口愈发地疼了。 猛地扯开腰间玉带,健壮的身躯毫不犹豫压下。 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宁婉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无助极了: “我……我,我错了……我不该跑的。” 然而,此时示弱已然晚矣。 萧衍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占有她,省的到头来便宜了旁人,如果她再不听话,索性把她关起来,画地为牢,她永远都是他的。 宁婉浑身颤栗,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充斥在她心间,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泪水一滴接一滴地从眼尾滑落,很快,就浸湿了苍白如雪的面庞,又可怜又动人。 萧衍看着宁婉这副模样,心口微微泛疼,可他强行忽略掉这种感觉: “留着眼泪,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语气之冷厉,吓得宁婉打了个寒颤。 在极度慌乱中,她猛然抬头,一双泪眼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萧衍,嗓音嘶哑: “你再乱来……我,我就……” “你就如何?” 萧衍表情寡淡,不以为意。 宁婉咬了咬牙, “我…我就咬舌自尽!” 萧衍的指尖在这一刻凝滞了,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骇人不已。 宁愿选择自裁,也不愿做他的太子妃,当真是好得很。 他紧紧捏住那柔嫩的下颌,声音发狠: “这般就受不了了?那你还乱跑什么?不怕被人捉去做小妾,嗯?” “还是说你宁愿做小妾,也不愿做太子妃?” 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蠢的要命。” “你早说喜欢做妾,孤早就成全你了,何须等到现在!” 冷漠的话一句接一句,萧衍的心口却像破了个大洞…… 着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婉下巴被捏得生疼,连带着被侮辱心智,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谁要做妾了。” “你......你......” 她想要骂他,可对上猩红如血、充满戾气的眼眸,瞬间又怕了……到嘴边的难听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仿佛这样就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冷静?” 萧衍眉头一皱,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狠狠咬了一口润津津的唇瓣。 宁婉吃痛的推他。 丝毫没注意到,你来我往之间,衣裙被蹭落半边,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贴身的小衣亦半隐半露… 让人心生遐念。 萧衍目光一热,骤然转换了阵地。 被笼罩在身影之下的宁婉,忍不住发出声音,听到自己的“怪声”,她脸红似血,羞恼极了。 “我......我不活了......” 最终,所有的委屈化作了这一句哭诉。 萧衍抿了抿唇,豁然抬头,幽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如此轻言自己的性命,当真该罚。 “不活?” 他轻嗤。 “用不用孤送你一程?”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那雪白的颈间来回摩挲,仿佛下一刻就要五指并拢,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宁婉娇躯一抖。 睫羽上颤颤巍巍的泪珠,欲掉不掉,似乎在控诉男人的无情。 那可怜的泪珠,转瞬就被萧衍无情的在指间捻碎。 她似笼中雀30 萧衍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耳鬓厮磨间,说出的话却淬着寒冰: “你可知,宫妃私逃,是何等的重罪?” “三尺白绫亦或是毒酒穿肠。” “想死也好,奈何桥上静候你母亲,你们母女二人也可做个伴。” 宁婉的呜咽声瞬间哽住,许久,才颤抖着双唇: “你……你说什么?” 母亲会……会死?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不会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她心里知道……这是可能的。 看着宁婉如同丢了魂一般,萧衍将手移到她心口,说: “你乖乖的,孤会帮你。” 打蛇打七寸,拿捏人心也要捏住对方的心尖。 听到萧衍的话,宁婉仿佛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着亮光: “你能救我母亲?” 萧衍不置可否,如墨的眸子里平静得没有波澜。 但在宁婉眼中,却看到了另一种深意——男人似乎在说,一切皆看你如何表现。 她紧紧咬着牙关,内心的挣扎与屈辱交织在一起。 短暂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阖上双眸,缓缓解开了身上腰带……只余下藕色的小衣。 似无瑕美玉的肌肤,瞬息之间就染上了粉红色泽。 小衣上用金丝线绣制的花蕊,随着她发抖的身躯,微微摇曳,仿若幽冥的彼岸花,蛊惑着人心。 即便平躺在榻上,身姿也堪得上是波澜壮阔,美得让人窒息。 萧衍喉结滚动了几下,幽暗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颤抖着的睫毛,将宁婉内心的惴惴不安袒露无遗。 他嗓音暗哑: “你这是做甚?莫非在你心中,孤就是个好色之徒?” 宁婉强忍着羞愤睁开眼,眼中的控诉清晰可见。似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萧衍拧眉,他若只想得到她的身体,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轻易得到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刚刚,他承认自己失控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太不听话。 见他默不作声,宁婉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我任你……”她还是难以启齿那样的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接着说: “但你……你要救我母亲。” 萧衍眸光又暗了几分。 既然她认定他是个好色之徒,那不做点什么,岂不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于是,他狠狠噙住宁婉漾着水光的唇瓣,轻咬了下后,便开始肆意碾压。 尽管已经决定好献身了,可宁婉依旧是怕的,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口中发出弱弱的哀求: “别……别这样……”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萧衍的语气含糊不清: “那你要让孤怎样?” “既然你觉得孤好色,不证明给你看,岂不要让你失望了?” 他说得好像宁婉期望他这样对她一样。 宁婉想反驳他,却没有机会。 唇瓣被他含着,他的吻越发激烈。 饱受摧残的花蕊,绽放出诱人的风姿,引得萧衍愈发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候在客栈外的薛城终于瞧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殿下怀中抱着一个不明物件从楼上下来。 薛城还奇怪呢,怎么不见郡主。 待殿下走到跟前,他看到有几缕黑发从披风下露了出来,这才明白,“不明物件”原来是个人。 薛城也不傻,当即意识到披风之下是郡主。 他的目光可能停留太久,以至于萧衍不悦的睨向他。 “去寻辆马车来。” 命令的口吻挟着冷气。 “是,属下遵命!” 薛城匆匆的去了。 这时,藏在披风下的宁婉,动了动身子。 “别动。” 萧衍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宁婉瞬间僵住,粉红小脸涨得更红了。 待两人终于上了马车,宁婉默默地坐到角落里。 萧衍看到她故意离他那么远,心里很不高兴。 “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宁婉坐到他身旁来。 宁婉咬了咬嘴唇,心中是不愿意的。 但迫于对方的威严,以及有求于人,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朝他挪动。 萧衍不喜她的磨磨蹭蹭。 仗着臂长,伸手一捞,宁婉就跌坐进了他怀中。 臀下是刚硬的大腿,宁婉羞的满脸通红,挣扎着要起来。 萧衍因为她的动作,呼吸都乱了。 他捏了捏宁婉的细腰,警告: “别动。” 宁婉也感觉到了什么,不敢再动,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暗暗骂他。 突然,唇瓣一凉,男人如玉的手指摁在了唇上。 “不许咬。” 语气带着命令。 萧衍怜惜的抚着留在唇上的浅浅咬痕,淡声交待: “回去后,你要乖乖的,孤会去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宁婉的心上。 她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惊讶、忧虑……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瞬间盈满了雾气。 萧衍不解:“哭什么?” “别告诉孤,你反悔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语气重了几分。 “不是的,我……” 宁婉又怎么敢说反悔了,她欲言又止,“我们能不能就这样,一直这样……” 这样,等她不再貌美,等他厌了她,她还有自由,不用一辈子囚在深宫里。 是的,宁婉觉得他只是见色起意。 萧衍黑眸眯了眯,微微挑眉: “哦?孤竟不知婉儿喜欢这种偷偷摸摸?” “是偷摸着比较刺激?” 萧衍的话让宁婉双颊都烧了起来,连忙辩解: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说出来。” 萧衍带着几分耐心与诱导。 宁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什么: “我善妒,不想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斗来斗去。”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说不定就能让太子打消念头。 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能容得了自己的妻子善妒。 男子都喜欢三妻四妾,又何况未来的君王? 她的这番话已然算的上惊世骇俗。 宁婉想的怪好,耳边却传来了萧衍的笑声。 笑声是舒怀的,是清朗的。 这让她有些呆住。 她似笼中雀31 “吃醋了?” “不想让孤有旁人?” 萧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雀跃,显然宁婉嫉妒的话让他很高兴。 宁婉:………… 萧衍笑了笑,认为她默认了。 宁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没想到,太子竟会对她说这种话,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一时间,她有点懵,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过,对于萧衍说的这些,宁婉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他可是一国储君!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光是那些朝廷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皇上,独宠一人。 或许她还会为此担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宁婉思绪翻腾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的怀疑被萧衍捕捉到了。 一瞬间,他剑眉拢起,面带愠怒:“难道你在怀疑孤的能力不成?” 宁婉连忙摇头,即便她有那么点点想法,也不好表露出来啊。 “那你是怀疑孤对你的心意?” 面对萧衍咄咄逼人的质问,宁婉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沉默。 萧衍神情当即冷了几分,但他转瞬便想到了什么,这冷峻仅仅持续了片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先前,你以死相逼,不正是仗着孤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言之凿凿。 “我……我没有……”宁婉急忙反驳。 “哦?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一个对她毫不在意的人?” “只有蠢人才会!” “难道你……” 萧衍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讶异。 尽管宁婉不愿承认,可她那时,就是想利用这份决绝,来威胁太子,让他放过她。 宁婉不认为自己是个蠢人,所以……她难道真的潜意识里就认定太子对她有情? 想到这些,宁婉攥紧了指尖。 达到目的的萧衍又说: “其实,你对孤也并非全然无感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明晃晃的试探。 “殿下想多了,我没有。”宁婉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回他。 “哦?”萧衍显然不相信,又继续追问,“那孤那般待你之时,你可曾有过厌恶?” 听他提起那些,宁婉紧紧闭着嘴巴,脸上十分羞恼。 “亲你时,碰你时,你可曾觉得恶心?其实你也享……”萧衍的话越来越露骨。 “你…你住嘴!” 宁婉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飘起大片的红。 在萧衍眼中,那抹红,更像是被说中心事的羞涩与愤怒交织而成。 萧衍轻轻一笑,语气宠溺: “承认吧,你对孤,分明也是喜欢的。” 宁婉想要反驳,可最终却动作僵硬地垂下了头,留给萧衍一个黑乎乎的头颅。 她的心里纷乱不堪,她那时…好像没有恶心……只是害怕, 宁婉粉唇微微的发颤,难道她真的心悦太子吗? 萧衍出手捏住宁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会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唯一的。”他目光灼灼的又补充道。 宁婉张了张唇……可嗓子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心口也“怦怦”跳个不停。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双略显迷茫的眼睛,直直望进了萧衍心底,让他又有些意动。 “张嘴。” 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 脑子乱糟糟的宁婉,下意识张开了红润的小嘴。 萧衍捏住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 快到正午时,他们回到了熟悉的营地。 宁婉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焦急。 “殿下,我们快去救我母亲。” 萧衍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平和: “莫慌。” “之前对外称你身体不适,你就乖乖待在住处。” 宁婉眉头紧锁,不确定母亲安全,她哪里待的住。 萧衍抚平了她眉间褶皱,承诺:“有孤在,无论是你还是宸妃娘娘,皆会安然无恙。” 他眼中的笃定,令人心安。 宁婉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萧衍目光幽深。 小姑娘不清楚父皇对宸妃的情意,萧衍作为儿子也同为男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宸妃不会有事,倒是小姑娘…… 他眉峰微拧。 不过,有他在,会护她无恙。 见他迟迟未动,宁婉又忍不住催促: “殿下,你…你快去吧。” “好,你乖乖的待在这。” 萧衍幽深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仿佛能吸人魂魄,宁婉不自在的避开了视线。 可他迟迟未动,那模样好像在等她的回复……宁婉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萧衍这才神态轻松的离开了这儿。 两个时辰后,萧衍才得以见到皇上。 眼前的父皇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不错。 从这情形来看,显然是宸妃哄好了父皇。 萧衍有些诧异,父皇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不过……如此一来,小姑娘应当也没事了。 而萧奕为何如此? 全因舒玉说,她以为他又有了新人,害怕日后会被遗忘在冷宫中,受人欺负,才跑的。 萧奕一听就心软了,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猜测她定是吃醋了,而为何会吃醋?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他。 虽然舒玉没有明说,但萧奕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番温存过后,萧奕便轻轻放过了她出逃的事,也承诺不处罚宁婉。 可对于教唆舒玉逃跑的宁婉,他却心生了不喜。 所以在萧衍请求为他和宁婉赐婚时,他表现出了强烈反对。 “不行!暂且不提你们的身份,就是宁婉也太过于任性妄为,如此性情怎么能担当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萧奕皱着眉头,语气严厉。 太子妃就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怎能如此随意。 萧衍直视着他,分毫不让。 “父皇多虑了,有儿臣在,太子妃不需要多么出色,只要儿臣喜欢就够了。” 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秉性和他极为相似,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他坚决的模样,萧奕蹙着眉头,有些头痛。 帝王之位——虽拥有无上权利,却也孤独、冰冷,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儿子,萧奕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贴心意的人。 罢了。 萧奕妥协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可以允她为良娣。日后你要好生管教她,切不可再任由她肆意胡来。” 她似笼中雀32 萧衍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满意。 “如果父皇不肯成全儿臣与宁婉,那么儿臣就去告诉宸妃娘娘,说您瞧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他言语淡淡,威胁之意明显。 “你……” 竟威胁起他来了。 萧奕眉心拧做一团: “笑话,朕会怕一个女人。”话说得强硬,表情却有几分微妙。 察觉到的萧衍,唇角露出漫不经心的笑,语调轻飘飘的: “那是儿臣想岔了,不过,儿臣还是想去拜见一下宸妃娘娘。” 眼看萧衍转身要走,萧奕眼皮一跳,脱口而出: “站住。” 萧衍很顺从的止住了脚步,他又不是真的要走。 萧奕往前走了几步,锋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他背影: “若你当真要娶她,那这太子之位......”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面对施压,萧衍毫无惧色。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 “她,我要,江山,我亦要。”语气斩钉截铁。 谁说美人和江山不可同得! 此时的萧衍锋芒必现,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萧奕率先败下阵来。 “罢了,朕便依你。” “不过,你们关系特殊,前提是,你必须让所有人闭嘴,不得有损皇家脸面。” 看似无奈妥协,实则萧奕心中甚是骄傲。 太子魄力已然胜他,可堪大任。 若他轻易就妥协了,连与他抗争都不敢,萧奕才真要担心后继无人了。 得偿所愿的萧衍,眼尾浮现出淡淡的笑:“儿臣定不让父皇为难。” 萧奕微微颔首。 突然他话音一转,说起了旁的。 “你母后近来是有些过分了,手伸得也越发长了。” 对聪明人来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点到为止即可。 而萧衍也听懂了父皇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对皇后动手了…… 想到她算计了小姑娘,不久前还妄图插手朝堂之事……以及更久之前…… 萧衍沉默了片刻,说:“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儿臣没有意见。” 他与皇后之间无甚感情,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终究是他生身之母。 对于太子的表态,萧奕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有预料。 他爽快地应承下来。 萧奕本就没有要取皇后性命的想法,皇后所犯下的错,远远罪不至死。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进行处置,一方面自然是出于萧奕个人的私心——他担心皇后日后会威胁到舒玉的安全; 另一方面,则是从长远考虑。 将来太子登基,有个亲善母族的太后存在,对新皇的统治绝非益事。 除非她犯下诸如叛国或者谋逆的滔天大罪,否则,碍于孝道,就算是身为天子,也难以对其如何。 所以,就由他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扫清道路。 考虑到太子,萧奕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此番就是想要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并让皇后的父亲——已经赋闲在家,但仍有余荫在朝中的苏老丞相,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这就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了。 明日便要返京,于是,当晚,一场计划好的好戏就上演了。 尾宴过半,萧奕好似不胜酒力,离开了席位。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的苏嫣看在眼中。 她注意到,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没有跟着,皇上是一个人离开的。 苏嫣认为她的机会可能来了,便也悄然离开了。 皇上的步伐略显踉跄,似乎是有些醉了。 苏嫣加快脚步要追上他,却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发出的声响引得萧奕回头。 苏嫣稳住身形后,连忙福身行礼:“陛下。” 萧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清明与威严,而是有些迷离。 见状,苏嫣试探性的问: “您醉了吗?臣女送您回去吧。” 萧奕望着眼前女子,有瞬间的愣神,似乎是在辨认对方是谁,盯着她看了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应允了。 苏嫣欣喜万分。 她欲搀扶萧奕。 结果,还没碰到他,就得到一声呵斥:“别碰朕!” 苏嫣吓得又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的萧奕眼中哪有丝毫迷离,只有浓浓的厌恶,而心有余悸的苏嫣并没有发现。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帐。 萧奕跌跌撞撞的先走了进去, 而苏嫣则多看了两眼外面,有些疑惑帐外怎么没有侍卫守着,不过想到皇上,她心“怦怦”跳个不停,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进去。 进去后,便看到皇上已经躺在了榻上。 苏嫣走到近前,只见他阖着双目,似是睡着了。 她咬了咬唇。 “陛下....陛下..” 轻唤了几声后,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苏嫣心思一动,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实的物件。 打开之后,一股极淡的幽香从中飘出,原来是个香包。 这种香便是那日皇后用来暗算宁婉的夜幽香。 本就心思不正的苏嫣,在此之前已被有心之人稍加“点拨”,所以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夜幽香,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躺在榻上,身姿伟岸的九五至尊,苏嫣脸颊绯红,似乎已经看到她未来母仪天下的样子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香包放到皇上鼻腔处,手指激动的都在发颤。 结果,下一刻就被一声怒喝惊得浑身一抖。 “住手!” 声落,数道人影迅速闪出,将苏嫣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萧奕的贴身影卫——夜影。 苏嫣吓得不行,想藏起香包,却被眼疾手快的夜影夺了去。 夜影不听她的狡辩,直接命人拿下了她,并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悠悠转醒后的萧奕,听完夜影一本正经的禀报后,当场龙颜大怒。 “谋害朕,其罪当诛!” 跪在地上的苏嫣,疯狂摇头,她哪敢有这种心思。 “臣女不敢,臣女没有……” 萧奕厉声: “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似笼中雀33 苏嫣瞬间吓得涕泗横流,为了活命,她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陛下饶命,臣女只是……只是爱慕您,这香……对身体并无损伤。” 萧奕冷笑,目光转向已经查看完香包的章太医。 “你来给朕说说!” 章太医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后,才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经过微臣查验,可以确定此香的确仅有催情之效。” 苏嫣松了一口气。 萧奕眯起双眼,冷冷追问: “然后呢?” 然后? 章太医也是个通透之人,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又接着往下说: “但是,如果吸入过多此香,轻者精神恍惚,产生各种幻觉,若是情况严重,则有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刚松了一口气的苏嫣,心中又揪了起来,她根本不知道… 她哭诉:“陛下,臣女不知啊,不知者无罪。” 萧奕被她哭的心烦,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无罪?” “难道是朕逼着你给朕下药的?” 苏嫣脸色一僵……再说不出狡辩的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夜影突然出声: “陛下,依属下之见,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难以想出如此下作手段,可能是受人蛊惑了。” 苏嫣泪眼朦胧地望向这个冷冰冰的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说话。 萧奕似乎觉得夜影说的在理,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嫣,问: “是吗?” 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苏嫣,顾不得思考,急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陛下明鉴,臣女是一时糊涂,被奸人蛊惑才犯下这等大错!” 萧奕目光如刀般扫过苏嫣: “是谁指使你的?若你将那幕后主使供出来,朕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死!” 苏嫣吓得一哆嗦。 是谁指使的她?何人才能指使的动她… 此人不仅地位要在她之上,还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容不得苏嫣多想,她脑海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 “陛下,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女的!” 苏嫣的语气又急又冲,生怕稍有迟疑,就性命不保。 萧奕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言当真?” 话一出口,苏嫣就有些后悔,她不该攀咬皇后的,那样苏家势必会受影响……她心中涌起深深的悔意,开始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夜影又开口了: “欺君乃是死罪,苏小姐定然不敢说谎蒙蔽您。” “是吧,苏小姐?” 苏嫣额头都蒙了一层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说: “回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在主仆二人的配合下,事情朝着萧奕设定的方向发展。他迅速吩咐人,将苏尚安、刑部尚书秦言以及皇后三人带来。 事已至此,苏嫣也只能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将自己从中摘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心思和盘算,都在萧奕的算计之中。 很快,苏尚安、秦言以及皇后三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嫣,苏国舅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不知嫣儿这是怎么了?” 萧奕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苏嫣。 “你自己来说。” 冷戾的嗓音令皇后心底发寒,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嫣把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把事都推到皇后身上。 话说至一半,就被皇后打断了。 “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平日里对你诸多照拂,未曾想今日你竟吃里扒外的诬陷本宫!”皇后气得发抖,精心装扮过的五官有些扭曲,胸前的珠翠也叮当作响。 一旁的苏国舅同样满脸怒容,对着苏嫣训斥: “孽障,犯下错事,居然还妄图推卸责任,当真是冥顽不灵!” 很显然,在皇后和女儿之间,他果断的舍弃了女儿。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萧奕,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被当做弃子的苏嫣,满目冷然。 待她不薄?她有今天,还不都是拜皇后所赐。 苏嫣看了眼皇后,紧接着一脸受伤的移开了目光: “陛下,臣女又岂会诬陷自己的亲姑母。” “只因姑母嫉妒宸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便想要利用臣女去抢夺陛下。” “臣女一开始并不愿意,但最终耐不住姑母请求,这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姑母给了臣女名为‘夜幽香’的香料,言明只要陛下吸入后,便会神志不清,任由摆布。” “臣女自知有罪,但臣女也只是一时糊涂啊,求陛下开恩。” 苏嫣言之切切。 皇后差点咬碎了牙,可她到底长年浸淫在权利之中,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镇定的为自己辩解: “陛下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跪伏在地的苏嫣,截断了她的话: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以去姑母帐中搜查,定还有此香。” 她已经彻底与皇后翻脸了,若不把皇后彻底踩下去,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夜影,你速去搜查。”萧奕吩咐。 皇后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不被发现。 然而,事与愿违。 当夜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时,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皇后藏在隐秘处的香。 面前铁证如山,加之她与苏嫣关系一向亲厚,谁又能相信,这亲侄女会诬陷她这个姑母呢? 纵然皇后千般辩解,此刻也很是无力。 就连她的兄长也持怀疑的目光望着她。 萧奕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秦言身上: “秦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秦言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在朝中颇受同僚们排挤,但却深得皇上赏识。 他看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苏家留情: “谋害陛下,实乃大逆不道。按我北辰律法,当诛九族!” 秦言的话如寒风过境,让在场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面色发白的苏国舅,在心中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了决断。 她似笼中雀34 “扑通!” 苏国舅双膝重重跪到地上,目光恳切: “陛下明鉴,她二人所做之事,苏家上下全然不知。 苏家世代忠良,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能够开恩。” 此言一出,皇后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兄长,皇上对她无情,她不意外。 可她一心为了苏家……到头来,却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胸中一股气血翻涌而上,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萧奕拧眉: “章太医!” 章太医匆匆上前,诊脉后回:“陛下,娘娘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 萧奕微微颔首。 随即挥手让其余人尽数退下,只留下苏国舅一人。 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国舅,萧奕缓缓开口: “念及苏老丞相昔日对社稷有功,朕暂且饶过苏家上下。但皇后做出这种事,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一番话下来,恩威并施。 苏国舅仿佛从万丈深渊中被拉回了一般,心中顿时一松,他叩首在地,满是感激: “谢陛下隆恩。” 而等待皇后的则是——执掌六宫之权被收回,并发配至云雾山。 云雾山在世人眼中是一座“圣山”,常有信徒不远千里前来祈福,祈求神灵庇佑。 历朝历代,也都有皇室中人因各种原因前往云雾山修行或祈福。 而为了太子,皇后只能秘密惩处,对外宣称的是“皇后自请去云雾山为北辰祈福”。 夜色越发的浓了。 萧奕来到了舒玉歇息的地方。 倚靠在榻上的舒玉,想要起身行礼,不料直接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萧奕准确无误地噙住樱唇,吻了下去。 “陛下……我,我还……不舒服。”舒玉艰难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断断续续地说。 虽然经过方才那番亲吻,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可她双腿还是软的。 舒玉不知道男人怎么像饿狼似的,毫不知足。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事,萧奕心中畅快,便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又不好和她言明其中之事,只能用行动来表明。 当然,他也是本能的想亲近她。 萧奕看着身下满脸红晕、气喘吁吁的人儿,眼中都是怜惜。 “只是亲亲你。” 说罢,再次封住了舒玉的双唇。 过了许久,萧奕才缓缓松开她。 宽衣解带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声说起了话: “苏嫣心怀不轨,妄图对朕下药,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他并未对苏嫣有任何心思,这个念头在舒玉脑海中默默盘旋。 “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吃醋了,朕可受不住你再跑一次。” 萧奕目光停留在舒玉柔美的脸庞上,饱含情意。 舒玉不自然地避开了他那炽热如火的视线,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萧奕又亲了亲她, “回宫之后,朕打算把凤印交给你,你觉得如何?” 凤印!舒玉愣住了。 要知道,凤印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地位。如今,竟要将其交给她,这让舒玉有些惶恐,眉眼间都是慌乱。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皇……” 萧奕按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望着女人眼中的疑惑,他耐心解释: “皇后要前往云雾山祈福,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了这话,舒玉震惊不已,但看着萧奕讳莫如深的表情,猜测可能涉及到宫廷的隐秘,便没有问什么。 萧奕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多言,这些事,她不必知道。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呢喃: “朕虽是皇帝,却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废了皇后,所以,皇后之位朕不能给你。” “对不起,只能给你凤印。” 舒玉心头一跳,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为不能给她皇后之位而……道歉。 “我,我没想过做皇后……”舒玉的嗓音有些哑,她哪想过这些,毕竟前一天还在逃跑的路上。 萧奕摸了摸她的脸颊,“听我说完。” “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与她相处的时光, “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有了你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再有旁人。” “所以,好好待在我身边可以吗?” 话落,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舒玉发顶上。 舒玉有些失神,美丽的眸中有迷茫、有挣扎。 随着她久久未言,萧奕满含期待的凤眸,一点一点失去了光彩,心也随之一点点地下沉。 就在他想要换一种“方式”,让女人答应时, 一道微不可闻的“嗯”声,蓦然响起…… 这一夜,有人注定难眠。 而有人已经睡了一觉。 翻了个身后,宁婉睁开了略显惺忪的眸子。 黄昏时分,当得知母亲一切安好后,疲累不堪的她便去歇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此时。 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宁婉想到有守夜的侍女在,便出声吩咐:“把灯点上吧。” 随着灯火越来越亮,宁婉微微眯起双眼,适应着光亮。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她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嚯”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愕。 “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衍冷峻的面容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清晰。 他神色带着几分疲惫:“睡不着。” 深更半夜的,睡不着就要来找她吗?她又不能助眠,宁婉不忿地小声嘟囔。 萧衍的听力极为敏锐,他挑眉:“你在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宁婉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睡不着。” “是吗?” 萧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假。 萧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忽尔轻笑, “其实孤是担心有人偷偷跑走,才未能入眠。” ……宁婉尴尬地笑了两声,她就不该多嘴一问。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入萧衍眼中,令他心头一软,却仍不忘记问她: “依你之见,还会不会有人跑了?” 失去过一次,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她似笼中雀35 宁婉喉咙动了动,刚想说话,萧衍已不耐的开口: “怎么不说话,婉儿难道还要跑不成?” 他语气斗转直下,冷冽津凉。 同时伸手捏住宁婉精致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宁婉瞳孔里倒映出萧衍那张冷峻威严的脸,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了。” 她也不敢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 宁婉抬眼偷觑,触及他目光后,又慌乱地移开,轻颤的鸦羽投下一片阴影,双手扣的紧紧的,叠放在胸前。 模样又乖又软, 萧衍心间陡然生起遐思,手中力道有些失控。 “疼……”宁婉吃痛的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萧衍眸光一沉,小腹热流涌动。 他要亲她,想狠狠地…… 心念一起,萧衍也不再克制自己,遵从本心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小姑娘的性格,他已经摸透彻了,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温柔没有用, 她就喜欢来硬的。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习惯掌控一切的萧衍,吻也是霸道的。 他撬开她的唇缝,肆意掠夺她胸腔中的空气。 宁婉唇角溢出浅浅的闷哼,伸出手掌,抵在坚硬的胸口上,想要隔开一些距离。 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引得了男人不满, 捏着细软腰肢的大掌微微收紧,又倏地往怀中压了压。 两人此时几乎亲密无间。 宁婉身上仅着了件单薄的寝衣,寝衣包裹着的身躯玲珑有致,对萧衍来说,无疑是又添了心火。 舌尖霸道地扫过娇嫩的贝齿,如野兽在自己的领地般,肆意妄为。 随着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宁婉双手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软绵绵地垂落于身侧。 半阖着的眼眸,雾气蒙蒙,一抹秾丽的艳色悄然流出… 娇弱不堪,亦我见犹怜。 萧衍愈难自持,薄唇从唇瓣移开,沿着柔美的脸颊…… 只是没有持续多久,炽热的唇便骤然抽离,留下一片绯红与微颤的肌肤。 萧衍欲色翻涌的眸中,黑沉沉一片,在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懊恼。 刚吻了一会儿,就这般……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腿,目光落在怀中的娇人儿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失了焦距,迷离又朦胧,如同被霜打了的花朵,娇怜得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爱抚一番。 萧衍滚了滚喉咙,暗自思量: 不是他自制力变弱,而是面对这样的娇娇人儿,怕是神仙也难抵得住。 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平复躁动的内心。 可当他手指无意中碰到小姑娘如玉的耳垂时,传来的细腻触感又让他心头一荡。 不由得捏了捏。 宁婉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萧衍这才遗憾的收回手。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宁婉迷蒙的眼睛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望着萧衍,神色震惊,嗓音有些嘶哑: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同意” 有时她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对她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喜欢。 宁婉的反应,触动了萧衍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难道,她还盼着父皇不同意不成? 胸口郁气翻腾,萧衍张嘴便咬住了她柔软的唇。 “疼……” 宁婉吃痛出声。 “疼就对了。” 萧衍又咬了她一下,重新将她压入怀里,唇齿交缠。 势必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 直到宁婉示弱,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萧衍心中那股郁气才渐渐散去。 他低头凝着她,带着命令口吻:“安心做孤的太子妃。” 宁婉抿了抿红肿的唇,到了现在,好似已成了定局。 却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张了张唇,舌尖一阵麻意传来,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 萧衍脸色微变,“为何?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回京后,他会请天元寺的元清大师,为两人之事卜卦,卦象只会是“天作之合,姻缘天定。 元清大师乃得道高僧,便是皇上也礼让他三分,每日求签问卦者数不胜数,但得他指点迷津的人却寥寥无几, 其话语极有分量,有了元清大师的肯定,他与宁婉之间,便能没了杂音。 当然,得道高僧不会因他是太子就为他破例。但是两年前萧衍南下办案时,无意中救了元清大师的小徒弟。 想来,元清大师定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请求。 脑海里思绪翻滚,萧衍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要习惯,以后我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似乎想到了以后,说到后半句,他的嗓音明显变得暗哑。 宁婉的面庞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反驳: “还没有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样亲密,于礼不合。” 萧衍敛眸,默不作声。 被精心培养的太子,又怎会不知何为礼数,何为体统? 可那些子繁文缛节,不守又能怎样? 就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给他的反馈,促着他去靠近她、去亲近她,他又能如何? 难道要等到大婚后? 太子成婚至少要半年准备,半年不能亲近她,他做不到。 萧衍面不改色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谬论,面儿皮薄的宁婉,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什么嘛! 她垂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我……我要睡了。” “睡吧。” 萧衍知道姑娘家面皮儿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宁婉目光落在横在她腰间的大掌上,似是在说:我怎么睡? 注意到她的目光,萧衍神色有瞬间的不自在,下一刻就松了手。 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宁婉索性自顾自地躺下,闭上眼睛来摆脱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局面。 可是,那灼灼的目光,让本就无甚睡意的宁婉,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宁婉终于忍受不了了。 睁开眼,如水的眸光朝着床边望去。 萧衍稳稳地坐着,身姿如松,英俊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 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小小的她。 她似笼中雀36 宁婉心跳都乱了,低声催促: “殿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萧衍笑了,“你在关心孤吗?” 宁婉下颌倏然收紧,无声地偏过了头。 萧衍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寡冷。 宽厚的手掌,向宁婉后颈探去,要将她扭过来。 就在这时,宁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萧衍眼中。 手掌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缓缓落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薄背, 萧衍眉宇含笑,声音柔和极了:“孤走了,你歇息吧。” 走之前,还不忘为她掖了掖被角。 出了寝帐,萧衍温情的凤眸又恢复了素日的冷冽。 今夜的月光略显暗淡。 他眯起双眸,掠过旁边的幽暗角落。 很快,青禾从黑暗里现身。 “殿下有何吩咐?”青禾姿势恭敬。 萧衍神情威严,“以后若无异常情况,郡主的事,不必日日向孤禀报。”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愿监视小姑娘。 “属下明白!”青禾低头领命。 望着太子殿下逐渐远去的身影,青禾松了一口气,郡主对她挺好的,她其实也不想时时刻刻窥探郡主。 —— 一夜过去,气温骤降。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车轮溅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厢内,宁婉的脸色略显苍白。 青禾递过去一杯热茶,满是关切:“郡主,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好。”宁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好似沁了几分寒意。 她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意外刺激到了喉腔,她不禁轻咳了几声。 厚重的帘幔被猛然掀起,清冷又矜贵的身影映入眼帘。 萧衍浓墨般深邃的眸子,笼罩着宁婉,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关切,还有与生俱来的清冷。 宁婉张了张唇,寒风穿过车窗倏然窜进口腔,喉间又有些干痒,她不禁又咳了几下。 一旁的青禾连忙回禀:“郡主怕是受了风寒。” 萧衍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松开了掀着帘幔的手。 随着帘幔落下,宁婉缓缓垂下了眸子。 昨夜还温柔的人,此刻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她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委屈… 捏着瓷杯的玉手,指节处微微透着青白。 不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萧衍竟猝不及防的上了马车,还带了太医过来。 “请郡主伸出手。”章太医满脸和善。 宁婉当即伸出外侧的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雪玉般的皓腕。 章太医正欲搭上手腕,却听得一声冷凝的制止声,“等等。” 萧衍紧缩的黑眸中,涌动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沉声:“拿丝帕来。” 宁婉脸颊一烫,他真是…… 心领神会的青禾,从怀中掏出丝帕遮住那一截雪白。 章太医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觉得殿下真是格外守礼。 “可以了吗?殿下?”章太医问。 萧衍示意可以继续了。 章太医这才将右手小心地搭在丝帕上,屏息凝神,仔细感受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如何?”萧衍面容依旧冷肃,眸中的关切却显露无遗。 章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回殿下,郡主是寒气入体,微臣给开些驱寒润肺的药茶,喝上个两三日便能好。” 萧衍微微颔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婉说话了:“苦不苦啊?” 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车内陷入了短暂沉寂。 萧衍眸底漾起宠溺的笑,心软的不行。 章太医也反应很快,连忙宽慰:“郡主放心,此药茶并不苦,只有些许涩意。” “那就好。”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解释:“我自幼便对苦味很是敏感。” 萧衍皱了皱眉,这点儿他倒是不知。 他问:“可否往里加些蜜水?” 宁婉心里一动,悄悄抬眸看向萧衍,不想恰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他的目光毫无顾忌,放肆又直接,炙热又赤裸。 宁婉脸颊瞬间绯红,慌乱地低下头。 萧衍随之敛下了眸中的暗色。 思索过后的章太医,回道:“少量,倒是无妨。” 待章太医离去后,萧衍看着外面,漠声吩咐:“你也出去。” 青禾不敢多留,恭敬地退出马车。 此时,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衍气势极盛,整个车厢都被他的气息笼罩。 突然,冷冽的气息迎面袭来,宁婉身体一轻,接着她就坐到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她惊的花容失色。 “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让人瞧见这一幕,可如何是好?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窝,弄得宁婉痒痒的,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逃。 萧衍不仅置若罔闻,还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接着便用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又细心地调整了姿势,让宁婉更舒适地依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热,宁婉微凉的身体,瞬间就热了起来,她不禁眯了眯眸子,有些舒服。 萧衍轻笑: “昨夜没睡好吧,休息一会儿,孤抱着你。” “睡好了。”宁婉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略显心虚。 “是吗?”萧衍拢眉,“可是,孤昨夜却因你辗转难眠。” 宁婉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羞恼的瞪向他,他怎么有那么肮脏的想法…… 透若琉璃的眸子,即便是瞪人,也漂亮极了。 下一刻,这双漂亮的眼眸被温热的大手盖住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孤,否则……孤会忍不住欺负你。” 萧衍的声音在宁婉耳边轻轻拂过,沙哑又暧昧, 宁婉:…… 就这样,靠在萧衍怀里,不一会儿功夫,宁婉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萧衍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也缓缓阖上了双眸。 刚刚也不是逗小姑娘的,昨夜他确实未曾入眠。 行至半途,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车上和随行的侍卫身上。 皇上下令去前方的客栈,暂且休整一番,雨停后再继续走。 萧衍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宁婉,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似笼中雀37 客栈大堂。 太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舒玉多看了几眼,正好瞥见他臂弯下方露出来的一只绣鞋,鞋面上以金丝线绣制的荷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 舒玉突然想到,前几日陛下还在为太子选妃之事操心,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 就当她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对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对着她笑了笑,笑容比之前的温和又添了几分恭敬。 舒玉虽觉得诧异,但也微微颔首。 侍卫在楼上检查房间,待确认安全后,再去房间不迟,萧衍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萧明珠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踏入客栈。 她跺了跺脚,看着鞋上镶嵌的东珠,染了泥水,娇矜地嘟囔: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讨厌。” 侍女连忙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欲为她擦拭鞋上的泥渍。 不想却擦了个空,只因萧明珠突然往里挪了几步。 此时的萧明珠注意力全然被太子吸引住了。 她看到皇兄怀里明显抱着一个女人!这让她有些嫉妒,也有些好奇。 萧明珠心中把各家的闺秀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有谁值得皇兄如此珍视地抱在怀里。 她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心思都在怀中人身上的萧衍,一时不察,被萧明珠掀开了大氅的一角。 看清是谁后,萧明珠紧咬着牙齿,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锐, “宁婉…” 正向外张望女儿身影的舒玉,听到女儿的名字,便顺着声音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舒玉脑子“嗡”的一声响——她清楚的看到,太子怀中抱着的女子,是她的婉儿啊! 刚处置好密信,踏入客栈的萧奕,就瞥见舒玉的身体摇摇欲坠,忙上前揽过她的腰。 “怎么了?” 舒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侧前方。 萧明珠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脱口而出:“皇兄,你是不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萧衍脸色倏然一沉,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让萧明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重新把大氅盖好,为免惊到宁婉,掩住了她的耳朵。 嗓音冰封冷厉:“女德都被你学到狗肚子了!” 她怎么了嘛,她说的难道不对吗?萧明珠满心委屈,宁婉分明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宋大哥还不够,还迷惑了皇兄。 她不甘的跺了跺脚,扭头又去找萧奕告状,“父皇,宁婉居然勾引皇兄....” 萧明珠丝毫不顾及宸妃就在跟前,她自来有话直说,心里藏不住话。 作为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对她从小溺爱。 眼看舒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奕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住口。” 声音不怒自威。 刚刚还张牙舞爪如小狮子般的萧明珠,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她最怕的就是父皇了。 “父皇……”她声音中还有不甘,却已经明显弱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羽毛。 看着被娇纵的口无遮拦的永平,萧奕皱了皱眉,他素来国事繁忙,对永平确实是疏忽了,待回宫后……他暂且压下心思,沉声吩咐: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侍女们闻声上前,萧明珠也不敢不从。 一股闷气堵在舒玉胸口,她推开萧奕,径直朝着太子走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跟前,舒玉想要叫醒女儿。 萧衍侧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有些不悦,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宸妃娘娘,婉儿昨夜没休息好,让她睡会儿吧。” 他怎么知道没休息好? 难道昨夜两人…… 脑补了一番的舒玉,眼前蓦然一黑…… —— 客房内。 萧衍负手而立,一脸平静。 萧奕望着他,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 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舒玉,不禁感到头痛。 沉默片刻后,萧奕口吻强硬: “如果宸妃反对,朕不会给你下旨赐婚!” 舒玉刚刚对他敞开了心扉,他不愿因为此事,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 在儿子和爱人之间,萧奕果断选择了后者。 躺在床上的舒玉眼皮轻轻颤了颤。 背对着床榻的萧奕没有发现,萧衍却全然看在眼中。 墨色的眸子里汹涌如幽深的湖水, “儿臣与婉儿心心相印,两情相悦。难道父皇要当个棒打鸳鸯的暴君?” 萧奕:…… “还不都是你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气晕了宸妃。” 萧衍皱了皱眉,心中其实也有些懊恼。 可事已至此…… 他扫了眼床榻,语调扬起: “儿臣心中唯有宁婉一人,除了她,此生绝不另娶他人。” “若父皇当真不同意我们,没有子嗣的太子可继承不了这江山,您可与宸妃娘娘再添一位龙子,承继北辰江山。” 话落,萧衍便大步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舒玉耳尖蓦然一热,这个太子,怎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在难为情之余,舒玉不禁为太子对女儿的深情所动容。 她没想到,太子为了女儿,竟然连皇位也能放弃…… ……听到身后紊乱的呼吸声,萧奕才发现舒玉已经醒了,想到刚刚太子的一番表现,他都要气笑了,这个儿子啊,他真是自愧不如! 离开房间的萧衍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话是讲给宸妃听的, 当然他只娶宁婉的心思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坦诚自己的心意,萧衍也是顺水推舟——比起当面保证,反而无意中坦露心意,更具有信服力。 —— 宁婉这一觉,睡得深沉,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 当她缓缓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微光,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面容温柔。 “娘!”宁婉惊喜地唤着。 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母亲,毛茸茸的脑袋,在母亲颈项处轻轻蹭着。 这是逃跑回来,母女两人第一次见面。 舒玉轻拍着女儿的背,眼中满是慈爱。 可没一会儿,她就按耐不住地询问: “婉儿,你.…”舒玉顿了顿,在斟酌措辞,“婉儿,你告诉娘,昨夜太子是不是对你……” “娘,您别说了!” 宁婉满脸羞窘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她和太子…… 可那种事,便是母亲,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她似笼中雀38 舒玉作为过来人来看,女儿分明也是对太子有意的。 可是,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若太子当真只顾自己痛快,未成婚就要了女儿清白,便是他说的再好听,舒玉也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这般想着,舒玉把心里的疑问清楚的问了出来。 宁婉涨红了脸,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以为,她和太子……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她压下心底的羞意,低低说了声“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后,舒玉倏然一叹,紧蹙的秀眉也随之舒缓。 房间外,高大的身影悄然离去。 —— 盛元二十二年,冬月初六。 太子萧衍向陛下恳请,求娶永乐郡主为太子妃,此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朝臣纷纷上奏弹劾,各抒己见,分析其中利害。 于是,太子求旨赐婚一事,帝未允。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京城,一则讯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元清大师于晨间卜卦,得出一语天机:“太子宁女,良缘天定,盛世华章,绵延不绝。” 此言一出,百姓议论纷纷,皆道此乃国之幸事,民之福祉。 朝中大臣亦是议论纷纷…… 两日后,太子当着众朝臣的面,再次请求陛下赐婚,这次再无异声,皇上当朝下旨允了。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对太子表示祝贺,恭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衍喜意浸染眉梢,一改往日冷漠之姿,温声和语。 众人纷纷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尊贵如太子,也难免落俗。 在这片欢祝声中,独有一人格格不入。 身穿暗红色官服的宋怀瑾,在人群中身形略显落寞。 “怀瑾!”萧衍叫住了他。 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喧嚣,让宋怀瑾听到。 宋怀瑾闻声止步,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萧衍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眼前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怀瑾,你不打算祝贺孤吗?” 太子的声音很淡,可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宋怀瑾心中一震。 他明白太子这话是在告诫他,告诫他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迎着太子锐利的目光,宋怀瑾微微躬身, “臣恭祝殿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萧衍颔首,他知道宋怀瑾是个聪明人。 很快,封太子妃的圣旨便传到了惠宁宫。 宫中上下纷纷俯首听旨。 王福海将圣旨展开,满脸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永乐郡主,柔嘉维则,淑慎其仪,性资纯茂,体度娴雅,言容婉顺………… 今册尔为太子妃,锡之金册金宝,择良辰吉日,入主东宫。 钦此!” 宁婉领旨谢恩。 王福海满脸堆笑,拱手作揖:“恭喜郡主了!” 宁婉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青禾机灵地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王福海面前。 若是平时,王福海就不收了,可今日是喜事,若是推脱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他稍作犹豫后,便笑着收下了荷包,再次向宁婉道贺。 待宣旨的一行人离去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向着自家主子行礼恭贺。 得了赏赐后,欢声笑语亦是更盛。 热闹过后,宁婉回到内殿,刚换下身上繁重华丽的郡主服,就见青禾脚步匆匆地进来。 “郡主,殿下遣人来传话,邀您一同出宫游玩呢!” 出宫? 宁婉有些意动,但想到,每次见面,他的言行举止……又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宁婉刚想推拒,又忽然想起前两天的情景。 当时,她拒绝了他的邀约,结果当晚,他竟夜闯寝宫,做尽了欺负人的事…… 想到此处,宁婉暗道:罢了,白日总好过晚上。 “去回话吧,就说我答应了。” “是。” 青禾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 宽敞的马车里,红色的狐裘披风孤零零地落于车内一角。 黑色大氅下,宁婉娇软的身子与男人紧紧相贴。 刚一进来宁婉就被他拥在怀中,裹得紧紧的。 “婉儿,孤今日很开心。” 萧衍的眼神浓墨幽暗,似要将宁婉整个吞吃入腹。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精致的下巴陷入大氅之中,绯红一片的脸颊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萧衍喜欢极了她这副娇羞模样,心中被填得满满的,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勾起她滑嫩的下巴,半是命令道:“看着孤,嗯?” 宁婉被迫仰起头。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浓浓深情汹涌澎湃。 被这么注视着,宁婉心中既羞涩又有点甜。 “婉儿开心吗?”萧衍问。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滑腻的触感令他目光又深了几许。 宁婉性子内敛,羞于表达,可他偏偏就喜欢逗弄她,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宁婉也知道他的劣性,当即点了点头。 萧衍笑了笑,不甚满意。 “莫不是天气太冷,将婉儿的嘴都给冻住了?” “让孤来尝一尝究竟是不是。” 说着,就出手锢住宁婉纤柔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一吻,初初便是猛烈的,就像他的人,后面更是疾风骤雨。 宁婉就像只被巨浪拍打的鱼儿,无助的承受着,却又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渐渐沉醉。 他的气息霸道侵占着她的感官,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羞赧与悸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宁婉牢牢束缚。 外面寒风凛冽,车内浓浓春情。 许久之后。 宁婉呼吸吁吁、唇珠微微发颤, “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萧衍眉梢染了一抹欲色,手指从她唇角一点点划过,嗓音有种情欲未消的嘶哑, “钟情于伊,情难自禁。” 宁婉心跳倏然加速,交叠于胸前的手臂,顺从自己的心意,一点点圈住他精壮的腰身。 萧衍心中欢喜。 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叹:“真想明日就和婉儿成亲…” “入洞房…” 宁婉:…… 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用了几分力气。 “萧衍,你能不能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有半分正经的样子,说出去谁能相信,太子竟是这般模样。 萧衍轻笑。 “乖,叫我子衡。” 说着话,唇又粘了过来。 被吻住那一刻,宁婉想,他根本就不是叫她出宫游玩的,而是为了欺负她… 她似笼中雀39 盛元二十三年。 孟夏之初。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宁婉便在侍女的轻呼声中悠悠转醒,睡眼朦胧的她任由侍女们簇拥着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与太子的大婚之日。 正红色的婚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如雪如玉。 金丝凤纹的腰带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的盈盈一握。 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亦是与她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让人感叹,便是神女下凡,怕也难以与她媲美。 不多时,一道接一道的通报声传来: “郡主,太子殿下到长平街了!” “太子殿下已过了月合桥…… 听着他越来越近,宁婉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当最后一次通禀“太子殿下已到郡主府外”传入耳中时,宁婉那颗“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宁婉的出嫁之地,是皇上特赐的郡主府。 半个月前,她刚刚搬入这座府邸,如今,她将从这里踏上人生的新阶段。 十里红妆,从郡主府一直延伸到东宫,鞭炮声与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见证着他们的幸福。 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所过之处,无不引来百姓们的驻足围观和赞叹。 队伍的最前方,太子身着大红喜服,面如冠玉,意气风发。 已经坐在轿辇中的宁婉,小口品尝着太子特意让人准备的糕点,甜蜜的味道不仅溢于唇齿,更甜进了她的心里。 队伍绕城一周后,终于稳稳停在了东宫正门。 宁婉被从轿中抱了出去。 萧衍眼中柔情无限, “抱着孤。” 宁婉搂紧了他的腰,脸颊隔着红纱紧贴着他的胸膛,格外安心。 文武百官齐齐到场,皇上和宸贵妃亦是亲临东宫,共同见证儿子,女儿的婚礼。 经过冗长又庄严的成亲仪式后,头戴凤冠霞帔的宁婉被萧衍抱到了寝殿。 望着坐在榻上,一身华美嫁衣的女子,萧衍的目光深炽热又深情。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萧衍的妻。 萧衍心如擂鼓。 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柔荑,送到唇边,相贴的那一刻,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一吻,把一旁的喜娘和侍女们看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掩在红纱下的芙蓉面,也早已红霞漫溢。 “乖,孤很快就回来。” 萧衍捏了捏宁婉的手心,目光不舍地从她身上移开,准备去前殿宴客。 临走前,为免小姑娘感到拘束,他让殿内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随着四周趋于安静,本应放松下来的宁婉,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心中愈发的紧张。 “郡主…不,如今应该称呼您为太子妃娘娘了。” 细心的青禾看出了主子的紧张,话语间故意带着打趣之意。 宁婉俏脸更红了。 “好啊,竟敢拿我寻开心!” 嘴上这般说着,她心中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一些。 另一个机灵的侍女也跟着插科打诨:“奴婢看呐,青禾姐姐定是想嫁人啦!” 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声笑语瞬间充满了整个宫殿。 宁婉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欢声笑语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在这欢乐氛围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突然传来恭敬地行礼声:“参见殿下。” 当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萧衍跨入殿门,大步流星地绕过精美华丽的屏风,目光直直的落在乖坐着的娇人儿身上。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侍女们躬身行礼后,有序地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萧衍和宁婉两人。 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宁婉脊背绷得笔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她身前站立,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过得格外缓慢。 男人迟迟未有动作, 终于,宁婉忍不住说话了: “你…你掀盖头啊。” 带着娇嗔的催促,惹来萧衍的轻笑。 下一刻,宁婉眼前一亮。 身着红色喜服的萧衍,仪表堂堂、龙章凤姿,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是孤不好,让太子妃久等了。”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戏谑。 宁婉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动作太磨蹭了!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瞬间就勾住了萧衍的心。 本就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的宁婉,经过精心妆扮,更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萧衍压抑已久的欲望,不再压抑,顷刻间便汹涌地释放出来。 他就像是一头刚刚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着心仪的猎物扑去。 可怜宁婉,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榻。 宁婉有些发懵,没想到男人这般的急。 她扭过头,避开了落下来的薄唇。 萧衍的唇便落在了纤细的雪颈之上,他拧起了眉头,重重地吮了口,将不满的情绪都宣泄在这一吻之中。 宁婉忍不住轻哼, 白嫩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声音沙哑:“别…合卺酒…合卺酒还没喝呢……” 听到这话,萧衍身体一僵,原本狂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俊朗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 他刚想起身,目光就又被吸引住了。 如玉的小脸上萦绕着丝丝媚意,唇瓣微微张启,因为紧张,吐出的气息又急又乱,每一次呼吸,那动人的身段,都随之…… 萧衍心头一热,复又低下头去,狠狠地亲她。 他尽情吸吮着,直至将她唇上涂抹的口脂都吃了去,方才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她似笼中雀 完 萧衍抱着娇软无力的小姑娘来到桌案旁,斟了两杯酒, “婉儿善饮酒吗?” 宁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都是麻的,她不想说话。 萧衍微微一笑,“孤帮你。” 宁婉神情微怔, 虽是第一次成亲,但她也知道这合卺酒需夫妻共饮,象征着两人从此结为一体,永不分离。 萧衍不会不知,却仍这般说,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可她很快便感觉到,他落在她唇上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宁婉突然明了,他所谓的“帮她”究竟是何意。 这让她一时间,又是害羞又是无奈。 他怎么这样啊!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愿让他“奸计”得逞,宁婉端起一杯酒,放到他手中,自己则拿起另一杯,灵活地穿过他的手臂, 臂弯相交后,示意他快饮下。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似是在说:“哼,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 那娇娇的小模样,不禁令萧衍心尖一酥, 他勾了勾唇,顺从地与她饮下了合卺酒。 酒液滑入喉道,留下一抹淡淡的甜味。 萧衍抿了抿唇,眸光陡然变暗,饮了酒,就该洞房了…… 五指倏然收拢,指腹轻轻滑动,这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经不经得起他…… 还没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心火已经燎原,萧衍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置于榻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慌乱中,宁婉摁住了那只已经勾住腰带的手, “别……” 萧衍有些不高兴, 宁婉小声的说:“我……还没沐浴呢。” 听了这话,萧衍神色稍霁,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压抑的目光紧紧盯着下首的人儿, “一起洗…” 宁婉:…… 迅速地摇头,她不要。 萧衍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不愿意让他给她洗澡, 不过也罢,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毕竟,夜还很长...... 萧衍轻笑一声, 目送着人去了浴房,自己也去沐浴了。 宁婉不习惯被人伺候着,除去装扮后,便让侍女们全部退下了。 她洗的很慢,直至水温变凉,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仔细擦干身体后,换上干净的小衣。当她拿起要穿的寝衣时,脸蛋儿“刷”一下就红了。 展开后的寝衣,薄如蝉翼,只有薄薄的一层红纱。 似乎是为了助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还点缀着花蕊, 宁婉望着这件让人浮想联翩的寝衣,羞涩难耐。 她轻咬下唇,这让人怎么穿! 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还没好?用不用孤来帮你?” 宁婉的心瞬时怦怦乱跳,生怕他真进来,急忙喊道:“别进来……你…你帮我拿件衣服。” 一门之隔的萧衍,滚了滚喉咙, “哦?不是有寝衣吗,婉儿莫不是不会穿?若是如此,孤愿为你效劳。” 话音刚落,房门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 宁婉动作迅速地将寝衣裹在身上,总比不穿的好。 红裙薄如烟,掩不住惊心动魄的身段, 晃人眼,勾人心。 萧衍眸光沉沉,这哪是小姑娘,分明就是来魅惑他的妖精, 滔天的侵略气息朝着宁婉席来。 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护在胸前,试图遮住外泄的春光。 已经来到近前的萧衍,擒住玉臂,迫使她放下防御。 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欲望:“让孤好好看看。” …… 只一眼,便觉喉咙发干、胸腔燥热。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红帐翻滚,红烛晃动。 粉嫩的指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又无力地垂落。 此刻的宁婉,就如狂风中摇曳的细嫩柳枝,急需依靠粗壮的枝干来支撑,而萧衍就是她的依靠,也是掌控她一切的主宰者。 他低语:“喊夫君。” “夫君……” 娇柔细软的声音从帐中传出,转瞬又消逝于唇齿之中。 男人像是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异常的痴迷、贪恋。 烛光摇曳,热浪不止…… 是洞房花烛夜,也是个不眠夜。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四个年头。 盛元二十七年春。 大地复苏,万物焕发生机。 北圣帝萧奕突然降下退位诏书,他已决意远离朝堂,与心爱之人一同归隐。 随着萧奕的离去,太子萧衍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称北旸帝。 太子妃宁氏封为皇后,两人唯一的儿子萧稷,则被立为储君。 登基后,帝后始终同处一宫,形影不离。 群臣谏言,于礼不合,劝帝广纳妃嫔,丰盈后宫。 帝怒,直接废除后宫。 萧衍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对他的小姑娘许下的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完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 1979年。 平城军区大院。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炽热的阳光。 一对男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男子身材高大像山似的,面相却意外的憨厚老实。 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身形分外瘦削,发黄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个有线条感的下颌。 两人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李建军说:“到了,就是这里。” 宁婉仰起头,打量着这栋小楼,眼中满是好奇,但只看了两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暗暗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等会儿要好好表现,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事。 李建军喊了两声后,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同志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吴玉芬。 “伯母,我把人带来了。”李建军满脸笑容。 吴玉芬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建军身后的宁婉,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面上却笑的热情, “快,先进屋,屋里凉快。” “哎。” 应了声后,李建军便抬脚进了院门。 宁婉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屋里,李建军将手中提着的罐头轻轻放到了桌上。 吴玉芬嗔怪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太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他们家里不缺吃的,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李建军老实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吴玉芬招呼两人坐下,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两杯凉茶,笑容满面: “来,天儿热,喝杯茶润润嗓子。” 李建军和宁婉赶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异口同声:“谢谢伯母!” “谢谢!” 吴玉芬笑着摆了摆手,“快坐快坐,别那么客气。” 心中不免点了点头,是个懂礼貌的。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建军直接切入正题, “伯母,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老家同村的妹妹,下地干活、做家务、做饭,样样都难不倒她,是个能干的。”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宁婉主动打个招呼。 宁婉心领神会地对着吴玉芬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 “吴同志好,我叫宁婉。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心中满是紧张,怕自己不能被留下。 这时,吴玉芬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 面色微微泛黄,吴玉芬猜想可能是营养不良所致。 尽管面色不好,她的五官却是精致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与世故。 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再看她身上的衣着,上衣是最耐用的粗布制成,已经有些磨损起毛了,腰间还打着几个补丁。 可虽然衣着破旧,但她浑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吴玉芬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胜在朴实、干净。相比之下,之前亲戚给她介绍的那个人,就显得太过精明与算计了。 一番打量过后,吴玉芬对宁婉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小李啊,你是霆川的战友,也不是外人,伯母也丑话说在前头。” 李建军笑的真诚,“伯母,您有话直说。” “让小宁先留在这儿试用几天看看情况。要是彼此都觉得合适,就按之前说好的,每个月给她开三十块钱的工资。但如果……”说到这里,吴玉芬稍稍停顿了一下, 李建军有眼色地接腔:“如果不合适,您只管说,一切都听您安排!” 李建军的知情趣,让吴玉芬满意的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建军就提出告辞,他就请了半天假,要赶紧回去。 临走前,他嘱咐宁婉:“好好干。” 宁婉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李大哥。” 李建军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宁婉的性子,不然再怎么可怜她,他也不会介绍她来的。 李建军离开后,吴玉芬对宁婉简要的介绍了家中的大致状况,便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上班了,作为外科主任,她工作很忙。 宁婉则拎起自己带的小包裹,步入了她将要住的房间。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光亮,让她不由地眯起了眼。 屋内很干净,一张一米左右的床靠墙摆放,旁边有一张小巧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 望着眼前的一切,宁婉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这样的房间,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如今,能住进这么好的房间,不好好干活,宁婉自己都会觉得心中难安。 于是,她将带来的两件衣物放进衣柜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起了房子。 等吴玉芬结束忙碌的工作回家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家具和干净得几乎没有灰尘的地面。 她暗暗感叹自己没看错人,是个手脚勤快的。 听到动静的宁婉赶忙迎上来,“吴同志,您回来啦!” “饭已经做好了。” 说完,宁婉又转身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将准备好的晚饭一一端出来。 她边端饭边说,“吴同志,我看到家里还有一些面条,就做了打卤面,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话中带着几分忐忑,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敢情好!我呀,最喜欢吃面条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气势之威严,让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宁婉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行了个不太标准但却十分认真的军礼, “首长好!” 声音里满是敬畏。 看到宁婉的举动,卫国璋不禁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哈哈……小同志别这么拘谨,放松点,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吴玉芬也被逗笑了,她拍了拍宁婉的肩膀,和蔼地说: “小宁啊,这是你卫伯伯,不用紧张,他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 宁婉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度紧张的举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又将剩下的卤子端到桌上。 卤子有两种,一种是番茄鸡蛋,另一种是鱼香茄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小宁啊,你这手艺不错!”卫国璋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这阵子吃吴同志做的饭,他都要成水桶了,这下总算不用吃饭配水了。 “您喜欢就好。”宁婉很高兴自己做的饭合他们的胃口。 吴玉芬暗暗瞪了丈夫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卫国璋连忙赔个笑脸。 吴玉芬心气儿顿时顺了。 见宁婉还要回厨房,吴玉芬连忙招呼她:“小宁,过来一起吃。” “不不不,我已经热了窝窝头了。” 宁婉摆手拒绝,白面可是金贵东西,她哪好意思吃。 吴玉芬没想到这小姑娘心眼这么实,心中对她更加的满意了。 但她也不是个抠搜的,更不是剥削阶级,当即脸色一板,不乐意了, “小宁啊,我们家不讲那些,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卫国璋也出言附和。 两人说的真诚,不是客气话,宁婉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首。 细滑的白面入口,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怎么还哭了呢?”吴玉芬不解。 宁婉迅速眨了眨眼,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太久没有吃过白面了。” 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能对她这么好,而她的亲人却……宁婉又夹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香甜的面香在舌尖绽放,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心中的阴霾。 吴玉芬和卫国璋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医生,见得多了,这年头,有很多人都还吃不饱饭。 不过……卫国璋眼神坚毅,他们国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饭后,吴玉芬找了两套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拿给宁婉,虽然是旧衣服,但也六七成新呢,比宁婉身上穿的衣服好太多了。 宁婉爱惜的摸着衣服,又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睫毛微微翘起,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宁婉眼里有活,做事利索,吴玉芬很满意,试了三天后,就拍板让她留下。 不用顶着烈日干活,也不用挨骂,还能吃饱饭,宁婉对这一切很满意。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夜色下的军区大院格外宁静。 大部分人已经睡去,也有人才刚刚踏着夜色归家。 卫霆川刚入家门的那一刻,军人特有的敏锐,让他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很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他发动攻击。 卫霆川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应对,他身形一闪,一下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武器”,仅仅两下便将人制服在地。 “救……命……” 宁婉手腕被扣住,胸口被压着,疼得都要说不出来话。 娇软的女声令卫霆川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的就心慈手软,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语气像寒冬腊月的寒冰般冷肃。 他家? 疼痛让宁婉的脑子格外灵光,她想到李大哥说过,这是他营长的家。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卫营长?也对,这里可是军区大院,哪有坏人敢来这里啊! 想到这里,宁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 “您是卫营长吧?” 她急切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我以为是坏人呢,真的对不起。” 她打扫完厨房,又备好明天早上的食材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躺下还没几分钟,就听到院中传来了动静。 卫首长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吴同志,这种情况下,宁婉顾不得思考,随手就拎起一个扫帚,谁能想到是自己人。 听了解释的卫霆川,心中的警惕反而更浓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什么女同志,可对方竟然知晓他的身份? 大臂肌肉绷的紧紧的,隆起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手臂用了力气往下抵。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宁婉疼的声音发颤:“我是宁婉……在您家帮忙做活的……” 卫霆川皱了皱眉。 从声音判断,她年纪不大,如此年轻的女人,会是保姆? 前不久邻市才刚刚拔除几名隐藏极深的间谍。 她怕不是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从而降低他的警惕性…… 想到此,卫霆川眼底一片冷色。 女间谍深夜潜入一个军区首长的家,碰上归家后的他,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以此降低他的警惕,然后趁机逃走! 非常合理。 他决计将她先绑起来,再仔细盘问。 瑟瑟发抖的宁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森冷刺骨,哪知道对方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好在这时吴玉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宁?小宁是你吗?” 母亲的话令卫霆川有片刻愣神,她真的是保姆? 宁婉趁机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 没得到回应的吴玉芬,开始往楼下走。 “哒哒哒”的下楼声,让卫霆川暂时按下心思,他觑了眼房门,淡声道: “妈,是我。” 听到儿子的声音,吴玉芬很高兴,“霆川,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卫霆川应和着。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宁婉这才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原本白皙的部位已是通红一片。 轻轻的碰了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眼中闪过泪花,他是铁做的吗…… 与此同时,卫霆川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前不久建军介绍到家里一个保姆。 卫霆川蹙了蹙眉,倒是他多心了。 他的眉眼又很快舒缓,不是可疑分子就好。 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后,卫霆川就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衣服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身为军人,在泥泞中摸爬滚打、接受严苛的训练是家常便饭,但条件允许时,他还是喜欢保持自身整洁。 卫霆川径直走向浴室,打算好好洗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3 浴室里。 衣服脱落后,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 随着呼吸的节奏,紧致的腹肌微微隆起,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满满都是充满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这身材,妥妥的男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女人见了都想摸一下的那种。 卫霆川微阖着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顺着他俊毅的面庞,流入胸腹……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胸口…… 温热、绵软。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冷硬的面庞顷刻间有了丝丝裂痕,那双总透着凉意的眼眸,也蒙了一层热气……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卫霆川的生物钟准时敲响。 他利落地穿戴整齐,下楼。 当瞥见厨房亮着的灯时,脚下的步伐倏地一转,往厨房而去。 听到声响的宁婉,回头去看,看到是他后,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动作快到以至于卫霆川都未能看清她的样子。 他表情一时有些赧然,想来是自己昨夜吓到她了。 卫霆川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抱歉,昨晚是我误会你了。” 背对着他的宁婉,手指微微一顿,胸口好似还在隐隐作痛。 她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 卫霆川还想问问伤到她没有……可女同志那里太过私密,他怕冒昧开口,唐突了对方。 垂眸看了眼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卫霆川就暂时按下心思,离开家,去了军区。 晨间操练过后,卫霆川叫住了闷头往食堂跑的李建军。 “建军。” 李建军刹住脚步,看向身后:“营长,你叫我?” 卫霆川微微颔首,淡声道:“一起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而行,被军裤包裹着的大长腿,整齐划一。 卫霆川:“宁婉是你介绍给我母亲的?” 李建军点点头,应道:“是啊,你当时出任务不在,我就直接带她去见了伯母,怎么了营长?”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营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宁婉? 难道他对宁婉有什么不满不成? 想到这儿,李建军连忙解释:“营长,宁婉那姑娘挺可怜的,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你跟我说,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 卫霆川眉头蹙了下,这么紧张做甚? 他难道很不好相处? 这话他也随意地问出了口。 李建军不假思索的点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冷面阎王”,阎王能是好相处的嘛。 卫霆川冷哼了声。 他是对部下严厉,但都是为了他们好。平时多流汗,真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活着回来。 意识到不妙的李建军赶忙补充:“哈哈,当然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还嫌不够的,又加了一句,“你是我跟过最好的营长。” 卫霆川嘴角抽了一下,转了话音,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 “她一个小姑娘来平城做事,父母不担心?”郓城与平城相距千里,坐火车也要十个钟头。 闻言,李建军面色微变,正了正神色,竹筒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卫霆川听完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样的父母也是无话可评。 他神色认真的看着李建军,说:“放心,宁婉做事认真,我母亲很喜欢她。” “那就好。”李建军笑了笑。 看着李建军憨厚的脸,卫霆川难得起了几分好奇,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李建军也没多想,顺嘴就说了,“我娘见她可怜,挺心疼她的,让我多照看着她。” 原来如此,卫霆川点了点头。 —— 下午回到家,卫霆川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客厅,直接就上了楼。 结果刚踏上二楼,就被一抹如羊脂玉般的白腻晃了眼。 女人躬着身子,认真地擦拭着房门,宽松的衣角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掀起,如嫩笋般细嫩的腰若隐若现… 卫霆川的目光,有瞬间的凝滞。 与此同时,耳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抿了抿唇,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刚想开口训斥,又想到对方不是他的兵,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刻意避开那抹白,走近了几步,问: “你在做什么?” 宁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抹布都差点掉了。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她转过身,咬了咬唇,声音细弱:“…打扫卫生。”边说话,身体边往后倾,紧紧抵在门上,和他拉开距离。 他有那么吓人吗? 卫霆川微眯起眸子: “抬起头说话!” 勾头含腰的,如果是他的兵,早被他罚去五公里越野了。 带着命令的口吻,令宁婉迅速站直了身子。 男人很高,宁婉平视过去,就看到锋利的下颌,还有薄薄的嘴唇,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鼓鼓的肱二头肌又落入余光,这让宁婉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心有余悸的她,连忙垂下了眼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这一次卫霆川也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军人的习惯,让他观察的格外细致。 那是一张不足他巴掌大的脸蛋,眼睛很大,微微低垂着,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红润的唇瓣被贝齿咬着,已经隐隐咬出了痕迹。 卫霆川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正值盛夏,天气异常闷热。 本就忙活了大半天的宁婉又加上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最终没入宽松的领口,单薄的上衣被浸的半透,贴在胸口…… 那隐约显现的弧度,让卫霆川心头一跳, 他立刻移开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客厅的风扇不是摆设,热了就去吹。” “啊?”宁婉怔愣的望着他。 卫霆川:…… 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去休息!” 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那股气势让人无法抗拒,不敢不听从他的安排。 宁婉微微垂眸,绕过他,往楼下去。 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落,她边走边要抬手去抹,完全忘记了手中还拿着抹布。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4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宽大的手掌自宁婉耳畔掠过,精准擒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好小。 他的手大概有她的两倍大小,这一想法在卫霆川脑海中划过。 男人的手掌很热,宁婉被烫的连忙抽回手,“噔噔噔”地奔下了楼。 掌心倏然变空,五指下意识微微收拢,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当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后,卫霆川眉心紧紧蹙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可是太快了,卫霆川没有抓住。 他抿了抿唇,摸了摸口袋里的药膏,这是他从部队医务室买的,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她, 可方才他瞧见她手腕处有一圈淤青,想必是昨夜所留,说不定身上也有类似的青痕…… 想到这儿,深觉过意不去的卫霆川,转身就下了楼。 见客厅里没人,卫霆川敲了敲宁婉的房门,“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宁婉摸了摸发烫的脸,深吸一口气后,打开门。看着递过来的药膏,清凌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卫营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卫霆川冷俊的面庞有点不自然,解释说:“昨晚我多有冒犯……用这个药膏会好一些。”说着,又把药膏往前递了递。 想到昨晚,宁婉的脸一下子全红了,接过药膏,小声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送出药膏后,卫霆川松了口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房间里,宁婉看着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下……打开盖子,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撩起衣服,涂抹在青痕处,冰凉的触感令她眯起了眼。 这一天晚上,卫家三口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当然还多了一个宁婉。 卫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卫国璋和卫霆川父子俩低声讨论着一些时事,当然,他们说的内容都是不需要保密的,旁人听到也没关系。 卫霆川目光时不时掠过宁婉,注意到她只吃碗里的饭,菜却极少动。 不禁皱起眉头,都这么瘦了……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吃菜。”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宁婉身上。 “是啊,小宁,多吃菜。”吴玉芬语带关切。这小姑娘做事认真,就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卫国璋也投来温和的目光。 宁婉心头一暖,感激的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夹起离她最近的烧茄子,放进碗里。 她只是太珍惜这份工作了,所以才处处小心。 卫霆川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眉心像打了个死结。 他不值一个笑脸? 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 难道她依旧对昨晚的事心存芥蒂? 卫霆川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却没刚刚好了,他皱了皱眉,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吴玉芬惊讶:“霆川你不吃了?” “嗯,吃好了,你们慢用。” 离开餐桌后,卫霆川没有上楼,而是出了门。 “怎么一碗饭就饱了?”吴玉芬奇怪的摇了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婉看了眼桌上的菜,咬了咬唇,看来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夜晚的风,携带着些许凉意,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霆川回来了” “也来凉快啊?” 大院就这点不好,每走几步都能碰到熟人。卫霆川捏了捏眉心,掉头去了西北角的小树林。 “嘭!” 一声闷响。 “哪个不长眼的踢老子!”怒吼声填满了小树林。 “赵文康,你是谁老子?”卫霆川嗓音虽淡,却隐含厉色。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文康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打小就跟在卫霆川屁股后头,被收拾习惯了…… 自打他川哥当兵后,他就很少挨揍了,突然来这么一下,甚至还觉得有点亲切! 赵文康拍了拍被踢的屁股,利索起身: “川哥,你怎么也来小树林了?” 卫霆川皱了皱眉,反问:“你能来,我就来不得?” 他也不想来这儿喂蚊子,那不是没地儿去嘛!赵文康像是找到了垃圾桶,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来: “川哥啊,你可千万别结婚,这婚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卫霆川:“?” “昨天我不过就是喝醉了,男人嘛,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她倒好,二话不说就带着儿子直接回娘家了。 现在好了,见不到孙子,我老爹老娘都不让我进门了!你说说,这结婚到底有啥好的…… 唠叨个不停的赵文康,让本就心里不舒坦的卫霆川更心烦了,刚想抬脚走人,结果赵文康先他一步, “川哥,那啥,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好好聚聚。” “你干什么去?”卫霆川随口一问。 “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哄回来,我总不能在这小树林里过夜吧!” 赵文康两手一摊,口吻无奈,就算媳妇哄不回来,好歹也能在老丈人家待着。 卫霆川心中一动,问:“你怎么哄?” 赵文康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顿时兴奋极了,那模样就如狗熊嗅到蜂蜜一般。 “川哥,你有中意的对象了?” 是谁能摘下他川哥这朵高岭之花,赵文康目光灼灼,好奇死了。 难道是宋聘婷? 不对! 宋聘婷那个大小姐,川哥怎么看得上! 卫霆川脑中一闪而过宁婉的面庞,但很快就摇头否认:“没有。” 他是想“哄”她, 但他只是想为之前的冒犯赔罪。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尽早解决这个“矛盾”为好。 不管真的假的,赵文康却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心得。 卫霆川听的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一番交流之后,卫霆川回到家,家中已是漆黑一片,想到之前闹出的误会,他不禁放轻了脚步, 却不知晓,此时的宁婉还未入眠,她在琢磨着新菜式。 不喜欢她做的菜,就意味着她会丢掉这份工作……宁婉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哪能睡得着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5 隔天上午,宁婉做完家中的卫生,就出门买菜了,她琢磨出了一道新菜式。 离大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出行极为方便。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宁婉就收获满满的坐车回来了。 她拎着东西从公交车上下来,然而没走几步,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挡在面前的,是宁婉刚认识没多久的保姆黄婶,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米七出头,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穿着白衬衫,蹬着锃亮的大皮鞋,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派头十足。 上周,黄志杰偶然间看到了——与他姑姑同行的宁婉,只一眼便对她日思夜想。 当时他正在陪领导出外勤,过后他便央求姑姑给他牵线搭桥,哪曾想竟被宁婉一口回绝了。 昨天他又去见了两个相亲对象,可她们都比不上宁婉好看,黄志杰便让姑姑带他来这儿找她。 黄志杰不信,凭借他的条件,一个乡下女人还搞不定? 他坚信等宁婉见了他后,一定会改变主意。 黄志杰抚了抚头发,一脸迷之自信, “宁同志,我是黄志杰,是机械厂的干事,每个月有四十八块的工资,再加上有三个姐姐贴补, 你嫁给我后,就不用辛苦出门干活,只要给我生俩儿子,把我爹我娘还有我照顾好就行。”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父母,虽然你是农村人,我父母可能不太乐意,但只要我认定你,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宁婉:…… 怎么说呢,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瞥了眼黄婶,心想这便是她先前所说,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侄子,虽然她没看过电影,但电影明星怎么都不能跟她侄子似的…吧 的确如黄婶所说,他侄子的眉毛又黑又粗,活像两把刷子,那眼睛也是转个不停,可惜并非透着机灵儿,反倒显得贼眉鼠眼。 明明自己已经说了不处对象,可黄婶竟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宁婉小脸一垮。 “黄婶,你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那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对你侄子没兴趣。” 软刀子扎人也是极疼的。 黄秀英脸上皱巴的都能夹死苍蝇,一个乡下来的,还给她甩脸子。 若不是侄子就是死心眼看上她了,黄秀英才不愿把侄子介绍给宁婉这个小蹄子,真是不知好歹! 黄志杰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可看着宁婉越发白皙的小脸,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于是对姑姑使了个眼色,让她再说和说和。 黄秀英自己没儿子,对这个侄子那是千依百顺,见状,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 “小宁啊,你别生气,我侄子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他条件多好,跟着他铁定不会吃苦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宁婉皱了皱眉,语气坚定:“黄婶,我说过了,我不想谈对象,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去了。” “宁婉,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黄志杰不甘心地往前凑,还想伸手去拉她…… 宁婉见势不对,就想绕过两人, 黄秀英伸手拉她,“小宁,你……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人齐齐转头望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他们身侧。 阳光肆意洒进车里,后座的男人微微眯起双眸,太阳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脸部线条。 看着车外面的人,男人轻轻扬了扬唇,利落地推开了右侧车门。 “宁同志!” 宋临峰离得老远,就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眼熟。待到近前,果然,正是火车上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宁婉看到他,脸上满是惊讶,脱口而出:“宋同志!” 当初,她能够来到平城,全靠李叔李婶的帮助。买完火车票后,她身上仅仅剩下一块钱和两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炎热,火车车厢里更是犹如蒸笼一般,宁婉当时又热又渴,都快要中暑了。是坐在对面的宋临峰,好心地将自己的水壶借给了她。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宁婉以为两人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与他重逢。 宋临峰对着宁婉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快速扫过她身侧的两个人,倏然变冷,“宁同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等宁婉回答,黄秀英赶忙抢着说:“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她拉着恋恋不舍的侄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是宋参谋长家的公子,她可不敢得罪,就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勾人,心气也是真高,怪不得看不上她侄子。 望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宁婉对着宋临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好像每次遇见他,都很狼狈。 “谢谢你,宋同志。”宁婉真诚地说道。 宋临峰摇了摇头,他没做什么。 经过短暂交谈,宁婉才知道,原来宋临峰也是军人,就住在军区大院。 只不过他出任务刚回来,所以宁婉来这儿快一个月了也没碰见过他。 宋临峰让宁婉上车,宁婉看了眼手中拎着的鱼,谢绝了,把车弄脏就不好了。 见状,宋临峰也不勉强,他让司机小李开着车先走了,自己则陪着宁婉一起走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很快就走进了大院。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宋同志和宁同志,变成了宋大哥和小宁。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也缓缓驶进了大院。 卫霆川摸了摸口袋里和战友换来的布票,勾了勾唇。 车辆转过拐角,右前方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骤然闯入了视线中。 卫霆川原本微勾的唇,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女人唇边挂着的那缕笑,仿若刺眼的光,令卫霆川黑眸微微眯起,笑得这般欢快,这人怎会有两副模样。 他瞬间加速越过两人,接着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子稳稳停在了两人前方。 卫霆川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宁婉,最终落在了宋临峰身上。 他扬起眉:“临峰,好久不见。” 宋临峰目光从地上那道显眼的车痕移开,笑了笑说:“是好久没见了。” 虽然同在一个军区、同住一个大院,但两人同为军人里的佼佼者,出任务的时候比较多,是很长时间没有见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6 卫霆川目光突然转向宁婉,淡声询问:“时间不早了,宁同志,午饭做好了没?” 宁婉尴尬的摇了摇头,之前吴同志曾交待过她,中午大家都不回来,让她只做自己的那份饭,所以她也不紧不慢的,没有注意时间。 哪里料到卫霆川会归家。 她连忙说:“卫营长,我现在就回去做。” 卫霆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走之前,宁婉对着宋临峰笑了笑:“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宋大哥? 卫霆川斜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叫的真亲热。 宋临峰微微一笑,说:“好,你赶紧去吧!” 直到宁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这一切都被卫霆川看在眼里,他语气有些冷:“她是农村来的。” 宋临峰微微一愣,对卫霆川的话有些诧异,接着便不认同地反驳他:“农村出身怎么了?难道就低人一等?” “霆川,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起阶级之分了。” 卫霆川并非看不起宁婉,他只是……只是……那种感觉… 他拧了拧眉,他只是…认为他俩不般配。 对,就是如此! 想通之后,卫霆川眉心一松,语重心长地说: “宋伯母向来注重门当户对,她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乡下姑娘进门的。” 宋临峰哑然失笑,抬手朝他捶了一拳,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把小宁当妹妹看待。”谈婚论嫁?简直是无稽之谈! 想多了?卫霆川眸中满是深沉。 一口一个宋大哥,一口一个小宁,他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家后,卫霆川径直朝厨房走。 宁婉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卫营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宁婉边切着菜,边回话。 “出来。”卫霆川加重了语气。 宁婉转过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 客厅里。 卫霆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宁婉。 在他的注视下,宁婉渐渐变得局促起来,下意识站直了绷直了脊背,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卫营长……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讲吧。”宁婉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卫霆川注意到她眼里的忐忑,这让他想到她和宋临峰走在一起时——自在、轻松,笑的跟花似的! 一股无名火瞬间在心中燃起。 “宁婉同志,你是来工作,还是找对象的?” 卫霆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啊?” 宁婉乌眸圆瞪,她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望着面带嘲意的卫霆川,宁婉知道她没有听错。 他的意思是——她打着工作的幌子,来大院找对象?这种无端指责,让宁婉有些羞恼,这个卫营长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没解决,哪有心思找对象。 宁婉之所以会来平城,是因为她偷听到她那对爹娘要对她下药。 他们曾提出,要宁婉嫁给肉联厂刘主任的傻儿子刘大宝,刘大宝不仅傻年纪也三十多了,还有过一个媳妇,之前的媳妇据说是被他打死了, 宁婉即便性子再软,但也不是傻子,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她死活也不同意。 她爹娘明面上妥协了,哪曾想,背地里却打算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宁婉不得不从。 意外听到两人的谋划后,宁婉害怕极了,只得向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的李叔李婶求助,这才得以来到平城。 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能找谁做对象?又有谁愿意? 黄志杰吗?就算是他知道了她有这样的父母,怕是也不会愿意! 宁婉心里也清楚,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想好了。 他们无非是想用她换一笔钱,那她就用钱将自己“赎”出那个家,把户口迁出来,彻底摆脱…… 陷入回忆里的宁婉,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卫霆川看在眼中,却是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了,心中怒气纵生,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重重的敲着, “笃笃笃”,指节敲击的声音将宁婉的思绪拉了回来。 卫霆川的眸子是狭长的凤眸,即便是淡淡地看向他人,也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此时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宁婉心里极为不适,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正准备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会认真工作的。 却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卫营长看到了她和那个黄志杰拉扯?或者听宋大哥说了些什么,从而误会了…… 这可真是冤枉! 宁婉连忙解释:“我来大院就是为了工作……我不知道那个黄志杰会找到这里来,但他不会再来了,我已经跟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黄志杰,又是谁? 一个宋临峰不够,又来个黄志杰? 卫霆川脸色一沉。 见他面色不对,宁婉又连忙补充:“我根本不认识黄志杰,但是他的姑姑黄秀英是孙军长家的保姆。” “之前黄秀英让我和他相亲,我拒……” “相亲?什么相亲?” 宁婉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吴玉芬竟出现在了门口。 她满脸狐疑地盯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宁婉身上。 “小宁啊,你说相亲,什么相亲?” “还有霆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吴玉芬脸色不若往日温和,甚至有些难看。 宁婉抢先一步解释,“吴同志是这样的,孙军长家的保姆黄婶,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但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就起了点摩擦,碰巧被卫营长看见了,所以他就问了我几句。” 说完,宁婉暗暗瞥了一眼卫霆川。 她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总不会再跟吴同志告状,说自己不务正业吧…… 吴玉芬探究的望着宁婉,见她一脸真诚,没有作假的样子。 又看了眼儿子——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吴玉芬松了口气,暗自笑骂自己真是胡思乱想…… 霆川和小宁?她怕是脑子糊涂了。 吴玉芬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小宁啊,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处处看看。” 宁婉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7 …突然,宁婉想到自己饭还没做呢,连忙出言解释,“对不起吴同志,我买菜回来晚了,还没做饭。” 吴玉芬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回来拿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同事的儿子要结婚,没有缝纫机票,问到她这儿了,正好她手中有,对方还挺着急用,她就趁着中午休息回来拿。 再说,她之前交待过中午不回家吃饭的,这不怪宁婉。 宁婉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冲着她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卫霆川扫过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嘲意,好一个顾左右言其他,只字不提宋临峰! 吴玉芬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疑惑的问道:“霆川,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往常他都是在部队解决午饭。 “去车站送战友,顺路就回来一趟。” 卫霆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想到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卫霆川又不受控地看了眼厨房。 才来大院几天,又是宋大哥又是相亲的,怕是很快就离开他家了! 他还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来送布票给她,以此表达歉意,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可笑了,卫霆川嘴角嘲讽的勾起。 宁婉突觉后背发凉,偷感十足的回头去瞧,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侧脸。 卫霆川丢下一句“我回军区了”,就离开了家。 这一去,宁婉数日都未再见过他。 —— 盛夏的天,燥热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结束了一上午的操练,饥肠辘辘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往食堂跑去, 太狠了,这个“阎王”!简直把他们当铁牛训嘛! 被称作“阎王”的卫霆川,短袖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结实的胸肌轮廓,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 他随意抹了把汗湿的黑发,跨着大步,朝食堂而去。 周围的树被晒得蔫蔫的,没有一丝风。 路过门口时,前面的几个小战士边走边不时往门口方向看,议论着:“那个女同志可真好看……” “她手里拿着饭盒,是来送饭的吧。” “不知道她有对象没……” 卫霆川皱了皱眉,哪能这样随意议论女同志。 “注意纪律!”他口吻严厉。 小战士回头一看,发现“阎王”就在身后,这几天被训疯了,小战士条件反射的挺直腰杆,闭紧了嘴巴。 卫霆川目光随意地扫过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极为醒目的女人。 黄色的碎花上衣,衬得女人像朵花似的,两个麻花辫乖顺地垂在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晒的粉扑扑的。 不是宁婉是谁。 卫霆川平静的眸光陡然一暗,她来这里做什么?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饭盒上,想到小战士的话,难道她是来给他送饭的? 温度高的像火炉一样,卫霆川仰头望了望头顶炽热的太阳。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给他送饭…… 卫霆川突然觉得,他前几日的想法太过于主观。 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笑脸相言是正常的。 旁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 一番自我脑补之后,卫霆川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调转脚步,大长腿迈得极快,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站在门口的宁婉,似有所感的抬眸望去。当看到卫霆川后,她心中一惊,他怎么过来了… 她连忙垂头望地,假装没看到他。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到近前的卫霆川,看着做鸵鸟状的女人,薄唇轻扬——那天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女同志拉不下脸面来,他理解。 而且她都来给他送饭了……卫霆川轻咳了声,语气柔和:“宁同志,天气这么热,你怎么来给我送饭了?” 一旁的卫兵不解地挠了挠头,这个女同志不是说她来给李连长送饭吗,怎么又成了卫营长? 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 卫兵摇摇头,目视前方。 没得到回应的卫霆川,大手抓住饭盒,轻轻拽了拽,……没拽动。 女人的小手紧紧攥着饭盒,就是不松。 卫霆川有些不解,转瞬又意识到了什么,出言道歉道:“对不起,那天我的话过分了。” 宁婉:………… 莫名其妙得到一声道歉的她,连忙摇了摇头。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转个不停,她要怎么说,她其实是来给李大哥送饭的啊~ 前天发了工资,手里有了钱,在征得吴玉芬的同意后,今天她就做了红烧肉给李大哥送过来,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部队里也不是能经常吃到肉的,她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这样感谢李叔李婶对她的帮助。 就是没想到会碰上他,还让他会错了意。 卫霆川望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女人,心中冒出了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 他松了手,说: “怎么,这饭不是给我的?”斗转直下的语气,比冰碴还冷。 宁婉干笑两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要不是卫兵已经去通知李大哥了,她或许就让他拿走了…… 恰在此时,李建军姗姗来迟。 他满面笑容的说:“小婉,辛苦你了。” 宁婉用余光扫过矗在一旁的卫霆川,干笑了两声。 李建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营长,顺嘴一问:“营长,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宁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霆川的心情,早已从最高点跌到了谷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跟大傻子似的李建军,送上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抬脚就走。 他是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尝过? 根本不稀罕这普普通通的一餐饭。 太阳这么毒,饭菜怕是早已馊了! 李建军望着宁婉,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心里门清的宁婉摇了摇头,装作她也不知道。 依着李大哥的性子,在知道原因后,怕是会把饭菜直接给卫营长送过去,到那时,那人只会更生气。 宁婉把饭盒往前递了递,“李大哥,你赶紧带回去吃吧。” 李建军也不再纠结,反正营长经常冷脸,他已经看习惯了。 接过饭盒后,李建军说:“其实我正想找你呢!” 宁婉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娘来信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几个字,争先恐后的钻进卫霆川耳中,他脚步倏然一滞。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8 卫霆川紧紧皱起眉头,脚下再未挪动。 接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卫霆川凝神静听,也还是听不到…… 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卫霆川直想冲上去,听听两人说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倏然一惊。 再想起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宁婉未免太过关注了…… 宁婉只是他家的保姆,只要她认真做事,她找不找对象,找谁做对象,都是她的自由,与他有何关系? 卫霆川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怕不是魔怔了! 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即大步去了食堂。 而此时的宁婉,面色很是苍白。 她从李建军口中,获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她爹娘已然知晓她身处平城。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公社书记向李叔施压,迫使李叔说出了她的行踪。 当得知她在平城后,他们便打算来寻她。正值农忙,李叔以此为由,拒绝为他们开具介绍信,就算是公社书记,对此也不好置喙。 然而,农忙终究会结束,待到那时…… 所以,李婶建议她尽快找个对象。如此一来,她的婚事才不会再被她那对爹娘拿来摆弄…… 宁婉眉目间被愁色覆盖,没有时间让她去攒钱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就是找对象也不容易… 食堂里—— 卫霆川打了饭菜,找个空位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脑中却不断回荡着李建军说的那句“给你介绍个对象!” 食堂里的嘈杂声,让卫霆川心情愈发的烦,他干脆起身,离开了食堂。 卫霆川端着饭菜,大步往宿舍走去。 正好经过李建军的房间,又恰巧被李建军看到了。 “营长,进来一起吃点?”李建军指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热情地发出邀请。 卫霆川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他在李建军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看着神色有些苦恼的李建军,卫霆川眸光闪烁,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循循善诱。 对啊,营长认识的人一定比他多,李建军眼睛一亮,把发愁的事说了出来。 “我娘让我给宁婉介绍个对象,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有谁合适。” “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这眼前不就……”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话至半截,卫霆川茅塞顿开,他之前的种种反常,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看到她对着宋临峰笑意盈盈,就心生不悦。 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没有边界的想法, 全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 只用了一瞬间,卫霆川就坦然接受了他喜欢上了宁婉这个事实。 他嘴角翘了翘,眼底一片柔色。 李建军望着走神的营长,轻咳了声,“营长,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找对象不是买萝卜,不说要求,我怎么知道谁合适。” “就算是萝卜它也有几个色。” 明晰了自己的心思,卫霆川对要给宁婉介绍对象的李建军,就看的格外不顺眼了,语气也不怎么好听。 李建军:……营长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弱弱地挠了挠头, “按我娘的意思,要给小婉找个厉害的。” 卫霆川:“这算什么要求?” 要求也太低了…… 当然,他是满足的。 李建军顿了顿又说,“还有……要能接受她有那样的家庭!” 这话让卫霆川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 “什么家庭?不就你说过的,她父母对她不好,想用她换取高价彩礼?” 再高的彩礼,卫霆川也出的起,这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李建军摇了摇头,不止呢,之前他没说,是因为那事到底是不光彩的, 可如今既然想让营长帮忙,那就得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 毕竟与宁婉在一起的人,就会面对她的父母,而那样的父母,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了的。 也是此时,卫霆川方才知晓,宁婉的父母竟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甚至还打算下药!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砰!” 卫霆川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红烧肉都被震得出来。 浓黑的眸中,冷冽快要凝为实质,转瞬又化为浓烈的疼惜,疼惜她年纪轻轻,身边却尽是些豺狼虎豹。 李建军吓了一大跳。 “营长,你别激动。其实换个角度想,小婉没有让他们得逞,也因此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霆川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他望向李建军,语气还带着怒意,“你觉得我厉不厉害?” 李建军点点头,营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下一秒他猛然反应过来营长的言外之意,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营长他…… —— 傍晚时分,落日还散发着丝丝燥热。 吉普车内,坐在后座的卫霆川原本微阖的双眸,忽然睁开,斜睨向身侧的李建军。 “一路上你看了我不下十次了,有话直说。” 李建军清了清嗓子,口吻有些不确定:“营长,你真要我那样说?” 卫霆川:“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若不是先前他和宁婉之间,因为他的莽撞,弄的并不愉快,他也不会让李建军帮他出言说和。 李建军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 营长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他跟了营长五年了,知晓他的人品,也相信他能言出必行。 他只是对营长心仪宁婉,难以相信。 不是他低看宁婉,而是营长和宁婉之间差异巨大……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卫霆川见他没问题了,就又阖上眸子,想到马上要见到她,他心里是紧张的,这和以往都不一样——因为她不仅仅是宁婉,还是他的意中人。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后退,而卫霆川心中已经开始规划着未来。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9 卫家。 院子中静谧无声,厨房里却声响不断,宁婉正卖力地揉着面团,准备晚饭。 卫霆川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视线便开始搜寻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当目光触及到娇小的倩影时,心湖顿时泛起层层波澜。 他唤:“宁婉”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传至宁婉耳中,她蓦然回头。 夕阳的光晕在她挺翘的鼻梁跳跃,流连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芒,熠熠生辉。 卫霆川黝黑的眸子微微闪动,丝丝情意若隐若现。 “卫营长回来了。”宁婉走出厨房,礼貌地对他打招呼,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建军时,脸上露出笑意,“李大哥也来了。” “来看看你。”李建军笑了笑。 这种差别对待,让卫霆川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也让他清楚的认知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熟悉的陌生人。 心思百转间,他迈步到宁婉跟前,九十度弯腰:“对不起,我为我那天的话,对你道歉。”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这大礼,让宁婉吃了一惊,这是干嘛? 她眼皮跳了又跳,慌忙摆手,“都过去了,卫营长,你快起来。” 中午已经道过歉了,晚上又来…… 宁婉只是当时有些生气罢了,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她从小遭受的误解与委屈数不清楚,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怕是今天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见卫霆川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的意思,宁婉急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向他的肩膀,想要扶起他。 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热度传至她的指尖,圆润的指尖被烫的一缩。 弯着腰的卫霆川同样一阵悸动,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宁婉强忍着那股热意,用上几分力气,抬起他肩膀,“卫营长,你快起来!” 卫霆川这才顺势直起身子,一米八八的个头,犹如小山似的立在跟前,宁婉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卫霆川对着她温和一笑,“我去楼上处理点事,宁同志可以和建军在这里好好聊聊天。” 在给了李建军一个眼神后,他便朝着楼梯走去。 望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觉得他今天奇怪的很,但也没多想。她给李建军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大哥,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先去做饭。” 宁婉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得先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 李建军点点头:“没事,你忙你的。” 他没留在客厅,而是跟着她进了厨房,还有“任务”在身呢。 注意到搪瓷盆里的猪肉大葱,李建军好奇的问:“这是要包饺子?” 宁婉摇头,“不是,我打算烙馅饼呢。” 厨房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交谈声,传入已经悄然下楼的卫霆川耳中,他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个李建军把正事都忘了。 卫霆川扯了扯领口,嘴角紧抿着。 李建军好似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终于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营长倒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人选。” 宁婉吃了一惊,他口中所说的营长,不就是卫营长? “这……李大哥你是不是烧糊涂啦?”宁婉一边说着,一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建军,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疯了吗?” “卫营长怎么行。” 卫霆川皱了皱眉,无声启唇:不行?怎么不行,他非常行。 李建军对宁婉的反应倒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他当初也跟她差不多。 他说:“其实营长他人挺好的,” 卫霆川点头。 李建军又说:“营长他平日里是严厉了点,” 卫霆川皱了皱眉,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他只对他的兵严厉。 “但他非常厉害!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全军大比武,还是…”李建军可能有些词穷,“反正都很厉害。” 听的卫霆川嘴角下垂,他没有别的优点?当即决定回去就给李建军加练。 隐隐感觉脚底板发凉的李建军,又补充了一句,“小婉,你的问题营长都能给你解决。” 不得不说,宁婉被这一句话触动了,是啊,她所惧怕的事和人,在卫霆川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她喃喃自语:“可是卫营长怎么看的上我。”不说家世,就是他对她不友好的态度,两人也是天方夜谭! 卫霆川险些就要冲进去表明心意,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而且,我也不喜他……” 卫霆川激动的心瞬间就不动了。 李建军也陷入了沉默,营长相貌好、家世好、能力强,他没想到宁婉会不喜他。 可李建军一时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部队里单身的人很多,但是厉害又单身同时也不介意宁婉家庭的人,眼下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营长。 虽然李建军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因为如果宁婉能嫁给营长,那他往后在部队的路会好走一点。 但他也是真心希望宁婉能彻底逃离开那个家,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李建军便劝道: “其实在有些事面前,喜欢并不重要。而且,喜欢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宁婉赞同的点头,是了,喜欢不能当饭吃。 见她听了进去,李建军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若你实在不喜欢营长,可以先与他处对象,待他帮你解决掉麻烦后,再找机会跟他分开。” 听到这话的宁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清了他。 李建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语重心长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兵走到连长这一步,靠的可不单单是实力和努力,在适当情况下,也少不了一些心计。 “可是,李大哥……我们想太多了吧,卫营长怎么能看上我。”宁婉有些汗颜。 李建军差点脱口而出,他太看的上你了。可这话一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便克制的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宁婉神色一怔…… 见状,李建军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厨房。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0 李建军刚走出宁婉的视线范围,一只大手猛地将他拽进狭窄幽暗的楼梯道里。 “用完我,再把我踹开?” 陷入阴影里的卫霆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 李建军没想到营长竟将自己说的话听了去,他努力想着怎么解释,肩膀突地被拍了拍。 “好兄弟。” 卫霆川嗓音压的很低,却仍藏不住其中的喜色。 “做的不错” “消除她对我的抗拒,还鼓励她主动接近我。” 卫霆川眼中都是满意,没想到建军倒是个能言善辩的。 李建军:…… 他顺势点了点头。 他不会说,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来着。 宁婉做了五个人的饭菜——十多个馅饼配着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和肉沫豆角,还有满满一锅绿豆汤, 结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 吴玉芬打电话交待,有场重要的手术,不回来了,而卫国璋也没有回家。 风扇呼呼的吹着,带来丝丝凉意。 卫霆川见宁婉又不吃菜,索性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多吃点。” 宁婉刚想习惯性地点头,忽然想到李大哥的话,转而扬起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是好看的形状。 “谢谢。” 声音柔和似水。 即便知道宁婉现在的举动,并不纯粹,可卫霆川还是被晃了眼。 他轻嗯了声,强行撇开视线,怕自己会隐藏不住对她的心意。 卫霆川知道,现在对宁婉表明心迹,她权衡利弊之下会答应他。 但花尽心思“追”到的,与上赶着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他会配合她接下来的“追求”,一步步的喜欢上她。 而面对他的真情实意,卫霆川不信,她会真的无动于衷。 假戏开头又何妨?弄假成真便好了。 而且…… 卫霆川唇角一勾,他很期待她之后会怎么做。 这一顿饭只有李建军在埋头苦吃,另两人嘛,各怀心思。 晚上,宁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犹豫不决,心里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一个小人言辞坚决:绝对不行,利用人是不对的。 另一个小人则反驳道:难道你想被那对心狠的爹娘抓回去,卖给一个傻子?做个利己的人没什么不好,再说那人也未必会被你“勾到” 一番强烈的撕扯后,宁婉捶了下枕头。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宁婉吓了一跳。或许是心中有鬼,她声音打着颤:“是谁?” “是我。” 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宁婉高悬的心落了地,赶忙起身穿衣。 开门的瞬间,精壮的男性胸膛撞入她的视线。 蜜色的肌肤上,肌肉块块隆起,六块……不,八块,一直蔓延至男人的裤腰…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令宁婉瞬间呆住,她见过男人光膀子,但未见过如此……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出神的宁婉,她赶忙避开眼睛。 相比起宁婉的慌乱,卫霆川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耳根也有不自然的红。 展示身材给一个女人看,他心里还是难为情的。 住在集体宿舍时,卫霆川没少听战友们讲些荤素不忌的段子。其中就有人说:再矜持的女人,见到男人强壮的身体都会多看几眼。 对于这类不正经言论,那时的卫霆川嗤之以鼻。可此时此刻,看到宁婉通红的耳尖时,卫霆川真香了。 于是,他又故意收紧了腹腔,使得原本就十分明显的线条,愈发流畅。 壁垒分明的完美腹肌,直叫人想上手一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婉虽然一直侧着眸,可眼角余光却不争气地扫向那个方向…… 见此,卫霆川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 静,很静,静的直剩下呼吸声。 宁婉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找我有事吗?” 端的是一本正经的卫霆川,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衣服不小心破了,想劳烦宁同志帮忙缝一下,方便吗?” 只有卫霆川自己知道,冲了两遍冷水澡的他,依旧辗转难眠,想见她的心情达到了至高点,以至于上衣不小心就开了线。 宁婉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她已经决定要… 柔和的灯光下—— 宁婉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缝着手中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用心。 此情此景,看在卫霆川眼里,是说不出的美好。 仿佛她不是在缝补一件衣物,而是在编织他们的未来。 他隐晦的目光中是似水般的柔情。 - 军区训练场。 卫兵一路小跑到卫霆川面前,略微喘着粗气说:“卫营长,有个女同志过来给您送饭!” 卫霆川轻嗯了声,脸上神色未变,眼里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和他站在一块的秦教导员见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哟,霆川,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大家呀?” 面对搭档的打趣,卫霆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淡定地丢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便大步流星离开了训练场。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宁婉的视线中。 尽管宁婉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当真正看到人时,她的心还是突突突跳个不停,既心虚,又忐忑。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她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又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而卫霆川也很快来到近前。 宁婉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 “卫营长,我做了红烧排骨,还有大米饭……” 宁婉巴掌大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卫霆川虽欣喜她的到来,但仍旧蹙了蹙眉, “天太热了儿,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饭了。” 虽是不赞同的话,但其中的关切,宁婉还是听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给他送饭的目的并不纯粹,最终,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化为一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这就走了? 卫霆川皱眉。 既然都来了,她应该假装晕倒,以此来增加两人的相处机会……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1 走了几步的宁婉,突然又有些后悔……明明来之前,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许打退堂鼓。 她咬了咬唇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软软地向侧方倒去。 卫霆川心头一跳,连忙冲上去揽住她快倒地的身子。 饭盒落地的响声没得到卫霆川一丝关注,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之人身上。 宁婉眉头微微蹙起,嘴唇也微微张开,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是她不太擅长演戏,尽管面上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卫霆川的目光。 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故意为之。 卫霆川微微眯起双眸,心中缓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将宁婉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婉下意识就要推他,又想起自己的用意,抬起的手腕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侵入鼻腔,她紧张的攥起手心,声音有气无力: “卫营长…放我下来吧。” 卫霆川仿若未闻,不仅没松开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我带你去医院。” 宁婉:……谁要去医院, “卫营长……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不就穿帮了!宁婉小幅度的撇了撇嘴,她不去。 看在眼中的卫霆川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可真可爱。 这时,守在门口的卫兵上前来想要帮忙,“卫营长,我来帮您。”说着想接过宁婉。 卫霆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卫兵顿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上蹿起,快要触到宁婉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等他回过神后,门口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只剩下地上孤零零的饭盒。 宁婉没想到,卫霆川是没带她去医院,但却把她带到了住处。 她坐在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儿的床上,看着卫霆川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再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搪瓷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水。” 宁婉眨了眨眼,有些结巴:“卫…卫营长,我自己可以。” ……卫霆川没有动,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笑意。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似是在判断,她有没有在逞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当她快要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时,卫霆川这才将水杯递给她。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几口下肚后,才不好意思地对卫霆川道了“谢谢。 然后又瞄了眼他,水润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涩。 这举动属实不太自然,有些刻意。 虽如此,卫霆川的心还是被挠了一下,麻麻的,呼吸都快了许多, “不用客气,你是为了给我送饭才会身体不舒服,辛苦你了。” 这样啊…… 看来,前路漫漫。 宁婉垂下眼帘,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着,声音很轻很轻:“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她顿了下,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而且什么?”卫霆川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了句。 难道她这就要表明心意? 卫霆川抿起了唇,她都没为他花费心思,更没喜欢上他。 不,不能答应,坚决不能,卫霆川默默对自己说。 不过他属实想多了,宁婉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只是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说的更可怜…… 所以想好了后,她就接着往下说: “而且……这算不得什么,以前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我都要下地去挣工分!” “干了一天儿的活,回到家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 不仅要生火做饭,吃的还是能照得出人影儿的稀汤,配着野菜窝头,根本吃不饱,晚上只能饿着肚子睡觉,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继续干活儿。” “日复一日。”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宁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这样就太好了,每天都能吃饱,再也不用忍受那种饥肠辘辘。” 说完,她笑了,只是笑容是苦的。 尽管卫霆川一再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但当听到她亲口讲述以前所受的苦后,所有的理智都失去了控制,眼中填满了怜惜与心疼。 “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语气温柔的不同于之前,让宁婉不禁抬眸望了望他。 日光透过窗户,照着他的脸庞,浓墨般的黑眸里充盈着无尽疼惜,情意绵绵,深不见底。 这是宁婉从未得到过的目光,不知怎么,她心跳都快了一拍。 小姑娘仰着头,像是在祈求他的怜惜,卫霆川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心疼道: “你受苦了……” 受苦了…… 没人跟她说过这话,明明宁婉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说出过往,也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拉近和他的距离。却不知怎的,她鼻子突然一酸,声音也开始哽咽: “其实还好,至少还好好的活着。” 相比于村里有的女孩一出生就被舍弃,宁婉真的觉得她算的上幸运了,可是那充满了雾气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望着她强装坚强、不让自己落泪的模样,卫霆川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他郑重的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 眼中有心疼也有自责——心疼她过往承受的一切,自责没能早点认识她、保护她。 “……” 宁婉眨了眨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卫霆川身上,有些发愣,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卫营长,您......”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确定关系后,再徐徐图之了……卫霆川躬下身子,平视着她。 “你好宁同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卫霆川,年二十五,目前任营长一职。每月津贴一百零八块钱,目前有3700多块存款,无不良嗜好……” “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卫霆川中意宁婉,现请求宁婉同志做他的对象… 男人的嘴唇分分合合,宁婉明明听清了每一个字,可连起来,却让她有些发懵, 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腿,“嘶~”是疼得,可她还是不信,又想掐右腿。 手突然被握住。 卫霆川不赞同的说:“不疼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2 宁婉抽回手,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吧” 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卫霆川凝视着她,眼里都是认真:“我从不开玩笑。” “我想和你处对象。” “行不行?” 微微上扬的尾音,像在刻意撩拨人。 宁婉:“……” 热气腾一下窜到脸颊,脸颊像被火烤过一般变得通红。 她下意识出声拒绝:“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轻笑声截断,他的笑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与调侃。 “害羞了?”卫霆川黑眸紧盯着那张动人的脸,低啧了声: “你来给我送饭,难道不是因为也对我存了几分心思……” 这话让宁婉突然怔住。 是啊,她怎么忘了,今日来给他送饭,就是想借机与他拉近距离…… 现在这样直接一步到位,不正符合了她的心思。 见她听了进去,卫霆川暗暗扯了扯嘴角,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提醒她,她今日的来意。 人不应该忘了初心才是,现在他都“上套”了,可不允许她再退回去。一抹晦暗从卫霆川眼底涌出,转瞬又隐入墨色的眸中, 他凑近宁婉,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 “答应我,嗯?” 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大灰狼,不怀好意地诱导小白兔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荡。 宁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应该答应才对,不是吗? 终于,宁婉点头。 她答应了! 卫霆川情不自禁握住她放在膝盖的手,“宁宁,我太高兴了!” 喜形于色的样子,哪还有之前质问她时的气势汹汹。 宁婉咬了咬唇,心底突然生了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掌心倏然一空,使得卫霆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许多。 整个人也从云端,跌落回冰冷的现实——现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认知,让卫霆川不甘地抿起唇角,他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话锋一转:“我等会儿就向上级打报告。” “什么?”宁婉疑惑。 “打恋爱报告,还有结婚申请。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自然要确定下来。”说话间,卫霆川眼底悄然掠过一丝探究。 这话是肺腑之言,也是试探,他想知道宁婉当下的真实想法——是打算用过他便弃,还是想与他日久生情… 宁婉本能地反驳:“不要。”她不是为了与他结婚啊。 她的反应,让卫霆川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神色变得晦涩。 小小的人儿,胆子倒是不小,他是能被人随意利用的? 沾染上他,便是演戏也只能演一辈子。 卫霆川目光幽幽,面上不动声色,“哦?为什么,你后悔了?” 语气很平静,但就是这股平静反倒让宁婉觉得十分不安,她眼皮不住的跳了又跳,连忙解释: “没有后悔,再等等行吗…先别让人知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话说的倒是漂亮。 等?卫霆川心中暗自冷笑,不过嘴里却并未反驳, “好,都听你的。” 说是这么说,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般轻易就答应,对于性格强势的卫霆川来说,明显是反常的。 可宁婉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许她已然有所感觉,却下意识选择了忽视。。 她感激的对着卫霆川笑了笑。 得到一个微笑的卫霆川,勾了勾唇,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有对象的人…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卫家如往常一般平静。 宁婉安静地埋头用饭。 卫霆川用了半碗饭后,忍不住称赞:“很好吃。” 自回家后,就没得到一个眼神的卫霆川,暗戳戳地期待着她的目光。 下一秒却只响起母亲的应和:“那倒是,小宁的厨艺没得说!” 吴玉芬赞许的目光投向宁婉。 宁婉咽下嘴里的饭,笑了笑:“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 卫霆川不仅接腔,还光明正大地看了眼她。 宁婉面色微微一变,垂头扒了一口饭。 吴玉芬奇怪的看了眼儿子,觉得他今日话多了些,看来心情不错,于是便开腔说: “今天碰见你刘姨了,你刘姨的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霆川,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大院里好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吴玉芬也是着急啊。 卫霆川没有说话。 以往只要提及婚事,他就会出声打断,可今日……吴玉芬觉得此事有门,就接着说: “其实啊,我觉得聘婷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的,自身条件也很出色。 卫霆川目光扫过宁婉,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卫霆川皱了皱眉,可不能让她误会了。 他神色郑重地宣布:“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有对象了。”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轰然落地,瞬间将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宁婉的目光,是紧张又忐忑。 卫国璋则是惊讶的目光。 而吴玉芬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惊喜,她这个木头似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追问:“是谁?是不是咱们大院里的姑娘?” 卫霆川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宁婉。 两人视线相撞。 宁婉生怕他说出自己来,眼中满是祈求。 卫霆川挑眉,唇角勾了勾。 虽然想说出来,但也不能把小姑娘惹毛了,他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闻言,吴玉芬有些失望,在她心中,优秀的儿子理应有一个门当户对、出类拔萃的伴侣。 可如今,儿子居然看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实属不易,作为母亲,她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 于是,吴玉芬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既然这样,那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领回家来给我们见见啊?” “那得看她的意思。” 卫霆川口吻有些无奈,话里话外都是以对方为准的意思。 宁婉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看到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吴玉芬心中酸涩的同时,又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娘,更重视了几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3 晚饭过后,大家各忙各的,不多时,房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房间内的宁婉,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虽然门外之人没有出声,但宁婉也能猜到敲门的人是谁。 她抿起双唇,不高兴的想,难道他就不怕被发现?饭桌上那样说话,现在还来敲门,明明答应过她的,宁婉打定主意不给他开门。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宁婉担心他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无奈之下,只得穿好衣物,下床开门。 她的口吻不怎么好听:“有事吗?” 下一秒却被他怀中抱着的电风扇所吸引,外面还裹着一层塑料膜,是崭新的。 宁婉抬眸看他。 男人狭长的黑眸中都是委屈,仿佛在说:我是来给你送风扇的,你还这样对我。 宁婉顿时觉得心虚不已,以至于当卫霆川想要进房间时,她侧身就让出了空间。 卫霆川满意的走进去,扫视一圈后,把风扇放在桌上,又弯下腰,握住桌角,把桌子搬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橘黄的灯光洒下,为他添了几分温柔。 “记住,不要直接对着头吹,也别整夜都开着,容易头疼……”卫霆川一边调整着风扇角度,一边细心叮嘱。 自己又不是小孩,她都多大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宁婉暗暗嘀咕着,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想起,有一年秋日,她与邻家的小孩一同去山脚采蘑菇,不想却遇上了一头下山的野猪!幸运的是,最终两人都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大人得知她们碰到野猪后,邻居家小孩得到的是嘘寒问暖和关怀备至; 而迎接她的却是一根冷冰冰的、如寒铁般的烧火棍。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摘到足够多弟弟想吃的蘑菇…… 小时候曾期盼过的细心关怀,成年后的她却得到了… 宁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卫霆川忙碌的身影,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卫霆川调整好风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宁婉,“这下晚上就不热了。” “谢谢你,卫霆川。”宁婉轻声说。 她表情认真,清澈的眸子是一望见底的真诚。 卫霆川目光凝了一下,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离抱得媳妇归,又近了一步。 他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对象。” 宁婉突然想说,其实我不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或许她骨子里遗传的就是劣性基因。 卫霆川看着有些出神的女人,轻轻蹙了蹙眉,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抬脚走到她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到她面前,“拿着。” “啊?”宁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就伸手接过,是一本存折,翻开看,里面清楚地写着存款—— 这…… 她连忙将存折推回他手中,拒绝:“我不能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4 卫霆川:“我们家向来都是媳妇当家,这钱自然是交给你来管。” 喜欢是虚无缥缈的,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证明的。对于缺乏安全感的人,钱是最实实在在的,他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她,她总会有那么一点动容,卫霆川卑微的想。 媳妇? 宁婉连忙摇头,“我不是。 “早晚都是。”卫霆川言之凿凿。 宁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卫霆川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难不成宁宁想对我耍流氓?” 卫霆川边说话,边弯下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逐渐靠近宁婉,高挺的鼻梁几乎就快触碰到她的脸颊。 淡淡的香皂味,飘入了宁婉鼻子里。这味道清新宜人,宛如夏日微风拂过的凉爽,令她不由地吸了一口气。 “好闻吗?” 男人低沉的语气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宁婉:……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慌乱地转过头,解释:“没,我没闻.....也没耍流氓…”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粉嫩的小舌头随之若隐若现,近距离下……卫霆川瞳孔微缩,只要一低头就能一亲芳泽。 想法一出,他隐在阴影中的半边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卫霆川大长腿连忙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收下。” 宁婉:…… 也找不出理由再拒绝了,她喃喃道:“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好。”卫霆川扬眉。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顶着男人的目光,宁婉不自在极了,她想,这人怎么还不走呢? 在卫霆川的凝视下,那小巧的耳垂一点一点地变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般,让人想一口吞下。 真想立刻和她结婚啊。 卫霆川滚动了一下喉咙,问:“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宁婉唇瓣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吴同志不会同意的……” 他母亲? 卫霆川皱眉:“你担心她看不起你的出身?” “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宁婉虽然只是把吴玉芬拉出来当借口。 但饭桌上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中,吴玉芬心中有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纵然没有,倘若她知晓卫霆川口中的对象是自己,定然不会答应。怕是恨不得立刻把她赶走。 谁会愿意让自己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处处都不出众的女人呢,而且,背后还有那样一个家庭… “你根本不了解……” 又岂止时她是乡下人那么简单。 宁婉顺势把自己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我不在意你的家庭,只要你同意,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们,” 卫霆川眯起双眸,眸中闪过冷冽的暗光,收拾那对不配为人父母的爹娘,他不介意动用手中的权力。 他抬手摸了摸宁婉柔软的发顶,说:“我们婚后不在这里住,若是你与我母亲相处不来,那就少来往。” “好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写结婚申请?” 卫霆川上前了一步,鞋尖抵着她的。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5 刚刚还在问何时公开他们的关系,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结婚上? 宁婉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唇角:“卫营.....” 卫霆川纠正她的称呼,“叫我霆川。” “……” 宁婉略微迟疑了下,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霆…川,我们再等等” 等等?这两个字可真刺耳。 卫霆川打量着她,幽深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让宁婉莫名有些不安,以至于心虚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声轻笑自头顶响起,她抬眸去看——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汹涌澎湃,似大海般翻滚不息。 宁婉试图要看清其中藏着的秘密,可仅仅一瞬过后,翻涌的墨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 而此时此刻,卫霆川心中万般想法,只化作了一个念头—— 他要彻底打消掉她天真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在得到之后,非但不会知足常乐,反而会得寸进尺,滋生出更多的欲望。 卫霆川唇角略微勾起: “宁宁,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我,该不会是打算先让我出面帮你解决麻烦事,然后再过河拆桥吧?” 宁婉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迎着卫霆川深邃的眼神,她连忙否认:“怎么会呢,你误会了。” 卫霆川微微挑起眉毛,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沉默,更让宁婉心里没底,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现在很多事情都没解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 还在骗人…卫霆川沉下眼眸, “宁宁,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骗人是不好的事情。” 这话似有深意,宁婉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卫霆川继续说:“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谁要是敢欺骗或者背叛我…… “呵……” 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宁婉脸色一白,她现在怀疑,他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已经准备休息的宁婉,头发不似平日编了起来,而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卫霆川忽然伸手,温柔的整理着她掉落在脖颈处的几缕头发。 “宁宁,你应该不会欺骗我的,对吧?” 颈项处传来的微微磨砺感,让宁婉的心跳陡然加速,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如果欺骗了他,就会…… 身体被趋利避害的本能支配着,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宁婉便迅速地在他硬朗的脸颊上亲了亲。 毫无防备的卫霆川,当场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耳朵瞬间都红透了,轻柔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渗进了心底。 心随意动,他一把捞过宁婉纤细的腰肢,紧紧圈入怀里。 “你……”宁婉只发出了一声惊呼,殷红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唯有他们二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 尝到美妙滋味的卫霆川,就如一头饿极了的恶狼,捕获了心仪已久的猎物,贪婪又热烈地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 渐渐地,宁婉苍白的脸颊,晕染上了淡淡的桃色,真真是人比花艳。 这般模样,致使卫霆川愈发加深了这个缱绻缠绵的吻。 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卫霆川方才满心不舍地放过宁婉。 他拥着她,眉梢眼角尽是满足,轻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秀发, “明日我便去写结婚申请。” 喑哑的嗓音里,余韵未消,又包含着绵绵情意。 轻喘着气儿的宁婉,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卫霆川向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便会付诸行动。 第二天他便把结婚申请交了上去。 “团长,这是我的结婚申请,请您过目!” 孙红军接过结婚申请,仔细翻阅。 看着看着,眉头突然皱起,似乎对申请中的内容感到意外。 孙红军皱着眉头把申请看完,看着站得笔直的卫霆川,半开玩笑:“你小子,已经决定好了?这事首长知道吗?” 卫霆川一脸严肃地说:“团长,您了解我的性子,不是冲动的人,您尽管按照正常流程去办,如果卫首长对此反对,我会解决。” 看样子首长目前对这事毫不知情啊,这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孙红军不禁摇了摇头,“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嗯。” 卫霆川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团长,麻烦您叮嘱一下负责审查的人,让他们动作快一些。” 孙红军:……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一秒钟都等不了似的,孙红军实在看不下去,摆了摆手:“知道了,赶紧走!” “嗯。”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结果安静了没几秒,门又被再次打开,卫霆川去而复返了。 “团长,我要请个假。” 孙红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但还是很干脆地给他批了假条。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6 请到假的卫霆川,直接回家接着宁婉去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饭后,宁婉一脸懵地被卫霆川带到了百货大楼。 直到站在二楼卖手表的柜台前,她才回过味来。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是彩礼标配。虽然她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可还是被吓到了,这也太快……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卫霆川温声细语。 宁婉默默看了一圈,没有吭声。 卫霆川注意到她在一款手表前多停留了一会儿——当即指着那个银色表盘镶钻的手表,对售货员说:“麻烦把它拿出来。” 刚刚还态度冷淡、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款表放在这里许久了,主任一直为此发愁,若她能卖出去,肯定能在主任那里讨个好。 “同志,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块表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她边说着,边动作麻利地拿出来给宁婉试戴。 银色的表带贴合着宁婉纤细的手腕,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手表跟您可是太配了。”售货员先是对着宁婉夸赞,又对着卫霆川说,“您对象戴着可真漂亮啊!” 卫霆川目光划过女人的小手,干脆利落地说:“就要它了。” 售货员顿时喜笑颜开:“同志,这款手表五百零九块,不要票。” 听到价格,宁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贵了,她连忙对着卫霆川摇了摇头。 然而,男人却像没看到一般,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售货员,“我们要了。” “同志……您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收了钱的售货员好话不要命的夸。 宁婉听的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可卫霆川不仅笑出了声,嘴巴都差点弯成翘嘴,甚至还说了声“谢谢。” 宁婉不禁瞪了他一眼,“你的钱哪里来的,不是都给我了?” 凶巴巴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卫霆川非但不恼,反而有点高兴。这是开始管着他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宁宁,我没藏私房钱,用的钱是奶奶留给我娶媳妇的钱。等结婚后,我会把剩下的都交给你。” 宁婉一时有些语塞,默默的垂下了头, 像只小鹌鹑一样,真可爱。 卫霆川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宋聘婷看在眼中。 一袭蓝白格子连衣裙的她,生得一副清丽容貌,可是此刻,姣好的面庞却格外的扭曲。 宋聘婷昨日刚从黎城的姥姥家回来,今天中午便去医院看了吴玉芬,两人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她就提出来百货大楼逛逛……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她也能打探打探卫大哥的情况。 哪想,会看到卫大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在她心中,早已将卫霆川视作自己的未来丈夫。 这一身穷酸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也配和她抢男人?宋聘婷眼里都是嫉恨,白皙的手指紧握成了拳。 吴玉芬被她的模样惊得够呛,“聘婷,聘婷?” 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宋聘婷这才清醒,赶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伯母,您往那边瞧,那不是卫大哥吗?他身旁的那位女同志是谁啊,我都没见过。”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吴玉芬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边走边喊:“霆川!” 这个声音……令宁婉心头猛地一震。 听到母亲的声音,卫霆川也是皱了皱眉,本打算今晚就说出他们的事……现在,既然撞见了,那也不必再等了。 很快,吴玉芬到了近前。 对着母亲,卫霆川大大方方地介绍:“妈,她是我对象。” 吴玉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眉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儿子的对象会是她。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宁婉。 “小宁,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宁婉被看得心慌意乱,脱口而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卫霆川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出格的举动引得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哎呀!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的……” 议论声不断传进宁婉耳中,她羞得满脸通红,推不动男人的她,只得将头深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霆川扫了一圈议论纷纷的人,冷声:“她晕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小伙子看着一身正气的……”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旁的吴玉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合不拢嘴。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儿子强迫了小宁? “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卫霆川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迈开大步朝门口走。 见卫霆川抱着那个女人就走,宋聘婷嫉妒的不行,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焦急的喊:“卫大哥……” 卫霆川充耳不闻,脚下未有丝毫停顿。 出了百货大楼,开着车一路疾行,接连几个转弯后,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车子停了下来。 尚在晕眩中的宁婉,直接被摁倒在了座位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7 宁婉被按住亲,直到嘴唇被亲得红肿,卫霆川才作罢。 她捂着发肿的嘴唇,眼中弥漫着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现在知道怕了?” 卫霆川用手指摩挲着宁婉的下颌,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声音沙哑。 “哭什么?刚才不还挺厉害的?” 宁婉委屈……她哪里厉害了。 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是一时心急才说错话了……” “是吗?” 卫霆川再次俯身靠近,两人抵着鼻尖。 宁婉惊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又要亲她,她的嘴又麻又痛。 看着小女人慌乱的样子,卫霆川微微直起身子,又问:“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宁婉稍稍迟疑了片刻,小声回道:“是……是对象……”说完,小手轻轻扯了扯卫霆川的衣袖,示弱。 卫霆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时他也在想,她是真单纯,还是…… 总是能轻易触动他的心弦,将他拿捏。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重新坐回到了驾驶位。 他轻叹:“真拿你没办法。”语气满是宠溺。 危机解除,宁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卫霆川又突然看向她,神色严肃:“事不过三,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宁婉:…… 事已至此,若是……他父母真的同意他们的事,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如果吴同志不满意我,我…我可不会去讨好她。” 宁婉也表明了态度,她可不愿意后半辈子再做个受气包了。 此言一出,卫霆川心情大好,他哪会不答应呢! 他的妻子是用来宠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而另一边的宋聘婷,从吴玉芬口中知道了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卫家的保姆。 区区一个保姆? 宋聘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保姆? “肯定是她处心积虑算计卫大哥,说不定还用了下作手段去勾引他......”宋聘婷没了平日在吴玉芬面前的温柔娴淑,嘴里不停地说着诋毁宁婉的话, 吴玉芬听的直皱眉。 先不说宁婉如何,她儿子难道是能被女人算计的蠢货不成? 吴玉芬拽开了宋聘婷挽她胳膊的手,面上明显变得疏离,淡淡道:“行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去医院了。” 没等宋聘婷回应,她就走了。 望着吴玉芬的背影,宋聘婷一脸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她。 她明明也是不满意那个保姆的不是吗? 只可惜,没有人为她解惑。 吴玉芬匆匆忙忙赶回医院,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吴玉芬语气急切:“老卫啊,咱们儿子的对象……” 没等她说完,卫国璋就接过了话头:“是小宁吧。” 吴玉芬很惊讶:“你知道了?” 卫国璋看着摆在办公桌上那份崭新的结婚申请,面色如往常般沉稳,让人难以窥视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回道:“嗯,我也是刚刚知晓。” 原来,卫霆川的结婚申请交上去没多久,便落到了卫国璋手中。 他们的父子关系又不是秘密,卫霆川的结婚申请,自然会征询他的意见。 这也是卫霆川早就想到的,也正因此,他才决定今晚直接摊牌。 对于儿子的对象是宁婉,卫国璋其实既意外也不意外,昨晚,他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是没想到他俩是谈了对象。 他想了想说:“老吴同志啊,这事儿怪不到小宁头上。” 他知道妻子一直属意宋家姑娘做儿媳,但若是因此迁怒于宁婉,可就太不像话,他卫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 听到他的话,吴玉芬差点被气笑了,敢情这家里就她一个恶人。 “卫国璋,你别给我回家了!” 吴玉芬直接挂了电话。 她虽然觉得宁婉配不上儿子,但也绝不会去故意刁难宁婉。 毕竟,儿子和她之间,一强一弱… 她也看的出来,儿子是主动的一方。 就算是心中不满意,那也是针对自个儿儿子,怎么可能冲宁婉发火撒气?那样做,和泼妇有何不同? 吴玉芬咬了咬牙,越琢磨越来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哼,这个老卫就别回家了,回家也打地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8 宋家。 宋聘婷无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了。 “妈……” 见女儿一脸不高兴,宋母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她坐下,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宝贝闺女不高兴了?” 宋聘婷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卫大哥有对象了,还是他家的保姆。” 什么?宋母拧起了眉头,眼中皆是不可思议。有对象了,还是保姆?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她严肃的看着女儿:“真的?” 宋聘婷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卫大哥还当着卫伯母的面承认了。” “妈,您让我爸去跟卫伯父提提我和卫大哥的事儿吧?” 宋聘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她再不出手,她和卫霆川就没有机会了。 宋母摇了摇头,不赞同:“傻丫头,你是个女孩子,哪有上赶着倒贴人家的道理?会被人看轻的!” “再说,以卫家的家世背景,又怎么会同意一个保姆进门?” 说这话时,宋母的眼神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仿佛那个保姆根本不值一提。 宋聘婷虽然也觉得卫伯母不会同意,但心里还是不上不下的。 “可是妈妈,我害怕……”宋聘婷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向她示好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没有卫霆川优秀,她宋聘婷未来的丈夫一定要是最好的。 宋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满脸无奈,真是女生外向。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啊,你啊……” 听到这话,宋聘婷知道母亲是同意了,她开心的笑了,眼里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下午,对吴玉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缓慢的。 等下班后,就急匆匆的就回家了。 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厨房里却有声响。吴玉芬放轻脚步,朝着厨房走去。 靠近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震惊。 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另一只手握着手帕,轻柔地为宁婉擦着汗。 可是他的头却越来越低,平日里总是沉稳冷漠的脸,此刻流露出类似痴迷的神色,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吴玉芬简直没眼看,于是便轻咳了声,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暧昧迷离的氛围,也打断了卫霆川的动作。 他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宁婉也惊慌失措地与卫霆川拉开距离。 脸颊瞬间飘起一抹绯红,宛如上了胭脂般。她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吴玉芬,只小声打了个招呼:“吴同志……” 目睹这样的场面,吴玉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暗暗嗔怪:这小子,表面看着一本正经,简直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卫霆川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耳根子都红了。 吴玉芬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宁婉,说:“小宁,你先回房吧。” “嗯。”宁婉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锅里还炒着菜,卫霆川做了后面的收尾工作。 没过一会儿,卫国璋也回来了,一家三口齐聚于二楼书房。 “霆川,我不同意你和宁婉结婚。”吴玉芬表明自己的态度。 “您嫌弃她的出身?”卫霆川皱起眉头,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势利。 吴玉芬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儿子,不能嫌弃……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们俩的生活环境大相径庭,所接受的教育也天壤之别,价值观也是南辕北辙。 霆川,婚姻不能仅凭一时头脑发热就仓促做下决定。宁婉是个还不错的姑娘,但她真的与你般配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可能会因为这些差异而产生分歧?” “所以,你们两人不合适。” 卫霆川沉默了,目光有些出神,似是在认真思考母亲的话。 也就过了片刻,他认真的说:“结婚不是权衡利弊,也不是因为合适,若是合适就能结婚,那我可以和很多人结婚。” “妈,您当初和父亲就合适吗?” 一个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另一个则是初中毕业便投身军旅的军人。 “你们无论是学历、经历还是生活环境都不同。可你们依然走到了一起,共同走过这么的风风雨雨。这可不是所谓的‘合适’。” 吴玉芬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丈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岁月。 卫霆川眸光一闪,再次开口:“爸妈,我不是冲动的性子,与她结婚这件事,我十分确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和爸的支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9 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后,吴玉芬的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示意他表达一下意见。 浓黑的眉毛深深拧起,卫国璋故意装作没看到,伸手揉起了太阳穴。 “……” 吴玉芬暗暗瞪了一眼他,这个老卫是真想打地铺了。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同意?你会听我的?” 话音轻飘飘的,可见连她自己都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听到她的话,卫霆川摩挲了下手指,认真的摇了摇头,表明态度: “不会,我决定好了。若您和爸不同意,等我们结婚后,尽量就不要互相打扰。” 吴玉芬一噎,真是多余她废了口舌。 见她不再说话,似乎已经默认了。 卫霆川没让自己露出喜色,而是轻轻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当隐形人的卫国璋: “当然,若是爸要阻拦我的结婚申请,那我也没办法。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交结婚申请。” “不过,您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应该也不会逼着我结婚,当然,就算您逼,我也不会同意。” 他的嗓音寡淡无味,却很有气人的资本。 这不,卫国璋就被说的不冷静了,冷不丁爆起了粗话:“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老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吴玉芬用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卫国璋顿时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右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吹了几口,将浮沫吹开,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行了,你的结婚申请,我没拦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都按照正规流程去走!” 卫国璋看了眼儿子,眼中多了一抹骄傲,军区年纪最小的营长,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联姻,卫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 对于儿媳妇的人选,他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对方人品端正、善良贤惠,儿子中意就行。至于小宁……为人踏实、本分,还不错。 卫霆川扬了扬眉,笑了:“谢谢爸。” “老卫!”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吴玉芬满含怒火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合着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吴玉芬指着丈夫,头上都快冒烟儿了。 卫国璋:…… “老吴同志啊,咱们先别激动好不好。” 吴玉芬根本听不进去,“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这事你都不和我商量,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重要?” 这话哪里说起,卫国璋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是……”他顿了顿,“霆川摆明了非小宁不可,难道你会用手段拆开他们俩?让他一辈子孤孤单单?”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虽然性格温和,但眼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对于在背后玩弄阴谋诡计、耍弄手段的人,向来嗤之以鼻,打心底里厌恶。 如此,她自然就不会耍手段去分开两人,更不会以势压人。 而霆川又不是个软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坚持到底。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的解决方法,显而易见。他只是一步到位罢了。 听到这话,吴玉芬冷静了下来,她反驳:“我是那样的人吗?” 卫国璋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当然不是,所以我做的不就对了嘛。” 与其反对之后再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这样大家都开心。 吴玉芬斜了他一眼,“对什么对,这不是你不跟我商量的借口……” 眼见两人又开始了争执,卫霆川悄悄离开书房,下楼了。 房门被敲响,宁婉闻声开了门。 卫霆川不客气的踏入房间,坐在房内唯一的凳子上。 宁婉:…… 她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咋说,一脸的心事重重。 卫霆川:“怎么了,想说什么?” 方才吴玉芬的声音,虽然隔着楼层与墙壁,宁婉仍是听到了。 她略微思索后,说:“既然吴同志不同意,那我们还是……”话未说完,便被男人锐利又阴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卫霆川冷峻的面庞顷刻间便被寒霜覆盖,锐利的狭眸眯了眯,冰冷的嗓音随之响起:“还是什么?” 宁婉:…… 她咬了咬唇,怂了,下意识就改了口:“没什么。” 卫霆川轻哼,“别胡思乱想,他们同意了。” 宁婉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露出惊讶,明显的不相信。 “真的同意了。” 卫霆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丢下一句:“出去吃饭。”就朝着门口迈去。 看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不由得脸红,她的肚子刚刚响了,肯定被听到了…… 同时又不禁嘀咕:真的同意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哎,算了,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便也跟着出了房间。 卫霆川微微勾了勾唇,但又很快敛住嘴角。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着退缩。不行,必须得赶紧把婚事办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0 “吃菜。” 卫霆川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给宁婉夹菜。 吃饭的不止他们俩,卫父卫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也下楼吃饭了。 宁婉只能隐晦的扫一眼男人,示意他收敛一点。 卫霆川不知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的,反而若无其事的说:“快吃。” 这副殷勤的样子,落在吴玉芬眼中,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既然没办法扭转儿子的想法,也只好接受。既然选择接受,就自当端正态度,以免日后母子之间产生嫌隙。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真诚的笑了笑,“小宁,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或者让你父母来平城?” 刚刚还面露羞涩的宁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心思细腻的吴玉芬自然发觉了,她疑惑地看了眼丈夫,心里寻思着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卫国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们是知晓宁婉的家庭状况的,但乡下日子苦,重男轻女的情况在这个年代是常见的,所以他们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常…… 只有卫霆川心知肚明,他小声询问:“可不可以说?” “嗯” 宁婉点头应了,她明白这事瞒不住的。 于是,卫霆川便把宁婉和她父母之间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简直颠覆了吴玉芬的三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在前几年混乱的时候,她也只听过换亲,父母对女儿下药?还是第一次耳闻。 “太过分了!这种父母不要也罢!” 吴玉芬满脸怒容。 既然父母不慈,那做子女的也不必留情。“愚孝”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咳!”卫国璋咳嗽了声,眼神瞥向妻子,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不管怎样,那也是小宁的亲生父母。 随后又一脸和蔼的安慰宁婉:“小宁啊,别把你伯母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思的。” 宁婉又怎会不知好歹。 澄澈的眼睛看向卫国璋:“我明白,吴……伯母是为我打抱不平。”她也适时的改口称作“伯母”。 “其实我现在的想法和伯母一样。在他们狠心要将我卖掉的那一刻开始,我……我是真的不再认他们做父母了。”说到这儿时,那双乌黑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坚定覆盖住了。 “想不想惩治他们?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卫国璋的声音此时格外温和,仿佛在循循善诱。 听到这话,宁婉眼中划过一丝怅然。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痛苦、委屈和无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卫霆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卫国璋锐利的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在说——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 面对威严的父亲,卫霆川同样用眼神回过去,似乎在说:“不听你的,你能如何?” 他薄唇轻启…… 不料,宁婉却先他一秒说话了: “不,我从没想过把他们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现在没事,还拥有了曾经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所以,我不想去报复或者惩罚谁。以前的我已经死了,那个我已经回报了他们的生身之恩,现在我只想与他们做陌生人。” 卫国璋不禁暗暗点头。 刚刚的话却有试探之意。 如果宁婉真的答应了,那他就要考虑是否同意两人的婚事了。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很难保证她在其他事上的行为是理智的。 而现在,宁婉的回答让卫国璋放下了心中疑虑。他看着宁婉,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吴玉芬也是感慨万千,亲情是这世间最复杂的羁绊,她见过许多为亲情所累的人——被举报,被连累,还有…受到亲情裹挟,做了错事的人…… 宁婉小小年纪就如此清醒——通透却又不无情,她们卫家就需要个拎得清的儿媳。 也是从这一刻起,吴玉芬打心底里开始喜欢上了宁婉。 “好孩子,伯母支持你,以后有卫家给你撑腰!” 她眼中既有赞赏也有疼惜。 宁婉不禁心头一暖,望着吴玉芬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一旁的卫霆川有些吃味。 他皱紧了眉头,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宁婉碗里。 “吃饭,别只顾着说话。” 吴玉芬:…… 从前怎么没发现,儿子这么小心眼儿。 她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 目光又转向正在吃饭的卫国璋,“交给你们父子俩一个任务。” “哦?什么任务?”卫国璋放下碗筷。 “再去寻摸一个来家里做事的人!” 宁婉心中一惊,误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急忙说:“伯母,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吴玉芬看着一脸惶恐的宁婉,不禁笑出声来,连连摆手:“傻孩子,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说完,还朝宁婉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和蔼可亲。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1 “对了,明天你和霆川一起出去逛逛,买结婚要用的东西。看到喜欢的、中意的,尽管买。” 没等宁婉说话,吴玉芬又补充道: “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该购置的物件都得备齐全。 再让霆川陪你去曾师傅那儿做一身婚服,另外再做几身衣裳,还有……算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操办。” “对了,还…… 宁婉小脸憋的通红,压根儿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卫霆川看出她的窘意,帮她解围:“好了妈,我们知道了。” “是啊,吴同志,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卫国璋也跟着附和。 吴玉芬见宁婉脸颊通红,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她说:“那就先这样。”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 吃完饭,吴玉芬拿钱给卫霆川,卫霆川没有一点客气就收下了,转头去了宁婉房间,给她。 “这是我妈给的钱,你收着。” 卫霆川边说边将钱搁在了桌上。 厚厚一沓的大团结,宁婉粗略一看,估摸着有一千块左右,这可真是不少!她下意识地要将钱还给卫霆川。 未曾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拉力,毫无防备的她,径直扑进了卫霆川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卫霆川仿若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言行举止都变得肆意起来。 被拥入怀中的宁婉,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始推他。 “你……快放开我!” 卫霆川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又岂是宁婉能推开的? 她垂下眸,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青筋紧绷,肌肉鼓鼓的,满满的男性力量…… 脸颊一热,“你松开,好热…” 正值八月底,已是夏天的尾声,可那恼人的暑气还浓烈得很。 男人身体烫的很,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烈,直直拍打在左脸颊上,宁婉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又剧烈…… 她不讨厌,却觉得痒痒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燥热。 粉嫩的脸蛋儿像熟透的桃子一般,诱着人去咬一口。 面对宁婉,自制力为零的卫霆川,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宁婉整个人都麻了。 卫霆川勾了勾唇,满意于她的反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已经托人把你的户口转出来了,手续过两天就能办好。” 听到这话,宁婉当即回过神来,赶忙问:“是不是花钱了?” 她心里很清楚那两人的秉性,断不可能轻易答应。 原本顾忌到宁婉的心情,卫霆川不想多提这件事,但见她眼中并无伤心,就说了实话:“对,五百块。” 宁婉瞪大了眼,“这么多。” 卫霆川摇头,“不多。” “于我而言,你是无价之宝。” 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对着宁婉,黑曜石般的眸子蕴藏着浓浓深情,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 宁婉的心猛地一颤。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如磁石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沉浸其中的两人,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低沉的“砰”响打破了这份旖旎,将迷乱中的两人惊醒。 回过神来的宁婉,惊觉自己竟坐在卫霆川的大腿上!不止如此,更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她的手正摸着他的腹肌,而他的手居然…… 宁婉慌慌张张地从卫霆川的腿上起来, 脚刚刚着地,双腿却不争气的软了……好在卫霆川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捞回了怀中。 他心跳的很快,呼吸又急又重,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情绪中平复。 见状,宁婉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任由男人替她整理凌乱的衣物。 片刻后,她被放到了床上。 卫霆川就这样保持着弓身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睨着床上的女人。 雪颈上的浅浅朱痕,格外显眼。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伴随着低沉的吞咽声。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宁婉耳里,让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似要滴血一般。 卫霆川告诫自己冷静,费了好大劲儿才平复好那股要将理智吞噬的躁动。 温柔地摸了摸宁婉的头发,“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买东西。” 宁婉默默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一想到刚才的意乱情迷,羞窘得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懊恼极了: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真是可爱。 卫霆川低哑地笑了声。 离开房间前,细心地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才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宁婉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一室的旖旎也缓缓散去。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2 隔天。 百货大楼二楼。 宁婉就看着卫霆川选来选去。 她也不懂,除了买衣服时自己选择。其它的,问就是,“你看着买。” 婚服订了。 新衣服买了。 收音机买了。 …… 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东西还没买完,午饭就去了平城饭店解决。 两人点了菜后,找了空位坐下。 饭店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个来吃饭的人,余光还会偷瞄宁婉。 每当这个时候,卫霆川都会目光凛冽的扫过去,宣示主权。 看得宁婉止不住的在心里发笑。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喊着他们的菜好了,卫霆川起身去端菜。 宁婉坐在位子上发起了呆。 “小宁!” 温和的男声自身旁响起。 是熟悉的音色,宁婉抬头,惊讶道:“宋大哥。” 宋临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气质不凡,可能是他的战友。对方点了点头,宁婉也礼貌地笑了笑。 等卫霆川端着菜回来,就看到宁婉和宋临峰两人有说有笑的。 他眼神一暗,立刻出声打断了两人,“临峰,你也来吃饭?” 说话的同时,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又顺手帮宁婉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惊到了宋临峰。 他惊诧道:“你们这是……” “我们在谈对象,很快就要结婚了。”卫霆川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 又不经意地摸了摸宁婉的发顶,“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宋临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真挚:“恭喜你们。” 听到这话,卫霆川满意了,邀请他坐下一起吃。 宋临峰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拒绝了:“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卫霆川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客气。 等人走后,他凑到宁婉耳边低声呢喃:“不许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宁婉:…… 惊鄂之后,就是脸红,这人……是在吃醋! 她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 当夕阳西下,两人才结束了这买买买的一天。 下车后,宁婉都没等卫霆川,径直朝着门口去,只想快点去休息。 进了门,却发现有客人在。是那天与吴玉芬一起的女同志,还有一个年长的女同志。 “小宁回来啦!”正对着门口的吴玉芬,率先看到了宁婉。 “嗯回来了,伯母。”宁婉点点头,也不忘礼貌地对着另外两人笑了笑。 宋母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宁婉来,生的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引得…… 没容她继续想下去,宋聘婷忽然说话了,“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这话是对着宁婉说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听起来颇为客气。但若是仔细品味,就能察觉出其中隐藏着的高高在上。 不过,宁婉没有察觉到,习惯性地就要去给她倒茶。 这时,卫霆川冷漠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宋同志自己没长手?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后,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宋聘婷。 她算什么东西?还敢指使宁婉去做事! 卫霆川话说的难听,宋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红,像是开了颜料铺子似的。 她看向吴玉芬,想让她替女儿撑腰。 可让她失望了,吴玉芬只是无奈的说:“这…真是,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这么冲!” 宋母:……勉强笑了笑。 吴玉芬自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亲疏远近她还是分的清的,他们卫家人可不是随意能被人欺负的。 宋母心中暗自恼怒。 这卫家一家人怕是瞎了眼不成,把一个保姆当成宝贝。 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不仅没达成目的,反而还丢了脸面。 还好老宋没来,不然回去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聘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你大伯家。” 宋母口吻硬邦邦的,却还不忘找个借口,保留体面。 已是妒火中烧的宋聘婷,哪会就此罢休,她瞪了宁婉一眼,转头对着卫霆川委屈道:“卫大哥,她不是保姆吗?我让她倒杯水怎么了?” 卫霆川冷哼,将东西放下,走到宁婉身边,语气温柔:“累不累?” 宁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脚底板子都有点疼。 卫霆川转头看向宋聘婷,眼神冷漠极了:“怎么了?宁婉是我的未婚妻,谁也不能指使她做什么。” 说完便拉着宁婉上楼了。 未婚妻? 宋聘婷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吴玉芬,似是在求证什么。 吴玉芬淡淡的笑了笑,“原本是打算确定好日子后再知会大家的,但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了。霆川和小宁的确快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们都来参加啊。” “哇……” 得到这个答案的宋聘婷,情绪瞬间就失控了,边哭边朝外奔去,宋母见状,赶忙跟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3 出了卫家大门,宋母才堪堪追上女儿。 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哭了!瞧瞧你这样子,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听到母亲的话,泪眼朦胧的宋聘婷,这才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朝她们投来。 正值傍晚,微风徐徐,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她们母女俩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 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后,宋聘婷急忙背过身,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露出一副笑脸,摆出昂首挺胸的姿态。 她宋聘婷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卫家二楼,站在窗台后的宁婉,围观了宋聘婷变脸的全过程,简直叹为观止。 “这......她喜欢你?” 卫霆川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说:“或许吧。” 语气很是平淡,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哦。”宁婉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 下一秒,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宁婉心跳加速,冷静不了一点儿,胸腔里像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她的脸红,她的娇羞,她的所有异常,都被卫霆川尽收眼底。 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低沉的男音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宁婉有些心慌意乱。 企图寻觅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余光扫过床上的灰色被子,被子很薄很薄,却依旧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她夸赞道:“你这被子叠得真整齐。” “嘶……” 吃痛声从宁婉口中溢出。 只见,男人埋首在她颈间,牙齿若即若离地厮磨着细嫩的皮肉,微微的刺痛感,直达头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宁婉伸手揪住他的头发,试图制止他的举动。 “别这样......” “卫...霆川,你别乱来。” 男人非但不听,下一秒又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宁婉浑身一震,揪着头发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卫霆川发出一声闷哼,但还是没松开。 情急之下,宁婉脱口而出:“我......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话原本只是为了让男人松开自己。可话一出口,宁婉心里竟莫名升腾起一股轻松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直抒胸臆的畅快。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对他…… 忽然,耳畔传来男人略带傻气却又充满喜气的笑声。 下一秒宁婉被抱着转换了姿势,与男人面对面的站着。 “我很开心,宁宁。” 卫霆川漆黑的眸里像含了星星。 宁婉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呐呐道:“我......我要出去。” 他们这样待在一个房间里,像怎么回事。 看见她泛红的耳尖,卫霆川只觉得欢喜的不行,好想亲亲她。 “亲我一下,就让你出去。” 宁婉:……… 脑海中浮现上次亲吻时,他不受控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你不能动” 透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娇怯的声音挠着他的心窝,卫霆川哪会儿不应。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信。 当唇瓣贴上的那一刻,卫霆川瞬间反客为主……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个吻才结束。 眼尾绯红的宁婉,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对卫霆川来说,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霆川,你出来一下。” 门外传来吴玉芬的声音。 卫霆川看了宁婉一眼,“等我回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宁婉瘫坐在床上,心还在砰砰直跳。 过了许久,男人还没有回来,就在宁婉胡思乱想时,他终于回来了。 刚进屋,就要伸手抱她。 宁婉连忙躲开,“你别过来。” 卫霆川无奈地笑了笑,“好。” 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要不是宁婉知道他刚才的“可恶”嘴脸,差点就信了。 “伯母找你什么事?”宁婉忍不住问他。 卫霆川挑了挑眉,“没什么事。” “真的?” 宁婉不太相信。 卫霆川走到床边坐下,“真的,不信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卫霆川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宁婉正要挣扎,却听到他说:“我妈想让我们先领证,再选个日子办婚宴。” 宁婉一脸茫然。 “为什么?” 在她认知里,都是先办婚宴再领证,又或者,干脆就不领证。 提到这儿,卫霆川耳根有些泛红, “因为,她担心...我一时冲动....” 宁婉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吴…伯母肯定是觉得他们在房间里没干正经事。 她恼怒的说:“卫霆川,都怨你!”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 自知理亏的卫霆川,一动不动地受着她的拳头。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4 三天后。 早晨,宁婉洗漱好后,特意换上了前两天买的米白色连衣裙,又涂了口红,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婉弯了弯唇。 为什么要特意打扮,因为他们今天要去领证了。 是了,结婚申请昨天刚批下来,卫霆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领证了。 “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宁婉又迅速审视了一遍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不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玉面红唇、浅笑嫣嫣、身姿婀娜… 卫霆川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人身上,一时竟有些看呆。 这是他第一次见宁婉穿裙子,只觉得她分外好看。 宁婉被看的脸红,低声问:“怎么了?” 卫霆川定了定神,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好看。” “裙子很适合你,等会儿我们再去买几条裙子。” 任谁被夸好看都会开心,宁婉也不例外,她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唇, 垂眸看了眼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 “穿裙子干活的时候不太方便。” 卫霆川:“有我在,你不用干活。” 如果不听内容,这说话的口吻,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可结合着话语,却是格外的动听。 宁婉心口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泛起一阵异样。 她维持着表面镇定,抬起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表, “不早了,快点儿走吧,再晚点儿去,说不定就得排队了。” “好。” 卫霆川想,看来,她也迫不及待的想与他成为合法夫妻呢。 两人到地方后才发现,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 宁婉疑惑地问卫霆川:“你不知道这里几点上班?” “嗯。”卫霆川无辜的点点头。 而在宁婉看不到的视角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赧然。 他不会说,其实他知道这里的工作时间,只不过今天太兴奋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这茬。 正好还没吃早饭,两人便找了家最近的饭店,用了早饭后,再去结婚登记处。 卫霆川把相关材料交给工作人员,经过核对,确认无误后,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年政策有所变动,修改了结婚证书的样式,需要照片用于制作结婚证。 于是,两人又去拍了结婚照。 闪光灯一闪而过,一张幸福的照片就此定格。 照片被贴在结婚证上,随着一个鲜红的印章落下,工作人员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二位,从现在起正式结为夫妻了!” 伴随着这声恭贺,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谢谢!” 有备而来的卫霆川,掏出喜糖,分发给周围的人,还不忘笑着说:“来,尝尝我们的喜糖,沾沾喜气!” 这年头谁家这么大方,喜糖一把一把的抓。所以,接到喜糖的人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 “新婚快乐!” “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一辈子!” “……” 离开登记处,卫霆川就把宁婉手中的结婚证收走了。 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样。 宁婉:…… 怎么说呢,好笑的同时,心里有点点甜~ 卫霆川是个行动派,说要买衣服,就直接带着宁婉去了百货大楼。 在他的建议下,宁婉又选了三条裙子。 离开百货大楼后,车子行驶的路线却不是去大院的方向。 宁婉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 “怎么,担心我会把你给卖了?”卫霆川打趣道。 领了证后,两人之间的感觉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至于宁婉听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卫霆川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放松的样子。 “去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 宁婉脑子里满是问号。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房前。 卫霆川解释,这是他家的房子,当初为避免房子遭到破坏,他们就主动把房子提供给政府使用,而今年年初,房子又归还给了他们。 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偶尔也可以回大院住。 “喜欢吗?” 青瓦红墙,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房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小花。 宁婉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会不喜欢。 在卫霆川的带领下,宁婉先看了一楼,又去了二楼看。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卧室很大,是打扫过的,干净又明亮。 一张宽大的雕花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头上的花纹复古精致,与旁边的衣柜相得益彰。 窗台很开阔,窗帘是浅蓝色小碎花,看起来很清新。 旁边摆放着褐红色的梳妆台,上面立着镶有金边的镜子…… 房间里,处处透着精致。 看完了卧室,宁婉想去别处看看。 却被挡住了去路,男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宁婉也没多想,顺口一说,“看完了,再带我看看别的地方吧。” ……半分钟过去了,男人丝毫未动。 宁婉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时就要破笼而出…… 宁婉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白天……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 完 女人仰着头,脸蛋白里透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怯又羞的看着他。 卫霆川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笑,眼中的晦涩再度隐匿起来,恢复成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什么呢?宁宁” “我可是正经人。” 宁婉:…… 轻哼。 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卫霆川将她生动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目光落在她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声音低哑: “既然宁宁把我想成那样,若不做点什么,不是辜负了宁宁对我的‘期望’?” 什么? 宁婉满脑子问号, 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被摁住,唇瓣贴上一抹温软。 卫霆川还是没忍住,抱住她亲了又亲。 他承认,面对宁婉时,他就不是个正经人。 —— 红色旗袍勾勒出宁婉前凸后翘的身材。 农村人结婚,条件好的会扯一块布,做件红裙子或者红衬衫,没有条件的还会借别人的红衬衫作为喜服穿。 哪里会有人穿旗袍,宁婉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穿了。 她羞涩的捂着胸口,“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 她跟曾师傅定做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没想到伯母又给她定做了一件旗袍。 旗袍,是最能将东方女性的美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服装,这两年,没了那些子乌烟瘴气,人们的穿衣也渐渐靓丽了起来。 吴玉芬不是个老古板,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旗袍多好看啊~ 她笑眯眯的说:“不会,很好看,等明天霆川见了一定会看呆了…” “……” 宁婉脸红的垂下头,其实她也觉得旗袍更好看…… —— 结婚这一日,天气晴好。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喜庆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宁婉是从小洋房出嫁的…… 他们的婚房布置在大院。 在平城,卫家的地位,不用多说。所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天下来,作为新娘的宁婉,顶着众人的目光,脸都快要笑僵了,但她心里是开心的。 因为所有人对她释放出的,都是善意的、是祝福的…… 没有她之前担忧的,看不起。 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男人对她的重视。 无论是帮她精心准备嫁妆,还是婚礼时的用心安排,亦或是他家人热情如一的态度……都让旁人不敢轻视她。 想到这儿,宁婉不禁弯了弯唇。 这时,卫霆川推门而入。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飞快得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一吻,不仅饱含着她的谢意,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宣告着他们从此携手相伴,共度…… “别闹,先洗澡…” 卫霆川克制的摇了摇头,不敢看她。 今天的她像妖精一样,不仅美,身上还香香的, 卫霆川忍得难受,他想亲她,想抱她,更想直接扑倒她,与她做尽亲密事…… ……但他饮了不少酒,身上也沾了酒味,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他更想要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第一次。 宁婉:…… 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层红晕。 他在想什么呢!不正经…… 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又回到床边坐下。 这生气的模样,让卫霆川以为,她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 于是,赶紧追到她身旁,解释:“别生气,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是怕会熏到你了,” 宁婉:…… 咬了咬唇。 难道结了婚后,男人都会变的傻乎乎的? 见她还不理他,卫霆川拧紧了眉头,下定了决心说: “宝宝,我…我给你,你别生气了。” 宁婉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除去了上衣,正在脱裤子。 宁婉急忙喊道:“我没生气。” 听到这话,卫霆川当即停止了动作,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又追问了一句:“真的?” 宁婉无奈地点点头,“真的,你赶紧去洗澡吧。” 她意识到,他......大概是喝醉了,脑子不太灵光。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霆川满意了。 “好,我去洗澡了,很快的,不会让宝宝久等。” 望着男人的背影,宁婉轻抚了抚额头, 说的她好像很急色一样。 一想到,刚刚她不小心瞥到他的…… 有些吓人。 宁婉想,既然他醉了,那今夜就不用那啥了吧…… 这样想着,宁婉心情放松的躺到了床上,她已经洗过澡了。 当卫霆川洗了个冷水澡后,已经酒醒的彻彻底底。 看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 竟然不等他…… 睡意朦胧中,宁婉身上蓦然一沉。 出于本能反应,她伸手想要推开这股重压,却摸到了坚硬又有弹性的肌肤——那是胸肌。 心跳陡然加速,整个人瞬间清醒的不行。 “宝宝,我洗好了。” 男人呼吸急促,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脸颊上,激起一阵阵酥麻。 “... 你醉了...”宁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醉了?醉了也不影响我... 你。” 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清晰地传入宁婉耳中。 她不由得呆了一瞬, 整个人瞬间面红耳赤。 “你粗鲁...唔……” 没等她说完,卫霆川就重重的亲了下去。 肆意地吸吮着、啃咬着, “……”(自行想象一下~) 就像是一场狂风骤雨,瞬间将宁婉淹没其中。 夜风徐徐,拍打着窗户,丝丝缕缕的旖旎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新婚夜才刚刚开始。 属于他们的幸福也才刚刚开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 网游盛行的时代,一款名为“云剑江湖”的游戏凭借精良的画风和独具特色的设计,成功在一众游戏中脱颖而出……受众多玩家的喜欢。 宁婉也是玩家之一。 云剑山山脚,白雾缭绕,宛如仙境。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药师正认真地采集着药材。 突然,一条来自【附近】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姐姐,我们做个交易吧? 宁婉扫了一眼她的资料,点开了对话框, 【莞尔一笑】:具体说说? 【】:…就是想让你把一个人追到手,然后踹掉他。 【】:一千 宁婉皱起眉头,她从不接这类任务。于是,果断拒绝了。 【莞尔一笑】:抱歉亲,这种任务不接哦 【】:一万 【莞尔一笑】:抱歉哦*^_^* 【】:十万 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映照在宁婉精致的小脸上,她的神色依然平静,但眸色却突然间变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一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正窝在懒人沙发里, 见对方久久不回复她,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姐姐,那个人不是好人,他破坏别人的感情,坏得很! ...宁婉最后那一丝丝犹豫,也被不知真假的话给彻底打消了。 其实宁婉玩游戏就是为了挣钱。 入赘的爸,再婚的妈,成了拖油瓶的她。 父母离婚之后迅速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每次当她硬着头皮去找他们索要生活费时,那种滋味…… 像只皮球一般,被他们踢过来、又踹过去… 后来,在同学的推荐下,她入了“云剑江湖”的坑。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游戏之中。 通过慢慢积累,也算是小有名气。 她会有偿接受其他玩家的委托,带他们通过难关,通过这种方式……攒够生活费。 可是,很快她就要去a市上大学。 那里的消费水平,与她们这个小县城相比,天壤之别。 而有了这十万块,就能解决她所担忧的问题。 哪怕是以一种不那么道德的方式……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想做个利己的人。 【莞尔一笑】:..我接了 【】:ok,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订金付给你。 宁婉收了的定金,还得到了目标人物的信息。 ——秋风誓雪 战力榜排行前三的剑客,风云人物中的低调者。 为什么低调,是因为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喜欢氪金,他长年一身青袍,看起来有些…… 不过这也跟宁婉没什么太大关系。 她花费了一天时间,想到了几个接近他的计划,在搜寻了关于“秋风誓雪”的一些信息后,计划实施—— 翠绿的竹林深处,沉睡的竹熊,突然嗅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熊目圆瞪, 它猛地从林中窜出,对着路过的青衣剑客就是临空一掌… 青衣剑客,衣袂飘飘,不动如山,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 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女剑客,看准时机冲了上去,两剑斩杀了竹熊。 而后……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青衣剑客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跨过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 美救英雄失败。 …… 画面一转。 狂风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黄色帷幕。 在这片黄沙之中,身形娇小的女药师正身陷绝境。 她被一群面目狰狞、体型巨大的沙蜥盯上了。 沙蜥口中不断喷吐着高温火焰,炙热的温度将女药师的血条,一点点消耗…… 女药师力不从心,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命运似乎是眷顾她的,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路过此地的青衣剑客。 女药师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已经要开口求救了。 “唰唰”几声剑鸣,那些气势汹汹的沙蜥已然全部死了。 可那剑气实在太过凌厉,如同惊涛骇浪般,三十级的脆皮女药师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当即血条清空……不甘的倒在地上。 眨眼间,青衣剑客已不见了踪影。 宁婉:…… 她咬了咬后槽牙, 呼出一口浊气,没关系,还有招儿 …… … 经过了一天时间。 四个计划皆已失败。 宁婉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原本准备放弃的宁婉,又冷静地切了个号。 既然套路不行,那就直白一点好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对“秋风誓雪”发出了好友邀请。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收到回应。 再加。 “……” 怒加五十次。 依旧没有回应。 已经黔驴技穷的宁婉只好把定金原路退了回去。 十分钟后,来了新消息。 【】:小姐姐,怎么了? 【莞尔一笑】:抱歉,他太难搞了。 【】:…… 宁婉心痛的退出社交软件,好一顿捶胸顿足,片刻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上了游戏。 旧的任务没了,再接新的。 没成想,刚上线,就弹出一条消息。 【系统】:秋风誓雪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当真是意外的惊喜,宁婉高兴之余,又感慨了下—— 原来,这些看似难搞的人,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能搞定。就如同高级的食材,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才能保留其本真的味道。 呃……想太多了…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宁婉收回放飞的思绪,连忙给“”发去消息, 【莞尔一笑】:“有进展了,定金可以转回来吗?” 没有多话,利落的又把钱转了回来。 看着五位数余额,宁婉弯了弯唇。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 a市 喧嚣热闹的包间里。 顶着一头栗色头发的男子,扬了扬眉。 这个“不爱吃鱼的小猫”加了几十次好友……也是够执着的。 正好无聊,逗逗猫也不错。 【秋风誓雪】:为什么加我? 【秋风誓雪】:莫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宁婉:…… 好油! 这人真够自恋的。 她扁了扁嘴,钱真难赚! 也只能顺水推舟。 【不爱吃鱼的小猫】:是啊哥哥,我…我关注你好久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没想到哥哥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真的好开心呀,今天还是我的生日,这真的是我得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宁婉小脸绷的紧紧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说着甜言蜜语。 看着发来的消息,江澈轻啧了声,眼中生出几分不耐,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当真是无趣。 想逗猫的心思,瞬间没了。 手指点了下屏幕,想要删掉她,不料对方恰好发来组队邀请,他不偏不倚地点到了“同意”。 作为队长的宁婉,利落地点了“召唤”,又接了副本任务,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眨眼间,场景已然转换,两人置身于幽暗神秘的洞穴,四周看起来危机四伏。 ——因为死亡或击败boss才能离开副本 网恋经历丰富的江澈,瞬间便洞悉了她的意图,他挑了挑眉, 利用这种方式来增加与“他”相处的时间,倒有点小聪明。 算了,逗逗她也无妨。 这般想着,江澈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下坐姿。 此时,一只通体血红的巨型魔蛛缓缓从洞穴深处攀爬了出来。 接着,黑色毒液便如箭般朝他们射来。 青衣剑客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攻击,然而他却没有反击的打算,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不爱吃鱼的小猫”狼狈地四处躲避。 宁婉:…… 一边操控着脆皮小医师躲避攻击,一边开了麦。 深吸一口气后,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 “秋风哥哥~” “救救我……” 甜美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颤。 瞧她方才游刃有余的走位,江澈还以为对方是个人妖,没曾想竟是个甜妹。 他桃花眼微微发亮,英雄救美倒是可以有。 就在江澈准备操控角色拔剑时,手机却突然被人夺走了。 他不耐烦地抬头:“谁他……”看清对方是谁后,瞬间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陆哥……” 陆寒峥那张自带矜贵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嫌弃。 毫不客气地扯住江澈的耳朵:“用我的号去勾搭人?” “嘶……”江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咳……哥哥~救救我。”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澈仿若找到了救星一般,嚷嚷着:“陆哥,你……你快救救你的迷妹。” “迷妹?”陆寒峥眉峰骤然收拢。 “对啊……”江澈巴拉巴拉地说着,将小姑娘如何如何迷恋他,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末了,顺手把耳机塞给他, 耳机里传来软软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哥哥……” 每个字都沁着甜、含着蜜,恰似…… 陆寒峥的目光落在侍应生送来的蛋糕上, 冷淡的眸子缓缓眯起, 趁着他分心,江澈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哥哥……” “哥哥,你在吗?” 甜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 陆寒峥手指微动,三两下解决了魔蛛,随后快速离开了副本,留下一地爆出来的装备。 看到对方就这样走了,宁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不会是要删了她吧?可是自己并没有惹到他啊! 她焦急地喊道:“掉了好多装备,你不要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宁婉抿了抿唇,最后努力一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删我” 声音又软、又可怜、又无助,让人听了… 陆寒峥的手指骤然停在“删除”二字的上方。 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大家等着你去切蛋糕呢!” 韩竟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过去。切蛋糕怎么能少了主人公? “嗯” 陆寒峥滑动喉咙,手指移到右下角,点了退出游戏,手机被随意的塞进了口袋。 侧头对韩竟说:“过去吧。” 另一边,宁婉看到“秋风誓雪”的头像直到暗了下去,也没从她好友列表里消失,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想来,他可能是有事,下线了。 — 生日宴结束后,一群人准备转向下一个场子。 对于他们而言,灯红酒绿的夜,才刚刚开始。 陆寒峥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在人群最后面。 他眉眼寡淡,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已经酒气上脸的江澈,催促:“快走啊陆哥。” 微风撩动陆寒峥额前细碎的黑发,为他清俊的眉眼添了几丝朦胧。 他按了按眉心。 “不去了,你们继续。” “不是吧,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这么早就走了?” 陆寒峥随意地摆摆手,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布加迪。 a市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宛如一座梦幻般的不夜城。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但无一例外地主动避开了这辆黑色跑车。 回到家中的陆寒峥,如往常一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的他,身上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紧窄的腰腹,薄薄的脊背,有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男孩之间独特的魅力。 简单的擦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 陆寒峥毫无睡意,他有固定的生物钟。 随手拿起手机,登录游戏。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条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秋风哥哥,你终于上线了(?>?<?)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陆寒峥的脑海中竟自动转化为清甜的女声。 下一秒——【好友“不爱吃鱼的小猫”,邀请你加入队伍。】 他扫了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难不成……一直在等他上线? 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总之,陆寒峥竟感到有那么一丝丝愉悦。 修长的手指,点了同意。 当青衣剑客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界面,宁婉彻底放下了心。 进展很顺利,加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 “哥哥,你之前怎么突然下线了啊?”宁婉问。 女孩的声音又乖又软,无端让陆寒峥有了说话的欲望。 连上耳机,开了麦: “你在等我?” 静谧的夜晚,低沉的男音像夜风中悠扬的大提琴曲,飘入宁婉耳中。 她耳根一热。 妈呀~也太撩人了吧… 宁婉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对啊,我在等哥哥。” “哥哥的声音也太好听啦~” 宁婉毫不费力的说着甜话,她声线本就偏软,说着说着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陆寒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声音好听。 可能是他优点太多,声音好听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嗯。” 他低低的应了 宁婉:…… 虽然他声音确实好听,但也是真自恋。 撇了撇嘴后,宁婉继续和他拉近距离,软声问: “我能和哥哥做朋友嘛?” 做朋友后,她就天天找他打游戏,一来二去的,不就… “哦?” 陆寒峥的语调不紧不慢,“为什么要与我做朋友?” 他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宁婉:…… 差一点就说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但也只是想想,那不符合她“迷妹”的人设。 宁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甜文,整理了下措辞: “因为哥哥好厉害啊,我……我偶然间看到了哥哥的比武视频……” “那个刀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哥哥一脚就把他踹出了擂台,简直帅呆了…让人移不开眼……” 宁婉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她不信这样,对方还能不动容。 “从那一刻开始,每次看到剑客,我就会想起哥哥……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哥哥……真的好想和哥哥做朋友,可以吗?”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蝇,但其中饱含的崇拜却是丝毫未减。 话说的那么真诚,陆寒峥觉得自己不答应都不是滋味。 舌尖顶了顶上颚,他轻“嗯”了声。 宁婉弯了弯唇,有点小得意。 看来,她恶补的小说还是有用的,男人就喜欢撒娇的女生。 “哥哥答应和我做朋友了,好开心啊~” 给足了情绪价值后,宁婉话音一转,“哥哥,我们去“清风峡”刷藏宝兽吧?” 今天是周末,每隔一小时就会刷新出藏宝兽。 藏宝兽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当然,相应的掉落的宝贝也是不同。 有这么厉害的大神在,爆出的装备肯定不一般,不蹭白不蹭,拉近距离的同时,顺带着捡点装备也不错。 宁婉打的一手好算盘。 … …… 久久未得到回应, 一直盯着对话框的宁婉,眉头蹙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与我交友,是为了让我帮你杀兽?” 陆寒峥的声音不辨喜怒。 宁婉:…… 打游戏不都是这样。 再说,她分明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 钢铁直男。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报复了,就冲这性子,怕是伤的人不轻。 暗暗吐槽的宁婉,声音依旧甜的不行,快要能滴出蜜来: “没有,我....我其实是担心哥哥待会儿就要离开,所以才寻个由头,好跟哥哥能多相处一会。” 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羞涩。 陆寒峥紧锁的眉宇顷刻间便舒展开了。 “哥哥……”宁婉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唤着对方。 这么明显的勾搭,陆寒峥当然能感觉到。 可与以往不同,他竟没觉得讨厌。 也许是隔着网络,对方并不知他的身份,没有那种惹人不适的目的性。 又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哥哥”? 作为陆家这一辈的老幺,有人称他为“陆哥” “陆大哥”,但“哥哥”这个称呼,还是头一次。 哥哥? 倒是个让人上头的称呼。 转念却想,对旁人她不会也是这般称呼? 陆寒峥忽然轻笑了声,可眼底却不见笑意:“你也喊别人哥哥?” “我是第一次叫人…哥哥。”宁婉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她没有哥哥,也没喊过旁人哥哥。 听到回答后,陆寒峥的表情恢复了常态,又问:“你多大了?”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宁婉乐开了花。 好奇正是对方对自己感兴趣的表现。 看来,胜利就在前方…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哥哥,我十八了,成年了的。” 身份证上她确实十八了,所以宁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十八岁,真小… 陆寒峥想到了自家那位不省心的,他眉峰一拧:“这个年纪,学习才是正事,少玩游戏。” 骤然变冷的声音,加之满满的说教口吻,让宁婉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师。 呃……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老师从脑海中赶走。 这样的人,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宁婉心里泛起了疑惑。 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抽了抽鼻子… 类似于抽泣的声音就传进了陆寒峥的耳中。 “怎么了?”他问。 “哥哥,我没有经常玩游戏的,现在放暑假了,我也是准大一新生了,玩玩游戏也正常吧…” 女孩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陆寒峥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一个生动的女孩形象—— 眼睛大大的,眼眶红红的,嘴巴微微扁起,怕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立刻钻进被窝里,蒙头大哭。 算了。 如她所说,要上大学了,玩游戏也是正常。 “走吧。”陆寒峥说。 “啊?”宁婉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清风峡” 陆寒峥捏了捏眉心,笨笨的小姑娘。 - 经过半小时奋战,落了一地的宝贝。 宁婉捡着自己能用的装备,嘴里也不忘说着好话: “谢谢哥哥。” “哥哥你真厉害,一剑一个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话是夸张了很多。 陆寒峥明明知道。 可耐不住他嘴角还是翘了翘, “你也不错。”陆寒峥难得的礼尚往来。 走位丝滑,每次都能躲过攻击,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新手,倒像个…… “哥哥夸我了,好开心呀~”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将陆寒峥的思绪拉了回去。 屏幕上映射出的冷峻脸庞,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 当陆寒峥瞥见屏幕上的自己时,表情随之一僵, 有些怪。 很快又变回了那副矜贵寡淡的样子。 还淡然的随口一说:“一点了。” 宁婉看了眼时间,确实一点了。 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在委婉的向她暗示——他要休息了。 她懂。 宁婉其实也困了,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双透亮的眸子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于是,她善解人意的说:“哥哥你快睡吧,晚安。” 只是随口一提的陆寒峥……很莫名。 看着小医师原地消失。 头像也变暗了。 就挺突然。 下了游戏的宁婉,却忽然觉得不妥。 这会儿聊的正好,万一经过一夜的冷却,对方又不理她了怎么办? 不行! 宁婉又重新登上游戏。 看到对方还在线,立刻发去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你还没睡吗? 游戏页面还停留在好友列表的陆寒峥,几乎是秒回, 【秋风誓雪】:怎么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有话忘了和哥哥说了。 【秋风誓雪】:? 【不爱吃鱼的小猫】:想要谢谢哥哥陪我。其实今天……不对,已经是昨天了,昨天是我的生日。 陆寒峥优越的下颌骨紧绷着,深色的瞳孔微微眯起。 这么巧?和他在同一天。 让他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旁人派来故意接近他的。 在陆寒峥陷入阴谋论的同时,宁婉一直发着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虽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但我却很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因为和哥哥做了朋友,哥哥还陪我打了游戏,真的好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我就是想谢谢哥哥的陪伴,别的也没了,就不耽误哥哥休息了哦,晚安哦哥哥*^_^* 女孩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开心与满足。 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打消了陆寒峥刚刚升起的疑惑。 望着女孩又灰暗下去的头像,他呵笑了一声,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连生日也没人记得的小可怜。 陆寒峥摇头微哂,心中竟罕见的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他想,可能因为他们是同一天生日,也算有缘。 此时的陆寒峥还不知道,这丝怜惜,就如同有生命力的藤蔓一样,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直至占据他整个心房。 而成功装了一波可怜的宁婉,则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那样一番话,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了。 再找他,肯定不会不理她的,毕竟她都这么可怜了。 -- 半上午的阳光很烈。 窗帘的遮光性不怎么好,大片的阳光照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儿,翻个身避开阳光后,就又睡了。 “嗡嗡嗡...嗡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在耳边盘旋。 宁婉不得不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猛地坐了起来。 “您回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 话没说完,便传来冷冰冰的“嘟嘟”声。 这通短暂又仓促的通话,像一场冰雨,让宁婉再无睡意。 她呆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在抱什么期望呢。 真蠢! 宁婉拍了拍脸蛋,让自己彻底清醒。 若无其事地登上游戏。 好友列表里“秋风誓雪”的头像还是暗的,但也不妨碍宁婉给他发消息。 发了几条消息后,她就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从市里回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他们约在了一家炒菜馆。 店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两人相对而坐,淡淡的冷漠萦绕中间,生疏的不像一对父女。 宁婉心无旁骛地吃着面前的菜。 “小婉啊,爸看你是胖了些啊…”宁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话尴尬的就像,在路上碰见不熟悉的朋友,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宁婉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和细腿,随后将目光投向宁峰,那眼神在说:您瞧瞧,我这是胖了的样子? 宁峰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呃……呵呵,其实这样也挺好,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爸,您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再绕圈子。”宁婉放下筷子,直视着他,真的不必没话找话。 宁峰表情讪讪…迟疑了片刻后,说出了来意: “你程阿姨怀孕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怕是会有些紧张。你也要去上大学了,那房子……” “爸!”宁婉猛地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房子不仅仅是她的容身之所,有它在,也能时刻提醒宁婉,她也是个有人爱的小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它。 宁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面对愤怒的宁婉,或许是心有所愧,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宁婉冷冷地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等,”宁峰急忙叫住她。 宁婉转过头,不耐烦地问:“怎么?难道还要我给您结账不成?” 宁峰蹙了蹙眉,曾经那个乖巧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他没再多说,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 “这些钱你拿着交学费……你大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这是以后都不管她的意思? 宁婉抿了抿唇。 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不要,这是她该拿的!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夺目。 宁婉用力眨了眨眼,似是被阳光照的不舒服,但那发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又不是石头做的。 宁婉抹了抹脸,故作轻松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欢快的歌声闯入耳朵,是从对面街道的冷饮店传来的。 她顿时掉转了头,走去店里。 花了两块钱买个甜筒。 咬了一口尖尖,一股浓郁的芋头味和甜味在口中散开, 吃甜食好似真的能治愈糟糕的心情。 宁婉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一边快步往家走。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5 陆家 书房里。 处理完工作的陆寒峥,靠着椅背,垂眸看手机。 【不爱吃鱼的小猫】:晚上见哦~ 【不爱吃鱼的小猫】:等哥哥一起打游戏*^_^* 看着消息,陆寒峥耳边似乎响起了女孩又乖又甜的声音。 消息不止这几条, 拇指向下滑动,浏览着所有新消息。 从「早安啊,哥哥」到「梦到被怪物围住了,然后哥哥就来救我了呢~」 看着看着,陆寒峥眼神暗了几分。 醒来就找他,梦里也是他 这小姑娘当真是…… 就这般迷恋他? 从她的只言片语可以窥见,她生活的并不好。 已经那么可怜了,倒让人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但游戏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 陆寒峥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味的迷恋他是没有结果的。 不然最后伤心的只会是她。 想是这么想的,消息也已经看完了,可陆寒峥的手指却在无意识的往下滑。 一直滑到顶部,滑不动了,昨晚江澈发的消息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是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江澈! 陆寒峥额头的青筋在疯狂跳动。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寒星乍现,似乎预示着某人要倒霉了。 而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澈,打了个喷嚏后,又睡了过去。 —— 晚上九点。 ——云梦城里,人声鼎沸。 玩家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或是交易物品,或是组队冒险。 此时的郊外,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打得难解难分。 在附近游荡的【山贼】可遭了殃,时不时就会被两人战斗所产生的强大力量波及到。 可怜的【山贼】就像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地倒下、复活、再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红色身影开始露出疲态,最终,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败下阵来。 “别……别打了,我认输!” 身着华丽的“凤凰涅盘”时装的男刀客,头上戴着一顶镶满宝石的头冠,璀璨得令人目眩。 单从他的造型来看,无不透露出一个“贵”字!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可此时他却做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举动,抱着青衣剑客的大腿,求饶。 “陆哥,手下留情啊……” 江澈比窦娥还冤啊,一上线就挨了这么一顿毒打。 身上的装备,耐久度都掉了一小半。 陆寒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操控着青衣剑客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还要比划比划。 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呼喊: “好巧啊,哥哥。” 那声音甜甜糯糯,是从【附近】频道传来的。 身着青裙的女医师从侧前方朝这边走来,待距离两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方才停下。 青衣剑客将手中的寒冰剑收入鞘中,负手而立,看起来平淡清冷。 相比之下,红衣刀客则显眼多了。 原本弯曲的腰瞬间绷得笔直,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屌炸天的样子。 “妹妹是在叫我?” 江澈操控着角色朝她靠近了一步。 周围就他们三个人,肯定不能是喊陆哥这个无趣的闷葫芦。 但是…这个妹妹,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声音是有些耳熟,可江澈一晚上就能撩三个妹妹,妹妹太多了,他一时想不起来面前这位究竟是谁。 宁婉有些无语。 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比【秋风誓雪】还要自恋呐! “请问......你是哪位?” 女孩的声音不似方才的软糯,反而满是疏离。 “呵……”一道低沉的笑自陆寒峥胸腔深处传出。 听到笑声后,宁婉嘴角微微上扬。 她玩「云剑江湖」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自然有所耳闻。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有对比才能突出她对【秋风誓雪】的不同啊! 以己度人,宁婉觉得,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果然,也如她所料,【秋风誓雪】确实吃这一套。 三人中,只有江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江澈不敢相信,竟有人不认识他? 他可是战力榜第一的刀客,还长年稳居财富榜榜首。更是全服女性玩家投出来的“最想结为侠侣的人”榜首! 居然有人不知道他?? 自信心受挫的江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名头” 结果也只换来极其敷衍的一句问好: “你好,江少。” 一直无往不利,堪称少女杀手的江澈简直受到了暴击。 却无人在意。 为避免某人再自恋,宁婉带着名字喊道:“秋风哥哥。” 听到这呼声,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江澈瞬间竖起耳朵,心想:原来是看上陆哥了, 呵呵!那可无异于踢到了铁板,他坐等着看好戏。 结果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了。 “嗯。” 陆寒峥不仅应了,声音都软了两个度。 「云剑江湖」里江澈是出了名的富,也是出名的大方。 相较而言,不喜花里胡俏的他,看起来就是个“穷屌丝” 每当两人同时出现,所有人都会围着江澈,谁不想跟一个有钱又大方的人套近乎? 当然,陆寒峥也不在意。 可女孩却没有因为江澈的富有而趋之若鹜。 在这个俗人遍布的时代,她的纯真,当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她也很有眼光。 陆寒峥觉得带她打打游戏倒是也无妨。 此时的他,眼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收到【秋风誓雪】的组队邀请,宁婉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矜持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女孩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极幽之谷。”陆寒峥淡淡道。 他需要寻些极品锻炼石,锤炼他的寒冰剑。 “啊!”宁婉发出一声惊呼:“那里很危险的。” 「极幽之谷」是游戏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凶兽遍布,危机四伏。 尽管蕴藏着无数机遇——极品锻炼石、绝品装备、还有神兽蛋……但是,一旦在这里死亡,将会直掉十级! 这样的代价,使得大多数玩家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踏足。 听到女孩的惊呼,陆寒峥想:极品锻炼石其实也不急着用。作为一个绅士,他当然也要顾虑到同伴的感受。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 【男主五官虽俊,但三观可能不太正。介意的请绕道。】 【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作者三观超正的!】 “轰隆隆”的天雷,伴随着耀眼的电光,以毁天灭地之势劈向沉醉中的女子。 那女子肤若凝脂,细腻光滑。鼻若琼峰,坚毅柔美;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女子周身顿时被一圈淡蓝色光辉所笼罩, 而带着不可一世威势的天雷,却直接穿过光圈。 下一秒女子被劈的一身黢黑,宛若焦炭。 接着一只无形的大掌,拎起没了意识的女子,投入了时空长河中。(简介中有原因) ………… …… 夏日炎炎,太阳着实刺眼,连空气中都冒着热气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车内空调吹出阵阵凉风。 后座坐着的男人,身着剪裁完美的西装,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端。 鼻梁挺拔而坚毅,嘴唇削薄而有型,轮廓分明的脸庞,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硬朗中透着性感,浑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不久后,这辆车缓缓停在位于本市商务中心的南华中心大厦前。 “谢总,到了。”宋航微微向后探身说道。 后座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门口保安有眼色的上前打开车门,一阵热浪瞬间涌入车内, 但男人却仿若未觉,泰然自若的迈开双腿,步入被阳光炙烤的地面,留下一串沉稳有力的步伐。 刚刚面试完的宁婉,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放假已有一月,她却一直没找到实习工作,这次的面试机会还是她高中学长推荐的。 她和学长来自同一座小县城同一所高中,大学又都考到了南华市,只是学长是985名牌大学毕业,而她只考上了一所普通院校。 宁婉之所以和对方认识,还得益于闺蜜刘君和他高中同为学生会成员,关系不错。 “咳~”宁婉清了清嗓子,冷气足的,吹的她喉咙发干,她边走边拧瓶盖,手中的水还是人事姐姐给她的。 “砰”的一声,水喷洒而出,竟然是气泡水! 瓶子是向右外侧倾斜着的,所以……迎面走来的人直接遭了殃。 宁婉看着男人身上冒着泡的西装,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谢远洲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弯腰道歉的女人。 这种把戏他见多了,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去给他洗衣服了! 女人道完歉后,慌乱的直起身子。 眉如远黛,秀美修长;眼含秋水,澄澈温柔;唇色如樱,粉嫩娇艳。水眸中饱含着深切歉意。 看清对方长相后,谢远洲瞳孔微缩。 “不好意思,您的衣服我给您送去干洗可以吗。”宁婉神色惶惶的看着这位气势不凡的男人。 果然如此……谢远洲捏了捏眉心,“宋航,你在做什么!” “来了,来了!”宋航飞快的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秒懂。 “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面料是不能沾水的,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宁婉小脸惨白,“那我,那我……” 女人清澈见底的水眸里写满了害怕,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谢远洲不想再看,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到她怀里,边走边说,“不用你赔,拿去扔掉。” 他绝不会和顾琛一样,因为一件毫无价值的衣服,和对方一来二往的,最终勾缠在一起。 宁婉愣了愣,看着男人的背影,转瞬松了口气,她不懂什么定制要多少钱,但指定不便宜。 对方都不让她赔了,她也不会自讨没趣,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谢远洲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宋航紧紧跟在身后。 “总裁好!”前台起身问好。 谢远洲脚步停住,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今天有面试?” “是的,现在还没结束。” 闻言,谢远洲顿了顿,而后看向一旁的宋航,“刚才那个女人,告诉人事部直接刷下去!” “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 谢远洲眼神微眯,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只见女人毫不留情的把西装扔进了垃圾桶。 阳光下,她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总裁?”宋航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那帅气的老板。 “不用了,就按正常流程,不用管她。” 是他想多了,女人心思直白的写在脸上,根本没有想借机攀高枝的念头。 不过……谢远洲喉结滚了滚,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蛋儿,脑子却不怎么聪明, 他的衣服,转手一卖,足够让她一年都不用工作。可惜…… 不对!他眉峰蹙起,一个陌生人而已,自己替她可惜什么! 因为预算有限,宁婉租的房子比较偏,但她很满意,因为房租每个月只需1500块。 走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宁婉想到家里吃完的泡面,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提着大桶矿泉水和一兜方便面走出了超市,老小区没有电梯,房子还在五楼,回到家后,宁婉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人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艰难起身,动作熟练的烧上一壶热水。 宁婉正吃着泡好的面,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是“a妈妈” “喂,妈。”宁婉温声喊道 “婉婉,吃饭了吗?” “吃了的,您呢?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钱够花吗?”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宁母实在是不放心。 “够花,妈,我找到工作了,工资很高呢。”宁婉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故作轻松的说。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宁婉盯着手机直叹气,还没有接到通知,看来是没希望了… 吃完饭,她认命的继续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宁婉想,再给自己一周时间,如果还没找到,她就回去。 不管怎样,总得把实习证明的章给盖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 就在她惆怅之际,“叮”的一声,手机新进了一条短信,宁婉顺势就点开了。 新信息跃然于目: 宁婉女士,你好!你已通过我司的面试,下周一上午九点半进行终面,迟到或缺席即视为放弃面试资格,望周知。 看完短信后的宁婉,眼里浮现明晃晃的笑意。太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周一上午,宁婉准时去参加终面,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只是一份普通的行政文员工作,竟还有非常多竞争对手,而且还都是名校生。 这让她有些泄气。她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了…… 面试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当一切尘埃落定,宁婉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现场。 直到,下午四点半! 宁婉怀着忐忑的心接到了来自人事部的电话。 “啊,真的吗?”宁婉语气有些激动。 “是的。”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宁婉连忙回道“我明天准时去公司报到!” 挂了电话,很少情绪外放的宁婉,兴奋的笑出了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打开社交软件,指尖飞速敲击,先发给闺蜜“君君,我被录用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铭浩,我找到工作了!” 刘君几乎是秒回“太好了!!你好棒!晚上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想想自己的余额,宁婉拒绝了。 这一个月来,知道她不富裕,刘君一有时间总变着法子请她吃饭,但她也不能总占她便宜,等她发工资了也请她去吃大餐。 被宁婉拒绝后的刘君,发来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包。 宁婉回了她一个摸摸头。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姜铭浩并没有回消息,宁婉想,他可能在忙吧。 结束了和闺蜜的对话,宁婉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准备好。 第二天清晨,宁婉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的,拿上包包,就出门了! 她扫了共享单车,骑十几分钟后到地铁站,然后再坐地铁到公司。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宁婉弯了弯唇,以后她就在这里上班了!真好! 她朝身着职业装,漂亮的前台同事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16层的按钮。 踏入十六层,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在人事小姐姐的指引下,宁婉敲响了一扇灰色的门。 “请进。”一道还算温和的女声传进宁婉耳朵里。 宁婉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犀利地盯着宁婉。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婉,“你就是宁婉?” 宁婉微微颔首。 “坐吧。”女人淡淡的开口。 宁婉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交握着,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我是人事部主管,我姓陈。”女人自我介绍道。 宁婉礼貌回应:“陈主管好!” 接着,宁婉填写了一些资料后,便得知了她未来的工作岗位是总裁助理。 这让宁婉吓了一跳,因为她原本应聘的并不是这个职位。 尽管这份工作听起来更有前途,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她鼓起勇气向陈主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是面试官觉得她为人简单质朴,不浮躁,应该能在总裁手底下坚持一个星期的,而他们也可再趁着这几天细细寻摸下一位助理。 简而言之,宁婉就是被当作了临时替补! 当然,这个残忍的事实陈主管也就是陈若华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告诉宁婉:“你可以去27层了。” 见此,宁婉也不敢再问,她心想,算了,做什么工作不是做呢! 离开办公室后,她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前往27层的按钮。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得到这个意外的职位? 宁婉暗自琢磨着,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宁婉出来后,四处打量着,不禁感叹可真够大的。 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宁婉观察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好,我是宋航,谢总的秘书。” 宁婉目光落在宋航身上,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怎么是你?”宋航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快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宋航继续催促着,不然他怕自己工作不保。 面对宋航的一连串的话,宁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弱弱地举起手中刚拿到的崭新工牌, “我……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 宋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低下头,仔细盯着她手中的工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姓名宁婉,职位总裁助理。 宁婉被宋航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她微微红着脸,拘束地笑了笑。 宋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宁婉,又看了看工牌,眉头紧紧皱起。 他上下打量着宁婉,发现她长相精致,还有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这样的女孩,也不像是那种想要走捷径少奋斗二十年的人啊,或许是他误会了? 宁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一直看着她,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对峙间,宋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他赶紧接了, “总裁,” “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这么久还没安排好?” 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宋航一个激灵,他怎么了?他才出来几分钟啊?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好的,知道了,总裁,马上就好!” 宋航挂断电话后,带着宁婉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指着门口的工位,对她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宁婉点点头,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说话间宁婉转过头…却只看到他的背影随着深灰色大门关闭而消失不见,宁婉微张的嘴又合上了…… “总裁,已经安排好了。”宋航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 “嗯。”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宋航小心翼翼地问道:“新来的助理是那天那个女孩。” “哪天?什么女孩?”男人的声音极为冷漠。 “就是……泼您水的那个。”宋航硬着头皮回答。 谢远洲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已经忘了…… 下一秒,他语气淡淡道:“哦,是她啊。” 宋航紧张地看着老板,试探性地问:“那我用不用让她知难而退?毕竟,她之前对您那么无礼……” “你是黑社会吗?”谢远洲抬起双眸,眼神锐利地盯着宋航,让后者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航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那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 “你在问我?”谢远洲挑眉。 宋航被他的目光冷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呃……就助理的分内工作吧!” 谢远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航,“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下次再这样问,工资我也替你领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宋航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 开玩笑,工资没了,那他的房贷拿什么还啊?卖肾吗? 那可不行,犯法的! 宋航把门合上,心里腹诽,真是阴晴不定的老板啊! “宋秘书!”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航暗叹,都是他的事! “你等一下啊!” 没一会儿,宋航抱着一堆文件放到了宁婉的办公桌上,“这些数据需要再核对统计一遍,尽快完成吧” “好的,宋秘书!”宁婉弯了弯唇,有事儿做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 下午五点半,宁婉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剩下不少的资料,依然干劲十足。 “总裁,到下班时间了?”宋航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谢远洲看着文件,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我能下班了吗?”宋航心中忐忑,但想到女朋友说今天见不到他人,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不想做单身狗的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 老板平时最不喜加班,加班就代表着工作没效率, 但是今天他没走,宋航自然得询问一下,自己是否需要留下来加班! “你可以走了。”谢远洲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宋航连忙应声,心里委屈,但他不能说。 路过宁婉时,他直接忽视了对方。 直到大厦的灯都亮了起来,宁婉揉了揉略显酸痛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能看出来四肢有些僵硬。 谢远洲看着做的跟垃圾一样的收购方案,“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 他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抬头,被一截白给晃了眼, 腰肢之细,他一掌便能全然掌握。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谢远洲不禁拧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怎会有如此轻浮之想。 看着外面做着怪模怪样动作的女人, 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脸颊莹白剔透, 眼睛大大的,唇粉粉的, 清澈的眼眸透着股不谙世事, 像枝娇艳又脆弱的花儿, 只需轻轻一折,就可握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斜倚在椅背上,扯开最上面的扣子,目光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 此刻,无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婉活动了一下手脚,又重新回到工位上,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看着核对完的一大堆文件,她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找到宋秘书的邮箱,给他发了过去。 接着她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就下班回家了! 已经很晚了,宁婉在平台上叫了网约车,坐在车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嗨,美女,到地方了!” 司机叫醒了发呆的宁婉, “哦哦,谢谢师傅。”宁婉道了声谢,下车后关上车门。 今晚不想吃泡面了,宁婉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东西吃。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最终选了一盒拌面,加热了一下。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 面前灯火辉煌的建筑上,书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字“云豪”,是南华最顶级的一家高级会所。 谢远洲面无表情的去到了最顶层的某间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音乐悠扬。肖子越正搂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打情骂俏。 见到谢远洲进来,他连忙打招呼:“远哥,你来啦!” 谢远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看向一旁的周政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政庭抚了抚眼镜,活脱脱斯文败类的模样。 谢远洲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包间里还有几位容貌姣好的小明星, 这时,其中一位摇曳生姿地走到了谢远洲身旁坐下,眉目流转间满是妩媚风情。 周政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小明星娇声说道:“谢总,能认识您真是太开心了,我敬您一杯!” 谢远洲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可让周政廷惊呆了下巴,要知道平时这些女人,他可理都不理的!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没一会儿,谢远洲俊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只因小明星那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身体更是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浓浓厌恶。他猛地站起身来,冷漠地开口:“滚出去!” 那小明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明星也是惊恐万分,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了包间。 肖子越见状,连忙挥着手喊道:“你们都出去吧!”霎时,包间里的女人都走了个干净 他又低头看向搂着自己胳膊的小女朋友,轻声哄道:“宝贝儿,你也先出去。” 小女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远哥,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远哥不一直都这样嘛!不近女……”周政庭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只因谢远洲又说了一句话,“找几个温柔清纯的过来。”说完,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政庭和肖子越面面相觑,感到无比诧异。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肖子越却是兴奋极了。 他远哥的童子身终于能送出去了。 一个电话打出去,五分钟不到,就有一排女人走了进来。 谢远洲每从一个人面前走过,气势就又冷几分, 直到他在最后一人面前站定,“抬起头。” 女孩无措的缓缓抬头,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倒是有几分… 看着男人英俊精致的脸,苏青依红了脸。 谢远洲突然皱了皱眉,他这是在干嘛!简直太荒唐了。 “都出去!”他脸色阴沉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阴晴不定的谢远洲,肖子越摆摆手,示意她们都离开。 苏青依,一步三回头的回头望,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谢远洲。 吃完东西,宁婉也要赶紧回家了。 她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有些路灯都坏了,宁婉用手机打着灯光,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身后突然然响起了一阵细微而突兀的声响,她吓得惊慌失措的,飞快的跑了起来。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4 宁婉一口气跑回屋里,锁上门,背靠门板,脸色苍白如纸,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宁婉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残留的害怕。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宁婉按下了绿色的功能键。 屏幕中,一个阳光俊朗的男人映入眼帘,正是她男朋友姜明浩。 “婉婉,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歉意,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忙得我晕头转向,连你给我发的信息都忘了回。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宁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知道姜明浩公司竞争很激烈,加班是常有的事。 而且,她偶尔也会有忘的时候,就是你看到了信息,也已经想好了回什么,却因为一些事岔开了思绪,然后就忘记了…所以她能理解他。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明浩注意到宁婉的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可能是晚上回来的路上有点黑,吓着了。” “那你下班回家一定要小心,打车后把车牌号发给我,别让我担心。”姜明浩细细的嘱咐道。 宁婉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你说你工作找到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工作很好,我能应付的来,你不用担心我。” 闻言,姜铭浩放下了心。 “婉婉,你放心,不出三年我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到时我们在南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我们就可以一起迎着晨光醒来……” 作为儿子姜铭浩是清楚父母脾性的,宁婉家庭不好,他爸妈是绝不会同意他们的事的,他只有在经济独立后,才能掌握话语权。 听着他的话,宁婉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格外的动人。 她此时的模样真可谓人比花娇! 完全移不开眼的姜铭浩,情不自禁开口,“婉婉,你好美!” 宁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你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铭浩说最近有个大项目,他可能没什么休息时间陪她了。 宁婉表示理解,并让他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也许是刚和男友通过话,宁婉连睡梦中都是笑的。 此时的谢远洲心里憋着一团火,找不到出口宣泄,令他倍感压抑。 他接连不断地举杯,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喉中。 可酒精非但没有成为解药,反而加速了他身体的失控,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肖子越俩人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场聚会,把他送回澜庭的住处。 俩人架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关好房门, 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谢远洲独自丢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 “喂,宋秘书,你家谢总喝醉了,快来照顾着!”肖子越不客气的吩咐着。 接到电话的宋航正被女朋友柔情蜜意纠缠着。 就是天王老子醉了,他都走不开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他不行,有人可以啊!把她招进来本就是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的,照顾谢总也是她分内之事。 就这样,睡梦中的宁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喂,你好,我是!”她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到对面传来的话,宁婉瞬间清醒了,她纠结着捏些睡衣,“宋秘书,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 宁婉立刻松了口,“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飞快的从楼里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打的网约车已经到了。 到了澜庭后,可能宋航事先有跟门卫交待过,在核实了她的身份后。宁婉很顺利的进去了。 电梯是一梯一户的,宁婉按下了密码,最后停在了18楼。 宁婉依据宋航短信中提供的六位数密码,精准输入,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扉应声而开。 客厅开着灯,宁婉没多看,她小心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只见谢总双眸紧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紧蹙。 见状,她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合上。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她走过去翻了翻橱柜,没想到里面恰好有做醒酒汤的材料, 看来谢总平时应该没少喝酒。 她熟练地将食材洗净、切块,放入锅中炖煮。 二十分钟后,醒酒汤熬好了。 宁婉小心地尝了一口,确认味道合适后,才将它盛到碗里。 然后放凉一些,端着碗走向主卧。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他精的脸颊微微泛红,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线条,显得不再那么气势凌人。 这还是宁婉第一次看清谢远洲的相貌,白天只顾着忙工作了。 宁婉轻声呼唤:“谢总,谢总,醒醒!” 她连叫了好几声,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宁婉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她咬咬牙,小心地伸手去扶男人的肩膀,同时轻声说:“谢总,冒犯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宁婉还是察觉到了。 她心中一喜,以为男人要醒来了,连忙放大声音继续呼唤:“谢总,谢总……” 然而,男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身体略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宁婉见状,只好尽力将男人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她累得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但她顾不上休息,拿起汤匙开始一勺一勺地给男人喂醒酒汤。 好在男人虽然意识不清,但还保留着本能的吞咽动作,这让宁婉松了一口气。 半碗醒酒汤下肚,男人却突然停止了吞咽,不愿意再喝了。 宁婉有些着急,她轻声道:“谢总,再喝点吧,这样能舒服点。” 可是男人依然紧闭着嘴巴,不肯配合。 宁婉无奈之下,只能放下碗和汤匙, 宁婉小心的把男人身体给放平了,刚要起身,突然被一股大力拖拽,直接趴在了男人身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5 宁婉一脸惊恐,用力推他,可身体却被男人紧紧锁住,纹丝不动。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慌。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 声音里都有了哭意, 下一瞬,身体骤然一松,没了束缚的宁婉急忙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去,摸到了门,她才敢回头看, 却见谢远洲仍是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并没有醒。 她表情一怔,一道细弱蚊蝇的呓语声传进耳中,“妈,不要走……” 宁婉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之前的害怕也都烟消云散。 原来他是在做梦啊,是她想太多了…… 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按照宋秘书的交待,谢总身边不能离人。 想想也是,一个身家千亿的集团掌舵人,要是因为醉酒而出了什么事,那她可赔不起。 等宁婉把厨房收拾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坐在离卧室最近的沙发上,这样房间里一有动静,就能听到。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眼皮越来越重,她也不知不觉间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 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高耸的鼻梁,深邃而迷人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他宛如幽灵一般靠近沙发。 宁婉蜷缩着身体,睡得格外香甜,毫无察觉有人正悄然靠近。 看着她,渐渐的,谢远洲呼吸乱了。 宁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灯灭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银辉散满了室内,微微塌陷的沙发,证明了不久前曾有人在上面休憩过。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了客厅。 宁婉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沙发。 脑子里断的那根弦也接上了,她想起了这是谢总家,于是连忙起身。 超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 整体装修风格现代简约为主,色调以灰色为基础,搭配金属和木质元素,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昨晚上没顾得看,宁婉这才算看清了这里,原来这就是总裁的家。 等她看完一转头,却发现谢远洲正站在吧台旁边。 两人视线相交,宁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率先开口:“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谢远洲拧眉,“去洗漱!” 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宁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直奔主卧而去。 谢远洲看的心中发软,眼中闪过笑意,真是迷糊的可爱。 发现进了主卧的宁婉,怎么跑进去的,又怎么跑了出来,“谢总,不好意思,我……” “你想用我房间的?” 宁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急忙摆手,“不是,客房在哪…” 谢远洲轻轻勾唇,走到宁婉身边,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好了,别紧张,去吧。洗漱完吃早餐。” 宁婉顿时如释重负,快步走进了客房。 卫生间里,宁婉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窘迫。 她怎么就直奔主卧了呢,这个猪脑子,宁婉嫌弃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洗漱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一圈浓浓的阴影,看起来有些憔悴,唇色却有些红,倒是衬得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等宁婉出去后,发现谢远洲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早餐是西式的,有两份三明治,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谢总,我去外面买着吃就行。”和老板一起吃饭,宁婉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谢远洲神情不悦,“怎么,看不上我的手艺?” 这话从何说起!宁婉也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她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坐下吃!” 谢远洲态度十分强硬,不容反驳。 宁婉只好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见此,谢远洲没有再说话,只是余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渐深。 吃完早餐,谢远洲拒绝了宁婉收拾餐具的举动,自己动手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 宁婉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开口“谢总,那我去上班了?” “和我一……”谢远洲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师傅。” “您已经到了?麻烦等我三分钟,我马上下来。” 宁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总,我约的车到了。”然后匆匆往门口走去。 她平时是不会打车的,但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才第二天上班,不能迟到。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合上。 徒留谢远洲面无表情去到房间,照着镜子,眉头微蹙,他很吓人吗? …… “宋秘书,昨天整理的数据,已经发你邮箱了。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看到来人,宁婉连忙起身。 宋航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婉。 这种打量的目光让宁婉觉得怪怪的。 “你以后只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听他的吩咐就好。” 这话,让宁婉心里一咯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你的职务本就是这些,细分下来,你其实就是谢总的生活助理,昨天布置的工作只是考验你的能力,而你完成的不错。” 生活助理是端茶倒水的吗?宁婉抿了抿唇,那…… “那工资是多少?” 她面试的职位,实习工资是五千,后来突然成了总裁助理,宁婉想着工资肯定不会低,也怪她迷糊,就没问。 可现在告诉她,其实是生活助理,工资如果太低,自己连基本的吃住行都维持不了,这可不行。 闻言,宋航笑出了声,刚要为她解惑,办公室的门开了, “宋航,把这份文件交给信远科技的肖总。” 谢远洲面色不虞的下着命令,公司可不是让他来带薪聊天的地方。 得了任务的宋航,立刻就出发了。 他走后,整个楼层只剩下俩人,空旷又寂静。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6 宁婉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合适,心里一阵忐忑,谢总怎么还不回办公室? 谢远洲见她不说话,黑眸微微眯起,有疑问怎么不问他?他知道的不比宋航多? “月薪两万,需要随叫随到。” “什么?”宁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每月两万块钱! 她抿了抿唇,她也不是稀有血型啊。 谢远洲以为她有意见,补充道,“只是偶尔,我不是苛刻的老板。”顺便又夸了一下自己。 “工资确实低了,你做得好,下个月给你涨薪百分之二十五。” 宁婉震惊了,这工资还低? 还要再涨百分之二十五,那岂不就是两万五了,宁婉想都没想过。 别说随叫随到了,这就是让她做备用血包,也不是不行。 “谢总,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谢远洲看着女人高兴的模样,暗想,还真是容易满足,才这么点钱,如果她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接着,他轻咳一声:“嗯,好好干。” 宁婉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她要尽快了解谢总的喜好和习惯,争取让他满意,下个月就能涨工资了! 想着想着,眼睛已弯成了月牙状。 真是心思简单的都写在脸上啊,谢远洲嘴角微翘,“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宁婉迅速进入到生活助理的工作中。 五分钟后, 冰凉的咖啡入喉,苦涩但醇香。 “手艺不错。”谢远洲目光赞赏的看着宁婉,比宋航手艺好。 宁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她不会用咖啡机,用的是现成的咖啡液,有手就行吧。 可能味道都一样,她压下心里那点点心虚。要找宋秘书问问,咖啡机怎么用。 接下来几天,宁婉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 她发现,谢远洲工作时严谨,日常生活中却不苛刻。她除了每天要送五六次咖啡外,就是打扫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应该是有洁癖,也或许是因为满室的咖啡味,她除了早上,中午也要打扫,不过这都很简单。 而且她都是按时下班,下班后也并没有联系她。 这让宁婉做起事来也越发用心了,不然拿那么高的工资,可真是烫手。 “总裁?” 宋航又一次提醒自家不在状态的老板。 谢远洲拧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等待他发话的一群榆木疙瘩! 越发的烦了! “会议到此为止,再给你们两天,必须给我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 “散会!” 听到这句话,会议室里的众人像解了紧箍咒,纷纷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宋航跟在谢远洲后身后,勤勤恳恳的提醒他后续行程。 “下午两点和罗曼达的高总有个视频会议” “晚上七点,您要参加肖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 出了电梯回到二十七楼,谢远洲脚步一顿,宋航差点没收住脚,他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不然他这个月的奖金危矣! 宁婉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容甜甜的,谢远洲的目光却落在了女人胭红的唇上。 许是目光太锋利,宁婉抬头往这边看,心里一惊,立刻放下手机,站起身,一秒认错。 “谢总,我错了!” “我不应该上班时间玩手机!” 宁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远洲心中瞬间有了郁气! 空气中温度骤降。 他很刻薄?他对……员工还不够温暖? “总裁,宁助理应该是在看工作信息,是吧,宁助理?”宋航给宁婉使了使眼色, 作为一名贴心的秘书,他要为老板提前找好台阶。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谢远洲声音沉的可怕, “宋航,要不要给你颁发一张友爱同事奖?” 这话这语气,宋航的心啊,哇凉哇凉的!不是吧!他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你回去工作。”谢远洲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没了闲杂人等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宁婉身上。 却见她小脸变得苍白,紧咬着唇瓣。 谢远洲眸中霎时掀起一场风暴, “怕我?” 宁婉摇摇头,“没…没有。” 只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谢远洲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一股郁气在心中滋生,却又很无奈:“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我?”宁婉怔怔的看向他。 “嗯,你,这是工作。”谢远洲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谢总对宋秘书说的话,好似在含沙射影自己!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辞退了! 只是,谢总怎么还不走? 宁婉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 这眼神…… “您要喝咖啡吗?” 谢远洲表情瞬间皲裂,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推门回了办公室,留下宁婉在原地愣神。 大冤种宋航回到办公室后,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看来老板是吃醋长大的! 他以后要减少和宁助理接触了!!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的响,他看了一眼, 发现公司的八卦群里都在议论,为啥工作狂老板竟然会在会议期间发呆,还那么大的火气?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大家都是活跃在网络世界里的社畜。 宋航露出一抹得意,他可太清楚老板走神的原因了。 回忆起那天,他半夜去谢总家看到的场面…… 他猛地摇头,不能想…… 再一想到,宁助理害怕老板的样子,宋航想,谢总肯定是爱而不得,欲求不满,心烦意乱。 此时的宋航有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 这事,他当然不会和他们分享了,就让他们抓耳挠腮去吧! 哈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7 下午四点,宁婉被谢远洲带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去参加宴会,日常穿着,自然是不合时宜。 谢远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气定神闲。 而宁婉则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一群人在她身上摆弄着。 一个多小时后,宁婉终于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礼服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钻石,闪闪发光,犹如星辰。 裙子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仿佛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游弋。 宁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害羞。 一旁的造型师凯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哦,宁小姐,你也太美了!”他眼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既然有这么优越的条件,就不要吝啬绽放自己的美。” 宁婉脸颊泛红,她哪里穿过这种衣服,难为情的宁婉,心里不停的做着建设。 从宁婉一出来,谢远洲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细腰盈盈一握,锁骨如同白玉般,散发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那柔美的脸蛋此时泛起了粉色,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贝齿轻咬住下唇,唇瓣光泽透亮,让人想一亲芳泽。 男人黑眸中流露出更为强烈的侵略感。 宁婉捂着胸口上前几步,试探的问道:“谢总,我…能不穿吗?” 谢远洲起身,具有压迫感的男性气息,让宁婉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他围着女人转了一圈。当目光触及到她的后背时,发现那里竟然是镂空的,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虽然宁婉用手遮住了胸口,但谢远洲身量高,只需稍稍低头,便能清晰欣赏到她胸前的风光。 他眼神一暗,一想到其他男人也会看到,心中戾气便不由自主地滋生。 “凯文,把那件拿过来给她换上,再给她配一条披肩。”谢远洲指着一件淡绿色的绸面吊带说道。 宁婉顺着视线看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如此装扮。 换了裙子后,宁婉任由凯文在她的头发忙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宁婉有些恍惚。 \"好了,宁小姐,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凯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更突出,但这件绿色的也不错。 她站在那里,美得令人窒息。 谢远洲心中激荡,面上却平静无波,朝凯文示意后,转身走向门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造型室,司机小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宁婉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边的位置,想到要参加宴会,还是紧张。 “谢总,我一会儿要注意什么?” “跟着我就好。”没有人会不长眼的招惹他的女伴! 说完话,谢远洲便合上了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暗暗偷窥。 很快,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庄园被璀璨的灯光照亮,犹如一座梦幻城堡。 宁婉望着车窗外那座豪华的庄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侈。 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而园外停满了豪车,各路贵宾前来赴宴。 “挽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 看着眼前男人的臂弯,宁婉犹豫了下,小心地挽着谢远洲的胳膊,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但内心还是不安。 “放轻松,别紧张。”谢远洲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安慰道。 “嗯。”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 “远哥,你终于来了!”肖子越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谢远洲的肩膀。 “嗯。”谢远洲淡淡回应。 打过招呼后,肖子越目光落在了宁婉身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是既好奇又诧异,“这位是?” “我助理,宁婉。”谢远洲简单介绍。 “哦,原来是宁小姐,幸会幸会。”肖子越热情地伸出手,要与宁婉握手, 宁婉刚要放上自己的手,就被谢远洲制止了。 谢远洲看着挤眉弄眼,跟个花蝴蝶似的肖子越,皱了皱眉。 转身带着宁婉往别处走去, 徒留肖子越站在原地愣神,他这是被嫌弃了? 肖子越刚要去追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肖总,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他只好止步,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孙总啊!” 来人是盛航娱乐的董事长孙宏伟, 作为主家,肖子越虽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但为了面上好看,也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 “不要理肖子越这个花花公子,一年交往的女朋友不下二十个。” 这……也太多了!宁婉惊讶的合不拢嘴。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谢远洲的话,让宁婉摸不着头脑,但秉承着老板是对的,她满口答应。 接下来,宁婉可算长了见识,她看到了不少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有的是新闻里,有的是电影里。 二十分钟后,晚宴开始了,谢远洲作为重要宾客被请到了主桌。宁婉也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紧张的要命,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也毫无食欲。 “尝尝这个。”谢远洲突然夹了菜放到她碗里。 宁婉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 “谢谢谢总。” 谢远洲面色如常,好似只是随手一夹。 吃到瓜的肖子越,在心中吱哇乱叫的同时,还不忘与人交谈,可谓把一心两用发挥到了极致。 寿宴结束后,地面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谢远洲也带着宁婉离开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宁婉很安静。谢远洲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很累?” 宁婉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她感觉自己像只呆头鹅一样,只会笑。 谢远洲心中一软,“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宁婉听了这话,一阵暖流涌过,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她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女人仰起头的模样,像极了在向他索吻,谢远洲克制的移开了目光,还不到时候, 再养养。 雨滴敲打着车窗,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宁婉透过一道道流动的帘幕望着外面的世界。 殊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的景色, 夜色是最好的遮挡物,也让人的心思被无限放大。 谢远洲目光放肆的在宁婉身上游移着,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他品尝过的, 软又甜。 嗓子突然发干。 看着熟悉的便利店灯牌,宁婉扭头看向一旁的老板,“谢总,我到了。” “嗯。” “小李,停车!” 声音哑又冷, 雨天行车居然开的这么快,谢远洲认为,小李需要再重新学一遍交规。 司机小李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不禁打了个冷颤。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8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谢远洲拧眉,“小李,去前面买把伞!” “好的。” 小李下车去买伞了 谢远洲捏了捏眉心,看向一旁的宁婉,“会按摩不会?” 宁婉脱口而出,“会一点。”在家时她经常给母亲揉肩。 谢远洲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薄唇吐出两个字, “给我按按。” 这姿态,好像在等着人临幸一样。 这个念头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随后宁婉又在懊恼,自己怎么没过一下脑子呢,刚刚应该说不会的。 话已至此,无奈,她只好单膝跪在座椅上,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地按摩起来。 谢远洲能清晰闻到女人身上的清香,喉咙不由得发紧,脑子里充满了不正经的想法,她那纤细白皙的腰,甜如蜜的唇…… “谢总,这个力道还行吗?”宁婉一边按摩,一边观察着谢远洲的反应,生怕自己的手法不够好。 被打断思绪的谢远洲睁开眼,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看着身前一派天真的女人。 他想, 让她哭, 让她求饶。 谢远洲极力克制,内心的阴暗。 对着反应迟钝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看来对她并不适用,或许他要换一种方式了。 “好了,停下吧!” 宁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准备放下跪着的腿。 左脚向后退,腾出空间,意外突然发生,她绊到了不知何时把脚伸过来的谢远洲。 宁婉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前倾,直接扑向了谢远洲。她的脸撞在了谢远洲的胸口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以免摔倒。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远洲眉梢微挑,大掌向女人后背伸去 车门猛地被打开,“总裁,伞买回……来了” 看着车内的场景,以为打扰了老板好事的小李磕磕巴巴的说,“我什么都…都没…看到。” 宁婉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直接推开门口的小李,冲进了雨中。 谢远洲冷冷的瞥了小李一眼, 可真会挑时机。 弱小又无助的小李瑟瑟发抖,只想将功补过的他,眼尖的看见了座椅上的包, “宁小姐的包还在这里。” 雨水冲刷着宁婉的身体,却消不了她脸上的热度。 一口气跑回家的宁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礼服,裙子已经湿透, “糟了!”这下宁婉心里比吃了冰块还冷,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还上啊! 夜风穿过没关紧的窗户, 吹向湿透的宁婉, 吹动垂坠的床单,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雨水沿着伞沿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谢远洲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穿透层层雨幕,看着前方空无一人,心想,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三号楼,看向五楼,眉头紧蹙,怎么也不开灯? 敏锐的他,深觉不对!快步朝楼上跑去, 此时的宁婉被男人紧紧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 男人凑近闻了一口,满脸陶醉,真他玛的香! 宁婉手胡乱的挣扎,用膝盖去顶男人双腿间, 这一举动彻底惹毛了男人, 他掏出匕首,黑夜里闪着锋利光芒, 在宁婉脸前比划着,“别动,再动,刮花你的脸!” 此时的宁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早已满脸泪水的她,恐惧如同黑暗中的野兽,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挣扎着想要发出声,但男人的手却捂得更紧了。 “再动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警告她,然后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谢远洲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泪流满面的宁婉,男人的脏手还捂着她的嘴。 看着破门而入的谢远洲,男人明显愣了下神。 谢远洲趁此机会,一个侧踢,踹翻男人,把宁婉拉至身后。 “别怕,有我在。” 那人摸了摸嘴角的血,很快站了起来,脸上凶光毕现,手中刀光闪烁,他狞笑着向谢远洲刺去。 谢远洲丝毫不惧,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声。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着毛骨悚然。 此时的谢远洲宛如撒旦降临一般,自小训练的他,身手矫健,三五下就打倒了男人,一拳比一拳凌厉,拳拳到肉,像锤死猪一样。 男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没一会儿,他已满脸是血,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流淌。眼神充满了恐惧,呻吟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谢总,别打了!” 谢远洲双目赤红,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宁婉会遭遇什么,这个渣仔,死不足惜, 眼看场面失控,宁婉哆哆嗦嗦的抱住谢远洲,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谢总,够了,别打了,别脏了你的手……打死了你会坐牢的。” 谢远洲动作猛地一顿,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眼前那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男人,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想要伸手抱她, 当目光触及到沾染了脏血的手时,动作顿住,将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而后轻轻搂住女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他语气温和,脚下,昂贵的皮鞋狠狠碾压地上的手, 昏迷的男人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再也没了声息。 宁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声说:“我没事…了,多亏你来的及时。” 在外面等待的小李,见总裁迟迟未归就找了进来, 看到这副场面,心下一凛,这人不会死了吧? “老板,您没事吧?怎么处理他?” 谢远洲轻拍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女人, 踹了脚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小李,报警,给律师打电话。” “是,总裁!” 小李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邻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谢远洲眼神微冷。 他垂眸看了眼女人,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女人湿透的身体。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嗯?”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宁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我……要等警察来了。”她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充满了坚定。 谢远洲微愣。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9 看着宁婉坚定的眼神,谢远洲缓缓开口,“好,我陪你。” 情绪稳定下来的宁婉,发现自己被谢远洲搂在怀里,慌忙推开他。 怀里一下子空空荡荡,谢远洲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解释道,“刚才看你害怕,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误会的,谢谢您!” 宁婉连连摆手, 她拾起地上的包,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还有些颤抖,听到却是那冷漠而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见一直没人应答,她眼中闪过失望。 谢远洲把一切尽收眼底,“给你家人打的?”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想找最亲的人寻求安慰。 宁婉摇了摇头,“给我男朋友打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把谢远洲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心被狠狠一刺,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有男朋友?” “嗯。”宁婉点点头。 屋里气氛悄然冷凝,还好,没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踏入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床上衣服带血的英俊男人,像极了凶案现场。 要不是知道谢远洲的身份,还真以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警员立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气若游丝,还死不了。 “谢总,这是……”警察局长看见谢远洲,声音很是温和,他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宁婉率先开口,“他藏在我房间里,企图对我图谋不轨。”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 警员们立即开始勘察现场,拍照取证。谢远洲则坐在一旁,气势凌人。 “这位小姐要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在这儿不行?” 局长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年轻警员,赔笑道“可以,可以。” 谢远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这位小姐,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警察局长转向宁婉,语气温和。 宁婉点头,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警察关上了录音笔。 这时,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步履匆匆而至,小李跟在他们身后。 “谢总,” 谢远洲微微颔首。 对方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宁婉,“宁小姐,麻烦你签一下字。” 看着面前的委托书,宁婉看了看谢远洲。 得知她有男友后,谢远洲脸色一直冷着,但此时女人信任的眼神,让他很是受用,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解释道,“他是魏律师,由他负责这个入室抢劫的案子。” 谢远洲一句话,就给定成了入室抢劫,不管家徒四壁的,合不合理, 宁婉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楷心底诧异不已,谢总对这位宁小姐的态度格外与众不同。 “魏律师,麻烦您了!我希望他……受到最重的处罚。”宁婉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对方。 魏楷神情认真,“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 魏楷作为谢氏集团庞大律师团中的佼佼者,说这话就是自谦。 “您…律师费多少?” 魏楷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远洲,解释,“你这是属于加班回家遇到意外,这是工伤,公司会全权负责。” 宁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警官,我是魏楷,这位宁小姐的案件由我全权代理,有什么直接联系我,不要私自联系我的当事人。” 魏楷示意身旁的助理,拿出一张名片, 对方擦了擦汗,连忙接过,“当然,当然。” 处理好后,谢远洲带着宁婉直接下楼离开。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地上已有了许多水坑。 身体突然失重,宁婉被谢远洲公主抱了起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心跳得飞快。 “谢总,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我有事,你走太慢!” 谢远洲的回答透着股冷意,让宁婉瞬间语塞。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来到了车边。谢远洲把宁婉放下来,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里,转身走向驾驶位。 车子缓缓启动,雨打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宁静的夜曲。 谢远洲专心致志开车。明明灭灭的灯火照在男人侧脸上,柔和了锋利轮廓。 “您就近找家酒店把我放门口就行,谢谢。”宁婉轻声说道。 紧抿的薄唇代表了谢远洲此刻的心情, “怎么?担心男朋友会误会?”谢远洲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宁婉皱眉。 “那你这男朋友心眼也太小了! “你遇到危险,他人在哪儿?我救了你,他不感谢反而怀疑?” “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分了好?” 宁婉心中一阵刺痛,想要大声反驳他,但她最终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他很好的!” 这句话让谢远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谢远洲坐在车里,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嘭!”拳头猛地捶向方向盘。 在得知宁婉有男朋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强烈的嫉妒! 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出许多想法,唯独没有放弃二字。 这让他开始重新评估对宁婉的感觉。他对她绝不仅仅是喜欢…… 衣衫滑落,身体被温水冲刷着,宁婉闭上了眼。 穿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不能再穿,她犹豫了一下,穿上了酒店的浴袍。 浴袍宽松,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时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宁婉拿起一看,是男友姜铭浩打来的电话,赶忙接起, “婉婉,你给我打电话了?”姜铭浩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却格外温柔。 宁婉心中一酸,已然平静的心又起波澜,委屈极了“嗯,刚才我遇到了……” 她刚开口,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娇柔女音:“铭浩,快过来......”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姜铭浩语带歉意,“婉婉,我这边有点忙,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 宁婉张着的嘴还没合上,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0 隔天早晨,宁婉收到酒店服务员送来的衣服。 据对方说,是一位姓谢的先生送来的, 谢?宁婉不作他想,肯定是谢远洲。她心下有几分异样,这太细心了,他该不会是…… 也仅是一瞬,马上宁婉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摇摇头,将这份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打量起这件衣服来。淡雅的黄色,精致的剪裁,每一处都透出高级的质感。 价格指定不便宜,再加上昨晚的礼服,宁婉眼前一暗,发愁的抓了抓头发,这得多少钱赔。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班还是要上的。 “什么?谢总出差了?” 刚打扫完办公室的宁婉,从宋航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可是谢总出差不带宋秘书吗? “那我要做什么?”工作对象不在,宁婉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宋航耸耸肩,“你自由分配。” “宋秘书,你不能给我分配点工作吗?”宁婉面露难色。 宁婉属于被动型人格,在学校习惯性的按老师的要求做,就是在恋爱中也是姜铭浩主动追求的她…… 宋航虽不知道工作狂老板抽了什么风,不来上班,但他猜测十有八九跟眼前之人有关。 ……看宁婉的样子,宋航心想,宋航啊你可长点心吧!怎么能让未来老板娘为难呢!你还想不想混了? “宁助理,你可以干自己的事,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 宁婉听懂了,这是让自己摸鱼? 也好,她眼下最要紧的是再重新找个房子。昨晚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 宁婉坐在电脑前,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思考着自己的需求。 最好是离公司近一些的地方,这样上下班方便,还要有门禁和保安的小区,相对比较安全。 她看了好几个房源,都觉得不太满意。有的价格太高,超出了她的预算;有的位置太偏,离公司太远。 南华市不仅买房贵,租房也贵,宁婉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婉婉!” 宁婉走出大楼,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先是扬起笑,而后想到昨晚被挂断的电话,笑容又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边说,姜铭浩边从背后拿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宁婉虽心有不快,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花。 看着温柔美丽的女友,姜铭浩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宋航从大楼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了拍照的功能键。 然后,迅速点开社交软件,将拍的照片发送给了“老板”。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宋航的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完了,谢总不来公司,肯定是因为知道宁助理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正怒火攻心,有火没处发! 而他却专门挑这个时候给谢总发这种刺眼的照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航连忙点击撤回,但遗憾的是,时间早已过去两分钟,无法撤回。 他只能颤抖着手发了一条消息,卑微地解释:“谢总,我发错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试图用表情包海洋来掩盖那张照片。 然而,在他发第十二个表情包时,收获了红色的感叹号! “真是天要亡我!!”宋航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谢远洲面色阴沉的看着照片上的男女,癞蛤蟆也配和天鹅出现在同一画面? “子越哥哥,人家想你了嘛!” 听到小女友发来的语音,肖子越暧昧的回道“宝贝,晚点去找你。” 谢远洲听了刺耳极了!心里一股郁气发泄不出。 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玻璃杯与桌子碰撞,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把另两人都惊得一愣。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照片上,死死盯着,真是找死。 “怎么了远哥,这么大火气?”肖子越好奇的探过头来, 谢远洲冷冷暼了他一眼,把手机翻转扣在桌子上,踱步到窗前。 不明所以的肖子越摸了摸鼻子,他远哥是大姨夫来了? 一旁的周政庭面如冠玉,神色温和,品着红酒,吃着深海捕捞的鲜鱼,倒是怡然自得。肖子越的挤眉弄眼,也没引来他的关注。 此时的肖子越只想仰天长叹,自己这是交了什么朋友,一个冷若冰山,另一个笑面狐狸,这兄弟没他迟早得散。 谢远洲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他目光穿过楼下的熙熙攘攘,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型,神情也随之舒展。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低头浅笑的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远哥,你……你没事吧?”肖子越看着谢远洲那阴翳的脸,心里发怵。 “没事。”谢远洲淡淡地回答,眼神却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专注。 肖子越单手插兜,顺着视线望去,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你那小助理嘛?旁边那男的谁啊?” 小助理?周政庭也来了兴致,踱步至窗前,远远望去…只瞧见了背影。 肖子越兴致勃勃的跟周政庭八卦着,自己在老爷子寿宴上的所见所闻, 难得见谢远洲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周政庭调侃道,“看上了?”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谢远洲语气很淡,脸色极冷。 三分钟后,对面的中式餐厅。 几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狼狈至极的同时还要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远哥,怎么样?我厉害吧?”肖子越挑了挑眉。 从后门进来,对方也发现不了。 周政庭扶了扶镜框,“这像怎么回事?缩在这里看俩人卿卿我我?”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让人看到岂不丢人? “你过来。”肖子越指了指送餐回来的男服务员。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了,肖子越轻声交代了几句, “不不,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收款码亮出来。” 服务员看着收到的转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 很快,服务员出现在姜铭浩的左侧,身形一晃,不小心将托盘中的凉茶洒在了姜铭浩的身上。 姜铭浩笑容瞬间消失,不满地看着服务生,对方连声道歉,并拿出纸巾帮姜铭浩擦拭,还好洒上的不多。宁婉也站起身想要帮忙。 三人趁机过去,坐在宁婉身后的座位,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我做的不错吧?” “不错。”谢远洲声音冷冽, 身后两人的谈话声也传入耳中。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1 得知宁婉昨晚遇到危险后,姜铭浩自责不已,“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宁婉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后来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挂了。” 姜铭浩心中一阵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 宁婉抿了抿嘴,不满地说:“我还听到你那边有女人声音。” 这语气,又冲又酸,让姜铭浩真是又惊又喜:“婉婉,你吃醋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宁婉性格的原因,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姜铭浩曾经有段时间一直怀疑,宁婉对他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 宁婉别过头,小声嘟囔:“才没有呢……” 姜铭浩笑了,他握住宁婉的手,解释:“她是合作方,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交流。签了合同后,晚上领导让我们请对方吃饭。昨晚我们有四个人一起。” 宁婉心里顿时一松,她就知道,姜铭浩不是那种人。 屏风很薄,谢远洲可以看到两人相贴的身影,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你这个小助理很喜欢那男的。” “小姑娘就是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肖子越边说边摇头。 谢远洲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一直嗡嗡。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远哥你一样不近女色。” “我看你就直接把小助理抢过来!”肖子越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当然是用仅限于他们三人听到的音量。 至于宁婉的身份、人品,肖子越并不关心,那是远哥考虑的事,和他无关,他只需支持远哥就可! 其实谢远洲心底早已裂开了一道缝,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肖子越的话可谓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谢远洲想,子越平时虽吊儿郎当,但刚刚的话还是极为有理。 “子越,你越说越离谱了。” “你这是让你远哥去做男小三?”周政庭觉得肖子越,是昏了头了。 偷窥别人的行为,已是极为出格,去插足对方感情,绝不可能! 谢远洲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渴吗?”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这句话一出,周政庭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假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打脸真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婉婉,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姜铭浩期待的看着宁婉。 “啧啧,这男人不安好心啊!” “你别再拱火了,没看你远哥都气成什么样了!” 看着谢远洲要刀人的眼神,肖子越劝道,“别冲动,别冲动!” 宁婉没有同意,“铭浩,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住的地方,我上班通勤要两个多小时了,来回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的态度,如果她搬去和他同住,他母亲恐怕对自己的意见会更大。 姜铭浩虽有些失望,但他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适,“婉婉,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呵!” 一声冷冷的嗤笑传入了宁婉耳中。她惊愕地转过头,后面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 “婉婉,婉婉?你在看什么呢?”姜铭浩接连叫了两声。 宁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她心里暗自思忖,可能是声音相似,毕竟谢总正在外地出差。而且,以他的身份和习惯,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就餐。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这一切,在谢远洲听来却极其刺耳。 吃过饭后,姜铭浩陪宁婉回出租屋取行李,房子还有半个月到期,房东不愿意退租,也是宁婉违约在先,所以她没有和房东争执什么。 宁婉和刘君说好了在她家借住两晚,同时她也会尽快找房的。 两人到了小区后,宁婉打电话给刘君,小区有门禁,管理严格,外人进不去。 没等多久,刘君就兴奋的跑了出来,给了宁婉一个熊抱, 撒娇道“婉婉,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宁婉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哪有啊,也才半个月吧……” “刘君,婉婉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了。”姜铭浩含笑看着俩人。 “那还用你说,”刘君松开了香香的闺蜜,没好气的朝姜铭浩翻了个白眼。 “干嘛呢!”宁婉捏了捏她的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闺蜜对铭浩有这么大的意见,每次见面总要刺上那么两句。 可能有的人,天生气场不对。 “铭浩你别介意,君君她就是这个脾气。”宁婉饱含歉意的看着姜铭浩。 姜铭浩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 不想让闺蜜难做,刘君也朝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赶紧走吧,晚了地铁可不等人。” 姜铭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嗯,确实不早了,那婉婉,我走了?” “好,你快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刘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宁婉的手,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宾利,车内端坐着一位气质矜贵的男人,他衬衫领口微敞,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衣袖随意的挽着。 宁婉虽已拒绝了心机男,但难保她不会再受到对方的蛊惑,不看到他们分开,他心难安! 谢远洲一直跟着俩人,目光始终不离宁婉。 她见到朋友,笑的温柔甜美,像朵软糯的, 少时,谢远洲觉得甜腻, 此时,他觉得刚好, 他轻笑一声,指尖不经意间轻触过薄唇,似在回忆什么。快了,他心中默念。 ………… 宋航神情激动的看着老板发来的消息,他这么快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查信息?他擅长! 他绝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2 是夜。 银色的月光,悄然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那清辉给房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也勾勒出房间内的朦胧景象。 黑色大床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人穿着一条绿色的细肩带吊带裙,裙子修身,更显她身姿窈窕。 她含羞带嗔地,扑到他怀里:“我不敢一个人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害怕。 娇娇柔柔的嗓音,轻易地挠动着他的心,本就对她有意的谢远洲,眸光逐渐变得晦涩。 看着怀中的她,在这一刻,他不再隐忍,重重的吻了下去。 女人顺从的搂着他的脖颈。 谢远洲顺水推舟地抱起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手机振动声骤然响起。 谢远洲睁开了深如墨的黑眸,半靠在床头,黑发略显凌乱,胸膛起伏不定。 几息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等他出来,已是一小时后。 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查看,宋航发来了信息。 父亲姜国庆是西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母亲田芬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长,他本人在惠恩咨询公司,做咨询顾问。 谢远洲拧眉,直接拨了过去。 “做的不错,这月奖金翻倍……” 听到奖金,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宋航,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吗?太好了!”他兴奋得来了个鲤鱼打挺,以至于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床上栽了下去。 幸好,宋航腿长身子短,这使得他避免了狗吃屎的命运。 就在他庆幸自己没有摔倒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谁啊!!”被打断思绪的宋航不耐烦地摸起手机。 “你怎么不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该查的不查…”电话那头传来谢远洲毫不留情的斥责声。 这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宋航的头上,让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 他眨了眨眼,揉了揉脸,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做的美梦。 现实中的他并没有获得双倍奖金,而是原本的奖金也危矣! …… ………… 盯着两个黑眼圈的宋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宁助理,你是在找房?” 正浏览租房网站的宁婉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宋秘书正背着手站在她右手侧。 “你怎么不向公司申请住房?” 宁婉不解,“啊?公司还给分房?” “那倒不是,集团涉猎广泛,开发的楼盘也不计其数,为此谢总专门留下了房子供员工租住,比市面便宜了一大半,作为员工的福利之一!” “知道我为什么工作五年就买了房子嘛?” 宁婉心里好奇,也很捧场:“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航扬起下巴,骄傲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省!” “你想想,我们租公司提供的房子,这样每年就可以节省三四万块钱。而且,房子距离公司很近,又能节省一笔通勤费……” 说起这来,宋航是滔滔不绝,废话虽多,但也确实如此。 宁婉听了之后,很是心动,谢氏旗下的房子肯定不会差,周围又是同事,安全也有保证,完全满足她的找房要求! 可是,沈宁有些担心:“我现在着急找房子,申请公司住房会不会来不及?” 宋航不假思索回道:“咱们公司在谢总的领导下非常人性化,特事特办嘛。” 既然如此,宁婉立刻表示她要申请公司住房。 宋航笑着把手从背后拿出来,递过一张申请表,“来,填好这张表,明天就能搬进去了。” 宁婉接过申请表,感激地看着宋航,“谢谢你,宋秘书,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宋航心有戚戚焉,他可不敢抢功! 连连摆手,“不用谢我,谢总非常重视员工的生活问题,这个政策是他亲自推动的,你应该谢谢他!” 宁婉笑了笑,心中对谢远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她拿起笔,认真地填写起申请表来。 宋航就在一旁等着,她把填好的表交给他后,他就走了。 怎么说呢?宁婉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3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二十七楼。 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面容冷峻如雕刻般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男人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 宁婉看到谢远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起身问好。 谢远洲淡淡应了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宁婉还有些发懵,出差回来的谢总好像很不一样。 等他集中精力处理完昨天积压的工作后,已快中午时分。 他放松的倚着椅背,目光穿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人儿。 宁婉今天穿了件粉色上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柔顺的披在背后,真是无一处不美。 昨夜旖旎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涌现,谢远洲喉咙不由得发紧,看到宁婉,他总是难以自持。 所以处理完工作后,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她。 她时而托腮,时而浅笑,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底都分泌出丝丝愉悦, 眼看午餐时间到了,宁婉还端坐着,谢远洲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这半个多月来,他几乎都在食堂吃午饭。 宁婉讶异的起身,目带询问。 “你不去吃饭?” “点了外卖。”宁婉解释道。 谢远洲眉峰轻蹙,“怎么?公司食堂不合你口味?”其实他也觉得味道差了点,是时候换一批厨师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食堂饭菜味道很好,是我男朋友给我点的。”宁婉急了,唯恐让他觉得自己对公司不满。 谢远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冽如冰,“哦,这样啊。”说完,转身走了。 宁婉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她说错什么了吗? 男朋友?呵!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虽然如此,谢远洲突然不受控制的想,那人是否也吻过她的唇,更甚至,也像他梦中那般,对她做过更亲密的事?想到这些,妒火蹭一样窜了上来。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事实证明,有时积极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宋航踩着点去吃饭,刚出电梯,就迎面遇上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老板,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您也要去食堂吃饭?” 谢远洲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去得?我去不得?”吃饭倒是积极,正事办的一塌糊涂! “哈哈!那怎么会?”宋航尬笑了两声。 谢远洲转身换了个方向,那显然不是食堂的方位。 见此,宋航委屈极了,他就这么让人倒胃口? 不得不说,宋航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谢远洲是倒胃口,但对象还轮不上他。 午间的二十七楼静悄悄的,宁婉坐在茶水间里吃着饭,脸上洋溢着满足。 返回来的谢远洲,垂眸一看,只见那盒饭菜中的鸡肉被炸得焦黑,米饭也硬邦邦的,看着就没食欲。 他不禁皱眉,居然给她吃这样的饭菜?一股郁气在他心中不上不下。 又丑又抠! 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千千万,这样的人不一脚踹掉,难道还留着过年? “你……” 宁婉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 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宁婉因惊吓而倾斜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吧?我吓到你了?” 宁婉稳了稳身子,抬头,正对上谢远洲深邃如潭水般的黑眸,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没,没事。”她低声回答,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胆小。 “谢总,您吃过饭了?”宁婉用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你就吃这个?”谢远洲指着她手中的盒饭。 宁婉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这怎么了?她觉得挺好的。 谢远洲心中一哽,如果哪天自己突然猝死,那一定是气的。 见他要走,宁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 “谢总,您等等” 她满脸纠结好似害羞般的表情,让谢远洲心中一动,她不会是要(?>?<?) “之前那件礼服被雨淋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少钱,我……”宁婉顿了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承担一半。” 就这事?谢远洲呼出一口浊气。 “哦?为什么是一半?”一半?倒是新鲜。 男人的目光,如锋如芒,宁婉鼓足了勇气解释,“我陪着您去的,算作工作,如果不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礼服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让雨淋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各承担一半责任。”宁婉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写满了紧张。 谢远洲眼神中似有欣赏闪过,他嘴角微勾,“礼服价值不菲,你确定要赔?” “嗯,您告诉我一个数目?” “把你卖了,兴许能赔的起。” 他语气极为认真,认真到,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捏紧了衣服,“我…我不值钱的……” 谢远洲暗想,怎么会呢? “好了,一件衣服而已,还没有被你扔掉的那件西装贵。”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远洲打断,“没有可是,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虽姿态强硬,但宁婉知道他是好意,她感激的说,“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远洲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他看着宁婉,意味深长,“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嗯嗯。”宁婉不住的点头,她肯定会加倍努力工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4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谢远洲微微皱眉,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手机上。他看着信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指节不轻不重敲击着桌面,提醒着走神的女人。 “跟我出去一趟。”语调虽平和却是命令的姿态。 宁婉愣了一下,“好的,谢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带上你人就好。”说完,他大步往前走。 宁婉赶紧跟上,已经五点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开车的还是小李,上次的尴尬仍历历在目,宁婉不自在的抚了抚头发。 “在公司还适应吗?”谢远洲突然开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挺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宁婉心头一暖,她接着补充道,“宋秘书也很热心,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教我。” “嗯。”谢远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这个宋航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就在宁婉感觉自己就要昏昏欲睡了,车子终于停在一家装潢华丽的餐厅外。 这是来应酬? 宁婉面露难色,“谢总,我喝酒不行的,您……” 谢远洲心中哑然失笑,他是领着女员工去陪酒的人吗? “不让你喝酒,走吧!” 走进餐厅,一股奢华与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餐厅内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餐具与鲜花,很是温馨,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两人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中年男子胸口别着名牌,是这家店的经理,“谢总,您来了,我带您上去。” 谢远洲微微颔首。 经理领着他们最终停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前,恭敬的拉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远洲率先步入雅间,宁婉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宁婉略感意外,“就我们俩吗?”原以为会是一场应酬。 “嗯,我不喜一个人吃饭,宋航工作繁忙,只好叫上你了。” 宁婉瞬间懂了,原来她是个陪饭的。 “这里的饭菜,与你中午吃的相比如何?”谢远洲问得漫不经心,但目光一直落在宁婉身上,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宁婉咽下嘴里的海鲜羹,立刻回答:“这里的饭菜很好。”她不住地点头,眼睛放光,“真的非常好吃!” 她确实被这美味的海鲜羹惊艳到了,味道鲜美至极。她虽只尝出了虾的味道,还有几种她尝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道美食的喜爱。 谢远洲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首先要学会善待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善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对你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就拿吃饭举例,在海鲜羹和盒饭之间,他会认为你只配吃廉价的盒饭。”这句话语气略重。 他早就发现,她特别容易满足……这可不行! 宁婉愣了一下,后面的话听着怪怪的, 她想到中午的盒饭,谢总这是意有所指?在为她打抱不平?也是在提醒她? 可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平时就这样吃饭啊, 宁婉刚想开口解释……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宁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有着大波浪卷发,穿着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和她身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她面色一滞,那是……姜铭浩 谢远洲以他那惯有的优雅姿态品尝着牛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侵扰到他。 宁婉的目光紧紧追随姜铭浩,见他细心地为身侧的女人切牛排,后又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人笑声连连。 这一幕,如同锋利刀刃狠狠刺向了她。 让她再也没胃口了,如同自虐般,目光始终未从两人身上移开,直至姜铭浩潇洒地刷卡结账,温柔地为女人拉开座椅,两人相携离去…… 谢远洲刚才的话,此刻在她脑海中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让她不禁自问:是否自己在他心中,仅值得那二十几元的盒饭?而楼下那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却能与他共享这人均大几千的奢华餐宴? “宁婉,不合你胃口?” “宁婉?” 见女人没反应,谢远洲移至她身旁,伸出手在她眼前挥动。 宁婉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谢总,我刚才走神了。”她勉强一笑,但心中的苦涩却如潮水般涌来。 桌上精致的食物,对她再没了吸引力。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谢远洲声音温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宁婉轻轻摇头:“没有,我吃好了。” 谢远洲关心道:“真的?我给你再点些别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真的吃不下了。” 见状,谢远洲也不再劝她,宁婉吃的也算不少了。 两人结束用餐后,楼下的人也已经离开。 她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司机小李不知去了哪里,是谢远洲自己开的车。 车内很静,没有人说话。 “到地方了。”随着他的提醒,宁婉伸手触碰车门,突然她动作一滞:“谢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谢远洲手指微动,不解的看向她,“不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了?” 她说了吗? 宁婉一阵疑惑,但看到谢远洲紧锁的眉头,她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谢远洲淡淡嗯了一声。 “谢总,那我走了,您回去开车小心。” 谢远洲目送着她走进小区,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进入小区后,宁婉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姜铭浩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 然而,视频发出去,对方迟迟未接。 她心底一沉,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发丝,或许只是在陪客户…… 失魂落魄的宁婉回到了家中。 刘君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拉住宁婉的手,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闺蜜的关心让宁婉的委屈达到了顶点,她抱着刘君默默流起了眼泪。 刘君顿时慌了神:“怎么了,婉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被领导骂了?”刘君一边轻轻拍着宁婉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宁婉摇摇头, “难道是姜铭浩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刘君满脸愤怒地说道。 宁婉没有回应,刘君见状,认为自己猜对了,转身就要去找姜铭浩算账。 宁婉赶忙拦住她,解释:“不是,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说,君君……” 此时的宁婉,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唇瓣被咬出了齿痕。 这让刘君心疼不已,“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别哭了,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啊?” 宁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快去洗漱,洗完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5 “婉婉,我刚到家,抱歉,才看到你给我视频了?有什么事吗?”凌晨,回到家中的姜铭浩,第一时间给宁婉回了过去。 镜头里的他,略显疲惫。 “没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握着手机的手,指尖发白, 姜铭浩苦笑,“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客户都得自己去跑……”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叹生活的不易。 “那你吃晚饭了没?”她关心地问。 “吃了的。” “是陪客户吗?” 宁婉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却让姜铭浩迟疑了一下,他回道:“是的。” 一直观察着他的宁婉,心沉了下去,继续追问:“男客户还是女客户?” “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请了一位女客户吃晚餐,但你放心,我们就是正常的合作往来。” 姜铭浩语气急迫,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这样啊……宁婉心情复杂,他大可以说是男客户,但他没有骗自己。其实,对客户细心点,也是正常的…… 可是……“吃晚餐吃到了这个点儿?” 面对宁婉的连番追问,姜铭浩捏了捏眉心,“没有,又参加了一场酒局,在酒桌上谈事更容易。”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宁婉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婉婉,都这么晚了,你快睡觉吧……” 结束视频后,宁婉心情放松了不少。 *** ** 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宁婉,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皱眉,“太苦” “那我再做一杯?”宁婉试探性的询问。 “嗯,去吧。” 不一会儿宁婉便端着一杯新泡的咖啡来了。她紧张地看着谢远洲,却再次听到他略显挑剔的声音:“甜了。” “那我……”她正欲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再做一杯时, 谢远洲指了指自己的头,声音暗沉:“算了,你过来帮我按按。” 透着上位者姿态的他,气势逼人,让人心里发怵,宁婉话都不敢说,快步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室内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指尖与皮肤接触的细微声响。 谢远洲闭目,感受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额上轻轻按压,那种温柔,让他心底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罢了,他跟她计较什么,她只是太单纯了,容易遭人哄骗,错的是那个男人…… 有他在,他会帮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 门外传来宋航的声音:“谢总,我可以进来吗?” 宁婉停下了动作,站至一旁。 谢远洲勉强应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宋航,发现宁婉也在,顶着谢远洲冷冽的目光,顿时心有戚戚焉,自己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但是,宋航想到自己办的事后,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谢总,京淮市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您可能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机票订了吗?” “订了,但是,我无法跟您一起去。” 听到宋航的话,谢远洲面色不善,他看宋航这是想跳槽了! 宋航连忙补充“所以我给宁助理订了机票。”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谢远洲眉头微舒。 “下午一点十分的机票,您现在就要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你去备车,整理好资料发给我,落地前我要看到。” “好的,我马上去办。”时间紧急,宋航快步离开了。 “谢总,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去几天呢,衣服什么的总要带的吧。 “走吧,出差,吃穿住行都由公司负责。”谢远洲边说边走,声音淡淡的,面对公司即将丢掉几十个亿的大项目,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身份证带了吗?” 坐在车里后,谢远洲问向身旁的人儿。 宁婉赶紧摸了摸包:“带了的。” 他们来到机场,工作人员已等在入口处,两人被引至贵宾室后,看到宁婉新奇的样子,谢远洲突然开口,“没坐过飞机?”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坐飞机买不成学生票。” 可真是诚实……她怎么这么可爱!谢远洲嘴角微勾,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 他耐心地给宁婉讲解坐飞机的流程,包括如何办理登机手续、通过安检、找到登机口等等。声音温柔。 宁婉认真听着,不时地点头。心里感叹,谢总人真的很好。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餐食,谢远洲看向愣神的女人。 “快吃,不然一会儿坐飞机,你会难受。”他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一双筷子,先递给了谢远洲。 他摇头,“你快吃,我喝杯咖啡就好。” 宁婉也是饿了,就没再客气。 不仅摆盘精致,味道也很好,她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十分可爱。 谢远洲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眼中爱意也愈发浓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6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准时抵达了京淮国际机场。 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 机场外,一辆劳斯莱斯在静静等待它的主人。 随着两人到来,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谢远洲示意宁婉先进去,他坐在了她身侧。 “去景园。” 坐进车里的谢远洲,拿起平板看着宋航发来的资料,神色认真,一丝不苟的。 宁婉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专注的模样,心想,下了飞机就开始工作,果然,总裁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景园, 像是瞬间从繁华都市,穿越到了一片静谧绿洲。道路宽敞整洁,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江南水乡之韵味,却又多了几分浩然之感。 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大,四周装有围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也保证了业主的隐私。 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一层,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墙壁上还挂着精美画作,完全不像是个停车的地方,倒像个艺术馆。 下车后的宁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数了数这里共有八辆车,其中有两辆跑车她也只能看出这点了。 “喜欢吗?”谢远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宁婉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这是她能买得起的? 看到她的动作,谢远洲只觉得可爱。 “跟我来。” 踏入别墅,高挑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上面悬挂着璀璨耀眼的水晶灯,给人以视觉震撼。 “这里你可以随便参观,三楼是卧室,累了就去休息。” 宁婉疑惑,“谢总,您是要?” “我去公司处理工作。”简单交待几句后,谢远洲就走了。 徒留宁婉,站在原地发呆,心中怪异不已,这好像反了吧? 老板去公司打工,她在老板千平大别墅里享受? 还有,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公司,为什么要先来别墅,难道是……特意送她过来? “君君,你说,他不会是……”宁婉那张莹白小脸挂满了愁丝。 刘君还真认真想了想,“婉婉,我认为是你想多了,他可是谢氏的掌权人,身边一定少不了女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对吧?” 宁婉点点头,他知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这种男人,不知有多少人追逐,难道还想做男小三?你担心的不会发生的。” “再说,你是生活助理,跟他去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啊,应该是涉及到公司机密,你不方便一起。” 刘君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彻底打消了宁婉的疑虑。 结束了和闺蜜的视频后,宁婉放下了手机,随即有点脸红,自己也太自恋了。 没过多久她又拿起手机,给姜铭浩发了自己出差的消息。 一看五点多了,宁婉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排排玻璃瓶装矿泉水,出去买食材,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能在网上买。 此时的谢氏集团分公司—远扬实业,本该下班的时间,会议室里却坐满了人。 “我从不反对内部竞争,但前提是不损害到公司的利益!” 谢远洲眼神似利剑般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位中年男人身上,“陈志杰你被开除了。” 陈志杰先是一惊,随后争辩起来,“谢总,我做错了什么?我这八年来为公司兢兢业业的,公司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那语气,平静,凉薄又高高在上。 “你!”陈志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刚想上演全武行,就被人拽住,直到一旁的李志9伟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后。 陈志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终灰溜溜离开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恐触了老板霉头。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多。 谢远洲伴着夜色,踏入家门,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循着香气来源,只见女人正在灶台忙碌着,就像是给丈夫准备晚餐的妻子。 身上系着围裙,细细的带子,将她身姿勾勒得更为曼妙,低头间一截脖颈裸露在灯光下,宛如初雪般白净无瑕。 她不经意间抿了抿唇,那粉唇顿时被润得娇嫩欲滴,引人采撷,谢远洲不禁上前一步。 许是他目光太过炽热,宁婉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到他后,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谢远洲心跳陡然加快,女人粉唇一张一合,他似乎听到她在叫, “老公,你回来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7 “谢总?谢总!” 宁婉连喊几声,见他没反应,只好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远洲理智逐渐回归,目光落在宁婉身上,低低应了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大半,一股凉意凉到心尖上,也让他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 由于动作过于急促,洒出来的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落入了那宽厚胸膛……浸湿了雪白雪白的衬衫…… 宁婉耳根一红,垂下了眼帘。 当看到餐桌上的菜,谢远洲神色难辨。 见他不语,宁婉双手交握,心中有些忐忑。 “都是些家常菜,如果不合您的口味,我……我可以再想办法。”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安。 “看起来不错,辛苦了,” 而后,只听叮咚一声,宁婉的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惊讶的看向谢远洲,“您怎么给我转钱?” “这是你买菜的钱。” 宁婉哑然,这可是一万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给谢总吃这么便宜的食材…… 怪不得,来送菜的物业管家,表情那么奇怪。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按照普通人的生活标准去购买。 “太多了,买菜还不到三百块。” 谢远洲却不以为意,“收下吧,以后还有用处。”说完,他坐下开始动筷。 “你也坐下吃。” 一顿饭下来,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餐具碰撞声。 谢远洲自然想和宁婉多交流,奈何宁婉极为拘谨,垂头不语。 在宁婉心中,虽觉得谢远洲是个很好的人,但她着实不善言辞,只能埋头苦吃。 饭后,宁婉要洗餐具,被谢远洲制止了,“不用管,这些有人负责。” 宁婉唇角微弯:“不用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见她坚持,谢远洲伸手去拿,他宁愿自己收拾,他手臂长,一下子握住了盘子,两人指尖相触, 宁婉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慌忙松开手,还好谢远洲及时拿稳住了盘子,否则地上已是满地碎片。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反应过激了,讪讪的看了谢远洲一眼,微垂下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谢远洲深觉无奈,眼底阴郁一闪而逝……要冷静,不能吓到她。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哦,哦!”宁婉慌乱的往楼上走…… “等等!” “三楼左边靠楼梯的房间是客房,房间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右边是我的卧室,有事找我。” 他已让人准备好了衣物,诺大个别墅,保持的这么干净,平时自然有人负责管理。 “嗯,谢谢谢总。” 进到房间,宁婉长舒了一口气。 摸着质地柔软的衣服,心里不禁,他 洗完澡后,在房间找了两圈也没找见吹风机, 她头发又密又长,不吹很难干。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谢远洲的门。 “谢总,我……”宁婉站在门外,声音有些纠结。 下一刻,门开了,男人下身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饱满匀称的腹肌,线条分明,右手拿着毛巾正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宁婉脑子嗡嗡响,脸颊瞬间滚烫,连忙低下头。 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害羞而透出淡淡的粉,就连脚趾都透着粉。 谢远洲声音暗哑,“怎么了?” “…有吹风机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稍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了吹风机出来。 宁婉红着脸接过,小声说道:“谢谢。”然后匆匆跑回了房间。 随着她的跑动,纤细的腰肢轻轻摆动, 谢远洲大掌虚握了握,面容隐晦不明。 …… “知道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抱抱的表情包。 宁婉看着姜铭浩发回的消息,轻轻一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放心吧,我会的。” “宁婉,睡了没?” “还没呢,谢总。”听到声音的宁婉立刻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 “牛奶热多了,剩下一杯。”谢远洲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此时宁婉小脸红红,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受宠若惊的接过奶,道了声谢。 “不客气,早点休息。”他目光微不可察的掠过宁婉,转身离开了客房。 宁婉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又躺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动了动鼻子,喃喃自语道“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没一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渐渐陷入了沉睡。 谢远洲站在落地窗前,半副身子陷在阴影里,手上红酒杯轻晃,微抿一口,嘴角透着一丝怪异。 夜渐深。 宁婉好似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她变成了一只粉粉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成了谢远洲桌上的盘中餐。 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起桃子,握在手心…… 桃子渐渐从粉红变为深红。 她又不是核桃啊,啊喂! 奈何宁婉说不出话来。 突然,风云骤变,原本温柔英俊的男人,周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风雨欲来的气息,眼中满是对猎物的掠夺。 他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要一口将她吞下。 宁婉惊恐万分,想要逃,但小小一只的桃子,又被谢远洲捏在掌心……怎么逃的掉。 就在她以为会被吃掉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闪过, 宁婉猛地坐起身子,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天色已然大亮! 原来只是梦一场。 她喘着粗气,心脏仍在狂跳,宁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滚烫,仿佛还残留着谢远洲指尖的温度。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红彤彤的脸蛋儿,倒真像颗桃子了! 快速洗漱好,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刚出房间就和谢远洲的视线正对上。 想到昨晚的梦,宁婉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谢远洲目光停在她唇上片刻,突然轻轻的笑了,宛若冰雪初融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8 接下来几天,谢远洲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工作,宁婉也做起了宋航的工作,只不过她属于“0.25版”的宋航。 马马虎虎,一知半解, 她无比庆幸,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就能遇到个好老板。 谢远洲会耐心的教她怎么上手,完全没有不耐烦。 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啊!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这几日,相比忙的跟陀螺一样的谢远洲,宁婉属实称得上清闲。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很累,总是提不起精神,可是她每晚都早早的睡了。 某天晚上她还暗暗查了一下,床垫竟是进口,这个品牌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万。 睡着这么好的床,还浑身不舒服,宁婉心想,难道她命里不配享受这样的奢华? 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但宁婉还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反观谢远洲,雷厉风行,诺大个公司,上上下下整顿了个遍,不见丝毫疲态。 偶尔还能看到他笑,这对于长年面无表情的人,是多么难得。 宁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奇,两人同吃,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差距会这么大? 少了碍眼的人,又有温香软玉相伴,更不提他晚上………谢远洲自是神采奕奕。 他甚至在考虑,把总公司搬到京淮的可能性。 毕竟父亲曾经为了母亲,就把总公司从国外转移到了南华。 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的乐不思蜀,嘴角勾起的笑容也变得凉薄, 冷气那么足,在汇报工作的吴宏却不住的擦着汗,“谢总,我……” “方案不错!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处理。” “啊?” “哦哦,好的,谢总。”吴宏有些受宠若惊。 谢远洲薄唇轻勾,起身理了下衣襟,然后对宁婉说:“走吧。” 说罢,谢远洲迈步离开办公室,宁婉紧跟其后,吴宏诚惶诚恐地送他们离开。 得知要回去南华,宁婉只觉得他们来的仓促,回去也是。 车内静悄悄,谢远洲双眸紧闭,似乎已陷入浅眠。 宁婉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飞快的发消息: “君君,我下午回去了。” “宋秘书,房子申请下来了吗?” 却不知身旁男人已悄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身,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若她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打开和男友的聊天界面,最下面还是晚安的表情包,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我下午回去了(?>?<?)” 对方几乎秒回,“太好了,婉婉!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差不多两点钟,你不忙吗?” “可以休息半天,我很想你。” 如此直白的表达,让宁婉唇角微弯。 “宁婉。” 沉浸在甜蜜中的宁婉,突然被谢远洲打断思绪,茫然地望向他。 只见谢远洲冷着脸,眼神幽深。 宁婉心里有些发毛,“谢总,怎么了?” 谢远洲没有说话,反而继续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也握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缓缓开口:“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宁婉下意识地回答:“啊?我不累。” 谢远洲瞬间郁气横生!他想,他为什么要忍呢? 他完全可以早就拥有她。 他可以做,抢别人女朋友,道德低下的小人。 ……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这样做只会便宜那个姓姜的。 两人感情正浓时,被拆散, 那个男人会成为她心底最美好的初恋,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永远无法抹去,一想到这,他又能忍了。 他闭眼假寐,眼不见心不烦。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宁婉压下心里的怪异,到底是休息了。 到达机场后,两人顺利坐上飞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安全抵达了南华市。 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宁婉一眼就看到长身玉立的他。姜铭浩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特别招人目光。 宁婉眉眼弯弯,喊了一声,“铭浩!”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姜铭浩快走几步,一把将宁婉拥入怀中,“婉婉。” 落后几步的谢远洲,看着两人相拥,心中早已醋火滔天,偏还要装作平静无波, 他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宁助理,不介绍一下吗?” 听到这话,宁婉轻轻推开了男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是我男朋友姜铭浩。” “铭浩,这是谢总。” 姜铭浩早已注意到了,这位气势惊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得知对方身份后,姜铭浩嘴角含笑地向谢远洲伸出手,“你好,谢总。” 谢远洲伸手与他相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万分不屑。 近距离看,长相更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身材也像一只弱鸡,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明明更优秀的人近在眼前,却偏要选只癞蛤蟆。 她可真容易知足。 直到看着两人乘车离开,谢远洲心中潜藏的怒意,不再遮掩。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他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转身坐上了一辆出租。 车内空间狭小,谢远洲高大的身姿坐进去显得尤为狭仄, “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谢远洲的要求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谢远洲: “兄弟,你是去抓奸吧?别太生气,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女人嘛,多的是,再换一个不就得了。” 谢远洲本不欲开口,可听到这话,忍不了一点,目光似利剑冷冷盯着他, “闭嘴!”他不允许别人诋毁她。 司机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逼后脑勺。 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集中精力跟着前车,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车子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出租车紧跟不放,最后停在了一个小餐馆外面。 谢远洲坐在车内,目光紧紧锁定坐在餐馆内的男女,他们正相对而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远洲始终没有下车的迹象,终于,司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您不下车吗?” 谢远洲的视线并未移开:“一万够不够?” 司机惊讶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什么?” 谢远洲再次重复:“包车,一下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9 司机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够够够……当然够了,谢谢老板!” 谢远洲付了车费,继续将目光投向餐馆里的男女,看着他们吃完饭后又打车一同离开。 不用他吩咐,司机直接跟上他们的车子,一路尾随,直到停在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宁婉和姜铭浩手牵手走进了电影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谢远洲,见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突然轻嗤一声。 两人选了部文艺爱情片,影厅的灯火熄灭后,厅里,只余嘎吱嘎吱的爆米花声。 随着电影开始,一道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心上人,今年只有十九岁……” 宁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看着屏幕,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里。 直到,突兀的电话声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电影院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少观众投来了不善目光。 姜铭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他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对周围的人抱歉地点头。 视线移到屏幕上,指节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婉婉,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他边说边起身。 宁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铭浩走到走廊上,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姜铭浩脸色变得难看。“好,我过去。”他挂断电话,匆匆回到影厅。 “婉婉,对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了。”他眼含愧疚 宁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谅了他。“好吧,你先去忙。” 姜铭浩轻轻抱了抱她,然后离开了这里。 宁婉继续盯着屏幕,但心里却有些烦。 —— — “谢谢越哥,我好喜欢。”女人开心的送上一个香吻,拿着项链爱不释手。 “肖总,您来了!谢总也在这儿。”经理快步迎了上来。 肖子越挑了挑眉,“来多久了?和谁一起?” 经理恭敬的回答道,“快一个钟头了,谢总自己来的。” “你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管。”肖子越边说边搂着女人往电梯走去,桃花眼中闪烁着笑意。 “哎,好的肖总。” 屏幕反射出淡淡的光,照在一张俊美的脸,谢远洲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既靡丽又带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一阵尖叫声,打破了静默的氛围。 谢远洲皱了皱眉,不悦的望向门口。 “越哥,那是什么,我害怕。”女人声音颤抖。 “乖啊,不怕。”肖子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去按开关。 灯光突然亮起,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谢远洲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远哥,你怎么不开灯啊!” 女人这才发现原来包厢内坐着个男人,看清他的长相后,女人眼中闪过痴迷。 “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谢远洲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女人被吓得瞬间回了神。 肖子越拍了拍女人的脸蛋儿,带着几分戏谑:“宝贝,怎么?有新目标了?” 女人身子一僵,讨好似蹭了蹭肖子越胳膊,“没有,人家只喜欢你。”她好不容易才入了他的眼。 “哦?”肖子越抬起女人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温柔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越哥,我” “嗯?” 女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走了。 谢远洲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肖子越:“你是越发荤素不忌了。” “这种女人才好打发。”肖子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已然昏暗,宁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座繁华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也终于收到了宋航的回复,房子申请早已经通过,随时可以搬进去。 这个好消息缓解了宁婉失落的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新的信息跃入眼帘。是一个陌生号码发送来的。应该又是广告之类的。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张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公主抱着女子,姿态暧昧,女人也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头大波浪长发格外显眼。 可是,为什么,照片里的男人是姜铭浩 这画面如晴天霹雳般让宁婉的身体摇摇欲坠。 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照片放大,希望能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误会或是恶作剧的痕迹。但无论如何仔细观察,都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就是他所谓的急事?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客户吗……为什么…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宁婉紧咬着唇瓣,给姜铭浩打去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一块手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一些。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宁婉眨了眨眼: “谢总,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邀约,路过这里。” 他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注意到她泛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心口一涩。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看见认识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宁婉咬着唇,努力控制住情绪,“我男朋友,他......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酒店。”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先说喜欢我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 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谢远洲心都被揪着,他蹲下身子,轻柔的给她擦拭着“别哭了。” “或许只是误会?他只是送醉酒的女同事去酒店?”谢远洲一边查看照片,一边安慰道。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0 “真的吗?谢总?”宁婉期待的看着谢远洲,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 谢远洲点头,然后指着照片中的背景,说道: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在悦澜豪庭,那里我知道。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谢谢。”她感激地望着谢远洲,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哀伤。 谢远洲突然有些不敢看她,他打开车门,示意宁婉上车。 宁婉起身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幸好谢远洲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谢远洲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宁婉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们走吧。” 谢远洲左臂虚虚放在宁婉身后,护着她上了车。 悦澜豪庭酒店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璀璨的鳞片,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换作平时,宁婉会觉得漂亮,此刻在她眼中眼前宛若万丈深渊, 那自动旋转的玻璃门,每一次转动也似乎在嘲笑她的悲哀。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有预订吗?”工作人员礼貌的问询。 “帮我查个人。” “先生,这不合规,我们不能做。” 谢远洲面色不变,“叫你们经理过来。” 工作人员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当即呼叫了经理。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匆匆而来,看清来人后,立刻点头哈腰的,“谢总,这是新来的,不太懂事,” “您要查谁,我亲自给您查。” “姜铭浩。” 大堂经理动作熟练的输入名字,一个记录跃然于下方。 他心中震惊,但面上不显,他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大瓜。 “查到了,您过来看看。” 谢远洲摇头,好似并不在意这个结果,他看向一旁的宁婉,对方却迟迟迈不动步子, “宁婉,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宁婉身子颤了颤,慢慢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 眼前的屏幕如同命运的审判书,她强迫自己看向屏幕,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冰冷的名字,姜铭浩,景玲玲,入住了701房间。 像是有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 来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像谢远洲说的那样呢?可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宁婉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向身后。好在谢远洲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一直站在她身后,让她顺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大堂经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原来这才是真瓜啊。 谢远洲犹豫了一下,轻声询问:“要不要去看看?” 她用力摇头,“不要!”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此刻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去打开那扇门,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也许是姜铭浩和景玲玲衣衫不整的样子。 又或许是他们正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宁愿选择逃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可是,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底的酸涩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和姜铭浩两人来自同所高中,他比她高一届。 两人真正相识是在火车上,那天,正值寒假归家,车厢内人潮涌动,她提着沉重的行李,艰难穿梭。 她是个腼腆性子,行李放不到头顶的行李架上,也不会想求助别人。 本想塞到座椅下,奈何行李箱太大。 正焦急万分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行李,轻松一放,行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架子上。 她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那是姜铭浩,他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的尴尬。 两人因此结缘,从火车上的偶遇,到校园里的偶遇,再到后来姜铭浩长达半年的追求, 两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宁婉才知道,所谓的偶遇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罢了。 曾经她以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是他的父母, 去年过年归家,两人约会时,偶然碰到了他母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宁婉觉得自己与姜铭浩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姜铭浩的坚定给了她勇气。 她想起姜铭浩曾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两人也曾畅想未来。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讽刺,他的誓言仿佛成了最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心上。 她试图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抹去,但姜铭浩的笑容、他们的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紧跟在身后的谢远洲,面色并不好看,心中嫉妒万分, 他快走两步,一把拽住宁婉的胳膊,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 那双平时清澈的眼眸,已然红肿不堪, 谢远洲心口一缩,心中刺痛。 “就那么喜欢?” 他声音低沉, “那个人不值得你如此,世界上不只他一个男人,睁开眼好好看看。” 宁婉身体有些颤抖,声音哽咽,“你不知…唔……” 宁婉僵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冷峻脸庞,像被雷劈了一般。 谢远洲光明正大含吻着日思夜想的粉唇, 反应过来的宁婉,狠狠推开了他,呆呆的望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时抽噎着:“谢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现在还不知道?”他声音低哑,眼中似有火光。 之前她有男友,他担心女人不能接受,怕吓到她,从而选择徐徐图之。 这下,那个男人都出轨了, 他也不用再忍!! 谢远洲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渴望与占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宁婉害怕的后退几步。 “我……我有男朋友了。” “怎么?那个烂人都劈腿了,你能原谅他?” 被扎心了的宁婉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远洲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 “乖,我教你怎么办,和他分手,嗯?” 随着谢远洲俯身越来越低,两人气息渐渐交融, 宁婉先是经历男友的背叛,再就是老板的突变,整个人混乱不堪。 她用力推他,想要逃离这里,却被谢远洲又轻轻松松的拉在怀中禁锢住。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宁婉被吓到结结巴巴,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身躯,耳后是男人炙热的呼吸。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谢远洲也不想逼她太狠,克制性的吻了吻女人的发丝。 “不动你,我送你回去,给你时间考虑。”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1 浑浑噩噩的宁婉被回了家,刘君晚上加班,还没有回来, 也幸好她没回,不然自己这副模样还真不知从何解释。 宁婉脑子乱成一团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想到姜铭浩,一会儿又想起谢远洲…… 手指轻碰了碰唇,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伤心、难过、不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宁婉被困在网里独自挣扎。 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赶忙侧着身子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婉婉?”刘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见她没反应,知道她睡着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隔天。 深思熟虑后的宁婉,一脸肃色的站在陈主管的办公室门前,不重不缓的敲了敲。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对谢远洲的突然示爱,宁婉除了是惊就是慌,两人之间就是云泥之别, 倒不是宁婉非要贬低自己,这是客观事实。老板和员工,本就一强一弱,她留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对他的示好是接受不接受? 谁又能把工作和私人情感分清?至少宁婉不能! 至于……姜铭浩,她会找他说清楚… “请进!” 听到里面的回复,宁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陈主管,您好,这是我的辞职信。”宁婉双手递上。 陈若华皱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公司向来都是别人争抢着进,还从没有人主动辞职的。 按说她可以批准,只是……宁婉工作了将近一个月没被辞退,总裁想来是满意的。 不得不说陈若华能做到主管的位置,不光履历好看,还有玲珑心思。 “你是总裁助理,辞职需要经过总裁同意,我才能给你办离职手续。”陈若华说话间目光落在宁婉脸上。 宁婉手指微微收紧,“一定要经过他同意?” “是的,” 得到答案后,宁婉失魂落魄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27层的宁婉,细白的手指摩挲着金属把手,一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到心中。 经过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叩响了门。 随着一声低沉悦耳的“请进”,宁婉推开门,刚踏入房间,目光就与谢远洲交汇。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衬衫裙,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锁骨,收腰的设计衬得她身姿纤细,而裙摆下,那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瞬间吸引住谢远洲的视线。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着眼前的宁婉,谢远洲不禁想,她这是特意打扮来见他的? 短短几秒,他心中已百转千回。 男人炙热的目光,让宁婉有些害怕,她强忍着心慌,开口说:“谢总,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她边说,边将手中紧握着的辞职信递给谢远洲,手指还因为紧张而小幅度颤抖着。 谢远洲迅速扫过上面简短的几行字,心情陡然直下,脸色一沉。 如此明显的变化,宁婉怎会感觉不到,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谢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谢远洲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宁婉:“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答案?” 宁婉咬着泛白的唇,微垂着头,解释, “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您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呵!”一声冷笑从谢远洲口中溢出,他突然起身,椅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宁婉心里突然发慌,转身往门口走去,指尖刚刚触及门的边缘,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衣领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拎住,身体瞬间僵滞。 她眼睁睁看着,门被无情的合上。 “谢总,您…冷静…” 谢远洲怒极反笑,冷静?心上人要跑,他冷静不了。 瘦削的下巴被冰凉的大手强硬抬起,宁婉的视线被迫与男人那俊美如斯的脸庞相对, 身前是仿佛要吞噬掉她的男人,身后是冰凉坚硬的金属门,她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细白小手,抵在两人中间,试图撑开一点点缝隙, 男人冷嗤,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大掌轻松举过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按在门上。 “可笑!照你所言,我只能联姻,嗯?” “你是觉得,我是个需要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嗯?”他目光紧紧锁住宁婉,语气凉薄的令人心悸。 宁婉小脸惨白,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配不上您,而且我……我还有男朋友。”她声音越来越小,泪水盈满了眼眶。 还想着那个出轨的渣男? 谢远洲不想再和她掰扯,捏着女人下颚的大掌猛然收紧,薄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 渐渐地,谢远洲黑眸里刮起风暴。他在心底暗暗咒骂一句,猛地离开了她的唇。 宁婉压抑的声音溢出:“我…我要报警!” 真是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啊!谢远洲哑笑,“你尽管去,只是……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宁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是啊,她怎么忘了,毕竟,连警察局长都对他毕恭毕敬。他怎么会怕! 谢远洲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他也不想这样做,谁让她只想着逃离自己。 他爱怜的亲了亲女人红红的鼻尖,“婉婉,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嗯?” 见她抽泣不语,谢远洲神色一凛:“再给你三秒钟时间,” 他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晃晃的掠夺之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宁婉感到强烈的心悸。 “三……” “二……” 倒数的声音听在宁婉耳中,好似催命符一般,加重了她的害怕。 终于,在谢远洲强烈的威慑之下,她声音打着颤,说:“我…我会分手。”本来就是要分手的,她不可能会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 “然后呢?”谢远洲挑眉。 宁婉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回答他。 谢远洲嗤笑一声,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扬,“婉婉,你越哭,我只会更兴奋。”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2 看到他眼里的疯狂,宁婉吓得憋回了眼泪。 微凉的指尖带着寒意,缓缓自脸颊滑至锁骨,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舔舐着女人脸上的泪, 咸咸的,谢远洲轻啧了一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我的女人,嗯?”不然他也不介意强行拥有她。 泪珠又不听话的滴落,鼻尖、唇瓣都染上了湿意,她落泪的样子,比沾了晨露的玫瑰还要娇艳欲滴,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谢远洲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大掌紧了又紧…… 这也彻底让宁婉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声音里夹杂着惧意,“我答应……”她真怕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远洲唇角微勾,低头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痕,“乖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不是自愿,但没关系,他和她时间还很长。 就在宁婉松了一口气时,男人的薄唇又重重攻城掠地。 良久。 谢远洲轻轻捋了捋她散乱的发丝,眼里既有满足也有未尽的渴望。 “手机呢?”他低语,声音沙哑,要把碍眼的人彻底解决掉。 “放开我。” 见宁婉答非所问,谢远洲也不生气,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像怎么也亲不够。 接着,他右手环过她的腰肢,左手托起她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把宁婉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宁婉瞬间花容失色:“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谢远洲会听吗? 他当然不。 “我们去找姜铭浩,把话说个明白!”说话间,谢远洲已经摁下了去负一层的电梯。 “不要!”宁婉心头一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谢远洲去算怎么回事?而且,她… 察觉到女人的分心,谢远洲不满地拍了拍她,语带不悦:“跟我在一起还走神?” “我……”宁婉神色羞愤,“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当然,我也只属于你,你觉得吃亏,可以摸回来。” 遇到宁婉,谢远洲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强势中带着一丝丝恶劣。 他眼尾上挑,抓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放。 他…他…… 宁婉手指轻颤,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绯红, 他怎么如此…… 想要抽回手,却被谢远洲紧紧抓住。 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对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他虽然忙,却也长年坚持健身。 宁婉咬着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羞意,“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谢远洲轻笑,“婉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多。” 宁婉显然接受无能,她忍不住喊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刚刚只是在想,约他说清楚。” 听到这话,谢远洲满意了:“以后不许再想他。” “嗯” 见目的达到,他也见好就收。 最终,在谢远洲的要求下,宁婉和姜铭浩约在了下班后,也就是傍晚时分。 初得爱人的谢远洲,黏似蜜糖。 除了上洗手间,她几乎一刻也不得离开谢远洲的怀抱,仿佛变成了他的一个小挂件。 “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抱着被人看到不好。”宁婉小声祈求道。 然而,谢远洲却微微挑眉,对她的担忧感到好笑:“看到又怎样?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宁婉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来到地下停车场。 还好没遇到人,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宁婉把餐厅约在了第一次看见肖铭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地方。 在她百般请求下,男人才答应不跟进来。 “婉婉,你来了?”肖铭浩扬起笑,连忙起身,体贴的为她拉开座位。 见此,宁婉目光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有不解,有怀念,有苦涩…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宁婉语气仿若往昔。 肖铭浩眼含谦意,耐心的解释:“昨晚被拉着加班,实在忙昏了头,手机什么时候静音了都没发现。” 闻言,宁婉心中最后一丝温存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加班?加到了酒店?” 肖铭浩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婉婉,你在说什么?” “我亲眼看见你踏入悦澜豪庭的大门,还需要我继续说吗?”宁婉声音虽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破了肖铭浩的谎言。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餐厅内悠扬的音乐也变得格外刺耳。 望着宁婉洞悉一切的眼神,肖铭浩败下阵来,已无力挣扎,声音低沉而疲惫:“婉婉,我…我……有苦衷。” 宁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了就是做了,难道你还要说为了我吗?” 笑着笑着,她突然就释然了,“姜铭浩,我们……到此为止吧!”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消逝……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母亲本就讨厌她,同样,她对他那位高傲的母亲也喜欢不起来。 姜铭浩摇头,他不同意,“婉婉,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前试图去抱宁。 就在这时,谢远洲适时出现,一把推开他。 “婉婉,你没事吧?”他长臂一伸,揽过宁婉的腰,占有欲十足。 姜铭浩被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他看着谢远洲,又看看宁婉,俊朗面容瞬间扭曲起来,“宁婉,他不是你老板吗? “我” 没等宁婉解释,肖铭浩就被谢远洲挑衅的眼神,激的,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那轻飘飘的一眼,轻蔑又不屑! 让姜铭浩感到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背着我睡在一起了吧!”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3 震惊,失望.....宁婉微张的唇还没合上,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一般,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啊…… 谢远洲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冷冷地看向肖铭浩,一步步朝他逼近,眼中满是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姜铭浩面色一白,眼中闪过惊惧, 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脚步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走了……宁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远洲挡住了她的目光,大掌紧紧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婉婉,这种表面温和,却冲动易怒的出轨男,百分之八十还有暴力倾向,好在你慧眼识人,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值得更好的人” 宁婉看着他眼神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更好的人是指他自己吗? 他……到底说了什么?嗫嚅着唇,想问又问不出口。 假装没看到她的纠结,谢远洲志得意满的拥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 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散发出阵阵香气,旁边端坐着两名相貌出众,却气质迥异的男子,一位随性不羁,一位温文尔雅。 见他们进来,两人都礼貌的起身。 “婉婉,这是肖子越,这是周政庭!” 宁婉扯了扯唇角。 “小嫂子好!” 这一声“小嫂子”瞬间让宁婉恢复了几分生气,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然而话还没说完,脸颊便被谢远洲亲了一下。 宁婉脸色瞬间爆红, 周政庭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淡笑着朝宁婉点头示意。 吃瓜群众肖子越则是非常不淡定。楼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刚过,又看到了,霸总强吻小娇妻的桥段。 他闲暇时,偶尔会刷些短剧,虽夸张了些,但着实解压。 不得不说,现实版的,更为精彩啊! 谢远洲体贴的为宁婉拉开了椅子,两人挨得极近。 在宁婉愣神间,谢远洲已给她剥好了几只虾,她蹙眉,“我不饿,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吃,只喜欢剥。”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肖子越自以为小声的对着周政庭吐槽:“这追妻套路也太老套了,但怎么就这么让人上头呢?” 宁婉的头都快要低到桌子下了,她尴尬的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 谢远洲冷冷的暼向肖子越,书上说,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也是向她证明自己真心的一种途径。 如果不是如此,他就不想让肖子越这个跳脱的人,出现在婉婉面前。 胆敢拉低自己的形象,他让他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感受到威胁的肖子越,桃花眼里闪着星光,“小嫂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远哥这般!” “别看他都奔三了,你可是他的初恋!” 宁婉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持怀疑态度。 “别听他胡说。”谢远洲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她就知道不可能,宁婉默默地又垂下眼帘。 “我二十八岁。”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宁婉身上, “他后半句话说的没错,你是我的初恋。” 宁婉惊讶的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心,突然“砰砰砰”跳的厉害,她慌忙移开视线,掩饰性的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梅子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还挺好喝。 身旁炽热的目光,仍笼罩着她,让她心慌不已,不由地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与不安。 对于她逃避的举动,谢远洲又生气又无奈,手上却又开始了投喂, “乖,这道蟹黄豆腐不错,你尝尝。” 肖子越和周政庭,已沦为了两块称职的背景板。 肖子越轻抿一口红酒,目光在宁婉和谢远洲之间流转,心中感慨,爱情可太可怕了,他的远哥,已变得面目全非。 周政庭则是一脸淡然,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恍然,却透露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婉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的,头晕目眩的,她甩了甩头,是谁要害她? 脸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两朵红霞,她撅了撅嘴,指着空空如也的水晶杯,是它吗? 醉酒的她,也是极美,谢远洲喉结滚了滚,揽过她的腰肢,柔声“婉婉,你醉了!” “远哥,你快带小嫂子回去吧。”肖子越提议。 宁婉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 肖子越摸了摸鼻子,满脸无辜,他是好心啊。 “你…你…害我…”宁婉的话断断续续,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远洲心头一软,打横抱起女人,温声道:“婉婉,我们回家了。 —— — 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让她脱不开身。 宁婉喘息着惊醒,望着天花板,还有点迷糊,整个人还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垂眸看着横在身体上的大手, 心脏猛跳……一股恐慌席卷全身。 她努力挣脱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那手臂却越来越紧, 女人小动作不断,谢远洲无奈的睁开眼,“乖,再睡会!”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急忙抬头望,男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睫毛又长又密,仿佛是在上面落了雪花,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既英气又温柔 看清男人的面容,不知为何,宁婉心里的害怕骤然消逝,蓦然一松。 情绪交转就在转瞬之间,她脸色通红,质问道,“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一起”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抱着我,亲我。”刚睡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个回答,宁婉眸子瞪的溜圆。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但脑海一片混沌,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吃…… 又抱又亲,这……宁婉嘴里都说不出这几个字来,怎可能付之以行动 “是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被谢远洲掐着腰肢,安置胸膛之上。 她的脸正对上男人胸肌,碰撞间,脸蛋儿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挺有弹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宁婉,脸蛋爆红,挣扎着起身。 谢远洲不让,捏起她精致的下颌,控诉道,“你看,这是什么?” 宁婉顺着视线望去,不由得惊愕,他下巴处,有明显齿痕, 这…… 再顺着下巴下移,肩膀处也有齿痕,还有刺目红痕。 顿时一阵眩晕朝她袭来,看着那些痕迹,宁婉的心乱了。联想到之前做过的梦,难道她睡梦中,把他当成桃子啃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头发,声音温柔,“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对我补偿。” “补……补偿?”宁婉结结巴巴 谢远洲点点头,语气认真,“你昨晚摸进了我房间,亲了我,还咬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补偿?” “我……” 刚开口,未尽之言又都被堵住。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4 谢远洲只觉得她的唇,又软又甜,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开始长驱直入。 直到宁婉被吻得呼吸不畅,小手捶他,谢远洲才舍得离开。 “乖,再让我抱会儿。”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平复着心中躁动,原本只想亲亲她,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直到,一阵肚子叫声,才打破了这一室旖旎。 看着宁婉,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饿了?” 宁婉紧闭双眼,似乎只要不睁眼,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真可爱!!可不能饿着了他的婉婉…… 谢远洲起身,半靠在床头,光裸的胸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结实的八块腹肌更是展示着他是多么自律。 长臂一伸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去:“送来些吃的……”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宁婉从床上起来,脚刚沾地,侧面好似也长了眼睛的谢远洲,手一伸就把她扯进怀中。 面对一个“裸男”,宁婉手都没处放,满脸惊慌失措:“还要上班。” “老板在这里,你还去上什么班?” 之前胡闹时,宁婉衣襟上的扣子早已悄然松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风情无限。 谢远洲的呼吸乱了,眼神也骤然变暗,占有欲越发浓。 察觉端倪的宁婉连忙垂眸,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大开。 脑子瞬间嗡嗡作响,连忙伸手遮住胸口, “婉婉,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有多热情,”谢远洲凑近她耳边低语呢喃 “昨晚,把你放在浴缸里,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无法,我只能亲自动手帮你。” “可你又执拗着要看腹肌。” “不给你看,你还哭” “看了之后,你又要…” 宁婉只觉浑身发烫,捂着他嘴,喊道,“别说了!!” 薄唇顺势吻上她的掌心, 宁婉飞快的抽回了手,脑海中不由地浮现男人诉说的画面,心跳骤然加速。 等他穿上衣服,去了外间,宁婉用最快速度从床上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身上空空荡荡,很没安全感,只好又缩回被窝里。 饭菜都送来了,也不见女人出来, 谢远洲回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脚小小一团的身影,心,瞬间被怜爱填满。“乖宝,等我抱你吗?” “我衣服在哪?”声音带着急迫。 谢远洲神色一怔,倒是他忘了,“等我会儿。” 没一会儿,他拿着衣服放在宁婉身边,交待道,“洗过了。” 接着又问,“用不用我帮你穿?” 宁婉满脸羞赧,喊道“你出去!” 男人神情略显遗憾,“婉婉,你要适应。”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不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尽管他并不怕她咬罢了! 等宁婉穿戴整齐,去到客厅,餐桌上已摆满了各色佳肴,不见男人的身影。 “怎么,想偷偷溜走?”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就被从书房出来的谢远洲发现了。 她心头一跳,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然逼近,紧接着,一个坚实的胸膛紧贴上了后背。 宁婉急了,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昨晚没回去,朋友肯定急坏了。” “你说的朋友,是在越凯地产工作的刘君?那你大可安心,我已替你回了消息,说你出差了。”谢远洲看似平静的回答,却透露出一些信息, 宁婉心里一咯噔,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 谢远洲眼含深意。 —— — “乖,张嘴。”谢远洲舀起一勺银耳燕窝羹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宁婉抗拒的扭过头,红的滴血的耳垂格外显眼。 “婉婉,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但面对她时,总是情不自禁。 “你吃完饭,我送你离开?”谢远洲轻声承诺,语气中带着不舍。 话音刚落,宁婉立刻转头,脸上浮现出欣喜,“真的?” 看到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谢远洲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已经后悔了…… 但是,话已出口……算了!碍眼的人已经解决了,就当哄她开心了。 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当宁婉终于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时,她仍然感到有些不真实感。原本以为男人不会轻易放她走…… 虽然答应了种种不平等条约,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面对热情似火,又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宁婉真的怕了,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怕自己会陷入另一个旋涡,重蹈覆辙。 —— —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宋航一头撞到了玻璃门。 “宋秘书,你没事吧?”旁边的人关心道。 宋航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抚着额头,疼得呲牙咧嘴,仍故作轻松:“没事……忙你的。”他忍着疼,目光不自觉又回到手机上,那里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天呐!!” 上班偷摸开小差的刘君,惊呼出声,引得周围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连忙捂着嘴,震惊的看着朋友圈,。 她家宝宝,被一个极品男人抱在怀里,配文,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真心话大冒险吗? 还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5 “什么!这个王八蛋,竟然出轨了!” 刘君下班回家就迫不及待询问,到底发生啥事了?结果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刘君一直不喜欢肖铭浩,至于原因,说来也简单,她是个直性子,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在她看来,肖铭浩就比较装,对所有人都一贯的温和,像个中央空调,她是最讨厌这类人的。 这种人,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呢! 看吧!这不就暴露出来了! 婉婉与他分手,在刘君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婉婉虽性子柔弱,但她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对于这种背叛行为,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考虑到闺蜜,她出声安慰道,“也是及时止损了!” 宁婉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再提起他,心中已没了波澜。 很多时候,那些性格内敛、温吞慢热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反而会更为果断。 见她没什么异常,刘君也就言尽于此,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永远拜拜了…… 相较于,已经成为过去的肖铭浩,刘君有更为关心的,“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你上次说的谢总?” 宁婉点点头,看着她好奇的目光,顿了顿,避重就轻的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说完脸颊都有些泛红。 看的刘君忍不住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蛋儿,她要是个男的,也会喜欢她家宝的。 “你讨厌他吗?”刘君小心翼翼的问。 讨厌?宁婉轻轻咬了咬唇,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她清澈的水眸里,透着迷茫, “我好像也不讨厌他…” 明明他那么强势,甚至对她威逼利诱,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却对他讨厌不起来…… 难道她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 “君君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不,人都是矛盾的。”刘君温柔地握住宁婉的手,眼神中满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牵扯到感情,就更复杂了。” “可能,他给你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才让你矛盾纠结?” “我…我不知道。”宁婉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显得更加柔弱无助,对着闺蜜,她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很强势……也有温柔的时候…他迫我和他在一起……也在危险时保护过我……” 她心里是怕他的,又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很矛盾。 旁观者清,刘君有些懂了,婉婉这是…… 这个谢总,示爱的手段是强硬了点,其它,听起来倒是真心,没有一些有钱人的通病,开口就是情人什么的, 相貌英俊,洁身自好,家世显赫,体贴入微, 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能吊打无数人。 至于什么,有钱人都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刘君倒不觉得,没钱的男人该变心还是照样变心,这跟家世无关。 婉婉已经分手了,谈谈恋爱也不错。她们都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 她搂着宁婉的背,给出自己的小小意见,“不用想那么多,随着自己的心,不合适就分手。”也是她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暧昧拉扯,不然绝不会这么说。 —— — 饭局上,众人推杯换盏间,独谢远洲静坐上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卓然,让人不由地为之侧目。 “谢总,我敬您一杯!”位置颇远的人,朝他遥遥举杯,殷勤的笑挂在脸上,说完一饮而尽。 谢远洲只稍稍举杯,轻晃着杯中液体,动作优雅,眼神略显冷漠。 见他没有喝,对方也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满, 酒桌上的规矩千千万,但规矩往往是上位者制定。 谈笑风生之际,每个人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性。 典型的社交名利场,实在无趣的很! 大家谈得兴起,安坐一隅的谢远洲突然笑出了声……… 周边蓦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谢总,是觉得绿洲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一个谨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说话的人是负责绿洲项目的负责人,他显然认为谢远洲的突然发笑与绿洲项目有关。 因为他们刚才正谈到这个项目。 “无事,你们继续。”谢远洲并没有关心他们的谈话。 手中,亮起的屏幕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那毛茸茸的身躯和那双眯着的圆眼睛, 牢牢吸引了谢远洲的目光,在他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只小猫真可爱,婉婉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谢远洲嘴角微勾,柔情溢满了心间。 只是,这三个似是,句号的圆圈,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微蹙,但很快,就释然了。或许,这只是构图者的常规设计,这些符号的存在,只是用来增加画面的趣味性和层次感。 而在对话框的另一面,宁婉侧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手机,望着谢远洲发来的消息,莹白的小脸染了一层薄红。 诸如:“婉婉,想我了吗?” “我想婉婉了!” “没你在侧,度秒如年” ………… 实在是让宁婉无语可回…… 不得不感叹发明表情包的是个天才,实在不知回什么的时候,一个表情包轻松解决。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6 清晨,天色刚刚大亮,谢远洲已稳稳地坐在了餐桌前。 所谓由奢入俭难,已经拥过温香软玉的他,再回到孤枕日子,真是夙夜难眠。 餐桌上摆放着一杯美式,再搭配一个三明治,就是他的早餐。 谈不上美味,但他长年累月的吃习惯了。 看着手机里,家族群里的消息由昨天的二十几条上升到99+,都是在询问他朋友圈的照片,明明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还问?这让谢远洲怀疑他们的智商。 他直接划过,一直划到,宁婉那一栏,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他昨晚发过去的那条…… 谢远洲冷哼,这小女人,转头就忘了答应他什么了? 一时之间,他是又气又无奈…… —— — “咚咚咚”,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宁婉浑然未觉,在梦乡中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被吵醒的刘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边打哈欠边跑去开门,“谁啊?”声音明显的不悦,这么早,真是扰人清……梦! 直到看到门外的男人,心里的不满戛然而止, 来人身姿颀长,约莫一八五有余,鼻梁高挺,轮廓俊朗,眼睛深邃,身姿挺拔,自带一股矜贵气质。 刘君揉了揉眼,瞬间清醒,我去!这不是照片里的男人——谢总嘛……真人更为出众,这谁看了不迷糊!怪不得能勾引到她家宝…… 谢远洲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样打量的目光。 “我找宁婉。” 刘君当然知道,她清咳了一声,“那个,婉婉还没起,你好,我是婉婉的闺蜜。” 谢远洲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我是婉婉的男朋友。” 刘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连说话都要压她一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站在外面,她把人请进来后,就立刻去叫了宁婉。 被叫醒的宁婉还很不高兴,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刘君,在得知男人来找她之后,脑子有一瞬间宕机,然后迅速穿好衣服, 一出卧室,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粉粉的沙发上,和他的气质格外不符, 而且由于沙发太矮,他的大长腿显得格外憋屈。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所冲淡。 顶着炽热的目光,她艰难开口:“谢总,你怎么来了?” “想你!”谢远洲直勾勾盯着她,声音低沉悦耳,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宁婉耳根一红,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从昨天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消息不间断的发,现在直接大早上登门,这个男人真的是…… 就在宁婉愣神之际,谢远洲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跟我走,嗯?” 虽是询问,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 宁婉害怕又像之前那样 她轻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要去哪里?” —— “在这里吃怎样?”谢远洲低声询问坐在副驾驶的小女人。 顺着他的视线,“盛和”早餐店映入眼帘,这是一家连锁早餐店,在城市的许多角落都有。宁婉早餐有时也会在盛和吃。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会来这种街边小店,她自然是没有异议。 时间还早,不到上班的早高峰,店里的人不算太多,倒是还算安静。 “一份豆花,两根油条,一屉香菇包子。” 见男人点的都是她喜欢的,宁婉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谢远洲微微勾唇,语气平淡:“只要有心,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霎时,一股莫名的情绪盈满了心里,她垂下眼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你不吃吗?” 谢远洲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宁婉捏了捏指尖,所以,他只是…来陪她吃饭的。 豆花顺滑可口,但宁婉却觉得嗓子发干,男人明晃晃的目光,让她感觉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再点一份?” “不用。”谢远洲拒绝后,黑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不过,我想尝尝你的,看起来味道不错。” 宁婉表情一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见此,谢远洲眉头轻挑,大手一伸捉住她拿着汤匙的右手,送到嘴边,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含着勺子边缘, 随着喉咙发出一阵轻微的吞咽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甜。” 宁婉心尖儿都在发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忙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幸好,周围的人都在专心享用美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这样……” 女人脸色薄红,似羞似怒, 谢远洲看了,只觉心中发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起身坐在了她身侧,靠近她耳畔呢喃“因为婉婉太迷人了!”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宁婉脸上,热度蹭一下飙升! 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宁婉睫毛轻颤,三两下把剩下的早餐解决完,逃也似的离开这家店, 不敢想象,再过会儿,他是不是还要上手喂她? 谢远洲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后,店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天,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原来,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许多人收进眼里,无他,实在是男俊女美,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7 谢远洲步履加快,一把揽过前面的女人。 “怎么了婉婉?” “放手!”对他的行为,宁婉接受无能。总是做一些亲密举动,他都不会尴尬吗! 他轻笑,“害羞了?”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没有!”声音虽轻,却带着倔强。 因生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那双清澈如泉、盈盈闪动的水眸中既有羞涩也有不满,琼鼻高挺,樱桃小嘴微微抿起, 谢远洲看着只觉心中一酥,他的婉婉啊,连生气都让他心动。 他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说完,他搂着宁婉往回走。车还在店门口停着! 宁婉推他,“我坐地铁去!”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到时弄得全公司上下流言满天飞。 “去哪?”谢远洲不解,他也没说要去哪。 “去上班。” 听到女人的回答,谢远洲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无奈:“婉婉,你这个老板娘真是负责任啊,让我都感到自惭形秽了。” 什么老板娘?宁婉听到这个词,只觉脸上热辣辣的。 还有,不是吃过饭就去上班了?不去公司还要去哪?这种未知让她不禁握紧了手指,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 刚要启动车子,谢远洲的手机响了。 封闭的空间里,让她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宋航打来的, “……您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她耳朵一动,细碎的光从眼底闪过,相较于去未知的地方,她更愿意去公司。 谢远洲精准捕捉到了宁婉的情绪,“你很希望我去?” 宁婉立刻摇头否认。 谢远洲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好笑。他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但要紧的事还没做,不可能随她心意。 电话那头的宋航,支愣着耳朵,只得到谢远洲一句冷冰冰的,“你看着办!” 他顿时欲哭无泪…… 老板暗恋,他受气。 老板恋爱,他搬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南华市西南部最繁华的商业区,矗立着一座奢华的购物商场—华璨国际购物中心。 一对养眼的男女,宛若商场里最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在心中感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宁婉被谢远洲拥着踏入了c家品牌店。 得益于谢远洲优越的外貌,也或许因他气质不俗,衣着显贵。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店员们满心满眼地只盯着谢远洲,争先恐后的想为他服务,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只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宁婉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穿着普通,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身为奢侈品牌销售,她们的眼光十分毒辣,虽然表面上并未对宁婉表现出明显的轻视,但从她们眼底深处可以看出,她们并不认为宁婉有资格站在这里。 宁婉深觉自己应该让出地方,但无奈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脱。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思都在她身上的谢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再注意到周围围了一圈的女人,他嘴角微勾,轻声道:“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她没有!至于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她选择强行忽略掉。 谢远洲自以为她是因吃醋而缄默,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柔情。 其实他从不逛街,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讨好宁婉,让她开心。 据肖子越所说,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也喜欢逛街买买买的感觉。 联想到,他母亲两百平的衣帽间,也装不下的衣服,谢远洲认为,肖子越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只是……周围碍眼的女人,都是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眼里闪过厌烦,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字字如刀:“滚!把你们店长叫过来。” 其气势之盛,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虽不忿,但她们却不敢反驳,男人一看就身份显贵,得罪了他,恐怕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一会儿,店长就匆匆而至,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先生,小姐,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我可以为您服务。”她对两人的关系,还有几分拿不准,这样称呼不会出错。 谢远洲目光温柔地看向宁婉,温声道:“婉婉,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秀眉紧蹙,默默不语。 谢远洲也不生气,暗想,女人面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了,那就由他代劳。 “把所有款式的裙子,照她的尺码都包起来。” 宁婉平时喜好穿裙装,她穿裙子的模样也是极美的,谢远洲也喜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私藏这份美丽,只供他一人欣赏。 宁婉一惊,终于开口,“我不需要!” 不止宁婉惊,连店长都被惊到了,她以往接待的人也都非富即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动动嘴皮子,买下整间店的奢侈衣物,就好像普通人买瓶矿泉水一样随便。 谢远洲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乖,听话,你要学会提升自己的物质欲,不然我赚的钱给谁花?” 被他捏过的地方滚烫的厉害,冷白的肤色蒙上了一层薄红,宁婉伸手去扯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还握在掌心捏了捏。 两人的你来我往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全聚集在宁婉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谢远洲只是冷冷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淡淡吩咐道“去吧!” 店长打量了一番宁婉后,便对衣服尺码有了计较。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建议道:“先生,这些衣物都非常适合您太太,不如再选一些搭配的鞋子。” 这么舍得花钱的,一定是真爱无疑,这样称呼准没错! 听到这样的称呼让宁婉非常羞耻,她皱眉反驳“我不是。” 相反,谢远洲嘴角噙起了笑,“好,带我看看。” 不得不说,这位店长也是看人颇准,拿捏了人心。 宁婉只觉无奈,有钱没处花了吗? 最终除了几只款式老气的鞋子,其它全部拿下,买的东西自会有专人送去家里。 店长恭敬的送他们离开了店里,眼里泛着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职加薪的那一天。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8 这还没完,谢远洲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乐趣,又带着宁婉去了卖珠宝的店铺。 面对无法沟通的男人,宁婉已经无力挣扎,她想:随便吧,只要她不接受。 工作人员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店里的珠宝款饰。 “这款白金钻石项链……看它的工艺,每一颗钻石都切割得完美无瑕,而且,这款项链的设计也非常独特……售价50万六千元。” 谢远洲皱了皱眉,太普通了,眼前的每一款都过于平凡,根本配不上她。 “没更好的了?” 当然是有的,有些珠宝不便于展于人前。按照店内规定,需要先验资,但这位男士气度不凡,手上戴着的又是全球限量款的名表,火眼金睛的珠宝销售毫不犹豫地请两人去贵宾室, 殷勤地端来两杯香浓的咖啡,笑的比花儿都灿烂,“您二位稍等,我马上为您去取。”说完后,匆匆离开了贵宾室。 店里高级的珠宝存放在保险室内,而她并没有进入保险室的权限,只有店长才有资格。 在等待的过程中,谢远洲悠然得把玩着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宁婉面色不变,似乎对他的举动满不在乎,只是泛红的耳垂泄露了她并不无动于衷。 没一会儿,刚才的人回来了,她身旁跟着店长,两人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 随着盒子一个个被打开,钻石颗颗闪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第一条项链,那颗位于中央的梨形蓝色钻石,纯净无瑕,内里似有光芒轻轻流转,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蓝眼泪,令人心醉神迷。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住如此美丽的诱惑,宁婉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 “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链身是白金材质,镶嵌有68颗0.8克拉到 1 克拉的白钻,中间镶嵌有12.8克拉的天然蓝钻。”店长介绍道。 谢远洲瞧了瞧,虽比不得他收藏的,但也还可以。二话不说,行动力超强,直接递了张黑卡过去,“刷卡”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件高珠售价5200万,您确定要买吗?”她们之前没有讲到价格,为避免客户不知道,当然要再提醒一遍。 宁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别买,我不要。”本想着冷处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劝道。 倒不是宁婉自作多情,而是,男人分明就是买给她的,她可承受不起。 “乖,先随便带着,以后再送你更好的。”所谓已读乱回,不外如是。 他拿起项链,低头,温柔地将其绕上宁婉的颈间。项链触及肌肤的瞬间,一股凉意悄然蔓延,宁婉呼吸一滞,伸手要摘掉,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他的脸, 谢远洲轻笑,紧紧压住她的手贴于唇边亲了亲,“婉婉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整个人又冷又欲。 一旁的女销售都看红了脸,宁婉恨不能原地隐身。他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项链的璀璨,为本就貌美的宁婉,增添了一分优雅。 工作人员一个劲的称赞,把宁婉夸成了绝无仅有的仙女。 从没听过那么多夸奖词的宁婉,尴尬的抿着嘴。谢远洲却很受用,好似夸的是他一般,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几套首饰都买了。 他拥着宁婉站到镜子前,镜子里,女子美丽动人,男子高大英俊,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店长适时的见缝插针,“您二位可真是太般配了!” 谢远洲勾唇,“婉婉,你听,别人都说我们般配!” 宁婉看着胸前的项链,哪怕是头猪,在她们眼中想必也极为般配…… 店内一隅 “铭浩,这条项链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呢,你不必如此破费。” 姜铭浩神色温和,“在我心中这条项链是配不上你的,但我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弃。”语气极为自然,完全是发自肺腑。 女人眼眶微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对我而言,最珍贵的礼物就是你的这份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蜜。 然而,在这温馨的场景之外,宁婉如鲠在喉,不是嫉妒不甘,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生日收到过姜铭浩送的口红,m家的,一支一百多块,现在想想,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就这个价值。 金钱,从来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检验人心的一面镜子。 当一个人连为你花钱都吝啬时,你就要考虑他是否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 颈上沉甸甸的项链,此时好似也在提醒着宁婉什么…… 虽然,也算“人尽其用”了,但谢远洲仍是见不得她为别人伤神,强势的拥着她离开。 他脚步很快,宁婉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掐着走的。 离开一段距离后,谢远洲停下,将她圈在身前,眼神带着危险:“还想着他呢?” 宁婉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谢远洲并不相信,指尖摩挲着她湿润的唇,声音暗沉:“那为什么不开心?” 随着他身体逐渐压低,那种湿热的气息吹在宁婉的脸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吻就会落下。 面对男人强烈的侵略感和控制欲,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害怕、委屈、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宁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气冲冲道,“放手!” 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这么专横?有钱了不起吗?” 面对宁婉的突然爆发,谢远洲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没有躲避宁婉的拳头,反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不是。”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宁婉甩开他的手,大声控诉道,“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吧。”她突然觉得他对她就不是喜欢,不然为什么总是欺负她,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两人本就引人注目,这下更成了被围观的对象,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宁婉已经完全顾不得别人会怎么看,她只想问清楚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谢远洲感到无比心疼,她怎么会这么想?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认真道:“我喜欢你的全部。” 宁婉不相信,“你……你胡说!” “婉婉,不可否认,你的容貌我确实是喜欢的。” “但我见过的容貌更盛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二十八年来唯独对你动了心。” 他的目光真挚而热烈,“婉婉,我对你不止一见钟情,还非你不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9 谢远洲的坦诚与真诚,让宁婉哑然失声。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一下子杂乱无章,神情都有些恍惚。 “乖,别咬。”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头,吻她,虔诚不已。 与此同时,南华国际机场,vip贵宾通道,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女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身着一袭墨绿色的修身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步步生风,每一步却都显得那么优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 身后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大叔,他手里拎着女士包包,眼中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与呵护,嘴里还不忘嘱咐着:“秋容,你慢点!” —— — 夜色深沉,宛如泼墨般浓郁。 女人心事重重的坐在车里。 一袭淡粉色的挂脖礼服,完美展现出她窈窕身姿,而领口的设计则巧妙展现了她精致的锁骨,增添了一份性感与妩媚。 流光溢彩的蓝钻项链,环绕在她的雪白颈项,白金钻石耳坠轻轻摇曳,也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 经历一天的买买买后,又被打扮的像去参加晚宴一样。 宁婉的内心依旧是乱糟糟的,也是性格原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但随着车辆越驶越偏僻…… 宁婉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不安的看向开车的谢远洲,对方却罕见的安静。 过了半个小时,海风带着微咸的气息悄然侵入车内,依稀能听到海浪声。 车也突然停了。 周围没有一丝亮光,黑乎乎一片,宁婉紧紧抓着谢远洲的手,唯恐他把自己丢下。 走着走着,脚下的触感变得柔软起来,好像是在草坪之上。 “我们要去哪里?” 宁婉话音刚落,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明亮得如同白昼。宁婉下意识地眯起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阵香气,最终飘落在心形草坪上。 宁婉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惊讶,唯美,震撼,就是她此刻的感觉。她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浪漫故事中的女主角。 谢远洲温柔的看着她。 这本是他精心准备的求爱仪式,然而女人突如其来的辞职,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先迫她在一起。 但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少的,别的女人拥有的,她都得有!没有的,他也会给她。 天空中的花雨仍在继续,谢远洲缓缓站至她身前,灯光勾勒出他恍如神袛的脸庞, “婉婉,我知道,之前的举动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但那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原谅我是第一次爱人。” “现在,我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也想得到宁婉的心甘情愿,强扭的瓜总是没有两情相悦的甜。 男人好看的眉宇里化不开的情意,黑眸宛如深邃的湖水,有期待,有紧张。 宁婉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心,面对这样一位强大耀眼的男人,她不能否认,自己已然动了心。 可他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呢? 这种不自信来自身份地位的极大差距。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拒绝,你会放过我吗?” 谢远洲摇头,当然不会。 “可是……太快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撬开她内心的一丝缝隙,谢远洲自然要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婉婉,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已经二十一了,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位伴侣。 “难道你愿意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迫接受和陌生人的相亲? “或者,与一个貌丑无盐、性格挑剔、还要求你洗衣做饭、甚至挥霍你钱财的妈宝男共度余生吗?” 字字句句,可谓情真意切。 宁婉身子一颤,她当然不愿。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相貌英俊、洁身自好、身家丰厚,所求的唯有你一人。和我在一起,你不亏的。” 谢远洲再接再厉,循循善诱。 宁婉咬了咬唇,陷入沉思,没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语言陷阱里。 他温柔而坚定的执起她的手,“给我一个期限,一年,或者更短。让我证明给你看!” 宁婉望着他,潋滟水眸里有挣扎,有纠结……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到时我会放你离开。”谢远洲艰难开口。 宁婉脸上有一丝动容。最终,她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 — 昏暗的空间内……原本精致优雅的礼服此刻变得松垮垮的。 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发肆意地散落身后。 宁婉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先…谈恋爱好不好……” 谢远洲仰头,眼神深邃而炽热,“这不就是在谈吗?婉婉还想怎么谈?” “拉拉小手那种纯洁的恋爱我可不谈。” “既然婉婉不说,我就按我的方式谈了!”话音刚落,吻随之落下,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和她亲密再亲密一点。 “…唔…………”唇被堵住。 他自顾自的说,根本不带片刻停歇,宁婉想说,他给她说话机会了吗? 宁婉也顾不得抱怨,因为他放肆的举动,让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更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谢远洲当然不会让两人的第一次在车里,他只是先解解渴……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0 电梯里,宁婉上身紧紧裹着一件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得娇小又柔弱。细白小腿软绵绵地打着颤,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娇弱的身躯。 身侧,高大挺拔的男子,伸手想要抱她, “别…别过来,有监控……”宁婉脸颊通红,樱桃小嘴红艳艳的。 等电梯到达楼层,刚踏入家门,谢远洲就迫不及待地将女人抵在了门后,“乖,再给我亲亲。”声音暗哑,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要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猛然响起, 两人猛然一惊, 这声音……谢远洲迅速看向身后, 他面沉如墨,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两人,冷冷质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能私自进来。” 知道对方身份后,宁婉心中一凉,小脸一下子刷白。 徐秋容面色不悦,冷哼了一声:“是我想来嘛!还不是我的儿子,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他被什么精怪吃了呢!” 宁婉听到这话,头垂得更低,紧紧抓住衣服,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谢远洲的父母见面。 谢远洲察觉到宁婉的情绪变化,连忙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同时冷声道:“徐女士,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徐秋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向丈夫抱怨道:“毅哥,你瞧瞧,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我不就是抱怨两句嘛!” 眉目间有几分英气的女人,画风一变,竟开始撒娇起来。 谢远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一旁的谢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他轻拍妻子的背,温柔地劝慰:“好了,好了,你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后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徐秋容笑的肆意。 哄好了妻子,谢父看向儿子责备道:“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 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宁婉,语气缓和了许多,“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宁婉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闪烁着不安与羞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头:“伯父伯母好,我是宁婉,是……是他的……”说到这里,她脸颊再次泛红,声音几乎被吞没。 谢远洲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乖,别怕!”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宁婉!” 徐秋容与谢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似乎对儿子的变化有些惊讶。 谢毅只看了一眼宁婉,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哎,你好!” 对于儿子的另一半,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谢氏家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获取利益。加之他们做父母的对儿子也亏欠颇多,只要他喜欢就好。 徐秋容则盯着宁婉,目光里带着一丝挑剔和审视, 宁婉刚刚因为谢父的和善而稍稍放松,现在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徐秋容打量着宁婉的穿着、气质和容貌,心中对她的评价不断起伏。目光最终又落在了宁婉的脸上。心中暗想:瞧瞧这小可怜,被她儿子欺负的,唇都肿了? 她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将目光转向了谢远洲,“哼”了一声后说道:“你小子真是有眼光啊!”说完,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丈夫,谢毅立刻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妻子。 徐秋容接过盒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宁婉面前,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有些生硬,“给,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宁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刚才还对自己冷漠相待的徐秋容,现在竟然主动送上见面礼。 此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张,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徐秋容面容都快绷不住了,终于,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怎么呆呆的,给你就拿着。” 谢远洲看到母亲的行为,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举动不满。 徐秋容没理会他,把盒子塞到宁婉手里后,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走的飞快,好似来这一趟,只是为了送礼物而来。 谢毅微笑着看着宁婉,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温和地说:“孩子,这是伯父的见面礼。” 随后,紧随着妻子的脚步,走了。 宁婉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这就走了?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开支票让她离开? “伯母她……”宁婉犹豫地问道。 “吓着了吧?我母亲她一向如此,性子跳脱,被我爸宠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谢远洲温声解释道。 宁婉点头,能看的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羡慕什么?你有我!”谢远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宠溺地说道。看着宁婉那湿润的唇他黑眸渐深,缓缓低下头,“乖,我们继续!” 宁婉突然想到谢伯母留下的话,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穿过客厅。 看着落荒而逃的宁婉,谢远洲不由轻啧了一声,跑吧,看你能跑去哪儿。 他也不急,闲庭信步的跟在身后。 推了推客卧的门,被反锁了,谢远洲也不生气,反而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婉婉,你先洗澡,或者等会儿我帮你洗。”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回了房间,他也要洗个澡……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1 离开儿子家后,徐秋容嘴角含笑,略带几分傲娇地看向丈夫:“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酷?” 谢毅无奈一笑,轻轻摇头:“你呀你!明明心里满意得不得了,却还要故意吓唬人家小姑娘!” 的确,当徐秋容第一眼看到宁婉的照片时,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爱之情。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但她深知,自己和丈夫无疑不是负责任的父母。毕竟,他们的儿子谢远洲几乎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成长的。因此,她就打消了要女儿的念头。 徐秋容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只是害怕她会觉得我这个婆婆太好相处,到时候总是缠着我该如何是好?”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谢毅一脸无语地望着妻子, 徐秋容挑了挑眉,“再说!我不适合走温情路线,小丫头要是感动的落泪,我可不知该怎么办。” 说完,又颇有几分感慨,“毅哥,看到洲洲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作为母亲,我深感欣慰啊!” “这下,我也放心了!” “咱们下一站,去巴塞罗那吧!” “好。”谢毅没什么不应的,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后,他的乐趣就是陪着妻子,天南海北的旅游…… —— — 回房间冲完澡的谢远洲,大大方方拿出钥匙打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内,水声潺潺,如同细雨般撩拨着谢远洲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是按捺不住:“婉婉,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许是威慑起了作用,没一会儿,宁婉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了, 她的脸蛋儿被热气熏得粉红,长发如黑缎般随意披散在身后,沐浴后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身着黑色睡袍,黑发有些凌乱,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肆意,他坐在床上,眼里幽深莫测,上下逡巡着女人, “婉婉,你洗完澡不换衣服?” “这种行为可不对。” “我来帮你纠正这个坏习惯。” 说话间,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宁婉心尖上。 宁婉一阵颤栗,扭头要回浴室。 可她的小细腿,哪快的过谢远洲的大长腿。 谢远洲长臂一伸,宁婉被抱了个满怀。 “别……” 可男人却像听不到似的,抱着她径直走到床边。 突然,谢远洲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没他不行, 他把宁婉放在床边,认命的拿来吹风机,暖风吹拂在宁婉脸上,指尖从发丝穿过,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宁婉抬眸,发现男人黑眸里,满满的自己,低头浅笑间,俊美的不可思议。 心跳不听使唤地漏了一拍,耳尖已悄然泛红。 她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发丝渐渐干爽,吹风机被随意扔在一旁。 宁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 “谢远洲,你别……” 他的唇热烈地覆盖上来,亲吻着她的唇,犹如雨点般密集。 渐渐地,宁婉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谢远洲声音低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深情:“婉婉,我爱你。” ……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滚烫。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2 隔天上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照在室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明亮。在那张灰色的大床上,英俊的男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姿态霸道又不失温柔。 谢远洲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恬静的睡颜,眼神充满了爱意,吻了吻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终于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神还有些迷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直到,感觉到肌肤相贴的灼热感,她不自在地挣了挣。 陌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蹙了蹙眉。 谢远洲注意到她的不适,眉头微微皱起:“乖,你再睡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说完,迅速从床上起来。 宁婉想叫住他,却意外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走下床,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匀称饱满的腹肌,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闭上眼睛。 谢远洲毫无察觉,他快速穿好衣服,看了看在被子里捂着的宁婉,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我很快回来。” 可能是太累了,他走后,宁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股凉意惊醒的。 终于……在经过一番煎熬涂药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远洲细碎的黑发已被汗湿,他呼吸有些重,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 — “什么?婉婉,你要搬走?”刘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婉,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谢远洲,小声嘀咕道:“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这个暴击!” 想起这几天的胡闹,宁婉脸蛋蓦地一红,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不,我不……” “婉婉!”谢远洲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悦,显然不想听到宁婉说出后面的话。 刘君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尽管搬吧。不过,我想你了怎么办呢?”说着,她向宁婉眨了眨眼。 “你想我就去找我啊。” 刘君点头笑了笑,又看向谢远洲,问道:“谢总,方不方便?” 谢远洲眉头微微舒展,淡淡道:“婉婉做主!” 闻言,刘君捅了捅闺蜜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这都当家做主了。 宁婉捏了她一把,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认真算下来,宁婉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就三四天,所以很好收拾。刘君就没去帮忙, 看着谢远洲不让婉婉动手,自己忙前忙后的收拾,她心里也算稍稍放心了。 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 随着车辆的驶离,宁婉望着越来越远的闺蜜,心中涌起几分惆怅… 突然,一股酥麻感,让宁婉身体僵硬了一下,是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腰际摩挲。 “你干嘛?” 谢远洲蹙眉,“我在你身边你还想着别人?” 男人吃醋的语气让宁婉不禁有些想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怎么连君君的醋也吃啊?” 她缓缓吐出自己的担心,前几天晚上听到闺蜜压抑的哭声,问就是工作压力大,再细问,她就不说了,而现在自己又突然间走了……她怕她…… 谢远洲听后,自是明白了几分,新人进公司,多多少少会受到老人的欺负,他摸了摸女人的发,平静的说,“她不是在越凯地产工作?我会嘱咐人照看她。” 宁婉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她不认为通过关系获得帮助有什么不好,这个社会,没点关系真的寸步难行,在学校时她就深有体会。 “嗯,不许想她!”男人淡淡回应,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宁婉的腰肢,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几乎为零。 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平板,几日不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要尽快处理。 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宁婉,周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如同山间清泉。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3 屏幕上的图表和数据如同迷宫般复杂,她瞧了几眼,将注意力从那些晦涩难懂的图表上移开,转而细细打量起他。 削薄的嘴唇,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似海,眼睫毛长而密……皮肤也好好…… 正看的入神,眼前突然一黑,唇瓣已被含住,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宁婉已浑身娇软的半躺在他怀里, 车内的挡板不知何时已升了上去。 谢远洲呼吸急促,哑着声音:“婉婉不乖,总是勾引我,害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工作。” 不等宁婉反驳,薄唇又含住她的,面对宁婉,他的自制力完全没有了,总是忍不住想…她… —— — 浅黄色的大床上侧趴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阳光透过轻柔的窗纱,斑驳地洒在她光裸的背部,肌肤又白又亮,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 在她耳边,躺着一部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妈……我交男朋友了。” “他……向我求婚了!”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哦……那国庆节回来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吧。”电话那头,宁母显得很是淡定。 宁婉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明白,他们这速度太快了。 然而,宁婉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昨天谢远洲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戒指。 她当时一冲动,就点头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也不会拒绝。 “嗯,国庆节我们回去。” 既然答应了谢远洲的求婚,那么见家长这个环节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她也觉得,是时候让父母见一下谢远洲了。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后,宁婉才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脖颈,大腿……全身上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想到昨夜的疯狂,宁婉脸蛋通红, 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每天还能按时去公司,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想到,男人多次提起要去拜访她父母,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 — 水蓝色纱制长裙,如同潺潺流水般轻盈飘逸,随着走动,裙摆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好看极了。 到了二十七楼,刚出电梯,一道略带几分不满的女声,传进宁婉的耳畔,促使她加快了步伐。 或许是为了避嫌,门半开着。 “谢总,你已经美人在怀,可不能过河拆桥!” 什么意思……美人?谁是美人?难道是在说她吗?宁婉止住了脚步。 谢远洲冷嗤一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让你顺利拿下海岸城的项目,已然遵守了承诺,你还想得寸进尺,就不怕胃口太大,噎着自己?” 景玲玲初接手公司,她要的是和谢氏合作,趁机借势而上。然而,她未曾料到,谢氏本就无意于海岸城的项目,之前放出风声,完全是一个烟雾弹。 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竟也不过是谢远洲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深知单凭她一家之力根本难以吞下海岸城这块肥肉,如今不异于骑虎难下。 “你就不怕我告诉宁小姐,是你让我去引诱姜铭浩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尽可试试,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我一句话,以后没有哪家银行敢给你开绿灯!也没有人敢跟你合作。”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4 宁婉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算计,那些看似温柔的话语和深情背后,隐藏着如此深的算计。 那么,在这段关系中,他又有几分真心相待? 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真心, 想起这段日子来男人的细心呵护,宁婉紧咬下唇,只觉心中杂乱不堪, 她需要冷静冷静…… 下午三点,谢远洲捏着眉心走出会议室,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有些疲累。 “惠尚的王总,邀请您参加晚上的饭局,您看?”宋航尽职尽责的汇报着接下来 “推了。”有那功夫,不如回家陪婉婉。 想到这里,谢远洲顺手拨通与婉婉的视频通话,问问女人,晚上想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通话自动结束,那端依旧静寂无声。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电话,等待的只有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焦急、担忧霎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先前的疲惫。 没有片刻犹豫,他匆忙往家赶。 到家后,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寂静。走过客厅,又进入卧室,甚至卫生间和厨房都一一查看过,却都没有发现女人的踪迹。 内心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竭力压制住这份不安,转而冷静地调取了家中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直至定格在女人十点离家的身影上。过了半小时后,她又回来了,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短暂的停留之后,是更加决绝的离开,手中拖拽的行李箱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的眉头紧锁成川。 看到女人是自己离开,谢远洲神色稍缓,只是,昨日女人接受了他的求婚,完全发自肺腑,不应该如此…… 半小时?十点多,那个时间……谢远洲突然心中一凛…… 此时的宁婉早已坐在去往安市的高铁上, 看着窗外,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有迹可循。 怪不得她刚好碰见姜铭浩和那个女人吃饭,收到出轨照片后,谢远洲也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宁婉只觉心里堵得厉害…… —— — “谢总,查到了,夫人坐上了十一点五十去往安市的高铁。”宋航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二十七楼的监控视频,宁婉站在办公室门外,那瞬间的错愕与心痛他尽收眼底。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他与景玲玲的对话。 谢远洲眼里闪过冷意,景玲玲他绝不会放过。 想到逃离的女人,婉婉,他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发现了又怎样!他会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身边。 谢远洲迅速拿起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声音漠然:“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尽快赶到安市。” 去往安市的途中,对谢远洲来说,可谓度秒如年,当抵达安市,已是傍晚。他没有片刻停留,直接驱车前往女人所在的地方。 找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5 夕阳的余晖洒落,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却也映照出他脸上的冷意。 车停在一处街边小店旁 谢远洲死死盯着店里的一男一女,宋航顺着视线一望,瞬间脑子嗡嗡的,这个罗浩,也没告诉他是这种情况啊, 这是什么修罗场。 那俩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如果眼神能杀人,宋航觉得那男人已经死了一万次。 谢远洲看到,宁婉拿起她自己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微笑着接过,低头认真查看。 他们举止间,充满了默契。 宋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不然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谢远洲手背青筋暴起,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暴怒,但眼中的寒意却如同实质,让一旁的宋航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总……”宋航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谢远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绪,让宋航瞬间明白了即将面临的暴风雨。 眼见着老板朝两人而去,宋航深吸一口气,默默跟在身后,在心里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温柔些吧! “你看,这个怎么样?”林萧指着手机,满脸笑意的询问宁婉。 “不怎么样!”一道冰冷的男音插进两人的谈话。 宁婉表情一怔,飞快往后望,看到不该在此的男人,眼神复杂,“你怎么来了?” 谢远洲看着她冷淡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盛,尤其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嘲讽的冷笑出现在他嘴角,而后猛地拖动椅子,拦腰抱起宁婉。 宁婉发出一声惊呼,斥道:“放我下去!” 对面的男人也反应很快,立刻伸手要去救宁婉,“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谢远洲眼神一冷,一脚踹向男人,将其踹倒在地。 他冷嗤一声,就这?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宋航迅速控制住。 这一幕让宁婉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远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看着地上的男人,宁婉目露担心,“你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听到她话里对那个男人的维护,这更是触动了谢远洲心底那根嫉妒的弦。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然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她,只能属于他!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捶打着他的背,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好事者想要上前阻止,但都被谢远洲那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只能远远观望着。 最终,谢远洲重重咬了一口宁婉,快步出门,将她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议论。 而那些看热闹的,在认出车是迈巴赫后,更是兴奋不已,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这难得看到的豪门狗血剧情。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6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宁婉被疾驰的车速震得头昏脑胀,赶紧系上安全带。 “你疯了……吗?”宁婉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只化作一句微弱的质疑。面对男人那几乎要撕裂一切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模糊的画布,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宁婉被扯抱着下去。 这里好似是个别墅区,宁婉根本顾不得看,就被扯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宁婉直接被男人按压在冰冷的门上, 面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宁婉早已顾不得兴师问罪,她着急的解释,声音慌乱又无助,“他是我同学,我们就是偶然遇见……” 然而,谢远洲此刻早已被嫉妒淹没,满脑子充斥着她和野男人谈笑的画面,耳边也回荡着她对野男人的回护之语。根本无法听进去任何话。 谢远洲从头到脚,从她的长发丝到莹润的脚趾头,仔仔细细打量。 目光冰冷。 她是属于他的。 皮带卡扣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格外刺耳。 **(作者已老实) 脸蛋儿瞬间毫无血色,对上那双漆黑深邃、近乎疯狂占有欲的眼眸。 宁婉讨好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谢远洲某根心弦,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过,只有一瞬。 ***(作者已老实) 良久,谢远洲才稍稍满足。 “怎么不说话,嗯?”他哑声笑。 “…唔…累……” 她的声音听起来,谢远洲只觉心里一酥,砰,卧室门被踹开。 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散乱地铺陈在大床上,夜还很长…… **** 伴随着夜色渐渐退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亮了房间内的混乱。 随着宁婉意识逐渐恢复,谢远洲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那个男人是谁?” 宁婉气息不稳:“就、就是同学……” “还敢不敢跑了?” 眼尾晶莹瞬间掉落,提起这个宁婉异常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对我?” 谢远洲抬起她的小脸:“我帮你提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应该感谢我,” “那个女人本就看中他了,我只是让事情加快,是他意志不坚,他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他?” 宁婉哑口无言…… 哪知,他突然变了神色,大掌捏起她的下巴质问:“怎么?觉得我可怕,现在想离开我?重回他的怀抱?” “没有……”她没有这样想。 容不得宁婉解释,又是一番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好久好久。 宁婉轻轻吻了吻他。 谢远洲冷眸微眯,淡淡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 宁婉只想男人能快点结束,她忍着羞意,闭着眼,唇瓣轻启,却没发现男人又暗了的神色。 —— — 裸露在外的胳膊,证明着这几天的疯狂。 谢远洲喂宁婉进食,她躲了一下,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因为我喜欢你, “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抢过来,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宁婉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栗。 “婉婉,你知道的,我能办到。”谢远洲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但我害怕,害怕你会伤心难过。” “我本打算,若他能抵挡住诱惑,我就默默守护在你身旁,不打扰你的幸福。”声音满满都是苦涩。 “可他没有,婉婉……” “他不珍惜,就由我来守护你。” “婉婉,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眼中浓烈的爱意让宁婉无处可逃。 她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远洲见状,声音更加轻柔,“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 当我急疯了,找来,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想?” 宁婉瞬间气弱,“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以后,不要再这样让我担心了,好吗?”谢远洲声音里满满的祈求 面对示弱的男人,宁婉完全被拿捏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7 安大南校区,宁阳提着旅行包,走得飞快,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但他并未在意,只想快点见到他姐。 快到学校门口,宁阳远远地就望见了他姐的身影。然而,他姐姐身侧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姿态十分亲密。 这一幕让宁阳不禁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歇息了一天,宁婉腿仍有些软,不禁瞪了男人一眼,谢远洲自觉理亏,扶着她的腰,低声哄着。 “姐!” 听到弟弟的呼喊,宁婉慌忙推开了谢远洲,脸色微红。 宁阳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谢远洲身上,问道:\"姐,他是谁?\" 谢远洲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略低一点的男孩,五官轮廓与宁婉有几分神似,心中暗道他小舅子也是个帅小伙儿呢! “我是你姐夫,谢远洲!” 宁阳不理他,看向他姐。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默认了男人的话。 正值国庆节放假,学校门口车来车往,谢远洲拿过宁阳手里的包,放进了后备箱,让姐弟俩上车再聊。 宁婉来安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弟弟在安市读大学,放假了两人可以一起回家。 接上了宁阳,几人就往宛城赶,宋航已被他派回去处理公司事务,所以谢远洲亲自开车。 姐弟俩在后座小声嘀咕, “姐,他比你大好多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宁阳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谢远洲的耳朵里, 谢远洲不禁在心里默默反驳:就七岁而已,这个小舅子真的是太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且,他家世显赫,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你们,棒打鸳鸯。” 谢远洲一头黑线,小舅子想象力太丰富了。 其实,不怪宁阳会这样想,实在是差距太大。 宁婉想到,谢伯母那紫檀木盒子里,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满绿翡翠手镯,而谢伯父的大红包里是一个房本,这些不仅贵重,也是对她的认可。 她把这些说给弟弟听,宁阳得知后,瞪圆了眼睛,加上炸毛的头发,颇有几分滑稽。 宁婉轻轻拍了拍宁阳的手背,接着说, “他对我很好,” “而且我也……喜欢他。”说完,她脸颊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话,谢远洲只觉心里滚烫,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对他的感情。 小舅子这种生物,也挺有意思,他要想想送他什么好,手机?笔记本?限量款球鞋?亦或是红包? 看着他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宁阳也不再挑刺, 他不得不承认,谢远洲相貌还行,事业还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虽年纪大了点,但也不怎么显老,不过……他还需暗暗观察。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公路,抵达奚城,此时已将近一点了, 谢远洲直接去了一家名为“云川宴”的餐厅,餐厅内环境还算雅致。 看了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菜,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酿豆腐……”谢远洲报出菜名,服务员在一旁记着, 宁阳听到点的都是他姐喜欢吃的,不由得对他满意了几分。 谢远洲看向宁婉,“婉婉,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宁婉笑的温柔:“不用了,你都点过了。” “宁阳,你再看看?” 宁阳表示不用,已经点了七八道了,他们根本吃不完。 吃完饭,三人又继续之前的行程。 眼瞧着,距离西山镇越来越近,谢远洲心里突然升起淡淡的紧张,比他初初接手公司都要紧张。 透过后视镜扫过后座的女人,他突然心神一定。 宁婉远远瞧见,母亲在路边等着,她跟男人指了指,她家就在那里。 谢远洲望向她指的地方,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站在路边,不时地向远处张望,眼中满是期盼。 随着车子停下,宁婉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向母亲。 谢远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扬起柔和的笑。然而,他刚下车, 却意外听到宁母脱口而出的惊讶之语:“这……怎么换了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不由得让宁婉感到一丝危险, 男人眼带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她弟宁阳,也一脸懵的看着她。 宁婉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啊。” 宁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打圆场道:“哦,是我糊涂了,呵呵!”但那份惊讶与疑惑却并未消散,她的眼神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 谢远洲只当没发现,面色温和的向宁母问好,“伯母您好,我是谢远洲。” “哎好好好,快进屋!”宁母连忙招呼着。 谢远洲顺势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礼品,茶叶,茶具,燕窝等等 随着交流的深入,宁母对谢远洲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惊讶与疑惑,到后来的欣赏与喜爱, 真是越看越喜欢,又高又帅,而且举止得体、谈吐不凡。 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 … “宁阳,去超市买几瓶啤酒,我和你哥喝点儿。”宁父吩咐道。他日常是不抽烟喝酒的,也就今天高兴,喝点啤的。 宁阳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心想这才多久啊,就变成哥了。(当地的一种习惯,会把姐夫称作哥) 不过谢远洲倒是很自然地冲他笑了笑。 接着冲宁婉挑了挑眉,自己想要交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宁婉不禁嗔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被宁阳看在眼里,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宁父是乡里供电所的工作人员,经常需要处理周边地区的供电问题。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是去邻近的一个村庄维修电路。 当他回家第一眼见到谢远洲时,脸上带着客气,眼神里也夹杂着审视。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他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对谢远洲赞不绝口,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宁阳暗想,他爸也见过很多人,能让他这么有好感的人确实不多见。 他不禁感叹,也许这个哥真的很不错吧。想到这里,他也慢慢释然了。 于是,他起身,朝几人点点头,走出家门,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8 “你快出去!” 是夜。 她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让弟弟到父母的房间打地铺,把男人安排在了弟弟的房间, 而本该在她弟弟房间里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大晚上的,让她父母看到怎么办? 宁婉嘴唇微抿,脸上有些焦急。 房间里弥漫着宁婉独有的气息,那些淡淡的香气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谢远洲长腿一迈,坐在她身侧,微微勾唇“婉婉,没你,我睡不着。” 他的睫毛长而密,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带起一阵微妙的风,让宁婉的心泛起层层涟漪,痒得难以名状。 男人自然的将她抱坐在怀里,随口一问:“婉婉,我们到家时,伯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宁婉闻言,脸色一僵,支吾其词:“没……没什么啊。” 然而,谢远洲怎会轻易罢休,大掌轻车熟路的从睡裙底部探进去, 宁婉闷哼一声,只觉头皮发麻。 “宝贝,你可真是不乖了。” “又换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宁婉知道男人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她摁住他不断移动的手,声音发颤“就是……就是,我妈之前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姜铭浩,的合照……所以” 宁婉也是问了她妈才知道,她早就发现自己谈恋爱了,怪不得之前说带男朋友回来,她妈妈一点也不惊讶…… 谢远洲接过她未尽的话,醋意满满“所以伯母认为你带回来的男朋友是他?” 不满的咬了她唇。 “嗯……唔!” “婉婉,你的世界,只能有我。”谢远洲黑眸幽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庞,既温柔又不失占有欲。 “我和姜铭浩,只是过去的事了。”宁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谢远洲的耳中。 “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谢远洲闻言,眼中闪过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宠溺。 他托起宁婉的下巴,“婉婉,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 两人视线相对,气氛变得微妙,他们的嘴唇渐渐碰在一起,如同两片轻柔的羽毛相触,这一吻,带着无尽的柔情。 然而,吻着吻着却逐渐变了味。 要睡觉了,宁婉洗完澡就没穿内衣,倒方便了男人。 宁婉呼吸变得急促:“别……别这样,” 然而徐砚森却不依不饶,黏人的很。 “回去好不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试图以此为交换。“等回去……随你。” 谢远洲本就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被岳父岳母发现就不好了,只是刚刚气氛太好,他没忍住,没想到倒有了意外之喜。 他看着她,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我要在……” “还要……那样” 宁婉听完心尖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远洲,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花样的。 面对宁婉的质疑,谢远洲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含住女人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咬, 宁婉倒吸一口凉气,终是点头应了,先打发走男人再说。 谢远洲唇角微勾,摁住她后脑勺,压向自己,粘腻的水声不断,结结实实的又一个法式长吻,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晨光初露,宁婉便被窗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 恰逢双数日,街市上显得格外繁忙,卖菜的、卖水果的商贩们竞相吆喝,热闹非凡,整个小镇都沉浸在生机勃勃的赶集氛围中。 宁婉准备带着男人,随便逛逛,顺便吃个早餐。她也喊了爸妈和宁阳,但宁父宁母没有答应。 “你们不去吗?”宁婉问。 “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宁父宁母笑着摇头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带回来。”宁婉又看向一旁,顶着爆炸头还睡眼惺忪的宁阳:“宁阳,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我也想念对面街市上的羊肉汤了!”宁阳一边说着,一边顺了顺头发。 见此,谢远洲不动声色地转了宁阳一个大红包,并示意他看手机。 不明所以的宁阳,点开一看,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当即说道:“姐,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昨天坐车坐得太久,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要不你给我带份早餐回来吧!” “行吧!”宁婉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镇上并不大,每走几步路,都能碰到熟人。他们总会好奇地询问宁婉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让宁婉极为不好意思。 而谢远洲却不觉得烦,完全没有冷峻模样,他主动介绍自己,心情不可谓不好。 最后,宁婉匆匆忙忙地带男人去买了几份早餐,打包回家去吃。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既然带男朋友回来了,自然也该带他去看一下奶奶。 宁父吃完饭又被电话叫走了,只他们四人去奶奶家。 不成想,好巧不巧遇到了来送节礼的大姑。 宁母暗暗皱眉,没想到提前来也能碰到这个难缠的大姑姐。 “大姑好,我是谢远洲,婉婉的未婚夫。”他声音温和而有礼。 宁大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婉婉站一块儿,那就是金童玉女啊!” “那是,比那电视上的明星还俊呢!”宁母一脸自得。 宁大姑突然话音一转,“只是,慧芬啊,长的俊也不能当饭吃啊!” “小谢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家里有几套房?” “爱华!”宁奶奶一脸不赞同。 宁母也脸色难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话的, 谢远洲是什么人,顿时明白了这个大姑不是个善茬, 宁婉刚想替他解围,就被男人制止了。 他眉头紧皱,故作为难道:“这个……我没有固定工资。” 一听这话,宁大姑笑的越发灿烂了,“那你可得向你国强哥学习学习,哦,对了,国强就是我女婿,也就大你三四岁,开了家超市,一个月也轻轻松松赚个大十万,都在安市买第三套房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9 宁大姑说得正起兴时,谢远洲打断她,“大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没有固定工资,是因为我是老板,公司收益总有浮动。 至于房子……集团子公司比较多,经常全国各地的出差,为了方便,置办了许多房产,不过具体数量……我倒不清楚。”谢远洲边说边拧眉,似乎觉得房子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您如果想知道,回头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告诉您。” “不过,安市我前不久刚买了两栋别墅,在婉婉名下,说不定还和表姐一家是邻居呢!” 宁婉听得目瞪口呆。 谢远洲冲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宁大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目光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宁母看她如此,心里暗暗觉得她没见识,虽然她昨晚知道时,反应更大。 宁婉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露出手上的大钻戒,心里暗自觉得幼稚,却也不忘补充:“大姑,确实是这样的。” 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是宁婉也不喜欢这个大姑, 可能是因为高中在县城上学,有次周五下暴雨,没有了回镇上的公交车,她就去大姑家借住一晚, 姑父热情的招待她多吃水果,还要开刚买的榴莲。 榴莲算是很贵的水果,宁婉家没有买过,但有次刘君给她带了一块,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宁婉刚想阻止姑父,大姑就急忙说,“这是我特意给你表姐买的,你先吃点别的。” 可是表姐远在哈市上大学……来回的路费都能买十个榴莲了…… 这话,连姑父听了都尴尬不已…… 至此,她也只是送年礼时,到她家短暂停留。 看到那粉钻,宁大姑都快惊掉了下巴,她姑娘那枚比这小一半,还不带色儿,都要十多万,那这个得多钱啊! 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惊讶转为尴尬,又迅速转换成讨好的笑容,“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婉婉真是有福气。” 只是接下来,多少有点强颜欢笑。 不过,这顿饭除她之外,大家都挺开心的,宁母更甚。 大姑姐总觉得自己住在县城高人一等,前两年外甥女嫁了个超市老板后,这种现象更盛,暗地里没少挤兑她。 虽说两人就逢年过节时见一面,但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今日,她心头也算是出了一口郁气,看向谢远洲也越发慈爱了。 直接导致,姐弟俩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就比如,几人一起去县城逛街购物。 宁母看到好看的衣服就忍不住要买给谢远洲,眼中似乎完全没有了宁阳和宁婉的存在。 “妈,你不帮我看看?”以往逛街,她妈总是给她挑衣服,这让宁婉小小吃味。 “你自己看吧,这么大人了,衣服不会自己选啊!”宁母都不带看她的。 宁婉一脸憋屈的小模样,是谢远洲没见过的,他想逗逗她,于是冲她挑了挑眉。 落在宁婉眼里,就是挑衅,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她胆子也变大了些,之后几天,不让谢远洲亲她,到最后连手都不愿意让他拉了...... 她却不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可怕。 —— — 南华市乾西山,葱郁的绿茵之间,隐藏着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别墅,奢华不失雅致。 别墅二楼,精心设计过的浴室,清澈见底的浴池映照着蓝天白云。此刻,阳光穿透透明玻璃,斑驳地照在水面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持续的泛起涟漪…… ** *** “喜欢吗?婉婉。” 宁婉疲惫的趴在男人胸膛,根本不想说话。 她算是见识到了,男人所说的, 这样。那样。 两人身上都还湿答答的,此刻却都无暇顾及。 谢远洲轻抚着女人背脊,见她不回答,仍不依不饶的追问。 相处时日越久,宁婉也是懂了男人清冷外表下的恶劣因子,不回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瓮声瓮气道,“不喜欢。” 此话一出,谢远洲抿了抿薄唇,冷俊的容貌沾染了一抹靡丽:“乖,你不诚实” 他呢喃道:“你…*** “你……你闭嘴!”宁婉娇躯轻颤,小脸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谢远洲黑眸微眯,他又想了。 —— — 如果要给谢远洲打分,满分十分宁婉会给他打九点五分,剩下的零点五分,是不让他太骄傲。 在一起的第二年,宁婉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同一天,两人也领了结婚证。 婚礼是在谢远洲名下的私人海岛举行, 蔚蓝的天穹如同广阔的画布,铺展在无垠的天际,与之交相辉映的是那片碧绿深邃的大海,波光粼粼,洁白的婚纱随风轻轻摇曳,与海岛的旖旎风光相得益彰,是宁婉梦境中期待的婚礼样子。 宁婉站在海风中,手握鲜花,嘴角带笑。 谢远洲迎着海风,走向她,黑眸情深。 她抬头,笑靥如花:“我们结婚了。” 他低头,眉宇温柔:“是,谢太太。” 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深情的吻在一起,随着这个吻的结束,他们也正式拉开了婚后生活的序幕。 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副面孔。 谢远洲仍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从前,唯一让宁婉觉得不好的方面,是他………… 婚后半年,宁婉也知道了,谢远洲曾经干的“好事!” 比如,她第一次去他家,谢远洲半夜酒醒,竟偷摸把她抱去床上,两人同床共枕了半夜,早晨又把她抱回了沙发上。 再比如,去京淮出差那次,客房被他放了催眠香包,她看到了香包,但并不知道是催眠的,就这样,又让男人得逞了。 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些,宁婉会觉得变态,一定会逃的远远的。 但在陷入爱情之后才知道的宁婉感受截然不同,她只觉得甜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 完 婚后第四年 宁婉二十六岁,谢远洲三十三岁。 两人迎来了爱的结晶,一个白软软的胖娃娃。 谢远洲起初是不同意,这么早要孩子,他觉得再过两年要也不迟,奈何拗不过宁婉。 宁婉自己肯定是想要孩子的,因为她喜欢,再者,两人感情甚笃,不要孩子总觉得不圆满。 既然要生孩子,不如早一点生,趁着年轻,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强。 就这样,宝宝,降生了。(小名宝宝大名谢珩) 宝宝的到来,谢远洲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孩子出生后,他学会了换尿布、哄娃睡、冲奶粉。 甚至孩子稍大一点还会带着去公司,办公室里都隔了一间儿童房。 宝宝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明亮,每当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望着你时,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人的心。 他获得了所有人的偏爱,全世界各地游的谢父谢母,每年也会在南华停留一两个月。 宁父宁母每年也会来南华住上两个月,就连宁婉都忍不住向谢远洲抱怨,觉得父母偏心了,她让他们来这边住,他们都不愿意。现下好了,不用她提,他们都会主动来。 谢远洲也不能跟着说岳父岳母不好,他只能哄着妻子。 宁婉也只是吐槽两句,她自然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所有人喜欢呢! 婚后第七年 宁婉在谢远洲的鼓励下,出版了人生中的第一本实体书,自此开始了她的作家之路。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大学时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但他们却仿佛还在热恋期。男人依旧很黏人,每次出差都要带着她一起去。 至于儿子嘛!谢远洲以孩子小,天南地北的跑,容易生病为由放在家里。他不想说,他有点吃宝宝的醋??????? 虽然,他也很喜欢宝宝,但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仍是妻子。 这次,男人又要出差,他们三岁的儿子就被托付给了宁阳这个便宜舅舅。 宁阳现在在南华大学读博一,正逢暑期休假,十几天的假期,就被薅来看娃了!!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没有自家人看着总归不放心。 “咔嚓咔嚓……” “舅舅,你又偷吃零食了!!”宝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背着小手,绷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奶凶地训斥起宁阳来。 “你也吃点?”宁阳将薯片递过去。 “不,”宝宝倔强地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吃薯片,你这样是不对的!”宝宝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宝宝,你看舅舅已经是大人了!”宁阳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耐心解释。 “你没结婚,不管多大,在宝宝眼里就还是孩子!!”这可是宝宝在外公外婆那里偷听到的话, 他还记得外公的原话是:“你一日没结婚,在老子眼里,就都是孙子!”宝宝聪明着呢,稍微改动一下就拿出来用啦! 宁阳不禁抽了抽嘴角。 “哼,你不听话,我要跟爸爸说,扣你大红包!!” “我要跟妈妈说,你让宝宝吃薯片!”宝宝气鼓鼓地威胁道。 “别别别,宝宝,舅舅不吃了。”宁阳真是怕了这个小外甥了。 以前被他姐拿捏,现下又被小外甥欺负, 要不是看在那么那么大的红包上,他才不愿意……好吧!没有红包,他也是要管这小子的,谁让他是舅舅呢! 遥远的大洋彼岸, 一幢欧式别墅里 “再往下一点,”宁婉慵懒地趴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和纤细的腰肢。 “这里?”男人修长的手指停在宁婉的腰间,温柔按压着。 “对对对,”宁婉微微扭动身体,试图让男人的按摩更舒服些。 然而,不过一会儿,她又不满意地踢了踢男人,娇嗔道:“你能不能重一点啊!” 谢远洲轻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按摩着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肤。宁婉满意地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常言道,爱人如养花,在谢远洲的精心呵护下,三十岁的宁婉,仍如二十岁那般娇艳动人,皮肤细腻,身材窈窕,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更加迷人。 “腰不酸了吧?”谢远洲暗哑着声音问。 宁婉懒懒的“嗯”了一声,突然,身上一重! “你干嘛?”宁婉被吓了一跳。 “婉婉,该休息了。”谢远洲吻住她的唇,温柔而缠绵,同时双手也不老实。 “这…嗯…怎么休息…” “乖,你不用动” 宁婉:“………… 宁婉感受着他的热情和温柔,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变得柔软。 情人间的呢喃消逝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交流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宝宝?”宁婉忽然想起他们的儿子,不由得推男人…… “放心吧,宝宝肯定睡下了。” 宁婉还想说什么,唇瓣又被男人含住,接下来她也没空想儿子了,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黑发…… 长夜漫漫。 幸福也不过如此。 ——— —完。 …………………………………………………… ……………… 无尽虚空。 这里星辰黯淡,时间静止,四周唯有永恒的黑暗与寂静相伴,是神罚之地。 宁婉在小世界寿终正寝之后,神之躯,自动归于此地。 那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具躯体,赫然是宁婉的模样,确是毫无生机。 突然间,空间开始扭曲,一缕耀眼的神光猛然间从虚空之外,直冲宁婉而来。 当金光接触到宁婉躯体时,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宁婉的躯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安详与神圣。 渐渐地,神光被完全吸收,一股强大的生机从她体内涌出,容貌也好似更盛一分。 随着一道破空声,无尽虚空中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4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你想吃核桃酥吗?) 八月的风吹的人浑身燥意,空气也仿佛被热浪扭曲, 这样的天儿,连知了也懒得叫了,只剩下那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给这闷热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刺耳。 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辆车龟速行驶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熟练操控着方向盘。 视线上移,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优越的下颌线,锐利的凤眸里是看不透的深沉。 男人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腕,视线落在银白色腕表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杨峰的人影儿还没见着。 这办事能力太差! 就在他决定不等了,脚踩油门之际,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车窗射了过来。他眯起双眼,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嘭”的一声巨响,车身猛然晃动,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便停了下来。 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他稳住身体,立刻推开车门,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 宁婉用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是哪个无视交通规则的马路杀手。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自己第一次坐地铁,刚出地铁站,踏上人行道,就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也与人为善…… 除了在她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去世后,赶走了上门争遗产的小蜜。 难道…… 宁婉看着眼前锃亮的黑色皮鞋,不甘心地闭上了水灵灵的双眼。 一袭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衬托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而那双洁白如雪的大腿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切在男人眼里成了伤风败俗。 徐砚森眼中闪过厉色,面无表情:“还装?” 他说着,抬脚踢了踢女人的腿,“别装死!谁派你来的?不说清楚今天把你埋在这!”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从裤兜里拿出灰色手帕,垫在指间,用力推了推女人侧着的身子。 女人侧着的身体瞬间平倒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一张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脸露了出来。 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深深沟壑。肌肤白皙胜雪,与周围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玫瑰。 徐砚森不由呼吸一滞,黑眸沉了又沉,空气中一股股热浪袭来,让人无端烦闷。他伸手拽开了风纪扣。 女人额头上大片的血迹看的人眼睛疼。 徐砚森屏住呼吸,弯下身子,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有气儿! 犹豫了一秒,长臂一伸,抱起女人, 女人很轻,体温很热。 热乎乎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带来一股子燥意。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把她安置在后座。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 紧接着,躬身钻进车内,发动引擎,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埃,消失在远方。 淮西县人民医院 一楼,检查室。 “她这是怎么回事?”徐砚森语气沉闷,神色如常。 医生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这位女同志脑袋受了撞击,不过不严重,很快就会醒了。” 徐砚森眉峰紧蹙,还真是他撞的?他又不是瞎子,明明前方空无一人,难道是地底下钻出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目光晦暗不明。对医生说:“麻烦照顾好她。”说完,徐砚森离开了病房。 在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墨发红唇,白的发光的肌肤,额头上缠着纱布,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不合身的白衬衫包裹着她的身体。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 — 下午三点半,政府大院。 “徐书记,您回来了。”门卫于老头恭敬的打着招呼。 “嗯,”徐砚森面色淡淡的,一脚油门,车子缓缓驶离。 “奇怪,徐书记今天怎么一会儿回来一趟。”于老头老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算了,领导的事他也管不着。 最深处一处小院里,风吹过院里的紫薇树,花瓣簌簌落下,将整个小院都染上了一层梦幻。 停在院中的一辆汽车,车门明晃晃的大开着,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红裙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车底。 徐砚森抱着女人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莫名不喜。 转身,倒了杯温水,扶起女人,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女人纹丝不动, “啪”的一声,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徐砚森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算了,她还不能出事。 他转身又回了床边。 看着女人干裂的唇瓣,他皱眉,用指腹轻轻沾水湿润了她的唇瓣,然后慢慢把水喂给她喝。 做完这一切,徐砚森感觉轻松不少,他站在床边,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神色不明。 徐砚森准备好了一长串的审问词,只等对方醒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把女人交出去,徐砚森归咎于,去了那种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女人不是坏人,那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到时,他岂不成了杀人的刽子手,徐家的家规,不容许他这样做。 等啊等。 第一天,从不开火的徐砚森去粮店买了粮食。 第二天,徐砚森去百货大楼买了奶粉。 第三天,徐砚森去医院开了葡萄糖。 第四天,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 一脸严肃的男人站在卖内衣的柜台左前方,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想要上前,但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女同志走了过来,站在了柜台前,时不时的询问几句。 徐砚森迅速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隔壁的食品区,冷冷的注视着糕点,仿佛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他高高竖起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边声音。 或许是因为价格过高,女同志只问了问价钱,便匆匆离开了。 徐砚森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 因为又来了两位女同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砚森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半小时。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正当他准备再次行动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同志!” 徐砚森心头一跳,只见一位女售货员微笑着向他走来,手中捧着一包核桃酥。 “我看你看了好久了,我可以请你吃。”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核桃酥递到徐砚森面前。 第4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 女售货员看着眼前这位周正帅气的男同志,心里小鹿乱撞。她暗暗想着,这个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这位女同志,建议你去买把剪刀,剪剪指甲!”徐砚森蹙眉,指甲那么长,还泛着不健康的黄色,谁会愿意买她的糕点。 再说,他像买不起的人? 女售货员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什么人嘛!真是!没眼光,她特意留了长指甲,腰身一扭一扭的回了柜台。 决定不再等待的徐砚森,眼疾手快的拦住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 “大娘,我想请您帮个忙!” 老大娘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她看着这个俊俏的男同志,来了兴致,“你说?” 话还没说,徐砚森耳根已经红了,他轻咳了两声,“麻烦您帮我买几件……女式内衣。” 闻言,老大娘显得很是震惊,她打量了一番徐砚森,露出了然的神情,“给你媳妇儿买的?” 徐砚森也不好否认,他默了默,直接把钱票一股脑的塞进对方手里。 没过去两分钟,老大娘就回来了。 “小伙子,售货员说什么尺码什么的,我老太婆也不懂,你还是自己去吧!”说着把钱还给了他,慢悠悠的离开了。 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听着女售货员的问询,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他……怎么知道!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每个码数各来两套。” 女售货员听后,脸上微微一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还这么大方。 徐砚森掏出钱包,付了钱,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回到车上,徐砚森把内衣放在一旁。 耳朵都红透了。 回到家里,徐砚森拿出新买的内衣,看着那些花边,面无表情的放进洗脸盆清洗起来。 客厅里挂着的女子内衣,还在不断的滴着水。 洗澡间里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抛出门外,里面水声不断,良久,男人紧闭着眼抱着女人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女人仍旧昏迷着。 徐砚森胡乱地给她套了一件衣服。 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发梢、下巴滴落在地。 徐砚森又走进浴室,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结实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夜晚的凉意。 黑暗中的他,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锐利。 他穿上衣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走出浴室。 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女人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微张开…… 徐砚森的手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也越压越低 突然,毛巾被甩在了地上! “砰”关上门,徐砚森捏了捏眉心,他在想些什么! 第五天,忘记买衣服的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身女人衣服。 第六天,徐砚森好似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时间来到第七天。 女人眼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晨露中的蝶翼,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她眼睛缓缓睁开,双目清澈如秋水,与胜雪肌肤相映成趣,蕴含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她记得…… 耳边突然传来了衣物摩擦声。 顺着声音,她视线右移,男子身姿硕长,气质清清冷冷,雅致不掩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宁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徐砚森看到女人醒来,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神情依旧淡然。 宁婉的心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仿佛漏了一拍。 她眼里流露出茫然,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这是哪里?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徐砚森看着女人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一软,“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可以帮你。” “啊?”宁婉红唇微张,一脸懵。 “不要装了,不然只是死路一条。”徐砚森冷了脸色,看不清形势的女人,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蛊惑到他? 他岂会是被美色所迷的人? 简直愚不可及! 这个男人好凶啊!宁婉看了看周围,扁扁嘴,娇娇弱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你媳妇儿吗,你怎么这么凶啊!” 徐砚森一怔,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清澈见底,眼中蓄满了眼泪。 他心中一咯噔,“你是谁?” 宁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是宁婉啊,你妻子,你是不是傻?” 徐砚森默了默,取下晾衣绳上的衣服,扔了过去,“换上!” 转身出了房间。 宁婉一脸懵地听从男人的吩咐,换上了那件土气的衣服。 徐砚森将她塞进车里后,便一路疾驰。 他们又来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她脑子好像出问题了!”徐砚森面色凝重。 医生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并对宁婉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他看向徐砚森,眉头紧锁:“这位女同志的头部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徐砚森皱起眉头。 “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斟酌了一番:“这个很难说,有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也有可能……七八年吧。” 听到这个答案,徐砚森脸色变得阴沉,他意识到自己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而一旁的宁婉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我真的失忆了吗?”她紧紧拉住男人的衣角。 徐砚森垂眸,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内心不禁起了一丝波澜。 第4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3 从医院出来的两人,又坐进车里,经过几个路口,车子突然停下,宁婉望了望外面,好像是一家饭馆。 “老公,我们是要去吃饭吗?”坐在副驾驶的宁婉支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男人,她老公真帅,配的上自己的美貌。 徐砚森眉心蹙了蹙,这一路他都纠正过多少次了,“宁同志,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公!”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可是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间脸颊染了一层胭脂红,“再说,我醒来时穿着你的衣服,在你床上…” 徐砚森耳根一红,下意识的看向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目光赫然,“那是…不得已,而且夫妻之间女同志称男同志为丈夫或者爱人。” 宁婉歪头想了想,“爱人,这样对了吧?” “对了吧?爱人,嗯?”她凑到男人面前。 徐砚森冷着脸,这女人没救了! 宁婉撅了撅嘴,脑子里灵光一闪,“那,砚森哥哥,这样叫你好不好?” 徐砚森忽略点心里的异样,低低的“嗯”了一声,总比叫“老公”好。 “那我们走吧,砚森哥哥。”宁婉伸手握住徐砚森的大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徐砚森看着女人明媚的笑容,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烦躁,他承认,宁婉很美。 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的双眼,白的发光的肌肤……当她撒娇时,那微微撅起的红唇,配上她清甜悦的嗓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软。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甚至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他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冷淡,仿佛是在提醒自己和宁婉之间应有的界限,“宁同志,我希望你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宁婉看着男人抽回的手,眼中闪过失落。 徐砚森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店里走去。 然而,直到点好了菜,也不见女人进来,他心中暗道,糟了!她什么也不记得! 徐砚森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 他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她的身份不明,不能放她出去。然而,这份自我安慰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躲在拐角处的宁婉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狡黠,她快速跑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笑语盈盈,“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徐砚森看着女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挣扎了一下,到底没有甩开她,只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样。” 宁婉眼睛一亮,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那回家就可以了是吧?” 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神,徐砚森仿若灵魂出窍般,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嘛! “我们是吵架了吗?” “媳妇是要宠的知道不?” “不可以冷暴力的,砚森哥哥!” 宁婉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突然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好香啊! 一把松开男人的手,走进店里。 徐砚森一怔,他还不如饭? 宁婉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木头桌子,木头凳子,泛黄的墙皮。 怎么这么破! 没容她想太多,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盘菜肴上——那是干煸肥肠,色泽金黄,油脂在热力的作用下微微泛着诱人的光泽,辣椒段鲜红欲滴…… 宁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舌尖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肥肠外皮弹牙、内里醇厚的口感…… 跟在她身后的徐砚森,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不禁撇开了眼神。他有些无奈地想:原来她喜欢这些! 可是这里好闷啊,一小会儿的功夫宁婉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拽了拽男人的衬衫,“好热啊,砚森哥哥,不想在这儿吃饭。” 服务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就腰比她细了一点, 脸比她好看一点, 声音比她好听了一点! 真是……“哼!”俩人还挺般配的嘞! 听到声音的宁婉忽然凑近了她。 “小姐姐,你怎么了?”声音好似甜化了的糖, 一张好似会发光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服务员结结巴巴的开口, “没事…没事啊,这屋里就是太热了!”她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附和这个女人的话? 但是,她刚刚……叫自己小姐姐啊,还怪好听的嘞。 宁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徐砚森,淡淡的笑一闪而过, “同志,麻烦给我打包,鱼汤换成干煸肥肠。”鱼汤没带饭盒没办法打包,饭菜可以用油纸,只需加上五分钱就可以了。 清冷的男音,打断了服务员的思绪,也吸引来了宁婉的目光。 女人直白的眼神,不禁让徐砚森轻咳了两声。 “你真好!”宁婉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拿到饭菜后的他们,自然是要回家了。 宁婉坐在车里,用手扇着风,一脸不耐。 “砚森哥哥,我好热啊,什么时候能到家!” 徐砚森余光扫过女人脸上晶莹剔透的汗珠,不断的顺着白皙的天鹅颈往下滑落…… 他不自然的撇开头,“快了,我口袋里有手帕……” 话音未落,女人的小手就摸了上来,徐砚森瞬间身体紧绷,嗓子有些发痒。 “找到了!”一张灰色的手帕,宁婉闻了闻,有股肥皂味。 她胡乱的擦了几下脸,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凑了上去,“砚森哥哥,我给你也擦擦。” 女人的皮肤好到看不到毛孔,两人凑的很近,近到徐砚森只要往前倾一倾就能吻到女人嫣红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 宁婉却突然收回手,坐回了座位上。 “砚森哥哥,你好好开车啊。” 回过神来的徐砚森,薄唇轻抿,直到回到家,身上仍散发着冷气。 车稳稳停在院里后,徐砚森开门,下车,锁上大门,一整个行云流水。 跟在后面的宁婉,疑惑的看着冷脸的男人,砚森哥哥这是咋了? 屋里安静极了。 两人端坐在实木餐桌的两端,宁婉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男人身边。 看着女人举到嘴边的筷子,徐砚森蹙了蹙眉,嘴唇微启,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你帮我吃掉!”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男人动作顿住,扭开了头。 “不想吃别吃了!” 徐砚森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吧嗒一声,肉掉在了桌子上,女人眼里雾蒙蒙的。 宁婉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垂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机械地送进嘴里。 徐砚森看着她,眸光深沉。许久,也不见女人抬头。 修长的大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语气带着强硬,“宁婉,看着我。” 第4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4 宁婉被迫对上他的视线,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看着女人这副模样,徐砚森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无奈:“怎么这么娇气,说你一句都不行。” 吸了吸鼻子的宁婉,控诉的望向他。 徐砚森用指腹擦了擦女人的晶莹,声音柔和多了,“好了,别哭了。” 他拿起筷子,将红烧肉夹进碗里,把肥肉和瘦肉分割开来,然后将瘦肉送到女人的碗里,语气温和:“吃吧。” 宁婉夹起瘦肉,细细咀嚼着,抬头,看向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谢谢砚森哥哥,”宁婉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你真好。” 徐砚森听着女人的话,眼中深邃如湖。 吃完饭后,宁婉主动抢着干活。她觉得她也得干点什么。 “砚森哥哥,我帮你洗碗。” 宁婉抢过男人手中摞在一起的碗,抱到了水池里。 一手拿起抹布,一手拿起碗, 突然手中一滑,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啊……”宁婉惊得尖叫出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拿稳了的! 徐砚森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瓷片和女人惊恐的表情,心中一紧。他连忙拉过她的手,看了又看, 光滑细腻,没有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碎片,眉峰微蹙。 结果一眼没看到,女人就已蹲下身子,伸着白嫩的小手要去捡。 “别动!”徐砚森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女人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徐砚森视线定住,放缓了语气,“划破手了,怎么办!” 闻言,宁婉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砚森哥哥,我好没用啊!你会不会嫌弃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没有他。 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以及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徐砚森有些不知所措, 他克制的把手放到女人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嫌弃你。” 听到这话,宁婉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比所有的花都更娇艳。 她双臂又紧了紧。徐砚森愣了愣,手凝滞在半空中,久久未落。 而一地的碎片,自然是由徐砚森处理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宁婉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徐砚森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步入房间。 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能会无意识说出什么话来,抱着这样想法进来的男人,此刻眼底深邃莫测…… “砚森哥哥~”突然一声轻柔的呢喃穿透了风扇的嗡嗡声,飘散在空气中。 徐砚森呼吸瞬间紊乱,还以为女人醒了, 他急忙退回去,手摸到门的一刹那,等等!这是他家,他为什么要躲? 他又不是要做坏事。 但即便如此,徐砚森还是迅速瞥了一眼床上的宁婉,确认她还在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听听女人还会说出什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呼吸却突然一滞。 月光如水,柔和的洒落到女人身上,她侧身而卧,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细腻而柔和的阴影。 身上搭了一条薄被,双臂交叠于胸前,却意外勾勒出那半隐半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诱惑。 徐砚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向前靠近,伸出手…… 最终……理智更胜一筹,他艰难的拎起被子往上提了提,而后,步伐凌乱的夺门而出。 这一切睡梦中的女人一无所知。 隔天上午,一夜好眠的宁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满屋子喊着“砚森哥哥。” 见没人回应,她又“哒哒哒”的跑到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徐砚森早晨离开时,把门锁了,他不能让女人出去。 宁婉的心情变得低落,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饥饿的肚子,脚步转向了厨房的方向。好在,徐砚森留有饭菜,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 ——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听到开锁声,宁婉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没有说话,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后,径直去了书房。 宁婉跟在他身后,也想进去,“嘭”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宁婉愣在原地,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眼中闪过困惑。可是她好痒啊!宁婉伸手抓了抓皮肤。 一门之隔的徐砚森,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他要减少和宁婉的相处。 “砚森哥哥!”没容他多想,女人夹杂着哭意的叫喊声传来。 他捏了捏眉心,打开门,就看到女人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 徐砚森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宁婉委屈巴巴:“我身上好痒啊!”说话间,她手又忍不住挠了挠。 见此,徐砚森眉头皱得更紧了,女人小手在身上不停地挠着,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伸手制止了女人,“别挠了,我看看。” 宁婉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 徐砚森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胳膊上光洁如初,“你去屋里看……” 徐砚森来不及阻止,宁婉就掀开了上衣,“砚森哥哥,我胳膊上不痒,身上痒。” 看着女人的身体,徐砚森心脏一缩。 只见她纤细的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看起来极为可怖。 他把女人衣服放下,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宁婉惊呼一声,想说她能走路啊,但看到男人一脸凝重,就闭上了嘴。 第4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5 很快两人就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一眼就看出病症,“这是过敏了。” 过敏就有过敏源,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她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衣服布料。” 徐砚森眉心一跳,还真是娇气啊。 医生也很惊讶,她从医十几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因。 宁婉不愿意吃药,医生就给她开了药膏涂抹,叮嘱她往后穿质地柔软的衣物。 拿到药后,两人就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房间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 “砚森哥哥,我抹不到后面,你帮帮我!” “砚森哥哥,你快来!” “砚森哥哥~” 女人的呼唤像小勾子一样,勾着徐砚森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宁婉小脸泛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后背好痒,我自己又够不着……”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徐砚森不再耽搁,轻声说:“你趴下。” 宁婉听话地趴在了床上。 徐砚森喉咙一阵阵的发痒。 他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掀起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小点看起来更加吓人。 徐砚森心脏猛缩,开始帮她抹药,尽量不去注意女人的身体,只是拿着药膏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可能力气太大了,宁婉突然闷哼出声。 徐砚森安慰道“忍一忍,需要揉开了,才好吸收,马上就好。” 等抹完药后,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像跑了五公里一样。 “砚森哥哥,你脸好红啊!”宁婉突然转过头。 徐砚森心一慌,垂下头,不敢与女人对视, “可能是热的吧。”他说话结结巴巴,完全不见平素的冷静。 宁婉咯咯地笑了起来,“砚森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徐砚森没有回答,他把药膏塞到女人手中,“你自己涂一下前面,我去上班了。”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宁婉看着男人的背影,头埋进枕头里闷笑。 不出意外的,徐砚森迟到了。 杨峰看到他,急忙迎上来,“书记,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徐砚森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往会议室。马上将迎来秋收了,看着交上来的计划,他快速浏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看完后,他环顾底下的人,开始了发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权力,但你们要谨记自己是人民的干部,要做到心中有策,行动有数!虽然任务指标重要,但也要切合实际……” 随后神情变得更为严肃:“坚决杜绝虚报产量的行为。每个公社的征收产量,必须根据各生产大队的实际产粮情况,绝不能为了报告好看……就阳奉阴违,一旦让我发现,绝不姑息!” 徐砚森眼神锐利的扫过所有人。 粮食本就紧缺,许多人本就吃不饱,如果再为了这所谓的“政绩”增加征收,那甚至可能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参加会议的人,都神色如常,对于他的警告,大家都并非初次听闻,他们深知这位书记的性格,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要知道,红旗公社上一任书记还在大西北农场改造呢!还有县长,都被他拉下马了! ………… 这一场会议足足开了一下午,结束后,所有人都很是疲惫,徐砚森也不例外。 结束了工作,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家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出几分萧瑟。 徐砚森闭上眼睛,试图将女人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宁婉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砚森哥哥”…… 徐砚森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蛊惑到了。 现在的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得到她。 可是,就算宁婉不是坏人,她现在也是失忆状态, 万一……她以后恢复记忆,要离开他,徐砚森自问做不到眼睁睁的看她走,难道他要……强迫她?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这种行为! 徐砚森是怎样矛盾的心理暂且不提,回家后的他,照样还得面对着热情的女人。 看着女人穿着他的衬衣和截了半截的裤子,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得抽空给她买几件衣服才行! 洗手,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宁婉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说要给他帮忙,徐砚森哪敢让她动手,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好点没?” “不痒了的!”宁婉摸了摸腰,抹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下去不少。 徐砚森点点头,有效果就行。 餐桌上,宁婉夹起一块油花花的鸡蛋,放入口中咀嚼,总觉得差点味道,“砚森哥哥,你怎么不放点辣椒啊? “忘了医生说的?你最近不能吃辣!” “哦。”宁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她给忘了。 晚饭过后,徐砚森照例去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个小脑袋,“砚森哥哥,你不睡吗?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的。” 徐砚森拧眉,他都说了多少次了,手中的书砰然合上。 却见,女人只穿着他的衬衫俏生生的立在门口,衣服下摆到大腿跟,白嫩嫩的双腿修长纤细,骨节处还透着一抹粉。 徐砚森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工作,还要很久。” “我等你。”宁婉脱口而出。 “听话,嗯?你回房间睡觉。”徐砚森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宁婉虽然不情愿,但看到男人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地走了。 徐砚森在女人走后,用力扯开了扣子!真磨人! 只安静了没一会儿,宁婉又噔噔噔的跑来了,她巴巴的看着男人,“砚森哥哥,我想洗澡。” “不行,你现在不能洗澡。” 宁婉抿着嘴,很是不高兴:“我身上好脏啊。” 徐砚森无奈哄她:“等病好了再洗。” 宁婉又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徐砚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半,一道闪电犹如利剑般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巨兽咆哮着大地,震耳欲聋,让人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宁婉把头蒙在被子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第4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6 外面电闪雷鸣,一个黑影,丝滑的钻进了徐砚森的被窝,早已被被雷声惊醒的男人,闻到熟悉的香气,冷声呵斥,“出去!” “不要,我害怕!”宁婉紧紧搂着他的腰,小细腿压在他身上, 两人之间毫无阻隔,徐砚森气血翻涌直冲脑袋,“你不穿衣服!!” 缓过神来的宁婉,摸了一把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还有些硌手。 她微微蹙眉,低声呢喃:“你也没穿衣服啊,谁睡觉穿着衣服啊!”再说,她没有睡衣啊!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砚森哥哥,你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徐砚森大掌紧紧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嘶吼道:“宁婉!” 声音大到,宁婉被吓的缩了缩身子。 受够了的徐砚森,一个利落的翻身,俯视着她:“既然你不出去,那就别出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宁婉心跳如擂鼓,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男人,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冷清的眉宇早已染上了情欲,粗重的喘声在房间里不停回荡,还没等他缓过来,宁婉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还动作丝滑的上了床。 她乖乖地躺在外围,声音发颤:“砚森哥哥,我穿了衣服的。” 她是真的怕打雷,不知为何,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徐砚森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最后……闷声道“好了,我在这儿。” 男人声音低沉,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宁婉心里,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宁婉闭上眼睛,闻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女人平缓的呼吸声, 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萦荡在周围。徐砚森怎么睡得着。 起身穿上衣服,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背挺的笔直,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温柔。 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然而,他心中却乱成一团麻。 把笔放下,徐砚森绷着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雷声已经远去,只剩下稀疏的闪电在黑暗中闪烁。 他从柜子里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躺下,这下总算能睡安稳了。 第二天清晨。 看着这个占了他床,还入了他梦的女人,睡得一脸香甜。 徐砚森眉间升起一股郁色,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把已换下的衣物快速洗干净。 这个女人可真是他的克星。 上午八点,县政府,办公楼。 “徐书记,早!” 徐砚森点点头,进了办公室,比平时更冷漠几分的脸,让等会儿要跟他汇报工作的人,叫苦不迭。 “书记,我都查了,周边村子没有叫宁婉的人,咱们一个县都没有人叫这名字的。”杨峰恭敬的汇报自己查到的信息。 听着他的话,徐砚森敲击桌面的手一顿,沉声问道,“有没有查邻县?” 杨峰点点头,“我联系了邻县公安部门的战友,没有叫宁婉的人。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宁这个姓氏,在南省范围内都极为少见。” 徐砚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宁婉可能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身份被隐藏或者销毁了。 ………… 日上三竿才睡醒的宁婉,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一股脑的全脱了。 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件衬衫套了上去。 去到客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她拿起来看,字体苍劲有力:厨房有饭,碗不用洗。 看着这话的宁婉美滋滋的,砚森哥哥真好,真是个居家好男人,她怎么那么有眼光呢! 掀开锅盖,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碟小菜。 虽然简单,但饿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完饭,她懒懒的缩在沙发里,人吃饱了确实容易犯困,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宁婉一会儿挥着拳头,“贼老天!”一会儿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慢慢的才平静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开锁声, 宁婉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头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徐砚森如往常一样提着饭盒,进来。 女人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白衬衣卷起一截,细细的腰,白晃晃的,如羊脂白玉般细腻,令人移不开目光。 徐砚森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悄然走进书房,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再回到客厅,看着睡得如同小猪般的女人,表情柔和了许多。 推了推女人的胳膊,“起来吃饭!” 宁婉小嘴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前一亮, “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低低的“嗯”了声,垂下的眼眸里看不清神色。 吃完饭后的宁婉,又开始缠着徐砚森。 “砚森哥哥,我想出去看看” 徐砚森眸色黑的吓人,“你不能出去!”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 “那我下午能跟着你吗?自己一个人好无聊。” “我是去工作,怎么能带上你,你乖乖待在家里,听话!” 宁婉眼里瞬间雾蒙蒙的,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徐砚森不耐烦看她这样,走到沙发前,犹豫片刻,还是承诺道“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宁婉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明天就好了,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 “当然。”徐砚森眼神有些复杂,下一秒,嘴唇突然一热。 开心的宁婉直接抱着男人亲了一口, 被亲傻了的徐砚森,呆愣愣的,好一会儿过去,他抿了抿薄唇。 他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的徐砚森突然想清楚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失了忆的,即使她是装的,他也有能力让她装一辈子! 第4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7 “杨峰,之前让你查的事,保密!”下午,徐砚森特意来嘱咐他。 “是,书记。”杨峰没有丝毫迟疑,就满口答应,书记对他有恩,书记的爷爷又对他爷爷有恩,他就算为书记豁出这条命又如何,何况只是保守个秘密。 徐砚森点点头,既然让他查,他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交代了几句话后,徐砚森就匆匆离开了县政府。 转头出现在了百货大楼,目光挑剔的看着衣服, 之前买的衣服穿了会起红点子,先买件凑合着穿,不然怎么出门。 蓝色的衬衫,不行。 白色的,普通了点,不行。 ……黄色的还行,她穿上应该能好看。 最后徐砚森选了件黄色碎花的上衣,外加棉布裤子,他细心的摸了摸布料,比上次买的更柔软。 想到女人娇气的模样,他眼中柔情尽显,晚点儿再带她去市里买,那里的衣服可供选择的更多。 路过卖糕点的柜台,一声冷哼传进了他的耳朵, 徐砚森皱了皱眉,这服务态度,得好好整改一番! 回到家后,又是一幅香艳场景,徐砚森眸色暗了暗,把女人抱去了卧室。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床脚拿了什东西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宁婉悄摸摸睁开了眼,捂着自己被亲的地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所以砚森哥哥终于不和她闹别扭了吗? 是的,宁婉以为男人单方面在和她闹别扭呢,不然为什么要和她分房睡? 徐砚森拿出新买的衣服和女人的内衣放进洗脸盆,端到院子里去洗。 外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宁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有些发烧。 阳光如金粉般洒在男人坚毅而完美的脸庞轮廓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光。 徐砚森余光瞥过地上的影子,眼里闪过笑意。 下一秒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宁婉娇娇的喊着,“砚森哥哥!” 徐砚森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 宁婉也不在意男人的沉默,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声音软糯,“砚森哥哥,你是在给我洗衣服吗?” 徐砚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女人的白皙小手上,好小一只。 “嗯,你的衣服。” “砚森哥哥真好。”宁婉在男人的颈窝处蹭了蹭,自然而亲密。 徐砚森黑眸一沉,这女人真的把他当成柳下惠了? 手不由得向后探去,不料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了女子腿部光滑细腻的肌肤,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没穿裤子就敢出来! 徐砚森眼里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长臂夹起女人,就回了屋子, 被夹的难受的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徐砚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怒意,“你这样出去,要给谁看!” 宁婉一脸懵,她没觉得有什么啊,潜意识里,她觉得露个大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砚森哥哥这是生气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砚森哥哥,我就是想抱抱你。” “还有……我,那个裤子脏了。” 女人委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让人看了心疼,徐砚森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沉声道:“以后穿好衣服再出来。” 宁婉乖巧的点头,“好。” 看到他要走,宁婉连忙爬起来,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砚森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宁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撒娇,让人听了心疼。 徐砚森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说:“我没生气。” “可是你的脸色好吓人。”宁婉小声嘟囔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徐砚森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小院的院墙并不高,稍微离远一点就能看到里面,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男人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脸一下子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徐砚森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温柔地说:“下午我们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宁婉眼睛顿时亮了,开心地点头,“好啊!” 看着她的模样,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满脸宠溺。 他快速的把衣服洗好,挂在院子里晾了起来,太阳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晒干了。 徐砚森说到做到,下午三四点钟时,他把午睡的女人叫醒,把晒干的衣服拿给她。 不一会儿,宁婉就出来了,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黄色小碎花短袖,衣角掖在了宽松的裤子里,更衬得杨柳细腰…… 他皱了皱眉,“把衣角拿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好看啊!”宁婉不听他的,她觉得这样才好看。 “还想不想出去了,”徐砚森光明正大的威胁,直接拿捏到了女人的小心思。 “我要出去,我拿出来,还不行吗。”宁婉边说边做, 接着,徐砚森挑剔的目光又转向了女人披散着的长发,“头发怎么不绑起来?” “这样不好看吗?”宁婉歪了歪头,两道柳叶眉双弯月一般的眼睛,波流转间,有着秋水般的神韵。 徐砚森喉结滚了滚,答非所问,“出门在外,不能如此,有碍观瞻。” “哦!”宁婉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她怕男人改了主意,不带她出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女人出来,徐砚森只好推门而入,看着编的乱糟糟的辫子,跟鸟窝也不差什么了 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宁婉的发丝,指尖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划过,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 “我帮你。”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宁婉的心跳跳漏了几拍。 手上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梳理开,动作温柔而认真。 宁婉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好了。”徐砚森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散乱的长发在他的手中变成了顺滑的辫子。 宁婉转过身,面对着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谢谢你,砚森哥哥。” 女人眼中满满的自己,让徐砚森低低的轻笑出声。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宁婉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她觉得砚森哥哥变化好大啊! 她不时偷偷打量徐砚森,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男人始终维持着那张冷静面孔,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内心。 路上偶尔会看到背着竹筐衣着破旧的人经过。 “砚森哥哥,他们都穿的好差啊?”宁婉脑海里闪过什么,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的。 徐砚森微微侧目,看着女人清澈懵懂的眼神。 世界上总是充满了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有些人却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强生活。 他没有告诉女人这些,因为有他在,她会是前者。 第4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8 苏城, 紧邻南省省会的一座城市。 “这是全省最大的百货大楼!”徐砚森指着面前这座有三层楼高,大约两千平方的建筑物。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嘴微张,“这也不算很大啊!” 徐砚森微怔,第一反应就是她见过比这更大的楼。 他或许应该听医生的建议,让她多出来走走看看,对恢复记忆也许真有帮助。 只是想到女人会恢复记忆,心里却有一股不明情绪在悄然滋生, 徐砚森不愿深想,他启唇说道,“进去吧!” 边走边解释,“这栋百货大楼无论是日用品、服装鞋帽,还是家用电器等,应有尽有。” 宁婉听了徐砚森的话,懵懂的点头。 走到楼里,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宁婉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又靠近男人几分。 徐砚森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宁婉好奇的每个柜台都要看几眼,男人的手中也从空空如也,到慢慢拎满了各色商品。 两人也成为了这层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圈逛下来,宁婉也有些意兴阑珊, “去二楼吧,那里有卖衣服的。”徐砚森提议。 宁婉顿时又来了兴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徐砚森心中不禁好笑。他跟在宁婉身后,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卖服装的柜台后挂了几种款式的衣服。宁婉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太满意的。 最终她指着一件米白色蓝花的长裙,“砚森哥哥,我觉得这件可以。” 这件衣服不便宜,挂了好久也没人买,售货员则想赶紧给卖掉,俩人提了那么多东西,可见是个大方的。 于是,女售货员不停的夸赞她的眼光,介绍着这件衣服可是从魔都回来的最新款。 这个时代,不管什么商品,只要沾染了魔都俩字,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售货员还夸宁婉,身材高挑皮肤白,穿上指定好看。 宁婉扬了扬下巴,显然认为她说的没错。 徐砚森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对售货员说:“包起来吧。” 他又示意宁婉再选几件,最终又买了两件确良短袖两件棉布裙, 徐砚森又为宁婉选了一件红裙子。 她穿红色很美。 路过卖电器的地方,货架上摆着一台新款电风扇,徐砚森便过去看了看,要比家里的风扇大,在客厅放一台,吃饭时,女人也不会那么热了。 于是他问售货员:“这台电风扇多少钱?” 售货员告诉他价格后,徐砚森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宁婉看着他付款的样子,心中感叹“砚森哥哥又好看了几分呢!” 徐砚森付完款后,看到宁婉毫不掩饰的目光,耳根不由得泛红,这女人太明目张胆了。 他轻咳了一声,“注意影响。”声音冷冰冰的。 宁婉看着他勾起的唇,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两人满载而归的走出百货大楼, “砚森哥哥,我们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啊!”宁婉细数着买了什么东西, “毛巾,罐头,凉鞋……” 徐砚森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和淡淡花香。 一朵粉色的花瓣,调皮地落在宁婉的头顶。 徐砚森注意到这一幕,伸手将花瓣拿下来,放进女人手心。 宁婉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砚森哥哥,你喜欢花吗?” 徐砚森愣了一下,轻声说:“喜欢。” “那我以后为你种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花。”宁婉大手一挥,一脸认真地承诺。 ‘以后’,他喜欢这两个字。 徐砚森静静地凝视着宁婉,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 “好!”他轻声回答,声音温柔极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那说好了,以后你为我种一个花园。” 男人眼神里的认真,触动了宁婉的心,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覆盖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 徐砚森带着宁婉去了苏城最有名的国营饭店,新华饭店。 饭店里已经坐了许多顾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徐砚森看着小黑板上的今日菜品,询问一旁的宁婉,“吃不吃红烧肉?”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宁婉眨了眨眼,她喜欢红烧肉的味道,但又不喜吃肥肉。 徐砚森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最终点了一份碧螺虾仁,红烧肉和凉拌莲藕,一份米饭和四个馒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急,两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邻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停地咳嗽,脸色涨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的奶奶着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焦急地拍打小孩的背部,试图帮助他咳出异物。 食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快喝口水,咽下去。” “吃口馒头,吞下去” “喝醋,我被鱼刺卡着了都是喝口醋就好了……”(听人说过,但喝醋没用的,) “他这明显是被鸡骨头卡着了啊!”说话的人注意到了桌上的鸡骨头。 “快去医院啊!” 第4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9 旁边不停的惊呼声,传进徐砚森耳中,他蹙了蹙眉,站起身。 谁知宁婉先他一步,挤过去,一把抱过孩子,把他放稳, 她站在孩子背后,一手握拳放在孩子肚脐往上两横指的位置, 另一只手握住握拳之手,然后向上、向内快速施压。 周围人看得一头雾水,孩子奶奶也呆愣愣的看着她。 宁婉一直重复着此动作,一下两下没反应,三下四下还是不行。 男孩一直在不停的咳,脸蛋憋得通红,周围人看得心惊肉跳,“小姑娘,你快别打孩子了,再打打坏了……” “就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赶紧把人放开,” 七嘴八舌的劝阻声不断,孩子的奶奶也要上来拉扯宁婉。 徐砚森直接挡在身前,他身材高大气势凌厉,一时之间连嘀咕声都消失了。 下一秒,男孩突然一声大咳,“啪嗒”,骨头被吐到了地上,随后就是“哇哇”的大哭声。 孩子奶奶也抱着男孩哭了起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见孩子没事了,宁婉的腿也后知后觉的软了,差点没跪下去,还好徐砚森及时扶住了她。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真救了孩子。 “太谢谢你了,谢谢你啊!”男孩的奶奶缓过来后,激动地拉着宁婉的手,不停地道谢。 宁婉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我让孩子爸妈来感谢你” “不用不用哈,叫我雷锋就好!” 周围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然都是善意的笑, “大娘,您还是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喉咙有没有被划伤,”宁婉温馨提醒道。 “好好,我这就带他去。”说完话,老奶奶就赶紧抱着孙子离开了饭店。 虽然宁婉的做法冲动了,好在结果是好的,徐砚森也不禁为她的勇敢和善良感到自豪。 “砚森哥哥,我好怕孩子出事啊”回到座位的宁婉,突然心有余悸。 “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徐砚森安慰她。 宁婉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刚才的施救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徐砚森很好奇,这种方法他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啊,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徐砚森暗自思索,难道她以前是个医生?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最真实,所以他觉得,她不会是坏人。 “同志,你真的太厉害了!” 突如其来的赞美,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圆脸大眼睛的服务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宁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啦,我一点都不厉害……” 服务员没有在意她的谦虚,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徐砚森,语气毫不客气:“你们的菜都已经做好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拿呀!” “还要我来通知,真是没眼色!”说完甩着辫子走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还是起身跟上了。 宁婉在心里惊叹,这小姐姐,可真神气! 两人拿到饭菜,就出发回家了。 后座不断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勾引着宁婉的味蕾,她吸了吸鼻子,“好香!” 看着女人陶醉的模样,徐砚森眸色微暖,车速又快了不少。 从市里回县里的途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当两人回到政府大院,夜幕已然降临。 于老头眯着眼借着亮光,看到熟悉的车,照例问好,“徐书记,您回来了!” “大爷,您好啊!” 清甜的女音从车里传来,于老头抬头望望天,又掏了掏耳朵,自己是幻听了吧,然后又摇头晃脑的坐回了凳子上。 “砚森哥哥,你是书记啊!但是你好年轻!”宁婉侧身打量着男人,很是惊奇。 徐砚森微微勾唇,显然是被女人的话取悦到了,“坐好,快到家了。” “哦!”宁婉听话的乖乖坐好。 到家后,宁婉大小姐一般,等着男人来为她开车门。 徐砚森依言照做,动作轻柔得让宁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带回来的菜倒进盘子,一一端上桌,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垂涎。 宁婉从厨房拿着筷子跟了过来。 “吃吧。” “吃饭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随后相视一笑,宁婉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咀嚼。 “好吃吗?”徐砚森看着她,声音温柔极了。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很嫩,真的很好吃,砚森哥哥,你也赶紧尝尝!” 徐砚森眼中满是宠溺。他又夹起几只虾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就多吃点。” 他又问,“吃红烧肉吗?” 宁婉小嘴微撅,夹起一块肉递给他,“砚森哥哥,你帮我吃掉肥肉。” 徐砚森自然的将她夹到嘴边的肥肉咬下。 宁婉见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心里十分甜蜜。 之后,徐砚森的眼眸逐渐幽深,他看到女人微微张开红唇,轻轻含住了另一半瘦肉,声音暗哑道:“好吃吗?” 宁婉粉唇微张,嘴里含糊不清:“嗯,真好吃。” 下一秒的场景让徐砚森几乎无法承受。 女人伸出粉嫩小舌,舔去了嘴角沾到的汤汁。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多大的诱惑! 男人面色紧绷,额头上也冒出了薄薄的汗珠。 随着椅子发出的一声刺耳响声,他狼狈不堪地跑到院子里,手撑在水池边,喘着气, 一把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驱散心中的燥热。 她的一个小动作就会让他如此失控。 可是……现在还不行 徐砚森睁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努力将心里那股躁动压了下去,回到屋里后,宁婉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徐砚森泰然自若的坐在她旁边,继续吃饭。 “砚森哥哥,你刚刚怎么了?”宁婉本想跟去看看的,但又放不下桌上的美食。 反正砚森哥哥会回来的,她等他回来再问不就好了。 既能满足好奇心,又不耽误她享用美食。 徐砚森淡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没事,刚刚有点不舒服。” 宁婉眨眨眼,“哦,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 “好,我知道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宁婉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徐砚森嘴角不禁上扬。 尽管刚才差点被她撩拨得失去理智,但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第5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0 随着月光倾泻而入,卧室的窗帘被无情拉上。 一颗颗扣子被解开,男人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吱呀~” 门被打开。 宁婉抱着枕头,巴巴的出现在了门口。她觉得砚森哥哥已经和她和好如初,这下,总不会赶她走了。 “砚森哥哥,我们一起……睡!”看到屋里的景色,宁婉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 男人赤裸着上身,那块块分明的腹肌,让宁婉瞪圆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徐砚森解腰带的手顿住,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人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就在宁婉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喉咙微微滚动,嗓音低沉:“好,过来。” 宁婉闻言,心中一喜,兴高采烈地上了床。想到上次的经历,她乖乖地躺在一旁。 徐砚森也只好和衣而卧,两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躺在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微妙。 不知不觉中,宁婉的呼吸变得绵长,确定女人睡着后,徐砚森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 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满意的闭上眼,渐渐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 难得醒了个大早的宁婉,又叫嚷着要跟着男人去上班,毕竟,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万一今天的他答应了呢! 结果是她异想天开了。 “不适合带你去,过两天再带你去好不好?”徐砚森看着闷闷不乐的女人,轻声哄道。 “好吧!”宁婉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情愿。 “不要进厨房,也不要……”徐砚森还想继续叮嘱些什么。 “砚森哥哥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语气又烦又燥,徐砚森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走后,宁婉懒懒地趴在床上看书,脚趾头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 她自言自语道:“其实想想,天儿这么热,在家吹风扇也挺好的!” 只不过有没有在心里默默嘀咕徐砚森就不知道了。 而这会儿的徐砚森开着车,心里在暗自琢磨:他们都同床共枕了,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许他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为今之计,先给女人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就结婚。 想到这儿……他轻轻的笑了。 照例,七点五十分,到了县政府。 “徐书记,早!” 徐砚森脸上挂着淡笑,“早!” 跟他打招呼的小李一愣一愣的,飞快的摸了摸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模糊到看到书记对他笑了呢? 开会,审阅文件,下达指令,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门卫小李气喘吁吁的跑上二楼,“杨秘书,有人找徐书记……” 得到消息的杨峰轻敲了两下门后才进去,“书记,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称是您的朋友,姓顾。” 徐砚森一听就知道是谁,立刻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出现了,细碎黑发下,桃花眼波光流转,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下颌锋利,身姿很是挺拔,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极其矛盾。 “砚森,好久不见了!” 徐砚森快步走上前,锤了他一拳,唇角微勾:“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 “哈哈,我被调到苏城了,后天去报到,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说是调动,不如说是顾家暗中操作,最近两年京都越发不太平了,顾霖虽在军中,但盯着顾家的人太多,他是顾家长孙,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徐砚森皱眉,“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女人约莫一米六五左右,长圆脸,丹凤眼,上挑眉,虽笑的温柔,却难掩眉宇间那份倨傲之色。 “徐大哥,好久不见!”女子声音略带羞涩。 “你是?” 这冷漠的问话,让女子笑容僵在脸上,显然对徐砚森的“遗忘”感到不满。 对这个妹妹,顾霖也是无奈的很,但也不能不管,“这是我妹妹顾娇娇,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说完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带她来的,但拿她没办法。 得知他调来苏城,顾娇娇非跟着他过来,不让她来,她就哭,她一哭他母亲也跟着唠叨, 顾霖烦不胜烦,只好让她跟着了。 知道他来看徐砚森,更是死活要跟来。 听了顾霖的介绍,徐砚森皱了皱眉,朝她微微颔首,就不再关注她,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与顾霖的对话上。 受到冷遇的顾娇娇十分不悦,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顾家,对方家世比她更好,况且他还是徐砚森啊……她……自然不敢表露出什么。 顾娇娇只好默默地听两人谈话,目光却渐渐落在徐砚森身上。 已经有两年没见徐大哥了,他依旧那么好看,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在京都就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徐大哥为什么要跑到这种乡下地方, 如果他在京都,他们俩一定不会像如今这么生疏,说不定早就…… 徐砚森眼神深邃,偶尔与顾霖交流时还会露出笑容, 顾娇娇一时间看痴了,她的眼神直白而炽热,像看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种露骨的目光让徐砚森厌恶不已,但碍于她是好友的妹妹,又不好直接呵斥,于是冲顾霖咳嗽了一声, 敏锐的顾霖当即发现了,妹妹想入非非的模样,如此不矜持,哪有一分顾家女的样子…… 真得跟母亲说说,往后不能这么娇惯着她! “顾娇娇?”顾霖冷声提醒。 然而,顾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顾霖桃花眼一眯,提高了音量,“顾娇娇!” 顾娇娇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飘起两朵红霞,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徐砚森,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5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1 他这个妹妹,表现的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砚森,不如你当我妹夫如何?”顾霖挑了挑眉,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 徐砚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这话不可再说!” 顾霖心中有几分不悦,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但也不希望她被别人嫌弃。 可一向四平八稳的徐砚森,如此疾言厉色,却是让他惊讶,“怎么?你难道……有心上人了?”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娇美的模样,眼中溢满温柔,“嗯” 闻言,顾霖满脸兴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大院的高岭之花也有主了,快说说,是哪家姑娘,这里的吗?”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知晓。”快到中午,阳光越发灿烂,调皮的从窗户溜进,照得徐砚森越发温柔,与此同时门外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见状,顾霖也不再追问,转而谈起了正事。两人就苏城的情况、以及近来的局势变化深入交流,气氛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 许久未见,这一谈就有点久了,顾霖看了看手表,都11点40了,便提议道,“中午一起吃个饭?” 徐砚森拒绝了,女人还在家里等着。 至于把宁婉带出来一起吃饭,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知道顾霖口风严谨,他也不能冒任何风险。况且顾霖这人……很招女同志喜欢。 既如此,顾霖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衣服,就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国营饭店内人声鼎沸,顾霖和顾娇娇相对而坐。 顾霖俊美的模样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偶尔会朝对方勾唇一笑,惹得她们害羞的脸红,但那双眼底却极为漠然。 顾娇娇则低头轻搅着碗中的汤,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霖挑了挑眉,“娇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问过砚森了,他对你……没有超出朋友范畴。你,别太执着了。” 顾娇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哥。” 顾霖顿感诧异,答应的未免太过容易。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又找补到,“哥哥,你太小瞧我了!我顾娇娇,还怕没有人喜欢吗?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顾霖更觉得不对了,娇娇性子霸道,还有对徐砚森的执着……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 — 又过了两天。 宁婉看着面前青砖灰瓦的两层建筑,发出疑问,“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徐砚森点头,宁婉的身份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念叨着要来,带她来这儿看看也没什么不妥的。 “看起来好破啊,”宁婉有些失望,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宁婉动了动秀气的鼻子。 徐砚森默了默,她管这叫破?这楼房还破?那乡下的土坯房在她眼里是什么? 亏得是遇到了他,不然… 路过的人都向徐砚森问了好,看到他身侧的宁婉都有些好奇,但没人开口去问。 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 宁婉被这么多人打量,心里有些不适,但她没有说,她怕砚森哥哥以后不带她出来了。 两人在院里稍作停顿,就去了二楼。 “书记!”杨峰稍稍躬身, 徐砚森淡淡的应了,“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杨峰讶异的看向宁婉,这位同志难道是新来的同事?也太惹眼了些,和书记之前要求的似乎有些不符。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宁婉甜甜的打招呼,“你好啊!” 面对笑容如花般的女同志,杨峰也不禁笑了笑,“你好!我是杨峰。” 就在俩人和谐交谈之际,冷冽的男音打断了他们, “还不快去!”徐砚森蹙眉, 杨峰赶紧应声,快步去了隔壁。动作之快,让宁婉不禁瞪圆了眼睛。 徐砚森眸色暗了暗,“跟我进来!” 办公室不算宽敞,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靠墙而立。 徐砚森示意宁婉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并递上一本书。做完这些,他才去到办公桌前,专注地处理起公务来。 宁婉随手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浸其中。 两人各干各的,倒是安静又和谐。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徐砚森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道:“请进!” 敲门的是组织部部长于国华。他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却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于国华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宁婉身上。她出众的气质让他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开口问:“书记,这位是?难道是我们的新同事?还是……” 徐砚森嘴角勾了勾,那笑容里藏着温柔,他摇了摇头, 没等他介绍,宁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好,我是砚森哥哥的对象。” 于国华十分惊讶,看了看徐砚森,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不像假的。 两人有正事要谈,徐砚森就嘱咐道,“婉婉,你先出去。” “哦。”宁婉听话的走了,她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感兴趣。 …上午九点多的天气,太阳不是很毒,温度还算适宜,不会觉得热,宁婉就在县政府院里到处走走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 办公楼西侧种了一排杨树,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颇为凉爽。 墙壁上醒目地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大字,鲜红的颜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正当宁婉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探索时 “冰……甜滋滋的…棍……”一阵微弱又细小的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 —— — 于国华离开后,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开始检查他写的申请材料…… 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审查着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个字迹乃至每一行间的逻辑关系,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徐砚森确认所有内容均准确无误后,才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宁婉怎么还没进来?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从室内走到室外,再接着,找遍了整个县政府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见宁婉的人影儿,徐砚森也越发的慌了! 门卫小李告诉他,和他一起来的女同志,出去好一会儿了。 徐砚森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脚步凌乱的冲出县政府大门。 第5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2 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看不见宁婉的身影,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徐砚森立刻让杨峰召集人手沿着周围找,自己开车回去大院,结果宁婉并没有回去。他找遍了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都无功而返。 徐砚森艰难的想,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想起了什么?自己走了?如果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砚森不敢心存侥幸。他不敢想象,一个没有记忆,单纯,美丽的女人,如果遇到了歹人,会遭遇什么。 当即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员,沿着宁婉可能走过的路线,一道道街道、一条条小巷地搜寻。 看到有人经过,他都会向路人打听,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依旧不停的找。 这么热的天,徐砚森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书记,您吃点东西吧?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杨峰满眼担心。 徐砚森怎么吃的下去,他仿若未闻的继续往前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傍晚时,有人寻到了线索, 被公安带过来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脑袋却出奇地大,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黑宝石。 他的身子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让人不禁想怎么能支撑起那么大的头的。 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破旧且布满补丁。他有些怕徐砚森,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战战兢兢道:“我说了,你能不能别抓我?” 如果不是那个姐姐是个好人,他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时代,他学会了用沉默和谨慎来保护自己。 徐砚森此时的模样着实可怖,眼中布满血丝,猩红一片,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不怪男孩会害怕。 他闭了闭眼,收敛了周身气势,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不仅不抓你,我还给你钱。”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了男孩。 然而,男孩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钱。他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说道:“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来找我买冰棍,就是你们说的,穿着黄色上衣,但她好像没带钱。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女的,掏出一块钱,帮她付了,奶油冰棍只需要一毛钱,漂亮姐姐还让我不用找了,她等会儿会把钱还给那个女的。最后,她们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徐砚森听了男孩的描述,心中一凝,将大团结塞进男孩手里,便朝着男孩所说的地方跑去,杨峰紧跟其后。 尽管那里早已经找过了,他仍旧心存期待,万一错过了什么呢?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找到她。 于是所有人顺着男孩所说的这条路找,中间的岔路,小道,院子,都不放过…… 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直至次日清晨,还没有宁婉的消息,彻夜未眠、满眼血丝的徐砚森,急火攻心的,生生吐出一口血, “砰”倒在了地上。 “书记,书记!”周围人不停惊呼,纷纷围了上来。 杨峰声力竭地命令道:“快开车!去医院!” 自是一番人仰马翻。 ………… 醒来后的徐砚森,强行拔掉针头,还要出去找, 但他的身体已接近崩溃边缘,为了给他输液治疗,杨峰等人,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床上。 “婉婉……婉婉!”被绑在病床上的徐砚森不断挣扎呢喃着,心口一扯一扯的疼。 此时病床旁站着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男子面容沉稳,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是徐砚森的哥哥,时任南省省长的徐砚怀。 一得到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从新安市赶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徐砚怀是又气又心疼。 他重重拍着桌子,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徐!身为徐家子弟却如此任性!!” “要不是有我压着,你的一番行径早就传到京都了!到时,徐家也会遭你拖累!现如今形势愈发严峻,你难道不知?” 徐砚森眼中满是痛苦。他喃喃自语道:“哥……我就任性这么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明明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 他为什么要让她出去呢?如果她在他跟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徐砚森无比自责。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姿。 徐砚怀看着素日冷静沉稳、天之骄子的弟弟,此刻这么脆弱又无助,又怎会不心疼, 但作为徐家长子,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为家族着想。 他缓了神色,坐在病床上,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始劝解他…… 兄弟俩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自徐砚怀离开后,徐砚森变得配合了,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更加冷漠。 恢复理智的徐砚森,想到了之前忽视的地方,让杨峰把小男孩又带了过来。 根据男孩的描述,画出了那个女人的肖像,只是男孩描述的太笼统,眼睛不大不小,脸型又长又圆,还有身高大约1米6多……等等,这样普通的长相,画师能画出来几百张了…… 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弃,把这些画像分发下去,继续找…………宁婉一定不会出事,一定在哪个地方等他! —— — 徐砚森想的没错,宁婉确实无事。 此时的苏城市人民医院。 302病房内,一女子额头上包裹着纱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仔细一瞧,赫然是宁婉的模样。 不得不说宁婉命里犯冲,来医院好似成了家常便饭。 第5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3 随着一声痛呼,宁婉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 头上的伤口不住的抽痛,也提醒着她,她是走在人行道上,被车撞了。 所以,她没有死?那她现在是在哪?医院? 当宁婉试图理清自己的处境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 泛黄的墙壁上,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地面是灰扑扑的水泥地,轻轻一动病床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破败。 更让她惊讶的是,病房里,不论是病人还是守在一旁的病人家属,全都衣着老旧、面黄肌瘦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和宁婉记忆里的医院相差甚远。 难道还有如此怀旧风格的医院存在? 宁婉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当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对话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想吃肉?咱家这月的肉票已经用完了”。 宁婉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肉票?!这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坐起身,却因用力过猛,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环顾四周,简陋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属于现代医院的陈旧设施。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梦。 “难道……我穿了?”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她难以置信。 宁婉努力回想着车祸前的种种,却发现自己对如何来到这里毫无头绪。 伤口也一抽一抽地,宁婉觉得头痛的愈发厉害了。 更糟糕的是,系统?空间?这些穿越女必备的外挂,她通通没有! 宁婉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嗦溜声,她动了动眼珠子,隔壁病床的人正吃着白面条,津津有味的。 那简单的食物此刻也挑起了她肚子里的饥饿感,一向挑剔的宁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而现实很残酷,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默默悲伤。 这让她想起一句俗语:“世界上最惨的事儿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惨的是人还活着,却没有钱。”如今的她,可谓是两样都占全了。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时,病房里进来了一位穿着旧式白大褂的护士,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纱布和药水,显然是来给她换药的。 宁婉也从护士口中得知,是一个男同志昨天将她送到医院的。 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个人也许可以帮到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病房外再次响起说话声, “顾同志,那名头受伤的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被饥饿困扰的宁婉,顿时来了精神,她咳了两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虚弱的女音,传进顾霖耳中,他只觉得,这下事情严重了。 犹豫片刻后,顾霖利落地推开门。 病房有三个病床,顾霖一眼就看到了那半靠在床头的美丽倩影。 女人眼睛湿漉漉好似一汪清泉,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红红的嘴唇,小脸白的发光。 顾霖的心跳仿佛加速了几拍,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身体却不自觉站的越发挺拔了! 看清男人相貌,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只是……他身着四个兜的军装,是个军官,有身份有地位的……应该能帮到她。 想到此,宁婉声音温和极了,“同志,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面对女人的询问,顾霖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波光潋滟,他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轻柔又婉转,似春风似细雨。 顾霖也不由得轻轻的,像是生怕吓到了眼前之人,“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下意识隐瞒了,是妹妹害的她进医院的事。 那天察觉到顾娇娇的异常,她又不肯和他回苏市,于是顾霖便派人暗中跟着她,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她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徐砚森,顾霖怕她做出什么惹恼徐砚森的行为,到时,徐砚森可不会手下留情,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不管。 让顾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去跟着她的人报告,顾娇娇竟将一名女子从背后敲晕,然后跑了…… 他的人还算随机应变,处理了周围痕迹,把女人带来了苏城。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眼神来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宁婉闷闷“嗯”了一声,湿润的眼睛里萦绕着愁丝,“我只记得自己叫宁婉……其它的什么都忘了……你认识我吗?” 对宁婉来说,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她没有身份证明,这个年代出门还必须要介绍信,简而言之现在的她就是个黑户。 顾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心里其实对她的身份有几分猜测,但不知是出于,不确定,还是…不愿相信。他只摇了摇头。 随后找来了医生为她检查。 医生能怎么说呢?关于记忆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只说是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好,就不好说了…… 不知是想要替妹妹赎罪还是什么……顾霖给宁婉换了间单人病房,还找了位护工。 不止如此…… 看着昨天刚来,今天又来的男人,跑前跑后地忙碌着,比她家中的保姆还要尽心尽力。 宁婉不禁感到诧异,是他救的她,这人是不是弄错了位置? 她不解的目光,落在正低头专注削苹果的顾霖身上。那苹果皮在他灵巧的手指间缓缓滑落,一圈又一圈。 而顾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没寻到妹妹……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他会照顾好她。 至于向徐砚森求证,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他下意识地搁置一旁。 第5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4 宁婉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是当代活雷锋吗? 但随后,她敏锐捕捉到顾霖眼中的异样——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欣赏。这类眼神,宁婉见得多了。 难道说,他…… 宁婉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她不得不承认,顾霖确实长得颇为俊美,每次他一出现,病房门口总会有三五成群的小护士们不时地路过,投来羞涩而好奇的目光。 连打扫卫生的大娘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顾霖不是她的菜,宁婉讨厌所有拥有桃花眼的男人,那会让她想起,她那个风流的爸。 宁婉自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是谁, 小时候她被父亲丢给爷爷奶奶,他自己在外面万花丛中躺, 而对于她这个母不详的孙女,爷爷奶奶态度并不亲切,可以用客气来形容。 自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她自己一个人和保姆住着孤零零的别墅,一年也见不上他两次,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女人。 她的父亲就长了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因而在宁婉记忆深处,桃花眼的男人就是风流的代名词,所以她不喜欢。 不过………既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宁婉就当作不知道。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认识的人,宁婉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虽然想法…自私了些,但她又不是要杀人放火……她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当然她也会和顾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给他太多的希望,否则以后会很难处理。 顾霖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给宁婉买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他也不适合留下。 刚走出医院大门,他止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出来!” 话音刚落,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的蓝色连衣裙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糟糟的。 顾霖看着顾娇娇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一想到她干的好事,顾霖怒火蹭一下上来了,以往只觉得她娇气了些,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狠。 他那双桃花眼变得犀利如刀,其中隐含的戾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直直锁定在她身上。 “顾娇娇,你是疯了吗?怎么什么都敢做,一点不顾及后果?” 面对顾霖的质问,顾娇娇泪水决堤般滑落,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她哽咽着声音,辩解道:“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谁让她不离开徐大哥的。” “……这两天躲在招待所不敢出去,外面很多人拿着画像在找。” “我……我…” “哥哥,我好饿…” 顾娇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就想要扑到顾霖身上寻求安慰。 从没有见过妹妹如此模样的顾霖,心下难免有几分心疼。 但仍是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国营饭店里。 顾娇娇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仿佛要将这两日的恐惧与饥饿一并吞噬。 顾霖坐在对面,默默注视着她,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他叹了口气:“慢点吃,别噎着。吃完告诉我,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他需要先让她平静下来。 直到顾娇娇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她才缓缓诉说事情的起因: 那日,她躲在门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得知了徐砚森有了心上人。 心下嫉妒万分,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徐大哥的青睐,所以没有跟顾霖回苏城。 但是徐砚森每日除了下班、回家,就是去国营饭店买饭菜。 她觉得那个女人并不在淮西。 于是,顾娇娇决定从长计议,先回去京都告诉徐伯母,通过徐伯母问出那女人是谁, 出事那日,她是决定走之前借此机会去见徐大哥一面。 在去县政府的途中,顾娇娇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目光,她只觉得对方好白好美,皮肤会发光一样。 这让她起了心思,想问问对方用了什么护肤品,正巧看到她买冰棍没带钱,顾娇娇就替她付了,想着,这样对方肯定能毫无保留,反正她也不差钱。 买完后顾娇娇就跟着她,谁知对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回去让砚森哥哥把钱还给你。” 顾娇娇难得聪明了一回,瞬间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徐大哥的心上人。 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这个女人竟然连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还要向徐大哥伸手要钱,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得到徐大哥的青睐!! 顾娇娇大小姐做惯了,忍不了一点,“你根本不配和徐大哥在一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她的莫名发难,让宁婉十分困惑,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对她恶言相向,“你是谁?” “我是徐大哥的青梅竹马。” 顾娇娇骄傲地宣布。 宁婉:………… “哦,原来如此。”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顾娇娇觉得对方是口出狂言。 两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嘴皮子没宁婉利索的顾娇娇一气之下,想要给宁婉一巴掌,但没想到宁婉反应迅速,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还有两道长长的抓痕。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一向注重外貌的顾娇娇,简直发疯了。她气得抓起墙边的一块石头,就砸向宁婉。 “我看她流了血,以为她死了,就赶紧跑了……” “哥哥,你看,我脸上都是被她打的。”顾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撩起一侧的头发,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原本清秀的脸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甚至还有两个刚刚愈合的血痂。 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顾霖心中微哂。想起宁婉柔弱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不禁勾起唇角,不过看到妹妹那副惨样儿~又很快隐了下去。 “哥哥,她没死是不是?”顾娇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是没死,但她失忆了!!”顾霖语气平静。 听到这话,顾娇娇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连忙说道:“那哥哥可不可以……” 听到妹妹的话,顾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让人捉摸不透。 第5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5 夜里,宁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宁婉才觉得她爸也是有好的方面的。 其实他也只是不爱她罢了,物质方面对她却毫不吝啬。 宁婉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高中毕业后,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多出六十万的零花钱,从不间断。 十八岁的时候,名下就已经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商铺。 但那时的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爱,对她而言,金钱不过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无法填补心灵深处的空洞。 直到此刻,身处异乡,身无长物,她才深刻体会到,金钱虽非万能,但在某些时刻,它的缺席却足以让人倍感无助。 别看她反应那么迅速,表现那么镇定,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是懵的…… 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甚至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这些不利因素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 她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仅仅来自于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远远不足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宁婉不禁发愁道:“要是能有个金手指该多好!”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窗外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宁婉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她用被子将头蒙住,嘴里念叨着:“我想要的是金手指,可不是被雷劈啊!!” 好久,雷声平息,她才露出脑袋…… 还是不做梦了……明天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霖帮她办身份证明…… 心里装着事儿,宁婉睡的并不踏实,当第一缕晨光初照,她就醒了,怔怔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县政府门外。 “哥,可不可以不去……”顾娇娇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霖就毫不留情地将顾娇娇揪起来,不容她有半点反抗,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明明昨天她的提议,哥哥没有反对啊,怎么过了一夜就变了。 她现在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怎么见徐大哥,茄子脸,熊猫眼,还有一头因匆忙而凌乱的头发。 “做错了事,就得认!” “顾娇娇,你是想让爷爷亲自教你做人?” 顾霖冰冷的话如铁锤,敲击在顾娇娇心头,促使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让爷爷知道,那就得动家法了。 顾霖自己,眼眶周围也是一片淤青,那淤青如墨,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显然他昨晚也并没有睡好,甚至是彻夜未眠。 妹妹的话,像是一把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哥哥,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等时间一长,徐大哥肯定就把她忘了。” 那一刻,顾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悄然蔓延。 思绪在脑海中盘旋,编织着一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梦: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能够和宁婉…… 然而,这念头如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终,理智如同坚固的堤坝,迅速将这突如其来的洪流拦截在外。 他怎能因一丝旎念,就抢兄弟的女人? 更何况,宁婉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妹私心的牺牲品。 顾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中,依旧绽放着笑,但那笑容之下,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楚。 门卫小李见过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便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徐砚森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短短几日,原本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瘦了一圈,显得憔悴不堪。 顾霖看到这样的徐砚森,心中有愧。 他示意顾娇娇说话。 顾娇娇手指头搅在一起,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徐砚森皱眉,他没有时间同他们浪费,“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先出去,我还要工作。” 顾霖瞪着顾娇娇,语气严肃:“快说!” “…………事情就是这样,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顾娇娇战战兢兢讲完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审判。 徐砚森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汹涌寒意。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顾娇娇害怕不已,她将目光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顾霖直接别开了眼,妹妹这次无疑是自作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以免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 哪知,徐砚森脚步生风的从两人面前走过,视两人如无物,只留下一串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徐砚森现在没功夫和他们算账,他只想赶快见到宁婉。 ……车速已到极限,车辆快到看不到影儿,尘土漫天飞扬。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十分钟。 到了医院二楼,徐砚森脚步放缓,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宁婉那张熟悉而温柔的小脸映入眼帘,徐砚森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有了归处。 宁婉正坐在病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她循声抬头,望向门口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两个字:好帅!! 男人185左右的完美身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可是他怎么一直望着她? 没容宁婉多想,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尽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宁婉懵了,使劲推他“你谁啊?快放开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相貌出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徐砚森的心。 他愣住了,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一痛,难道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自己吗? “婉婉,我是徐砚森啊!” 宁婉皱眉,她管他什么砚森还是墨森的,“你认错人了!” 第5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6 这时,落后徐砚森一步的顾霖也到了,看着徐砚森那难过的样子,出声解释,“别激动砚森,她失忆了。” 徐砚森心底一沉,所以她可能真的恢复了记忆,忘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忆呢? 也或许,她现在是白纸一张,认识他前后的记忆都没了。 思绪辗转之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顾霖,你先出去。”徐砚森开口道。 顾霖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不要着急。” 宁婉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为可怕,于是不顾一切地喊道:“顾同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顾霖脚步猛地顿住,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徐砚森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冷峻的眉宇间隐藏着丝丝戾气,宁婉有些怕。 见状,徐砚森又恢复成往常神色,盯着宁婉,“婉婉,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宁婉十分笃定,她是身穿来的,咋可能认识这边的土着。 徐砚森想到她和顾霖熟稔的样子,目光沉沉,他压低嗓音说,“婉婉,我知道你的…一切。”最后两个字格外的重! 女人眼尾闪过的一丝惊慌,被徐砚森精准捕捉到,他突然松了口气。 “你说你不是,那好!最近混进了敌特,你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拿出来,我要检查!” 宁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徐砚森看在眼里,“宁同志,听到了没?”他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证件。 “我…我…证件被坏人,拿走了。”宁婉用一双水洗般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徐砚森只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我知道你没有失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宁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这个男人很厉害。 “你哪里人?” 宁婉犹豫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从天上而来。”她知道这听起来有多么荒谬,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 徐砚森抽了抽嘴角,“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仙女?” 宁婉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她确实经常被许多人称为小仙女。 淡淡的威压从徐砚森身上释放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 他眼神锋利,一字一顿地说:“说真话!你到底从哪里来?” 宁婉抿了抿唇,绞尽一番脑汁:“杏花村的。” “没有杏花村,这个地方。” 宁婉握紧了手指,试探性的说,“那我可能记错了,是王家村?” 这个应该有吧,名字很普遍。 徐砚森凤眼轻挑:“这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把你送到安全部门去了。到那时,他们可不会如我这般温和。” 宁婉心脏猛缩,眼里闪过惊慌。 徐砚森见状,双手摁着她肩膀,鼻尖凑近她,意味深长道,“宁同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子?” “嗯?”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呼吸灼热,热气喷洒在宁婉的脸上。 “我……我”宁婉嘴唇直打颤,鼻尖红红的, 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徐砚森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怜爱万分,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冷声道:“想好了,再说?” 宁婉听到这明晃晃的威胁,眼角沁出了泪水:“我……我是…” 相比于被抓起来吃牢饭,她……没骨气的怂了。 徐砚森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勾唇,低下头,想要亲她。 宁婉偏过头,不让他亲。 这一举动,让徐砚森刚刚压下来的妒火如野草般猛窜!大掌捏住宁婉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重重撞了上去,宁婉瞬间吃痛出声。 徐砚森滚烫的唇紧紧含住她的,轻咬舔舐,让她感到既痛又麻。 身体被男人压倒在病床上,也让她又惊又怕。 宁婉推他、掐他,但男人身强体壮,肌肉也硬邦邦,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就这样,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快要失控了,徐砚森才终于放开她。 望着她微红的唇瓣和湿润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早该如此。 门外,顾霖低垂着眼帘,长身而立,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只那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不久后,医生来查房。 “医生,她的伤可不可以出院?”徐砚森询问道。 宁婉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她脸颊泛红,眼眶更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医生误以为她想出院想得都快哭了,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在医院住几天,接下来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于是安慰道:“小同志,别着急,可以出院了。不过记得五天后来医院拆线。” 听到这个消息,宁婉脸上一僵,她哪里着急了? 徐砚森嘴角微勾,摸了摸宁婉的发丝,低声道:“听到了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就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宁婉瞪了他一眼,心里既无奈又气恼,却也明白自己现在无法反抗。 顾霖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徐砚森看着顾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看向医生,正色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沉思片刻后道:“女同志爱干净,但是要注意不能沾水。” 医生并非忘记提醒徐砚森不能让宁婉大鱼大肉地吃,只是如今填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里还有鱼肉可吃呢。 宁婉皱着小脸走在前面,徐砚森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医院大门走。他们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原因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顾霖买的,徐砚森不允许带走。 第5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7 顾家兄妹俩静静地站在医院门口,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沉默不语。 徐砚森皱眉:“婉婉,是她害你受伤的!” “你说,要怎么解决?” 徐砚森的意思很明了,只要宁婉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顾娇娇有些急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前道歉,“对不起,宁婉,我不是故意的。” 宁婉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女人,心里十万个问号? 她记得清楚,自己明明是被车撞伤的,如今却变成被人打的了?而且,这个叫徐砚森的男人,显然是认识她的,但她却对他毫无印象。 宁婉确定自己是身穿没错,她左臂还有熟悉的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烦,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不耐烦道:“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 顾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宁婉立刻扭过脸去,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她觉得这个男人太没用,帮不上她一点儿忙。 宁婉的举动,取悦到了徐砚森,他看着宁婉,唇角微勾,“好,我们走。” 临走之前看了眼顾娇娇,语气冰冷:“她现在忘了,这个账先记着,等她想起了,我让她亲自讨回!” 至于顾霖从始至终,徐砚森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这个兄弟?朋友?拖了两天才告诉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 顾娇娇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默默咬紧牙关,心中暗自祈祷宁婉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坐在车里,从一个老旧的城市驶入更旧的地方,宁婉默默无语。 汽车驶进大院,于老头照例问好, “徐书记,回来了。” 这话清楚的传进宁婉耳朵里,她没想到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是书记了,也是,这个年代就开上小汽车的人肯定不一般,她…… 宁婉紧咬唇瓣……她还能走的了吗? “婉婉,这是你的房间。”徐砚森引着宁婉进了房间。 目之所及,床上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吊带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鲜艳而引人注目。 宁婉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裙子,这是她那条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顺着裙子延伸过去,最终落在徐砚森身上。 所以,徐砚森才是那个穿着锃亮锃亮皮鞋的人? 宁婉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各种思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努力将这些思绪衔接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徐砚森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轮廓分明的肌肉,他的身材健硕有力,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宁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炽热的眼神,也拉回了宁婉纷乱的思绪,她看过光着膀子的男人,却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 霎时小脸酡红一片,身体不由地后退,“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人撩拨的他动了心,转头却把他忘了,还招蜂引蝶,引来别人的觊觎。 徐砚森舔了舔唇角,幽暗的视线里,女人是那么的娇艳美丽。 他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忘了他。 徐砚森步步紧逼。 宁婉步步后退。 直至,她被逼到了角落。 他体型太大,像小山一样,宁婉手指撑在他胸膛上,却被他身体的热度烫得一缩。 心跳变快,呼吸急促。 徐砚森眼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他低头靠近宁婉的耳畔,哑声道:“婉婉,不要拒绝我。” 宁婉喘着气,身体发颤,“别这样?我……我还有伤……” 徐砚森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眸色渐深:“医生说不能沾水,没说不能**” 宁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我……我相信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稳住局面“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到时再…那样……” “两情相悦不好吗?”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多好!” 徐砚森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宁婉脸颊泛起一抹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输人不输阵,她一个新世纪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土着:“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不需要去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蝇之声。 徐砚森嘴角微扬:“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自然。” 徐砚森是打定了主意,不论她如何狡辩… 他长臂一收,紧抱住宁婉,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无法抵抗。 宁婉手指用力抠着他的手臂,但他却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不知疼痛。 她的这个举动更像一个催化剂,让徐砚森的情感瞬间燃烧到了顶点。 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散乱一地的衣物, 昭示着这一场情事的发生。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仿佛也在为这场激情肆意而欢呼。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房间里。 男人强壮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此刻,他光裸着上身,把端来的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缓缓坐在床边。 宁婉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 徐砚森拿着毛巾沾了温水,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动一下?” 宁婉拧眉,怒目而视! “怎么,我太好看,看呆了?”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风中悠扬的提琴曲,试图撩拨着人的心弦。 宁婉目光与他对视,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而又清晰。 “不知羞耻!”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耳根却渐渐泛红。 吃到肉后的男人,就像只顺毛驴,任凭宁婉去说,格外柔顺。 宁婉气从心中来,人模狗样的男人,不干人事,忍不住伸腿踹他。 然而,她并未如愿以偿地击中目标,她忘记了自己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砚森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身体的疼痛让宁婉动也不敢动,轻斥道,“你怎么问的出口?” 第5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8 徐砚森默了默。 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有着溺死人的温柔:“你啊,明明劲儿不大,还总想挠人。 “好了,我帮你,让你出气!”话落,捉住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打。 宁婉不要面子的吗?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你出去,让我静静!!” 声音又羞又恼,听在徐砚森耳中却像撒娇,心里酥酥麻麻的,俯身,在宁婉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去弄些吃的,想吃什么?” “不吃!”宁婉没好气道。 “聪明人是不会虐待自己的!”徐砚森看着宁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他是在当面蛐蛐她? 宁婉心中万分不爽, 看着男人要走,喊住了他,“等等!” “蒜香虾仁不要蒜” “红烧肉不要肥肉” “糖醋鲤鱼不带刺~”她记得鲤鱼应该刺多吧?? 不是问她吗?此时的宁婉像只被惹急眼的兔子,露出了爪子。 徐砚森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眼中笑意渐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宁婉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你看什么,快去啊!” “等你伤好了再吃鱼,其它都依你。不过,做好了,你得多吃点。”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宁婉的头,大步离开。 宁婉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冷哼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个年月,物资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各种食物都显得格外珍贵和稀缺,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徐砚森七拐八拐地,穿过曲折幽深的巷子,来到了黑市,这里是淮西不为人知的一面,喧闹且神秘。 这种地方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徐砚森并不会管,大环境下,也能帮助到一些人。 淮西并不临海,大虾是没有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河虾。 河虾并不罕见,农家人农闲时,会去河里捕捞一些,带到城里来,也可以换来一些钱票补贴家用。 “同志,我这虾都是昨儿下午捉的,你看,还活着呢!”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土布衣服,指着桶里的虾,热情地招呼着徐砚森。 徐砚森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河虾,觉得还不错,于是花了一块五毛连桶一起买下,可以养两天。 接着,他又买了两斤猪五花。想着家里娇气的女人,暗叹:“也只有我才能养得起她了!” 回到住处,徐砚森把东西放下,洗洗手,轻轻推开门,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 拎起薄被的一角,给她盖着肚子,免得受凉。 随后去到厨房,一丝不苟地开始准备餐食。 他也是在军队历练了两年的,战士们都会轮流去炊事班帮厨,他当然也不例外,也算小有心得。 做菜难不倒他,只是不喜欢动手罢了。 徐砚森熟稔地处理食材,先把河虾去头剥皮,用水冲洗一遍。 用姜蒜爆香锅底,然后放入精心剥好的河虾翻炒,再以调料调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做好后,做红烧肉,把肉放入锅中慢炒,直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油和盐其他调料,加水炖煮。 厨房内弥漫着食物混合的香气,整个屋子都仿佛被这诱人的味道所包围。 宁婉吸了吸鼻子,被这诱人的香味唤醒。她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嘶~”腰酸背疼的,宁婉在心里腹诽男人,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她慢吞吞地从房间走出,先去厕所,很准确的就找到了厕所位置。 不出意外的是旱厕,不过是用用水泥砌成的,令人惊讶的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一丝异味, 宁婉注意到旁边摆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盛着清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厕所的。 她心想,这男人还算讲究。 刚蹲下没多久,小肚子突然一阵坠胀般的疼痛。宁婉暗暗叫苦不迭,意识到自己大姨妈可能快要来了。 宁婉蹲了许久,起身时,只觉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站稳。虚弱地扶着墙壁,稳了稳身子。 从厕所出来,徐砚森已经做好菜了。 桌上摆放着一盘没有蒜的蒜香虾仁,红烧肉肥瘦分离,还有一盘小白菜。 徐砚森看着宁婉苍白的脸色,赶忙上前扶着她,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这么差?还不舒服?” “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去。”宁婉小声嘟囔道,她是大姨妈快来了。。 宁婉去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坐在桌子旁。 徐砚森默默地去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放在自己面前。 宁婉:……… 在心里开始蛐蛐他,“这人可真行!” 却见徐砚森拿起一旁的空碗,两只碗来回的倒腾着大米粥,驱散热气。 其用意显而易见。 宁婉脸一红,夹了一口虾仁吃,一股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蒜香浓郁,虾仁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你做的?”她怎么不信呢。 徐砚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婉轻轻抿了抿唇,挑剔道:“一般般。” 徐砚森也不生气:“那你先将就着吃,我以后多练练,嗯?”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宁婉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男人把晾好的粥,递给宁婉。 温度正好,一小碗大米粥下肚,暖暖的很舒服,宁婉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第5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9 饭后,宁婉睡了个昏天暗地,只觉得身心俱疲,哪哪都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宁婉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踱步去了门口,发现男人正蹲在院里洗东西。 怎么也不去工作…… 徐砚森很快就发现了女人,柔声道,“睡醒了?” “我要出去买东西!!”她怕她大姨妈造访时血流成河。 宁婉是敏感的,通过短暂相处,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她,对她的包容有多大,所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徐砚森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将床单洗净,拧了拧。 他边晾床单边说,“厨房有饭,吃点东西再去?” 床单滴答滴答的还在滴水,宁婉别过了眼,“现在就去。” 既如此,徐砚森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拿钱票,花花绿绿的一团,宁婉并不好奇。 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啊……视金钱为粪土的那种。 只是眼神控制不住的暼过去,他还算有钱! “你工资多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宁婉:………… 徐砚森勾唇,女人想了解他是好事,“一个月146块以及一些票证。” 宁婉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自惊讶,她看电视剧里的工人每月只三四十的工资,徐砚森的工资可真够高的。 这个时间段,百货大楼里顾客稀疏,显得有些宁静。宁婉先买了两卷卫生纸,这是此行最重要的。 “同志,那件衣服拿过来我看看。”宁婉指着那件天蓝色秋款连衣裙,对售货员说。 逛街若是不买新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即使在她看来这款式老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时就流行这些,衣物都是这般,她也只能顺应潮流。 徐砚森摆了摆手,示意售货员不用拿。 宁婉眉心一跳,他可真抠! 这种男人还是趁早跑路。 徐砚森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解释道,“布料看着粗糙,你穿了会过敏,到时又痒又难受。” 宁婉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徐砚森补充道“你之前就过敏了。” 宁婉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这里的衣物确实与她往日穿的有点差距。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其实她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是车祸后被男人救了。 而后,那时的自己或许脑子缺了根筋,而徐砚森相貌英俊又温柔体贴,自己便被他轻易所打动,成了他未婚妻。 那后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皱眉,“那个女的,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什么?”刚刚还在讲衣服的事情,徐砚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院那个女的?” 徐砚森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顾娇娇,“嗯,算是。” 所以……那女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说……她和那个女人是因为争抢男人,而打进医院?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徐砚森……剑眉凤眸,轮廓立体,唇型优美,下颌线流畅分明,还有…… 她不仅咽了口唾沫,他……是有几分姿色,确实有让女人争抢的资本,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所惑了…… 女人表情精彩万分,眼神也怪怪的,徐砚森大脑飞速转动,郑重解释道,“我和顾霖从小一起长大,和那个女人不熟。” 宁婉默了默,说这话干嘛,看他在医院的态度,不用说,她也清楚。 百货大楼属实没什么好逛的,她已经想回去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兜里的钱都成摆设了,“你没有其它要买的?吃的呢?” 这一圈看下来,有卖核桃酥,江米条,鸡蛋糕……和糖果的。 宁婉不感兴趣,她抿了抿唇,想吃芒果了,她是个芒果脑袋,可惜目前这个年份,应该还没有。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 徐砚森也察觉到她兴致不高,就不再多言。 离开这里后,载她去了国营饭店,这里他们来过,说不定女人能想起什么。 看到宁婉,服务员眼睛一亮,是叫她小姐姐的女同志哎,很是热情道,“你怎么也不来了,每次都是你爱人来打包你爱吃的菜。” “今个不是很热,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带回去?” 宁婉压下心里的惊讶,抿唇笑了笑,“在这儿吃。” 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正温柔的看着她。 宁婉移开了视线……他真有这么好啊…… 回家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启唇“你给我讲讲,我忘了的事吧。” 徐砚森心中一喜,开始缓缓讲述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声音低沉悦耳, 从她昏迷时他是如何照顾她的,讲到,她吃红烧肉时非要让他把肥肉吃掉,如果他不从,她就会哭……听到这里,宁婉忍不住红了耳根,她怎么那么傻呢! 男人继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她,夜半时分因为害怕雷声,悄悄爬上他的床,非要跟他睡…… 宁婉脸颊都开始发烫,她不想相信,但又由不得不信,她确实很怕雷雨天…… 车子开进院里后,不用他开车门,宁婉就小跑着回了屋里。 徐砚森微微勾唇,她可真可爱。 夜晚。 宁婉看着光裸着上身,下身着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房间。 心底发慌…… 经过思量,宁婉已经决定给他个机会了,男人有她的把柄,又是她惹来的情债,她也不是个渣女,那就先处处看看,不行再分开…… 可是,她可不想夜夜笙歌啊……她还是个清纯女大。。 “我们没结婚,这样不合适。” 徐砚森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窘迫,轻声说:“婉婉,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宁婉提高了音量。 徐砚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奖状似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牛皮小本本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你看,日期是两天前。”徐砚森轻轻将结婚证书摊开在宁婉面前,眼中闪着柔光。 为宁婉办好身份证明后,他就直接交了结婚申请,那天他出院后,又去办了结婚证明,因为这是俩人当时唯一可以关联上的地方。 宁婉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已婚妇女。 第6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0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宁婉声音既惊讶又带着羞愤。 徐砚森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婉婉,我真心希望你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会用我的余生,敬你、爱你、护你周全。” 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心跳如鼓,难以自抑。宁婉低垂眼帘,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徐砚森的右手, 也是为了平复跳动不安的心,转移注意力,她指着他手中的黄色小本问道,“那是什么?” 徐砚森愣了下,无奈摇头道,“你的身份证明。” “你是苏城人,烈士宁卫国的女儿,宁卫国在62年的战役中不幸牺牲,当时你六岁,你母亲带你回了娘家,改嫁后,想把你送人。 你早已经记事,不愿意喊别人父亲,就跑进了当地的一处尼姑庵,自此就在那里生活, 今年抚养你的师太重病不治,你安葬了她后,就循着记忆回苏城认祖归宗,结果路上出了事,我救了你,帮你达成了心愿。 而后,我们在一起了。 再后来,顾娇娇砸坏了你的脑袋,你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他已经把她的成长线合理化,但秉承着说多错多,宁婉还是称失忆为好。 宁婉默了默,“让我看看。” “我帮你收着,怕你弄丢了。”徐砚森将拿着小本子的手背在了身后。 宁婉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是防着她呢! “你没孩子吧?”她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大雷等着她,那太可怕了。 “没有,婉婉,你想要孩子?”徐砚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们可以……” “不,我们不可以,我不想要!!”宁婉疯狂摇头。 徐砚森听了,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神情。 他把结婚证和小小的户口簿放回了原处。不顾宁婉的冷脸,上了床。 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宁婉无法动弹,胸膛也紧贴着她的后背,尽管时值九月底,夜晚没那么热,但这份来自他身体的热量,却如同夏日火炉,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温热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宁婉抱怨道。 男人也是识趣,立刻松了手, 不想,下一秒却俯身上来,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挑逗。 宁婉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红,连忙伸手去推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但男人却不肯罢休。 “别……我快来大姨妈了,肚子不舒服。”宁婉又羞涩又无奈。 “大姨妈?”徐砚森疑惑,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女同志的生理期!” “哦……”徐砚森耳根一热,老老实实躺回原来的地方,关心地问:“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宁婉不满道。 徐砚森:……… —— — 晨光熹微。 房间内,夜色虽已淡薄,却仍未全然消散,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在这朦胧光影中,床榻之上,一对身影依偎,男子身形伟岸,女子则显得温婉娇小,两人交颈而卧。 徐砚森凝视着身旁女子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舍。 尽管内心深处极不愿打破这份温馨。奈何不由人,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随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很快,阵阵香气飘了出来。 徐砚森走之前,目光温柔的拂过女人脸庞,确认她依旧酣然睡眠中,才离开了家。 他要尽快调离这里,之前找宁婉的事,在机关内部传开,现今,宁婉归来,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总是难免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女人敏感又娇气,他不愿看到她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感到不快乐。 而且,他早晚要离开淮西,提前一段时日,也没太大差别。 “爸,我回京市。”徐砚森手持听筒,声音沉稳。 徐父没有意见,刚想要说些什么,徐砚森再次开口,“我结婚了!” 这话一出,徐父手中的话筒一把被徐母抢了去,“什么??你结婚了?” “是的,抱歉,之前没亲自通知你们。”徐砚森语气依然平静。 “你啊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先斩后奏?”徐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没想到,从小四平八稳的儿子,到了二十七岁迎来了“叛逆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他们! 徐砚森把听筒拿离了耳边,母亲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看来身体很好。 他皱了皱眉,“是我哥给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您不知道?我以为他告诉您了!” “什么!”徐母惊叫出声 “这个砚怀,哪有这么办事的,我非好好说说他不可。”徐母气呼呼地说着。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徐砚森面色平静的放下了电话。 其实,确实是徐砚怀通知底下人通过的结婚报告,不过那时候他以为宁婉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这年月人一旦失踪,几乎很少能找回来。而弟弟那么低迷,一张纸能换来弟弟振作,有何不可! 徐母拿起电话,就要往大儿子那里拨, 突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老徐,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祸水东引呢!”徐母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儿子,心计都用到他老母亲这里了。 “红英同志,你这话可不对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一直为他的婚事操心,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徐父边说边往门口走,他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呢。 章红英不带感情的斜了他一眼,跑的真快! 徐母章红英退休两年了,最操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奈何这小子,自从她退休后,就不回家了……年年都称自己忙。 她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回来,哪知,人还没回来,就给她带了个大“惊喜” 她是希望儿子早日成家,但是………这份“惊喜”,就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猛烈又毫无征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6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1 徐砚森手指轻敲桌面,松散的姿态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杨峰,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虽然他办事还需提点,但胜在为人可靠,口风紧。 杨峰毫不犹豫地回答:\"书记,我当然愿意跟随您!\" 徐砚森点了点头,“好,我来办。” 杨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是书记有意提拔他,而他答应不仅是因为书记对他有恩,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做到县长顶天了;但如果跟随书记,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想到这里杨峰无声的笑了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与此同时,醒来的宁婉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任谁被锁在房里都不会开心。 这不,徐砚森回家后她就开始发难了! 穿的板板正正的男人,眉宇间的春风得意掩藏不住。 宁婉冷眼旁观,双臂环抱胸前,坐在沙发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徐砚森一眼就瞧出了宁婉的不对。他把买来的饭菜放好,然后关切地问:“婉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这下徐砚森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了。 他弯腰坐在她身侧,然而宁婉却随之向右移动了一下。 徐砚森看着她,语气轻柔:“是不是早上醒来没见我生气了?” 宁婉轻哼一声,心中暗想,这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啊! 她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以后想把我关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 徐砚森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连忙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 宁婉打断他,继续控诉:“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果然,之前说的对我如何好,根本都是假的吧。 “男人,呵!” 宁婉发出一声冷笑! 她太清楚他的想法了,他是不信任她。 虽然她喜欢宅家里,但自己乐意,和别人控制着你,那感觉天差地别!! 徐砚森听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他并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也不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他只是害怕她突然不见,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徐砚森轻启薄唇,欲言又止,话语在喉间徘徊,“我……” 察觉到他的挣扎,宁婉轻咳了一声,目光锁定在他眼眸之中,“徐砚森,你听好了。”语气认真又严肃,“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所以,以后别这样了?” 她可不愿往后被限制人生自由,所以宁婉需要给男人下一剂定心丸,彻底消除掉他心中的怀疑,但又不愿自己太主动,而说出前面这些话后,就自然多了。 “婉婉…… 她的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徐砚森心中的所有不安,脑海里似有无数绚烂的烟花绽放,内心的喜悦无法自抑,急需一个出口释放,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低头…… 结果,宁婉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利落的起身,裙摆蹁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宁婉眉角轻扬,她可不是他想亲就能亲到的女人。 “婉婉,你流血了……” 徐砚森怔怔的看着她身后,喃喃出声。 用他说吗?宁婉已经感觉到了,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此时她的脸就如火烧云一般……… —— — 半个月后。 苏城火车站。 悠长而深沉的汽笛声由远及近扩散在空气中,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有节奏地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随着火车完全停稳,车厢门开启,乘客们争先恐后的上下车, 作为这个时代出远门唯一的交通工具,人不可谓不多。徐砚森提着行李,小心的护着宁婉上了车。 宁婉还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很是新奇,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再看看带上车的杂书,感觉还不错。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哪哪都不舒服……腰酸屁股疼。 她眼睛雾蒙蒙的,带着股控诉看向徐砚森,都怪他。 徐砚森不发一言,看着正经得很,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默默地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薄被铺在床铺上,温柔地说:“躺下休息一会儿。” 宁婉轻轻哼了一声,躺了下来。 可是,对面床铺的人总是时不时投来目光,这让宁婉感到不舒服。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山装,带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徐砚森眼神锐利地扫向他,给以警告。强烈的压迫感让男子不敢再看,连忙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随后,徐砚森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衣,抖了抖,绑在床边,彻底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做完这些后,他柔声说“安心休息,有我在。” “嗯。”宁婉投以他赞赏的眼神。 徐砚森眼中闪过笑意。 火车的轰鸣声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光线不再刺眼,宁婉闭上眼,感受到身边徐砚森的存在,心中满满的安心,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徐砚森目光温柔地落在宁婉脸上,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勾起。 第6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2 随着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世界渐渐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 当广播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播报的下一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京市站时,宁婉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徐砚森轻声安慰道。 宁婉看着他:“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呢?” 徐砚森微微皱眉,语气坚定:“不会的,他们会喜欢你的。” “凡事哪有绝对,如果真的那样,到时,你……我就分开可好?” 听到这话,徐砚森脸色一沉,他紧握住宁婉的手,声音低沉:“别说胡话!” 宁婉转过身去,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会申请住房,我们不住家里,如果相处不来,你就少和他们相处,好吗?” 宁婉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缓和多了。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一个分数,九十分! 两人出了车站,顺利的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宁婉被转的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直到来到一处庄严的所在,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守在门口,宁婉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警卫核查,车辆缓缓驶入,房子有大有小,却也错落有致,点缀着许多花草树木使得整个环境既舒适又充满活力。 宁婉的目光在窗外游移,思索着一会儿要怎么做。 突然,她被右前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她眼睛一眯,那是……顾娇娇? 只见顾娇娇正和一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麻花辫一甩一甩,看起来格外灵动。 当路过她们时,宁婉大喊道:“顾娇娇!!” 听到这个声音,顾娇娇那灿如夏花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随后又由惊愕转变成了惊恐。 宁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虽然她没想起来,但不妨碍她收一点点利息! 坐在一旁的徐砚森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露出一抹宠溺微笑。 不论是之前单纯又傲娇的宁婉,还是如今,偶尔展露锋芒,更添了几分狡黠的宁婉,都让他喜欢的紧。 宁婉开心过后,注意到徐砚森那双炽热的眼睛,脸不由得微微发烫,这人……真是,她轻咳了声,“注意影响,别盯着我看!” 徐砚森:……… 司机李叔听得心里直发笑,觉得这对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娇娇!娇娇!” 听到母亲的喊声,顾娇娇蓦然回神,心里还在想着,宁婉是想起来了?那她会怎么报复自己…… 顾母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儿,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过去的是徐家老爷子的车吧,谁在喊你?” “听着声音有点陌生,是徐家哪个远亲?” “不对,那不会坐老爷子的车……” 顾娇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顾母却继续猜测着那个喊她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顾娇娇终于忍不住告诉母亲:“别猜了,是徐砚森对象!” 顾母一听,惊讶得差点叫出声,连忙追问:“什么!徐砚森有对象了,那你怎么办?” 母女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宁婉他们在又经过几户宅院后,也到了徐家。 章红英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头齐耳短发,是这个年代流行的“刘胡兰发型”,看起来既利落又有气质。 “妈,这是我妻子,宁婉。”徐砚森率先开口。 宁婉乖巧问好:“伯母好!”还是不叫妈了,免得被人嫌弃。 章红英目光直接落在宁婉身上,亭亭玉立,明眸善睐,好俊个女同志! 她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当时让小儿子寄照片回来,他就是不寄,她还以为是个丑媳妇。 想着将来会有个丑孙子,在家里是一阵伤心难过。 倒不是她嫌弃,而是他们家的基因就没有丑人,怕孙子孙女长大了会觉得自卑…… “妈!!”徐砚森皱了皱眉, 好吧,心思扯远了…… 回过神儿来的章红英,板着脸:“怎么?我当不得这声妈吗?” 语气虽严肃,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婉眨了眨眼睛,也是反应极快, “妈……” 那是婉转又悠扬。 话音未落,她突然冲上去,紧紧抱着徐母,眼泪簌簌掉落, 章红英被惊了一瞬,随即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心中怜惜不已。 “好孩子,不哭了啊,哭的妈都心疼了。”她轻柔地拍打着宁婉的后背,温柔的安慰。 宁婉的泪水虽有几分刻意,但此刻,徐母的温柔以待,也真是触动了宁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从未拥有过母亲的怀抱…… 于是……哭声又大了一点。 面对娇娇软软的儿媳妇,章红英有些手足无措,瞪了一眼徐砚森, 徐砚森也是心疼,拉过宁婉,安慰道:“乖,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声音温柔似水,哪有以往的影子,章红英也是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宁婉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抽泣着说“对不起,妈,看到您太亲切了,一时没忍住,您衣服都被我哭湿了。”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近看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真是哪哪都好看,章红英算是知道,小儿子为什么先斩后奏的结婚了, “没事,下次还让你哭。” 徐砚森眉心一跳:“妈……” 章红英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哭了。” 第6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3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几人便进了屋子,总站门口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中午都过了,一定饿了吧,快来,饭菜可都热腾腾的备着呢。”章红英话语里满是关怀。 餐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是章红英和保姆小吴一起准备的。 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清爽解腻的醋溜白菜、鲜香可口的排骨汤……洁白如玉的大米饭……不可谓不丰盛。 章红英率先动筷子后,宁婉才接着动筷子。 徐砚森自然而然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细心地将瘦肉分给了宁婉,这份体贴入微,却让宁婉心中暗自焦急,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不要在婆婆面前表现的那么体贴入微,这有可能会造成婆媳不和的懂不懂啊!! 徐砚森蹙了蹙眉,不知道宁婉什么意思,别看他才智过人,但有些方面还是不太懂的。 章红英是什么人,那是在隐蔽战线工作过,心细如发的她,自然没错过两人的眉眼官司了。 但她并未生气,初次见面难免有所顾虑。等日后相处久了,宁婉自然会明白——她并非那种会嫉妒儿子对媳妇好的婆婆。 相反,她乐见小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 更何况她对宁婉是有所偏爱的,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就是宁婉长的好看……她也是喜欢好颜色的人呢! 吃过饭,章红英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说话的机会多的是……瞧瞧宁婉这小身板,一路上指定累坏了。 宁婉自然接受了她的好意,甜甜的说:“妈,您真好。” 章红英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宁婉的手往楼上走:“好孩子!跟妈上楼看看我和小吴布置的房间,看看你喜不喜欢…”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只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徐砚森:………… 夜晚。 宁婉懒懒的趴在大床上,拆着收到的红包,小脚丫一翘一翘的。 “居然这么多钱…”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薄薄的一个红纸包……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存折,足足有三千块钱。 因为宁婉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结婚了,虽然男人的存折现在在她手里,但是……总归差点什么。 所以,这应该是给她的彩礼吧?在这个时代算很多了! 宁婉深吸一口气……脸蛋往被子上蹭了蹭,她这算是遇到个好婆婆。 当然,还有个好公公,徐父回来后,对她也非常和蔼…… 宁婉想:如果徐砚森能一直对她这么好,就这么和他过下去也不错。 毕竟,他有颜有权也有能力,父母还明事理,如果非要结婚,这应该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吧。 宁婉的思绪天马行空,徐砚森确是悄悄进来,又轻轻合上门。 洗完澡后的宁婉,皮肤粉嫩得像水蜜桃一样,小细腿又白又直。 她穿着件红色吊带睡裙,这件裙子没有什么设计,就是能穿罢了,只是穿在女人身上却格外美…… 徐砚森黑眸沉了又沉,自觉地开始解扣子。 随着男人步伐缓缓逼近,仅凭那微妙气息,宁婉无需回眸,用后脑勺都能发现他。 在男人俯身那一刻,宁婉迅速伸出纤足,抵在他胸口,“你干嘛?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她嘟囔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徐砚森勾唇,双臂撑在床上:“怎么了?不想我吗?” 宁婉腹诽:他怎么总是想着那事!有时候,男人太强壮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容她多想,男人握着她脚踝,轻轻一拽,将她整个人扯到怀里。 受到惊吓的宁婉,掐了一把男人劲瘦的腰。 “……疼!”徐砚森故意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 宁婉自然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不满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真的好累……” “下午不是才睡过?” “我是猪行了吧!!”宁婉没好气道。 徐砚森一阵低笑:“那我是什么?” 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还当真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徐砚森轻声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宁婉脸颊微红,目光闪烁:“你还没洗澡……你快去洗…” 徐砚森轻笑,凑近她耳边,哑声道:“好,你等我。”说完,他起身去洗澡,留下让宁婉心跳加速的背影。 夜,渐渐地深了,万籁俱寂。 然而,这个房间里却格外不平静…… 清晨时分,生物钟准时响起。 宁婉迷迷糊糊地推了推紧搂着她的男人,声音又困又倦:“几点了?” 徐砚森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了。”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啊……”宁婉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里满是困意。 “妈昨晚特意交代过,让你多睡会儿,不用早起。” 听到这句话的宁婉立刻闭上了眼,她真的太困了。而徐砚森则小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嗯?你说什么?”宁婉迷糊着呢。 “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徐砚森再次询问。 “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宁婉皱起秀气的眉头,她觉得自己还没睡够呢。 徐砚森默默地亲了亲宁婉,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房间,留下宁婉继续她的美梦。 第6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4 “咚咚咚~” 不知又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叫醒的宁婉,懒懒的爬起来,边打哈欠边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一下。”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保姆吴婶,她脸上有几分焦急:“宁同志,红英同志让你先不要下去,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宁婉瞬间清醒了,眼里划过一抹兴味。她倒要瞧瞧,是什么不速之客。 吴婶下去后,黄白相间的格子长裙在楼底拐角处轻轻摇曳。 “红英啊,你以后可要受累了,这种小地方来的儿媳妇,是要好好教教规矩,教养总是比不得咱们大院的姑娘!”顾母满脸不屑,她的娇娇不知多好,她以前暗示过好几次,让两人订亲,章红英就是不搭腔。 现下好了,儿子娶了个乡下媳妇,怕不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呢! 听到这话,章红英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冷。她就知道,李桂芬是来者不善,刚想开口斥责,宁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呦~这是谁在背后嚼人舌根呢?” “真是好教养呢!” 随着话音落下,宁婉莲步轻移,出现在楼梯口,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姿态。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楼下的人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母循着声音,往楼上望去,那双刻薄的眼睛仿佛要将宁婉看穿,心里暗道:瞧瞧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狐媚模样。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故作无奈的向章红英抱怨道:“你听听,我这做长辈的,好心提醒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她倒好,直接没大没小的。” 当着宁婉的面儿,还在上眼药呢。 宁婉在楼上,不动声色地向章红英眨了眨眼,章红英见状,就选择了沉默,她也想看看宁婉会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挑衅。 宁婉嫁入徐家后,难免会面对诸多质疑与挑剔,虽然儿子可以帮她,但毕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她也要学会独立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风波。 当然,如果宁婉真的力不从心,章红英也会亲自教导她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徐家都是护犊子的。 但不知为何,章红英对宁婉非常有信心,她相信她能处理好的,那是一种直觉。 宁婉快步走下楼,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她昨日见过。 “您想必就是顾娇娇的母亲吧? 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家的教养,看来还真是代代相传,别具一格呢。”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顾母被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向宁婉:“你……你什么意思……” 宁婉捂着嘴,惊讶道:“您还不知道呢!说起来,顾娇娇为了抢我的丈夫,将我打进了医院。 而您呢?为了给自己抢女婿,更是亲自上门来说教!” “您家的家学渊源,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章红英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笑,这小儿媳怎么这么有趣呢! 顾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怒视着宁婉:“红英!你就任由她这样胡言乱语吗?” 宁婉微微一笑:“您都说了,我没教养。既然如此,自然是谁的话都不听呢!” 这时,章红英也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桂芬啊,我家小儿媳是年纪小,说话直了些……但她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还是要适当听一听的。” “娇娇都这么大了,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正所谓,惯子如杀子。” 宁婉还故意朝顾母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看你能奈我何?” 婆媳俩人,可谓是相得益彰。 顾母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们……” 她身子一软…… 说时迟那时快,宁婉突然失声尖叫:“您不会是要晕倒吧?那我等会帮您治治!我对医学非常感兴趣,看过几本书呢,正好趁这个机会练练手。” “妈,家里有针吧!” “有的。” 顾母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她最终只能愤然离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谓!!” 而宁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她觉得她在徐砚森那里丢失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在顾母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宁婉殷殷叮嘱:“您回去告诉顾娇娇。这笔账我马上会找她算清楚的!” 至于这个“马上”是多久,那就说不好了……等待才是最令人煎熬的,不是吗? 转眼,宁婉却又变成了那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章红英:“妈,我这样得罪了她,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章红英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霸气地说:“只要你是占理的一方,就尽管去反击。记住,有徐家在你身后。” 宁婉笑弯了唇,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她对这个婆婆更喜欢了。 于是乎,一个退休在家,另一个闲来无事。 性情相投的婆媳二人一拍即合,每天出去逛街游玩, 金秋十月,正适合。 俩人是高兴了,徐砚森的心情就不美丽了,每天吃不完的醋…… 很快,他就申请到了房子,麻溜儿的带着宁婉搬离了这里。 第6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5 徐砚森作为新任新安区的区长,虽然任职很急,但是房子还是不错的。 是一栋二层小楼,比在淮西县的家大多了。 院子的围墙很高,不像淮西县那样低矮,是用坚固的石料砌成,顶端还镶嵌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既美观又安全。 步入楼内,只见白墙如雪,红砖铺地,色彩鲜明而和谐,每个房间都宽敞明亮,采光极佳。 卧室里的双开门大衣柜,宁婉很满意,够放她的衣服了。 徐砚森说,他们未来几年,大概就一直住在这里了。所以宁婉决定要将这个家布置得更加温馨舒适。 她特意选了一块蓝白碎花布料作为窗帘,看着还有点小清新。 照明用的白炽灯泡上,也装扮上了素雅的灯罩。 餐桌上也铺上了桌布…… 经过一番布置,倒真有家的样子了。 回京后的这段时间相处,徐砚森也确信了,宁婉是真的没有离开他的念头。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越来越好。徐砚森也不例外。 他每天要去区里工作,而宁婉整天宅在家里,他怕她无聊,于是就给她找了份工作。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婉。 “婉婉,你是想来区里做个办事员还是去百货大楼工作?” 徐砚森也是对宁婉的文化程度有所了解的,她至少是高中毕业,做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不难。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百货大楼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他们可以一起上下班。而区里,自然是和他在一块工作。 宁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这工作还能随便选吗?” “可以!” 徐砚森心里是希望宁婉能和自己一起在区里工作,这样他每天都能时刻看到她,可又怕宁婉觉得自己不信任她。所以才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我都不选,” “我现在还不想去工作,可不可以啊?” 宁婉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增加安全感,毕竟这工作也是徐砚森找的,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而她手里的钱和徐砚森对她的爱,才是能真正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爱虽然是虚无缥缈的,但男人的工资也是实实在在握在她手心的,所以宁婉没有什么担心的,就算再担心也是无用,既如此,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至于以后,等可以上大学了,她再考虑以后。 “可以。”徐砚森巴不得宁婉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能融化冬日冰雪。 “婉婉,你开心最重要,有我在,你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如果你哪天想工作了,想做什么,记得告诉我,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最后徐砚森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能离我太远。” 宁婉:……… —— — 又过了几天,男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步伐稳健地踏入家门,手中紧握着一个不起眼的纸包。 他将这纸包递给了正在看书的宁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宁婉不明所以的打开:里面是许多黑色种子,种子的形状很像瓜子,但比瓜子小多了,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宁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徐砚森:“这是……干啥用的?” 徐砚森勾唇:“你之前说为我种一园子的花,现下好了,你闲来无事,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宁婉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还一园子的花?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女霸总了吧! “你不会让我翻地吧?”宁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也忍心?” 徐砚森无语凝噎。 所以最终这个活还是徐砚森干了。 休息日,男人拿着大号的锄头,在院里浑洒汗水。 宁婉拿着把小锄头,跟在他屁股后面,把大块的土敲松散了……累了,就搬过来个小板凳坐上。 徐砚森回头看到宁婉的小模样不禁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给女地主干活的长工。 宁婉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徐砚森,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徐同志,你可要好好干,不然我可不给你发工钱。” ~男人的工资可都在她手里。 徐砚森闻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满脸宠溺:“好好好,你说了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 宁婉看着徐砚森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幸福,正是她所向往的。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仿佛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宁婉忍不住轻声呼唤:“砚森哥哥!” 徐砚森听到这个称呼,不禁一愣,而后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她想起来了…… 第6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6 徐砚森快步走过,抱起了坐在小板凳上宁婉。 惹得宁婉惊呼出声。 “呵……” 他低哑的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让宁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婉婉,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徐砚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中炽热无比。 “你说什么呢?” 宁婉垂着眼帘,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他,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心中也有点慌。 “小坏蛋。”徐砚森轻声说,眼中满是笑意,“想起自己是怎么欺负我了吧?” “我哪有欺负你?” “怎么没有了,我都成你保姆了,还每天勾得我不上不下的。” 宁婉想起来,也是脸蛋发烧儿,她都要称赞一声男人的定力强了。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瓮声瓮气道。 徐砚森手臂紧了紧:“你还不承认,嗯?那今晚再求饶,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太娇了,每次坚持不到三次,都嚷嚷着不行了。 宁婉一听,又羞又恼,伸手捶着他的胸膛。“徐砚森,你胡说什么呢!” 他笑得肆意:“婉婉,你是在撒娇吗?撒娇也没用。” 宁婉气得小脸羞红一片,把头扭向一边。 她怎么这么嘴快呢…… —— — —— 两天后,宁婉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狼狈地坐在派出所里。本来计划着,等男人休息日回大院时,再去找顾娇娇算账。 可谁能想到,命运就是这般巧合,俩人在路上不期而遇。宁婉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上去就开干! 顾娇娇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宁婉打。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顾娇娇进了医院,而宁婉进了派出所。 徐砚森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宁婉一看到他,立马娇声喊道:“砚森哥哥~” 徐砚森看到宁婉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婉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宁婉没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不停掉落。 她这副狼狈样子,男人知道原因后肯定要说教她,她先装的可怜巴巴的,这样他就不忍心了…… 这可把徐砚森心疼坏了,他看向周围的公安,眼里的怒意隐藏不住:“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没动这位女同志一根手指头!”一旁的公安连忙解释, 宁婉也快速收回了眼泪:“公安同志很礼貌的,我只是头皮有点儿疼。” 那公安不住的点头,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徐砚森低头,拨开了她的头发仔细查看,只见头皮微微泛红,一时之间是又好气又心疼。 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公安,语气平静:“我爱人可以走了吗?她和那位女同志是在解决私事。” 对方连忙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既然是私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们派出所不干预。”他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呢!徐家的人,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 徐砚森拉起宁婉的胳膊,离开了派出所。 坐进车里后,徐砚森看着宁婉,柔声道:“不是说好了,等休息日再说?” 宁婉瘪瘪嘴:“我看到她就忍不住。”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透着心疼:“你啊……” “我可没吃亏!”说着,宁婉扬了扬素白的小脸,神采飞扬。 她不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还额外赠送了她一点利息呢。 徐砚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不少。 “好,知道你厉害。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握着男人的大手撒娇道:“顾娇娇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保护我!” 徐砚森温柔地应道:“嗯,我会的。”眼里闪过暗芒,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婉笑的很甜很甜…… —— — 新年初始,大院一片祥和氛围。 宁婉和徐砚森两人刚去给长辈拜年回来,迎面就遇上了顾家兄妹。 顾娇娇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可见被打怕了。 忘了说了,顾娇娇被打进医院后,顾父顾母当天就去徐家兴师问罪。 宁婉当着他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这下顾父没话说了,他完全不知道,看顾母的反应,她是知道的,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徐砚森也派人告知了顾老爷子,当时顾老爷子正和一群老战友钓鱼呢,其中也包括徐老爷子。 这下,事情大发了!不说徐老爷子在一众老战友面前是怎么挤兑他的,就说,顾老爷子自己也是见不得膝下子孙嚣张跋扈的。 那叫一个怒不可遏! 顾娇娇从医院回来直接被动了家法,打了十鞭子!可不要小瞧才十鞭子,那场面,血呼啦的,宁婉看着都疼。 至此顾娇娇心里再怎么不忿,也不敢舞到宁婉面前。 看着面前的顾霖,徐砚森笑了笑, “我们三月份办婚礼,这是请柬。”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本来说是订在过年,但太忙了,各路人物来回来的拜年,他们就把婚礼订在了三月中。 顾霖神情复杂,摩挲着手中的红色纸张,“有时间,我会参加的。” 和他们错开后,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徐砚森,都这么久了,还记得呢!竟然特意放口袋一张,他可真行! 徐砚森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手指,“在外面别这么看我,回家了任你看个够。” 宁婉:………… 她傲娇的甩了甩辫子,不想理这个自恋的男人…… —— — 三年后。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宁婉考上了京大的经济系。 “徐砚森,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变少了?”宁婉趴在书桌上,支着下巴,看着忙着工作的男人。他脊背挺的笔直,白色衬衣套了个灰色针织马甲,面容依旧俊美,好似岁月从未走远。 他送她去学校报到了,这个生活在醋缸里的男人,都没吃醋…不正常…他可是看到,她们班大半都是男同学呢! 徐砚森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人儿,莹白的小脸圆润了些,但却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动。 伸手拉住宁婉的手臂,宁婉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徐砚森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鼻尖,“你们班有几个单身男同志我都一清二楚。” 他一开始是不安心的,因为他比她年纪大好多,大学校园里可谓聚集了各种各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可转念一想,又有谁比得过他?全国上下同年龄段以及以下的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优秀的人! 虽然如此,徐砚森也调查了一番宁婉班级里的人,对他没有威胁。 “他们能比我好?是能力?还是相貌?” “婉婉,我知道你眼光高。” 宁婉点点头,转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把自己也夸上了…… 她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他的俊脸~ 徐砚森宠溺的笑着,任由她作坏!他的所有好脾气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在闹,他在笑,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 — 完。 她结婚了又怎样1 青山脚下,秀丽村。 “纪总,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山青水秀的,环境好,日照充足,种出来的果子也就格外的甜。”于大海边说边笑,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纪珩身高约一米八五,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体重维持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宽肩窄腰。 一身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黑色短袖,勾勒出他健硕的臂膀,下身则搭配着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发型是利落的短碎发,墨染的眉毛下,有双较为冷漠的眼睛,高挺鼻梁下,是一张薄而有型的嘴唇, 听到于大海的话,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穿着碎花短袖的女人突然跑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书记,书记,你快去。” 于大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略带责备道:“慢慢说,纪总在这呢,怎么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快速地看了眼纪珩,似乎有所顾忌,对于山海使了个眼色。 纪珩神情淡淡,语气平静:“你去吧。” “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的,女人就是事儿多。那我去听听啊,纪总。”于大海边说边往一边走。 女人急忙开口:“陈家阿婆跟游客闹起来了,她种在路边的桃子被游客摘了几颗,非让游客赔钱呢。” 于山海皱眉,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得赶紧解决。 他不由得对纪珩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纪总,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恰巧这时于大海注意到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李青阳,于是高声喊道:“青阳,你快过来,帮我招呼一下。” 李青阳闻言,仍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叔,他是?” “纪总,恒盛超市你知道吧,纪总的。” 李青阳眼睛顿时亮了,恒盛超市可是大型连锁超市,自家桃园的果子,还没找到买家呢。 他顿时喜笑颜开:“叔,我会招待好纪总的。” “好好好!”于大海满意的走了,这可是村子里的财神爷,绝不能怠慢了。 “纪总好,我是李青阳。” 李青阳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与秀丽村的其他人相比,长相显得有些白净,也是村子里极少数的年轻人。 纪珩看着他点点头,疏离又冷漠。 朋友在山上开了家度假山庄,纪珩便来捧个场,顺道来这边看看。 秀丽村,是远近闻名的桃乡,也是他们超市采购的固定地点之一,这次顺道来也算视察一番了。 “纪总,要不我带您去果园看看?”李青阳提议道。 “不用了,刚看过。”纪珩直接谢绝,他已经对果园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那您累吗?要不去我家歇一会儿,就在前面,很近的。”李青阳又热情的提议道。 这次,纪珩应了,一直爬上爬下的他也确实累了。 于是,两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李青阳的家门前,在村子的最东侧。 他家是一栋典型的农村二层小楼,结构简单,在秀丽村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 “宁婉快出来,来客人了。”李青阳连忙朝屋里大声招呼。 随着话音落下,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苗条匀称。 乌黑秀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的耀眼。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微微翘起,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而秀巧,完美地撑起了面部的轮廓。 嘴唇可能天气太热,看着有些干。 看到纪珩,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纪珩也微微勾唇示意。 “她是你妹妹吗?”他问道。 李青阳颇有几分自豪:“哪能啊,她是我老婆,我们也是刚结的婚。” 纪珩嘴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的所思所想,李青山自是不知,还热情的邀请纪珩坐下:“您快坐下,歇歇脚!” 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院子,都是搭了个棚子或者凉亭,李青阳家也是,棚下面,摆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都是自家做的,也不知是时间久了,还是落灰多了,椅子变得黑乎乎的, 纪珩皱了皱眉。 李青阳似乎没有察觉到纪珩的不悦,一个劲地招呼纪珩坐下。 细心的宁婉看出了纪珩的不适,急忙拿出纸巾擦拭了凳子,并向纪珩投去歉意的笑, 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唇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纪珩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凳子不高,他坐下后,两条大长腿看着很是憋屈。 李青阳却是瞪了宁婉一眼,觉得她毛病多。 桌上摆着一盘洗过的桃子,水水嫩嫩,鲜脆可口,李青阳拿起一个递给纪珩,但纪珩没有伸手接。 这让李青阳面子上挂不住,看到一旁呆呆站着的宁婉,忍不住找茬。 “傻站着干嘛,快去,摘一篓新鲜桃子让纪总带回去尝尝。” “嗯。”宁婉好脾气地应下,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了心中直发软。 纪珩蹙眉:这性子也太软了。 看着她往屋里走,纪珩淡淡道:“不用了。” 李青阳却似听不懂人话,“没事,很快的。” 没多久,宁婉从房间里出来,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那竹筐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形,仿佛要把她压垮一般。 一旁的李青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家的桃子有多么多么甜,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男人,身为丈夫该有的自觉。 纪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身为一个男人,见不得如此。 他终是说道:“我去你家果园看看。”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看来自己的推荐有作用了,心里乐的不行。 山路高低不平,两侧野草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扭伤脚踝。 宁婉走在前面,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看的出是走惯了山路。 纪珩见状,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是运动鞋。 她结婚了又怎样2 空气中的热浪不停翻滚,经过一路奔波,纪珩额间已有了湿意。 宁婉也是脸颊绯红一片,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浸湿了耳边的碎发。 而后在领口处汇聚,逐渐渗透进衣服的纤维里,她身上那件蓝色短袖,早已被晕染湿了。 宁婉用湿毛巾擦拭着汗水,但依然无法止住汗水的流淌。 落后一步的李青阳“呼~呼~”只喘粗气, 纪珩眼底闪过鄙夷,真虚。 “快去啊,磨蹭什么?”李青阳看到宁婉在路边站着,不耐烦地催促道。 纪珩摩挲着手指,觉得手痒!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 宁婉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踏入果林之中。 纪珩被李青阳引着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底下。棚子里摆放着两把凳子和一些小竹篓。 因为建了度假山庄,游客也多了起来,果园就开始提供自行采摘收费的活动。 翠绿色的叶子下,掩藏着一颗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饱满圆润,看着格外喜人。 宁婉伸出细白的小手,动作熟练的摘下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放入竹篓里。 纪珩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桃林看去,旁边的李青阳却像只聒噪的鹦鹉,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 纪珩只觉得烦,坐不住的他提出:“我去里面看看。” “纪总,您还是坐着歇着吧,外面太晒了。”李青阳连忙说道。 纪珩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 宁婉正专心致志地摘着桃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纪珩的到来。 纪珩走到宁婉身边,指着她左手边的桃子,问道:“这颗熟了吗?” 由于太过专心,宁婉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摘下的桃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弯腰去捡,不想却和纪珩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指瞬间相触,宁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迅速收回手,将桃子捡起,放在竹筐里。 纪珩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如鼓点般急促起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轻咳一声, “可以教我,怎么看桃子熟了?”不知为什么,纪珩想和她多说说话,也许是因为她音色好听? 宁婉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她默了默,缓缓说道,“看颜色,您看我手中这颗,粉红色就说明它熟了,如果还是青色或白色,那就还没熟呢。” “看硬度,摁着很硬,那就是没熟;如果有一点点点软,那就是熟了。当然,还可以闻一闻,成熟的桃子会散发出浓郁的桃味……” 宁婉谈起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是头头是道。 纪珩认真听着,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素白的手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手指翻动间,却看到指腹有一层薄茧,应该是做惯了农活。 纪珩想,这双手本不应该做这些粗活。 如果…… 宁婉没有注意到纪珩的目光,继续耐心地讲:“您看,像这种有裂缝或者斑点的,可能已经过熟了,口感就不太好。” 纪珩没有说话,思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宁婉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正好与纪珩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纪总,您知道了吗?”她轻声询问,小脸疑惑。 被询问的纪珩,这时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不自在,看向那些诱人的桃子,道:“听你一说,我以前挑桃子的都太糙了。挑水果也是一门学问,你很厉害。” 从没被人这么夸过的宁婉不好意思极了,如玉般的耳垂变得粉红粉红, 她慌忙摆手,他们果农就指着果子吃饭了,那算什么厉害呢。 纪珩摩挲着手指,微微勾唇。 随后饶有兴趣地摘起桃子来。摘下的桃子都被他妥帖的放入竹筐里。 夏日炎炎,却比不过纪珩心里的热度。 “你怎么能让纪总帮你摘呢?这么点儿活都干不明白!”李青阳突然匆匆而至,过来就是责备。 “我没有。”宁婉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奈。 被不速之客打扰的纪珩,黑眸里淬着冷“不关她的事,是我要摘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宁婉飞快地看了一眼纪珩后,垂下眼帘。他的维护让她感激,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青阳嘴巴张了又合,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怎么?我是不配摘?你家桃园采摘还分人?”纪珩面色沉沉。 李青阳讪讪道:“没有,没有,您想摘多少摘多少。”有钱人就是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摘个桃子都这么新鲜。 都过来了,李青阳也不好回去,他也开始动手。 很快,一背篓就满了。 宁婉弯下腰,双手灵巧地穿过背篓的肩带,调整位置要背起来。 纪珩阻拦道,“太重了。” 宁婉:“我能背动。” 李青阳:“她能背动” 纪珩:“我背吧,正好当健身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周围蓦然一静。 三人行,容不下两个人安静,李青阳一直不停的说,边走边夸,健身可是个好习惯,说纪珩不愧是做老板的人,自律。 纪珩烦不胜烦,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跟在两人身后的宁婉,看着纪珩的背影,有些担忧。他看起来高大,看样子平时也会锻炼,但那和真正的体力劳动还是不一样的。 桃子很重,她知道纪珩是好意,但她有些担心纪珩会因此受伤。 一直用余光注意些后面的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女人的担心,心中一热,他想告诉她,他没事…… 但是,李青阳的喋喋不休却像是一阵冷风,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吹回了心底。 他默了默,加快了脚步。 回去时要快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纪珩把竹筐放在地上,一路过来,出了一身汗,肩膀也很是酸痛,想到女人不知做了了多少次,这种活! 再看,这个李青阳,跟个肩不能提,涂脂抹粉的小白脸似的……要他何用! 娶了媳妇不疼,他配有老婆吗? 她结婚了又怎样3 李青阳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招呼道:“纪总,您快去洗洗。” 纪珩颇有些无语。 不过,看着水池边的宁婉,他不由得大步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蹲在那里。 宁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她蹲着身子,衣领微敞,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水珠沿着她白嫩的脸庞滴落,滑过纤细的颈项,最终隐匿于那不可言说的温柔之地。 这一幕,让纪珩眼睛闪了又闪,连忙垂下头,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纪总,您可别直接喝这生水,对身体不好。”宁婉的声音蓦地响起,满含关切。 纪珩手臂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捧起来的洗脸水喝了一口,这…… 清俊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心中暗自懊恼,她该不会认为自己很傻吧? 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后,纪珩像逃似的站了起来。 宁婉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给逗得不可自抑,只见她先是微微抿嘴,努力克制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纯真、一丝欢喜,美到引人犯错。 纪珩目光定了定,又不着痕迹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刚坐下没一会儿,李青阳又像只蚊子样,围绕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不断地推销着。 “纪总,我家的桃子都是自然成熟,无农药残留,口感绝佳。您看这色泽,这光泽,绝对是市场上的佼佼者。”李青阳滔滔不绝,试图说服纪珩。 纪珩微微颔首,李青阳说的就更起劲儿了。 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他的目光却微不可察地再次落在宁婉身上,她正细心地洗着桃子。 由于蹲着的姿势,轻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微风轻拂,那调皮的发丝随风舞动,不时拂过白皙的脸颊,她素白的手指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要让它整齐一些。 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让纪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只要她开口,纪珩想,他应该没办法拒绝。 眼瞧着,太阳越来越烈,宁婉去了房间后,许久没出来。 纪珩看了看手表,提出离开。 对于李青阳让他把桃子带上的提议,纪珩拒绝道:“不必了。” 他早上是从小路下来的,权当作晨练,回去时自然也是如此。 这点桃子,他又不缺,何必费时费力的带上去。 李青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暗嗤笑:哼,说什么不方便,其实是背不动了吧! 于是,自以为是的李青阳,开口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让宁婉帮你背上去就好了。” 纪珩本欲直接回绝,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咽了回去,最终只吐出一个淡淡的“好”字。 就这样,不明所以的宁婉被叫出来,背桃子。 离开李家后,两人并肩踏上通往半山腰的小径。纪珩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接过宁婉肩上的竹筐:“我来背。” 宁婉拒绝了:“不用了,纪总,我可以的。” “我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背着重物,而自已两手空空。” 宁婉讶然抬头,恰好与纪珩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真诚,不是出于客气或者敷衍。 这让她心里一暖。 “那好吧,不过,我们轮流来,您要是累了就换我。” 纪珩同意了,他托着竹筐,让宁婉蹲下来,把竹筐放在地上。而后动作利落地背上竹筐,背脊依旧挺拔笔直,仿佛这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随着逐渐往山上走,道路变得越来越难。纪珩不时地提醒宁婉:“小心脚下。” 收到好意的宁婉,冲他感激的笑了笑。 又在对他笑……她的笑容好似有一种魔力,让纪珩心尖麻麻的。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于是,纪珩开始尝试主动寻找一些话题。 “你们这里的空气真好!” 宁婉附和着:“嗯。” 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中,只剩树叶沙沙作响声。纪珩侧过头,夏日的炎热让她的脸颊微红,那件衣服湿透了,她又换了件浅灰色的窄版短袖,极好的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 胸部饱满挺翘,腰肢纤细如柳,纪珩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然后赶紧移开。 他不是话多的人,却又不想沉默下去, “你多大了?” 宁婉有问有答:“二十了。”声音很小很温柔。 纪珩继续追问:“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宁婉显然有些犹豫和为难。她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纪珩想,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又有多少人的婚姻是真正自由的? 他不愿见她为难,宽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就随口问问。” “谢谢您,纪总。” 宁婉松了口气,临走前,李青阳让她不要惹纪总生气,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怕会惹得他不快…… “可不可以不称呼您了?感觉我都成你叔叔辈了。”纪珩扬了扬眉,清俊的脸庞罩了一层柔色。 宁婉脸一红,她不是觉得他老,只是为了表示尊敬,“我知道了,纪总。” “也不要喊纪总,会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工作中,好不容易度个假。” 啊~宁婉清透的眸中漾着茫然:“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名字就好。” 宁婉犹豫道:“称呼名字不太好吧…称呼你纪先生吧。” 真是又乖又软啊,纪珩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路,宁婉不好意思的提出:“我来背吧?” 纪珩怎么可能让她来背,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俩人进入度假山庄,先经过停车场,再沿着石径小路缓缓前行,左侧有清澈见底的小溪。 溪水潺潺,溪边设有凉亭,亭中有两三游客休憩品茗,远眺群山连绵,近观溪水潺潺, 宁婉垂下眼睫不再去看,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背了一路,纪珩一点儿不觉得累,甚至觉得路程太短,不够他每日的健身量……不知,当初赵霖为何建在这个位置,再高一点也未尝不可。 这里风景虽好,想来高处会更好。 跟着纪珩到了一座别致的房子前,宁婉止步:“纪先生,那我就回去了。” 她说完话后,就默默的看着纪珩,在等着他发话。纪珩心中五味杂陈,她这样软的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 她结婚了又怎样4 “竹筐不要了?” 宁婉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疑惑。 纪珩快速解释,生怕她误会:“我不是嫌弃,是我明天要回去,车里装不下这么大的竹筐。” 纪珩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先进来。” 宁婉目光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又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鞋,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她不想弄脏了地面,给他添麻烦。 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纪珩心里发涩,大掌拽着她的胳膊,使了巧劲,把她拉进来。 宁婉被吓了一跳,好在纪珩马上放开了手。 “冒犯了,我没那么讲究,吃了你…们的桃子,总得请你喝杯水吧。” 宁婉又岂会不知他是好意,连忙道了声谢谢。 门没有关,纪珩想让宁婉放心,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歇一会儿。 纪珩给宁婉拿了瓶果汁,让她随便转转,他把桃子带去了厨房腾地儿。 室内光线通透,客厅东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如同画框,框内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好似伸手可触。 宁婉站在窗前,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涩。 腾完桃子的纪珩,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瘦削的背影是如此单薄,娇小的身躯透出一股孤寂和凄美。 他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走上前,柔声问:“好看吗?” 宁婉微微颔首,纪珩接着说:“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纪先生,我不累,我回……” 话未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经过允许后,工作人员进来了,是来送甜点的,是纪珩特意点的,有草莓云端、椰香蜜语和蓝莓芝士恋等。 他想着,女人都喜好甜食,麻烦了宁婉来这一趟,请她吃点儿好吃的,一点不为过,很是应当。 “来,尝尝看,都是这里的特色甜点。”纪珩示意宁婉坐下。 精致的甜点摆在眼前,那模样简直巧夺天工,一看就价格不菲,宁婉怎么好意思呢,她连忙提出离开, “怎么,难道我会吃人吗?”清俊的眉宇一冷,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浑身上下透着“不好惹”三个字。 宁婉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没有,没有。” “那就坐下!” 无奈之下,宁婉只好拘谨地坐那。纪珩拿起一份甜品,放在她面前。 草莓云端,宛如一朵粉色的云朵,顶端点缀着娇艳欲滴的草莓粒,宛如红宝石般璀璨,奶油细腻如丝,层层堆叠,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手。 在纪珩摄人的眼神下,宁婉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瞬间,那细腻绵软的口感与清新的草莓香在口腔中绽放。 “好吃吗?”纪珩面色柔和。 “嗯,很好吃。”宁婉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就这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品尝着甜点。 窗外风景如画,室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很快宁婉就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纪珩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请她吃饭的话,那也太冒昧了。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不用。”宁婉觉得纪珩真的很客气,也太讲究了。 最终,在纪珩的强硬姿态下,宁婉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似乎是为了安全着想,他的车速很慢,保持着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四十分钟。 眼看着快到村口了,宁婉突然开口:“把我放村口就好。”村子里路窄,也不好掉头。 纪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奇怪,纪珩想到李青阳……他想,他可能是觉得她可怜吧! 等回到山庄后,纪珩看到竹篓,明显愣了一下,竟然把它给忘了…… 隔天,六点半。 薄雾尚且笼罩着半山腰。 镜子中的男人,身着洁白如雪的衬衣,衬衣的每一道褶皱都显得那么规整。下身是黑色长裤,裤线笔直锋利。 纪珩仔细地理了理头发,让原本就整洁的发型更显利落。 随后拎起竹筐出了门,脚上一尘不染的运动鞋,在这微暗的天色中格外显眼。 丝丝凉气迎面袭来,他面色丝毫不变。 “珩哥,大清早的去干嘛啊!”赵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纪珩停下脚步,看向他淡淡道:“晨练。” 赵霖惊讶:“不是,你去锻炼穿这一身啊? 这一身怎么了?纪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锻炼从不拘泥于穿着,而是看行动,看成果。” 闻言,赵霖看着自己穿的大背心、短裤,又摸了摸小肚腩上的肉,心里琢磨着:珩哥不会是在内涵他吧! 看着走神的赵霖,纪珩抬脚就要走。 赵霖突然又喊:“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纪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即使没见过,光凭外观也能猜出。 赵珩摸了摸鼻子:“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要晨跑。” “我们的锻炼方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霖好奇。 “我喜欢徒步下山。”纪珩轻描淡写。 所以,那个什么东西,是要背着负重下山?赵霖想象着,纪珩搬起几块大石头,放进筐里,背在身后,吭哧吭哧的上下山, 光是想象就冷汗直流,赵霖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与其这样才能拥有像珩哥那样的身姿,他宁愿保持幸福的小肚腩! “……那还是算了!” 轻松拿捏赵霖的纪珩,悠然自得的走了。 纪珩到时,宁婉正坐在棚子下吃饭。 周围,几株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盘青椒炒蛋。尽管如此,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宁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宁婉连忙放下筷子,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带着几分拘谨与无措:“纪先生,你怎么……”来了 望着男人手里提着的竹筐,宁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此刻的她,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了那如羊脂玉般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性与灵动。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大抵便是如此。 纪珩神情更加柔和了。 昨天她也给忘了,宁婉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来,谢谢。” “没事,我顺便。” 纪珩目光逡巡了一圈儿,漫不经心地问:“李青阳不在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5 “他还睡着,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他。”宁婉以为纪珩找他有事。 听到这话,纪珩心底沉了又沉,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宁婉纤细的颈项。 看到那里粉嫩无痕,不知为何,他心底一松,勾了勾唇:“不用了,让他继续睡。” 随后目光落到桌上的早餐,似乎对这些食物产生了兴趣。 宁婉注意到了这一点,试探性地问:“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没想到,纪珩竟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宁婉原本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没料到他会干脆地应下。 于是她匆匆地去厨房取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又麻利地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 后知后觉地她,看着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脸蛋儿涨得通红,窘迫极了。 实在太过寒酸,张了张嘴,话语在唇边打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在她犹豫之际,纪珩径直拿过她手中的筷子,长腿一曲,大大方方坐下后,毫不嫌弃的夹了口辣椒炒鸡蛋,道:“味道不错。” 任谁被称赞做菜好吃,都会开心的。宁婉也不例外,眼里似暗藏星辰:“哪有,你过奖了。” 吃完饭,纪珩再留下也不合适,已经走到路边的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匆匆折返回来。 宁婉:………… 纪珩面色如常:“昨日摘得桃子,分给朋友了,我想再摘点。” 宁婉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她当即满口答应,毕竟昨天吃了他那么好吃的甜点。 去果园前宁婉和李青阳交待了一声:“我带纪先生去摘桃子。” 被打扰到美梦的李青阳,一脸不耐烦,“和我说干嘛!”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对着等她的纪珩笑的勉强:“我们走吧。” 纪珩又不聋,那么大的斥责声,他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女人泛白的唇,顿了顿,到底没有说什么雪上加霜的话。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 两人也就摘了差不多十多斤桃子,很快就摘完了。 纪珩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纪先生。”宁婉摆手拒绝,“这桃子不值多少钱。” “那我也不好意思带走了。”纪珩坚持要给。 宁婉只好拿出手机,她的头像是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看起来清新自然。 纪珩手指微动,转过去了一千块。 “这太多了!!” 纪珩微微一笑:“就当是感谢做的饭菜,味道很好。” 宁婉不习惯别人夸她,脸一红,小声说:“谢谢,不过,我也不能收。” “那好吧,听你的。”这次纪珩格外的好说话。 “那算你请我吃?”他嘴角噙着笑,犹如冬雪初霁,就那样凝视着宁婉, 不知为何,宁婉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熟悉的路口,宁婉看着纪珩无知无觉的往前走,好意提醒:“这就是你昨日上山的路口了。” 纪珩脚步一顿,目光沉沉,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那我走了。” 宁婉含笑的目送他。 纪珩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而后身体僵硬的转身,上山。就差没有同手同脚了。 约莫着宁婉走远后,纪珩又返回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薄背影,心中并不平静。 反常的举动和起伏不定的心绪,让纪珩再也找不到借口欺骗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宁婉对于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 — “纪总吗?” “啊?您要收购我们家的桃子?”李青阳猛地从摇椅上弹起,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好好好,您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来办。等您的人到,我们再开始摘,保证都是最优质的。”李青阳连声应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挂断电话后的李青阳喜形于色,吊儿郎当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切菜的宁婉颐指气使,“多做两个下酒菜,我要庆祝庆祝。”也不等宁婉回答直接就走了。 宁婉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切着案板上的菜。 隔天上午,九点。 一辆半挂车和一辆卡车缓缓驶进村里,停在了距离果园最近的路边。 不光是李家,还有村里其他人家的桃子,大车运往外地。小车就是李青阳家专享,只采摘九成熟的桃子供给本市的超市, 如此,就有机会多来几趟!纪珩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直接停在了李家门口。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润。 见到他,李青阳和宁婉热情的迎了上来,纪珩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宁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李青阳是想让宁婉也跟着去果园摘桃子。 已经清楚了这个人脾性的纪珩,表情异常平静:“不如,让宁婉在家准备饭菜,我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了。” 这话让李青阳心中一乐,这可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啊,当即交待宁婉:“那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赶紧去买些菜。” 宁婉脸上浮现出难色,这时坐车去城里买菜,再回来,恐怕就晚了…… 纪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适时的提出:“不用买菜,我想吃点天然无公害的,家常便饭即可。”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听到了没?就照纪总的话做。” “好。”宁婉朝纪珩笑笑。 她扎着低马尾,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红,眉眼弯弯,这一笑,直接笑进了纪珩的心坎里。 让他心底熨烫不已,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碍于已婚,不好说出口? “纪总?纪总?”李青阳大喊着。 “嗯?”纪珩从思绪里抽离的一瞬间,发现面前杵着一张跟白面馒头似的脸, 他嫌恶的后退几步。 也发现了宁婉已不在面前,就冷冷说道:“走吧,去瞧瞧。” 她结婚了又怎样6 午时,太阳高高悬挂在正空中。 “饭菜,做的真不错。”纪珩看了眼宁婉,缓缓启唇。 “哈哈~纪总您喜欢就好,她手艺是不错,您想吃了就过来,或者让她去给您做也行。” 纪珩心思一动,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方便吗?” 宁婉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又紧,轻轻点点头。 纪珩笑道:“那就先谢谢了。” “是我们要谢谢您才对。”李青阳高兴的满面红光,他们家的桃子卖了个好价钱,他做梦都能笑醒! 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酒,纪珩以要开车为由,没喝,都是李青阳在喝。 喝酒的男人和不喝酒的男人相比,高下立见。看宁婉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了。 一顿饭下来,李青阳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大半瓶,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纪珩没让宁婉插手,他拖着李青阳去了二楼卧室,把他扔在床上,毫不留情。 而后打量着卧室,墙上仅刷了一层大白,在这素净的背景下,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就格外引人注目。 照片应该是在小照相馆照的,背景中的大海格外虚假,可见p图技术一般般。 虽然如此,照片中的宁婉,也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之美,然而,这样一幅美好的画,却被一侧的李青阳给破坏掉了,他就像是误入的一只癞蛤蟆。 纪珩眼神一暗,两人着实一点不相配。 如果换成是他……就和谐多了。 房间里除了床就剩个米白色的实木衣柜,纪珩打开衣柜看了看,多数是男人的衣物,只有一个小小隔间,装的是女人衣物。 让人一言难尽。 等纪珩下楼后,宁婉在厨房清洗盘子。 心绪难平的他,在见到宁婉那一刻,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她就像一缕清风,轻易就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纪珩快步上前:“我来帮你。” 听到这话,宁婉小巧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可爱的圆形,泄露了她此刻的惊讶情绪。 纪珩挑了挑眉,站在她身侧:“怎么了,很惊讶?” “别看我是个老板,但我空闲时也会做家务,不做家务活的男人可不好找媳妇!” 宁婉似乎不敢相信,她喃喃道:“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做的。”她妈是,她外婆也是,她见过的女性都是。 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纪珩心口一窒,随即想到,确实大部分的家务都是女性在做,这种性别角色的固化,一线大城市尚且如此,更何况偏远之地。 他沉默片刻后,不再说这个改变不了现状的话题。又忍不住问道:“你和李青阳,你们是自由恋爱?” 也许是纪珩释放出的善意让宁婉卸下了心防,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们是相亲。” 接着她又补充道:“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相亲,是他自己找媒人上门,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纪珩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对现状的妥协,也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纪珩在心里猜测那些未尽之言是什么,或许她是被逼的?被家里人逼的? 他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宁婉并不喜欢李青阳,因为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爱意,有的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妥协。 这样的认知让纪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现在在纪珩眼中,宁婉是陷入沼泽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他就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心中思绪翻飞,他手上也没闲着,宁婉刷盘子,他就把带着泡沫的盘子冲洗好,擦干净,两人挨的极近,纪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又像是茉莉花香。 宁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纪珩却像没察觉般,又不经意的往她身边移了移。 之后宁婉没有再动,因为水池就这么大,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的绯红一圈圈晕染开来。 纪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享受着这一刻。 快乐的时光却总是短暂的,纪珩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他也有工作要处理,即使对宁婉有好感,他也不会为了她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 夜色下的秀丽村,格外寂静。山峦像一个强大的护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墨色天空中,繁星闪烁,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清辉。 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辆宾利添越静静停泊在路边。 车上斜倚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影被月色笼罩着,显得分外孤寂。 “咔哒”一声,火苗被风吹的摇曳生姿。那微弱的火焰,似失意者的一缕慰藉。男子抽出一支烟凑近火苗,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月色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忙碌到深夜的纪珩,回到家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令他抓狂的画面:女人小小一只,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每想一次,他的胸口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这份嫉妒,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入眠,无法安宁。 而后他如同自虐般,驱车将近两小时来到这里。 纪珩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二层小楼,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长夜漫漫,也是难熬。 “喔喔喔——”尖锐的鸡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它带着一种蓬勃的生机,唤来了黎明的曙光,也驱散了夜的寒意。 不远处的山峦在这初亮的天空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墨黑的身影被勾勒出了起伏的线条。 微风轻拂,吹来了清晨的第一丝凉意,宁婉缓缓从屋里出来,开始了每天的打扫。 扫到门口时,散落一堆的烟头,让宁婉皱了皱眉,不知是谁这么没素质, 隐在暗处的纪珩细细打量着她,眼神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粉唇饱满柔嫩,脸蛋儿白皙光滑,没有可疑痕迹。 接着,目光延伸到宁婉修长的颈项,锁骨处的肌肤细腻如丝,泛着一层柔光…… 视线继续下移,从裸露在外的手臂,再到纤细的腰肢,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再往下,是女人被包裹住的双腿,修长匀称,他的目光在那停留片刻,最后落到穿着凉拖的纤足…… 可谓从头到脚,将宁婉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纪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理智上知道两人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当,但陷入爱情中的人往往理智不了。 纪珩眼底深处涌动着炽热的火焰,以前怎样他不管,但以后,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他的。 宁婉似有所感,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路边的花椒树枝繁叶茂,很好的掩饰住了纪珩的身形,她没有发现异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藏在树后的纪珩,浓重的黑眼圈,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占有欲。 她结婚了又怎样7 “珩哥,你怎么来了?”早起晨练的赵霖刚跑完一圈,喘着粗气,看到纪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震惊不已。 “怎么?不欢迎我?”纪珩单手插兜,神色不明地看着赵霖。 “哪有,我都给你留住处了,这还不欢迎你?” 这时,赵霖才注意到,纪珩双眼布满了血丝,胡茬都冒出来了,一脸的憔悴,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你昨晚是做什么坏事了?” 纪珩一如既往的冷静:“寻思着去挖墙脚!” “挖墙脚?为什么?是哪里风水不对吗?”赵霖满脸的不可思议,俊朗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傻气。 纪珩踱步往前,不再搭理赵霖这个二愣子。 “珩哥,你把那风水大师,引荐给我啊……” 一时间,纪珩走的更快了。 回到房间的纪珩,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让他瞬间进入了熟睡中。 —— — “妈,你现在好些了吗?”宁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屏幕中的宁母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好多了,但医生还不让出院,非让留院观察,”宁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再说。” “那你就听医生的,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宁婉细心嘱咐道。 “嗯,那个……闺女呀,你……” “妈,你现在是不在医院吗?”宁婉突然注意到背景中的环境,好奇地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宁母愣了一下。 下一秒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女声“……15床的病人… 宁母焦急地说:“不和你说了,护士喊我呢!” “好……那你…”不等宁婉的话说完,视频便被挂断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宁婉的母亲今年年初查出了肾衰竭,急需手术,可手术费用就得三十万,这还不加上后续的医疗费用。 对于宁婉一家人来说,这笔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母亲治病,满打满算,也只凑出来将近二十万。 宁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只因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她初三那年,十四岁。 那一年,她弟弟出生了,宁父欣喜若狂,只因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而女儿是别人家的。 重男轻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生儿子,宁父看过医生,也寻过许多偏方,宁母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加之她可能也想要个儿子,各种各样的药吃了不少,虽然最终得偿所愿了,可身体自产后就越发不好了。 宁父一个人打理着果园,没功夫照顾宁母和儿子,加之家里困难,就让宁婉辍学了。 宁婉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那又怎样,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能反抗得过一家之主的父亲。 辍学后,她就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偶尔还要去果园帮忙。 她们这个地方,女孩普遍嫁人早,宁婉成年后,就有不少媒人来说亲。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男人,宁婉反应强烈,她恐惧结婚,她怕以后会跟母亲一样,为了生个儿子,长年累月的喝苦药。 可能是想着她还能为家里干活,宁父也没有逼她,最终都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年初宁母查出了病,恰逢李青阳上门提亲,得知了她家的情况,当即提出可以给十六万的彩礼,在当地是非常高了。 这次,宁父竟也罕见的询问起了宁婉的意见,宁母也强烈表示,要看宁婉心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为了钱嫁人的。 而宁婉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慢慢等死,从小父亲就不喜欢她,母亲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温暖所在。 宁婉想,嫁谁不是嫁呢,她就答应了。 这也有了,现在宁婉对李青阳处处忍让,一方面是她性格内敛,另一方面也是感激他当时拿钱出来,不管他目的怎样,总归现下她母亲是好好的。 “宁婉,发什么愣呢!村口来了许多游客,你快去引到咱果园去。”李青阳从外面回来,大声喊道。 宁婉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快步走向村口。 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显示出几分无奈。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招揽游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来这边游玩的一行有七八人,带着两个小孩,可能是两个家庭结伴来的。 吴春梅看宁婉过来,眼珠子一转,没等宁婉开口,就大声嚷嚷:“他们家今年承种的果园,小年轻没经验,不如我们种的好。” “对对对,我们家的桃,那是又大又红,您去摘准没错。”另一个妇女是吴春梅的妯娌,也卖力吆喝。 面对这样的局面,宁婉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大家别看我年轻,但我也是种了五六年果子了。” “小姑娘,你家的是怎么收费的?”一位戴眼镜的游客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宁婉回答,那个男人就被身旁的女人拽住了衣角,“问什么问啊!”女人忌讳地看了一眼宁婉:“没听说她家第一年种啊,肯定不好,咱去别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8 宁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像被针扎了样难受。但她没放弃,继续耐心地介绍果园的情况, “我家的桃子都是按斤收费的,一斤只要五块钱。而且进园采摘每人二十元入园费,只要不浪费,可以随便吃。” “美女,我家也是一样的,走吧,等会儿天儿都热了。”吴春梅急忙补充道。 最终那一行人跟着吴春梅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宁婉悻悻而归。李青阳又免不了叨叨:“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 宁婉没理他,进了屋子,把门重重的合上!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家里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干啥啥不行!” 说了一会儿,见宁婉没反应,李青阳自觉没意思,骂骂咧咧的出了家门。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李青阳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在外面潇洒了一天,天快黑了才回来。 下车后,李青阳伸了个懒腰,看见一群人,围着一辆车,不知是在干嘛,李青阳也好奇的凑过去, 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喊道:“纪总,这是怎么了?” 纪珩无奈地解释:“从山上下来,车子突然坏了!拖车公司的人一时半刻也来不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纪珩。李青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纪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天黑了,上山也不安全,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坐会儿,或者留宿一晚。” 纪珩迟疑了片刻,才犹豫地问道:“方便吗?” 李青阳赶忙应道:“方便,方便,那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纪珩扬了扬眉。 在离开前,纪珩特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茅台。李青阳见状,心中不禁一乐,忙不迭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是朋友送我的,我很少喝白酒,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懂它之人。”纪珩淡淡道。 不愧是大老板,办事就是如此敞亮!李青阳在心里暗暗赞叹。 “那晚上,我陪您浅喝两杯?” 纪珩微微颔首。 两人到时,宁婉正在厨房忙碌着,胜雪的肌肤泛着微黄的光晕,脸颊因热气而微微泛红。 让纪珩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纪总来了,快做几个下酒菜来。” 宁婉讶异的回眸,清澈的眸里泛起层层涟漪。 纪珩平静的笑了笑:“车子坏了,只能打扰你们了。” 宁婉摇摇头:“不打扰的。” “你动作麻利点,纪总,我们快进屋。”李青阳殷勤的泡了杯茶,放在纪珩面前。 两个别有目的的男人,也是聊到了一起。 “纪总,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项目啊?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 仅靠果园收入,李青阳不是很满意。他手中还有点闲钱,在外面那几年,也听了几人因为买股票赚了不少钱。 纪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易不要去插足的好。市场波动很大,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 “投资债券比较稳定。虽然相比来说收益不多,但风险也相对不大!” 李青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总,您说得在理。” 像李青阳这种人,一头扎进股市,最后下场不会好了,跳楼?亦或是跳河?为了不让宁婉以后觉得他太狠,纪珩也只能好意提醒他,至于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他这么好的“情敌”了!想到此,他不禁嗤笑一声。 “怎么了?纪总” “没事,你喝你的。” 李青阳等不及饭菜做好,就喝起了酒。 宁婉在厨房忙活着,不一会儿,几盘色香味俱佳的下酒菜就端上了桌。 “纪总,快吃。”李青阳热情地招呼着。 纪珩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微微颔首:“味道很好。” 酒过三巡,李青阳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纪总,我这一直想创业,可就是找不到好的门路,您给指点指点?” 听的宁婉皱了皱眉。 纪珩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创业并非易事,你自己有想从事的行业吗?我可以给你……”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李青阳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 宁婉起身查看,只见李青阳脸颊泛红,显然不胜酒力已醉。她无语道:“你这真是……”话未说完,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纪珩见状,唇边露出笑意,喝了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先把他扶房间里休息。”边说边扶起李青阳,还吩咐宁婉去把门打开,待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又重新回到餐桌旁。 “不好意思,他平时就喜欢喝酒。让你见笑了。”宁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纪珩不在意这些,“他喝醉了,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啊?”宁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他喝醉了,就是倒头就睡,倒也不折腾。” “那就好。”纪珩的声音依旧温和,“这样你也能少操点心。” 这饱含关心的话,让宁婉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久久未言。 纪珩盯着她圆润的脑袋,无奈道:“你很怕我吗?” 宁婉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纪珩人很好,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尊重她,对她释放了许多善意,但她面对他时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纪珩拧眉不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对李青阳创业有什么看法?” “他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宁婉扬起素白的小脸,不假思索。 自家的果园,他还整日做甩手掌柜,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事。 纪珩心里愉悦极了:“好,那我就不帮他。”算李青阳运气好,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帮”他了 宁婉心里有点怪怪的,这话说的,好似以她的意见为主一样。 饭后,宁婉把楼下的房间拾掇了一下。 “纪先生,这间房没人住过。” “李青阳喝醉了,一身的酒味,用不用我帮他洗洗?”纪珩右侧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宁婉被看的心里发紧:“不用了谢谢。”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 “你晚上和他睡一起,味道不…熏?”纪珩盯着她,问出了想知道的事,那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宁婉看穿。 她结婚了又怎样9 宁婉耳根一红,脱口而出:“我睡沙发。”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纪珩心里熨帖极了。 夜半,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一个黑影快速在楼梯上移动。 纪珩透过窗户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小小身影。 他无声的笑了笑,对于这种醉酒的男人,想必宁婉也是厌恶的! 他就好了,虽然会喝酒,但只是品酒,而不是酗酒。 如果以后……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喝酒,他也是可以戒的。这么想着,纪珩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怎么起这么早?”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纪珩走出房门,就看到宁婉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饭了。 宁婉听到声音,微微仰头,脸颊漾着一抹浅笑:“待会儿要去城里买些菜。” 纪珩:“我送你!” “纪先生,你的车不是坏了吗?”宁婉蹙着眉。 纪珩:倒把这事儿忘了…… 他反应极快:“昨天应该是发动机过热启动不了,过了一夜,肯定好了。” “哦……”宁婉似懂非懂。“那也不麻烦你了,坐公交车很方便。” 纪珩却一脸认真:“我顺路,正好要回城。” “还是你嫌弃我,不愿坐我的车?” 话说到这个地步,宁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先谢过他。 很快,纪珩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吃完饭后,临走之前,纪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李青阳,仍在呼呼大睡,他冷嗤一声,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纪珩绅士的打开车门,宁婉坐进了副驾驶。刚坐定,纪珩就俯身过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宁婉周围。 宁婉心慌不已,双手抓住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着:“你…你干嘛?” 纪珩低笑:“坐车要系安全带的。” 话音刚落,“咔哒”声随之响起,宁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意识到自己的误会,两颊瞬间染上如晚霞般的绯红,红晕逐渐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双眸含着羞涩的水光,嘴唇微动“不好意思,我” 纪珩眸色幽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事。”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宁婉盯着自己的脚尖,而纪珩则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向着城里驶去。 一路默默无语,尽管纪珩车速不快,但过了一个小时,也到了县城。 “纪先生,你把我放在西关街那个十字路口就好。”宁婉嘱咐道。 西关街有摆摊卖菜的,隔一条街,还有个菜场,她往常也都是去那里买菜。 “来都来了,我也买些菜。”多好的独处机会,纪珩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两人一同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婉挑了些土豆、包菜和胡萝卜,还有一些辣椒, 纪珩为了证明自己真是要买菜,有样学样的也都买了,还顺带夸了夸宁婉。 不知何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宁婉一通采买下,鼻尖都冒出了汗。 纪珩快速去路边店铺,买了两杯果茶回来。 “喝点东西。”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接过果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眼底的不悦被纪珩很好的藏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算得这么清楚,那我在你家吃饭、住宿是不是也要收费?” 宁婉被说的脸蛋儿通红,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她没有这个意思。 纪珩看到她这副模样,正了神色:“所以,一杯果茶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哦…”宁婉表情讪讪的。 “尝尝看,好喝吗?” 宁婉认真地吸了口奶茶,腮帮子鼓了起来,脸颊圆润的,纪珩都想捏一把。 她咽下去后,轻启唇瓣:“很好喝。” 残留的茶水在唇珠处成了一颗透亮的水珠,摇摇欲坠。 纪珩只觉得嗓子发干,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纪先生,你怎么了?”宁婉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 纪珩下意识地说:“什么味道的?” 宁婉眨了眨眼,答道:“有一股淡淡的红茶味。” “哦……” 旁边有几个小女生,一直盯着他们,推推搡搡,似乎在讨论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小跑过来,站到纪珩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帅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纪珩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能,我结婚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拉着宁婉的胳膊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留下那个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朋友们见此情形,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宁婉被纪珩拉着,挣了挣胳膊,却没挣开。 “纪先生,你松开我。” 纪珩这才松开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 宁婉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纪珩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刚才是为了快速打发走她。” “哦~”宁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纪珩心里憋闷。之后多少有些沉默。 随后,两人又到了隔一条街的菜场,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蔬果和肉类的混合气味。 宁婉又买了几斤新鲜猪肉和排骨,称了些蚕豆。买完后,回到停车的地方,宁婉提出告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纪先生,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纪珩也不好再说,他又要回度假山庄,顺路的话了…… 没一会儿,公交车来了,随着车辆缓缓启动,宁婉坐在车上,回头望了望: 阳光热烈地洒在纪珩身上,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也许是感受到了宁婉的目光,他眼尾轻挑,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霎时,宁婉心脏猛跳个不停,她急忙伸手按了按,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跳动不安的心。 她结婚了又怎样10 宁婉回到家,家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路边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李青阳又不知道去哪了。她也不在意,把猪肉和排骨放进冰箱,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其他东西也一一归置好。 完事后,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得闲后的宁婉,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的一瞬间,纪珩的消息弹了出来:“到家了吗?” 是四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宁婉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着,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几下。 此时的纪珩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神情略显疲惫,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 “纪总?纪总?”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你说什么?”纪珩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从手中的手机移开,身体坐直了一些。 “您觉得这个营销方案还需要改吗?” “就按这个去办。”纪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话语果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看着,宁婉发来的一个“嗯”字,纪珩久久不能释怀。 如此敷衍…… 都不问一下,他是否安全到了地方。 纪珩烦躁不已,手机被重重地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心中却满是宁婉那漠不关心的回复。 —— — “纪总,您这种大老板不忙的嘛。”李青阳边说边笑着递了根烟给纪珩。 他没想到纪珩又来了,这种采购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大老板操心吧! “我不吸烟。”纪珩拒绝道。 “你们这里空气不错,来一趟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原来如此,李青阳恍然大悟,有钱人都喜欢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连空气也是。 “哈哈~那您可以常来!” “您有员工帮忙打理事务,时间也自由!不像我们这些辛苦种地的小老百姓。”李青阳感慨着。 纪珩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宁婉的身影。他不由得连咳了几声:“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可以可以。” 这边答应着,李青阳转头扯着嗓子喊:“宁婉,宁婉。”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死哪去了?”他嘴里咒咒骂骂的,往楼上去。 没一会儿,李青阳从楼上下来,去了客厅,然后提着水壶,慢悠悠的出来了,“嚷嚷着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真是矫情!” “我看她就是躲懒,不想干活!” 纪珩不悦的暼了他一眼,李青阳低头倒茶,也没看到。 “纪总您喝茶。” 不舒服?怎么会不舒服?纪珩有些担心。 他接过茶杯,握在手心,若无其事地说:“你去果园找一下王德鑫,直接让他把这次的账还有上次的一并给你清了吧。” 本来是把这批桃子交付完,再打款的,但是,纪珩想支走他。 闻言,李青阳眼前一亮,随后又故作矜持地说道:“不急,我在这儿陪您待会儿。” 纪珩拧眉:谁要他陪?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坐会儿就行。” 于是,李青阳屁颠屁颠的往果园去了。 纪珩心急如焚地走进房间,女人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小小一只,看起来格外单薄。 “你不舒服?”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要起身,右臂吃力地撑在沙发上,颤个不停。 她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满是令人揪心的病态嫣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往昔的水润光泽全然消失。 纪珩把她扶起来,焦急地伸出手,轻轻探了探额头,心猛地一沉,好烫! 他毫不犹豫地弯腰,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右手揽住她的腿弯,迅速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快到,宁婉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先生,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宁婉声音沙哑,有气无力,连呼出的气儿也是灼热的。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吃了退烧药的。” 此时宁婉的脸色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烧的更厉害了。 “吃了药,还这么烫,那更不行!”纪珩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脸上的担心遮掩不住,步伐也加快了。 宁婉头又晕,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无力拒绝。 纪珩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里,轻踩油门,离开了秀丽村。 ……… 刺目的白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清新味道,倒不难闻。 宁婉眨了眨眼,抬手,想要揉眼睛。 “别动,输着液呢!”纪珩急忙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自然地坐在了病床上。 宁婉褪去些许红潮的脸色,此刻又重新变得嫣红,她想起了,纪珩抱了她……所以……这里是医院。 “纪先生,你……我能不能出院……”宁婉的声音还很虚弱。 “知不知道你已经烧到 39 度了,医生说你得了重流感,需要输两天液。”纪珩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悦。 “我……”宁婉欲言又止,她紧紧地扣着床单,眼神中流露出无助。 她手里没多少钱,虽然每月李青阳会给她一些家用,但也仅仅只够家用罢了。 这单人病房……不知一天要花费多少。宁婉的心揪成了一团,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纪珩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你是担心李青阳不知道?” 他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满:“那你放心,我已经告诉过李青阳,我把你送医院了。” “他可是一句都没过问你的病情呢!”说到这里,纪珩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哦…” 宁婉早了解透了李青阳这个人,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不得不说,两人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这个轻描淡写的“哦”,却又让纪珩误解了,他是有气儿没处发,英俊的眉宇满是阴沉。用力的拉开了病房门,又轻轻的合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宁婉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纪珩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她结婚了又怎样11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纪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医院,暖橙色光芒勾勒出他高大又挺拔的轮廓。 他直奔病房而去,推开门,病房安静得只剩宁婉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睡得分外香甜的女人,纪珩小心地探了探她的体温,确认没有异常后,自然地坐到了床边。 睡着儿的宁婉,看着乖巧极了,小脸白里透红,好看得紧。纪珩凝视着她,只觉心里发软。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觉得饭菜快要凉了,而宁婉还没有睡醒的迹象,纪珩才叫了她。 “醒醒,吃点东西~” 宁婉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蒙。额头上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 刚醒来的宁婉,纪珩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又呆又可爱,他不禁轻笑出声。 宁婉歪头,看着纪珩冷峻的眉宇里布满了笑意。 真是奇怪,阴晴不定的纪先生。 “快起来吃饭,一会儿凉了!” 纪珩伸手想要扶宁婉,宁婉拒绝了,自己坐了起来, 而后视线一定,她愣愣的看着摆在小桌子上的饭菜。 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南瓜被煮得软糯细腻,在浓稠的小米汤汁中若隐若现。 色泽鲜亮的肉沫茄子,茄子被切成细长的条状,肉末细碎,均匀地分布在茄子之间。 浓淡相宜的冬瓜排骨汤,切成块状的冬瓜,晶莹剔透,与奶白色的汤汁交融在一起,透着淡淡的绿…… 怪异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 她看着纪珩,眼中复杂难辩,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快吃啊!”纪珩催促道。他也坐在病床上,拿起了筷子。 一时之间,默默无声,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明明已经退热了,宁婉脸颊却越来越红。 “纪先生,我想出院!” 纪珩不赞同:“病人要听医嘱,不能任性。” 宁婉有些窘迫的说:“这是私人医院,收费很贵。”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纪珩舒展了眉宇,劝慰道:“不用你付钱。” “不行,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接受。你之前花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纪珩拧眉,似乎不能理解,又没有多少钱。 ……但既然她坚持,他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身体是自己的,不要为了省钱,因小失大,钱我付,你就安心待在这,然后……” “你,打工还债怎么样?” “啊?”宁婉清澈的眼眸瞪得老圆。 纪珩解释道:“留在我家给我做饭。” ……宁婉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做饭?这岂不意味着,她要住进纪珩的家,与他……不行! “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纪珩故作惊讶,脸上还有一丝受伤,似乎没想到宁婉会这么想他。 宁婉低垂着眼帘,她是有一丝怀疑,但也不到图谋不轨这个地步…… 这些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找了个理由:“不是,我……我要在家做饭,果园里的果子,都需要我照看。” “哦?”纪珩挑了挑眉,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李青阳打电话,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青阳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问:“纪总,您需不需要保姆,如果需要,可以让宁婉留在那!只是工资……呵呵,看在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高一些啊!” 家里没什么农活了,这时宁婉出去正好,还能挣些钱,李青阳心里的算盘打的溜响。 纪珩漫不经心的回了他几句,而后挂了电话。 看着宁婉紧抿着唇。 不得不说,有时候,李青阳是真好用。 纪珩缓缓开口:“我常年游走在生意场,所有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所以我朋友很少, 认识你……们后,通过这几次相处,你…们热心又直率!我早已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了,看到朋友生病,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纪珩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要有负担,其实,咱们这算互帮互助了,我家里做饭的阿姨请假回家了,再临时找一个也不放心。 “只需要一周时间,到时她就回来了。” 纪珩的一番情真意切,说的宁婉脸颊通红。 是她小人之心了…… 宁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谢谢。”她没有抬头,只觉的尴尬不已。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纪珩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婉,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鹰。 又隔了一天,医生开了药后,就让宁婉出院了。 两人去了恒盛超市。 纪珩推着小车,宁婉走在他右侧,并排而行。来到蔬果区,宁婉仰头,看向身旁的纪珩,问:“纪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如沐春风的纪珩,笑道:“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就可以。”倘若赵霖在这儿,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 虽然如此,宁婉选食材时,还是会询问纪珩的意见,毕竟是以他为主,得合他心意。采购好大约三四天的食物,两人就离开了超市。 纪珩的住所,位于天阳湖对面的一处别墅区内,是这喧闹城市中难得闹中取静的地方。 房子是栋三层欧式建筑,米白色的墙体,砖红色的屋顶。别墅的雕花大门高大又厚重,表面涂着一层银灰色的漆,大门两侧矗立着两根奶油白的石柱,倒是相得益彰。 走到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好闻。 宁婉跟在纪珩身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满设计感的家居摆设,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纪珩给宁婉简单介绍了家中的一些情况。随后把食材归置好,宁婉就准备做午饭了。纪珩也提出要帮忙,他的理由是她还不熟悉家里的厨具。 去到厨房,宁婉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粉嫩嫩围裙,这一看就不是纪珩会买的东西,她不禁笑了笑, “看来,那个阿姨也是个有少女心的人啊。” 纪珩脸色一僵…… 她结婚了又怎样12 宁婉有条不紊的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红烧鱼,酸汤娃娃菜,酸辣肚丝汤,凉拌菠菜…… 饭后,看着将要住的卧室,她不禁愣了一下…… 两米半的大床,室内还有卫生间,空间很大,不像是客卧,宁婉不禁开口:“纪先生,你太客气了。” “没有,房间都一样,无甚差别。” 宁婉无语凝噎,是她见识浅薄了。 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一天,睡之前宁婉又一次感慨自己想的太多…… 床很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身处同一空间的纪珩,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中意的人儿就睡在他家里,心里就热到不行。 也许是过于舒服,宁婉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然大亮,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了,她暗道: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却发现纪珩已然不在家中,冰箱上贴有纸条:去工作了,餐桌上有早餐,凉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一股暖流从宁婉心底淌过,可随之而来也添了一丝怀疑…… 这一手若有若无的关心,似真似假的爱意,可是被纪珩玩明白了。 此时的他,端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小差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机里是客厅的实时监控视频, 看到宁婉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地盘里,纪珩不禁勾了勾唇…… 纪珩利用一天的时间,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这样他就有时间和她共处。 晚上回到家,宁婉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端坐在沙发上,温柔动人,或许是夜色太美丽,这样一副场景,就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般。 纪珩心中一热,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看着宁婉道:“辛苦了!” “份内的事。”宁婉很客气。 纪珩不禁皱了皱眉,哪里又出了错? 饭后,宁婉收拾起了餐具。纪珩紧紧跟在她身侧。 本来就不大的水池,又加进来一个人,更显拥挤。 两人肩膀挨着,宁婉挪了挪,有些心慌意乱,她劝道:“纪先生,我自己可以,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帮你。”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宁婉敏锐的察觉到他隐晦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的,不禁舔了舔唇。 “~轰隆” 就像一颗惊雷投到纪珩心中。 心中爱意汹涌澎湃,宛若激起千层浪! 看着宁婉探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红唇,纪珩之前所有的隐忍全部白费! 他不要再循序渐进。 “宁婉,和我好吧!”纪珩目光紧紧盯着宁婉,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宁婉嘴巴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在一起!” 当怀疑化为实质,宁婉不可避免的大脑宕机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结婚了。”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我不在乎!” “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李青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和我好吧。”话落,纪珩突然抱住了她。 一切都那么突然,宁婉慌的不行。 “你快放开我!”乌黑的秀发随着挣扎凌乱地飞舞,额头也因用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纪珩丝毫不受影响,紧紧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底躁动不已,湿热的唇不受控地落在宁婉侧脸。 宁婉心尖一颤。 “别,别这样,这是不对的。”她哀求道。 纪珩不想听,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嘴被堵住,宁婉只能发出唔唔声。 唇是甜的,甜的让他失控。 他吻的又深又重。 宁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直到口中尝到咸意,纪珩才找回了理智。 此时的宁婉眼眶含泪,唇瓣透亮有光泽,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他强行压下心思,克制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婉婉,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看到李青阳那样对你,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知道你不是他可以随意对待的。” 宁婉心猛地一跳,目光与纪珩的交汇,如同纠缠的丝线,紧密交织在一起。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突然,宁婉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哗哗的流水声,构成一种别样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 打完后的宁婉,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纪珩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水。 就在宁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纪珩伸出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感受着那一巴掌带来的温度。 然后,他笑了。 笑声低沉还带着一丝戏谑。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是对我也有好感的啊!” 宁婉脸蛋儿异常红润。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好久,宁婉才开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纪珩当然清楚她要说什么。 “你以为呢,婉婉?我一趟又一趟的跑去秀丽村。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商人,利益为重。 秀丽村没有任何值得的我投资的地方,但是却有个你!” “所以,我是一件商品?你是图我这具身体?”宁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若洞悉一切。 纪珩的呼吸明显乱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图的是你的全部,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想要。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负责赚钱养家,而你,做什么都行,只需陪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纪珩语速很快,生怕宁婉误会了他。 “砰~砰~”宁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跳。她用力地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那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不对,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不对?何为不对?”纪珩反问。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婉:“我一没犯法,二没伤天害理,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宁婉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已经结婚了,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纪珩冷嗤一声! 天真。 “道德是社会赋予所有人的框架,那些被框在里面的人是因为没遇到足够有吸引力的诱惑。” “而你,是我遇到最大的诱惑,我无法抵抗也不愿抵抗。” 她结婚了又怎样13 宁婉嘴笨说不过他,用抗拒的眼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你来说是有些突然,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想想。” “是选择我,还是李青阳,我相信你会知道怎么选择的。”说完话,纪珩松开了手。 宁婉急忙往屋外走…… 纪珩眉毛一挑:“门锁了,你出不去。” 她身子一僵,跑回卧室,“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纪珩,无奈的摇了摇头:“婉婉,我没那么卑鄙!” “你睡吧,好好休息。” 宁婉靠在门后,苦笑一声,怎么能睡的着。纪珩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心里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翌日。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宁婉耳边。她紧了紧被子,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纪珩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宁婉飞快的爬了起来。 “买了早餐,快来吃饭。”纪珩只能看到她圆润的后脑壳。 “我不饿。” 不饿?这么情绪化的话,纪珩被气笑了! “怎么,要我喂你?” “那我很乐意!”纪珩躬身,单膝跪在床上,试图去抱宁婉…… 把宁婉急得,差点绊倒,飞快的跑离了卧室。 “想好了吗?选我还是他?”纪珩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宁婉内心并不平静,这不是选择题,她已婚了。 看着男人执拗的神情,宁婉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太突然了,你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我…我会仔细考虑的。”她做出了妥协。 望着她认真的小脸,纪珩答应了。他也不愿宁婉会因此惧怕她,他是要媳妇,不是要“压寨夫人”。 ………… “婉婉,不是说好了,你会认真考虑?” “这就是你认真考虑的态度?” 纪珩看着对话框内,发的消息,无一条回复,咬紧了牙! 把宁婉送回去后,她就再没回过他的消息,纪珩都要气笑了! 宁婉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纪珩发的信息,转过去了2000块钱。 她之前问过护士,她住的单人病房一天需要800块,她住了整整两天,加上开的药,2000应该够了。 他和她……未婚和已婚……一字不同,却是天堑之隔。 纪珩看着转账消息,身上的寒气抑制不住外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去,给到纪珩的竟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 — “纪总,您又来了。”李青阳笑容灿烂。 “嗯,我来看看。”纪珩微微点头,神色略显疲惫。 “对了,你……宁婉的病好了没?” “早没事了,她搁果园呢,身体倍儿好!就是惯的她了,一点小病儿还跑去医院,还麻烦了您。”李青阳皱了皱眉,明显的责怪语气。 纪珩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我去果园看看…采摘情况。” “我这腿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李青阳又犯懒了,他揉了揉腿,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纪珩并不在意,快步往果园而去。 “你是在躲我吗?” 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骤然响起,宁婉猛地一惊,手中的桃子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拉黑我?”纪珩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跟谁学的?” “婉婉,你还真是天真呢!”他话中满是嘲讽。 宁婉就这样被逼至树干,娇弱的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整个人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 “还躲不躲我?”纪珩伸手摁着她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嵌入她的骨髓之中。 “你疯了吗?这里有人!”宁婉压低嗓音,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极度惊恐。 后面的人仅仅隔了两三棵桃树,透过树叶缝隙,甚至能看到对方黑色的布鞋。 “所以,没人就行了?”纪珩眼神中透着执拗,势必要得出个答案。 宁婉目光四处游移,心跳如鼓:“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纪珩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足够“努力”。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纪珩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紧紧锁着宁婉。 宁婉大气都不敢出,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哀求:“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不相信你的话。”宁婉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度。 “除非……”纪珩故意拉长了声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 “你亲我一下!”说罢,纪珩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 宁婉紧咬着唇,都快要哭出来了,就是不肯动。 纪珩到底是心软了,自己动嘴,重重的亲了她一口。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桃子的甜香,后方,大娘的身影也随之而至。 “呦,小宁,你眼睛怎么红了?”她关切的问道。 “我…眼里进虫了。”宁婉不自然地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周围的桃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是呢,桃子的香气,是引来不少飞虫。”大娘深有同感。 “纪老板,来视察工作啊?”大娘又笑着看向纪珩。最近经常能见到纪珩,她话中也多了几分熟稔。 纪珩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闻着这桃香,忍不住来摘一些自己吃。” “是啊,我们秀丽村的桃,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大娘的脸上满是自豪。 “我这里摘得有,您先拿去。”她边说边指着竹篓里的桃子,个个饱满圆润,色泽诱人。 纪珩婉拒了,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宁婉,话有深意:“自己摘的,才格外的甜。” 大娘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像自己种的菜啊、养的鸡啊,我感觉总是比外面买的好吃。” 纪珩附和的应了声。 “那你们在这儿摘,我再往前去。”大娘笑道。 “好。” 宁婉脚步微动,想跟着大娘一起走,却被纪珩似笑非笑的目光震慑住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4 宁婉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快速的摘着桃子,仿若纪珩不存在一样。 炽热的阳光穿过青翠欲滴枝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挺翘的鼻尖就有了湿意。 纪珩蹙了蹙眉,伸手为她擦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宁婉连忙将头一偏:“你做什么?” “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宁婉又惊又慌,他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再说手指能擦什么? 纪珩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紧接着却想到,是不是李青阳帮她擦拭,她还会送上一个微笑。 想到此,纪珩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宁婉见状,离他远了一些,继续摘桃子,被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沾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很是狼狈。 纪珩又不争气的心疼了。 仔细想想,她只是被困在婚姻这个枷锁里了。 二十来年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思想上太单纯,太守旧,一时拗不过来也正常。 他比她年长,和她计较也没甚意思! 既然遇到他了,他会让她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遇人不淑,就应及时抽身。 到时,他们在一起了,此刻遭受的冷遇,也有收回的一天。想到这里,纪珩的心又热了。 “你歇会儿,我替你。”说话间,纪珩把宁婉拉到一旁,他站到宁婉那个位置,开始干活。 宁婉被他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纪珩下手利落的样子,仿佛天生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既然他想摘,那就任他摘个够,如果不是他影响了自己的效率,她不知已经摘了多少了!这样想着,宁婉找了块平坦地方席地而坐。 纪珩手上忙着,也不忘交流:“我和李青阳,说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一个合格的丈夫,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辛苦劳作,自己却悠闲地休息。” 宁婉默默不语,她又岂会不知李青阳的缺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优点! 可,当初结婚的目的本就不纯……李青阳终归对她家有恩……宁婉做不到,用人超前不用人朝后,她过不了心底那关,她不该,也不能去触碰婚姻的红线。 至于纪珩……她抿了抿唇,他对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时间长了,他或许就会褪去现在的热情, 想到此,宁婉苦涩的笑了笑。 宁婉的所思所想,纪珩自然是不知道,要不然,不知还会不会有力气干活! 经过几小时的忙活,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接近中午。 纪珩提出请他们吃饭,理由是他在李家吃了几顿饭,作为礼尚往来。 还有这等美事?李青阳直接乐滋滋的答应了,对宁婉的反对视而不见。 纪珩请他们去了赵霖的度假山庄。 “纪总,您看一下菜单。”经理亲自招待他们。 “不用了,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上来。” 李青阳笑眯了眼:“纪总,您太破费了。”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李青阳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宁婉却没什么胃口。 纪珩时不时地看向宁婉,眼中满是关切。 “宁婉,你也多吃点。” 宁婉暗暗瞪了他一眼。 纪珩微微勾唇,朝她挑了挑眉。 他相貌好,做起这个动作来,不会显得轻佻,反而格外诱惑人。 宁婉垂下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 两人的你来我往,只顾着吃的李青阳压根没注意。 他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别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阳又活跃起来了。 “纪总,您看我这样的,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干不了什么体力活。”李青阳厚着脸皮道。 纪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婉,似乎在说,瞧,这种人也值得你守着? 宁婉觉得脸颊烧的慌,轻轻拽了拽李青阳的衣角。 “干嘛啊!”李青阳满脸不耐烦,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心思本就不纯的纪珩,瞬间就有了主意,他不紧不慢道:“这样吧,还剩下一批桃子要运去外地,你愿不愿意跟车。” 这活儿也不轻松啊!李青阳拧眉,眼珠子转了转:“多少钱啊?” “五千块,一周左右。”纪珩抛出了这个诱惑。 五千?这么多?李青阳眼睛一亮,这就跟白捡钱一样啊,他忙不迭的点头,急切地问:“我可以啊,去哪里?” “北河市。” 听到这个地址,李青阳脸上一僵,上扬的眉毛也抖了抖,那瞬间的不自然被纪珩尽收眼底,他眼中一闪,北河怎么了? “纪总,北河太远了,我就不去了。”李青阳连忙拒绝,语气有些许急迫。 纪珩若有所思,北河有什么让他如此抗拒的。 他以为,李青阳只是普通的种地村民而已,就没有在意他,看来是他疏忽了,这个李青阳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意思~看来宁家,也要好好查查了,也许宁婉也不仅仅是被父母逼着嫁给李青阳的。 纪珩巴不得他能离宁婉远远的,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后,又给出了另一个选择:“这样啊……那去华城怎么样,华城离这里近一些。” “华城我可以去!”李青阳一听华城,眼中再次焕发了光。 宁婉在一旁想阻止李青阳答应,在她看来,纪珩无非是想把他支走,可李青阳却不理会她,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无奈。 纪珩看着李青阳那急切的样子,勾了勾唇:“好,那你就去华城。” 李青阳自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一个劲儿的感激纪珩。 宁婉心中忐忑,她不是不想说,纪珩对她的心思。而是,她说出来,李青阳也不会信,即便是信了,照他的性子,还要责怪到她头上。 —— — 转眼间,李青阳已经走了两天了。 宁婉窝在沙发上,手机的光亮明明灭灭地照在她脸颊上。 “吃饭了吗?” “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看着纪珩发来的消息,宁婉没有回复,也不能回复,她不能在犯错的边缘徘徊…… 此时的纪珩早在千里之外的北河市,对于不理他的女人他是半点办法没有。 他来这里是出差,新建的恒盛广场开业,他要出席剪彩仪式。 正好再查查李青阳,让他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有预感,这是一件大事。 她结婚了又怎样15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李青阳已离家五日了。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大雨。 宁婉赶紧将晾晒在绳子上的衣物收拾进屋,然后静静地坐在屋外乘凉。 “宁婉!”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宁婉心头猛跳。 只见纪珩白衣黑裤款款而至,黑发被吹的凌乱,也遮挡不了他俊美的面容。 他的眼神,热烈如火又明目张胆。 自从纪珩三天前给她发消息,她未回复他后,纪珩也不再发了。 宁婉原以为他是想清楚了,找回了那丢失的道德感,却没想到他又找上门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宁婉心里很慌,为此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但在纪珩眼中,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就像只奶凶奶凶的虎崽子,面对闯入领地的陌生人,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纪珩勾唇:“婉婉,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宁婉声音冷冰冰的。 “你不回我消息,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理我?”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她直视着纪珩的眼睛,坚定地说:“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她准备进屋。 纪珩却更快一步,伸手一拽,将宁婉硬生生地扯进自己怀中。 两人中间只隔着单薄的衣物,纪珩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宁婉身上,让她不禁一颤。 红晕从脸颊迅速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呈现出一抹迷人的粉霞色。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如雪,此刻更是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嫩,近距离看,格外娇嫩动人,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你快放开我!”宁婉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紧张,目光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此时的亲密姿势。 她伸手推纪珩,宁婉平日里经常干体力活,力气并不小,但与纪珩相比,还是以卵击石。 纪珩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垂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宁婉的颈间,一股密密麻麻的麻意充斥在宁婉心头。 “你懂的道理肯定比我多,做人不能随心所欲,要有底线的。”宁婉心悸不已,仍强装镇定。 “你就是我的底线。”纪珩语气坚定地说道。 宁婉睫毛颤了又颤…… 她深吸一口气,冷斥道:“你快放开,会被人看到。” 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会儿的功夫,都能传满整个村子,宁婉不愿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那我们去房里。”纪珩低声道。 他单臂用力一揽,便将宁婉轻松地扛在肩上,手臂肌肉紧实,青筋暴起,可见其力量强大。 宁婉在他肩上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他仿若未觉,步伐稳健。 宁婉扯向了他的黑发。 纪珩瞬间头皮发麻,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臀,温柔地哄道:“别闹。” “流氓!”宁婉又羞又恼地骂道。 纪珩轻笑,他如今倒也成了流氓了。 他将宁婉紧紧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怀中的她:“你乖乖的,我不动你,好不好?” “你和李青阳**了没?” 宁婉的脸庞在那一刻经历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羞涩如薄雾般迅速褪去转瞬又被羞愤的乌云所取代。 “纪珩,你…你无耻!” 他怎么无耻了! 纪珩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到她内心的波动。“婉婉,我不过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何来无耻之说?” “还是说,你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你……你别太过分了!”宁婉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恼怒。 纪珩靠近她,声音温柔似水:“婉婉,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宁婉呼吸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 纪珩并不相信。 “婉婉,回答我,嗯?”尽管心底已经基本确认了,但纪珩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宁婉嗫嚅着唇,胸脯因羞愤而剧烈起伏。他怎么问的出口的!亏他还是…还是… 见她没反驳,纪珩喉咙里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是从内心深处而来,毫无掩饰,带着少年般的生气,又夹杂着成熟男子的磁性。 让宁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又被恼怒拉回了现实。 “与你无关。”她瞪了纪珩一眼。 眸色潋滟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钩子一样,勾的纪珩心间痒痒的。 薄唇紧紧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宁婉的撕扯、推阻,对纪珩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他深吻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要不要再打我一下?”纪珩捉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你……”宁婉气息不稳,还大口喘着气。太气人了! 纪珩挑了挑眉。 “给你看个东西。”他拿出手机轻点了几下,放到宁婉面前。 宁婉把头扭向一侧,就是不看。 纪珩捏起她瘦削的下巴,强迫她看。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你真是……”宁婉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双眼,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里竟然看这种东西,虽然视频是打过马赛克的,但光听声音都听得出来是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声音耳熟?”纪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纪珩的这句话,拉回了宁婉的注意力。 “阳宝~”粘腻的男音,让宁婉瞬间恶寒。 “讨厌~”另一男子撒娇的声音,又让宁婉心脏狂跳! 她一把抓过手机,要看个明白。 她结婚了又怎样16 李青阳!怎么会! 宁婉瞳孔猛然收缩,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视频中两个人的脸却看的清清楚楚。 隐隐约约的姿势,和不堪入耳的粘腻话语,刺激着宁婉的神经, 胃里一阵翻涌,她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股不适。 纪珩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胃里那股干呕的冲动才渐渐平息,她缓缓直起身子,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不是…你合成的?”说出这句质问,宁婉也是底气不足的, 因为,她和李青阳结婚以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李青阳睡床,她睡沙发,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婚后,李青阳告诉她,他们还不太熟悉,彼此之间先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之后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宁婉是有些疑惑的,但她没有深究,她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只因,她也不想和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一上来就直接那啥。 纪珩听出了她话里的无力感,对于她的质问,并不生气,这是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时,潜意识会有的反应。 “我还有高清无码的,你要不要看?” 宁婉犹豫了下,张了张唇…… 纪珩语带不悦:“你还真想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可不愿让她看到那种场面。 只看了一眼,他就恨不得清洗双目。玩的那么花,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她看了怕是要吐出来。 宁婉小脸一红。 纪珩缓缓讲起了他查到的具体情况: 李青阳高一辍学后,一直在家躺平,直到三年前他年纪也不小了,娶得媳妇了,可家里没多少存款,自己也不上进,怎么娶的着? 于是,他被李父李母强逼着,跟着他们去北河打工, 李父李母是跟着装修队干活的,李青阳嫌累不想干,可他没文凭,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吃不了苦……换了不知多少份工作,最后连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 找父母要钱,他们也不给了,李青阳就靠着去超市找过期食品,死乞白赖得来的钱,维持温饱,整日在街上游荡,不务正业, 与他相好的男人,最开始是道上混的小喽啰。但男人因为身材健硕,被道上的大姐看上了,从此以后可谓是一步升天。 这位大姐年龄比男人大得多,相好的也不止男人一个。男人只是她“后宫”中一个不甚起眼的所在。时间一长,男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将目光投向了其它女子—— 这些道上混的人,生活圈子极其杂乱,久而久之男人也想跟着寻刺激,这时,李青阳突然闯入了他眼中。 一开始男人是觉得新鲜,李青阳是为了钱,但渐渐的两人都上了瘾,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年,尽管彼此心知肚明这种关系很危险,但忍不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最终被其他想上位的男人曝了出来,还上了当地的社会新闻。 大姐知道后,自然不会放过俩人,能当上大姐,自然是个狠人啊!俩人遭受了一番“非人”折磨后,被驱逐出了北河市。 而后,李青阳就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再然后……”纪珩没有往下说。 宁婉紧咬着唇,握紧了拳头,脸蛋儿气的通红,再然后,她就成了被李青阳选中的倒霉蛋儿。 要说伤心,那是没有的,俩人也没有感情,宁婉只是觉得异常愤怒,异常难堪。 任何一个人,对于李青阳这种骗婚行为都不会不恨,明知道自己性取向有异,却还要结婚…… 纪珩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就言尽于此,他没有说,李青阳现在可能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是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头凑近她耳边:“婉婉,你要怎么做?” 宁婉本就心思烦乱,男人还在这招惹她,她不禁推了推他:“你快离开这儿。” 纪珩知道,这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连他得知的时候,都大为震惊,更何况宁婉呢! 他把宁婉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记得回信息。” 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踏出门口,宁婉突然开口道:“谢谢!” 谢谢他让她知道了真相,不然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累死累活的干活。 这话一出,纪珩黑眸亮的吓人,他大步流星的回来,蹲在宁婉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谢我,就和我好。” 纪珩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也不在乎挟恩图报,原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这是纪珩在工作中秉承着法则,在感情里他同样如此。 纪珩赤裸裸的目光,让宁婉无所遁形,心跳的极快, “我……” “李青阳如此欺你,你难道不恨他?” “和我好,站在他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高度,让他像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仰视你,不爽吗?” 纪珩眉尾上挑,唇角勾勒出一个鼓励的笑,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迷惑宁婉的男妖精。 “我会离婚的。”宁婉定定的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她结婚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彻底得到了释放。 早知道她肯定会离婚,但当她亲口说出来时,那股浓烈的喜意,还是在心里乱窜,纪珩怎么也压制不住。 宁婉看着他喜形于色的神情,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只是离婚而已。” “嗯?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你走吧。” “这么无情?”纪珩皱起眉头,非常不满。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迅速。 猝不及防的吻,让宁婉的脸瞬间涨红,她瞪着纪珩,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快走!” 纪珩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好好想想我们的事。”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婉,转身离去。 这是纪珩第一次如此愉快地从李家离开,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连头发丝儿都充满了喜悦。 她结婚了又怎样17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同样如此,宁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她拨通了视频电话:“妈,我……” 哪知手机屏幕里映出的是宁父那张黝黑削瘦的脸。 “你妈在治疗呢!” “看你这副倒霉样子,你妈还没死呢,顶着这副哭丧脸,想干嘛?”宁父的话刻薄又无情。看到憔悴的女儿,没有丝毫关怀,只有责备。 宁婉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早知道父亲不喜她,却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我不是……” “别给我惹青阳生气。”宁父眼神有些吓人,好似看穿了宁婉打视频过来的目的。 “没事也别打扰你妈治疗。”宁父的告诫如连环炮一般,让宁婉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 为什么…… —— — 纪珩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就到了李家,为了不打扰宁婉休息,他只静静的坐在楼下…… 直到六点钟,楼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珩忙起身去看。 冷不丁看到楼下的人影,吓了宁婉一跳,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连忙低下头,收回脚步,退回了屋里。 纪珩皱了皱眉,明显感到不对,脚下生风,快速地通过楼梯,来到楼上。 宁婉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小鹿。 “你哭了?” “没有。” 纪珩不信,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浮肿的眼皮,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就能掩饰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切有我。” 宁婉的眼眶渐渐湿了,男人的关心,让她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和家里人有点矛盾。” 宁婉试图轻描淡写地掠过,但眼底的忧郁却出卖了她。 纪珩轻抚着她的背,蹙着眉道:“你父母不同意你离婚?” 他直觉,宁父宁母都不是良善之辈。 根据他查到的情况,宁家是宁父当家,宁母没有话语权…… 但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青阳,真的不是为了钱治病? 这场婚姻里的,既得利益者,除了李青阳就是宁母,他很难不把宁母往坏处想。 真是他猜测的这样,那在得知了李青阳是这种情况后,还不许女儿离婚,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宁婉苦笑一声,哪是不让她离婚,那是连话都不听她说。 纪珩心疼的哄着她…… ———— 下午。 久违了的李青阳,踏着烈日回来了。 “纪总,您怎么在这儿?” 李青阳回到家看到纪珩坐在家里觉得奇怪。 宁婉心头一跳,不禁抓紧了指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朋友邀请去度假山庄,知道你今天回来,顺道来看看。”纪珩表情很淡,又顺势问道:“这一路,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就是坐的,腰酸,屁股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李青阳还特意揉了揉。 宁婉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李青阳这话倒不是假的,他是真累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喜欢拍马屁的他,都顾不得多说几句话,就颠三倒四的上了楼。 宁婉也来不及说话,不过,她看了眼纪珩,这也不是个提离婚的场合,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纪珩了解宁婉的顾虑,他也没有多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晚饭吃什么?”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仿佛他才是…… 宁婉还是无所适从,她是要离婚,但以后的事……她还没想好,她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 “我不做饭,你快回去吧!” 这话却正合了纪珩的意,这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那么方便,他是不怕,但他知道宁婉在乎。 “跟我走!” 宁婉拒绝。 纪珩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仰头,看着楼上,发出一个音节——“李”, 宁婉急忙捂住了他唇。 纪珩笑看着女人,也是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其实,即便她不阻止他,纪珩也不会喊出什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让宁婉的手心开始发烫,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她连忙收回了手,脸颊却不自觉染上了红晕。 “走吧,婉婉。”声音低沉悦耳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宁婉板着小脸,往外面走。纪珩志得意满的跟在她身后。 小白兔似的宁婉,又怎么斗得过,纪珩这只在生意场上纵横的老狐狸。 车辆缓慢行驶着,看到在路边走着的吴春梅,宁婉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纪珩安慰道:“别担心,看不到车里。” 他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女人素净的小脸,车内气氛微妙,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宁婉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她受不了了:“纪珩,你能不能认真开车!” “好好好,我的错。”纪珩轻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即正了神色,专注驾驶。 没一会儿,嘴角却又挂起了浅笑。 到了县城,纪珩贴心询问宁婉:“去哪里吃饭?” 宁婉是没什么胃口的,随口一说:“美食城。” 纪珩不知道在哪,在手机上搜索地址后,拉着宁婉去了美食城。 都是小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对于纪珩这种健身的人,无疑是一片雷区。 但看到,宁婉一口臭豆腐,一口炸鸡柳,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后。 他再看这些食物就无比顺眼了。 宁婉在这一份份美食前,也是渐渐的忘却了宁父带来的那份不开心。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啊! 纪珩坐在她身侧,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纵容。他适时的为她递水递纸巾扇风送清凉。 这份细微的照顾,化作一根根细细的丝线,让宁婉摇摆不定的心,变得稳固了。她咀嚼着美食,偶尔抬头望向纪珩…… 纪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宁婉默了默,垂下了头,没有挣扎,脸颊染上了一片嫣红。 这一刻,无需多言,两人已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 两人又看了场电影后,月亮高挂于空中,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看着车子一拐,开往了上山的方向,宁婉小嘴张的圆圆的:“你干嘛?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她结婚了又怎样18 纪珩摸了摸她的头:“想歪了不是,回去你能睡好?” “昨晚你就没怎么睡,今晚好好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宁婉不由得脸红,是她想太多…… —— 翌日,日上三竿,李青阳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下了楼,晃悠悠的走到厨房,却看到锅里空空如也, “啪!”锅盖一扔,他非要教育教育宁婉不可! “宁婉,宁婉,”李青阳把院子转悠了个遍,也不见宁婉的身影! “死哪去了!”他骂骂咧咧的,从屋里搬出一个西瓜,切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青阳!” “你……”突然听到宁婉的声音,李青阳瞬间火大,本想骂她一顿, 但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犯怵,就止住了话头。 宁婉从路边缓缓走至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离婚!” 李青阳愣了一下,而后捅了捅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着眉,看着宁婉,问道:“你说什么?” 宁婉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李青阳,我要和你离婚!” 李青阳先是一愣,接着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西瓜。 宁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压抑许久的情绪,就如火山喷发般爆发! 宁婉一把抓起桌上的半个西瓜,狠狠扣在了李青阳头上。 霎时,汁水四溅,李青阳成了个西瓜头 他被弄的措手不及,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呢!!” 手舞足蹈的拽着西瓜,把头解救出来,一头的红色西瓜瓤,汁水流满了全身,狼狈不堪。 李青阳手里举着西瓜皮,就要砸宁婉。 宁婉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的刀,盯着他。 锋利的菜刀闪烁着寒光,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冷凝,李青阳从未见过宁婉如此决绝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手下一松,“啪”的一声,西瓜皮碎了一地。 “你...你冷静点!”他声音颤抖。 宁婉眼神异常坚定。“李青阳,我是认真的。我们的婚姻,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好好好,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李青阳那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你答不答应?”宁婉质问。 “我答应!我答应!”李青阳忙不迭地回应。 “但是得先和岳母岳母说一声啊!” 闻言,宁婉明显一怔,就在这瞬间,李青阳想趁机夺过刀。 然而,他这小心思,又被回过神的宁婉发现了。她高高的举起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李青阳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宁婉真是疯了......” “想离婚没门!” 他治不了她,还找不到人治她嘛! 宁婉手一松,“啪叽”,刀落在地上。 她坐到椅子上,手指有些发抖…… 与此同时,纪珩在路口不停踱步,把宁婉送下山后,宁婉不让他跟着,他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等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往李家而去。 纪珩到时,看到宁婉出神的坐在椅子上,脚边还有一把刀,顿时心中一凛。 “宁婉!”他几乎是冲上前,声音中带着颤抖。 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异样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李青阳欺负你了?” 宁婉摇了摇头。 纪珩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那是事情不顺利?” 宁婉搂着他的腰,声音无比沙哑: 原来,李青阳离开后不久,宁父就打来电话,言语间尽是对她的指责和埋怨,这显然是李青阳恶人先告状了。 宁婉将李青阳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但宁父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质疑她为了离婚而故意诋毁李青阳。 宁父坚持认为李青阳是个好人,坚决反对她离婚。 最后,绝情地说:“你胆敢私自离婚,我们宁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来见你妈,你妈也不会再见你!”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李青阳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纪珩听得咬牙切齿,不禁怀疑宁父是否早就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但在没有证实之前,这话也不好说出口。 他劝解道:“不如,我们去锦城找伯父伯母,当面说清楚。” “眼见为实,亲眼看到视频,他们会相信的。” 他倒要去会会这宁家父母……一只是豺狼,另一只会不会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离婚容易,即使李青阳不愿意,他们也能上法院诉讼离婚,只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纪珩知道,宁婉心中是在意她母亲的,所以他想尽快认清宁母的面目, 若,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长痛不如短痛。 宁婉同意了,她对宁父早已不抱希望。但她想问问母亲,她是不是也认同宁父的话,若真如此,那她从此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9 有一点,纪珩属实是猜错了,宁父确实不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 宁父虽电话里对宁婉说的振振有词、斩钉截铁,但心里却是泛起了怀疑。 他挂了电话,转头就给李青阳打了电话,询问他。 “不是的,爸,你别听她瞎说。”李青阳慌忙辩解,透着些许急迫。 同时心中咯噔一下,宁婉是怎么知道的?这里离北河那么远!怪不得,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宁婉,要提出离婚呢! 李青阳心慌不已,害怕她会往外说,一时间,一股浓浓的焦虑萦绕在他心头。 宁父也不是个傻的,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精明,听着李青阳底气不足的反驳的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宁婉说的都是真的。 “好你个李青阳,你竟然是这种人,骗婚骗到我女儿头上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宁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所有人!让你没脸见人!”宁父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青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先打感情牌,说自己当初出了那么多彩礼让宁母治病。 见行不通,又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境遇。 “二十万!” “给我二十万,你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宁父终于露出了他的可恶嘴脸,浑浊的眼里尽是贪婪,丝毫没有父女亲情。 “你是抢钱呢!”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提到钱李青阳也不哭了,声音尖锐又刺耳。 “哼,李青阳,宁婉可最听她母亲的话了,你给了我钱,我能保证她不和你离婚,也不把你的事泄露出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婉既然嫁了,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李青阳同意出十万作为封口费。 李青阳按照约定给宁父卡上转了十万块钱。心痛到不能呼吸,他注定没有后代了……这可都是他存的养老钱啊! 宁父贪婪的看着卡上余额,不忘交待一旁的宁母:“秀英,宁婉肯定还会打电话来,到时你好好跟她说,绝对不许她离婚。” 宁母嗫嚅着唇,眼中有些不忍:“女婿是个这样的,让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闻言,宁父眉头的皱纹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他大声训斥道:“你以为我想啊,咱们儿子现在才五岁,以后上学,娶媳妇哪样不要钱!” “你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 “不攒点钱,你让儿子喝西北风去,这可是我唯一的根啊!” 宁母眼泪簌簌的掉落:“可是……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 “她也是我女儿,我会害她?李青阳有把柄握在咱们手里,他敢不对宁婉好?”宁父声音拔高了几度! 私自的话,被他说的振振有词。 “想想咱们儿子吧!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宁母张开的唇又缓缓合上。 “妈,妈,我要吃香肠!”天真的童音突然响起。 看着跑过来的白胖白胖的儿子,宁母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让你爸去给你买……” 她结婚了又怎样20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宁婉和纪珩抵达了锦城。 看着宁婉疲惫的脸,纪珩提议:“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宁婉摇了摇头,她想先去医院。 锦城第三人民医院。 住院部。2号楼。 时间已接近傍晚,病人们大多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休息。走廊里极为安静,宁婉快步来到307病房,目光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你好阿姨,我想问一下,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王秀英,是不是换病房了?”她向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王秀英?没有啊!我在这儿住半个月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她喃喃的道了声谢。 为什么不在这个病房?她没有记错啊? 出了病房,宁婉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宁母的电话,纪珩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纪珩心中得出一个最坏的结论。宁婉的母亲也许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肾病”不过是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钱而已! 服务台前,纪珩温声询问:“你好,请问王秀英是在这里住院吗?她得了重病,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们家属非常担心。” 护士温和地回应:“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她迅速地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护士皱起了眉。 她抬头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同情:“最近一个月,我们医院都没有收治过叫王秀英的患者。”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 纪珩向她道了声谢。 宁婉双手紧紧抓着服务台的边缘,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纪珩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宁婉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看到她的确诊检查单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有些迟疑地拨了出去…… 好一会儿,视频才慢悠悠地接通。 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其背后那刺眼的白色背景墙。 宁婉心中再无担心……只觉得冰冷的可怕,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不能出院吗?”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吧,也快了!”宁母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我看锦城下雨了,有些降温,你要多注意点儿。” “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宁母一脸的平静,宁婉心里冷的不行,这是谎话说惯了,连自己都信了。 一旁的宁父捅了捅宁母的胳膊。 宁母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听你爸说,你要离婚?” “这可要不得,不要听信道听途说的话,我看青阳很可靠的,嫁人了,就要学会包容,不要任性。” “哎…怎么突然黑了……” “老宁,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挂了视频的宁婉,自嘲一声,她什么时候任性过呢! 纪珩揽过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宁婉苦笑了一声。 没一会儿,手机又刺耳的响了起来。 纪珩拿过她手中的手机,直接关机。揽着宁婉离开了医院。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霓虹璀璨,宁婉心中漆黑一片。 明明以前,她会在自己被宁大山打时,挡在身前。 也会在她生日时,托人给她买回来漂亮的头花……… 更会在她生病时,整夜陪伴。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 — “咚咚咚” 纪珩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婉,疑惑道:“婉婉,你不是睡了吗?” 天色已晚,没有回去的航班了,纪珩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知道她心里难过,他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她的房间的…… 宁婉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他。 纪珩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宁婉默默的看着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随着拉链缓缓拉开…… 露出白皙的肌肤…… 纪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够了!”他忍不住出声阻止,声音低沉还带着怒气。 宁婉望着他,眼神脆弱不已。 “所有的爱,都是会消失的。” “纪珩,你的爱,也是会消失的吧。” “就像她有了弟弟后,我就成了累赘。” “你遇到更好的人后,我也会成为累赘。” “我可以给你。” “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 说着说着…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纪珩心疼得无法呼吸,他弓着身与宁婉平视,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有比你再好的人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这是庸俗了些。” “可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商人最喜欢钱了。” “但我以后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我如果变心了,你可以让我流落街头。” “相信我好吗?” “我…我爱你啊!” “其他人不爱你,但你有我爱你就够了啊。” “我会加倍爱你的。”纪珩有些语无伦次。 “啪嗒…啪嗒”,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宁婉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去内心深处所有的压抑。 纪珩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部,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眶突然有些湿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结婚了又怎样21 翌日。 温暖的阳光调皮的钻过窗帘,洒到雪白的大床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子俊美伟岸,女子娇美动人,真是好一对璧人。 纪珩悠悠转醒,看着女人,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心涨的满满的,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吻过后,女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纪珩扬了扬眉,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那睫毛瞬间如蝶翼般抖动了一下。 低沉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令人沉醉。 “我可以亲你吗,婉婉?” 宁婉没有睁眼,心中羞赧不已,一想到昨晚她竟然那样脱衣服……就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 纪珩勾了勾唇,薄唇轻柔地附了上去,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逐渐热烈,辗转,吮吻。 宁婉素白的手指紧紧抠着,那力度仿佛要将床单抓破,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雪颈。 随后,她也微微启唇,接受着男人的吻…… 纪珩受到鼓舞……两人的呼吸紧紧交融到一起。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离开酒店。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锦城,而是又在这里逗留了两天。 吃了美食,逛了古街,赏了名胜,坐了摩天轮,买了情侣对戒,也手牵手漫步过夕阳下的石板路。 两人的感情也随之突飞猛进。 在锦城的两天,宁婉也是一天比一天开心的。 利用这两天时间,纪珩也吩咐人查出了所有的一切。 从锦城回到方平县后。 宁婉直接来到幸福园小区,重重的敲响了二单元五楼的502房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宁婉,脸色巨变:“闺女…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这里就是宁父宁母在城里新买的房子,也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医院”。 宁婉推开她,走到屋内,逡巡着里面的一切,这就是把她卖了换来的居所啊…… 听到动静的宁父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宁婉明显一愣。 宁婉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会来吧,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看起来很幸福啊!” 宁父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宁母脸上闪过,她试图绕过这个话题,“婉婉,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和你爸都急疯了,你去哪了啊?” 边说边伸手想要拉宁婉,被宁婉灵活的躲开了。 宁婉冷笑,这个时候还要打亲情牌! “你们就不要在这虚情假意了!” “婉婉你怎么这么说话?”宁母皱着眉,一脸不赞同道。 “为了这八十平的房子,你们都把我卖了,我还要怎么说话?” 闻言,宁母脸上讪讪的,她想要解释:“小吴,就是你大舅妈的表侄子,在房地产公司,他说房价还要涨啊,就凭我和你爸的收入,以后怎么买的起啊!我们也是没钱,没办法啊!” “当初……当初……我问你了,你自己也是愿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我愿意?你真的不明白,当初你表现的快死了,不治病就要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你倒好,做了张证明骗我,你怎么忍心的啊?” 面对宁婉的质问,宁母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话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把钱给我,房子过户给我!从今以后,王秀英还有宁大山以及我,咱们就都是陌生人了!”宁婉眼神平静的可怕。 这话一出,宁父当即不干了,他猛拍桌子,怒斥道:“够了,你想造反吗?”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宁婉毫不犹豫地拎起腿边的凳子往他身上摔, 宁大山被砸了个正着,疼得他脸黑的跟炭似的。 王秀英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不禁指责道:“你怎么能打你爸呢?” 这简直是忤逆不孝,宁大山心中熊熊怒火再燃烧:“反了天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没等他发难,“砰”的一声,房门被暴力撞开。 纪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正式,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望着突然闯入的纪珩,宁大山怒目而视:“你是谁?” 纪珩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宁大山,迅速把宁婉拉至自己身后。 他扬了扬眉:“我是宁婉小姐请的律师!” 而后泰然自若地坐到椅子上,面容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既然商量不妥,那宁婉小姐也只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 “根据李青阳给我们提供的证据,你威胁他给你十万块钱。” “法律规定,这可属于严重的敲诈勒索罪啊,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就等着坐牢吧!” 纪珩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听了这话,王秀英和宁大山面色大变,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哪知道这些? 宁大山心里发慌,但面上丝毫不服输:“别骗我了,我们不是傻子,这是李青阳自愿给我的。” 纪珩挑了挑眉:“是威胁还是自愿你心知肚明……” 看他说的言之凿凿,宁大山猛地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他先打电话给了李青阳,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宁大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这小子给钱给的痛快,转头就把他卖了!!也不知道他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李青阳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因为,此刻的他,正和两名黑衣大汉被关在小黑屋里……他能怎么办,他也是被逼无奈。 接着,宁大山又打给小吴,问了问关于敲诈勒索什么的…… 得到答案后的他,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虚汗…… 没一会儿,宁大山出了卫生间,身子重重的坐回了沙发上……脑瓜子嗡嗡响,这可怎么办!他暗地里给王秀英使了个眼色~ 王秀英心中一咯噔,心知,这怕是不好了!连忙求情道:“婉婉,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他是你爸啊?你真要送他去坐牢?” 宁婉不为所动,眼中只有决绝:“二十万加房子,或者宁大山去坐牢,你们二选一!” 见求情不成,宁大山面色铁青的看着宁婉,粗糙的大掌紧握成拳,王秀英在一旁也焦急地搓着手。 宁婉冷冷的直视他,丝毫不怯。 最终,宁父再怎么不甘心,还是拿出了二十万,并且把房子过户给了宁婉。 他这种人自私的要命,自然不会想着自己去坐牢,把财产留给妻儿。 她结婚了又怎样22 解决了宁家的事,接下来就剩离婚了。 而离婚的当事人——被关小黑屋的李青阳,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络腮胡子大汉,正一脸微妙的盯着他, 那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生怕他们对他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两天。 当宁婉再一次提出离婚时,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去办离婚手续时,李青阳比谁跑的都快。 完成任务的俩大汉,看着轻松得来的5000块钱,不由得喜上眉梢,王虎拍了拍胸脯,对着他哥说:“看来我们的演技不错嘛!要不也去那影视城闯一闯?说不定也能当个明星呢!” 王强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的傻弟弟:“你要能当明星,我还能当导演呢!” 王虎:“那更好了啊……你拍,我演…… ——— 海城。 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一直延伸到天际,与蓝天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浪前赴后继地涌向岸边,溅起朵朵浪花~ 一切尘埃落定后,纪珩就带着宁婉来了海城度假游玩,换换心情。 看着女人在海边光着脚,快乐的飞奔着,纪珩就知道这趟来对了。 脚下凉凉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小腿,海风呼呼地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头发也被吹乱了,可宁婉毫不在意,只是尽情地跑着。 阳光洒在辽阔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舒展的身姿,白色的裙子,飞舞的长发,与蓝色的大海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纪珩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顺手设为了手机屏保。 她在笑,他在看……一切是那么美好。 直到,女人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下,纪珩目光警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怎容他人窥伺,他握了握拳,立刻往那边跑去。 纪珩到跟前时,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宁婉素白的手指捏着的名片,纪珩妒火中烧,黑眸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 宁婉连忙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左侧的大手。 一股甜意霎时在心间弥漫开来,纪珩的心情也阴转多云。“婉婉,你……” “别误会,他是卖保险的!”宁婉连忙解释,她也有几分惊奇,没想到海边还有卖保险的! 纪珩拿过名片看了眼,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咬牙吐槽:这业务拓展得真够拼命的! “别看了,我们拍张合照吧。”宁婉扯了扯他的衣服。 “好。” 纪珩收回了目光,按照她的要求调整好姿势。 宁婉笑得灿烂,纪珩的眼神温柔的落在她身上,随着快门声响起,他们的第一次合照,新鲜出炉。 拍完照,宁婉接过手机查看,满意地点点头:“纪先生,拍照技术不错嘛!” “是宁小姐长的好看。”纪珩一本正经道。 宁婉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来了海城,自然要吃一些当地才有的美食。离开海边后,他们就近选了一家餐厅,与海风、椰香为伴。 椰子鸡、椰子饭、清补凉……当然还有那新鲜美味的海鲜。 美食很诱人,宁婉忍不住吃了许多。 看到宁婉吃的满足,纪珩拿起碗,又为她盛了一碗粥:“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 听到这话,宁婉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纪珩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眼神里透着股幽深。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是夜。 海景别墅内。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纪珩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肌肉线条格外的欲,端坐在床上,目光晦暗不明。 浴室中,弥漫着朦胧水汽,宁婉站在水流下,宁婉站在水流下,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滑过她娇嫩的面庞、修长的脖颈和曼妙的身躯。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儿不争气的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黑眸愈来愈暗,密密麻麻他心烦气躁的站起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你做什……”浴室里,女人娇柔的嗓音,渐渐隐没于哗啦啦的水流声中。 过了许久。 娇弱无力的宁婉窝在纪珩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任由男人把她抱了出来。 纪珩呼吸很重,步伐很急,转眼间两人已倒于床榻。 “婉婉,我给你洗了澡了,现在轮到你帮帮我了……” “唔…你…”哪里是洗澡…… 容不得宁婉把话说完,纪珩炙热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满腔的爱意在这一夜绽放。 露台,楼梯,泳池…… 整整三天,两人没有从别墅里出去。 说好了来散心,结果…… 离开别墅的那一天,宁婉的腿都是哆嗦的…… 从海城回去没多久,纪珩就向宁婉求婚了。 求婚的场景被精心布置在当地有名的花园酒店。夜色温柔,星光点点,花瓣簌簌而落,连空气都弥漫着浪漫。 纪珩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手捧着一沓子文件,那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 宁婉讶异的张大了眸子:“你不用如此。” 纪珩笑了笑:“婉婉,你想你未来的丈夫成为一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最终,这场求婚,以宁婉签字签的手疼,而告终。 隔天,纪珩就迫不及待的半哄着宁婉,去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后,金色阳光洒在这对新人身上,仿佛也在为他们送上最浓烈的祝福。 看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上,笑得温柔的女人和俊美的自己,纪珩不禁笑出了声。 “婉婉,我们可真相配!” 听到男人热烈而直白的话,宁婉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然后快步往前走了。 纪珩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还好,他们相遇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 完 领完证的第二天。 阳城,纪家。 宁婉是怀着忐忑的心来这里的,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他们冷脸的心理准备。毕竟,她和纪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她还曾有过一段婚姻。 而现在,纪父纪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她,这让宁婉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快吃啊……”纪母微笑着催促道。 宁婉含笑着点头,轻声说:“谢谢妈。” 相比于对宁婉的温和,纪母反而对纪珩就比较冷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有的。 时间倒流到前一天。久未与父母联系的纪珩,给他们打去了视频。 “爸,妈,我结婚了。”一开口便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纪父纪母先是惊讶,而后是狂喜,他们已不知催促了他多少次,可他次次油盐不进。 这下好了,终于找对象了,虽然直接一步到位了,但他们也不在意他的先斩后奏…… 但是,当得知宁婉离过婚的消息后,两人瞬间变脸,坚决表示反对。 他们不要求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但也绝不能是个二婚的。 结果,纪珩又扔下一枚炸弹:“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她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是个给她打工的!” 纪父纪母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纪家所有的财产几乎都在纪珩手上,可想而知,俩人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纪珩先硬后软,接着又动情的诉说: “她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和她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 “我很爱她,爸妈,你们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对她态度好一些,好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纪父纪母能怎么着呢!只能接受了…… 既然接受了,两人也是有涵养的,就不会摆出一副,恶公公恶婆婆的姿态。 但是对于儿子的一系列操作,两口子还是气不顺儿,自然对纪珩没什么好脸色了…… 饭后,纪母就提起了办婚礼的事,既然结婚了,不办婚礼怎么行,他们纪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问宁婉有什么意见,宁婉没什么想法,纪母就包揽了婚礼的所有事。 最终婚礼被订在了12月20日,当天办的隆重又热闹。 婚礼第二天,两人就飞去了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蜜月地点——哈城,这个季节去哈城正好能欣赏到美丽的雪景和冰雕。 不得不说,哈城是真冷啊,下了飞机后,宁婉立刻打了个寒颤。 纪珩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关切地问:“是不是冷了?” “嗯。”宁婉点点头。 “那我们走快点!”纪珩揽着宁婉的手臂又紧了紧。 出了机场,刚坐上接他们的车,纪珩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直接挂断。 被挂掉电话的纪父,气的直跳脚:“这小子,把工作都丢给我了,可真是孝顺的好大儿!” 两个人的蜜月,终究是纪父承担了所有。 ——— —— 时光飞逝。 纪珩和宁婉的女儿桃桃都四岁了。 女儿桃桃,是两人在蜜月旅行时,中的奖~ 这天,说好了要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宁婉下午就没去报的学习班上课,她早早的来到公司,等纪珩下班。 看着埋首于工作中的男人,宁婉心中满满的爱意。 婚后,他真的对她很好,从衣食住行到精神世界,在得知她上学时成绩很好,他询问她想不想读大学……如果她想读,他全力支持,女儿也不用担心,有人照顾…… 只除了格外热衷那事,纪珩可以说是完美无瑕了。 就在宁婉的思维发散到天际时,纪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前,他寻到粉嫩的唇,柔柔的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差点在办公室擦枪走火~ 衣衫早已凌乱不堪… “别……”宁婉推他。 纪珩不听,又吻向另一侧。 宁婉的呼吸又急又乱:“唔…要去……接桃桃。” 听到这话,纪珩才极不情愿地、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中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哑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 向阳幼儿园。 看到纪珩的身影,桃桃兴奋得不得了,那小短腿跑得老快了。 “爸爸~爸爸,桃桃得了两个小红花呢!”桃桃奶声奶气地说着,把手中的小红花高高举起,递给了纪珩。 看着可爱至极的女儿,纪珩脸上满是宠溺:“真厉害啊,我的宝贝女儿。” 他张开双臂,举起桃桃转了一圈~ “哈哈~粑粑好腻害!桃桃最爱粑粑了~” 落后一步过来的宁婉,听到女儿的话,心里有些发酸。 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吃醋了?老公最爱的还是你。” 宁婉嗔了他一眼,看向乖乖软软的女儿,故作委屈的说:“我吃醋,是因为桃桃,最爱的都不是妈妈了!” 桃桃一听急了,忙伸出藕节似的胳膊,奶声奶气道:“麻麻抱,桃桃最爱最爱麻麻了~” 宁婉心中满是欢喜,忙伸手抱过,亲了亲那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 这下纪珩又不干了,他蹙了蹙眉:“婉婉,我也吃醋了。”话落,把脸凑近了宁婉,其用意不言而喻。 宁婉脸蛋儿发红:“这么多人呢~” 纪珩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 说罢,他自己动嘴,用力的亲了一口。 桃桃白软软的小手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嘟囔着:“粑粑麻麻羞羞脸~” 宁婉的脸颊一时间更红了,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她不由得捶了捶纪珩,纪珩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桃桃偷偷的从指缝里,看着粑粑麻麻,大眼睛好奇的眨啊眨~ 这一刻,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自动退散,只剩下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 —完。 第90章 抱歉,她是我的1 斑驳的老城区里,一辆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从中穿梭。 “二爷,要不要买束花,夫人今日回来。”赵霖小心提醒道。 被称作二爷的男人,捏了捏眉心……这才想起今日是母亲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嗯。”他应了一声。 街角,一块褪色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吸引住了男人目光,其上“花店”二字虽已模糊难辨,却仍顽强地透露着往昔的雅致。 “停车。” 听到命令的赵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下车为男人打开车门。 周廷钧跨入店内,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的布置简单,木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那些货架也已陈旧,有的地方还带着修补的痕迹。 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花卉画,画中的花朵依然鲜艳。 女人穿着淡绿色套裙,扎着个松散的丸子头,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发现有人进来。 周庭钧不禁皱眉,如此做生意,还是趁早关门的好。 转身,离开。 “先生,您是要买花吗?”轻柔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 右脚已经跨出了门口的周廷钧,蓦然回首。 弯弯的柳眉,自然地舒展在女人明亮的眼眸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挺直而精致,唇形秀美,巴掌大的小脸,姝色惊人, 他蓦地一愣,整个人陷入了短暂失神之中。 “先生,您要买什么花?”宁婉眉眼含笑。 “康乃馨。”已经要离开的周廷钧,又折返了回来。 原本要买红玫瑰的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康乃馨。红玫瑰多是赠予爱人,不知为何,周廷钧不想被她误会。 “有黄色、粉红和红色,您想要哪一种?”宁婉温和地问道。 周廷钧:“红色。” 红色康乃馨和红玫瑰其实并太大差别。母亲既然喜欢红玫瑰,想必也会喜欢这红色的康乃馨。 “好的,请稍等一下哦,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如果您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处理,过会儿再来取花。” “我没有其他事。”周廷钧走到一旁的木椅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宁婉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用剪刀仔细地修剪着花枝,然后,将处理好的黄莺错落有致地穿插在花朵之间,为花束增添了一份清新。 周维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宁婉那忙碌的身影上。 她腰肢扭动,姿态婀娜,那细白的腿更是引人注目,这个女人,就好似完全合着他的心意生长的。 他的目光逐渐充满了侵略性。 处理完花枝细节后,宁婉开始整理花束的形状,尽可能让每一朵花都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最后拿出包装材料……将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审视了一遍包扎好的花束,宁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宁婉:“一百六十九块,先生。” 看着女人含笑的眉眼,周廷钧压下心思。 “我扫你。” 宁婉应道:“好。” 然而,他迟迟没有扫码支付。宁婉好心提醒:“先生,收款码在您左手边。” 周廷钧默了默,快速扫码支付。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心口一下空空荡荡的。他不禁回头,却见女人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第91章 抱歉,她是我的2 周廷钧目光凝住,微微启唇,对方却转身了。 与此同时,宁婉也轻轻呼出口气,这位客人,虽相貌出众,但气场太强,她有些紧张。 但做生意的,不管怎样,你得笑脸相迎。 ——— 汀兰雅阁。 “二爷,康总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经理恭敬的到门口迎接。 周廷钧微微颔首,抬步,又突然驻足。 前方,女子一袭墨绿色旗袍,修身的剪裁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高领紧紧环绕着她修长的脖颈, 柔软的长发绑了墨绿色的绸缎发带,更显精致婉约,侧脸柔和,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 周廷钧心中一动,这世界何其之大,又何其之小,他和她竟能这么快相逢。 从不相信缘分的周廷钧,此刻信了,他和她冥冥中注定相遇,她合该是他的。 他脚步微动,正要上前。 “婉婉,快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如寒冰般浇熄了他的欣喜,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眼帘轻扬,双唇勾勒出一抹温柔弧度,整个人好似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正是他好兄弟季清淮。 宁婉白玉般的小脸扬起笑容,快步过去:“等久了吧?” “没有。”等她,他心甘情愿,季清淮绅士的拉开椅子。 宁婉弯了弯唇,坐下后,见他站着愣神,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二哥。”季清淮惊讶喊道。 闻声,宁婉回头去看,男人身材高大,身着墨色衬衣,袖口上那精致的袖扣闪着光。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部线条硬朗又不失俊美,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 宁婉不禁一怔,这人她见过。 在她呆愣之际,周廷钧已踱步至跟前,他掠过宁婉,看着季清淮:“这是你女朋友?”之前听闻他交了女友,周廷钧并不在意,哪知…… 季清淮顺势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又邀请周廷钧一起吃饭。 看他们秀恩爱? 周廷钧眼底漆黑如墨,很好的遮住了眼中阴翳,语气平静地说自己有约了。 他走后,季清淮见宁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清淮,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回想着刚刚的情景,那人自始至终一个眼风都没给她,全然不复在花店时的温和知礼。 “怎么会呢,别多想。”季清淮连忙安慰。“二哥他就是这个性格,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对谁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哦,这样啊……”宁婉心里松了口气。 “他是你表哥吗?”宁婉有些疑惑,一个姓周,一个姓季,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像,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另一位却...... “我和二哥没有血缘关系。” 季清淮缓缓解释,他与周廷钧,谈维谦和洛明远,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几家是世交,要说渊源大概是从祖父那辈起。 四人年纪相仿,其中周廷钧最年长,他被称为二哥,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季清淮在四人中年纪排第三,洛明远则是最小的。 这时的宁婉才知道,原来她男朋友不仅仅是个厉害的医生,还有不凡的家世。 第92章 抱歉,她是我的3 楼上包厢。 康总正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和想法。然而,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神情越来越冷。 他心底忐忑,唯恐惹了对方不快,计划泡汤,小心的赔笑道:“二爷,如果我说的不对,您尽管指出来。” 周廷钧抬眸,那一瞬间的对视,康总只觉冷意渗到了骨子里,下一秒,男人却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继续说!” 康总说的战战兢兢的。 这场饭局,不足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周廷钧大步流星的下楼,那个位置早已换了人坐,他不禁暗自嗤笑,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深夜。 寸土寸金的江景大平层内。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轮廓,周廷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目光紧锁在屏幕上。 赵霖的消息姗姗来迟,学生证上的宁婉,面容尚带几分青涩,却已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风姿。 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微光。 太干净了,让人想弄赃她。 心中好似熊熊火焰在燃烧,指尖划过那冰凉的脸颊,周廷钧面容一下沉了下去, 清淮的女人吗…… 又是一晚。 纸醉金迷的兰庭会所,顶层包间内坐着三位风格迥异的男子,随便一位,都是令人绝对仰望的存在。 “老季怎么回事,你组局,他也不来啊?”说话的是谈维谦,带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人就是斯文败类。 “呵!”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男人轻嗤一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缓慢又带着莫名的节奏转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肆意流淌。 “忙着陪女朋友吧,哪有空来!”周廷钧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不是,二哥,你这话像是在吃老季女朋友的醋啊!”半躺在沙发上的洛明远,一脸揶揄。 周廷钧不带情绪的一眼,足以让洛明远转移话题。 “哈哈,我是说,季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不过,二哥,你怎么知道他在陪女朋友,你见过?是不是特别漂亮?”洛明远对对方挺好奇的,能让季哥动了心,还如此宝贝,本来他作为医生,就是四人中最忙的,谈了女朋友后,空闲时间见他一面也是难得。 周廷钧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乏善可陈。” 洛明远和谈维谦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怀疑,对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如果没有好看的容貌,怎么会看上她? 靠内涵?前提也得你相貌出众,别人才有兴致去了解你的内外。 两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是周廷钧眼光太高。 相比于换女人如衣服的洛明远,谈维谦也谈过几段恋爱,就连季清淮都……唯独周廷钧一直寡着。 思及此,洛明远不由轻啧两声:“二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高!”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第93章 抱歉,她是我的4 开门的是季清淮,身旁还站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不出意外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落在双肩,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即使是万花丛中过的洛明远,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心中嘀咕:这还叫乏善可陈?难道二哥一直以来独身一人,是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 他的所思所想,周廷钧自是不知,从宁婉出现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给吸引到了她身上。 谈维谦笑了笑:“清淮,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等得很辛苦~”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而后又看向宁婉:“这是弟妹吧?” 既然将她带到这里见他们,那称她一声弟妹也是合情合理。 季清淮解释:“路上堵车,来得晚了些。” “这是我女朋友,宁婉。”他和宁婉交往快半年了,感情稳定,理应带她见一见他的朋友了。 洛明远也坐直了身子,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打趣道:“季哥和嫂子,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啊。” 宁婉脸颊微红:“很高兴见到你们。”她的声音如溪水般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宁小姐,又幸会了。”暗哑的男音骤然响起,带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周先生。”二哥什么的还是算了,宁婉叫不出,再说对方也不见得喜欢她。 对视的那一刻,周廷钧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躁动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他是兄弟的女朋友,不应如此,可心思却是无法控制。 “来来来,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干一杯。”说罢,洛明远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 他们谈论的话题多围绕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及圈子里的一些人和事展开。这些对于宁婉来说有些陌生和遥远,她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她也没觉得受冷落,男朋友即便在与人热烈交谈,也没忘记照顾她的感受。 季清淮叫了果盘,宁婉吃了草莓,又一口一个车厘子,吐出的果核被季清淮自然地伸手接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宁婉脸颊飘红,她垂下头,试图用散落的发丝遮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当着几个不熟悉的人,还是怪不好意思。 季清淮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周廷钧,下颚微微收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他猛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车厘子汁水多又甜,吃得多了,宁婉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有点渴。 一杯果汁适时出现在她面前。宁婉抬眸,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神色,只能看清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骨子里的尊贵与高傲。 宁婉愣了一瞬,朝他微微颔首。 刚好注意到这一切的谈维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廷钧,眉心一凝。 第94章 抱歉,她是我的5 杯子里的果汁渐渐见了底,过了会儿,宁婉轻轻拽了拽季清淮的衣角:“清淮,我去下卫生间。” 季清淮嘴角含笑:“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宁婉笑了笑,挣脱了季清淮的手,起身时还不忘整理一下裙摆。 季清淮思及,顶层作为他们的私人领地,并无外人打扰,便未坚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宁婉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房间里,才收回视线,继续谈笑风生,气氛和谐又愉悦。 直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廷钧,突如其来的质疑打破了这份和谐:“你是认真的?你家里会同意你和她的事?” 他的母亲,众所周知的强势。周廷钧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季清淮嘴角那抹笑意也淡了几分。 宁婉刚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她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那声音,她很熟悉,从初次见面的平淡无奇,到第二次见面的冷漠无视,再到今日的“乏善可陈”,和后来的果汁小插曲,最后到此刻的不善提问, 宁婉蹙眉: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 但随即,她的注意力被季清淮的回答所吸引。 “家中允许,我婚姻做主。” 季清淮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宁婉不禁弯了弯嘴角。她最初只知男友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到如今才了解到他显赫家世的冰山一角,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如果最初知道季清淮的家世,宁婉可能不会接受,但在一起后,自然是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的。 此刻,季清淮的话,于她而言就像一颗定心丸,把她的不安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宁婉推开门,走到季清淮身旁,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甜蜜,根本不用宣之于口。 “廷钧,你看清淮和弟妹多恩爱啊。” 谈维谦的话似有深意,巧妙地将周廷钧带入了这幅温馨画面中。 周廷钧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勾唇笑了~ 他举杯,朝两人示意:“祝福你们。” “谢谢二哥。” “谢谢!” 两人同频,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密切留意着周廷钧的谈维谦,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担忧,或许刚刚是他想得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未曾察觉到,周廷钧眼底的晦涩难明。 包厢内的气氛又逐渐回暖,随着夜色加深,这场聚会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家陆续离开,洛明远望着季清淮与宁婉那亲密无间的背影,受到了甜蜜暴击:“看来我也得去找我的小女朋友了。” 洛明远新交的女朋友还不到二十,电影学院的校花,两人刚交往一周儿,也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谈维谦挑了挑眉:“你也不怕到时候,折在床上起不来!” 这话,洛明远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二哥,你看…”洛明远欲寻周廷钧作为盟友,然而,当他转头后,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没影了儿~ “………” 第95章 抱歉,她是我的6 此刻的周廷钧,斜倚在奢华轿车的后座,手指滑动着屏幕,鬼使神差地翻看着季清淮的社交账号。 一页又一页的划过,意外的是,全是他发的医学相关内容,上一条私人内容还是三年前发布的。 如果是他的话…… 周廷钧皱眉,嗤笑一声,可是,不是他。 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漆黑的眼底是深深的压抑,好似藏了一头未被驯服的巨兽。 看到他们亲密互动,明知道,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他却像被捏住了心脏… 周廷钧从未料到一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真的快要疯魔了…… 翌日。天气晴朗。 宁婉照常收到了男朋友的转账,备注:送婉婉的紫罗兰。 两人交往后,季清淮每天雷打不动的送花,送了半个月后,宁婉觉的浪费,她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就委婉的让他不用送了。 季清淮听后,没有减少这份浪漫,反而将买花的钱,转给宁婉。金额也是寓意深刻的数字,比如今天这“520”,每日相似,却总能触动人心。 宁婉心中暖意融融,她特意做了束白玫瑰,等中午时,去医院送饭,给他送去。 医生很忙,有时都不顾的吃饭,宁婉偶尔空闲时,会做饭给男友送去。 宁婉刚把醒好的花,错落有致的摆放好,就有客人上门。 花店是宁婉的母亲在世时开的,已经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一家“老字号”了。花价公平合理,品质上乘,因此有许多忠实的顾客。 即使在实体店铺生意越发难做的情况下,花店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的盈利。 * 时间缓缓而过,中午时分,宁婉把店门关上,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做的饭菜。 老城区的店铺,几乎都有个小院子,宁婉隔了间小厨房,方便她平时做饭。 宁婉站在路边等车时,赵霖载着周廷钧也缓缓而至。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黑色薄纱连衣裙,裙子的布料带有松紧,完美地勾勒出她胸口曲线。 微风拂过,黑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不时露出她纤细白皙的小腿,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美如画卷。 周廷钧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人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花瓣隐隐露了出来。 没一会儿,她坐上了一辆白色suv,车子行驶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奔着中心医院去的。 真是恩爱呢, 昨晚才刚刚见过,今天就又迫不及待地见面了…… 周廷钧英俊的面庞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 看着前方的车,他面无表情地说:“撞上去!” 赵霖不禁惊呼一声:“二爷!” “把握好分寸。”周廷钧并不希望伤害到宁婉,但又想给她一些惩罚。 凭什么搅乱了他的心后,她还能肆意的谈情说爱,他不允许。 赵霖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二爷是求而不得,就想毁了对方! 此时的周廷钧嘴角噙着一丝冷酷。 “砰!” 车后座的宁婉身子不稳的往前一晃! 宁婉心脏狂跳不已,手紧紧抓住了安全带。 “你没事吧?”司机的声音又气又慌,他边说话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查看情况。 宁婉努力稳住心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走到车外后,宁婉依旧心有余悸,从未经历过车祸的她,即便身体无恙,但内心仍是被深深惊吓到了。 “没事吧?”磁性的男音响起。 宁婉摇了摇头,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是我司机开车不小心。” 一旁正和司机交涉的赵霖,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家二爷, “我看你面色不好,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宁婉喃喃道。 “医院还是要去的,不然,我怕清淮找我算账。” 回过神来的宁婉,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周廷钧,她愣了一瞬。 在她呆愣之际,司机凑到她身旁,小声嘀咕:“妹子,你就答应吧。人家是有钱人,最害怕这种麻烦事了。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他们放心。” 宁婉虽然知道自己没事,但她觉得司机的话也有道理,想到周廷钧复杂多变的性子,或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点头应了。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赵霖,你留在这处理后续的事。也带这位司机师傅去医院做个检查,确保他平安无事。” “好,二爷,小李还有五分钟到。” 不得不说,赵霖很称职,他已经联系好司机了。 第96章 抱歉,她是我的7 宁婉站在周廷钧身侧,静静地在路边等车。微风轻柔地拂过,撩起她几缕发丝,淡淡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飘动。 周廷钧侧过头,女人圆润的脑袋,恰好到他下巴位置,估摸着她一米六五往上,不足一米七,这般身高和他站一起,倒是很适合接吻~ 他目光隐晦的落在她唇上,樱花粉的唇瓣,闪着点点微光,让人想一亲芳泽。 周廷钧抿了抿唇,强压下这股冲动。 “去看清淮?”声音温和极了 “嗯。”提起男友,宁婉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周先生,麻烦你不要告诉清淮,我怕他担心。”本就没事,何必再让他知道,知道后再担心。 他怎么会告诉清淮? 周廷钧黑眸深了几许,仿佛那无尽的深渊,他暗嘲,自己可真像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那又怎样呢? 骨子里的强势,让周廷钧学不会忍让,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温柔:“放心,我不会多嘴。” 很快,车到了。 他们去的是家私营医院,医院装修一看就很贵,是宁婉不会踏足的地方。里面没有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新气息。 周廷钧跟医生交待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面露难色:“周总,有些检查,需要有检查前的准备,比如空腹之类的要求。” “不必如此破费,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做个脑部检查就好。”宁婉说道。 “宁小姐不必担心,这家医院在我名下。”周廷钧说。 宁婉:…… 是她浅薄了。 最终,把所有必要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仅仅花费了一小时而已,结果也很快出来。 宁婉不禁感叹,这可能就是有钱的好处! 想想自己之前去医院看病,排队挂号半小时,排队检查一小时,等报告一小时,抓药半小时。 这么多项检查恐怕一天都不够。而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如此高效。 出了医院,周廷钧提出要送宁婉去中心医院,宁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眼前之人,让她感觉难以捉摸,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往。 拒绝的话一出口,男人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部线条紧绷,压迫感十足! 宁婉被吓到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好” 周廷钧没有强求,面容又变得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宁婉的错觉。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虽然检查无碍,但难免会有疏漏。万一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及时给我说,毕竟是我的责任。” 他说的有理有据,考虑到他和男友关系匪浅,宁婉也不好拒绝,乖乖的拿出手机,加了他。 宁婉的头像是个怀抱花束的卡通小女孩,很可爱。达成目的的周廷钧勾了勾唇。 目送着宁婉拦下出租车,直到车辆渐远,周廷钧才步入车内。 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骤然冷漠,他看到了后座放着的东西,宁婉忘记带走了。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拆开了看,洁白无瑕的白玫瑰,很香~ 还有个黄色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色泽诱人的虾仁炒蛋、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以及清新的蒜蓉菠菜……营养均衡,看的出是花了心思的。 周廷钧尝了口虾仁炒蛋,鲜嫩的虾仁与金黄的蛋花交织出绝妙口感。 可口的饭菜,可惜不是给他做的,周廷钧嘴角下垂,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走至半途的宁婉才想起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保温桶里的饭菜,是为季清淮精心准备的,她有些懊恼。 拿出手机想联系周廷钧,又想到对方时而温和,时而深不可测的样子,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耽误了太多时间,清淮可能已经吃过饭了,她告诉司机改地址,直接回去花店。 但是,宁婉一想到,自己那保温桶才用了几次,花了四百多买的,有点小贵~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周先生,我的东西忘您车上了,您现在在哪?我去取。” 至于让对方帮她送一下,宁婉想都没想,自己的失误,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买单。 第97章 抱歉,她是我的8 周廷钧收到消息时,已经把花扔了,不是送他的,即便是宁婉亲手做的,看着也无比碍眼。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差一点扔掉的保温桶!这东西留着倒有点用。 他们来日方长~ ** 中心医院食堂,人头攒动。 季清淮穿着浅咖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搭配简约又不失格调,面容温和的往门口走,显然,正如宁婉所猜,他已经吃完饭了。 “快看,季医生走过来了,他真的好帅啊!”护士a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啊,听说他家世也相当显赫呢!”护士b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对对对,听说季医生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典型的‘高富帅’加‘白富美’的结合啊!”护士c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然而,话音一转,护士c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不过,季医生虽然完美无缺,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她满脸遗憾,好似对方没有女朋友,她就能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但她的话,没有遭到反驳,因为另外两位护士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而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已经离开食堂,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周围人的目光,季清淮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因相貌和家世而备受瞩目的存在。 刚踏入办公室,季母的电话就意外来临。 “你交女朋友了?哪家的?我认识吗?” 季母语气罕见的激动,她刚从好友那里得知儿子谈了恋爱,就坐不住了,尽管因为那件事,她说过以后不会干涉儿子的婚姻选择,但作为母亲,还是要把把关。 季清淮眉头蹙起,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难道是洛明远那个不靠谱的说出去的? 他回道:“是,我有女朋友了。” “哦,那她是哪家的?我认识吗?”季母继续追问。 “妈,她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提及宁婉,季清淮满脸温柔。 宁婉中学时丧母,此后便与外婆相依为命,以一家花店为生。至于她的父亲,宁婉与他从未谋面。 电话那头的季母,听完宁婉的境遇后,陷入了沉默。显然,这差异悬殊的背景惊到她了。与她心目中的儿媳,大相径庭。 季清淮迅速捕捉到了母亲的心思, “我们彼此相爱,这些外在条件,在我看来,远不及她内在的善良美好。”他想尽力消除母亲对她的偏见。 “找个时间,我见见她。”话虽如此,但季母语气中明显没了最初的热情。 季清淮犹豫了下,他不想让女友过早面对家人的审视,拒绝又怕母亲对女友的偏见更大。他说:“好,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挂了电话后,季清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怅然,母亲的反应其实在他意料之中,但她说过,不插手他的婚事。 他捏了捏眉心,准备告知宁婉这一情况。 “季医生,15床的病人突然病情恶化!”护士小李突然推门而至,打断了季清淮的思绪。 季清淮面色瞬间凝重,他冷静吩咐:“准备手术室!”说完抓起白大褂穿上,向病房方向疾行。 这场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等他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季清淮疲惫地靠在墙上,又想起还没跟宁婉说母亲的事。便拿出手机,给宁婉打电话,结果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宁婉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清淮,晚上一起吃饭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工作太忙了吗?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看着这些关心的话,季清淮疲惫的面容,扬起了笑,赶紧给宁婉回了电话。 “婉婉,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儿,我知道。” 宁婉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季清淮心中熨帖不已,他把母亲的事告诉了她。 宁婉听后,十分忐忑:“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季清淮安慰道:“别担心,到时有我陪着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宁婉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又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虽然觉得见家长有点快了,但这也证明季清淮对自己是认真的,宁婉内心更多的是期待。 第98章 抱歉,她是我的9 风扇呼呼地转个不停,店里没客人,宁婉单手支着雪白的下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中透着些许倦意。昨夜属实睡得晚了,有点儿犯困。 刷着刷着,屏幕上突然跳出新消息,是来自周廷钧的:“抱歉,刚刚看到消息。” “我在舒然居,你可以来取。” 宁婉的瞌睡一下子没了,昨日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她以为是周廷钧不屑于搭理她,原来是没看到,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快到中午了,宁婉索性把店门一关,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舒然居是一家高档中餐厅,环境清幽,距离花店不是很远。 宁婉到时,周廷钧正优雅地喝着茶,半截袖子被随意卷起,露出的手腕线条流畅,有些人,不论在哪里,都悠然自得,这可能就是骨子里有的底气。 “周先生。”宁婉微微颔首,向他打招呼。 自宁婉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周廷钧的眼中便再也无法容纳其他。 鲜艳的红裙,紧贴着她的身形曲线,杨柳细腰不堪一握,腰间巧妙的镂空设计,露出星星点点羊脂玉般的肌肤。 明明很普通不过的衣服,落在有不正经心思的周廷钧眼中,就变了味道, 他喉头微动,真想把人藏起来,狠狠的欺负… 好在周廷钧足够理智,他强行压下晦暗的心思,示意宁婉坐下。 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太礼貌,宁婉便顺势坐在他对面。 桌上放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红玫瑰,鲜艳欲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她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束花价格不菲。 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显得分外冷清。男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宁婉感到一丝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料正好与他目光撞上。 那双幽潭般的凤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这人,好生强势。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这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宁婉闻言,心里一咯噔,他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成型,宁婉立刻羞恼不已。 好嘛,清淮把他当兄弟,他竟然要勾搭兄弟的女朋友,长的人模狗样的,思想竟如此龌龊! 在周廷钧这类心机深沉的人面前,宁婉生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思及,现在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的好时机,周廷钧迅速调整好表情,低沉悦耳的笑从喉咙溢出, “别误会了,司机把你的花扔了,这是作为赔偿赔你的。” 已经腾一下起身的宁婉,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天啊,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廷钧欣赏着她灵动的模样,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四肢僵硬地坐回座位,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把想法说出来,不然可太尴尬了。 她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就佯装淡定地回答:“没事儿,站起来活动活动。” 周廷钧挑了挑眉,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宁婉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心思,她耳根一热,急忙说:“谢谢你的花,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忘记了,不用你赔。” “是我手下人不懂事,你必须收下,我从不欠别人。” “还是说,你觉得一束不够?”周廷钧音色冷淡,大有,你觉得不够,可以买到你够为止。 最终,在周廷钧的强势态度下,宁婉只好接受了这束花。 第99章 抱歉,她是我的10 周廷钧满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孔,弥漫着柔光。 “时间急,没买到白玫瑰,你多担待。” “谢谢,花很好。” “喜欢就好。”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想,白玫瑰怎么有他精心挑选的花好看。他对她的心思,也只有这热烈的红玫瑰能展现出来。 宁婉:…… 她觉得时间够了,可以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也保持了自己的礼貌。 “那我……” “点菜吧。”冷淡的男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周廷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又行云流水般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何时出现的服务员,也颇有眼力见地呈上了菜单。 宁婉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这次,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她想,这是赔她的饭菜?有钱人可真讲究,半分也不愿“欠”别人的。 宁婉意欲速战速决,看着菜单上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她点了两道相对便宜的,岂料周廷钧又点了很多。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顿饭怕是要小十万块钱了~ 她一年才能挣到这么些钱,宁婉第一次对贫富差距,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等菜的间隙,她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茶,甘甜不涩。 唇瓣被茶水浸的润润的,眼神不时的飘到窗外,周廷钧给她的感觉是浮于表面的温和,不好相处。 宁婉不知能和他说什么,就用“很忙”来掩饰自己。 见此,周廷钧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片刻后,嘴角却不经意地勾起了笑。 “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宴?” “啊?”宁婉有点懵,乌黑潋滟的眸子惊讶的看向他。 她的眼中全是他,周廷钧享受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嘴角那抹笑意更甚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锁定了宁婉:“你和清淮感情这么好,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这问题好生突然! 宁婉的小脸瞬间染上羞涩的嫣红:“早着呢…还没见过家长。” “哦?是吗?” “嗯。”宁婉点了点头。 “刚刚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别怪我多话,清淮好不容易走出了初恋的阴影,作为他的二哥,自然希望他能收获幸福。” 周廷钧语重心长的话,让宁婉眼皮跳了又跳, 她和季清淮之间没有互相问过对方的过去,宁婉心里是默认他谈过恋爱的,毕竟,他已经二十八了,还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感情? 可是,听周廷钧的话,那段感情对他来说,深刻到无法忘怀? 宁婉心头有些泛酸,但她马上又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出脑海。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季清淮既然选择与她携手,便是将过去的一切放下了,而她,才是他新篇章中的女主角。 宁婉目光遂变得坚定:“周先生,我们会好好的。” “嗯。” 周廷钧轻扯了扯嘴角,好好的?有他在,怕是好不了了…… 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他已选择了宁婉,兄弟不止一个,而这漫长的三十年来,他只遇到了一个宁婉。 至于亏欠季清淮的,他会从别的地方补给他。 再说,周廷钧认为他才是适合宁婉的那个人,两个性子温吞的人怎么适合在一起? 接吻谁先主动?亲密谁先主动? 两人怕不是还要先询问一番,然后再羞涩一笑! 如他这般和宁婉性格互补的人,才更适合和她在一起。 这般想着,周廷钧目光晦暗的落在了她泛着水光的粉唇上,喉结不禁上下滚了又滚,仿佛那抹湿润已沁入了他的心田。 宁婉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还对着他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回荡,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周廷钧嘴角翘了翘,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 第100章 抱歉,她是我的11 没一会儿,一道道菜肴被端了过来。松露焖鲜鲍,清蒸石斑鱼,花胶鸡丝羹……等等,每一份的份量不多,却足够精致。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饭菜味道很好,宁婉吃的认真,周廷钧则目光放肆的落在她身上。 宁婉放下筷子后,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快见了底,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周廷钧欣赏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满足不已,他喜欢投喂她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 “好吃。”宁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下嘴唇。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记在我的账上。” 宁婉没有回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表示感谢。客气的话罢了,如果她真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显得不知分寸了。宁婉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 她是第一个接连拒绝他的人,这让周廷钧很挫败。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冷漠和危险的气息,但转念一想……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为糖衣炮弹所惑……周廷钧不禁挑了挑眉。 不过,这同样很棘手,意味着要接近她并赢得她的心,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策略。 这可能比他收购一家公司还要难得多。周廷钧暗自思量,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他怎么又变得奇奇怪怪的,她蹙了蹙眉,提出了告辞。 周廷钧虽然不舍,也并没有说送她的话,过度的热情,反而不妙,不能让她有了警惕心,不然,他还怎么靠近她! 宁婉道了谢后,抱着花,拎着袋子,离开了餐厅。 直到她婷婷袅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周廷钧才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婉用过的茶杯上,眸色一暗,他拿起杯子,指尖触碰到了杯沿残留的微温。 将茶杯置于鼻下,那茶香中似乎还夹杂着她的气息,让他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沉醉。 紧接着,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薄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整个人透出一股邪肆。 那茶,异常甘甜,甜得仿佛直接渗透到了他的心尖。 如此痴汉般的行为,若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觉得猥琐不堪。但由他做起来,却有着别样的魅力,能让人脸红心跳,心如鹿撞。 十多分钟后,宁婉到了店门口,准备开门时,一阵隐约的咒骂声自隔壁小超市的传来,穿透了午后的宁静。 那声音此起彼伏,“什么无良奸商啊”“周扒皮啊”“丧尽天良啊”……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 与花店隔了一条街的慧安小区,要拆迁了的消息,早就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片街道。 宁婉听着咒骂声,心中知道,消息大概是确定下来了,而且,赔偿或许也不怎么理想。 她摇了摇头,打开门,一股清新的花香迎面扑来,仿佛能洗净外界的喧嚣。 走到店内一隅,摆弄着花朵,心中有点小庆幸,还好她的花店没事,不然,恐怕她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正思索间,店门被推开,有顾客来了,要买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儿。 宁婉给她推荐了向日葵和满天星搭配的花束,向日葵象征着积极与希望,正如母亲对孩子无尽的期盼;而满天星则寓意着女儿如星星般闪耀,有自己的光芒。 顾客很满意,采用了宁婉的推荐。 宁婉忙完了店里的活,就百无聊赖的发呆。一个人独处时,很容易胡思乱想。 明明知道不应在意,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周廷钧的话。 他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是豪门大小姐,还是如她一般的普通人家女孩。 她和他之间好似太过平淡,就如细水长流一般,乍一知道,他有段深刻的初恋…… 不知道时还好,知道后就像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百爪挠心,宁婉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份好奇与不安却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 她的思绪飘忽不定,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勾勒着线条,最终成了杂乱无章的图案。 宁婉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内耗,晚餐约了他在老地方吃饭。 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凉爽,吹在人的身上,很舒适。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宁婉家并不远。 两人享用完晚餐后,在如水的月光下悠然地散步,缓缓朝着宁婉家的方向走去。 细碎的发丝在夜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为宁婉增添了一丝俏皮与灵动。眼看就快到单元门口了,宁婉终于开口问了: “清淮,你…你谈过恋爱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季清淮原本想要伸手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就在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瞬间,听到这话,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 路灯下,季清淮的面容显得格外冷漠,还隐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谈过一次。”他的一腔真心,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季清淮本不想继续往下说,但当看到宁婉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时, 他又接着说:“她是个极其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我那时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是……我被她甩了。” 宁婉听着,心中苦涩不已。所以,不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她不知道是该称赞他的诚实,还是要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 季清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婉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后悔没有能够早点遇到你。” 宁婉抬眸,季清淮温柔的目光紧紧包裹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就在那一刻,宁婉彻底释然了,这件事从此在她的心里彻底翻篇了。 她轻轻地抱了抱季清淮。 季清淮松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快进去吧。” 宁婉应了声好。 季清淮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往回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低头查看消息,温和的眉宇瞬间暗沉如墨。 第101章 抱歉,她是我的12 早上八点半,季清淮照常,准时到了医院。 “季医生,您的花!”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从导医台传来。 年轻的护士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黄玫瑰走过来。 “季医生,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季清淮接过花,看了一眼卡片,上面除了简单的两个字母\"my\"之外,什么也没有写。 他的脸色从温和到冷漠,只用了一秒钟,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护士惊讶极了,她从没见过季医生如此模样,难道这束花不是他女朋友送的? 季清淮大步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护士站在原地。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束花的来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回到办公室,季清淮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今日的病患资料。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色,证明了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突然,手机进了一条新短信:阿淮哥哥,送你的花,希望你能喜欢。 季清淮如昨晚一般,直接删除,拉黑,他不知道庄明月是怎么得到他的手机号的,他也不想知道。 ※※ 两日后,玫茗咖啡厅。 眼前的女人一头大波浪长发披肩而下,黑色的紧身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昔日天真活泼的面容如今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妩媚,少了那份纯真可爱。 “好久不见!阿淮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庄明月满脸笑容,像花儿一样。 季清淮心想,他只是被她几日来的短信和鲜花炮轰,弄的烦不胜烦,才来见她的。 “别再联系我!”季清淮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庄明月毫不犹豫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急切。 “别走,阿淮哥哥,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想着你。”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眷恋。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庄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当年庄氏的产业在国内遭遇严重危机,急需向国外转移。就在这关键时刻,季母找上门来,表示只要她离开季清淮,季氏愿意帮他们。 季母中意的儿媳妇是名门淑女,极其厌恶她这种张扬的性子,可奈何儿子喜欢,这次抓住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你选择舍弃了我。”季清淮的语调平静如水,这些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初,他想不通,明明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稳定,女友却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他放下尊严,苦苦挽回,可她却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不久之后,庄氏宣布破产,他查到,母亲曾去找过庄明月,稍微动动脑筋便能猜到其中存在着关联。 向来性情温和的他,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大闹了一场。那一次过后,母亲无奈地表示再也不会插手管他的婚事。 之后,季清淮通过朋友,得知了她的所在,兴奋的去找她,要告诉她这件事,甚至买了求婚戒指,却亲耳听到她对她朋友说: “我年纪还小着呢,未来的路还长,怎么能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本来我就已经腻了他了,正好他那个古板守旧的妈来找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顺水推舟罢了。” 季清淮犹如当头棒喝,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傻子,竟然还为了她去顶撞自己的母亲,实在是荒唐可笑到了极点。 那枚精心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也被他愤怒地扔在了路边,仿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 庄明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可脸上却依旧保持镇定。怪不得后来他再也不求自己复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自嘲一笑:“我当时知道你在外面,故意那么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司出事,这里面也有你父亲暗中使的手段。” “我爸说,如果我再和你继续在一起,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们两家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我们怎么还能在一起?” “所以,我想让你死心,想让你彻底的放下我,才那般说的。”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美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更何况是庄明月这种一向骄傲的大小姐…… 印象中,庄明月从没有哭过,季清淮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不说出来?” 庄明月轻轻摇头,泪水噗嗒噗嗒的,顺着脸颊滴落:“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当时已成事实,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刺激到我爸。”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僵住。 庄明月擦了擦眼泪,又说:“这五年,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你,也想尝试新的感情,可我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我放不下你! 所以,我…我后悔了……抛下一切回国来找你了,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庄明月美目含泪,期待的望着他。 季清淮心头一跳,脑海里出现了宁婉的脸,他摇了摇头:“我…我已有了女朋友……” 那一秒,庄明月的眼中满是伤心与不可置信,她紧紧咬着嘴唇,高傲地仰起了头,一如往昔那般骄傲:“没关系……阿淮哥哥,祝你幸福。” 说完,她拿起手包,踉跄地出了咖啡厅。 阳光格外刺眼,一颗滚烫的泪顺着她的右脸颊缓缓落下。 这个角度正好让季清淮看到,他的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转角处,庄明月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咖啡厅的方向,眼中哪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当初,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厌倦了和季清淮在一起,就算公司不出事,她也要和他提分手的。 如今回国找他,也不是想报复谁,商场如战场,避免不了竞争,归根究底是她家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没理由恨别人啊。 她也不过是受人威胁罢了,不然,她在国外和男朋友甜甜蜜蜜的,何必来装柔弱,哭哭啼啼的演戏。 庄明月拿出手机:“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他犹豫了……” 她的语气渐渐有些自得,不得不说她的演技真不是吹的。 第102章 抱歉,她是我的13 哪知,对方高高在上的吩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庄明月画满精致妆容的脸蛋儿,出现了皲裂。 “自己喜欢就去上啊!偏要我来做这个坏人!”她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为什么自己要成为他们y的一环啊!她庄明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庄明月狠狠跺了一下脚,没想到鞋跟倒霉地陷进了地砖缝儿里!她用力拽着自己的小腿,试图把脚拽出来。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她一眼。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庄明月漂亮的脸蛋满是狰狞。 路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纷纷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周廷钧,心道,清淮还是太容易心软了……或者说,他一直没忘记庄明月? 他恶劣的想,活该他又被庄明月骗。 季清淮对宁婉的喜欢可能也不过尔尔,就像他社交账号上,没有一条与宁婉相关的内容。当初他与庄明月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般猜想下,周廷钧越发心安理得。对季清淮来说,宁婉可以不是他的唯一选择,错过了宁婉,他还会遇到下一个。 可他,非她不可。 他吩咐一旁的赵霖:“去筹备生日宴。” 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 四人群里,周廷钧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及他们的女伴去南景庄园,参加宴会。 洛明远和谈维谦字里行间惊奇不已,毕竟周廷钧向来对热闹的场合避之不及,更是极少大张旗鼓地庆祝生日。 周廷钧给出的回复是:整三十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洛明远:三十大寿? 季清淮不禁笑出了声,心里的沉闷,也随着这轻松的氛围稍稍散去。 他快速敲打键盘,表示会去,点击发送后,他靠在椅背,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查了,庄家的事,他父亲确实是插手了,虽然只是推波助澜… 这几日庄明月好似消失了一般,可他心中却并不平静……季清淮知道,那是因为内疚。 ** 夜晚的庄园,璀璨的灯光将每个角落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宁婉身穿淡青色旗袍,曼妙的身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一步一摇曳,宛如旧时光的佳人。 她乖巧地任季清淮揽着肩膀,眉目含笑。 周廷钧冷眼看着两人,因为他平时冷脸惯了,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二哥,你这地方,不错啊!”已经带着小女友参观完一圈的洛明远兴致冲冲道。 “那是自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长桌上,鲜花与银器交相辉映,各式美食精心布置,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一场盛宴,名利与欲望交织的舞台。 周廷钧也只小范围的邀请了一些人,但作为主人仍是很忙,他虽在与人交谈,却也注意着宁婉。 季清淮挑选了几块宁婉爱吃的甜点,投喂给她,宁婉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满足。 也有许多人与季清淮攀谈,宁婉也不免招来很多打量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她知道,和季清淮在一起,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季清淮察觉到宁婉的小紧张,低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有我在。” 这个角度在周廷钧看来,就是在接吻,他眼中锋芒毕露,周身被低气压环绕着,这让想与他攀谈的人,不免打了退堂鼓。 气氛正热闹时,接了个电话的季清淮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抱歉婉婉,我需要……”他话语一顿,欲言又止,神色间似乎有些为难。 宁婉善解人意地接着他的话:“回医院吗?” 季清淮犹豫了下,想起上次宁婉询问他关于恋情的事,分明是介意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突发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宁婉还是难免失落,可她非常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看他那么着急,宁婉没说要和他一起走的话,这时显然有些不合适。 “嗯。”季清淮胡乱的应了声,走之前,不忘对周廷钧交待:“二哥,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婉婉。” 周廷钧又怎会不答应,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开车小心。” 望着季清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廷钧轻启薄唇:对不起,清淮,你出局了。 他走后,周廷钧踱步至宁婉身旁,彼时宁婉面前还放着糕点。 他招手,让人送来了一杯果汁,目光落在宁婉的小脸上,有些深沉。 最近周廷钧经常去花店买花,见面多了,也算熟络。可宁婉面对他时,还是会不自在,她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端起果汁喝了几口,是蓝莓汁,味道很好。 “这里风景不错,不妨出去走走?”周廷钧的声音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宁婉犹豫了下,同意了,正好等会儿找个机会,提出告辞,也不算失礼。 四周是精心修剪的灌木与各色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两人缓缓走着。 “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宁婉摇头:“没有。” 望着惜字如金又平静如水的宁婉,周廷钧眉头微微一扬,他眼底涌出灼灼兴味:“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宁婉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想着:还有这么直接要礼物的?她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啊! 顶着男人颇为期待的目光,宁婉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 “没关系,补上也可以。”周廷钧很是善解人意。 “啊?”宁婉一脸茫然。 “亲我…”话落,周廷钧轻咳了声,好似嗓子不舒服~ 一时间,像有惊雷在宁婉耳畔炸响,怒意与羞赧交织… 宁婉脱口而出:“你无耻!” 周廷钧接着说:“请我吃饭就好” 两人异口同声。 汉字的魅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发音,一个停顿,足以让气氛天差地别。 周廷钧掩住眼底的笑意,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愿意请我吃饭,也不用骂我吧。” 说完,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若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她请不请吃饭。 第103章 抱歉,她是我的14 请他吃饭?宁婉懵了…… 周廷钧的瞳色很深,愈发衬得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仔细瞧去,好似还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宁婉的脸颊不争气地滚烫起来,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对不起,我…听岔了,请吃饭当然可以。” 周廷钧轻叹了声,好脾气的说:“没事,我不介意。”毕竟,她没骂错,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宁婉介意啊,她心里不停地想,太丢脸了,自己在他面前怎么老是状况不断。满心尴尬的她,此刻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指尖不自觉地捏着衣服的布料。 女人着实不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思,周廷钧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率先说道:“我喝了酒,没办法送你,这儿客房很多,不如就在这儿留宿一晚。” “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地方偏僻,打不到车。” 周廷钧又说:“放心,明远他们也要留宿。” “我不是流氓,也不无耻。不会吃了你的。”他故意加上这么一句,仿佛宁婉一走,就认定他是流氓似的。 这下,宁婉也不好执意要走。 “那…好吧。”她低声应允,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周廷钧把拿捏人心,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得意的勾了勾唇,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宴会不到十点就结束了,周廷钧安排宁婉住在了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房间宽敞阔大,内有卫浴,十分方便。宁婉洗漱好后,便躺在了床上。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打车软件,搜索了一番,确实打不到车。 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殊不知,这对于周廷钧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罢了。 随着夜色渐深,困意也如潮水般朝宁婉席卷而来。 与她相反,此时的周廷钧却精神抖擞得很。 一双长腿慵懒的交叠着,宽阔的脊背半靠在沙发上,时至凌晨,周廷钧仍然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看着赵霖发来的消息,因头疼而微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轻喃道:“做得不错。”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吃饭时的她…认真工作时的她…她每一次因他脸红的模样~都让他念念不忘又回味不已… 周廷钧的心里突然发痒,一想到她很快就是他的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清脆的“咔哒”声骤然响起,他微微抖动一下烟盒,一支香烟便探出了头。周廷钧咬住烟头,他的唇形堪称完美,看着格外勾人心弦。 “嚓”,火苗猛地蹿起,他将香烟凑近火苗点燃,然后用力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本想用香烟抚平心底的躁动,可随着烟雾升腾,心中那份渴望却愈演愈烈…… 夜,还很长。 月光如水,轻柔的从窗户照进走廊,那里,悄然站着一个高大身影,那身影有些孤寂,不知站了多久。 “你在做什么!”谈维谦的声音蓦然响起,很轻却格外锐利。 知道宁婉要留宿时,他就隐隐有些不安,无法入眠的他,决定直接问一问周廷钧,却不想,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廷钧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泰然自若的转过身,淡淡道:“我来关窗。” 谈维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关窗户能关到别人房门口吗? “你跟我进来。”谈维谦进了他的房间。 周廷钧表情无奈,他只是睡不着,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那么变态~ 他知道谈维谦想问什么,进房间后,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宁婉。”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婚礼总得有伴郎~ 这话一出,谈维谦高高悬起的心,再也落不回实处。 “她是清淮的女人。” 周廷钧眉心一拧,他不喜他用这个头衔来称呼她。 “我当然知道,你也说过,感情这东西,从来不由人控制,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况且,清淮不见得就非宁婉不可。” 周廷钧给他看了张照片,是季清淮抱着庄明月的照片。 谈维谦的瞳孔猛地一缩,默了默,这都是什么事!他捏了捏眉心……算了,他管不了! 谈维谦从房间离开后,在走廊待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间,只是心情略显沉重。 第二日,一大早,周廷钧就敲响了宁婉的房门,将她叫醒,只说自己要去公司,刚好顺路送她回家。 宁婉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两人简单地用过早饭,便出发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行至福安路时,原本在车里安安静静坐着的宁婉,眼神突然一凝,喊道:“停车!” 周廷钧倒是极为听话,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将车停下。 宁婉动作极为迅速,瞬间就从车里冲了下去。周廷钧则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车子停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家酒店。 定睛一看,只见季清淮衣衫凌乱,头发也略显杂乱,刚走出酒店大门。 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一个成年男性,衣衫不整地从酒店出来,这般场景,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生不良揣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宁婉那双原本灵动清澈,宛如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被满满的伤心所填满。 这里距离医院很远,就算是工作忙完了想要休息,也着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季清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宁婉,他瞬间就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婉婉,我是……” 周廷钧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清淮,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宁小姐?”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话中满满都是指责。 “二哥,你先听我说!”季清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吗! “婉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同样衣衫凌乱的庄明月,俏生生地出现在酒店门口…… “阿淮哥哥,你……” 看到这一场景,庄明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紧紧捂着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了酒店。 季清淮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104章 抱歉,她是我的15 此情此景,还用说什么? 排山倒海般的难过、愤怒朝宁婉袭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抹了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声音坚决:“季清淮,我们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廷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激动也是喜悦,终于…分手了。 “不要,婉婉……” 几乎是本能地,季清淮要追上去,却被周廷钧一把拽住手臂,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站不稳。 “冷静点!就算是误会,现在去只会让事儿更复杂。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说完,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周廷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去看看她!” 季清淮觉得周廷钧说的在理:“谢谢二哥。” 周廷钧点点头,转身的那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季清淮有些颓败的站在原地…… 昨晚没说实话,是他不对,可他只是怕宁婉会胡思乱想。 那时,电话打来,告诉他手机的主人在酒吧被人拖走了。酒吧的背景不简单,正对庄明月有所愧疚的季清淮,哪能坐视不管。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庄明月弄出来。当时,庄明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她安置好。 然而,当他离开房间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座机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等……直到上午有保洁来这一层打扫房间,他才得以脱身。 哦,对了,手机也找到了,据前台说,是有人在电梯捡到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离开,结果刚出酒店就遇到了宁婉。 现在想来,一切未免太巧,季清淮心底一沉,望了望宁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回了酒店。 宁婉鼻尖红红的,澄澈的眼眸里饱含着朦胧的水汽,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追上她的周廷钧,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然,就算再心疼,也丝毫不妨碍他给兄弟上眼药:“是清淮错了!不管怎样,他也不该和前女友来往。” 前女友?宁婉愣了一瞬,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前不久她才问过的初恋?宁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廷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婉的表情,接着说:“他可能是一时犯糊涂,才会这样。” “你要是想当说客,就别白费心思了。”宁婉暗哑的声音中裹挟着强烈的愤懑与哀伤。 周廷钧压下心底快要涌出的喜意,顺着她:“行,我不说,你和他分手是明智的,你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宁婉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回家,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恰好有出租车经过,宁婉随手拦下,周廷钧大长腿一迈,跟着她挤进了车里。早就把停在路边的宾利忘到九霄云外了。 宁婉脑子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他。 她安慰自己,其实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不是吗?起码没等到结婚后,再爆出个大雷…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去见家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从一滴一滴的,逐渐变成断了线的珠子… 宁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车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细微的抽噎声。 周廷钧心里又酸又涩,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不断滑落的泪水,还安慰道:“别哭了。” “有时,结束一段错误的关系,是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远,你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所以,抬眼瞧瞧他吧。。 宁婉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红得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他的指尖下移,一时情难自禁,轻轻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 “你做什么?”宁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打掉了他的手,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此刻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我看你咬得太用力,都快咬出血了!” “你可以咬我的手……”周廷钧哑着声音,他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而温软的触感,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无比躁动。 他想抱她,想吻她,吻哭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了火,交织着掠夺与侵占! 宁婉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此时的她,才恍然惊觉,两人离得格外近,手臂相互触碰,大腿紧紧挨着。 她身子僵硬地挪了挪,然而出租车空间本就狭小,这般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反而因为动作,那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让空气都变的粘腻。 宁婉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周廷钧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没了刚刚的攻击性,好似刚才那充满掠夺意味的眼神,只是宁婉的错觉。 就在这时,车停了。司机提醒道:“到地方了!” 宁婉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周廷钧也连忙开车门,司机大声提醒道:“兄弟,车费还没付呢。” 他暗自揣测,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会是想要趁机逃单吧?这般想着,他握了握拳头。 周廷钧皱了皱眉,没有问车费多少,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随后,大步流星的追她而去。 司机看到收款金额时,不禁愣了一下,这笔钱远远超出了实际的车费。 与此同时,酒店里。 季清淮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 庄明月说,她去酒吧,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放下这份过去。她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都要走了…… 酒店经理说,有其他客人也反映座机和门坏了。可能是同行恶劣竞争搞出来的破坏,酒店已经报警处理了。 监控视频他也看了,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出手机怎么掉的… 季清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人是他救的,酒店也是他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到一起,只是巧合吗… 庄明月饱含歉疚的望着他,“阿淮哥哥,我可以去和你女朋友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怕不是还会火上浇油… 季清淮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庄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其实,她还是有一丝丝内疚的。 可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呢!遇到她,只能算季清淮倒霉。 当然,他有周廷钧这个兄弟也是…倒霉。 第105章 抱歉,她是我的16 另一边的周廷钧没有追上宁婉,他轻笑一声,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女人,走的还挺快…… 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却不好直接上门。那样的话,无疑暴露了他曾暗中调查过她,周廷钧暂时不想让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他此刻是,默默暗恋着兄弟女朋友,直至他们分手,才勇敢地去追求真爱的形象。 想到这里,周廷钧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手机。 刚到家,气儿还没喘匀的宁婉,冷不丁收到了周廷钧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是什么意思? 宁婉不愿去猜,她直接按照自己所认为的意思,飞快的发过去一条消息:说了,别当说客,我不会改变主意! 收到消息的周廷钧,神色怪异,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他不禁想,未来他俩要是有了孩子,会不会也似她这般笨头笨脑的? 脑海里蓦然出现了缩小版的宁婉……正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不小心跌倒后,奶声奶气的求抱抱。这让周廷钧心头一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连忙收起那份幻想,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屏幕上。 他回道:清淮应该很快会过来,你放心,我会劝他离开的。 瞧,他多么体贴。。 宁婉瞳孔猛地一震,他为何站在她这边?帮理不帮亲?还是…… 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难道他…… 宁婉用力甩了甩头,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他兄弟的女友,他应该不会的。 她从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周廷钧是担心自己会对季清淮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才会这般。 宁婉还没想明白,手机突然响了,那放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当看到备注是“清淮”后,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再打来,索性直接将其拉黑。 宁婉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恶语相向?还是再听他所谓的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谎?前女友?酒店共处一夜?这种种迹象,宁婉苦笑,她要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果然,正如周廷钧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季清淮就来了这里,彼时周廷钧还在楼下。 宁婉透过窗户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在楼下拉扯了一番,而后,双双离开。 她心底有些酸涩,握着窗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又怎会毫无感觉。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或许需要给自己放个假,也为了避开季清淮,防止自己会心软…… 宁婉决定出去走走,她没有旅游过,偶尔出远门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店。 她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背包里,说走就走。 谁料,刚出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车门骤然打开,周廷钧快速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仿佛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出来一样。 “去哪里?”他语气极为自然。 “我送你。”不等宁婉回答,他又接着说。 宁婉被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想绕过他,结果,她动他也动。 她只能认真的看向他:“周先生,不用了。”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他分手了,您作为他的兄弟,我们以后也不必见面了。” 本就不是同一圈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季清淮,两人根本不可能相识。 宁婉的这番话,将周廷钧之前精心谋划、循序渐进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他费尽心思拆散俩人,可不是为了从此和她再不往来,而是为了上位! 看来,徐徐图之是不行了! 周廷钧下颌紧绷,面容逐渐阴沉下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可以没有兄弟!” 心中一惊,宁婉倒退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 僵持间,宁婉叫的网约车已经悄然到了,然而两人谁也没有在意。 “你什么意思?”宁婉的声音带着颤抖。 周廷钧一步步朝她逼近,他身材高大,宁婉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心脏砰砰跳。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 宁婉望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尽是无措。 周廷钧微微俯身,狭长的凤眸蕴满了情意,语气郑重:“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后来才发现你是他的女朋友,可喜欢,不是能够随意控制的!” “做我的女朋友!” 他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的砸在了宁婉的心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无措地怔愣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情绪。她有这么大的魅力?这太荒唐了…… 网约车司机看着这场告白,很是意犹未尽,但耽误的时间可都是钱啊,他摇下车窗探出头:“你们谁的订单?走不走了,不走赶紧取消订单啊。” “走,马上走。”宁婉逃也似地上了车。 留下周廷钧还保持着那副姿态,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妙,他的第一次求爱就这么结束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豪车紧紧跟着:“美女,我看那大兄弟挺好的啊?” 开豪车,可见身价不菲,相貌还英俊,比那些明星还俊呢!他未来女婿要有对方的十分之一,他半夜都要笑醒了! 宁婉默默不语,心里腹诽,你知道什么? 见状,司机也不再问了,他虽然八卦,但还是识趣的。 很快就到了高铁站,宁婉下车时,神色间满是解不开的愁绪,那愁绪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 还没走几步,她手中骤然一空,包被人抢走了。宁婉吓得汗都要出来了,却听到周廷钧的声音:“我帮你拿!” 她猛地抬头,男人正定定地望着她,那锋利的轮廓格外柔和,却无端让人心悸。 他怎么跟上来了! 宁婉攥紧手指,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不经意间的灵动,轻易就触动了周廷钧,心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过,既痒又暖,他的神色也随之又软了几分。 宁婉避开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干巴巴道:“你也要坐车?” 第106章 抱歉,她是我的17 周廷钧被她这副鸵鸟般的样子,逗笑了:“我来的原因,你不知道?” “和我交往!” 宁婉沉默了片刻,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已经将态度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她看着他,满脸认真:“我们不合适。” 且不说其它,单单他是季清淮兄弟这一点,宁婉就不会考虑他。 金色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为她添了几分温暖,说出的话却这般无情。 周廷钧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明是轻柔的问询语调,却隐隐泛着强硬的冷意。 宁婉蹙了蹙眉,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她伸手欲拿回自己的包。 周廷钧怎会如她所愿,手臂向后一伸,抓着包的宁婉,身体被带着往前倾倒差点扑倒他怀里,慌乱间,左手按到了他的胸口。 那衣服布料单薄,温热的触感和明显的起伏,让宁婉像是触电了般,慌忙松开手。 周廷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肌肤白皙细腻,像羊脂玉一样,因为害羞,脸颊微微透着些粉,尤其是眼尾那抹红,格外的动人。 他低笑,星星点点的笑意里藏着几分戏谑:“好摸吗?” 宁婉心尖儿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转头就走。 在进去前,宁婉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周廷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宁婉莫名被烫了一下,她连忙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 直至检票时,宁婉还下意识地在排队的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人潮汹涌,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去外地。 高铁的停站时间很短,很快,列车启动了,宁婉安静地坐着,目光投向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田野,她试图以此来忘却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身旁坐着的中年男人,起初并未引起宁婉的警觉。毕竟,高铁二等座的空间本就有限,些许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男人的腿不断地往她这边挤。 宁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人却是得寸进尺,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用手肘撞她的手臂。 宁婉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警告道:“你自重!” 周围的人都纷纷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宁婉站起身,他的腿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她那边伸。这种故意行为,分明是看宁婉是个女人好欺负。 他眯起那双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笑容令人作呕。 宁婉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口了,陡然出现的周廷钧,迅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把他扯到了过道。男人一个踉跄,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声不断! 男人哀叫一声:“你个兔……”要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瞬间又咽了回去。 周廷钧身材高大结实,周身气势凌人,眼神锋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滚!”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屁都不敢放一声儿,典型的欺软怕硬。 肥胖的身子在地上蛄蛹着,没有人帮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狼狈地走了。 周廷钧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狭窄的空间,他的长腿显得有些憋屈,不仅如此,无论是他的衣着,还是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势,都与这里不太匹配,可他却怡然自得。 宁婉脑子仿佛断线了一般,他怎么还跟着自己……难道不用工作的吗? 周廷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拍了拍座位:“站着不累吗?快坐下!” 明明是她花了钱买的座位,此刻却有种被邀请的感觉。 宁婉身子僵硬的坐下后,抿了抿唇,还是憋出一句:“谢谢!” 她也是分得清好赖的人,不会因为两人之间别扭的关系,而去否定他的好意。 可她也着实不会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她相貌不错,在季清淮之前,也有追求者,但她从没遇到过周廷钧这种人,直白又强势。 瓷白的脸上,各种小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晃晃的显露着自己的心思。 真单纯! 纯到他忍不住想去肆意蹂躏~ 一瞬间的,周廷钧脑子里涌出各种精彩的画面。 也不怪他如此,素了三十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合心意的人,心里没点想法才怪呢! 他按了按眉心,克制住紊乱的心思,因为,他不仅仅想占有她,也想得到她的心,灵魂交融的滋味,才美妙。 随着周廷钧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宁婉遭不住了,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控制不住!”磁性的男音,因为声量轻,仿若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恨不得把她吃了,仅仅只是看看她,已是他克制过后的成果了。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目光持续放肆地笼罩着女人秾丽的脸颊。 她的脸真的很小,肌肤吹弹可破,让他想到为她拭泪时的那滑嫩的触感,不知,用力地亲,会不会破皮~ 宁婉白玉般的耳根,红了一片,她闭了闭眼,侧头朝向窗外,看似合着眼休息,实则在逃避那双露骨直白的眼睛。 可是,鼻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着雪松的沉稳与松柏的清新,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他气息的缠绕,如同被无形的网束缚,让人难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让人难以呼吸。 宁婉有些灰心的想,自己这次出来散心,好似也成了无用功。 身边跟着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让她心生无力。 早知如此,她不如在家闷头睡觉…… 周廷钧嘴角微掀,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志在必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第107章 抱歉,她是我的18 时间缓缓的流。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仔细一瞧,是宁婉睡着了。 周廷钧左肩放低,大手轻柔的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周廷钧微微侧头,沉吸了一口,很好闻,像是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 耳廓传来的痒意,让睡的深沉的宁婉,蹙了蹙眉。 周廷钧连忙放缓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温柔地捋了捋那调皮的发丝,发出一声轻叹,充满了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舔了舔干涩的唇,腹中充斥着的强烈饥饿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她,让她逐渐从沉睡中悠悠醒来。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后的触感瞬间就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自己正靠在某人的身上。 宁婉有些懵,这么没有边界感,周廷钧不会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吧?一边拒绝他,一边又亲近他,宁婉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得极不安稳,半夜醒了两次。加上今天情绪波动之大,很累,才会在车上就睡着了…… 宁婉在心里直喊救命!她这会儿要怎么做…… 一直看着她的周廷钧,已经发现她醒来了,却默不作声,他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很快,宁婉假装不经意地歪向左侧。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伸手护住了她的头,生怕她不小心撞到。 小巧玲珑的耳朵抵在他宽厚的掌心,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宁婉脸红到了耳根,心跳狂跳不止,她急忙坐直身子,埋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看着害羞得如同受惊小兔子般的小女人,忍不住轻笑:“嗯?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 “不知是谁睡得那么甜!” “你不知道,你刚刚......”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存心要逗一逗宁婉。 宁婉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口水啊! 周廷钧被她可爱的举动取悦到了。 宁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话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周廷钧:“别紧张,就是你刚刚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 宁婉:………… 周廷钧笑了笑,转移话题:“快到云州了,要去哪里住?” 他的语气自然到,宁婉都以为两人是一起结伴旅游的一样。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回他。 周廷钧也不恼,反正他只需跟着她就好。 一小时后,列车抵达了云州东站。 出站后,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连空气都好似清新了几分,宁婉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 只是,身旁的男人却让她有些犯愁。络绎不绝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宁婉看着别人手中拿着的水,眨了眨眼,心里有了主意。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语带请求:“能麻烦你帮我去买瓶水吗?我帮你叫车。” 这拙劣的借口,让周廷钧不由挑了挑眉,宁婉心虚地垂下眼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乐意之至。”周廷钧看着她干涩的唇瓣,还是选择了去买水,万一她真的渴了呢。 结果,周廷钧刚走进便利超市,宁婉就转头拦了辆出租车。 她看了眼预订的酒店信息,告诉了司机地址。 正值旅游旺季,酒店的价格比起平时贵了许多,不过酒店的环境和评价都相当不错。 当周廷钧拿着水回来时,哪里还有宁婉的身影。 呵! 虽然早有预料,可周廷钧还是被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既如此,就别怪他再使些手段了……他凤眸微眯,眼尾勾出了奇异的弧度,英俊的眉宇也衬得无比邪肆…… 到酒店后,宁婉点了份外卖,吃完就洗洗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很累的! 兵荒马乱的一天,让宁婉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其它。 季清淮和周廷钧,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所以说,人之所以会胡思乱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太闲。 夜半。 一声突兀的拍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宁婉…… 她右眼皮直跳,一颗心高高提起……很长一会儿,外面再没有了声音。 就在宁婉以为自己听错了时,拍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宁婉的心上。 她紧紧抓着被子,惊恐地盯着那扇被拍打的房门,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谁在外面?她不敢去看……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毛骨悚然的僵尸片,恐怖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愈发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 好在,极度的恐惧中,宁婉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以最快速度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 她告诉前台,这令人惊悚的情况。对方表示会马上安排人来看的,让她不要害怕。 “快给老子开门!”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粗暴的声音。 宁婉呼吸一滞,是人!! 见没人回应,接着便是不停的踹门声,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将这扇门直接踹破,然后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宁婉根本不敢出声……只期盼着人快点来。 在这紧张氛围中,手机蓦然响起,宁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紧紧捂着嘴,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扒出手机。 门外的男人听到手机声,踹的更起劲了…… 慌乱中,宁婉点了接通,屏幕上出现了男人俊美的脸庞,黑发散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外面有动静,你没事吧?”周廷钧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宁婉脑子转的飞快:“你也在云华酒店?” 得到肯定答复的她,差点哭出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此时早已顾不得他怎么又跟着自己了…… 她惊恐的说:“有人踹我的门……” 周廷钧脸色瞬间凝重:“别挂视频,也千万别开门,我马上去找你。” 宁婉重重的点头,也不忘叮嘱:“你小心点。” 镜头一阵混乱,接着,如壁垒般坚实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就这般明晃晃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第108章 抱歉,她是我的19 满心被恐惧笼罩的宁婉,根本无暇欣赏“男色”,这也让周廷钧的心思,打了水漂。 很快,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我,周廷钧!” 宁婉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当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宁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舒缓,她双腿蓦地一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倒…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抚着宁婉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睨着沾满小珍珠的脸颊,爱怜的用指腹轻柔擦拭。 真的吓坏她了呢~ 不过,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甚是动人。 宁婉睡觉时,习惯了不关灯,周廷钧很快就发现了她没穿鞋。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无助,周廷钧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那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 好乖。很好欺负。 他逡巡了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圆桌上,他踱步去拿桌子上的湿巾。 拿到后的他,转身,只见坐在床上的女人仍旧乖乖地望着他,这一幕让周廷钧眼眶一热,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口毫无预兆地涌出。 无论什么样子的她,都让他心动不已,周廷钧暗叹。 他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捧起那小巧精致的脚。 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宁婉的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逐渐清醒,看着为她擦脚的男人,有些恍惚…… 男人总是高傲的头颅此刻心甘情愿地低下,挺拔的鼻梁依旧英挺,薄唇微舒,锋利的轮廓也变得温柔。 恍惚过后,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促使她开始挣脱。 “别动!”周廷钧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同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脚踝。 那粗砺的摩擦感让宁婉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脸颊霎时涨的通红。 这挠人的声音一出,周廷钧眸底变得晦暗不明,像蒙了一层光影,手中力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挣脱不了的宁婉紧紧咬着唇瓣,又羞又涩。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让宁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弄她。 终于,周廷钧压下那阴暗的心思,缓缓开口:“我过来时,门外已经没人了。” 宁婉瞬间忘了羞窘,心中一紧,怎么会? 她看着周廷钧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找答案。 周廷钧解释:“走廊里一股子酒味,可能是有人醉酒找错了房间。” 听到这话,宁婉提起的心还是放不下来,真的是这样吗? 周廷钧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宁婉还是不安,但周廷钧的存在,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擦干净后,周廷钧拿起她的鞋子作势要为她穿。 宁婉脸颊烧的厉害:“我自己可以。” 周廷钧力气很大,牢牢的握着她的脚不松,坚持:“我喜欢。” 他喜欢?宁婉捏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跳如鼓,脸颊的热度直线飙升。 她垂眸,不敢直视周廷钧那深邃的眼眸。 周廷钧眼底笑意不断,英雄救美的招数虽老套了些,却还是有用的。 刚给宁婉穿上鞋,房门就被敲响了。 宁婉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身子,依赖的看着周廷钧。 周廷钧很是受用,他享受她的依赖,喜欢她眼中只有他的样子,他想做她的全世界。 开门后,门外站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和警察。 前台是个女生,她也不敢上去,在征求老板同意后,她立刻报了警。 和警察简单说了说情况,下楼去查看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名男子,男子原是同一楼层的住客。 于是,几人又浩浩荡荡的,敲响了405的房门,开门的是一名女子,房间内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众人皱了皱眉头。 女子解释,她老公醉酒后找错了房间大吵大闹,得知有人因此受到惊吓,她表示抱歉,并粗暴的喊醒了她老公。 “啪啪”两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宁婉吓了一跳,男子被扇的迷瞪瞪,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和怒目圆睁的妻子。 警察上前询问,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羞愧地低下了头。随后不停地向宁婉道歉。 男子诚恳的道歉后,警察口头教育了一番,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为表示歉意,酒店特意为宁婉升级了房间,还免除了她两晚的房费,宁婉接受了。 周廷钧陪她收拾好东西,拿去新的房间。 看着这宽敞阔大的房间,再瞅瞅被昏黄黯淡的光所笼罩的过道,总觉得仿佛会再冒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似的。 或许是在印证她的所思所想,走廊毫无征兆地蓦然一暗,灯熄灭了…… 宁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素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周廷钧的胳膊。 周廷钧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咳一声,灯又重新亮了:“不怕,是感应灯。” 宁婉那颗心仍然在怦怦乱跳,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睡。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周廷钧,心里泛起一些惆怅,如果,他是个女孩该多好! 也是周廷钧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然怕是要气疯了。 周廷钧一本正经的询问:“害怕?”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我陪你睡?”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在说什么! 周廷钧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她,接着又道:“开个玩笑,别紧张。”话虽如此,眼神却无比炽热丝毫没有掩饰。 宁婉想要躲开那烫人的目光,却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逃不得。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好似有电流穿梭而过,噼哩啪啦的! 周廷钧低笑:“已经两点多了,我陪你聊聊天,很快就天亮了。” 说罢,不等宁婉答应,他就轻柔地推着宁婉进了房间,合上了门。 宁婉嗓子一紧,到底还是害怕占据了上风。 第109章 抱歉,她是我的20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周廷钧一眼,只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还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周廷钧先开始了话题,讲着有趣的异国风情和人文故事。 宁婉被他的故事吸引,听得入了迷,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周廷钧满意地笑了笑,做这些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获取她青睐的一种手段罢了。在这场意外中,她只需记住他这个“英雄”就好。 宁婉觉得他不仅知识丰富,懂的多,还很风趣幽默,偶尔会用星星眼看他,心想,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周廷钧自然很是受用,声音越发的低沉悦耳,宛如催眠曲一般。 渐渐地,宁婉的眼睛开始打架,靠在沙发上的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会儿,约摸她睡熟后,周廷钧俯身抱她,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起身那刻,女人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如兰,吹拂到他脸上,又暖又痒。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味,更像是诡异的毒药,引他入局。 周廷钧喉间陡然生出强烈的渴意,急需做些什么来缓解这股难耐。 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致命吸引力,牵引着他低头靠近。 那滋味,软软的~甜甜的~恨不得溺在其中。 却犹如饮鸩止渴,不但没有平息他内心深处疯狂蔓延的渴望,反而让周廷钧心底滋生出更为剧烈的痒意。 他的呼吸愈发滚烫,薄唇也愈发用力,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的红唇,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直到,女人那娇柔的一声嘤咛,似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将他的理智拉回。 他猛地抬头,胸膛剧烈起伏,那浓重的喘息与女人紊乱的呼吸紧紧交融,相互交织。 心里像有一头野兽,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既疼又痒。 英俊的眉宇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双目猩红似血。 周廷钧艰难的忍耐着。 他向来呼风唤雨,要什么东西不用开口,就有人眼巴巴的送上来,为什么要这般步步为营。 只要他想,宁婉只能乖乖任他作为,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拿捏她, 脑子里这种想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最终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 她已经走进他编织的网里,一个好的猎人,会诱着目标步步沦陷,最终把猎物吞吃入腹,得偿所愿。 周廷钧垂眸,凝视着这个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欲念的女人,压抑的启唇:婉婉,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他也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发疯。 房间内,灯光昏黄,男人的影子笼罩着睡梦中的女人,仿佛预示着两人宿命般的纠缠。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掠过她柔软的红唇,低叹一声,颓败的躺到床上,平息着自己的渴望…… 好久。 直至晨光熹微,一夜未眠的周廷钧从床上转移到了窗台旁的懒人沙发,合上了酸涩的双眼。 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宁婉先是眉头紧皱,抗拒着这扰人清梦的光芒,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随后,她翻了个身,试图躲避那恼人的光线,却依旧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 又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她眯着眼,适应着这明亮的世界,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困倦。 清醒过来后,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连忙起身。 她记得自己在沙发上,然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宁婉扶额,她不记得了。 看向离自己有一米远的男人,不难猜出,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 男人高大挺阔的身体蜷缩在那么小的空间,宁婉心里分外过意不去,想叫醒他,让他回房去睡。于是轻声唤道:“周…廷钧。” 不过,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没得到回应的宁婉只好下床,伸手推了推他。 就在那一刹那,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猛然袭来,将宁婉整个身体迅速拽过去,她猝不及防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宁婉差点儿尖叫出声,心跳剧烈得如擂鼓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脸颊嫣红如霞。 她推他:“周廷钧!你放开我……” 周廷钧心中一酥,叫他的名字都这么动听,如果……叫别的岂不是更诱人~ 他手臂越收越紧,身体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宁婉闷哼一声,无助地张大了美眸,脸颊紧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男人的身子很热,烫的她脸蛋发烧。 她能清晰感受到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时,周廷钧也适时地醒了,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宁婉艰难得抬起头。 “宁婉?”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其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凤眸里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混沌,却又在看到宁婉的瞬间燃起了一抹不易捕捉的光亮。 宁婉的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此时的处境。 “你…快放开我!” 周廷钧微微皱眉,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消失,带着极不情愿的意味。宁婉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周廷钧嘴角下撇,脸上写满了歉意,然而那深邃如渊的眸中在不经意间却闪过一道隐晦的笑。 “没事,我知道。”宁婉故作坦然地回答,实则内心慌的不行。 “你可以回去了。” 周廷钧愣住了,似乎是被她无情的话给伤到了,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来,饱含着丝丝委屈,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宁婉刚想解释,就被他的话惊到了。 周廷钧:“这是打算用完我了,就扔?” 用完?她怎么用了? 这话在宁婉听来,不正经极了,也刷新了她对周廷钧的固有认知,羞赧的涩意直冲脸颊,她的唇瓣张了又合,又不知要说什么。 周廷钧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娇羞,真是单纯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也昭示着她的成熟韵味。 他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故作不解地问:“你脸怎么红了?” “我说错什么了?” “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第110章 抱歉,她是我的21 宁婉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胡言乱语。 周廷钧好看的眉毛轻轻扬起,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隐晦的盯着她的唇,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 明明之前,他是那般的矜贵清冷,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宁婉又着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接二连三地向她伸出援手,她又怎能对他恶语相向?再者,她也说不出口。 周廷钧见她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也懂得见好就收,随即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回去了!” 宁婉脸色瞬间缓和多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周廷钧突然止住脚步,蓦然回头。 那清俊的眉眼之间,弥漫着一层如烟如雾的柔情,勾着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还有……” 宁婉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周廷钧:“别紧张。” “等会儿一起吃饭。” “下午一起走走!” 他这些话,完全是单方面的决定,没有给宁婉拒绝的余地。这不容置疑的方式,对宁婉这样性格温婉的人来说,往往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记得等我,别像昨天在车站那样,抛下我独自离开了……” 听到这话,宁婉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不动如山,势必要等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嗯” 宁婉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那如玉般的耳根已悄悄泛起一抹绯红。 周廷钧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他早已吩咐人为他准备了衣物和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一同去往楼下。 周廷钧身着休闲装,洁白的上衣与黑色的长裤相互映衬,简约的搭配,让他多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宁婉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她好似一直以来对绿色格外的偏爱,这绿色的裙装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周廷钧自然是移不开目光。 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电梯壁上,竟是出乎意料地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相依相伴。 明明云州的天气不是很热,宁婉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和他一起游玩的。 她悄悄瞥向右侧的男人,好巧不巧的正好与他那炽热的视线相撞,顿时涌起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睫毛轻颤,眼帘低垂,仓惶的躲开他的目光。 周廷钧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声音柔和极了:“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收费。” 当然,只针对宁婉,如果是别人,他怕是要疾言厉色了。 宁婉的脸瞬间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透,低声反驳:“谁想看你,少自作多情。” “是吗……” 那尾音拉的极长,像带了钩子一般。 宁婉:…… 还好,电梯门及时打开,宁婉像得到了救赎一般,迫不及待地快步出去,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周廷钧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周廷钧示意她上车。宁婉想也没想,径直往后座走去。 “你这是把我当成司机了?”周廷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宁婉动作一滞,她只是单纯不想挨着他罢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去了副驾驶。 周廷钧似乎心中早有明确的目的地,车子一路前行,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家菌子火锅店前。 宁婉满是讶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这般接地气。 “来云州,自然要品尝当地最特色的东西。” 宁婉没有意见,两人选了一些菌子,有鸡枞、松茸、牛肝菌,还有宁婉非常好奇的见手青等等。 出于安全考虑,服务员并未给他们餐具,据说若是食用不当,可能会见小人,严重点的还有生命危险,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才这般谨慎。 宁婉虽然对所谓的幻觉景象充满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她还是很惜命的。 等待菌子煮熟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又难熬,宁婉的目光左顾右盼,就是不落在周廷钧的身上。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停在她身上,这让宁婉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有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你能不能别总是盯着我看?”宁婉终于忍不住,略带嗔怒地说。 “这么快就想管着我了,嗯?”周廷钧的话中带着调侃。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听你的。” “包括我的钱财,还有我整个人,你都可以管。”带着诱哄意味的男低音,仿若靡靡之音。 宁婉嗓子被堵住了一般,她强装镇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人你越是给他情绪,他反而越起劲,只是湿润的手心却出卖了她的心慌意乱。 锅里的菌子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服务员终于给他们拿来了餐具,宁婉也终于缓解了这份微妙的情绪。 一切了然于胸的周廷钧,轻笑着拿起勺子,为宁婉舀了一碗汤。 “尝尝看。”他语气宠溺,仿佛宁婉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对于周廷钧来说,宁婉就如未煮熟的菌子一般,虽然差些火候才能食用,但终究会是他的口中之物。 高原土鸡熬成的汤底融合了菌子的鲜味,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宁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如果,对面男人的目光,不再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那就更好了。 男人不时的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又熟练。 宁婉不好意思的劝道:“你也吃啊!” 周廷钧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的筷子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那眼神,仔细看去,竟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与他强大的气场格外不符。 宁婉有些无奈,给他夹了。 周廷钧迫不及待的吃了,笑的开怀:“好吃。” 那俊美的模样中竟罕见的透着一丝傻气,宁婉不禁抿嘴笑了笑。 看见她笑,周廷钧也跟着弯唇。 一顿饭下来,竟莫名地和谐。 第111章 抱歉,她是我的22 午后的阳光带来热烈的暖意。 饭后,两人去体验了当地特有的扎染,宁婉选了件白色宽肩带连衣裙,按照师傅教授的手法,很快就完成了初步的扎制。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衣服,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弄成型。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宁婉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周廷钧侧头:“教教我?嗯?” 再正常不过的话,不知是声线原因还是什么……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宁婉默了默,给他讲解该怎么弄,然而,周廷钧的手就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依旧不得要领。 终于,耐心告罄的宁婉,忍不住直接上手。小手覆在几乎快有她两个手大的大掌上,说:“这样抓……随意点就好。” 她的手软软的,周廷钧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仿佛能透出光来。 宁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专注地指导着:“一只手攥紧,另一只手再这样……” 随着她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周廷钧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宁婉独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完成了扎制,宁婉满意地看着成果:“看,这样不就好了?” 周廷钧看着宁婉,脸上满是赞赏:“嗯,你真厉害。” 阳光细碎的洒在他身上,为周廷钧增添了几分温柔。 宁婉一时有些怔住了……不得不说,他可真好看。 很快,宁婉就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过于亲昵,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飞快地拿开了手,手心也开始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周廷钧黑眸里闪过隐晦的笑。 他真的有那么笨吗?不,他就是故意的。 在店里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得到两件成品。 从店里离开,半下午的时间,不夸张的说,一眼望去,到处是黑漆漆的人头。 沿街档铺上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民族服饰和特色小吃。各种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乳扇、酸奶、米线…… 宁婉驻足在一个卖烤乳扇的摊位前,想尝试一下。 有很多种风味,咸口的奶制品,宁婉是没吃过的,不过她有点好奇是什么味道。 于是乎~她怀着几分好奇给周廷钧买了个海盐味的烤乳扇。 周廷钧微微挑起眉头,他向来对奶制品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反感。但当目光触及女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还是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那表情微妙极了,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试试其它的!” 得到回馈的宁婉,心满意足的选了玫瑰味的,淡淡的玫瑰香气和奶香混合在一起,味道不错。 不得不说,一样东西能称之为特色,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就这般随意逛下来,还是挺累的。据说晚上的古城会更加美丽,只是实在是逛不动了。 由于来得仓促,所住的那家酒店,距离古城也是不近,开车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 周廷钧:“今晚,用不用我陪你睡?” 宁婉无语,他怎么总是这般……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廷钧垂眸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喃喃道:“无情的人啊~” 不过,回想今天种种,收获还算不错。那个“海盐味的烤乳扇”中,女人暗藏的那点小心思……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翌日。 天色还一片昏暗着,门就被敲响了,不出意外的,正是昨日说去看日出的周廷钧。 他说,云海的日出很美,不去可惜了。 周廷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平日里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关心,这背后自然少不了赵霖的影子。 宁婉觉得自己被安排了……但她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旅行时不用动脑子的轻松自在。 到云海之畔,已经聚集了很多观赏日出的人,不久……太阳终于露出了一小边脸,红彤彤的,柔和的光芒洒在云海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的碎金在跳跃。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云海,湛蓝的湖水泛起层层波光,眼前的美景让宁婉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景此人,对周廷钧来说,美的不是风景,而是和他看风景的人。 沿着湖边漫步,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声响,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一整天的时间,环云海游玩,宁婉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夜幕降临,月光和灯火交汇洒在石板路上,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古城的酒吧也是夜游的好去处,现场乐队的表演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两人自然也没有错过。 云州很美,然而,生活并非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纵然再好,宁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熟悉的人。加上其中一方的蓄意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周廷钧想,自己丢下所有的工作,追她而来是对的,遗憾的是,宁婉并没有同意与他在一起。 而对宁婉来说,周廷钧再好,但他始终顶着季清淮兄弟这个头衔,进一步如鲠在喉,退一步些许遗憾。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宁婉来这里的目的也实现了,她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抛之脑后。 所以,当回去后,再次看到季清淮,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她耐心的听了他的解释,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婉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喜欢一个人,就希望那人不掺和任何杂质。 他对前女友有愧疚,那之后呢,那个前女友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宁婉的答案还是一如之前,他们之间没可能了,给彼此留一份体面吧。 第112章 抱歉,她是我的23 “中午一起吃饭?” 周廷钧在一众下属面前,堂而皇之的把玩着手机。 所有人默契的低头看文件,一点儿意见也不敢有。 看到周廷钧发来的消息,宁婉神色复杂,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他。 另一边的周廷钧,收到和昨晚如出一辙拒绝的话,骤然冷了神色。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处进展,怎么一回来就变了? 是见了季清淮后就心软了?周廷钧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自然知道季清淮去找了她。 想到这里,他对着赵霖低语了几句,神情冷酷:“去吧!” 得了吩咐的赵霖,快速离开了会议室,他有些同情宁小姐了,被二爷看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下午。 宁婉照常早早结束了营业,她要去看她姥姥,每周三都是如此。 自从宁婉接手了花店,姥姥就回了乡下,老一辈儿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宁婉,她不会来城里的。 宁婉没拦着她,一是姥姥身子康健,还因城里虽好,但人情还是淡薄了些,村子里有她的老姐妹,她也希望姥姥会更开心,姥姥也应该有点儿自己的生活,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当然,她也是不放心的,除了经常打电话,还拜托了邻居照看点儿她,有事给她打电话,都是沾亲带故的,其实,不用宁婉说,他们也会的。 宁婉非常非常感激,几乎每次回去也会给他们带礼物。 她通常先乘地铁,再坐城际公交回姥姥家,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其实也还好,不算很远。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宁婉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电话的是邻居王奶奶家的田洁嫂子。 “小婉,你姥姥晕倒了,我们正往第一人民医院赶,你快去医院等着。” 宁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让司机停车,司机看她着急,稳稳的停在了路边,这种城际公交没有那么严格。 此时已经出了城,想要打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婉六神无主的左右张望着,恰在这焦急时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身旁。 后座缓缓摇下车窗,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显露出来,赫然是周廷钧。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他知道,宁婉每周三的这个时间点,都会回乡下的姥姥家。 尽管宁婉冷漠无情,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渴望见到她,于是,刚处理完挤压的工作,他便驱车追她而来。 女人小脸惨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让周廷钧蹙了眉头。 “怎么了?快上车!” 宁婉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的上了车,声音急迫:“去第一人民医院。” 周廷钧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宁婉的姥姥,嘱咐道:“小李,开快点。” “好,二爷。” 周廷钧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安抚道:“有我在,别怕。” 男人坚定的话,让宁婉拼命强忍着的害怕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害怕,我姥姥……”眼泪夺眶而出,宁婉紧紧地咬着嘴唇,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呜咽声。 老年人毫无征兆地晕倒,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往最为可怕的方向去设想。 周廷钧心疼不已,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别怕,姥姥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迅速联系医院,安排好一切。 周廷钧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话仿佛一道光,穿透了宁婉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车子飞速驶向医院,宁婉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周廷钧不时轻声安抚。 当两人抵达医院时,早已有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方洁嫂子也开着车匆匆赶到。看着姥姥双眼紧闭地躺在后座,宁婉的手颤抖地去探姥姥的呼吸,感受到那一丝温热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把人转移到急救床上。 医生询问了宁婉,老人家的病史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待的过程对宁婉来说格外漫长。 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医生说是由于低血糖引起的,根据宁婉说的,应该是控糖控的厉害的缘故。 得知姥姥没事,宁婉整个人一松,周廷钧扶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 宁婉有些自责,因为姥姥的血糖高,她次次回去都叮嘱不要吃这不要吃那,她怕姥姥发展为糖尿病。 姥姥怕她担心,也很听她的,没成想……是她的错。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以后注意就好了。” 田洁嫂子见人没事,就告辞回去了,家里还有王奶奶等着信儿呢。宁婉自是一番感激、道谢。 葡萄糖注射液滴完,姥姥很快就醒了,宁婉依恋的握着她的手。 “乖啊,姥姥没事。” 安抚好孙女后,她目光落在了站在孙女身后的男人。 呦~这小伙子可真俊俏,剑眉凤目、气质凛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目光一直落在孙女身上。 “小婉,这是你男朋友吗?”她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问道。 宁婉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向姥姥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的事情,上次才欢欢喜喜地告诉姥姥自己交了男朋友,谁能料到如今会是这般局面…… 周廷钧心念一动,微微俯身,语气更是轻柔:“姥姥好,我是她男朋友——周廷钧。” “好好好,小周。” 姥姥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得开怀,显然对周廷钧极为满意。 宁婉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解释,她怕因为这事儿刺激到姥姥。 “姥姥,您别再说话了,医生特意交代让您多多休息。” 待姥姥睡着儿后,宁婉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谢谢你。”她看着周廷钧满是感激。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周廷钧不喜她如此见外的样子。 宁婉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谢谢你…刚刚顺着我姥姥。”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只是哄着老人家,做不得真的。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周廷钧冷嗤一声,拽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第113章 抱歉,她是我的24 宁婉手腕被攥得生疼,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被死死抵在坚硬的墙上。 “你做什……”话尚未说完,周廷钧捏住她瘦削的下巴,低下头,热烈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唔……”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宁婉推着男人坚硬的胸口,可她那点力气,对周廷钧而言,就如挠痒痒一般,被他毫不费力地忽视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宣泄心中的情感。 他用了力地吻,宁婉嘴唇都被吮得发痛,卷翘的眼睫也渐渐有了湿意。 周廷钧却不甚满足,大掌牢牢攥紧了她的腰肢。 他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一阵阵酥酥的感觉侵袭着宁婉的感官,瞬间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长吻过后,他薄唇轻点着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婉婉,在你默认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宁婉张开红润的嘴唇,反驳:“不……唔……”话未说完,又被他霸道地堵住了唇。 亲不够,怎么可能会够呢。 初见时的钟情,再见时的嫉妒,费尽心机让两人分手的他,隐忍了太久。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抗拒,周廷钧火热的唇咬了咬她紧闭的唇瓣。 宁婉嘴巴吃痛的张开,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城掠地,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甜蜜。 直到宁婉感觉呼吸不畅,那薄唇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阵地,开始细细的啄吻着。 许久许久之后,娇软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微微泛肿的红唇,让周廷钧内心满足不已,手指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 “婉婉,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他能感觉到她的情动。 陷入迷乱中的宁婉,只看到,男人嘴巴张张合合的,那湿漉漉的眸子,因迷茫而微微眯起。 眼尾那抹绯色又是撩动了周廷钧心弦,他复又低下头…… 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宁婉,羞耻感一点点涌上心尖儿,她怎么会…… 男人的鼻尖抵着她的,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她伸手推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周廷钧动作一顿,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深邃的眸中涌着复杂的情意。 “电话……可能是重要的事。”宁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 周廷钧轻叹了声,直起身子,指尖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水痕。 手臂却舍不得松开,仿佛害怕她会趁机逃离。 宁婉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熟悉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什么?我们那里也要拆?”宁婉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犹如被寒霜覆盖。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无力的挂了电话。 周廷钧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他紧了紧手臂,下巴放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拂在她耳侧。 宁婉侧头,躲开他,周廷钧不满的在她嫣红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宁婉脸蛋儿瞬间又红成一片。 被桎梏在怀里的她,动弹不得。 再想到,母亲留下来的花店,也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那是伴随着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数不清的美好记忆… 一时间,她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滴落。 在这安静的空间内,电话里的内容,周廷钧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本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哭什么,你面前站着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利用?” 宁婉泪眼朦胧地抬眸,不可置信:“你……你能帮我?” 周廷钧轻柔的为她拭泪:“我当然能帮我的女朋友。” 宁婉一颗心提了起来,哑了声音:“我不是。” 他低低笑了声,覆在她耳边:“我们亲都亲了,我初吻给了你,你要负责。”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宁婉有些羞恼,明明是他突然发疯,她是被占了便宜那个, 他还这般……不要脸! 她气不过,重重抬脚,踩着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体重本就很轻,周廷钧并没有感觉到疼。 不过,他却故意眉头紧皱,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闷哼声从嘴角溢出。 宁婉心中一慌,连忙收回了脚,真有这么疼吗? 那紧张的小模样,让周廷钧心里发软,怎么这么乖呢……更让他狠狠地欺负她了。 想是这么想,他神色却认真了起来,温柔的望着她:“听我说,婉婉。” “不怕你笑话,你是我三十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 “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四目相对,那绵绵深情又饱含希冀的目光,让宁婉心尖一颤~ 那一刻,她脑子是空的,所有的一切外在因素,都消失不见,她恍然未觉地点了点头。 人有时候就是冲动的,是不理性的,也是不顾一切的。 幸福来得太快,被喜悦包围住的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他抱紧宁婉。 “婉婉,我从没这么开心过。” 宁婉睫毛轻颤:“我……” 周廷钧迫切地吻住了她,带着侵略感,他不接受任何后悔。 本来,他想利用拆迁的事儿制造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样,他可以在紧要关头出现。 没成想,意外遇到了她姥姥的突发状况……倒是让他成功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现在,之前的计划已经不需要了,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间出来,宁婉嘴唇红得醒目,一眼望去,便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坏事”。 周廷钧跟在她身后,俊朗的眉目,满含柔情。 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宁婉连忙垂下头,匆匆回了病房,又进了卫生间。 周廷钧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尖,宠溺的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嘴唇,眉峰舒展,终于……她是他的了! 宁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般,“怦怦”跳个不停。 她抚了抚胸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眉梢那抹春色怎么也褪不去。 第114章 抱歉,她是我的25 宁婉从卫生间出来,病房里没了周廷钧的身影,她舒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儿,周廷钧就推门而入。四目相对那刻,宁婉心脏跳的厉害,一想到刚刚……才褪去的红晕又重新回到脸颊上。 她连忙收回目光,拿起随手放到旁边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光却瞥到,他拎了许多东西,正一件件的往外拿,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本来她准备等会儿去买的,没想到他还想到了这些。 她连忙放下手机,上前帮忙,小声说:“谢谢。” 周廷钧不甚满意,一把握住她拿毛巾的手, 宁婉手一抖:“你……” “你要习惯,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眸色很深,深幽的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安静的空间内,暧昧在缓缓流淌。 宁婉匆匆挣开了手,回到原来的位置,理了理头发,又拿出手机看,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周廷钧遮住幽深的眸子,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直到,老太太悠悠醒来,才打破了这份无声暧昧。 窗外,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周廷钧叫了餐食,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他特意让人准备了清淡可口的饭菜。诸如清蒸鳕鱼、党参百合鸡汤……等等,还有两份精美的水果拼盘。 看着眼前这些,老太太心中愈发满意了,是个细心的小伙子。 “小周,你破费了。” 周廷钧谦逊有礼地笑了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前我就一直想去拜访您,只是……”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宁婉, 宁婉满心的莫名,看她做什么……当着姥姥的面,能不能不要这般肆无忌惮… “只是,婉婉一直不愿意带我去。”说完周廷钧依旧保持着那副好脾气笑了笑。 什么?宁婉目瞪口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老太太并不知道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带着嗔怪的看了眼宁婉:“小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该早点带小周去家里的。” 宁婉张了张唇,咽了口唾沫,也只能认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锅,暗暗瞪了眼周廷钧。 他怎么能这么坏! 周廷钧无辜地望着她,那眼尾还轻轻勾了勾,带着无尽的诱惑。 宁婉抿唇,他莫不是男狐狸精转世。 老太太看的一知半解,只单纯的觉得两人感情甚好。 饭桌上,她不免询问起周廷钧的情况,周廷钧说,他是做点小生意的……就和宁婉差不多。 别人是夸大其词,他倒好……宁婉眼睁睁的看他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他可真行! 不过,她没有解释,姥姥知道了,怕是今晚就睡不着了。 一顿饭下来,周廷钧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宁婉不禁咋舌,他可真会说话。 饭后,宁婉要留下陪夜,让周廷钧回去,周廷钧怎么会走,空间很大,他又让人送了一张床来。 等姥姥睡着后,宁婉把温度调高了些,示意他跟着她。 两人走到门口,宁婉指了指这间单人病房,称得上精致:“那个……这里,费用多少?还有那些东西。” 宁婉的见外,让周廷钧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危险。 “我不叫‘那个’ ” 高大的影子投到她身上,让宁婉莫名想躲,她捋了捋头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周…廷钧。” “我们这种关系,这么生疏,不合适吧,婉婉……”他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拉长的尾音让人不免想到,他在暗示什么。 宁婉默了默,难道我要叫你钧钧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恶寒,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在想什么?”周廷钧不满她的出神,他难道如此没吸引力? 放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面前,宁婉轻呼一声,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周廷钧冷哼,倒也不必。 “你可以叫我——周哥哥……廷钧哥哥,或者……老公。”看着她清润的眸子,他语调放肆极了。 什么?? 宁婉脸一热,不想理会他了。 周廷钧睨着她转动身子,想绕过他,离开。 手臂一伸,女人牢牢的被他捞进怀里,掌控欲十足的锁着她的纤腰,身体贴的紧紧的。 一股热气在宁婉心口跳窜。 “快放开,姥姥会看到。” 周廷钧眼眸晦暗不明,揽着她,闪身进了洗手间。 双臂轻松一提,让宁婉踩在他的脚上,两人贴的更近了。 “现在不会了,乖宝。”他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鼻尖抵着她的。 湿热的气息交缠着,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宁婉的嘴唇都好似黏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犯规。 他凤眸越来越暗,暗的让人心悸。 嘴唇也慢慢贴近,那温热的唇轻轻啄了啄宁婉粉嫩的唇瓣,满是情动。 宁婉闭了闭眼,轻咬嘴唇,小声说:“你……你别这样,姥姥还在外面。” “她老人家已经睡着了。” “婉婉,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开心。” 他轻咬着耳垂,缓缓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情话绵绵不绝,声音诱惑到了极致,宁婉的心都随着他的话而跳动。 情意涌动间,他吻住她。 宁婉承受着他灼热的吻,素白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越来越紧…… ** 又是崭新的一日,天气却有些阴沉。 小刘护士端着餐盘,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季清淮对面。 最近季医生憔悴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大家都说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本来她还不确定,不过在听了朋友的话后,她是完全相信了。如此,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季清淮有些不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得到一个眼风的小刘护士,有些气闷,但很快又重振旗鼓,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季医生,你女朋友怎么一直都没来看过你?” 季清淮向来不喜这些八卦之人,当即作势要离开。 小刘护士满心的不甘,继续说:“她都有新男朋友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她话音一转,娇羞极了:“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呢!”看看我吧,季医生~ 季清淮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力却在上一句,不可置信道:“新男朋友?” 小刘护士用力地点点头!她朋友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之前来医院找她时,见过宁婉。 就在昨天,她在医院又看到了宁婉……没忍住那颗八卦的心就和小刘护士打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 季清淮仿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神情剧变,怎么可能? 第115章 抱歉,她是我的26 这下,季清淮哪里还吃的进去,餐盘一撂,走了。 小刘护士懵了,气的咬了咬牙,白米饭被她戳了又戳。 季清淮作为医院的明星医生,少不了人关注,在小刘护士去他身旁时,就有许多人的心提着。 看她闹了个没脸,那些看好戏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小刘护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挤出一丝笑,端起盘子找小姐妹去了。 季清淮边走边拿出手机想给宁婉打电话,又突然记起自己被拉黑了。 他无力的垂下手,颓败极了…… 他觉得两人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他们彼此相爱,只不过中间发生一个小插曲,他知道,宁婉在生气,可他罪不至此。 他以为,只要自己诚心挽回,宁婉早晚会回心转意。 怎么也没想到…… 新男朋友。 到底是谁? 季清淮温润的眼眸罕见的变得阴翳,他倒想知道,是谁敢招惹他的人! 他熟练的发动车子,直奔医院而去,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出院了。 如此,宁婉自然也走了。 没错,老太太上午就出院了。 宁婉不放心,想让姥姥多住两天,但老太太坚持出院,用她的话说,医院那是烧钱的地儿,她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再花冤枉钱。 医生也说可以出院,老太太身子康健的很,平日除了高糖的食物,其它的东西都可以适量吃。只要注意点儿,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情况。 这下,宁婉也没了意见。 而没找到人的季清淮,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又往宁婉家里赶,只可惜,家中无人,他又扑了个空! 因为,宁婉他们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乡下了。 宁婉劝姥姥,以后就留在这里,老太太脾气也是犟的很,她不愿意,她说,在城里已经待够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就想回老家待着……舒坦! 宁婉佯装生气,老太太也不妥协,宁婉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还能不知道她? 祖孙斗法,殃及池鱼。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周廷钧。 周廷钧能怎么选,他面不改色的支持老太太,毕竟…娶媳妇,还要老太太点头同意。 当然,媳妇也要哄啊,他提议装监控,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知道。 宁婉拧了拧眉,她之前要装,姥姥不同意。于是,她好整以暇的等着姥姥拒绝他,结果,老太太竟然爽快的同意了。 “姥姥~”那声音幽怨极了。 “多大人了,还撒娇啊!”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笑意。 宁婉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忍不住在心底呐喊:到底谁才是亲的啊。 那小模样又娇又可爱~周廷钧心中怜爱不已,如果,她跟他撒娇,他怕是什么都能给她。 回到村子,先是去了邻居吴奶奶家,把买的玩具和牛奶送过去,自然又是一番诚挚的感谢。 奔波了大半天,老太太也是累了,回到家便去卧室休息了。 小李司机和安监控的人去房顶装监控。 宁婉和周廷钧站在院子里观望。 周廷钧看着宁婉,瓷白的小脸专注的望着楼上,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微光,单纯的,乖乖的,软软的… 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也能轻易勾起他心底最深层的破坏欲。 他眼中晦暗不明,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 周廷钧长年坚持不懈地健身,身体结实有力量,伫立在身前,极具压迫感。 宁婉莫名有种被他掌控的感觉,嗓子因紧张变得沙哑,问:“怎么了?” “我想去你房间看看。”周廷钧一本正经地说。 去她房间看看? 宁婉脸颊一热,下意识认为他别有居心。 面对周廷钧紧盯不放的目光,宁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房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菜地摘菜吧,你一定没体验过。” 一边说着,她就去拿篮子,房间还是别看了,她…害怕! 周廷钧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这是把他当流氓了,他是那种人吗? 豆角蔓生机勃勃地攀在架子上。细长的藤条相互交织,宛如一张绿色的网,一串串豆角从藤蔓间垂挂下来,都快要泛滥成灾了。 宁婉摘得很慢,她要先看上面有没有虫,她非常怕这类软体生物。 而对周廷钧来说,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如果是从前,他只会嗤之以鼻,对以分钟来计算的时间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 如今…就不同了,是他表现的时刻。 “婉婉,你去歇着。” 宁婉想到他时不时的逗弄她,就顺势找了块石头坐下,男人不能惯着。 他矜贵的装扮,穿梭在豆角架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风吹动细碎的黑发,杂乱的跳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光影交错下,那微扬的唇角流露出点点温柔。 他动作利落,手中的豆角快速堆积,很快就摘了一半。 宁婉突然有些过意不去:“累不累啊?” “没事,我喜欢。”周廷钧勾了勾唇,对女人的关心很是受用,这是心疼他了。 宁婉弯了弯唇,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心底蔓延开。 哪有人会喜欢干活的?何况还是他这种家世显赫的人,从前恐怕连豆角的模样都未曾见过。 对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愿意放下身段,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些,也是难能可贵。 而这个男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讨她欢心。 日落西山,袅袅炊烟悠悠升起……又渐渐地消散于广阔无垠的空中。 宁婉本来不想走,偏周廷钧黏着她,面对姥姥和吴奶奶打趣的目光,周廷钧能做到面不改色,宁婉的脸皮儿可薄的很。 两人刚坐到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老太太突然说:“豆角忘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儿,自家种的,好吃又健康。” “谢谢姥姥。”周廷钧狭长的凤眸里噙满了笑,在他看来,这哪里是豆角,分明是老太太对他的认可。 宁婉却是面如土色,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道道豆角做成的菜肴,肉沫豆角、番茄豆角、干煸豆角、豆角焖面…… 第116章 抱歉,她是我的27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宁婉摇头,盯着姥姥拿过来的满满一大兜豆角,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小周啊,吃完了,随时再来摘!”老太太热情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周廷钧满口应下,虽说周家有绿色农场,各类蔬果应有尽有,但跟老太太亲手种的相比,意义可完全不同。 离开村子后,宁婉说:“这些都给你,你多吃点儿!” 周廷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异样,不禁笑了:“不喜欢啊?” 宁婉干笑两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她解释:“也不是,只是再喜欢的东西,也耐不住天天吃……”话一出口,就再也停不下,可见是受够了豆角的摧残,宁婉也是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说了好久,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肉。那灵动的粉润,不经意间撩拨着有心人的心。 周廷钧目光微微一凝,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 宁婉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直视前方的周廷钧,目光有些晦涩,但语气却很温柔:“没事,你喝点水。” 这是在点她?嫌弃她话多? “你觉得我话多?”想岔了的宁婉,柳眉蹙起,出声质问。 周廷钧哑然失笑,那笑是宠溺的:“怎么会?我喜欢听你说,说再多也不够听……只是看你嘴唇干了。”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宁婉小脸瞬间红了,那片红是从心底涌起的尴尬。 结果,尴尬还未褪去,周廷钧又说:“干躁到,我想吻你了。” 宁婉猛然抬眸望他,眼神是惊愕的,又迅速被羞涩所取代。 男人认真看着前方,表情正经的很,仿佛不知他的话给宁婉带去了多大影响。 一时间,车内响起宁婉急促的呼吸声,她抓起左侧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转身侧向窗外,剪影上的她,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脸颊也似上了胭脂一般。 想到男人的话,宁婉又飞快的抿了抿被水浸湿的唇瓣。 她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进修过什么恋爱课程,无时无刻都在撩人。 余光瞥到女人娇羞的模样,周廷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渐渐地,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没过多久,雨势越来越大。 天色也彻底被夜幕笼罩,整理好情绪的宁婉,小声叮嘱:“不急的,慢一点。” “好。” 周廷钧勾勾唇,他知道,她也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雨夜中的景致被匆匆掠过,当驶入小区,周遭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车子最终稳稳停在了三单元的门口。 宁婉握着包包,说:“那……我走了。” “等等。”周廷钧出声制止,“你忘了件事。” 宁婉微怔,下意识地问:“什么?” “晚安吻。” 昏暗的车内,宁婉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烈到能将她灼烧的目光。她犹豫片刻后,唇瓣轻轻触了一下男人的脸庞。 虽是一触即离,但这是宁婉第一次主动,她也是羞涩极了。 这时,雪颈后突然抚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想也知道,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周廷钧根本不满足,他固定住宁婉的头,用力地亲了下去,那狂乱的气息,仿佛要将宁婉吞噬一般。 宁婉推他,他怎么跟个亲亲怪一样。 周廷钧把控住她的手,含着那娇润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许,唇贴着唇,暗哑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乖,张嘴。 宁婉觉得自己的嘴都麻了,柔声乞求:“别了,我…” 周廷钧选择性失聪,趁机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宁婉已是气喘吁吁,周廷钧哑笑着,带着几分餍足:“这个晚安吻才合格。” 宁婉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当她感受到男人那侵略般的气息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我…我走了。”说着,便去开车门。 “别走!”周廷钧的声音又急又重。 宁婉指尖僵住了,同一时刻头发被温柔的摸了摸。 “乖,等我一下。” 周廷钧迅速下车。 宁婉见他从车门处抽出一把雨伞,动作丝滑的撑开伞面,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可以出来了。 对于他的体贴,宁婉心里一暖,作势要下。 “踩我脚上。”周廷钧又突然说。 地面早已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形成了小水洼。 宁婉表示不用,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矫情的人。但周廷钧坚持,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被宠着,怎么也不为过。 “快点,嗯?”他声音宠溺极了。 有被宠到的宁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轻踩在周廷钧的右脚上,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 有足够空间可以施展时,周廷钧单臂将她抱了起来,顺势转了个圈。 宁婉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她这般作态,引得周廷钧低笑,仰头啄了啄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微微的痒意传来,宁婉轻哼一声,纤细的小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催促道:“快走,雨这么大!” “好,都听婉婉的。”周廷钧满目柔情,声音温柔至极。 哪知,他尾音刚落的瞬间,单元楼里猛然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来者不善,持攻击架势。 周廷钧目光微滞,紧紧抱住宁婉,迅速闪到一旁。 宁婉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一颗心怦怦直跳,紧接着便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们…我们快走…”她声音直打颤,这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听到宁婉的话,那人原本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廷钧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随后他朝着宁婉的侧后方,冷声说:“你吓到她了,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那一刻,两个男人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你先去车上。” “别怕,是…认识的人。”周廷钧轻声安抚着宁婉。 宁婉坐进车里后,视线骤然开阔,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季清淮,她脑子瞬间嗡嗡的…… 第117章 抱歉,她是我的28 冰凉的雨水也浇不灭季清淮心中的怒火,他从下午等到晚上,结果却发现,他的二哥抱着他的女朋友亲亲热热。 多么可笑!这是兄弟吗! 季清淮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周廷钧手一松,伞被无情的弃在雨中,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清晰无比的占有欲。 “是前女友。”他声音极为冷漠的纠正季清淮。 眼见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季清淮彻底被激怒了。 论身手还是周廷钧更胜一筹,但他只是闪躲,没有出手,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一味地闪躲,终究落了下风,周廷钧一时不察,挨了一拳。 季清淮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发泄自己的愤怒!这下,宁婉坐不住了,她从车里冲进雨里,大喊道:“够了!”要打架也别打到她面前来。 疾言厉色的宁婉,让两人停止了打斗。 季清淮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受伤与不甘,“婉婉,是不是他逼你的?” “不,我自愿和他在一起。”宁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又说: “我…喜欢他。” 声音融进了雨里,变得很轻很轻,却如沉重的巨石,砸进两个人心里,一人欢喜,一人心碎。 季清淮瞬间如坠冰窖,曾经充满爱意的爱人,此刻却那般无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季清淮嘶哑着,声音在雨中回荡。 宁婉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烦躁,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到此为止,理智一点,行不行!” 宁婉不欲与他纠缠,她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扯过周廷钧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楼里走。男人的手很冰,她不由握紧了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当初喜欢他一样,现在不过是换个人喜欢罢了,感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 被宁婉牵着的周廷钧,乖顺的不行。他碰了碰刚刚被打的左脸,嘴角竟勾起一抹笑,觉得这一拳挨得值。 他回眸望了眼雨幕中的季清淮,暗想,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他会通知洛明远来捡他的。 到了家门口,宁婉放开手,翻包拿钥匙,开门后,见男人还直愣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不禁蹙了蹙眉,斥道:“衣服都湿透了,愣着干嘛!” “快进去洗洗!”因为烦躁,宁婉的语气并不温和。 被安排的周廷钧,觉得新奇,从没人这般命令过他。 他身边除了听话的属下,其他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即便是谈维谦几人,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吩咐他做事。 不过,被在乎的人管束的滋味,很不错。 步入屋内,周廷钧皱紧了眉头,屋内布置的虽然温馨雅致,但在他看来,着实狭小逼仄。 心中思索着,如何说服宁婉搬去与自己同住。当然,若她不愿,他亦可以为她购置更为舒适的居所,无论是大平层,还是别墅,甚至……只要她愿意,一切皆可。 没容他多想,宁婉已从房中取出崭新的浴巾,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快去。” “好!”周廷钧只好先压下心思,听话的去了。 那平和的模样,哪还有往日里那高深莫测、令人敬畏的架势,可见,即便身份显赫如他,在恋爱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趁着周廷钧洗漱的功夫,宁婉动作迅速地换上睡衣,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一片。随后又去厨房,切了姜丝,准备煮一锅姜汤。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周廷钧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结实的身躯,心中激荡不已。 真是难忘的一天! 宁婉刚煮好姜汤,周廷钧就围着浴巾出来了。那一刻,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地吸引住了。 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地嘀嗒落下, 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淌而下,经过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最终隐没于那条随意系着的浴巾之下……诱惑极了。 宁婉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紧张而语塞,只能急促地呼吸着。 刚洗完澡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气势看起来非常弱。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勾引,那扬起的眉尾,仿佛在无声地说:快来扑倒我。 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宁婉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她的耳根早已红透。 为了不被男色影响,她赶忙撇开脸,嘴里嘟囔着:“这像什么样子。”随后快速去房间,找了件披肩给他:“你快披上。” 在她的催促下,周廷钧面无表情地遮住身躯,粉色的浴巾搭配蓝色民族风的披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宁婉只瞧了一眼,就好笑地背过身去。 见她肩膀抖动得厉害,受到挫败的周廷钧欺身而上,从身后环住她软绵绵的腰肢。 鼻息间充盈着男人沐浴后的清冽香气,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 宁婉的闷笑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发紧。 “你……” “你喝碗姜汤,快回家吧,晚上别人看不出什么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亲吻都不知满足的男人,宁婉不放心让他留下。 周廷钧眼神忽然一暗,露出危险的暗光,但转瞬便又隐没在深邃的瞳孔之中。 既然已登堂入室,哪有轻易便走的道理。 “婉婉,你舍得赶我走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一边说着,手臂用力收紧,同时故意将左脸露到她的面前。 被打到的脸庞,经过一热一冷的空气交替,显得有些可怖。 宁婉拧了拧眉,下手竟然这么重,她如周廷钧所想那般,心疼了。 她转动身子,面对着他,指尖轻轻抚上那片红肿,软声问:“疼不疼?” “疼。”周廷钧眉眼微敛,没有一点示弱的羞耻感。 “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宁婉要去找药,却被周廷钧握住了手,还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周廷钧:“你亲一下,就好了。” 第118章 抱歉,她是我的29 “亲我。”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爱意,在宁婉耳畔旋绕不休,让她的心跟着怦怦乱跳,仿佛在与他共鸣。 她缓缓凑近… 感受到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脸颊,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相比于索取,他更喜欢女人的主动,那是不一样的滋味。 很快,暖暖的吻缓缓退去,周廷钧眼神幽深似海,掌住她纤细的腰,跨步到沙发前。 随着男人屈膝而坐,宁婉不可避免地跌坐于他的身上。 她立时慌了手脚,无措地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身子略得自由,却又被他掐着腰身,两人面对着面的刹那,周廷钧的脸便覆了上来。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吻,那他只能再教教她了,多吻一吻,才能熟能生巧。 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控住她纤细的腰肢。 男人或轻或重地吻,把宁婉的呼吸都夺了去,精致的下巴仰起,削白的指尖拽着衣服布料, 那张美丽脸庞流露出的媚意,愈发让周廷钧沉醉不已。 在两人之间,他轻松占据了主导权,带着无尽热情,欲引着宁婉与他一起沉沦。 陌生的感觉蔓延至各个角落,宁婉发出几声轻哼,慌乱地制止周廷钧:“不行……” 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实在快得离谱,快到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适应这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乖……我不动你。”周廷钧声音沙哑,带着无尽地诱哄意味。 但他深眸里的幽光和煽风点火的动作,让他说出的话毫无信任可言,宁婉的声音都在颤抖:“别……别这样” “那要怎样?” 周廷钧突然扯开碍事的披肩,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口……他知道她是有想法的,从刚刚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宁婉被他带领着………一时间,她好似失语了一般,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静谧的空间内,温度还在节节攀升。 “不行,真的……不行。” 渐渐恢复理智的宁婉,眼眶泛起了红,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贪图她的身子。 眼瞧着女人委屈的,眼尾都沁出了湿意,周廷钧怜爱不已,轻柔地吮了去,明显感觉她身子一抖。 他到底是不愿强求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停了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乖婉婉,叫廷钧哥哥,就放过你……” 如果她不听,那他……周廷钧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 这般情形,宁婉哪敢不听,她软软地叫了声:“廷钧哥哥。” 她的听话,让周廷钧不知是该遗憾,还是高兴。 “让我抱会儿。”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弯,大臂肌肉的抖动可见他克制到了极点。 乖觉的宁婉,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可心火哪是那么容易缓解的,过了一会儿~周廷钧抬起头,双眼像染了血一般,喉结滚动:“婉婉,帮帮我 “帮我…… 大雨滂沱的拍打着窗户……室内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 ** 大雨过后,碧空如洗,云朵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让天色格外的好看。 堆积的雨水从屋顶、从树叶,滑落到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静谧的室内,周廷钧动作小心的把沙发清理干净,然后,换上赵霖送来的衣物,镜子里他,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样子。 昨夜睡得晚,女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那小脸粉红粉红的,周廷钧心中爱意涌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即使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交待着:“乖,我去公司了。” 行至楼下,看到赵霖正围着车转来转去,他问:“怎么了?” “二爷,有人进去过。”赵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车门敞开着,把衣服送上去之后,便去调了监控。 “从监控里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他对车标特别好奇,后来,又钻进了车里。” “您看?要不要……”赵霖话还没说完。 一个男人拎着孩子,神色匆匆地跑到两人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调皮钻进了您车里,但他什么都没拿。”正吃着饭的男人,听到儿子兴奋的说,那小金人车标他一动,还会缩进去呢。 男人嘛,大多都有个豪车梦,对车颇为了解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劳斯莱斯。 经过一番询问,儿子说自己还进了车里,这让男人瞬间慌了神,万一车里东西丢了,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宸宸,快道歉!”男人催促着,推了推儿子的背。 “对不起,叔叔,我错了。”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 若是往常,周廷钧连听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心软。 孩子犯错,自然有家长负责,即使没丢东西,车子的清理费也是要算的。 不过,他今日心情甚好。 望着男孩童真的眼神,他平静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你要记住,路边的车不要乱进,小心被坏人拐走!” 小男孩连连点头,态度良好,他父亲也跟着点头。 见状,周廷钧难得又说了句鼓励的话:“好好学习,将来你也能拥有这样的车!” 说罢,他坐进赵霖开来的车里,赵霖对父子两人点点头,把劳斯莱斯的门关上, 昨夜雨很大,车门一夜未关,这辆车进水了,不能再开,肯定是要拖走的。 望着越来越远的白色奥迪,男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对方虽然气场强大,但好在是个好说话的,不然…… 他看向身旁的儿子…… 接下来,这个男孩也将拥有完整的童年。 ** 上午十点。 北川中心大厦,五十六楼。 洛明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毫不客气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双手摁在办公桌上,直接发问:“二哥,你真和那个宁婉在一起了?” “嗯。”周廷钧平静无波,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件。 把工作忙完,好去陪她。 洛明远不赞同的摇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间闹成这样。” “二哥,你糊涂啊!” 第119章 抱歉,她是我的30 周廷钧抬起眼皮:“你在教训我?” 淡淡的眼神,却让洛明远心里一激灵,他哈哈笑了两声:“哪有!” 见此,周廷钧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文件上,他和宁婉的事,没有和他讨论的必要。 洛明远抓了抓头发,那头栗色的头发,被抓的没了型,他的思绪拉回了昨夜—— 季哥把他和谦哥叫了出来,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因为职业特殊,季清淮平时极少饮酒,这可惊到他了。 随着他慢慢吐露三人之间的事,洛明远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复杂”的事。 本来对宁婉印象很好的他,也对她有了不喜,私心里觉得她是红颜祸水,甚至猜测是不是她勾引的二哥? 而季清淮又态度强硬地,让俩人在他和周廷钧中间做出选择。 这让洛明远如何选?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想到这些,洛明远略一犹豫,便又劝道:“你要是喜欢她那一类型的,我公司那个当红……” 周廷钧没听他把话说完,拿起文件毫不留情地砸去,洛明远也是反应迅速,飞快地往旁边一躲。 差点被砸到的洛明远,惊道:“二哥,你难道就非她不可?” 没想到,多年不近女色的二哥,一下子就栽了! 周廷钧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警告道:“记住,她是你二嫂。” “再让我听到你拿她跟那些人相提并论,拳击馆见!”周廷钧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神透着寒光。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洛明远自认菜鸡一个,磨了磨牙,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好好,我不说了!” 但心里到底是担忧,二嫂?难道还要和她结婚?洛明远担心,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二哥受到欺骗,但又觉得他这般手段高明,谁又能骗的到他? 周廷钧睨着他傻愣的样子,冷声道:“文件捡起来!” 洛明远:……合着我还得把打自己的“罪证”给收拾了? 尽管心里腹诽,他还是弯腰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从小就作为食物链最底端的他,现在依旧是。 把文件放到桌上后,他看着周廷钧,暗自叹息:二哥平时只是冷漠了些,怎么涉及到宁婉就变得这般无情? 许是他目光太灼热,周廷钧拧眉:“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个大帅哥,风流倜傥,走到哪里不是焦点,在他这里就如此没有存在感? “二哥……”洛明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大男人撒什么娇,周廷钧皱了皱眉,“行了,你出去吧。” 洛明远:……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差点挨打,还是谦哥有先见之明,相比谦哥,他还是太嫩了。 他刚走到门口,周廷钧的声音又响起:“以后见到她,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 “是是是,明白了。” 没吃早餐的洛明远,吃了一肚子教训,离开了,怕是午餐也不用吃了! ** 宁婉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宁小姐,我是小李,周总让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宁婉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只见小李司机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挂着笑:“宁小姐,这是周总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早餐。” 宁婉愣了愣,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过了保温桶。 小李司机将餐食交到她手中便离开了。 宁婉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卡扣,一层一层地,像开盲盒一样,那晶莹剔透的烧麦,里面的虾肉隐约可见……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宁婉忍不住伸手去拿,但当看到自己嫩白的指尖时,又迅速缩了回去。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洗了又洗。 可无论她怎么搓洗,还是觉得洗不干净了。 宁婉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嘟囔道:他真是太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回到餐桌前,开始享用这份早午餐。吃着可口的食物,宁婉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愉悦。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供货商打来的电话。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送花的日期,花店一直以来有固定的供货商,倒是为宁婉省了许多事。 于是,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当宁婉赶到花店,送花的人也刚好到了。她清点完好所有的鲜花,在送货单上签了字。 隔壁小超市的老板娘——王姐,晃悠了过来。 “小宁啊,你应该知道了吧?”王姐一脸神秘兮兮地。 宁婉眉头微蹙,满脸疑惑:“知道什么?王姐,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 “咱们这儿啊,不拆了!” “真的?”宁婉惊讶极了,语气里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宁婉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店,脸颊挂起了笑。 “是啊,要是真拆了,咱们可就亏大了。那么点儿补偿款,到时想再买个像样点儿的店面都买不起!”王姐一边摇头一边抱怨。 她在慧安小区就有套两居室,听消息灵通的人说,补偿款可能只够置换个房子,还不是好地段的那种,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王姐滔滔不绝地说着,唾沫横飞,说得口干舌燥。见宁婉反应平平,她自觉有些无趣,于是晃悠悠地又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宁婉的思绪飘向了周廷钧,想起他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可以帮她。那么……应该是他吧?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工作中的男人。 宁婉:谢谢,花店的事??????? 看到消息的周廷钧挑了挑眉,打过去视频。 宁婉纠结片刻,还是接通了,放大的英俊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她的耳根已悄然泛红。 “谢谢。”她干巴巴的蹦出两个字。 “要怎么谢我?”周廷钧丝毫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心虚,还反过去索要谢礼。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进耳朵里,宁婉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昭示着她紊乱的心思。 周廷钧知道她可能想歪了,不过也不错。 第120章 抱歉,她是我的31 他低低地笑了:“婉婉是想到了什么谢礼吗?” 此刻的他,眼神灼灼,如有实质。 宁婉忽然想起昨夜,男人埋首在她颈弯,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唤她:“婉婉……宝宝……” 她似乎又感受到男人那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她的肌肤…… 她垂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到了一块儿。 看不到她的表情,周廷钧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间又被吸引了。 他的婉婉今日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黄色是很挑人的,但宁婉皮肤白,更衬得肌肤白的发光, 可能是收腰的设计,凸显出了那傲人的弧度,裙子领口是大的方领,周廷钧可以看到…… 他喉咙有些干涩,明明昨晚才………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总是滋生出许多肮脏心思。 周廷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压低声音:“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心头一跳,她轻咬了一下唇, 等她抬起头,想反驳他时,却又被周廷钧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我……我请你吃饭吧。” “好。”周廷钧欣然同意。 他忽然想起那道虾仁炒蛋,彼时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可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 真是令人愉悦! 愉悦的事,当然要向很多的人分享。 周廷钧眸光暖暖:“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给我送到公司,嗯?”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宁婉轻易便猜到了。 她微微垂眸,笑的羞涩又带着丝丝甜意,轻声:“好啊,不过可能要很晚了,现在都十一点了。” “没事儿,”周廷钧温柔地说,“我只想吃你做的,不管多晚都等得起。” “你做的好吃。”他又补充了一句,满是对宁婉的赞美。 宁婉捋了捋头发,他都没有吃过…… 不过她也是个俗人,又怎会不喜欢被夸。 果不其然,等宁婉做好餐食送到公司,都一点多了。 周廷钧来楼下亲自接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保温桶。 “辛苦你了,婉婉。” 宁婉轻摇了摇头。 快要上班的时间,有些在外面解决完午饭的打工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公司。 有的人手中拿着咖啡,有的人拿着手机,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举动,那就是磨磨蹭蹭的、暗戳戳地看着老板和他身边的女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走向前台接待处,刚回到工作岗位的前台小姑娘,连忙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恭敬地问好:“周总!”这可是大老板,自己可得小心点儿。 “嗯,这是我未婚妻,以后她来公司不必通传。”他的音量不小,整个大厅瞬间寂静无声。 宁婉心中一震,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周廷钧不为所动,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好的,周总。”前台连忙点头,又向宁婉投去标准的微笑:“夫人好。” 宁婉感到不知所措,干巴巴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交待过后,周廷钧揽着宁婉,带着她往电梯走。一路上,宁婉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奇的,羡慕的……… 她轻叹了口气,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倒也没太多惊讶。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配合着她的步子。 步入电梯后,宁婉略带埋怨地看着周廷钧:“你怎么能那么说?” 他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反问:“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 宁婉张了张唇,好似被堵进了死胡同,只能无奈道:“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凑到她耳边:“你早晚会是周夫人,提前适应一下也无妨。” 望着周廷钧笃定的样子,宁婉不乐意了。 “什么早晚都是,那可不一定!”她小声嘟囔着。 “婉婉,你在说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危险暗光。 宁婉呼吸一滞,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装作自己没听到。 碍于电梯里的监控,周廷钧到底没有对她做什么。 此时的一楼大厅沸腾了起来。 “刚刚那个人还是冷面无情,不近女色的周总吗?” “没想到周总这么体贴又黏人,非要牵着未婚妻的手。” “唉……如果我能有个周总这般的男朋友该多好!” “梦里什么都有!” 任大家议论纷纷,他们八卦的主角已经到了五十六楼。 这里异常空旷,宁婉不免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周廷钧轻笑:“我没有女秘书,只有男助理,婉婉大可放心。” 她有那般小气吗? 宁婉轻哼:“我才不在意……” 然而她心底却对此颇为满意......典型的口是心非。 周廷钧并未拆穿她,揽着她进了办公室,动作有些急。 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放置于桌上后,就抱起她。 宁婉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行事,毕竟这里是办公室啊! “你快放开!” “不放。” “婉婉在电梯里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周廷钧嗅着宁婉身上那股独有香气,冷峻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迷恋。 “说错话的人,要受到惩罚!” 宁婉呼吸急了,推他:“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周廷钧充耳不闻,饭菜哪有她秀色可餐。 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他不可避免地激动起来…… 激动到最后,宁婉的唇差点被吻破了皮儿,衣服也差点不保…… 她还被迫说了许多羞赧的话,眼尾都被逼出了湿意,他怎么总是这样,和他那冷峻的外表根本不符。 心满意足的周廷钧把她抱在膝上,轻柔地哄着,美其名曰:喜欢她,就是想抱她,想亲她,想…… 宁婉赶紧用菜堵住了他的口。 吃完饭,宁婉推了推他:“我得走了。” 周廷钧却不肯放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爱不释手。 “婉婉,你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花店可以雇个人看。” 宁婉:………… 她瓮声瓮气地说:“不怎么样!” 难道要去给他当秘书,然后整天被他欺负吗?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脸又红了。 第121章 抱歉,她是我的32 周廷钧虽然遗憾,但总不能把她绑在身边。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缓缓松开怀抱,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宁婉疑惑的望着他。 周廷钧睨着她雪白的脖颈:“缺了件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的粉紫色项链,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在和她视频时,他就心存念想,当即吩咐人送来珠宝。 眼看着男人拿着项链要为她戴上,宁婉连忙说:“我不能收。”太昂贵了,她根本还不起这份回礼。 周廷钧微微蹙眉,甚是不喜她的客气,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别动。”他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手臂圈住她雪白的脖颈,动作轻柔地为她佩戴。 “为你花钱,能反馈给我积极的情绪。” “乖,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要不说周廷钧能俘获宁婉的芳心呢,就连送礼物都有与众不同的说辞。 颈间传来的丝丝凉意,以及男人指腹轻轻掠过的温热,让宁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低低说了声“谢谢”,没有再推拒。 如此近距离之下,她清晰地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再仔细瞧去,隐约能瞧见上面残留着的浅浅齿痕……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婉婉,你在看什么?”周廷钧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印记有些浅了,婉婉不如再咬一下,如何?嗯?” 宁婉本就脸皮薄,被周廷钧这般调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瞪了周廷钧一眼,却不敢真的与他对视,又赶忙垂下眼帘,假装在欣赏颈间漂亮的项链。 却不知,这一眼可让周廷钧刚平静下来的心火再度燃烧起来,大掌捏起她那酡红的小脸,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带着淡淡的甜,让他无法自拔。 周廷钧忽然明白了,为何洛明远会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沉浸在恋爱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罂粟一般,一旦尝过,便会上瘾。 他力气很大,本就被摧残过的唇,传来丝丝痛意,刺激着宁婉的感官。 她力气小推不动他,只好掐了他一把,这才得以从他霸道的吻中挣脱出来,眼眶里弥漫着氤氲水雾。 欲求不满的周廷钧,盯着她轻啧了声:“婉婉,你真是我的克星。” “什么克星,你都不顾我的意愿。”宁婉委屈的反驳他。 周廷钧挑眉,手指抚上那细腻的脸颊,“我如果不听你的,这会儿你应该在床上!” 他可不是软脚虾似的男人。 宁婉红润的嘴唇抖了又抖,雪颈都红的如同火烧云一般:“你……你胡说什么!”他就不能正经点! 周廷钧轻扯了扯唇,将她耳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好,不说了,我只对你一人言听计从。” 宁婉被他这副作态,弄得羞窘不已! 周廷钧眸色也越发深,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的心思——想要看她羞赧的模样,想要逗弄她,看她情绪起伏。 察觉到男人眼神中的不对劲,宁婉心中一惊,使劲推他,“我……我真的得走了。” 周廷钧虽心有不舍,但也知不宜太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松开手臂,欲开口说话,却被宁婉迅速以手掩住了唇。 “我走了,不用送我。”说完,宁婉快步逃离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生怕周廷钧再说些如狼似虎的话。 周廷钧摸了摸唇,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谈恋爱不就是如此?总想和对方贴贴! 行至楼下,宁婉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 “夫人慢走!”前台小姑娘眼尖心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漂亮出众的老板未婚妻,连忙热情地向她问好。 宁婉心中又是一阵波澜起伏,她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夫人什么的,听的人不好意思极了…… 当天色微微沉下,周廷钧的身影不期而至地再次出现在宁婉面前。 把店门锁上后,宁婉被他带去了江边的餐厅。 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温情脉脉。 两人牵着手沿江边漫步,夜色下的江畔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两人也只是这人海中的一对普通情侣。 宁婉喜欢这样的平平淡淡、细水流长,这会让她觉得真实。 奈何身边的男人不是这种想法。 周廷钧突然开口:“搬到我那里去吧?” 这可惊到了宁婉,她望着江面上闪烁的波光,低声说:“我们之间太快了,我…我需要时间去适应。” 周廷钧沉默了一瞬,他不觉得快,他甚至现在就想和她出现在民政局里。 但望着女人泛着柔光的小脸,周廷钧妥协了。 罢了!到嘴的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好,听你的。” 宁婉其实还想说,能不能别总是亲亲抱抱,但她又说不出口…… …………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流着。 这一周里,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她发现,周廷钧竟然记得她所有的爱好,总是给她准备惊喜。 他还陪着她一起回了姥姥家,有时还会来店里帮她整理花束。 这不符合宁婉对大老板的刻板印象。 她好奇的问过他:你不忙吗? 周廷钧是这样回答的: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为此,周廷钧得到了一个软软甜甜的吻。 宁婉慢慢习惯了,习惯着周廷钧的黏黏糊糊,虽然还是会羞得脸颊通红,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宁婉照常在花店里忙活着。 一个打扮精致、气质出众的女人走进了店里,宁婉连忙迎上前去,礼貌地问:“您好!” “您想要什么花?”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略显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宁婉。 宁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时候,女人开口道:“我是周廷钧的母亲。” 宁婉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画面就是:眼前的贵夫人甩给她一张支票,趾高气昂的说,离开我儿子…… 难道这般狗血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 那她要怎么做? 不过,宁婉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问好:“伯母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对方回了一声简短的“嗯”,接着,她提出一起去喝杯咖啡。 宁婉心头一跳,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心中再怎么忐忑不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早晚都要面对的。 第122章 抱歉,她是我的33 从咖啡店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宁婉眨了眨眼睛,望着渐渐远去的银色轿车,又看着手中八位数的支票,心情复杂的拿出手机。 彼时,周廷钧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各部门主管汇报着这一季度的业绩数据与市场分析。 他时而皱眉,时而发问,气氛紧张又压抑。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响声响起。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目光四处游移,都在暗暗寻摸着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觉得不妙,不知是谁这么不小心。 也让还没汇报的人,在心底哀叹,运气不好。 直至周廷钧拿起倒扣着的手机,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老板的。 周廷钧瞥见来电是宁婉,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他边接听边往会议室外走。 “婉婉。” 那声音柔得,让许多人不禁打起了寒颤,实在是不习惯啊! 当听到宁婉说,他母亲去找她了,周廷钧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眉心,瞬间拧起,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皱。 母亲向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拘束,她一直遵循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原则,从来不插手他的事,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他去找宁婉。 “婉婉,我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周廷钧语气坚定。 “她有没有为难你?”他紧紧盯着宁婉,生怕错过她丝毫异样。 被坚定的选择,真好! 宁婉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摇头:“伯母很温和。” 周廷钧还是不放心,他不容许两人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宁婉轻轻“嗯”了一声,她这会儿也很想见他。 周母也就是叶箐女士,找宁婉的目的,和宁婉猜测的并不一样。 她很直白,甚至开门见山的说,她并不太满意宁婉,也可能换成是谁,她都不会满意,因为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她儿子。 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们并不会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毫无保留地对她儿子好,叶箐不打算干涉他们。 她和周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很早就离了婚,周廷钧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性子也变得越发冷漠, 直至宁婉的出现,他变得有了温度,他从没有对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这么喜欢…… 作为母亲的叶箐乐见其成,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人心是最难把握的。 她来见宁婉,是因为马上要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希望,宁婉不要做出让儿子受伤的事,对他好一点…… 而那张支票,是作为她冒昧前来打扰宁婉的“赔礼”。 之前,宁婉一直以为周廷钧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想到…… 她轻叹,小心的把支票收起,放进包里,往花店走。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 周廷钧久久未归,即便如此,所有的人,依旧噤若寒蝉,可见他积威之深。 直到赵霖出现,说会议结束,众人才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八卦起来…… 宁婉回到店里没多久,周廷钧就赶到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宁婉忙迎了上去。 他步伐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她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细细询问起两人的谈话内容。 “廷钧,伯母没有为难我,她只是想临走前见见我,这张支票是伯母给的,你收着吧。”宁婉拿出那张支票,递到了周廷钧的面前。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俗气了。 “还有……” 宁婉又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这也是伯母给我的,我推拒不过,太贵重了,你也收着。” 周廷钧接过翡翠,顶级的帝王绿,他嘴唇翘了翘,果真是知子莫若母…… 他将镯子套进那皓雪的手腕上,翡翠与肌肤相得益彰。“戴着吧,很漂亮。”他由衷地赞叹。 “不行,我怕磕碰着。”宁婉眼中露出不安。 周廷钧安慰她:“只是个物件罢了,磕坏了,再买新的。” 宁婉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宠坏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她对他真的不够关心,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此刻的她,急需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也是在乎他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略显笨拙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廷钧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客为主,这个吻渐渐变得有些粗暴。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响声啧啧,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爱。 宁婉闭着眼,承受他的横冲直闯。 回抱住他劲瘦的腰,那腰间的线条分明又有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宁婉满满的安全感。 热吻过后,周廷钧埋在她颈弯里,柔软的唇沿着她的雪颈厮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让宁婉浑身一颤。 “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乖。”他轻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宁婉眼中有些惭愧,指尖轻轻抚上他硬朗的轮廓,说:“廷钧,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她承诺着。 周廷钧眼眸深深,他大概猜到母亲对她说了什么…… 他很快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就无亲人为伴,独自守着冰冷大房子的可怜人,以此来博取宁婉的怜惜。 如果在地底下长眠的老爷子知道他这般说辞,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给掀了,他老头子是空气吗!! 宁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自己,可她还有姥姥的陪伴,周廷钧却是独身一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 “婉婉能和我一起住吗?我也想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周廷钧试探性地问道,带着几分可怜。 短暂的犹豫后,宁婉轻轻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廷钧抱住她,舒朗的笑出了声。 “婉婉喜欢住什么样的房子?” “别墅?” “庄园?” “欧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有,你偏爱哪种风格的床,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话未说完,便被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唇。 宁婉眼中满是娇嗔,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她说,她都可以。 但和他约法三章,他们各睡各的房间。 周廷钧低声答应了,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握在掌心的柔软小手。 睡哪里这个问题,等住进去后,再慢慢“探讨”也不迟。 他想,要加紧筹备婚礼了,他和婉婉离结婚也不远了。 第123章 抱歉,她是我的34 在住进周廷钧住所的当晚。 被指引着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宁婉呼吸一滞,感觉自己误入了一座梦幻的紫色王国。 庭院中满满当当铺着清一色的浅紫色花瓣,竟没有一处可供下脚之地。上空悬挂着两道闪烁发亮的物件,径直延伸至室内。 仔细一瞧,竟是一件件璀璨的绿色珠宝石,在微风中悠悠地摇曳…… 周廷钧知道她喜爱紫罗兰, 也知道她对绿色的钟情。 更清楚她性格内敛,不喜大张旗鼓的排场。 所以,这里没有他人,仅有他们俩。 他单膝下跪,牢牢握住宁婉的手,强势地为她套上了戒指。 “欢迎女主人入住。” 零星的光影洒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之上,让宁婉一时间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她瞪圆了眸子,心脏剧烈跳动……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套上戒指,圈住了身心。 周廷钧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进属于他们的家。 宁婉目光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那么多花,可惜了!”她喃喃道。 “宝宝,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花,而是我。”周廷钧咬着她的耳尖,不满被她忽视。 宁婉红着脸回神,微微侧头,还是忍不住可惜:“可是,这些花真的好美。” 周廷钧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没有你美。” 说话间,他踹开了卧室的门。 宁婉心脏怦怦跳动:“你答应过我,我们……” 周廷钧咬住她的唇, “宝宝,可怜可怜你老公吧。” 他动作急迫的将宁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欺身压上。 窗外,月色正好,微风轻拂,叮叮当当的玉石碰撞声,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呼,见证他们的甜蜜。 ———— 兰亭会所。顶层包厢。 同一地点,境况却大不相同。 得知周廷钧求婚后,洛明远特意组了一场局。 事已至此,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他异想天开的想与他们合计着,怎么修复周廷钧与季清淮的关系。 洛明远的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中一位当事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谈维谦轻叹……覆水难收,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宁婉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在家中时他就喜欢抱着她。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中间的挣扎,再到如今的妥协,短短几天,她已经习惯了。 与周廷钧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好似都在不停地退化。 突然,包厢门被粗鲁的推开,四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风尘仆仆的季清淮,带着刺骨寒意踏了进来,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完了完了,季哥怎么会来!洛明远眼里闪过急切。 “季哥,快来喝一杯。” 他反应迅速,连忙招呼着他,还要去勾搭他的背,却冷不防被推开。 下一秒,桌子被狠狠掀翻,精致的玻璃杯如雨点般砸落在地,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发出刺耳声响。 周廷钧将宁婉挡在身后,沉声:“你在发什么疯?” 季清淮盯着他质问:“是你把庄明月弄回来的!” 他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在知道周廷钧对宁婉的喜欢后。 之前的谜团骤然开朗,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一切,会那么的巧……… 凭借周廷钧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切合理化。 而为了印证心中所思,他去到y国,辗转找到庄明月求证。 花费了一番功夫,庄明月终于告诉他,她是被迫回国找他的。 至于是谁,她却闭口不言。 季清淮自动按在了周廷钧的头上,只有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 真是好精确的算计!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洛明远听的目瞪口呆,这情感纠葛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廷钧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当初你是怎么被庄明月骗的,你还信她说的话?” “可笑!” 他淡定自若的搂过宁婉。 对于他的狡辩,季清淮一概不信,他把目光投向了宁婉。 “婉婉,你难道就不怀疑?” 宁婉正艰难的消化着这一切。 她沉默了很久:“你想说什么?” “他就是为了得到你,才设计我,费尽心机的拆散我们俩!”季清淮指着周廷钧。 “婉婉。”周廷钧摇头,示意她不要相信季清淮的话。 与他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唇。 然后,她望向季清淮,神色平静:“我相信他。”她顿了顿,又说:“即使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们也没有一丝可能了!”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他们没有分开的可能。 望着宁婉复杂难辩的眼神,季清淮苦涩的想,或许她已经信了自己的话,但她的选择依旧是周廷钧。 至此,他的不甘,彻底消失殆尽…… 他深深看了眼宁婉,满身颓败的离开了包厢。 谈维谦皱了皱眉,跟上他。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欢而散的。 回到家,宁婉满身心不在焉。 对季清淮的话,她半信半疑……确实,一切的一切都很巧。 和周廷钧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男人性格霸道,占有欲极强,似乎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目光晦涩。 这时,宁婉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周廷钧,我……” 他的心跳疯狂加快,不等她说完,就凶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狂乱,粗暴…… 他带着股狠意,“婉婉,不要想着离开,你没有机会的。” 这一夜,宁婉呜咽着,被弄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翌日。 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宁婉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的躺在床上,周廷钧则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宁婉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昨晚其实她想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只要以后不再如此,过往种种,她都可以不再计较。 她艰难的想,相比与他分开,原谅似乎毫不费力,谁让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儿恋爱脑。 然而,周廷钧的强势与疯狂,让她的话没有说出口。 周廷钧只以为她要提分手。 却不知他这次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宁婉。 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成了结婚路上的绊脚石。 第124章 抱歉,她是我的 完 当听完,宁婉条理清晰的说出她未说出口的话后。 悔意如潮水般朝周廷钧袭来,他后悔自己昨夜的粗暴行为,却是已经晚了。 宁婉没有哭天抹泪,也不吵不闹,她只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无视他。 周廷钧原本已经说动她,这周回姥姥家,对她老人家提出结婚的想法,这下自然是泡汤了。 ——— “婉婉,我错了!” 周廷钧屈膝,重重地跪到地上的榴莲上。 他苦笑,这已经是婉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五天。 这漫长的五天,对周廷钧来说宛如五年般难熬。 他自知理亏,更不敢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罪认错。 可,无论是诚恳地道歉,还是尽心尽力地在花店帮忙,亦或是精心挑选各种珍贵的礼物,宁婉没有丝毫软化。 周廷钧感情不畅,这让赵霖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在公司集思广益,征集了众多女同志的建议。 献上了一个特别的办法——跪榴莲。 周廷钧采用了。 榴莲表皮的根刺密密麻麻,坚硬异常,男人的腿跪在上面,看着都疼。 宁婉眸光浮动。 终于说话了:“疼吗?” “很疼的,婉婉。”周廷钧露出一抹苦笑。 她轻哼:“你就疼着吧!” 说罢,便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周廷钧眼尾失望地垂下,赵霖出得什么不靠谱的主意。 而此时,回到房间的宁婉,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闷在被子里,起初是强忍着不笑,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控制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但是,她不能轻易原谅他。 宁婉依旧冷冷淡淡的,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但周廷钧难熬极了…… 这一夜。 衣衫半解的男人,手里拿着那种东西,一步步朝她逼近,宁婉不由地后退。 “你做什么?”她声音颤抖。 “你别乱来!” “我还没原谅你。”语气带着恼怒。 宁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出现了各种阴暗的场景…… 突然,周廷钧动作利落地躺到床上,神色满是认真。 “婉婉,那日是我过分了。” “你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罢,他迅速用手中物件固定住了自己。 宁婉睫毛轻颤,他到底想做什么! “婉婉,你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周廷钧声音低沉,“对你,我没有丝毫自制力。” “现在,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你可以对我………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是啊! 宁婉觉得他说的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欢欺负她吗 那她就—— 狠狠的玩\/弄\/他,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这念头一出,她咬了咬唇,快步出了房间。 从男人的衣柜里挑了件白衬衫换上。 衬衫的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双腿又长又直,最上方两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大片白嫩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 周廷钧从未见过女人如此大胆又魅惑的装扮,他眼中满是痴迷。 下意识挣了挣手腕,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几乎要将他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时,宁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你,不许动!”带着命令的语气。 周廷钧瞬间又恢复了理智,他是认错的,不能罪加一等。 宁婉单腿跪上床。 躬身的缘故,春光乍泄—— 周廷钧看得眼睛发红。 丝毫没有察觉的宁婉,开始笨拙的撩拨着他~ 很快,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宁婉的脸颊也渐渐染上淡淡的桃红。 她猛地收回手,转移阵地,对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吹\/气~气息滚烫。 眼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又嘟起红唇,低头,周廷钧饱含期待的望着她,就在即将吻上的刹那,宁婉又突然抽离。 体中像是被注入了躁动因子。 “婉婉……”周廷钧呼吸喘急。 看到男人被撩拨的动情模样,宁婉浑身发烫,双腿也有些软。 她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只想偃旗息鼓,逃离这个暧昧场景。 “别走!”周廷钧声音暗哑。 “婉婉,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吗?” 宁婉没有说话,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鼻尖还萦绕着她留下的味道,周廷钧挣脱了并不牢固的束缚。 狼狈的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早晨。 厨房里,宁婉正做着早餐。 当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她蓦然回头, 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昨夜那副姿态…… 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她脸颊瞬间通红,居然把他给忘了…… “婉婉……我难受。”男人饱含委屈的声音响起。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打开。 打开的瞬间,她立刻注意到男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心猛地一紧,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周廷钧立刻握住她的手,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已经消气儿的宁婉抿了抿唇,她没有说话,却飞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一夜的忍耐,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值得起来。 周廷钧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贪婪的呼吸着香甜的气息。 “以后不能那样了,我很害怕。”宁婉嘟囔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了。”周廷钧温柔地吻着她的发丝,满是疼惜。 “昨晚那样的惩罚,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婉婉,太迷人了。” 宁婉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啊! 此时,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柔柔地洒在相拥的恋人身上,那么温馨又美好。 而这份美好,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 ——完 古代:她似笼中雀1 微风徐徐,如轻纱般拂过徽山脚下那处静谧的小院。 小院饱经风霜,格外破旧,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裂痕,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此刻,一名女子端着木盆,从院中缓缓而出,木盆里装满了衣物。 她一袭靛青色衣裙,虽衣裙破旧,裙摆处还有细微磨损,却难掩其风姿绰约,宛如画中走出的人儿。 河边两三个浆洗的妇人,见她过来,纷纷挪开了地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舒玉低垂着眼帘,状似未觉,自从相公不幸离世,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找了块有石头的地方,把盆子放下,衣物用水浸湿了后,把衣服铺在石头上,用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眼神平淡无波。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水流的潺潺声。 过了许久,一道细细软软的女音,传到舒玉耳中:“娘,吃饭了。” 刚好浆洗完衣物的舒玉,端起木盆连忙回了家。 吃了午食,母女两人往城里赶去,她们要把绣的帕子,拿去绣楼去买。 金缕楼是北辰最负盛名的绣楼,价格相对公道,母女俩不做他想,直奔金缕楼而去。 卖了帕子,又买了些丝线回去,两人靠着针线活来维持一部分生计。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起来,很快,细密的雨丝如轻纱般笼罩着天空。 随着雨越来越大,道路被雨水浸润得湿滑,已走出城的母女俩不得不找了个破旧的亭子避雨。 舒玉拿出手帕为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宁婉也取出自己的手帕,为母亲擦拭,母女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虽然贫苦,可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雨水依旧不停的下,她们不得不冒雨前行。 裙摆被泥土沾染的脏乱不堪,淋成落汤鸡似的母女两人,终于隐隐约约看到村子里的灯火。 道路湿滑,两人彼此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突然,舒玉一个踉跄,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她大惊失色,嘴唇剧烈抖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娘,怎么了?” 宁婉紧紧扶住母亲的身子。 “救我~”冰凉的男音乍然响起,如暗夜里的鬼魅。 “娘!”宁婉吓得尖叫出声。 “别怕,娘在。” 舒玉安抚着女儿,颤抖着抖了抖腿,可脚腕的束缚怎么也挣脱不掉。 满心恐惧的宁婉,忍着害怕,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帮母亲。 ———— 大雨过后,天色已然放晴。 木头散发出的腐败味道,充斥着破旧的房间。 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破木板上。 他身着锦袍,五官俊朗,两道浓眉如利剑般斜插入鬓,透着一股子威严,因为受伤的缘故,面色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不俗的风姿。 “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奕眼皮轻颤,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犹如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皱起眉头,他费力睁开双眼,快速扫了眼周围。 破洞的屋子,木柴整齐地摆放着,破败又凌乱。 被如此对待的萧奕,心底滋生了强烈的杀意。 他望向来人,目光警惕,还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你醒了!” 女子声音温软, 穿着青色棉布衣裙,面容白皙似美玉,眉毛弯弯似柳叶,灵动的不似真人。 真是一副好皮囊。 萧奕微微眯起双眸。 回想当时的触感,那细细的脚腕,应是面前女子所有,想来他是被这女子所救。 舒玉见他醒来,心中稍安,却又因他凌厉的目光而心生怯意,小声的问:“你好些了吗?” 萧奕暗自思量,这柔弱女子,或许是看他穿着富有,而有所图谋,亦或是看他长相出众,有所图谋…… 但如今他有伤在身,不管如何,也只能在此地等下属寻来。 想到此,他脸色稍霁,沉声:“是姑娘救了我?” 舒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夫家姓宁。”她女儿都那么大了,哪还能称得上姑娘呢。 萧奕这才注意到她的发髻,没成想……竟是个妇人。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萧奕双眼沉重地阖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却是吓到了舒玉,她惊恐的睁大眸子,她把人吓死了? “娘,他醒了没?” 宁婉也跟来了柴房。 舒玉抓住女儿的手,神色慌乱, “婉儿,他好似…好似死了,这可怎么是好。” 舒玉后悔极了,昨日就不该一时心软把男人拖回家的,可当时他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怎么都不松开, 而她又担心他死在家门口会招来祸事。 宁婉听闻母亲的话,心中一惊,死了?她强忍着内心恐惧,凑上前去,哆哆嗦嗦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当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时,她眼中闪过惊喜,“娘,没死,还有气儿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 “娘,我掰开他的嘴,你快点喂。” 宁婉边说边动手,让母亲给他喂汤药,不能让他死在家里。 她们是没多余的钱给他买药的,但家中有自己采摘来卖的草药,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就留下来自己用。 放肆! 萧奕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感官却能清晰感觉到一切。 他的嘴巴被粗鲁地掰开,这让萧奕愤怒不已,他何等身份,即便是稚童时期,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 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只能任人摆布。 草药的苦涩味道在嘴巴中弥漫开来,萧奕从没有喝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苦药。 宁婉见草药灌了进去,心中稍安。 舒玉一边喂着,一边自顾自地说:“咽下去才能好。”声音轻柔无比,仿佛春风拂面。 听着女人的话,鼻腔袭来阵阵香气,不知是香脂味道还是……女人的体香。 怒意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 萧奕想,罢了! 终归是救了他。 她似笼中雀2 很快,药效袭来,萧奕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等他醒来,已是傍晚。 习武之人,听觉与视觉都异常敏锐。 他隐约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母女二人窃窃低语,商量着等他醒来就让他离开。 从未被人嫌弃过的萧奕,不悦显露在脸上。 若非一时大意,遭了行刺,他又怎会落到如此破败之地?萧奕眼神冷冽异常。 走是不可能走的。 徽山山脉贯穿安州府,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他,因为,皇帝遇刺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等手下人寻到此处,想必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所以,他要暂时留在这里。 他撑起虚弱的身体,制造出声响,惹得舒玉前来。 “多谢夫人相救。”萧奕冷峻的脸庞覆上一层虚伪的假面,声音如玉石般温润。 “在下苏奕,京城人士,此行是去淮南老家探亲,回去途中,不幸遇到匪徒,幸得夫人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苏某一定会报答的。” 说到这里,他露出苦笑, “只是……如今行动不便,恐要劳烦夫人照料几日。待伤势好转,随从寻来,在下定会立即离去,绝不多做打扰。” 舒玉轻轻抿了抿唇,玉白的手指轻捏着衣裙,显露出她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萧奕佯装不知她的想法,从怀中掏出随身玉佩递了过去。 “苏某也做不出白吃白喝之事,玉佩可抵这几日的花费,待随从寻来,还有重金相赠。” 玉佩水润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舒玉可耻的心动了,女儿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她根本没有足够的银钱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这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 而如今……无疑为她解决了大难题。 她观男人斯文知理,口吐不凡,而且,此时还有伤在身,对她母女二人造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舒玉点头,答应了他。 萧奕见状,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并未因她施恩图报就心有不快,若是她不图银钱,图谋更大,那才不好办。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虽民风开放,但男女之间,也是应该避嫌的,为何不见家中的男主人? “冒昧问一句,为何不见夫人的夫君?”他话中很是疑惑。 当得到的答案是她相公已经不在了,他心道,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萧奕心中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底深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问题,或许触及到了女人的伤心事,那原本温润的杏眸,此刻被云雾笼罩泛起了浓浓哀伤。 看来她与她死了的相公,感情不错。 萧奕皱了皱眉, “劳烦夫人准备些吃食。” 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抵不住。 舒玉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涌起一片红晕。 她完全没想到,男人会饿……也可能是不在意。 她讪讪的应了,忙去准备吃食。 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怠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余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萧奕静静躺在加了褥子的木板上,双目紧闭,调养内息。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墙壁,传入他耳中,那声音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清脆悦耳却又似靡靡之音…… 萧奕的思绪被水声牵引得愈发飘远,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竟不由地浮现出女子的仙姿玉貌—— 乌眸玉肤,纤腰细腕,娇润红唇……一时间,鼻尖好似萦绕着女人身上的清幽香气。 腹部快速升腾起一股热意……那股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什么的萧奕,脸色被冰霜覆盖,心中涌起恼怒。 他并非被欲望左右的人,因先皇被女色掏空了身体,早早薨世,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 后宫妃嫔不足十位,这些妃嫔也皆是为了绵延皇嗣,所精心挑选。 他平日也鲜少踏足后宫,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朝政之中。 近些年,自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更是只偶尔去宫中坐一坐罢了,女色之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可如今,他竟对一个寡妇产生了遐思。 看来,是素了太久,回宫后真的要多去后宫走一走了。 萧奕念着清心经,强行让自己入眠。 然而,那股热意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以至于,他做了个无比香艳的美人梦。 梦里,女人如奇闻异录里的妖精一般,衣着清凉,吴侬软语,勾魂摄魄,引诱着他共沉沦。 次日,萧奕早早便醒了,燥热难耐的他,强撑着身子去了院中,坐到院中的藤椅里吹着早晨的冷风。 此时,厨房里传来轻微响动,一道婀娜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他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想到昨夜的梦,眼底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儿,偏房的门开了。 “娘,我们……”宁婉的声音在看到男人后,戛然而止,她飞快的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厨房。 没想到她女儿都这般大了,一点也看不出,他低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晦色。 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清泉,又似银铃轻响,悦耳动听,连带着萧奕也被感染着勾起了唇。 “饭菜好了。” “辛苦夫人了。”萧奕嗓音温柔得如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心生好感。 最下等的糙米熬成的粥,口感粗糙,搭配着青菜炒鸡蛋,有些难以下咽。然而,萧奕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将饭菜吃进肚里,没有丝毫怨怼。 饭后,女人看着他,眼中满是纠结,她轻启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夫人有话请讲。”萧奕温声道。 “烦请您回去屋里,莫要出来。若是被人看到您在家里,恐怕会招惹来是非。” 虽有围墙,但毗邻山脚和河边,人来人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低眉顺眼,声音温软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萧奕很是受用,并未觉得不快。 于是,他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柴房。 她似笼中雀3 没一会儿,舒玉给他端去药汤。 黑乎乎的药汁,萧奕看得直皱眉,想到那个味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屏住呼吸……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舒玉想起了女儿生病喝药的情景,她没忍住,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 “夫人在笑我?”萧奕挑眉。 舒玉连忙摇头,澄清自己并无他意:“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却发觉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意味,让舒玉无端觉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极了,扔下一句“晚会儿我再来收碗。”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萧奕眸色深深,举起碗,一饮而尽。 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院落之中。 舒玉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过了一会儿,需要换种丝线,她轻启朱唇,咬断了丝线,那轻轻一咬的动作,不经意间带着某种风情,让透过窗棂睨着她的萧奕,眸色逐渐晦暗。 就这样,日子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两日。舒玉每日三顿,如常为男人送饭送药。 然而,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是个寡妇,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克父克夫的不祥之人,村里人也总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日,母女两人去城中卖帕子,顺带着去药铺抓药,舒玉想让男人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 院中一片沉寂,静得连风都悄无声息,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眨眼间,柴房里多出一个高大身影。 夜影跪倒在地:“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护驾,请陛下责罚!” 萧奕剑眉轻蹙,似是没料到这么快便寻来了这里。 他摆了摆手,面上未有责备之意:“起来吧。” 是他大意了,未曾想,历经两朝,尚有光复前朝之余孽,倒让他们在此地落草为寇,繁衍生息。 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匪徒可有全部歼灭,朕的行踪可有走漏?” 夜影连忙答道:“回陛下,无一人逃脱,宋大人与属下分头寻找陛下,均暗中寻找,并未声张。” 闻言,萧奕微微点头。 在经得萧奕允许后,夜影轻轻为他把脉,他略懂些医术。 “陛下,您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属下建议,立刻返回,让御医为您诊治,以免危及龙体。”他眉头皱起,显然对萧奕的安危十分担忧。 离开? 萧奕脑海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毒血他早已逼出体外,经过几日休养,已无甚大碍,萧奕略一思索,下了明日离开的命令。 夜影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待在这里,但陛下的决定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能听从吩咐,隐于暗处。 直至当晚,夜影终于得以解惑,他亲眼看到自家陛下,入了这家夫人的房间。 以至于,永远一副冷脸的夜影,面容出现大片皲裂。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功夫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形 彼时,在绣着帕子的舒玉,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心中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 萧奕盯着舒玉,毫不掩饰的掠夺之意,他没时间再留在这里。 身为一国之君,不过就是看上个女人,又何须要隐忍? 就算是寡妇,又有何妨! 男人气势凌人的模样,让舒玉心生害怕,她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起身。她不明白男人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手下已经来寻我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舒玉脸上露出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奕有些不悦,这么想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苏奕只是化名,我本名萧奕,乃是…当今圣上。” 什么!舒玉眼中满是惊愕,很快又转为怀疑,这…怎么可能? “赠你的玉佩上,刻有名讳。” 舒玉慌忙去找玉佩,放在油灯下细细端详。果然,上面刻着“萧奕”二字。 萧是国姓,舒玉是知道的,难道说,他真是皇上? 她感到天儿都要塌了。 自己居然让皇上住在柴房里,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想到这儿,舒玉双腿发软,她本能的想要下跪。 “不必行礼。”萧奕拦住她。 手腕上的那抹凉,让舒玉心里发冷,她用力挣,却没挣开。 他这是要做什么!舒玉的目光满是畏惧。 萧奕眼神温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可愿随我入京?” 舒玉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他圈入怀中。 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牢牢困住,舒玉一时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便是奋力的挣脱。 女人的反应,让萧奕蹙了蹙眉,这与他预料中的不同。 眼见她要叫出声,他捂住了她的唇。 舒玉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那模样可怜极了。 指腹重重摩挲着女人的朱唇,萧奕提醒道:“你想被你女儿看到我们这副姿态吗?”舒玉颤抖着,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确定她不会再喊后,他缓缓松开手。 “跟着朕,你和你女儿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萧奕缓缓抚上她莹润的脸颊。 如梦中那般,触感滑嫩,让他忍不住生出肆虐的欲望。 舒玉紧咬着朱唇,不停摇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她和相公琴瑟和鸣、恩爱的画面。 他们成亲十几载,仅得宁婉一女,未有男丁,为此,婆母几次让相公纳妾,但都被相公拒绝了。 后来,相公却在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不测,婆母把错归咎于她的身上,不受待见的母女俩直接被宁家扫地出门…… 女人的出神,让萧奕猜到,她想起了她那死鬼相公。 怒意在胸腔中剧烈起伏,他难道还不如一个区区秀才郎? 大掌捏起女人的下颌,用了力气,舒玉吃痛之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萧奕低头就吻上去,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唇狠狠辗着她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肆意掠夺。 她似笼中雀4 直到女人快要窒息,萧奕才放过她,他嗓音沙哑:“怎么这么勾人呢!” “求求你……放过我,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舒玉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止不住地抖。 萧奕脸色瞬间冷凝,帝王之势尽显,忽然就松了手,他还不屑于强迫女人。 得了自由的舒玉,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盯着仓皇而逃的女人,他冷冷丢出一句:“你女儿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舒玉脚步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不要!” “过来。”萧奕大刀阔斧的坐到床上。 舒玉眼眶一热,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滴落。 萧奕并未催促,此时的女人,就似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看似有挣扎的余地,实则早已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帝王善权谋,只是个小小妇人,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翌日。 宁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哪知,刚出房门,竟看到男人从母亲房间出来。 她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不假思索冲上去,满是愤怒,“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萧奕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并未生气。“小丫头,以后,你可以称朕为父皇!” 为了舒玉,他愿意认下这个便宜女儿。 宁婉口中喃喃:“父皇?” 还把自己当皇上了,她斥:“你是疯了吧!” “放肆!” 随着这声呵斥,宁婉脖颈上骤然横上泛着寒光的剑刃,那冰凉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怀瑾刚风尘仆仆赶到此地,便听这女子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哪能不怒。 从未面对过此般场面的宁婉,双眼变得模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怀瑾,接住她!” 就在宁婉即将倒地的刹那间,宋怀瑾及时出手,稳稳将她接入怀中。 女子身体异常娇软,被馨香环绕的宋怀瑾有片刻失神…… —— 待宁婉醒来,已身处晃晃悠悠的马车之内。 车内装饰极为精美,云锦为帘,毛绒为毡,熏香袅袅,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她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整齐排列着三列带刀侍卫,一眼望不到头。 她一下瘫软到车内,那个男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要做什么?母亲呢? 宁婉大喊着停车,没人理会,仓惶之下,她就要跳车,还好宋怀瑾及时出现拦下她。 怕她在做出极端举动,宋怀瑾只好带她去了前方御驾。 “娘。” 宁婉神情萋萋,惶惶不安。 “婉儿别怕啊,娘没事,你先回去。”舒玉面色绯红,眼中有窘迫,也有羞愧。 宁婉眼眶突然有了湿意,她嘴唇动了动,可此情此景,一切话语,好似都苍白无力。 这种无力感,促使宁婉瞬间没了精气神,恍恍惚惚离开了这儿,完全忽视了萧奕。 换成旁人,那便是藐视君威,可宁婉——萧奕不介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 女儿离开后,舒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又涌出眼眶。 “哭什么,朕不会薄待她的。”萧奕强势的将她揽进怀里,吻去了滚烫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母亲被牢牢霸占着,宁婉只堪堪见了她三次,母女俩连说句体己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原本清透的眸子,如今却藏着数不尽的忧愁,不过短短半月,圆润的小脸,也消瘦了一圈。 宁婉望着前方车驾,有些出神…… “宁姑娘,快上车吧!要出发了。”宋怀瑾声音温润,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到眼前娇弱的人儿。 宁婉静静瞧了眼他,遮住眼底的嘲意,没有说话,在青禾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 受到冷遇的宋怀瑾并未不满,他知晓宁婉心有怨怼。 但陛下行事,又岂容他人置喙。 ——— 秋风萧瑟,树叶哗哗作响。 转眼间,宁婉已进宫一个多月了。 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红鲤,再想到如今的日子,宁婉眼前逐渐被雾气笼罩。 虽锦衣玉食,可她已有半月没见到母亲了。母亲所在的懿安宫,有人把守,不能随便进入。 而且,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宫里,是会吃人的……宁婉亲眼见到过,被活生生打死的人。 这让她又惊又惧……当下就起了高热,吃了小半个月汤药才好,此后越发少言寡语,安静的不似真人儿…… 望着郁郁寡欢的宁婉,青禾心有不忍,准备去拿些鱼食,哄她开心。 她刚离开没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进宁婉耳中。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望—— 男子身姿颀长,眉目疏淡,仿若寒雪皑皑,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袭黑衣锦袍,袍身之上,栩栩如生的金丝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看到宁婉的那一刻,萧衍目光有瞬间的凝固。 几缕碎发贴在那如玉的脸颊上,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娇媚,却又结满了愁绪,挺翘的鼻尖还泛着红,当真是个娇娇人儿~ 反应过来的宁婉匆忙起身,可起的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萧衍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扶住,单薄的柳腰在掌心一颤一抖,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他眼眸幽深如渊,“你还好吗?” 男子清冽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宁婉发晕的脑袋有了短暂清醒。 她忙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 萧衍紧了紧手掌,缓缓放于身侧,垂眸望着她。 “谢谢。”宁婉并不知其身份,道谢后便匆匆离去。 那纤细、娇弱的身影,一步一生莲,步步皆动人。 萧衍沉声:“她是谁?” “殿下,她是宸妃娘娘带进宫的女儿。”李德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犯了主子的忌讳。 如今宫里,最为受宠的当属宸妃,入宫以来,陛下日日宠幸,以往陛下半年来歇在后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近日皇后娘娘又突然抱恙,到底是病了还是气的?如此微妙时机,很难不让人联想。 殿下虽是由陛下亲自教养,素来与皇后娘娘不亲近,但毕竟是亲母子,难免心中会有些想法。 “哦?” “原来是她。” 萧衍眸光起了波澜。 她似笼中雀5 父皇封了一位寡妇为妃,那寡妇还有个女儿,他自然知晓。 当时,朝堂之上,大臣纷纷上奏,认为此举不合礼法,恐遭天下人非议。 萧奕——这位为北辰汲汲营营二十几载的皇帝,生平第一次遇到想要之人,又岂会妥协,何况他亦不是受人掣肘的帝王。 统统驳斥回去不说,与此同时,这些试图阻挠的大臣,后宅中的腌臜,一夜间被揭开了遮羞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时间,人心惶惶,众朝臣皆噤若寒蝉,谁人家中都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事,自此,再无人敢有异议。 “乡野之人,终究是有些不懂规矩。”李德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嘀咕着,“竟然不知对殿下行礼,实乃大不敬。” “规矩?”萧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淡淡一瞥。 “孤觉得,你近来话多了些!”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李德胜喘不过气。 “扑通!”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奴才该死,求殿下恕罪。”他战战兢兢地说着,眼中满是惶恐。 萧衍转动了几下指间的墨玉扳指,眸光漠然, “好了,起来吧!” 望着主子越来越远的身影,李德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另一边的宁婉,一路快步至寝殿,刚踏入殿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姑娘!”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找太医的、去禀告的…… 要知道,陛下可是交待过,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 东宫。 清香袅袅,寂静无声。 “皇兄!”萧明珠大咧咧的闯进来,脚步轻快极了。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精……” 萧衍轻轻一瞥,萧明珠立时改了话音,“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又病了,可真是个病秧子!” 病了? 萧衍皱眉。 萧明珠冷哼,自打那个狐狸精进宫后,就一直霸占着父皇,母后为此也郁郁寡欢,偏父皇又护那女人护得紧,那个宁婉又整日闷在宫里,她也没机会去寻她麻烦。 “最好医治不好!看那个宸妃还怎么得意。” 这般恶毒心思,真是给娇惯坏了,萧衍冷声,“身为公主,言行粗鄙,回去闭门思过,抄女德十遍!” “不许他人代劳!” 见萧明珠还傻站着,未有反应,萧衍眼神凌厉地扫过一众随侍:“还不把公主带回去!” 陈嬷嬷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上前,扶住萧明珠的胳膊,劝道:“公主,快回去吧。” 萧明珠用力甩开她的手。 “皇兄,你怎么责罚我?我不过就是随口说几句罢了,我又没说错!”她精致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瞧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嬷嬷向身旁几位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一同出手,强行抬起萧明珠,准备将她带走。 “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快放开本公主!”萧明珠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怨恨地看着萧衍。 母后说得没错,皇兄是越发冷血无情了,之前不念及情面,在朝堂上训斥表兄,现下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说罚就罚! 萧衍不为所动,漆黑的眸底毫无情绪。 待人远去,他问:“太医可有去看?” “回殿下,太医……”李德胜先是毕恭毕敬地躬身回应,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间顿住,因为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明白殿下说的是何人。 萧衍剑眉紧蹙,显然对李德胜的迟钝不满。 很快,李德胜回过味儿来,连忙说:“奴才这就去打探清楚。”说完,便急匆匆离去,生怕再多留一刻会惹恼殿下。 殿内随之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手中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墨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如同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一晃半日而过。 惠宁宫里,青禾步履匆匆来到内殿。 躺在床上的宁婉,面色苍白如纸,太医诊断,说她气血不足加之忧思过重才会晕倒。 “姑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太子?宁婉手指紧紧捏起罗衾。 得益于青禾,她对宫中情势也算有了浅显了解。 太子为何会突然造访?莫不是要找她麻烦? 心下这般想着,她顺从的由青禾扶了起来,理了下衣装,去了外殿。 太子长身而立,一袭月白色锦袍,身躯健硕颀长,容颜俊美,眉宇间透着三分淡漠,还有与生俱来的尊贵。 竟是他!宁婉一愣。 萧衍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和了他眉间的冷峻。 宁婉刚要行礼,一只温凉的手抬起她垂下的手腕。 “不必多礼。” 宁婉迅速缩回手,垂眸:“谢太子殿下。”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说什么。 “把东西呈上来。”他转头吩咐。 很快,宫女们捧着各种珍贵的补品鱼贯而入,一时间,殿内显得尤为狭窄。 宁婉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心中忐忑。 候在一旁的青禾,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极为诧异,太子殿下向来不好接近,怎会如此? “听闻你病了,昨日孤好似吓到你了,这是赔礼。”萧衍音色清冽。 宁婉只觉得不安,忙说:“殿下误会了,是我身子弱,与殿下无关。” “无妨,你也算孤的……妹妹。”萧衍的声音在殿内轻轻回荡。 宁婉抿唇,算的哪门子妹妹。 面上却不显,略显拘谨的请他入座,同时对身旁的青禾吩咐:“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青禾应了声,便匆匆离去。 萧衍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 待坐稳后,他眼眸落在她身上,缓声问:“在宫中,可还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 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告诉她,在这里做什么、说什么都要三思后行。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还好。”她的语气显得生硬,就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戏文一样。 “嗯,若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可以告知于孤。”萧衍虽知她说的是假话,但也顺着她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她似笼中雀6 宁婉如坐针毡,只干巴巴的点头回应。 眼前的太子很温和,可也许是身份的压制,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 同时还在心底揣测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秉承着说多错多,当青禾端来茶水,宁婉便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轻啜着杯中香茗。 坐在一旁的萧衍看着她清透的眸子,逐渐被茶水氤氲了一层雾气,娇嫩的唇瓣,也被滋染的水润透亮。 原本隐晦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受控。 这时,宁婉素白的手指突然抚上额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萧衍注意到她的异样,问:“不舒服?” “来人,去唤太医!” “不用了殿下,歇息片刻就好了。”宁婉飞快地制止他。 萧衍若有所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你好好歇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嗯” 宁婉连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心思都浮于表面,当真单纯极了!萧衍眉峰微微挑动。 随着他起身,宁婉也起身相送。 “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 于是,宁婉扯了扯唇角,止住了脚步。 萧衍轻哂,真是个简单的人儿~ 刚出惠宁宫,迎面遇上了进宫看望皇后的苏嫣, 看到他那一刻,苏嫣眼波流转间,藏有盈盈情意,温柔福身,“表兄。” 萧衍目光寡淡,只淡淡应了声,脚步都未曾停留。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隽修身影,苏嫣绞着指尖,眼底的慕艾与不甘交织到一起, 每每相见,他总是这般疏离,仿佛自己只是一抹毫不起眼的影子。 “苏小姐,皇后娘娘还等着呢!”一旁的大宫女秋霜提醒道。 苏嫣收回视线,眸光却又被探出朱墙的花儿吸引了。 “这里的合欢花开的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位贵人在住。”刚刚太子表兄便是从这里出来,苏嫣有几分好奇。 “宸妃女儿住的地方,您待会儿别在娘娘面前提起。” 宸妃——那个寡妇?她的女儿,表兄怎会……苏嫣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往姑母宫中走去。 …… 月光如水,繁星点缀。 夜深人静的东宫,迎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参见殿下。”青禾恭敬行礼。 青禾是皇家影卫里的一员,只受皇上和太子调遣,但她还从未被太子殿下召见过,今夜,被召至东宫,却是不知为何。 “孤有一事需你去办。”萧衍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 “是,青禾定当竭尽全力。” ……… 翌日一早。 青禾伺候着宁婉洗漱,望着依旧愁眉不展的姑娘,想到昨夜殿下的吩咐,她轻叹了口气。 “姑娘其实对陛下服个软,见到娘娘想来不难!” 对抢了她母亲的皇上,宁婉是惧的,也是厌的,让她去服软,叫他父皇,她……宁婉抿了抿唇,神色倔强,她有自己的亲爹。 观她抗拒,青禾又说:“姑娘也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 宁婉微微抬眸,眼含疑虑,太子? “太子殿下与陛下亲近,他若出面或许可以说通陛下,让姑娘和娘娘相见。” “殿下素来与人为善,昨日对姑娘也极为温和,想来是会帮姑娘的。”说这话的青禾是有些亏心的,但她只能听令行事。 只是,她的心思却是落空了。 泰安殿外。 宁婉握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 御前大太监王福海,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去通禀,要知道宸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上的人。 很快,宁婉被带进殿里。 “这是给您做的桂花莲子羹。”宁婉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纠结再三,相比于捉摸不透的太子,想见母亲的宁婉,还是选择向皇上服软。 萧奕甚是受用,又想到昨夜女人娇声乞求的柔媚模样,爽快地允了宁婉去懿安宫。 得到允许的宁婉满心欢喜地离去,刚出殿,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唤:“宁姑娘。” 她回眸望去,只见宋怀瑾正立于不远处。 “宋大人。” “近来可好?”宋怀瑾快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 宁婉微微颔首,随后便示意自己还有事,就离去了,她急着去见母亲。 望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宋怀瑾有些出神。 这一幕恰好被萧衍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冷意。 “怀瑾。” 宋怀瑾是萧衍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殿下!”宋怀瑾忙收回视线,转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萧衍细细打量着他。 “怎么了?”宋怀瑾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开口询问。 仔细端详过后,萧衍脸色稍缓,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入了泰安殿。 留下一头雾水的宋怀瑾,摸不着头脑。 见太子来了,萧奕直接将奏折丢给他一半,随口一问:“听闻,你去看了宁婉?” 萧衍轻轻颔首,面上未有变化。 观他反应平淡,萧奕便没再深究,继续处理政务。 片刻后,萧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父皇就这般将宁婉放置不管?怕是于礼不合吧。” 没有封赏,居在宫中,不免会被人看轻。 闻言,萧奕放下手中的折子,并非是他舍不得给宁婉公主之位,只是这小姑娘的性子有些执拗,身为一国之君,还能上赶着? 不过,如今她既然已服了软,也该有所表示才是。想来,舒玉也会因此展颜。 “公主?”听到父皇的打算,萧衍拧眉。 “儿臣以为封郡主比较妥当。” “哦?为何?” 萧衍正色道:“先封她为郡主,过段时日,再将其封为公主,如此一来,宸妃娘娘应会更开心。” 先降低人的期望,再给予超出预期的惊喜,往往能收获更多的感激。 他心里清楚,对于宸妃,父皇是动了真情实意的。 而他…… 此举,可谓双赢。 听到这话,萧奕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这小子,竟敢打趣父皇来了!” 虽是责骂之言,却并无半分恼怒之意。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他们父子例外,两人除了身份尊贵,与寻常人家的父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感情还更为亲厚。 萧奕略微思索了一番,觉得他所提建议甚好,当即决定,封宁婉为郡主,明日便宣。 她似笼中雀7 彼时,去了懿安宫的宁婉,见母亲面色不错,身体也未见消瘦,心中稍感放心。 反观她自己,因生病,容颜略显憔悴,这番模样让舒玉瞧见了,免不了一番心疼。 多日未见,母女俩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浓,宫灯一盏盏亮起。 萧奕处理完政务,也来了懿安宫。 映入眼帘的便是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温馨场面,尤其是舒玉,笑得开怀,那是她未曾给过他的,这让萧奕心生不悦。 限制两人见面,一是宁婉的态度,另就是萧奕私心作祟,不愿看到其他人占据舒玉太多心神。 他掩手轻咳。 听到声音的母女俩,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大半。 “参见陛下!” 萧奕微微皱眉:“不是说了,不用行礼吗?” 舒玉并未答话,缓缓直起身子。 萧奕心中冷然,目光落在宁婉身上,“天色已晚,你回宫去。” 纵然宁婉满心不舍,也只能无奈地走了。 待宁婉离开后,萧奕向前迈出了几步。舒玉瞬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见了朕就这般不开心?”那向来对她温润的双眸,此时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她。 舒玉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轻声:“我不敢。” 萧奕不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冷哼:“过些时日,朕为她赐婚可好?” 舒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奕看到她这般反应,心中更加气了,在她心中他就这般坏?会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自问对她已是千娇百宠,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可她始终如一块捂不热的冰块般,视若无睹。 他堂堂一国之君,哪受过这般冷遇。 怒火在萧奕的心中熊熊燃烧,他拦腰抱起女人,径直朝着内殿行去。 感受到他的怒火,舒玉的身躯在他怀中无助地颤抖着。 萧奕将她扔于榻上,开始宽衣解带,粗鲁的动作吓坏了舒玉。 她害怕的蜷缩至床角。 去除外衣的萧奕,抓住她白玉的脚踝,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拽至身下。 准备承受男人疾风骤雨的舒玉,无助的闭上眼,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闪着灼人星光。 萧奕动作忽然一顿,心中那股怒火莫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烦躁与心疼。 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就这般不喜我?” 舒玉哽咽着开口:“陛下,我……我……” 萧奕凝视着这个让他心绪难平的女子,许久,轻叹:“你啊!”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如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让舒玉颤颤巍巍的睁开眼,被泪洗过的眼眸清凌凌的,萧奕忍不住亲了亲, “朕明日便封宁婉为郡主,” “封号永乐,如何?” 舒玉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朕一言九鼎。” “她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封她为郡主,加之有朕护着她,京城这么多好儿郎,任她挑选。” 舒玉心念一动,像女儿这般年岁的姑娘,即便没有成亲,也早已定亲了。 可村子里人人避她们母女为蛇蝎,鲜少有人上门提亲,即便有提亲者,也是家境贫寒、相貌平庸之辈,更有甚者,竟还想纳她为妾…… 那些人又怎么配得上她的婉儿。 如今……… 舒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是她…… 面对女人的示好,萧奕心中复杂难辨,虽知晓她是为了女儿,但他心中还是受用的, 他身体侧向一边,将她拥进怀中,叹道:“陪我说说话…… —— 次日,宁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像风一般传进了皇后耳中。 “啪!” 杯盏重重落在桌上,温热的茶水四溅。 身边的宫女吓得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精心描绘着妆容的脸上满是怨气…… 皇上可曾忘了她是他的发妻! 身为后宫之主,这么久不见宸妃来拜见就不说了,现下她带来的野种都成了郡主,还封号“永乐”,这把她的永平置于何地?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心中怒火难以遏制,冷声道:“刘嬷嬷,你速去将她带来。”收拾不了宸妃,她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刘嬷嬷面露忧色,出言劝阻:“娘娘,此举恐怕会引得陛下不悦,还望娘娘三思。” “三思?”皇后怒极反笑,“若本宫再一味忍让,只怕这皇后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她手中握着圆润有光泽的串珠,但此刻,眼中的冷冽却远胜手中串珠的光华。 刘嬷嬷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知晓无法劝住,只得立刻去办。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手中的串珠被她不自觉地攥得更紧。 不多时,刘嬷嬷便带来了宁婉。 皇后眯起凤眸,自上而下仔细打量着她——肤若凝脂,眸似秋水,蛾眉弯弯,皓齿如玉,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从她过人的容貌中,不难窥见宸妃的狐媚之姿,难怪她一介寡妇之身,竟能迷得陛下神魂颠倒。 皇后脸色顿时一沉。 “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宁婉知晓对方绝非善茬,赶忙行礼,恭声:“参见皇后娘娘。” 虽有嬷嬷教习过宫廷礼仪,但宁婉才入宫多久,想鸡蛋里挑骨头的皇后自然能挑得出。 “你是在藐视本宫吗?” 被质问的宁婉,连忙摇头,更恭敬了几分:“没有…… “刘嬷嬷,给我掌嘴!”不等宁婉说完,皇后便一声令下。 宁婉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起身,但瞬间又缩了回去,此时若是反抗,岂不正中皇后下怀,更让她有了借口惩罚她,何况还是在凤栖宫……她又怎抵得过这么多宫人。 站在一旁的刘嬷嬷有些为难,若真打下去,陛下定会与娘娘心生嫌隙。 她不明白往日平和的娘娘,近来怎么如此冲动。 孰不知,一直以来,皇后之所以宽厚仁慈,皆因后宫其他妃嫔都未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虽也同样如此,但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地位、权利的加持,让她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感。 可如今却被一个人打破了,那个人,独得陛下恩宠,那是皇后长久以来所渴望的。 这使得她再无法保持那副淡然如菊的模样。 她似笼中雀8 “本宫使唤不动你了?”见刘嬷嬷迟迟未动手,皇后脸上蒙了一层薄怒。 刘嬷嬷只好抬起右手,准备朝宁婉脸颊挥去。 突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住手!” 随着这声呵斥,携带一身寒气的萧衍踏入殿内。 刘嬷嬷顺势收手,迅速退至一旁,低垂着头。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太子怎么来了?”语气虽平和,却蕴含着不满。 “来给母后平安。”萧衍稍稍躬身,随后坐于一旁。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宁婉,又落在皇后身上,沉声:“这是怎么了?” 皇后脸色微沉,冷哼:“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本宫,自然要略施惩戒。” 萧衍眼神寡淡:“她进宫才多久,您一向宽宏大量,何必与她这般见识?” 皇后眉头微皱,正欲反驳,萧衍又道:“父皇刚下旨册封她为郡主,若此时闹出不愉快来,怕是会让父皇误会您的意思。” 这句话直直刺向皇后的心窝,令她瞬间哑口无言。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敛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宁婉:“陛下封赏于你,还不快去泰安殿谢恩。” 宁婉飞快的看了眼他,急忙起身福了一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皇后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按下。 她目光落在萧衍身上,想起昨日嫣儿带来的长兄亲笔书信,脸色缓和多了。 “太子,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即便出身低微些也无妨,只要是品行端正的良家女子,母后自会为你妥善安排,让你心满意足。”她话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之意。 萧衍双目微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间扳指:“此事需从长计议,儿臣不急。” 然而皇后却不愿罢休,说出了她真实目的:“母后觉得你表妹… 话未及说完,萧衍已霍然起身,打断了她:“儿臣尚有诸多政事亟待处理,这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皇后被噎得半晌无语,手中的珠串几乎要被她捏碎。 “嬷嬷,”皇后强压下心头怒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刘嬷嬷,“你觉得那宁婉的相貌,如何?” 刘嬷嬷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回答:“回娘娘,这宁婉模样倒是颇为秀美,只是到底是乡野出身,不如京中闺秀。” 皇后颇为赞同地点头,只是…… “那你说,以太子的眼光,他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思?” 一向冷情的太子,今日来她这里的时机着实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太子与那宁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应该......不会吧。”刘嬷嬷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却不敢贸然火上浇油。 不想,一旁伺候的秋霜突然说:“昨日,奴婢迎苏小姐入宫时,恰好遇见殿下从惠宁宫出来。”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秋霜:“你可看清楚了?” 秋霜低下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苏小姐也看到了,殿下确实是从惠宁宫出来的。” 皇后轻轻敲打着扶手,胸中怒火中烧,好一个狐媚子,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竟敢勾引太子! 她绝对不允许! 这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嫣儿的! 回到惠宁宫后,宁婉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宫里果真危险极了! 她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青禾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赶忙上前宽慰,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宁婉被带走之后,青禾本想去寻皇上求助,没成想途中得遇太子,得知情况后,他二话没说就赶去了凤栖宫。 宁婉神色一怔,青禾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真是极为和善之人,却是与皇后不一样。 受了别人恩惠,自然是要道谢的,她抿了抿唇,思索着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谢意。 随着红日西沉,飞檐翘角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宁婉静静伫立在回东宫的必经之路。 不久,前方出现了挺拔如松的身影。 当萧衍看到宁婉时,沉稳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她跟前。 “今日多谢殿下了。”宁婉福身致谢,唇角笑容比起昨日,多了真情实意。 “客气了。”萧衍淡淡回应。 “做了点糕点,希望殿下能喜欢。”说着,宁婉揭开青禾手中的食盒盖子,刹那间,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里面是是满满一盘色泽诱人的赤豆糕。 她从青禾手中接过食盒,呈到萧衍面前。 萧衍垂眸,视线落于这精致的食盒上。 却久久没有动作。 一时间,宁婉犯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准备的东西,入不了太子的眼? 也是,他平时入口的东西皆是山珍海味,哪看的上这民间小食。 想到此,宁婉觉得尴尬,伸出去的手开始慢慢往回缩。 忽而,食盒提手被握住了,男人的指节修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宁婉的指尖,轻微的触感让她惊愕地望着他。 萧衍的目光沿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娇媚动人的俏脸之上。 “孤喜欢赤豆糕。”简简单单几个字,犹如春风拂面,瞬间温暖了宁婉那颗忐忑的心。 “那便好。” 被这般看着,宁婉有些不自在,连忙收回了手。 一旁的李德胜却是讶异不已,殿下向来最不喜食甜,怎会突然改了口味?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宁婉,只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那略带几分羞涩的面容,清新脱俗,真乃天香国色。 一瞬间,李德胜好似明白了什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萧衍冷冷的眼风扫向他,李德胜不敢再看,老老实实的低头看地。 “是你亲手做的?” 宁婉颔首。 萧衍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真甜,他眉头极快的蹙了蹙,没人察觉到。 他赞叹:“很好吃。” “殿下喜欢就好。”宁婉弯了弯唇,带了一点儿小得意,她手艺可是顶顶好的。 那灵动的眉眼,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萧衍眯起双眸,幽幽暗光从中闪过。 “可是制衣司怠慢了你?” “啊?”宁婉发出短促的惊呼,疑惑地望着萧衍,这又是从何说起? 萧衍目光掠过她身上的衣裙,声音低沉:“有些紧了。” 她似笼中雀9 宁婉顺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衣裙是显得紧绷,尤其是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纤毫毕现。 可这无关衣裙,是她本就丰盈了些…… 想到他刚才盯着自己这里看,羞恼的情绪顿时浮上心头。 她抬眸瞪他,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像足了山涧清澈小鹿,乖软得很。 而他眸光清冷又淡漠,完全是一副出于好心提醒她的模样。 “怎么了?”萧衍剑眉一挑,深邃的眼眸满是疑惑。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更衬得他气质凛然、丰神俊朗,这样的人,又怎会…… 宁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摇头:“没事。” “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微微福身。 萧衍原本挑起的眉尾骤然下垂,嗓音清清冷冷:“好。” 看着宁婉的背影渐渐远去, 萧衍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光影交错间,那凤眸里的暗芒更显深沉。 他突然道:“想不想出宫游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宁婉耳中。 她蓦然回首,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惊喜也有难以置信。 “真……真的可以吗?”宁婉有些结结巴巴地,言语间难掩激动。 萧衍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我陪着,自然是可以。” 得到肯定的宁婉心花怒放,根本顾不得这附加枷锁。 入宫短短一月,却像过了一年。 她双手攥紧衣角,兴奋的不行,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在她娇美面容上。 萧衍也跟着笑了。 回惠宁宫的路上,心情大好的宁婉情不自禁哼起了家乡小调,为这沉闷的黄昏添了几分欢快。 洞悉一切地青禾,默默跟在她身后,在心底暗暗叹息。 翌日,阳光普照,晒得人心里暖暖得。 宁婉去往约定地点,远远就瞧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待走近些,果然是萧衍。 他一袭青衣锦袍,气质清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宁婉看得微微失神,直到走到近前才连忙敛衽行礼,软声说:“殿下。” 萧衍示意她上车。 待坐稳后,他说:“外面人多眼杂,不必太过拘礼,直呼名字便好。” “我字子衡。”萧衍补充道。 宁婉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来,叫一声。”他目光灼灼。 她顿时一怔。 萧衍解释:“怕你一时改不过来。” 宁婉咬了咬唇瓣,犹豫一闪而过,片刻后,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子衡。” 声音宛转悠扬,恰似风拂过琴弦,挠的人心尖儿痒痒,萧衍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无尽的墨色。 他低声问:“那我可以叫你婉儿吗?” 宁婉略显局促地点头,算是应允。 “婉儿。” 他声线低沉又沙哑。 明明母亲也是这般叫她的,不知为何,由他叫出,宁婉却很不好意思,脸上的热度迅速攀升,仿佛有火在烧,很快便染红了脸。 好在,很快就有喧闹声传进车厢,宁婉也被吸引住了心神,脸上的热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行驶至繁华街区,马车停下,让宁婉惊讶的是,没有侍卫跟着他们。 但她猜测,暗中定有人跟着,毕竟,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啊! 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原是一串串贝壳在风中摇曳着,宁婉驻足停下,是个卖首饰的小摊。 摊主眼尖地注意到这二位客人气质出众,满脸堆笑地介绍起摊上琳琅满目的物件来。 宁婉拿起一支青玉梅花簪,端详了起来,簪子不甚清透,上面雕刻的梅花也很是粗糙。 稍作打量,便将其放回原处了。 萧衍:“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宁婉摇头,“不必了。”手指轻轻划过贝壳珠串,响声阵阵,她嘴角漾起丝丝笑意。 萧衍观她神色,是真心无意,就没买下,这些最次等的首饰,着实无法与她相配。 两人边走边逛,还有表演戏法的,倒是得了许多趣儿。 逛街也是很消耗体力的,随后他们去了有“京城第一楼”之称的福满楼,享用了丰盛的美食。 趁着阳光正盛,又去坐船游湖,倒是不冷,景色之美,让宁婉不禁暗叹,若是母亲能来便好了,可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愉悦的时间过的总是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回宫之时,宁婉顿感怅然若失。 “得空时,再带你出宫。”萧衍语气认真。 宁婉抿唇一笑,没有将这句话当真,这次能出来已是不易。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宁婉掀起车帘往外看,刚好一家书局映入眼帘,这让她有些欣喜。 “我能去书局看看吗?”她想买些话本子,打发枯燥的日子。 得益于父亲是秀才,宁婉虽谈不上饱读诗书,也是能识文断字。 萧衍自然同意。 书局内,书香四溢,有几位读书人在挑选书籍。 宁婉穿梭于书架间,找到放置话本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书页,很快就被书中情节所吸引,不知不觉间竟看得入了迷。 “他将她抵在柔软的榻上,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吻了吻她的额头,继而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着彼此,口脂也随之吃进......” 低哑的嗓音让人不自觉带入进去,使得宁婉心头一颤,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的她,飞快堵住了念书之人的唇, 掌心的温度迅速攀升,烫得她连忙缩回了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宁婉又心虚地将手藏进衣袖。 “这是作何?”萧衍疑惑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婉低声道歉,脸颊染上了片片红晕。 “无妨。”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的书籍之上,罕见露出一抹玩味:“原来,婉儿钟爱这类话本。” “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宁婉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还心虚地将话本匆匆放回书架。 一番操作下,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懊恼不已, “我们快些走吧,这儿没有我想买的书。” 她似笼中雀10 可萧衍却好似被勾起了兴趣,想要一睹这本书的风采,伸出手臂要去拿。 就在即将拿到那一刻,手腕忽然被宁婉柔嫩的小手抓住。 “别看了,快回去吧。” 见她急得面红耳赤,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萧衍只好作罢。 回宫路上,宁婉埋头懊恼,而萧衍则端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车厢内倒是别样静谧。 一直将她送至惠宁宫外,萧衍才止步。 “不知,明日能不能再吃到婉儿做的赤豆糕?” 已整理好情绪的宁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就当是谢他今日带她出宫。 —— 凤栖宫。 当得知太子带着宁婉出宫了的消息,皇后气的要死,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这个太子,竟然带那野丫头出宫!”皇后怒声道,脸上满是阴霾。 一旁的秋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去,给本宫查查他们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秋霜应声退下,去安排人手打听消息。 皇后在凤栖宫内来回踱步,心中越发觉得宁婉是个祸患…… 没一会儿,她心中便有了主意,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期,到时人多眼杂,出点什么事,可就再容易不过了…… 一场秋雨过后,秋霜初降,在许多人翘首以待中,秋狩拉开了帷幕。 秋狩的地点在九玄山皇家猎场,那里地势起伏,林木葱郁,是天然的狩猎佳地。 因皇上不愿劳民伤财,九玄山的行宫已多年未修缮,每年都是就近安营扎寨。 于是,太子萧衍如往年一般,先行一步去布置围猎事宜,其余人等则于次日前往。 出发当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行至中途,萧奕下令稍作歇息,从京城到九玄山差不多也要一日,随行的有一众女眷,道路颠簸,不歇息也是不行。 “明珠,你累吗?要不我们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苏嫣目光关切地落在萧明珠身上。 萧明珠瞥了眼窗外还有些潮湿的地面,脸色恹恹,嫌弃的很:“不去。” 无奈,苏嫣只好留在车内陪她。 突然,阵阵马蹄声传来,萧明珠侧目望去,只见宋怀瑾自前方疾驰而来。 他身着劲装,腰悬佩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极了。 萧明珠不禁心跳加速,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羞涩之意几乎要溢出脸庞来。 到近前时,她启唇唤他:“宋……” 可惜,宋怀瑾就如同一阵疾风,眨眼间已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丝余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满心欢喜的萧明珠,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眼睛瞬间失了光彩,嘴唇紧紧抿起,失落极了。 对她心思了然于胸的苏嫣,轻柔地拍了拍肩膀,想安慰她, 又见萧明珠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紧咬牙关,眼中满是嫉恨。 苏嫣心生疑惑,顺着她目光望去,这一看,也是一惊。 原来,宋怀瑾已经勒住缰绳在不远处下了马。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身前的姑娘。 那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但不知宋怀瑾对她说了什么,最终她还是接过了油纸包。 苏嫣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瞧瞧能让宋怀瑾上心的女子是何模样。 当她终于看清对方时,却有一瞬间的恍然。 女子一袭云烟粉缠枝暗花襦裙,没有环佩叮当,只简约的插了两只玉簪,却掩不住那倾城之貌——胜雪的肌肤,婀娜的身姿,似水墨画出来般的眉眼,宛若九天之上皎皎明月。 即便苏嫣再不想承认,可对方的容貌还是比她更盛,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色,问道:“明珠,她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那个狐狸精宸妃的女儿!”萧明珠恨恨的说。因为父皇就在不远处,她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冲出去,扇那贱人一个耳光,竟敢勾引宋大哥!! 得知女子是谁后,苏嫣完美无缺的面皮瞬间皲裂开来, 她竟然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 不是说乡野出身吗?为何这般…… 苏嫣一直自诩京中才女,还被他人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对方面前却黯然失色。 她忽然想到她那太子表兄,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底滋生。 不过,当看到萧明珠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神情时,她眸光闪了闪,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声道:“明珠,宋大人是不是青睐这位永乐郡主啊?” 萧明珠闻言,脸色变得更为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别胡说,宋大哥才不会喜欢那个贱人呢!” “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 苏嫣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 而宁婉和宋怀瑾的这番互动,也落入了舒玉眼中。 见她有些出神,萧奕缓缓开口:“他是怀瑾,威远候府的小儿子,可以说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品行端正,实乃难得的青年才俊。”说到这儿,萧奕微微一顿,眼中是洞察人心的锐利,“看得出来,他对永乐颇有好感。” 听完他一番话,舒玉细细打量起了宋怀瑾。 另一边的宁婉向宋怀瑾道谢后,便兴冲冲地捧着他带来的栗子糕,朝舒玉所在之处去了。 “娘!” “婉儿。”舒玉眉眼含笑。 一旁的王福海皱了皱眉,心道:这永乐郡主这般称呼可不对! 正当他要出言纠正时,却瞥见陛下正含笑望着宁婉,没有丝毫不悦。 于是,他原本张开的嘴巴又迅速合拢,同时心里暗暗琢磨:这位永乐郡主,日后对她要更加更加恭敬才行呢。 宁婉将手中的栗子糕递到舒玉面前,满脸期待地说:“您快尝尝看,有没有咱们青州的味道?” 本来她不愿收的,可宋怀瑾说,点心而已,不值什么钱。 他是从京城新开的一家点心铺买的,据说店家就是青州来的,栗子也都是从徽山上采摘的。 以往每年这个季节她们都会自己做着栗子糕吃,可今年…… 她似笼中雀11 舒玉捻起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仅尝了一小口,浓郁的栗香就在唇齿间肆意弥漫开。 一刹那便将她思绪带回到遥远的青州,如玉的面颊浮现出丝丝怅惘。 目光自始至终未从她身上离开的萧奕,脸色一冷,强势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传来,让舒玉心头一跳,恍然从回忆中回神。 “想什么呢?” 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经过这段时日的精心养护,触感如羊脂玉般润滑,萧奕爱不释手。 舒玉摇了摇头,不善于遮掩心事的她,显得很不自然。 宁婉连忙解围:“陛下,您也尝尝。” 在女儿面前被握住手的舒玉,脸颊早已红彤彤一片,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手, 可萧奕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手紧了紧,又顺势拿起一块糕点,眸中幽光闪烁,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王福海连忙劝道:“陛下,还是让老奴先试一下,以防万一……” “无妨。” 他将整块栗子糕吞下后,蹙了蹙眉,心道:也不过如此…… 有什么好怀念的,怕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死人! 于是,连带着看宁婉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冷意, “你且回去吧。” 九五至尊不怒自威的样子,震的宁婉不敢有违抗之心,遂乖乖离去。 待女儿远去,舒玉才怯懦的开口:“陛下,您……您松开手。” “疼了?” “嗯…”她轻应了声。 萧奕早已妒火中烧,何况他根本没用力气,女人这般作态,让他更是心绪难平。 他眸色深深:“那朕给你好好揉揉……” 走了几步,宁婉忍不住回头,却只捕捉到随风轻摆的绯色衣角,转眼间,那衣角也消失了…… 车辇内,舒玉半个身子被压着,可怜的看着男人,泪眼朦胧地求饶, “陛下,我说错了,不疼,真的不疼………… “你疼。” 舒玉:……… 矗立在车辇旁的王福海,自觉的远了一段距离。 而另一边的公主车架内。 苏嫣哄了好久萧明珠,她脸色才逐渐缓和。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苏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她神秘兮兮得凑近萧明珠,满是八卦:“明珠啊,有件事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嗯?什么?”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心情还未彻底平复。 苏嫣压低了声音:“就是左尚书家的左锦绣嫁人啦!”说罢,还用手半掩着嘴巴,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哦!”萧明珠兴致缺缺,她一个公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干嘛! 可苏嫣好似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自顾自地说:“而且,她嫁的人竟然是她继母那边的亲戚!属实是低嫁了!”说到这儿,苏嫣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萧明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嫣叹了口气,解释:“唉,说来也真是可怜!据说是她不小心被继母的娘家侄子毁去了清白。 为了保住名声和家族颜面,她只能嫁给了对方,不然就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想想看……这其中着实不太简单呢!” 苏嫣好一阵唏嘘,似是在同情对方的遭遇。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明珠没有多想,只不屑的撇撇嘴,“她也太蠢了!”完全看不上左锦绣的样子! 噎得苏嫣哑口无言,在心里腹诽“蠢货!” 不多时,便又启程了。 直至落日西斜,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此行也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众人各自去安排好的帷帐歇息。 宁婉刚一进去,阵阵暖意迎面袭来,帐里竟已生起了炭火,还置有香炉,袅袅升起的香气,甚是好闻,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打量一圈儿后,宁婉就歪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轻叹:“真是累人啊。” 青禾看的嘴角含笑,准备去给自家主子打些水来。刚走到帐外,就碰到了太子。 她赶忙行礼。 “太子殿下。” 听到动静的宁婉,飞快地起身。 待萧衍入内,便看到她正整理着微乱的发丝,脸颊因暖气,白里透着红,像只软软的小兔子。 他眸色又深了几许。 宁婉轻轻福身:“殿下怎么来了?” 萧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然定住了,他没有说话,反而一步步走到她近前,抬起了手臂, 那修长的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宁婉惊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很快肩膀就被固定住,动弹不了了。 萧衍漆黑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殿下……”宁婉慌乱极了,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您……这这……” “别动!” 随着他命令式的语气,手也伸向了宁婉。 那一刻,宁婉呼吸都停滞了……脑子里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却听见,他说:“簪子歪了!” 萧衍仔细调整着发髻上的簪子,端详了一番后,方才满意。 “好了。”他退回至安全距离。 所以,是她多想了? 可宁婉胸口还是吓得怦怦直跳……以至于都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 当青禾拎着水壶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脸颊红彤彤的,她聪明的没有多嘴,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当看到檀木桌上的饭菜,都是主子爱吃的,青禾忍不住说:“殿下对郡主真是关怀备至! 宁婉点头,喃喃道:“是啊,可能是把我当妹妹了吧。” 就是不知她是在对青禾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 翌日,天气晴好,所有人整装待发。 萧奕:“除太子外,拔得头筹者,朕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至于为何要加个前缀,只因往年都是太子拔得头筹,如此一来,奖赏也就失去了激励意义。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们的陛下搂住宸妃,带着她飞身跃上了马背。 “萧奕,你做什么!”舒玉吓得都口不择言了! “怕什么,有朕在!” 萧奕收紧了手臂,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也都四散而去。 她似笼中雀12 “宸妃直呼陛下名讳!陛下竟也没生气,可真是宫中独一份呢!”柳妃言语间不乏羡慕。 闻言,皇后眼神如刃,仅仅一个交汇,柳妃便闭上了嘴。 “哼!”她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以色侍人罢了!可她甩衣袖的动作,就知她内心并不平静。 皇后带着满心怒火回了帷帐。 周围许多大臣,则是庆幸,幸好太子地位稳固,早已独当一面。宸妃虽然受宠,但看上去还算良善,没有野心,否则,陛下如此宠爱她,恐怕这宫中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此时,只余萧衍迟迟未动身,他走至宁婉身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不要一起去?” 宁婉讶异地看他,似乎在说:我这副小身板儿,能去打猎吗? 她弯弯的柳眉高高扬起,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如透润的墨玉。 这般模样落入萧衍眼中,真真是心都快化了,他低笑…… 浓密睫毛下的凤眸微微眯起,眼角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软化了那硬朗的轮廓,这一笑,好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宁婉有些愣神,随后便是不自在,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 嘟了嘟嘴……笑什么啊!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面对太子,她现在多了几分随意。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的苏嫣,轻咬了下嘴唇,面色有点难看。 “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萧明珠不高兴地瞪着萧衍。 萧衍笑容微凝,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你想去?” 那倒也不必! 萧明珠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连连摆手,“不,我才不要去!”她无非就是看不惯皇兄对宁婉如此关照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与宁婉交汇。当即冷哼了声,将头扭向一侧。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见此,苏嫣轻扯了扯萧明珠的衣袖,柔声提醒:“明珠,注意一点儿场合,” 同时,还不忘对宁婉释放出友善的笑,尽显其大家闺秀风范。 做太子妃可不是空有美貌就能胜任的!她要让表兄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倘若萧衍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赐予她两个字——“可笑”! 而苏嫣很快便意识到了,她自以为的得体,并没有换来太子表兄的一丝眼神。 虽然萧衍目光隐晦,但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苏嫣,还是察觉到他目光始终都在永乐郡主身上。 一时间,强烈的嫉恨,自心底喷薄而出。 萧衍若有所感地扫了她一眼,迅速转换表情的苏嫣,脸上还有些许的僵硬,但转瞬又恢复了温柔楚楚的模样,还冲他盈盈一笑。 她生就一张尖削的瓜子脸,看似温柔,却透着几分令人生厌的刻薄之态。配上那做作的笑容,显得格外艳俗。 萧衍眉头拧起。 丑人多作怪! 这个女人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怎瞒得过萧衍。 她最好能安分守己地忍住,若是敢不知死活地招惹婉儿,定叫她后悔莫及! 萧衍目光又回至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那孤去了?” 每年都会参加的狩猎,萧衍早已无甚兴趣。 但他想亲自捉只小狐狸来,送给小姑娘解解闷,姑娘家大抵都喜欢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玩意儿,想来,她也会欢喜。 宁婉微垂着眸子,去便去了,为何与她说? 无奈他目光实在太强烈,她不得不给出回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萧衍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多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萧明珠不知何时也走了。 宁婉也抬脚走人,准备去周围转转,苏嫣却突然凑近:“郡主,不如与臣女一起去周围走走?” 她们很熟吗? 宁婉眉心蹙起,心中反感。 “不了,苏小姐。”她语气冷淡。 “青禾,我们走吧。” “是,郡主。”青禾应声。 苏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如同躲洪水猛兽般,消失在了视线中。 宁婉边走边想:还是离这莫名其妙的人远些,免得沾染麻烦。 莫名其妙的苏嫣,见四下无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精致的脸蛋满是狰狞,手指紧紧掐住丫鬟的手臂。 不过就是一只飞上枝头、企图做凤凰的野鸡罢了,有何得意的! 被她抓住的丫鬟小莲,脸上满是痛苦,但却硬是将痛楚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般持续了一会儿,苏嫣发泄完心中郁气,想到上次姑母回给父亲的信,脸色稍稍舒缓, “走吧,去给姑母请安!” 小莲默默揉着自己的手臂,跟在身后。 而此刻,正被萧奕带着疾驰的舒玉,从未想过,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举动。 可是,不可否认,舒玉是开心的。 马背上的风呼啸而过,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男人温暖的怀抱,也让舒玉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再惧怕。 —— 皇后帐内。 苏嫣手指轻柔地在皇后颈间游走,体贴的为她按摩。 不多时,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苏嫣顺从地收回手,款步移到皇后身旁,坐下。 “姑母知道你属意太子。” “姑母……”被揭穿心事的苏嫣有些羞涩,没想到姑母这般直白说了出来。 皇后轻笑:“在姑母面前不用害羞。” “姑母会帮你的。” “可是……可是表兄,好似喜欢永乐郡主……”苏嫣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 皇后眸色一冷。 “本宫自有办法收拾那个狐媚子。” 苏嫣眸光闪烁,看来姑母早已察觉到了,如此,就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嫣儿……你要时刻谨记你是苏家女,不可将心思全部系于太子! 苏家的荣耀,亦需你来守护。你要做的,是为苏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嫣儿会谨遵姑母教诲,绝不忘家族荣耀。”苏嫣正色道。 身为苏家女,这是苏嫣从小接受的思想。 皇后欣慰的笑了。 “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轻抚着苏嫣的发顶,对于这个懂事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满意的。 她似笼中雀13 山林中,风拂过,落叶簌簌而下。 身形鬼魅的影卫骤然出现。 “殿下!”影五单膝跪地。 萧衍示意他噤声。 不明所以的影五,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望去——有只胖滚滚的灵狐正摇头晃脑地吃东西,毛发洁白无瑕,很是漂亮。 就是有点笨笨的,完全不知有人在觊觎它。 影五嫌弃的瞥开眼,压低声音,禀报了他的发现。 原来,萧衍担心苏嫣对宁婉不利,派了影五去监视她,自然也听到了她和皇后的对话。 “让影九去盯着,孤倒要看看,皇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萧衍甚至连“母后”都不愿称呼一声,显然对皇后失望极了。 他目光紧盯着灵狐,脸色阴沉。 萧衍一直都知晓,皇后想再推一位苏家女成为未来皇后,巩固苏家势力,而苏嫣,就是她选中的那枚棋子。 反正她们也是白费心机,看在那一点儿母子情分上,往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宁婉身上。 “是,殿下!”影五领命而去。 “咕咕咕~”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灵狐猛地一扑,企图将这美味的猎物收入囊中,可却扑空了。 这时,一支箭划过天际,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灵狐被这声响吓得逃了去,野鸡应声倒了地,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萧衍浓眉紧蹙,睨向射箭之人。 “扑通”那人连忙跪下,“殿下,属下……” “殿下,那灵狐又回来了。”亲卫薛城打断了他的求饶,指向不远处。 只见,灵狐又从旁窜出,屁颠颠地跑到野鸡身边,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美味。 萧衍眼眸微眯,示意手下人动作轻点,不要惊扰到它,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近前,灵狐的耳朵尖警惕地竖了起来,狐狸头也高高仰起。 刹那间,一人一狐四目相对,有些微妙。 令人诧异的是,它没有逃跑,而是又垂下头,继续啃食着猎物。 萧衍有些嫌弃,未免也太过蠢笨,竟不知逃跑?要来何用? 他果断放弃这只,要去寻只更为聪明的,灵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靴子。 它好似知道,这个两脚兽能成为它长期“饭桶”, 撒娇的发出“啾啾啾”的叫声,奶声奶气的,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傻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殿下。”薛城低声说,“郡主若是见到这只灵狐,定会喜爱的。” 萧衍轻嗤,嫌弃的把它轻踢到一边儿,转身要走。 小灵狐:“啾啾啾~”尾巴不停摇晃,仿佛在表达着委屈。 见它还算有点灵性!捉到只血统纯正的灵狐也是不易,萧衍轻哂:“拎上它,回去洗干净。” “是,殿下。” —— “啾啾啾~” “它好漂亮啊!” 看到小家伙儿的宁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将她的星眸映得熠熠生辉。 萧衍脸上也不禁浮出笑容:“不如给它起个名字?” 听到这话,宁婉歪着头,小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过了会儿,她眼睛一亮:“啾啾!就叫它啾啾!” “好听吗?” 萧衍脸色一僵,缓缓点头:“嗯,甚好。” 青禾和薛城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同时抽了抽嘴角。 得到肯定后,宁婉格外满意,小心翼翼地把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中,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嘴里唤着:“啾啾~啾啾……” 灵狐感受到宁婉对它的喜爱,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萧衍唇角抿紧。 “此兽虽有几分观赏性,但仍具野性,为免不小心伤到你,不如孤替你养一段时间,待确保没有危险,再交于你。” 他会好好“教”它,不是什么人都能蹭的。 “嗷嗷嗷~” “呜呜呜~”啾啾似乎听懂了这个两脚兽话,发出不满的嗷呜声。 宁婉虽心有不舍,但到底是太子抓来的,也不好不同意, “好吧,那就麻烦殿下了。” 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狐狸头:“乖哦~” 萧衍两只手指捏起它的脖子。 被捏住命运的咽喉的啾啾,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宁婉心疼道:“殿下对它温柔一点儿。” “好。” 萧衍瞧着手中的小崽子,话音透着丝丝冷意。 察觉出太子殿下的嫌色,薛城连忙伸手,“殿下,我来吧?” 萧衍侧身:“不必!” 小崽子刚在小姑娘怀里蹭过,他怎会假手于人! 不知为何,宁婉脸颊一热,不自在的垂下了头。 —— 随着夜幕降临,营地之内,灯火点亮。 夜宴也随之开始了,拔的头筹者很快便要揭晓。 在所有人心中,人选无疑是在清远伯家的李思睿、威远候府的宋怀瑾,以及顾将军的小公子顾青枫三人之中,这三位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陛下驾到——” 众人议论之际,高亢的唱和声响起,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必拘束。”萧奕长袖轻挥,毫不避讳地揽着舒玉坐到一起,尽显亲昵。 皇后则坐于上首的副座,她面色很平静,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 把一旁的柳妃都给看愣了,心里腹诽:这不是魔怔了吧! 许多人看着上首的坐次,不禁暗暗嘀咕,若是在喜好女色的先帝身上,并不稀奇,但放在当今圣上身上,却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宸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将目光投向太子身侧的永乐郡主,暗自盘算着,自家是否有合适的子侄能攀上这泼天富贵。 灼热的目光,让宁婉蹙起了秀眉。 察觉到的萧衍,沉眸扫了遍四周,心怀不轨的目光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瞬间的变化,让宁婉有些狐疑,但却是舒缓了眉头。 “殿下,啾啾还好吗?” “它好着呢。” 萧衍面不改色。 此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啾啾,两眼泪汪汪。 “那……我等会儿可以去看看它吗?”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咬着嘴唇,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萧衍心中一动:“当然可以!” 原本还想让小崽子受些饥饿之苦以作惩罚的萧衍,此刻改了主意。 这小崽子还算有点用处,值得一只烧鸡。 她似笼中雀14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桌来,浓郁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营地,让人垂涎。 “敬陛下!”苏国舅高举酒杯,满脸恭敬地看向高位之上的皇上, 伴随着苏国舅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喊:“敬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装华服的皇后,亲眼看着宁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嘴角露出一抹畅快的笑。 洞悉一切的萧衍,狭长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时,薛城悄然出现在萧衍身边。 “殿下,办妥了。”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了安安静静吃着美食的小姑娘身上。 有他在,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由于饮了酒的缘故,宁婉脸颊泛着淡淡的红,似桃蕊的颜色,又娇又俏,萧衍不免多看了几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柔。 而这几眼,也让留意着宁婉的宋怀瑾察觉了端倪。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自认还算了解太子,这种柔软的眼神,宋怀瑾以前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 难道说,太子他…… 宋怀瑾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心中被震惊填满。 若有似无的目光,引得萧衍往对面瞧去,也是阴差阳错的看到苏嫣往这边看来, 他顺势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她遥遥举起。 苏嫣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又惊又喜,连忙端起酒杯,高兴的不知所以然。 观她一杯酒下肚,萧衍嘴角勾起冷笑。 宴至中途,气氛正好。 遵照陛下的意思,王福海宣布了此次拔得头筹之人——正是宋怀瑾! 萧奕:“怀瑾可有什么想要的?” 宋怀瑾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坚定地望了望宁婉所在之处,郑重其事道:“启禀陛下,微臣倾慕永乐郡主已久。”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不知惹得多少闺秀,碎了芳心。 也着实惊到了宁婉,心绪乱得如同搅动的麻团,手中杯盏也随之一晃…… “小心些!”萧衍扶住她细白的手腕,待稳住后便礼貌地收回手。 “谢谢殿下。” 宁婉低声致谢,目光却飘向了不远处的宋怀瑾。她与宋怀瑾并无太多交集,此番…属实太让她意外了。 见此情形,萧衍眼底蒙了一层郁色。 “哦?你想如何?”上首的萧奕面带笑意,显然并不惊讶,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 ——“啪”,杯盏碎裂的响声,打断了宋怀瑾的陈情。 众人循着声响望去,只见永平公主一脸嫉恨地盯着永乐郡主,仪态全无。 看到皇上紧锁的眉头,皇后暗道不妙,忙解围道:“陛下,明珠这孩子是酒意上头,有些失态了。不如让人送她回去歇息吧。” “嗯。”萧奕轻哼。 皇后将他眼中的不悦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面不改色,快速吩咐着:“刘嬷嬷,将公主扶下去歇息。” 萧明珠急了,她不能走,宋大哥是她的! “父皇母后,儿臣没有醉,儿臣不要走!” “儿臣心悦……” 刘嬷嬷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身为公主,此番言论已是出格。 皇后虽宠溺女儿,也知此时绝非纵容她胡闹之时,她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将她带走。 刘嬷嬷心领神会,半拖半拽地带着萧明珠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后,在场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少顷,萧奕缓缓开口,“你可是想让朕为你赐婚?” “陛下!”舒玉紧张地扯了扯他衣袖,还未知晓婉儿是什么想法。 而且,永平公主看样子也属意宋怀瑾,怕是会为婉儿招来嫉恨。 萧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另一边的威远侯,则不动声色地对儿子摇了摇头,之前公主一闹,其心思昭然若揭,此时再提,未免不妥。 不喜有陛下血脉的公主,而是心悦半路出来的郡主?岂不折了天家颜面? 聪明如宋怀瑾,对父亲的深意心中明了,也难免有些踌躇。 然而……当目光与太子交汇时,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宋怀瑾深知,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争取。 “是,微臣斗胆,想求娶永乐郡主。”声音铿锵有力。 若是换个人,萧奕便一道圣旨成全了他,可谁让…… 他揉捏着掌心柔荑,缓缓开口:“若是其它事,朕便允了你了,但姻缘之事,两情相悦才是一段佳话。” “永乐,你意如何?”萧奕将目光转向了宁婉。 从古至今,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陛下却把选择权交到了永乐郡主手上,众人唏嘘,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吧! 皇后恨得紧咬牙根,陛下当真是偏心! 宋怀瑾饱含期待的望着宁婉,希望能得偿所愿。 顶着一众目光的宁婉,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她艰难地起身回话:“永乐认为,宋大人实乃人中龙凤,不仅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还…… “父皇,”萧衍语调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既是问询永乐对宋大人的看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怕是不太合适。” “永乐心地善良,为人宽厚,难免会因为要顾及宋大人的颜面,而有所顾虑。 儿臣以为,还是私下里询问永乐更为妥当,以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影响。” 看似冷静的萧衍,实则心中纷乱。 大庭广众之下,若宁婉真的点头应允,父皇金口玉言,定会赐下这桩婚事。 虽然他有九分把握,小姑娘不会同意,但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习惯掌控全局的萧衍也绝不允许。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众人纷纷感叹,宋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真好啊~ 表面上看,太子只是单纯地为永乐郡主发声,但实际上,也避免了宋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遭拒,陷入尴尬境地...... 不愧为储君,果真心思缜密。 她似笼中雀15 知子莫若父,萧奕皱起了眉,这小子,有些反常。 他眼中蕴含着审视与探究。 萧衍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忽然,萧奕感到掌心被挠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垂眸去看舒玉。 女人盈盈眸光中,似含千言万语,显然是赞同太子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太子瞬间被萧奕抛到九霄云外,他低声说:“朕话已问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玉秾丽的眉眼顿时被黯淡笼罩。 “不过,”萧奕话音一转,“为了你,可以。” 舒玉呼吸一滞,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不停,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那你打算如何谢我?”萧奕唇角微勾。 舒玉垂下头,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回宫后…… 听完他的话,舒玉脸上一阵发热,但也没有反驳。 萧奕满意了。 目光在萧衍身上停留了一瞬,一锤定音道:“太子言之有理,此事私下再谈。” 冷眼旁观的皇后,眼中闪过鄙夷,暗暗唾弃道: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就知道对陛下吹耳边风,干些迷惑人心之事! 萧奕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宋怀瑾,温声问:“怀瑾,你可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纵然宋怀瑾心绪难平,他也只能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微臣并无其他需求。” “暂时没有也无妨,若日后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朕。” “谢陛下隆恩!” 宋怀瑾躬身谢恩,低垂的眼睑下,却是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 盈盈烛火摇曳,帐壁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夜宴结束后,时间尚早,宁婉便来了太子这里看小啾啾。 萧衍坐在桌前,望着逗弄小崽子的小姑娘,眸底复杂难辨。 “婉儿觉得宋怀瑾如何?” 突兀的问话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宁婉手指顿住,提到宋怀瑾,她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能因为他是初次对她坦露心意的男子。 察觉她的异样,萧衍眉眼微凝,摸不准她的心思, 思索片刻后,宁婉回道:“宋大人一表人才,确是难得。”她听人提起过,两人关系不错,这般说想来不会出错。 “哦?”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萧衍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他起身,踱步至她身前,高大的身躯如巍峨山岳,遮住了大半烛光。 陷入阴影的宁婉抬头望他,眸底尽是疑惑,怎么了? “那孤与他相比,孰优孰劣?” 为何要比?宁婉拧眉不解。 说谁更好……似乎都不妥当。 就在她思索间,萧衍又开口, “回答孤。” 声音明显较之前冷了几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击宁婉心弦,她只好斟酌一番,回道:“殿下,人与人皆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各有千秋,怎能以优劣相论?” 顾左右言其他,萧衍心底一沉,莫不是她真对宋怀瑾有点想法。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倘若孤偏要一个答案呢?” 宁婉微怔。 “怎么?孤不配得到婉儿的评价吗?” 萧衍的声音异常薄凉。 怎么阴阳怪气的?宁婉咬了咬唇,有些气闷,但转念一想,算了,谁让他是太子,她正要开口回他,却冷不丁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起。 毫无防备的宁婉直直跌入了伟岸的怀抱中。 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宁婉脑袋有些发晕。 “好好看看,孤的相貌之于他,谁更出众?”萧衍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宁婉雪颈高高仰起,眼前之人——双眸幽深如寒星,嘴唇微薄却有好看的线条,如妖孽般俊美,又似谪仙般清冷...... 看着看着,玉颊不自觉泛起了桃粉……宁婉连忙移开眼神,扭头脱离了他的钳制,反手推他。 不想,却被萧衍死死摁住了肩膀。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宁婉双眸似惊似怒,既怯又娇。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听在萧衍耳中,却别有一番娇柔妩媚,叫他心旌荡漾、酥麻难耐。 他的眼神骇人不已,像是吃了她一般,宁婉心头跳个不停,她想到了上次……他……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萧衍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回答孤,孤就放开你。” “孤与他,谁更……” 心中纷乱不已的宁婉,想赶紧打发他,快速地回道:“殿下” “孤的才华之于他,谁更佳?”萧衍继续追问。 “殿下” “那孤与他,你……” “殿下,殿下,都是殿下。” 萧衍话未说完,宁婉就大声回答,声音不带停歇的,夹杂着一股子郁气。 “你确定?” 宁婉小脑袋不停的点头,她确定! 萧衍本想问:孤与他,你选谁?可她却这般迫不及待的选了。 既如此……那他可当真了,他给了她机会的。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喉咙里振出。 宁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事吧? 这时,帷帐之外忽然传来薛城的喊声:“殿下,出事了!” …… 当他们赶到出事的地方,那里已围了一圈儿人,站在外围便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初闻此声,宁婉只觉一股热潮猛地涌上脸颊,瞬间便羞得面若桃花,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却又被好奇心牵引,舍不得离开。 萧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莫要被这污秽之声脏了耳朵。” 耳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宁婉心慌意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远离之后,她忍不住偷偷瞥向萧衍,只见对方朝她勾了勾唇,带有几分深意。 宁婉连忙收回视线,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还是离太子远点儿。 好在周围的人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可真是世风日下!”一位御史夫人直摇头。 “是啊,没想到苏嫣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大方,竟会这般放得开,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也有保持缄默的聪明人,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劲。 得到消息的皇后很快也到了,那脸色可怖极了。 当看到帐内那一幕,她险些要晕过去。 她似笼中雀16 苏嫣衣衫半解地和男子抱在一起,两人亲的难分难舍。 简直不忍直视。 皇后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声音尖锐又刺耳,“还不快去把人分开!” 有了皇后发话,侍女们不再缩手缩脚,但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彻底分开。 “好热~” 没了慰籍的苏嫣忍不住发出低吟,杏眼迷离,脸上充斥着红晕,显然不正常。 皇后脸色铁青。 “查!刘嬷嬷,立刻给本宫去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嫣儿!” 刘嬷嬷连忙应声:“是,娘娘。” “是要好好查查,这污秽之声,着实污了孤的耳朵!”萧衍冷漠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也来了。 一时间人群骚动,纷纷为太子让路。 萧衍一步一步,似携风雨而来,面色阴沉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双目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后方,站着安然无恙的宁婉。 听到声音走到帐外的皇后,瞬间如坠冰窖,她明白了……定是太子发现了端倪。 而嫣儿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这个好儿子的手笔! 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香被察觉到了? 不对!夜幽香味道极淡,香本身也并无问题,只有饮了酒的人,再吸入香,才会…… 这个香方也是她母亲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方子原来的主人早被处理了,太子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秋霜?亦或是秋月? 也不可能,她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她手心,绝不敢背叛她……… 思来想去,皇后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可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 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苏夫人脚步蹒跚而至。 当看清女儿那凄惨的模样时,她瞬间失声痛哭。 “嫣儿,娘的宝贝女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隔着帐布,皇后就被这哭声吵得脑仁生疼。 她呵斥道:“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毫无当家主母的样子。 听到斥责,苏夫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她冲到外面,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 “娘娘,您一定要为嫣儿做主啊!” 皇后怎么做主,她难道要说,是她们算计人不成,反而自食了恶果? “苏夫人说的是,母后可要好好查查!”萧衍意味深长的说。 “太子!” 皇后强压下心中怒火,“此事自有本宫处理,你回吧。” 萧衍负手而立,不置可否。 皇后又扫过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胸口也开始疼了:“都散了,此事不许外传,若让本宫发现,定不轻饶!” 所有人瞬间做鸟兽状散开,毕竟看热闹事小,以后被皇后针对那才事大。 “孤送你回去。”萧衍旁若无人的走到宁婉身前。 皇后自顾不暇,也没闲心搭理俩人,她要想着怎么善后。 “谢谢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宁婉已经决定以后要离他远点了。 “青禾,我们走。” 望着那婷婷袅袅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萧衍眸底一片漆黑。 如芒在背的宁婉,越走越快,心里慌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没有自作多情,太子就是对她……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宁婉猛地拍了拍额头,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青禾讶异,“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有个蚊子。”宁婉故作镇定, 实则,她藏进袖子里的小手正紧紧握着,那一巴掌有点重,她的手好疼啊~ —— 当处理完一众事宜,皇后早已心力交瘁,她揉了揉额角,对着兴师问罪的兄长解释:“人已经处理了。” “那嫣儿怎么办?”苏国舅满脸怒容。 “能怎么办,消息怕是封不住了,事已至此只能让嫣儿嫁人或者送她去丰州老宅避避风头。” “本来苏家还有机会出一任皇后的,可如今……”苏家子嗣单薄,女子也就苏嫣一位…… 皇后也是心有不甘,可她也无计可施。 即便苏嫣未被破身,但有了污名,又怎堪为太子妃。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嫣,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丝丝鲜血渗出来。 听着皇后寥寥数语,就轻易决定了她的命运。苏嫣再也忍不下去,不顾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姑母,嫣儿不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咽下这恶果? 被顶撞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侄女这副可怜样子,到底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她不由缓了神色,问道:“那你想如何?” 苏嫣压下心底的恨意,道出自己的想法…… —— 心里存着事儿,宁婉翻来覆去地半夜才睡着。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更衬得这夜色深沉。 躺在软榻上的宁婉,容颜秀美如仙,但此刻她眉头微皱,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被某个可怕梦境所困扰。 突然间,一股寒意袭来,宁婉只觉周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暗中窥视着她。 她猛地睁开双眸,惊恐地望向四周,果不其然,在黑暗之中,竟有双幽寒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 宁婉吓得心跳加速,可嗓子眼儿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孤。” 清清冷冷的嗓音氲着淡淡的柔情。 是宁婉熟悉的声音!她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正是萧衍。 他一身黑袍,几乎完全融于暗夜。 宁婉疑惑:“殿下,您怎么来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 萧衍没有说话,凝墨般的眸子依旧紧盯着她。 忽然,他伸出手指,先是解下腰间玉带,又脱去外衣,紧接着除掉内衫,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落,劲瘦又紧致的胸腹逐渐暴露在秋夜里, 这一番动作,惊得宁婉紧紧拽住被角,声音颤得厉害:“殿......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萧衍轻笑。 “婉儿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孤心悦婉儿。” 宁婉的心怦怦跳,她瞪圆了眼睛,有这般表白心意的么? “你快出去!”宁婉鼓起勇气,大声威胁道,“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萧衍不以为意,唇角露出戏谑的笑:“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她似笼中雀17 萧衍不紧不慢地朝着不断往后蜷缩的宁婉靠近。 “婉儿,孤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眼瞧着他上了榻,宁婉终于忍不住呼喊: “青禾!青禾......来人啊!”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惧意从脊梁骨上窜起,宁婉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地冷汗。 “殿下……萧衍,你不要这样…”宁婉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 她继续往后退,奈何身后已无法再退。 此时此刻,她眼中满是无助,像受惊的小鹿般,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动人。 “听话。” 萧衍轻而易举便将她捞进怀里,左手紧紧桎梏住不堪一握的腰肢。 另一只手一寸寸划过她巴掌大的小脸,这是占有欲极强的举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宁婉脖颈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这香味如迷魂药,令她心尖颤个不停,一次比一次剧烈。 她偏过头,想躲避这让人心悸的触碰。 可她这般举动似乎激怒了萧衍。 他眉间骤然一冷,两只玉臂举过头顶牢牢把控住,又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多余衣物。 “不要……” 大颗大颗地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宁婉很害怕,止不住得颤抖。 “哭什么?只要你乖,孤会很温柔的。” 萧衍俯身,轻咬着粉嫩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记住,你是孤的,永远都逃不掉…… —— “宁婉,你给本公主出来!” 清晨的宁静被萧明珠尖锐的吼声撕裂。 “郡主还睡着,公主您小声点。”青禾上前阻拦。 萧明珠怒目圆睁,“你在教训本公主?” “青禾不敢。” “哼!”萧明珠冷哼。 帐内。 被吵醒的宁婉,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凌乱的发丝贴在面颊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她扫过周围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而后紧紧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原来是梦! 想来是因为昨夜之事,才会做了这种梦。 可梦中那种心悸感如同附骨之疽,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未等她平复下纷杂的心绪,外边的叫嚷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起来。 宁婉蹙了蹙眉,随意穿了件外衫,便去了外面。 见她出来,萧明珠也不再揪着青禾不放,她高高在上地命令宁婉: “不许接受宋大哥!” “人贵有自知之明。 宋大哥就如皎皎明月,而你?”她上下打量起了宁婉—— 可即便未施粉黛,宁婉也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明珠眼中闪过嫉色,却仍嘴硬地说:“别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乡下路边的野花罢了!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贬低一通,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何况已经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宁婉。 小手紧握成拳。 眼前这位口出恶言的公主,以及……皇上! 当真是血脉相连!都是不讲理的。 还有……在梦里作乱的太子,也被宁婉迁怒了。 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若不是因为你高高在上的父皇,我和母亲还在青州自由自在的!” 萧明珠不屑地冷哼,说得入宫是被迫似的,分明是她们为了荣华富贵蛊惑了父皇。 宁婉也不在乎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你既然心悦宋怀瑾,何不大大方方向他吐露心声?” 她冷笑着讥讽: “莫不是害怕被拒?” “瞧瞧你,不挺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知道自己不讨喜,就该少出来,跑到这儿来找什么优越感!” “嘴倒是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胆子却还不如耗子!” 宁婉一字不带停歇的说了个畅快,把这么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萧明珠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宁婉,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对峙中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已站了多久。 萧衍幽深的眸中波澜不断。 伶俐、狡黠、能言善辩的宁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也同样让他欢喜的紧。 词穷的萧明珠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来人!给本公主狠狠掌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贴身侍女紫兰听从吩咐,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青禾抓住了手臂。 她挣了挣,没挣脱。 青禾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扯,“嘎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格外刺耳。 “啊……” 紫兰失声痛叫,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 萧明珠也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宁婉也很惊讶。 “你会武?” 青禾无辜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力气大了点。” 宁婉倒也没多想。 回过神来的萧明珠颤着声音说:“大……大胆,竟敢如此对本公主的人,反了天了不成!” 她扫过身后的一众侍女,吩咐: “你们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语气嚣张极了。 突然,一道冷冽地声音自右后方传来:“萧明珠,你又在作甚?” 萧明珠面容一僵,眸中的熊熊怒火似被冰水浇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略显僵硬地转过去,唤道:“皇兄......” 一袭青色锦袍的萧衍,气质比平日更为冷冽。 宁婉只匆匆一瞥,心口就猛地跳动起来,想要遗忘的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误以为她是见到自己害羞了的萧衍,心底暗自欢喜,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冷眼觑着碍眼的妹妹,斥责:“你又在欺负人?” “她骂我......”萧明珠委屈地嘟囔着。 “看看你脚下所立之地,是永乐的帐门口,你来做甚?” “上次的女德还没有将你教好?”萧衍语气淡淡却威严十足,“回去再抄二十遍。” 萧明珠:“皇兄……” “怎么?不会走路?” 想到上次被拖走的狼狈样子,萧明珠虽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能顺从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找母后告状,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当她要离开,萧衍又忽然开口: “她留下。” 他睨向捂着手臂的紫兰,眼中冷芒乍现。 “以下犯上,薛城,将她拖下去!” 她似笼中雀18 紫兰满脸惊恐地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薛城毫不留情的将她拎起来,拖着往边缘走。 宁婉心中一惊,却也没多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公主救救奴婢…”紫兰大喊。 “皇兄……”萧明珠想要求情,紫兰她用着挺顺手的。 “嗯?” 萧衍眉峰微挑。 萧明珠瞬间怂了,灰溜溜的走了。 宁婉对他低声道了谢。 萧衍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 “附近有一片海棠花林,开的正好,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宁婉垂眸:“不了,我还有事,殿下寻别人一起去吧。” 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说完便转身回了帷帐。 萧衍眸光微凝,刚刚还害羞呢,这是怎么了?他抬脚想跟进去。 冷不防突然被叫住。 “太子殿下。” 是皇后身边的刘嬷嬷,步履匆匆的。 行至近前,她赶忙福身行礼,恭声:“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萧衍皱了皱眉。 —— 片刻后,皇后帐中 “何事?” 皇后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抬手示意:“你先坐。” “太子还没用早膳吧?嬷嬷你去准备些点心和粥食来。” “不必了。” 萧衍语气冷淡。 “身为储君,你素日繁忙,更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皇后颇为言真意切。 “嬷嬷你去吧,按照太子的口味准备,务必精细些。” 好一副慈母形象。 萧衍微阖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刘嬷嬷领命退下,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皇后摩挲着手中茶盏,轻咳一声,忧心忡忡地开口:“你表妹如今这般……她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萧衍轻嗤:“与孤何干。” 皇后一怔,随即面露嗔怒,声量提高了不少:“她是你表妹。” “你们自己在算计着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她是咎由自取。” 他冷峻的面庞上满是嘲讽。 皇后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还转了话音: “你可知晓,若你的念头被发现,定会遭到御史们的极力弹劾!还有你父皇……” 父子两人看上一对母女,可真是……天下奇闻。 “这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萧衍语气平淡。 “给母后一个忠告,日后三思而行,毕竟,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轻易动不得,可苏家……稍有不慎遭了连累,断了香火也不无可能。” 被如此威胁,皇后气的面色铁青,但她知晓此刻不宜与他争吵,于是,强压下心头火气,用平静的口吻说: “罢了,既如此,母后便不再多言。只是,母后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 萧衍冷冷瞥了她一眼,问:“何事?” “你表妹昨夜差点寻了死,母后已经答应她,让她入东宫,哪怕是最末等的昭训也罢,如此,也无人敢胡乱嚼舌根子了。” “呵!”萧衍冷笑,目光冷冽地盯着皇后,一字一句: “孤怕是并非母后亲生吧?否则,怎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太子,你在乱说什么!”皇后怒声呵斥。 萧衍眸光凛冽。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压低了嗓音: “母后又岂会害你,嫣儿还是完璧之身,不损害你什么,你不喜她,大可以放着不动。” “非要弄得你外公你舅舅与你离心不成?” 对失了名节的苏嫣,皇后心里也是膈应,但宸妃母女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想与娘家离心。 见他不说话,皇后又继续说: “别被永乐迷了心智,你的太子之位并非无可撼动,宸妃若老蚌怀珠,再生下个儿子,你父皇说不好会……” 萧衍脸色一沉, “皇后娘娘,请慎言!” 此言不仅看轻了父皇,也看轻了他! 他一挥衣袖,冷脸离开。 “太子!”皇后连忙唤他。 萧衍脚步一顿,沉声: “何不直接让她进宫侍奉父皇,岂不更好?” 言毕,他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你…”皇后捂着胸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避在屏风后的苏嫣连忙出来,轻拍着她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渐渐缓过来。 “嫣儿,你也听见了,太子他……竟是如此无情。” 话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嫣儿福薄,不怪姑母,也不怪殿下,殿下也是被蛊惑了。” 苏嫣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皇后拍了拍她抖动的背脊,眼中有些许愧疚,却也心底一松。 然而,苏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算计。 —— 粉白花瓣在秋风中微微颤动,如天边云霞飘落人间, 美景当前,宁婉却无心欣赏。 刚用完早膳,宋怀瑾便使人请她来了此处。 青禾与宋怀瑾的小厮一同守在不远处。 这个新搭建的凉亭里,只他们二人。 宁婉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郑重地望着眼前的宋怀瑾。 “宋大人,我就直说了。” “我……”她想说,她没想过成亲,所以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了。 不想,却被宋怀瑾打断:“郡主,您先听我说。” “可能这么问有些唐突了,但郡主可曾知晓,太子殿下他……” 宋怀瑾略微停顿了下,目光落在宁婉脸上,想从她表情中窥探出什么。 果然,宁婉先是一怔,随后咬了咬唇,原本白皙的耳垂也红了,她没想到……太子的心思这般明显了。 宋怀瑾顿时明白,她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于是就没再点明。 “太子身份尊贵,相貌出众,文韬武略也无人能出其右。但郡主也应该清楚,你们之间关系复杂。再者,身为一国储君,将来必定不会单单只你一人。” 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宋怀瑾的好意提醒。 宁婉羞窘不已,脸颊涨的通红。 “宋大人,你胡说什么,我和太子怎么……怎会……太子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两人没有互通心意。 宋怀瑾心下微松。 连忙拱手赔礼:“郡主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说: “但是,即便郡主无意,可太子性格强势,怕是不会轻易放手,若他一意孤行,怕是……” 难道还会强迫她不成? 宁婉摇头。 虽然梦中的太子让她惧怕,可那到底是梦。 其实太子很不错……帮了她许多,在她和他妹妹起冲突时,从不偏私,可见其为人端方。 想来也不会做出那等强迫之事。 她似笼中雀19 何况,他可能只是一时对她有好感罢了。他是太子,日后会有无数绝色佳人…… 宁婉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宋怀瑾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借势而下,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宋某对郡主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只要郡主愿意下嫁于我,我宋怀瑾愿在陛下面前立誓,今生今世绝不纳妾。” 她和宸妃娘娘在宁家所遭受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便又接着说: “郡主可能不知,宋某在家中行二,兄长已育有子嗣,郡主嫁于我,亦无需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 宋怀瑾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宁婉眸光微怔。 —— “郡主,郡主?”青禾连唤了好几声。 坐在镜前的宁婉,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青禾轻轻碰了碰她,宁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到自家郡主迷茫的眼神,青禾赶紧说:“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呢。” “啊?” 宁婉突然觉得嗓子都干涩起来。 她快步来到屏风外。 太子正坐于檀木桌旁,左手轻搭在桌沿,剑眉微蹙,深邃的眸中透着沉思,似是被什么所扰。 宁婉小声唤道: “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他眼中的幽深瞬间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片暖色,看得分明的宁婉心中微微一跳。 萧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招了招手: “站着作何,快坐下。” 待宁婉坐下,萧衍寒暄几句后,便不经意地问: “婉儿见了宋怀瑾?” 宁婉倒没有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和宋怀瑾又不是幽会,两人大大方方的见面,没避着旁人。 她轻轻“嗯”了声。 他瞧着她,眸光跳动:“你们说了些什么?”声似暖阳,仔细听却有丝丝凉意夹杂其中。 想到宋怀瑾说的话,根本无法言之于口,宁婉抿了抿唇: “殿下,这是我的私事,不太方便说。” 好一个私事! 前脚对着他羞羞怯怯,后脚就去和野男人幽会,当真是好的很! 萧衍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一派淡然。 “和宋怀瑾一起去赏海棠,坐在孤命人连夜修缮的凉亭里,景色可好?” 宁婉愕然,当时她还诧异,为何这荒郊野外竟会有座亭子,原来是出自他手…… 纤细柔嫩的小手,不自觉绞起了衣角,被绞得紧紧的衣角,起了层层褶皱,就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萧衍沉沉的盯着她,像是盯着负心女一般。 “孤邀婉儿一同去赏玩,婉儿却推辞不去,也未免太过偏心?” 宁婉张了张唇,却又无奈合上,贝齿轻咬起朱唇,她只是觉得不能任由他的心思再蔓延下去……可这话又怎能明说。 见她沉默不言,萧衍自嘲: “婉儿就这般讨厌孤?” 随之发出一声轻叹,饱含着无尽的痛楚,仿佛心都碎了一般。 “我没有。”宁婉急忙否认,讨厌当然谈不上。 这急切的语调,让萧衍眼中阴霾散去些许,他放缓了声音: “那婉儿是喜欢孤了?” 萧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着她回应。 不是……宁婉想说。 可看到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时,那两个字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呵呵…” 随着她久久无言,萧衍发出轻笑。 姑娘家大多脸皮薄,容易害羞,这般沉默想来就是默认了。 然而,正是这声轻笑,让宁婉瞬间清醒了。 她猛地垂下头,不再看他:“我对殿下,是似兄长那般的敬爱与喜欢。” 萧衍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兄长?” 舌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逐渐变得幽寒。 “看着孤!”萧衍沉声命令。 宁婉只觉一股寒气从周边传来,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抬眼望去,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萧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当真……只是兄长?”语气中带着希冀。 宁婉抿了抿唇,重重地点头:“是。” “好得很。” 萧衍冷笑着起身, 临走前,漠然地看了一眼宁婉。 “真是孤的好妹妹。”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宁婉一个冷漠的背影。 没有似宋怀瑾所说的强迫,反而和宁婉预想的一样……可不知为何,她胸口却觉得又酸又涩,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这一日,晚间。 青禾照例去向太子禀报郡主的情况。 “郡主胃口欠佳,午膳只食用了半碗粥…… “不必说了!”萧衍打断她的话, “与孤无关。” 他堂堂太子,还没那么……卑微,非要贴着她! 一旁的薛城向青禾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青禾其实还想问太子,既然郡主与殿下无关了,那以后她还用来汇报吗? 但望见太子殿下冷若冰山的面色时,青禾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默默行了个礼,然后离去了。 —— 翌日。 皇上帷帐内。 “婉儿,你对宋大人是何感觉?” 宁婉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宋怀瑾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给他答案。 可宁婉心里早有了决断,她对他并无感觉。 舒玉握着女儿的手,来到桌案前,上面摆满了男子画像。 “那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美眸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过了片刻,她说:“娘,我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回答,舒玉点了点她的鼻子,嗔道:“傻孩子,尽说些胡话!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嫁人的?” 从外面进来的萧奕,赞同的点头: “你母亲说得对,你也到年纪了。这些都是朕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之人。” 他一脸温和:“不喜怀瑾也无妨,这么多优秀的儿郎,总能找到欢喜的。” “多谢陛下。”宁婉干巴巴的笑了笑。 对着母亲时,宁婉还能撒撒娇或者抱怨几句。 可面对皇上,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为了母亲,她也只能小心应承着。 素手翻了一张又一张。 那么多,要翻到何时啊! 而在桌案的另一侧,还有厚厚的一叠画卷。宁婉面露苦色,忍不住开口问:“那一叠……也是吗?” 她似笼中雀20 萧奕:“那是为太子准备的。” 自太子冠礼后,每年都会准备这么一批画像,今年已是第三年。 宁婉掀着画纸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王福海进来禀报:“陛下,太子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萧衍走了进来。 宁婉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萧衍目不斜视,先是恭敬地向萧奕行礼:“父皇。”接着,又对舒玉问候:“宸妃娘娘。” 独独宁婉,他好似没看到一般,直接忽视了。 宁婉抿了抿唇,垂眸说:“陛下,母亲,婉儿就先回去了。” 萧奕应允了,同时不忘嘱咐:“这些画像你带回去,仔细看看。” 萧衍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桌案,表情未变。 宁婉拿着那些画像,便离开了。 萧奕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子衡,你也该成婚了。” 萧衍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这是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萧奕指着那叠画像。 今年的画像,除了惯常的才女佳人,还多了几位各具特色的女子。 萧衍随手翻了几下,扫过那些或娇俏或端庄的面容,心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掀起眼皮: “父皇找儿臣就为了此事?” 那淡漠的眼神,似是再说:这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萧奕不置可否,这可不是小事,不成亲,这万里江山谁来继承? “儿臣自有打算,父皇不必操心。”萧衍神色淡淡。 萧奕皱眉。 “子衡,你…” 是不是对宁婉有什么想法? 顾及到身侧的舒玉,他及时止住了问话。 那夜过后,不少流言蜚语传进萧奕耳中,他自然会查,这一查便知晓了皇后做的好事,自然也知道,是太子护着宁婉……还反手回击了回去。 太子心性端正,此举虽属正常,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皇后的算计? 显然是早就把宁婉纳入保护范围内,才会那般及时。 再回想起,夜宴上太子的表现…… 萧奕此番把两人同时召来,就是想看有何异常。 虽然……表面没有异常,但两人不应该如此生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衍不知晓父皇的想法,而是拱手道: “既没旁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萧奕烦躁的挥了挥手,还不忘加一句,“把画像拿走。” 他看着心烦。 这个好儿子,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儿! 见萧奕眉头紧锁,舒玉念及他为女儿挑选出那么多优秀郎君,也投桃报李的关心他: “陛下,您怎么了?” 萧奕顿时敛了神色,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无事。” 舒玉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看着身侧柔顺的女人,萧奕决计先把太子的事放到一旁。 皇后会动宁婉,下一次就敢对舒玉不利,虽然他有自信能护住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这件事,萧奕不打算轻轻揭过。 之所以,没有立时发作,一来是因为仅凭此事动不了皇后筋骨。 二来,这种腌臜事不好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毕竟掺合到这种事里,于宁婉名声有碍。 宁婉一旦有事,舒玉就会担心。 而毫无缘由地动皇后,旁人也会猜测:陛下是不是对太子不满了? 所以,萧奕在找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已有了几分眉目。 离了皇帐,萧衍将画卷扔给薛城。 薛城连忙伸手接住。 画像被潦草地卷着,隐约能看出所绘之物乃是美人图。 薛城不知脑抽了还是怎么,突然蹦出来一句:“殿下,方才郡主也拿着一卷画像,难道说是为了帮殿下您..…” 顶着冰冷的眼神,薛城声音也越来越小:“……掌掌眼” 萧衍冷哼。 “孤看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薛城觉得委屈,他智力没问题啊,他在一帮弟兄中,算的上是顶聪明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用力思考过后,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郡主手中拿的应该是美男图。” 萧衍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关心她,看来孤身边是容不下你了,你想另谋出路?” 这从何说起?薛城连忙否认:“属下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他紧紧闭上嘴巴,决定做个哑巴。 就这样向前又走了几步后,萧衍忽然停下,面无表情: “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薛城那颗错位的脑子终于回到了正轨,不用多说,他便知道“她”指的是郡主, 赶忙回道:“回殿下,郡主一切如常,未有任何异样。” 萧衍眸底瞬间凝了厚厚的寒冰,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薛城只觉得冷飕飕的,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 这一夜。 半梦半醒之间,宁婉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飘入鼻中,那股味道直抵她脑海深处。 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睁开双眼。 帐内的烛火竟然亮了,橘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立。 那挺阔如松的身形,赫然是太子,由于背着光,却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怎么又梦到太子了……”宁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双眼,不准备搭理这个梦中人。 “又?” 萧衍微眯起眸子,细细品味着这个字,难道说,她此前梦到过他不成? 他满腔的火气像是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就灭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她平日没少想他。 萧衍挑眉,眉宇间鲜少露出了几分得意,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也真真是他的克星。 想到她会盯着一幅幅男子画像,仔细端详,萧衍就夙夜难寐,什么克己复礼、太子颜面,全都抛诸脑后。 他深夜来此,便是为了狠狠惩戒她一番,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服软,若再不听话,便将她关起来。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萧衍暂时按下了心底的阴暗心思。 俯身,连人同被子一起抱入怀中。 宁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桎梏的紧紧的。 她无奈地睁开眼,狠狠掐了掐自己,试图从梦中醒来,但眼前的景象却愈发清晰和真实。 意识到了什么,宁婉浑身一僵。 这不是梦。 她似笼中雀21 白日里明明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宁婉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 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 连忙挣了挣身子,轻斥道:“殿下快放我下来。” 盈盈眸光,含着股怯意,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尽显娇柔之态。 可点缀在这张楚楚面容上的小嘴,吐出的话却又格外煞风景。 萧衍冷哼,就这般沉沉的瞧着她。 宁婉被他浓墨重彩的目光所震慑,不敢再妄自挣扎。 她小声询问:“殿下…来做什么?” 倒是懂察言观色,那怎么不知权衡利弊? 换了旁人,此时就会牢牢攥着他的心,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往外面推。 当真是—— 萧衍觉得他的心又被无形的勾了下,当真是——让他对她更添了几分欢喜。 狭长的凤眸凝视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嘴角突然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不着急,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和她消磨。 他回她: “孤来帮孤的好妹妹掌掌眼,寻个最好的如意郎君。” “好妹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宁婉一时难以接话。 眨眼间,萧衍便抱着宁婉坐于檀木桌前。 看着桌上的画像,他面色平静,倒让宁婉的心提了起来。 画像一张一张的被翻开来看,宁婉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萧衍仔细端详着,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为她相看郎君来了。 “柳明章,柳尚书的第二子,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 “顾清枫,顾将军的小儿子,最好舞枪弄剑,许多人称他为武痴,哪天发起疯来,怕不是连女人都动手!” “赵恒睿,武安伯的长孙,啧,一脸的脂粉气,绣花枕头一个…… 萧衍语气淡漠地评价了个遍。 却不免在心中感叹,父皇是用了几分心思的。 柳明章虽是个书呆子,但学识还算不错,不靠家族蒙荫,年纪轻轻已考取了秀才,将来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顾清枫也是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在战场上定能立下赫赫战功,顾家家规森严,打女人那自然是无稽之谈。 而那武安伯的长孙,看似柔弱,却擅长交际,人脉极广…… 当然,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说。 见小姑娘眸子都瞪圆了,萧衍嗤笑: “婉儿,你要选谁?” 宁婉唇瓣抿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无从选择。 她知晓,太子的话多半有水分,却也没必要拆穿,她原本也不是非要选个夫君出来。 宁婉微微垂眸,隐去了眼底情绪,细声细语:“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不想仓促做决定。” 萧衍嘴角勾起,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说她胆小吧,此时此景却异常镇定,但要说她胆大?面对他时,却像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 “殿下也看完了,就快回去吧,很晚了。” 宁婉嗓音很柔,她深知自己强硬不过他,所以只能来软的。 也不捅破他的心思,从他夜半至此的举动便可看出——太子不是她之前所认为的端方君子,若戳穿他的心思,只怕他会愈发得过分。 萧衍又怎会轻易离开,他语气淡淡: “孤好意帮你相看,婉儿不给点儿好处,就想赶孤走,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言语间显然已有了什么想法。 “那……那你要怎样?” 宁婉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他夜闯闺房,扰人清梦,还这般理直气壮。 萧衍勾唇:“很简单,孤想要婉儿亲手做的同心结。” ………宁婉表情瞬间讷讷。 半晌才蚊子般细声道:“这怕是不行,我手拙,不会做。”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同心结!就只差把心思直接宣之于口了。 闻听她的推脱之意,萧衍幽深的眸里蒙了一层阴影。 不知危险快要来临的宁婉,还强装镇定的说: “殿下难道不怕我大声呼喊引来旁人吗?” “倘若有人看到殿下这番样子,怕是.....怕是会有损殿下威严。” 看起来柔软无害的小兔子,竟然也学会威胁人了? 真是有趣。 萧衍浓墨的眸子更深了。 手指移到她纤细的后颈处,用了三分力气。 一阵酥麻从后颈传来,宁婉身体微微发颤。 “殿…殿下,你住手。” “我…我真喊了。” 萧衍轻笑。 “无妨,孤不介意。” “夜深人静,婉儿要想引来旁人,让他们撞见咱们这副模样。” “想想,倒是刺激。” 他眸中透着兴味,还有种莫名的疯狂。 宁婉心头一梗,她介意。 被人发现名声有失事小,她可能还会背负起引诱太子的骂名! 无可否认宁婉有时是聪慧的…… 灯下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淡淡香气侵入鼻腔。 萧衍低头,脸庞深埋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嗅,是她身上的香味。 滚滚热气拂过娇嫩的皮肤,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的宁婉,不禁溢出轻浅的嘤咛, 这声无意地嘤咛,却勾起了萧衍心中潜藏的残虐因子,漆黑的眸中霎时戾气丛生。 似乎是为了化解这种情绪,他催动内劲,桌上的画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在空中肆意飘荡。 宁婉惊愕不已。 当对上那有些骇人的眸光时,她心生害怕,结结巴巴地说: “殿下,我……我把您当兄长的。” 嘴还是这么硬,当真是需要惩戒。 萧衍指腹重重按了按那粉唇,猛然低头,亲了上去。 “唔......” 一声嘤咛从宁婉的口中溢出,转瞬就被淹没在萧衍狂热的吻中。 他贪婪地吮吸着、探索着,宛若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遇到生机盎然的绿洲,渴望与急切交织, 吻的又急又重。 被衾被包裹严实的宁婉,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热,好热……热的要喘不上气。 当萧衍终于松开她时,宁婉紧闭着双眼,脸蛋涨的通红,似是还没从刚才激烈的亲吻中回过神,眼看就要闭过气儿去。 萧衍不由地皱眉,捏住她双颊,用力一挤。 “呼吸。”他沉声命令。 “怎么这么笨。” 口吻既无奈又心疼。 她似笼中雀22 宁婉张着唇连喘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顺畅之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尾落下,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 她哭得那样委屈,眼尾洇染了淡淡的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柔嫩,可怜。 落入眼中,萧衍无端觉得喉咙干涩发痒。 可眼见她泪珠越来越密,他心中绮念顿散,伸出拇指抹去她的泪。 泪水很烫,连心也跟着被灼烧了一下。 萧衍皱眉: “你不心悦孤吗?” 这话换了旁人来说是狂妄的,可配上萧衍神只般的相貌,以及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无甚不妥。 小声抽泣着的宁婉,听到这话,冷不丁喉咙被呛了一下,开始连声咳嗽, 萧衍立刻拍她的脊背,帮她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难受劲儿才渐渐过去,宁婉抬起湿漉漉地双眸,望着萧衍,她何时说过心悦于他? 心思敏锐的萧衍一眼就读懂了其中意思,一股莫名地躁意瞬间填满胸腔,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波涛浪涌。 那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萧衍不信,他自来洞若观火,对人的心思极为敏锐,分明能感受到。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姑娘。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有惧意,有忐忑,却没有丝毫厌恶。仔细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懵懂。 萧衍眉峰微拢,一番思索过后,顿时醍醐灌顶,他明白了,她大概是心悦他而不自知。 是了,定是如此。 小姑娘年纪尚小,经历单一,心思也是直白单纯的,不似京中的闺秀,豆蔻年纪就知晓男女之情,为自己谋划前程,工于心计。 想通一切的萧衍,阴霾尽数散去,眉眼也添了三分笑意。 既如此,就让他教她,何为心悦! 他会是个耐心的先生。 思索过后,萧衍猛然起身抱着宁婉往床榻走去。 尚处于惊惧中的宁婉心猛地一提,噙满泪水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要做什么! 结果萧衍只是把她放到床榻上,温声说:“睡吧。”而后便坐在床沿,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举动。 宁婉神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刚刚还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男人,突然就这般放过了她。 萧衍眸光微动,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的戏谑: “怎么?难道要孤陪你一起睡不成?” “孤倒是乐意。” 言罢,他作势半压下身体,呼出的热气,一股脑喷涌到宁婉面颊上。 以至于宁婉瞬间便慌了神,:“不......不,我这就睡。” “闭眼睛。”萧衍半是哄半是命令道。 宁婉立刻乖乖阖上双眼。 残余的泪珠还在睫毛上断断续续地滚落,用指尖轻轻一碰,乌黑浓密的睫羽就颤个不停,萧衍心中一软,掖了掖被角,温声: “孤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帐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婉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木愣愣的望着上面,好似在消化今夜的一夜。 过了会儿,白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颊一热,又飞快地拿开手指……神情有些迷茫与无助。 翌日清晨。 宁婉瞥了好几眼身侧为她布菜的青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青禾,昨夜你可曾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音?青禾动作一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殿下昨夜至此,她和影三大眼瞪小眼的在外侧守着,声响?难不成......殿下竟对郡主做了什么事? 真是没想到冷若冰山的殿下,不仅夜闯闺房,还做出轻薄之举。 心里翻江倒海的青禾,面上却不显:“回郡主,青禾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地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半掩着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之后她不再言语,慢慢喝着冰糖燕窝羹,只是吞咽的动作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帐外忽然传来了侍女们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随着声音落下,萧衍的身影踏入了帐内。 看到他的那一刻,宁婉眼神露出几分防备。 萧衍面色如常,端的是一个清冷君子,完全与他联系不上夜闯闺房的行为。 他问:“可用过早膳了?” 宁婉紧抿双唇,默默不言。 心里却愤愤地想着,昨夜做了那种事后,他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 一旁的青禾赶忙替自家郡主回道:“回殿下,郡主刚刚用过了早膳。” 萧衍微微颔首,淡声吩咐:“你先下去。” “是,殿下。” 青禾作势就往外退。 宁婉急忙出声:“别走!” 止住脚步的青禾一脸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衍看着宁婉,不紧不慢地:“接下来的话她不适合听。” 话中隐藏的深意,宁婉瞬间明了。她咬了咬唇瓣。 片刻后,无奈道:“青禾,你先出去吧。” 青禾忙应了“是”,如释重负地退到了外面。 一时间,帐内有些寂静。 宁婉垂着眸子,不看他。 萧衍开口打破了寂静,“对不住,昨夜是孤犯浑了。”声音很诚恳。 “经过一夜反思,孤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稍稍停顿了下,见宁婉毫无反应,又接着说: “孤从未与女子相处过,近来与你相处的时间甚多,可能……只是一时错觉。” 他再次道歉:“对不住了。” 只是……错觉?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宁婉,内心深处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愈发憋闷。 自然垂下的双手也开始不断收紧。 萧衍眯起狭长深邃的双眸,薄唇轻抿,嘴角却略微扬了扬。 他又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告诉孤便是,孤都会......” 宁婉毫不留情地打断:“不需要!”话中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她似笼中雀23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宁婉越想越生气,小脸紧绷得似拉紧的弓弦,她美眸圆睁,“殿下无事就赶紧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萧衍心底泛起丝丝的甜,但城府极深的他,即便内心有波动,面上依然从容。 “孤此次来,一来是为道歉,二来有一事想请永乐帮帮孤。” 宁婉秀眉轻蹙,没有说话,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轻轻展开,说:“姑娘家心思细腻,这些皆是父皇为孤精心挑选出来的佳人,永乐,你眼光独到,不妨帮孤掌掌眼。” 这是要让她帮他选女人?宁婉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心底仿佛被风雨侵袭过,杂乱的没有章法,显然萧衍的话给了她不小的震惊, 怔忪过后,她目光落于画像之上。 萧衍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细微的表情,还嫌不够似的,又介绍: “这位楚姑娘,才貌双全,素有才女之名,永平觉得如何?” 画上的女子风姿绰约,眉眼如画,的确称得上是国色天香。 宁婉抿了抿唇,回: “甚好。” “这林姑娘,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永平以为呢?” 盯着眼前的画像,宁婉喉咙好似被异物卡着似的,许久之后,才闷闷地应了声: “不错。” 小姑娘的脸色,看起来极为不佳,萧衍漆黑的眸子也随之越发的幽深。 “那这位王姑娘,也是知书达礼……” “殿下!”宁婉很大声打断了他。 “既然殿下都满意,干脆统统收入东宫就好,何必让我来瞧。” 这醋意横生的语气,让萧衍呵笑一声, 他剑眉轻挑,语调悠扬: “当真吗?” “当真,殿下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喜欢谁就统统收入东宫就好,我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永乐在此恭贺太子觅得佳人。” 尾音一落,宁婉携带一身寒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萧衍独自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怎么走了? 这与他先前设想的截然不同,他本以为小姑娘在受了刺激后,会幡然明白她自己的心意,然后娇羞地冲他表白心迹。 为何是这般局面?到底哪里出了错?萧衍面色有些发沉。 脸上带着薄怒的宁婉,边走边想,男子果真都喜好三妻四妾。 昨夜还……还那样对她,仅仅一夜之隔,便成了错觉,又看上了旁人。 当真是…… 宁婉不知怎么形容,反正胸口闷闷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不对啊!那是她的住处,她为何要离开?该走的人理应是太子才对! 想到此,宁婉毅然转身,打算回去。 就在此时,一声娇柔婉转、千娇百媚的呼唤传入了宁婉耳中: “陛下——” 这娇喊声瞬间吸引住了宁婉。 她蓦然调转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靠过去。 宁婉瞧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子——一身华裳的苏嫣满脸娇羞地看着前方。 而苏嫣目光所及之处,正站着皇上。 是了,那日,苏嫣把太子的无心之语听了进去,她要入宫。 皇后舍弃她,太子算计她,她心中早已没了往昔对皇后的濡慕和对太子的爱慕,反而心生恨意。 苏嫣全然忘了太子之所以那般对她,全因她自己心生了妄念。 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而是把错都归咎于旁人身上,苏嫣就是此类人。 在苏嫣心里,她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既然做不成太子妃,那她就入宫为帝妃,夺得帝宠,她要让他们都后悔。 至于名声有污,苏嫣自信的想,陛下既然连寡妇都能宠爱有加,想必对她这点小瑕疵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会比不过一个年长色衰的寡妇。 怀着这样的念头,苏嫣便制造了这场偶遇。 当她再次瞧见皇上时,眼神也由身为臣女和晚辈的尊敬,变为隐晦的打量,那是一种看夫君的打量。 陛下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尽显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般的威严与风采,让苏嫣心中竟也有了几分意动,脸上露出几分含情脉脉,整个人看上去春心荡漾。 由于皇上背对宁婉而立,所以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观他静静站在那儿,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想来这位九五之尊对美人的欲语还休,也很是受用。 宁婉在心底暗暗不忿:哼!不愧是父子,皆是贪恋女色之人! 母亲才被他带进宫多久,他就又有了新欢,还是皇后的侄女,当真是滥情。 这般想着,宁婉眸光越来越冷,手指暗暗用力,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心中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边的苏嫣见皇上并未离开,心中很是得意,她款款向前,要更近一步靠近那权力的巅峰。 冷眼旁观的萧奕,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经由上次一事,苏嫣已对皇后心生嫌隙,本想让人鼓动她,让其反水后,对皇后反捅一刀,没想到她倒是先冒出头来。 既然此女野心勃勃、心比天高,萧奕决定,索性就快刀斩乱麻。 “陛下~” 造作的声音再次传进萧奕耳中, 苏嫣脚下故作一滑,整个人便向前扑去,准确来说,是向着萧奕扑去。 她也如愿扑入一个温暖怀抱。 “啊……”苏嫣双目紧紧闭着,发出一声惊呼,俏脸染上娇羞的红晕。 柔软的身躯不经意蹭了蹭对方的身体。 “谢谢陛下~” 声音又娇又嗔。 然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她不禁睁开眼,发现抱着她的却是御前大太监王福海。 苏嫣急忙推开他,抬眼看到皇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苏小姐可要站稳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王福海也屁颠颠的跟上主子的脚步。 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被一个阉人给抱住了,苏嫣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狰狞。 她似笼中雀24 此时的营地西南侧。 “你带一队人去南边……”宋怀瑾语速很快,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是,大人。” 手下人领命后,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宋怀瑾也准备亲自去四周察看一番,确保没有疏漏之处。 身为正四品皇城卫指挥佥事的他,此次跟随狩猎,猎场的巡察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没走几步,他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 身着浅粉色锦缎的宁婉,自南向北款款而来,耳上戴着的翡翠耳环,碧绿通透,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郡主。” 宋怀瑾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听到呼唤的宁婉,微微侧首,便看到身穿暗朱色斜纹锦袍的宋怀瑾,正朝她走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跟前,宋怀瑾对她拱手行礼,语气温柔:“郡主安好。” 温润如玉的眉眼,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宁婉心情不佳,也是弯了弯唇,“宋大人。” “郡主怎么一个人在此,身边也没人跟着?”宋怀瑾关切的问。 宁婉抿了抿唇:“我在附近随便转转。” 简单寒暄后,宋怀瑾略显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到宁婉面前。 是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雕的活灵活现,非常灵动。 宁婉讶然的望着他。 “这是我闲来无事,亲手雕的,送给郡主。” 他温润的面庞因为紧张而略微泛红,眼中盈满了期待,期待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宁婉有片刻的失神,但她还是拒绝了。 “宋大人,我不喜欢兔子。” 宋怀瑾强忍着心中失落,把兔子收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是吗?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到郡主的喜好。那郡主喜欢什么?我……我再送给郡主。” 宁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其实不是不喜欢兔子,只是不想拖泥带水。 宁婉想找个借口离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立刻转了话音,“宋大人,可否陪我到四周走一走?” 宁婉记得上次好像在花林附近看到了那种药草,有了它,或许她就能把刚刚的想法付之行动了。 如果她独自离开营地,即便护卫不会阻拦,也定会向上禀报此事,那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有他跟着,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宋怀瑾有些落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是璀璨星辰,也不为过。 宁婉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面对心仪之人的邀约,宋怀瑾哪里会拒绝。他应:“好啊,郡主想去哪里?” 在宁婉的提议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去往花林…… 循着上次的路走,宁婉果真看到了几朵金色的香眠草,她眼睛一亮,弯下身子,伸手去折的那一刻,余光掠过一旁的宋怀瑾,削白的指尖硬生生地顿住, 缓缓收回了手,赞叹:“好漂亮!” 虽然看不出这毫不起眼的野草有何漂亮的,宋怀瑾还是连忙上前: “小心些,我来摘,手别弄脏了。”说着,他便将那几颗植株摘下递给宁婉。 由于之前靠草药谋生,所以宁婉识得一些草药,而香眠草不光有安神的功效,经过处理后也是一种迷药。 是了,宁婉决定带着母亲离开,她一直都想,只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而今,这个念头再也压不住, 这是宫外,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宫里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们为眼中钉,现在有皇上的宠爱母亲还能安安稳稳,可,这份宠爱说不定很快就没了…… 至于逃离以后,宁婉根本顾不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拿到药草后,为了不太明显,宁婉又逗留了一会儿,才返回营地。 在与宋怀瑾分开的前一刻,宁婉郑重的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对他无意…… 望着失魂落魄的宋怀瑾,她转身就走,长痛不如短痛。 夜晚。 宁婉正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 萧衍再次毫无顾忌地闯入帐中。 听到动静后,宁婉连忙将宣纸对折起来,起身。 “殿下,夜色已深,您来有何事?”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疏离,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般姿态,让萧衍心底更是戾气丛生,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她,还一步步朝她逼近。 宁婉蛾眉微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萧衍保持一定距离。她定了定神,问: “殿下到底有何事?” “今日你又去见宋怀瑾了?” 言语之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婉轻点螓首:“是。” “永乐是要选他作郡马不成?” 众人皆道男子常常流连花丛、沾花惹草,女子又何尝不是心思多变、朝秦暮楚?明明心中已有他,却还要去招惹旁的男子。 说到这里,萧衍俊美的脸庞愈发阴翳,活脱脱像个妒夫。 宁婉心口一窒,分明他说……是错觉,怎如今又是这番作态……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萧衍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刺耳至极。 “既如此,需不需要孤向父皇请旨,为你二人赐婚啊?” 看似一番好意的话语,直叫宁婉心头发凉,她连忙摆手,乖觉不已: “不用!我已同宋大人讲明白了,我与他无缘。” 这番干净利落的回答,令萧衍眼中危险的暗光重新隐匿回眼底深处。他微微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嗯,如此甚好!” 幽暗灯火下,男人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遮半掩的眉间看起来晦暗莫测。 宁婉眼皮跳了又跳,轻轻启唇:“殿下,我困了,想要歇息了。” 话虽说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您快点离开吧。 面对她毫不掩饰的驱赶,萧衍没有动怒。 只要她不与旁的男子纠缠,对她,萧衍可以无限纵容。 他眯起双眸,淡声: “记住,你与宋怀瑾不相配。” 话到这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宁婉一眼,便施施然离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的,一抹淡淡的烦躁爬上宁婉心头。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反正她就要走了…… 她似笼中雀25 两日后。 过了正午, 皇帐内,萧奕用着宁婉带来的糕点,点头:“味道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宁婉笑意浅浅。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陛下,婉儿想和母亲去外面转一转可以吗?” 被女儿通过气儿的舒玉,心虚的都不敢去看萧奕,好在萧奕并没有注意到。 思及他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后日也便要回宫,舒玉整日闷在帐中,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爽快的应了宁婉的请求。 “好,注意安全。” 萧奕派了七八位护卫跟着两人。 青禾则被宁婉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入了林中,母女俩不时交换着眼神,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秋叶萧瑟,林子里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在宁婉有意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边缘越走越近。 不多时,宁婉突然惊呼:“那有只小狐狸!” 她素手一指,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吩咐,“你,还有你,以及你们几个,快去把狐狸捉回来!” “记住,不捉到不许回来!” 此时的宁婉把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拿捏的非常好。 护卫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狐狸的影子,但面对强势的郡主,他们也不敢不从,留下了三人保护,其余人都去捉莫须有的小狐狸去了。 等看不到几人的身影后,宁婉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 随后,宁婉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药粉,迅速一撒。 “郡主……你…” 没对两人设防的护卫和侍女话未说完,便“砰”“砰”“砰”倒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被高高扬起,又缓缓飘落。 “娘,我们快走。” 宁婉立刻拉起母亲的手,循着这两日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舒玉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满是紧张。 好在她们以前经常上山,腿脚还算利索,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这一番动作,可把在暗中保护宁婉的影三吓了一跳! 可此时此刻,他又不敢贸然回去通风报信。如果人在这中间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他只能继续隐在暗处,紧紧跟着两人。 过了半炷香,寻找狐狸未果的几名护卫,回到原地,便发现了晕倒的同伴。 几人连忙在附近搜寻,眼看毫无发现,立刻当机立断回去向陛下禀报这个消息。 “什么?人不见了?” 得到消息的萧奕满脸震怒。 这么多人,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此时,萧奕顾不得降罪,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急忙吩咐:“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整个围场,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召集所有侍卫,立刻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毫发无损地找到!” 正当几人领命而去时,萧奕又制止了他们: “等等!夜影你带人去。” 话音刚落,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夜影,便悄然无声地现身于众人面前。 “务必注意保密,不可泄露风声。”萧奕目光如炬,直视着夜影。 “是,属下遵命。” 夜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若是被歹人掳走,大张旗鼓地寻找可能会适得其反,不仅难以找到,还可能有损她们的名声。 心中焦虑万分地萧奕在帐内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今日永乐的主动示好……面容顿时凝结了一层寒霜, 立刻吩咐一旁的王福海:“你速去将太子请过来。” 他的面容紧紧绷着,心中有了另一个猜测。 若此事是永乐的谋划,太子对永乐非同一般,或许他能有什么线索。 领了命令的王福海,一路狂奔至太子住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守在帐外的薛城见状,不免问道:“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我要立刻去见殿下。”王福海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掀开帐帘。 “殿下……” 此时,萧衍正端坐在案前,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庞,一如既往地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王福海慌里慌张的闯进来,他掀起眼皮,声音低冷:“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王福海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禀报: “殿下,宸妃娘娘和永乐郡主不知去向,陛下得知后龙颜大怒,派奴才请您速速过去。” 什么!萧衍面色骤变,两道浓眉瞬间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霍然起身,带起的凌厉劲风,将案上的书卷吹得哗哗作响。 整个人也很快消失在帐内。 薛城和王福海愣了一瞬后,也赶紧跟上。 当萧衍赶至皇帐,原本昏迷的几人也悠悠转醒。都是习武之人,一般的迷药对他们的效用也就没有那么强。 他们清醒后立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么说,是郡主将你们几人给迷晕的?”萧奕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回陛下,确实如此。”其中一人诚惶诚恐地回道。 萧奕面色阴沉,眸光森冷,好一个永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堂而皇之的拐带宫妃。 而舒玉,也这般没心没肺,自己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有加,她却毫不留恋的跑了。 这让萧奕无比的心寒和愤怒。 “来人!立刻备马,朕要亲自去!” 萧奕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只想尽快将人抓回来。 萧衍也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大胆,还如此无情,他薄唇紧紧抿着,当真是天真,两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逃跑…… 一想到她会遭遇什么危险,萧衍心底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 好在他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及时劝阻道: “父皇若是贸然离开,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万一此事传扬出去,宸妃娘娘恐怕会遭群臣攻讦,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还是交由儿臣来处理,儿臣之前派了影卫跟着永乐,宸妃娘娘的安危无须担心。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话间,萧衍眼中寒意乍现,等寻到了人,他不会再等到小姑娘开窍了。 便是强迫又何妨! 不乖的人,是需要惩戒的。 听了萧衍的一番话,萧奕也恢复了些许理智,到底是忧大于气, 他沉声:“好,交给你了。” “是,父皇。” 萧衍拱手后,大步离去,背影透着森森寒意。 跟在身后的薛城,不禁为永乐郡主捏了一把汗。 她似笼中雀26 郡主住处。 萧衍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四周。 青禾仔细查看一番后,回禀: “殿下,郡主就带走了一些首饰!只少了耳坠和镯子之类的小物件。” 萧衍周身越发的冷,被寒意裹挟的他让人望而生惧。 顶着这样的压力,青禾额角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又接着说: “仔细回想,这两日郡主似乎有意将属下支开。每当属下要近身伺候时,郡主都找了理由让属下离开。” 说到这里,青禾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懊恼,她真是大意了。 萧衍冷笑,小姑娘倒还有点小聪明,估计迷药就是这两日所制,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走掉吗?简直痴心妄想! 宁婉,你给孤等着。 他一挥衣袖,携着满身寒霜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余光斜睨着雕花屏风,沉声: “若有人来寻,便说郡主病了,不见人。” “是,殿下。” 低着头的青禾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萧衍大步流星走到帐外,命令:“立刻带孤去她最后不见的地方。” 护卫躬身领命,快步在前头领路。 此时,宁婉和母亲已经搭上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老大爷,看上去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经过交谈得知,老大爷家在平安镇附近,以种地为生,农闲时就去山上砍柴来卖,由于镇上对木柴的需求有限,价钱也低。 所以他就驱车去往繁华热闹的京城,此番是已经把柴卖出去,正在往家赶。 平安镇在西北方向,与青州的方向相反,正合宁婉的意。 此时,可能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了,按照正常思维必定会认为她和母亲会回青州,所以宁婉要反其道而行。 两人坐在车架上,把面部遮住,只露了双眼睛出来。 宁婉望着有些出神的母亲,小声询问: “娘,您是不是…”舍不得皇上啊, 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后面那半句话问出口,作为女儿,有些话确实不太好问。 舒玉微微一怔,已然懂了女儿的未尽之言,她收起眼中的怅惘,将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露出淡淡的笑: “没有,婉儿不要胡思乱想。娘只是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宁婉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北辰民风开放,不限制寡妇再嫁,她也不介意母亲再嫁,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属实不是良配。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当太阳西斜,母女二人也赶到了平安镇。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下来。 休息片刻后,宁婉寻了一家成衣店,购置了几身粗布衣服,身上的锦衣华服太过显眼了,不能再穿。 “娘,您看,这样就看不出了。”宁婉献宝似地,将自己精心伪装后的面容展示给母亲。 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变得蜡黄无光,眉毛也被修饰的潦草,装扮后的面部更是十分粗糙。 舒玉看着模样大变的女儿,不禁为女儿的聪慧感到欣慰。 接着,宁婉又帮母亲装扮了一番。 一番装扮过后,再看两人,就是丢在人群里也不会多瞧一眼的普通人了。 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入了夜,母女俩时隔多日,终于又睡到了同一张榻上。 可她们都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略显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母女俩的脸上,映出她们担忧的神色。 屋内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片寂静。 “娘,您说,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宁婉的声音里带着颤意,全然没了白日的淡定。 黑夜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放大人心底里潜藏的忧惧。 宁婉不知道如果被抓到,面临她们的会是什么。 此番行径无疑是在挑战皇威,皇上一怒之下会怎么处理她们?就算……就算杀了她们,也未可知。 “别怕,可能他们在附近找不到,就不会找了,陛下他日理万机,眼下……又有了新人,不会在意我们的。” 舒玉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她心中也很忐忑,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宁婉依偎在母亲怀里,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依靠。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太子冷峻的脸庞。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一切,她咬了咬牙,太子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她的去处吧。 把一切往好处想的宁婉,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 舒玉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满身疲惫的她也渐渐入眠。 与此同时,隐在屋顶吹着冷风的影三,纠结不已,他在犹豫要不要趁着晚上,回去通风报信。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郡主,他沿途已留了记号,想来殿下定会发现的。 —— 视线一转,安静的旷野。 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哒哒哒”地回响在沉寂的夜空。 一行人时快时慢地前进着。 为首之人,气势凛冽,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却未给他添上半分柔和,反而更显其冷硬无情。 “殿下,照目前这个速度,不如等天亮了再寻。”一旁的薛城劝说道。 西北方向,岔路口众多,入了夜,实在不好分辨影三留下的记号,这般举着火把,边走边看,属实太慢。 “这影三也是不知变通!他不能离开,也不知雇个人传个消息回来?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影二黑着张脸,冷冷地抱怨。 与此同时,蹲在屋顶的影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中暗自嘀咕:“定是影二那个黑脸,又腹诽自己。” 一阵风吹过,带动檐角的铜铃轻响,影三顿时收敛心神,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抓紧时间。” 哑冷的嗓音自最前方响起,薛城和影二齐齐应“是”。 火光摇曳中,萧衍沉沉的眸光中,压抑着滔天怒火,不找到人,他心难安。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马蹄声也渐行渐远。 她似笼中雀27 周围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四周的景象,舒玉一脸茫然地站在这片混沌之中。 “舒玉……”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威慑力。 她惊恐地转过头,失声喊道: “陛……陛下!” 萧奕锋利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眼神冷漠又嗜血,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直直地盯着舒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扯了扯唇,语气冰冷刺骨: “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忤逆犯上的女儿,朕今日就好好管教管教她!”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舒玉定睛一看,竟发现女儿被侍卫死死地按跪在冰冷的地上。 女儿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而在她的头顶,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无情斩下。 “不要——” 舒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她。 可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 “娘,娘,你快醒醒!” 睡梦中的宁婉被母亲的惊叫声给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满头是汗的母亲,一看就是魇着了,边小幅度的推她,边呼喊。 很快,舒玉梦醒,当看到完好无碍的女儿时,她猛地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不怕啊,娘在这里,不怕~”舒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不明所以的宁婉,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也懂事地伸出小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母亲的背。 待舒玉情绪平稳后,宁婉才得知,原来母亲做了恶梦,不知怎么,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但看着心有余悸的母亲,宁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安慰: “娘,您就别担心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啊,往往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您看外面天都亮了,我饿了,咱们下去吃点饭吧?” 舒玉点了点头:“嗯…那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赶紧离开这儿。” 待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去到楼下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哥,麻烦来两碗面,再要几张饼子包起来。” 宁婉刻意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一些,使得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一壶清茶,便匆匆去了后厨。 清晨的店里,除了宁婉她们这一桌,也就仅有一桌客人而已。 在等待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似阵阵闷雷。 没一会儿,那急促的马蹄声响似被人猛然截断一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几道沉闷的脚步纷至沓来。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是匆匆一瞥,宁婉的心就开始疯狂跳动,手中紧握着的杯盏也跟着微微颤抖。 “娘,太子来了。”宁婉压低了声音,唇瓣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舒玉下意识就要回头瞧个究竟。宁婉连忙制止了她,并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别回头!” 她们这副装扮对方应该认不出。 只是想是这么想,她的身体却紧绷的不行,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认出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桌面,不敢有丝毫异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在这时,店小二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 “您的面好了。” 随后又热情地问:“饼您二位是打算吃完面带着,还是现在就要?\" 刹那间,宁婉感觉到许多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打量的,漫不经心的,审视的……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心慌意乱的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吸一口气后,宁婉尽量改变自己的声线,回: “现在就要。” “好嘞,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应了后,又来到刚刚进来的一行人身旁,很有眼色地询问为首的男子: “这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萧衍面如千年不化地寒冰,眸光暗沉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尤其在宁婉那桌多停留了一会儿。 宁婉低垂着头,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半空中,好在那目光很快便收了回去。 见对方不说话,店小二也不敢催促,只好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人身上。 薛城指了指宁婉那桌,声音浑厚:“给我们每人上一碗那样的面,再各加一斤肉。” 连夜奔波,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猪了。 “好嘞,几位客官,您先坐。”店小二满脸堆笑。 萧衍随意地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旁, 宁婉默默的吃着面,有些食不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她用眼神示意母亲也赶快吃,吃完她们赶紧离开。 片刻后,两人起身,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上楼。 萧衍紧盯着上楼的柔弱身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脸部线条因愤怒而显得格外冷峻, “殿下,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薛城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人,嘀咕:“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的影二面无表情地说:“影三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薛城双目圆瞪,急切地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影二冷冷地瞥了一眼薛城,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面,可把薛城急得不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影二,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不容易等影二咽下那口面,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若是能轻易让你察觉到,那他也不配当影卫中的一员了。” 要知道,影三的武功在整个影卫之中都堪称佼佼者。 薛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不忿:他的武功也不差啊!不过,他很快回过味儿来,满脸难以置信: “殿下,难道她俩就……就是宸妃娘娘和郡主?” 这也不像啊!那脸糙的能和他有一拼了。 她似笼中雀28 “咔嚓”, 萧衍手中的竹筷应声折断。 削薄的嘴唇紧紧抿起,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薛城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埋下头颅,他就不该多嘴问。 没一会儿,宁婉和母亲便带着包袱下楼去到柜台前,结算房钱。 店老板扬起胖胖的笑脸,热情地招呼: “两位客人这就要走啦?” “嗯…” 宁婉微垂着头,低低应了声,拿出一小块昨日在成衣店换的碎银子,放到柜台上。 “不用找了。” 店老板拿起碎银掂了掂,只多不少,那叫笑的眼不见牙, “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宁婉没再回话,扫过门口的人影,和母亲加快了脚步,她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避免的路过男人身侧,粗糙的裙摆,不小心拂过质地精良的墨色衣角,带起细微的摩挲,似微风轻语,似情丝缠绕,又似在影射着什么。 萧衍觑着,穿的跟吃不起饭似的女子,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面色冷沉。 寡薄的嗓音从唇缝溢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宁婉脊背一僵……是在和她说话吗? 她紧握着母亲的手,脚下未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门外走,胸口却怦怦乱跳。 “薛城。” 再次开口的萧衍,潜藏的怒意倾泄而出。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横空挡在了门口,堵住了两人去路,泛着寒光的剑身,令人心悸。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店老板被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凑上前,想要劝阻。 影二轻而易举挡住了他。 他身材高大,面相硬冷,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舌头都快打结了:“这位爷,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啊,别伤了和气。” 影二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 “一边待着去,我们爷的事与你无关。” 店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影二直接抽出腰间配剑,剑身铮铮作响,店老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与对方素不相识,出言说和已是出于好心,犯不着为此搭上性命。 宁婉紧紧咬着牙关,脑子乱做一团,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萧衍霍然起身,周围寂静无声,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冷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单薄的背影上,带来的压迫感要将人给碾碎。 “转过来!” 似寒冰的声音,蕴含着说一不二的命令。 震得宁婉耳膜嗡嗡作响,她对着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随后自己转过身。 眼帘低垂着,不与他对视,她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希望太子只是怀疑,并没有认出她们。 “公子……您叫我吗?” 怯生生地语气,配上那故作粗砺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怪异。 此时此刻,仍在装作不认识他。 从萧衍紧绷的唇角和眉间的沟壑,便能察到即将爆发的愤怒。 只要再有一丁点刺激,便能让这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燃尽一切。 影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投向郡主的目光分外怜悯。 可避着男人目光的宁婉,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弱声说: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呵!” 萧衍怒极反笑,咬牙切齿:“便是你化为灰烬,孤仍能一眼认出!” 这阴森的话一出,宁婉心底再无一丝侥幸,他真的认出她们了。 没等她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下颌突然被捏住。 冰凉的触感,令宁婉倏然一惊。 盯着这张黯淡无光的脸庞,萧衍一字一顿: “给孤好好看看,你认不认得!” 被迫仰着头的宁婉,目光直愣愣落在男人锋利的面庞上, 狭长的凤眸恍若无底深渊,只一眼,就让她滋生出深深惧意。 她扭了扭头,想要挣开萧衍的手,可两人力量悬殊。 而看到她眼底浓浓惊惧的萧衍,心头怒火更旺了。 她还会怕?胆子不是挺肥的!一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私自乱跑,也不怕遇到歹人。 瞻前不顾后,脸蛋儿蜡黄,耳后白嫩,就凭这拙劣的掩饰,也只能骗过傻子。 粗砺的指腹摩挲起蜡黄的面颊,力度之大,是在惩罚,又似在宣告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随着他的动作,白嫩的肌肤渐渐显露人前,宁婉忍不住发出痛呼,这痛楚不仅来自脸上粗暴的摩挲,更源于内心深处的颤抖。 听到痛呼,舒玉忍不住回头,唤道:“婉儿……”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衍凌厉的眸光打断。 他面沉似水,嗓音似淬过冰碴: “秋霜、夏雨,把人带走。” 话音一落,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影卫闪现到舒玉身旁,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放开!”舒玉挣扎着。 但一个弱女子又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影卫。 “不要…” 宁婉声音满是无助。 “不装了,嗯?”萧衍眼尾上扬,可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宁婉眸中都是担忧。 “还认不认得孤?” 再次响起的声音,多了几分嘲弄,仿佛在嘲笑宁婉的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宁婉知道自己无法再装,她瞪向萧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当然认识你!” 明明她们已经逃出来了,都怪他… 这是在怪他?萧衍心中怒意愈发难以平息。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这般贸然行事,若真遇到什么不测,悔之晚矣! 正当他要做出什么时,影二忽然端着一盆清水来到跟前, “殿下,水。” 用手指怎么擦的干净,认为自己有眼力见儿的影二便去后厨弄了一盆水。 萧衍觑了他一眼, 影二默默垂下了头。 萧衍冷脸拿起浸湿的帕子,粗鲁地擦拭她的脸,直至露出白嫩无瑕的脸颊—— 弯弯的柳眉,精致的琼鼻,尽管脸庞惨白的毫无生气,唇却依旧粉嫩……当然还有那双泛着不忿的眼睛。 萧衍冷笑,捏住下颌的右手陡然上移,压着那粉唇,碾弄。 猝不及防的宁婉,发出一声嘤咛,“唔……”随之满脸涨的通红,他怎能……怎能…… 张嘴就要咬这只肆意妄为的手,萧衍却骤然收手,换了部位,掐着她细腰。 嘲讽的声音随之传到宁婉耳中: “出来一趟成小狗了?还咬人?” 她似笼中雀29 宁婉又羞又恼地瞪着眼前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偌大的大堂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浓浓的害怕瞬间席卷心头,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 萧衍嘲讽一笑,他想亲便亲。 捏起她下巴,低头,便狠狠亲了上去。 “唔……” 软甜可口…… 尝到甜头的萧衍眸中的怒气散了些许。 很快,便觉不够的他,又霸道的撬开紧闭的唇瓣,带着股狠意。 宁婉无助的推他,可肩膀被锢住,手臂使不出丁点力气, 唇舌被吮的火辣辣的疼,浑身的力气都也越来越弱。 而她这般变化并没有让萧衍停手,反而愈来愈过分。 对萧衍而言,知道宁婉失踪的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窖,寒冷刺骨,又似烈火烹油,灼心烧肺。 他自幼便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拥有无上尊荣,从未体会过失去的滋味,更未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患得患失。 可在宁婉身上,他尝到了焦虑与不安,也尝到了失去的痛苦与绝望。 在臣子眼中,萧衍行事公瑾,克己复礼,是一位出色的储君,亦是位端方君子。 可他骨子里却是疯狂的、是专横的。这次,宁婉亲手撕碎了他外在面皮。 他的心意不容置疑,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在他和她之间,规则他来制定。 他心悦她,那么,她就应该以同等的,甚至更多的情意来回馈他。这便是他的规则。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抱着这样念头,萧衍手臂收紧,将她拦腰抱起,速度快的好似一阵风。 眨眼间,宁婉就被扔到昨晚睡得榻上。 短暂眩晕后,她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牙齿都在打架: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萧衍冷讽,眼中是浓烈的掠夺。 宁婉脑子乱糟糟的,惊慌失措地提醒他: “……你不是说过你对我并无……”话语未尽,美丽的眼睛已被泪水笼罩,楚楚又可怜。 萧衍没有心软,目光阴翳: “孤也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是一国储君,不用勾手就能醉卧美人膝,可却偏偏看上了她。 宁婉又惊又惧,所以,他之前的道歉都是假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相矛盾之人。 萧衍没空为她解惑,气势冷的骇人,声声自嘲: “孤把你当作珍宝,一直以来都不忍强迫于你。” “可你——没心没肺的一跑了之,孤的心意被你践踏的一文不值。” 被说成负心女的宁婉,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说着说着,萧衍额头上青筋暴起,两颊的线条愈发冷硬。 “是你自己将孤的耐心消磨殆尽!是你自找的!” 身为太子,未来的君王,看上一个女人幸了便是。 然而,他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于是就压抑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待她。 怎料,她却只想着逃离,还付诸于行动。 一想到她要逃走,萧衍便欲壑难平,胸口愈发地疼了。 猛地扯开腰间玉带,健壮的身躯毫不犹豫压下。 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宁婉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无助极了: “我……我,我错了……我不该跑的。” 然而,此时示弱已然晚矣。 萧衍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占有她,省的到头来便宜了旁人,如果她再不听话,索性把她关起来,画地为牢,她永远都是他的。 宁婉浑身颤栗,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充斥在她心间,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泪水一滴接一滴地从眼尾滑落,很快,就浸湿了苍白如雪的面庞,又可怜又动人。 萧衍看着宁婉这副模样,心口微微泛疼,可他强行忽略掉这种感觉: “留着眼泪,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语气之冷厉,吓得宁婉打了个寒颤。 在极度慌乱中,她猛然抬头,一双泪眼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萧衍,嗓音嘶哑: “你再乱来……我,我就……” “你就如何?” 萧衍表情寡淡,不以为意。 宁婉咬了咬牙, “我…我就咬舌自尽!” 萧衍的指尖在这一刻凝滞了,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骇人不已。 宁愿选择自裁,也不愿做他的太子妃,当真是好得很。 他紧紧捏住那柔嫩的下颌,声音发狠: “这般就受不了了?那你还乱跑什么?不怕被人捉去做小妾,嗯?” “还是说你宁愿做小妾,也不愿做太子妃?” 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蠢的要命。” “你早说喜欢做妾,孤早就成全你了,何须等到现在!” 冷漠的话一句接一句,萧衍的心口却像破了个大洞…… 着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婉下巴被捏得生疼,连带着被侮辱心智,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谁要做妾了。” “你......你......” 她想要骂他,可对上猩红如血、充满戾气的眼眸,瞬间又怕了……到嘴边的难听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仿佛这样就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冷静?” 萧衍眉头一皱,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狠狠咬了一口润津津的唇瓣。 宁婉吃痛的推他。 丝毫没注意到,你来我往之间,衣裙被蹭落半边,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贴身的小衣亦半隐半露… 让人心生遐念。 萧衍目光一热,骤然转换了阵地。 被笼罩在身影之下的宁婉,忍不住发出声音,听到自己的“怪声”,她脸红似血,羞恼极了。 “我......我不活了......” 最终,所有的委屈化作了这一句哭诉。 萧衍抿了抿唇,豁然抬头,幽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如此轻言自己的性命,当真该罚。 “不活?” 他轻嗤。 “用不用孤送你一程?”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那雪白的颈间来回摩挲,仿佛下一刻就要五指并拢,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宁婉娇躯一抖。 睫羽上颤颤巍巍的泪珠,欲掉不掉,似乎在控诉男人的无情。 那可怜的泪珠,转瞬就被萧衍无情的在指间捻碎。 她似笼中雀30 萧衍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耳鬓厮磨间,说出的话却淬着寒冰: “你可知,宫妃私逃,是何等的重罪?” “三尺白绫亦或是毒酒穿肠。” “想死也好,奈何桥上静候你母亲,你们母女二人也可做个伴。” 宁婉的呜咽声瞬间哽住,许久,才颤抖着双唇: “你……你说什么?” 母亲会……会死?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不会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她心里知道……这是可能的。 看着宁婉如同丢了魂一般,萧衍将手移到她心口,说: “你乖乖的,孤会帮你。” 打蛇打七寸,拿捏人心也要捏住对方的心尖。 听到萧衍的话,宁婉仿佛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着亮光: “你能救我母亲?” 萧衍不置可否,如墨的眸子里平静得没有波澜。 但在宁婉眼中,却看到了另一种深意——男人似乎在说,一切皆看你如何表现。 她紧紧咬着牙关,内心的挣扎与屈辱交织在一起。 短暂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阖上双眸,缓缓解开了身上腰带……只余下藕色的小衣。 似无瑕美玉的肌肤,瞬息之间就染上了粉红色泽。 小衣上用金丝线绣制的花蕊,随着她发抖的身躯,微微摇曳,仿若幽冥的彼岸花,蛊惑着人心。 即便平躺在榻上,身姿也堪得上是波澜壮阔,美得让人窒息。 萧衍喉结滚动了几下,幽暗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颤抖着的睫毛,将宁婉内心的惴惴不安袒露无遗。 他嗓音暗哑: “你这是做甚?莫非在你心中,孤就是个好色之徒?” 宁婉强忍着羞愤睁开眼,眼中的控诉清晰可见。似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萧衍拧眉,他若只想得到她的身体,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轻易得到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刚刚,他承认自己失控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太不听话。 见他默不作声,宁婉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我任你……”她还是难以启齿那样的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接着说: “但你……你要救我母亲。” 萧衍眸光又暗了几分。 既然她认定他是个好色之徒,那不做点什么,岂不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于是,他狠狠噙住宁婉漾着水光的唇瓣,轻咬了下后,便开始肆意碾压。 尽管已经决定好献身了,可宁婉依旧是怕的,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口中发出弱弱的哀求: “别……别这样……”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萧衍的语气含糊不清: “那你要让孤怎样?” “既然你觉得孤好色,不证明给你看,岂不要让你失望了?” 他说得好像宁婉期望他这样对她一样。 宁婉想反驳他,却没有机会。 唇瓣被他含着,他的吻越发激烈。 饱受摧残的花蕊,绽放出诱人的风姿,引得萧衍愈发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候在客栈外的薛城终于瞧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殿下怀中抱着一个不明物件从楼上下来。 薛城还奇怪呢,怎么不见郡主。 待殿下走到跟前,他看到有几缕黑发从披风下露了出来,这才明白,“不明物件”原来是个人。 薛城也不傻,当即意识到披风之下是郡主。 他的目光可能停留太久,以至于萧衍不悦的睨向他。 “去寻辆马车来。” 命令的口吻挟着冷气。 “是,属下遵命!” 薛城匆匆的去了。 这时,藏在披风下的宁婉,动了动身子。 “别动。” 萧衍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宁婉瞬间僵住,粉红小脸涨得更红了。 待两人终于上了马车,宁婉默默地坐到角落里。 萧衍看到她故意离他那么远,心里很不高兴。 “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宁婉坐到他身旁来。 宁婉咬了咬嘴唇,心中是不愿意的。 但迫于对方的威严,以及有求于人,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朝他挪动。 萧衍不喜她的磨磨蹭蹭。 仗着臂长,伸手一捞,宁婉就跌坐进了他怀中。 臀下是刚硬的大腿,宁婉羞的满脸通红,挣扎着要起来。 萧衍因为她的动作,呼吸都乱了。 他捏了捏宁婉的细腰,警告: “别动。” 宁婉也感觉到了什么,不敢再动,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暗暗骂他。 突然,唇瓣一凉,男人如玉的手指摁在了唇上。 “不许咬。” 语气带着命令。 萧衍怜惜的抚着留在唇上的浅浅咬痕,淡声交待: “回去后,你要乖乖的,孤会去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宁婉的心上。 她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惊讶、忧虑……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瞬间盈满了雾气。 萧衍不解:“哭什么?” “别告诉孤,你反悔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语气重了几分。 “不是的,我……” 宁婉又怎么敢说反悔了,她欲言又止,“我们能不能就这样,一直这样……” 这样,等她不再貌美,等他厌了她,她还有自由,不用一辈子囚在深宫里。 是的,宁婉觉得他只是见色起意。 萧衍黑眸眯了眯,微微挑眉: “哦?孤竟不知婉儿喜欢这种偷偷摸摸?” “是偷摸着比较刺激?” 萧衍的话让宁婉双颊都烧了起来,连忙辩解: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说出来。” 萧衍带着几分耐心与诱导。 宁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什么: “我善妒,不想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斗来斗去。”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说不定就能让太子打消念头。 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能容得了自己的妻子善妒。 男子都喜欢三妻四妾,又何况未来的君王? 她的这番话已然算的上惊世骇俗。 宁婉想的怪好,耳边却传来了萧衍的笑声。 笑声是舒怀的,是清朗的。 这让她有些呆住。 她似笼中雀31 “吃醋了?” “不想让孤有旁人?” 萧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雀跃,显然宁婉嫉妒的话让他很高兴。 宁婉:………… 萧衍笑了笑,认为她默认了。 宁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没想到,太子竟会对她说这种话,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一时间,她有点懵,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过,对于萧衍说的这些,宁婉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他可是一国储君!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光是那些朝廷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皇上,独宠一人。 或许她还会为此担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宁婉思绪翻腾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的怀疑被萧衍捕捉到了。 一瞬间,他剑眉拢起,面带愠怒:“难道你在怀疑孤的能力不成?” 宁婉连忙摇头,即便她有那么点点想法,也不好表露出来啊。 “那你是怀疑孤对你的心意?” 面对萧衍咄咄逼人的质问,宁婉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沉默。 萧衍神情当即冷了几分,但他转瞬便想到了什么,这冷峻仅仅持续了片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先前,你以死相逼,不正是仗着孤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言之凿凿。 “我……我没有……”宁婉急忙反驳。 “哦?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一个对她毫不在意的人?” “只有蠢人才会!” “难道你……” 萧衍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讶异。 尽管宁婉不愿承认,可她那时,就是想利用这份决绝,来威胁太子,让他放过她。 宁婉不认为自己是个蠢人,所以……她难道真的潜意识里就认定太子对她有情? 想到这些,宁婉攥紧了指尖。 达到目的的萧衍又说: “其实,你对孤也并非全然无感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明晃晃的试探。 “殿下想多了,我没有。”宁婉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回他。 “哦?”萧衍显然不相信,又继续追问,“那孤那般待你之时,你可曾有过厌恶?” 听他提起那些,宁婉紧紧闭着嘴巴,脸上十分羞恼。 “亲你时,碰你时,你可曾觉得恶心?其实你也享……”萧衍的话越来越露骨。 “你…你住嘴!” 宁婉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飘起大片的红。 在萧衍眼中,那抹红,更像是被说中心事的羞涩与愤怒交织而成。 萧衍轻轻一笑,语气宠溺: “承认吧,你对孤,分明也是喜欢的。” 宁婉想要反驳,可最终却动作僵硬地垂下了头,留给萧衍一个黑乎乎的头颅。 她的心里纷乱不堪,她那时…好像没有恶心……只是害怕, 宁婉粉唇微微的发颤,难道她真的心悦太子吗? 萧衍出手捏住宁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会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唯一的。”他目光灼灼的又补充道。 宁婉张了张唇……可嗓子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心口也“怦怦”跳个不停。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双略显迷茫的眼睛,直直望进了萧衍心底,让他又有些意动。 “张嘴。” 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 脑子乱糟糟的宁婉,下意识张开了红润的小嘴。 萧衍捏住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 快到正午时,他们回到了熟悉的营地。 宁婉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焦急。 “殿下,我们快去救我母亲。” 萧衍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平和: “莫慌。” “之前对外称你身体不适,你就乖乖待在住处。” 宁婉眉头紧锁,不确定母亲安全,她哪里待的住。 萧衍抚平了她眉间褶皱,承诺:“有孤在,无论是你还是宸妃娘娘,皆会安然无恙。” 他眼中的笃定,令人心安。 宁婉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萧衍目光幽深。 小姑娘不清楚父皇对宸妃的情意,萧衍作为儿子也同为男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宸妃不会有事,倒是小姑娘…… 他眉峰微拧。 不过,有他在,会护她无恙。 见他迟迟未动,宁婉又忍不住催促: “殿下,你…你快去吧。” “好,你乖乖的待在这。” 萧衍幽深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仿佛能吸人魂魄,宁婉不自在的避开了视线。 可他迟迟未动,那模样好像在等她的回复……宁婉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萧衍这才神态轻松的离开了这儿。 两个时辰后,萧衍才得以见到皇上。 眼前的父皇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不错。 从这情形来看,显然是宸妃哄好了父皇。 萧衍有些诧异,父皇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不过……如此一来,小姑娘应当也没事了。 而萧奕为何如此? 全因舒玉说,她以为他又有了新人,害怕日后会被遗忘在冷宫中,受人欺负,才跑的。 萧奕一听就心软了,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猜测她定是吃醋了,而为何会吃醋?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他。 虽然舒玉没有明说,但萧奕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番温存过后,萧奕便轻轻放过了她出逃的事,也承诺不处罚宁婉。 可对于教唆舒玉逃跑的宁婉,他却心生了不喜。 所以在萧衍请求为他和宁婉赐婚时,他表现出了强烈反对。 “不行!暂且不提你们的身份,就是宁婉也太过于任性妄为,如此性情怎么能担当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萧奕皱着眉头,语气严厉。 太子妃就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怎能如此随意。 萧衍直视着他,分毫不让。 “父皇多虑了,有儿臣在,太子妃不需要多么出色,只要儿臣喜欢就够了。” 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秉性和他极为相似,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他坚决的模样,萧奕蹙着眉头,有些头痛。 帝王之位——虽拥有无上权利,却也孤独、冰冷,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儿子,萧奕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贴心意的人。 罢了。 萧奕妥协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可以允她为良娣。日后你要好生管教她,切不可再任由她肆意胡来。” 她似笼中雀32 萧衍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满意。 “如果父皇不肯成全儿臣与宁婉,那么儿臣就去告诉宸妃娘娘,说您瞧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他言语淡淡,威胁之意明显。 “你……” 竟威胁起他来了。 萧奕眉心拧做一团: “笑话,朕会怕一个女人。”话说得强硬,表情却有几分微妙。 察觉到的萧衍,唇角露出漫不经心的笑,语调轻飘飘的: “那是儿臣想岔了,不过,儿臣还是想去拜见一下宸妃娘娘。” 眼看萧衍转身要走,萧奕眼皮一跳,脱口而出: “站住。” 萧衍很顺从的止住了脚步,他又不是真的要走。 萧奕往前走了几步,锋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他背影: “若你当真要娶她,那这太子之位......”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面对施压,萧衍毫无惧色。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 “她,我要,江山,我亦要。”语气斩钉截铁。 谁说美人和江山不可同得! 此时的萧衍锋芒必现,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萧奕率先败下阵来。 “罢了,朕便依你。” “不过,你们关系特殊,前提是,你必须让所有人闭嘴,不得有损皇家脸面。” 看似无奈妥协,实则萧奕心中甚是骄傲。 太子魄力已然胜他,可堪大任。 若他轻易就妥协了,连与他抗争都不敢,萧奕才真要担心后继无人了。 得偿所愿的萧衍,眼尾浮现出淡淡的笑:“儿臣定不让父皇为难。” 萧奕微微颔首。 突然他话音一转,说起了旁的。 “你母后近来是有些过分了,手伸得也越发长了。” 对聪明人来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点到为止即可。 而萧衍也听懂了父皇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对皇后动手了…… 想到她算计了小姑娘,不久前还妄图插手朝堂之事……以及更久之前…… 萧衍沉默了片刻,说:“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儿臣没有意见。” 他与皇后之间无甚感情,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终究是他生身之母。 对于太子的表态,萧奕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有预料。 他爽快地应承下来。 萧奕本就没有要取皇后性命的想法,皇后所犯下的错,远远罪不至死。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进行处置,一方面自然是出于萧奕个人的私心——他担心皇后日后会威胁到舒玉的安全; 另一方面,则是从长远考虑。 将来太子登基,有个亲善母族的太后存在,对新皇的统治绝非益事。 除非她犯下诸如叛国或者谋逆的滔天大罪,否则,碍于孝道,就算是身为天子,也难以对其如何。 所以,就由他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扫清道路。 考虑到太子,萧奕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此番就是想要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并让皇后的父亲——已经赋闲在家,但仍有余荫在朝中的苏老丞相,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这就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了。 明日便要返京,于是,当晚,一场计划好的好戏就上演了。 尾宴过半,萧奕好似不胜酒力,离开了席位。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的苏嫣看在眼中。 她注意到,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没有跟着,皇上是一个人离开的。 苏嫣认为她的机会可能来了,便也悄然离开了。 皇上的步伐略显踉跄,似乎是有些醉了。 苏嫣加快脚步要追上他,却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发出的声响引得萧奕回头。 苏嫣稳住身形后,连忙福身行礼:“陛下。” 萧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清明与威严,而是有些迷离。 见状,苏嫣试探性的问: “您醉了吗?臣女送您回去吧。” 萧奕望着眼前女子,有瞬间的愣神,似乎是在辨认对方是谁,盯着她看了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应允了。 苏嫣欣喜万分。 她欲搀扶萧奕。 结果,还没碰到他,就得到一声呵斥:“别碰朕!” 苏嫣吓得又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的萧奕眼中哪有丝毫迷离,只有浓浓的厌恶,而心有余悸的苏嫣并没有发现。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帐。 萧奕跌跌撞撞的先走了进去, 而苏嫣则多看了两眼外面,有些疑惑帐外怎么没有侍卫守着,不过想到皇上,她心“怦怦”跳个不停,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进去。 进去后,便看到皇上已经躺在了榻上。 苏嫣走到近前,只见他阖着双目,似是睡着了。 她咬了咬唇。 “陛下....陛下..” 轻唤了几声后,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苏嫣心思一动,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实的物件。 打开之后,一股极淡的幽香从中飘出,原来是个香包。 这种香便是那日皇后用来暗算宁婉的夜幽香。 本就心思不正的苏嫣,在此之前已被有心之人稍加“点拨”,所以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夜幽香,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躺在榻上,身姿伟岸的九五至尊,苏嫣脸颊绯红,似乎已经看到她未来母仪天下的样子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香包放到皇上鼻腔处,手指激动的都在发颤。 结果,下一刻就被一声怒喝惊得浑身一抖。 “住手!” 声落,数道人影迅速闪出,将苏嫣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萧奕的贴身影卫——夜影。 苏嫣吓得不行,想藏起香包,却被眼疾手快的夜影夺了去。 夜影不听她的狡辩,直接命人拿下了她,并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悠悠转醒后的萧奕,听完夜影一本正经的禀报后,当场龙颜大怒。 “谋害朕,其罪当诛!” 跪在地上的苏嫣,疯狂摇头,她哪敢有这种心思。 “臣女不敢,臣女没有……” 萧奕厉声: “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似笼中雀33 苏嫣瞬间吓得涕泗横流,为了活命,她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陛下饶命,臣女只是……只是爱慕您,这香……对身体并无损伤。” 萧奕冷笑,目光转向已经查看完香包的章太医。 “你来给朕说说!” 章太医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后,才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经过微臣查验,可以确定此香的确仅有催情之效。” 苏嫣松了一口气。 萧奕眯起双眼,冷冷追问: “然后呢?” 然后? 章太医也是个通透之人,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又接着往下说: “但是,如果吸入过多此香,轻者精神恍惚,产生各种幻觉,若是情况严重,则有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刚松了一口气的苏嫣,心中又揪了起来,她根本不知道… 她哭诉:“陛下,臣女不知啊,不知者无罪。” 萧奕被她哭的心烦,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无罪?” “难道是朕逼着你给朕下药的?” 苏嫣脸色一僵……再说不出狡辩的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夜影突然出声: “陛下,依属下之见,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难以想出如此下作手段,可能是受人蛊惑了。” 苏嫣泪眼朦胧地望向这个冷冰冰的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说话。 萧奕似乎觉得夜影说的在理,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嫣,问: “是吗?” 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苏嫣,顾不得思考,急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陛下明鉴,臣女是一时糊涂,被奸人蛊惑才犯下这等大错!” 萧奕目光如刀般扫过苏嫣: “是谁指使你的?若你将那幕后主使供出来,朕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死!” 苏嫣吓得一哆嗦。 是谁指使的她?何人才能指使的动她… 此人不仅地位要在她之上,还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容不得苏嫣多想,她脑海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 “陛下,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女的!” 苏嫣的语气又急又冲,生怕稍有迟疑,就性命不保。 萧奕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言当真?” 话一出口,苏嫣就有些后悔,她不该攀咬皇后的,那样苏家势必会受影响……她心中涌起深深的悔意,开始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夜影又开口了: “欺君乃是死罪,苏小姐定然不敢说谎蒙蔽您。” “是吧,苏小姐?” 苏嫣额头都蒙了一层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说: “回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在主仆二人的配合下,事情朝着萧奕设定的方向发展。他迅速吩咐人,将苏尚安、刑部尚书秦言以及皇后三人带来。 事已至此,苏嫣也只能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将自己从中摘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心思和盘算,都在萧奕的算计之中。 很快,苏尚安、秦言以及皇后三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嫣,苏国舅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不知嫣儿这是怎么了?” 萧奕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苏嫣。 “你自己来说。” 冷戾的嗓音令皇后心底发寒,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嫣把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把事都推到皇后身上。 话说至一半,就被皇后打断了。 “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平日里对你诸多照拂,未曾想今日你竟吃里扒外的诬陷本宫!”皇后气得发抖,精心装扮过的五官有些扭曲,胸前的珠翠也叮当作响。 一旁的苏国舅同样满脸怒容,对着苏嫣训斥: “孽障,犯下错事,居然还妄图推卸责任,当真是冥顽不灵!” 很显然,在皇后和女儿之间,他果断的舍弃了女儿。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萧奕,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被当做弃子的苏嫣,满目冷然。 待她不薄?她有今天,还不都是拜皇后所赐。 苏嫣看了眼皇后,紧接着一脸受伤的移开了目光: “陛下,臣女又岂会诬陷自己的亲姑母。” “只因姑母嫉妒宸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便想要利用臣女去抢夺陛下。” “臣女一开始并不愿意,但最终耐不住姑母请求,这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姑母给了臣女名为‘夜幽香’的香料,言明只要陛下吸入后,便会神志不清,任由摆布。” “臣女自知有罪,但臣女也只是一时糊涂啊,求陛下开恩。” 苏嫣言之切切。 皇后差点咬碎了牙,可她到底长年浸淫在权利之中,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镇定的为自己辩解: “陛下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跪伏在地的苏嫣,截断了她的话: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以去姑母帐中搜查,定还有此香。” 她已经彻底与皇后翻脸了,若不把皇后彻底踩下去,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夜影,你速去搜查。”萧奕吩咐。 皇后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不被发现。 然而,事与愿违。 当夜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时,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皇后藏在隐秘处的香。 面前铁证如山,加之她与苏嫣关系一向亲厚,谁又能相信,这亲侄女会诬陷她这个姑母呢? 纵然皇后千般辩解,此刻也很是无力。 就连她的兄长也持怀疑的目光望着她。 萧奕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秦言身上: “秦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秦言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在朝中颇受同僚们排挤,但却深得皇上赏识。 他看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苏家留情: “谋害陛下,实乃大逆不道。按我北辰律法,当诛九族!” 秦言的话如寒风过境,让在场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面色发白的苏国舅,在心中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了决断。 她似笼中雀34 “扑通!” 苏国舅双膝重重跪到地上,目光恳切: “陛下明鉴,她二人所做之事,苏家上下全然不知。 苏家世代忠良,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能够开恩。” 此言一出,皇后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兄长,皇上对她无情,她不意外。 可她一心为了苏家……到头来,却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胸中一股气血翻涌而上,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萧奕拧眉: “章太医!” 章太医匆匆上前,诊脉后回:“陛下,娘娘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 萧奕微微颔首。 随即挥手让其余人尽数退下,只留下苏国舅一人。 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国舅,萧奕缓缓开口: “念及苏老丞相昔日对社稷有功,朕暂且饶过苏家上下。但皇后做出这种事,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一番话下来,恩威并施。 苏国舅仿佛从万丈深渊中被拉回了一般,心中顿时一松,他叩首在地,满是感激: “谢陛下隆恩。” 而等待皇后的则是——执掌六宫之权被收回,并发配至云雾山。 云雾山在世人眼中是一座“圣山”,常有信徒不远千里前来祈福,祈求神灵庇佑。 历朝历代,也都有皇室中人因各种原因前往云雾山修行或祈福。 而为了太子,皇后只能秘密惩处,对外宣称的是“皇后自请去云雾山为北辰祈福”。 夜色越发的浓了。 萧奕来到了舒玉歇息的地方。 倚靠在榻上的舒玉,想要起身行礼,不料直接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萧奕准确无误地噙住樱唇,吻了下去。 “陛下……我,我还……不舒服。”舒玉艰难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断断续续地说。 虽然经过方才那番亲吻,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可她双腿还是软的。 舒玉不知道男人怎么像饿狼似的,毫不知足。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事,萧奕心中畅快,便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又不好和她言明其中之事,只能用行动来表明。 当然,他也是本能的想亲近她。 萧奕看着身下满脸红晕、气喘吁吁的人儿,眼中都是怜惜。 “只是亲亲你。” 说罢,再次封住了舒玉的双唇。 过了许久,萧奕才缓缓松开她。 宽衣解带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声说起了话: “苏嫣心怀不轨,妄图对朕下药,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他并未对苏嫣有任何心思,这个念头在舒玉脑海中默默盘旋。 “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吃醋了,朕可受不住你再跑一次。” 萧奕目光停留在舒玉柔美的脸庞上,饱含情意。 舒玉不自然地避开了他那炽热如火的视线,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萧奕又亲了亲她, “回宫之后,朕打算把凤印交给你,你觉得如何?” 凤印!舒玉愣住了。 要知道,凤印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地位。如今,竟要将其交给她,这让舒玉有些惶恐,眉眼间都是慌乱。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皇……” 萧奕按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望着女人眼中的疑惑,他耐心解释: “皇后要前往云雾山祈福,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了这话,舒玉震惊不已,但看着萧奕讳莫如深的表情,猜测可能涉及到宫廷的隐秘,便没有问什么。 萧奕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多言,这些事,她不必知道。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呢喃: “朕虽是皇帝,却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废了皇后,所以,皇后之位朕不能给你。” “对不起,只能给你凤印。” 舒玉心头一跳,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为不能给她皇后之位而……道歉。 “我,我没想过做皇后……”舒玉的嗓音有些哑,她哪想过这些,毕竟前一天还在逃跑的路上。 萧奕摸了摸她的脸颊,“听我说完。” “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与她相处的时光, “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有了你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再有旁人。” “所以,好好待在我身边可以吗?” 话落,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舒玉发顶上。 舒玉有些失神,美丽的眸中有迷茫、有挣扎。 随着她久久未言,萧奕满含期待的凤眸,一点一点失去了光彩,心也随之一点点地下沉。 就在他想要换一种“方式”,让女人答应时, 一道微不可闻的“嗯”声,蓦然响起…… 这一夜,有人注定难眠。 而有人已经睡了一觉。 翻了个身后,宁婉睁开了略显惺忪的眸子。 黄昏时分,当得知母亲一切安好后,疲累不堪的她便去歇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此时。 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宁婉想到有守夜的侍女在,便出声吩咐:“把灯点上吧。” 随着灯火越来越亮,宁婉微微眯起双眼,适应着光亮。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她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嚯”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愕。 “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衍冷峻的面容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清晰。 他神色带着几分疲惫:“睡不着。” 深更半夜的,睡不着就要来找她吗?她又不能助眠,宁婉不忿地小声嘟囔。 萧衍的听力极为敏锐,他挑眉:“你在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宁婉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睡不着。” “是吗?” 萧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假。 萧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忽尔轻笑, “其实孤是担心有人偷偷跑走,才未能入眠。” ……宁婉尴尬地笑了两声,她就不该多嘴一问。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入萧衍眼中,令他心头一软,却仍不忘记问她: “依你之见,还会不会有人跑了?” 失去过一次,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她似笼中雀35 宁婉喉咙动了动,刚想说话,萧衍已不耐的开口: “怎么不说话,婉儿难道还要跑不成?” 他语气斗转直下,冷冽津凉。 同时伸手捏住宁婉精致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宁婉瞳孔里倒映出萧衍那张冷峻威严的脸,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了。” 她也不敢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 宁婉抬眼偷觑,触及他目光后,又慌乱地移开,轻颤的鸦羽投下一片阴影,双手扣的紧紧的,叠放在胸前。 模样又乖又软, 萧衍心间陡然生起遐思,手中力道有些失控。 “疼……”宁婉吃痛的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萧衍眸光一沉,小腹热流涌动。 他要亲她,想狠狠地…… 心念一起,萧衍也不再克制自己,遵从本心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小姑娘的性格,他已经摸透彻了,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温柔没有用, 她就喜欢来硬的。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习惯掌控一切的萧衍,吻也是霸道的。 他撬开她的唇缝,肆意掠夺她胸腔中的空气。 宁婉唇角溢出浅浅的闷哼,伸出手掌,抵在坚硬的胸口上,想要隔开一些距离。 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引得了男人不满, 捏着细软腰肢的大掌微微收紧,又倏地往怀中压了压。 两人此时几乎亲密无间。 宁婉身上仅着了件单薄的寝衣,寝衣包裹着的身躯玲珑有致,对萧衍来说,无疑是又添了心火。 舌尖霸道地扫过娇嫩的贝齿,如野兽在自己的领地般,肆意妄为。 随着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宁婉双手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软绵绵地垂落于身侧。 半阖着的眼眸,雾气蒙蒙,一抹秾丽的艳色悄然流出… 娇弱不堪,亦我见犹怜。 萧衍愈难自持,薄唇从唇瓣移开,沿着柔美的脸颊…… 只是没有持续多久,炽热的唇便骤然抽离,留下一片绯红与微颤的肌肤。 萧衍欲色翻涌的眸中,黑沉沉一片,在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懊恼。 刚吻了一会儿,就这般……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腿,目光落在怀中的娇人儿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失了焦距,迷离又朦胧,如同被霜打了的花朵,娇怜得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爱抚一番。 萧衍滚了滚喉咙,暗自思量: 不是他自制力变弱,而是面对这样的娇娇人儿,怕是神仙也难抵得住。 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平复躁动的内心。 可当他手指无意中碰到小姑娘如玉的耳垂时,传来的细腻触感又让他心头一荡。 不由得捏了捏。 宁婉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萧衍这才遗憾的收回手。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宁婉迷蒙的眼睛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望着萧衍,神色震惊,嗓音有些嘶哑: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同意” 有时她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对她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喜欢。 宁婉的反应,触动了萧衍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难道,她还盼着父皇不同意不成? 胸口郁气翻腾,萧衍张嘴便咬住了她柔软的唇。 “疼……” 宁婉吃痛出声。 “疼就对了。” 萧衍又咬了她一下,重新将她压入怀里,唇齿交缠。 势必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 直到宁婉示弱,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萧衍心中那股郁气才渐渐散去。 他低头凝着她,带着命令口吻:“安心做孤的太子妃。” 宁婉抿了抿红肿的唇,到了现在,好似已成了定局。 却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张了张唇,舌尖一阵麻意传来,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 萧衍脸色微变,“为何?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回京后,他会请天元寺的元清大师,为两人之事卜卦,卦象只会是“天作之合,姻缘天定。 元清大师乃得道高僧,便是皇上也礼让他三分,每日求签问卦者数不胜数,但得他指点迷津的人却寥寥无几, 其话语极有分量,有了元清大师的肯定,他与宁婉之间,便能没了杂音。 当然,得道高僧不会因他是太子就为他破例。但是两年前萧衍南下办案时,无意中救了元清大师的小徒弟。 想来,元清大师定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请求。 脑海里思绪翻滚,萧衍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要习惯,以后我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似乎想到了以后,说到后半句,他的嗓音明显变得暗哑。 宁婉的面庞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反驳: “还没有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样亲密,于礼不合。” 萧衍敛眸,默不作声。 被精心培养的太子,又怎会不知何为礼数,何为体统? 可那些子繁文缛节,不守又能怎样? 就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给他的反馈,促着他去靠近她、去亲近她,他又能如何? 难道要等到大婚后? 太子成婚至少要半年准备,半年不能亲近她,他做不到。 萧衍面不改色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谬论,面儿皮薄的宁婉,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什么嘛! 她垂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我……我要睡了。” “睡吧。” 萧衍知道姑娘家面皮儿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宁婉目光落在横在她腰间的大掌上,似是在说:我怎么睡? 注意到她的目光,萧衍神色有瞬间的不自在,下一刻就松了手。 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宁婉索性自顾自地躺下,闭上眼睛来摆脱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局面。 可是,那灼灼的目光,让本就无甚睡意的宁婉,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宁婉终于忍受不了了。 睁开眼,如水的眸光朝着床边望去。 萧衍稳稳地坐着,身姿如松,英俊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 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小小的她。 她似笼中雀36 宁婉心跳都乱了,低声催促: “殿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萧衍笑了,“你在关心孤吗?” 宁婉下颌倏然收紧,无声地偏过了头。 萧衍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寡冷。 宽厚的手掌,向宁婉后颈探去,要将她扭过来。 就在这时,宁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萧衍眼中。 手掌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缓缓落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薄背, 萧衍眉宇含笑,声音柔和极了:“孤走了,你歇息吧。” 走之前,还不忘为她掖了掖被角。 出了寝帐,萧衍温情的凤眸又恢复了素日的冷冽。 今夜的月光略显暗淡。 他眯起双眸,掠过旁边的幽暗角落。 很快,青禾从黑暗里现身。 “殿下有何吩咐?”青禾姿势恭敬。 萧衍神情威严,“以后若无异常情况,郡主的事,不必日日向孤禀报。”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愿监视小姑娘。 “属下明白!”青禾低头领命。 望着太子殿下逐渐远去的身影,青禾松了一口气,郡主对她挺好的,她其实也不想时时刻刻窥探郡主。 —— 一夜过去,气温骤降。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车轮溅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厢内,宁婉的脸色略显苍白。 青禾递过去一杯热茶,满是关切:“郡主,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好。”宁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好似沁了几分寒意。 她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意外刺激到了喉腔,她不禁轻咳了几声。 厚重的帘幔被猛然掀起,清冷又矜贵的身影映入眼帘。 萧衍浓墨般深邃的眸子,笼罩着宁婉,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关切,还有与生俱来的清冷。 宁婉张了张唇,寒风穿过车窗倏然窜进口腔,喉间又有些干痒,她不禁又咳了几下。 一旁的青禾连忙回禀:“郡主怕是受了风寒。” 萧衍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松开了掀着帘幔的手。 随着帘幔落下,宁婉缓缓垂下了眸子。 昨夜还温柔的人,此刻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她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委屈… 捏着瓷杯的玉手,指节处微微透着青白。 不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萧衍竟猝不及防的上了马车,还带了太医过来。 “请郡主伸出手。”章太医满脸和善。 宁婉当即伸出外侧的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雪玉般的皓腕。 章太医正欲搭上手腕,却听得一声冷凝的制止声,“等等。” 萧衍紧缩的黑眸中,涌动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沉声:“拿丝帕来。” 宁婉脸颊一烫,他真是…… 心领神会的青禾,从怀中掏出丝帕遮住那一截雪白。 章太医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觉得殿下真是格外守礼。 “可以了吗?殿下?”章太医问。 萧衍示意可以继续了。 章太医这才将右手小心地搭在丝帕上,屏息凝神,仔细感受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如何?”萧衍面容依旧冷肃,眸中的关切却显露无遗。 章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回殿下,郡主是寒气入体,微臣给开些驱寒润肺的药茶,喝上个两三日便能好。” 萧衍微微颔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婉说话了:“苦不苦啊?” 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车内陷入了短暂沉寂。 萧衍眸底漾起宠溺的笑,心软的不行。 章太医也反应很快,连忙宽慰:“郡主放心,此药茶并不苦,只有些许涩意。” “那就好。”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解释:“我自幼便对苦味很是敏感。” 萧衍皱了皱眉,这点儿他倒是不知。 他问:“可否往里加些蜜水?” 宁婉心里一动,悄悄抬眸看向萧衍,不想恰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他的目光毫无顾忌,放肆又直接,炙热又赤裸。 宁婉脸颊瞬间绯红,慌乱地低下头。 萧衍随之敛下了眸中的暗色。 思索过后的章太医,回道:“少量,倒是无妨。” 待章太医离去后,萧衍看着外面,漠声吩咐:“你也出去。” 青禾不敢多留,恭敬地退出马车。 此时,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衍气势极盛,整个车厢都被他的气息笼罩。 突然,冷冽的气息迎面袭来,宁婉身体一轻,接着她就坐到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她惊的花容失色。 “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让人瞧见这一幕,可如何是好?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窝,弄得宁婉痒痒的,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逃。 萧衍不仅置若罔闻,还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接着便用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又细心地调整了姿势,让宁婉更舒适地依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热,宁婉微凉的身体,瞬间就热了起来,她不禁眯了眯眸子,有些舒服。 萧衍轻笑: “昨夜没睡好吧,休息一会儿,孤抱着你。” “睡好了。”宁婉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略显心虚。 “是吗?”萧衍拢眉,“可是,孤昨夜却因你辗转难眠。” 宁婉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羞恼的瞪向他,他怎么有那么肮脏的想法…… 透若琉璃的眸子,即便是瞪人,也漂亮极了。 下一刻,这双漂亮的眼眸被温热的大手盖住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孤,否则……孤会忍不住欺负你。” 萧衍的声音在宁婉耳边轻轻拂过,沙哑又暧昧, 宁婉:…… 就这样,靠在萧衍怀里,不一会儿功夫,宁婉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萧衍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也缓缓阖上了双眸。 刚刚也不是逗小姑娘的,昨夜他确实未曾入眠。 行至半途,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车上和随行的侍卫身上。 皇上下令去前方的客栈,暂且休整一番,雨停后再继续走。 萧衍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宁婉,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似笼中雀37 客栈大堂。 太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舒玉多看了几眼,正好瞥见他臂弯下方露出来的一只绣鞋,鞋面上以金丝线绣制的荷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 舒玉突然想到,前几日陛下还在为太子选妃之事操心,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 就当她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对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对着她笑了笑,笑容比之前的温和又添了几分恭敬。 舒玉虽觉得诧异,但也微微颔首。 侍卫在楼上检查房间,待确认安全后,再去房间不迟,萧衍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萧明珠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踏入客栈。 她跺了跺脚,看着鞋上镶嵌的东珠,染了泥水,娇矜地嘟囔: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讨厌。” 侍女连忙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欲为她擦拭鞋上的泥渍。 不想却擦了个空,只因萧明珠突然往里挪了几步。 此时的萧明珠注意力全然被太子吸引住了。 她看到皇兄怀里明显抱着一个女人!这让她有些嫉妒,也有些好奇。 萧明珠心中把各家的闺秀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有谁值得皇兄如此珍视地抱在怀里。 她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心思都在怀中人身上的萧衍,一时不察,被萧明珠掀开了大氅的一角。 看清是谁后,萧明珠紧咬着牙齿,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锐, “宁婉…” 正向外张望女儿身影的舒玉,听到女儿的名字,便顺着声音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舒玉脑子“嗡”的一声响——她清楚的看到,太子怀中抱着的女子,是她的婉儿啊! 刚处置好密信,踏入客栈的萧奕,就瞥见舒玉的身体摇摇欲坠,忙上前揽过她的腰。 “怎么了?” 舒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侧前方。 萧明珠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脱口而出:“皇兄,你是不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萧衍脸色倏然一沉,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让萧明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重新把大氅盖好,为免惊到宁婉,掩住了她的耳朵。 嗓音冰封冷厉:“女德都被你学到狗肚子了!” 她怎么了嘛,她说的难道不对吗?萧明珠满心委屈,宁婉分明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宋大哥还不够,还迷惑了皇兄。 她不甘的跺了跺脚,扭头又去找萧奕告状,“父皇,宁婉居然勾引皇兄....” 萧明珠丝毫不顾及宸妃就在跟前,她自来有话直说,心里藏不住话。 作为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对她从小溺爱。 眼看舒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奕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住口。” 声音不怒自威。 刚刚还张牙舞爪如小狮子般的萧明珠,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她最怕的就是父皇了。 “父皇……”她声音中还有不甘,却已经明显弱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羽毛。 看着被娇纵的口无遮拦的永平,萧奕皱了皱眉,他素来国事繁忙,对永平确实是疏忽了,待回宫后……他暂且压下心思,沉声吩咐: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侍女们闻声上前,萧明珠也不敢不从。 一股闷气堵在舒玉胸口,她推开萧奕,径直朝着太子走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跟前,舒玉想要叫醒女儿。 萧衍侧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有些不悦,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宸妃娘娘,婉儿昨夜没休息好,让她睡会儿吧。” 他怎么知道没休息好? 难道昨夜两人…… 脑补了一番的舒玉,眼前蓦然一黑…… —— 客房内。 萧衍负手而立,一脸平静。 萧奕望着他,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 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舒玉,不禁感到头痛。 沉默片刻后,萧奕口吻强硬: “如果宸妃反对,朕不会给你下旨赐婚!” 舒玉刚刚对他敞开了心扉,他不愿因为此事,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 在儿子和爱人之间,萧奕果断选择了后者。 躺在床上的舒玉眼皮轻轻颤了颤。 背对着床榻的萧奕没有发现,萧衍却全然看在眼中。 墨色的眸子里汹涌如幽深的湖水, “儿臣与婉儿心心相印,两情相悦。难道父皇要当个棒打鸳鸯的暴君?” 萧奕:…… “还不都是你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气晕了宸妃。” 萧衍皱了皱眉,心中其实也有些懊恼。 可事已至此…… 他扫了眼床榻,语调扬起: “儿臣心中唯有宁婉一人,除了她,此生绝不另娶他人。” “若父皇当真不同意我们,没有子嗣的太子可继承不了这江山,您可与宸妃娘娘再添一位龙子,承继北辰江山。” 话落,萧衍便大步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舒玉耳尖蓦然一热,这个太子,怎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在难为情之余,舒玉不禁为太子对女儿的深情所动容。 她没想到,太子为了女儿,竟然连皇位也能放弃…… ……听到身后紊乱的呼吸声,萧奕才发现舒玉已经醒了,想到刚刚太子的一番表现,他都要气笑了,这个儿子啊,他真是自愧不如! 离开房间的萧衍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话是讲给宸妃听的, 当然他只娶宁婉的心思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坦诚自己的心意,萧衍也是顺水推舟——比起当面保证,反而无意中坦露心意,更具有信服力。 —— 宁婉这一觉,睡得深沉,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 当她缓缓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微光,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面容温柔。 “娘!”宁婉惊喜地唤着。 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母亲,毛茸茸的脑袋,在母亲颈项处轻轻蹭着。 这是逃跑回来,母女两人第一次见面。 舒玉轻拍着女儿的背,眼中满是慈爱。 可没一会儿,她就按耐不住地询问: “婉儿,你.…”舒玉顿了顿,在斟酌措辞,“婉儿,你告诉娘,昨夜太子是不是对你……” “娘,您别说了!” 宁婉满脸羞窘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她和太子…… 可那种事,便是母亲,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她似笼中雀38 舒玉作为过来人来看,女儿分明也是对太子有意的。 可是,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若太子当真只顾自己痛快,未成婚就要了女儿清白,便是他说的再好听,舒玉也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这般想着,舒玉把心里的疑问清楚的问了出来。 宁婉涨红了脸,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以为,她和太子……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她压下心底的羞意,低低说了声“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后,舒玉倏然一叹,紧蹙的秀眉也随之舒缓。 房间外,高大的身影悄然离去。 —— 盛元二十二年,冬月初六。 太子萧衍向陛下恳请,求娶永乐郡主为太子妃,此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朝臣纷纷上奏弹劾,各抒己见,分析其中利害。 于是,太子求旨赐婚一事,帝未允。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京城,一则讯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元清大师于晨间卜卦,得出一语天机:“太子宁女,良缘天定,盛世华章,绵延不绝。” 此言一出,百姓议论纷纷,皆道此乃国之幸事,民之福祉。 朝中大臣亦是议论纷纷…… 两日后,太子当着众朝臣的面,再次请求陛下赐婚,这次再无异声,皇上当朝下旨允了。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对太子表示祝贺,恭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衍喜意浸染眉梢,一改往日冷漠之姿,温声和语。 众人纷纷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尊贵如太子,也难免落俗。 在这片欢祝声中,独有一人格格不入。 身穿暗红色官服的宋怀瑾,在人群中身形略显落寞。 “怀瑾!”萧衍叫住了他。 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喧嚣,让宋怀瑾听到。 宋怀瑾闻声止步,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萧衍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眼前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怀瑾,你不打算祝贺孤吗?” 太子的声音很淡,可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宋怀瑾心中一震。 他明白太子这话是在告诫他,告诫他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迎着太子锐利的目光,宋怀瑾微微躬身, “臣恭祝殿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萧衍颔首,他知道宋怀瑾是个聪明人。 很快,封太子妃的圣旨便传到了惠宁宫。 宫中上下纷纷俯首听旨。 王福海将圣旨展开,满脸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永乐郡主,柔嘉维则,淑慎其仪,性资纯茂,体度娴雅,言容婉顺………… 今册尔为太子妃,锡之金册金宝,择良辰吉日,入主东宫。 钦此!” 宁婉领旨谢恩。 王福海满脸堆笑,拱手作揖:“恭喜郡主了!” 宁婉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青禾机灵地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王福海面前。 若是平时,王福海就不收了,可今日是喜事,若是推脱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他稍作犹豫后,便笑着收下了荷包,再次向宁婉道贺。 待宣旨的一行人离去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向着自家主子行礼恭贺。 得了赏赐后,欢声笑语亦是更盛。 热闹过后,宁婉回到内殿,刚换下身上繁重华丽的郡主服,就见青禾脚步匆匆地进来。 “郡主,殿下遣人来传话,邀您一同出宫游玩呢!” 出宫? 宁婉有些意动,但想到,每次见面,他的言行举止……又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宁婉刚想推拒,又忽然想起前两天的情景。 当时,她拒绝了他的邀约,结果当晚,他竟夜闯寝宫,做尽了欺负人的事…… 想到此处,宁婉暗道:罢了,白日总好过晚上。 “去回话吧,就说我答应了。” “是。” 青禾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 宽敞的马车里,红色的狐裘披风孤零零地落于车内一角。 黑色大氅下,宁婉娇软的身子与男人紧紧相贴。 刚一进来宁婉就被他拥在怀中,裹得紧紧的。 “婉儿,孤今日很开心。” 萧衍的眼神浓墨幽暗,似要将宁婉整个吞吃入腹。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精致的下巴陷入大氅之中,绯红一片的脸颊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萧衍喜欢极了她这副娇羞模样,心中被填得满满的,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勾起她滑嫩的下巴,半是命令道:“看着孤,嗯?” 宁婉被迫仰起头。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浓浓深情汹涌澎湃。 被这么注视着,宁婉心中既羞涩又有点甜。 “婉儿开心吗?”萧衍问。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滑腻的触感令他目光又深了几许。 宁婉性子内敛,羞于表达,可他偏偏就喜欢逗弄她,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宁婉也知道他的劣性,当即点了点头。 萧衍笑了笑,不甚满意。 “莫不是天气太冷,将婉儿的嘴都给冻住了?” “让孤来尝一尝究竟是不是。” 说着,就出手锢住宁婉纤柔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一吻,初初便是猛烈的,就像他的人,后面更是疾风骤雨。 宁婉就像只被巨浪拍打的鱼儿,无助的承受着,却又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渐渐沉醉。 他的气息霸道侵占着她的感官,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羞赧与悸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宁婉牢牢束缚。 外面寒风凛冽,车内浓浓春情。 许久之后。 宁婉呼吸吁吁、唇珠微微发颤, “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萧衍眉梢染了一抹欲色,手指从她唇角一点点划过,嗓音有种情欲未消的嘶哑, “钟情于伊,情难自禁。” 宁婉心跳倏然加速,交叠于胸前的手臂,顺从自己的心意,一点点圈住他精壮的腰身。 萧衍心中欢喜。 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叹:“真想明日就和婉儿成亲…” “入洞房…” 宁婉:…… 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用了几分力气。 “萧衍,你能不能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有半分正经的样子,说出去谁能相信,太子竟是这般模样。 萧衍轻笑。 “乖,叫我子衡。” 说着话,唇又粘了过来。 被吻住那一刻,宁婉想,他根本就不是叫她出宫游玩的,而是为了欺负她… 她似笼中雀39 盛元二十三年。 孟夏之初。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宁婉便在侍女的轻呼声中悠悠转醒,睡眼朦胧的她任由侍女们簇拥着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与太子的大婚之日。 正红色的婚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如雪如玉。 金丝凤纹的腰带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的盈盈一握。 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亦是与她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让人感叹,便是神女下凡,怕也难以与她媲美。 不多时,一道接一道的通报声传来: “郡主,太子殿下到长平街了!” “太子殿下已过了月合桥…… 听着他越来越近,宁婉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当最后一次通禀“太子殿下已到郡主府外”传入耳中时,宁婉那颗“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宁婉的出嫁之地,是皇上特赐的郡主府。 半个月前,她刚刚搬入这座府邸,如今,她将从这里踏上人生的新阶段。 十里红妆,从郡主府一直延伸到东宫,鞭炮声与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见证着他们的幸福。 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所过之处,无不引来百姓们的驻足围观和赞叹。 队伍的最前方,太子身着大红喜服,面如冠玉,意气风发。 已经坐在轿辇中的宁婉,小口品尝着太子特意让人准备的糕点,甜蜜的味道不仅溢于唇齿,更甜进了她的心里。 队伍绕城一周后,终于稳稳停在了东宫正门。 宁婉被从轿中抱了出去。 萧衍眼中柔情无限, “抱着孤。” 宁婉搂紧了他的腰,脸颊隔着红纱紧贴着他的胸膛,格外安心。 文武百官齐齐到场,皇上和宸贵妃亦是亲临东宫,共同见证儿子,女儿的婚礼。 经过冗长又庄严的成亲仪式后,头戴凤冠霞帔的宁婉被萧衍抱到了寝殿。 望着坐在榻上,一身华美嫁衣的女子,萧衍的目光深炽热又深情。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萧衍的妻。 萧衍心如擂鼓。 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柔荑,送到唇边,相贴的那一刻,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一吻,把一旁的喜娘和侍女们看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掩在红纱下的芙蓉面,也早已红霞漫溢。 “乖,孤很快就回来。” 萧衍捏了捏宁婉的手心,目光不舍地从她身上移开,准备去前殿宴客。 临走前,为免小姑娘感到拘束,他让殿内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随着四周趋于安静,本应放松下来的宁婉,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心中愈发的紧张。 “郡主…不,如今应该称呼您为太子妃娘娘了。” 细心的青禾看出了主子的紧张,话语间故意带着打趣之意。 宁婉俏脸更红了。 “好啊,竟敢拿我寻开心!” 嘴上这般说着,她心中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一些。 另一个机灵的侍女也跟着插科打诨:“奴婢看呐,青禾姐姐定是想嫁人啦!” 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声笑语瞬间充满了整个宫殿。 宁婉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欢声笑语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在这欢乐氛围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突然传来恭敬地行礼声:“参见殿下。” 当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萧衍跨入殿门,大步流星地绕过精美华丽的屏风,目光直直的落在乖坐着的娇人儿身上。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侍女们躬身行礼后,有序地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萧衍和宁婉两人。 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宁婉脊背绷得笔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她身前站立,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过得格外缓慢。 男人迟迟未有动作, 终于,宁婉忍不住说话了: “你…你掀盖头啊。” 带着娇嗔的催促,惹来萧衍的轻笑。 下一刻,宁婉眼前一亮。 身着红色喜服的萧衍,仪表堂堂、龙章凤姿,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是孤不好,让太子妃久等了。”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戏谑。 宁婉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动作太磨蹭了!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瞬间就勾住了萧衍的心。 本就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的宁婉,经过精心妆扮,更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萧衍压抑已久的欲望,不再压抑,顷刻间便汹涌地释放出来。 他就像是一头刚刚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着心仪的猎物扑去。 可怜宁婉,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榻。 宁婉有些发懵,没想到男人这般的急。 她扭过头,避开了落下来的薄唇。 萧衍的唇便落在了纤细的雪颈之上,他拧起了眉头,重重地吮了口,将不满的情绪都宣泄在这一吻之中。 宁婉忍不住轻哼, 白嫩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声音沙哑:“别…合卺酒…合卺酒还没喝呢……” 听到这话,萧衍身体一僵,原本狂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俊朗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 他刚想起身,目光就又被吸引住了。 如玉的小脸上萦绕着丝丝媚意,唇瓣微微张启,因为紧张,吐出的气息又急又乱,每一次呼吸,那动人的身段,都随之…… 萧衍心头一热,复又低下头去,狠狠地亲她。 他尽情吸吮着,直至将她唇上涂抹的口脂都吃了去,方才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她似笼中雀 完 萧衍抱着娇软无力的小姑娘来到桌案旁,斟了两杯酒, “婉儿善饮酒吗?” 宁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都是麻的,她不想说话。 萧衍微微一笑,“孤帮你。” 宁婉神情微怔, 虽是第一次成亲,但她也知道这合卺酒需夫妻共饮,象征着两人从此结为一体,永不分离。 萧衍不会不知,却仍这般说,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可她很快便感觉到,他落在她唇上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宁婉突然明了,他所谓的“帮她”究竟是何意。 这让她一时间,又是害羞又是无奈。 他怎么这样啊!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愿让他“奸计”得逞,宁婉端起一杯酒,放到他手中,自己则拿起另一杯,灵活地穿过他的手臂, 臂弯相交后,示意他快饮下。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似是在说:“哼,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 那娇娇的小模样,不禁令萧衍心尖一酥, 他勾了勾唇,顺从地与她饮下了合卺酒。 酒液滑入喉道,留下一抹淡淡的甜味。 萧衍抿了抿唇,眸光陡然变暗,饮了酒,就该洞房了…… 五指倏然收拢,指腹轻轻滑动,这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经不经得起他…… 还没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心火已经燎原,萧衍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置于榻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慌乱中,宁婉摁住了那只已经勾住腰带的手, “别……” 萧衍有些不高兴, 宁婉小声的说:“我……还没沐浴呢。” 听了这话,萧衍神色稍霁,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压抑的目光紧紧盯着下首的人儿, “一起洗…” 宁婉:…… 迅速地摇头,她不要。 萧衍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不愿意让他给她洗澡, 不过也罢,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毕竟,夜还很长...... 萧衍轻笑一声, 目送着人去了浴房,自己也去沐浴了。 宁婉不习惯被人伺候着,除去装扮后,便让侍女们全部退下了。 她洗的很慢,直至水温变凉,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仔细擦干身体后,换上干净的小衣。当她拿起要穿的寝衣时,脸蛋儿“刷”一下就红了。 展开后的寝衣,薄如蝉翼,只有薄薄的一层红纱。 似乎是为了助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还点缀着花蕊, 宁婉望着这件让人浮想联翩的寝衣,羞涩难耐。 她轻咬下唇,这让人怎么穿! 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还没好?用不用孤来帮你?” 宁婉的心瞬时怦怦乱跳,生怕他真进来,急忙喊道:“别进来……你…你帮我拿件衣服。” 一门之隔的萧衍,滚了滚喉咙, “哦?不是有寝衣吗,婉儿莫不是不会穿?若是如此,孤愿为你效劳。” 话音刚落,房门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 宁婉动作迅速地将寝衣裹在身上,总比不穿的好。 红裙薄如烟,掩不住惊心动魄的身段, 晃人眼,勾人心。 萧衍眸光沉沉,这哪是小姑娘,分明就是来魅惑他的妖精, 滔天的侵略气息朝着宁婉席来。 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护在胸前,试图遮住外泄的春光。 已经来到近前的萧衍,擒住玉臂,迫使她放下防御。 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欲望:“让孤好好看看。” …… 只一眼,便觉喉咙发干、胸腔燥热。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红帐翻滚,红烛晃动。 粉嫩的指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又无力地垂落。 此刻的宁婉,就如狂风中摇曳的细嫩柳枝,急需依靠粗壮的枝干来支撑,而萧衍就是她的依靠,也是掌控她一切的主宰者。 他低语:“喊夫君。” “夫君……” 娇柔细软的声音从帐中传出,转瞬又消逝于唇齿之中。 男人像是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异常的痴迷、贪恋。 烛光摇曳,热浪不止…… 是洞房花烛夜,也是个不眠夜。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四个年头。 盛元二十七年春。 大地复苏,万物焕发生机。 北圣帝萧奕突然降下退位诏书,他已决意远离朝堂,与心爱之人一同归隐。 随着萧奕的离去,太子萧衍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称北旸帝。 太子妃宁氏封为皇后,两人唯一的儿子萧稷,则被立为储君。 登基后,帝后始终同处一宫,形影不离。 群臣谏言,于礼不合,劝帝广纳妃嫔,丰盈后宫。 帝怒,直接废除后宫。 萧衍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对他的小姑娘许下的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完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 1979年。 平城军区大院。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炽热的阳光。 一对男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男子身材高大像山似的,面相却意外的憨厚老实。 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身形分外瘦削,发黄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个有线条感的下颌。 两人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李建军说:“到了,就是这里。” 宁婉仰起头,打量着这栋小楼,眼中满是好奇,但只看了两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暗暗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等会儿要好好表现,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事。 李建军喊了两声后,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同志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吴玉芬。 “伯母,我把人带来了。”李建军满脸笑容。 吴玉芬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建军身后的宁婉,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面上却笑的热情, “快,先进屋,屋里凉快。” “哎。” 应了声后,李建军便抬脚进了院门。 宁婉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屋里,李建军将手中提着的罐头轻轻放到了桌上。 吴玉芬嗔怪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太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他们家里不缺吃的,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李建军老实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吴玉芬招呼两人坐下,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两杯凉茶,笑容满面: “来,天儿热,喝杯茶润润嗓子。” 李建军和宁婉赶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异口同声:“谢谢伯母!” “谢谢!” 吴玉芬笑着摆了摆手,“快坐快坐,别那么客气。” 心中不免点了点头,是个懂礼貌的。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建军直接切入正题, “伯母,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老家同村的妹妹,下地干活、做家务、做饭,样样都难不倒她,是个能干的。”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宁婉主动打个招呼。 宁婉心领神会地对着吴玉芬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 “吴同志好,我叫宁婉。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心中满是紧张,怕自己不能被留下。 这时,吴玉芬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 面色微微泛黄,吴玉芬猜想可能是营养不良所致。 尽管面色不好,她的五官却是精致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与世故。 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再看她身上的衣着,上衣是最耐用的粗布制成,已经有些磨损起毛了,腰间还打着几个补丁。 可虽然衣着破旧,但她浑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吴玉芬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胜在朴实、干净。相比之下,之前亲戚给她介绍的那个人,就显得太过精明与算计了。 一番打量过后,吴玉芬对宁婉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小李啊,你是霆川的战友,也不是外人,伯母也丑话说在前头。” 李建军笑的真诚,“伯母,您有话直说。” “让小宁先留在这儿试用几天看看情况。要是彼此都觉得合适,就按之前说好的,每个月给她开三十块钱的工资。但如果……”说到这里,吴玉芬稍稍停顿了一下, 李建军有眼色地接腔:“如果不合适,您只管说,一切都听您安排!” 李建军的知情趣,让吴玉芬满意的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建军就提出告辞,他就请了半天假,要赶紧回去。 临走前,他嘱咐宁婉:“好好干。” 宁婉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李大哥。” 李建军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宁婉的性子,不然再怎么可怜她,他也不会介绍她来的。 李建军离开后,吴玉芬对宁婉简要的介绍了家中的大致状况,便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上班了,作为外科主任,她工作很忙。 宁婉则拎起自己带的小包裹,步入了她将要住的房间。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光亮,让她不由地眯起了眼。 屋内很干净,一张一米左右的床靠墙摆放,旁边有一张小巧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 望着眼前的一切,宁婉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这样的房间,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如今,能住进这么好的房间,不好好干活,宁婉自己都会觉得心中难安。 于是,她将带来的两件衣物放进衣柜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起了房子。 等吴玉芬结束忙碌的工作回家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家具和干净得几乎没有灰尘的地面。 她暗暗感叹自己没看错人,是个手脚勤快的。 听到动静的宁婉赶忙迎上来,“吴同志,您回来啦!” “饭已经做好了。” 说完,宁婉又转身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将准备好的晚饭一一端出来。 她边端饭边说,“吴同志,我看到家里还有一些面条,就做了打卤面,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话中带着几分忐忑,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敢情好!我呀,最喜欢吃面条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气势之威严,让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宁婉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行了个不太标准但却十分认真的军礼, “首长好!” 声音里满是敬畏。 看到宁婉的举动,卫国璋不禁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哈哈……小同志别这么拘谨,放松点,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吴玉芬也被逗笑了,她拍了拍宁婉的肩膀,和蔼地说: “小宁啊,这是你卫伯伯,不用紧张,他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 宁婉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度紧张的举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又将剩下的卤子端到桌上。 卤子有两种,一种是番茄鸡蛋,另一种是鱼香茄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小宁啊,你这手艺不错!”卫国璋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这阵子吃吴同志做的饭,他都要成水桶了,这下总算不用吃饭配水了。 “您喜欢就好。”宁婉很高兴自己做的饭合他们的胃口。 吴玉芬暗暗瞪了丈夫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卫国璋连忙赔个笑脸。 吴玉芬心气儿顿时顺了。 见宁婉还要回厨房,吴玉芬连忙招呼她:“小宁,过来一起吃。” “不不不,我已经热了窝窝头了。” 宁婉摆手拒绝,白面可是金贵东西,她哪好意思吃。 吴玉芬没想到这小姑娘心眼这么实,心中对她更加的满意了。 但她也不是个抠搜的,更不是剥削阶级,当即脸色一板,不乐意了, “小宁啊,我们家不讲那些,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卫国璋也出言附和。 两人说的真诚,不是客气话,宁婉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首。 细滑的白面入口,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怎么还哭了呢?”吴玉芬不解。 宁婉迅速眨了眨眼,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太久没有吃过白面了。” 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能对她这么好,而她的亲人却……宁婉又夹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香甜的面香在舌尖绽放,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心中的阴霾。 吴玉芬和卫国璋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医生,见得多了,这年头,有很多人都还吃不饱饭。 不过……卫国璋眼神坚毅,他们国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饭后,吴玉芬找了两套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拿给宁婉,虽然是旧衣服,但也六七成新呢,比宁婉身上穿的衣服好太多了。 宁婉爱惜的摸着衣服,又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睫毛微微翘起,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宁婉眼里有活,做事利索,吴玉芬很满意,试了三天后,就拍板让她留下。 不用顶着烈日干活,也不用挨骂,还能吃饱饭,宁婉对这一切很满意。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夜色下的军区大院格外宁静。 大部分人已经睡去,也有人才刚刚踏着夜色归家。 卫霆川刚入家门的那一刻,军人特有的敏锐,让他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很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他发动攻击。 卫霆川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应对,他身形一闪,一下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武器”,仅仅两下便将人制服在地。 “救……命……” 宁婉手腕被扣住,胸口被压着,疼得都要说不出来话。 娇软的女声令卫霆川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的就心慈手软,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语气像寒冬腊月的寒冰般冷肃。 他家? 疼痛让宁婉的脑子格外灵光,她想到李大哥说过,这是他营长的家。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卫营长?也对,这里可是军区大院,哪有坏人敢来这里啊! 想到这里,宁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 “您是卫营长吧?” 她急切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我以为是坏人呢,真的对不起。” 她打扫完厨房,又备好明天早上的食材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躺下还没几分钟,就听到院中传来了动静。 卫首长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吴同志,这种情况下,宁婉顾不得思考,随手就拎起一个扫帚,谁能想到是自己人。 听了解释的卫霆川,心中的警惕反而更浓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什么女同志,可对方竟然知晓他的身份? 大臂肌肉绷的紧紧的,隆起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手臂用了力气往下抵。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宁婉疼的声音发颤:“我是宁婉……在您家帮忙做活的……” 卫霆川皱了皱眉。 从声音判断,她年纪不大,如此年轻的女人,会是保姆? 前不久邻市才刚刚拔除几名隐藏极深的间谍。 她怕不是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从而降低他的警惕性…… 想到此,卫霆川眼底一片冷色。 女间谍深夜潜入一个军区首长的家,碰上归家后的他,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以此降低他的警惕,然后趁机逃走! 非常合理。 他决计将她先绑起来,再仔细盘问。 瑟瑟发抖的宁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森冷刺骨,哪知道对方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好在这时吴玉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宁?小宁是你吗?” 母亲的话令卫霆川有片刻愣神,她真的是保姆? 宁婉趁机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 没得到回应的吴玉芬,开始往楼下走。 “哒哒哒”的下楼声,让卫霆川暂时按下心思,他觑了眼房门,淡声道: “妈,是我。” 听到儿子的声音,吴玉芬很高兴,“霆川,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卫霆川应和着。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宁婉这才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原本白皙的部位已是通红一片。 轻轻的碰了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眼中闪过泪花,他是铁做的吗…… 与此同时,卫霆川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前不久建军介绍到家里一个保姆。 卫霆川蹙了蹙眉,倒是他多心了。 他的眉眼又很快舒缓,不是可疑分子就好。 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后,卫霆川就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衣服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身为军人,在泥泞中摸爬滚打、接受严苛的训练是家常便饭,但条件允许时,他还是喜欢保持自身整洁。 卫霆川径直走向浴室,打算好好洗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3 浴室里。 衣服脱落后,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 随着呼吸的节奏,紧致的腹肌微微隆起,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满满都是充满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这身材,妥妥的男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女人见了都想摸一下的那种。 卫霆川微阖着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顺着他俊毅的面庞,流入胸腹……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胸口…… 温热、绵软。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冷硬的面庞顷刻间有了丝丝裂痕,那双总透着凉意的眼眸,也蒙了一层热气……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卫霆川的生物钟准时敲响。 他利落地穿戴整齐,下楼。 当瞥见厨房亮着的灯时,脚下的步伐倏地一转,往厨房而去。 听到声响的宁婉,回头去看,看到是他后,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动作快到以至于卫霆川都未能看清她的样子。 他表情一时有些赧然,想来是自己昨夜吓到她了。 卫霆川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抱歉,昨晚是我误会你了。” 背对着他的宁婉,手指微微一顿,胸口好似还在隐隐作痛。 她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 卫霆川还想问问伤到她没有……可女同志那里太过私密,他怕冒昧开口,唐突了对方。 垂眸看了眼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卫霆川就暂时按下心思,离开家,去了军区。 晨间操练过后,卫霆川叫住了闷头往食堂跑的李建军。 “建军。” 李建军刹住脚步,看向身后:“营长,你叫我?” 卫霆川微微颔首,淡声道:“一起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而行,被军裤包裹着的大长腿,整齐划一。 卫霆川:“宁婉是你介绍给我母亲的?” 李建军点点头,应道:“是啊,你当时出任务不在,我就直接带她去见了伯母,怎么了营长?”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营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宁婉? 难道他对宁婉有什么不满不成? 想到这儿,李建军连忙解释:“营长,宁婉那姑娘挺可怜的,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你跟我说,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 卫霆川眉头蹙了下,这么紧张做甚? 他难道很不好相处? 这话他也随意地问出了口。 李建军不假思索的点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冷面阎王”,阎王能是好相处的嘛。 卫霆川冷哼了声。 他是对部下严厉,但都是为了他们好。平时多流汗,真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活着回来。 意识到不妙的李建军赶忙补充:“哈哈,当然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还嫌不够的,又加了一句,“你是我跟过最好的营长。” 卫霆川嘴角抽了一下,转了话音,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 “她一个小姑娘来平城做事,父母不担心?”郓城与平城相距千里,坐火车也要十个钟头。 闻言,李建军面色微变,正了正神色,竹筒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卫霆川听完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样的父母也是无话可评。 他神色认真的看着李建军,说:“放心,宁婉做事认真,我母亲很喜欢她。” “那就好。”李建军笑了笑。 看着李建军憨厚的脸,卫霆川难得起了几分好奇,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李建军也没多想,顺嘴就说了,“我娘见她可怜,挺心疼她的,让我多照看着她。” 原来如此,卫霆川点了点头。 —— 下午回到家,卫霆川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客厅,直接就上了楼。 结果刚踏上二楼,就被一抹如羊脂玉般的白腻晃了眼。 女人躬着身子,认真地擦拭着房门,宽松的衣角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掀起,如嫩笋般细嫩的腰若隐若现… 卫霆川的目光,有瞬间的凝滞。 与此同时,耳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抿了抿唇,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刚想开口训斥,又想到对方不是他的兵,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刻意避开那抹白,走近了几步,问: “你在做什么?” 宁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抹布都差点掉了。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她转过身,咬了咬唇,声音细弱:“…打扫卫生。”边说话,身体边往后倾,紧紧抵在门上,和他拉开距离。 他有那么吓人吗? 卫霆川微眯起眸子: “抬起头说话!” 勾头含腰的,如果是他的兵,早被他罚去五公里越野了。 带着命令的口吻,令宁婉迅速站直了身子。 男人很高,宁婉平视过去,就看到锋利的下颌,还有薄薄的嘴唇,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鼓鼓的肱二头肌又落入余光,这让宁婉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心有余悸的她,连忙垂下了眼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这一次卫霆川也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军人的习惯,让他观察的格外细致。 那是一张不足他巴掌大的脸蛋,眼睛很大,微微低垂着,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红润的唇瓣被贝齿咬着,已经隐隐咬出了痕迹。 卫霆川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正值盛夏,天气异常闷热。 本就忙活了大半天的宁婉又加上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最终没入宽松的领口,单薄的上衣被浸的半透,贴在胸口…… 那隐约显现的弧度,让卫霆川心头一跳, 他立刻移开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客厅的风扇不是摆设,热了就去吹。” “啊?”宁婉怔愣的望着他。 卫霆川:…… 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去休息!” 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那股气势让人无法抗拒,不敢不听从他的安排。 宁婉微微垂眸,绕过他,往楼下去。 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落,她边走边要抬手去抹,完全忘记了手中还拿着抹布。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4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宽大的手掌自宁婉耳畔掠过,精准擒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好小。 他的手大概有她的两倍大小,这一想法在卫霆川脑海中划过。 男人的手掌很热,宁婉被烫的连忙抽回手,“噔噔噔”地奔下了楼。 掌心倏然变空,五指下意识微微收拢,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当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后,卫霆川眉心紧紧蹙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可是太快了,卫霆川没有抓住。 他抿了抿唇,摸了摸口袋里的药膏,这是他从部队医务室买的,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她, 可方才他瞧见她手腕处有一圈淤青,想必是昨夜所留,说不定身上也有类似的青痕…… 想到这儿,深觉过意不去的卫霆川,转身就下了楼。 见客厅里没人,卫霆川敲了敲宁婉的房门,“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宁婉摸了摸发烫的脸,深吸一口气后,打开门。看着递过来的药膏,清凌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卫营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卫霆川冷俊的面庞有点不自然,解释说:“昨晚我多有冒犯……用这个药膏会好一些。”说着,又把药膏往前递了递。 想到昨晚,宁婉的脸一下子全红了,接过药膏,小声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送出药膏后,卫霆川松了口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房间里,宁婉看着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下……打开盖子,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撩起衣服,涂抹在青痕处,冰凉的触感令她眯起了眼。 这一天晚上,卫家三口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当然还多了一个宁婉。 卫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卫国璋和卫霆川父子俩低声讨论着一些时事,当然,他们说的内容都是不需要保密的,旁人听到也没关系。 卫霆川目光时不时掠过宁婉,注意到她只吃碗里的饭,菜却极少动。 不禁皱起眉头,都这么瘦了……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吃菜。”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宁婉身上。 “是啊,小宁,多吃菜。”吴玉芬语带关切。这小姑娘做事认真,就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卫国璋也投来温和的目光。 宁婉心头一暖,感激的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夹起离她最近的烧茄子,放进碗里。 她只是太珍惜这份工作了,所以才处处小心。 卫霆川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眉心像打了个死结。 他不值一个笑脸? 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 难道她依旧对昨晚的事心存芥蒂? 卫霆川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却没刚刚好了,他皱了皱眉,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吴玉芬惊讶:“霆川你不吃了?” “嗯,吃好了,你们慢用。” 离开餐桌后,卫霆川没有上楼,而是出了门。 “怎么一碗饭就饱了?”吴玉芬奇怪的摇了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婉看了眼桌上的菜,咬了咬唇,看来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夜晚的风,携带着些许凉意,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霆川回来了” “也来凉快啊?” 大院就这点不好,每走几步都能碰到熟人。卫霆川捏了捏眉心,掉头去了西北角的小树林。 “嘭!” 一声闷响。 “哪个不长眼的踢老子!”怒吼声填满了小树林。 “赵文康,你是谁老子?”卫霆川嗓音虽淡,却隐含厉色。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文康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打小就跟在卫霆川屁股后头,被收拾习惯了…… 自打他川哥当兵后,他就很少挨揍了,突然来这么一下,甚至还觉得有点亲切! 赵文康拍了拍被踢的屁股,利索起身: “川哥,你怎么也来小树林了?” 卫霆川皱了皱眉,反问:“你能来,我就来不得?” 他也不想来这儿喂蚊子,那不是没地儿去嘛!赵文康像是找到了垃圾桶,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来: “川哥啊,你可千万别结婚,这婚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卫霆川:“?” “昨天我不过就是喝醉了,男人嘛,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她倒好,二话不说就带着儿子直接回娘家了。 现在好了,见不到孙子,我老爹老娘都不让我进门了!你说说,这结婚到底有啥好的…… 唠叨个不停的赵文康,让本就心里不舒坦的卫霆川更心烦了,刚想抬脚走人,结果赵文康先他一步, “川哥,那啥,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好好聚聚。” “你干什么去?”卫霆川随口一问。 “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哄回来,我总不能在这小树林里过夜吧!” 赵文康两手一摊,口吻无奈,就算媳妇哄不回来,好歹也能在老丈人家待着。 卫霆川心中一动,问:“你怎么哄?” 赵文康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顿时兴奋极了,那模样就如狗熊嗅到蜂蜜一般。 “川哥,你有中意的对象了?” 是谁能摘下他川哥这朵高岭之花,赵文康目光灼灼,好奇死了。 难道是宋聘婷? 不对! 宋聘婷那个大小姐,川哥怎么看得上! 卫霆川脑中一闪而过宁婉的面庞,但很快就摇头否认:“没有。” 他是想“哄”她, 但他只是想为之前的冒犯赔罪。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尽早解决这个“矛盾”为好。 不管真的假的,赵文康却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心得。 卫霆川听的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一番交流之后,卫霆川回到家,家中已是漆黑一片,想到之前闹出的误会,他不禁放轻了脚步, 却不知晓,此时的宁婉还未入眠,她在琢磨着新菜式。 不喜欢她做的菜,就意味着她会丢掉这份工作……宁婉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哪能睡得着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5 隔天上午,宁婉做完家中的卫生,就出门买菜了,她琢磨出了一道新菜式。 离大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出行极为方便。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宁婉就收获满满的坐车回来了。 她拎着东西从公交车上下来,然而没走几步,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挡在面前的,是宁婉刚认识没多久的保姆黄婶,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米七出头,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穿着白衬衫,蹬着锃亮的大皮鞋,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派头十足。 上周,黄志杰偶然间看到了——与他姑姑同行的宁婉,只一眼便对她日思夜想。 当时他正在陪领导出外勤,过后他便央求姑姑给他牵线搭桥,哪曾想竟被宁婉一口回绝了。 昨天他又去见了两个相亲对象,可她们都比不上宁婉好看,黄志杰便让姑姑带他来这儿找她。 黄志杰不信,凭借他的条件,一个乡下女人还搞不定? 他坚信等宁婉见了他后,一定会改变主意。 黄志杰抚了抚头发,一脸迷之自信, “宁同志,我是黄志杰,是机械厂的干事,每个月有四十八块的工资,再加上有三个姐姐贴补, 你嫁给我后,就不用辛苦出门干活,只要给我生俩儿子,把我爹我娘还有我照顾好就行。”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父母,虽然你是农村人,我父母可能不太乐意,但只要我认定你,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宁婉:…… 怎么说呢,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瞥了眼黄婶,心想这便是她先前所说,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侄子,虽然她没看过电影,但电影明星怎么都不能跟她侄子似的…吧 的确如黄婶所说,他侄子的眉毛又黑又粗,活像两把刷子,那眼睛也是转个不停,可惜并非透着机灵儿,反倒显得贼眉鼠眼。 明明自己已经说了不处对象,可黄婶竟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宁婉小脸一垮。 “黄婶,你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那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对你侄子没兴趣。” 软刀子扎人也是极疼的。 黄秀英脸上皱巴的都能夹死苍蝇,一个乡下来的,还给她甩脸子。 若不是侄子就是死心眼看上她了,黄秀英才不愿把侄子介绍给宁婉这个小蹄子,真是不知好歹! 黄志杰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可看着宁婉越发白皙的小脸,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于是对姑姑使了个眼色,让她再说和说和。 黄秀英自己没儿子,对这个侄子那是千依百顺,见状,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 “小宁啊,你别生气,我侄子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他条件多好,跟着他铁定不会吃苦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宁婉皱了皱眉,语气坚定:“黄婶,我说过了,我不想谈对象,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去了。” “宁婉,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黄志杰不甘心地往前凑,还想伸手去拉她…… 宁婉见势不对,就想绕过两人, 黄秀英伸手拉她,“小宁,你……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人齐齐转头望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他们身侧。 阳光肆意洒进车里,后座的男人微微眯起双眸,太阳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脸部线条。 看着车外面的人,男人轻轻扬了扬唇,利落地推开了右侧车门。 “宁同志!” 宋临峰离得老远,就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眼熟。待到近前,果然,正是火车上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宁婉看到他,脸上满是惊讶,脱口而出:“宋同志!” 当初,她能够来到平城,全靠李叔李婶的帮助。买完火车票后,她身上仅仅剩下一块钱和两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炎热,火车车厢里更是犹如蒸笼一般,宁婉当时又热又渴,都快要中暑了。是坐在对面的宋临峰,好心地将自己的水壶借给了她。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宁婉以为两人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与他重逢。 宋临峰对着宁婉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快速扫过她身侧的两个人,倏然变冷,“宁同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等宁婉回答,黄秀英赶忙抢着说:“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她拉着恋恋不舍的侄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是宋参谋长家的公子,她可不敢得罪,就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勾人,心气也是真高,怪不得看不上她侄子。 望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宁婉对着宋临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好像每次遇见他,都很狼狈。 “谢谢你,宋同志。”宁婉真诚地说道。 宋临峰摇了摇头,他没做什么。 经过短暂交谈,宁婉才知道,原来宋临峰也是军人,就住在军区大院。 只不过他出任务刚回来,所以宁婉来这儿快一个月了也没碰见过他。 宋临峰让宁婉上车,宁婉看了眼手中拎着的鱼,谢绝了,把车弄脏就不好了。 见状,宋临峰也不勉强,他让司机小李开着车先走了,自己则陪着宁婉一起走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很快就走进了大院。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宋同志和宁同志,变成了宋大哥和小宁。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也缓缓驶进了大院。 卫霆川摸了摸口袋里和战友换来的布票,勾了勾唇。 车辆转过拐角,右前方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骤然闯入了视线中。 卫霆川原本微勾的唇,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女人唇边挂着的那缕笑,仿若刺眼的光,令卫霆川黑眸微微眯起,笑得这般欢快,这人怎会有两副模样。 他瞬间加速越过两人,接着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子稳稳停在了两人前方。 卫霆川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宁婉,最终落在了宋临峰身上。 他扬起眉:“临峰,好久不见。” 宋临峰目光从地上那道显眼的车痕移开,笑了笑说:“是好久没见了。” 虽然同在一个军区、同住一个大院,但两人同为军人里的佼佼者,出任务的时候比较多,是很长时间没有见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6 卫霆川目光突然转向宁婉,淡声询问:“时间不早了,宁同志,午饭做好了没?” 宁婉尴尬的摇了摇头,之前吴同志曾交待过她,中午大家都不回来,让她只做自己的那份饭,所以她也不紧不慢的,没有注意时间。 哪里料到卫霆川会归家。 她连忙说:“卫营长,我现在就回去做。” 卫霆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走之前,宁婉对着宋临峰笑了笑:“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宋大哥? 卫霆川斜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叫的真亲热。 宋临峰微微一笑,说:“好,你赶紧去吧!” 直到宁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这一切都被卫霆川看在眼里,他语气有些冷:“她是农村来的。” 宋临峰微微一愣,对卫霆川的话有些诧异,接着便不认同地反驳他:“农村出身怎么了?难道就低人一等?” “霆川,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起阶级之分了。” 卫霆川并非看不起宁婉,他只是……只是……那种感觉… 他拧了拧眉,他只是…认为他俩不般配。 对,就是如此! 想通之后,卫霆川眉心一松,语重心长地说: “宋伯母向来注重门当户对,她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乡下姑娘进门的。” 宋临峰哑然失笑,抬手朝他捶了一拳,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把小宁当妹妹看待。”谈婚论嫁?简直是无稽之谈! 想多了?卫霆川眸中满是深沉。 一口一个宋大哥,一口一个小宁,他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家后,卫霆川径直朝厨房走。 宁婉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卫营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宁婉边切着菜,边回话。 “出来。”卫霆川加重了语气。 宁婉转过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 客厅里。 卫霆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宁婉。 在他的注视下,宁婉渐渐变得局促起来,下意识站直了绷直了脊背,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卫营长……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讲吧。”宁婉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卫霆川注意到她眼里的忐忑,这让他想到她和宋临峰走在一起时——自在、轻松,笑的跟花似的! 一股无名火瞬间在心中燃起。 “宁婉同志,你是来工作,还是找对象的?” 卫霆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啊?” 宁婉乌眸圆瞪,她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望着面带嘲意的卫霆川,宁婉知道她没有听错。 他的意思是——她打着工作的幌子,来大院找对象?这种无端指责,让宁婉有些羞恼,这个卫营长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没解决,哪有心思找对象。 宁婉之所以会来平城,是因为她偷听到她那对爹娘要对她下药。 他们曾提出,要宁婉嫁给肉联厂刘主任的傻儿子刘大宝,刘大宝不仅傻年纪也三十多了,还有过一个媳妇,之前的媳妇据说是被他打死了, 宁婉即便性子再软,但也不是傻子,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她死活也不同意。 她爹娘明面上妥协了,哪曾想,背地里却打算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宁婉不得不从。 意外听到两人的谋划后,宁婉害怕极了,只得向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的李叔李婶求助,这才得以来到平城。 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能找谁做对象?又有谁愿意? 黄志杰吗?就算是他知道了她有这样的父母,怕是也不会愿意! 宁婉心里也清楚,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想好了。 他们无非是想用她换一笔钱,那她就用钱将自己“赎”出那个家,把户口迁出来,彻底摆脱…… 陷入回忆里的宁婉,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卫霆川看在眼中,却是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了,心中怒气纵生,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重重的敲着, “笃笃笃”,指节敲击的声音将宁婉的思绪拉了回来。 卫霆川的眸子是狭长的凤眸,即便是淡淡地看向他人,也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此时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宁婉心里极为不适,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正准备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会认真工作的。 却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卫营长看到了她和那个黄志杰拉扯?或者听宋大哥说了些什么,从而误会了…… 这可真是冤枉! 宁婉连忙解释:“我来大院就是为了工作……我不知道那个黄志杰会找到这里来,但他不会再来了,我已经跟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黄志杰,又是谁? 一个宋临峰不够,又来个黄志杰? 卫霆川脸色一沉。 见他面色不对,宁婉又连忙补充:“我根本不认识黄志杰,但是他的姑姑黄秀英是孙军长家的保姆。” “之前黄秀英让我和他相亲,我拒……” “相亲?什么相亲?” 宁婉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吴玉芬竟出现在了门口。 她满脸狐疑地盯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宁婉身上。 “小宁啊,你说相亲,什么相亲?” “还有霆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吴玉芬脸色不若往日温和,甚至有些难看。 宁婉抢先一步解释,“吴同志是这样的,孙军长家的保姆黄婶,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但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就起了点摩擦,碰巧被卫营长看见了,所以他就问了我几句。” 说完,宁婉暗暗瞥了一眼卫霆川。 她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总不会再跟吴同志告状,说自己不务正业吧…… 吴玉芬探究的望着宁婉,见她一脸真诚,没有作假的样子。 又看了眼儿子——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吴玉芬松了口气,暗自笑骂自己真是胡思乱想…… 霆川和小宁?她怕是脑子糊涂了。 吴玉芬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小宁啊,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处处看看。” 宁婉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7 …突然,宁婉想到自己饭还没做呢,连忙出言解释,“对不起吴同志,我买菜回来晚了,还没做饭。” 吴玉芬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回来拿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同事的儿子要结婚,没有缝纫机票,问到她这儿了,正好她手中有,对方还挺着急用,她就趁着中午休息回来拿。 再说,她之前交待过中午不回家吃饭的,这不怪宁婉。 宁婉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冲着她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卫霆川扫过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嘲意,好一个顾左右言其他,只字不提宋临峰! 吴玉芬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疑惑的问道:“霆川,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往常他都是在部队解决午饭。 “去车站送战友,顺路就回来一趟。” 卫霆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想到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卫霆川又不受控地看了眼厨房。 才来大院几天,又是宋大哥又是相亲的,怕是很快就离开他家了! 他还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来送布票给她,以此表达歉意,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可笑了,卫霆川嘴角嘲讽的勾起。 宁婉突觉后背发凉,偷感十足的回头去瞧,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侧脸。 卫霆川丢下一句“我回军区了”,就离开了家。 这一去,宁婉数日都未再见过他。 —— 盛夏的天,燥热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结束了一上午的操练,饥肠辘辘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往食堂跑去, 太狠了,这个“阎王”!简直把他们当铁牛训嘛! 被称作“阎王”的卫霆川,短袖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结实的胸肌轮廓,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 他随意抹了把汗湿的黑发,跨着大步,朝食堂而去。 周围的树被晒得蔫蔫的,没有一丝风。 路过门口时,前面的几个小战士边走边不时往门口方向看,议论着:“那个女同志可真好看……” “她手里拿着饭盒,是来送饭的吧。” “不知道她有对象没……” 卫霆川皱了皱眉,哪能这样随意议论女同志。 “注意纪律!”他口吻严厉。 小战士回头一看,发现“阎王”就在身后,这几天被训疯了,小战士条件反射的挺直腰杆,闭紧了嘴巴。 卫霆川目光随意地扫过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极为醒目的女人。 黄色的碎花上衣,衬得女人像朵花似的,两个麻花辫乖顺地垂在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晒的粉扑扑的。 不是宁婉是谁。 卫霆川平静的眸光陡然一暗,她来这里做什么?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饭盒上,想到小战士的话,难道她是来给他送饭的? 温度高的像火炉一样,卫霆川仰头望了望头顶炽热的太阳。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给他送饭…… 卫霆川突然觉得,他前几日的想法太过于主观。 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笑脸相言是正常的。 旁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 一番自我脑补之后,卫霆川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调转脚步,大长腿迈得极快,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站在门口的宁婉,似有所感的抬眸望去。当看到卫霆川后,她心中一惊,他怎么过来了… 她连忙垂头望地,假装没看到他。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到近前的卫霆川,看着做鸵鸟状的女人,薄唇轻扬——那天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女同志拉不下脸面来,他理解。 而且她都来给他送饭了……卫霆川轻咳了声,语气柔和:“宁同志,天气这么热,你怎么来给我送饭了?” 一旁的卫兵不解地挠了挠头,这个女同志不是说她来给李连长送饭吗,怎么又成了卫营长? 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 卫兵摇摇头,目视前方。 没得到回应的卫霆川,大手抓住饭盒,轻轻拽了拽,……没拽动。 女人的小手紧紧攥着饭盒,就是不松。 卫霆川有些不解,转瞬又意识到了什么,出言道歉道:“对不起,那天我的话过分了。” 宁婉:………… 莫名其妙得到一声道歉的她,连忙摇了摇头。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转个不停,她要怎么说,她其实是来给李大哥送饭的啊~ 前天发了工资,手里有了钱,在征得吴玉芬的同意后,今天她就做了红烧肉给李大哥送过来,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部队里也不是能经常吃到肉的,她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这样感谢李叔李婶对她的帮助。 就是没想到会碰上他,还让他会错了意。 卫霆川望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女人,心中冒出了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 他松了手,说: “怎么,这饭不是给我的?”斗转直下的语气,比冰碴还冷。 宁婉干笑两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要不是卫兵已经去通知李大哥了,她或许就让他拿走了…… 恰在此时,李建军姗姗来迟。 他满面笑容的说:“小婉,辛苦你了。” 宁婉用余光扫过矗在一旁的卫霆川,干笑了两声。 李建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营长,顺嘴一问:“营长,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宁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霆川的心情,早已从最高点跌到了谷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跟大傻子似的李建军,送上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抬脚就走。 他是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尝过? 根本不稀罕这普普通通的一餐饭。 太阳这么毒,饭菜怕是早已馊了! 李建军望着宁婉,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心里门清的宁婉摇了摇头,装作她也不知道。 依着李大哥的性子,在知道原因后,怕是会把饭菜直接给卫营长送过去,到那时,那人只会更生气。 宁婉把饭盒往前递了递,“李大哥,你赶紧带回去吃吧。” 李建军也不再纠结,反正营长经常冷脸,他已经看习惯了。 接过饭盒后,李建军说:“其实我正想找你呢!” 宁婉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娘来信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几个字,争先恐后的钻进卫霆川耳中,他脚步倏然一滞。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8 卫霆川紧紧皱起眉头,脚下再未挪动。 接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卫霆川凝神静听,也还是听不到…… 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卫霆川直想冲上去,听听两人说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倏然一惊。 再想起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宁婉未免太过关注了…… 宁婉只是他家的保姆,只要她认真做事,她找不找对象,找谁做对象,都是她的自由,与他有何关系? 卫霆川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怕不是魔怔了! 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即大步去了食堂。 而此时的宁婉,面色很是苍白。 她从李建军口中,获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她爹娘已然知晓她身处平城。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公社书记向李叔施压,迫使李叔说出了她的行踪。 当得知她在平城后,他们便打算来寻她。正值农忙,李叔以此为由,拒绝为他们开具介绍信,就算是公社书记,对此也不好置喙。 然而,农忙终究会结束,待到那时…… 所以,李婶建议她尽快找个对象。如此一来,她的婚事才不会再被她那对爹娘拿来摆弄…… 宁婉眉目间被愁色覆盖,没有时间让她去攒钱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就是找对象也不容易… 食堂里—— 卫霆川打了饭菜,找个空位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脑中却不断回荡着李建军说的那句“给你介绍个对象!” 食堂里的嘈杂声,让卫霆川心情愈发的烦,他干脆起身,离开了食堂。 卫霆川端着饭菜,大步往宿舍走去。 正好经过李建军的房间,又恰巧被李建军看到了。 “营长,进来一起吃点?”李建军指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热情地发出邀请。 卫霆川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他在李建军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看着神色有些苦恼的李建军,卫霆川眸光闪烁,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循循善诱。 对啊,营长认识的人一定比他多,李建军眼睛一亮,把发愁的事说了出来。 “我娘让我给宁婉介绍个对象,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有谁合适。” “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这眼前不就……”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话至半截,卫霆川茅塞顿开,他之前的种种反常,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看到她对着宋临峰笑意盈盈,就心生不悦。 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没有边界的想法, 全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 只用了一瞬间,卫霆川就坦然接受了他喜欢上了宁婉这个事实。 他嘴角翘了翘,眼底一片柔色。 李建军望着走神的营长,轻咳了声,“营长,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找对象不是买萝卜,不说要求,我怎么知道谁合适。” “就算是萝卜它也有几个色。” 明晰了自己的心思,卫霆川对要给宁婉介绍对象的李建军,就看的格外不顺眼了,语气也不怎么好听。 李建军:……营长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弱弱地挠了挠头, “按我娘的意思,要给小婉找个厉害的。” 卫霆川:“这算什么要求?” 要求也太低了…… 当然,他是满足的。 李建军顿了顿又说,“还有……要能接受她有那样的家庭!” 这话让卫霆川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 “什么家庭?不就你说过的,她父母对她不好,想用她换取高价彩礼?” 再高的彩礼,卫霆川也出的起,这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李建军摇了摇头,不止呢,之前他没说,是因为那事到底是不光彩的, 可如今既然想让营长帮忙,那就得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 毕竟与宁婉在一起的人,就会面对她的父母,而那样的父母,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了的。 也是此时,卫霆川方才知晓,宁婉的父母竟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甚至还打算下药!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砰!” 卫霆川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红烧肉都被震得出来。 浓黑的眸中,冷冽快要凝为实质,转瞬又化为浓烈的疼惜,疼惜她年纪轻轻,身边却尽是些豺狼虎豹。 李建军吓了一大跳。 “营长,你别激动。其实换个角度想,小婉没有让他们得逞,也因此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霆川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他望向李建军,语气还带着怒意,“你觉得我厉不厉害?” 李建军点点头,营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下一秒他猛然反应过来营长的言外之意,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营长他…… —— 傍晚时分,落日还散发着丝丝燥热。 吉普车内,坐在后座的卫霆川原本微阖的双眸,忽然睁开,斜睨向身侧的李建军。 “一路上你看了我不下十次了,有话直说。” 李建军清了清嗓子,口吻有些不确定:“营长,你真要我那样说?” 卫霆川:“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若不是先前他和宁婉之间,因为他的莽撞,弄的并不愉快,他也不会让李建军帮他出言说和。 李建军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 营长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他跟了营长五年了,知晓他的人品,也相信他能言出必行。 他只是对营长心仪宁婉,难以相信。 不是他低看宁婉,而是营长和宁婉之间差异巨大……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卫霆川见他没问题了,就又阖上眸子,想到马上要见到她,他心里是紧张的,这和以往都不一样——因为她不仅仅是宁婉,还是他的意中人。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后退,而卫霆川心中已经开始规划着未来。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9 卫家。 院子中静谧无声,厨房里却声响不断,宁婉正卖力地揉着面团,准备晚饭。 卫霆川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视线便开始搜寻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当目光触及到娇小的倩影时,心湖顿时泛起层层波澜。 他唤:“宁婉”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传至宁婉耳中,她蓦然回头。 夕阳的光晕在她挺翘的鼻梁跳跃,流连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芒,熠熠生辉。 卫霆川黝黑的眸子微微闪动,丝丝情意若隐若现。 “卫营长回来了。”宁婉走出厨房,礼貌地对他打招呼,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建军时,脸上露出笑意,“李大哥也来了。” “来看看你。”李建军笑了笑。 这种差别对待,让卫霆川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也让他清楚的认知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熟悉的陌生人。 心思百转间,他迈步到宁婉跟前,九十度弯腰:“对不起,我为我那天的话,对你道歉。”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这大礼,让宁婉吃了一惊,这是干嘛? 她眼皮跳了又跳,慌忙摆手,“都过去了,卫营长,你快起来。” 中午已经道过歉了,晚上又来…… 宁婉只是当时有些生气罢了,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她从小遭受的误解与委屈数不清楚,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怕是今天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见卫霆川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的意思,宁婉急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向他的肩膀,想要扶起他。 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热度传至她的指尖,圆润的指尖被烫的一缩。 弯着腰的卫霆川同样一阵悸动,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宁婉强忍着那股热意,用上几分力气,抬起他肩膀,“卫营长,你快起来!” 卫霆川这才顺势直起身子,一米八八的个头,犹如小山似的立在跟前,宁婉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卫霆川对着她温和一笑,“我去楼上处理点事,宁同志可以和建军在这里好好聊聊天。” 在给了李建军一个眼神后,他便朝着楼梯走去。 望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觉得他今天奇怪的很,但也没多想。她给李建军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大哥,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先去做饭。” 宁婉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得先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 李建军点点头:“没事,你忙你的。” 他没留在客厅,而是跟着她进了厨房,还有“任务”在身呢。 注意到搪瓷盆里的猪肉大葱,李建军好奇的问:“这是要包饺子?” 宁婉摇头,“不是,我打算烙馅饼呢。” 厨房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交谈声,传入已经悄然下楼的卫霆川耳中,他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个李建军把正事都忘了。 卫霆川扯了扯领口,嘴角紧抿着。 李建军好似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终于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营长倒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人选。” 宁婉吃了一惊,他口中所说的营长,不就是卫营长? “这……李大哥你是不是烧糊涂啦?”宁婉一边说着,一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建军,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疯了吗?” “卫营长怎么行。” 卫霆川皱了皱眉,无声启唇:不行?怎么不行,他非常行。 李建军对宁婉的反应倒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他当初也跟她差不多。 他说:“其实营长他人挺好的,” 卫霆川点头。 李建军又说:“营长他平日里是严厉了点,” 卫霆川皱了皱眉,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他只对他的兵严厉。 “但他非常厉害!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全军大比武,还是…”李建军可能有些词穷,“反正都很厉害。” 听的卫霆川嘴角下垂,他没有别的优点?当即决定回去就给李建军加练。 隐隐感觉脚底板发凉的李建军,又补充了一句,“小婉,你的问题营长都能给你解决。” 不得不说,宁婉被这一句话触动了,是啊,她所惧怕的事和人,在卫霆川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她喃喃自语:“可是卫营长怎么看的上我。”不说家世,就是他对她不友好的态度,两人也是天方夜谭! 卫霆川险些就要冲进去表明心意,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而且,我也不喜他……” 卫霆川激动的心瞬间就不动了。 李建军也陷入了沉默,营长相貌好、家世好、能力强,他没想到宁婉会不喜他。 可李建军一时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部队里单身的人很多,但是厉害又单身同时也不介意宁婉家庭的人,眼下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营长。 虽然李建军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因为如果宁婉能嫁给营长,那他往后在部队的路会好走一点。 但他也是真心希望宁婉能彻底逃离开那个家,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李建军便劝道: “其实在有些事面前,喜欢并不重要。而且,喜欢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宁婉赞同的点头,是了,喜欢不能当饭吃。 见她听了进去,李建军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若你实在不喜欢营长,可以先与他处对象,待他帮你解决掉麻烦后,再找机会跟他分开。” 听到这话的宁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清了他。 李建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语重心长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兵走到连长这一步,靠的可不单单是实力和努力,在适当情况下,也少不了一些心计。 “可是,李大哥……我们想太多了吧,卫营长怎么能看上我。”宁婉有些汗颜。 李建军差点脱口而出,他太看的上你了。可这话一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便克制的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宁婉神色一怔…… 见状,李建军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厨房。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0 李建军刚走出宁婉的视线范围,一只大手猛地将他拽进狭窄幽暗的楼梯道里。 “用完我,再把我踹开?” 陷入阴影里的卫霆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 李建军没想到营长竟将自己说的话听了去,他努力想着怎么解释,肩膀突地被拍了拍。 “好兄弟。” 卫霆川嗓音压的很低,却仍藏不住其中的喜色。 “做的不错” “消除她对我的抗拒,还鼓励她主动接近我。” 卫霆川眼中都是满意,没想到建军倒是个能言善辩的。 李建军:…… 他顺势点了点头。 他不会说,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来着。 宁婉做了五个人的饭菜——十多个馅饼配着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和肉沫豆角,还有满满一锅绿豆汤, 结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 吴玉芬打电话交待,有场重要的手术,不回来了,而卫国璋也没有回家。 风扇呼呼的吹着,带来丝丝凉意。 卫霆川见宁婉又不吃菜,索性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多吃点。” 宁婉刚想习惯性地点头,忽然想到李大哥的话,转而扬起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是好看的形状。 “谢谢。” 声音柔和似水。 即便知道宁婉现在的举动,并不纯粹,可卫霆川还是被晃了眼。 他轻嗯了声,强行撇开视线,怕自己会隐藏不住对她的心意。 卫霆川知道,现在对宁婉表明心迹,她权衡利弊之下会答应他。 但花尽心思“追”到的,与上赶着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他会配合她接下来的“追求”,一步步的喜欢上她。 而面对他的真情实意,卫霆川不信,她会真的无动于衷。 假戏开头又何妨?弄假成真便好了。 而且…… 卫霆川唇角一勾,他很期待她之后会怎么做。 这一顿饭只有李建军在埋头苦吃,另两人嘛,各怀心思。 晚上,宁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犹豫不决,心里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一个小人言辞坚决:绝对不行,利用人是不对的。 另一个小人则反驳道:难道你想被那对心狠的爹娘抓回去,卖给一个傻子?做个利己的人没什么不好,再说那人也未必会被你“勾到” 一番强烈的撕扯后,宁婉捶了下枕头。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宁婉吓了一跳。或许是心中有鬼,她声音打着颤:“是谁?” “是我。” 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宁婉高悬的心落了地,赶忙起身穿衣。 开门的瞬间,精壮的男性胸膛撞入她的视线。 蜜色的肌肤上,肌肉块块隆起,六块……不,八块,一直蔓延至男人的裤腰…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令宁婉瞬间呆住,她见过男人光膀子,但未见过如此……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出神的宁婉,她赶忙避开眼睛。 相比起宁婉的慌乱,卫霆川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耳根也有不自然的红。 展示身材给一个女人看,他心里还是难为情的。 住在集体宿舍时,卫霆川没少听战友们讲些荤素不忌的段子。其中就有人说:再矜持的女人,见到男人强壮的身体都会多看几眼。 对于这类不正经言论,那时的卫霆川嗤之以鼻。可此时此刻,看到宁婉通红的耳尖时,卫霆川真香了。 于是,他又故意收紧了腹腔,使得原本就十分明显的线条,愈发流畅。 壁垒分明的完美腹肌,直叫人想上手一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婉虽然一直侧着眸,可眼角余光却不争气地扫向那个方向…… 见此,卫霆川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 静,很静,静的直剩下呼吸声。 宁婉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找我有事吗?” 端的是一本正经的卫霆川,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衣服不小心破了,想劳烦宁同志帮忙缝一下,方便吗?” 只有卫霆川自己知道,冲了两遍冷水澡的他,依旧辗转难眠,想见她的心情达到了至高点,以至于上衣不小心就开了线。 宁婉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她已经决定要… 柔和的灯光下—— 宁婉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缝着手中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用心。 此情此景,看在卫霆川眼里,是说不出的美好。 仿佛她不是在缝补一件衣物,而是在编织他们的未来。 他隐晦的目光中是似水般的柔情。 - 军区训练场。 卫兵一路小跑到卫霆川面前,略微喘着粗气说:“卫营长,有个女同志过来给您送饭!” 卫霆川轻嗯了声,脸上神色未变,眼里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和他站在一块的秦教导员见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哟,霆川,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大家呀?” 面对搭档的打趣,卫霆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淡定地丢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便大步流星离开了训练场。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宁婉的视线中。 尽管宁婉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当真正看到人时,她的心还是突突突跳个不停,既心虚,又忐忑。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她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又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而卫霆川也很快来到近前。 宁婉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 “卫营长,我做了红烧排骨,还有大米饭……” 宁婉巴掌大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卫霆川虽欣喜她的到来,但仍旧蹙了蹙眉, “天太热了儿,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饭了。” 虽是不赞同的话,但其中的关切,宁婉还是听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给他送饭的目的并不纯粹,最终,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化为一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这就走了? 卫霆川皱眉。 既然都来了,她应该假装晕倒,以此来增加两人的相处机会……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1 走了几步的宁婉,突然又有些后悔……明明来之前,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许打退堂鼓。 她咬了咬唇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软软地向侧方倒去。 卫霆川心头一跳,连忙冲上去揽住她快倒地的身子。 饭盒落地的响声没得到卫霆川一丝关注,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之人身上。 宁婉眉头微微蹙起,嘴唇也微微张开,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是她不太擅长演戏,尽管面上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卫霆川的目光。 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故意为之。 卫霆川微微眯起双眸,心中缓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将宁婉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婉下意识就要推他,又想起自己的用意,抬起的手腕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侵入鼻腔,她紧张的攥起手心,声音有气无力: “卫营长…放我下来吧。” 卫霆川仿若未闻,不仅没松开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我带你去医院。” 宁婉:……谁要去医院, “卫营长……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不就穿帮了!宁婉小幅度的撇了撇嘴,她不去。 看在眼中的卫霆川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可真可爱。 这时,守在门口的卫兵上前来想要帮忙,“卫营长,我来帮您。”说着想接过宁婉。 卫霆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卫兵顿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上蹿起,快要触到宁婉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等他回过神后,门口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只剩下地上孤零零的饭盒。 宁婉没想到,卫霆川是没带她去医院,但却把她带到了住处。 她坐在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儿的床上,看着卫霆川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再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搪瓷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水。” 宁婉眨了眨眼,有些结巴:“卫…卫营长,我自己可以。” ……卫霆川没有动,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笑意。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似是在判断,她有没有在逞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当她快要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时,卫霆川这才将水杯递给她。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几口下肚后,才不好意思地对卫霆川道了“谢谢。 然后又瞄了眼他,水润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涩。 这举动属实不太自然,有些刻意。 虽如此,卫霆川的心还是被挠了一下,麻麻的,呼吸都快了许多, “不用客气,你是为了给我送饭才会身体不舒服,辛苦你了。” 这样啊…… 看来,前路漫漫。 宁婉垂下眼帘,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着,声音很轻很轻:“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她顿了下,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而且什么?”卫霆川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了句。 难道她这就要表明心意? 卫霆川抿起了唇,她都没为他花费心思,更没喜欢上他。 不,不能答应,坚决不能,卫霆川默默对自己说。 不过他属实想多了,宁婉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只是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说的更可怜…… 所以想好了后,她就接着往下说: “而且……这算不得什么,以前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我都要下地去挣工分!” “干了一天儿的活,回到家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 不仅要生火做饭,吃的还是能照得出人影儿的稀汤,配着野菜窝头,根本吃不饱,晚上只能饿着肚子睡觉,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继续干活儿。” “日复一日。”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宁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这样就太好了,每天都能吃饱,再也不用忍受那种饥肠辘辘。” 说完,她笑了,只是笑容是苦的。 尽管卫霆川一再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但当听到她亲口讲述以前所受的苦后,所有的理智都失去了控制,眼中填满了怜惜与心疼。 “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语气温柔的不同于之前,让宁婉不禁抬眸望了望他。 日光透过窗户,照着他的脸庞,浓墨般的黑眸里充盈着无尽疼惜,情意绵绵,深不见底。 这是宁婉从未得到过的目光,不知怎么,她心跳都快了一拍。 小姑娘仰着头,像是在祈求他的怜惜,卫霆川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心疼道: “你受苦了……” 受苦了…… 没人跟她说过这话,明明宁婉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说出过往,也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拉近和他的距离。却不知怎的,她鼻子突然一酸,声音也开始哽咽: “其实还好,至少还好好的活着。” 相比于村里有的女孩一出生就被舍弃,宁婉真的觉得她算的上幸运了,可是那充满了雾气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望着她强装坚强、不让自己落泪的模样,卫霆川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他郑重的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 眼中有心疼也有自责——心疼她过往承受的一切,自责没能早点认识她、保护她。 “……” 宁婉眨了眨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卫霆川身上,有些发愣,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卫营长,您......”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确定关系后,再徐徐图之了……卫霆川躬下身子,平视着她。 “你好宁同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卫霆川,年二十五,目前任营长一职。每月津贴一百零八块钱,目前有3700多块存款,无不良嗜好……” “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卫霆川中意宁婉,现请求宁婉同志做他的对象… 男人的嘴唇分分合合,宁婉明明听清了每一个字,可连起来,却让她有些发懵, 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腿,“嘶~”是疼得,可她还是不信,又想掐右腿。 手突然被握住。 卫霆川不赞同的说:“不疼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2 宁婉抽回手,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吧” 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卫霆川凝视着她,眼里都是认真:“我从不开玩笑。” “我想和你处对象。” “行不行?” 微微上扬的尾音,像在刻意撩拨人。 宁婉:“……” 热气腾一下窜到脸颊,脸颊像被火烤过一般变得通红。 她下意识出声拒绝:“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轻笑声截断,他的笑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与调侃。 “害羞了?”卫霆川黑眸紧盯着那张动人的脸,低啧了声: “你来给我送饭,难道不是因为也对我存了几分心思……” 这话让宁婉突然怔住。 是啊,她怎么忘了,今日来给他送饭,就是想借机与他拉近距离…… 现在这样直接一步到位,不正符合了她的心思。 见她听了进去,卫霆川暗暗扯了扯嘴角,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提醒她,她今日的来意。 人不应该忘了初心才是,现在他都“上套”了,可不允许她再退回去。一抹晦暗从卫霆川眼底涌出,转瞬又隐入墨色的眸中, 他凑近宁婉,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 “答应我,嗯?” 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大灰狼,不怀好意地诱导小白兔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荡。 宁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应该答应才对,不是吗? 终于,宁婉点头。 她答应了! 卫霆川情不自禁握住她放在膝盖的手,“宁宁,我太高兴了!” 喜形于色的样子,哪还有之前质问她时的气势汹汹。 宁婉咬了咬唇,心底突然生了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掌心倏然一空,使得卫霆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许多。 整个人也从云端,跌落回冰冷的现实——现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认知,让卫霆川不甘地抿起唇角,他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话锋一转:“我等会儿就向上级打报告。” “什么?”宁婉疑惑。 “打恋爱报告,还有结婚申请。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自然要确定下来。”说话间,卫霆川眼底悄然掠过一丝探究。 这话是肺腑之言,也是试探,他想知道宁婉当下的真实想法——是打算用过他便弃,还是想与他日久生情… 宁婉本能地反驳:“不要。”她不是为了与他结婚啊。 她的反应,让卫霆川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神色变得晦涩。 小小的人儿,胆子倒是不小,他是能被人随意利用的? 沾染上他,便是演戏也只能演一辈子。 卫霆川目光幽幽,面上不动声色,“哦?为什么,你后悔了?” 语气很平静,但就是这股平静反倒让宁婉觉得十分不安,她眼皮不住的跳了又跳,连忙解释: “没有后悔,再等等行吗…先别让人知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话说的倒是漂亮。 等?卫霆川心中暗自冷笑,不过嘴里却并未反驳, “好,都听你的。” 说是这么说,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般轻易就答应,对于性格强势的卫霆川来说,明显是反常的。 可宁婉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许她已然有所感觉,却下意识选择了忽视。。 她感激的对着卫霆川笑了笑。 得到一个微笑的卫霆川,勾了勾唇,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有对象的人…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卫家如往常一般平静。 宁婉安静地埋头用饭。 卫霆川用了半碗饭后,忍不住称赞:“很好吃。” 自回家后,就没得到一个眼神的卫霆川,暗戳戳地期待着她的目光。 下一秒却只响起母亲的应和:“那倒是,小宁的厨艺没得说!” 吴玉芬赞许的目光投向宁婉。 宁婉咽下嘴里的饭,笑了笑:“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 卫霆川不仅接腔,还光明正大地看了眼她。 宁婉面色微微一变,垂头扒了一口饭。 吴玉芬奇怪的看了眼儿子,觉得他今日话多了些,看来心情不错,于是便开腔说: “今天碰见你刘姨了,你刘姨的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霆川,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大院里好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吴玉芬也是着急啊。 卫霆川没有说话。 以往只要提及婚事,他就会出声打断,可今日……吴玉芬觉得此事有门,就接着说: “其实啊,我觉得聘婷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的,自身条件也很出色。 卫霆川目光扫过宁婉,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卫霆川皱了皱眉,可不能让她误会了。 他神色郑重地宣布:“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有对象了。”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轰然落地,瞬间将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宁婉的目光,是紧张又忐忑。 卫国璋则是惊讶的目光。 而吴玉芬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惊喜,她这个木头似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追问:“是谁?是不是咱们大院里的姑娘?” 卫霆川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宁婉。 两人视线相撞。 宁婉生怕他说出自己来,眼中满是祈求。 卫霆川挑眉,唇角勾了勾。 虽然想说出来,但也不能把小姑娘惹毛了,他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闻言,吴玉芬有些失望,在她心中,优秀的儿子理应有一个门当户对、出类拔萃的伴侣。 可如今,儿子居然看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实属不易,作为母亲,她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 于是,吴玉芬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既然这样,那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领回家来给我们见见啊?” “那得看她的意思。” 卫霆川口吻有些无奈,话里话外都是以对方为准的意思。 宁婉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看到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吴玉芬心中酸涩的同时,又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娘,更重视了几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3 晚饭过后,大家各忙各的,不多时,房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房间内的宁婉,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虽然门外之人没有出声,但宁婉也能猜到敲门的人是谁。 她抿起双唇,不高兴的想,难道他就不怕被发现?饭桌上那样说话,现在还来敲门,明明答应过她的,宁婉打定主意不给他开门。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宁婉担心他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无奈之下,只得穿好衣物,下床开门。 她的口吻不怎么好听:“有事吗?” 下一秒却被他怀中抱着的电风扇所吸引,外面还裹着一层塑料膜,是崭新的。 宁婉抬眸看他。 男人狭长的黑眸中都是委屈,仿佛在说:我是来给你送风扇的,你还这样对我。 宁婉顿时觉得心虚不已,以至于当卫霆川想要进房间时,她侧身就让出了空间。 卫霆川满意的走进去,扫视一圈后,把风扇放在桌上,又弯下腰,握住桌角,把桌子搬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橘黄的灯光洒下,为他添了几分温柔。 “记住,不要直接对着头吹,也别整夜都开着,容易头疼……”卫霆川一边调整着风扇角度,一边细心叮嘱。 自己又不是小孩,她都多大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宁婉暗暗嘀咕着,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想起,有一年秋日,她与邻家的小孩一同去山脚采蘑菇,不想却遇上了一头下山的野猪!幸运的是,最终两人都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大人得知她们碰到野猪后,邻居家小孩得到的是嘘寒问暖和关怀备至; 而迎接她的却是一根冷冰冰的、如寒铁般的烧火棍。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摘到足够多弟弟想吃的蘑菇…… 小时候曾期盼过的细心关怀,成年后的她却得到了… 宁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卫霆川忙碌的身影,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卫霆川调整好风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宁婉,“这下晚上就不热了。” “谢谢你,卫霆川。”宁婉轻声说。 她表情认真,清澈的眸子是一望见底的真诚。 卫霆川目光凝了一下,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离抱得媳妇归,又近了一步。 他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对象。” 宁婉突然想说,其实我不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或许她骨子里遗传的就是劣性基因。 卫霆川看着有些出神的女人,轻轻蹙了蹙眉,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抬脚走到她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到她面前,“拿着。” “啊?”宁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就伸手接过,是一本存折,翻开看,里面清楚地写着存款—— 这…… 她连忙将存折推回他手中,拒绝:“我不能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4 卫霆川:“我们家向来都是媳妇当家,这钱自然是交给你来管。” 喜欢是虚无缥缈的,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证明的。对于缺乏安全感的人,钱是最实实在在的,他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她,她总会有那么一点动容,卫霆川卑微的想。 媳妇? 宁婉连忙摇头,“我不是。 “早晚都是。”卫霆川言之凿凿。 宁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卫霆川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难不成宁宁想对我耍流氓?” 卫霆川边说话,边弯下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逐渐靠近宁婉,高挺的鼻梁几乎就快触碰到她的脸颊。 淡淡的香皂味,飘入了宁婉鼻子里。这味道清新宜人,宛如夏日微风拂过的凉爽,令她不由地吸了一口气。 “好闻吗?” 男人低沉的语气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宁婉:……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慌乱地转过头,解释:“没,我没闻.....也没耍流氓…”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粉嫩的小舌头随之若隐若现,近距离下……卫霆川瞳孔微缩,只要一低头就能一亲芳泽。 想法一出,他隐在阴影中的半边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卫霆川大长腿连忙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收下。” 宁婉:…… 也找不出理由再拒绝了,她喃喃道:“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好。”卫霆川扬眉。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顶着男人的目光,宁婉不自在极了,她想,这人怎么还不走呢? 在卫霆川的凝视下,那小巧的耳垂一点一点地变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般,让人想一口吞下。 真想立刻和她结婚啊。 卫霆川滚动了一下喉咙,问:“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宁婉唇瓣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吴同志不会同意的……” 他母亲? 卫霆川皱眉:“你担心她看不起你的出身?” “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宁婉虽然只是把吴玉芬拉出来当借口。 但饭桌上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中,吴玉芬心中有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纵然没有,倘若她知晓卫霆川口中的对象是自己,定然不会答应。怕是恨不得立刻把她赶走。 谁会愿意让自己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处处都不出众的女人呢,而且,背后还有那样一个家庭… “你根本不了解……” 又岂止时她是乡下人那么简单。 宁婉顺势把自己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我不在意你的家庭,只要你同意,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们,” 卫霆川眯起双眸,眸中闪过冷冽的暗光,收拾那对不配为人父母的爹娘,他不介意动用手中的权力。 他抬手摸了摸宁婉柔软的发顶,说:“我们婚后不在这里住,若是你与我母亲相处不来,那就少来往。” “好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写结婚申请?” 卫霆川上前了一步,鞋尖抵着她的。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5 刚刚还在问何时公开他们的关系,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结婚上? 宁婉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唇角:“卫营.....” 卫霆川纠正她的称呼,“叫我霆川。” “……” 宁婉略微迟疑了下,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霆…川,我们再等等” 等等?这两个字可真刺耳。 卫霆川打量着她,幽深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让宁婉莫名有些不安,以至于心虚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声轻笑自头顶响起,她抬眸去看——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汹涌澎湃,似大海般翻滚不息。 宁婉试图要看清其中藏着的秘密,可仅仅一瞬过后,翻涌的墨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 而此时此刻,卫霆川心中万般想法,只化作了一个念头—— 他要彻底打消掉她天真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在得到之后,非但不会知足常乐,反而会得寸进尺,滋生出更多的欲望。 卫霆川唇角略微勾起: “宁宁,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我,该不会是打算先让我出面帮你解决麻烦事,然后再过河拆桥吧?” 宁婉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迎着卫霆川深邃的眼神,她连忙否认:“怎么会呢,你误会了。” 卫霆川微微挑起眉毛,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沉默,更让宁婉心里没底,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现在很多事情都没解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 还在骗人…卫霆川沉下眼眸, “宁宁,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骗人是不好的事情。” 这话似有深意,宁婉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卫霆川继续说:“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谁要是敢欺骗或者背叛我…… “呵……” 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宁婉脸色一白,她现在怀疑,他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已经准备休息的宁婉,头发不似平日编了起来,而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卫霆川忽然伸手,温柔的整理着她掉落在脖颈处的几缕头发。 “宁宁,你应该不会欺骗我的,对吧?” 颈项处传来的微微磨砺感,让宁婉的心跳陡然加速,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如果欺骗了他,就会…… 身体被趋利避害的本能支配着,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宁婉便迅速地在他硬朗的脸颊上亲了亲。 毫无防备的卫霆川,当场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耳朵瞬间都红透了,轻柔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渗进了心底。 心随意动,他一把捞过宁婉纤细的腰肢,紧紧圈入怀里。 “你……”宁婉只发出了一声惊呼,殷红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唯有他们二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 尝到美妙滋味的卫霆川,就如一头饿极了的恶狼,捕获了心仪已久的猎物,贪婪又热烈地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 渐渐地,宁婉苍白的脸颊,晕染上了淡淡的桃色,真真是人比花艳。 这般模样,致使卫霆川愈发加深了这个缱绻缠绵的吻。 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卫霆川方才满心不舍地放过宁婉。 他拥着她,眉梢眼角尽是满足,轻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秀发, “明日我便去写结婚申请。” 喑哑的嗓音里,余韵未消,又包含着绵绵情意。 轻喘着气儿的宁婉,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卫霆川向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便会付诸行动。 第二天他便把结婚申请交了上去。 “团长,这是我的结婚申请,请您过目!” 孙红军接过结婚申请,仔细翻阅。 看着看着,眉头突然皱起,似乎对申请中的内容感到意外。 孙红军皱着眉头把申请看完,看着站得笔直的卫霆川,半开玩笑:“你小子,已经决定好了?这事首长知道吗?” 卫霆川一脸严肃地说:“团长,您了解我的性子,不是冲动的人,您尽管按照正常流程去办,如果卫首长对此反对,我会解决。” 看样子首长目前对这事毫不知情啊,这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孙红军不禁摇了摇头,“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嗯。” 卫霆川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团长,麻烦您叮嘱一下负责审查的人,让他们动作快一些。” 孙红军:……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一秒钟都等不了似的,孙红军实在看不下去,摆了摆手:“知道了,赶紧走!” “嗯。”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结果安静了没几秒,门又被再次打开,卫霆川去而复返了。 “团长,我要请个假。” 孙红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但还是很干脆地给他批了假条。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6 请到假的卫霆川,直接回家接着宁婉去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饭后,宁婉一脸懵地被卫霆川带到了百货大楼。 直到站在二楼卖手表的柜台前,她才回过味来。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是彩礼标配。虽然她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可还是被吓到了,这也太快……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卫霆川温声细语。 宁婉默默看了一圈,没有吭声。 卫霆川注意到她在一款手表前多停留了一会儿——当即指着那个银色表盘镶钻的手表,对售货员说:“麻烦把它拿出来。” 刚刚还态度冷淡、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款表放在这里许久了,主任一直为此发愁,若她能卖出去,肯定能在主任那里讨个好。 “同志,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块表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她边说着,边动作麻利地拿出来给宁婉试戴。 银色的表带贴合着宁婉纤细的手腕,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手表跟您可是太配了。”售货员先是对着宁婉夸赞,又对着卫霆川说,“您对象戴着可真漂亮啊!” 卫霆川目光划过女人的小手,干脆利落地说:“就要它了。” 售货员顿时喜笑颜开:“同志,这款手表五百零九块,不要票。” 听到价格,宁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贵了,她连忙对着卫霆川摇了摇头。 然而,男人却像没看到一般,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售货员,“我们要了。” “同志……您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收了钱的售货员好话不要命的夸。 宁婉听的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可卫霆川不仅笑出了声,嘴巴都差点弯成翘嘴,甚至还说了声“谢谢。” 宁婉不禁瞪了他一眼,“你的钱哪里来的,不是都给我了?” 凶巴巴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卫霆川非但不恼,反而有点高兴。这是开始管着他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宁宁,我没藏私房钱,用的钱是奶奶留给我娶媳妇的钱。等结婚后,我会把剩下的都交给你。” 宁婉一时有些语塞,默默的垂下了头, 像只小鹌鹑一样,真可爱。 卫霆川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宋聘婷看在眼中。 一袭蓝白格子连衣裙的她,生得一副清丽容貌,可是此刻,姣好的面庞却格外的扭曲。 宋聘婷昨日刚从黎城的姥姥家回来,今天中午便去医院看了吴玉芬,两人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她就提出来百货大楼逛逛……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她也能打探打探卫大哥的情况。 哪想,会看到卫大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在她心中,早已将卫霆川视作自己的未来丈夫。 这一身穷酸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也配和她抢男人?宋聘婷眼里都是嫉恨,白皙的手指紧握成了拳。 吴玉芬被她的模样惊得够呛,“聘婷,聘婷?” 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宋聘婷这才清醒,赶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伯母,您往那边瞧,那不是卫大哥吗?他身旁的那位女同志是谁啊,我都没见过。”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吴玉芬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边走边喊:“霆川!” 这个声音……令宁婉心头猛地一震。 听到母亲的声音,卫霆川也是皱了皱眉,本打算今晚就说出他们的事……现在,既然撞见了,那也不必再等了。 很快,吴玉芬到了近前。 对着母亲,卫霆川大大方方地介绍:“妈,她是我对象。” 吴玉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眉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儿子的对象会是她。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宁婉。 “小宁,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宁婉被看得心慌意乱,脱口而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卫霆川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出格的举动引得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哎呀!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的……” 议论声不断传进宁婉耳中,她羞得满脸通红,推不动男人的她,只得将头深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霆川扫了一圈议论纷纷的人,冷声:“她晕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小伙子看着一身正气的……”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旁的吴玉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合不拢嘴。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儿子强迫了小宁? “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卫霆川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迈开大步朝门口走。 见卫霆川抱着那个女人就走,宋聘婷嫉妒的不行,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焦急的喊:“卫大哥……” 卫霆川充耳不闻,脚下未有丝毫停顿。 出了百货大楼,开着车一路疾行,接连几个转弯后,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车子停了下来。 尚在晕眩中的宁婉,直接被摁倒在了座位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7 宁婉被按住亲,直到嘴唇被亲得红肿,卫霆川才作罢。 她捂着发肿的嘴唇,眼中弥漫着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现在知道怕了?” 卫霆川用手指摩挲着宁婉的下颌,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声音沙哑。 “哭什么?刚才不还挺厉害的?” 宁婉委屈……她哪里厉害了。 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是一时心急才说错话了……” “是吗?” 卫霆川再次俯身靠近,两人抵着鼻尖。 宁婉惊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又要亲她,她的嘴又麻又痛。 看着小女人慌乱的样子,卫霆川微微直起身子,又问:“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宁婉稍稍迟疑了片刻,小声回道:“是……是对象……”说完,小手轻轻扯了扯卫霆川的衣袖,示弱。 卫霆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时他也在想,她是真单纯,还是…… 总是能轻易触动他的心弦,将他拿捏。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重新坐回到了驾驶位。 他轻叹:“真拿你没办法。”语气满是宠溺。 危机解除,宁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卫霆川又突然看向她,神色严肃:“事不过三,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宁婉:…… 事已至此,若是……他父母真的同意他们的事,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如果吴同志不满意我,我…我可不会去讨好她。” 宁婉也表明了态度,她可不愿意后半辈子再做个受气包了。 此言一出,卫霆川心情大好,他哪会不答应呢! 他的妻子是用来宠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而另一边的宋聘婷,从吴玉芬口中知道了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卫家的保姆。 区区一个保姆? 宋聘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保姆? “肯定是她处心积虑算计卫大哥,说不定还用了下作手段去勾引他......”宋聘婷没了平日在吴玉芬面前的温柔娴淑,嘴里不停地说着诋毁宁婉的话, 吴玉芬听的直皱眉。 先不说宁婉如何,她儿子难道是能被女人算计的蠢货不成? 吴玉芬拽开了宋聘婷挽她胳膊的手,面上明显变得疏离,淡淡道:“行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去医院了。” 没等宋聘婷回应,她就走了。 望着吴玉芬的背影,宋聘婷一脸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她。 她明明也是不满意那个保姆的不是吗? 只可惜,没有人为她解惑。 吴玉芬匆匆忙忙赶回医院,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吴玉芬语气急切:“老卫啊,咱们儿子的对象……” 没等她说完,卫国璋就接过了话头:“是小宁吧。” 吴玉芬很惊讶:“你知道了?” 卫国璋看着摆在办公桌上那份崭新的结婚申请,面色如往常般沉稳,让人难以窥视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回道:“嗯,我也是刚刚知晓。” 原来,卫霆川的结婚申请交上去没多久,便落到了卫国璋手中。 他们的父子关系又不是秘密,卫霆川的结婚申请,自然会征询他的意见。 这也是卫霆川早就想到的,也正因此,他才决定今晚直接摊牌。 对于儿子的对象是宁婉,卫国璋其实既意外也不意外,昨晚,他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是没想到他俩是谈了对象。 他想了想说:“老吴同志啊,这事儿怪不到小宁头上。” 他知道妻子一直属意宋家姑娘做儿媳,但若是因此迁怒于宁婉,可就太不像话,他卫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 听到他的话,吴玉芬差点被气笑了,敢情这家里就她一个恶人。 “卫国璋,你别给我回家了!” 吴玉芬直接挂了电话。 她虽然觉得宁婉配不上儿子,但也绝不会去故意刁难宁婉。 毕竟,儿子和她之间,一强一弱… 她也看的出来,儿子是主动的一方。 就算是心中不满意,那也是针对自个儿儿子,怎么可能冲宁婉发火撒气?那样做,和泼妇有何不同? 吴玉芬咬了咬牙,越琢磨越来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哼,这个老卫就别回家了,回家也打地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8 宋家。 宋聘婷无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了。 “妈……” 见女儿一脸不高兴,宋母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她坐下,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宝贝闺女不高兴了?” 宋聘婷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卫大哥有对象了,还是他家的保姆。” 什么?宋母拧起了眉头,眼中皆是不可思议。有对象了,还是保姆?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她严肃的看着女儿:“真的?” 宋聘婷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卫大哥还当着卫伯母的面承认了。” “妈,您让我爸去跟卫伯父提提我和卫大哥的事儿吧?” 宋聘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她再不出手,她和卫霆川就没有机会了。 宋母摇了摇头,不赞同:“傻丫头,你是个女孩子,哪有上赶着倒贴人家的道理?会被人看轻的!” “再说,以卫家的家世背景,又怎么会同意一个保姆进门?” 说这话时,宋母的眼神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仿佛那个保姆根本不值一提。 宋聘婷虽然也觉得卫伯母不会同意,但心里还是不上不下的。 “可是妈妈,我害怕……”宋聘婷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向她示好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没有卫霆川优秀,她宋聘婷未来的丈夫一定要是最好的。 宋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满脸无奈,真是女生外向。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啊,你啊……” 听到这话,宋聘婷知道母亲是同意了,她开心的笑了,眼里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下午,对吴玉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缓慢的。 等下班后,就急匆匆的就回家了。 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厨房里却有声响。吴玉芬放轻脚步,朝着厨房走去。 靠近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震惊。 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另一只手握着手帕,轻柔地为宁婉擦着汗。 可是他的头却越来越低,平日里总是沉稳冷漠的脸,此刻流露出类似痴迷的神色,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吴玉芬简直没眼看,于是便轻咳了声,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暧昧迷离的氛围,也打断了卫霆川的动作。 他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宁婉也惊慌失措地与卫霆川拉开距离。 脸颊瞬间飘起一抹绯红,宛如上了胭脂般。她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吴玉芬,只小声打了个招呼:“吴同志……” 目睹这样的场面,吴玉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暗暗嗔怪:这小子,表面看着一本正经,简直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卫霆川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耳根子都红了。 吴玉芬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宁婉,说:“小宁,你先回房吧。” “嗯。”宁婉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锅里还炒着菜,卫霆川做了后面的收尾工作。 没过一会儿,卫国璋也回来了,一家三口齐聚于二楼书房。 “霆川,我不同意你和宁婉结婚。”吴玉芬表明自己的态度。 “您嫌弃她的出身?”卫霆川皱起眉头,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势利。 吴玉芬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儿子,不能嫌弃……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们俩的生活环境大相径庭,所接受的教育也天壤之别,价值观也是南辕北辙。 霆川,婚姻不能仅凭一时头脑发热就仓促做下决定。宁婉是个还不错的姑娘,但她真的与你般配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可能会因为这些差异而产生分歧?” “所以,你们两人不合适。” 卫霆川沉默了,目光有些出神,似是在认真思考母亲的话。 也就过了片刻,他认真的说:“结婚不是权衡利弊,也不是因为合适,若是合适就能结婚,那我可以和很多人结婚。” “妈,您当初和父亲就合适吗?” 一个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另一个则是初中毕业便投身军旅的军人。 “你们无论是学历、经历还是生活环境都不同。可你们依然走到了一起,共同走过这么的风风雨雨。这可不是所谓的‘合适’。” 吴玉芬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丈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岁月。 卫霆川眸光一闪,再次开口:“爸妈,我不是冲动的性子,与她结婚这件事,我十分确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和爸的支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9 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后,吴玉芬的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示意他表达一下意见。 浓黑的眉毛深深拧起,卫国璋故意装作没看到,伸手揉起了太阳穴。 “……” 吴玉芬暗暗瞪了一眼他,这个老卫是真想打地铺了。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同意?你会听我的?” 话音轻飘飘的,可见连她自己都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听到她的话,卫霆川摩挲了下手指,认真的摇了摇头,表明态度: “不会,我决定好了。若您和爸不同意,等我们结婚后,尽量就不要互相打扰。” 吴玉芬一噎,真是多余她废了口舌。 见她不再说话,似乎已经默认了。 卫霆川没让自己露出喜色,而是轻轻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当隐形人的卫国璋: “当然,若是爸要阻拦我的结婚申请,那我也没办法。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交结婚申请。” “不过,您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应该也不会逼着我结婚,当然,就算您逼,我也不会同意。” 他的嗓音寡淡无味,却很有气人的资本。 这不,卫国璋就被说的不冷静了,冷不丁爆起了粗话:“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老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吴玉芬用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卫国璋顿时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右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吹了几口,将浮沫吹开,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行了,你的结婚申请,我没拦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都按照正规流程去走!” 卫国璋看了眼儿子,眼中多了一抹骄傲,军区年纪最小的营长,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联姻,卫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 对于儿媳妇的人选,他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对方人品端正、善良贤惠,儿子中意就行。至于小宁……为人踏实、本分,还不错。 卫霆川扬了扬眉,笑了:“谢谢爸。” “老卫!”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吴玉芬满含怒火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合着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吴玉芬指着丈夫,头上都快冒烟儿了。 卫国璋:…… “老吴同志啊,咱们先别激动好不好。” 吴玉芬根本听不进去,“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这事你都不和我商量,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重要?” 这话哪里说起,卫国璋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是……”他顿了顿,“霆川摆明了非小宁不可,难道你会用手段拆开他们俩?让他一辈子孤孤单单?”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虽然性格温和,但眼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对于在背后玩弄阴谋诡计、耍弄手段的人,向来嗤之以鼻,打心底里厌恶。 如此,她自然就不会耍手段去分开两人,更不会以势压人。 而霆川又不是个软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坚持到底。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的解决方法,显而易见。他只是一步到位罢了。 听到这话,吴玉芬冷静了下来,她反驳:“我是那样的人吗?” 卫国璋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当然不是,所以我做的不就对了嘛。” 与其反对之后再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这样大家都开心。 吴玉芬斜了他一眼,“对什么对,这不是你不跟我商量的借口……” 眼见两人又开始了争执,卫霆川悄悄离开书房,下楼了。 房门被敲响,宁婉闻声开了门。 卫霆川不客气的踏入房间,坐在房内唯一的凳子上。 宁婉:…… 她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咋说,一脸的心事重重。 卫霆川:“怎么了,想说什么?” 方才吴玉芬的声音,虽然隔着楼层与墙壁,宁婉仍是听到了。 她略微思索后,说:“既然吴同志不同意,那我们还是……”话未说完,便被男人锐利又阴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卫霆川冷峻的面庞顷刻间便被寒霜覆盖,锐利的狭眸眯了眯,冰冷的嗓音随之响起:“还是什么?” 宁婉:…… 她咬了咬唇,怂了,下意识就改了口:“没什么。” 卫霆川轻哼,“别胡思乱想,他们同意了。” 宁婉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露出惊讶,明显的不相信。 “真的同意了。” 卫霆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丢下一句:“出去吃饭。”就朝着门口迈去。 看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不由得脸红,她的肚子刚刚响了,肯定被听到了…… 同时又不禁嘀咕:真的同意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哎,算了,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便也跟着出了房间。 卫霆川微微勾了勾唇,但又很快敛住嘴角。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着退缩。不行,必须得赶紧把婚事办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0 “吃菜。” 卫霆川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给宁婉夹菜。 吃饭的不止他们俩,卫父卫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也下楼吃饭了。 宁婉只能隐晦的扫一眼男人,示意他收敛一点。 卫霆川不知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的,反而若无其事的说:“快吃。” 这副殷勤的样子,落在吴玉芬眼中,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既然没办法扭转儿子的想法,也只好接受。既然选择接受,就自当端正态度,以免日后母子之间产生嫌隙。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真诚的笑了笑,“小宁,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或者让你父母来平城?” 刚刚还面露羞涩的宁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心思细腻的吴玉芬自然发觉了,她疑惑地看了眼丈夫,心里寻思着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卫国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们是知晓宁婉的家庭状况的,但乡下日子苦,重男轻女的情况在这个年代是常见的,所以他们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常…… 只有卫霆川心知肚明,他小声询问:“可不可以说?” “嗯” 宁婉点头应了,她明白这事瞒不住的。 于是,卫霆川便把宁婉和她父母之间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简直颠覆了吴玉芬的三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在前几年混乱的时候,她也只听过换亲,父母对女儿下药?还是第一次耳闻。 “太过分了!这种父母不要也罢!” 吴玉芬满脸怒容。 既然父母不慈,那做子女的也不必留情。“愚孝”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咳!”卫国璋咳嗽了声,眼神瞥向妻子,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不管怎样,那也是小宁的亲生父母。 随后又一脸和蔼的安慰宁婉:“小宁啊,别把你伯母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思的。” 宁婉又怎会不知好歹。 澄澈的眼睛看向卫国璋:“我明白,吴……伯母是为我打抱不平。”她也适时的改口称作“伯母”。 “其实我现在的想法和伯母一样。在他们狠心要将我卖掉的那一刻开始,我……我是真的不再认他们做父母了。”说到这儿时,那双乌黑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坚定覆盖住了。 “想不想惩治他们?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卫国璋的声音此时格外温和,仿佛在循循善诱。 听到这话,宁婉眼中划过一丝怅然。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痛苦、委屈和无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卫霆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卫国璋锐利的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在说——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 面对威严的父亲,卫霆川同样用眼神回过去,似乎在说:“不听你的,你能如何?” 他薄唇轻启…… 不料,宁婉却先他一秒说话了: “不,我从没想过把他们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现在没事,还拥有了曾经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所以,我不想去报复或者惩罚谁。以前的我已经死了,那个我已经回报了他们的生身之恩,现在我只想与他们做陌生人。” 卫国璋不禁暗暗点头。 刚刚的话却有试探之意。 如果宁婉真的答应了,那他就要考虑是否同意两人的婚事了。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很难保证她在其他事上的行为是理智的。 而现在,宁婉的回答让卫国璋放下了心中疑虑。他看着宁婉,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吴玉芬也是感慨万千,亲情是这世间最复杂的羁绊,她见过许多为亲情所累的人——被举报,被连累,还有…受到亲情裹挟,做了错事的人…… 宁婉小小年纪就如此清醒——通透却又不无情,她们卫家就需要个拎得清的儿媳。 也是从这一刻起,吴玉芬打心底里开始喜欢上了宁婉。 “好孩子,伯母支持你,以后有卫家给你撑腰!” 她眼中既有赞赏也有疼惜。 宁婉不禁心头一暖,望着吴玉芬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一旁的卫霆川有些吃味。 他皱紧了眉头,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宁婉碗里。 “吃饭,别只顾着说话。” 吴玉芬:…… 从前怎么没发现,儿子这么小心眼儿。 她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 目光又转向正在吃饭的卫国璋,“交给你们父子俩一个任务。” “哦?什么任务?”卫国璋放下碗筷。 “再去寻摸一个来家里做事的人!” 宁婉心中一惊,误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急忙说:“伯母,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吴玉芬看着一脸惶恐的宁婉,不禁笑出声来,连连摆手:“傻孩子,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说完,还朝宁婉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和蔼可亲。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1 “对了,明天你和霆川一起出去逛逛,买结婚要用的东西。看到喜欢的、中意的,尽管买。” 没等宁婉说话,吴玉芬又补充道: “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该购置的物件都得备齐全。 再让霆川陪你去曾师傅那儿做一身婚服,另外再做几身衣裳,还有……算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操办。” “对了,还…… 宁婉小脸憋的通红,压根儿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卫霆川看出她的窘意,帮她解围:“好了妈,我们知道了。” “是啊,吴同志,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卫国璋也跟着附和。 吴玉芬见宁婉脸颊通红,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她说:“那就先这样。”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 吃完饭,吴玉芬拿钱给卫霆川,卫霆川没有一点客气就收下了,转头去了宁婉房间,给她。 “这是我妈给的钱,你收着。” 卫霆川边说边将钱搁在了桌上。 厚厚一沓的大团结,宁婉粗略一看,估摸着有一千块左右,这可真是不少!她下意识地要将钱还给卫霆川。 未曾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拉力,毫无防备的她,径直扑进了卫霆川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卫霆川仿若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言行举止都变得肆意起来。 被拥入怀中的宁婉,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始推他。 “你……快放开我!” 卫霆川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又岂是宁婉能推开的? 她垂下眸,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青筋紧绷,肌肉鼓鼓的,满满的男性力量…… 脸颊一热,“你松开,好热…” 正值八月底,已是夏天的尾声,可那恼人的暑气还浓烈得很。 男人身体烫的很,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烈,直直拍打在左脸颊上,宁婉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又剧烈…… 她不讨厌,却觉得痒痒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燥热。 粉嫩的脸蛋儿像熟透的桃子一般,诱着人去咬一口。 面对宁婉,自制力为零的卫霆川,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宁婉整个人都麻了。 卫霆川勾了勾唇,满意于她的反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已经托人把你的户口转出来了,手续过两天就能办好。” 听到这话,宁婉当即回过神来,赶忙问:“是不是花钱了?” 她心里很清楚那两人的秉性,断不可能轻易答应。 原本顾忌到宁婉的心情,卫霆川不想多提这件事,但见她眼中并无伤心,就说了实话:“对,五百块。” 宁婉瞪大了眼,“这么多。” 卫霆川摇头,“不多。” “于我而言,你是无价之宝。” 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对着宁婉,黑曜石般的眸子蕴藏着浓浓深情,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 宁婉的心猛地一颤。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如磁石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沉浸其中的两人,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低沉的“砰”响打破了这份旖旎,将迷乱中的两人惊醒。 回过神来的宁婉,惊觉自己竟坐在卫霆川的大腿上!不止如此,更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她的手正摸着他的腹肌,而他的手居然…… 宁婉慌慌张张地从卫霆川的腿上起来, 脚刚刚着地,双腿却不争气的软了……好在卫霆川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捞回了怀中。 他心跳的很快,呼吸又急又重,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情绪中平复。 见状,宁婉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任由男人替她整理凌乱的衣物。 片刻后,她被放到了床上。 卫霆川就这样保持着弓身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睨着床上的女人。 雪颈上的浅浅朱痕,格外显眼。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伴随着低沉的吞咽声。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宁婉耳里,让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似要滴血一般。 卫霆川告诫自己冷静,费了好大劲儿才平复好那股要将理智吞噬的躁动。 温柔地摸了摸宁婉的头发,“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买东西。” 宁婉默默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一想到刚才的意乱情迷,羞窘得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懊恼极了: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真是可爱。 卫霆川低哑地笑了声。 离开房间前,细心地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才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宁婉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一室的旖旎也缓缓散去。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2 隔天。 百货大楼二楼。 宁婉就看着卫霆川选来选去。 她也不懂,除了买衣服时自己选择。其它的,问就是,“你看着买。” 婚服订了。 新衣服买了。 收音机买了。 …… 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东西还没买完,午饭就去了平城饭店解决。 两人点了菜后,找了空位坐下。 饭店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个来吃饭的人,余光还会偷瞄宁婉。 每当这个时候,卫霆川都会目光凛冽的扫过去,宣示主权。 看得宁婉止不住的在心里发笑。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喊着他们的菜好了,卫霆川起身去端菜。 宁婉坐在位子上发起了呆。 “小宁!” 温和的男声自身旁响起。 是熟悉的音色,宁婉抬头,惊讶道:“宋大哥。” 宋临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气质不凡,可能是他的战友。对方点了点头,宁婉也礼貌地笑了笑。 等卫霆川端着菜回来,就看到宁婉和宋临峰两人有说有笑的。 他眼神一暗,立刻出声打断了两人,“临峰,你也来吃饭?” 说话的同时,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又顺手帮宁婉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惊到了宋临峰。 他惊诧道:“你们这是……” “我们在谈对象,很快就要结婚了。”卫霆川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 又不经意地摸了摸宁婉的发顶,“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宋临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真挚:“恭喜你们。” 听到这话,卫霆川满意了,邀请他坐下一起吃。 宋临峰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拒绝了:“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卫霆川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客气。 等人走后,他凑到宁婉耳边低声呢喃:“不许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宁婉:…… 惊鄂之后,就是脸红,这人……是在吃醋! 她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 当夕阳西下,两人才结束了这买买买的一天。 下车后,宁婉都没等卫霆川,径直朝着门口去,只想快点去休息。 进了门,却发现有客人在。是那天与吴玉芬一起的女同志,还有一个年长的女同志。 “小宁回来啦!”正对着门口的吴玉芬,率先看到了宁婉。 “嗯回来了,伯母。”宁婉点点头,也不忘礼貌地对着另外两人笑了笑。 宋母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宁婉来,生的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引得…… 没容她继续想下去,宋聘婷忽然说话了,“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这话是对着宁婉说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听起来颇为客气。但若是仔细品味,就能察觉出其中隐藏着的高高在上。 不过,宁婉没有察觉到,习惯性地就要去给她倒茶。 这时,卫霆川冷漠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宋同志自己没长手?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后,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宋聘婷。 她算什么东西?还敢指使宁婉去做事! 卫霆川话说的难听,宋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红,像是开了颜料铺子似的。 她看向吴玉芬,想让她替女儿撑腰。 可让她失望了,吴玉芬只是无奈的说:“这…真是,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这么冲!” 宋母:……勉强笑了笑。 吴玉芬自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亲疏远近她还是分的清的,他们卫家人可不是随意能被人欺负的。 宋母心中暗自恼怒。 这卫家一家人怕是瞎了眼不成,把一个保姆当成宝贝。 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不仅没达成目的,反而还丢了脸面。 还好老宋没来,不然回去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聘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你大伯家。” 宋母口吻硬邦邦的,却还不忘找个借口,保留体面。 已是妒火中烧的宋聘婷,哪会就此罢休,她瞪了宁婉一眼,转头对着卫霆川委屈道:“卫大哥,她不是保姆吗?我让她倒杯水怎么了?” 卫霆川冷哼,将东西放下,走到宁婉身边,语气温柔:“累不累?” 宁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脚底板子都有点疼。 卫霆川转头看向宋聘婷,眼神冷漠极了:“怎么了?宁婉是我的未婚妻,谁也不能指使她做什么。” 说完便拉着宁婉上楼了。 未婚妻? 宋聘婷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吴玉芬,似是在求证什么。 吴玉芬淡淡的笑了笑,“原本是打算确定好日子后再知会大家的,但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了。霆川和小宁的确快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们都来参加啊。” “哇……” 得到这个答案的宋聘婷,情绪瞬间就失控了,边哭边朝外奔去,宋母见状,赶忙跟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3 出了卫家大门,宋母才堪堪追上女儿。 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哭了!瞧瞧你这样子,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听到母亲的话,泪眼朦胧的宋聘婷,这才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朝她们投来。 正值傍晚,微风徐徐,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她们母女俩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 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后,宋聘婷急忙背过身,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露出一副笑脸,摆出昂首挺胸的姿态。 她宋聘婷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卫家二楼,站在窗台后的宁婉,围观了宋聘婷变脸的全过程,简直叹为观止。 “这......她喜欢你?” 卫霆川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说:“或许吧。” 语气很是平淡,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哦。”宁婉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 下一秒,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宁婉心跳加速,冷静不了一点儿,胸腔里像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她的脸红,她的娇羞,她的所有异常,都被卫霆川尽收眼底。 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低沉的男音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宁婉有些心慌意乱。 企图寻觅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余光扫过床上的灰色被子,被子很薄很薄,却依旧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她夸赞道:“你这被子叠得真整齐。” “嘶……” 吃痛声从宁婉口中溢出。 只见,男人埋首在她颈间,牙齿若即若离地厮磨着细嫩的皮肉,微微的刺痛感,直达头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宁婉伸手揪住他的头发,试图制止他的举动。 “别这样......” “卫...霆川,你别乱来。” 男人非但不听,下一秒又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宁婉浑身一震,揪着头发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卫霆川发出一声闷哼,但还是没松开。 情急之下,宁婉脱口而出:“我......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话原本只是为了让男人松开自己。可话一出口,宁婉心里竟莫名升腾起一股轻松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直抒胸臆的畅快。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对他…… 忽然,耳畔传来男人略带傻气却又充满喜气的笑声。 下一秒宁婉被抱着转换了姿势,与男人面对面的站着。 “我很开心,宁宁。” 卫霆川漆黑的眸里像含了星星。 宁婉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呐呐道:“我......我要出去。” 他们这样待在一个房间里,像怎么回事。 看见她泛红的耳尖,卫霆川只觉得欢喜的不行,好想亲亲她。 “亲我一下,就让你出去。” 宁婉:……… 脑海中浮现上次亲吻时,他不受控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你不能动” 透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娇怯的声音挠着他的心窝,卫霆川哪会儿不应。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信。 当唇瓣贴上的那一刻,卫霆川瞬间反客为主……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个吻才结束。 眼尾绯红的宁婉,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对卫霆川来说,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霆川,你出来一下。” 门外传来吴玉芬的声音。 卫霆川看了宁婉一眼,“等我回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宁婉瘫坐在床上,心还在砰砰直跳。 过了许久,男人还没有回来,就在宁婉胡思乱想时,他终于回来了。 刚进屋,就要伸手抱她。 宁婉连忙躲开,“你别过来。” 卫霆川无奈地笑了笑,“好。” 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要不是宁婉知道他刚才的“可恶”嘴脸,差点就信了。 “伯母找你什么事?”宁婉忍不住问他。 卫霆川挑了挑眉,“没什么事。” “真的?” 宁婉不太相信。 卫霆川走到床边坐下,“真的,不信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卫霆川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宁婉正要挣扎,却听到他说:“我妈想让我们先领证,再选个日子办婚宴。” 宁婉一脸茫然。 “为什么?” 在她认知里,都是先办婚宴再领证,又或者,干脆就不领证。 提到这儿,卫霆川耳根有些泛红, “因为,她担心...我一时冲动....” 宁婉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吴…伯母肯定是觉得他们在房间里没干正经事。 她恼怒的说:“卫霆川,都怨你!”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 自知理亏的卫霆川,一动不动地受着她的拳头。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4 三天后。 早晨,宁婉洗漱好后,特意换上了前两天买的米白色连衣裙,又涂了口红,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婉弯了弯唇。 为什么要特意打扮,因为他们今天要去领证了。 是了,结婚申请昨天刚批下来,卫霆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领证了。 “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宁婉又迅速审视了一遍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不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玉面红唇、浅笑嫣嫣、身姿婀娜… 卫霆川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人身上,一时竟有些看呆。 这是他第一次见宁婉穿裙子,只觉得她分外好看。 宁婉被看的脸红,低声问:“怎么了?” 卫霆川定了定神,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好看。” “裙子很适合你,等会儿我们再去买几条裙子。” 任谁被夸好看都会开心,宁婉也不例外,她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唇, 垂眸看了眼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 “穿裙子干活的时候不太方便。” 卫霆川:“有我在,你不用干活。” 如果不听内容,这说话的口吻,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可结合着话语,却是格外的动听。 宁婉心口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泛起一阵异样。 她维持着表面镇定,抬起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表, “不早了,快点儿走吧,再晚点儿去,说不定就得排队了。” “好。” 卫霆川想,看来,她也迫不及待的想与他成为合法夫妻呢。 两人到地方后才发现,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 宁婉疑惑地问卫霆川:“你不知道这里几点上班?” “嗯。”卫霆川无辜的点点头。 而在宁婉看不到的视角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赧然。 他不会说,其实他知道这里的工作时间,只不过今天太兴奋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这茬。 正好还没吃早饭,两人便找了家最近的饭店,用了早饭后,再去结婚登记处。 卫霆川把相关材料交给工作人员,经过核对,确认无误后,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年政策有所变动,修改了结婚证书的样式,需要照片用于制作结婚证。 于是,两人又去拍了结婚照。 闪光灯一闪而过,一张幸福的照片就此定格。 照片被贴在结婚证上,随着一个鲜红的印章落下,工作人员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二位,从现在起正式结为夫妻了!” 伴随着这声恭贺,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谢谢!” 有备而来的卫霆川,掏出喜糖,分发给周围的人,还不忘笑着说:“来,尝尝我们的喜糖,沾沾喜气!” 这年头谁家这么大方,喜糖一把一把的抓。所以,接到喜糖的人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 “新婚快乐!” “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一辈子!” “……” 离开登记处,卫霆川就把宁婉手中的结婚证收走了。 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样。 宁婉:…… 怎么说呢,好笑的同时,心里有点点甜~ 卫霆川是个行动派,说要买衣服,就直接带着宁婉去了百货大楼。 在他的建议下,宁婉又选了三条裙子。 离开百货大楼后,车子行驶的路线却不是去大院的方向。 宁婉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 “怎么,担心我会把你给卖了?”卫霆川打趣道。 领了证后,两人之间的感觉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至于宁婉听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卫霆川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放松的样子。 “去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 宁婉脑子里满是问号。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房前。 卫霆川解释,这是他家的房子,当初为避免房子遭到破坏,他们就主动把房子提供给政府使用,而今年年初,房子又归还给了他们。 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偶尔也可以回大院住。 “喜欢吗?” 青瓦红墙,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房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小花。 宁婉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会不喜欢。 在卫霆川的带领下,宁婉先看了一楼,又去了二楼看。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卧室很大,是打扫过的,干净又明亮。 一张宽大的雕花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头上的花纹复古精致,与旁边的衣柜相得益彰。 窗台很开阔,窗帘是浅蓝色小碎花,看起来很清新。 旁边摆放着褐红色的梳妆台,上面立着镶有金边的镜子…… 房间里,处处透着精致。 看完了卧室,宁婉想去别处看看。 却被挡住了去路,男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宁婉也没多想,顺口一说,“看完了,再带我看看别的地方吧。” ……半分钟过去了,男人丝毫未动。 宁婉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时就要破笼而出…… 宁婉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白天……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 完 女人仰着头,脸蛋白里透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怯又羞的看着他。 卫霆川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笑,眼中的晦涩再度隐匿起来,恢复成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什么呢?宁宁” “我可是正经人。” 宁婉:…… 轻哼。 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卫霆川将她生动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目光落在她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声音低哑: “既然宁宁把我想成那样,若不做点什么,不是辜负了宁宁对我的‘期望’?” 什么? 宁婉满脑子问号, 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被摁住,唇瓣贴上一抹温软。 卫霆川还是没忍住,抱住她亲了又亲。 他承认,面对宁婉时,他就不是个正经人。 —— 红色旗袍勾勒出宁婉前凸后翘的身材。 农村人结婚,条件好的会扯一块布,做件红裙子或者红衬衫,没有条件的还会借别人的红衬衫作为喜服穿。 哪里会有人穿旗袍,宁婉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穿了。 她羞涩的捂着胸口,“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 她跟曾师傅定做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没想到伯母又给她定做了一件旗袍。 旗袍,是最能将东方女性的美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服装,这两年,没了那些子乌烟瘴气,人们的穿衣也渐渐靓丽了起来。 吴玉芬不是个老古板,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旗袍多好看啊~ 她笑眯眯的说:“不会,很好看,等明天霆川见了一定会看呆了…” “……” 宁婉脸红的垂下头,其实她也觉得旗袍更好看…… —— 结婚这一日,天气晴好。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喜庆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宁婉是从小洋房出嫁的…… 他们的婚房布置在大院。 在平城,卫家的地位,不用多说。所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天下来,作为新娘的宁婉,顶着众人的目光,脸都快要笑僵了,但她心里是开心的。 因为所有人对她释放出的,都是善意的、是祝福的…… 没有她之前担忧的,看不起。 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男人对她的重视。 无论是帮她精心准备嫁妆,还是婚礼时的用心安排,亦或是他家人热情如一的态度……都让旁人不敢轻视她。 想到这儿,宁婉不禁弯了弯唇。 这时,卫霆川推门而入。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飞快得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一吻,不仅饱含着她的谢意,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宣告着他们从此携手相伴,共度…… “别闹,先洗澡…” 卫霆川克制的摇了摇头,不敢看她。 今天的她像妖精一样,不仅美,身上还香香的, 卫霆川忍得难受,他想亲她,想抱她,更想直接扑倒她,与她做尽亲密事…… ……但他饮了不少酒,身上也沾了酒味,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他更想要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第一次。 宁婉:…… 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层红晕。 他在想什么呢!不正经…… 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又回到床边坐下。 这生气的模样,让卫霆川以为,她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 于是,赶紧追到她身旁,解释:“别生气,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是怕会熏到你了,” 宁婉:…… 咬了咬唇。 难道结了婚后,男人都会变的傻乎乎的? 见她还不理他,卫霆川拧紧了眉头,下定了决心说: “宝宝,我…我给你,你别生气了。” 宁婉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除去了上衣,正在脱裤子。 宁婉急忙喊道:“我没生气。” 听到这话,卫霆川当即停止了动作,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又追问了一句:“真的?” 宁婉无奈地点点头,“真的,你赶紧去洗澡吧。” 她意识到,他......大概是喝醉了,脑子不太灵光。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霆川满意了。 “好,我去洗澡了,很快的,不会让宝宝久等。” 望着男人的背影,宁婉轻抚了抚额头, 说的她好像很急色一样。 一想到,刚刚她不小心瞥到他的…… 有些吓人。 宁婉想,既然他醉了,那今夜就不用那啥了吧…… 这样想着,宁婉心情放松的躺到了床上,她已经洗过澡了。 当卫霆川洗了个冷水澡后,已经酒醒的彻彻底底。 看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 竟然不等他…… 睡意朦胧中,宁婉身上蓦然一沉。 出于本能反应,她伸手想要推开这股重压,却摸到了坚硬又有弹性的肌肤——那是胸肌。 心跳陡然加速,整个人瞬间清醒的不行。 “宝宝,我洗好了。” 男人呼吸急促,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脸颊上,激起一阵阵酥麻。 “... 你醉了...”宁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醉了?醉了也不影响我... 你。” 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清晰地传入宁婉耳中。 她不由得呆了一瞬, 整个人瞬间面红耳赤。 “你粗鲁...唔……” 没等她说完,卫霆川就重重的亲了下去。 肆意地吸吮着、啃咬着, “……”(自行想象一下~) 就像是一场狂风骤雨,瞬间将宁婉淹没其中。 夜风徐徐,拍打着窗户,丝丝缕缕的旖旎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新婚夜才刚刚开始。 属于他们的幸福也才刚刚开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 网游盛行的时代,一款名为“云剑江湖”的游戏凭借精良的画风和独具特色的设计,成功在一众游戏中脱颖而出……受众多玩家的喜欢。 宁婉也是玩家之一。 云剑山山脚,白雾缭绕,宛如仙境。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药师正认真地采集着药材。 突然,一条来自【附近】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姐姐,我们做个交易吧? 宁婉扫了一眼她的资料,点开了对话框, 【莞尔一笑】:具体说说? 【】:…就是想让你把一个人追到手,然后踹掉他。 【】:一千 宁婉皱起眉头,她从不接这类任务。于是,果断拒绝了。 【莞尔一笑】:抱歉亲,这种任务不接哦 【】:一万 【莞尔一笑】:抱歉哦*^_^* 【】:十万 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映照在宁婉精致的小脸上,她的神色依然平静,但眸色却突然间变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一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正窝在懒人沙发里, 见对方久久不回复她,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姐姐,那个人不是好人,他破坏别人的感情,坏得很! ...宁婉最后那一丝丝犹豫,也被不知真假的话给彻底打消了。 其实宁婉玩游戏就是为了挣钱。 入赘的爸,再婚的妈,成了拖油瓶的她。 父母离婚之后迅速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每次当她硬着头皮去找他们索要生活费时,那种滋味…… 像只皮球一般,被他们踢过来、又踹过去… 后来,在同学的推荐下,她入了“云剑江湖”的坑。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游戏之中。 通过慢慢积累,也算是小有名气。 她会有偿接受其他玩家的委托,带他们通过难关,通过这种方式……攒够生活费。 可是,很快她就要去a市上大学。 那里的消费水平,与她们这个小县城相比,天壤之别。 而有了这十万块,就能解决她所担忧的问题。 哪怕是以一种不那么道德的方式……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想做个利己的人。 【莞尔一笑】:..我接了 【】:ok,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订金付给你。 宁婉收了的定金,还得到了目标人物的信息。 ——秋风誓雪 战力榜排行前三的剑客,风云人物中的低调者。 为什么低调,是因为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喜欢氪金,他长年一身青袍,看起来有些…… 不过这也跟宁婉没什么太大关系。 她花费了一天时间,想到了几个接近他的计划,在搜寻了关于“秋风誓雪”的一些信息后,计划实施—— 翠绿的竹林深处,沉睡的竹熊,突然嗅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熊目圆瞪, 它猛地从林中窜出,对着路过的青衣剑客就是临空一掌… 青衣剑客,衣袂飘飘,不动如山,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 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女剑客,看准时机冲了上去,两剑斩杀了竹熊。 而后……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青衣剑客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跨过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 美救英雄失败。 …… 画面一转。 狂风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黄色帷幕。 在这片黄沙之中,身形娇小的女药师正身陷绝境。 她被一群面目狰狞、体型巨大的沙蜥盯上了。 沙蜥口中不断喷吐着高温火焰,炙热的温度将女药师的血条,一点点消耗…… 女药师力不从心,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命运似乎是眷顾她的,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路过此地的青衣剑客。 女药师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已经要开口求救了。 “唰唰”几声剑鸣,那些气势汹汹的沙蜥已然全部死了。 可那剑气实在太过凌厉,如同惊涛骇浪般,三十级的脆皮女药师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当即血条清空……不甘的倒在地上。 眨眼间,青衣剑客已不见了踪影。 宁婉:…… 她咬了咬后槽牙, 呼出一口浊气,没关系,还有招儿 …… … 经过了一天时间。 四个计划皆已失败。 宁婉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原本准备放弃的宁婉,又冷静地切了个号。 既然套路不行,那就直白一点好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对“秋风誓雪”发出了好友邀请。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收到回应。 再加。 “……” 怒加五十次。 依旧没有回应。 已经黔驴技穷的宁婉只好把定金原路退了回去。 十分钟后,来了新消息。 【】:小姐姐,怎么了? 【莞尔一笑】:抱歉,他太难搞了。 【】:…… 宁婉心痛的退出社交软件,好一顿捶胸顿足,片刻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上了游戏。 旧的任务没了,再接新的。 没成想,刚上线,就弹出一条消息。 【系统】:秋风誓雪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当真是意外的惊喜,宁婉高兴之余,又感慨了下—— 原来,这些看似难搞的人,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能搞定。就如同高级的食材,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才能保留其本真的味道。 呃……想太多了…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宁婉收回放飞的思绪,连忙给“”发去消息, 【莞尔一笑】:“有进展了,定金可以转回来吗?” 没有多话,利落的又把钱转了回来。 看着五位数余额,宁婉弯了弯唇。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 a市 喧嚣热闹的包间里。 顶着一头栗色头发的男子,扬了扬眉。 这个“不爱吃鱼的小猫”加了几十次好友……也是够执着的。 正好无聊,逗逗猫也不错。 【秋风誓雪】:为什么加我? 【秋风誓雪】:莫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宁婉:…… 好油! 这人真够自恋的。 她扁了扁嘴,钱真难赚! 也只能顺水推舟。 【不爱吃鱼的小猫】:是啊哥哥,我…我关注你好久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没想到哥哥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真的好开心呀,今天还是我的生日,这真的是我得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宁婉小脸绷的紧紧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说着甜言蜜语。 看着发来的消息,江澈轻啧了声,眼中生出几分不耐,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当真是无趣。 想逗猫的心思,瞬间没了。 手指点了下屏幕,想要删掉她,不料对方恰好发来组队邀请,他不偏不倚地点到了“同意”。 作为队长的宁婉,利落地点了“召唤”,又接了副本任务,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眨眼间,场景已然转换,两人置身于幽暗神秘的洞穴,四周看起来危机四伏。 ——因为死亡或击败boss才能离开副本 网恋经历丰富的江澈,瞬间便洞悉了她的意图,他挑了挑眉, 利用这种方式来增加与“他”相处的时间,倒有点小聪明。 算了,逗逗她也无妨。 这般想着,江澈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下坐姿。 此时,一只通体血红的巨型魔蛛缓缓从洞穴深处攀爬了出来。 接着,黑色毒液便如箭般朝他们射来。 青衣剑客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攻击,然而他却没有反击的打算,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不爱吃鱼的小猫”狼狈地四处躲避。 宁婉:…… 一边操控着脆皮小医师躲避攻击,一边开了麦。 深吸一口气后,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 “秋风哥哥~” “救救我……” 甜美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颤。 瞧她方才游刃有余的走位,江澈还以为对方是个人妖,没曾想竟是个甜妹。 他桃花眼微微发亮,英雄救美倒是可以有。 就在江澈准备操控角色拔剑时,手机却突然被人夺走了。 他不耐烦地抬头:“谁他……”看清对方是谁后,瞬间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陆哥……” 陆寒峥那张自带矜贵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嫌弃。 毫不客气地扯住江澈的耳朵:“用我的号去勾搭人?” “嘶……”江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咳……哥哥~救救我。”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澈仿若找到了救星一般,嚷嚷着:“陆哥,你……你快救救你的迷妹。” “迷妹?”陆寒峥眉峰骤然收拢。 “对啊……”江澈巴拉巴拉地说着,将小姑娘如何如何迷恋他,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末了,顺手把耳机塞给他, 耳机里传来软软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哥哥……” 每个字都沁着甜、含着蜜,恰似…… 陆寒峥的目光落在侍应生送来的蛋糕上, 冷淡的眸子缓缓眯起, 趁着他分心,江澈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哥哥……” “哥哥,你在吗?” 甜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 陆寒峥手指微动,三两下解决了魔蛛,随后快速离开了副本,留下一地爆出来的装备。 看到对方就这样走了,宁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不会是要删了她吧?可是自己并没有惹到他啊! 她焦急地喊道:“掉了好多装备,你不要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宁婉抿了抿唇,最后努力一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删我” 声音又软、又可怜、又无助,让人听了… 陆寒峥的手指骤然停在“删除”二字的上方。 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大家等着你去切蛋糕呢!” 韩竟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过去。切蛋糕怎么能少了主人公? “嗯” 陆寒峥滑动喉咙,手指移到右下角,点了退出游戏,手机被随意的塞进了口袋。 侧头对韩竟说:“过去吧。” 另一边,宁婉看到“秋风誓雪”的头像直到暗了下去,也没从她好友列表里消失,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想来,他可能是有事,下线了。 — 生日宴结束后,一群人准备转向下一个场子。 对于他们而言,灯红酒绿的夜,才刚刚开始。 陆寒峥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在人群最后面。 他眉眼寡淡,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已经酒气上脸的江澈,催促:“快走啊陆哥。” 微风撩动陆寒峥额前细碎的黑发,为他清俊的眉眼添了几丝朦胧。 他按了按眉心。 “不去了,你们继续。” “不是吧,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这么早就走了?” 陆寒峥随意地摆摆手,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布加迪。 a市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宛如一座梦幻般的不夜城。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但无一例外地主动避开了这辆黑色跑车。 回到家中的陆寒峥,如往常一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的他,身上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紧窄的腰腹,薄薄的脊背,有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男孩之间独特的魅力。 简单的擦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 陆寒峥毫无睡意,他有固定的生物钟。 随手拿起手机,登录游戏。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条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秋风哥哥,你终于上线了(?>?<?)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陆寒峥的脑海中竟自动转化为清甜的女声。 下一秒——【好友“不爱吃鱼的小猫”,邀请你加入队伍。】 他扫了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难不成……一直在等他上线? 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总之,陆寒峥竟感到有那么一丝丝愉悦。 修长的手指,点了同意。 当青衣剑客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界面,宁婉彻底放下了心。 进展很顺利,加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 “哥哥,你之前怎么突然下线了啊?”宁婉问。 女孩的声音又乖又软,无端让陆寒峥有了说话的欲望。 连上耳机,开了麦: “你在等我?” 静谧的夜晚,低沉的男音像夜风中悠扬的大提琴曲,飘入宁婉耳中。 她耳根一热。 妈呀~也太撩人了吧… 宁婉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对啊,我在等哥哥。” “哥哥的声音也太好听啦~” 宁婉毫不费力的说着甜话,她声线本就偏软,说着说着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陆寒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声音好听。 可能是他优点太多,声音好听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嗯。” 他低低的应了 宁婉:…… 虽然他声音确实好听,但也是真自恋。 撇了撇嘴后,宁婉继续和他拉近距离,软声问: “我能和哥哥做朋友嘛?” 做朋友后,她就天天找他打游戏,一来二去的,不就… “哦?” 陆寒峥的语调不紧不慢,“为什么要与我做朋友?” 他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宁婉:…… 差一点就说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但也只是想想,那不符合她“迷妹”的人设。 宁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甜文,整理了下措辞: “因为哥哥好厉害啊,我……我偶然间看到了哥哥的比武视频……” “那个刀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哥哥一脚就把他踹出了擂台,简直帅呆了…让人移不开眼……” 宁婉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她不信这样,对方还能不动容。 “从那一刻开始,每次看到剑客,我就会想起哥哥……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哥哥……真的好想和哥哥做朋友,可以吗?”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蝇,但其中饱含的崇拜却是丝毫未减。 话说的那么真诚,陆寒峥觉得自己不答应都不是滋味。 舌尖顶了顶上颚,他轻“嗯”了声。 宁婉弯了弯唇,有点小得意。 看来,她恶补的小说还是有用的,男人就喜欢撒娇的女生。 “哥哥答应和我做朋友了,好开心啊~” 给足了情绪价值后,宁婉话音一转,“哥哥,我们去“清风峡”刷藏宝兽吧?” 今天是周末,每隔一小时就会刷新出藏宝兽。 藏宝兽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当然,相应的掉落的宝贝也是不同。 有这么厉害的大神在,爆出的装备肯定不一般,不蹭白不蹭,拉近距离的同时,顺带着捡点装备也不错。 宁婉打的一手好算盘。 … …… 久久未得到回应, 一直盯着对话框的宁婉,眉头蹙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与我交友,是为了让我帮你杀兽?” 陆寒峥的声音不辨喜怒。 宁婉:…… 打游戏不都是这样。 再说,她分明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 钢铁直男。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报复了,就冲这性子,怕是伤的人不轻。 暗暗吐槽的宁婉,声音依旧甜的不行,快要能滴出蜜来: “没有,我....我其实是担心哥哥待会儿就要离开,所以才寻个由头,好跟哥哥能多相处一会。” 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羞涩。 陆寒峥紧锁的眉宇顷刻间便舒展开了。 “哥哥……”宁婉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唤着对方。 这么明显的勾搭,陆寒峥当然能感觉到。 可与以往不同,他竟没觉得讨厌。 也许是隔着网络,对方并不知他的身份,没有那种惹人不适的目的性。 又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哥哥”? 作为陆家这一辈的老幺,有人称他为“陆哥” “陆大哥”,但“哥哥”这个称呼,还是头一次。 哥哥? 倒是个让人上头的称呼。 转念却想,对旁人她不会也是这般称呼? 陆寒峥忽然轻笑了声,可眼底却不见笑意:“你也喊别人哥哥?” “我是第一次叫人…哥哥。”宁婉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她没有哥哥,也没喊过旁人哥哥。 听到回答后,陆寒峥的表情恢复了常态,又问:“你多大了?”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宁婉乐开了花。 好奇正是对方对自己感兴趣的表现。 看来,胜利就在前方…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哥哥,我十八了,成年了的。” 身份证上她确实十八了,所以宁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十八岁,真小… 陆寒峥想到了自家那位不省心的,他眉峰一拧:“这个年纪,学习才是正事,少玩游戏。” 骤然变冷的声音,加之满满的说教口吻,让宁婉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师。 呃……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老师从脑海中赶走。 这样的人,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宁婉心里泛起了疑惑。 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抽了抽鼻子… 类似于抽泣的声音就传进了陆寒峥的耳中。 “怎么了?”他问。 “哥哥,我没有经常玩游戏的,现在放暑假了,我也是准大一新生了,玩玩游戏也正常吧…” 女孩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陆寒峥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一个生动的女孩形象—— 眼睛大大的,眼眶红红的,嘴巴微微扁起,怕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立刻钻进被窝里,蒙头大哭。 算了。 如她所说,要上大学了,玩游戏也是正常。 “走吧。”陆寒峥说。 “啊?”宁婉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清风峡” 陆寒峥捏了捏眉心,笨笨的小姑娘。 - 经过半小时奋战,落了一地的宝贝。 宁婉捡着自己能用的装备,嘴里也不忘说着好话: “谢谢哥哥。” “哥哥你真厉害,一剑一个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话是夸张了很多。 陆寒峥明明知道。 可耐不住他嘴角还是翘了翘, “你也不错。”陆寒峥难得的礼尚往来。 走位丝滑,每次都能躲过攻击,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新手,倒像个…… “哥哥夸我了,好开心呀~”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将陆寒峥的思绪拉了回去。 屏幕上映射出的冷峻脸庞,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 当陆寒峥瞥见屏幕上的自己时,表情随之一僵, 有些怪。 很快又变回了那副矜贵寡淡的样子。 还淡然的随口一说:“一点了。” 宁婉看了眼时间,确实一点了。 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在委婉的向她暗示——他要休息了。 她懂。 宁婉其实也困了,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双透亮的眸子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于是,她善解人意的说:“哥哥你快睡吧,晚安。” 只是随口一提的陆寒峥……很莫名。 看着小医师原地消失。 头像也变暗了。 就挺突然。 下了游戏的宁婉,却忽然觉得不妥。 这会儿聊的正好,万一经过一夜的冷却,对方又不理她了怎么办? 不行! 宁婉又重新登上游戏。 看到对方还在线,立刻发去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你还没睡吗? 游戏页面还停留在好友列表的陆寒峥,几乎是秒回, 【秋风誓雪】:怎么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有话忘了和哥哥说了。 【秋风誓雪】:? 【不爱吃鱼的小猫】:想要谢谢哥哥陪我。其实今天……不对,已经是昨天了,昨天是我的生日。 陆寒峥优越的下颌骨紧绷着,深色的瞳孔微微眯起。 这么巧?和他在同一天。 让他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旁人派来故意接近他的。 在陆寒峥陷入阴谋论的同时,宁婉一直发着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虽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但我却很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因为和哥哥做了朋友,哥哥还陪我打了游戏,真的好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我就是想谢谢哥哥的陪伴,别的也没了,就不耽误哥哥休息了哦,晚安哦哥哥*^_^* 女孩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开心与满足。 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打消了陆寒峥刚刚升起的疑惑。 望着女孩又灰暗下去的头像,他呵笑了一声,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连生日也没人记得的小可怜。 陆寒峥摇头微哂,心中竟罕见的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他想,可能因为他们是同一天生日,也算有缘。 此时的陆寒峥还不知道,这丝怜惜,就如同有生命力的藤蔓一样,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直至占据他整个心房。 而成功装了一波可怜的宁婉,则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那样一番话,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了。 再找他,肯定不会不理她的,毕竟她都这么可怜了。 -- 半上午的阳光很烈。 窗帘的遮光性不怎么好,大片的阳光照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儿,翻个身避开阳光后,就又睡了。 “嗡嗡嗡...嗡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在耳边盘旋。 宁婉不得不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猛地坐了起来。 “您回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 话没说完,便传来冷冰冰的“嘟嘟”声。 这通短暂又仓促的通话,像一场冰雨,让宁婉再无睡意。 她呆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在抱什么期望呢。 真蠢! 宁婉拍了拍脸蛋,让自己彻底清醒。 若无其事地登上游戏。 好友列表里“秋风誓雪”的头像还是暗的,但也不妨碍宁婉给他发消息。 发了几条消息后,她就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从市里回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他们约在了一家炒菜馆。 店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两人相对而坐,淡淡的冷漠萦绕中间,生疏的不像一对父女。 宁婉心无旁骛地吃着面前的菜。 “小婉啊,爸看你是胖了些啊…”宁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话尴尬的就像,在路上碰见不熟悉的朋友,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宁婉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和细腿,随后将目光投向宁峰,那眼神在说:您瞧瞧,我这是胖了的样子? 宁峰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呃……呵呵,其实这样也挺好,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爸,您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再绕圈子。”宁婉放下筷子,直视着他,真的不必没话找话。 宁峰表情讪讪…迟疑了片刻后,说出了来意: “你程阿姨怀孕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怕是会有些紧张。你也要去上大学了,那房子……” “爸!”宁婉猛地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房子不仅仅是她的容身之所,有它在,也能时刻提醒宁婉,她也是个有人爱的小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它。 宁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面对愤怒的宁婉,或许是心有所愧,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宁婉冷冷地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等,”宁峰急忙叫住她。 宁婉转过头,不耐烦地问:“怎么?难道还要我给您结账不成?” 宁峰蹙了蹙眉,曾经那个乖巧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他没再多说,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 “这些钱你拿着交学费……你大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这是以后都不管她的意思? 宁婉抿了抿唇。 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不要,这是她该拿的!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夺目。 宁婉用力眨了眨眼,似是被阳光照的不舒服,但那发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又不是石头做的。 宁婉抹了抹脸,故作轻松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欢快的歌声闯入耳朵,是从对面街道的冷饮店传来的。 她顿时掉转了头,走去店里。 花了两块钱买个甜筒。 咬了一口尖尖,一股浓郁的芋头味和甜味在口中散开, 吃甜食好似真的能治愈糟糕的心情。 宁婉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一边快步往家走。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5 陆家 书房里。 处理完工作的陆寒峥,靠着椅背,垂眸看手机。 【不爱吃鱼的小猫】:晚上见哦~ 【不爱吃鱼的小猫】:等哥哥一起打游戏*^_^* 看着消息,陆寒峥耳边似乎响起了女孩又乖又甜的声音。 消息不止这几条, 拇指向下滑动,浏览着所有新消息。 从「早安啊,哥哥」到「梦到被怪物围住了,然后哥哥就来救我了呢~」 看着看着,陆寒峥眼神暗了几分。 醒来就找他,梦里也是他 这小姑娘当真是…… 就这般迷恋他? 从她的只言片语可以窥见,她生活的并不好。 已经那么可怜了,倒让人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但游戏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 陆寒峥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味的迷恋他是没有结果的。 不然最后伤心的只会是她。 想是这么想的,消息也已经看完了,可陆寒峥的手指却在无意识的往下滑。 一直滑到顶部,滑不动了,昨晚江澈发的消息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是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江澈! 陆寒峥额头的青筋在疯狂跳动。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寒星乍现,似乎预示着某人要倒霉了。 而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澈,打了个喷嚏后,又睡了过去。 —— 晚上九点。 ——云梦城里,人声鼎沸。 玩家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或是交易物品,或是组队冒险。 此时的郊外,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打得难解难分。 在附近游荡的【山贼】可遭了殃,时不时就会被两人战斗所产生的强大力量波及到。 可怜的【山贼】就像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地倒下、复活、再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红色身影开始露出疲态,最终,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败下阵来。 “别……别打了,我认输!” 身着华丽的“凤凰涅盘”时装的男刀客,头上戴着一顶镶满宝石的头冠,璀璨得令人目眩。 单从他的造型来看,无不透露出一个“贵”字!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可此时他却做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举动,抱着青衣剑客的大腿,求饶。 “陆哥,手下留情啊……” 江澈比窦娥还冤啊,一上线就挨了这么一顿毒打。 身上的装备,耐久度都掉了一小半。 陆寒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操控着青衣剑客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还要比划比划。 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呼喊: “好巧啊,哥哥。” 那声音甜甜糯糯,是从【附近】频道传来的。 身着青裙的女医师从侧前方朝这边走来,待距离两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方才停下。 青衣剑客将手中的寒冰剑收入鞘中,负手而立,看起来平淡清冷。 相比之下,红衣刀客则显眼多了。 原本弯曲的腰瞬间绷得笔直,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屌炸天的样子。 “妹妹是在叫我?” 江澈操控着角色朝她靠近了一步。 周围就他们三个人,肯定不能是喊陆哥这个无趣的闷葫芦。 但是…这个妹妹,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声音是有些耳熟,可江澈一晚上就能撩三个妹妹,妹妹太多了,他一时想不起来面前这位究竟是谁。 宁婉有些无语。 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比【秋风誓雪】还要自恋呐! “请问......你是哪位?” 女孩的声音不似方才的软糯,反而满是疏离。 “呵……”一道低沉的笑自陆寒峥胸腔深处传出。 听到笑声后,宁婉嘴角微微上扬。 她玩「云剑江湖」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自然有所耳闻。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有对比才能突出她对【秋风誓雪】的不同啊! 以己度人,宁婉觉得,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果然,也如她所料,【秋风誓雪】确实吃这一套。 三人中,只有江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江澈不敢相信,竟有人不认识他? 他可是战力榜第一的刀客,还长年稳居财富榜榜首。更是全服女性玩家投出来的“最想结为侠侣的人”榜首! 居然有人不知道他?? 自信心受挫的江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名头” 结果也只换来极其敷衍的一句问好: “你好,江少。” 一直无往不利,堪称少女杀手的江澈简直受到了暴击。 却无人在意。 为避免某人再自恋,宁婉带着名字喊道:“秋风哥哥。” 听到这呼声,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江澈瞬间竖起耳朵,心想:原来是看上陆哥了, 呵呵!那可无异于踢到了铁板,他坐等着看好戏。 结果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了。 “嗯。” 陆寒峥不仅应了,声音都软了两个度。 「云剑江湖」里江澈是出了名的富,也是出名的大方。 相较而言,不喜花里胡俏的他,看起来就是个“穷屌丝” 每当两人同时出现,所有人都会围着江澈,谁不想跟一个有钱又大方的人套近乎? 当然,陆寒峥也不在意。 可女孩却没有因为江澈的富有而趋之若鹜。 在这个俗人遍布的时代,她的纯真,当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她也很有眼光。 陆寒峥觉得带她打打游戏倒是也无妨。 此时的他,眼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收到【秋风誓雪】的组队邀请,宁婉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矜持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女孩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极幽之谷。”陆寒峥淡淡道。 他需要寻些极品锻炼石,锤炼他的寒冰剑。 “啊!”宁婉发出一声惊呼:“那里很危险的。” 「极幽之谷」是游戏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凶兽遍布,危机四伏。 尽管蕴藏着无数机遇——极品锻炼石、绝品装备、还有神兽蛋……但是,一旦在这里死亡,将会直掉十级! 这样的代价,使得大多数玩家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踏足。 听到女孩的惊呼,陆寒峥想:极品锻炼石其实也不急着用。作为一个绅士,他当然也要顾虑到同伴的感受。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 【男主五官虽俊,但三观可能不太正。介意的请绕道。】 【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作者三观超正的!】 “轰隆隆”的天雷,伴随着耀眼的电光,以毁天灭地之势劈向沉醉中的女子。 那女子肤若凝脂,细腻光滑。鼻若琼峰,坚毅柔美;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女子周身顿时被一圈淡蓝色光辉所笼罩, 而带着不可一世威势的天雷,却直接穿过光圈。 下一秒女子被劈的一身黢黑,宛若焦炭。 接着一只无形的大掌,拎起没了意识的女子,投入了时空长河中。(简介中有原因) ………… …… 夏日炎炎,太阳着实刺眼,连空气中都冒着热气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车内空调吹出阵阵凉风。 后座坐着的男人,身着剪裁完美的西装,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端。 鼻梁挺拔而坚毅,嘴唇削薄而有型,轮廓分明的脸庞,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硬朗中透着性感,浑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不久后,这辆车缓缓停在位于本市商务中心的南华中心大厦前。 “谢总,到了。”宋航微微向后探身说道。 后座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门口保安有眼色的上前打开车门,一阵热浪瞬间涌入车内, 但男人却仿若未觉,泰然自若的迈开双腿,步入被阳光炙烤的地面,留下一串沉稳有力的步伐。 刚刚面试完的宁婉,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放假已有一月,她却一直没找到实习工作,这次的面试机会还是她高中学长推荐的。 她和学长来自同一座小县城同一所高中,大学又都考到了南华市,只是学长是985名牌大学毕业,而她只考上了一所普通院校。 宁婉之所以和对方认识,还得益于闺蜜刘君和他高中同为学生会成员,关系不错。 “咳~”宁婉清了清嗓子,冷气足的,吹的她喉咙发干,她边走边拧瓶盖,手中的水还是人事姐姐给她的。 “砰”的一声,水喷洒而出,竟然是气泡水! 瓶子是向右外侧倾斜着的,所以……迎面走来的人直接遭了殃。 宁婉看着男人身上冒着泡的西装,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谢远洲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弯腰道歉的女人。 这种把戏他见多了,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去给他洗衣服了! 女人道完歉后,慌乱的直起身子。 眉如远黛,秀美修长;眼含秋水,澄澈温柔;唇色如樱,粉嫩娇艳。水眸中饱含着深切歉意。 看清对方长相后,谢远洲瞳孔微缩。 “不好意思,您的衣服我给您送去干洗可以吗。”宁婉神色惶惶的看着这位气势不凡的男人。 果然如此……谢远洲捏了捏眉心,“宋航,你在做什么!” “来了,来了!”宋航飞快的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秒懂。 “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面料是不能沾水的,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宁婉小脸惨白,“那我,那我……” 女人清澈见底的水眸里写满了害怕,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谢远洲不想再看,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到她怀里,边走边说,“不用你赔,拿去扔掉。” 他绝不会和顾琛一样,因为一件毫无价值的衣服,和对方一来二往的,最终勾缠在一起。 宁婉愣了愣,看着男人的背影,转瞬松了口气,她不懂什么定制要多少钱,但指定不便宜。 对方都不让她赔了,她也不会自讨没趣,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谢远洲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宋航紧紧跟在身后。 “总裁好!”前台起身问好。 谢远洲脚步停住,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今天有面试?” “是的,现在还没结束。” 闻言,谢远洲顿了顿,而后看向一旁的宋航,“刚才那个女人,告诉人事部直接刷下去!” “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 谢远洲眼神微眯,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只见女人毫不留情的把西装扔进了垃圾桶。 阳光下,她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总裁?”宋航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那帅气的老板。 “不用了,就按正常流程,不用管她。” 是他想多了,女人心思直白的写在脸上,根本没有想借机攀高枝的念头。 不过……谢远洲喉结滚了滚,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蛋儿,脑子却不怎么聪明, 他的衣服,转手一卖,足够让她一年都不用工作。可惜…… 不对!他眉峰蹙起,一个陌生人而已,自己替她可惜什么! 因为预算有限,宁婉租的房子比较偏,但她很满意,因为房租每个月只需1500块。 走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宁婉想到家里吃完的泡面,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提着大桶矿泉水和一兜方便面走出了超市,老小区没有电梯,房子还在五楼,回到家后,宁婉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人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艰难起身,动作熟练的烧上一壶热水。 宁婉正吃着泡好的面,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是“a妈妈” “喂,妈。”宁婉温声喊道 “婉婉,吃饭了吗?” “吃了的,您呢?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钱够花吗?”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宁母实在是不放心。 “够花,妈,我找到工作了,工资很高呢。”宁婉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故作轻松的说。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宁婉盯着手机直叹气,还没有接到通知,看来是没希望了… 吃完饭,她认命的继续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宁婉想,再给自己一周时间,如果还没找到,她就回去。 不管怎样,总得把实习证明的章给盖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 就在她惆怅之际,“叮”的一声,手机新进了一条短信,宁婉顺势就点开了。 新信息跃然于目: 宁婉女士,你好!你已通过我司的面试,下周一上午九点半进行终面,迟到或缺席即视为放弃面试资格,望周知。 看完短信后的宁婉,眼里浮现明晃晃的笑意。太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周一上午,宁婉准时去参加终面,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只是一份普通的行政文员工作,竟还有非常多竞争对手,而且还都是名校生。 这让她有些泄气。她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了…… 面试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当一切尘埃落定,宁婉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现场。 直到,下午四点半! 宁婉怀着忐忑的心接到了来自人事部的电话。 “啊,真的吗?”宁婉语气有些激动。 “是的。”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宁婉连忙回道“我明天准时去公司报到!” 挂了电话,很少情绪外放的宁婉,兴奋的笑出了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打开社交软件,指尖飞速敲击,先发给闺蜜“君君,我被录用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铭浩,我找到工作了!” 刘君几乎是秒回“太好了!!你好棒!晚上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想想自己的余额,宁婉拒绝了。 这一个月来,知道她不富裕,刘君一有时间总变着法子请她吃饭,但她也不能总占她便宜,等她发工资了也请她去吃大餐。 被宁婉拒绝后的刘君,发来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包。 宁婉回了她一个摸摸头。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姜铭浩并没有回消息,宁婉想,他可能在忙吧。 结束了和闺蜜的对话,宁婉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准备好。 第二天清晨,宁婉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的,拿上包包,就出门了! 她扫了共享单车,骑十几分钟后到地铁站,然后再坐地铁到公司。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宁婉弯了弯唇,以后她就在这里上班了!真好! 她朝身着职业装,漂亮的前台同事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16层的按钮。 踏入十六层,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在人事小姐姐的指引下,宁婉敲响了一扇灰色的门。 “请进。”一道还算温和的女声传进宁婉耳朵里。 宁婉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犀利地盯着宁婉。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婉,“你就是宁婉?” 宁婉微微颔首。 “坐吧。”女人淡淡的开口。 宁婉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交握着,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我是人事部主管,我姓陈。”女人自我介绍道。 宁婉礼貌回应:“陈主管好!” 接着,宁婉填写了一些资料后,便得知了她未来的工作岗位是总裁助理。 这让宁婉吓了一跳,因为她原本应聘的并不是这个职位。 尽管这份工作听起来更有前途,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她鼓起勇气向陈主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是面试官觉得她为人简单质朴,不浮躁,应该能在总裁手底下坚持一个星期的,而他们也可再趁着这几天细细寻摸下一位助理。 简而言之,宁婉就是被当作了临时替补! 当然,这个残忍的事实陈主管也就是陈若华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告诉宁婉:“你可以去27层了。” 见此,宁婉也不敢再问,她心想,算了,做什么工作不是做呢! 离开办公室后,她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前往27层的按钮。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得到这个意外的职位? 宁婉暗自琢磨着,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宁婉出来后,四处打量着,不禁感叹可真够大的。 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宁婉观察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好,我是宋航,谢总的秘书。” 宁婉目光落在宋航身上,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怎么是你?”宋航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快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宋航继续催促着,不然他怕自己工作不保。 面对宋航的一连串的话,宁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弱弱地举起手中刚拿到的崭新工牌, “我……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 宋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低下头,仔细盯着她手中的工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姓名宁婉,职位总裁助理。 宁婉被宋航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她微微红着脸,拘束地笑了笑。 宋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宁婉,又看了看工牌,眉头紧紧皱起。 他上下打量着宁婉,发现她长相精致,还有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这样的女孩,也不像是那种想要走捷径少奋斗二十年的人啊,或许是他误会了? 宁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一直看着她,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对峙间,宋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他赶紧接了, “总裁,” “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这么久还没安排好?” 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宋航一个激灵,他怎么了?他才出来几分钟啊?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好的,知道了,总裁,马上就好!” 宋航挂断电话后,带着宁婉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指着门口的工位,对她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宁婉点点头,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说话间宁婉转过头…却只看到他的背影随着深灰色大门关闭而消失不见,宁婉微张的嘴又合上了…… “总裁,已经安排好了。”宋航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 “嗯。”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宋航小心翼翼地问道:“新来的助理是那天那个女孩。” “哪天?什么女孩?”男人的声音极为冷漠。 “就是……泼您水的那个。”宋航硬着头皮回答。 谢远洲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已经忘了…… 下一秒,他语气淡淡道:“哦,是她啊。” 宋航紧张地看着老板,试探性地问:“那我用不用让她知难而退?毕竟,她之前对您那么无礼……” “你是黑社会吗?”谢远洲抬起双眸,眼神锐利地盯着宋航,让后者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航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那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 “你在问我?”谢远洲挑眉。 宋航被他的目光冷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呃……就助理的分内工作吧!” 谢远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航,“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下次再这样问,工资我也替你领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宋航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 开玩笑,工资没了,那他的房贷拿什么还啊?卖肾吗? 那可不行,犯法的! 宋航把门合上,心里腹诽,真是阴晴不定的老板啊! “宋秘书!”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航暗叹,都是他的事! “你等一下啊!” 没一会儿,宋航抱着一堆文件放到了宁婉的办公桌上,“这些数据需要再核对统计一遍,尽快完成吧” “好的,宋秘书!”宁婉弯了弯唇,有事儿做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 下午五点半,宁婉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剩下不少的资料,依然干劲十足。 “总裁,到下班时间了?”宋航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谢远洲看着文件,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我能下班了吗?”宋航心中忐忑,但想到女朋友说今天见不到他人,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不想做单身狗的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 老板平时最不喜加班,加班就代表着工作没效率, 但是今天他没走,宋航自然得询问一下,自己是否需要留下来加班! “你可以走了。”谢远洲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宋航连忙应声,心里委屈,但他不能说。 路过宁婉时,他直接忽视了对方。 直到大厦的灯都亮了起来,宁婉揉了揉略显酸痛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能看出来四肢有些僵硬。 谢远洲看着做的跟垃圾一样的收购方案,“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 他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抬头,被一截白给晃了眼, 腰肢之细,他一掌便能全然掌握。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谢远洲不禁拧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怎会有如此轻浮之想。 看着外面做着怪模怪样动作的女人, 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脸颊莹白剔透, 眼睛大大的,唇粉粉的, 清澈的眼眸透着股不谙世事, 像枝娇艳又脆弱的花儿, 只需轻轻一折,就可握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斜倚在椅背上,扯开最上面的扣子,目光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 此刻,无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婉活动了一下手脚,又重新回到工位上,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看着核对完的一大堆文件,她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找到宋秘书的邮箱,给他发了过去。 接着她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就下班回家了! 已经很晚了,宁婉在平台上叫了网约车,坐在车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嗨,美女,到地方了!” 司机叫醒了发呆的宁婉, “哦哦,谢谢师傅。”宁婉道了声谢,下车后关上车门。 今晚不想吃泡面了,宁婉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东西吃。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最终选了一盒拌面,加热了一下。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 面前灯火辉煌的建筑上,书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字“云豪”,是南华最顶级的一家高级会所。 谢远洲面无表情的去到了最顶层的某间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音乐悠扬。肖子越正搂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打情骂俏。 见到谢远洲进来,他连忙打招呼:“远哥,你来啦!” 谢远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看向一旁的周政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政庭抚了抚眼镜,活脱脱斯文败类的模样。 谢远洲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包间里还有几位容貌姣好的小明星, 这时,其中一位摇曳生姿地走到了谢远洲身旁坐下,眉目流转间满是妩媚风情。 周政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小明星娇声说道:“谢总,能认识您真是太开心了,我敬您一杯!” 谢远洲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可让周政廷惊呆了下巴,要知道平时这些女人,他可理都不理的!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没一会儿,谢远洲俊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只因小明星那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身体更是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浓浓厌恶。他猛地站起身来,冷漠地开口:“滚出去!” 那小明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明星也是惊恐万分,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了包间。 肖子越见状,连忙挥着手喊道:“你们都出去吧!”霎时,包间里的女人都走了个干净 他又低头看向搂着自己胳膊的小女朋友,轻声哄道:“宝贝儿,你也先出去。” 小女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远哥,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远哥不一直都这样嘛!不近女……”周政庭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只因谢远洲又说了一句话,“找几个温柔清纯的过来。”说完,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政庭和肖子越面面相觑,感到无比诧异。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肖子越却是兴奋极了。 他远哥的童子身终于能送出去了。 一个电话打出去,五分钟不到,就有一排女人走了进来。 谢远洲每从一个人面前走过,气势就又冷几分, 直到他在最后一人面前站定,“抬起头。” 女孩无措的缓缓抬头,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倒是有几分… 看着男人英俊精致的脸,苏青依红了脸。 谢远洲突然皱了皱眉,他这是在干嘛!简直太荒唐了。 “都出去!”他脸色阴沉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阴晴不定的谢远洲,肖子越摆摆手,示意她们都离开。 苏青依,一步三回头的回头望,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谢远洲。 吃完东西,宁婉也要赶紧回家了。 她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有些路灯都坏了,宁婉用手机打着灯光,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身后突然然响起了一阵细微而突兀的声响,她吓得惊慌失措的,飞快的跑了起来。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4 宁婉一口气跑回屋里,锁上门,背靠门板,脸色苍白如纸,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宁婉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残留的害怕。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宁婉按下了绿色的功能键。 屏幕中,一个阳光俊朗的男人映入眼帘,正是她男朋友姜明浩。 “婉婉,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歉意,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忙得我晕头转向,连你给我发的信息都忘了回。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宁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知道姜明浩公司竞争很激烈,加班是常有的事。 而且,她偶尔也会有忘的时候,就是你看到了信息,也已经想好了回什么,却因为一些事岔开了思绪,然后就忘记了…所以她能理解他。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明浩注意到宁婉的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可能是晚上回来的路上有点黑,吓着了。” “那你下班回家一定要小心,打车后把车牌号发给我,别让我担心。”姜明浩细细的嘱咐道。 宁婉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你说你工作找到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工作很好,我能应付的来,你不用担心我。” 闻言,姜铭浩放下了心。 “婉婉,你放心,不出三年我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到时我们在南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我们就可以一起迎着晨光醒来……” 作为儿子姜铭浩是清楚父母脾性的,宁婉家庭不好,他爸妈是绝不会同意他们的事的,他只有在经济独立后,才能掌握话语权。 听着他的话,宁婉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格外的动人。 她此时的模样真可谓人比花娇! 完全移不开眼的姜铭浩,情不自禁开口,“婉婉,你好美!” 宁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你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铭浩说最近有个大项目,他可能没什么休息时间陪她了。 宁婉表示理解,并让他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也许是刚和男友通过话,宁婉连睡梦中都是笑的。 此时的谢远洲心里憋着一团火,找不到出口宣泄,令他倍感压抑。 他接连不断地举杯,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喉中。 可酒精非但没有成为解药,反而加速了他身体的失控,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肖子越俩人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场聚会,把他送回澜庭的住处。 俩人架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关好房门, 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谢远洲独自丢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 “喂,宋秘书,你家谢总喝醉了,快来照顾着!”肖子越不客气的吩咐着。 接到电话的宋航正被女朋友柔情蜜意纠缠着。 就是天王老子醉了,他都走不开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他不行,有人可以啊!把她招进来本就是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的,照顾谢总也是她分内之事。 就这样,睡梦中的宁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喂,你好,我是!”她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到对面传来的话,宁婉瞬间清醒了,她纠结着捏些睡衣,“宋秘书,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 宁婉立刻松了口,“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飞快的从楼里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打的网约车已经到了。 到了澜庭后,可能宋航事先有跟门卫交待过,在核实了她的身份后。宁婉很顺利的进去了。 电梯是一梯一户的,宁婉按下了密码,最后停在了18楼。 宁婉依据宋航短信中提供的六位数密码,精准输入,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扉应声而开。 客厅开着灯,宁婉没多看,她小心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只见谢总双眸紧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紧蹙。 见状,她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合上。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她走过去翻了翻橱柜,没想到里面恰好有做醒酒汤的材料, 看来谢总平时应该没少喝酒。 她熟练地将食材洗净、切块,放入锅中炖煮。 二十分钟后,醒酒汤熬好了。 宁婉小心地尝了一口,确认味道合适后,才将它盛到碗里。 然后放凉一些,端着碗走向主卧。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他精的脸颊微微泛红,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线条,显得不再那么气势凌人。 这还是宁婉第一次看清谢远洲的相貌,白天只顾着忙工作了。 宁婉轻声呼唤:“谢总,谢总,醒醒!” 她连叫了好几声,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宁婉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她咬咬牙,小心地伸手去扶男人的肩膀,同时轻声说:“谢总,冒犯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宁婉还是察觉到了。 她心中一喜,以为男人要醒来了,连忙放大声音继续呼唤:“谢总,谢总……” 然而,男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身体略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宁婉见状,只好尽力将男人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她累得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但她顾不上休息,拿起汤匙开始一勺一勺地给男人喂醒酒汤。 好在男人虽然意识不清,但还保留着本能的吞咽动作,这让宁婉松了一口气。 半碗醒酒汤下肚,男人却突然停止了吞咽,不愿意再喝了。 宁婉有些着急,她轻声道:“谢总,再喝点吧,这样能舒服点。” 可是男人依然紧闭着嘴巴,不肯配合。 宁婉无奈之下,只能放下碗和汤匙, 宁婉小心的把男人身体给放平了,刚要起身,突然被一股大力拖拽,直接趴在了男人身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5 宁婉一脸惊恐,用力推他,可身体却被男人紧紧锁住,纹丝不动。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慌。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 声音里都有了哭意, 下一瞬,身体骤然一松,没了束缚的宁婉急忙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去,摸到了门,她才敢回头看, 却见谢远洲仍是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并没有醒。 她表情一怔,一道细弱蚊蝇的呓语声传进耳中,“妈,不要走……” 宁婉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之前的害怕也都烟消云散。 原来他是在做梦啊,是她想太多了…… 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按照宋秘书的交待,谢总身边不能离人。 想想也是,一个身家千亿的集团掌舵人,要是因为醉酒而出了什么事,那她可赔不起。 等宁婉把厨房收拾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坐在离卧室最近的沙发上,这样房间里一有动静,就能听到。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眼皮越来越重,她也不知不觉间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 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高耸的鼻梁,深邃而迷人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他宛如幽灵一般靠近沙发。 宁婉蜷缩着身体,睡得格外香甜,毫无察觉有人正悄然靠近。 看着她,渐渐的,谢远洲呼吸乱了。 宁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灯灭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银辉散满了室内,微微塌陷的沙发,证明了不久前曾有人在上面休憩过。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了客厅。 宁婉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沙发。 脑子里断的那根弦也接上了,她想起了这是谢总家,于是连忙起身。 超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 整体装修风格现代简约为主,色调以灰色为基础,搭配金属和木质元素,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昨晚上没顾得看,宁婉这才算看清了这里,原来这就是总裁的家。 等她看完一转头,却发现谢远洲正站在吧台旁边。 两人视线相交,宁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率先开口:“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谢远洲拧眉,“去洗漱!” 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宁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直奔主卧而去。 谢远洲看的心中发软,眼中闪过笑意,真是迷糊的可爱。 发现进了主卧的宁婉,怎么跑进去的,又怎么跑了出来,“谢总,不好意思,我……” “你想用我房间的?” 宁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急忙摆手,“不是,客房在哪…” 谢远洲轻轻勾唇,走到宁婉身边,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好了,别紧张,去吧。洗漱完吃早餐。” 宁婉顿时如释重负,快步走进了客房。 卫生间里,宁婉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窘迫。 她怎么就直奔主卧了呢,这个猪脑子,宁婉嫌弃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洗漱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一圈浓浓的阴影,看起来有些憔悴,唇色却有些红,倒是衬得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等宁婉出去后,发现谢远洲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早餐是西式的,有两份三明治,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谢总,我去外面买着吃就行。”和老板一起吃饭,宁婉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谢远洲神情不悦,“怎么,看不上我的手艺?” 这话从何说起!宁婉也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她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坐下吃!” 谢远洲态度十分强硬,不容反驳。 宁婉只好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见此,谢远洲没有再说话,只是余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渐深。 吃完早餐,谢远洲拒绝了宁婉收拾餐具的举动,自己动手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 宁婉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开口“谢总,那我去上班了?” “和我一……”谢远洲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师傅。” “您已经到了?麻烦等我三分钟,我马上下来。” 宁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总,我约的车到了。”然后匆匆往门口走去。 她平时是不会打车的,但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才第二天上班,不能迟到。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合上。 徒留谢远洲面无表情去到房间,照着镜子,眉头微蹙,他很吓人吗? …… “宋秘书,昨天整理的数据,已经发你邮箱了。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看到来人,宁婉连忙起身。 宋航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婉。 这种打量的目光让宁婉觉得怪怪的。 “你以后只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听他的吩咐就好。” 这话,让宁婉心里一咯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你的职务本就是这些,细分下来,你其实就是谢总的生活助理,昨天布置的工作只是考验你的能力,而你完成的不错。” 生活助理是端茶倒水的吗?宁婉抿了抿唇,那…… “那工资是多少?” 她面试的职位,实习工资是五千,后来突然成了总裁助理,宁婉想着工资肯定不会低,也怪她迷糊,就没问。 可现在告诉她,其实是生活助理,工资如果太低,自己连基本的吃住行都维持不了,这可不行。 闻言,宋航笑出了声,刚要为她解惑,办公室的门开了, “宋航,把这份文件交给信远科技的肖总。” 谢远洲面色不虞的下着命令,公司可不是让他来带薪聊天的地方。 得了任务的宋航,立刻就出发了。 他走后,整个楼层只剩下俩人,空旷又寂静。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6 宁婉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合适,心里一阵忐忑,谢总怎么还不回办公室? 谢远洲见她不说话,黑眸微微眯起,有疑问怎么不问他?他知道的不比宋航多? “月薪两万,需要随叫随到。” “什么?”宁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每月两万块钱! 她抿了抿唇,她也不是稀有血型啊。 谢远洲以为她有意见,补充道,“只是偶尔,我不是苛刻的老板。”顺便又夸了一下自己。 “工资确实低了,你做得好,下个月给你涨薪百分之二十五。” 宁婉震惊了,这工资还低? 还要再涨百分之二十五,那岂不就是两万五了,宁婉想都没想过。 别说随叫随到了,这就是让她做备用血包,也不是不行。 “谢总,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谢远洲看着女人高兴的模样,暗想,还真是容易满足,才这么点钱,如果她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接着,他轻咳一声:“嗯,好好干。” 宁婉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她要尽快了解谢总的喜好和习惯,争取让他满意,下个月就能涨工资了! 想着想着,眼睛已弯成了月牙状。 真是心思简单的都写在脸上啊,谢远洲嘴角微翘,“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宁婉迅速进入到生活助理的工作中。 五分钟后, 冰凉的咖啡入喉,苦涩但醇香。 “手艺不错。”谢远洲目光赞赏的看着宁婉,比宋航手艺好。 宁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她不会用咖啡机,用的是现成的咖啡液,有手就行吧。 可能味道都一样,她压下心里那点点心虚。要找宋秘书问问,咖啡机怎么用。 接下来几天,宁婉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 她发现,谢远洲工作时严谨,日常生活中却不苛刻。她除了每天要送五六次咖啡外,就是打扫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应该是有洁癖,也或许是因为满室的咖啡味,她除了早上,中午也要打扫,不过这都很简单。 而且她都是按时下班,下班后也并没有联系她。 这让宁婉做起事来也越发用心了,不然拿那么高的工资,可真是烫手。 “总裁?” 宋航又一次提醒自家不在状态的老板。 谢远洲拧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等待他发话的一群榆木疙瘩! 越发的烦了! “会议到此为止,再给你们两天,必须给我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 “散会!” 听到这句话,会议室里的众人像解了紧箍咒,纷纷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宋航跟在谢远洲后身后,勤勤恳恳的提醒他后续行程。 “下午两点和罗曼达的高总有个视频会议” “晚上七点,您要参加肖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 出了电梯回到二十七楼,谢远洲脚步一顿,宋航差点没收住脚,他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不然他这个月的奖金危矣! 宁婉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容甜甜的,谢远洲的目光却落在了女人胭红的唇上。 许是目光太锋利,宁婉抬头往这边看,心里一惊,立刻放下手机,站起身,一秒认错。 “谢总,我错了!” “我不应该上班时间玩手机!” 宁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远洲心中瞬间有了郁气! 空气中温度骤降。 他很刻薄?他对……员工还不够温暖? “总裁,宁助理应该是在看工作信息,是吧,宁助理?”宋航给宁婉使了使眼色, 作为一名贴心的秘书,他要为老板提前找好台阶。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谢远洲声音沉的可怕, “宋航,要不要给你颁发一张友爱同事奖?” 这话这语气,宋航的心啊,哇凉哇凉的!不是吧!他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你回去工作。”谢远洲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没了闲杂人等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宁婉身上。 却见她小脸变得苍白,紧咬着唇瓣。 谢远洲眸中霎时掀起一场风暴, “怕我?” 宁婉摇摇头,“没…没有。” 只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谢远洲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一股郁气在心中滋生,却又很无奈:“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我?”宁婉怔怔的看向他。 “嗯,你,这是工作。”谢远洲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谢总对宋秘书说的话,好似在含沙射影自己!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辞退了! 只是,谢总怎么还不走? 宁婉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 这眼神…… “您要喝咖啡吗?” 谢远洲表情瞬间皲裂,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推门回了办公室,留下宁婉在原地愣神。 大冤种宋航回到办公室后,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看来老板是吃醋长大的! 他以后要减少和宁助理接触了!!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的响,他看了一眼, 发现公司的八卦群里都在议论,为啥工作狂老板竟然会在会议期间发呆,还那么大的火气?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大家都是活跃在网络世界里的社畜。 宋航露出一抹得意,他可太清楚老板走神的原因了。 回忆起那天,他半夜去谢总家看到的场面…… 他猛地摇头,不能想…… 再一想到,宁助理害怕老板的样子,宋航想,谢总肯定是爱而不得,欲求不满,心烦意乱。 此时的宋航有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 这事,他当然不会和他们分享了,就让他们抓耳挠腮去吧! 哈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7 下午四点,宁婉被谢远洲带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去参加宴会,日常穿着,自然是不合时宜。 谢远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气定神闲。 而宁婉则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一群人在她身上摆弄着。 一个多小时后,宁婉终于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礼服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钻石,闪闪发光,犹如星辰。 裙子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仿佛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游弋。 宁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害羞。 一旁的造型师凯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哦,宁小姐,你也太美了!”他眼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既然有这么优越的条件,就不要吝啬绽放自己的美。” 宁婉脸颊泛红,她哪里穿过这种衣服,难为情的宁婉,心里不停的做着建设。 从宁婉一出来,谢远洲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细腰盈盈一握,锁骨如同白玉般,散发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那柔美的脸蛋此时泛起了粉色,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贝齿轻咬住下唇,唇瓣光泽透亮,让人想一亲芳泽。 男人黑眸中流露出更为强烈的侵略感。 宁婉捂着胸口上前几步,试探的问道:“谢总,我…能不穿吗?” 谢远洲起身,具有压迫感的男性气息,让宁婉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他围着女人转了一圈。当目光触及到她的后背时,发现那里竟然是镂空的,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虽然宁婉用手遮住了胸口,但谢远洲身量高,只需稍稍低头,便能清晰欣赏到她胸前的风光。 他眼神一暗,一想到其他男人也会看到,心中戾气便不由自主地滋生。 “凯文,把那件拿过来给她换上,再给她配一条披肩。”谢远洲指着一件淡绿色的绸面吊带说道。 宁婉顺着视线看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如此装扮。 换了裙子后,宁婉任由凯文在她的头发忙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宁婉有些恍惚。 \"好了,宁小姐,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凯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更突出,但这件绿色的也不错。 她站在那里,美得令人窒息。 谢远洲心中激荡,面上却平静无波,朝凯文示意后,转身走向门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造型室,司机小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宁婉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边的位置,想到要参加宴会,还是紧张。 “谢总,我一会儿要注意什么?” “跟着我就好。”没有人会不长眼的招惹他的女伴! 说完话,谢远洲便合上了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暗暗偷窥。 很快,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庄园被璀璨的灯光照亮,犹如一座梦幻城堡。 宁婉望着车窗外那座豪华的庄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侈。 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而园外停满了豪车,各路贵宾前来赴宴。 “挽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 看着眼前男人的臂弯,宁婉犹豫了下,小心地挽着谢远洲的胳膊,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但内心还是不安。 “放轻松,别紧张。”谢远洲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安慰道。 “嗯。”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 “远哥,你终于来了!”肖子越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谢远洲的肩膀。 “嗯。”谢远洲淡淡回应。 打过招呼后,肖子越目光落在了宁婉身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是既好奇又诧异,“这位是?” “我助理,宁婉。”谢远洲简单介绍。 “哦,原来是宁小姐,幸会幸会。”肖子越热情地伸出手,要与宁婉握手, 宁婉刚要放上自己的手,就被谢远洲制止了。 谢远洲看着挤眉弄眼,跟个花蝴蝶似的肖子越,皱了皱眉。 转身带着宁婉往别处走去, 徒留肖子越站在原地愣神,他这是被嫌弃了? 肖子越刚要去追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肖总,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他只好止步,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孙总啊!” 来人是盛航娱乐的董事长孙宏伟, 作为主家,肖子越虽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但为了面上好看,也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 “不要理肖子越这个花花公子,一年交往的女朋友不下二十个。” 这……也太多了!宁婉惊讶的合不拢嘴。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谢远洲的话,让宁婉摸不着头脑,但秉承着老板是对的,她满口答应。 接下来,宁婉可算长了见识,她看到了不少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有的是新闻里,有的是电影里。 二十分钟后,晚宴开始了,谢远洲作为重要宾客被请到了主桌。宁婉也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紧张的要命,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也毫无食欲。 “尝尝这个。”谢远洲突然夹了菜放到她碗里。 宁婉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 “谢谢谢总。” 谢远洲面色如常,好似只是随手一夹。 吃到瓜的肖子越,在心中吱哇乱叫的同时,还不忘与人交谈,可谓把一心两用发挥到了极致。 寿宴结束后,地面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谢远洲也带着宁婉离开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宁婉很安静。谢远洲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很累?” 宁婉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她感觉自己像只呆头鹅一样,只会笑。 谢远洲心中一软,“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宁婉听了这话,一阵暖流涌过,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她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女人仰起头的模样,像极了在向他索吻,谢远洲克制的移开了目光,还不到时候, 再养养。 雨滴敲打着车窗,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宁婉透过一道道流动的帘幕望着外面的世界。 殊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的景色, 夜色是最好的遮挡物,也让人的心思被无限放大。 谢远洲目光放肆的在宁婉身上游移着,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他品尝过的, 软又甜。 嗓子突然发干。 看着熟悉的便利店灯牌,宁婉扭头看向一旁的老板,“谢总,我到了。” “嗯。” “小李,停车!” 声音哑又冷, 雨天行车居然开的这么快,谢远洲认为,小李需要再重新学一遍交规。 司机小李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不禁打了个冷颤。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8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谢远洲拧眉,“小李,去前面买把伞!” “好的。” 小李下车去买伞了 谢远洲捏了捏眉心,看向一旁的宁婉,“会按摩不会?” 宁婉脱口而出,“会一点。”在家时她经常给母亲揉肩。 谢远洲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薄唇吐出两个字, “给我按按。” 这姿态,好像在等着人临幸一样。 这个念头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随后宁婉又在懊恼,自己怎么没过一下脑子呢,刚刚应该说不会的。 话已至此,无奈,她只好单膝跪在座椅上,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地按摩起来。 谢远洲能清晰闻到女人身上的清香,喉咙不由得发紧,脑子里充满了不正经的想法,她那纤细白皙的腰,甜如蜜的唇…… “谢总,这个力道还行吗?”宁婉一边按摩,一边观察着谢远洲的反应,生怕自己的手法不够好。 被打断思绪的谢远洲睁开眼,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看着身前一派天真的女人。 他想, 让她哭, 让她求饶。 谢远洲极力克制,内心的阴暗。 对着反应迟钝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看来对她并不适用,或许他要换一种方式了。 “好了,停下吧!” 宁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准备放下跪着的腿。 左脚向后退,腾出空间,意外突然发生,她绊到了不知何时把脚伸过来的谢远洲。 宁婉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前倾,直接扑向了谢远洲。她的脸撞在了谢远洲的胸口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以免摔倒。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远洲眉梢微挑,大掌向女人后背伸去 车门猛地被打开,“总裁,伞买回……来了” 看着车内的场景,以为打扰了老板好事的小李磕磕巴巴的说,“我什么都…都没…看到。” 宁婉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直接推开门口的小李,冲进了雨中。 谢远洲冷冷的瞥了小李一眼, 可真会挑时机。 弱小又无助的小李瑟瑟发抖,只想将功补过的他,眼尖的看见了座椅上的包, “宁小姐的包还在这里。” 雨水冲刷着宁婉的身体,却消不了她脸上的热度。 一口气跑回家的宁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礼服,裙子已经湿透, “糟了!”这下宁婉心里比吃了冰块还冷,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还上啊! 夜风穿过没关紧的窗户, 吹向湿透的宁婉, 吹动垂坠的床单,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雨水沿着伞沿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谢远洲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穿透层层雨幕,看着前方空无一人,心想,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三号楼,看向五楼,眉头紧蹙,怎么也不开灯? 敏锐的他,深觉不对!快步朝楼上跑去, 此时的宁婉被男人紧紧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 男人凑近闻了一口,满脸陶醉,真他玛的香! 宁婉手胡乱的挣扎,用膝盖去顶男人双腿间, 这一举动彻底惹毛了男人, 他掏出匕首,黑夜里闪着锋利光芒, 在宁婉脸前比划着,“别动,再动,刮花你的脸!” 此时的宁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早已满脸泪水的她,恐惧如同黑暗中的野兽,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挣扎着想要发出声,但男人的手却捂得更紧了。 “再动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警告她,然后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谢远洲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泪流满面的宁婉,男人的脏手还捂着她的嘴。 看着破门而入的谢远洲,男人明显愣了下神。 谢远洲趁此机会,一个侧踢,踹翻男人,把宁婉拉至身后。 “别怕,有我在。” 那人摸了摸嘴角的血,很快站了起来,脸上凶光毕现,手中刀光闪烁,他狞笑着向谢远洲刺去。 谢远洲丝毫不惧,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声。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着毛骨悚然。 此时的谢远洲宛如撒旦降临一般,自小训练的他,身手矫健,三五下就打倒了男人,一拳比一拳凌厉,拳拳到肉,像锤死猪一样。 男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没一会儿,他已满脸是血,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流淌。眼神充满了恐惧,呻吟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谢总,别打了!” 谢远洲双目赤红,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宁婉会遭遇什么,这个渣仔,死不足惜, 眼看场面失控,宁婉哆哆嗦嗦的抱住谢远洲,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谢总,够了,别打了,别脏了你的手……打死了你会坐牢的。” 谢远洲动作猛地一顿,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眼前那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男人,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想要伸手抱她, 当目光触及到沾染了脏血的手时,动作顿住,将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而后轻轻搂住女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他语气温和,脚下,昂贵的皮鞋狠狠碾压地上的手, 昏迷的男人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再也没了声息。 宁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声说:“我没事…了,多亏你来的及时。” 在外面等待的小李,见总裁迟迟未归就找了进来, 看到这副场面,心下一凛,这人不会死了吧? “老板,您没事吧?怎么处理他?” 谢远洲轻拍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女人, 踹了脚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小李,报警,给律师打电话。” “是,总裁!” 小李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邻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谢远洲眼神微冷。 他垂眸看了眼女人,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女人湿透的身体。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嗯?”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宁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我……要等警察来了。”她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充满了坚定。 谢远洲微愣。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9 看着宁婉坚定的眼神,谢远洲缓缓开口,“好,我陪你。” 情绪稳定下来的宁婉,发现自己被谢远洲搂在怀里,慌忙推开他。 怀里一下子空空荡荡,谢远洲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解释道,“刚才看你害怕,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误会的,谢谢您!” 宁婉连连摆手, 她拾起地上的包,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还有些颤抖,听到却是那冷漠而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见一直没人应答,她眼中闪过失望。 谢远洲把一切尽收眼底,“给你家人打的?”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想找最亲的人寻求安慰。 宁婉摇了摇头,“给我男朋友打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把谢远洲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心被狠狠一刺,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有男朋友?” “嗯。”宁婉点点头。 屋里气氛悄然冷凝,还好,没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踏入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床上衣服带血的英俊男人,像极了凶案现场。 要不是知道谢远洲的身份,还真以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警员立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气若游丝,还死不了。 “谢总,这是……”警察局长看见谢远洲,声音很是温和,他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宁婉率先开口,“他藏在我房间里,企图对我图谋不轨。”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 警员们立即开始勘察现场,拍照取证。谢远洲则坐在一旁,气势凌人。 “这位小姐要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在这儿不行?” 局长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年轻警员,赔笑道“可以,可以。” 谢远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这位小姐,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警察局长转向宁婉,语气温和。 宁婉点头,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警察关上了录音笔。 这时,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步履匆匆而至,小李跟在他们身后。 “谢总,” 谢远洲微微颔首。 对方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宁婉,“宁小姐,麻烦你签一下字。” 看着面前的委托书,宁婉看了看谢远洲。 得知她有男友后,谢远洲脸色一直冷着,但此时女人信任的眼神,让他很是受用,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解释道,“他是魏律师,由他负责这个入室抢劫的案子。” 谢远洲一句话,就给定成了入室抢劫,不管家徒四壁的,合不合理, 宁婉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楷心底诧异不已,谢总对这位宁小姐的态度格外与众不同。 “魏律师,麻烦您了!我希望他……受到最重的处罚。”宁婉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对方。 魏楷神情认真,“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 魏楷作为谢氏集团庞大律师团中的佼佼者,说这话就是自谦。 “您…律师费多少?” 魏楷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远洲,解释,“你这是属于加班回家遇到意外,这是工伤,公司会全权负责。” 宁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警官,我是魏楷,这位宁小姐的案件由我全权代理,有什么直接联系我,不要私自联系我的当事人。” 魏楷示意身旁的助理,拿出一张名片, 对方擦了擦汗,连忙接过,“当然,当然。” 处理好后,谢远洲带着宁婉直接下楼离开。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地上已有了许多水坑。 身体突然失重,宁婉被谢远洲公主抱了起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心跳得飞快。 “谢总,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我有事,你走太慢!” 谢远洲的回答透着股冷意,让宁婉瞬间语塞。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来到了车边。谢远洲把宁婉放下来,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里,转身走向驾驶位。 车子缓缓启动,雨打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宁静的夜曲。 谢远洲专心致志开车。明明灭灭的灯火照在男人侧脸上,柔和了锋利轮廓。 “您就近找家酒店把我放门口就行,谢谢。”宁婉轻声说道。 紧抿的薄唇代表了谢远洲此刻的心情, “怎么?担心男朋友会误会?”谢远洲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宁婉皱眉。 “那你这男朋友心眼也太小了! “你遇到危险,他人在哪儿?我救了你,他不感谢反而怀疑?” “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分了好?” 宁婉心中一阵刺痛,想要大声反驳他,但她最终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他很好的!” 这句话让谢远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谢远洲坐在车里,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嘭!”拳头猛地捶向方向盘。 在得知宁婉有男朋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强烈的嫉妒! 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出许多想法,唯独没有放弃二字。 这让他开始重新评估对宁婉的感觉。他对她绝不仅仅是喜欢…… 衣衫滑落,身体被温水冲刷着,宁婉闭上了眼。 穿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不能再穿,她犹豫了一下,穿上了酒店的浴袍。 浴袍宽松,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时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宁婉拿起一看,是男友姜铭浩打来的电话,赶忙接起, “婉婉,你给我打电话了?”姜铭浩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却格外温柔。 宁婉心中一酸,已然平静的心又起波澜,委屈极了“嗯,刚才我遇到了……” 她刚开口,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娇柔女音:“铭浩,快过来......”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姜铭浩语带歉意,“婉婉,我这边有点忙,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 宁婉张着的嘴还没合上,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0 隔天早晨,宁婉收到酒店服务员送来的衣服。 据对方说,是一位姓谢的先生送来的, 谢?宁婉不作他想,肯定是谢远洲。她心下有几分异样,这太细心了,他该不会是…… 也仅是一瞬,马上宁婉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摇摇头,将这份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打量起这件衣服来。淡雅的黄色,精致的剪裁,每一处都透出高级的质感。 价格指定不便宜,再加上昨晚的礼服,宁婉眼前一暗,发愁的抓了抓头发,这得多少钱赔。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班还是要上的。 “什么?谢总出差了?” 刚打扫完办公室的宁婉,从宋航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可是谢总出差不带宋秘书吗? “那我要做什么?”工作对象不在,宁婉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宋航耸耸肩,“你自由分配。” “宋秘书,你不能给我分配点工作吗?”宁婉面露难色。 宁婉属于被动型人格,在学校习惯性的按老师的要求做,就是在恋爱中也是姜铭浩主动追求的她…… 宋航虽不知道工作狂老板抽了什么风,不来上班,但他猜测十有八九跟眼前之人有关。 ……看宁婉的样子,宋航心想,宋航啊你可长点心吧!怎么能让未来老板娘为难呢!你还想不想混了? “宁助理,你可以干自己的事,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 宁婉听懂了,这是让自己摸鱼? 也好,她眼下最要紧的是再重新找个房子。昨晚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 宁婉坐在电脑前,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思考着自己的需求。 最好是离公司近一些的地方,这样上下班方便,还要有门禁和保安的小区,相对比较安全。 她看了好几个房源,都觉得不太满意。有的价格太高,超出了她的预算;有的位置太偏,离公司太远。 南华市不仅买房贵,租房也贵,宁婉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婉婉!” 宁婉走出大楼,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先是扬起笑,而后想到昨晚被挂断的电话,笑容又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边说,姜铭浩边从背后拿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宁婉虽心有不快,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花。 看着温柔美丽的女友,姜铭浩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宋航从大楼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了拍照的功能键。 然后,迅速点开社交软件,将拍的照片发送给了“老板”。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宋航的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完了,谢总不来公司,肯定是因为知道宁助理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正怒火攻心,有火没处发! 而他却专门挑这个时候给谢总发这种刺眼的照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航连忙点击撤回,但遗憾的是,时间早已过去两分钟,无法撤回。 他只能颤抖着手发了一条消息,卑微地解释:“谢总,我发错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试图用表情包海洋来掩盖那张照片。 然而,在他发第十二个表情包时,收获了红色的感叹号! “真是天要亡我!!”宋航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谢远洲面色阴沉的看着照片上的男女,癞蛤蟆也配和天鹅出现在同一画面? “子越哥哥,人家想你了嘛!” 听到小女友发来的语音,肖子越暧昧的回道“宝贝,晚点去找你。” 谢远洲听了刺耳极了!心里一股郁气发泄不出。 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玻璃杯与桌子碰撞,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把另两人都惊得一愣。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照片上,死死盯着,真是找死。 “怎么了远哥,这么大火气?”肖子越好奇的探过头来, 谢远洲冷冷暼了他一眼,把手机翻转扣在桌子上,踱步到窗前。 不明所以的肖子越摸了摸鼻子,他远哥是大姨夫来了? 一旁的周政庭面如冠玉,神色温和,品着红酒,吃着深海捕捞的鲜鱼,倒是怡然自得。肖子越的挤眉弄眼,也没引来他的关注。 此时的肖子越只想仰天长叹,自己这是交了什么朋友,一个冷若冰山,另一个笑面狐狸,这兄弟没他迟早得散。 谢远洲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他目光穿过楼下的熙熙攘攘,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型,神情也随之舒展。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低头浅笑的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远哥,你……你没事吧?”肖子越看着谢远洲那阴翳的脸,心里发怵。 “没事。”谢远洲淡淡地回答,眼神却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专注。 肖子越单手插兜,顺着视线望去,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你那小助理嘛?旁边那男的谁啊?” 小助理?周政庭也来了兴致,踱步至窗前,远远望去…只瞧见了背影。 肖子越兴致勃勃的跟周政庭八卦着,自己在老爷子寿宴上的所见所闻, 难得见谢远洲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周政庭调侃道,“看上了?”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谢远洲语气很淡,脸色极冷。 三分钟后,对面的中式餐厅。 几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狼狈至极的同时还要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远哥,怎么样?我厉害吧?”肖子越挑了挑眉。 从后门进来,对方也发现不了。 周政庭扶了扶镜框,“这像怎么回事?缩在这里看俩人卿卿我我?”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让人看到岂不丢人? “你过来。”肖子越指了指送餐回来的男服务员。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了,肖子越轻声交代了几句, “不不,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收款码亮出来。” 服务员看着收到的转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 很快,服务员出现在姜铭浩的左侧,身形一晃,不小心将托盘中的凉茶洒在了姜铭浩的身上。 姜铭浩笑容瞬间消失,不满地看着服务生,对方连声道歉,并拿出纸巾帮姜铭浩擦拭,还好洒上的不多。宁婉也站起身想要帮忙。 三人趁机过去,坐在宁婉身后的座位,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我做的不错吧?” “不错。”谢远洲声音冷冽, 身后两人的谈话声也传入耳中。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1 得知宁婉昨晚遇到危险后,姜铭浩自责不已,“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宁婉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后来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挂了。” 姜铭浩心中一阵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 宁婉抿了抿嘴,不满地说:“我还听到你那边有女人声音。” 这语气,又冲又酸,让姜铭浩真是又惊又喜:“婉婉,你吃醋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宁婉性格的原因,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姜铭浩曾经有段时间一直怀疑,宁婉对他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 宁婉别过头,小声嘟囔:“才没有呢……” 姜铭浩笑了,他握住宁婉的手,解释:“她是合作方,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交流。签了合同后,晚上领导让我们请对方吃饭。昨晚我们有四个人一起。” 宁婉心里顿时一松,她就知道,姜铭浩不是那种人。 屏风很薄,谢远洲可以看到两人相贴的身影,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你这个小助理很喜欢那男的。” “小姑娘就是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肖子越边说边摇头。 谢远洲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一直嗡嗡。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远哥你一样不近女色。” “我看你就直接把小助理抢过来!”肖子越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当然是用仅限于他们三人听到的音量。 至于宁婉的身份、人品,肖子越并不关心,那是远哥考虑的事,和他无关,他只需支持远哥就可! 其实谢远洲心底早已裂开了一道缝,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肖子越的话可谓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谢远洲想,子越平时虽吊儿郎当,但刚刚的话还是极为有理。 “子越,你越说越离谱了。” “你这是让你远哥去做男小三?”周政庭觉得肖子越,是昏了头了。 偷窥别人的行为,已是极为出格,去插足对方感情,绝不可能! 谢远洲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渴吗?”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这句话一出,周政庭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假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打脸真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婉婉,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姜铭浩期待的看着宁婉。 “啧啧,这男人不安好心啊!” “你别再拱火了,没看你远哥都气成什么样了!” 看着谢远洲要刀人的眼神,肖子越劝道,“别冲动,别冲动!” 宁婉没有同意,“铭浩,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住的地方,我上班通勤要两个多小时了,来回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的态度,如果她搬去和他同住,他母亲恐怕对自己的意见会更大。 姜铭浩虽有些失望,但他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适,“婉婉,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呵!” 一声冷冷的嗤笑传入了宁婉耳中。她惊愕地转过头,后面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 “婉婉,婉婉?你在看什么呢?”姜铭浩接连叫了两声。 宁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她心里暗自思忖,可能是声音相似,毕竟谢总正在外地出差。而且,以他的身份和习惯,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就餐。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这一切,在谢远洲听来却极其刺耳。 吃过饭后,姜铭浩陪宁婉回出租屋取行李,房子还有半个月到期,房东不愿意退租,也是宁婉违约在先,所以她没有和房东争执什么。 宁婉和刘君说好了在她家借住两晚,同时她也会尽快找房的。 两人到了小区后,宁婉打电话给刘君,小区有门禁,管理严格,外人进不去。 没等多久,刘君就兴奋的跑了出来,给了宁婉一个熊抱, 撒娇道“婉婉,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宁婉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哪有啊,也才半个月吧……” “刘君,婉婉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了。”姜铭浩含笑看着俩人。 “那还用你说,”刘君松开了香香的闺蜜,没好气的朝姜铭浩翻了个白眼。 “干嘛呢!”宁婉捏了捏她的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闺蜜对铭浩有这么大的意见,每次见面总要刺上那么两句。 可能有的人,天生气场不对。 “铭浩你别介意,君君她就是这个脾气。”宁婉饱含歉意的看着姜铭浩。 姜铭浩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 不想让闺蜜难做,刘君也朝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赶紧走吧,晚了地铁可不等人。” 姜铭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嗯,确实不早了,那婉婉,我走了?” “好,你快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刘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宁婉的手,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宾利,车内端坐着一位气质矜贵的男人,他衬衫领口微敞,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衣袖随意的挽着。 宁婉虽已拒绝了心机男,但难保她不会再受到对方的蛊惑,不看到他们分开,他心难安! 谢远洲一直跟着俩人,目光始终不离宁婉。 她见到朋友,笑的温柔甜美,像朵软糯的, 少时,谢远洲觉得甜腻, 此时,他觉得刚好, 他轻笑一声,指尖不经意间轻触过薄唇,似在回忆什么。快了,他心中默念。 ………… 宋航神情激动的看着老板发来的消息,他这么快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查信息?他擅长! 他绝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2 是夜。 银色的月光,悄然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那清辉给房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也勾勒出房间内的朦胧景象。 黑色大床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人穿着一条绿色的细肩带吊带裙,裙子修身,更显她身姿窈窕。 她含羞带嗔地,扑到他怀里:“我不敢一个人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害怕。 娇娇柔柔的嗓音,轻易地挠动着他的心,本就对她有意的谢远洲,眸光逐渐变得晦涩。 看着怀中的她,在这一刻,他不再隐忍,重重的吻了下去。 女人顺从的搂着他的脖颈。 谢远洲顺水推舟地抱起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手机振动声骤然响起。 谢远洲睁开了深如墨的黑眸,半靠在床头,黑发略显凌乱,胸膛起伏不定。 几息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等他出来,已是一小时后。 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查看,宋航发来了信息。 父亲姜国庆是西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母亲田芬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长,他本人在惠恩咨询公司,做咨询顾问。 谢远洲拧眉,直接拨了过去。 “做的不错,这月奖金翻倍……” 听到奖金,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宋航,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吗?太好了!”他兴奋得来了个鲤鱼打挺,以至于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床上栽了下去。 幸好,宋航腿长身子短,这使得他避免了狗吃屎的命运。 就在他庆幸自己没有摔倒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谁啊!!”被打断思绪的宋航不耐烦地摸起手机。 “你怎么不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该查的不查…”电话那头传来谢远洲毫不留情的斥责声。 这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宋航的头上,让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 他眨了眨眼,揉了揉脸,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做的美梦。 现实中的他并没有获得双倍奖金,而是原本的奖金也危矣! …… ………… 盯着两个黑眼圈的宋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宁助理,你是在找房?” 正浏览租房网站的宁婉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宋秘书正背着手站在她右手侧。 “你怎么不向公司申请住房?” 宁婉不解,“啊?公司还给分房?” “那倒不是,集团涉猎广泛,开发的楼盘也不计其数,为此谢总专门留下了房子供员工租住,比市面便宜了一大半,作为员工的福利之一!” “知道我为什么工作五年就买了房子嘛?” 宁婉心里好奇,也很捧场:“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航扬起下巴,骄傲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省!” “你想想,我们租公司提供的房子,这样每年就可以节省三四万块钱。而且,房子距离公司很近,又能节省一笔通勤费……” 说起这来,宋航是滔滔不绝,废话虽多,但也确实如此。 宁婉听了之后,很是心动,谢氏旗下的房子肯定不会差,周围又是同事,安全也有保证,完全满足她的找房要求! 可是,沈宁有些担心:“我现在着急找房子,申请公司住房会不会来不及?” 宋航不假思索回道:“咱们公司在谢总的领导下非常人性化,特事特办嘛。” 既然如此,宁婉立刻表示她要申请公司住房。 宋航笑着把手从背后拿出来,递过一张申请表,“来,填好这张表,明天就能搬进去了。” 宁婉接过申请表,感激地看着宋航,“谢谢你,宋秘书,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宋航心有戚戚焉,他可不敢抢功! 连连摆手,“不用谢我,谢总非常重视员工的生活问题,这个政策是他亲自推动的,你应该谢谢他!” 宁婉笑了笑,心中对谢远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她拿起笔,认真地填写起申请表来。 宋航就在一旁等着,她把填好的表交给他后,他就走了。 怎么说呢?宁婉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3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二十七楼。 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面容冷峻如雕刻般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男人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 宁婉看到谢远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起身问好。 谢远洲淡淡应了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宁婉还有些发懵,出差回来的谢总好像很不一样。 等他集中精力处理完昨天积压的工作后,已快中午时分。 他放松的倚着椅背,目光穿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人儿。 宁婉今天穿了件粉色上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柔顺的披在背后,真是无一处不美。 昨夜旖旎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涌现,谢远洲喉咙不由得发紧,看到宁婉,他总是难以自持。 所以处理完工作后,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她。 她时而托腮,时而浅笑,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底都分泌出丝丝愉悦, 眼看午餐时间到了,宁婉还端坐着,谢远洲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这半个多月来,他几乎都在食堂吃午饭。 宁婉讶异的起身,目带询问。 “你不去吃饭?” “点了外卖。”宁婉解释道。 谢远洲眉峰轻蹙,“怎么?公司食堂不合你口味?”其实他也觉得味道差了点,是时候换一批厨师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食堂饭菜味道很好,是我男朋友给我点的。”宁婉急了,唯恐让他觉得自己对公司不满。 谢远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冽如冰,“哦,这样啊。”说完,转身走了。 宁婉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她说错什么了吗? 男朋友?呵!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虽然如此,谢远洲突然不受控制的想,那人是否也吻过她的唇,更甚至,也像他梦中那般,对她做过更亲密的事?想到这些,妒火蹭一样窜了上来。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事实证明,有时积极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宋航踩着点去吃饭,刚出电梯,就迎面遇上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老板,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您也要去食堂吃饭?” 谢远洲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去得?我去不得?”吃饭倒是积极,正事办的一塌糊涂! “哈哈!那怎么会?”宋航尬笑了两声。 谢远洲转身换了个方向,那显然不是食堂的方位。 见此,宋航委屈极了,他就这么让人倒胃口? 不得不说,宋航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谢远洲是倒胃口,但对象还轮不上他。 午间的二十七楼静悄悄的,宁婉坐在茶水间里吃着饭,脸上洋溢着满足。 返回来的谢远洲,垂眸一看,只见那盒饭菜中的鸡肉被炸得焦黑,米饭也硬邦邦的,看着就没食欲。 他不禁皱眉,居然给她吃这样的饭菜?一股郁气在他心中不上不下。 又丑又抠! 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千千万,这样的人不一脚踹掉,难道还留着过年? “你……” 宁婉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 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宁婉因惊吓而倾斜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吧?我吓到你了?” 宁婉稳了稳身子,抬头,正对上谢远洲深邃如潭水般的黑眸,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没,没事。”她低声回答,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胆小。 “谢总,您吃过饭了?”宁婉用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你就吃这个?”谢远洲指着她手中的盒饭。 宁婉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这怎么了?她觉得挺好的。 谢远洲心中一哽,如果哪天自己突然猝死,那一定是气的。 见他要走,宁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 “谢总,您等等” 她满脸纠结好似害羞般的表情,让谢远洲心中一动,她不会是要(?>?<?) “之前那件礼服被雨淋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少钱,我……”宁婉顿了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承担一半。” 就这事?谢远洲呼出一口浊气。 “哦?为什么是一半?”一半?倒是新鲜。 男人的目光,如锋如芒,宁婉鼓足了勇气解释,“我陪着您去的,算作工作,如果不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礼服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让雨淋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各承担一半责任。”宁婉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写满了紧张。 谢远洲眼神中似有欣赏闪过,他嘴角微勾,“礼服价值不菲,你确定要赔?” “嗯,您告诉我一个数目?” “把你卖了,兴许能赔的起。” 他语气极为认真,认真到,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捏紧了衣服,“我…我不值钱的……” 谢远洲暗想,怎么会呢? “好了,一件衣服而已,还没有被你扔掉的那件西装贵。”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远洲打断,“没有可是,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虽姿态强硬,但宁婉知道他是好意,她感激的说,“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远洲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他看着宁婉,意味深长,“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嗯嗯。”宁婉不住的点头,她肯定会加倍努力工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4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谢远洲微微皱眉,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手机上。他看着信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指节不轻不重敲击着桌面,提醒着走神的女人。 “跟我出去一趟。”语调虽平和却是命令的姿态。 宁婉愣了一下,“好的,谢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带上你人就好。”说完,他大步往前走。 宁婉赶紧跟上,已经五点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开车的还是小李,上次的尴尬仍历历在目,宁婉不自在的抚了抚头发。 “在公司还适应吗?”谢远洲突然开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挺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宁婉心头一暖,她接着补充道,“宋秘书也很热心,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教我。” “嗯。”谢远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这个宋航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就在宁婉感觉自己就要昏昏欲睡了,车子终于停在一家装潢华丽的餐厅外。 这是来应酬? 宁婉面露难色,“谢总,我喝酒不行的,您……” 谢远洲心中哑然失笑,他是领着女员工去陪酒的人吗? “不让你喝酒,走吧!” 走进餐厅,一股奢华与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餐厅内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餐具与鲜花,很是温馨,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两人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中年男子胸口别着名牌,是这家店的经理,“谢总,您来了,我带您上去。” 谢远洲微微颔首。 经理领着他们最终停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前,恭敬的拉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远洲率先步入雅间,宁婉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宁婉略感意外,“就我们俩吗?”原以为会是一场应酬。 “嗯,我不喜一个人吃饭,宋航工作繁忙,只好叫上你了。” 宁婉瞬间懂了,原来她是个陪饭的。 “这里的饭菜,与你中午吃的相比如何?”谢远洲问得漫不经心,但目光一直落在宁婉身上,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宁婉咽下嘴里的海鲜羹,立刻回答:“这里的饭菜很好。”她不住地点头,眼睛放光,“真的非常好吃!” 她确实被这美味的海鲜羹惊艳到了,味道鲜美至极。她虽只尝出了虾的味道,还有几种她尝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道美食的喜爱。 谢远洲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首先要学会善待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善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对你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就拿吃饭举例,在海鲜羹和盒饭之间,他会认为你只配吃廉价的盒饭。”这句话语气略重。 他早就发现,她特别容易满足……这可不行! 宁婉愣了一下,后面的话听着怪怪的, 她想到中午的盒饭,谢总这是意有所指?在为她打抱不平?也是在提醒她? 可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平时就这样吃饭啊, 宁婉刚想开口解释……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宁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有着大波浪卷发,穿着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和她身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她面色一滞,那是……姜铭浩 谢远洲以他那惯有的优雅姿态品尝着牛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侵扰到他。 宁婉的目光紧紧追随姜铭浩,见他细心地为身侧的女人切牛排,后又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人笑声连连。 这一幕,如同锋利刀刃狠狠刺向了她。 让她再也没胃口了,如同自虐般,目光始终未从两人身上移开,直至姜铭浩潇洒地刷卡结账,温柔地为女人拉开座椅,两人相携离去…… 谢远洲刚才的话,此刻在她脑海中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让她不禁自问:是否自己在他心中,仅值得那二十几元的盒饭?而楼下那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却能与他共享这人均大几千的奢华餐宴? “宁婉,不合你胃口?” “宁婉?” 见女人没反应,谢远洲移至她身旁,伸出手在她眼前挥动。 宁婉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谢总,我刚才走神了。”她勉强一笑,但心中的苦涩却如潮水般涌来。 桌上精致的食物,对她再没了吸引力。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谢远洲声音温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宁婉轻轻摇头:“没有,我吃好了。” 谢远洲关心道:“真的?我给你再点些别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真的吃不下了。” 见状,谢远洲也不再劝她,宁婉吃的也算不少了。 两人结束用餐后,楼下的人也已经离开。 她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司机小李不知去了哪里,是谢远洲自己开的车。 车内很静,没有人说话。 “到地方了。”随着他的提醒,宁婉伸手触碰车门,突然她动作一滞:“谢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谢远洲手指微动,不解的看向她,“不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了?” 她说了吗? 宁婉一阵疑惑,但看到谢远洲紧锁的眉头,她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谢远洲淡淡嗯了一声。 “谢总,那我走了,您回去开车小心。” 谢远洲目送着她走进小区,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进入小区后,宁婉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姜铭浩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 然而,视频发出去,对方迟迟未接。 她心底一沉,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发丝,或许只是在陪客户…… 失魂落魄的宁婉回到了家中。 刘君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拉住宁婉的手,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闺蜜的关心让宁婉的委屈达到了顶点,她抱着刘君默默流起了眼泪。 刘君顿时慌了神:“怎么了,婉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被领导骂了?”刘君一边轻轻拍着宁婉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宁婉摇摇头, “难道是姜铭浩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刘君满脸愤怒地说道。 宁婉没有回应,刘君见状,认为自己猜对了,转身就要去找姜铭浩算账。 宁婉赶忙拦住她,解释:“不是,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说,君君……” 此时的宁婉,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唇瓣被咬出了齿痕。 这让刘君心疼不已,“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别哭了,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啊?” 宁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快去洗漱,洗完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5 “婉婉,我刚到家,抱歉,才看到你给我视频了?有什么事吗?”凌晨,回到家中的姜铭浩,第一时间给宁婉回了过去。 镜头里的他,略显疲惫。 “没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握着手机的手,指尖发白, 姜铭浩苦笑,“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客户都得自己去跑……”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叹生活的不易。 “那你吃晚饭了没?”她关心地问。 “吃了的。” “是陪客户吗?” 宁婉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却让姜铭浩迟疑了一下,他回道:“是的。” 一直观察着他的宁婉,心沉了下去,继续追问:“男客户还是女客户?” “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请了一位女客户吃晚餐,但你放心,我们就是正常的合作往来。” 姜铭浩语气急迫,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这样啊……宁婉心情复杂,他大可以说是男客户,但他没有骗自己。其实,对客户细心点,也是正常的…… 可是……“吃晚餐吃到了这个点儿?” 面对宁婉的连番追问,姜铭浩捏了捏眉心,“没有,又参加了一场酒局,在酒桌上谈事更容易。”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宁婉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婉婉,都这么晚了,你快睡觉吧……” 结束视频后,宁婉心情放松了不少。 *** ** 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宁婉,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皱眉,“太苦” “那我再做一杯?”宁婉试探性的询问。 “嗯,去吧。” 不一会儿宁婉便端着一杯新泡的咖啡来了。她紧张地看着谢远洲,却再次听到他略显挑剔的声音:“甜了。” “那我……”她正欲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再做一杯时, 谢远洲指了指自己的头,声音暗沉:“算了,你过来帮我按按。” 透着上位者姿态的他,气势逼人,让人心里发怵,宁婉话都不敢说,快步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室内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指尖与皮肤接触的细微声响。 谢远洲闭目,感受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额上轻轻按压,那种温柔,让他心底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罢了,他跟她计较什么,她只是太单纯了,容易遭人哄骗,错的是那个男人…… 有他在,他会帮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 门外传来宋航的声音:“谢总,我可以进来吗?” 宁婉停下了动作,站至一旁。 谢远洲勉强应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宋航,发现宁婉也在,顶着谢远洲冷冽的目光,顿时心有戚戚焉,自己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但是,宋航想到自己办的事后,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谢总,京淮市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您可能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机票订了吗?” “订了,但是,我无法跟您一起去。” 听到宋航的话,谢远洲面色不善,他看宋航这是想跳槽了! 宋航连忙补充“所以我给宁助理订了机票。”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谢远洲眉头微舒。 “下午一点十分的机票,您现在就要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你去备车,整理好资料发给我,落地前我要看到。” “好的,我马上去办。”时间紧急,宋航快步离开了。 “谢总,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去几天呢,衣服什么的总要带的吧。 “走吧,出差,吃穿住行都由公司负责。”谢远洲边说边走,声音淡淡的,面对公司即将丢掉几十个亿的大项目,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身份证带了吗?” 坐在车里后,谢远洲问向身旁的人儿。 宁婉赶紧摸了摸包:“带了的。” 他们来到机场,工作人员已等在入口处,两人被引至贵宾室后,看到宁婉新奇的样子,谢远洲突然开口,“没坐过飞机?”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坐飞机买不成学生票。” 可真是诚实……她怎么这么可爱!谢远洲嘴角微勾,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 他耐心地给宁婉讲解坐飞机的流程,包括如何办理登机手续、通过安检、找到登机口等等。声音温柔。 宁婉认真听着,不时地点头。心里感叹,谢总人真的很好。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餐食,谢远洲看向愣神的女人。 “快吃,不然一会儿坐飞机,你会难受。”他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一双筷子,先递给了谢远洲。 他摇头,“你快吃,我喝杯咖啡就好。” 宁婉也是饿了,就没再客气。 不仅摆盘精致,味道也很好,她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十分可爱。 谢远洲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眼中爱意也愈发浓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6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准时抵达了京淮国际机场。 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 机场外,一辆劳斯莱斯在静静等待它的主人。 随着两人到来,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谢远洲示意宁婉先进去,他坐在了她身侧。 “去景园。” 坐进车里的谢远洲,拿起平板看着宋航发来的资料,神色认真,一丝不苟的。 宁婉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专注的模样,心想,下了飞机就开始工作,果然,总裁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景园, 像是瞬间从繁华都市,穿越到了一片静谧绿洲。道路宽敞整洁,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江南水乡之韵味,却又多了几分浩然之感。 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大,四周装有围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也保证了业主的隐私。 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一层,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墙壁上还挂着精美画作,完全不像是个停车的地方,倒像个艺术馆。 下车后的宁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数了数这里共有八辆车,其中有两辆跑车她也只能看出这点了。 “喜欢吗?”谢远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宁婉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这是她能买得起的? 看到她的动作,谢远洲只觉得可爱。 “跟我来。” 踏入别墅,高挑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上面悬挂着璀璨耀眼的水晶灯,给人以视觉震撼。 “这里你可以随便参观,三楼是卧室,累了就去休息。” 宁婉疑惑,“谢总,您是要?” “我去公司处理工作。”简单交待几句后,谢远洲就走了。 徒留宁婉,站在原地发呆,心中怪异不已,这好像反了吧? 老板去公司打工,她在老板千平大别墅里享受? 还有,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公司,为什么要先来别墅,难道是……特意送她过来? “君君,你说,他不会是……”宁婉那张莹白小脸挂满了愁丝。 刘君还真认真想了想,“婉婉,我认为是你想多了,他可是谢氏的掌权人,身边一定少不了女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对吧?” 宁婉点点头,他知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这种男人,不知有多少人追逐,难道还想做男小三?你担心的不会发生的。” “再说,你是生活助理,跟他去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啊,应该是涉及到公司机密,你不方便一起。” 刘君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彻底打消了宁婉的疑虑。 结束了和闺蜜的视频后,宁婉放下了手机,随即有点脸红,自己也太自恋了。 没过多久她又拿起手机,给姜铭浩发了自己出差的消息。 一看五点多了,宁婉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排排玻璃瓶装矿泉水,出去买食材,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能在网上买。 此时的谢氏集团分公司—远扬实业,本该下班的时间,会议室里却坐满了人。 “我从不反对内部竞争,但前提是不损害到公司的利益!” 谢远洲眼神似利剑般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位中年男人身上,“陈志杰你被开除了。” 陈志杰先是一惊,随后争辩起来,“谢总,我做错了什么?我这八年来为公司兢兢业业的,公司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那语气,平静,凉薄又高高在上。 “你!”陈志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刚想上演全武行,就被人拽住,直到一旁的李志9伟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后。 陈志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终灰溜溜离开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恐触了老板霉头。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多。 谢远洲伴着夜色,踏入家门,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循着香气来源,只见女人正在灶台忙碌着,就像是给丈夫准备晚餐的妻子。 身上系着围裙,细细的带子,将她身姿勾勒得更为曼妙,低头间一截脖颈裸露在灯光下,宛如初雪般白净无瑕。 她不经意间抿了抿唇,那粉唇顿时被润得娇嫩欲滴,引人采撷,谢远洲不禁上前一步。 许是他目光太过炽热,宁婉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到他后,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谢远洲心跳陡然加快,女人粉唇一张一合,他似乎听到她在叫, “老公,你回来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7 “谢总?谢总!” 宁婉连喊几声,见他没反应,只好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远洲理智逐渐回归,目光落在宁婉身上,低低应了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大半,一股凉意凉到心尖上,也让他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 由于动作过于急促,洒出来的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落入了那宽厚胸膛……浸湿了雪白雪白的衬衫…… 宁婉耳根一红,垂下了眼帘。 当看到餐桌上的菜,谢远洲神色难辨。 见他不语,宁婉双手交握,心中有些忐忑。 “都是些家常菜,如果不合您的口味,我……我可以再想办法。”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安。 “看起来不错,辛苦了,” 而后,只听叮咚一声,宁婉的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惊讶的看向谢远洲,“您怎么给我转钱?” “这是你买菜的钱。” 宁婉哑然,这可是一万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给谢总吃这么便宜的食材…… 怪不得,来送菜的物业管家,表情那么奇怪。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按照普通人的生活标准去购买。 “太多了,买菜还不到三百块。” 谢远洲却不以为意,“收下吧,以后还有用处。”说完,他坐下开始动筷。 “你也坐下吃。” 一顿饭下来,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餐具碰撞声。 谢远洲自然想和宁婉多交流,奈何宁婉极为拘谨,垂头不语。 在宁婉心中,虽觉得谢远洲是个很好的人,但她着实不善言辞,只能埋头苦吃。 饭后,宁婉要洗餐具,被谢远洲制止了,“不用管,这些有人负责。” 宁婉唇角微弯:“不用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见她坚持,谢远洲伸手去拿,他宁愿自己收拾,他手臂长,一下子握住了盘子,两人指尖相触, 宁婉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慌忙松开手,还好谢远洲及时拿稳住了盘子,否则地上已是满地碎片。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反应过激了,讪讪的看了谢远洲一眼,微垂下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谢远洲深觉无奈,眼底阴郁一闪而逝……要冷静,不能吓到她。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哦,哦!”宁婉慌乱的往楼上走…… “等等!” “三楼左边靠楼梯的房间是客房,房间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右边是我的卧室,有事找我。” 他已让人准备好了衣物,诺大个别墅,保持的这么干净,平时自然有人负责管理。 “嗯,谢谢谢总。” 进到房间,宁婉长舒了一口气。 摸着质地柔软的衣服,心里不禁,他 洗完澡后,在房间找了两圈也没找见吹风机, 她头发又密又长,不吹很难干。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谢远洲的门。 “谢总,我……”宁婉站在门外,声音有些纠结。 下一刻,门开了,男人下身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饱满匀称的腹肌,线条分明,右手拿着毛巾正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宁婉脑子嗡嗡响,脸颊瞬间滚烫,连忙低下头。 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害羞而透出淡淡的粉,就连脚趾都透着粉。 谢远洲声音暗哑,“怎么了?” “…有吹风机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稍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了吹风机出来。 宁婉红着脸接过,小声说道:“谢谢。”然后匆匆跑回了房间。 随着她的跑动,纤细的腰肢轻轻摆动, 谢远洲大掌虚握了握,面容隐晦不明。 …… “知道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抱抱的表情包。 宁婉看着姜铭浩发回的消息,轻轻一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放心吧,我会的。” “宁婉,睡了没?” “还没呢,谢总。”听到声音的宁婉立刻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 “牛奶热多了,剩下一杯。”谢远洲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此时宁婉小脸红红,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受宠若惊的接过奶,道了声谢。 “不客气,早点休息。”他目光微不可察的掠过宁婉,转身离开了客房。 宁婉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又躺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动了动鼻子,喃喃自语道“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没一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渐渐陷入了沉睡。 谢远洲站在落地窗前,半副身子陷在阴影里,手上红酒杯轻晃,微抿一口,嘴角透着一丝怪异。 夜渐深。 宁婉好似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她变成了一只粉粉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成了谢远洲桌上的盘中餐。 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起桃子,握在手心…… 桃子渐渐从粉红变为深红。 她又不是核桃啊,啊喂! 奈何宁婉说不出话来。 突然,风云骤变,原本温柔英俊的男人,周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风雨欲来的气息,眼中满是对猎物的掠夺。 他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要一口将她吞下。 宁婉惊恐万分,想要逃,但小小一只的桃子,又被谢远洲捏在掌心……怎么逃的掉。 就在她以为会被吃掉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闪过, 宁婉猛地坐起身子,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天色已然大亮! 原来只是梦一场。 她喘着粗气,心脏仍在狂跳,宁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滚烫,仿佛还残留着谢远洲指尖的温度。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红彤彤的脸蛋儿,倒真像颗桃子了! 快速洗漱好,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刚出房间就和谢远洲的视线正对上。 想到昨晚的梦,宁婉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谢远洲目光停在她唇上片刻,突然轻轻的笑了,宛若冰雪初融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8 接下来几天,谢远洲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工作,宁婉也做起了宋航的工作,只不过她属于“0.25版”的宋航。 马马虎虎,一知半解, 她无比庆幸,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就能遇到个好老板。 谢远洲会耐心的教她怎么上手,完全没有不耐烦。 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啊!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这几日,相比忙的跟陀螺一样的谢远洲,宁婉属实称得上清闲。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很累,总是提不起精神,可是她每晚都早早的睡了。 某天晚上她还暗暗查了一下,床垫竟是进口,这个品牌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万。 睡着这么好的床,还浑身不舒服,宁婉心想,难道她命里不配享受这样的奢华? 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但宁婉还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反观谢远洲,雷厉风行,诺大个公司,上上下下整顿了个遍,不见丝毫疲态。 偶尔还能看到他笑,这对于长年面无表情的人,是多么难得。 宁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奇,两人同吃,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差距会这么大? 少了碍眼的人,又有温香软玉相伴,更不提他晚上………谢远洲自是神采奕奕。 他甚至在考虑,把总公司搬到京淮的可能性。 毕竟父亲曾经为了母亲,就把总公司从国外转移到了南华。 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的乐不思蜀,嘴角勾起的笑容也变得凉薄, 冷气那么足,在汇报工作的吴宏却不住的擦着汗,“谢总,我……” “方案不错!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处理。” “啊?” “哦哦,好的,谢总。”吴宏有些受宠若惊。 谢远洲薄唇轻勾,起身理了下衣襟,然后对宁婉说:“走吧。” 说罢,谢远洲迈步离开办公室,宁婉紧跟其后,吴宏诚惶诚恐地送他们离开。 得知要回去南华,宁婉只觉得他们来的仓促,回去也是。 车内静悄悄,谢远洲双眸紧闭,似乎已陷入浅眠。 宁婉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飞快的发消息: “君君,我下午回去了。” “宋秘书,房子申请下来了吗?” 却不知身旁男人已悄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身,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若她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打开和男友的聊天界面,最下面还是晚安的表情包,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我下午回去了(?>?<?)” 对方几乎秒回,“太好了,婉婉!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差不多两点钟,你不忙吗?” “可以休息半天,我很想你。” 如此直白的表达,让宁婉唇角微弯。 “宁婉。” 沉浸在甜蜜中的宁婉,突然被谢远洲打断思绪,茫然地望向他。 只见谢远洲冷着脸,眼神幽深。 宁婉心里有些发毛,“谢总,怎么了?” 谢远洲没有说话,反而继续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也握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缓缓开口:“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宁婉下意识地回答:“啊?我不累。” 谢远洲瞬间郁气横生!他想,他为什么要忍呢? 他完全可以早就拥有她。 他可以做,抢别人女朋友,道德低下的小人。 ……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这样做只会便宜那个姓姜的。 两人感情正浓时,被拆散, 那个男人会成为她心底最美好的初恋,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永远无法抹去,一想到这,他又能忍了。 他闭眼假寐,眼不见心不烦。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宁婉压下心里的怪异,到底是休息了。 到达机场后,两人顺利坐上飞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安全抵达了南华市。 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宁婉一眼就看到长身玉立的他。姜铭浩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特别招人目光。 宁婉眉眼弯弯,喊了一声,“铭浩!”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姜铭浩快走几步,一把将宁婉拥入怀中,“婉婉。” 落后几步的谢远洲,看着两人相拥,心中早已醋火滔天,偏还要装作平静无波, 他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宁助理,不介绍一下吗?” 听到这话,宁婉轻轻推开了男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是我男朋友姜铭浩。” “铭浩,这是谢总。” 姜铭浩早已注意到了,这位气势惊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得知对方身份后,姜铭浩嘴角含笑地向谢远洲伸出手,“你好,谢总。” 谢远洲伸手与他相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万分不屑。 近距离看,长相更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身材也像一只弱鸡,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明明更优秀的人近在眼前,却偏要选只癞蛤蟆。 她可真容易知足。 直到看着两人乘车离开,谢远洲心中潜藏的怒意,不再遮掩。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他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转身坐上了一辆出租。 车内空间狭小,谢远洲高大的身姿坐进去显得尤为狭仄, “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谢远洲的要求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谢远洲: “兄弟,你是去抓奸吧?别太生气,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女人嘛,多的是,再换一个不就得了。” 谢远洲本不欲开口,可听到这话,忍不了一点,目光似利剑冷冷盯着他, “闭嘴!”他不允许别人诋毁她。 司机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逼后脑勺。 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集中精力跟着前车,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车子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出租车紧跟不放,最后停在了一个小餐馆外面。 谢远洲坐在车内,目光紧紧锁定坐在餐馆内的男女,他们正相对而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远洲始终没有下车的迹象,终于,司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您不下车吗?” 谢远洲的视线并未移开:“一万够不够?” 司机惊讶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什么?” 谢远洲再次重复:“包车,一下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9 司机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够够够……当然够了,谢谢老板!” 谢远洲付了车费,继续将目光投向餐馆里的男女,看着他们吃完饭后又打车一同离开。 不用他吩咐,司机直接跟上他们的车子,一路尾随,直到停在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宁婉和姜铭浩手牵手走进了电影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谢远洲,见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突然轻嗤一声。 两人选了部文艺爱情片,影厅的灯火熄灭后,厅里,只余嘎吱嘎吱的爆米花声。 随着电影开始,一道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心上人,今年只有十九岁……” 宁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看着屏幕,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里。 直到,突兀的电话声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电影院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少观众投来了不善目光。 姜铭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他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对周围的人抱歉地点头。 视线移到屏幕上,指节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婉婉,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他边说边起身。 宁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铭浩走到走廊上,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姜铭浩脸色变得难看。“好,我过去。”他挂断电话,匆匆回到影厅。 “婉婉,对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了。”他眼含愧疚 宁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谅了他。“好吧,你先去忙。” 姜铭浩轻轻抱了抱她,然后离开了这里。 宁婉继续盯着屏幕,但心里却有些烦。 —— — “谢谢越哥,我好喜欢。”女人开心的送上一个香吻,拿着项链爱不释手。 “肖总,您来了!谢总也在这儿。”经理快步迎了上来。 肖子越挑了挑眉,“来多久了?和谁一起?” 经理恭敬的回答道,“快一个钟头了,谢总自己来的。” “你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管。”肖子越边说边搂着女人往电梯走去,桃花眼中闪烁着笑意。 “哎,好的肖总。” 屏幕反射出淡淡的光,照在一张俊美的脸,谢远洲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既靡丽又带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一阵尖叫声,打破了静默的氛围。 谢远洲皱了皱眉,不悦的望向门口。 “越哥,那是什么,我害怕。”女人声音颤抖。 “乖啊,不怕。”肖子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去按开关。 灯光突然亮起,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谢远洲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远哥,你怎么不开灯啊!” 女人这才发现原来包厢内坐着个男人,看清他的长相后,女人眼中闪过痴迷。 “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谢远洲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女人被吓得瞬间回了神。 肖子越拍了拍女人的脸蛋儿,带着几分戏谑:“宝贝,怎么?有新目标了?” 女人身子一僵,讨好似蹭了蹭肖子越胳膊,“没有,人家只喜欢你。”她好不容易才入了他的眼。 “哦?”肖子越抬起女人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温柔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越哥,我” “嗯?” 女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走了。 谢远洲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肖子越:“你是越发荤素不忌了。” “这种女人才好打发。”肖子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已然昏暗,宁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座繁华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也终于收到了宋航的回复,房子申请早已经通过,随时可以搬进去。 这个好消息缓解了宁婉失落的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新的信息跃入眼帘。是一个陌生号码发送来的。应该又是广告之类的。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张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公主抱着女子,姿态暧昧,女人也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头大波浪长发格外显眼。 可是,为什么,照片里的男人是姜铭浩 这画面如晴天霹雳般让宁婉的身体摇摇欲坠。 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照片放大,希望能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误会或是恶作剧的痕迹。但无论如何仔细观察,都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就是他所谓的急事?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客户吗……为什么…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宁婉紧咬着唇瓣,给姜铭浩打去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一块手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一些。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宁婉眨了眨眼: “谢总,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邀约,路过这里。” 他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注意到她泛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心口一涩。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看见认识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宁婉咬着唇,努力控制住情绪,“我男朋友,他......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酒店。”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先说喜欢我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 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谢远洲心都被揪着,他蹲下身子,轻柔的给她擦拭着“别哭了。” “或许只是误会?他只是送醉酒的女同事去酒店?”谢远洲一边查看照片,一边安慰道。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0 “真的吗?谢总?”宁婉期待的看着谢远洲,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 谢远洲点头,然后指着照片中的背景,说道: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在悦澜豪庭,那里我知道。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谢谢。”她感激地望着谢远洲,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哀伤。 谢远洲突然有些不敢看她,他打开车门,示意宁婉上车。 宁婉起身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幸好谢远洲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谢远洲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宁婉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们走吧。” 谢远洲左臂虚虚放在宁婉身后,护着她上了车。 悦澜豪庭酒店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璀璨的鳞片,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换作平时,宁婉会觉得漂亮,此刻在她眼中眼前宛若万丈深渊, 那自动旋转的玻璃门,每一次转动也似乎在嘲笑她的悲哀。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有预订吗?”工作人员礼貌的问询。 “帮我查个人。” “先生,这不合规,我们不能做。” 谢远洲面色不变,“叫你们经理过来。” 工作人员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当即呼叫了经理。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匆匆而来,看清来人后,立刻点头哈腰的,“谢总,这是新来的,不太懂事,” “您要查谁,我亲自给您查。” “姜铭浩。” 大堂经理动作熟练的输入名字,一个记录跃然于下方。 他心中震惊,但面上不显,他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大瓜。 “查到了,您过来看看。” 谢远洲摇头,好似并不在意这个结果,他看向一旁的宁婉,对方却迟迟迈不动步子, “宁婉,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宁婉身子颤了颤,慢慢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 眼前的屏幕如同命运的审判书,她强迫自己看向屏幕,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冰冷的名字,姜铭浩,景玲玲,入住了701房间。 像是有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 来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像谢远洲说的那样呢?可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宁婉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向身后。好在谢远洲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一直站在她身后,让她顺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大堂经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原来这才是真瓜啊。 谢远洲犹豫了一下,轻声询问:“要不要去看看?” 她用力摇头,“不要!”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此刻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去打开那扇门,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也许是姜铭浩和景玲玲衣衫不整的样子。 又或许是他们正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宁愿选择逃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可是,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底的酸涩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和姜铭浩两人来自同所高中,他比她高一届。 两人真正相识是在火车上,那天,正值寒假归家,车厢内人潮涌动,她提着沉重的行李,艰难穿梭。 她是个腼腆性子,行李放不到头顶的行李架上,也不会想求助别人。 本想塞到座椅下,奈何行李箱太大。 正焦急万分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行李,轻松一放,行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架子上。 她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那是姜铭浩,他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的尴尬。 两人因此结缘,从火车上的偶遇,到校园里的偶遇,再到后来姜铭浩长达半年的追求, 两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宁婉才知道,所谓的偶遇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罢了。 曾经她以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是他的父母, 去年过年归家,两人约会时,偶然碰到了他母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宁婉觉得自己与姜铭浩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姜铭浩的坚定给了她勇气。 她想起姜铭浩曾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两人也曾畅想未来。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讽刺,他的誓言仿佛成了最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心上。 她试图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抹去,但姜铭浩的笑容、他们的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紧跟在身后的谢远洲,面色并不好看,心中嫉妒万分, 他快走两步,一把拽住宁婉的胳膊,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 那双平时清澈的眼眸,已然红肿不堪, 谢远洲心口一缩,心中刺痛。 “就那么喜欢?” 他声音低沉, “那个人不值得你如此,世界上不只他一个男人,睁开眼好好看看。” 宁婉身体有些颤抖,声音哽咽,“你不知…唔……” 宁婉僵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冷峻脸庞,像被雷劈了一般。 谢远洲光明正大含吻着日思夜想的粉唇, 反应过来的宁婉,狠狠推开了他,呆呆的望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时抽噎着:“谢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现在还不知道?”他声音低哑,眼中似有火光。 之前她有男友,他担心女人不能接受,怕吓到她,从而选择徐徐图之。 这下,那个男人都出轨了, 他也不用再忍!! 谢远洲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渴望与占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宁婉害怕的后退几步。 “我……我有男朋友了。” “怎么?那个烂人都劈腿了,你能原谅他?” 被扎心了的宁婉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远洲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 “乖,我教你怎么办,和他分手,嗯?” 随着谢远洲俯身越来越低,两人气息渐渐交融, 宁婉先是经历男友的背叛,再就是老板的突变,整个人混乱不堪。 她用力推他,想要逃离这里,却被谢远洲又轻轻松松的拉在怀中禁锢住。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宁婉被吓到结结巴巴,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身躯,耳后是男人炙热的呼吸。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谢远洲也不想逼她太狠,克制性的吻了吻女人的发丝。 “不动你,我送你回去,给你时间考虑。”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1 浑浑噩噩的宁婉被回了家,刘君晚上加班,还没有回来, 也幸好她没回,不然自己这副模样还真不知从何解释。 宁婉脑子乱成一团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想到姜铭浩,一会儿又想起谢远洲…… 手指轻碰了碰唇,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伤心、难过、不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宁婉被困在网里独自挣扎。 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赶忙侧着身子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婉婉?”刘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见她没反应,知道她睡着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隔天。 深思熟虑后的宁婉,一脸肃色的站在陈主管的办公室门前,不重不缓的敲了敲。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对谢远洲的突然示爱,宁婉除了是惊就是慌,两人之间就是云泥之别, 倒不是宁婉非要贬低自己,这是客观事实。老板和员工,本就一强一弱,她留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对他的示好是接受不接受? 谁又能把工作和私人情感分清?至少宁婉不能! 至于……姜铭浩,她会找他说清楚… “请进!” 听到里面的回复,宁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陈主管,您好,这是我的辞职信。”宁婉双手递上。 陈若华皱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公司向来都是别人争抢着进,还从没有人主动辞职的。 按说她可以批准,只是……宁婉工作了将近一个月没被辞退,总裁想来是满意的。 不得不说陈若华能做到主管的位置,不光履历好看,还有玲珑心思。 “你是总裁助理,辞职需要经过总裁同意,我才能给你办离职手续。”陈若华说话间目光落在宁婉脸上。 宁婉手指微微收紧,“一定要经过他同意?” “是的,” 得到答案后,宁婉失魂落魄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27层的宁婉,细白的手指摩挲着金属把手,一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到心中。 经过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叩响了门。 随着一声低沉悦耳的“请进”,宁婉推开门,刚踏入房间,目光就与谢远洲交汇。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衬衫裙,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锁骨,收腰的设计衬得她身姿纤细,而裙摆下,那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瞬间吸引住谢远洲的视线。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着眼前的宁婉,谢远洲不禁想,她这是特意打扮来见他的? 短短几秒,他心中已百转千回。 男人炙热的目光,让宁婉有些害怕,她强忍着心慌,开口说:“谢总,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她边说,边将手中紧握着的辞职信递给谢远洲,手指还因为紧张而小幅度颤抖着。 谢远洲迅速扫过上面简短的几行字,心情陡然直下,脸色一沉。 如此明显的变化,宁婉怎会感觉不到,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谢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谢远洲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宁婉:“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答案?” 宁婉咬着泛白的唇,微垂着头,解释, “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您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呵!”一声冷笑从谢远洲口中溢出,他突然起身,椅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宁婉心里突然发慌,转身往门口走去,指尖刚刚触及门的边缘,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衣领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拎住,身体瞬间僵滞。 她眼睁睁看着,门被无情的合上。 “谢总,您…冷静…” 谢远洲怒极反笑,冷静?心上人要跑,他冷静不了。 瘦削的下巴被冰凉的大手强硬抬起,宁婉的视线被迫与男人那俊美如斯的脸庞相对, 身前是仿佛要吞噬掉她的男人,身后是冰凉坚硬的金属门,她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细白小手,抵在两人中间,试图撑开一点点缝隙, 男人冷嗤,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大掌轻松举过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按在门上。 “可笑!照你所言,我只能联姻,嗯?” “你是觉得,我是个需要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嗯?”他目光紧紧锁住宁婉,语气凉薄的令人心悸。 宁婉小脸惨白,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配不上您,而且我……我还有男朋友。”她声音越来越小,泪水盈满了眼眶。 还想着那个出轨的渣男? 谢远洲不想再和她掰扯,捏着女人下颚的大掌猛然收紧,薄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 渐渐地,谢远洲黑眸里刮起风暴。他在心底暗暗咒骂一句,猛地离开了她的唇。 宁婉压抑的声音溢出:“我…我要报警!” 真是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啊!谢远洲哑笑,“你尽管去,只是……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宁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是啊,她怎么忘了,毕竟,连警察局长都对他毕恭毕敬。他怎么会怕! 谢远洲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他也不想这样做,谁让她只想着逃离自己。 他爱怜的亲了亲女人红红的鼻尖,“婉婉,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嗯?” 见她抽泣不语,谢远洲神色一凛:“再给你三秒钟时间,” 他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晃晃的掠夺之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宁婉感到强烈的心悸。 “三……” “二……” 倒数的声音听在宁婉耳中,好似催命符一般,加重了她的害怕。 终于,在谢远洲强烈的威慑之下,她声音打着颤,说:“我…我会分手。”本来就是要分手的,她不可能会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 “然后呢?”谢远洲挑眉。 宁婉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回答他。 谢远洲嗤笑一声,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扬,“婉婉,你越哭,我只会更兴奋。”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2 看到他眼里的疯狂,宁婉吓得憋回了眼泪。 微凉的指尖带着寒意,缓缓自脸颊滑至锁骨,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舔舐着女人脸上的泪, 咸咸的,谢远洲轻啧了一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我的女人,嗯?”不然他也不介意强行拥有她。 泪珠又不听话的滴落,鼻尖、唇瓣都染上了湿意,她落泪的样子,比沾了晨露的玫瑰还要娇艳欲滴,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谢远洲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大掌紧了又紧…… 这也彻底让宁婉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声音里夹杂着惧意,“我答应……”她真怕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远洲唇角微勾,低头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痕,“乖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不是自愿,但没关系,他和她时间还很长。 就在宁婉松了一口气时,男人的薄唇又重重攻城掠地。 良久。 谢远洲轻轻捋了捋她散乱的发丝,眼里既有满足也有未尽的渴望。 “手机呢?”他低语,声音沙哑,要把碍眼的人彻底解决掉。 “放开我。” 见宁婉答非所问,谢远洲也不生气,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像怎么也亲不够。 接着,他右手环过她的腰肢,左手托起她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把宁婉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宁婉瞬间花容失色:“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谢远洲会听吗? 他当然不。 “我们去找姜铭浩,把话说个明白!”说话间,谢远洲已经摁下了去负一层的电梯。 “不要!”宁婉心头一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谢远洲去算怎么回事?而且,她… 察觉到女人的分心,谢远洲不满地拍了拍她,语带不悦:“跟我在一起还走神?” “我……”宁婉神色羞愤,“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当然,我也只属于你,你觉得吃亏,可以摸回来。” 遇到宁婉,谢远洲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强势中带着一丝丝恶劣。 他眼尾上挑,抓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放。 他…他…… 宁婉手指轻颤,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绯红, 他怎么如此…… 想要抽回手,却被谢远洲紧紧抓住。 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对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他虽然忙,却也长年坚持健身。 宁婉咬着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羞意,“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谢远洲轻笑,“婉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多。” 宁婉显然接受无能,她忍不住喊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刚刚只是在想,约他说清楚。” 听到这话,谢远洲满意了:“以后不许再想他。” “嗯” 见目的达到,他也见好就收。 最终,在谢远洲的要求下,宁婉和姜铭浩约在了下班后,也就是傍晚时分。 初得爱人的谢远洲,黏似蜜糖。 除了上洗手间,她几乎一刻也不得离开谢远洲的怀抱,仿佛变成了他的一个小挂件。 “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抱着被人看到不好。”宁婉小声祈求道。 然而,谢远洲却微微挑眉,对她的担忧感到好笑:“看到又怎样?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宁婉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来到地下停车场。 还好没遇到人,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宁婉把餐厅约在了第一次看见肖铭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地方。 在她百般请求下,男人才答应不跟进来。 “婉婉,你来了?”肖铭浩扬起笑,连忙起身,体贴的为她拉开座位。 见此,宁婉目光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有不解,有怀念,有苦涩…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宁婉语气仿若往昔。 肖铭浩眼含谦意,耐心的解释:“昨晚被拉着加班,实在忙昏了头,手机什么时候静音了都没发现。” 闻言,宁婉心中最后一丝温存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加班?加到了酒店?” 肖铭浩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婉婉,你在说什么?” “我亲眼看见你踏入悦澜豪庭的大门,还需要我继续说吗?”宁婉声音虽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破了肖铭浩的谎言。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餐厅内悠扬的音乐也变得格外刺耳。 望着宁婉洞悉一切的眼神,肖铭浩败下阵来,已无力挣扎,声音低沉而疲惫:“婉婉,我…我……有苦衷。” 宁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了就是做了,难道你还要说为了我吗?” 笑着笑着,她突然就释然了,“姜铭浩,我们……到此为止吧!”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消逝……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母亲本就讨厌她,同样,她对他那位高傲的母亲也喜欢不起来。 姜铭浩摇头,他不同意,“婉婉,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前试图去抱宁。 就在这时,谢远洲适时出现,一把推开他。 “婉婉,你没事吧?”他长臂一伸,揽过宁婉的腰,占有欲十足。 姜铭浩被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他看着谢远洲,又看看宁婉,俊朗面容瞬间扭曲起来,“宁婉,他不是你老板吗? “我” 没等宁婉解释,肖铭浩就被谢远洲挑衅的眼神,激的,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那轻飘飘的一眼,轻蔑又不屑! 让姜铭浩感到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背着我睡在一起了吧!”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3 震惊,失望.....宁婉微张的唇还没合上,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一般,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啊…… 谢远洲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冷冷地看向肖铭浩,一步步朝他逼近,眼中满是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姜铭浩面色一白,眼中闪过惊惧, 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脚步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走了……宁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远洲挡住了她的目光,大掌紧紧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婉婉,这种表面温和,却冲动易怒的出轨男,百分之八十还有暴力倾向,好在你慧眼识人,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值得更好的人” 宁婉看着他眼神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更好的人是指他自己吗? 他……到底说了什么?嗫嚅着唇,想问又问不出口。 假装没看到她的纠结,谢远洲志得意满的拥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 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散发出阵阵香气,旁边端坐着两名相貌出众,却气质迥异的男子,一位随性不羁,一位温文尔雅。 见他们进来,两人都礼貌的起身。 “婉婉,这是肖子越,这是周政庭!” 宁婉扯了扯唇角。 “小嫂子好!” 这一声“小嫂子”瞬间让宁婉恢复了几分生气,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然而话还没说完,脸颊便被谢远洲亲了一下。 宁婉脸色瞬间爆红, 周政庭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淡笑着朝宁婉点头示意。 吃瓜群众肖子越则是非常不淡定。楼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刚过,又看到了,霸总强吻小娇妻的桥段。 他闲暇时,偶尔会刷些短剧,虽夸张了些,但着实解压。 不得不说,现实版的,更为精彩啊! 谢远洲体贴的为宁婉拉开了椅子,两人挨得极近。 在宁婉愣神间,谢远洲已给她剥好了几只虾,她蹙眉,“我不饿,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吃,只喜欢剥。”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肖子越自以为小声的对着周政庭吐槽:“这追妻套路也太老套了,但怎么就这么让人上头呢?” 宁婉的头都快要低到桌子下了,她尴尬的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 谢远洲冷冷的暼向肖子越,书上说,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也是向她证明自己真心的一种途径。 如果不是如此,他就不想让肖子越这个跳脱的人,出现在婉婉面前。 胆敢拉低自己的形象,他让他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感受到威胁的肖子越,桃花眼里闪着星光,“小嫂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远哥这般!” “别看他都奔三了,你可是他的初恋!” 宁婉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持怀疑态度。 “别听他胡说。”谢远洲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她就知道不可能,宁婉默默地又垂下眼帘。 “我二十八岁。”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宁婉身上, “他后半句话说的没错,你是我的初恋。” 宁婉惊讶的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心,突然“砰砰砰”跳的厉害,她慌忙移开视线,掩饰性的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梅子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还挺好喝。 身旁炽热的目光,仍笼罩着她,让她心慌不已,不由地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与不安。 对于她逃避的举动,谢远洲又生气又无奈,手上却又开始了投喂, “乖,这道蟹黄豆腐不错,你尝尝。” 肖子越和周政庭,已沦为了两块称职的背景板。 肖子越轻抿一口红酒,目光在宁婉和谢远洲之间流转,心中感慨,爱情可太可怕了,他的远哥,已变得面目全非。 周政庭则是一脸淡然,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恍然,却透露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婉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的,头晕目眩的,她甩了甩头,是谁要害她? 脸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两朵红霞,她撅了撅嘴,指着空空如也的水晶杯,是它吗? 醉酒的她,也是极美,谢远洲喉结滚了滚,揽过她的腰肢,柔声“婉婉,你醉了!” “远哥,你快带小嫂子回去吧。”肖子越提议。 宁婉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 肖子越摸了摸鼻子,满脸无辜,他是好心啊。 “你…你…害我…”宁婉的话断断续续,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远洲心头一软,打横抱起女人,温声道:“婉婉,我们回家了。 —— — 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让她脱不开身。 宁婉喘息着惊醒,望着天花板,还有点迷糊,整个人还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垂眸看着横在身体上的大手, 心脏猛跳……一股恐慌席卷全身。 她努力挣脱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那手臂却越来越紧, 女人小动作不断,谢远洲无奈的睁开眼,“乖,再睡会!”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急忙抬头望,男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睫毛又长又密,仿佛是在上面落了雪花,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既英气又温柔 看清男人的面容,不知为何,宁婉心里的害怕骤然消逝,蓦然一松。 情绪交转就在转瞬之间,她脸色通红,质问道,“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一起”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抱着我,亲我。”刚睡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个回答,宁婉眸子瞪的溜圆。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但脑海一片混沌,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吃…… 又抱又亲,这……宁婉嘴里都说不出这几个字来,怎可能付之以行动 “是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被谢远洲掐着腰肢,安置胸膛之上。 她的脸正对上男人胸肌,碰撞间,脸蛋儿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挺有弹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宁婉,脸蛋爆红,挣扎着起身。 谢远洲不让,捏起她精致的下颌,控诉道,“你看,这是什么?” 宁婉顺着视线望去,不由得惊愕,他下巴处,有明显齿痕, 这…… 再顺着下巴下移,肩膀处也有齿痕,还有刺目红痕。 顿时一阵眩晕朝她袭来,看着那些痕迹,宁婉的心乱了。联想到之前做过的梦,难道她睡梦中,把他当成桃子啃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头发,声音温柔,“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对我补偿。” “补……补偿?”宁婉结结巴巴 谢远洲点点头,语气认真,“你昨晚摸进了我房间,亲了我,还咬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补偿?” “我……” 刚开口,未尽之言又都被堵住。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4 谢远洲只觉得她的唇,又软又甜,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开始长驱直入。 直到宁婉被吻得呼吸不畅,小手捶他,谢远洲才舍得离开。 “乖,再让我抱会儿。”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平复着心中躁动,原本只想亲亲她,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直到,一阵肚子叫声,才打破了这一室旖旎。 看着宁婉,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饿了?” 宁婉紧闭双眼,似乎只要不睁眼,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真可爱!!可不能饿着了他的婉婉…… 谢远洲起身,半靠在床头,光裸的胸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结实的八块腹肌更是展示着他是多么自律。 长臂一伸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去:“送来些吃的……”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宁婉从床上起来,脚刚沾地,侧面好似也长了眼睛的谢远洲,手一伸就把她扯进怀中。 面对一个“裸男”,宁婉手都没处放,满脸惊慌失措:“还要上班。” “老板在这里,你还去上什么班?” 之前胡闹时,宁婉衣襟上的扣子早已悄然松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风情无限。 谢远洲的呼吸乱了,眼神也骤然变暗,占有欲越发浓。 察觉端倪的宁婉连忙垂眸,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大开。 脑子瞬间嗡嗡作响,连忙伸手遮住胸口, “婉婉,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有多热情,”谢远洲凑近她耳边低语呢喃 “昨晚,把你放在浴缸里,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无法,我只能亲自动手帮你。” “可你又执拗着要看腹肌。” “不给你看,你还哭” “看了之后,你又要…” 宁婉只觉浑身发烫,捂着他嘴,喊道,“别说了!!” 薄唇顺势吻上她的掌心, 宁婉飞快的抽回了手,脑海中不由地浮现男人诉说的画面,心跳骤然加速。 等他穿上衣服,去了外间,宁婉用最快速度从床上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身上空空荡荡,很没安全感,只好又缩回被窝里。 饭菜都送来了,也不见女人出来, 谢远洲回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脚小小一团的身影,心,瞬间被怜爱填满。“乖宝,等我抱你吗?” “我衣服在哪?”声音带着急迫。 谢远洲神色一怔,倒是他忘了,“等我会儿。” 没一会儿,他拿着衣服放在宁婉身边,交待道,“洗过了。” 接着又问,“用不用我帮你穿?” 宁婉满脸羞赧,喊道“你出去!” 男人神情略显遗憾,“婉婉,你要适应。”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不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尽管他并不怕她咬罢了! 等宁婉穿戴整齐,去到客厅,餐桌上已摆满了各色佳肴,不见男人的身影。 “怎么,想偷偷溜走?”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就被从书房出来的谢远洲发现了。 她心头一跳,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然逼近,紧接着,一个坚实的胸膛紧贴上了后背。 宁婉急了,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昨晚没回去,朋友肯定急坏了。” “你说的朋友,是在越凯地产工作的刘君?那你大可安心,我已替你回了消息,说你出差了。”谢远洲看似平静的回答,却透露出一些信息, 宁婉心里一咯噔,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 谢远洲眼含深意。 —— — “乖,张嘴。”谢远洲舀起一勺银耳燕窝羹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宁婉抗拒的扭过头,红的滴血的耳垂格外显眼。 “婉婉,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但面对她时,总是情不自禁。 “你吃完饭,我送你离开?”谢远洲轻声承诺,语气中带着不舍。 话音刚落,宁婉立刻转头,脸上浮现出欣喜,“真的?” 看到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谢远洲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已经后悔了…… 但是,话已出口……算了!碍眼的人已经解决了,就当哄她开心了。 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当宁婉终于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时,她仍然感到有些不真实感。原本以为男人不会轻易放她走…… 虽然答应了种种不平等条约,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面对热情似火,又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宁婉真的怕了,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怕自己会陷入另一个旋涡,重蹈覆辙。 —— —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宋航一头撞到了玻璃门。 “宋秘书,你没事吧?”旁边的人关心道。 宋航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抚着额头,疼得呲牙咧嘴,仍故作轻松:“没事……忙你的。”他忍着疼,目光不自觉又回到手机上,那里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天呐!!” 上班偷摸开小差的刘君,惊呼出声,引得周围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连忙捂着嘴,震惊的看着朋友圈,。 她家宝宝,被一个极品男人抱在怀里,配文,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真心话大冒险吗? 还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5 “什么!这个王八蛋,竟然出轨了!” 刘君下班回家就迫不及待询问,到底发生啥事了?结果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刘君一直不喜欢肖铭浩,至于原因,说来也简单,她是个直性子,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在她看来,肖铭浩就比较装,对所有人都一贯的温和,像个中央空调,她是最讨厌这类人的。 这种人,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呢! 看吧!这不就暴露出来了! 婉婉与他分手,在刘君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婉婉虽性子柔弱,但她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对于这种背叛行为,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考虑到闺蜜,她出声安慰道,“也是及时止损了!” 宁婉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再提起他,心中已没了波澜。 很多时候,那些性格内敛、温吞慢热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反而会更为果断。 见她没什么异常,刘君也就言尽于此,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永远拜拜了…… 相较于,已经成为过去的肖铭浩,刘君有更为关心的,“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你上次说的谢总?” 宁婉点点头,看着她好奇的目光,顿了顿,避重就轻的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说完脸颊都有些泛红。 看的刘君忍不住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蛋儿,她要是个男的,也会喜欢她家宝的。 “你讨厌他吗?”刘君小心翼翼的问。 讨厌?宁婉轻轻咬了咬唇,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她清澈的水眸里,透着迷茫, “我好像也不讨厌他…” 明明他那么强势,甚至对她威逼利诱,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却对他讨厌不起来…… 难道她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 “君君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不,人都是矛盾的。”刘君温柔地握住宁婉的手,眼神中满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牵扯到感情,就更复杂了。” “可能,他给你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才让你矛盾纠结?” “我…我不知道。”宁婉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显得更加柔弱无助,对着闺蜜,她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很强势……也有温柔的时候…他迫我和他在一起……也在危险时保护过我……” 她心里是怕他的,又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很矛盾。 旁观者清,刘君有些懂了,婉婉这是…… 这个谢总,示爱的手段是强硬了点,其它,听起来倒是真心,没有一些有钱人的通病,开口就是情人什么的, 相貌英俊,洁身自好,家世显赫,体贴入微, 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能吊打无数人。 至于什么,有钱人都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刘君倒不觉得,没钱的男人该变心还是照样变心,这跟家世无关。 婉婉已经分手了,谈谈恋爱也不错。她们都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 她搂着宁婉的背,给出自己的小小意见,“不用想那么多,随着自己的心,不合适就分手。”也是她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暧昧拉扯,不然绝不会这么说。 —— — 饭局上,众人推杯换盏间,独谢远洲静坐上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卓然,让人不由地为之侧目。 “谢总,我敬您一杯!”位置颇远的人,朝他遥遥举杯,殷勤的笑挂在脸上,说完一饮而尽。 谢远洲只稍稍举杯,轻晃着杯中液体,动作优雅,眼神略显冷漠。 见他没有喝,对方也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满, 酒桌上的规矩千千万,但规矩往往是上位者制定。 谈笑风生之际,每个人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性。 典型的社交名利场,实在无趣的很! 大家谈得兴起,安坐一隅的谢远洲突然笑出了声……… 周边蓦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谢总,是觉得绿洲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一个谨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说话的人是负责绿洲项目的负责人,他显然认为谢远洲的突然发笑与绿洲项目有关。 因为他们刚才正谈到这个项目。 “无事,你们继续。”谢远洲并没有关心他们的谈话。 手中,亮起的屏幕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那毛茸茸的身躯和那双眯着的圆眼睛, 牢牢吸引了谢远洲的目光,在他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只小猫真可爱,婉婉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谢远洲嘴角微勾,柔情溢满了心间。 只是,这三个似是,句号的圆圈,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微蹙,但很快,就释然了。或许,这只是构图者的常规设计,这些符号的存在,只是用来增加画面的趣味性和层次感。 而在对话框的另一面,宁婉侧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手机,望着谢远洲发来的消息,莹白的小脸染了一层薄红。 诸如:“婉婉,想我了吗?” “我想婉婉了!” “没你在侧,度秒如年” ………… 实在是让宁婉无语可回…… 不得不感叹发明表情包的是个天才,实在不知回什么的时候,一个表情包轻松解决。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6 清晨,天色刚刚大亮,谢远洲已稳稳地坐在了餐桌前。 所谓由奢入俭难,已经拥过温香软玉的他,再回到孤枕日子,真是夙夜难眠。 餐桌上摆放着一杯美式,再搭配一个三明治,就是他的早餐。 谈不上美味,但他长年累月的吃习惯了。 看着手机里,家族群里的消息由昨天的二十几条上升到99+,都是在询问他朋友圈的照片,明明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还问?这让谢远洲怀疑他们的智商。 他直接划过,一直划到,宁婉那一栏,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他昨晚发过去的那条…… 谢远洲冷哼,这小女人,转头就忘了答应他什么了? 一时之间,他是又气又无奈…… —— — “咚咚咚”,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宁婉浑然未觉,在梦乡中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被吵醒的刘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边打哈欠边跑去开门,“谁啊?”声音明显的不悦,这么早,真是扰人清……梦! 直到看到门外的男人,心里的不满戛然而止, 来人身姿颀长,约莫一八五有余,鼻梁高挺,轮廓俊朗,眼睛深邃,身姿挺拔,自带一股矜贵气质。 刘君揉了揉眼,瞬间清醒,我去!这不是照片里的男人——谢总嘛……真人更为出众,这谁看了不迷糊!怪不得能勾引到她家宝…… 谢远洲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样打量的目光。 “我找宁婉。” 刘君当然知道,她清咳了一声,“那个,婉婉还没起,你好,我是婉婉的闺蜜。” 谢远洲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我是婉婉的男朋友。” 刘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连说话都要压她一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站在外面,她把人请进来后,就立刻去叫了宁婉。 被叫醒的宁婉还很不高兴,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刘君,在得知男人来找她之后,脑子有一瞬间宕机,然后迅速穿好衣服, 一出卧室,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粉粉的沙发上,和他的气质格外不符, 而且由于沙发太矮,他的大长腿显得格外憋屈。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所冲淡。 顶着炽热的目光,她艰难开口:“谢总,你怎么来了?” “想你!”谢远洲直勾勾盯着她,声音低沉悦耳,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宁婉耳根一红,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从昨天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消息不间断的发,现在直接大早上登门,这个男人真的是…… 就在宁婉愣神之际,谢远洲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跟我走,嗯?” 虽是询问,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 宁婉害怕又像之前那样 她轻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要去哪里?” —— “在这里吃怎样?”谢远洲低声询问坐在副驾驶的小女人。 顺着他的视线,“盛和”早餐店映入眼帘,这是一家连锁早餐店,在城市的许多角落都有。宁婉早餐有时也会在盛和吃。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会来这种街边小店,她自然是没有异议。 时间还早,不到上班的早高峰,店里的人不算太多,倒是还算安静。 “一份豆花,两根油条,一屉香菇包子。” 见男人点的都是她喜欢的,宁婉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谢远洲微微勾唇,语气平淡:“只要有心,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霎时,一股莫名的情绪盈满了心里,她垂下眼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你不吃吗?” 谢远洲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宁婉捏了捏指尖,所以,他只是…来陪她吃饭的。 豆花顺滑可口,但宁婉却觉得嗓子发干,男人明晃晃的目光,让她感觉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再点一份?” “不用。”谢远洲拒绝后,黑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不过,我想尝尝你的,看起来味道不错。” 宁婉表情一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见此,谢远洲眉头轻挑,大手一伸捉住她拿着汤匙的右手,送到嘴边,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含着勺子边缘, 随着喉咙发出一阵轻微的吞咽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甜。” 宁婉心尖儿都在发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忙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幸好,周围的人都在专心享用美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这样……” 女人脸色薄红,似羞似怒, 谢远洲看了,只觉心中发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起身坐在了她身侧,靠近她耳畔呢喃“因为婉婉太迷人了!”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宁婉脸上,热度蹭一下飙升! 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宁婉睫毛轻颤,三两下把剩下的早餐解决完,逃也似的离开这家店, 不敢想象,再过会儿,他是不是还要上手喂她? 谢远洲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后,店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天,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原来,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许多人收进眼里,无他,实在是男俊女美,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7 谢远洲步履加快,一把揽过前面的女人。 “怎么了婉婉?” “放手!”对他的行为,宁婉接受无能。总是做一些亲密举动,他都不会尴尬吗! 他轻笑,“害羞了?”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没有!”声音虽轻,却带着倔强。 因生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那双清澈如泉、盈盈闪动的水眸中既有羞涩也有不满,琼鼻高挺,樱桃小嘴微微抿起, 谢远洲看着只觉心中一酥,他的婉婉啊,连生气都让他心动。 他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说完,他搂着宁婉往回走。车还在店门口停着! 宁婉推他,“我坐地铁去!”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到时弄得全公司上下流言满天飞。 “去哪?”谢远洲不解,他也没说要去哪。 “去上班。” 听到女人的回答,谢远洲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无奈:“婉婉,你这个老板娘真是负责任啊,让我都感到自惭形秽了。” 什么老板娘?宁婉听到这个词,只觉脸上热辣辣的。 还有,不是吃过饭就去上班了?不去公司还要去哪?这种未知让她不禁握紧了手指,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 刚要启动车子,谢远洲的手机响了。 封闭的空间里,让她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宋航打来的, “……您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她耳朵一动,细碎的光从眼底闪过,相较于去未知的地方,她更愿意去公司。 谢远洲精准捕捉到了宁婉的情绪,“你很希望我去?” 宁婉立刻摇头否认。 谢远洲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好笑。他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但要紧的事还没做,不可能随她心意。 电话那头的宋航,支愣着耳朵,只得到谢远洲一句冷冰冰的,“你看着办!” 他顿时欲哭无泪…… 老板暗恋,他受气。 老板恋爱,他搬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南华市西南部最繁华的商业区,矗立着一座奢华的购物商场—华璨国际购物中心。 一对养眼的男女,宛若商场里最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在心中感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宁婉被谢远洲拥着踏入了c家品牌店。 得益于谢远洲优越的外貌,也或许因他气质不俗,衣着显贵。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店员们满心满眼地只盯着谢远洲,争先恐后的想为他服务,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只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宁婉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穿着普通,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身为奢侈品牌销售,她们的眼光十分毒辣,虽然表面上并未对宁婉表现出明显的轻视,但从她们眼底深处可以看出,她们并不认为宁婉有资格站在这里。 宁婉深觉自己应该让出地方,但无奈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脱。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思都在她身上的谢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再注意到周围围了一圈的女人,他嘴角微勾,轻声道:“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她没有!至于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她选择强行忽略掉。 谢远洲自以为她是因吃醋而缄默,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柔情。 其实他从不逛街,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讨好宁婉,让她开心。 据肖子越所说,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也喜欢逛街买买买的感觉。 联想到,他母亲两百平的衣帽间,也装不下的衣服,谢远洲认为,肖子越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只是……周围碍眼的女人,都是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眼里闪过厌烦,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字字如刀:“滚!把你们店长叫过来。” 其气势之盛,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虽不忿,但她们却不敢反驳,男人一看就身份显贵,得罪了他,恐怕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一会儿,店长就匆匆而至,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先生,小姐,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我可以为您服务。”她对两人的关系,还有几分拿不准,这样称呼不会出错。 谢远洲目光温柔地看向宁婉,温声道:“婉婉,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秀眉紧蹙,默默不语。 谢远洲也不生气,暗想,女人面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了,那就由他代劳。 “把所有款式的裙子,照她的尺码都包起来。” 宁婉平时喜好穿裙装,她穿裙子的模样也是极美的,谢远洲也喜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私藏这份美丽,只供他一人欣赏。 宁婉一惊,终于开口,“我不需要!” 不止宁婉惊,连店长都被惊到了,她以往接待的人也都非富即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动动嘴皮子,买下整间店的奢侈衣物,就好像普通人买瓶矿泉水一样随便。 谢远洲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乖,听话,你要学会提升自己的物质欲,不然我赚的钱给谁花?” 被他捏过的地方滚烫的厉害,冷白的肤色蒙上了一层薄红,宁婉伸手去扯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还握在掌心捏了捏。 两人的你来我往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全聚集在宁婉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谢远洲只是冷冷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淡淡吩咐道“去吧!” 店长打量了一番宁婉后,便对衣服尺码有了计较。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建议道:“先生,这些衣物都非常适合您太太,不如再选一些搭配的鞋子。” 这么舍得花钱的,一定是真爱无疑,这样称呼准没错! 听到这样的称呼让宁婉非常羞耻,她皱眉反驳“我不是。” 相反,谢远洲嘴角噙起了笑,“好,带我看看。” 不得不说,这位店长也是看人颇准,拿捏了人心。 宁婉只觉无奈,有钱没处花了吗? 最终除了几只款式老气的鞋子,其它全部拿下,买的东西自会有专人送去家里。 店长恭敬的送他们离开了店里,眼里泛着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职加薪的那一天。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8 这还没完,谢远洲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乐趣,又带着宁婉去了卖珠宝的店铺。 面对无法沟通的男人,宁婉已经无力挣扎,她想:随便吧,只要她不接受。 工作人员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店里的珠宝款饰。 “这款白金钻石项链……看它的工艺,每一颗钻石都切割得完美无瑕,而且,这款项链的设计也非常独特……售价50万六千元。” 谢远洲皱了皱眉,太普通了,眼前的每一款都过于平凡,根本配不上她。 “没更好的了?” 当然是有的,有些珠宝不便于展于人前。按照店内规定,需要先验资,但这位男士气度不凡,手上戴着的又是全球限量款的名表,火眼金睛的珠宝销售毫不犹豫地请两人去贵宾室, 殷勤地端来两杯香浓的咖啡,笑的比花儿都灿烂,“您二位稍等,我马上为您去取。”说完后,匆匆离开了贵宾室。 店里高级的珠宝存放在保险室内,而她并没有进入保险室的权限,只有店长才有资格。 在等待的过程中,谢远洲悠然得把玩着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宁婉面色不变,似乎对他的举动满不在乎,只是泛红的耳垂泄露了她并不无动于衷。 没一会儿,刚才的人回来了,她身旁跟着店长,两人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 随着盒子一个个被打开,钻石颗颗闪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第一条项链,那颗位于中央的梨形蓝色钻石,纯净无瑕,内里似有光芒轻轻流转,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蓝眼泪,令人心醉神迷。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住如此美丽的诱惑,宁婉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 “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链身是白金材质,镶嵌有68颗0.8克拉到 1 克拉的白钻,中间镶嵌有12.8克拉的天然蓝钻。”店长介绍道。 谢远洲瞧了瞧,虽比不得他收藏的,但也还可以。二话不说,行动力超强,直接递了张黑卡过去,“刷卡”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件高珠售价5200万,您确定要买吗?”她们之前没有讲到价格,为避免客户不知道,当然要再提醒一遍。 宁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别买,我不要。”本想着冷处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劝道。 倒不是宁婉自作多情,而是,男人分明就是买给她的,她可承受不起。 “乖,先随便带着,以后再送你更好的。”所谓已读乱回,不外如是。 他拿起项链,低头,温柔地将其绕上宁婉的颈间。项链触及肌肤的瞬间,一股凉意悄然蔓延,宁婉呼吸一滞,伸手要摘掉,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他的脸, 谢远洲轻笑,紧紧压住她的手贴于唇边亲了亲,“婉婉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整个人又冷又欲。 一旁的女销售都看红了脸,宁婉恨不能原地隐身。他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项链的璀璨,为本就貌美的宁婉,增添了一分优雅。 工作人员一个劲的称赞,把宁婉夸成了绝无仅有的仙女。 从没听过那么多夸奖词的宁婉,尴尬的抿着嘴。谢远洲却很受用,好似夸的是他一般,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几套首饰都买了。 他拥着宁婉站到镜子前,镜子里,女子美丽动人,男子高大英俊,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店长适时的见缝插针,“您二位可真是太般配了!” 谢远洲勾唇,“婉婉,你听,别人都说我们般配!” 宁婉看着胸前的项链,哪怕是头猪,在她们眼中想必也极为般配…… 店内一隅 “铭浩,这条项链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呢,你不必如此破费。” 姜铭浩神色温和,“在我心中这条项链是配不上你的,但我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弃。”语气极为自然,完全是发自肺腑。 女人眼眶微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对我而言,最珍贵的礼物就是你的这份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蜜。 然而,在这温馨的场景之外,宁婉如鲠在喉,不是嫉妒不甘,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生日收到过姜铭浩送的口红,m家的,一支一百多块,现在想想,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就这个价值。 金钱,从来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检验人心的一面镜子。 当一个人连为你花钱都吝啬时,你就要考虑他是否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 颈上沉甸甸的项链,此时好似也在提醒着宁婉什么…… 虽然,也算“人尽其用”了,但谢远洲仍是见不得她为别人伤神,强势的拥着她离开。 他脚步很快,宁婉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掐着走的。 离开一段距离后,谢远洲停下,将她圈在身前,眼神带着危险:“还想着他呢?” 宁婉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谢远洲并不相信,指尖摩挲着她湿润的唇,声音暗沉:“那为什么不开心?” 随着他身体逐渐压低,那种湿热的气息吹在宁婉的脸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吻就会落下。 面对男人强烈的侵略感和控制欲,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害怕、委屈、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宁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气冲冲道,“放手!” 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这么专横?有钱了不起吗?” 面对宁婉的突然爆发,谢远洲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没有躲避宁婉的拳头,反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不是。”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宁婉甩开他的手,大声控诉道,“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吧。”她突然觉得他对她就不是喜欢,不然为什么总是欺负她,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两人本就引人注目,这下更成了被围观的对象,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宁婉已经完全顾不得别人会怎么看,她只想问清楚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谢远洲感到无比心疼,她怎么会这么想?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认真道:“我喜欢你的全部。” 宁婉不相信,“你……你胡说!” “婉婉,不可否认,你的容貌我确实是喜欢的。” “但我见过的容貌更盛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二十八年来唯独对你动了心。” 他的目光真挚而热烈,“婉婉,我对你不止一见钟情,还非你不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9 谢远洲的坦诚与真诚,让宁婉哑然失声。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一下子杂乱无章,神情都有些恍惚。 “乖,别咬。”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头,吻她,虔诚不已。 与此同时,南华国际机场,vip贵宾通道,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女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身着一袭墨绿色的修身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步步生风,每一步却都显得那么优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 身后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大叔,他手里拎着女士包包,眼中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与呵护,嘴里还不忘嘱咐着:“秋容,你慢点!” —— — 夜色深沉,宛如泼墨般浓郁。 女人心事重重的坐在车里。 一袭淡粉色的挂脖礼服,完美展现出她窈窕身姿,而领口的设计则巧妙展现了她精致的锁骨,增添了一份性感与妩媚。 流光溢彩的蓝钻项链,环绕在她的雪白颈项,白金钻石耳坠轻轻摇曳,也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 经历一天的买买买后,又被打扮的像去参加晚宴一样。 宁婉的内心依旧是乱糟糟的,也是性格原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但随着车辆越驶越偏僻…… 宁婉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不安的看向开车的谢远洲,对方却罕见的安静。 过了半个小时,海风带着微咸的气息悄然侵入车内,依稀能听到海浪声。 车也突然停了。 周围没有一丝亮光,黑乎乎一片,宁婉紧紧抓着谢远洲的手,唯恐他把自己丢下。 走着走着,脚下的触感变得柔软起来,好像是在草坪之上。 “我们要去哪里?” 宁婉话音刚落,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明亮得如同白昼。宁婉下意识地眯起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阵香气,最终飘落在心形草坪上。 宁婉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惊讶,唯美,震撼,就是她此刻的感觉。她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浪漫故事中的女主角。 谢远洲温柔的看着她。 这本是他精心准备的求爱仪式,然而女人突如其来的辞职,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先迫她在一起。 但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少的,别的女人拥有的,她都得有!没有的,他也会给她。 天空中的花雨仍在继续,谢远洲缓缓站至她身前,灯光勾勒出他恍如神袛的脸庞, “婉婉,我知道,之前的举动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但那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原谅我是第一次爱人。” “现在,我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也想得到宁婉的心甘情愿,强扭的瓜总是没有两情相悦的甜。 男人好看的眉宇里化不开的情意,黑眸宛如深邃的湖水,有期待,有紧张。 宁婉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心,面对这样一位强大耀眼的男人,她不能否认,自己已然动了心。 可他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呢? 这种不自信来自身份地位的极大差距。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拒绝,你会放过我吗?” 谢远洲摇头,当然不会。 “可是……太快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撬开她内心的一丝缝隙,谢远洲自然要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婉婉,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已经二十一了,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位伴侣。 “难道你愿意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迫接受和陌生人的相亲? “或者,与一个貌丑无盐、性格挑剔、还要求你洗衣做饭、甚至挥霍你钱财的妈宝男共度余生吗?” 字字句句,可谓情真意切。 宁婉身子一颤,她当然不愿。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相貌英俊、洁身自好、身家丰厚,所求的唯有你一人。和我在一起,你不亏的。” 谢远洲再接再厉,循循善诱。 宁婉咬了咬唇,陷入沉思,没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语言陷阱里。 他温柔而坚定的执起她的手,“给我一个期限,一年,或者更短。让我证明给你看!” 宁婉望着他,潋滟水眸里有挣扎,有纠结……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到时我会放你离开。”谢远洲艰难开口。 宁婉脸上有一丝动容。最终,她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 — 昏暗的空间内……原本精致优雅的礼服此刻变得松垮垮的。 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发肆意地散落身后。 宁婉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先…谈恋爱好不好……” 谢远洲仰头,眼神深邃而炽热,“这不就是在谈吗?婉婉还想怎么谈?” “拉拉小手那种纯洁的恋爱我可不谈。” “既然婉婉不说,我就按我的方式谈了!”话音刚落,吻随之落下,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和她亲密再亲密一点。 “…唔…………”唇被堵住。 他自顾自的说,根本不带片刻停歇,宁婉想说,他给她说话机会了吗? 宁婉也顾不得抱怨,因为他放肆的举动,让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更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谢远洲当然不会让两人的第一次在车里,他只是先解解渴……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0 电梯里,宁婉上身紧紧裹着一件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得娇小又柔弱。细白小腿软绵绵地打着颤,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娇弱的身躯。 身侧,高大挺拔的男子,伸手想要抱她, “别…别过来,有监控……”宁婉脸颊通红,樱桃小嘴红艳艳的。 等电梯到达楼层,刚踏入家门,谢远洲就迫不及待地将女人抵在了门后,“乖,再给我亲亲。”声音暗哑,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要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猛然响起, 两人猛然一惊, 这声音……谢远洲迅速看向身后, 他面沉如墨,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两人,冷冷质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能私自进来。” 知道对方身份后,宁婉心中一凉,小脸一下子刷白。 徐秋容面色不悦,冷哼了一声:“是我想来嘛!还不是我的儿子,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他被什么精怪吃了呢!” 宁婉听到这话,头垂得更低,紧紧抓住衣服,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谢远洲的父母见面。 谢远洲察觉到宁婉的情绪变化,连忙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同时冷声道:“徐女士,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徐秋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向丈夫抱怨道:“毅哥,你瞧瞧,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我不就是抱怨两句嘛!” 眉目间有几分英气的女人,画风一变,竟开始撒娇起来。 谢远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一旁的谢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他轻拍妻子的背,温柔地劝慰:“好了,好了,你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后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徐秋容笑的肆意。 哄好了妻子,谢父看向儿子责备道:“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 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宁婉,语气缓和了许多,“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宁婉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闪烁着不安与羞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头:“伯父伯母好,我是宁婉,是……是他的……”说到这里,她脸颊再次泛红,声音几乎被吞没。 谢远洲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乖,别怕!”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宁婉!” 徐秋容与谢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似乎对儿子的变化有些惊讶。 谢毅只看了一眼宁婉,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哎,你好!” 对于儿子的另一半,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谢氏家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获取利益。加之他们做父母的对儿子也亏欠颇多,只要他喜欢就好。 徐秋容则盯着宁婉,目光里带着一丝挑剔和审视, 宁婉刚刚因为谢父的和善而稍稍放松,现在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徐秋容打量着宁婉的穿着、气质和容貌,心中对她的评价不断起伏。目光最终又落在了宁婉的脸上。心中暗想:瞧瞧这小可怜,被她儿子欺负的,唇都肿了? 她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将目光转向了谢远洲,“哼”了一声后说道:“你小子真是有眼光啊!”说完,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丈夫,谢毅立刻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妻子。 徐秋容接过盒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宁婉面前,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有些生硬,“给,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宁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刚才还对自己冷漠相待的徐秋容,现在竟然主动送上见面礼。 此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张,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徐秋容面容都快绷不住了,终于,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怎么呆呆的,给你就拿着。” 谢远洲看到母亲的行为,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举动不满。 徐秋容没理会他,把盒子塞到宁婉手里后,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走的飞快,好似来这一趟,只是为了送礼物而来。 谢毅微笑着看着宁婉,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温和地说:“孩子,这是伯父的见面礼。” 随后,紧随着妻子的脚步,走了。 宁婉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这就走了?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开支票让她离开? “伯母她……”宁婉犹豫地问道。 “吓着了吧?我母亲她一向如此,性子跳脱,被我爸宠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谢远洲温声解释道。 宁婉点头,能看的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羡慕什么?你有我!”谢远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宠溺地说道。看着宁婉那湿润的唇他黑眸渐深,缓缓低下头,“乖,我们继续!” 宁婉突然想到谢伯母留下的话,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穿过客厅。 看着落荒而逃的宁婉,谢远洲不由轻啧了一声,跑吧,看你能跑去哪儿。 他也不急,闲庭信步的跟在身后。 推了推客卧的门,被反锁了,谢远洲也不生气,反而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婉婉,你先洗澡,或者等会儿我帮你洗。”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回了房间,他也要洗个澡……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1 离开儿子家后,徐秋容嘴角含笑,略带几分傲娇地看向丈夫:“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酷?” 谢毅无奈一笑,轻轻摇头:“你呀你!明明心里满意得不得了,却还要故意吓唬人家小姑娘!” 的确,当徐秋容第一眼看到宁婉的照片时,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爱之情。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但她深知,自己和丈夫无疑不是负责任的父母。毕竟,他们的儿子谢远洲几乎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成长的。因此,她就打消了要女儿的念头。 徐秋容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只是害怕她会觉得我这个婆婆太好相处,到时候总是缠着我该如何是好?”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谢毅一脸无语地望着妻子, 徐秋容挑了挑眉,“再说!我不适合走温情路线,小丫头要是感动的落泪,我可不知该怎么办。” 说完,又颇有几分感慨,“毅哥,看到洲洲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作为母亲,我深感欣慰啊!” “这下,我也放心了!” “咱们下一站,去巴塞罗那吧!” “好。”谢毅没什么不应的,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后,他的乐趣就是陪着妻子,天南海北的旅游…… —— — 回房间冲完澡的谢远洲,大大方方拿出钥匙打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内,水声潺潺,如同细雨般撩拨着谢远洲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是按捺不住:“婉婉,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许是威慑起了作用,没一会儿,宁婉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了, 她的脸蛋儿被热气熏得粉红,长发如黑缎般随意披散在身后,沐浴后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身着黑色睡袍,黑发有些凌乱,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肆意,他坐在床上,眼里幽深莫测,上下逡巡着女人, “婉婉,你洗完澡不换衣服?” “这种行为可不对。” “我来帮你纠正这个坏习惯。” 说话间,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宁婉心尖上。 宁婉一阵颤栗,扭头要回浴室。 可她的小细腿,哪快的过谢远洲的大长腿。 谢远洲长臂一伸,宁婉被抱了个满怀。 “别……” 可男人却像听不到似的,抱着她径直走到床边。 突然,谢远洲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没他不行, 他把宁婉放在床边,认命的拿来吹风机,暖风吹拂在宁婉脸上,指尖从发丝穿过,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宁婉抬眸,发现男人黑眸里,满满的自己,低头浅笑间,俊美的不可思议。 心跳不听使唤地漏了一拍,耳尖已悄然泛红。 她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发丝渐渐干爽,吹风机被随意扔在一旁。 宁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 “谢远洲,你别……” 他的唇热烈地覆盖上来,亲吻着她的唇,犹如雨点般密集。 渐渐地,宁婉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谢远洲声音低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深情:“婉婉,我爱你。” ……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滚烫。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2 隔天上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照在室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明亮。在那张灰色的大床上,英俊的男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姿态霸道又不失温柔。 谢远洲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恬静的睡颜,眼神充满了爱意,吻了吻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终于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神还有些迷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直到,感觉到肌肤相贴的灼热感,她不自在地挣了挣。 陌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蹙了蹙眉。 谢远洲注意到她的不适,眉头微微皱起:“乖,你再睡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说完,迅速从床上起来。 宁婉想叫住他,却意外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走下床,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匀称饱满的腹肌,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闭上眼睛。 谢远洲毫无察觉,他快速穿好衣服,看了看在被子里捂着的宁婉,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我很快回来。” 可能是太累了,他走后,宁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股凉意惊醒的。 终于……在经过一番煎熬涂药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远洲细碎的黑发已被汗湿,他呼吸有些重,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 — “什么?婉婉,你要搬走?”刘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婉,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谢远洲,小声嘀咕道:“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这个暴击!” 想起这几天的胡闹,宁婉脸蛋蓦地一红,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不,我不……” “婉婉!”谢远洲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悦,显然不想听到宁婉说出后面的话。 刘君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尽管搬吧。不过,我想你了怎么办呢?”说着,她向宁婉眨了眨眼。 “你想我就去找我啊。” 刘君点头笑了笑,又看向谢远洲,问道:“谢总,方不方便?” 谢远洲眉头微微舒展,淡淡道:“婉婉做主!” 闻言,刘君捅了捅闺蜜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这都当家做主了。 宁婉捏了她一把,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认真算下来,宁婉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就三四天,所以很好收拾。刘君就没去帮忙, 看着谢远洲不让婉婉动手,自己忙前忙后的收拾,她心里也算稍稍放心了。 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 随着车辆的驶离,宁婉望着越来越远的闺蜜,心中涌起几分惆怅… 突然,一股酥麻感,让宁婉身体僵硬了一下,是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腰际摩挲。 “你干嘛?” 谢远洲蹙眉,“我在你身边你还想着别人?” 男人吃醋的语气让宁婉不禁有些想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怎么连君君的醋也吃啊?” 她缓缓吐出自己的担心,前几天晚上听到闺蜜压抑的哭声,问就是工作压力大,再细问,她就不说了,而现在自己又突然间走了……她怕她…… 谢远洲听后,自是明白了几分,新人进公司,多多少少会受到老人的欺负,他摸了摸女人的发,平静的说,“她不是在越凯地产工作?我会嘱咐人照看她。” 宁婉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她不认为通过关系获得帮助有什么不好,这个社会,没点关系真的寸步难行,在学校时她就深有体会。 “嗯,不许想她!”男人淡淡回应,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宁婉的腰肢,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几乎为零。 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平板,几日不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要尽快处理。 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宁婉,周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如同山间清泉。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3 屏幕上的图表和数据如同迷宫般复杂,她瞧了几眼,将注意力从那些晦涩难懂的图表上移开,转而细细打量起他。 削薄的嘴唇,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似海,眼睫毛长而密……皮肤也好好…… 正看的入神,眼前突然一黑,唇瓣已被含住,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宁婉已浑身娇软的半躺在他怀里, 车内的挡板不知何时已升了上去。 谢远洲呼吸急促,哑着声音:“婉婉不乖,总是勾引我,害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工作。” 不等宁婉反驳,薄唇又含住她的,面对宁婉,他的自制力完全没有了,总是忍不住想…她… —— — 浅黄色的大床上侧趴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阳光透过轻柔的窗纱,斑驳地洒在她光裸的背部,肌肤又白又亮,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 在她耳边,躺着一部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妈……我交男朋友了。” “他……向我求婚了!”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哦……那国庆节回来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吧。”电话那头,宁母显得很是淡定。 宁婉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明白,他们这速度太快了。 然而,宁婉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昨天谢远洲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戒指。 她当时一冲动,就点头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也不会拒绝。 “嗯,国庆节我们回去。” 既然答应了谢远洲的求婚,那么见家长这个环节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她也觉得,是时候让父母见一下谢远洲了。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后,宁婉才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脖颈,大腿……全身上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想到昨夜的疯狂,宁婉脸蛋通红, 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每天还能按时去公司,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想到,男人多次提起要去拜访她父母,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 — 水蓝色纱制长裙,如同潺潺流水般轻盈飘逸,随着走动,裙摆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好看极了。 到了二十七楼,刚出电梯,一道略带几分不满的女声,传进宁婉的耳畔,促使她加快了步伐。 或许是为了避嫌,门半开着。 “谢总,你已经美人在怀,可不能过河拆桥!” 什么意思……美人?谁是美人?难道是在说她吗?宁婉止住了脚步。 谢远洲冷嗤一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让你顺利拿下海岸城的项目,已然遵守了承诺,你还想得寸进尺,就不怕胃口太大,噎着自己?” 景玲玲初接手公司,她要的是和谢氏合作,趁机借势而上。然而,她未曾料到,谢氏本就无意于海岸城的项目,之前放出风声,完全是一个烟雾弹。 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竟也不过是谢远洲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深知单凭她一家之力根本难以吞下海岸城这块肥肉,如今不异于骑虎难下。 “你就不怕我告诉宁小姐,是你让我去引诱姜铭浩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尽可试试,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我一句话,以后没有哪家银行敢给你开绿灯!也没有人敢跟你合作。”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4 宁婉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算计,那些看似温柔的话语和深情背后,隐藏着如此深的算计。 那么,在这段关系中,他又有几分真心相待? 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真心, 想起这段日子来男人的细心呵护,宁婉紧咬下唇,只觉心中杂乱不堪, 她需要冷静冷静…… 下午三点,谢远洲捏着眉心走出会议室,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有些疲累。 “惠尚的王总,邀请您参加晚上的饭局,您看?”宋航尽职尽责的汇报着接下来 “推了。”有那功夫,不如回家陪婉婉。 想到这里,谢远洲顺手拨通与婉婉的视频通话,问问女人,晚上想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通话自动结束,那端依旧静寂无声。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电话,等待的只有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焦急、担忧霎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先前的疲惫。 没有片刻犹豫,他匆忙往家赶。 到家后,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寂静。走过客厅,又进入卧室,甚至卫生间和厨房都一一查看过,却都没有发现女人的踪迹。 内心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竭力压制住这份不安,转而冷静地调取了家中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直至定格在女人十点离家的身影上。过了半小时后,她又回来了,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短暂的停留之后,是更加决绝的离开,手中拖拽的行李箱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的眉头紧锁成川。 看到女人是自己离开,谢远洲神色稍缓,只是,昨日女人接受了他的求婚,完全发自肺腑,不应该如此…… 半小时?十点多,那个时间……谢远洲突然心中一凛…… 此时的宁婉早已坐在去往安市的高铁上, 看着窗外,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有迹可循。 怪不得她刚好碰见姜铭浩和那个女人吃饭,收到出轨照片后,谢远洲也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宁婉只觉心里堵得厉害…… —— — “谢总,查到了,夫人坐上了十一点五十去往安市的高铁。”宋航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二十七楼的监控视频,宁婉站在办公室门外,那瞬间的错愕与心痛他尽收眼底。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他与景玲玲的对话。 谢远洲眼里闪过冷意,景玲玲他绝不会放过。 想到逃离的女人,婉婉,他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发现了又怎样!他会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身边。 谢远洲迅速拿起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声音漠然:“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尽快赶到安市。” 去往安市的途中,对谢远洲来说,可谓度秒如年,当抵达安市,已是傍晚。他没有片刻停留,直接驱车前往女人所在的地方。 找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5 夕阳的余晖洒落,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却也映照出他脸上的冷意。 车停在一处街边小店旁 谢远洲死死盯着店里的一男一女,宋航顺着视线一望,瞬间脑子嗡嗡的,这个罗浩,也没告诉他是这种情况啊, 这是什么修罗场。 那俩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如果眼神能杀人,宋航觉得那男人已经死了一万次。 谢远洲看到,宁婉拿起她自己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微笑着接过,低头认真查看。 他们举止间,充满了默契。 宋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不然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谢远洲手背青筋暴起,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暴怒,但眼中的寒意却如同实质,让一旁的宋航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总……”宋航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谢远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绪,让宋航瞬间明白了即将面临的暴风雨。 眼见着老板朝两人而去,宋航深吸一口气,默默跟在身后,在心里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温柔些吧! “你看,这个怎么样?”林萧指着手机,满脸笑意的询问宁婉。 “不怎么样!”一道冰冷的男音插进两人的谈话。 宁婉表情一怔,飞快往后望,看到不该在此的男人,眼神复杂,“你怎么来了?” 谢远洲看着她冷淡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盛,尤其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嘲讽的冷笑出现在他嘴角,而后猛地拖动椅子,拦腰抱起宁婉。 宁婉发出一声惊呼,斥道:“放我下去!” 对面的男人也反应很快,立刻伸手要去救宁婉,“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谢远洲眼神一冷,一脚踹向男人,将其踹倒在地。 他冷嗤一声,就这?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宋航迅速控制住。 这一幕让宁婉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远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看着地上的男人,宁婉目露担心,“你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听到她话里对那个男人的维护,这更是触动了谢远洲心底那根嫉妒的弦。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然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她,只能属于他!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捶打着他的背,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好事者想要上前阻止,但都被谢远洲那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只能远远观望着。 最终,谢远洲重重咬了一口宁婉,快步出门,将她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议论。 而那些看热闹的,在认出车是迈巴赫后,更是兴奋不已,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这难得看到的豪门狗血剧情。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6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宁婉被疾驰的车速震得头昏脑胀,赶紧系上安全带。 “你疯了……吗?”宁婉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只化作一句微弱的质疑。面对男人那几乎要撕裂一切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模糊的画布,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宁婉被扯抱着下去。 这里好似是个别墅区,宁婉根本顾不得看,就被扯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宁婉直接被男人按压在冰冷的门上, 面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宁婉早已顾不得兴师问罪,她着急的解释,声音慌乱又无助,“他是我同学,我们就是偶然遇见……” 然而,谢远洲此刻早已被嫉妒淹没,满脑子充斥着她和野男人谈笑的画面,耳边也回荡着她对野男人的回护之语。根本无法听进去任何话。 谢远洲从头到脚,从她的长发丝到莹润的脚趾头,仔仔细细打量。 目光冰冷。 她是属于他的。 皮带卡扣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格外刺耳。 **(作者已老实) 脸蛋儿瞬间毫无血色,对上那双漆黑深邃、近乎疯狂占有欲的眼眸。 宁婉讨好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谢远洲某根心弦,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过,只有一瞬。 ***(作者已老实) 良久,谢远洲才稍稍满足。 “怎么不说话,嗯?”他哑声笑。 “…唔…累……” 她的声音听起来,谢远洲只觉心里一酥,砰,卧室门被踹开。 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散乱地铺陈在大床上,夜还很长…… **** 伴随着夜色渐渐退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亮了房间内的混乱。 随着宁婉意识逐渐恢复,谢远洲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那个男人是谁?” 宁婉气息不稳:“就、就是同学……” “还敢不敢跑了?” 眼尾晶莹瞬间掉落,提起这个宁婉异常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对我?” 谢远洲抬起她的小脸:“我帮你提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应该感谢我,” “那个女人本就看中他了,我只是让事情加快,是他意志不坚,他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他?” 宁婉哑口无言…… 哪知,他突然变了神色,大掌捏起她的下巴质问:“怎么?觉得我可怕,现在想离开我?重回他的怀抱?” “没有……”她没有这样想。 容不得宁婉解释,又是一番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好久好久。 宁婉轻轻吻了吻他。 谢远洲冷眸微眯,淡淡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 宁婉只想男人能快点结束,她忍着羞意,闭着眼,唇瓣轻启,却没发现男人又暗了的神色。 —— — 裸露在外的胳膊,证明着这几天的疯狂。 谢远洲喂宁婉进食,她躲了一下,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因为我喜欢你, “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抢过来,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宁婉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栗。 “婉婉,你知道的,我能办到。”谢远洲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但我害怕,害怕你会伤心难过。” “我本打算,若他能抵挡住诱惑,我就默默守护在你身旁,不打扰你的幸福。”声音满满都是苦涩。 “可他没有,婉婉……” “他不珍惜,就由我来守护你。” “婉婉,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眼中浓烈的爱意让宁婉无处可逃。 她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远洲见状,声音更加轻柔,“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 当我急疯了,找来,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想?” 宁婉瞬间气弱,“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以后,不要再这样让我担心了,好吗?”谢远洲声音里满满的祈求 面对示弱的男人,宁婉完全被拿捏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7 安大南校区,宁阳提着旅行包,走得飞快,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但他并未在意,只想快点见到他姐。 快到学校门口,宁阳远远地就望见了他姐的身影。然而,他姐姐身侧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姿态十分亲密。 这一幕让宁阳不禁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歇息了一天,宁婉腿仍有些软,不禁瞪了男人一眼,谢远洲自觉理亏,扶着她的腰,低声哄着。 “姐!” 听到弟弟的呼喊,宁婉慌忙推开了谢远洲,脸色微红。 宁阳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谢远洲身上,问道:\"姐,他是谁?\" 谢远洲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略低一点的男孩,五官轮廓与宁婉有几分神似,心中暗道他小舅子也是个帅小伙儿呢! “我是你姐夫,谢远洲!” 宁阳不理他,看向他姐。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默认了男人的话。 正值国庆节放假,学校门口车来车往,谢远洲拿过宁阳手里的包,放进了后备箱,让姐弟俩上车再聊。 宁婉来安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弟弟在安市读大学,放假了两人可以一起回家。 接上了宁阳,几人就往宛城赶,宋航已被他派回去处理公司事务,所以谢远洲亲自开车。 姐弟俩在后座小声嘀咕, “姐,他比你大好多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宁阳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谢远洲的耳朵里, 谢远洲不禁在心里默默反驳:就七岁而已,这个小舅子真的是太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且,他家世显赫,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你们,棒打鸳鸯。” 谢远洲一头黑线,小舅子想象力太丰富了。 其实,不怪宁阳会这样想,实在是差距太大。 宁婉想到,谢伯母那紫檀木盒子里,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满绿翡翠手镯,而谢伯父的大红包里是一个房本,这些不仅贵重,也是对她的认可。 她把这些说给弟弟听,宁阳得知后,瞪圆了眼睛,加上炸毛的头发,颇有几分滑稽。 宁婉轻轻拍了拍宁阳的手背,接着说, “他对我很好,” “而且我也……喜欢他。”说完,她脸颊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话,谢远洲只觉心里滚烫,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对他的感情。 小舅子这种生物,也挺有意思,他要想想送他什么好,手机?笔记本?限量款球鞋?亦或是红包? 看着他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宁阳也不再挑刺, 他不得不承认,谢远洲相貌还行,事业还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虽年纪大了点,但也不怎么显老,不过……他还需暗暗观察。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公路,抵达奚城,此时已将近一点了, 谢远洲直接去了一家名为“云川宴”的餐厅,餐厅内环境还算雅致。 看了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菜,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酿豆腐……”谢远洲报出菜名,服务员在一旁记着, 宁阳听到点的都是他姐喜欢吃的,不由得对他满意了几分。 谢远洲看向宁婉,“婉婉,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宁婉笑的温柔:“不用了,你都点过了。” “宁阳,你再看看?” 宁阳表示不用,已经点了七八道了,他们根本吃不完。 吃完饭,三人又继续之前的行程。 眼瞧着,距离西山镇越来越近,谢远洲心里突然升起淡淡的紧张,比他初初接手公司都要紧张。 透过后视镜扫过后座的女人,他突然心神一定。 宁婉远远瞧见,母亲在路边等着,她跟男人指了指,她家就在那里。 谢远洲望向她指的地方,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站在路边,不时地向远处张望,眼中满是期盼。 随着车子停下,宁婉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向母亲。 谢远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扬起柔和的笑。然而,他刚下车, 却意外听到宁母脱口而出的惊讶之语:“这……怎么换了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不由得让宁婉感到一丝危险, 男人眼带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她弟宁阳,也一脸懵的看着她。 宁婉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啊。” 宁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打圆场道:“哦,是我糊涂了,呵呵!”但那份惊讶与疑惑却并未消散,她的眼神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 谢远洲只当没发现,面色温和的向宁母问好,“伯母您好,我是谢远洲。” “哎好好好,快进屋!”宁母连忙招呼着。 谢远洲顺势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礼品,茶叶,茶具,燕窝等等 随着交流的深入,宁母对谢远洲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惊讶与疑惑,到后来的欣赏与喜爱, 真是越看越喜欢,又高又帅,而且举止得体、谈吐不凡。 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 … “宁阳,去超市买几瓶啤酒,我和你哥喝点儿。”宁父吩咐道。他日常是不抽烟喝酒的,也就今天高兴,喝点啤的。 宁阳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心想这才多久啊,就变成哥了。(当地的一种习惯,会把姐夫称作哥) 不过谢远洲倒是很自然地冲他笑了笑。 接着冲宁婉挑了挑眉,自己想要交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宁婉不禁嗔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被宁阳看在眼里,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宁父是乡里供电所的工作人员,经常需要处理周边地区的供电问题。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是去邻近的一个村庄维修电路。 当他回家第一眼见到谢远洲时,脸上带着客气,眼神里也夹杂着审视。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他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对谢远洲赞不绝口,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宁阳暗想,他爸也见过很多人,能让他这么有好感的人确实不多见。 他不禁感叹,也许这个哥真的很不错吧。想到这里,他也慢慢释然了。 于是,他起身,朝几人点点头,走出家门,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8 “你快出去!” 是夜。 她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让弟弟到父母的房间打地铺,把男人安排在了弟弟的房间, 而本该在她弟弟房间里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大晚上的,让她父母看到怎么办? 宁婉嘴唇微抿,脸上有些焦急。 房间里弥漫着宁婉独有的气息,那些淡淡的香气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谢远洲长腿一迈,坐在她身侧,微微勾唇“婉婉,没你,我睡不着。” 他的睫毛长而密,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带起一阵微妙的风,让宁婉的心泛起层层涟漪,痒得难以名状。 男人自然的将她抱坐在怀里,随口一问:“婉婉,我们到家时,伯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宁婉闻言,脸色一僵,支吾其词:“没……没什么啊。” 然而,谢远洲怎会轻易罢休,大掌轻车熟路的从睡裙底部探进去, 宁婉闷哼一声,只觉头皮发麻。 “宝贝,你可真是不乖了。” “又换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宁婉知道男人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她摁住他不断移动的手,声音发颤“就是……就是,我妈之前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姜铭浩,的合照……所以” 宁婉也是问了她妈才知道,她早就发现自己谈恋爱了,怪不得之前说带男朋友回来,她妈妈一点也不惊讶…… 谢远洲接过她未尽的话,醋意满满“所以伯母认为你带回来的男朋友是他?” 不满的咬了她唇。 “嗯……唔!” “婉婉,你的世界,只能有我。”谢远洲黑眸幽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庞,既温柔又不失占有欲。 “我和姜铭浩,只是过去的事了。”宁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谢远洲的耳中。 “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谢远洲闻言,眼中闪过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宠溺。 他托起宁婉的下巴,“婉婉,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 两人视线相对,气氛变得微妙,他们的嘴唇渐渐碰在一起,如同两片轻柔的羽毛相触,这一吻,带着无尽的柔情。 然而,吻着吻着却逐渐变了味。 要睡觉了,宁婉洗完澡就没穿内衣,倒方便了男人。 宁婉呼吸变得急促:“别……别这样,” 然而徐砚森却不依不饶,黏人的很。 “回去好不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试图以此为交换。“等回去……随你。” 谢远洲本就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被岳父岳母发现就不好了,只是刚刚气氛太好,他没忍住,没想到倒有了意外之喜。 他看着她,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我要在……” “还要……那样” 宁婉听完心尖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远洲,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花样的。 面对宁婉的质疑,谢远洲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含住女人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咬, 宁婉倒吸一口凉气,终是点头应了,先打发走男人再说。 谢远洲唇角微勾,摁住她后脑勺,压向自己,粘腻的水声不断,结结实实的又一个法式长吻,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晨光初露,宁婉便被窗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 恰逢双数日,街市上显得格外繁忙,卖菜的、卖水果的商贩们竞相吆喝,热闹非凡,整个小镇都沉浸在生机勃勃的赶集氛围中。 宁婉准备带着男人,随便逛逛,顺便吃个早餐。她也喊了爸妈和宁阳,但宁父宁母没有答应。 “你们不去吗?”宁婉问。 “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宁父宁母笑着摇头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带回来。”宁婉又看向一旁,顶着爆炸头还睡眼惺忪的宁阳:“宁阳,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我也想念对面街市上的羊肉汤了!”宁阳一边说着,一边顺了顺头发。 见此,谢远洲不动声色地转了宁阳一个大红包,并示意他看手机。 不明所以的宁阳,点开一看,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当即说道:“姐,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昨天坐车坐得太久,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要不你给我带份早餐回来吧!” “行吧!”宁婉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镇上并不大,每走几步路,都能碰到熟人。他们总会好奇地询问宁婉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让宁婉极为不好意思。 而谢远洲却不觉得烦,完全没有冷峻模样,他主动介绍自己,心情不可谓不好。 最后,宁婉匆匆忙忙地带男人去买了几份早餐,打包回家去吃。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既然带男朋友回来了,自然也该带他去看一下奶奶。 宁父吃完饭又被电话叫走了,只他们四人去奶奶家。 不成想,好巧不巧遇到了来送节礼的大姑。 宁母暗暗皱眉,没想到提前来也能碰到这个难缠的大姑姐。 “大姑好,我是谢远洲,婉婉的未婚夫。”他声音温和而有礼。 宁大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婉婉站一块儿,那就是金童玉女啊!” “那是,比那电视上的明星还俊呢!”宁母一脸自得。 宁大姑突然话音一转,“只是,慧芬啊,长的俊也不能当饭吃啊!” “小谢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家里有几套房?” “爱华!”宁奶奶一脸不赞同。 宁母也脸色难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话的, 谢远洲是什么人,顿时明白了这个大姑不是个善茬, 宁婉刚想替他解围,就被男人制止了。 他眉头紧皱,故作为难道:“这个……我没有固定工资。” 一听这话,宁大姑笑的越发灿烂了,“那你可得向你国强哥学习学习,哦,对了,国强就是我女婿,也就大你三四岁,开了家超市,一个月也轻轻松松赚个大十万,都在安市买第三套房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9 宁大姑说得正起兴时,谢远洲打断她,“大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没有固定工资,是因为我是老板,公司收益总有浮动。 至于房子……集团子公司比较多,经常全国各地的出差,为了方便,置办了许多房产,不过具体数量……我倒不清楚。”谢远洲边说边拧眉,似乎觉得房子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您如果想知道,回头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告诉您。” “不过,安市我前不久刚买了两栋别墅,在婉婉名下,说不定还和表姐一家是邻居呢!” 宁婉听得目瞪口呆。 谢远洲冲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宁大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目光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宁母看她如此,心里暗暗觉得她没见识,虽然她昨晚知道时,反应更大。 宁婉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露出手上的大钻戒,心里暗自觉得幼稚,却也不忘补充:“大姑,确实是这样的。” 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是宁婉也不喜欢这个大姑, 可能是因为高中在县城上学,有次周五下暴雨,没有了回镇上的公交车,她就去大姑家借住一晚, 姑父热情的招待她多吃水果,还要开刚买的榴莲。 榴莲算是很贵的水果,宁婉家没有买过,但有次刘君给她带了一块,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宁婉刚想阻止姑父,大姑就急忙说,“这是我特意给你表姐买的,你先吃点别的。” 可是表姐远在哈市上大学……来回的路费都能买十个榴莲了…… 这话,连姑父听了都尴尬不已…… 至此,她也只是送年礼时,到她家短暂停留。 看到那粉钻,宁大姑都快惊掉了下巴,她姑娘那枚比这小一半,还不带色儿,都要十多万,那这个得多钱啊! 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惊讶转为尴尬,又迅速转换成讨好的笑容,“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婉婉真是有福气。” 只是接下来,多少有点强颜欢笑。 不过,这顿饭除她之外,大家都挺开心的,宁母更甚。 大姑姐总觉得自己住在县城高人一等,前两年外甥女嫁了个超市老板后,这种现象更盛,暗地里没少挤兑她。 虽说两人就逢年过节时见一面,但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今日,她心头也算是出了一口郁气,看向谢远洲也越发慈爱了。 直接导致,姐弟俩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就比如,几人一起去县城逛街购物。 宁母看到好看的衣服就忍不住要买给谢远洲,眼中似乎完全没有了宁阳和宁婉的存在。 “妈,你不帮我看看?”以往逛街,她妈总是给她挑衣服,这让宁婉小小吃味。 “你自己看吧,这么大人了,衣服不会自己选啊!”宁母都不带看她的。 宁婉一脸憋屈的小模样,是谢远洲没见过的,他想逗逗她,于是冲她挑了挑眉。 落在宁婉眼里,就是挑衅,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她胆子也变大了些,之后几天,不让谢远洲亲她,到最后连手都不愿意让他拉了...... 她却不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可怕。 —— — 南华市乾西山,葱郁的绿茵之间,隐藏着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别墅,奢华不失雅致。 别墅二楼,精心设计过的浴室,清澈见底的浴池映照着蓝天白云。此刻,阳光穿透透明玻璃,斑驳地照在水面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持续的泛起涟漪…… ** *** “喜欢吗?婉婉。” 宁婉疲惫的趴在男人胸膛,根本不想说话。 她算是见识到了,男人所说的, 这样。那样。 两人身上都还湿答答的,此刻却都无暇顾及。 谢远洲轻抚着女人背脊,见她不回答,仍不依不饶的追问。 相处时日越久,宁婉也是懂了男人清冷外表下的恶劣因子,不回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瓮声瓮气道,“不喜欢。” 此话一出,谢远洲抿了抿薄唇,冷俊的容貌沾染了一抹靡丽:“乖,你不诚实” 他呢喃道:“你…*** “你……你闭嘴!”宁婉娇躯轻颤,小脸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谢远洲黑眸微眯,他又想了。 —— — 如果要给谢远洲打分,满分十分宁婉会给他打九点五分,剩下的零点五分,是不让他太骄傲。 在一起的第二年,宁婉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同一天,两人也领了结婚证。 婚礼是在谢远洲名下的私人海岛举行, 蔚蓝的天穹如同广阔的画布,铺展在无垠的天际,与之交相辉映的是那片碧绿深邃的大海,波光粼粼,洁白的婚纱随风轻轻摇曳,与海岛的旖旎风光相得益彰,是宁婉梦境中期待的婚礼样子。 宁婉站在海风中,手握鲜花,嘴角带笑。 谢远洲迎着海风,走向她,黑眸情深。 她抬头,笑靥如花:“我们结婚了。” 他低头,眉宇温柔:“是,谢太太。” 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深情的吻在一起,随着这个吻的结束,他们也正式拉开了婚后生活的序幕。 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副面孔。 谢远洲仍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从前,唯一让宁婉觉得不好的方面,是他………… 婚后半年,宁婉也知道了,谢远洲曾经干的“好事!” 比如,她第一次去他家,谢远洲半夜酒醒,竟偷摸把她抱去床上,两人同床共枕了半夜,早晨又把她抱回了沙发上。 再比如,去京淮出差那次,客房被他放了催眠香包,她看到了香包,但并不知道是催眠的,就这样,又让男人得逞了。 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些,宁婉会觉得变态,一定会逃的远远的。 但在陷入爱情之后才知道的宁婉感受截然不同,她只觉得甜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 完 婚后第四年 宁婉二十六岁,谢远洲三十三岁。 两人迎来了爱的结晶,一个白软软的胖娃娃。 谢远洲起初是不同意,这么早要孩子,他觉得再过两年要也不迟,奈何拗不过宁婉。 宁婉自己肯定是想要孩子的,因为她喜欢,再者,两人感情甚笃,不要孩子总觉得不圆满。 既然要生孩子,不如早一点生,趁着年轻,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强。 就这样,宝宝,降生了。(小名宝宝大名谢珩) 宝宝的到来,谢远洲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孩子出生后,他学会了换尿布、哄娃睡、冲奶粉。 甚至孩子稍大一点还会带着去公司,办公室里都隔了一间儿童房。 宝宝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明亮,每当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望着你时,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人的心。 他获得了所有人的偏爱,全世界各地游的谢父谢母,每年也会在南华停留一两个月。 宁父宁母每年也会来南华住上两个月,就连宁婉都忍不住向谢远洲抱怨,觉得父母偏心了,她让他们来这边住,他们都不愿意。现下好了,不用她提,他们都会主动来。 谢远洲也不能跟着说岳父岳母不好,他只能哄着妻子。 宁婉也只是吐槽两句,她自然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所有人喜欢呢! 婚后第七年 宁婉在谢远洲的鼓励下,出版了人生中的第一本实体书,自此开始了她的作家之路。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大学时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但他们却仿佛还在热恋期。男人依旧很黏人,每次出差都要带着她一起去。 至于儿子嘛!谢远洲以孩子小,天南地北的跑,容易生病为由放在家里。他不想说,他有点吃宝宝的醋??????? 虽然,他也很喜欢宝宝,但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仍是妻子。 这次,男人又要出差,他们三岁的儿子就被托付给了宁阳这个便宜舅舅。 宁阳现在在南华大学读博一,正逢暑期休假,十几天的假期,就被薅来看娃了!!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没有自家人看着总归不放心。 “咔嚓咔嚓……” “舅舅,你又偷吃零食了!!”宝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背着小手,绷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奶凶地训斥起宁阳来。 “你也吃点?”宁阳将薯片递过去。 “不,”宝宝倔强地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吃薯片,你这样是不对的!”宝宝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宝宝,你看舅舅已经是大人了!”宁阳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耐心解释。 “你没结婚,不管多大,在宝宝眼里就还是孩子!!”这可是宝宝在外公外婆那里偷听到的话, 他还记得外公的原话是:“你一日没结婚,在老子眼里,就都是孙子!”宝宝聪明着呢,稍微改动一下就拿出来用啦! 宁阳不禁抽了抽嘴角。 “哼,你不听话,我要跟爸爸说,扣你大红包!!” “我要跟妈妈说,你让宝宝吃薯片!”宝宝气鼓鼓地威胁道。 “别别别,宝宝,舅舅不吃了。”宁阳真是怕了这个小外甥了。 以前被他姐拿捏,现下又被小外甥欺负, 要不是看在那么那么大的红包上,他才不愿意……好吧!没有红包,他也是要管这小子的,谁让他是舅舅呢! 遥远的大洋彼岸, 一幢欧式别墅里 “再往下一点,”宁婉慵懒地趴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和纤细的腰肢。 “这里?”男人修长的手指停在宁婉的腰间,温柔按压着。 “对对对,”宁婉微微扭动身体,试图让男人的按摩更舒服些。 然而,不过一会儿,她又不满意地踢了踢男人,娇嗔道:“你能不能重一点啊!” 谢远洲轻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按摩着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肤。宁婉满意地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常言道,爱人如养花,在谢远洲的精心呵护下,三十岁的宁婉,仍如二十岁那般娇艳动人,皮肤细腻,身材窈窕,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更加迷人。 “腰不酸了吧?”谢远洲暗哑着声音问。 宁婉懒懒的“嗯”了一声,突然,身上一重! “你干嘛?”宁婉被吓了一跳。 “婉婉,该休息了。”谢远洲吻住她的唇,温柔而缠绵,同时双手也不老实。 “这…嗯…怎么休息…” “乖,你不用动” 宁婉:“………… 宁婉感受着他的热情和温柔,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变得柔软。 情人间的呢喃消逝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交流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宝宝?”宁婉忽然想起他们的儿子,不由得推男人…… “放心吧,宝宝肯定睡下了。” 宁婉还想说什么,唇瓣又被男人含住,接下来她也没空想儿子了,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黑发…… 长夜漫漫。 幸福也不过如此。 ——— —完。 …………………………………………………… ……………… 无尽虚空。 这里星辰黯淡,时间静止,四周唯有永恒的黑暗与寂静相伴,是神罚之地。 宁婉在小世界寿终正寝之后,神之躯,自动归于此地。 那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具躯体,赫然是宁婉的模样,确是毫无生机。 突然间,空间开始扭曲,一缕耀眼的神光猛然间从虚空之外,直冲宁婉而来。 当金光接触到宁婉躯体时,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宁婉的躯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安详与神圣。 渐渐地,神光被完全吸收,一股强大的生机从她体内涌出,容貌也好似更盛一分。 随着一道破空声,无尽虚空中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4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你想吃核桃酥吗?) 八月的风吹的人浑身燥意,空气也仿佛被热浪扭曲, 这样的天儿,连知了也懒得叫了,只剩下那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给这闷热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刺耳。 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辆车龟速行驶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熟练操控着方向盘。 视线上移,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优越的下颌线,锐利的凤眸里是看不透的深沉。 男人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腕,视线落在银白色腕表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杨峰的人影儿还没见着。 这办事能力太差! 就在他决定不等了,脚踩油门之际,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车窗射了过来。他眯起双眼,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嘭”的一声巨响,车身猛然晃动,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便停了下来。 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他稳住身体,立刻推开车门,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 宁婉用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是哪个无视交通规则的马路杀手。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自己第一次坐地铁,刚出地铁站,踏上人行道,就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也与人为善…… 除了在她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去世后,赶走了上门争遗产的小蜜。 难道…… 宁婉看着眼前锃亮的黑色皮鞋,不甘心地闭上了水灵灵的双眼。 一袭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衬托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而那双洁白如雪的大腿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切在男人眼里成了伤风败俗。 徐砚森眼中闪过厉色,面无表情:“还装?” 他说着,抬脚踢了踢女人的腿,“别装死!谁派你来的?不说清楚今天把你埋在这!”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从裤兜里拿出灰色手帕,垫在指间,用力推了推女人侧着的身子。 女人侧着的身体瞬间平倒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一张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脸露了出来。 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深深沟壑。肌肤白皙胜雪,与周围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玫瑰。 徐砚森不由呼吸一滞,黑眸沉了又沉,空气中一股股热浪袭来,让人无端烦闷。他伸手拽开了风纪扣。 女人额头上大片的血迹看的人眼睛疼。 徐砚森屏住呼吸,弯下身子,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有气儿! 犹豫了一秒,长臂一伸,抱起女人, 女人很轻,体温很热。 热乎乎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带来一股子燥意。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把她安置在后座。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 紧接着,躬身钻进车内,发动引擎,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埃,消失在远方。 淮西县人民医院 一楼,检查室。 “她这是怎么回事?”徐砚森语气沉闷,神色如常。 医生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这位女同志脑袋受了撞击,不过不严重,很快就会醒了。” 徐砚森眉峰紧蹙,还真是他撞的?他又不是瞎子,明明前方空无一人,难道是地底下钻出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目光晦暗不明。对医生说:“麻烦照顾好她。”说完,徐砚森离开了病房。 在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墨发红唇,白的发光的肌肤,额头上缠着纱布,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不合身的白衬衫包裹着她的身体。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 — 下午三点半,政府大院。 “徐书记,您回来了。”门卫于老头恭敬的打着招呼。 “嗯,”徐砚森面色淡淡的,一脚油门,车子缓缓驶离。 “奇怪,徐书记今天怎么一会儿回来一趟。”于老头老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算了,领导的事他也管不着。 最深处一处小院里,风吹过院里的紫薇树,花瓣簌簌落下,将整个小院都染上了一层梦幻。 停在院中的一辆汽车,车门明晃晃的大开着,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红裙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车底。 徐砚森抱着女人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莫名不喜。 转身,倒了杯温水,扶起女人,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女人纹丝不动, “啪”的一声,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徐砚森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算了,她还不能出事。 他转身又回了床边。 看着女人干裂的唇瓣,他皱眉,用指腹轻轻沾水湿润了她的唇瓣,然后慢慢把水喂给她喝。 做完这一切,徐砚森感觉轻松不少,他站在床边,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神色不明。 徐砚森准备好了一长串的审问词,只等对方醒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把女人交出去,徐砚森归咎于,去了那种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女人不是坏人,那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到时,他岂不成了杀人的刽子手,徐家的家规,不容许他这样做。 等啊等。 第一天,从不开火的徐砚森去粮店买了粮食。 第二天,徐砚森去百货大楼买了奶粉。 第三天,徐砚森去医院开了葡萄糖。 第四天,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 一脸严肃的男人站在卖内衣的柜台左前方,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想要上前,但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女同志走了过来,站在了柜台前,时不时的询问几句。 徐砚森迅速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隔壁的食品区,冷冷的注视着糕点,仿佛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他高高竖起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边声音。 或许是因为价格过高,女同志只问了问价钱,便匆匆离开了。 徐砚森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 因为又来了两位女同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砚森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半小时。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正当他准备再次行动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同志!” 徐砚森心头一跳,只见一位女售货员微笑着向他走来,手中捧着一包核桃酥。 “我看你看了好久了,我可以请你吃。”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核桃酥递到徐砚森面前。 第4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 女售货员看着眼前这位周正帅气的男同志,心里小鹿乱撞。她暗暗想着,这个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这位女同志,建议你去买把剪刀,剪剪指甲!”徐砚森蹙眉,指甲那么长,还泛着不健康的黄色,谁会愿意买她的糕点。 再说,他像买不起的人? 女售货员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什么人嘛!真是!没眼光,她特意留了长指甲,腰身一扭一扭的回了柜台。 决定不再等待的徐砚森,眼疾手快的拦住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 “大娘,我想请您帮个忙!” 老大娘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她看着这个俊俏的男同志,来了兴致,“你说?” 话还没说,徐砚森耳根已经红了,他轻咳了两声,“麻烦您帮我买几件……女式内衣。” 闻言,老大娘显得很是震惊,她打量了一番徐砚森,露出了然的神情,“给你媳妇儿买的?” 徐砚森也不好否认,他默了默,直接把钱票一股脑的塞进对方手里。 没过去两分钟,老大娘就回来了。 “小伙子,售货员说什么尺码什么的,我老太婆也不懂,你还是自己去吧!”说着把钱还给了他,慢悠悠的离开了。 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听着女售货员的问询,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他……怎么知道!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每个码数各来两套。” 女售货员听后,脸上微微一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还这么大方。 徐砚森掏出钱包,付了钱,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回到车上,徐砚森把内衣放在一旁。 耳朵都红透了。 回到家里,徐砚森拿出新买的内衣,看着那些花边,面无表情的放进洗脸盆清洗起来。 客厅里挂着的女子内衣,还在不断的滴着水。 洗澡间里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抛出门外,里面水声不断,良久,男人紧闭着眼抱着女人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女人仍旧昏迷着。 徐砚森胡乱地给她套了一件衣服。 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发梢、下巴滴落在地。 徐砚森又走进浴室,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结实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夜晚的凉意。 黑暗中的他,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锐利。 他穿上衣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走出浴室。 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女人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微张开…… 徐砚森的手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也越压越低 突然,毛巾被甩在了地上! “砰”关上门,徐砚森捏了捏眉心,他在想些什么! 第五天,忘记买衣服的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身女人衣服。 第六天,徐砚森好似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时间来到第七天。 女人眼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晨露中的蝶翼,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她眼睛缓缓睁开,双目清澈如秋水,与胜雪肌肤相映成趣,蕴含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她记得…… 耳边突然传来了衣物摩擦声。 顺着声音,她视线右移,男子身姿硕长,气质清清冷冷,雅致不掩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宁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徐砚森看到女人醒来,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神情依旧淡然。 宁婉的心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仿佛漏了一拍。 她眼里流露出茫然,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这是哪里?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徐砚森看着女人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一软,“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可以帮你。” “啊?”宁婉红唇微张,一脸懵。 “不要装了,不然只是死路一条。”徐砚森冷了脸色,看不清形势的女人,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蛊惑到他? 他岂会是被美色所迷的人? 简直愚不可及! 这个男人好凶啊!宁婉看了看周围,扁扁嘴,娇娇弱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你媳妇儿吗,你怎么这么凶啊!” 徐砚森一怔,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清澈见底,眼中蓄满了眼泪。 他心中一咯噔,“你是谁?” 宁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是宁婉啊,你妻子,你是不是傻?” 徐砚森默了默,取下晾衣绳上的衣服,扔了过去,“换上!” 转身出了房间。 宁婉一脸懵地听从男人的吩咐,换上了那件土气的衣服。 徐砚森将她塞进车里后,便一路疾驰。 他们又来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她脑子好像出问题了!”徐砚森面色凝重。 医生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并对宁婉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他看向徐砚森,眉头紧锁:“这位女同志的头部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徐砚森皱起眉头。 “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斟酌了一番:“这个很难说,有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也有可能……七八年吧。” 听到这个答案,徐砚森脸色变得阴沉,他意识到自己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而一旁的宁婉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我真的失忆了吗?”她紧紧拉住男人的衣角。 徐砚森垂眸,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内心不禁起了一丝波澜。 第4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3 从医院出来的两人,又坐进车里,经过几个路口,车子突然停下,宁婉望了望外面,好像是一家饭馆。 “老公,我们是要去吃饭吗?”坐在副驾驶的宁婉支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男人,她老公真帅,配的上自己的美貌。 徐砚森眉心蹙了蹙,这一路他都纠正过多少次了,“宁同志,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公!”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可是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间脸颊染了一层胭脂红,“再说,我醒来时穿着你的衣服,在你床上…” 徐砚森耳根一红,下意识的看向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目光赫然,“那是…不得已,而且夫妻之间女同志称男同志为丈夫或者爱人。” 宁婉歪头想了想,“爱人,这样对了吧?” “对了吧?爱人,嗯?”她凑到男人面前。 徐砚森冷着脸,这女人没救了! 宁婉撅了撅嘴,脑子里灵光一闪,“那,砚森哥哥,这样叫你好不好?” 徐砚森忽略点心里的异样,低低的“嗯”了一声,总比叫“老公”好。 “那我们走吧,砚森哥哥。”宁婉伸手握住徐砚森的大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徐砚森看着女人明媚的笑容,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烦躁,他承认,宁婉很美。 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的双眼,白的发光的肌肤……当她撒娇时,那微微撅起的红唇,配上她清甜悦的嗓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软。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甚至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他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冷淡,仿佛是在提醒自己和宁婉之间应有的界限,“宁同志,我希望你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宁婉看着男人抽回的手,眼中闪过失落。 徐砚森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店里走去。 然而,直到点好了菜,也不见女人进来,他心中暗道,糟了!她什么也不记得! 徐砚森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 他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她的身份不明,不能放她出去。然而,这份自我安慰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躲在拐角处的宁婉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狡黠,她快速跑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笑语盈盈,“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徐砚森看着女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挣扎了一下,到底没有甩开她,只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样。” 宁婉眼睛一亮,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那回家就可以了是吧?” 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神,徐砚森仿若灵魂出窍般,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嘛! “我们是吵架了吗?” “媳妇是要宠的知道不?” “不可以冷暴力的,砚森哥哥!” 宁婉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突然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好香啊! 一把松开男人的手,走进店里。 徐砚森一怔,他还不如饭? 宁婉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木头桌子,木头凳子,泛黄的墙皮。 怎么这么破! 没容她想太多,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盘菜肴上——那是干煸肥肠,色泽金黄,油脂在热力的作用下微微泛着诱人的光泽,辣椒段鲜红欲滴…… 宁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舌尖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肥肠外皮弹牙、内里醇厚的口感…… 跟在她身后的徐砚森,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不禁撇开了眼神。他有些无奈地想:原来她喜欢这些! 可是这里好闷啊,一小会儿的功夫宁婉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拽了拽男人的衬衫,“好热啊,砚森哥哥,不想在这儿吃饭。” 服务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就腰比她细了一点, 脸比她好看一点, 声音比她好听了一点! 真是……“哼!”俩人还挺般配的嘞! 听到声音的宁婉忽然凑近了她。 “小姐姐,你怎么了?”声音好似甜化了的糖, 一张好似会发光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服务员结结巴巴的开口, “没事…没事啊,这屋里就是太热了!”她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附和这个女人的话? 但是,她刚刚……叫自己小姐姐啊,还怪好听的嘞。 宁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徐砚森,淡淡的笑一闪而过, “同志,麻烦给我打包,鱼汤换成干煸肥肠。”鱼汤没带饭盒没办法打包,饭菜可以用油纸,只需加上五分钱就可以了。 清冷的男音,打断了服务员的思绪,也吸引来了宁婉的目光。 女人直白的眼神,不禁让徐砚森轻咳了两声。 “你真好!”宁婉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拿到饭菜后的他们,自然是要回家了。 宁婉坐在车里,用手扇着风,一脸不耐。 “砚森哥哥,我好热啊,什么时候能到家!” 徐砚森余光扫过女人脸上晶莹剔透的汗珠,不断的顺着白皙的天鹅颈往下滑落…… 他不自然的撇开头,“快了,我口袋里有手帕……” 话音未落,女人的小手就摸了上来,徐砚森瞬间身体紧绷,嗓子有些发痒。 “找到了!”一张灰色的手帕,宁婉闻了闻,有股肥皂味。 她胡乱的擦了几下脸,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凑了上去,“砚森哥哥,我给你也擦擦。” 女人的皮肤好到看不到毛孔,两人凑的很近,近到徐砚森只要往前倾一倾就能吻到女人嫣红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 宁婉却突然收回手,坐回了座位上。 “砚森哥哥,你好好开车啊。” 回过神来的徐砚森,薄唇轻抿,直到回到家,身上仍散发着冷气。 车稳稳停在院里后,徐砚森开门,下车,锁上大门,一整个行云流水。 跟在后面的宁婉,疑惑的看着冷脸的男人,砚森哥哥这是咋了? 屋里安静极了。 两人端坐在实木餐桌的两端,宁婉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男人身边。 看着女人举到嘴边的筷子,徐砚森蹙了蹙眉,嘴唇微启,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你帮我吃掉!”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男人动作顿住,扭开了头。 “不想吃别吃了!” 徐砚森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吧嗒一声,肉掉在了桌子上,女人眼里雾蒙蒙的。 宁婉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垂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机械地送进嘴里。 徐砚森看着她,眸光深沉。许久,也不见女人抬头。 修长的大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语气带着强硬,“宁婉,看着我。” 第4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4 宁婉被迫对上他的视线,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看着女人这副模样,徐砚森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无奈:“怎么这么娇气,说你一句都不行。” 吸了吸鼻子的宁婉,控诉的望向他。 徐砚森用指腹擦了擦女人的晶莹,声音柔和多了,“好了,别哭了。” 他拿起筷子,将红烧肉夹进碗里,把肥肉和瘦肉分割开来,然后将瘦肉送到女人的碗里,语气温和:“吃吧。” 宁婉夹起瘦肉,细细咀嚼着,抬头,看向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谢谢砚森哥哥,”宁婉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你真好。” 徐砚森听着女人的话,眼中深邃如湖。 吃完饭后,宁婉主动抢着干活。她觉得她也得干点什么。 “砚森哥哥,我帮你洗碗。” 宁婉抢过男人手中摞在一起的碗,抱到了水池里。 一手拿起抹布,一手拿起碗, 突然手中一滑,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啊……”宁婉惊得尖叫出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拿稳了的! 徐砚森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瓷片和女人惊恐的表情,心中一紧。他连忙拉过她的手,看了又看, 光滑细腻,没有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碎片,眉峰微蹙。 结果一眼没看到,女人就已蹲下身子,伸着白嫩的小手要去捡。 “别动!”徐砚森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女人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徐砚森视线定住,放缓了语气,“划破手了,怎么办!” 闻言,宁婉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砚森哥哥,我好没用啊!你会不会嫌弃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没有他。 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以及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徐砚森有些不知所措, 他克制的把手放到女人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嫌弃你。” 听到这话,宁婉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比所有的花都更娇艳。 她双臂又紧了紧。徐砚森愣了愣,手凝滞在半空中,久久未落。 而一地的碎片,自然是由徐砚森处理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宁婉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徐砚森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步入房间。 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能会无意识说出什么话来,抱着这样想法进来的男人,此刻眼底深邃莫测…… “砚森哥哥~”突然一声轻柔的呢喃穿透了风扇的嗡嗡声,飘散在空气中。 徐砚森呼吸瞬间紊乱,还以为女人醒了, 他急忙退回去,手摸到门的一刹那,等等!这是他家,他为什么要躲? 他又不是要做坏事。 但即便如此,徐砚森还是迅速瞥了一眼床上的宁婉,确认她还在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听听女人还会说出什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呼吸却突然一滞。 月光如水,柔和的洒落到女人身上,她侧身而卧,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细腻而柔和的阴影。 身上搭了一条薄被,双臂交叠于胸前,却意外勾勒出那半隐半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诱惑。 徐砚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向前靠近,伸出手…… 最终……理智更胜一筹,他艰难的拎起被子往上提了提,而后,步伐凌乱的夺门而出。 这一切睡梦中的女人一无所知。 隔天上午,一夜好眠的宁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满屋子喊着“砚森哥哥。” 见没人回应,她又“哒哒哒”的跑到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徐砚森早晨离开时,把门锁了,他不能让女人出去。 宁婉的心情变得低落,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饥饿的肚子,脚步转向了厨房的方向。好在,徐砚森留有饭菜,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 ——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听到开锁声,宁婉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没有说话,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后,径直去了书房。 宁婉跟在他身后,也想进去,“嘭”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宁婉愣在原地,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眼中闪过困惑。可是她好痒啊!宁婉伸手抓了抓皮肤。 一门之隔的徐砚森,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他要减少和宁婉的相处。 “砚森哥哥!”没容他多想,女人夹杂着哭意的叫喊声传来。 他捏了捏眉心,打开门,就看到女人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 徐砚森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宁婉委屈巴巴:“我身上好痒啊!”说话间,她手又忍不住挠了挠。 见此,徐砚森眉头皱得更紧了,女人小手在身上不停地挠着,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伸手制止了女人,“别挠了,我看看。” 宁婉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 徐砚森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胳膊上光洁如初,“你去屋里看……” 徐砚森来不及阻止,宁婉就掀开了上衣,“砚森哥哥,我胳膊上不痒,身上痒。” 看着女人的身体,徐砚森心脏一缩。 只见她纤细的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看起来极为可怖。 他把女人衣服放下,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宁婉惊呼一声,想说她能走路啊,但看到男人一脸凝重,就闭上了嘴。 第4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5 很快两人就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一眼就看出病症,“这是过敏了。” 过敏就有过敏源,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她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衣服布料。” 徐砚森眉心一跳,还真是娇气啊。 医生也很惊讶,她从医十几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因。 宁婉不愿意吃药,医生就给她开了药膏涂抹,叮嘱她往后穿质地柔软的衣物。 拿到药后,两人就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房间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 “砚森哥哥,我抹不到后面,你帮帮我!” “砚森哥哥,你快来!” “砚森哥哥~” 女人的呼唤像小勾子一样,勾着徐砚森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宁婉小脸泛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后背好痒,我自己又够不着……”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徐砚森不再耽搁,轻声说:“你趴下。” 宁婉听话地趴在了床上。 徐砚森喉咙一阵阵的发痒。 他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掀起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小点看起来更加吓人。 徐砚森心脏猛缩,开始帮她抹药,尽量不去注意女人的身体,只是拿着药膏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可能力气太大了,宁婉突然闷哼出声。 徐砚森安慰道“忍一忍,需要揉开了,才好吸收,马上就好。” 等抹完药后,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像跑了五公里一样。 “砚森哥哥,你脸好红啊!”宁婉突然转过头。 徐砚森心一慌,垂下头,不敢与女人对视, “可能是热的吧。”他说话结结巴巴,完全不见平素的冷静。 宁婉咯咯地笑了起来,“砚森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徐砚森没有回答,他把药膏塞到女人手中,“你自己涂一下前面,我去上班了。”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宁婉看着男人的背影,头埋进枕头里闷笑。 不出意外的,徐砚森迟到了。 杨峰看到他,急忙迎上来,“书记,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徐砚森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往会议室。马上将迎来秋收了,看着交上来的计划,他快速浏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看完后,他环顾底下的人,开始了发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权力,但你们要谨记自己是人民的干部,要做到心中有策,行动有数!虽然任务指标重要,但也要切合实际……” 随后神情变得更为严肃:“坚决杜绝虚报产量的行为。每个公社的征收产量,必须根据各生产大队的实际产粮情况,绝不能为了报告好看……就阳奉阴违,一旦让我发现,绝不姑息!” 徐砚森眼神锐利的扫过所有人。 粮食本就紧缺,许多人本就吃不饱,如果再为了这所谓的“政绩”增加征收,那甚至可能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参加会议的人,都神色如常,对于他的警告,大家都并非初次听闻,他们深知这位书记的性格,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要知道,红旗公社上一任书记还在大西北农场改造呢!还有县长,都被他拉下马了! ………… 这一场会议足足开了一下午,结束后,所有人都很是疲惫,徐砚森也不例外。 结束了工作,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家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出几分萧瑟。 徐砚森闭上眼睛,试图将女人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宁婉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砚森哥哥”…… 徐砚森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蛊惑到了。 现在的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得到她。 可是,就算宁婉不是坏人,她现在也是失忆状态, 万一……她以后恢复记忆,要离开他,徐砚森自问做不到眼睁睁的看她走,难道他要……强迫她?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这种行为! 徐砚森是怎样矛盾的心理暂且不提,回家后的他,照样还得面对着热情的女人。 看着女人穿着他的衬衣和截了半截的裤子,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得抽空给她买几件衣服才行! 洗手,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宁婉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说要给他帮忙,徐砚森哪敢让她动手,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好点没?” “不痒了的!”宁婉摸了摸腰,抹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下去不少。 徐砚森点点头,有效果就行。 餐桌上,宁婉夹起一块油花花的鸡蛋,放入口中咀嚼,总觉得差点味道,“砚森哥哥,你怎么不放点辣椒啊? “忘了医生说的?你最近不能吃辣!” “哦。”宁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她给忘了。 晚饭过后,徐砚森照例去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个小脑袋,“砚森哥哥,你不睡吗?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的。” 徐砚森拧眉,他都说了多少次了,手中的书砰然合上。 却见,女人只穿着他的衬衫俏生生的立在门口,衣服下摆到大腿跟,白嫩嫩的双腿修长纤细,骨节处还透着一抹粉。 徐砚森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工作,还要很久。” “我等你。”宁婉脱口而出。 “听话,嗯?你回房间睡觉。”徐砚森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宁婉虽然不情愿,但看到男人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地走了。 徐砚森在女人走后,用力扯开了扣子!真磨人! 只安静了没一会儿,宁婉又噔噔噔的跑来了,她巴巴的看着男人,“砚森哥哥,我想洗澡。” “不行,你现在不能洗澡。” 宁婉抿着嘴,很是不高兴:“我身上好脏啊。” 徐砚森无奈哄她:“等病好了再洗。” 宁婉又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徐砚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半,一道闪电犹如利剑般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巨兽咆哮着大地,震耳欲聋,让人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宁婉把头蒙在被子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第4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6 外面电闪雷鸣,一个黑影,丝滑的钻进了徐砚森的被窝,早已被被雷声惊醒的男人,闻到熟悉的香气,冷声呵斥,“出去!” “不要,我害怕!”宁婉紧紧搂着他的腰,小细腿压在他身上, 两人之间毫无阻隔,徐砚森气血翻涌直冲脑袋,“你不穿衣服!!” 缓过神来的宁婉,摸了一把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还有些硌手。 她微微蹙眉,低声呢喃:“你也没穿衣服啊,谁睡觉穿着衣服啊!”再说,她没有睡衣啊!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砚森哥哥,你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徐砚森大掌紧紧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嘶吼道:“宁婉!” 声音大到,宁婉被吓的缩了缩身子。 受够了的徐砚森,一个利落的翻身,俯视着她:“既然你不出去,那就别出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宁婉心跳如擂鼓,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男人,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冷清的眉宇早已染上了情欲,粗重的喘声在房间里不停回荡,还没等他缓过来,宁婉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还动作丝滑的上了床。 她乖乖地躺在外围,声音发颤:“砚森哥哥,我穿了衣服的。” 她是真的怕打雷,不知为何,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徐砚森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最后……闷声道“好了,我在这儿。” 男人声音低沉,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宁婉心里,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宁婉闭上眼睛,闻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女人平缓的呼吸声, 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萦荡在周围。徐砚森怎么睡得着。 起身穿上衣服,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背挺的笔直,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温柔。 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然而,他心中却乱成一团麻。 把笔放下,徐砚森绷着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雷声已经远去,只剩下稀疏的闪电在黑暗中闪烁。 他从柜子里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躺下,这下总算能睡安稳了。 第二天清晨。 看着这个占了他床,还入了他梦的女人,睡得一脸香甜。 徐砚森眉间升起一股郁色,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把已换下的衣物快速洗干净。 这个女人可真是他的克星。 上午八点,县政府,办公楼。 “徐书记,早!” 徐砚森点点头,进了办公室,比平时更冷漠几分的脸,让等会儿要跟他汇报工作的人,叫苦不迭。 “书记,我都查了,周边村子没有叫宁婉的人,咱们一个县都没有人叫这名字的。”杨峰恭敬的汇报自己查到的信息。 听着他的话,徐砚森敲击桌面的手一顿,沉声问道,“有没有查邻县?” 杨峰点点头,“我联系了邻县公安部门的战友,没有叫宁婉的人。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宁这个姓氏,在南省范围内都极为少见。” 徐砚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宁婉可能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身份被隐藏或者销毁了。 ………… 日上三竿才睡醒的宁婉,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一股脑的全脱了。 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件衬衫套了上去。 去到客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她拿起来看,字体苍劲有力:厨房有饭,碗不用洗。 看着这话的宁婉美滋滋的,砚森哥哥真好,真是个居家好男人,她怎么那么有眼光呢! 掀开锅盖,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碟小菜。 虽然简单,但饿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完饭,她懒懒的缩在沙发里,人吃饱了确实容易犯困,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宁婉一会儿挥着拳头,“贼老天!”一会儿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慢慢的才平静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开锁声, 宁婉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头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徐砚森如往常一样提着饭盒,进来。 女人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白衬衣卷起一截,细细的腰,白晃晃的,如羊脂白玉般细腻,令人移不开目光。 徐砚森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悄然走进书房,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再回到客厅,看着睡得如同小猪般的女人,表情柔和了许多。 推了推女人的胳膊,“起来吃饭!” 宁婉小嘴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前一亮, “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低低的“嗯”了声,垂下的眼眸里看不清神色。 吃完饭后的宁婉,又开始缠着徐砚森。 “砚森哥哥,我想出去看看” 徐砚森眸色黑的吓人,“你不能出去!”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 “那我下午能跟着你吗?自己一个人好无聊。” “我是去工作,怎么能带上你,你乖乖待在家里,听话!” 宁婉眼里瞬间雾蒙蒙的,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徐砚森不耐烦看她这样,走到沙发前,犹豫片刻,还是承诺道“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宁婉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明天就好了,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 “当然。”徐砚森眼神有些复杂,下一秒,嘴唇突然一热。 开心的宁婉直接抱着男人亲了一口, 被亲傻了的徐砚森,呆愣愣的,好一会儿过去,他抿了抿薄唇。 他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的徐砚森突然想清楚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失了忆的,即使她是装的,他也有能力让她装一辈子! 第4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7 “杨峰,之前让你查的事,保密!”下午,徐砚森特意来嘱咐他。 “是,书记。”杨峰没有丝毫迟疑,就满口答应,书记对他有恩,书记的爷爷又对他爷爷有恩,他就算为书记豁出这条命又如何,何况只是保守个秘密。 徐砚森点点头,既然让他查,他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交代了几句话后,徐砚森就匆匆离开了县政府。 转头出现在了百货大楼,目光挑剔的看着衣服, 之前买的衣服穿了会起红点子,先买件凑合着穿,不然怎么出门。 蓝色的衬衫,不行。 白色的,普通了点,不行。 ……黄色的还行,她穿上应该能好看。 最后徐砚森选了件黄色碎花的上衣,外加棉布裤子,他细心的摸了摸布料,比上次买的更柔软。 想到女人娇气的模样,他眼中柔情尽显,晚点儿再带她去市里买,那里的衣服可供选择的更多。 路过卖糕点的柜台,一声冷哼传进了他的耳朵, 徐砚森皱了皱眉,这服务态度,得好好整改一番! 回到家后,又是一幅香艳场景,徐砚森眸色暗了暗,把女人抱去了卧室。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床脚拿了什东西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宁婉悄摸摸睁开了眼,捂着自己被亲的地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所以砚森哥哥终于不和她闹别扭了吗? 是的,宁婉以为男人单方面在和她闹别扭呢,不然为什么要和她分房睡? 徐砚森拿出新买的衣服和女人的内衣放进洗脸盆,端到院子里去洗。 外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宁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有些发烧。 阳光如金粉般洒在男人坚毅而完美的脸庞轮廓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光。 徐砚森余光瞥过地上的影子,眼里闪过笑意。 下一秒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宁婉娇娇的喊着,“砚森哥哥!” 徐砚森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 宁婉也不在意男人的沉默,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声音软糯,“砚森哥哥,你是在给我洗衣服吗?” 徐砚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女人的白皙小手上,好小一只。 “嗯,你的衣服。” “砚森哥哥真好。”宁婉在男人的颈窝处蹭了蹭,自然而亲密。 徐砚森黑眸一沉,这女人真的把他当成柳下惠了? 手不由得向后探去,不料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了女子腿部光滑细腻的肌肤,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没穿裤子就敢出来! 徐砚森眼里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长臂夹起女人,就回了屋子, 被夹的难受的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徐砚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怒意,“你这样出去,要给谁看!” 宁婉一脸懵,她没觉得有什么啊,潜意识里,她觉得露个大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砚森哥哥这是生气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砚森哥哥,我就是想抱抱你。” “还有……我,那个裤子脏了。” 女人委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让人看了心疼,徐砚森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沉声道:“以后穿好衣服再出来。” 宁婉乖巧的点头,“好。” 看到他要走,宁婉连忙爬起来,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砚森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宁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撒娇,让人听了心疼。 徐砚森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说:“我没生气。” “可是你的脸色好吓人。”宁婉小声嘟囔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徐砚森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小院的院墙并不高,稍微离远一点就能看到里面,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男人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脸一下子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徐砚森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温柔地说:“下午我们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宁婉眼睛顿时亮了,开心地点头,“好啊!” 看着她的模样,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满脸宠溺。 他快速的把衣服洗好,挂在院子里晾了起来,太阳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晒干了。 徐砚森说到做到,下午三四点钟时,他把午睡的女人叫醒,把晒干的衣服拿给她。 不一会儿,宁婉就出来了,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黄色小碎花短袖,衣角掖在了宽松的裤子里,更衬得杨柳细腰…… 他皱了皱眉,“把衣角拿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好看啊!”宁婉不听他的,她觉得这样才好看。 “还想不想出去了,”徐砚森光明正大的威胁,直接拿捏到了女人的小心思。 “我要出去,我拿出来,还不行吗。”宁婉边说边做, 接着,徐砚森挑剔的目光又转向了女人披散着的长发,“头发怎么不绑起来?” “这样不好看吗?”宁婉歪了歪头,两道柳叶眉双弯月一般的眼睛,波流转间,有着秋水般的神韵。 徐砚森喉结滚了滚,答非所问,“出门在外,不能如此,有碍观瞻。” “哦!”宁婉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她怕男人改了主意,不带她出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女人出来,徐砚森只好推门而入,看着编的乱糟糟的辫子,跟鸟窝也不差什么了 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宁婉的发丝,指尖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划过,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 “我帮你。”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宁婉的心跳跳漏了几拍。 手上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梳理开,动作温柔而认真。 宁婉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好了。”徐砚森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散乱的长发在他的手中变成了顺滑的辫子。 宁婉转过身,面对着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谢谢你,砚森哥哥。” 女人眼中满满的自己,让徐砚森低低的轻笑出声。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宁婉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她觉得砚森哥哥变化好大啊! 她不时偷偷打量徐砚森,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男人始终维持着那张冷静面孔,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内心。 路上偶尔会看到背着竹筐衣着破旧的人经过。 “砚森哥哥,他们都穿的好差啊?”宁婉脑海里闪过什么,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的。 徐砚森微微侧目,看着女人清澈懵懂的眼神。 世界上总是充满了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有些人却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强生活。 他没有告诉女人这些,因为有他在,她会是前者。 第4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8 苏城, 紧邻南省省会的一座城市。 “这是全省最大的百货大楼!”徐砚森指着面前这座有三层楼高,大约两千平方的建筑物。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嘴微张,“这也不算很大啊!” 徐砚森微怔,第一反应就是她见过比这更大的楼。 他或许应该听医生的建议,让她多出来走走看看,对恢复记忆也许真有帮助。 只是想到女人会恢复记忆,心里却有一股不明情绪在悄然滋生, 徐砚森不愿深想,他启唇说道,“进去吧!” 边走边解释,“这栋百货大楼无论是日用品、服装鞋帽,还是家用电器等,应有尽有。” 宁婉听了徐砚森的话,懵懂的点头。 走到楼里,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宁婉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又靠近男人几分。 徐砚森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宁婉好奇的每个柜台都要看几眼,男人的手中也从空空如也,到慢慢拎满了各色商品。 两人也成为了这层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圈逛下来,宁婉也有些意兴阑珊, “去二楼吧,那里有卖衣服的。”徐砚森提议。 宁婉顿时又来了兴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徐砚森心中不禁好笑。他跟在宁婉身后,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卖服装的柜台后挂了几种款式的衣服。宁婉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太满意的。 最终她指着一件米白色蓝花的长裙,“砚森哥哥,我觉得这件可以。” 这件衣服不便宜,挂了好久也没人买,售货员则想赶紧给卖掉,俩人提了那么多东西,可见是个大方的。 于是,女售货员不停的夸赞她的眼光,介绍着这件衣服可是从魔都回来的最新款。 这个时代,不管什么商品,只要沾染了魔都俩字,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售货员还夸宁婉,身材高挑皮肤白,穿上指定好看。 宁婉扬了扬下巴,显然认为她说的没错。 徐砚森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对售货员说:“包起来吧。” 他又示意宁婉再选几件,最终又买了两件确良短袖两件棉布裙, 徐砚森又为宁婉选了一件红裙子。 她穿红色很美。 路过卖电器的地方,货架上摆着一台新款电风扇,徐砚森便过去看了看,要比家里的风扇大,在客厅放一台,吃饭时,女人也不会那么热了。 于是他问售货员:“这台电风扇多少钱?” 售货员告诉他价格后,徐砚森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宁婉看着他付款的样子,心中感叹“砚森哥哥又好看了几分呢!” 徐砚森付完款后,看到宁婉毫不掩饰的目光,耳根不由得泛红,这女人太明目张胆了。 他轻咳了一声,“注意影响。”声音冷冰冰的。 宁婉看着他勾起的唇,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两人满载而归的走出百货大楼, “砚森哥哥,我们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啊!”宁婉细数着买了什么东西, “毛巾,罐头,凉鞋……” 徐砚森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和淡淡花香。 一朵粉色的花瓣,调皮地落在宁婉的头顶。 徐砚森注意到这一幕,伸手将花瓣拿下来,放进女人手心。 宁婉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砚森哥哥,你喜欢花吗?” 徐砚森愣了一下,轻声说:“喜欢。” “那我以后为你种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花。”宁婉大手一挥,一脸认真地承诺。 ‘以后’,他喜欢这两个字。 徐砚森静静地凝视着宁婉,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 “好!”他轻声回答,声音温柔极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那说好了,以后你为我种一个花园。” 男人眼神里的认真,触动了宁婉的心,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覆盖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 徐砚森带着宁婉去了苏城最有名的国营饭店,新华饭店。 饭店里已经坐了许多顾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徐砚森看着小黑板上的今日菜品,询问一旁的宁婉,“吃不吃红烧肉?”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宁婉眨了眨眼,她喜欢红烧肉的味道,但又不喜吃肥肉。 徐砚森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最终点了一份碧螺虾仁,红烧肉和凉拌莲藕,一份米饭和四个馒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急,两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邻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停地咳嗽,脸色涨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的奶奶着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焦急地拍打小孩的背部,试图帮助他咳出异物。 食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快喝口水,咽下去。” “吃口馒头,吞下去” “喝醋,我被鱼刺卡着了都是喝口醋就好了……”(听人说过,但喝醋没用的,) “他这明显是被鸡骨头卡着了啊!”说话的人注意到了桌上的鸡骨头。 “快去医院啊!” 第4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9 旁边不停的惊呼声,传进徐砚森耳中,他蹙了蹙眉,站起身。 谁知宁婉先他一步,挤过去,一把抱过孩子,把他放稳, 她站在孩子背后,一手握拳放在孩子肚脐往上两横指的位置, 另一只手握住握拳之手,然后向上、向内快速施压。 周围人看得一头雾水,孩子奶奶也呆愣愣的看着她。 宁婉一直重复着此动作,一下两下没反应,三下四下还是不行。 男孩一直在不停的咳,脸蛋憋得通红,周围人看得心惊肉跳,“小姑娘,你快别打孩子了,再打打坏了……” “就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赶紧把人放开,” 七嘴八舌的劝阻声不断,孩子的奶奶也要上来拉扯宁婉。 徐砚森直接挡在身前,他身材高大气势凌厉,一时之间连嘀咕声都消失了。 下一秒,男孩突然一声大咳,“啪嗒”,骨头被吐到了地上,随后就是“哇哇”的大哭声。 孩子奶奶也抱着男孩哭了起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见孩子没事了,宁婉的腿也后知后觉的软了,差点没跪下去,还好徐砚森及时扶住了她。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真救了孩子。 “太谢谢你了,谢谢你啊!”男孩的奶奶缓过来后,激动地拉着宁婉的手,不停地道谢。 宁婉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我让孩子爸妈来感谢你” “不用不用哈,叫我雷锋就好!” 周围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然都是善意的笑, “大娘,您还是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喉咙有没有被划伤,”宁婉温馨提醒道。 “好好,我这就带他去。”说完话,老奶奶就赶紧抱着孙子离开了饭店。 虽然宁婉的做法冲动了,好在结果是好的,徐砚森也不禁为她的勇敢和善良感到自豪。 “砚森哥哥,我好怕孩子出事啊”回到座位的宁婉,突然心有余悸。 “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徐砚森安慰她。 宁婉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刚才的施救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徐砚森很好奇,这种方法他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啊,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徐砚森暗自思索,难道她以前是个医生?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最真实,所以他觉得,她不会是坏人。 “同志,你真的太厉害了!” 突如其来的赞美,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圆脸大眼睛的服务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宁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啦,我一点都不厉害……” 服务员没有在意她的谦虚,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徐砚森,语气毫不客气:“你们的菜都已经做好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拿呀!” “还要我来通知,真是没眼色!”说完甩着辫子走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还是起身跟上了。 宁婉在心里惊叹,这小姐姐,可真神气! 两人拿到饭菜,就出发回家了。 后座不断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勾引着宁婉的味蕾,她吸了吸鼻子,“好香!” 看着女人陶醉的模样,徐砚森眸色微暖,车速又快了不少。 从市里回县里的途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当两人回到政府大院,夜幕已然降临。 于老头眯着眼借着亮光,看到熟悉的车,照例问好,“徐书记,您回来了!” “大爷,您好啊!” 清甜的女音从车里传来,于老头抬头望望天,又掏了掏耳朵,自己是幻听了吧,然后又摇头晃脑的坐回了凳子上。 “砚森哥哥,你是书记啊!但是你好年轻!”宁婉侧身打量着男人,很是惊奇。 徐砚森微微勾唇,显然是被女人的话取悦到了,“坐好,快到家了。” “哦!”宁婉听话的乖乖坐好。 到家后,宁婉大小姐一般,等着男人来为她开车门。 徐砚森依言照做,动作轻柔得让宁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带回来的菜倒进盘子,一一端上桌,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垂涎。 宁婉从厨房拿着筷子跟了过来。 “吃吧。” “吃饭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随后相视一笑,宁婉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咀嚼。 “好吃吗?”徐砚森看着她,声音温柔极了。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很嫩,真的很好吃,砚森哥哥,你也赶紧尝尝!” 徐砚森眼中满是宠溺。他又夹起几只虾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就多吃点。” 他又问,“吃红烧肉吗?” 宁婉小嘴微撅,夹起一块肉递给他,“砚森哥哥,你帮我吃掉肥肉。” 徐砚森自然的将她夹到嘴边的肥肉咬下。 宁婉见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心里十分甜蜜。 之后,徐砚森的眼眸逐渐幽深,他看到女人微微张开红唇,轻轻含住了另一半瘦肉,声音暗哑道:“好吃吗?” 宁婉粉唇微张,嘴里含糊不清:“嗯,真好吃。” 下一秒的场景让徐砚森几乎无法承受。 女人伸出粉嫩小舌,舔去了嘴角沾到的汤汁。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多大的诱惑! 男人面色紧绷,额头上也冒出了薄薄的汗珠。 随着椅子发出的一声刺耳响声,他狼狈不堪地跑到院子里,手撑在水池边,喘着气, 一把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驱散心中的燥热。 她的一个小动作就会让他如此失控。 可是……现在还不行 徐砚森睁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努力将心里那股躁动压了下去,回到屋里后,宁婉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徐砚森泰然自若的坐在她旁边,继续吃饭。 “砚森哥哥,你刚刚怎么了?”宁婉本想跟去看看的,但又放不下桌上的美食。 反正砚森哥哥会回来的,她等他回来再问不就好了。 既能满足好奇心,又不耽误她享用美食。 徐砚森淡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没事,刚刚有点不舒服。” 宁婉眨眨眼,“哦,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 “好,我知道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宁婉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徐砚森嘴角不禁上扬。 尽管刚才差点被她撩拨得失去理智,但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第5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0 随着月光倾泻而入,卧室的窗帘被无情拉上。 一颗颗扣子被解开,男人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吱呀~” 门被打开。 宁婉抱着枕头,巴巴的出现在了门口。她觉得砚森哥哥已经和她和好如初,这下,总不会赶她走了。 “砚森哥哥,我们一起……睡!”看到屋里的景色,宁婉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 男人赤裸着上身,那块块分明的腹肌,让宁婉瞪圆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徐砚森解腰带的手顿住,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人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就在宁婉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喉咙微微滚动,嗓音低沉:“好,过来。” 宁婉闻言,心中一喜,兴高采烈地上了床。想到上次的经历,她乖乖地躺在一旁。 徐砚森也只好和衣而卧,两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躺在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微妙。 不知不觉中,宁婉的呼吸变得绵长,确定女人睡着后,徐砚森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 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满意的闭上眼,渐渐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 难得醒了个大早的宁婉,又叫嚷着要跟着男人去上班,毕竟,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万一今天的他答应了呢! 结果是她异想天开了。 “不适合带你去,过两天再带你去好不好?”徐砚森看着闷闷不乐的女人,轻声哄道。 “好吧!”宁婉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情愿。 “不要进厨房,也不要……”徐砚森还想继续叮嘱些什么。 “砚森哥哥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语气又烦又燥,徐砚森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走后,宁婉懒懒地趴在床上看书,脚趾头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 她自言自语道:“其实想想,天儿这么热,在家吹风扇也挺好的!” 只不过有没有在心里默默嘀咕徐砚森就不知道了。 而这会儿的徐砚森开着车,心里在暗自琢磨:他们都同床共枕了,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许他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为今之计,先给女人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就结婚。 想到这儿……他轻轻的笑了。 照例,七点五十分,到了县政府。 “徐书记,早!” 徐砚森脸上挂着淡笑,“早!” 跟他打招呼的小李一愣一愣的,飞快的摸了摸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模糊到看到书记对他笑了呢? 开会,审阅文件,下达指令,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门卫小李气喘吁吁的跑上二楼,“杨秘书,有人找徐书记……” 得到消息的杨峰轻敲了两下门后才进去,“书记,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称是您的朋友,姓顾。” 徐砚森一听就知道是谁,立刻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出现了,细碎黑发下,桃花眼波光流转,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下颌锋利,身姿很是挺拔,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极其矛盾。 “砚森,好久不见了!” 徐砚森快步走上前,锤了他一拳,唇角微勾:“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 “哈哈,我被调到苏城了,后天去报到,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说是调动,不如说是顾家暗中操作,最近两年京都越发不太平了,顾霖虽在军中,但盯着顾家的人太多,他是顾家长孙,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徐砚森皱眉,“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女人约莫一米六五左右,长圆脸,丹凤眼,上挑眉,虽笑的温柔,却难掩眉宇间那份倨傲之色。 “徐大哥,好久不见!”女子声音略带羞涩。 “你是?” 这冷漠的问话,让女子笑容僵在脸上,显然对徐砚森的“遗忘”感到不满。 对这个妹妹,顾霖也是无奈的很,但也不能不管,“这是我妹妹顾娇娇,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说完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带她来的,但拿她没办法。 得知他调来苏城,顾娇娇非跟着他过来,不让她来,她就哭,她一哭他母亲也跟着唠叨, 顾霖烦不胜烦,只好让她跟着了。 知道他来看徐砚森,更是死活要跟来。 听了顾霖的介绍,徐砚森皱了皱眉,朝她微微颔首,就不再关注她,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与顾霖的对话上。 受到冷遇的顾娇娇十分不悦,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顾家,对方家世比她更好,况且他还是徐砚森啊……她……自然不敢表露出什么。 顾娇娇只好默默地听两人谈话,目光却渐渐落在徐砚森身上。 已经有两年没见徐大哥了,他依旧那么好看,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在京都就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徐大哥为什么要跑到这种乡下地方, 如果他在京都,他们俩一定不会像如今这么生疏,说不定早就…… 徐砚森眼神深邃,偶尔与顾霖交流时还会露出笑容, 顾娇娇一时间看痴了,她的眼神直白而炽热,像看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种露骨的目光让徐砚森厌恶不已,但碍于她是好友的妹妹,又不好直接呵斥,于是冲顾霖咳嗽了一声, 敏锐的顾霖当即发现了,妹妹想入非非的模样,如此不矜持,哪有一分顾家女的样子…… 真得跟母亲说说,往后不能这么娇惯着她! “顾娇娇?”顾霖冷声提醒。 然而,顾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顾霖桃花眼一眯,提高了音量,“顾娇娇!” 顾娇娇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飘起两朵红霞,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徐砚森,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5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1 他这个妹妹,表现的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砚森,不如你当我妹夫如何?”顾霖挑了挑眉,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 徐砚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这话不可再说!” 顾霖心中有几分不悦,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但也不希望她被别人嫌弃。 可一向四平八稳的徐砚森,如此疾言厉色,却是让他惊讶,“怎么?你难道……有心上人了?”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娇美的模样,眼中溢满温柔,“嗯” 闻言,顾霖满脸兴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大院的高岭之花也有主了,快说说,是哪家姑娘,这里的吗?”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知晓。”快到中午,阳光越发灿烂,调皮的从窗户溜进,照得徐砚森越发温柔,与此同时门外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见状,顾霖也不再追问,转而谈起了正事。两人就苏城的情况、以及近来的局势变化深入交流,气氛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 许久未见,这一谈就有点久了,顾霖看了看手表,都11点40了,便提议道,“中午一起吃个饭?” 徐砚森拒绝了,女人还在家里等着。 至于把宁婉带出来一起吃饭,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知道顾霖口风严谨,他也不能冒任何风险。况且顾霖这人……很招女同志喜欢。 既如此,顾霖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衣服,就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国营饭店内人声鼎沸,顾霖和顾娇娇相对而坐。 顾霖俊美的模样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偶尔会朝对方勾唇一笑,惹得她们害羞的脸红,但那双眼底却极为漠然。 顾娇娇则低头轻搅着碗中的汤,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霖挑了挑眉,“娇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问过砚森了,他对你……没有超出朋友范畴。你,别太执着了。” 顾娇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哥。” 顾霖顿感诧异,答应的未免太过容易。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又找补到,“哥哥,你太小瞧我了!我顾娇娇,还怕没有人喜欢吗?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顾霖更觉得不对了,娇娇性子霸道,还有对徐砚森的执着……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 — 又过了两天。 宁婉看着面前青砖灰瓦的两层建筑,发出疑问,“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徐砚森点头,宁婉的身份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念叨着要来,带她来这儿看看也没什么不妥的。 “看起来好破啊,”宁婉有些失望,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宁婉动了动秀气的鼻子。 徐砚森默了默,她管这叫破?这楼房还破?那乡下的土坯房在她眼里是什么? 亏得是遇到了他,不然… 路过的人都向徐砚森问了好,看到他身侧的宁婉都有些好奇,但没人开口去问。 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 宁婉被这么多人打量,心里有些不适,但她没有说,她怕砚森哥哥以后不带她出来了。 两人在院里稍作停顿,就去了二楼。 “书记!”杨峰稍稍躬身, 徐砚森淡淡的应了,“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杨峰讶异的看向宁婉,这位同志难道是新来的同事?也太惹眼了些,和书记之前要求的似乎有些不符。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宁婉甜甜的打招呼,“你好啊!” 面对笑容如花般的女同志,杨峰也不禁笑了笑,“你好!我是杨峰。” 就在俩人和谐交谈之际,冷冽的男音打断了他们, “还不快去!”徐砚森蹙眉, 杨峰赶紧应声,快步去了隔壁。动作之快,让宁婉不禁瞪圆了眼睛。 徐砚森眸色暗了暗,“跟我进来!” 办公室不算宽敞,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靠墙而立。 徐砚森示意宁婉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并递上一本书。做完这些,他才去到办公桌前,专注地处理起公务来。 宁婉随手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浸其中。 两人各干各的,倒是安静又和谐。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徐砚森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道:“请进!” 敲门的是组织部部长于国华。他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却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于国华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宁婉身上。她出众的气质让他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开口问:“书记,这位是?难道是我们的新同事?还是……” 徐砚森嘴角勾了勾,那笑容里藏着温柔,他摇了摇头, 没等他介绍,宁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好,我是砚森哥哥的对象。” 于国华十分惊讶,看了看徐砚森,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不像假的。 两人有正事要谈,徐砚森就嘱咐道,“婉婉,你先出去。” “哦。”宁婉听话的走了,她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感兴趣。 …上午九点多的天气,太阳不是很毒,温度还算适宜,不会觉得热,宁婉就在县政府院里到处走走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 办公楼西侧种了一排杨树,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颇为凉爽。 墙壁上醒目地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大字,鲜红的颜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正当宁婉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探索时 “冰……甜滋滋的…棍……”一阵微弱又细小的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 —— — 于国华离开后,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开始检查他写的申请材料…… 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审查着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个字迹乃至每一行间的逻辑关系,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徐砚森确认所有内容均准确无误后,才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宁婉怎么还没进来?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从室内走到室外,再接着,找遍了整个县政府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见宁婉的人影儿,徐砚森也越发的慌了! 门卫小李告诉他,和他一起来的女同志,出去好一会儿了。 徐砚森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脚步凌乱的冲出县政府大门。 第5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2 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看不见宁婉的身影,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徐砚森立刻让杨峰召集人手沿着周围找,自己开车回去大院,结果宁婉并没有回去。他找遍了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都无功而返。 徐砚森艰难的想,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想起了什么?自己走了?如果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砚森不敢心存侥幸。他不敢想象,一个没有记忆,单纯,美丽的女人,如果遇到了歹人,会遭遇什么。 当即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员,沿着宁婉可能走过的路线,一道道街道、一条条小巷地搜寻。 看到有人经过,他都会向路人打听,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依旧不停的找。 这么热的天,徐砚森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书记,您吃点东西吧?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杨峰满眼担心。 徐砚森怎么吃的下去,他仿若未闻的继续往前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傍晚时,有人寻到了线索, 被公安带过来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脑袋却出奇地大,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黑宝石。 他的身子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让人不禁想怎么能支撑起那么大的头的。 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破旧且布满补丁。他有些怕徐砚森,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战战兢兢道:“我说了,你能不能别抓我?” 如果不是那个姐姐是个好人,他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时代,他学会了用沉默和谨慎来保护自己。 徐砚森此时的模样着实可怖,眼中布满血丝,猩红一片,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不怪男孩会害怕。 他闭了闭眼,收敛了周身气势,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不仅不抓你,我还给你钱。”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了男孩。 然而,男孩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钱。他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说道:“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来找我买冰棍,就是你们说的,穿着黄色上衣,但她好像没带钱。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女的,掏出一块钱,帮她付了,奶油冰棍只需要一毛钱,漂亮姐姐还让我不用找了,她等会儿会把钱还给那个女的。最后,她们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徐砚森听了男孩的描述,心中一凝,将大团结塞进男孩手里,便朝着男孩所说的地方跑去,杨峰紧跟其后。 尽管那里早已经找过了,他仍旧心存期待,万一错过了什么呢?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找到她。 于是所有人顺着男孩所说的这条路找,中间的岔路,小道,院子,都不放过…… 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直至次日清晨,还没有宁婉的消息,彻夜未眠、满眼血丝的徐砚森,急火攻心的,生生吐出一口血, “砰”倒在了地上。 “书记,书记!”周围人不停惊呼,纷纷围了上来。 杨峰声力竭地命令道:“快开车!去医院!” 自是一番人仰马翻。 ………… 醒来后的徐砚森,强行拔掉针头,还要出去找, 但他的身体已接近崩溃边缘,为了给他输液治疗,杨峰等人,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床上。 “婉婉……婉婉!”被绑在病床上的徐砚森不断挣扎呢喃着,心口一扯一扯的疼。 此时病床旁站着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男子面容沉稳,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是徐砚森的哥哥,时任南省省长的徐砚怀。 一得到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从新安市赶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徐砚怀是又气又心疼。 他重重拍着桌子,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徐!身为徐家子弟却如此任性!!” “要不是有我压着,你的一番行径早就传到京都了!到时,徐家也会遭你拖累!现如今形势愈发严峻,你难道不知?” 徐砚森眼中满是痛苦。他喃喃自语道:“哥……我就任性这么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明明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 他为什么要让她出去呢?如果她在他跟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徐砚森无比自责。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姿。 徐砚怀看着素日冷静沉稳、天之骄子的弟弟,此刻这么脆弱又无助,又怎会不心疼, 但作为徐家长子,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为家族着想。 他缓了神色,坐在病床上,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始劝解他…… 兄弟俩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自徐砚怀离开后,徐砚森变得配合了,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更加冷漠。 恢复理智的徐砚森,想到了之前忽视的地方,让杨峰把小男孩又带了过来。 根据男孩的描述,画出了那个女人的肖像,只是男孩描述的太笼统,眼睛不大不小,脸型又长又圆,还有身高大约1米6多……等等,这样普通的长相,画师能画出来几百张了…… 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弃,把这些画像分发下去,继续找…………宁婉一定不会出事,一定在哪个地方等他! —— — 徐砚森想的没错,宁婉确实无事。 此时的苏城市人民医院。 302病房内,一女子额头上包裹着纱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仔细一瞧,赫然是宁婉的模样。 不得不说宁婉命里犯冲,来医院好似成了家常便饭。 第5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3 随着一声痛呼,宁婉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 头上的伤口不住的抽痛,也提醒着她,她是走在人行道上,被车撞了。 所以,她没有死?那她现在是在哪?医院? 当宁婉试图理清自己的处境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 泛黄的墙壁上,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地面是灰扑扑的水泥地,轻轻一动病床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破败。 更让她惊讶的是,病房里,不论是病人还是守在一旁的病人家属,全都衣着老旧、面黄肌瘦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和宁婉记忆里的医院相差甚远。 难道还有如此怀旧风格的医院存在? 宁婉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当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对话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想吃肉?咱家这月的肉票已经用完了”。 宁婉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肉票?!这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坐起身,却因用力过猛,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环顾四周,简陋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属于现代医院的陈旧设施。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梦。 “难道……我穿了?”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她难以置信。 宁婉努力回想着车祸前的种种,却发现自己对如何来到这里毫无头绪。 伤口也一抽一抽地,宁婉觉得头痛的愈发厉害了。 更糟糕的是,系统?空间?这些穿越女必备的外挂,她通通没有! 宁婉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嗦溜声,她动了动眼珠子,隔壁病床的人正吃着白面条,津津有味的。 那简单的食物此刻也挑起了她肚子里的饥饿感,一向挑剔的宁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而现实很残酷,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默默悲伤。 这让她想起一句俗语:“世界上最惨的事儿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惨的是人还活着,却没有钱。”如今的她,可谓是两样都占全了。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时,病房里进来了一位穿着旧式白大褂的护士,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纱布和药水,显然是来给她换药的。 宁婉也从护士口中得知,是一个男同志昨天将她送到医院的。 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个人也许可以帮到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病房外再次响起说话声, “顾同志,那名头受伤的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被饥饿困扰的宁婉,顿时来了精神,她咳了两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虚弱的女音,传进顾霖耳中,他只觉得,这下事情严重了。 犹豫片刻后,顾霖利落地推开门。 病房有三个病床,顾霖一眼就看到了那半靠在床头的美丽倩影。 女人眼睛湿漉漉好似一汪清泉,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红红的嘴唇,小脸白的发光。 顾霖的心跳仿佛加速了几拍,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身体却不自觉站的越发挺拔了! 看清男人相貌,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只是……他身着四个兜的军装,是个军官,有身份有地位的……应该能帮到她。 想到此,宁婉声音温和极了,“同志,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面对女人的询问,顾霖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波光潋滟,他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轻柔又婉转,似春风似细雨。 顾霖也不由得轻轻的,像是生怕吓到了眼前之人,“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下意识隐瞒了,是妹妹害的她进医院的事。 那天察觉到顾娇娇的异常,她又不肯和他回苏市,于是顾霖便派人暗中跟着她,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她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徐砚森,顾霖怕她做出什么惹恼徐砚森的行为,到时,徐砚森可不会手下留情,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不管。 让顾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去跟着她的人报告,顾娇娇竟将一名女子从背后敲晕,然后跑了…… 他的人还算随机应变,处理了周围痕迹,把女人带来了苏城。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眼神来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宁婉闷闷“嗯”了一声,湿润的眼睛里萦绕着愁丝,“我只记得自己叫宁婉……其它的什么都忘了……你认识我吗?” 对宁婉来说,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她没有身份证明,这个年代出门还必须要介绍信,简而言之现在的她就是个黑户。 顾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心里其实对她的身份有几分猜测,但不知是出于,不确定,还是…不愿相信。他只摇了摇头。 随后找来了医生为她检查。 医生能怎么说呢?关于记忆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只说是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好,就不好说了…… 不知是想要替妹妹赎罪还是什么……顾霖给宁婉换了间单人病房,还找了位护工。 不止如此…… 看着昨天刚来,今天又来的男人,跑前跑后地忙碌着,比她家中的保姆还要尽心尽力。 宁婉不禁感到诧异,是他救的她,这人是不是弄错了位置? 她不解的目光,落在正低头专注削苹果的顾霖身上。那苹果皮在他灵巧的手指间缓缓滑落,一圈又一圈。 而顾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没寻到妹妹……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他会照顾好她。 至于向徐砚森求证,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他下意识地搁置一旁。 第5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4 宁婉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是当代活雷锋吗? 但随后,她敏锐捕捉到顾霖眼中的异样——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欣赏。这类眼神,宁婉见得多了。 难道说,他…… 宁婉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她不得不承认,顾霖确实长得颇为俊美,每次他一出现,病房门口总会有三五成群的小护士们不时地路过,投来羞涩而好奇的目光。 连打扫卫生的大娘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顾霖不是她的菜,宁婉讨厌所有拥有桃花眼的男人,那会让她想起,她那个风流的爸。 宁婉自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是谁, 小时候她被父亲丢给爷爷奶奶,他自己在外面万花丛中躺, 而对于她这个母不详的孙女,爷爷奶奶态度并不亲切,可以用客气来形容。 自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她自己一个人和保姆住着孤零零的别墅,一年也见不上他两次,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女人。 她的父亲就长了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因而在宁婉记忆深处,桃花眼的男人就是风流的代名词,所以她不喜欢。 不过………既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宁婉就当作不知道。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认识的人,宁婉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虽然想法…自私了些,但她又不是要杀人放火……她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当然她也会和顾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给他太多的希望,否则以后会很难处理。 顾霖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给宁婉买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他也不适合留下。 刚走出医院大门,他止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出来!” 话音刚落,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的蓝色连衣裙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糟糟的。 顾霖看着顾娇娇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一想到她干的好事,顾霖怒火蹭一下上来了,以往只觉得她娇气了些,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狠。 他那双桃花眼变得犀利如刀,其中隐含的戾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直直锁定在她身上。 “顾娇娇,你是疯了吗?怎么什么都敢做,一点不顾及后果?” 面对顾霖的质问,顾娇娇泪水决堤般滑落,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她哽咽着声音,辩解道:“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谁让她不离开徐大哥的。” “……这两天躲在招待所不敢出去,外面很多人拿着画像在找。” “我……我…” “哥哥,我好饿…” 顾娇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就想要扑到顾霖身上寻求安慰。 从没有见过妹妹如此模样的顾霖,心下难免有几分心疼。 但仍是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国营饭店里。 顾娇娇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仿佛要将这两日的恐惧与饥饿一并吞噬。 顾霖坐在对面,默默注视着她,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他叹了口气:“慢点吃,别噎着。吃完告诉我,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他需要先让她平静下来。 直到顾娇娇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她才缓缓诉说事情的起因: 那日,她躲在门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得知了徐砚森有了心上人。 心下嫉妒万分,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徐大哥的青睐,所以没有跟顾霖回苏城。 但是徐砚森每日除了下班、回家,就是去国营饭店买饭菜。 她觉得那个女人并不在淮西。 于是,顾娇娇决定从长计议,先回去京都告诉徐伯母,通过徐伯母问出那女人是谁, 出事那日,她是决定走之前借此机会去见徐大哥一面。 在去县政府的途中,顾娇娇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目光,她只觉得对方好白好美,皮肤会发光一样。 这让她起了心思,想问问对方用了什么护肤品,正巧看到她买冰棍没带钱,顾娇娇就替她付了,想着,这样对方肯定能毫无保留,反正她也不差钱。 买完后顾娇娇就跟着她,谁知对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回去让砚森哥哥把钱还给你。” 顾娇娇难得聪明了一回,瞬间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徐大哥的心上人。 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这个女人竟然连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还要向徐大哥伸手要钱,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得到徐大哥的青睐!! 顾娇娇大小姐做惯了,忍不了一点,“你根本不配和徐大哥在一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她的莫名发难,让宁婉十分困惑,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对她恶言相向,“你是谁?” “我是徐大哥的青梅竹马。” 顾娇娇骄傲地宣布。 宁婉:………… “哦,原来如此。”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顾娇娇觉得对方是口出狂言。 两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嘴皮子没宁婉利索的顾娇娇一气之下,想要给宁婉一巴掌,但没想到宁婉反应迅速,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还有两道长长的抓痕。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一向注重外貌的顾娇娇,简直发疯了。她气得抓起墙边的一块石头,就砸向宁婉。 “我看她流了血,以为她死了,就赶紧跑了……” “哥哥,你看,我脸上都是被她打的。”顾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撩起一侧的头发,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原本清秀的脸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甚至还有两个刚刚愈合的血痂。 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顾霖心中微哂。想起宁婉柔弱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不禁勾起唇角,不过看到妹妹那副惨样儿~又很快隐了下去。 “哥哥,她没死是不是?”顾娇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是没死,但她失忆了!!”顾霖语气平静。 听到这话,顾娇娇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连忙说道:“那哥哥可不可以……” 听到妹妹的话,顾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让人捉摸不透。 第5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5 夜里,宁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宁婉才觉得她爸也是有好的方面的。 其实他也只是不爱她罢了,物质方面对她却毫不吝啬。 宁婉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高中毕业后,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多出六十万的零花钱,从不间断。 十八岁的时候,名下就已经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商铺。 但那时的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爱,对她而言,金钱不过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无法填补心灵深处的空洞。 直到此刻,身处异乡,身无长物,她才深刻体会到,金钱虽非万能,但在某些时刻,它的缺席却足以让人倍感无助。 别看她反应那么迅速,表现那么镇定,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是懵的…… 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甚至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这些不利因素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 她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仅仅来自于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远远不足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宁婉不禁发愁道:“要是能有个金手指该多好!”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窗外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宁婉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她用被子将头蒙住,嘴里念叨着:“我想要的是金手指,可不是被雷劈啊!!” 好久,雷声平息,她才露出脑袋…… 还是不做梦了……明天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霖帮她办身份证明…… 心里装着事儿,宁婉睡的并不踏实,当第一缕晨光初照,她就醒了,怔怔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县政府门外。 “哥,可不可以不去……”顾娇娇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霖就毫不留情地将顾娇娇揪起来,不容她有半点反抗,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明明昨天她的提议,哥哥没有反对啊,怎么过了一夜就变了。 她现在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怎么见徐大哥,茄子脸,熊猫眼,还有一头因匆忙而凌乱的头发。 “做错了事,就得认!” “顾娇娇,你是想让爷爷亲自教你做人?” 顾霖冰冷的话如铁锤,敲击在顾娇娇心头,促使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让爷爷知道,那就得动家法了。 顾霖自己,眼眶周围也是一片淤青,那淤青如墨,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显然他昨晚也并没有睡好,甚至是彻夜未眠。 妹妹的话,像是一把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哥哥,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等时间一长,徐大哥肯定就把她忘了。” 那一刻,顾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悄然蔓延。 思绪在脑海中盘旋,编织着一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梦: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能够和宁婉…… 然而,这念头如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终,理智如同坚固的堤坝,迅速将这突如其来的洪流拦截在外。 他怎能因一丝旎念,就抢兄弟的女人? 更何况,宁婉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妹私心的牺牲品。 顾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中,依旧绽放着笑,但那笑容之下,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楚。 门卫小李见过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便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徐砚森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短短几日,原本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瘦了一圈,显得憔悴不堪。 顾霖看到这样的徐砚森,心中有愧。 他示意顾娇娇说话。 顾娇娇手指头搅在一起,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徐砚森皱眉,他没有时间同他们浪费,“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先出去,我还要工作。” 顾霖瞪着顾娇娇,语气严肃:“快说!” “…………事情就是这样,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顾娇娇战战兢兢讲完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审判。 徐砚森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汹涌寒意。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顾娇娇害怕不已,她将目光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顾霖直接别开了眼,妹妹这次无疑是自作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以免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 哪知,徐砚森脚步生风的从两人面前走过,视两人如无物,只留下一串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徐砚森现在没功夫和他们算账,他只想赶快见到宁婉。 ……车速已到极限,车辆快到看不到影儿,尘土漫天飞扬。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十分钟。 到了医院二楼,徐砚森脚步放缓,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宁婉那张熟悉而温柔的小脸映入眼帘,徐砚森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有了归处。 宁婉正坐在病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她循声抬头,望向门口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两个字:好帅!! 男人185左右的完美身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可是他怎么一直望着她? 没容宁婉多想,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尽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宁婉懵了,使劲推他“你谁啊?快放开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相貌出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徐砚森的心。 他愣住了,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一痛,难道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自己吗? “婉婉,我是徐砚森啊!” 宁婉皱眉,她管他什么砚森还是墨森的,“你认错人了!” 第5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6 这时,落后徐砚森一步的顾霖也到了,看着徐砚森那难过的样子,出声解释,“别激动砚森,她失忆了。” 徐砚森心底一沉,所以她可能真的恢复了记忆,忘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忆呢? 也或许,她现在是白纸一张,认识他前后的记忆都没了。 思绪辗转之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顾霖,你先出去。”徐砚森开口道。 顾霖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不要着急。” 宁婉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为可怕,于是不顾一切地喊道:“顾同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顾霖脚步猛地顿住,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徐砚森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冷峻的眉宇间隐藏着丝丝戾气,宁婉有些怕。 见状,徐砚森又恢复成往常神色,盯着宁婉,“婉婉,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宁婉十分笃定,她是身穿来的,咋可能认识这边的土着。 徐砚森想到她和顾霖熟稔的样子,目光沉沉,他压低嗓音说,“婉婉,我知道你的…一切。”最后两个字格外的重! 女人眼尾闪过的一丝惊慌,被徐砚森精准捕捉到,他突然松了口气。 “你说你不是,那好!最近混进了敌特,你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拿出来,我要检查!” 宁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徐砚森看在眼里,“宁同志,听到了没?”他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证件。 “我…我…证件被坏人,拿走了。”宁婉用一双水洗般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徐砚森只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我知道你没有失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宁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这个男人很厉害。 “你哪里人?” 宁婉犹豫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从天上而来。”她知道这听起来有多么荒谬,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 徐砚森抽了抽嘴角,“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仙女?” 宁婉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她确实经常被许多人称为小仙女。 淡淡的威压从徐砚森身上释放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 他眼神锋利,一字一顿地说:“说真话!你到底从哪里来?” 宁婉抿了抿唇,绞尽一番脑汁:“杏花村的。” “没有杏花村,这个地方。” 宁婉握紧了手指,试探性的说,“那我可能记错了,是王家村?” 这个应该有吧,名字很普遍。 徐砚森凤眼轻挑:“这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把你送到安全部门去了。到那时,他们可不会如我这般温和。” 宁婉心脏猛缩,眼里闪过惊慌。 徐砚森见状,双手摁着她肩膀,鼻尖凑近她,意味深长道,“宁同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子?” “嗯?”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呼吸灼热,热气喷洒在宁婉的脸上。 “我……我”宁婉嘴唇直打颤,鼻尖红红的, 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徐砚森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怜爱万分,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冷声道:“想好了,再说?” 宁婉听到这明晃晃的威胁,眼角沁出了泪水:“我……我是…” 相比于被抓起来吃牢饭,她……没骨气的怂了。 徐砚森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勾唇,低下头,想要亲她。 宁婉偏过头,不让他亲。 这一举动,让徐砚森刚刚压下来的妒火如野草般猛窜!大掌捏住宁婉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重重撞了上去,宁婉瞬间吃痛出声。 徐砚森滚烫的唇紧紧含住她的,轻咬舔舐,让她感到既痛又麻。 身体被男人压倒在病床上,也让她又惊又怕。 宁婉推他、掐他,但男人身强体壮,肌肉也硬邦邦,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就这样,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快要失控了,徐砚森才终于放开她。 望着她微红的唇瓣和湿润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早该如此。 门外,顾霖低垂着眼帘,长身而立,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只那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不久后,医生来查房。 “医生,她的伤可不可以出院?”徐砚森询问道。 宁婉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她脸颊泛红,眼眶更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医生误以为她想出院想得都快哭了,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在医院住几天,接下来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于是安慰道:“小同志,别着急,可以出院了。不过记得五天后来医院拆线。” 听到这个消息,宁婉脸上一僵,她哪里着急了? 徐砚森嘴角微勾,摸了摸宁婉的发丝,低声道:“听到了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就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宁婉瞪了他一眼,心里既无奈又气恼,却也明白自己现在无法反抗。 顾霖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徐砚森看着顾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看向医生,正色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沉思片刻后道:“女同志爱干净,但是要注意不能沾水。” 医生并非忘记提醒徐砚森不能让宁婉大鱼大肉地吃,只是如今填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里还有鱼肉可吃呢。 宁婉皱着小脸走在前面,徐砚森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医院大门走。他们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原因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顾霖买的,徐砚森不允许带走。 第5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7 顾家兄妹俩静静地站在医院门口,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沉默不语。 徐砚森皱眉:“婉婉,是她害你受伤的!” “你说,要怎么解决?” 徐砚森的意思很明了,只要宁婉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顾娇娇有些急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前道歉,“对不起,宁婉,我不是故意的。” 宁婉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女人,心里十万个问号? 她记得清楚,自己明明是被车撞伤的,如今却变成被人打的了?而且,这个叫徐砚森的男人,显然是认识她的,但她却对他毫无印象。 宁婉确定自己是身穿没错,她左臂还有熟悉的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烦,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不耐烦道:“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 顾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宁婉立刻扭过脸去,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她觉得这个男人太没用,帮不上她一点儿忙。 宁婉的举动,取悦到了徐砚森,他看着宁婉,唇角微勾,“好,我们走。” 临走之前看了眼顾娇娇,语气冰冷:“她现在忘了,这个账先记着,等她想起了,我让她亲自讨回!” 至于顾霖从始至终,徐砚森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这个兄弟?朋友?拖了两天才告诉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 顾娇娇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默默咬紧牙关,心中暗自祈祷宁婉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坐在车里,从一个老旧的城市驶入更旧的地方,宁婉默默无语。 汽车驶进大院,于老头照例问好, “徐书记,回来了。” 这话清楚的传进宁婉耳朵里,她没想到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是书记了,也是,这个年代就开上小汽车的人肯定不一般,她…… 宁婉紧咬唇瓣……她还能走的了吗? “婉婉,这是你的房间。”徐砚森引着宁婉进了房间。 目之所及,床上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吊带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鲜艳而引人注目。 宁婉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裙子,这是她那条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顺着裙子延伸过去,最终落在徐砚森身上。 所以,徐砚森才是那个穿着锃亮锃亮皮鞋的人? 宁婉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各种思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努力将这些思绪衔接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徐砚森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轮廓分明的肌肉,他的身材健硕有力,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宁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炽热的眼神,也拉回了宁婉纷乱的思绪,她看过光着膀子的男人,却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 霎时小脸酡红一片,身体不由地后退,“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人撩拨的他动了心,转头却把他忘了,还招蜂引蝶,引来别人的觊觎。 徐砚森舔了舔唇角,幽暗的视线里,女人是那么的娇艳美丽。 他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忘了他。 徐砚森步步紧逼。 宁婉步步后退。 直至,她被逼到了角落。 他体型太大,像小山一样,宁婉手指撑在他胸膛上,却被他身体的热度烫得一缩。 心跳变快,呼吸急促。 徐砚森眼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他低头靠近宁婉的耳畔,哑声道:“婉婉,不要拒绝我。” 宁婉喘着气,身体发颤,“别这样?我……我还有伤……” 徐砚森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眸色渐深:“医生说不能沾水,没说不能**” 宁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我……我相信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稳住局面“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到时再…那样……” “两情相悦不好吗?”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多好!” 徐砚森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宁婉脸颊泛起一抹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输人不输阵,她一个新世纪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土着:“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不需要去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蝇之声。 徐砚森嘴角微扬:“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自然。” 徐砚森是打定了主意,不论她如何狡辩… 他长臂一收,紧抱住宁婉,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无法抵抗。 宁婉手指用力抠着他的手臂,但他却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不知疼痛。 她的这个举动更像一个催化剂,让徐砚森的情感瞬间燃烧到了顶点。 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散乱一地的衣物, 昭示着这一场情事的发生。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仿佛也在为这场激情肆意而欢呼。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房间里。 男人强壮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此刻,他光裸着上身,把端来的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缓缓坐在床边。 宁婉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 徐砚森拿着毛巾沾了温水,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动一下?” 宁婉拧眉,怒目而视! “怎么,我太好看,看呆了?”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风中悠扬的提琴曲,试图撩拨着人的心弦。 宁婉目光与他对视,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而又清晰。 “不知羞耻!”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耳根却渐渐泛红。 吃到肉后的男人,就像只顺毛驴,任凭宁婉去说,格外柔顺。 宁婉气从心中来,人模狗样的男人,不干人事,忍不住伸腿踹他。 然而,她并未如愿以偿地击中目标,她忘记了自己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砚森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身体的疼痛让宁婉动也不敢动,轻斥道,“你怎么问的出口?” 第5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8 徐砚森默了默。 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有着溺死人的温柔:“你啊,明明劲儿不大,还总想挠人。 “好了,我帮你,让你出气!”话落,捉住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打。 宁婉不要面子的吗?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你出去,让我静静!!” 声音又羞又恼,听在徐砚森耳中却像撒娇,心里酥酥麻麻的,俯身,在宁婉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去弄些吃的,想吃什么?” “不吃!”宁婉没好气道。 “聪明人是不会虐待自己的!”徐砚森看着宁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他是在当面蛐蛐她? 宁婉心中万分不爽, 看着男人要走,喊住了他,“等等!” “蒜香虾仁不要蒜” “红烧肉不要肥肉” “糖醋鲤鱼不带刺~”她记得鲤鱼应该刺多吧?? 不是问她吗?此时的宁婉像只被惹急眼的兔子,露出了爪子。 徐砚森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眼中笑意渐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宁婉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你看什么,快去啊!” “等你伤好了再吃鱼,其它都依你。不过,做好了,你得多吃点。”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宁婉的头,大步离开。 宁婉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冷哼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个年月,物资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各种食物都显得格外珍贵和稀缺,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徐砚森七拐八拐地,穿过曲折幽深的巷子,来到了黑市,这里是淮西不为人知的一面,喧闹且神秘。 这种地方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徐砚森并不会管,大环境下,也能帮助到一些人。 淮西并不临海,大虾是没有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河虾。 河虾并不罕见,农家人农闲时,会去河里捕捞一些,带到城里来,也可以换来一些钱票补贴家用。 “同志,我这虾都是昨儿下午捉的,你看,还活着呢!”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土布衣服,指着桶里的虾,热情地招呼着徐砚森。 徐砚森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河虾,觉得还不错,于是花了一块五毛连桶一起买下,可以养两天。 接着,他又买了两斤猪五花。想着家里娇气的女人,暗叹:“也只有我才能养得起她了!” 回到住处,徐砚森把东西放下,洗洗手,轻轻推开门,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 拎起薄被的一角,给她盖着肚子,免得受凉。 随后去到厨房,一丝不苟地开始准备餐食。 他也是在军队历练了两年的,战士们都会轮流去炊事班帮厨,他当然也不例外,也算小有心得。 做菜难不倒他,只是不喜欢动手罢了。 徐砚森熟稔地处理食材,先把河虾去头剥皮,用水冲洗一遍。 用姜蒜爆香锅底,然后放入精心剥好的河虾翻炒,再以调料调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做好后,做红烧肉,把肉放入锅中慢炒,直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油和盐其他调料,加水炖煮。 厨房内弥漫着食物混合的香气,整个屋子都仿佛被这诱人的味道所包围。 宁婉吸了吸鼻子,被这诱人的香味唤醒。她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嘶~”腰酸背疼的,宁婉在心里腹诽男人,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她慢吞吞地从房间走出,先去厕所,很准确的就找到了厕所位置。 不出意外的是旱厕,不过是用用水泥砌成的,令人惊讶的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一丝异味, 宁婉注意到旁边摆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盛着清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厕所的。 她心想,这男人还算讲究。 刚蹲下没多久,小肚子突然一阵坠胀般的疼痛。宁婉暗暗叫苦不迭,意识到自己大姨妈可能快要来了。 宁婉蹲了许久,起身时,只觉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站稳。虚弱地扶着墙壁,稳了稳身子。 从厕所出来,徐砚森已经做好菜了。 桌上摆放着一盘没有蒜的蒜香虾仁,红烧肉肥瘦分离,还有一盘小白菜。 徐砚森看着宁婉苍白的脸色,赶忙上前扶着她,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这么差?还不舒服?” “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去。”宁婉小声嘟囔道,她是大姨妈快来了。。 宁婉去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坐在桌子旁。 徐砚森默默地去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放在自己面前。 宁婉:……… 在心里开始蛐蛐他,“这人可真行!” 却见徐砚森拿起一旁的空碗,两只碗来回的倒腾着大米粥,驱散热气。 其用意显而易见。 宁婉脸一红,夹了一口虾仁吃,一股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蒜香浓郁,虾仁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你做的?”她怎么不信呢。 徐砚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婉轻轻抿了抿唇,挑剔道:“一般般。” 徐砚森也不生气:“那你先将就着吃,我以后多练练,嗯?”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宁婉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男人把晾好的粥,递给宁婉。 温度正好,一小碗大米粥下肚,暖暖的很舒服,宁婉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第5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9 饭后,宁婉睡了个昏天暗地,只觉得身心俱疲,哪哪都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宁婉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踱步去了门口,发现男人正蹲在院里洗东西。 怎么也不去工作…… 徐砚森很快就发现了女人,柔声道,“睡醒了?” “我要出去买东西!!”她怕她大姨妈造访时血流成河。 宁婉是敏感的,通过短暂相处,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她,对她的包容有多大,所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徐砚森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将床单洗净,拧了拧。 他边晾床单边说,“厨房有饭,吃点东西再去?” 床单滴答滴答的还在滴水,宁婉别过了眼,“现在就去。” 既如此,徐砚森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拿钱票,花花绿绿的一团,宁婉并不好奇。 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啊……视金钱为粪土的那种。 只是眼神控制不住的暼过去,他还算有钱! “你工资多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宁婉:………… 徐砚森勾唇,女人想了解他是好事,“一个月146块以及一些票证。” 宁婉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自惊讶,她看电视剧里的工人每月只三四十的工资,徐砚森的工资可真够高的。 这个时间段,百货大楼里顾客稀疏,显得有些宁静。宁婉先买了两卷卫生纸,这是此行最重要的。 “同志,那件衣服拿过来我看看。”宁婉指着那件天蓝色秋款连衣裙,对售货员说。 逛街若是不买新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即使在她看来这款式老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时就流行这些,衣物都是这般,她也只能顺应潮流。 徐砚森摆了摆手,示意售货员不用拿。 宁婉眉心一跳,他可真抠! 这种男人还是趁早跑路。 徐砚森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解释道,“布料看着粗糙,你穿了会过敏,到时又痒又难受。” 宁婉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徐砚森补充道“你之前就过敏了。” 宁婉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这里的衣物确实与她往日穿的有点差距。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其实她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是车祸后被男人救了。 而后,那时的自己或许脑子缺了根筋,而徐砚森相貌英俊又温柔体贴,自己便被他轻易所打动,成了他未婚妻。 那后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皱眉,“那个女的,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什么?”刚刚还在讲衣服的事情,徐砚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院那个女的?” 徐砚森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顾娇娇,“嗯,算是。” 所以……那女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说……她和那个女人是因为争抢男人,而打进医院?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徐砚森……剑眉凤眸,轮廓立体,唇型优美,下颌线流畅分明,还有…… 她不仅咽了口唾沫,他……是有几分姿色,确实有让女人争抢的资本,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所惑了…… 女人表情精彩万分,眼神也怪怪的,徐砚森大脑飞速转动,郑重解释道,“我和顾霖从小一起长大,和那个女人不熟。” 宁婉默了默,说这话干嘛,看他在医院的态度,不用说,她也清楚。 百货大楼属实没什么好逛的,她已经想回去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兜里的钱都成摆设了,“你没有其它要买的?吃的呢?” 这一圈看下来,有卖核桃酥,江米条,鸡蛋糕……和糖果的。 宁婉不感兴趣,她抿了抿唇,想吃芒果了,她是个芒果脑袋,可惜目前这个年份,应该还没有。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 徐砚森也察觉到她兴致不高,就不再多言。 离开这里后,载她去了国营饭店,这里他们来过,说不定女人能想起什么。 看到宁婉,服务员眼睛一亮,是叫她小姐姐的女同志哎,很是热情道,“你怎么也不来了,每次都是你爱人来打包你爱吃的菜。” “今个不是很热,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带回去?” 宁婉压下心里的惊讶,抿唇笑了笑,“在这儿吃。” 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正温柔的看着她。 宁婉移开了视线……他真有这么好啊…… 回家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启唇“你给我讲讲,我忘了的事吧。” 徐砚森心中一喜,开始缓缓讲述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声音低沉悦耳, 从她昏迷时他是如何照顾她的,讲到,她吃红烧肉时非要让他把肥肉吃掉,如果他不从,她就会哭……听到这里,宁婉忍不住红了耳根,她怎么那么傻呢! 男人继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她,夜半时分因为害怕雷声,悄悄爬上他的床,非要跟他睡…… 宁婉脸颊都开始发烫,她不想相信,但又由不得不信,她确实很怕雷雨天…… 车子开进院里后,不用他开车门,宁婉就小跑着回了屋里。 徐砚森微微勾唇,她可真可爱。 夜晚。 宁婉看着光裸着上身,下身着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房间。 心底发慌…… 经过思量,宁婉已经决定给他个机会了,男人有她的把柄,又是她惹来的情债,她也不是个渣女,那就先处处看看,不行再分开…… 可是,她可不想夜夜笙歌啊……她还是个清纯女大。。 “我们没结婚,这样不合适。” 徐砚森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窘迫,轻声说:“婉婉,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宁婉提高了音量。 徐砚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奖状似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牛皮小本本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你看,日期是两天前。”徐砚森轻轻将结婚证书摊开在宁婉面前,眼中闪着柔光。 为宁婉办好身份证明后,他就直接交了结婚申请,那天他出院后,又去办了结婚证明,因为这是俩人当时唯一可以关联上的地方。 宁婉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已婚妇女。 第6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0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宁婉声音既惊讶又带着羞愤。 徐砚森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婉婉,我真心希望你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会用我的余生,敬你、爱你、护你周全。” 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心跳如鼓,难以自抑。宁婉低垂眼帘,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徐砚森的右手, 也是为了平复跳动不安的心,转移注意力,她指着他手中的黄色小本问道,“那是什么?” 徐砚森愣了下,无奈摇头道,“你的身份证明。” “你是苏城人,烈士宁卫国的女儿,宁卫国在62年的战役中不幸牺牲,当时你六岁,你母亲带你回了娘家,改嫁后,想把你送人。 你早已经记事,不愿意喊别人父亲,就跑进了当地的一处尼姑庵,自此就在那里生活, 今年抚养你的师太重病不治,你安葬了她后,就循着记忆回苏城认祖归宗,结果路上出了事,我救了你,帮你达成了心愿。 而后,我们在一起了。 再后来,顾娇娇砸坏了你的脑袋,你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他已经把她的成长线合理化,但秉承着说多错多,宁婉还是称失忆为好。 宁婉默了默,“让我看看。” “我帮你收着,怕你弄丢了。”徐砚森将拿着小本子的手背在了身后。 宁婉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是防着她呢! “你没孩子吧?”她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大雷等着她,那太可怕了。 “没有,婉婉,你想要孩子?”徐砚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们可以……” “不,我们不可以,我不想要!!”宁婉疯狂摇头。 徐砚森听了,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神情。 他把结婚证和小小的户口簿放回了原处。不顾宁婉的冷脸,上了床。 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宁婉无法动弹,胸膛也紧贴着她的后背,尽管时值九月底,夜晚没那么热,但这份来自他身体的热量,却如同夏日火炉,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温热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宁婉抱怨道。 男人也是识趣,立刻松了手, 不想,下一秒却俯身上来,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挑逗。 宁婉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红,连忙伸手去推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但男人却不肯罢休。 “别……我快来大姨妈了,肚子不舒服。”宁婉又羞涩又无奈。 “大姨妈?”徐砚森疑惑,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女同志的生理期!” “哦……”徐砚森耳根一热,老老实实躺回原来的地方,关心地问:“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宁婉不满道。 徐砚森:……… —— — 晨光熹微。 房间内,夜色虽已淡薄,却仍未全然消散,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在这朦胧光影中,床榻之上,一对身影依偎,男子身形伟岸,女子则显得温婉娇小,两人交颈而卧。 徐砚森凝视着身旁女子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舍。 尽管内心深处极不愿打破这份温馨。奈何不由人,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随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很快,阵阵香气飘了出来。 徐砚森走之前,目光温柔的拂过女人脸庞,确认她依旧酣然睡眠中,才离开了家。 他要尽快调离这里,之前找宁婉的事,在机关内部传开,现今,宁婉归来,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总是难免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女人敏感又娇气,他不愿看到她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感到不快乐。 而且,他早晚要离开淮西,提前一段时日,也没太大差别。 “爸,我回京市。”徐砚森手持听筒,声音沉稳。 徐父没有意见,刚想要说些什么,徐砚森再次开口,“我结婚了!” 这话一出,徐父手中的话筒一把被徐母抢了去,“什么??你结婚了?” “是的,抱歉,之前没亲自通知你们。”徐砚森语气依然平静。 “你啊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先斩后奏?”徐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没想到,从小四平八稳的儿子,到了二十七岁迎来了“叛逆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他们! 徐砚森把听筒拿离了耳边,母亲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看来身体很好。 他皱了皱眉,“是我哥给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您不知道?我以为他告诉您了!” “什么!”徐母惊叫出声 “这个砚怀,哪有这么办事的,我非好好说说他不可。”徐母气呼呼地说着。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徐砚森面色平静的放下了电话。 其实,确实是徐砚怀通知底下人通过的结婚报告,不过那时候他以为宁婉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这年月人一旦失踪,几乎很少能找回来。而弟弟那么低迷,一张纸能换来弟弟振作,有何不可! 徐母拿起电话,就要往大儿子那里拨, 突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老徐,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祸水东引呢!”徐母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儿子,心计都用到他老母亲这里了。 “红英同志,你这话可不对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一直为他的婚事操心,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徐父边说边往门口走,他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呢。 章红英不带感情的斜了他一眼,跑的真快! 徐母章红英退休两年了,最操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奈何这小子,自从她退休后,就不回家了……年年都称自己忙。 她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回来,哪知,人还没回来,就给她带了个大“惊喜” 她是希望儿子早日成家,但是………这份“惊喜”,就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猛烈又毫无征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6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1 徐砚森手指轻敲桌面,松散的姿态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杨峰,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虽然他办事还需提点,但胜在为人可靠,口风紧。 杨峰毫不犹豫地回答:\"书记,我当然愿意跟随您!\" 徐砚森点了点头,“好,我来办。” 杨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是书记有意提拔他,而他答应不仅是因为书记对他有恩,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做到县长顶天了;但如果跟随书记,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想到这里杨峰无声的笑了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与此同时,醒来的宁婉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任谁被锁在房里都不会开心。 这不,徐砚森回家后她就开始发难了! 穿的板板正正的男人,眉宇间的春风得意掩藏不住。 宁婉冷眼旁观,双臂环抱胸前,坐在沙发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徐砚森一眼就瞧出了宁婉的不对。他把买来的饭菜放好,然后关切地问:“婉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这下徐砚森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了。 他弯腰坐在她身侧,然而宁婉却随之向右移动了一下。 徐砚森看着她,语气轻柔:“是不是早上醒来没见我生气了?” 宁婉轻哼一声,心中暗想,这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啊! 她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以后想把我关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 徐砚森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连忙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 宁婉打断他,继续控诉:“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果然,之前说的对我如何好,根本都是假的吧。 “男人,呵!” 宁婉发出一声冷笑! 她太清楚他的想法了,他是不信任她。 虽然她喜欢宅家里,但自己乐意,和别人控制着你,那感觉天差地别!! 徐砚森听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他并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也不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他只是害怕她突然不见,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徐砚森轻启薄唇,欲言又止,话语在喉间徘徊,“我……” 察觉到他的挣扎,宁婉轻咳了一声,目光锁定在他眼眸之中,“徐砚森,你听好了。”语气认真又严肃,“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所以,以后别这样了?” 她可不愿往后被限制人生自由,所以宁婉需要给男人下一剂定心丸,彻底消除掉他心中的怀疑,但又不愿自己太主动,而说出前面这些话后,就自然多了。 “婉婉…… 她的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徐砚森心中的所有不安,脑海里似有无数绚烂的烟花绽放,内心的喜悦无法自抑,急需一个出口释放,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低头…… 结果,宁婉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利落的起身,裙摆蹁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宁婉眉角轻扬,她可不是他想亲就能亲到的女人。 “婉婉,你流血了……” 徐砚森怔怔的看着她身后,喃喃出声。 用他说吗?宁婉已经感觉到了,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此时她的脸就如火烧云一般……… —— — 半个月后。 苏城火车站。 悠长而深沉的汽笛声由远及近扩散在空气中,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有节奏地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随着火车完全停稳,车厢门开启,乘客们争先恐后的上下车, 作为这个时代出远门唯一的交通工具,人不可谓不多。徐砚森提着行李,小心的护着宁婉上了车。 宁婉还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很是新奇,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再看看带上车的杂书,感觉还不错。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哪哪都不舒服……腰酸屁股疼。 她眼睛雾蒙蒙的,带着股控诉看向徐砚森,都怪他。 徐砚森不发一言,看着正经得很,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默默地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薄被铺在床铺上,温柔地说:“躺下休息一会儿。” 宁婉轻轻哼了一声,躺了下来。 可是,对面床铺的人总是时不时投来目光,这让宁婉感到不舒服。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山装,带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徐砚森眼神锐利地扫向他,给以警告。强烈的压迫感让男子不敢再看,连忙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随后,徐砚森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衣,抖了抖,绑在床边,彻底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做完这些后,他柔声说“安心休息,有我在。” “嗯。”宁婉投以他赞赏的眼神。 徐砚森眼中闪过笑意。 火车的轰鸣声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光线不再刺眼,宁婉闭上眼,感受到身边徐砚森的存在,心中满满的安心,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徐砚森目光温柔地落在宁婉脸上,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勾起。 第6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2 随着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世界渐渐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 当广播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播报的下一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京市站时,宁婉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徐砚森轻声安慰道。 宁婉看着他:“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呢?” 徐砚森微微皱眉,语气坚定:“不会的,他们会喜欢你的。” “凡事哪有绝对,如果真的那样,到时,你……我就分开可好?” 听到这话,徐砚森脸色一沉,他紧握住宁婉的手,声音低沉:“别说胡话!” 宁婉转过身去,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会申请住房,我们不住家里,如果相处不来,你就少和他们相处,好吗?” 宁婉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缓和多了。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一个分数,九十分! 两人出了车站,顺利的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宁婉被转的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直到来到一处庄严的所在,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守在门口,宁婉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警卫核查,车辆缓缓驶入,房子有大有小,却也错落有致,点缀着许多花草树木使得整个环境既舒适又充满活力。 宁婉的目光在窗外游移,思索着一会儿要怎么做。 突然,她被右前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她眼睛一眯,那是……顾娇娇? 只见顾娇娇正和一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麻花辫一甩一甩,看起来格外灵动。 当路过她们时,宁婉大喊道:“顾娇娇!!” 听到这个声音,顾娇娇那灿如夏花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随后又由惊愕转变成了惊恐。 宁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虽然她没想起来,但不妨碍她收一点点利息! 坐在一旁的徐砚森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露出一抹宠溺微笑。 不论是之前单纯又傲娇的宁婉,还是如今,偶尔展露锋芒,更添了几分狡黠的宁婉,都让他喜欢的紧。 宁婉开心过后,注意到徐砚森那双炽热的眼睛,脸不由得微微发烫,这人……真是,她轻咳了声,“注意影响,别盯着我看!” 徐砚森:……… 司机李叔听得心里直发笑,觉得这对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娇娇!娇娇!” 听到母亲的喊声,顾娇娇蓦然回神,心里还在想着,宁婉是想起来了?那她会怎么报复自己…… 顾母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儿,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过去的是徐家老爷子的车吧,谁在喊你?” “听着声音有点陌生,是徐家哪个远亲?” “不对,那不会坐老爷子的车……” 顾娇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顾母却继续猜测着那个喊她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顾娇娇终于忍不住告诉母亲:“别猜了,是徐砚森对象!” 顾母一听,惊讶得差点叫出声,连忙追问:“什么!徐砚森有对象了,那你怎么办?” 母女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宁婉他们在又经过几户宅院后,也到了徐家。 章红英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头齐耳短发,是这个年代流行的“刘胡兰发型”,看起来既利落又有气质。 “妈,这是我妻子,宁婉。”徐砚森率先开口。 宁婉乖巧问好:“伯母好!”还是不叫妈了,免得被人嫌弃。 章红英目光直接落在宁婉身上,亭亭玉立,明眸善睐,好俊个女同志! 她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当时让小儿子寄照片回来,他就是不寄,她还以为是个丑媳妇。 想着将来会有个丑孙子,在家里是一阵伤心难过。 倒不是她嫌弃,而是他们家的基因就没有丑人,怕孙子孙女长大了会觉得自卑…… “妈!!”徐砚森皱了皱眉, 好吧,心思扯远了…… 回过神儿来的章红英,板着脸:“怎么?我当不得这声妈吗?” 语气虽严肃,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婉眨了眨眼睛,也是反应极快, “妈……” 那是婉转又悠扬。 话音未落,她突然冲上去,紧紧抱着徐母,眼泪簌簌掉落, 章红英被惊了一瞬,随即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心中怜惜不已。 “好孩子,不哭了啊,哭的妈都心疼了。”她轻柔地拍打着宁婉的后背,温柔的安慰。 宁婉的泪水虽有几分刻意,但此刻,徐母的温柔以待,也真是触动了宁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从未拥有过母亲的怀抱…… 于是……哭声又大了一点。 面对娇娇软软的儿媳妇,章红英有些手足无措,瞪了一眼徐砚森, 徐砚森也是心疼,拉过宁婉,安慰道:“乖,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声音温柔似水,哪有以往的影子,章红英也是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宁婉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抽泣着说“对不起,妈,看到您太亲切了,一时没忍住,您衣服都被我哭湿了。”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近看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真是哪哪都好看,章红英算是知道,小儿子为什么先斩后奏的结婚了, “没事,下次还让你哭。” 徐砚森眉心一跳:“妈……” 章红英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哭了。” 第6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3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几人便进了屋子,总站门口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中午都过了,一定饿了吧,快来,饭菜可都热腾腾的备着呢。”章红英话语里满是关怀。 餐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是章红英和保姆小吴一起准备的。 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清爽解腻的醋溜白菜、鲜香可口的排骨汤……洁白如玉的大米饭……不可谓不丰盛。 章红英率先动筷子后,宁婉才接着动筷子。 徐砚森自然而然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细心地将瘦肉分给了宁婉,这份体贴入微,却让宁婉心中暗自焦急,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不要在婆婆面前表现的那么体贴入微,这有可能会造成婆媳不和的懂不懂啊!! 徐砚森蹙了蹙眉,不知道宁婉什么意思,别看他才智过人,但有些方面还是不太懂的。 章红英是什么人,那是在隐蔽战线工作过,心细如发的她,自然没错过两人的眉眼官司了。 但她并未生气,初次见面难免有所顾虑。等日后相处久了,宁婉自然会明白——她并非那种会嫉妒儿子对媳妇好的婆婆。 相反,她乐见小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 更何况她对宁婉是有所偏爱的,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就是宁婉长的好看……她也是喜欢好颜色的人呢! 吃过饭,章红英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说话的机会多的是……瞧瞧宁婉这小身板,一路上指定累坏了。 宁婉自然接受了她的好意,甜甜的说:“妈,您真好。” 章红英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宁婉的手往楼上走:“好孩子!跟妈上楼看看我和小吴布置的房间,看看你喜不喜欢…”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只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徐砚森:………… 夜晚。 宁婉懒懒的趴在大床上,拆着收到的红包,小脚丫一翘一翘的。 “居然这么多钱…”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薄薄的一个红纸包……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存折,足足有三千块钱。 因为宁婉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结婚了,虽然男人的存折现在在她手里,但是……总归差点什么。 所以,这应该是给她的彩礼吧?在这个时代算很多了! 宁婉深吸一口气……脸蛋往被子上蹭了蹭,她这算是遇到个好婆婆。 当然,还有个好公公,徐父回来后,对她也非常和蔼…… 宁婉想:如果徐砚森能一直对她这么好,就这么和他过下去也不错。 毕竟,他有颜有权也有能力,父母还明事理,如果非要结婚,这应该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吧。 宁婉的思绪天马行空,徐砚森确是悄悄进来,又轻轻合上门。 洗完澡后的宁婉,皮肤粉嫩得像水蜜桃一样,小细腿又白又直。 她穿着件红色吊带睡裙,这件裙子没有什么设计,就是能穿罢了,只是穿在女人身上却格外美…… 徐砚森黑眸沉了又沉,自觉地开始解扣子。 随着男人步伐缓缓逼近,仅凭那微妙气息,宁婉无需回眸,用后脑勺都能发现他。 在男人俯身那一刻,宁婉迅速伸出纤足,抵在他胸口,“你干嘛?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她嘟囔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徐砚森勾唇,双臂撑在床上:“怎么了?不想我吗?” 宁婉腹诽:他怎么总是想着那事!有时候,男人太强壮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容她多想,男人握着她脚踝,轻轻一拽,将她整个人扯到怀里。 受到惊吓的宁婉,掐了一把男人劲瘦的腰。 “……疼!”徐砚森故意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 宁婉自然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不满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真的好累……” “下午不是才睡过?” “我是猪行了吧!!”宁婉没好气道。 徐砚森一阵低笑:“那我是什么?” 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还当真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徐砚森轻声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宁婉脸颊微红,目光闪烁:“你还没洗澡……你快去洗…” 徐砚森轻笑,凑近她耳边,哑声道:“好,你等我。”说完,他起身去洗澡,留下让宁婉心跳加速的背影。 夜,渐渐地深了,万籁俱寂。 然而,这个房间里却格外不平静…… 清晨时分,生物钟准时响起。 宁婉迷迷糊糊地推了推紧搂着她的男人,声音又困又倦:“几点了?” 徐砚森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了。”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啊……”宁婉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里满是困意。 “妈昨晚特意交代过,让你多睡会儿,不用早起。” 听到这句话的宁婉立刻闭上了眼,她真的太困了。而徐砚森则小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嗯?你说什么?”宁婉迷糊着呢。 “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徐砚森再次询问。 “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宁婉皱起秀气的眉头,她觉得自己还没睡够呢。 徐砚森默默地亲了亲宁婉,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房间,留下宁婉继续她的美梦。 第6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4 “咚咚咚~” 不知又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叫醒的宁婉,懒懒的爬起来,边打哈欠边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一下。”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保姆吴婶,她脸上有几分焦急:“宁同志,红英同志让你先不要下去,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宁婉瞬间清醒了,眼里划过一抹兴味。她倒要瞧瞧,是什么不速之客。 吴婶下去后,黄白相间的格子长裙在楼底拐角处轻轻摇曳。 “红英啊,你以后可要受累了,这种小地方来的儿媳妇,是要好好教教规矩,教养总是比不得咱们大院的姑娘!”顾母满脸不屑,她的娇娇不知多好,她以前暗示过好几次,让两人订亲,章红英就是不搭腔。 现下好了,儿子娶了个乡下媳妇,怕不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呢! 听到这话,章红英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冷。她就知道,李桂芬是来者不善,刚想开口斥责,宁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呦~这是谁在背后嚼人舌根呢?” “真是好教养呢!” 随着话音落下,宁婉莲步轻移,出现在楼梯口,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姿态。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楼下的人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母循着声音,往楼上望去,那双刻薄的眼睛仿佛要将宁婉看穿,心里暗道:瞧瞧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狐媚模样。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故作无奈的向章红英抱怨道:“你听听,我这做长辈的,好心提醒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她倒好,直接没大没小的。” 当着宁婉的面儿,还在上眼药呢。 宁婉在楼上,不动声色地向章红英眨了眨眼,章红英见状,就选择了沉默,她也想看看宁婉会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挑衅。 宁婉嫁入徐家后,难免会面对诸多质疑与挑剔,虽然儿子可以帮她,但毕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她也要学会独立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风波。 当然,如果宁婉真的力不从心,章红英也会亲自教导她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徐家都是护犊子的。 但不知为何,章红英对宁婉非常有信心,她相信她能处理好的,那是一种直觉。 宁婉快步走下楼,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她昨日见过。 “您想必就是顾娇娇的母亲吧? 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家的教养,看来还真是代代相传,别具一格呢。”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顾母被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向宁婉:“你……你什么意思……” 宁婉捂着嘴,惊讶道:“您还不知道呢!说起来,顾娇娇为了抢我的丈夫,将我打进了医院。 而您呢?为了给自己抢女婿,更是亲自上门来说教!” “您家的家学渊源,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章红英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笑,这小儿媳怎么这么有趣呢! 顾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怒视着宁婉:“红英!你就任由她这样胡言乱语吗?” 宁婉微微一笑:“您都说了,我没教养。既然如此,自然是谁的话都不听呢!” 这时,章红英也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桂芬啊,我家小儿媳是年纪小,说话直了些……但她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还是要适当听一听的。” “娇娇都这么大了,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正所谓,惯子如杀子。” 宁婉还故意朝顾母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看你能奈我何?” 婆媳俩人,可谓是相得益彰。 顾母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们……” 她身子一软…… 说时迟那时快,宁婉突然失声尖叫:“您不会是要晕倒吧?那我等会帮您治治!我对医学非常感兴趣,看过几本书呢,正好趁这个机会练练手。” “妈,家里有针吧!” “有的。” 顾母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她最终只能愤然离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谓!!” 而宁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她觉得她在徐砚森那里丢失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在顾母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宁婉殷殷叮嘱:“您回去告诉顾娇娇。这笔账我马上会找她算清楚的!” 至于这个“马上”是多久,那就说不好了……等待才是最令人煎熬的,不是吗? 转眼,宁婉却又变成了那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章红英:“妈,我这样得罪了她,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章红英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霸气地说:“只要你是占理的一方,就尽管去反击。记住,有徐家在你身后。” 宁婉笑弯了唇,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她对这个婆婆更喜欢了。 于是乎,一个退休在家,另一个闲来无事。 性情相投的婆媳二人一拍即合,每天出去逛街游玩, 金秋十月,正适合。 俩人是高兴了,徐砚森的心情就不美丽了,每天吃不完的醋…… 很快,他就申请到了房子,麻溜儿的带着宁婉搬离了这里。 第6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5 徐砚森作为新任新安区的区长,虽然任职很急,但是房子还是不错的。 是一栋二层小楼,比在淮西县的家大多了。 院子的围墙很高,不像淮西县那样低矮,是用坚固的石料砌成,顶端还镶嵌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既美观又安全。 步入楼内,只见白墙如雪,红砖铺地,色彩鲜明而和谐,每个房间都宽敞明亮,采光极佳。 卧室里的双开门大衣柜,宁婉很满意,够放她的衣服了。 徐砚森说,他们未来几年,大概就一直住在这里了。所以宁婉决定要将这个家布置得更加温馨舒适。 她特意选了一块蓝白碎花布料作为窗帘,看着还有点小清新。 照明用的白炽灯泡上,也装扮上了素雅的灯罩。 餐桌上也铺上了桌布…… 经过一番布置,倒真有家的样子了。 回京后的这段时间相处,徐砚森也确信了,宁婉是真的没有离开他的念头。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越来越好。徐砚森也不例外。 他每天要去区里工作,而宁婉整天宅在家里,他怕她无聊,于是就给她找了份工作。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婉。 “婉婉,你是想来区里做个办事员还是去百货大楼工作?” 徐砚森也是对宁婉的文化程度有所了解的,她至少是高中毕业,做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不难。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百货大楼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他们可以一起上下班。而区里,自然是和他在一块工作。 宁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这工作还能随便选吗?” “可以!” 徐砚森心里是希望宁婉能和自己一起在区里工作,这样他每天都能时刻看到她,可又怕宁婉觉得自己不信任她。所以才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我都不选,” “我现在还不想去工作,可不可以啊?” 宁婉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增加安全感,毕竟这工作也是徐砚森找的,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而她手里的钱和徐砚森对她的爱,才是能真正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爱虽然是虚无缥缈的,但男人的工资也是实实在在握在她手心的,所以宁婉没有什么担心的,就算再担心也是无用,既如此,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至于以后,等可以上大学了,她再考虑以后。 “可以。”徐砚森巴不得宁婉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能融化冬日冰雪。 “婉婉,你开心最重要,有我在,你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如果你哪天想工作了,想做什么,记得告诉我,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最后徐砚森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能离我太远。” 宁婉:……… —— — 又过了几天,男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步伐稳健地踏入家门,手中紧握着一个不起眼的纸包。 他将这纸包递给了正在看书的宁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宁婉不明所以的打开:里面是许多黑色种子,种子的形状很像瓜子,但比瓜子小多了,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宁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徐砚森:“这是……干啥用的?” 徐砚森勾唇:“你之前说为我种一园子的花,现下好了,你闲来无事,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宁婉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还一园子的花?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女霸总了吧! “你不会让我翻地吧?”宁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也忍心?” 徐砚森无语凝噎。 所以最终这个活还是徐砚森干了。 休息日,男人拿着大号的锄头,在院里浑洒汗水。 宁婉拿着把小锄头,跟在他屁股后面,把大块的土敲松散了……累了,就搬过来个小板凳坐上。 徐砚森回头看到宁婉的小模样不禁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给女地主干活的长工。 宁婉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徐砚森,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徐同志,你可要好好干,不然我可不给你发工钱。” ~男人的工资可都在她手里。 徐砚森闻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满脸宠溺:“好好好,你说了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 宁婉看着徐砚森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幸福,正是她所向往的。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仿佛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宁婉忍不住轻声呼唤:“砚森哥哥!” 徐砚森听到这个称呼,不禁一愣,而后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她想起来了…… 第6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6 徐砚森快步走过,抱起了坐在小板凳上宁婉。 惹得宁婉惊呼出声。 “呵……” 他低哑的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让宁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婉婉,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徐砚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中炽热无比。 “你说什么呢?” 宁婉垂着眼帘,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他,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心中也有点慌。 “小坏蛋。”徐砚森轻声说,眼中满是笑意,“想起自己是怎么欺负我了吧?” “我哪有欺负你?” “怎么没有了,我都成你保姆了,还每天勾得我不上不下的。” 宁婉想起来,也是脸蛋发烧儿,她都要称赞一声男人的定力强了。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瓮声瓮气道。 徐砚森手臂紧了紧:“你还不承认,嗯?那今晚再求饶,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太娇了,每次坚持不到三次,都嚷嚷着不行了。 宁婉一听,又羞又恼,伸手捶着他的胸膛。“徐砚森,你胡说什么呢!” 他笑得肆意:“婉婉,你是在撒娇吗?撒娇也没用。” 宁婉气得小脸羞红一片,把头扭向一边。 她怎么这么嘴快呢…… —— — —— 两天后,宁婉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狼狈地坐在派出所里。本来计划着,等男人休息日回大院时,再去找顾娇娇算账。 可谁能想到,命运就是这般巧合,俩人在路上不期而遇。宁婉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上去就开干! 顾娇娇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宁婉打。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顾娇娇进了医院,而宁婉进了派出所。 徐砚森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宁婉一看到他,立马娇声喊道:“砚森哥哥~” 徐砚森看到宁婉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婉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宁婉没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不停掉落。 她这副狼狈样子,男人知道原因后肯定要说教她,她先装的可怜巴巴的,这样他就不忍心了…… 这可把徐砚森心疼坏了,他看向周围的公安,眼里的怒意隐藏不住:“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没动这位女同志一根手指头!”一旁的公安连忙解释, 宁婉也快速收回了眼泪:“公安同志很礼貌的,我只是头皮有点儿疼。” 那公安不住的点头,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徐砚森低头,拨开了她的头发仔细查看,只见头皮微微泛红,一时之间是又好气又心疼。 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公安,语气平静:“我爱人可以走了吗?她和那位女同志是在解决私事。” 对方连忙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既然是私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们派出所不干预。”他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呢!徐家的人,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 徐砚森拉起宁婉的胳膊,离开了派出所。 坐进车里后,徐砚森看着宁婉,柔声道:“不是说好了,等休息日再说?” 宁婉瘪瘪嘴:“我看到她就忍不住。”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透着心疼:“你啊……” “我可没吃亏!”说着,宁婉扬了扬素白的小脸,神采飞扬。 她不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还额外赠送了她一点利息呢。 徐砚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不少。 “好,知道你厉害。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握着男人的大手撒娇道:“顾娇娇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保护我!” 徐砚森温柔地应道:“嗯,我会的。”眼里闪过暗芒,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婉笑的很甜很甜…… —— — 新年初始,大院一片祥和氛围。 宁婉和徐砚森两人刚去给长辈拜年回来,迎面就遇上了顾家兄妹。 顾娇娇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可见被打怕了。 忘了说了,顾娇娇被打进医院后,顾父顾母当天就去徐家兴师问罪。 宁婉当着他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这下顾父没话说了,他完全不知道,看顾母的反应,她是知道的,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徐砚森也派人告知了顾老爷子,当时顾老爷子正和一群老战友钓鱼呢,其中也包括徐老爷子。 这下,事情大发了!不说徐老爷子在一众老战友面前是怎么挤兑他的,就说,顾老爷子自己也是见不得膝下子孙嚣张跋扈的。 那叫一个怒不可遏! 顾娇娇从医院回来直接被动了家法,打了十鞭子!可不要小瞧才十鞭子,那场面,血呼啦的,宁婉看着都疼。 至此顾娇娇心里再怎么不忿,也不敢舞到宁婉面前。 看着面前的顾霖,徐砚森笑了笑, “我们三月份办婚礼,这是请柬。”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本来说是订在过年,但太忙了,各路人物来回来的拜年,他们就把婚礼订在了三月中。 顾霖神情复杂,摩挲着手中的红色纸张,“有时间,我会参加的。” 和他们错开后,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徐砚森,都这么久了,还记得呢!竟然特意放口袋一张,他可真行! 徐砚森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手指,“在外面别这么看我,回家了任你看个够。” 宁婉:………… 她傲娇的甩了甩辫子,不想理这个自恋的男人…… —— — 三年后。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宁婉考上了京大的经济系。 “徐砚森,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变少了?”宁婉趴在书桌上,支着下巴,看着忙着工作的男人。他脊背挺的笔直,白色衬衣套了个灰色针织马甲,面容依旧俊美,好似岁月从未走远。 他送她去学校报到了,这个生活在醋缸里的男人,都没吃醋…不正常…他可是看到,她们班大半都是男同学呢! 徐砚森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人儿,莹白的小脸圆润了些,但却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动。 伸手拉住宁婉的手臂,宁婉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徐砚森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鼻尖,“你们班有几个单身男同志我都一清二楚。” 他一开始是不安心的,因为他比她年纪大好多,大学校园里可谓聚集了各种各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可转念一想,又有谁比得过他?全国上下同年龄段以及以下的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优秀的人! 虽然如此,徐砚森也调查了一番宁婉班级里的人,对他没有威胁。 “他们能比我好?是能力?还是相貌?” “婉婉,我知道你眼光高。” 宁婉点点头,转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把自己也夸上了…… 她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他的俊脸~ 徐砚森宠溺的笑着,任由她作坏!他的所有好脾气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在闹,他在笑,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 — 完。 她结婚了又怎样1 青山脚下,秀丽村。 “纪总,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山青水秀的,环境好,日照充足,种出来的果子也就格外的甜。”于大海边说边笑,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纪珩身高约一米八五,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体重维持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宽肩窄腰。 一身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黑色短袖,勾勒出他健硕的臂膀,下身则搭配着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发型是利落的短碎发,墨染的眉毛下,有双较为冷漠的眼睛,高挺鼻梁下,是一张薄而有型的嘴唇, 听到于大海的话,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穿着碎花短袖的女人突然跑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书记,书记,你快去。” 于大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略带责备道:“慢慢说,纪总在这呢,怎么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快速地看了眼纪珩,似乎有所顾忌,对于山海使了个眼色。 纪珩神情淡淡,语气平静:“你去吧。” “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的,女人就是事儿多。那我去听听啊,纪总。”于大海边说边往一边走。 女人急忙开口:“陈家阿婆跟游客闹起来了,她种在路边的桃子被游客摘了几颗,非让游客赔钱呢。” 于山海皱眉,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得赶紧解决。 他不由得对纪珩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纪总,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恰巧这时于大海注意到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李青阳,于是高声喊道:“青阳,你快过来,帮我招呼一下。” 李青阳闻言,仍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叔,他是?” “纪总,恒盛超市你知道吧,纪总的。” 李青阳眼睛顿时亮了,恒盛超市可是大型连锁超市,自家桃园的果子,还没找到买家呢。 他顿时喜笑颜开:“叔,我会招待好纪总的。” “好好好!”于大海满意的走了,这可是村子里的财神爷,绝不能怠慢了。 “纪总好,我是李青阳。” 李青阳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与秀丽村的其他人相比,长相显得有些白净,也是村子里极少数的年轻人。 纪珩看着他点点头,疏离又冷漠。 朋友在山上开了家度假山庄,纪珩便来捧个场,顺道来这边看看。 秀丽村,是远近闻名的桃乡,也是他们超市采购的固定地点之一,这次顺道来也算视察一番了。 “纪总,要不我带您去果园看看?”李青阳提议道。 “不用了,刚看过。”纪珩直接谢绝,他已经对果园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那您累吗?要不去我家歇一会儿,就在前面,很近的。”李青阳又热情的提议道。 这次,纪珩应了,一直爬上爬下的他也确实累了。 于是,两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李青阳的家门前,在村子的最东侧。 他家是一栋典型的农村二层小楼,结构简单,在秀丽村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 “宁婉快出来,来客人了。”李青阳连忙朝屋里大声招呼。 随着话音落下,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苗条匀称。 乌黑秀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的耀眼。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微微翘起,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而秀巧,完美地撑起了面部的轮廓。 嘴唇可能天气太热,看着有些干。 看到纪珩,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纪珩也微微勾唇示意。 “她是你妹妹吗?”他问道。 李青阳颇有几分自豪:“哪能啊,她是我老婆,我们也是刚结的婚。” 纪珩嘴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的所思所想,李青山自是不知,还热情的邀请纪珩坐下:“您快坐下,歇歇脚!” 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院子,都是搭了个棚子或者凉亭,李青阳家也是,棚下面,摆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都是自家做的,也不知是时间久了,还是落灰多了,椅子变得黑乎乎的, 纪珩皱了皱眉。 李青阳似乎没有察觉到纪珩的不悦,一个劲地招呼纪珩坐下。 细心的宁婉看出了纪珩的不适,急忙拿出纸巾擦拭了凳子,并向纪珩投去歉意的笑, 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唇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纪珩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凳子不高,他坐下后,两条大长腿看着很是憋屈。 李青阳却是瞪了宁婉一眼,觉得她毛病多。 桌上摆着一盘洗过的桃子,水水嫩嫩,鲜脆可口,李青阳拿起一个递给纪珩,但纪珩没有伸手接。 这让李青阳面子上挂不住,看到一旁呆呆站着的宁婉,忍不住找茬。 “傻站着干嘛,快去,摘一篓新鲜桃子让纪总带回去尝尝。” “嗯。”宁婉好脾气地应下,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了心中直发软。 纪珩蹙眉:这性子也太软了。 看着她往屋里走,纪珩淡淡道:“不用了。” 李青阳却似听不懂人话,“没事,很快的。” 没多久,宁婉从房间里出来,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那竹筐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形,仿佛要把她压垮一般。 一旁的李青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家的桃子有多么多么甜,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男人,身为丈夫该有的自觉。 纪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身为一个男人,见不得如此。 他终是说道:“我去你家果园看看。”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看来自己的推荐有作用了,心里乐的不行。 山路高低不平,两侧野草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扭伤脚踝。 宁婉走在前面,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看的出是走惯了山路。 纪珩见状,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是运动鞋。 她结婚了又怎样2 空气中的热浪不停翻滚,经过一路奔波,纪珩额间已有了湿意。 宁婉也是脸颊绯红一片,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浸湿了耳边的碎发。 而后在领口处汇聚,逐渐渗透进衣服的纤维里,她身上那件蓝色短袖,早已被晕染湿了。 宁婉用湿毛巾擦拭着汗水,但依然无法止住汗水的流淌。 落后一步的李青阳“呼~呼~”只喘粗气, 纪珩眼底闪过鄙夷,真虚。 “快去啊,磨蹭什么?”李青阳看到宁婉在路边站着,不耐烦地催促道。 纪珩摩挲着手指,觉得手痒!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 宁婉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踏入果林之中。 纪珩被李青阳引着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底下。棚子里摆放着两把凳子和一些小竹篓。 因为建了度假山庄,游客也多了起来,果园就开始提供自行采摘收费的活动。 翠绿色的叶子下,掩藏着一颗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饱满圆润,看着格外喜人。 宁婉伸出细白的小手,动作熟练的摘下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放入竹篓里。 纪珩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桃林看去,旁边的李青阳却像只聒噪的鹦鹉,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 纪珩只觉得烦,坐不住的他提出:“我去里面看看。” “纪总,您还是坐着歇着吧,外面太晒了。”李青阳连忙说道。 纪珩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 宁婉正专心致志地摘着桃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纪珩的到来。 纪珩走到宁婉身边,指着她左手边的桃子,问道:“这颗熟了吗?” 由于太过专心,宁婉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摘下的桃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弯腰去捡,不想却和纪珩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指瞬间相触,宁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迅速收回手,将桃子捡起,放在竹筐里。 纪珩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如鼓点般急促起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轻咳一声, “可以教我,怎么看桃子熟了?”不知为什么,纪珩想和她多说说话,也许是因为她音色好听? 宁婉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她默了默,缓缓说道,“看颜色,您看我手中这颗,粉红色就说明它熟了,如果还是青色或白色,那就还没熟呢。” “看硬度,摁着很硬,那就是没熟;如果有一点点点软,那就是熟了。当然,还可以闻一闻,成熟的桃子会散发出浓郁的桃味……” 宁婉谈起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是头头是道。 纪珩认真听着,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素白的手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手指翻动间,却看到指腹有一层薄茧,应该是做惯了农活。 纪珩想,这双手本不应该做这些粗活。 如果…… 宁婉没有注意到纪珩的目光,继续耐心地讲:“您看,像这种有裂缝或者斑点的,可能已经过熟了,口感就不太好。” 纪珩没有说话,思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宁婉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正好与纪珩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纪总,您知道了吗?”她轻声询问,小脸疑惑。 被询问的纪珩,这时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不自在,看向那些诱人的桃子,道:“听你一说,我以前挑桃子的都太糙了。挑水果也是一门学问,你很厉害。” 从没被人这么夸过的宁婉不好意思极了,如玉般的耳垂变得粉红粉红, 她慌忙摆手,他们果农就指着果子吃饭了,那算什么厉害呢。 纪珩摩挲着手指,微微勾唇。 随后饶有兴趣地摘起桃子来。摘下的桃子都被他妥帖的放入竹筐里。 夏日炎炎,却比不过纪珩心里的热度。 “你怎么能让纪总帮你摘呢?这么点儿活都干不明白!”李青阳突然匆匆而至,过来就是责备。 “我没有。”宁婉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奈。 被不速之客打扰的纪珩,黑眸里淬着冷“不关她的事,是我要摘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宁婉飞快地看了一眼纪珩后,垂下眼帘。他的维护让她感激,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青阳嘴巴张了又合,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怎么?我是不配摘?你家桃园采摘还分人?”纪珩面色沉沉。 李青阳讪讪道:“没有,没有,您想摘多少摘多少。”有钱人就是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摘个桃子都这么新鲜。 都过来了,李青阳也不好回去,他也开始动手。 很快,一背篓就满了。 宁婉弯下腰,双手灵巧地穿过背篓的肩带,调整位置要背起来。 纪珩阻拦道,“太重了。” 宁婉:“我能背动。” 李青阳:“她能背动” 纪珩:“我背吧,正好当健身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周围蓦然一静。 三人行,容不下两个人安静,李青阳一直不停的说,边走边夸,健身可是个好习惯,说纪珩不愧是做老板的人,自律。 纪珩烦不胜烦,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跟在两人身后的宁婉,看着纪珩的背影,有些担忧。他看起来高大,看样子平时也会锻炼,但那和真正的体力劳动还是不一样的。 桃子很重,她知道纪珩是好意,但她有些担心纪珩会因此受伤。 一直用余光注意些后面的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女人的担心,心中一热,他想告诉她,他没事…… 但是,李青阳的喋喋不休却像是一阵冷风,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吹回了心底。 他默了默,加快了脚步。 回去时要快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纪珩把竹筐放在地上,一路过来,出了一身汗,肩膀也很是酸痛,想到女人不知做了了多少次,这种活! 再看,这个李青阳,跟个肩不能提,涂脂抹粉的小白脸似的……要他何用! 娶了媳妇不疼,他配有老婆吗? 她结婚了又怎样3 李青阳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招呼道:“纪总,您快去洗洗。” 纪珩颇有些无语。 不过,看着水池边的宁婉,他不由得大步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蹲在那里。 宁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她蹲着身子,衣领微敞,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水珠沿着她白嫩的脸庞滴落,滑过纤细的颈项,最终隐匿于那不可言说的温柔之地。 这一幕,让纪珩眼睛闪了又闪,连忙垂下头,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纪总,您可别直接喝这生水,对身体不好。”宁婉的声音蓦地响起,满含关切。 纪珩手臂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捧起来的洗脸水喝了一口,这…… 清俊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心中暗自懊恼,她该不会认为自己很傻吧? 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后,纪珩像逃似的站了起来。 宁婉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给逗得不可自抑,只见她先是微微抿嘴,努力克制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纯真、一丝欢喜,美到引人犯错。 纪珩目光定了定,又不着痕迹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刚坐下没一会儿,李青阳又像只蚊子样,围绕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不断地推销着。 “纪总,我家的桃子都是自然成熟,无农药残留,口感绝佳。您看这色泽,这光泽,绝对是市场上的佼佼者。”李青阳滔滔不绝,试图说服纪珩。 纪珩微微颔首,李青阳说的就更起劲儿了。 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他的目光却微不可察地再次落在宁婉身上,她正细心地洗着桃子。 由于蹲着的姿势,轻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微风轻拂,那调皮的发丝随风舞动,不时拂过白皙的脸颊,她素白的手指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要让它整齐一些。 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让纪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只要她开口,纪珩想,他应该没办法拒绝。 眼瞧着,太阳越来越烈,宁婉去了房间后,许久没出来。 纪珩看了看手表,提出离开。 对于李青阳让他把桃子带上的提议,纪珩拒绝道:“不必了。” 他早上是从小路下来的,权当作晨练,回去时自然也是如此。 这点桃子,他又不缺,何必费时费力的带上去。 李青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暗嗤笑:哼,说什么不方便,其实是背不动了吧! 于是,自以为是的李青阳,开口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让宁婉帮你背上去就好了。” 纪珩本欲直接回绝,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咽了回去,最终只吐出一个淡淡的“好”字。 就这样,不明所以的宁婉被叫出来,背桃子。 离开李家后,两人并肩踏上通往半山腰的小径。纪珩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接过宁婉肩上的竹筐:“我来背。” 宁婉拒绝了:“不用了,纪总,我可以的。” “我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背着重物,而自已两手空空。” 宁婉讶然抬头,恰好与纪珩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真诚,不是出于客气或者敷衍。 这让她心里一暖。 “那好吧,不过,我们轮流来,您要是累了就换我。” 纪珩同意了,他托着竹筐,让宁婉蹲下来,把竹筐放在地上。而后动作利落地背上竹筐,背脊依旧挺拔笔直,仿佛这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随着逐渐往山上走,道路变得越来越难。纪珩不时地提醒宁婉:“小心脚下。” 收到好意的宁婉,冲他感激的笑了笑。 又在对他笑……她的笑容好似有一种魔力,让纪珩心尖麻麻的。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于是,纪珩开始尝试主动寻找一些话题。 “你们这里的空气真好!” 宁婉附和着:“嗯。” 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中,只剩树叶沙沙作响声。纪珩侧过头,夏日的炎热让她的脸颊微红,那件衣服湿透了,她又换了件浅灰色的窄版短袖,极好的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 胸部饱满挺翘,腰肢纤细如柳,纪珩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然后赶紧移开。 他不是话多的人,却又不想沉默下去, “你多大了?” 宁婉有问有答:“二十了。”声音很小很温柔。 纪珩继续追问:“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宁婉显然有些犹豫和为难。她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纪珩想,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又有多少人的婚姻是真正自由的? 他不愿见她为难,宽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就随口问问。” “谢谢您,纪总。” 宁婉松了口气,临走前,李青阳让她不要惹纪总生气,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怕会惹得他不快…… “可不可以不称呼您了?感觉我都成你叔叔辈了。”纪珩扬了扬眉,清俊的脸庞罩了一层柔色。 宁婉脸一红,她不是觉得他老,只是为了表示尊敬,“我知道了,纪总。” “也不要喊纪总,会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工作中,好不容易度个假。” 啊~宁婉清透的眸中漾着茫然:“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名字就好。” 宁婉犹豫道:“称呼名字不太好吧…称呼你纪先生吧。” 真是又乖又软啊,纪珩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路,宁婉不好意思的提出:“我来背吧?” 纪珩怎么可能让她来背,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俩人进入度假山庄,先经过停车场,再沿着石径小路缓缓前行,左侧有清澈见底的小溪。 溪水潺潺,溪边设有凉亭,亭中有两三游客休憩品茗,远眺群山连绵,近观溪水潺潺, 宁婉垂下眼睫不再去看,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背了一路,纪珩一点儿不觉得累,甚至觉得路程太短,不够他每日的健身量……不知,当初赵霖为何建在这个位置,再高一点也未尝不可。 这里风景虽好,想来高处会更好。 跟着纪珩到了一座别致的房子前,宁婉止步:“纪先生,那我就回去了。” 她说完话后,就默默的看着纪珩,在等着他发话。纪珩心中五味杂陈,她这样软的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 她结婚了又怎样4 “竹筐不要了?” 宁婉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疑惑。 纪珩快速解释,生怕她误会:“我不是嫌弃,是我明天要回去,车里装不下这么大的竹筐。” 纪珩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先进来。” 宁婉目光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又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鞋,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她不想弄脏了地面,给他添麻烦。 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纪珩心里发涩,大掌拽着她的胳膊,使了巧劲,把她拉进来。 宁婉被吓了一跳,好在纪珩马上放开了手。 “冒犯了,我没那么讲究,吃了你…们的桃子,总得请你喝杯水吧。” 宁婉又岂会不知他是好意,连忙道了声谢谢。 门没有关,纪珩想让宁婉放心,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歇一会儿。 纪珩给宁婉拿了瓶果汁,让她随便转转,他把桃子带去了厨房腾地儿。 室内光线通透,客厅东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如同画框,框内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好似伸手可触。 宁婉站在窗前,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涩。 腾完桃子的纪珩,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瘦削的背影是如此单薄,娇小的身躯透出一股孤寂和凄美。 他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走上前,柔声问:“好看吗?” 宁婉微微颔首,纪珩接着说:“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纪先生,我不累,我回……” 话未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经过允许后,工作人员进来了,是来送甜点的,是纪珩特意点的,有草莓云端、椰香蜜语和蓝莓芝士恋等。 他想着,女人都喜好甜食,麻烦了宁婉来这一趟,请她吃点儿好吃的,一点不为过,很是应当。 “来,尝尝看,都是这里的特色甜点。”纪珩示意宁婉坐下。 精致的甜点摆在眼前,那模样简直巧夺天工,一看就价格不菲,宁婉怎么好意思呢,她连忙提出离开, “怎么,难道我会吃人吗?”清俊的眉宇一冷,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浑身上下透着“不好惹”三个字。 宁婉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没有,没有。” “那就坐下!” 无奈之下,宁婉只好拘谨地坐那。纪珩拿起一份甜品,放在她面前。 草莓云端,宛如一朵粉色的云朵,顶端点缀着娇艳欲滴的草莓粒,宛如红宝石般璀璨,奶油细腻如丝,层层堆叠,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手。 在纪珩摄人的眼神下,宁婉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瞬间,那细腻绵软的口感与清新的草莓香在口腔中绽放。 “好吃吗?”纪珩面色柔和。 “嗯,很好吃。”宁婉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就这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品尝着甜点。 窗外风景如画,室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很快宁婉就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纪珩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请她吃饭的话,那也太冒昧了。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不用。”宁婉觉得纪珩真的很客气,也太讲究了。 最终,在纪珩的强硬姿态下,宁婉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似乎是为了安全着想,他的车速很慢,保持着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四十分钟。 眼看着快到村口了,宁婉突然开口:“把我放村口就好。”村子里路窄,也不好掉头。 纪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奇怪,纪珩想到李青阳……他想,他可能是觉得她可怜吧! 等回到山庄后,纪珩看到竹篓,明显愣了一下,竟然把它给忘了…… 隔天,六点半。 薄雾尚且笼罩着半山腰。 镜子中的男人,身着洁白如雪的衬衣,衬衣的每一道褶皱都显得那么规整。下身是黑色长裤,裤线笔直锋利。 纪珩仔细地理了理头发,让原本就整洁的发型更显利落。 随后拎起竹筐出了门,脚上一尘不染的运动鞋,在这微暗的天色中格外显眼。 丝丝凉气迎面袭来,他面色丝毫不变。 “珩哥,大清早的去干嘛啊!”赵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纪珩停下脚步,看向他淡淡道:“晨练。” 赵霖惊讶:“不是,你去锻炼穿这一身啊? 这一身怎么了?纪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锻炼从不拘泥于穿着,而是看行动,看成果。” 闻言,赵霖看着自己穿的大背心、短裤,又摸了摸小肚腩上的肉,心里琢磨着:珩哥不会是在内涵他吧! 看着走神的赵霖,纪珩抬脚就要走。 赵霖突然又喊:“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纪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即使没见过,光凭外观也能猜出。 赵珩摸了摸鼻子:“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要晨跑。” “我们的锻炼方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霖好奇。 “我喜欢徒步下山。”纪珩轻描淡写。 所以,那个什么东西,是要背着负重下山?赵霖想象着,纪珩搬起几块大石头,放进筐里,背在身后,吭哧吭哧的上下山, 光是想象就冷汗直流,赵霖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与其这样才能拥有像珩哥那样的身姿,他宁愿保持幸福的小肚腩! “……那还是算了!” 轻松拿捏赵霖的纪珩,悠然自得的走了。 纪珩到时,宁婉正坐在棚子下吃饭。 周围,几株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盘青椒炒蛋。尽管如此,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宁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宁婉连忙放下筷子,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带着几分拘谨与无措:“纪先生,你怎么……”来了 望着男人手里提着的竹筐,宁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此刻的她,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了那如羊脂玉般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性与灵动。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大抵便是如此。 纪珩神情更加柔和了。 昨天她也给忘了,宁婉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来,谢谢。” “没事,我顺便。” 纪珩目光逡巡了一圈儿,漫不经心地问:“李青阳不在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5 “他还睡着,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他。”宁婉以为纪珩找他有事。 听到这话,纪珩心底沉了又沉,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宁婉纤细的颈项。 看到那里粉嫩无痕,不知为何,他心底一松,勾了勾唇:“不用了,让他继续睡。” 随后目光落到桌上的早餐,似乎对这些食物产生了兴趣。 宁婉注意到了这一点,试探性地问:“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没想到,纪珩竟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宁婉原本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没料到他会干脆地应下。 于是她匆匆地去厨房取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又麻利地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 后知后觉地她,看着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脸蛋儿涨得通红,窘迫极了。 实在太过寒酸,张了张嘴,话语在唇边打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在她犹豫之际,纪珩径直拿过她手中的筷子,长腿一曲,大大方方坐下后,毫不嫌弃的夹了口辣椒炒鸡蛋,道:“味道不错。” 任谁被称赞做菜好吃,都会开心的。宁婉也不例外,眼里似暗藏星辰:“哪有,你过奖了。” 吃完饭,纪珩再留下也不合适,已经走到路边的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匆匆折返回来。 宁婉:………… 纪珩面色如常:“昨日摘得桃子,分给朋友了,我想再摘点。” 宁婉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她当即满口答应,毕竟昨天吃了他那么好吃的甜点。 去果园前宁婉和李青阳交待了一声:“我带纪先生去摘桃子。” 被打扰到美梦的李青阳,一脸不耐烦,“和我说干嘛!”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对着等她的纪珩笑的勉强:“我们走吧。” 纪珩又不聋,那么大的斥责声,他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女人泛白的唇,顿了顿,到底没有说什么雪上加霜的话。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 两人也就摘了差不多十多斤桃子,很快就摘完了。 纪珩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纪先生。”宁婉摆手拒绝,“这桃子不值多少钱。” “那我也不好意思带走了。”纪珩坚持要给。 宁婉只好拿出手机,她的头像是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看起来清新自然。 纪珩手指微动,转过去了一千块。 “这太多了!!” 纪珩微微一笑:“就当是感谢做的饭菜,味道很好。” 宁婉不习惯别人夸她,脸一红,小声说:“谢谢,不过,我也不能收。” “那好吧,听你的。”这次纪珩格外的好说话。 “那算你请我吃?”他嘴角噙着笑,犹如冬雪初霁,就那样凝视着宁婉, 不知为何,宁婉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熟悉的路口,宁婉看着纪珩无知无觉的往前走,好意提醒:“这就是你昨日上山的路口了。” 纪珩脚步一顿,目光沉沉,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那我走了。” 宁婉含笑的目送他。 纪珩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而后身体僵硬的转身,上山。就差没有同手同脚了。 约莫着宁婉走远后,纪珩又返回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薄背影,心中并不平静。 反常的举动和起伏不定的心绪,让纪珩再也找不到借口欺骗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宁婉对于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 — “纪总吗?” “啊?您要收购我们家的桃子?”李青阳猛地从摇椅上弹起,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好好好,您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来办。等您的人到,我们再开始摘,保证都是最优质的。”李青阳连声应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挂断电话后的李青阳喜形于色,吊儿郎当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切菜的宁婉颐指气使,“多做两个下酒菜,我要庆祝庆祝。”也不等宁婉回答直接就走了。 宁婉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切着案板上的菜。 隔天上午,九点。 一辆半挂车和一辆卡车缓缓驶进村里,停在了距离果园最近的路边。 不光是李家,还有村里其他人家的桃子,大车运往外地。小车就是李青阳家专享,只采摘九成熟的桃子供给本市的超市, 如此,就有机会多来几趟!纪珩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直接停在了李家门口。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润。 见到他,李青阳和宁婉热情的迎了上来,纪珩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宁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李青阳是想让宁婉也跟着去果园摘桃子。 已经清楚了这个人脾性的纪珩,表情异常平静:“不如,让宁婉在家准备饭菜,我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了。” 这话让李青阳心中一乐,这可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啊,当即交待宁婉:“那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赶紧去买些菜。” 宁婉脸上浮现出难色,这时坐车去城里买菜,再回来,恐怕就晚了…… 纪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适时的提出:“不用买菜,我想吃点天然无公害的,家常便饭即可。”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听到了没?就照纪总的话做。” “好。”宁婉朝纪珩笑笑。 她扎着低马尾,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红,眉眼弯弯,这一笑,直接笑进了纪珩的心坎里。 让他心底熨烫不已,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碍于已婚,不好说出口? “纪总?纪总?”李青阳大喊着。 “嗯?”纪珩从思绪里抽离的一瞬间,发现面前杵着一张跟白面馒头似的脸, 他嫌恶的后退几步。 也发现了宁婉已不在面前,就冷冷说道:“走吧,去瞧瞧。” 她结婚了又怎样6 午时,太阳高高悬挂在正空中。 “饭菜,做的真不错。”纪珩看了眼宁婉,缓缓启唇。 “哈哈~纪总您喜欢就好,她手艺是不错,您想吃了就过来,或者让她去给您做也行。” 纪珩心思一动,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方便吗?” 宁婉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又紧,轻轻点点头。 纪珩笑道:“那就先谢谢了。” “是我们要谢谢您才对。”李青阳高兴的满面红光,他们家的桃子卖了个好价钱,他做梦都能笑醒! 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酒,纪珩以要开车为由,没喝,都是李青阳在喝。 喝酒的男人和不喝酒的男人相比,高下立见。看宁婉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了。 一顿饭下来,李青阳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大半瓶,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纪珩没让宁婉插手,他拖着李青阳去了二楼卧室,把他扔在床上,毫不留情。 而后打量着卧室,墙上仅刷了一层大白,在这素净的背景下,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就格外引人注目。 照片应该是在小照相馆照的,背景中的大海格外虚假,可见p图技术一般般。 虽然如此,照片中的宁婉,也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之美,然而,这样一幅美好的画,却被一侧的李青阳给破坏掉了,他就像是误入的一只癞蛤蟆。 纪珩眼神一暗,两人着实一点不相配。 如果换成是他……就和谐多了。 房间里除了床就剩个米白色的实木衣柜,纪珩打开衣柜看了看,多数是男人的衣物,只有一个小小隔间,装的是女人衣物。 让人一言难尽。 等纪珩下楼后,宁婉在厨房清洗盘子。 心绪难平的他,在见到宁婉那一刻,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她就像一缕清风,轻易就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纪珩快步上前:“我来帮你。” 听到这话,宁婉小巧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可爱的圆形,泄露了她此刻的惊讶情绪。 纪珩挑了挑眉,站在她身侧:“怎么了,很惊讶?” “别看我是个老板,但我空闲时也会做家务,不做家务活的男人可不好找媳妇!” 宁婉似乎不敢相信,她喃喃道:“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做的。”她妈是,她外婆也是,她见过的女性都是。 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纪珩心口一窒,随即想到,确实大部分的家务都是女性在做,这种性别角色的固化,一线大城市尚且如此,更何况偏远之地。 他沉默片刻后,不再说这个改变不了现状的话题。又忍不住问道:“你和李青阳,你们是自由恋爱?” 也许是纪珩释放出的善意让宁婉卸下了心防,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们是相亲。” 接着她又补充道:“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相亲,是他自己找媒人上门,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纪珩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对现状的妥协,也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纪珩在心里猜测那些未尽之言是什么,或许她是被逼的?被家里人逼的? 他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宁婉并不喜欢李青阳,因为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爱意,有的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妥协。 这样的认知让纪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现在在纪珩眼中,宁婉是陷入沼泽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他就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心中思绪翻飞,他手上也没闲着,宁婉刷盘子,他就把带着泡沫的盘子冲洗好,擦干净,两人挨的极近,纪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又像是茉莉花香。 宁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纪珩却像没察觉般,又不经意的往她身边移了移。 之后宁婉没有再动,因为水池就这么大,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的绯红一圈圈晕染开来。 纪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享受着这一刻。 快乐的时光却总是短暂的,纪珩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他也有工作要处理,即使对宁婉有好感,他也不会为了她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 夜色下的秀丽村,格外寂静。山峦像一个强大的护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墨色天空中,繁星闪烁,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清辉。 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辆宾利添越静静停泊在路边。 车上斜倚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影被月色笼罩着,显得分外孤寂。 “咔哒”一声,火苗被风吹的摇曳生姿。那微弱的火焰,似失意者的一缕慰藉。男子抽出一支烟凑近火苗,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月色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忙碌到深夜的纪珩,回到家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令他抓狂的画面:女人小小一只,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每想一次,他的胸口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这份嫉妒,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入眠,无法安宁。 而后他如同自虐般,驱车将近两小时来到这里。 纪珩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二层小楼,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长夜漫漫,也是难熬。 “喔喔喔——”尖锐的鸡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它带着一种蓬勃的生机,唤来了黎明的曙光,也驱散了夜的寒意。 不远处的山峦在这初亮的天空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墨黑的身影被勾勒出了起伏的线条。 微风轻拂,吹来了清晨的第一丝凉意,宁婉缓缓从屋里出来,开始了每天的打扫。 扫到门口时,散落一堆的烟头,让宁婉皱了皱眉,不知是谁这么没素质, 隐在暗处的纪珩细细打量着她,眼神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粉唇饱满柔嫩,脸蛋儿白皙光滑,没有可疑痕迹。 接着,目光延伸到宁婉修长的颈项,锁骨处的肌肤细腻如丝,泛着一层柔光…… 视线继续下移,从裸露在外的手臂,再到纤细的腰肢,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再往下,是女人被包裹住的双腿,修长匀称,他的目光在那停留片刻,最后落到穿着凉拖的纤足…… 可谓从头到脚,将宁婉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纪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理智上知道两人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当,但陷入爱情中的人往往理智不了。 纪珩眼底深处涌动着炽热的火焰,以前怎样他不管,但以后,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他的。 宁婉似有所感,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路边的花椒树枝繁叶茂,很好的掩饰住了纪珩的身形,她没有发现异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藏在树后的纪珩,浓重的黑眼圈,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占有欲。 她结婚了又怎样7 “珩哥,你怎么来了?”早起晨练的赵霖刚跑完一圈,喘着粗气,看到纪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震惊不已。 “怎么?不欢迎我?”纪珩单手插兜,神色不明地看着赵霖。 “哪有,我都给你留住处了,这还不欢迎你?” 这时,赵霖才注意到,纪珩双眼布满了血丝,胡茬都冒出来了,一脸的憔悴,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你昨晚是做什么坏事了?” 纪珩一如既往的冷静:“寻思着去挖墙脚!” “挖墙脚?为什么?是哪里风水不对吗?”赵霖满脸的不可思议,俊朗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傻气。 纪珩踱步往前,不再搭理赵霖这个二愣子。 “珩哥,你把那风水大师,引荐给我啊……” 一时间,纪珩走的更快了。 回到房间的纪珩,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让他瞬间进入了熟睡中。 —— — “妈,你现在好些了吗?”宁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屏幕中的宁母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好多了,但医生还不让出院,非让留院观察,”宁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再说。” “那你就听医生的,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宁婉细心嘱咐道。 “嗯,那个……闺女呀,你……” “妈,你现在是不在医院吗?”宁婉突然注意到背景中的环境,好奇地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宁母愣了一下。 下一秒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女声“……15床的病人… 宁母焦急地说:“不和你说了,护士喊我呢!” “好……那你…”不等宁婉的话说完,视频便被挂断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宁婉的母亲今年年初查出了肾衰竭,急需手术,可手术费用就得三十万,这还不加上后续的医疗费用。 对于宁婉一家人来说,这笔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母亲治病,满打满算,也只凑出来将近二十万。 宁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只因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她初三那年,十四岁。 那一年,她弟弟出生了,宁父欣喜若狂,只因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而女儿是别人家的。 重男轻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生儿子,宁父看过医生,也寻过许多偏方,宁母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加之她可能也想要个儿子,各种各样的药吃了不少,虽然最终得偿所愿了,可身体自产后就越发不好了。 宁父一个人打理着果园,没功夫照顾宁母和儿子,加之家里困难,就让宁婉辍学了。 宁婉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那又怎样,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能反抗得过一家之主的父亲。 辍学后,她就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偶尔还要去果园帮忙。 她们这个地方,女孩普遍嫁人早,宁婉成年后,就有不少媒人来说亲。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男人,宁婉反应强烈,她恐惧结婚,她怕以后会跟母亲一样,为了生个儿子,长年累月的喝苦药。 可能是想着她还能为家里干活,宁父也没有逼她,最终都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年初宁母查出了病,恰逢李青阳上门提亲,得知了她家的情况,当即提出可以给十六万的彩礼,在当地是非常高了。 这次,宁父竟也罕见的询问起了宁婉的意见,宁母也强烈表示,要看宁婉心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为了钱嫁人的。 而宁婉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慢慢等死,从小父亲就不喜欢她,母亲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温暖所在。 宁婉想,嫁谁不是嫁呢,她就答应了。 这也有了,现在宁婉对李青阳处处忍让,一方面是她性格内敛,另一方面也是感激他当时拿钱出来,不管他目的怎样,总归现下她母亲是好好的。 “宁婉,发什么愣呢!村口来了许多游客,你快去引到咱果园去。”李青阳从外面回来,大声喊道。 宁婉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快步走向村口。 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显示出几分无奈。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招揽游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来这边游玩的一行有七八人,带着两个小孩,可能是两个家庭结伴来的。 吴春梅看宁婉过来,眼珠子一转,没等宁婉开口,就大声嚷嚷:“他们家今年承种的果园,小年轻没经验,不如我们种的好。” “对对对,我们家的桃,那是又大又红,您去摘准没错。”另一个妇女是吴春梅的妯娌,也卖力吆喝。 面对这样的局面,宁婉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大家别看我年轻,但我也是种了五六年果子了。” “小姑娘,你家的是怎么收费的?”一位戴眼镜的游客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宁婉回答,那个男人就被身旁的女人拽住了衣角,“问什么问啊!”女人忌讳地看了一眼宁婉:“没听说她家第一年种啊,肯定不好,咱去别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8 宁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像被针扎了样难受。但她没放弃,继续耐心地介绍果园的情况, “我家的桃子都是按斤收费的,一斤只要五块钱。而且进园采摘每人二十元入园费,只要不浪费,可以随便吃。” “美女,我家也是一样的,走吧,等会儿天儿都热了。”吴春梅急忙补充道。 最终那一行人跟着吴春梅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宁婉悻悻而归。李青阳又免不了叨叨:“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 宁婉没理他,进了屋子,把门重重的合上!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家里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干啥啥不行!” 说了一会儿,见宁婉没反应,李青阳自觉没意思,骂骂咧咧的出了家门。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李青阳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在外面潇洒了一天,天快黑了才回来。 下车后,李青阳伸了个懒腰,看见一群人,围着一辆车,不知是在干嘛,李青阳也好奇的凑过去, 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喊道:“纪总,这是怎么了?” 纪珩无奈地解释:“从山上下来,车子突然坏了!拖车公司的人一时半刻也来不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纪珩。李青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纪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天黑了,上山也不安全,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坐会儿,或者留宿一晚。” 纪珩迟疑了片刻,才犹豫地问道:“方便吗?” 李青阳赶忙应道:“方便,方便,那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纪珩扬了扬眉。 在离开前,纪珩特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茅台。李青阳见状,心中不禁一乐,忙不迭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是朋友送我的,我很少喝白酒,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懂它之人。”纪珩淡淡道。 不愧是大老板,办事就是如此敞亮!李青阳在心里暗暗赞叹。 “那晚上,我陪您浅喝两杯?” 纪珩微微颔首。 两人到时,宁婉正在厨房忙碌着,胜雪的肌肤泛着微黄的光晕,脸颊因热气而微微泛红。 让纪珩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纪总来了,快做几个下酒菜来。” 宁婉讶异的回眸,清澈的眸里泛起层层涟漪。 纪珩平静的笑了笑:“车子坏了,只能打扰你们了。” 宁婉摇摇头:“不打扰的。” “你动作麻利点,纪总,我们快进屋。”李青阳殷勤的泡了杯茶,放在纪珩面前。 两个别有目的的男人,也是聊到了一起。 “纪总,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项目啊?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 仅靠果园收入,李青阳不是很满意。他手中还有点闲钱,在外面那几年,也听了几人因为买股票赚了不少钱。 纪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易不要去插足的好。市场波动很大,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 “投资债券比较稳定。虽然相比来说收益不多,但风险也相对不大!” 李青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总,您说得在理。” 像李青阳这种人,一头扎进股市,最后下场不会好了,跳楼?亦或是跳河?为了不让宁婉以后觉得他太狠,纪珩也只能好意提醒他,至于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他这么好的“情敌”了!想到此,他不禁嗤笑一声。 “怎么了?纪总” “没事,你喝你的。” 李青阳等不及饭菜做好,就喝起了酒。 宁婉在厨房忙活着,不一会儿,几盘色香味俱佳的下酒菜就端上了桌。 “纪总,快吃。”李青阳热情地招呼着。 纪珩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微微颔首:“味道很好。” 酒过三巡,李青阳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纪总,我这一直想创业,可就是找不到好的门路,您给指点指点?” 听的宁婉皱了皱眉。 纪珩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创业并非易事,你自己有想从事的行业吗?我可以给你……”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李青阳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 宁婉起身查看,只见李青阳脸颊泛红,显然不胜酒力已醉。她无语道:“你这真是……”话未说完,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纪珩见状,唇边露出笑意,喝了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先把他扶房间里休息。”边说边扶起李青阳,还吩咐宁婉去把门打开,待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又重新回到餐桌旁。 “不好意思,他平时就喜欢喝酒。让你见笑了。”宁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纪珩不在意这些,“他喝醉了,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啊?”宁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他喝醉了,就是倒头就睡,倒也不折腾。” “那就好。”纪珩的声音依旧温和,“这样你也能少操点心。” 这饱含关心的话,让宁婉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久久未言。 纪珩盯着她圆润的脑袋,无奈道:“你很怕我吗?” 宁婉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纪珩人很好,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尊重她,对她释放了许多善意,但她面对他时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纪珩拧眉不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对李青阳创业有什么看法?” “他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宁婉扬起素白的小脸,不假思索。 自家的果园,他还整日做甩手掌柜,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事。 纪珩心里愉悦极了:“好,那我就不帮他。”算李青阳运气好,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帮”他了 宁婉心里有点怪怪的,这话说的,好似以她的意见为主一样。 饭后,宁婉把楼下的房间拾掇了一下。 “纪先生,这间房没人住过。” “李青阳喝醉了,一身的酒味,用不用我帮他洗洗?”纪珩右侧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宁婉被看的心里发紧:“不用了谢谢。”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 “你晚上和他睡一起,味道不…熏?”纪珩盯着她,问出了想知道的事,那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宁婉看穿。 她结婚了又怎样9 宁婉耳根一红,脱口而出:“我睡沙发。”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纪珩心里熨帖极了。 夜半,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一个黑影快速在楼梯上移动。 纪珩透过窗户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小小身影。 他无声的笑了笑,对于这种醉酒的男人,想必宁婉也是厌恶的! 他就好了,虽然会喝酒,但只是品酒,而不是酗酒。 如果以后……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喝酒,他也是可以戒的。这么想着,纪珩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怎么起这么早?”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纪珩走出房门,就看到宁婉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饭了。 宁婉听到声音,微微仰头,脸颊漾着一抹浅笑:“待会儿要去城里买些菜。” 纪珩:“我送你!” “纪先生,你的车不是坏了吗?”宁婉蹙着眉。 纪珩:倒把这事儿忘了…… 他反应极快:“昨天应该是发动机过热启动不了,过了一夜,肯定好了。” “哦……”宁婉似懂非懂。“那也不麻烦你了,坐公交车很方便。” 纪珩却一脸认真:“我顺路,正好要回城。” “还是你嫌弃我,不愿坐我的车?” 话说到这个地步,宁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先谢过他。 很快,纪珩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吃完饭后,临走之前,纪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李青阳,仍在呼呼大睡,他冷嗤一声,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纪珩绅士的打开车门,宁婉坐进了副驾驶。刚坐定,纪珩就俯身过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宁婉周围。 宁婉心慌不已,双手抓住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着:“你…你干嘛?” 纪珩低笑:“坐车要系安全带的。” 话音刚落,“咔哒”声随之响起,宁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意识到自己的误会,两颊瞬间染上如晚霞般的绯红,红晕逐渐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双眸含着羞涩的水光,嘴唇微动“不好意思,我” 纪珩眸色幽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事。”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宁婉盯着自己的脚尖,而纪珩则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向着城里驶去。 一路默默无语,尽管纪珩车速不快,但过了一个小时,也到了县城。 “纪先生,你把我放在西关街那个十字路口就好。”宁婉嘱咐道。 西关街有摆摊卖菜的,隔一条街,还有个菜场,她往常也都是去那里买菜。 “来都来了,我也买些菜。”多好的独处机会,纪珩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两人一同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婉挑了些土豆、包菜和胡萝卜,还有一些辣椒, 纪珩为了证明自己真是要买菜,有样学样的也都买了,还顺带夸了夸宁婉。 不知何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宁婉一通采买下,鼻尖都冒出了汗。 纪珩快速去路边店铺,买了两杯果茶回来。 “喝点东西。”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接过果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眼底的不悦被纪珩很好的藏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算得这么清楚,那我在你家吃饭、住宿是不是也要收费?” 宁婉被说的脸蛋儿通红,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她没有这个意思。 纪珩看到她这副模样,正了神色:“所以,一杯果茶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哦…”宁婉表情讪讪的。 “尝尝看,好喝吗?” 宁婉认真地吸了口奶茶,腮帮子鼓了起来,脸颊圆润的,纪珩都想捏一把。 她咽下去后,轻启唇瓣:“很好喝。” 残留的茶水在唇珠处成了一颗透亮的水珠,摇摇欲坠。 纪珩只觉得嗓子发干,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纪先生,你怎么了?”宁婉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 纪珩下意识地说:“什么味道的?” 宁婉眨了眨眼,答道:“有一股淡淡的红茶味。” “哦……” 旁边有几个小女生,一直盯着他们,推推搡搡,似乎在讨论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小跑过来,站到纪珩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帅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纪珩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能,我结婚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拉着宁婉的胳膊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留下那个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朋友们见此情形,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宁婉被纪珩拉着,挣了挣胳膊,却没挣开。 “纪先生,你松开我。” 纪珩这才松开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 宁婉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纪珩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刚才是为了快速打发走她。” “哦~”宁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纪珩心里憋闷。之后多少有些沉默。 随后,两人又到了隔一条街的菜场,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蔬果和肉类的混合气味。 宁婉又买了几斤新鲜猪肉和排骨,称了些蚕豆。买完后,回到停车的地方,宁婉提出告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纪先生,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纪珩也不好再说,他又要回度假山庄,顺路的话了…… 没一会儿,公交车来了,随着车辆缓缓启动,宁婉坐在车上,回头望了望: 阳光热烈地洒在纪珩身上,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也许是感受到了宁婉的目光,他眼尾轻挑,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霎时,宁婉心脏猛跳个不停,她急忙伸手按了按,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跳动不安的心。 她结婚了又怎样10 宁婉回到家,家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路边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李青阳又不知道去哪了。她也不在意,把猪肉和排骨放进冰箱,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其他东西也一一归置好。 完事后,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得闲后的宁婉,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的一瞬间,纪珩的消息弹了出来:“到家了吗?” 是四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宁婉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着,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几下。 此时的纪珩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神情略显疲惫,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 “纪总?纪总?”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你说什么?”纪珩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从手中的手机移开,身体坐直了一些。 “您觉得这个营销方案还需要改吗?” “就按这个去办。”纪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话语果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看着,宁婉发来的一个“嗯”字,纪珩久久不能释怀。 如此敷衍…… 都不问一下,他是否安全到了地方。 纪珩烦躁不已,手机被重重地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心中却满是宁婉那漠不关心的回复。 —— — “纪总,您这种大老板不忙的嘛。”李青阳边说边笑着递了根烟给纪珩。 他没想到纪珩又来了,这种采购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大老板操心吧! “我不吸烟。”纪珩拒绝道。 “你们这里空气不错,来一趟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原来如此,李青阳恍然大悟,有钱人都喜欢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连空气也是。 “哈哈~那您可以常来!” “您有员工帮忙打理事务,时间也自由!不像我们这些辛苦种地的小老百姓。”李青阳感慨着。 纪珩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宁婉的身影。他不由得连咳了几声:“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可以可以。” 这边答应着,李青阳转头扯着嗓子喊:“宁婉,宁婉。”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死哪去了?”他嘴里咒咒骂骂的,往楼上去。 没一会儿,李青阳从楼上下来,去了客厅,然后提着水壶,慢悠悠的出来了,“嚷嚷着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真是矫情!” “我看她就是躲懒,不想干活!” 纪珩不悦的暼了他一眼,李青阳低头倒茶,也没看到。 “纪总您喝茶。” 不舒服?怎么会不舒服?纪珩有些担心。 他接过茶杯,握在手心,若无其事地说:“你去果园找一下王德鑫,直接让他把这次的账还有上次的一并给你清了吧。” 本来是把这批桃子交付完,再打款的,但是,纪珩想支走他。 闻言,李青阳眼前一亮,随后又故作矜持地说道:“不急,我在这儿陪您待会儿。” 纪珩拧眉:谁要他陪?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坐会儿就行。” 于是,李青阳屁颠屁颠的往果园去了。 纪珩心急如焚地走进房间,女人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小小一只,看起来格外单薄。 “你不舒服?”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要起身,右臂吃力地撑在沙发上,颤个不停。 她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满是令人揪心的病态嫣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往昔的水润光泽全然消失。 纪珩把她扶起来,焦急地伸出手,轻轻探了探额头,心猛地一沉,好烫! 他毫不犹豫地弯腰,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右手揽住她的腿弯,迅速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快到,宁婉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先生,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宁婉声音沙哑,有气无力,连呼出的气儿也是灼热的。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吃了退烧药的。” 此时宁婉的脸色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烧的更厉害了。 “吃了药,还这么烫,那更不行!”纪珩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脸上的担心遮掩不住,步伐也加快了。 宁婉头又晕,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无力拒绝。 纪珩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里,轻踩油门,离开了秀丽村。 ……… 刺目的白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清新味道,倒不难闻。 宁婉眨了眨眼,抬手,想要揉眼睛。 “别动,输着液呢!”纪珩急忙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自然地坐在了病床上。 宁婉褪去些许红潮的脸色,此刻又重新变得嫣红,她想起了,纪珩抱了她……所以……这里是医院。 “纪先生,你……我能不能出院……”宁婉的声音还很虚弱。 “知不知道你已经烧到 39 度了,医生说你得了重流感,需要输两天液。”纪珩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悦。 “我……”宁婉欲言又止,她紧紧地扣着床单,眼神中流露出无助。 她手里没多少钱,虽然每月李青阳会给她一些家用,但也仅仅只够家用罢了。 这单人病房……不知一天要花费多少。宁婉的心揪成了一团,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纪珩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你是担心李青阳不知道?” 他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满:“那你放心,我已经告诉过李青阳,我把你送医院了。” “他可是一句都没过问你的病情呢!”说到这里,纪珩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哦…” 宁婉早了解透了李青阳这个人,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不得不说,两人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这个轻描淡写的“哦”,却又让纪珩误解了,他是有气儿没处发,英俊的眉宇满是阴沉。用力的拉开了病房门,又轻轻的合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宁婉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纪珩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她结婚了又怎样11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纪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医院,暖橙色光芒勾勒出他高大又挺拔的轮廓。 他直奔病房而去,推开门,病房安静得只剩宁婉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睡得分外香甜的女人,纪珩小心地探了探她的体温,确认没有异常后,自然地坐到了床边。 睡着儿的宁婉,看着乖巧极了,小脸白里透红,好看得紧。纪珩凝视着她,只觉心里发软。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觉得饭菜快要凉了,而宁婉还没有睡醒的迹象,纪珩才叫了她。 “醒醒,吃点东西~” 宁婉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蒙。额头上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 刚醒来的宁婉,纪珩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又呆又可爱,他不禁轻笑出声。 宁婉歪头,看着纪珩冷峻的眉宇里布满了笑意。 真是奇怪,阴晴不定的纪先生。 “快起来吃饭,一会儿凉了!” 纪珩伸手想要扶宁婉,宁婉拒绝了,自己坐了起来, 而后视线一定,她愣愣的看着摆在小桌子上的饭菜。 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南瓜被煮得软糯细腻,在浓稠的小米汤汁中若隐若现。 色泽鲜亮的肉沫茄子,茄子被切成细长的条状,肉末细碎,均匀地分布在茄子之间。 浓淡相宜的冬瓜排骨汤,切成块状的冬瓜,晶莹剔透,与奶白色的汤汁交融在一起,透着淡淡的绿…… 怪异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 她看着纪珩,眼中复杂难辩,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快吃啊!”纪珩催促道。他也坐在病床上,拿起了筷子。 一时之间,默默无声,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明明已经退热了,宁婉脸颊却越来越红。 “纪先生,我想出院!” 纪珩不赞同:“病人要听医嘱,不能任性。” 宁婉有些窘迫的说:“这是私人医院,收费很贵。”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纪珩舒展了眉宇,劝慰道:“不用你付钱。” “不行,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接受。你之前花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纪珩拧眉,似乎不能理解,又没有多少钱。 ……但既然她坚持,他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身体是自己的,不要为了省钱,因小失大,钱我付,你就安心待在这,然后……” “你,打工还债怎么样?” “啊?”宁婉清澈的眼眸瞪得老圆。 纪珩解释道:“留在我家给我做饭。” ……宁婉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做饭?这岂不意味着,她要住进纪珩的家,与他……不行! “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纪珩故作惊讶,脸上还有一丝受伤,似乎没想到宁婉会这么想他。 宁婉低垂着眼帘,她是有一丝怀疑,但也不到图谋不轨这个地步…… 这些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找了个理由:“不是,我……我要在家做饭,果园里的果子,都需要我照看。” “哦?”纪珩挑了挑眉,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李青阳打电话,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青阳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问:“纪总,您需不需要保姆,如果需要,可以让宁婉留在那!只是工资……呵呵,看在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高一些啊!” 家里没什么农活了,这时宁婉出去正好,还能挣些钱,李青阳心里的算盘打的溜响。 纪珩漫不经心的回了他几句,而后挂了电话。 看着宁婉紧抿着唇。 不得不说,有时候,李青阳是真好用。 纪珩缓缓开口:“我常年游走在生意场,所有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所以我朋友很少, 认识你……们后,通过这几次相处,你…们热心又直率!我早已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了,看到朋友生病,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纪珩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要有负担,其实,咱们这算互帮互助了,我家里做饭的阿姨请假回家了,再临时找一个也不放心。 “只需要一周时间,到时她就回来了。” 纪珩的一番情真意切,说的宁婉脸颊通红。 是她小人之心了…… 宁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谢谢。”她没有抬头,只觉的尴尬不已。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纪珩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婉,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鹰。 又隔了一天,医生开了药后,就让宁婉出院了。 两人去了恒盛超市。 纪珩推着小车,宁婉走在他右侧,并排而行。来到蔬果区,宁婉仰头,看向身旁的纪珩,问:“纪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如沐春风的纪珩,笑道:“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就可以。”倘若赵霖在这儿,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 虽然如此,宁婉选食材时,还是会询问纪珩的意见,毕竟是以他为主,得合他心意。采购好大约三四天的食物,两人就离开了超市。 纪珩的住所,位于天阳湖对面的一处别墅区内,是这喧闹城市中难得闹中取静的地方。 房子是栋三层欧式建筑,米白色的墙体,砖红色的屋顶。别墅的雕花大门高大又厚重,表面涂着一层银灰色的漆,大门两侧矗立着两根奶油白的石柱,倒是相得益彰。 走到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好闻。 宁婉跟在纪珩身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满设计感的家居摆设,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纪珩给宁婉简单介绍了家中的一些情况。随后把食材归置好,宁婉就准备做午饭了。纪珩也提出要帮忙,他的理由是她还不熟悉家里的厨具。 去到厨房,宁婉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粉嫩嫩围裙,这一看就不是纪珩会买的东西,她不禁笑了笑, “看来,那个阿姨也是个有少女心的人啊。” 纪珩脸色一僵…… 她结婚了又怎样12 宁婉有条不紊的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红烧鱼,酸汤娃娃菜,酸辣肚丝汤,凉拌菠菜…… 饭后,看着将要住的卧室,她不禁愣了一下…… 两米半的大床,室内还有卫生间,空间很大,不像是客卧,宁婉不禁开口:“纪先生,你太客气了。” “没有,房间都一样,无甚差别。” 宁婉无语凝噎,是她见识浅薄了。 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一天,睡之前宁婉又一次感慨自己想的太多…… 床很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身处同一空间的纪珩,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中意的人儿就睡在他家里,心里就热到不行。 也许是过于舒服,宁婉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然大亮,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了,她暗道: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却发现纪珩已然不在家中,冰箱上贴有纸条:去工作了,餐桌上有早餐,凉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一股暖流从宁婉心底淌过,可随之而来也添了一丝怀疑…… 这一手若有若无的关心,似真似假的爱意,可是被纪珩玩明白了。 此时的他,端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小差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机里是客厅的实时监控视频, 看到宁婉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地盘里,纪珩不禁勾了勾唇…… 纪珩利用一天的时间,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这样他就有时间和她共处。 晚上回到家,宁婉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端坐在沙发上,温柔动人,或许是夜色太美丽,这样一副场景,就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般。 纪珩心中一热,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看着宁婉道:“辛苦了!” “份内的事。”宁婉很客气。 纪珩不禁皱了皱眉,哪里又出了错? 饭后,宁婉收拾起了餐具。纪珩紧紧跟在她身侧。 本来就不大的水池,又加进来一个人,更显拥挤。 两人肩膀挨着,宁婉挪了挪,有些心慌意乱,她劝道:“纪先生,我自己可以,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帮你。”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宁婉敏锐的察觉到他隐晦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的,不禁舔了舔唇。 “~轰隆” 就像一颗惊雷投到纪珩心中。 心中爱意汹涌澎湃,宛若激起千层浪! 看着宁婉探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红唇,纪珩之前所有的隐忍全部白费! 他不要再循序渐进。 “宁婉,和我好吧!”纪珩目光紧紧盯着宁婉,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宁婉嘴巴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在一起!” 当怀疑化为实质,宁婉不可避免的大脑宕机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结婚了。”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我不在乎!” “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李青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和我好吧。”话落,纪珩突然抱住了她。 一切都那么突然,宁婉慌的不行。 “你快放开我!”乌黑的秀发随着挣扎凌乱地飞舞,额头也因用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纪珩丝毫不受影响,紧紧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底躁动不已,湿热的唇不受控地落在宁婉侧脸。 宁婉心尖一颤。 “别,别这样,这是不对的。”她哀求道。 纪珩不想听,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嘴被堵住,宁婉只能发出唔唔声。 唇是甜的,甜的让他失控。 他吻的又深又重。 宁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直到口中尝到咸意,纪珩才找回了理智。 此时的宁婉眼眶含泪,唇瓣透亮有光泽,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他强行压下心思,克制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婉婉,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看到李青阳那样对你,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知道你不是他可以随意对待的。” 宁婉心猛地一跳,目光与纪珩的交汇,如同纠缠的丝线,紧密交织在一起。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突然,宁婉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哗哗的流水声,构成一种别样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 打完后的宁婉,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纪珩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水。 就在宁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纪珩伸出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感受着那一巴掌带来的温度。 然后,他笑了。 笑声低沉还带着一丝戏谑。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是对我也有好感的啊!” 宁婉脸蛋儿异常红润。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好久,宁婉才开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纪珩当然清楚她要说什么。 “你以为呢,婉婉?我一趟又一趟的跑去秀丽村。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商人,利益为重。 秀丽村没有任何值得的我投资的地方,但是却有个你!” “所以,我是一件商品?你是图我这具身体?”宁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若洞悉一切。 纪珩的呼吸明显乱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图的是你的全部,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想要。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负责赚钱养家,而你,做什么都行,只需陪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纪珩语速很快,生怕宁婉误会了他。 “砰~砰~”宁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跳。她用力地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那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不对,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不对?何为不对?”纪珩反问。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婉:“我一没犯法,二没伤天害理,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宁婉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已经结婚了,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纪珩冷嗤一声! 天真。 “道德是社会赋予所有人的框架,那些被框在里面的人是因为没遇到足够有吸引力的诱惑。” “而你,是我遇到最大的诱惑,我无法抵抗也不愿抵抗。” 她结婚了又怎样13 宁婉嘴笨说不过他,用抗拒的眼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你来说是有些突然,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想想。” “是选择我,还是李青阳,我相信你会知道怎么选择的。”说完话,纪珩松开了手。 宁婉急忙往屋外走…… 纪珩眉毛一挑:“门锁了,你出不去。” 她身子一僵,跑回卧室,“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纪珩,无奈的摇了摇头:“婉婉,我没那么卑鄙!” “你睡吧,好好休息。” 宁婉靠在门后,苦笑一声,怎么能睡的着。纪珩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心里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翌日。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宁婉耳边。她紧了紧被子,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纪珩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宁婉飞快的爬了起来。 “买了早餐,快来吃饭。”纪珩只能看到她圆润的后脑壳。 “我不饿。” 不饿?这么情绪化的话,纪珩被气笑了! “怎么,要我喂你?” “那我很乐意!”纪珩躬身,单膝跪在床上,试图去抱宁婉…… 把宁婉急得,差点绊倒,飞快的跑离了卧室。 “想好了吗?选我还是他?”纪珩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宁婉内心并不平静,这不是选择题,她已婚了。 看着男人执拗的神情,宁婉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太突然了,你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我…我会仔细考虑的。”她做出了妥协。 望着她认真的小脸,纪珩答应了。他也不愿宁婉会因此惧怕她,他是要媳妇,不是要“压寨夫人”。 ………… “婉婉,不是说好了,你会认真考虑?” “这就是你认真考虑的态度?” 纪珩看着对话框内,发的消息,无一条回复,咬紧了牙! 把宁婉送回去后,她就再没回过他的消息,纪珩都要气笑了! 宁婉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纪珩发的信息,转过去了2000块钱。 她之前问过护士,她住的单人病房一天需要800块,她住了整整两天,加上开的药,2000应该够了。 他和她……未婚和已婚……一字不同,却是天堑之隔。 纪珩看着转账消息,身上的寒气抑制不住外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去,给到纪珩的竟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 — “纪总,您又来了。”李青阳笑容灿烂。 “嗯,我来看看。”纪珩微微点头,神色略显疲惫。 “对了,你……宁婉的病好了没?” “早没事了,她搁果园呢,身体倍儿好!就是惯的她了,一点小病儿还跑去医院,还麻烦了您。”李青阳皱了皱眉,明显的责怪语气。 纪珩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我去果园看看…采摘情况。” “我这腿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李青阳又犯懒了,他揉了揉腿,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纪珩并不在意,快步往果园而去。 “你是在躲我吗?” 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骤然响起,宁婉猛地一惊,手中的桃子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拉黑我?”纪珩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跟谁学的?” “婉婉,你还真是天真呢!”他话中满是嘲讽。 宁婉就这样被逼至树干,娇弱的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整个人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 “还躲不躲我?”纪珩伸手摁着她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嵌入她的骨髓之中。 “你疯了吗?这里有人!”宁婉压低嗓音,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极度惊恐。 后面的人仅仅隔了两三棵桃树,透过树叶缝隙,甚至能看到对方黑色的布鞋。 “所以,没人就行了?”纪珩眼神中透着执拗,势必要得出个答案。 宁婉目光四处游移,心跳如鼓:“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纪珩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足够“努力”。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纪珩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紧紧锁着宁婉。 宁婉大气都不敢出,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哀求:“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不相信你的话。”宁婉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度。 “除非……”纪珩故意拉长了声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 “你亲我一下!”说罢,纪珩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 宁婉紧咬着唇,都快要哭出来了,就是不肯动。 纪珩到底是心软了,自己动嘴,重重的亲了她一口。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桃子的甜香,后方,大娘的身影也随之而至。 “呦,小宁,你眼睛怎么红了?”她关切的问道。 “我…眼里进虫了。”宁婉不自然地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周围的桃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是呢,桃子的香气,是引来不少飞虫。”大娘深有同感。 “纪老板,来视察工作啊?”大娘又笑着看向纪珩。最近经常能见到纪珩,她话中也多了几分熟稔。 纪珩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闻着这桃香,忍不住来摘一些自己吃。” “是啊,我们秀丽村的桃,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大娘的脸上满是自豪。 “我这里摘得有,您先拿去。”她边说边指着竹篓里的桃子,个个饱满圆润,色泽诱人。 纪珩婉拒了,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宁婉,话有深意:“自己摘的,才格外的甜。” 大娘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像自己种的菜啊、养的鸡啊,我感觉总是比外面买的好吃。” 纪珩附和的应了声。 “那你们在这儿摘,我再往前去。”大娘笑道。 “好。” 宁婉脚步微动,想跟着大娘一起走,却被纪珩似笑非笑的目光震慑住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4 宁婉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快速的摘着桃子,仿若纪珩不存在一样。 炽热的阳光穿过青翠欲滴枝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挺翘的鼻尖就有了湿意。 纪珩蹙了蹙眉,伸手为她擦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宁婉连忙将头一偏:“你做什么?” “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宁婉又惊又慌,他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再说手指能擦什么? 纪珩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紧接着却想到,是不是李青阳帮她擦拭,她还会送上一个微笑。 想到此,纪珩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宁婉见状,离他远了一些,继续摘桃子,被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沾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很是狼狈。 纪珩又不争气的心疼了。 仔细想想,她只是被困在婚姻这个枷锁里了。 二十来年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思想上太单纯,太守旧,一时拗不过来也正常。 他比她年长,和她计较也没甚意思! 既然遇到他了,他会让她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遇人不淑,就应及时抽身。 到时,他们在一起了,此刻遭受的冷遇,也有收回的一天。想到这里,纪珩的心又热了。 “你歇会儿,我替你。”说话间,纪珩把宁婉拉到一旁,他站到宁婉那个位置,开始干活。 宁婉被他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纪珩下手利落的样子,仿佛天生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既然他想摘,那就任他摘个够,如果不是他影响了自己的效率,她不知已经摘了多少了!这样想着,宁婉找了块平坦地方席地而坐。 纪珩手上忙着,也不忘交流:“我和李青阳,说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一个合格的丈夫,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辛苦劳作,自己却悠闲地休息。” 宁婉默默不语,她又岂会不知李青阳的缺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优点! 可,当初结婚的目的本就不纯……李青阳终归对她家有恩……宁婉做不到,用人超前不用人朝后,她过不了心底那关,她不该,也不能去触碰婚姻的红线。 至于纪珩……她抿了抿唇,他对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时间长了,他或许就会褪去现在的热情, 想到此,宁婉苦涩的笑了笑。 宁婉的所思所想,纪珩自然是不知道,要不然,不知还会不会有力气干活! 经过几小时的忙活,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接近中午。 纪珩提出请他们吃饭,理由是他在李家吃了几顿饭,作为礼尚往来。 还有这等美事?李青阳直接乐滋滋的答应了,对宁婉的反对视而不见。 纪珩请他们去了赵霖的度假山庄。 “纪总,您看一下菜单。”经理亲自招待他们。 “不用了,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上来。” 李青阳笑眯了眼:“纪总,您太破费了。”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李青阳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宁婉却没什么胃口。 纪珩时不时地看向宁婉,眼中满是关切。 “宁婉,你也多吃点。” 宁婉暗暗瞪了他一眼。 纪珩微微勾唇,朝她挑了挑眉。 他相貌好,做起这个动作来,不会显得轻佻,反而格外诱惑人。 宁婉垂下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 两人的你来我往,只顾着吃的李青阳压根没注意。 他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别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阳又活跃起来了。 “纪总,您看我这样的,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干不了什么体力活。”李青阳厚着脸皮道。 纪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婉,似乎在说,瞧,这种人也值得你守着? 宁婉觉得脸颊烧的慌,轻轻拽了拽李青阳的衣角。 “干嘛啊!”李青阳满脸不耐烦,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心思本就不纯的纪珩,瞬间就有了主意,他不紧不慢道:“这样吧,还剩下一批桃子要运去外地,你愿不愿意跟车。” 这活儿也不轻松啊!李青阳拧眉,眼珠子转了转:“多少钱啊?” “五千块,一周左右。”纪珩抛出了这个诱惑。 五千?这么多?李青阳眼睛一亮,这就跟白捡钱一样啊,他忙不迭的点头,急切地问:“我可以啊,去哪里?” “北河市。” 听到这个地址,李青阳脸上一僵,上扬的眉毛也抖了抖,那瞬间的不自然被纪珩尽收眼底,他眼中一闪,北河怎么了? “纪总,北河太远了,我就不去了。”李青阳连忙拒绝,语气有些许急迫。 纪珩若有所思,北河有什么让他如此抗拒的。 他以为,李青阳只是普通的种地村民而已,就没有在意他,看来是他疏忽了,这个李青阳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意思~看来宁家,也要好好查查了,也许宁婉也不仅仅是被父母逼着嫁给李青阳的。 纪珩巴不得他能离宁婉远远的,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后,又给出了另一个选择:“这样啊……那去华城怎么样,华城离这里近一些。” “华城我可以去!”李青阳一听华城,眼中再次焕发了光。 宁婉在一旁想阻止李青阳答应,在她看来,纪珩无非是想把他支走,可李青阳却不理会她,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无奈。 纪珩看着李青阳那急切的样子,勾了勾唇:“好,那你就去华城。” 李青阳自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一个劲儿的感激纪珩。 宁婉心中忐忑,她不是不想说,纪珩对她的心思。而是,她说出来,李青阳也不会信,即便是信了,照他的性子,还要责怪到她头上。 —— — 转眼间,李青阳已经走了两天了。 宁婉窝在沙发上,手机的光亮明明灭灭地照在她脸颊上。 “吃饭了吗?” “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看着纪珩发来的消息,宁婉没有回复,也不能回复,她不能在犯错的边缘徘徊…… 此时的纪珩早在千里之外的北河市,对于不理他的女人他是半点办法没有。 他来这里是出差,新建的恒盛广场开业,他要出席剪彩仪式。 正好再查查李青阳,让他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有预感,这是一件大事。 她结婚了又怎样15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李青阳已离家五日了。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大雨。 宁婉赶紧将晾晒在绳子上的衣物收拾进屋,然后静静地坐在屋外乘凉。 “宁婉!”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宁婉心头猛跳。 只见纪珩白衣黑裤款款而至,黑发被吹的凌乱,也遮挡不了他俊美的面容。 他的眼神,热烈如火又明目张胆。 自从纪珩三天前给她发消息,她未回复他后,纪珩也不再发了。 宁婉原以为他是想清楚了,找回了那丢失的道德感,却没想到他又找上门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宁婉心里很慌,为此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但在纪珩眼中,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就像只奶凶奶凶的虎崽子,面对闯入领地的陌生人,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纪珩勾唇:“婉婉,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宁婉声音冷冰冰的。 “你不回我消息,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理我?”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她直视着纪珩的眼睛,坚定地说:“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她准备进屋。 纪珩却更快一步,伸手一拽,将宁婉硬生生地扯进自己怀中。 两人中间只隔着单薄的衣物,纪珩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宁婉身上,让她不禁一颤。 红晕从脸颊迅速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呈现出一抹迷人的粉霞色。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如雪,此刻更是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嫩,近距离看,格外娇嫩动人,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你快放开我!”宁婉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紧张,目光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此时的亲密姿势。 她伸手推纪珩,宁婉平日里经常干体力活,力气并不小,但与纪珩相比,还是以卵击石。 纪珩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垂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宁婉的颈间,一股密密麻麻的麻意充斥在宁婉心头。 “你懂的道理肯定比我多,做人不能随心所欲,要有底线的。”宁婉心悸不已,仍强装镇定。 “你就是我的底线。”纪珩语气坚定地说道。 宁婉睫毛颤了又颤…… 她深吸一口气,冷斥道:“你快放开,会被人看到。” 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会儿的功夫,都能传满整个村子,宁婉不愿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那我们去房里。”纪珩低声道。 他单臂用力一揽,便将宁婉轻松地扛在肩上,手臂肌肉紧实,青筋暴起,可见其力量强大。 宁婉在他肩上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他仿若未觉,步伐稳健。 宁婉扯向了他的黑发。 纪珩瞬间头皮发麻,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臀,温柔地哄道:“别闹。” “流氓!”宁婉又羞又恼地骂道。 纪珩轻笑,他如今倒也成了流氓了。 他将宁婉紧紧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怀中的她:“你乖乖的,我不动你,好不好?” “你和李青阳**了没?” 宁婉的脸庞在那一刻经历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羞涩如薄雾般迅速褪去转瞬又被羞愤的乌云所取代。 “纪珩,你…你无耻!” 他怎么无耻了! 纪珩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到她内心的波动。“婉婉,我不过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何来无耻之说?” “还是说,你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你……你别太过分了!”宁婉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恼怒。 纪珩靠近她,声音温柔似水:“婉婉,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宁婉呼吸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 纪珩并不相信。 “婉婉,回答我,嗯?”尽管心底已经基本确认了,但纪珩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宁婉嗫嚅着唇,胸脯因羞愤而剧烈起伏。他怎么问的出口的!亏他还是…还是… 见她没反驳,纪珩喉咙里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是从内心深处而来,毫无掩饰,带着少年般的生气,又夹杂着成熟男子的磁性。 让宁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又被恼怒拉回了现实。 “与你无关。”她瞪了纪珩一眼。 眸色潋滟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钩子一样,勾的纪珩心间痒痒的。 薄唇紧紧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宁婉的撕扯、推阻,对纪珩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他深吻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要不要再打我一下?”纪珩捉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你……”宁婉气息不稳,还大口喘着气。太气人了! 纪珩挑了挑眉。 “给你看个东西。”他拿出手机轻点了几下,放到宁婉面前。 宁婉把头扭向一侧,就是不看。 纪珩捏起她瘦削的下巴,强迫她看。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你真是……”宁婉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双眼,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里竟然看这种东西,虽然视频是打过马赛克的,但光听声音都听得出来是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声音耳熟?”纪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纪珩的这句话,拉回了宁婉的注意力。 “阳宝~”粘腻的男音,让宁婉瞬间恶寒。 “讨厌~”另一男子撒娇的声音,又让宁婉心脏狂跳! 她一把抓过手机,要看个明白。 她结婚了又怎样16 李青阳!怎么会! 宁婉瞳孔猛然收缩,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视频中两个人的脸却看的清清楚楚。 隐隐约约的姿势,和不堪入耳的粘腻话语,刺激着宁婉的神经, 胃里一阵翻涌,她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股不适。 纪珩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胃里那股干呕的冲动才渐渐平息,她缓缓直起身子,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不是…你合成的?”说出这句质问,宁婉也是底气不足的, 因为,她和李青阳结婚以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李青阳睡床,她睡沙发,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婚后,李青阳告诉她,他们还不太熟悉,彼此之间先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之后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宁婉是有些疑惑的,但她没有深究,她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只因,她也不想和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一上来就直接那啥。 纪珩听出了她话里的无力感,对于她的质问,并不生气,这是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时,潜意识会有的反应。 “我还有高清无码的,你要不要看?” 宁婉犹豫了下,张了张唇…… 纪珩语带不悦:“你还真想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可不愿让她看到那种场面。 只看了一眼,他就恨不得清洗双目。玩的那么花,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她看了怕是要吐出来。 宁婉小脸一红。 纪珩缓缓讲起了他查到的具体情况: 李青阳高一辍学后,一直在家躺平,直到三年前他年纪也不小了,娶得媳妇了,可家里没多少存款,自己也不上进,怎么娶的着? 于是,他被李父李母强逼着,跟着他们去北河打工, 李父李母是跟着装修队干活的,李青阳嫌累不想干,可他没文凭,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吃不了苦……换了不知多少份工作,最后连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 找父母要钱,他们也不给了,李青阳就靠着去超市找过期食品,死乞白赖得来的钱,维持温饱,整日在街上游荡,不务正业, 与他相好的男人,最开始是道上混的小喽啰。但男人因为身材健硕,被道上的大姐看上了,从此以后可谓是一步升天。 这位大姐年龄比男人大得多,相好的也不止男人一个。男人只是她“后宫”中一个不甚起眼的所在。时间一长,男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将目光投向了其它女子—— 这些道上混的人,生活圈子极其杂乱,久而久之男人也想跟着寻刺激,这时,李青阳突然闯入了他眼中。 一开始男人是觉得新鲜,李青阳是为了钱,但渐渐的两人都上了瘾,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年,尽管彼此心知肚明这种关系很危险,但忍不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最终被其他想上位的男人曝了出来,还上了当地的社会新闻。 大姐知道后,自然不会放过俩人,能当上大姐,自然是个狠人啊!俩人遭受了一番“非人”折磨后,被驱逐出了北河市。 而后,李青阳就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再然后……”纪珩没有往下说。 宁婉紧咬着唇,握紧了拳头,脸蛋儿气的通红,再然后,她就成了被李青阳选中的倒霉蛋儿。 要说伤心,那是没有的,俩人也没有感情,宁婉只是觉得异常愤怒,异常难堪。 任何一个人,对于李青阳这种骗婚行为都不会不恨,明知道自己性取向有异,却还要结婚…… 纪珩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就言尽于此,他没有说,李青阳现在可能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是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头凑近她耳边:“婉婉,你要怎么做?” 宁婉本就心思烦乱,男人还在这招惹她,她不禁推了推他:“你快离开这儿。” 纪珩知道,这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连他得知的时候,都大为震惊,更何况宁婉呢! 他把宁婉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记得回信息。” 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踏出门口,宁婉突然开口道:“谢谢!” 谢谢他让她知道了真相,不然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累死累活的干活。 这话一出,纪珩黑眸亮的吓人,他大步流星的回来,蹲在宁婉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谢我,就和我好。” 纪珩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也不在乎挟恩图报,原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这是纪珩在工作中秉承着法则,在感情里他同样如此。 纪珩赤裸裸的目光,让宁婉无所遁形,心跳的极快, “我……” “李青阳如此欺你,你难道不恨他?” “和我好,站在他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高度,让他像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仰视你,不爽吗?” 纪珩眉尾上挑,唇角勾勒出一个鼓励的笑,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迷惑宁婉的男妖精。 “我会离婚的。”宁婉定定的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她结婚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彻底得到了释放。 早知道她肯定会离婚,但当她亲口说出来时,那股浓烈的喜意,还是在心里乱窜,纪珩怎么也压制不住。 宁婉看着他喜形于色的神情,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只是离婚而已。” “嗯?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你走吧。” “这么无情?”纪珩皱起眉头,非常不满。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迅速。 猝不及防的吻,让宁婉的脸瞬间涨红,她瞪着纪珩,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快走!” 纪珩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好好想想我们的事。”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婉,转身离去。 这是纪珩第一次如此愉快地从李家离开,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连头发丝儿都充满了喜悦。 她结婚了又怎样17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同样如此,宁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她拨通了视频电话:“妈,我……” 哪知手机屏幕里映出的是宁父那张黝黑削瘦的脸。 “你妈在治疗呢!” “看你这副倒霉样子,你妈还没死呢,顶着这副哭丧脸,想干嘛?”宁父的话刻薄又无情。看到憔悴的女儿,没有丝毫关怀,只有责备。 宁婉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早知道父亲不喜她,却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我不是……” “别给我惹青阳生气。”宁父眼神有些吓人,好似看穿了宁婉打视频过来的目的。 “没事也别打扰你妈治疗。”宁父的告诫如连环炮一般,让宁婉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 为什么…… —— — 纪珩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就到了李家,为了不打扰宁婉休息,他只静静的坐在楼下…… 直到六点钟,楼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珩忙起身去看。 冷不丁看到楼下的人影,吓了宁婉一跳,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连忙低下头,收回脚步,退回了屋里。 纪珩皱了皱眉,明显感到不对,脚下生风,快速地通过楼梯,来到楼上。 宁婉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小鹿。 “你哭了?” “没有。” 纪珩不信,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浮肿的眼皮,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就能掩饰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切有我。” 宁婉的眼眶渐渐湿了,男人的关心,让她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和家里人有点矛盾。” 宁婉试图轻描淡写地掠过,但眼底的忧郁却出卖了她。 纪珩轻抚着她的背,蹙着眉道:“你父母不同意你离婚?” 他直觉,宁父宁母都不是良善之辈。 根据他查到的情况,宁家是宁父当家,宁母没有话语权…… 但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青阳,真的不是为了钱治病? 这场婚姻里的,既得利益者,除了李青阳就是宁母,他很难不把宁母往坏处想。 真是他猜测的这样,那在得知了李青阳是这种情况后,还不许女儿离婚,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宁婉苦笑一声,哪是不让她离婚,那是连话都不听她说。 纪珩心疼的哄着她…… ———— 下午。 久违了的李青阳,踏着烈日回来了。 “纪总,您怎么在这儿?” 李青阳回到家看到纪珩坐在家里觉得奇怪。 宁婉心头一跳,不禁抓紧了指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朋友邀请去度假山庄,知道你今天回来,顺道来看看。”纪珩表情很淡,又顺势问道:“这一路,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就是坐的,腰酸,屁股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李青阳还特意揉了揉。 宁婉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李青阳这话倒不是假的,他是真累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喜欢拍马屁的他,都顾不得多说几句话,就颠三倒四的上了楼。 宁婉也来不及说话,不过,她看了眼纪珩,这也不是个提离婚的场合,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纪珩了解宁婉的顾虑,他也没有多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晚饭吃什么?”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仿佛他才是…… 宁婉还是无所适从,她是要离婚,但以后的事……她还没想好,她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 “我不做饭,你快回去吧!” 这话却正合了纪珩的意,这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那么方便,他是不怕,但他知道宁婉在乎。 “跟我走!” 宁婉拒绝。 纪珩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仰头,看着楼上,发出一个音节——“李”, 宁婉急忙捂住了他唇。 纪珩笑看着女人,也是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其实,即便她不阻止他,纪珩也不会喊出什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让宁婉的手心开始发烫,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她连忙收回了手,脸颊却不自觉染上了红晕。 “走吧,婉婉。”声音低沉悦耳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宁婉板着小脸,往外面走。纪珩志得意满的跟在她身后。 小白兔似的宁婉,又怎么斗得过,纪珩这只在生意场上纵横的老狐狸。 车辆缓慢行驶着,看到在路边走着的吴春梅,宁婉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纪珩安慰道:“别担心,看不到车里。” 他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女人素净的小脸,车内气氛微妙,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宁婉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她受不了了:“纪珩,你能不能认真开车!” “好好好,我的错。”纪珩轻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即正了神色,专注驾驶。 没一会儿,嘴角却又挂起了浅笑。 到了县城,纪珩贴心询问宁婉:“去哪里吃饭?” 宁婉是没什么胃口的,随口一说:“美食城。” 纪珩不知道在哪,在手机上搜索地址后,拉着宁婉去了美食城。 都是小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对于纪珩这种健身的人,无疑是一片雷区。 但看到,宁婉一口臭豆腐,一口炸鸡柳,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后。 他再看这些食物就无比顺眼了。 宁婉在这一份份美食前,也是渐渐的忘却了宁父带来的那份不开心。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啊! 纪珩坐在她身侧,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纵容。他适时的为她递水递纸巾扇风送清凉。 这份细微的照顾,化作一根根细细的丝线,让宁婉摇摆不定的心,变得稳固了。她咀嚼着美食,偶尔抬头望向纪珩…… 纪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宁婉默了默,垂下了头,没有挣扎,脸颊染上了一片嫣红。 这一刻,无需多言,两人已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 两人又看了场电影后,月亮高挂于空中,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看着车子一拐,开往了上山的方向,宁婉小嘴张的圆圆的:“你干嘛?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她结婚了又怎样18 纪珩摸了摸她的头:“想歪了不是,回去你能睡好?” “昨晚你就没怎么睡,今晚好好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宁婉不由得脸红,是她想太多…… —— 翌日,日上三竿,李青阳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下了楼,晃悠悠的走到厨房,却看到锅里空空如也, “啪!”锅盖一扔,他非要教育教育宁婉不可! “宁婉,宁婉,”李青阳把院子转悠了个遍,也不见宁婉的身影! “死哪去了!”他骂骂咧咧的,从屋里搬出一个西瓜,切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青阳!” “你……”突然听到宁婉的声音,李青阳瞬间火大,本想骂她一顿, 但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犯怵,就止住了话头。 宁婉从路边缓缓走至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离婚!” 李青阳愣了一下,而后捅了捅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着眉,看着宁婉,问道:“你说什么?” 宁婉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李青阳,我要和你离婚!” 李青阳先是一愣,接着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西瓜。 宁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压抑许久的情绪,就如火山喷发般爆发! 宁婉一把抓起桌上的半个西瓜,狠狠扣在了李青阳头上。 霎时,汁水四溅,李青阳成了个西瓜头 他被弄的措手不及,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呢!!” 手舞足蹈的拽着西瓜,把头解救出来,一头的红色西瓜瓤,汁水流满了全身,狼狈不堪。 李青阳手里举着西瓜皮,就要砸宁婉。 宁婉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的刀,盯着他。 锋利的菜刀闪烁着寒光,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冷凝,李青阳从未见过宁婉如此决绝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手下一松,“啪”的一声,西瓜皮碎了一地。 “你...你冷静点!”他声音颤抖。 宁婉眼神异常坚定。“李青阳,我是认真的。我们的婚姻,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好好好,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李青阳那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你答不答应?”宁婉质问。 “我答应!我答应!”李青阳忙不迭地回应。 “但是得先和岳母岳母说一声啊!” 闻言,宁婉明显一怔,就在这瞬间,李青阳想趁机夺过刀。 然而,他这小心思,又被回过神的宁婉发现了。她高高的举起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李青阳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宁婉真是疯了......” “想离婚没门!” 他治不了她,还找不到人治她嘛! 宁婉手一松,“啪叽”,刀落在地上。 她坐到椅子上,手指有些发抖…… 与此同时,纪珩在路口不停踱步,把宁婉送下山后,宁婉不让他跟着,他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等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往李家而去。 纪珩到时,看到宁婉出神的坐在椅子上,脚边还有一把刀,顿时心中一凛。 “宁婉!”他几乎是冲上前,声音中带着颤抖。 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异样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李青阳欺负你了?” 宁婉摇了摇头。 纪珩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那是事情不顺利?” 宁婉搂着他的腰,声音无比沙哑: 原来,李青阳离开后不久,宁父就打来电话,言语间尽是对她的指责和埋怨,这显然是李青阳恶人先告状了。 宁婉将李青阳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但宁父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质疑她为了离婚而故意诋毁李青阳。 宁父坚持认为李青阳是个好人,坚决反对她离婚。 最后,绝情地说:“你胆敢私自离婚,我们宁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来见你妈,你妈也不会再见你!”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李青阳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纪珩听得咬牙切齿,不禁怀疑宁父是否早就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但在没有证实之前,这话也不好说出口。 他劝解道:“不如,我们去锦城找伯父伯母,当面说清楚。” “眼见为实,亲眼看到视频,他们会相信的。” 他倒要去会会这宁家父母……一只是豺狼,另一只会不会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离婚容易,即使李青阳不愿意,他们也能上法院诉讼离婚,只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纪珩知道,宁婉心中是在意她母亲的,所以他想尽快认清宁母的面目, 若,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长痛不如短痛。 宁婉同意了,她对宁父早已不抱希望。但她想问问母亲,她是不是也认同宁父的话,若真如此,那她从此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9 有一点,纪珩属实是猜错了,宁父确实不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 宁父虽电话里对宁婉说的振振有词、斩钉截铁,但心里却是泛起了怀疑。 他挂了电话,转头就给李青阳打了电话,询问他。 “不是的,爸,你别听她瞎说。”李青阳慌忙辩解,透着些许急迫。 同时心中咯噔一下,宁婉是怎么知道的?这里离北河那么远!怪不得,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宁婉,要提出离婚呢! 李青阳心慌不已,害怕她会往外说,一时间,一股浓浓的焦虑萦绕在他心头。 宁父也不是个傻的,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精明,听着李青阳底气不足的反驳的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宁婉说的都是真的。 “好你个李青阳,你竟然是这种人,骗婚骗到我女儿头上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宁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所有人!让你没脸见人!”宁父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青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先打感情牌,说自己当初出了那么多彩礼让宁母治病。 见行不通,又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境遇。 “二十万!” “给我二十万,你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宁父终于露出了他的可恶嘴脸,浑浊的眼里尽是贪婪,丝毫没有父女亲情。 “你是抢钱呢!”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提到钱李青阳也不哭了,声音尖锐又刺耳。 “哼,李青阳,宁婉可最听她母亲的话了,你给了我钱,我能保证她不和你离婚,也不把你的事泄露出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婉既然嫁了,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李青阳同意出十万作为封口费。 李青阳按照约定给宁父卡上转了十万块钱。心痛到不能呼吸,他注定没有后代了……这可都是他存的养老钱啊! 宁父贪婪的看着卡上余额,不忘交待一旁的宁母:“秀英,宁婉肯定还会打电话来,到时你好好跟她说,绝对不许她离婚。” 宁母嗫嚅着唇,眼中有些不忍:“女婿是个这样的,让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闻言,宁父眉头的皱纹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他大声训斥道:“你以为我想啊,咱们儿子现在才五岁,以后上学,娶媳妇哪样不要钱!” “你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 “不攒点钱,你让儿子喝西北风去,这可是我唯一的根啊!” 宁母眼泪簌簌的掉落:“可是……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 “她也是我女儿,我会害她?李青阳有把柄握在咱们手里,他敢不对宁婉好?”宁父声音拔高了几度! 私自的话,被他说的振振有词。 “想想咱们儿子吧!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宁母张开的唇又缓缓合上。 “妈,妈,我要吃香肠!”天真的童音突然响起。 看着跑过来的白胖白胖的儿子,宁母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让你爸去给你买……” 她结婚了又怎样20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宁婉和纪珩抵达了锦城。 看着宁婉疲惫的脸,纪珩提议:“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宁婉摇了摇头,她想先去医院。 锦城第三人民医院。 住院部。2号楼。 时间已接近傍晚,病人们大多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休息。走廊里极为安静,宁婉快步来到307病房,目光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你好阿姨,我想问一下,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王秀英,是不是换病房了?”她向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王秀英?没有啊!我在这儿住半个月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她喃喃的道了声谢。 为什么不在这个病房?她没有记错啊? 出了病房,宁婉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宁母的电话,纪珩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纪珩心中得出一个最坏的结论。宁婉的母亲也许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肾病”不过是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钱而已! 服务台前,纪珩温声询问:“你好,请问王秀英是在这里住院吗?她得了重病,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们家属非常担心。” 护士温和地回应:“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她迅速地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护士皱起了眉。 她抬头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同情:“最近一个月,我们医院都没有收治过叫王秀英的患者。”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 纪珩向她道了声谢。 宁婉双手紧紧抓着服务台的边缘,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纪珩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宁婉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看到她的确诊检查单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有些迟疑地拨了出去…… 好一会儿,视频才慢悠悠地接通。 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其背后那刺眼的白色背景墙。 宁婉心中再无担心……只觉得冰冷的可怕,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不能出院吗?”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吧,也快了!”宁母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我看锦城下雨了,有些降温,你要多注意点儿。” “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宁母一脸的平静,宁婉心里冷的不行,这是谎话说惯了,连自己都信了。 一旁的宁父捅了捅宁母的胳膊。 宁母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听你爸说,你要离婚?” “这可要不得,不要听信道听途说的话,我看青阳很可靠的,嫁人了,就要学会包容,不要任性。” “哎…怎么突然黑了……” “老宁,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挂了视频的宁婉,自嘲一声,她什么时候任性过呢! 纪珩揽过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宁婉苦笑了一声。 没一会儿,手机又刺耳的响了起来。 纪珩拿过她手中的手机,直接关机。揽着宁婉离开了医院。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霓虹璀璨,宁婉心中漆黑一片。 明明以前,她会在自己被宁大山打时,挡在身前。 也会在她生日时,托人给她买回来漂亮的头花……… 更会在她生病时,整夜陪伴。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 — “咚咚咚” 纪珩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婉,疑惑道:“婉婉,你不是睡了吗?” 天色已晚,没有回去的航班了,纪珩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知道她心里难过,他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她的房间的…… 宁婉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他。 纪珩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宁婉默默的看着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随着拉链缓缓拉开…… 露出白皙的肌肤…… 纪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够了!”他忍不住出声阻止,声音低沉还带着怒气。 宁婉望着他,眼神脆弱不已。 “所有的爱,都是会消失的。” “纪珩,你的爱,也是会消失的吧。” “就像她有了弟弟后,我就成了累赘。” “你遇到更好的人后,我也会成为累赘。” “我可以给你。” “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 说着说着…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纪珩心疼得无法呼吸,他弓着身与宁婉平视,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有比你再好的人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这是庸俗了些。” “可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商人最喜欢钱了。” “但我以后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我如果变心了,你可以让我流落街头。” “相信我好吗?” “我…我爱你啊!” “其他人不爱你,但你有我爱你就够了啊。” “我会加倍爱你的。”纪珩有些语无伦次。 “啪嗒…啪嗒”,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宁婉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去内心深处所有的压抑。 纪珩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部,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眶突然有些湿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结婚了又怎样21 翌日。 温暖的阳光调皮的钻过窗帘,洒到雪白的大床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子俊美伟岸,女子娇美动人,真是好一对璧人。 纪珩悠悠转醒,看着女人,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心涨的满满的,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吻过后,女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纪珩扬了扬眉,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那睫毛瞬间如蝶翼般抖动了一下。 低沉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令人沉醉。 “我可以亲你吗,婉婉?” 宁婉没有睁眼,心中羞赧不已,一想到昨晚她竟然那样脱衣服……就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 纪珩勾了勾唇,薄唇轻柔地附了上去,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逐渐热烈,辗转,吮吻。 宁婉素白的手指紧紧抠着,那力度仿佛要将床单抓破,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雪颈。 随后,她也微微启唇,接受着男人的吻…… 纪珩受到鼓舞……两人的呼吸紧紧交融到一起。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离开酒店。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锦城,而是又在这里逗留了两天。 吃了美食,逛了古街,赏了名胜,坐了摩天轮,买了情侣对戒,也手牵手漫步过夕阳下的石板路。 两人的感情也随之突飞猛进。 在锦城的两天,宁婉也是一天比一天开心的。 利用这两天时间,纪珩也吩咐人查出了所有的一切。 从锦城回到方平县后。 宁婉直接来到幸福园小区,重重的敲响了二单元五楼的502房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宁婉,脸色巨变:“闺女…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这里就是宁父宁母在城里新买的房子,也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医院”。 宁婉推开她,走到屋内,逡巡着里面的一切,这就是把她卖了换来的居所啊…… 听到动静的宁父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宁婉明显一愣。 宁婉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会来吧,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看起来很幸福啊!” 宁父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宁母脸上闪过,她试图绕过这个话题,“婉婉,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和你爸都急疯了,你去哪了啊?” 边说边伸手想要拉宁婉,被宁婉灵活的躲开了。 宁婉冷笑,这个时候还要打亲情牌! “你们就不要在这虚情假意了!” “婉婉你怎么这么说话?”宁母皱着眉,一脸不赞同道。 “为了这八十平的房子,你们都把我卖了,我还要怎么说话?” 闻言,宁母脸上讪讪的,她想要解释:“小吴,就是你大舅妈的表侄子,在房地产公司,他说房价还要涨啊,就凭我和你爸的收入,以后怎么买的起啊!我们也是没钱,没办法啊!” “当初……当初……我问你了,你自己也是愿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我愿意?你真的不明白,当初你表现的快死了,不治病就要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你倒好,做了张证明骗我,你怎么忍心的啊?” 面对宁婉的质问,宁母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话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把钱给我,房子过户给我!从今以后,王秀英还有宁大山以及我,咱们就都是陌生人了!”宁婉眼神平静的可怕。 这话一出,宁父当即不干了,他猛拍桌子,怒斥道:“够了,你想造反吗?”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宁婉毫不犹豫地拎起腿边的凳子往他身上摔, 宁大山被砸了个正着,疼得他脸黑的跟炭似的。 王秀英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不禁指责道:“你怎么能打你爸呢?” 这简直是忤逆不孝,宁大山心中熊熊怒火再燃烧:“反了天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没等他发难,“砰”的一声,房门被暴力撞开。 纪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正式,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望着突然闯入的纪珩,宁大山怒目而视:“你是谁?” 纪珩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宁大山,迅速把宁婉拉至自己身后。 他扬了扬眉:“我是宁婉小姐请的律师!” 而后泰然自若地坐到椅子上,面容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既然商量不妥,那宁婉小姐也只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 “根据李青阳给我们提供的证据,你威胁他给你十万块钱。” “法律规定,这可属于严重的敲诈勒索罪啊,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就等着坐牢吧!” 纪珩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听了这话,王秀英和宁大山面色大变,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哪知道这些? 宁大山心里发慌,但面上丝毫不服输:“别骗我了,我们不是傻子,这是李青阳自愿给我的。” 纪珩挑了挑眉:“是威胁还是自愿你心知肚明……” 看他说的言之凿凿,宁大山猛地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他先打电话给了李青阳,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宁大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这小子给钱给的痛快,转头就把他卖了!!也不知道他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李青阳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因为,此刻的他,正和两名黑衣大汉被关在小黑屋里……他能怎么办,他也是被逼无奈。 接着,宁大山又打给小吴,问了问关于敲诈勒索什么的…… 得到答案后的他,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虚汗…… 没一会儿,宁大山出了卫生间,身子重重的坐回了沙发上……脑瓜子嗡嗡响,这可怎么办!他暗地里给王秀英使了个眼色~ 王秀英心中一咯噔,心知,这怕是不好了!连忙求情道:“婉婉,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他是你爸啊?你真要送他去坐牢?” 宁婉不为所动,眼中只有决绝:“二十万加房子,或者宁大山去坐牢,你们二选一!” 见求情不成,宁大山面色铁青的看着宁婉,粗糙的大掌紧握成拳,王秀英在一旁也焦急地搓着手。 宁婉冷冷的直视他,丝毫不怯。 最终,宁父再怎么不甘心,还是拿出了二十万,并且把房子过户给了宁婉。 他这种人自私的要命,自然不会想着自己去坐牢,把财产留给妻儿。 她结婚了又怎样22 解决了宁家的事,接下来就剩离婚了。 而离婚的当事人——被关小黑屋的李青阳,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络腮胡子大汉,正一脸微妙的盯着他, 那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生怕他们对他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两天。 当宁婉再一次提出离婚时,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去办离婚手续时,李青阳比谁跑的都快。 完成任务的俩大汉,看着轻松得来的5000块钱,不由得喜上眉梢,王虎拍了拍胸脯,对着他哥说:“看来我们的演技不错嘛!要不也去那影视城闯一闯?说不定也能当个明星呢!” 王强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的傻弟弟:“你要能当明星,我还能当导演呢!” 王虎:“那更好了啊……你拍,我演…… ——— 海城。 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一直延伸到天际,与蓝天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浪前赴后继地涌向岸边,溅起朵朵浪花~ 一切尘埃落定后,纪珩就带着宁婉来了海城度假游玩,换换心情。 看着女人在海边光着脚,快乐的飞奔着,纪珩就知道这趟来对了。 脚下凉凉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小腿,海风呼呼地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头发也被吹乱了,可宁婉毫不在意,只是尽情地跑着。 阳光洒在辽阔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舒展的身姿,白色的裙子,飞舞的长发,与蓝色的大海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纪珩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顺手设为了手机屏保。 她在笑,他在看……一切是那么美好。 直到,女人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下,纪珩目光警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怎容他人窥伺,他握了握拳,立刻往那边跑去。 纪珩到跟前时,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宁婉素白的手指捏着的名片,纪珩妒火中烧,黑眸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 宁婉连忙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左侧的大手。 一股甜意霎时在心间弥漫开来,纪珩的心情也阴转多云。“婉婉,你……” “别误会,他是卖保险的!”宁婉连忙解释,她也有几分惊奇,没想到海边还有卖保险的! 纪珩拿过名片看了眼,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咬牙吐槽:这业务拓展得真够拼命的! “别看了,我们拍张合照吧。”宁婉扯了扯他的衣服。 “好。” 纪珩收回了目光,按照她的要求调整好姿势。 宁婉笑得灿烂,纪珩的眼神温柔的落在她身上,随着快门声响起,他们的第一次合照,新鲜出炉。 拍完照,宁婉接过手机查看,满意地点点头:“纪先生,拍照技术不错嘛!” “是宁小姐长的好看。”纪珩一本正经道。 宁婉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来了海城,自然要吃一些当地才有的美食。离开海边后,他们就近选了一家餐厅,与海风、椰香为伴。 椰子鸡、椰子饭、清补凉……当然还有那新鲜美味的海鲜。 美食很诱人,宁婉忍不住吃了许多。 看到宁婉吃的满足,纪珩拿起碗,又为她盛了一碗粥:“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 听到这话,宁婉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纪珩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眼神里透着股幽深。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是夜。 海景别墅内。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纪珩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肌肉线条格外的欲,端坐在床上,目光晦暗不明。 浴室中,弥漫着朦胧水汽,宁婉站在水流下,宁婉站在水流下,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滑过她娇嫩的面庞、修长的脖颈和曼妙的身躯。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儿不争气的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黑眸愈来愈暗,密密麻麻他心烦气躁的站起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你做什……”浴室里,女人娇柔的嗓音,渐渐隐没于哗啦啦的水流声中。 过了许久。 娇弱无力的宁婉窝在纪珩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任由男人把她抱了出来。 纪珩呼吸很重,步伐很急,转眼间两人已倒于床榻。 “婉婉,我给你洗了澡了,现在轮到你帮帮我了……” “唔…你…”哪里是洗澡…… 容不得宁婉把话说完,纪珩炙热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满腔的爱意在这一夜绽放。 露台,楼梯,泳池…… 整整三天,两人没有从别墅里出去。 说好了来散心,结果…… 离开别墅的那一天,宁婉的腿都是哆嗦的…… 从海城回去没多久,纪珩就向宁婉求婚了。 求婚的场景被精心布置在当地有名的花园酒店。夜色温柔,星光点点,花瓣簌簌而落,连空气都弥漫着浪漫。 纪珩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手捧着一沓子文件,那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 宁婉讶异的张大了眸子:“你不用如此。” 纪珩笑了笑:“婉婉,你想你未来的丈夫成为一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最终,这场求婚,以宁婉签字签的手疼,而告终。 隔天,纪珩就迫不及待的半哄着宁婉,去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后,金色阳光洒在这对新人身上,仿佛也在为他们送上最浓烈的祝福。 看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上,笑得温柔的女人和俊美的自己,纪珩不禁笑出了声。 “婉婉,我们可真相配!” 听到男人热烈而直白的话,宁婉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然后快步往前走了。 纪珩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还好,他们相遇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 完 领完证的第二天。 阳城,纪家。 宁婉是怀着忐忑的心来这里的,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他们冷脸的心理准备。毕竟,她和纪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她还曾有过一段婚姻。 而现在,纪父纪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她,这让宁婉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快吃啊……”纪母微笑着催促道。 宁婉含笑着点头,轻声说:“谢谢妈。” 相比于对宁婉的温和,纪母反而对纪珩就比较冷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有的。 时间倒流到前一天。久未与父母联系的纪珩,给他们打去了视频。 “爸,妈,我结婚了。”一开口便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纪父纪母先是惊讶,而后是狂喜,他们已不知催促了他多少次,可他次次油盐不进。 这下好了,终于找对象了,虽然直接一步到位了,但他们也不在意他的先斩后奏…… 但是,当得知宁婉离过婚的消息后,两人瞬间变脸,坚决表示反对。 他们不要求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但也绝不能是个二婚的。 结果,纪珩又扔下一枚炸弹:“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她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是个给她打工的!” 纪父纪母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纪家所有的财产几乎都在纪珩手上,可想而知,俩人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纪珩先硬后软,接着又动情的诉说: “她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和她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 “我很爱她,爸妈,你们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对她态度好一些,好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纪父纪母能怎么着呢!只能接受了…… 既然接受了,两人也是有涵养的,就不会摆出一副,恶公公恶婆婆的姿态。 但是对于儿子的一系列操作,两口子还是气不顺儿,自然对纪珩没什么好脸色了…… 饭后,纪母就提起了办婚礼的事,既然结婚了,不办婚礼怎么行,他们纪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问宁婉有什么意见,宁婉没什么想法,纪母就包揽了婚礼的所有事。 最终婚礼被订在了12月20日,当天办的隆重又热闹。 婚礼第二天,两人就飞去了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蜜月地点——哈城,这个季节去哈城正好能欣赏到美丽的雪景和冰雕。 不得不说,哈城是真冷啊,下了飞机后,宁婉立刻打了个寒颤。 纪珩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关切地问:“是不是冷了?” “嗯。”宁婉点点头。 “那我们走快点!”纪珩揽着宁婉的手臂又紧了紧。 出了机场,刚坐上接他们的车,纪珩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直接挂断。 被挂掉电话的纪父,气的直跳脚:“这小子,把工作都丢给我了,可真是孝顺的好大儿!” 两个人的蜜月,终究是纪父承担了所有。 ——— —— 时光飞逝。 纪珩和宁婉的女儿桃桃都四岁了。 女儿桃桃,是两人在蜜月旅行时,中的奖~ 这天,说好了要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宁婉下午就没去报的学习班上课,她早早的来到公司,等纪珩下班。 看着埋首于工作中的男人,宁婉心中满满的爱意。 婚后,他真的对她很好,从衣食住行到精神世界,在得知她上学时成绩很好,他询问她想不想读大学……如果她想读,他全力支持,女儿也不用担心,有人照顾…… 只除了格外热衷那事,纪珩可以说是完美无瑕了。 就在宁婉的思维发散到天际时,纪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前,他寻到粉嫩的唇,柔柔的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差点在办公室擦枪走火~ 衣衫早已凌乱不堪… “别……”宁婉推他。 纪珩不听,又吻向另一侧。 宁婉的呼吸又急又乱:“唔…要去……接桃桃。” 听到这话,纪珩才极不情愿地、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中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哑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 向阳幼儿园。 看到纪珩的身影,桃桃兴奋得不得了,那小短腿跑得老快了。 “爸爸~爸爸,桃桃得了两个小红花呢!”桃桃奶声奶气地说着,把手中的小红花高高举起,递给了纪珩。 看着可爱至极的女儿,纪珩脸上满是宠溺:“真厉害啊,我的宝贝女儿。” 他张开双臂,举起桃桃转了一圈~ “哈哈~粑粑好腻害!桃桃最爱粑粑了~” 落后一步过来的宁婉,听到女儿的话,心里有些发酸。 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吃醋了?老公最爱的还是你。” 宁婉嗔了他一眼,看向乖乖软软的女儿,故作委屈的说:“我吃醋,是因为桃桃,最爱的都不是妈妈了!” 桃桃一听急了,忙伸出藕节似的胳膊,奶声奶气道:“麻麻抱,桃桃最爱最爱麻麻了~” 宁婉心中满是欢喜,忙伸手抱过,亲了亲那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 这下纪珩又不干了,他蹙了蹙眉:“婉婉,我也吃醋了。”话落,把脸凑近了宁婉,其用意不言而喻。 宁婉脸蛋儿发红:“这么多人呢~” 纪珩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 说罢,他自己动嘴,用力的亲了一口。 桃桃白软软的小手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嘟囔着:“粑粑麻麻羞羞脸~” 宁婉的脸颊一时间更红了,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她不由得捶了捶纪珩,纪珩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桃桃偷偷的从指缝里,看着粑粑麻麻,大眼睛好奇的眨啊眨~ 这一刻,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自动退散,只剩下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 —完。 第90章 抱歉,她是我的1 斑驳的老城区里,一辆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从中穿梭。 “二爷,要不要买束花,夫人今日回来。”赵霖小心提醒道。 被称作二爷的男人,捏了捏眉心……这才想起今日是母亲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嗯。”他应了一声。 街角,一块褪色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吸引住了男人目光,其上“花店”二字虽已模糊难辨,却仍顽强地透露着往昔的雅致。 “停车。” 听到命令的赵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下车为男人打开车门。 周廷钧跨入店内,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的布置简单,木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那些货架也已陈旧,有的地方还带着修补的痕迹。 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花卉画,画中的花朵依然鲜艳。 女人穿着淡绿色套裙,扎着个松散的丸子头,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发现有人进来。 周庭钧不禁皱眉,如此做生意,还是趁早关门的好。 转身,离开。 “先生,您是要买花吗?”轻柔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 右脚已经跨出了门口的周廷钧,蓦然回首。 弯弯的柳眉,自然地舒展在女人明亮的眼眸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挺直而精致,唇形秀美,巴掌大的小脸,姝色惊人, 他蓦地一愣,整个人陷入了短暂失神之中。 “先生,您要买什么花?”宁婉眉眼含笑。 “康乃馨。”已经要离开的周廷钧,又折返了回来。 原本要买红玫瑰的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康乃馨。红玫瑰多是赠予爱人,不知为何,周廷钧不想被她误会。 “有黄色、粉红和红色,您想要哪一种?”宁婉温和地问道。 周廷钧:“红色。” 红色康乃馨和红玫瑰其实并太大差别。母亲既然喜欢红玫瑰,想必也会喜欢这红色的康乃馨。 “好的,请稍等一下哦,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如果您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处理,过会儿再来取花。” “我没有其他事。”周廷钧走到一旁的木椅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宁婉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用剪刀仔细地修剪着花枝,然后,将处理好的黄莺错落有致地穿插在花朵之间,为花束增添了一份清新。 周维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宁婉那忙碌的身影上。 她腰肢扭动,姿态婀娜,那细白的腿更是引人注目,这个女人,就好似完全合着他的心意生长的。 他的目光逐渐充满了侵略性。 处理完花枝细节后,宁婉开始整理花束的形状,尽可能让每一朵花都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最后拿出包装材料……将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审视了一遍包扎好的花束,宁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宁婉:“一百六十九块,先生。” 看着女人含笑的眉眼,周廷钧压下心思。 “我扫你。” 宁婉应道:“好。” 然而,他迟迟没有扫码支付。宁婉好心提醒:“先生,收款码在您左手边。” 周廷钧默了默,快速扫码支付。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心口一下空空荡荡的。他不禁回头,却见女人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第91章 抱歉,她是我的2 周廷钧目光凝住,微微启唇,对方却转身了。 与此同时,宁婉也轻轻呼出口气,这位客人,虽相貌出众,但气场太强,她有些紧张。 但做生意的,不管怎样,你得笑脸相迎。 ——— 汀兰雅阁。 “二爷,康总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经理恭敬的到门口迎接。 周廷钧微微颔首,抬步,又突然驻足。 前方,女子一袭墨绿色旗袍,修身的剪裁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高领紧紧环绕着她修长的脖颈, 柔软的长发绑了墨绿色的绸缎发带,更显精致婉约,侧脸柔和,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 周廷钧心中一动,这世界何其之大,又何其之小,他和她竟能这么快相逢。 从不相信缘分的周廷钧,此刻信了,他和她冥冥中注定相遇,她合该是他的。 他脚步微动,正要上前。 “婉婉,快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如寒冰般浇熄了他的欣喜,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眼帘轻扬,双唇勾勒出一抹温柔弧度,整个人好似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正是他好兄弟季清淮。 宁婉白玉般的小脸扬起笑容,快步过去:“等久了吧?” “没有。”等她,他心甘情愿,季清淮绅士的拉开椅子。 宁婉弯了弯唇,坐下后,见他站着愣神,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二哥。”季清淮惊讶喊道。 闻声,宁婉回头去看,男人身材高大,身着墨色衬衣,袖口上那精致的袖扣闪着光。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部线条硬朗又不失俊美,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 宁婉不禁一怔,这人她见过。 在她呆愣之际,周廷钧已踱步至跟前,他掠过宁婉,看着季清淮:“这是你女朋友?”之前听闻他交了女友,周廷钧并不在意,哪知…… 季清淮顺势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又邀请周廷钧一起吃饭。 看他们秀恩爱? 周廷钧眼底漆黑如墨,很好的遮住了眼中阴翳,语气平静地说自己有约了。 他走后,季清淮见宁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清淮,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回想着刚刚的情景,那人自始至终一个眼风都没给她,全然不复在花店时的温和知礼。 “怎么会呢,别多想。”季清淮连忙安慰。“二哥他就是这个性格,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对谁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哦,这样啊……”宁婉心里松了口气。 “他是你表哥吗?”宁婉有些疑惑,一个姓周,一个姓季,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像,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另一位却...... “我和二哥没有血缘关系。” 季清淮缓缓解释,他与周廷钧,谈维谦和洛明远,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几家是世交,要说渊源大概是从祖父那辈起。 四人年纪相仿,其中周廷钧最年长,他被称为二哥,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季清淮在四人中年纪排第三,洛明远则是最小的。 这时的宁婉才知道,原来她男朋友不仅仅是个厉害的医生,还有不凡的家世。 第92章 抱歉,她是我的3 楼上包厢。 康总正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和想法。然而,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神情越来越冷。 他心底忐忑,唯恐惹了对方不快,计划泡汤,小心的赔笑道:“二爷,如果我说的不对,您尽管指出来。” 周廷钧抬眸,那一瞬间的对视,康总只觉冷意渗到了骨子里,下一秒,男人却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继续说!” 康总说的战战兢兢的。 这场饭局,不足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周廷钧大步流星的下楼,那个位置早已换了人坐,他不禁暗自嗤笑,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深夜。 寸土寸金的江景大平层内。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轮廓,周廷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目光紧锁在屏幕上。 赵霖的消息姗姗来迟,学生证上的宁婉,面容尚带几分青涩,却已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风姿。 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微光。 太干净了,让人想弄赃她。 心中好似熊熊火焰在燃烧,指尖划过那冰凉的脸颊,周廷钧面容一下沉了下去, 清淮的女人吗…… 又是一晚。 纸醉金迷的兰庭会所,顶层包间内坐着三位风格迥异的男子,随便一位,都是令人绝对仰望的存在。 “老季怎么回事,你组局,他也不来啊?”说话的是谈维谦,带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人就是斯文败类。 “呵!”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男人轻嗤一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缓慢又带着莫名的节奏转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肆意流淌。 “忙着陪女朋友吧,哪有空来!”周廷钧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不是,二哥,你这话像是在吃老季女朋友的醋啊!”半躺在沙发上的洛明远,一脸揶揄。 周廷钧不带情绪的一眼,足以让洛明远转移话题。 “哈哈,我是说,季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不过,二哥,你怎么知道他在陪女朋友,你见过?是不是特别漂亮?”洛明远对对方挺好奇的,能让季哥动了心,还如此宝贝,本来他作为医生,就是四人中最忙的,谈了女朋友后,空闲时间见他一面也是难得。 周廷钧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乏善可陈。” 洛明远和谈维谦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怀疑,对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如果没有好看的容貌,怎么会看上她? 靠内涵?前提也得你相貌出众,别人才有兴致去了解你的内外。 两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是周廷钧眼光太高。 相比于换女人如衣服的洛明远,谈维谦也谈过几段恋爱,就连季清淮都……唯独周廷钧一直寡着。 思及此,洛明远不由轻啧两声:“二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高!”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第93章 抱歉,她是我的4 开门的是季清淮,身旁还站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不出意外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落在双肩,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即使是万花丛中过的洛明远,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心中嘀咕:这还叫乏善可陈?难道二哥一直以来独身一人,是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 他的所思所想,周廷钧自是不知,从宁婉出现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给吸引到了她身上。 谈维谦笑了笑:“清淮,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等得很辛苦~”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而后又看向宁婉:“这是弟妹吧?” 既然将她带到这里见他们,那称她一声弟妹也是合情合理。 季清淮解释:“路上堵车,来得晚了些。” “这是我女朋友,宁婉。”他和宁婉交往快半年了,感情稳定,理应带她见一见他的朋友了。 洛明远也坐直了身子,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打趣道:“季哥和嫂子,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啊。” 宁婉脸颊微红:“很高兴见到你们。”她的声音如溪水般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宁小姐,又幸会了。”暗哑的男音骤然响起,带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周先生。”二哥什么的还是算了,宁婉叫不出,再说对方也不见得喜欢她。 对视的那一刻,周廷钧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躁动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他是兄弟的女朋友,不应如此,可心思却是无法控制。 “来来来,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干一杯。”说罢,洛明远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 他们谈论的话题多围绕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及圈子里的一些人和事展开。这些对于宁婉来说有些陌生和遥远,她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她也没觉得受冷落,男朋友即便在与人热烈交谈,也没忘记照顾她的感受。 季清淮叫了果盘,宁婉吃了草莓,又一口一个车厘子,吐出的果核被季清淮自然地伸手接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宁婉脸颊飘红,她垂下头,试图用散落的发丝遮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当着几个不熟悉的人,还是怪不好意思。 季清淮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周廷钧,下颚微微收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他猛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车厘子汁水多又甜,吃得多了,宁婉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有点渴。 一杯果汁适时出现在她面前。宁婉抬眸,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神色,只能看清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骨子里的尊贵与高傲。 宁婉愣了一瞬,朝他微微颔首。 刚好注意到这一切的谈维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廷钧,眉心一凝。 第94章 抱歉,她是我的5 杯子里的果汁渐渐见了底,过了会儿,宁婉轻轻拽了拽季清淮的衣角:“清淮,我去下卫生间。” 季清淮嘴角含笑:“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宁婉笑了笑,挣脱了季清淮的手,起身时还不忘整理一下裙摆。 季清淮思及,顶层作为他们的私人领地,并无外人打扰,便未坚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宁婉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房间里,才收回视线,继续谈笑风生,气氛和谐又愉悦。 直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廷钧,突如其来的质疑打破了这份和谐:“你是认真的?你家里会同意你和她的事?” 他的母亲,众所周知的强势。周廷钧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季清淮嘴角那抹笑意也淡了几分。 宁婉刚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她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那声音,她很熟悉,从初次见面的平淡无奇,到第二次见面的冷漠无视,再到今日的“乏善可陈”,和后来的果汁小插曲,最后到此刻的不善提问, 宁婉蹙眉: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 但随即,她的注意力被季清淮的回答所吸引。 “家中允许,我婚姻做主。” 季清淮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宁婉不禁弯了弯嘴角。她最初只知男友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到如今才了解到他显赫家世的冰山一角,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如果最初知道季清淮的家世,宁婉可能不会接受,但在一起后,自然是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的。 此刻,季清淮的话,于她而言就像一颗定心丸,把她的不安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宁婉推开门,走到季清淮身旁,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甜蜜,根本不用宣之于口。 “廷钧,你看清淮和弟妹多恩爱啊。” 谈维谦的话似有深意,巧妙地将周廷钧带入了这幅温馨画面中。 周廷钧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勾唇笑了~ 他举杯,朝两人示意:“祝福你们。” “谢谢二哥。” “谢谢!” 两人同频,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密切留意着周廷钧的谈维谦,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担忧,或许刚刚是他想得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未曾察觉到,周廷钧眼底的晦涩难明。 包厢内的气氛又逐渐回暖,随着夜色加深,这场聚会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家陆续离开,洛明远望着季清淮与宁婉那亲密无间的背影,受到了甜蜜暴击:“看来我也得去找我的小女朋友了。” 洛明远新交的女朋友还不到二十,电影学院的校花,两人刚交往一周儿,也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谈维谦挑了挑眉:“你也不怕到时候,折在床上起不来!” 这话,洛明远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二哥,你看…”洛明远欲寻周廷钧作为盟友,然而,当他转头后,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没影了儿~ “………” 第95章 抱歉,她是我的6 此刻的周廷钧,斜倚在奢华轿车的后座,手指滑动着屏幕,鬼使神差地翻看着季清淮的社交账号。 一页又一页的划过,意外的是,全是他发的医学相关内容,上一条私人内容还是三年前发布的。 如果是他的话…… 周廷钧皱眉,嗤笑一声,可是,不是他。 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漆黑的眼底是深深的压抑,好似藏了一头未被驯服的巨兽。 看到他们亲密互动,明知道,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他却像被捏住了心脏… 周廷钧从未料到一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真的快要疯魔了…… 翌日。天气晴朗。 宁婉照常收到了男朋友的转账,备注:送婉婉的紫罗兰。 两人交往后,季清淮每天雷打不动的送花,送了半个月后,宁婉觉的浪费,她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就委婉的让他不用送了。 季清淮听后,没有减少这份浪漫,反而将买花的钱,转给宁婉。金额也是寓意深刻的数字,比如今天这“520”,每日相似,却总能触动人心。 宁婉心中暖意融融,她特意做了束白玫瑰,等中午时,去医院送饭,给他送去。 医生很忙,有时都不顾的吃饭,宁婉偶尔空闲时,会做饭给男友送去。 宁婉刚把醒好的花,错落有致的摆放好,就有客人上门。 花店是宁婉的母亲在世时开的,已经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一家“老字号”了。花价公平合理,品质上乘,因此有许多忠实的顾客。 即使在实体店铺生意越发难做的情况下,花店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的盈利。 * 时间缓缓而过,中午时分,宁婉把店门关上,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做的饭菜。 老城区的店铺,几乎都有个小院子,宁婉隔了间小厨房,方便她平时做饭。 宁婉站在路边等车时,赵霖载着周廷钧也缓缓而至。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黑色薄纱连衣裙,裙子的布料带有松紧,完美地勾勒出她胸口曲线。 微风拂过,黑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不时露出她纤细白皙的小腿,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美如画卷。 周廷钧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人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花瓣隐隐露了出来。 没一会儿,她坐上了一辆白色suv,车子行驶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奔着中心医院去的。 真是恩爱呢, 昨晚才刚刚见过,今天就又迫不及待地见面了…… 周廷钧英俊的面庞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 看着前方的车,他面无表情地说:“撞上去!” 赵霖不禁惊呼一声:“二爷!” “把握好分寸。”周廷钧并不希望伤害到宁婉,但又想给她一些惩罚。 凭什么搅乱了他的心后,她还能肆意的谈情说爱,他不允许。 赵霖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二爷是求而不得,就想毁了对方! 此时的周廷钧嘴角噙着一丝冷酷。 “砰!” 车后座的宁婉身子不稳的往前一晃! 宁婉心脏狂跳不已,手紧紧抓住了安全带。 “你没事吧?”司机的声音又气又慌,他边说话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查看情况。 宁婉努力稳住心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走到车外后,宁婉依旧心有余悸,从未经历过车祸的她,即便身体无恙,但内心仍是被深深惊吓到了。 “没事吧?”磁性的男音响起。 宁婉摇了摇头,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是我司机开车不小心。” 一旁正和司机交涉的赵霖,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家二爷, “我看你面色不好,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宁婉喃喃道。 “医院还是要去的,不然,我怕清淮找我算账。” 回过神来的宁婉,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周廷钧,她愣了一瞬。 在她呆愣之际,司机凑到她身旁,小声嘀咕:“妹子,你就答应吧。人家是有钱人,最害怕这种麻烦事了。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他们放心。” 宁婉虽然知道自己没事,但她觉得司机的话也有道理,想到周廷钧复杂多变的性子,或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点头应了。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赵霖,你留在这处理后续的事。也带这位司机师傅去医院做个检查,确保他平安无事。” “好,二爷,小李还有五分钟到。” 不得不说,赵霖很称职,他已经联系好司机了。 第96章 抱歉,她是我的7 宁婉站在周廷钧身侧,静静地在路边等车。微风轻柔地拂过,撩起她几缕发丝,淡淡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飘动。 周廷钧侧过头,女人圆润的脑袋,恰好到他下巴位置,估摸着她一米六五往上,不足一米七,这般身高和他站一起,倒是很适合接吻~ 他目光隐晦的落在她唇上,樱花粉的唇瓣,闪着点点微光,让人想一亲芳泽。 周廷钧抿了抿唇,强压下这股冲动。 “去看清淮?”声音温和极了 “嗯。”提起男友,宁婉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周先生,麻烦你不要告诉清淮,我怕他担心。”本就没事,何必再让他知道,知道后再担心。 他怎么会告诉清淮? 周廷钧黑眸深了几许,仿佛那无尽的深渊,他暗嘲,自己可真像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那又怎样呢? 骨子里的强势,让周廷钧学不会忍让,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温柔:“放心,我不会多嘴。” 很快,车到了。 他们去的是家私营医院,医院装修一看就很贵,是宁婉不会踏足的地方。里面没有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新气息。 周廷钧跟医生交待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面露难色:“周总,有些检查,需要有检查前的准备,比如空腹之类的要求。” “不必如此破费,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做个脑部检查就好。”宁婉说道。 “宁小姐不必担心,这家医院在我名下。”周廷钧说。 宁婉:…… 是她浅薄了。 最终,把所有必要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仅仅花费了一小时而已,结果也很快出来。 宁婉不禁感叹,这可能就是有钱的好处! 想想自己之前去医院看病,排队挂号半小时,排队检查一小时,等报告一小时,抓药半小时。 这么多项检查恐怕一天都不够。而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如此高效。 出了医院,周廷钧提出要送宁婉去中心医院,宁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眼前之人,让她感觉难以捉摸,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往。 拒绝的话一出口,男人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部线条紧绷,压迫感十足! 宁婉被吓到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好” 周廷钧没有强求,面容又变得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宁婉的错觉。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虽然检查无碍,但难免会有疏漏。万一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及时给我说,毕竟是我的责任。” 他说的有理有据,考虑到他和男友关系匪浅,宁婉也不好拒绝,乖乖的拿出手机,加了他。 宁婉的头像是个怀抱花束的卡通小女孩,很可爱。达成目的的周廷钧勾了勾唇。 目送着宁婉拦下出租车,直到车辆渐远,周廷钧才步入车内。 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骤然冷漠,他看到了后座放着的东西,宁婉忘记带走了。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拆开了看,洁白无瑕的白玫瑰,很香~ 还有个黄色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色泽诱人的虾仁炒蛋、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以及清新的蒜蓉菠菜……营养均衡,看的出是花了心思的。 周廷钧尝了口虾仁炒蛋,鲜嫩的虾仁与金黄的蛋花交织出绝妙口感。 可口的饭菜,可惜不是给他做的,周廷钧嘴角下垂,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走至半途的宁婉才想起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保温桶里的饭菜,是为季清淮精心准备的,她有些懊恼。 拿出手机想联系周廷钧,又想到对方时而温和,时而深不可测的样子,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耽误了太多时间,清淮可能已经吃过饭了,她告诉司机改地址,直接回去花店。 但是,宁婉一想到,自己那保温桶才用了几次,花了四百多买的,有点小贵~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周先生,我的东西忘您车上了,您现在在哪?我去取。” 至于让对方帮她送一下,宁婉想都没想,自己的失误,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买单。 第97章 抱歉,她是我的8 周廷钧收到消息时,已经把花扔了,不是送他的,即便是宁婉亲手做的,看着也无比碍眼。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差一点扔掉的保温桶!这东西留着倒有点用。 他们来日方长~ ** 中心医院食堂,人头攒动。 季清淮穿着浅咖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搭配简约又不失格调,面容温和的往门口走,显然,正如宁婉所猜,他已经吃完饭了。 “快看,季医生走过来了,他真的好帅啊!”护士a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啊,听说他家世也相当显赫呢!”护士b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对对对,听说季医生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典型的‘高富帅’加‘白富美’的结合啊!”护士c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然而,话音一转,护士c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不过,季医生虽然完美无缺,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她满脸遗憾,好似对方没有女朋友,她就能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但她的话,没有遭到反驳,因为另外两位护士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而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已经离开食堂,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周围人的目光,季清淮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因相貌和家世而备受瞩目的存在。 刚踏入办公室,季母的电话就意外来临。 “你交女朋友了?哪家的?我认识吗?” 季母语气罕见的激动,她刚从好友那里得知儿子谈了恋爱,就坐不住了,尽管因为那件事,她说过以后不会干涉儿子的婚姻选择,但作为母亲,还是要把把关。 季清淮眉头蹙起,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难道是洛明远那个不靠谱的说出去的? 他回道:“是,我有女朋友了。” “哦,那她是哪家的?我认识吗?”季母继续追问。 “妈,她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提及宁婉,季清淮满脸温柔。 宁婉中学时丧母,此后便与外婆相依为命,以一家花店为生。至于她的父亲,宁婉与他从未谋面。 电话那头的季母,听完宁婉的境遇后,陷入了沉默。显然,这差异悬殊的背景惊到她了。与她心目中的儿媳,大相径庭。 季清淮迅速捕捉到了母亲的心思, “我们彼此相爱,这些外在条件,在我看来,远不及她内在的善良美好。”他想尽力消除母亲对她的偏见。 “找个时间,我见见她。”话虽如此,但季母语气中明显没了最初的热情。 季清淮犹豫了下,他不想让女友过早面对家人的审视,拒绝又怕母亲对女友的偏见更大。他说:“好,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挂了电话后,季清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怅然,母亲的反应其实在他意料之中,但她说过,不插手他的婚事。 他捏了捏眉心,准备告知宁婉这一情况。 “季医生,15床的病人突然病情恶化!”护士小李突然推门而至,打断了季清淮的思绪。 季清淮面色瞬间凝重,他冷静吩咐:“准备手术室!”说完抓起白大褂穿上,向病房方向疾行。 这场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等他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季清淮疲惫地靠在墙上,又想起还没跟宁婉说母亲的事。便拿出手机,给宁婉打电话,结果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宁婉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清淮,晚上一起吃饭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工作太忙了吗?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看着这些关心的话,季清淮疲惫的面容,扬起了笑,赶紧给宁婉回了电话。 “婉婉,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儿,我知道。” 宁婉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季清淮心中熨帖不已,他把母亲的事告诉了她。 宁婉听后,十分忐忑:“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季清淮安慰道:“别担心,到时有我陪着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宁婉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又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虽然觉得见家长有点快了,但这也证明季清淮对自己是认真的,宁婉内心更多的是期待。 第98章 抱歉,她是我的9 风扇呼呼地转个不停,店里没客人,宁婉单手支着雪白的下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中透着些许倦意。昨夜属实睡得晚了,有点儿犯困。 刷着刷着,屏幕上突然跳出新消息,是来自周廷钧的:“抱歉,刚刚看到消息。” “我在舒然居,你可以来取。” 宁婉的瞌睡一下子没了,昨日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她以为是周廷钧不屑于搭理她,原来是没看到,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快到中午了,宁婉索性把店门一关,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舒然居是一家高档中餐厅,环境清幽,距离花店不是很远。 宁婉到时,周廷钧正优雅地喝着茶,半截袖子被随意卷起,露出的手腕线条流畅,有些人,不论在哪里,都悠然自得,这可能就是骨子里有的底气。 “周先生。”宁婉微微颔首,向他打招呼。 自宁婉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周廷钧的眼中便再也无法容纳其他。 鲜艳的红裙,紧贴着她的身形曲线,杨柳细腰不堪一握,腰间巧妙的镂空设计,露出星星点点羊脂玉般的肌肤。 明明很普通不过的衣服,落在有不正经心思的周廷钧眼中,就变了味道, 他喉头微动,真想把人藏起来,狠狠的欺负… 好在周廷钧足够理智,他强行压下晦暗的心思,示意宁婉坐下。 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太礼貌,宁婉便顺势坐在他对面。 桌上放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红玫瑰,鲜艳欲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她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束花价格不菲。 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显得分外冷清。男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宁婉感到一丝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料正好与他目光撞上。 那双幽潭般的凤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这人,好生强势。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这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宁婉闻言,心里一咯噔,他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成型,宁婉立刻羞恼不已。 好嘛,清淮把他当兄弟,他竟然要勾搭兄弟的女朋友,长的人模狗样的,思想竟如此龌龊! 在周廷钧这类心机深沉的人面前,宁婉生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思及,现在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的好时机,周廷钧迅速调整好表情,低沉悦耳的笑从喉咙溢出, “别误会了,司机把你的花扔了,这是作为赔偿赔你的。” 已经腾一下起身的宁婉,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天啊,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廷钧欣赏着她灵动的模样,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四肢僵硬地坐回座位,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把想法说出来,不然可太尴尬了。 她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就佯装淡定地回答:“没事儿,站起来活动活动。” 周廷钧挑了挑眉,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宁婉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心思,她耳根一热,急忙说:“谢谢你的花,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忘记了,不用你赔。” “是我手下人不懂事,你必须收下,我从不欠别人。” “还是说,你觉得一束不够?”周廷钧音色冷淡,大有,你觉得不够,可以买到你够为止。 最终,在周廷钧的强势态度下,宁婉只好接受了这束花。 第99章 抱歉,她是我的10 周廷钧满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孔,弥漫着柔光。 “时间急,没买到白玫瑰,你多担待。” “谢谢,花很好。” “喜欢就好。”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想,白玫瑰怎么有他精心挑选的花好看。他对她的心思,也只有这热烈的红玫瑰能展现出来。 宁婉:…… 她觉得时间够了,可以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也保持了自己的礼貌。 “那我……” “点菜吧。”冷淡的男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周廷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又行云流水般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何时出现的服务员,也颇有眼力见地呈上了菜单。 宁婉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这次,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她想,这是赔她的饭菜?有钱人可真讲究,半分也不愿“欠”别人的。 宁婉意欲速战速决,看着菜单上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她点了两道相对便宜的,岂料周廷钧又点了很多。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顿饭怕是要小十万块钱了~ 她一年才能挣到这么些钱,宁婉第一次对贫富差距,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等菜的间隙,她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茶,甘甜不涩。 唇瓣被茶水浸的润润的,眼神不时的飘到窗外,周廷钧给她的感觉是浮于表面的温和,不好相处。 宁婉不知能和他说什么,就用“很忙”来掩饰自己。 见此,周廷钧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片刻后,嘴角却不经意地勾起了笑。 “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宴?” “啊?”宁婉有点懵,乌黑潋滟的眸子惊讶的看向他。 她的眼中全是他,周廷钧享受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嘴角那抹笑意更甚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锁定了宁婉:“你和清淮感情这么好,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这问题好生突然! 宁婉的小脸瞬间染上羞涩的嫣红:“早着呢…还没见过家长。” “哦?是吗?” “嗯。”宁婉点了点头。 “刚刚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别怪我多话,清淮好不容易走出了初恋的阴影,作为他的二哥,自然希望他能收获幸福。” 周廷钧语重心长的话,让宁婉眼皮跳了又跳, 她和季清淮之间没有互相问过对方的过去,宁婉心里是默认他谈过恋爱的,毕竟,他已经二十八了,还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感情? 可是,听周廷钧的话,那段感情对他来说,深刻到无法忘怀? 宁婉心头有些泛酸,但她马上又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出脑海。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季清淮既然选择与她携手,便是将过去的一切放下了,而她,才是他新篇章中的女主角。 宁婉目光遂变得坚定:“周先生,我们会好好的。” “嗯。” 周廷钧轻扯了扯嘴角,好好的?有他在,怕是好不了了…… 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他已选择了宁婉,兄弟不止一个,而这漫长的三十年来,他只遇到了一个宁婉。 至于亏欠季清淮的,他会从别的地方补给他。 再说,周廷钧认为他才是适合宁婉的那个人,两个性子温吞的人怎么适合在一起? 接吻谁先主动?亲密谁先主动? 两人怕不是还要先询问一番,然后再羞涩一笑! 如他这般和宁婉性格互补的人,才更适合和她在一起。 这般想着,周廷钧目光晦暗的落在了她泛着水光的粉唇上,喉结不禁上下滚了又滚,仿佛那抹湿润已沁入了他的心田。 宁婉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还对着他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回荡,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周廷钧嘴角翘了翘,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 第100章 抱歉,她是我的11 没一会儿,一道道菜肴被端了过来。松露焖鲜鲍,清蒸石斑鱼,花胶鸡丝羹……等等,每一份的份量不多,却足够精致。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饭菜味道很好,宁婉吃的认真,周廷钧则目光放肆的落在她身上。 宁婉放下筷子后,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快见了底,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周廷钧欣赏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满足不已,他喜欢投喂她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 “好吃。”宁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下嘴唇。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记在我的账上。” 宁婉没有回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表示感谢。客气的话罢了,如果她真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显得不知分寸了。宁婉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 她是第一个接连拒绝他的人,这让周廷钧很挫败。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冷漠和危险的气息,但转念一想……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为糖衣炮弹所惑……周廷钧不禁挑了挑眉。 不过,这同样很棘手,意味着要接近她并赢得她的心,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策略。 这可能比他收购一家公司还要难得多。周廷钧暗自思量,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他怎么又变得奇奇怪怪的,她蹙了蹙眉,提出了告辞。 周廷钧虽然不舍,也并没有说送她的话,过度的热情,反而不妙,不能让她有了警惕心,不然,他还怎么靠近她! 宁婉道了谢后,抱着花,拎着袋子,离开了餐厅。 直到她婷婷袅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周廷钧才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婉用过的茶杯上,眸色一暗,他拿起杯子,指尖触碰到了杯沿残留的微温。 将茶杯置于鼻下,那茶香中似乎还夹杂着她的气息,让他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沉醉。 紧接着,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薄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整个人透出一股邪肆。 那茶,异常甘甜,甜得仿佛直接渗透到了他的心尖。 如此痴汉般的行为,若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觉得猥琐不堪。但由他做起来,却有着别样的魅力,能让人脸红心跳,心如鹿撞。 十多分钟后,宁婉到了店门口,准备开门时,一阵隐约的咒骂声自隔壁小超市的传来,穿透了午后的宁静。 那声音此起彼伏,“什么无良奸商啊”“周扒皮啊”“丧尽天良啊”……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 与花店隔了一条街的慧安小区,要拆迁了的消息,早就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片街道。 宁婉听着咒骂声,心中知道,消息大概是确定下来了,而且,赔偿或许也不怎么理想。 她摇了摇头,打开门,一股清新的花香迎面扑来,仿佛能洗净外界的喧嚣。 走到店内一隅,摆弄着花朵,心中有点小庆幸,还好她的花店没事,不然,恐怕她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正思索间,店门被推开,有顾客来了,要买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儿。 宁婉给她推荐了向日葵和满天星搭配的花束,向日葵象征着积极与希望,正如母亲对孩子无尽的期盼;而满天星则寓意着女儿如星星般闪耀,有自己的光芒。 顾客很满意,采用了宁婉的推荐。 宁婉忙完了店里的活,就百无聊赖的发呆。一个人独处时,很容易胡思乱想。 明明知道不应在意,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周廷钧的话。 他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是豪门大小姐,还是如她一般的普通人家女孩。 她和他之间好似太过平淡,就如细水长流一般,乍一知道,他有段深刻的初恋…… 不知道时还好,知道后就像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百爪挠心,宁婉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份好奇与不安却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 她的思绪飘忽不定,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勾勒着线条,最终成了杂乱无章的图案。 宁婉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内耗,晚餐约了他在老地方吃饭。 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凉爽,吹在人的身上,很舒适。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宁婉家并不远。 两人享用完晚餐后,在如水的月光下悠然地散步,缓缓朝着宁婉家的方向走去。 细碎的发丝在夜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为宁婉增添了一丝俏皮与灵动。眼看就快到单元门口了,宁婉终于开口问了: “清淮,你…你谈过恋爱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季清淮原本想要伸手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就在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瞬间,听到这话,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 路灯下,季清淮的面容显得格外冷漠,还隐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谈过一次。”他的一腔真心,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季清淮本不想继续往下说,但当看到宁婉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时, 他又接着说:“她是个极其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我那时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是……我被她甩了。” 宁婉听着,心中苦涩不已。所以,不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她不知道是该称赞他的诚实,还是要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 季清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婉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后悔没有能够早点遇到你。” 宁婉抬眸,季清淮温柔的目光紧紧包裹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就在那一刻,宁婉彻底释然了,这件事从此在她的心里彻底翻篇了。 她轻轻地抱了抱季清淮。 季清淮松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快进去吧。” 宁婉应了声好。 季清淮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往回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低头查看消息,温和的眉宇瞬间暗沉如墨。 第101章 抱歉,她是我的12 早上八点半,季清淮照常,准时到了医院。 “季医生,您的花!”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从导医台传来。 年轻的护士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黄玫瑰走过来。 “季医生,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季清淮接过花,看了一眼卡片,上面除了简单的两个字母\"my\"之外,什么也没有写。 他的脸色从温和到冷漠,只用了一秒钟,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护士惊讶极了,她从没见过季医生如此模样,难道这束花不是他女朋友送的? 季清淮大步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护士站在原地。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束花的来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回到办公室,季清淮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今日的病患资料。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色,证明了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突然,手机进了一条新短信:阿淮哥哥,送你的花,希望你能喜欢。 季清淮如昨晚一般,直接删除,拉黑,他不知道庄明月是怎么得到他的手机号的,他也不想知道。 ※※ 两日后,玫茗咖啡厅。 眼前的女人一头大波浪长发披肩而下,黑色的紧身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昔日天真活泼的面容如今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妩媚,少了那份纯真可爱。 “好久不见!阿淮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庄明月满脸笑容,像花儿一样。 季清淮心想,他只是被她几日来的短信和鲜花炮轰,弄的烦不胜烦,才来见她的。 “别再联系我!”季清淮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庄明月毫不犹豫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急切。 “别走,阿淮哥哥,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想着你。”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眷恋。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庄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当年庄氏的产业在国内遭遇严重危机,急需向国外转移。就在这关键时刻,季母找上门来,表示只要她离开季清淮,季氏愿意帮他们。 季母中意的儿媳妇是名门淑女,极其厌恶她这种张扬的性子,可奈何儿子喜欢,这次抓住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你选择舍弃了我。”季清淮的语调平静如水,这些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初,他想不通,明明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稳定,女友却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他放下尊严,苦苦挽回,可她却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不久之后,庄氏宣布破产,他查到,母亲曾去找过庄明月,稍微动动脑筋便能猜到其中存在着关联。 向来性情温和的他,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大闹了一场。那一次过后,母亲无奈地表示再也不会插手管他的婚事。 之后,季清淮通过朋友,得知了她的所在,兴奋的去找她,要告诉她这件事,甚至买了求婚戒指,却亲耳听到她对她朋友说: “我年纪还小着呢,未来的路还长,怎么能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本来我就已经腻了他了,正好他那个古板守旧的妈来找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顺水推舟罢了。” 季清淮犹如当头棒喝,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傻子,竟然还为了她去顶撞自己的母亲,实在是荒唐可笑到了极点。 那枚精心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也被他愤怒地扔在了路边,仿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 庄明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可脸上却依旧保持镇定。怪不得后来他再也不求自己复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自嘲一笑:“我当时知道你在外面,故意那么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司出事,这里面也有你父亲暗中使的手段。” “我爸说,如果我再和你继续在一起,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们两家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我们怎么还能在一起?” “所以,我想让你死心,想让你彻底的放下我,才那般说的。”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美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更何况是庄明月这种一向骄傲的大小姐…… 印象中,庄明月从没有哭过,季清淮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不说出来?” 庄明月轻轻摇头,泪水噗嗒噗嗒的,顺着脸颊滴落:“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当时已成事实,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刺激到我爸。”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僵住。 庄明月擦了擦眼泪,又说:“这五年,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你,也想尝试新的感情,可我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我放不下你! 所以,我…我后悔了……抛下一切回国来找你了,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庄明月美目含泪,期待的望着他。 季清淮心头一跳,脑海里出现了宁婉的脸,他摇了摇头:“我…我已有了女朋友……” 那一秒,庄明月的眼中满是伤心与不可置信,她紧紧咬着嘴唇,高傲地仰起了头,一如往昔那般骄傲:“没关系……阿淮哥哥,祝你幸福。” 说完,她拿起手包,踉跄地出了咖啡厅。 阳光格外刺眼,一颗滚烫的泪顺着她的右脸颊缓缓落下。 这个角度正好让季清淮看到,他的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转角处,庄明月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咖啡厅的方向,眼中哪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当初,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厌倦了和季清淮在一起,就算公司不出事,她也要和他提分手的。 如今回国找他,也不是想报复谁,商场如战场,避免不了竞争,归根究底是她家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没理由恨别人啊。 她也不过是受人威胁罢了,不然,她在国外和男朋友甜甜蜜蜜的,何必来装柔弱,哭哭啼啼的演戏。 庄明月拿出手机:“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他犹豫了……” 她的语气渐渐有些自得,不得不说她的演技真不是吹的。 第102章 抱歉,她是我的13 哪知,对方高高在上的吩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庄明月画满精致妆容的脸蛋儿,出现了皲裂。 “自己喜欢就去上啊!偏要我来做这个坏人!”她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为什么自己要成为他们y的一环啊!她庄明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庄明月狠狠跺了一下脚,没想到鞋跟倒霉地陷进了地砖缝儿里!她用力拽着自己的小腿,试图把脚拽出来。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她一眼。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庄明月漂亮的脸蛋满是狰狞。 路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纷纷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周廷钧,心道,清淮还是太容易心软了……或者说,他一直没忘记庄明月? 他恶劣的想,活该他又被庄明月骗。 季清淮对宁婉的喜欢可能也不过尔尔,就像他社交账号上,没有一条与宁婉相关的内容。当初他与庄明月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般猜想下,周廷钧越发心安理得。对季清淮来说,宁婉可以不是他的唯一选择,错过了宁婉,他还会遇到下一个。 可他,非她不可。 他吩咐一旁的赵霖:“去筹备生日宴。” 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 四人群里,周廷钧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及他们的女伴去南景庄园,参加宴会。 洛明远和谈维谦字里行间惊奇不已,毕竟周廷钧向来对热闹的场合避之不及,更是极少大张旗鼓地庆祝生日。 周廷钧给出的回复是:整三十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洛明远:三十大寿? 季清淮不禁笑出了声,心里的沉闷,也随着这轻松的氛围稍稍散去。 他快速敲打键盘,表示会去,点击发送后,他靠在椅背,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查了,庄家的事,他父亲确实是插手了,虽然只是推波助澜… 这几日庄明月好似消失了一般,可他心中却并不平静……季清淮知道,那是因为内疚。 ** 夜晚的庄园,璀璨的灯光将每个角落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宁婉身穿淡青色旗袍,曼妙的身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一步一摇曳,宛如旧时光的佳人。 她乖巧地任季清淮揽着肩膀,眉目含笑。 周廷钧冷眼看着两人,因为他平时冷脸惯了,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二哥,你这地方,不错啊!”已经带着小女友参观完一圈的洛明远兴致冲冲道。 “那是自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长桌上,鲜花与银器交相辉映,各式美食精心布置,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一场盛宴,名利与欲望交织的舞台。 周廷钧也只小范围的邀请了一些人,但作为主人仍是很忙,他虽在与人交谈,却也注意着宁婉。 季清淮挑选了几块宁婉爱吃的甜点,投喂给她,宁婉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满足。 也有许多人与季清淮攀谈,宁婉也不免招来很多打量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她知道,和季清淮在一起,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季清淮察觉到宁婉的小紧张,低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有我在。” 这个角度在周廷钧看来,就是在接吻,他眼中锋芒毕露,周身被低气压环绕着,这让想与他攀谈的人,不免打了退堂鼓。 气氛正热闹时,接了个电话的季清淮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抱歉婉婉,我需要……”他话语一顿,欲言又止,神色间似乎有些为难。 宁婉善解人意地接着他的话:“回医院吗?” 季清淮犹豫了下,想起上次宁婉询问他关于恋情的事,分明是介意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突发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宁婉还是难免失落,可她非常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看他那么着急,宁婉没说要和他一起走的话,这时显然有些不合适。 “嗯。”季清淮胡乱的应了声,走之前,不忘对周廷钧交待:“二哥,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婉婉。” 周廷钧又怎会不答应,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开车小心。” 望着季清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廷钧轻启薄唇:对不起,清淮,你出局了。 他走后,周廷钧踱步至宁婉身旁,彼时宁婉面前还放着糕点。 他招手,让人送来了一杯果汁,目光落在宁婉的小脸上,有些深沉。 最近周廷钧经常去花店买花,见面多了,也算熟络。可宁婉面对他时,还是会不自在,她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端起果汁喝了几口,是蓝莓汁,味道很好。 “这里风景不错,不妨出去走走?”周廷钧的声音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宁婉犹豫了下,同意了,正好等会儿找个机会,提出告辞,也不算失礼。 四周是精心修剪的灌木与各色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两人缓缓走着。 “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宁婉摇头:“没有。” 望着惜字如金又平静如水的宁婉,周廷钧眉头微微一扬,他眼底涌出灼灼兴味:“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宁婉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想着:还有这么直接要礼物的?她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啊! 顶着男人颇为期待的目光,宁婉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 “没关系,补上也可以。”周廷钧很是善解人意。 “啊?”宁婉一脸茫然。 “亲我…”话落,周廷钧轻咳了声,好似嗓子不舒服~ 一时间,像有惊雷在宁婉耳畔炸响,怒意与羞赧交织… 宁婉脱口而出:“你无耻!” 周廷钧接着说:“请我吃饭就好” 两人异口同声。 汉字的魅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发音,一个停顿,足以让气氛天差地别。 周廷钧掩住眼底的笑意,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愿意请我吃饭,也不用骂我吧。” 说完,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若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她请不请吃饭。 第103章 抱歉,她是我的14 请他吃饭?宁婉懵了…… 周廷钧的瞳色很深,愈发衬得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仔细瞧去,好似还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宁婉的脸颊不争气地滚烫起来,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对不起,我…听岔了,请吃饭当然可以。” 周廷钧轻叹了声,好脾气的说:“没事,我不介意。”毕竟,她没骂错,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宁婉介意啊,她心里不停地想,太丢脸了,自己在他面前怎么老是状况不断。满心尴尬的她,此刻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指尖不自觉地捏着衣服的布料。 女人着实不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思,周廷钧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率先说道:“我喝了酒,没办法送你,这儿客房很多,不如就在这儿留宿一晚。” “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地方偏僻,打不到车。” 周廷钧又说:“放心,明远他们也要留宿。” “我不是流氓,也不无耻。不会吃了你的。”他故意加上这么一句,仿佛宁婉一走,就认定他是流氓似的。 这下,宁婉也不好执意要走。 “那…好吧。”她低声应允,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周廷钧把拿捏人心,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得意的勾了勾唇,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宴会不到十点就结束了,周廷钧安排宁婉住在了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房间宽敞阔大,内有卫浴,十分方便。宁婉洗漱好后,便躺在了床上。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打车软件,搜索了一番,确实打不到车。 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殊不知,这对于周廷钧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罢了。 随着夜色渐深,困意也如潮水般朝宁婉席卷而来。 与她相反,此时的周廷钧却精神抖擞得很。 一双长腿慵懒的交叠着,宽阔的脊背半靠在沙发上,时至凌晨,周廷钧仍然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看着赵霖发来的消息,因头疼而微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轻喃道:“做得不错。”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吃饭时的她…认真工作时的她…她每一次因他脸红的模样~都让他念念不忘又回味不已… 周廷钧的心里突然发痒,一想到她很快就是他的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清脆的“咔哒”声骤然响起,他微微抖动一下烟盒,一支香烟便探出了头。周廷钧咬住烟头,他的唇形堪称完美,看着格外勾人心弦。 “嚓”,火苗猛地蹿起,他将香烟凑近火苗点燃,然后用力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本想用香烟抚平心底的躁动,可随着烟雾升腾,心中那份渴望却愈演愈烈…… 夜,还很长。 月光如水,轻柔的从窗户照进走廊,那里,悄然站着一个高大身影,那身影有些孤寂,不知站了多久。 “你在做什么!”谈维谦的声音蓦然响起,很轻却格外锐利。 知道宁婉要留宿时,他就隐隐有些不安,无法入眠的他,决定直接问一问周廷钧,却不想,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廷钧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泰然自若的转过身,淡淡道:“我来关窗。” 谈维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关窗户能关到别人房门口吗? “你跟我进来。”谈维谦进了他的房间。 周廷钧表情无奈,他只是睡不着,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那么变态~ 他知道谈维谦想问什么,进房间后,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宁婉。”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婚礼总得有伴郎~ 这话一出,谈维谦高高悬起的心,再也落不回实处。 “她是清淮的女人。” 周廷钧眉心一拧,他不喜他用这个头衔来称呼她。 “我当然知道,你也说过,感情这东西,从来不由人控制,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况且,清淮不见得就非宁婉不可。” 周廷钧给他看了张照片,是季清淮抱着庄明月的照片。 谈维谦的瞳孔猛地一缩,默了默,这都是什么事!他捏了捏眉心……算了,他管不了! 谈维谦从房间离开后,在走廊待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间,只是心情略显沉重。 第二日,一大早,周廷钧就敲响了宁婉的房门,将她叫醒,只说自己要去公司,刚好顺路送她回家。 宁婉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两人简单地用过早饭,便出发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行至福安路时,原本在车里安安静静坐着的宁婉,眼神突然一凝,喊道:“停车!” 周廷钧倒是极为听话,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将车停下。 宁婉动作极为迅速,瞬间就从车里冲了下去。周廷钧则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车子停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家酒店。 定睛一看,只见季清淮衣衫凌乱,头发也略显杂乱,刚走出酒店大门。 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一个成年男性,衣衫不整地从酒店出来,这般场景,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生不良揣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宁婉那双原本灵动清澈,宛如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被满满的伤心所填满。 这里距离医院很远,就算是工作忙完了想要休息,也着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季清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宁婉,他瞬间就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婉婉,我是……” 周廷钧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清淮,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宁小姐?”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话中满满都是指责。 “二哥,你先听我说!”季清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吗! “婉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同样衣衫凌乱的庄明月,俏生生地出现在酒店门口…… “阿淮哥哥,你……” 看到这一场景,庄明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紧紧捂着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了酒店。 季清淮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104章 抱歉,她是我的15 此情此景,还用说什么? 排山倒海般的难过、愤怒朝宁婉袭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抹了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声音坚决:“季清淮,我们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廷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激动也是喜悦,终于…分手了。 “不要,婉婉……” 几乎是本能地,季清淮要追上去,却被周廷钧一把拽住手臂,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站不稳。 “冷静点!就算是误会,现在去只会让事儿更复杂。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说完,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周廷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去看看她!” 季清淮觉得周廷钧说的在理:“谢谢二哥。” 周廷钧点点头,转身的那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季清淮有些颓败的站在原地…… 昨晚没说实话,是他不对,可他只是怕宁婉会胡思乱想。 那时,电话打来,告诉他手机的主人在酒吧被人拖走了。酒吧的背景不简单,正对庄明月有所愧疚的季清淮,哪能坐视不管。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庄明月弄出来。当时,庄明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她安置好。 然而,当他离开房间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座机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等……直到上午有保洁来这一层打扫房间,他才得以脱身。 哦,对了,手机也找到了,据前台说,是有人在电梯捡到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离开,结果刚出酒店就遇到了宁婉。 现在想来,一切未免太巧,季清淮心底一沉,望了望宁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回了酒店。 宁婉鼻尖红红的,澄澈的眼眸里饱含着朦胧的水汽,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追上她的周廷钧,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然,就算再心疼,也丝毫不妨碍他给兄弟上眼药:“是清淮错了!不管怎样,他也不该和前女友来往。” 前女友?宁婉愣了一瞬,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前不久她才问过的初恋?宁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廷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婉的表情,接着说:“他可能是一时犯糊涂,才会这样。” “你要是想当说客,就别白费心思了。”宁婉暗哑的声音中裹挟着强烈的愤懑与哀伤。 周廷钧压下心底快要涌出的喜意,顺着她:“行,我不说,你和他分手是明智的,你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宁婉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回家,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恰好有出租车经过,宁婉随手拦下,周廷钧大长腿一迈,跟着她挤进了车里。早就把停在路边的宾利忘到九霄云外了。 宁婉脑子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他。 她安慰自己,其实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不是吗?起码没等到结婚后,再爆出个大雷…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去见家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从一滴一滴的,逐渐变成断了线的珠子… 宁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车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细微的抽噎声。 周廷钧心里又酸又涩,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不断滑落的泪水,还安慰道:“别哭了。” “有时,结束一段错误的关系,是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远,你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所以,抬眼瞧瞧他吧。。 宁婉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红得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他的指尖下移,一时情难自禁,轻轻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 “你做什么?”宁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打掉了他的手,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此刻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我看你咬得太用力,都快咬出血了!” “你可以咬我的手……”周廷钧哑着声音,他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而温软的触感,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无比躁动。 他想抱她,想吻她,吻哭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了火,交织着掠夺与侵占! 宁婉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此时的她,才恍然惊觉,两人离得格外近,手臂相互触碰,大腿紧紧挨着。 她身子僵硬地挪了挪,然而出租车空间本就狭小,这般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反而因为动作,那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让空气都变的粘腻。 宁婉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周廷钧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没了刚刚的攻击性,好似刚才那充满掠夺意味的眼神,只是宁婉的错觉。 就在这时,车停了。司机提醒道:“到地方了!” 宁婉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周廷钧也连忙开车门,司机大声提醒道:“兄弟,车费还没付呢。” 他暗自揣测,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会是想要趁机逃单吧?这般想着,他握了握拳头。 周廷钧皱了皱眉,没有问车费多少,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随后,大步流星的追她而去。 司机看到收款金额时,不禁愣了一下,这笔钱远远超出了实际的车费。 与此同时,酒店里。 季清淮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 庄明月说,她去酒吧,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放下这份过去。她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都要走了…… 酒店经理说,有其他客人也反映座机和门坏了。可能是同行恶劣竞争搞出来的破坏,酒店已经报警处理了。 监控视频他也看了,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出手机怎么掉的… 季清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人是他救的,酒店也是他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到一起,只是巧合吗… 庄明月饱含歉疚的望着他,“阿淮哥哥,我可以去和你女朋友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怕不是还会火上浇油… 季清淮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庄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其实,她还是有一丝丝内疚的。 可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呢!遇到她,只能算季清淮倒霉。 当然,他有周廷钧这个兄弟也是…倒霉。 第105章 抱歉,她是我的16 另一边的周廷钧没有追上宁婉,他轻笑一声,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女人,走的还挺快…… 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却不好直接上门。那样的话,无疑暴露了他曾暗中调查过她,周廷钧暂时不想让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他此刻是,默默暗恋着兄弟女朋友,直至他们分手,才勇敢地去追求真爱的形象。 想到这里,周廷钧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手机。 刚到家,气儿还没喘匀的宁婉,冷不丁收到了周廷钧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是什么意思? 宁婉不愿去猜,她直接按照自己所认为的意思,飞快的发过去一条消息:说了,别当说客,我不会改变主意! 收到消息的周廷钧,神色怪异,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他不禁想,未来他俩要是有了孩子,会不会也似她这般笨头笨脑的? 脑海里蓦然出现了缩小版的宁婉……正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不小心跌倒后,奶声奶气的求抱抱。这让周廷钧心头一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连忙收起那份幻想,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屏幕上。 他回道:清淮应该很快会过来,你放心,我会劝他离开的。 瞧,他多么体贴。。 宁婉瞳孔猛地一震,他为何站在她这边?帮理不帮亲?还是…… 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难道他…… 宁婉用力甩了甩头,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他兄弟的女友,他应该不会的。 她从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周廷钧是担心自己会对季清淮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才会这般。 宁婉还没想明白,手机突然响了,那放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当看到备注是“清淮”后,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再打来,索性直接将其拉黑。 宁婉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恶语相向?还是再听他所谓的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谎?前女友?酒店共处一夜?这种种迹象,宁婉苦笑,她要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果然,正如周廷钧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季清淮就来了这里,彼时周廷钧还在楼下。 宁婉透过窗户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在楼下拉扯了一番,而后,双双离开。 她心底有些酸涩,握着窗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又怎会毫无感觉。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或许需要给自己放个假,也为了避开季清淮,防止自己会心软…… 宁婉决定出去走走,她没有旅游过,偶尔出远门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店。 她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背包里,说走就走。 谁料,刚出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车门骤然打开,周廷钧快速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仿佛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出来一样。 “去哪里?”他语气极为自然。 “我送你。”不等宁婉回答,他又接着说。 宁婉被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想绕过他,结果,她动他也动。 她只能认真的看向他:“周先生,不用了。”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他分手了,您作为他的兄弟,我们以后也不必见面了。” 本就不是同一圈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季清淮,两人根本不可能相识。 宁婉的这番话,将周廷钧之前精心谋划、循序渐进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他费尽心思拆散俩人,可不是为了从此和她再不往来,而是为了上位! 看来,徐徐图之是不行了! 周廷钧下颌紧绷,面容逐渐阴沉下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可以没有兄弟!” 心中一惊,宁婉倒退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 僵持间,宁婉叫的网约车已经悄然到了,然而两人谁也没有在意。 “你什么意思?”宁婉的声音带着颤抖。 周廷钧一步步朝她逼近,他身材高大,宁婉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心脏砰砰跳。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 宁婉望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尽是无措。 周廷钧微微俯身,狭长的凤眸蕴满了情意,语气郑重:“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后来才发现你是他的女朋友,可喜欢,不是能够随意控制的!” “做我的女朋友!” 他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的砸在了宁婉的心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无措地怔愣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情绪。她有这么大的魅力?这太荒唐了…… 网约车司机看着这场告白,很是意犹未尽,但耽误的时间可都是钱啊,他摇下车窗探出头:“你们谁的订单?走不走了,不走赶紧取消订单啊。” “走,马上走。”宁婉逃也似地上了车。 留下周廷钧还保持着那副姿态,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妙,他的第一次求爱就这么结束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豪车紧紧跟着:“美女,我看那大兄弟挺好的啊?” 开豪车,可见身价不菲,相貌还英俊,比那些明星还俊呢!他未来女婿要有对方的十分之一,他半夜都要笑醒了! 宁婉默默不语,心里腹诽,你知道什么? 见状,司机也不再问了,他虽然八卦,但还是识趣的。 很快就到了高铁站,宁婉下车时,神色间满是解不开的愁绪,那愁绪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 还没走几步,她手中骤然一空,包被人抢走了。宁婉吓得汗都要出来了,却听到周廷钧的声音:“我帮你拿!” 她猛地抬头,男人正定定地望着她,那锋利的轮廓格外柔和,却无端让人心悸。 他怎么跟上来了! 宁婉攥紧手指,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不经意间的灵动,轻易就触动了周廷钧,心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过,既痒又暖,他的神色也随之又软了几分。 宁婉避开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干巴巴道:“你也要坐车?” 第106章 抱歉,她是我的17 周廷钧被她这副鸵鸟般的样子,逗笑了:“我来的原因,你不知道?” “和我交往!” 宁婉沉默了片刻,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已经将态度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她看着他,满脸认真:“我们不合适。” 且不说其它,单单他是季清淮兄弟这一点,宁婉就不会考虑他。 金色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为她添了几分温暖,说出的话却这般无情。 周廷钧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明是轻柔的问询语调,却隐隐泛着强硬的冷意。 宁婉蹙了蹙眉,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她伸手欲拿回自己的包。 周廷钧怎会如她所愿,手臂向后一伸,抓着包的宁婉,身体被带着往前倾倒差点扑倒他怀里,慌乱间,左手按到了他的胸口。 那衣服布料单薄,温热的触感和明显的起伏,让宁婉像是触电了般,慌忙松开手。 周廷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肌肤白皙细腻,像羊脂玉一样,因为害羞,脸颊微微透着些粉,尤其是眼尾那抹红,格外的动人。 他低笑,星星点点的笑意里藏着几分戏谑:“好摸吗?” 宁婉心尖儿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转头就走。 在进去前,宁婉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周廷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宁婉莫名被烫了一下,她连忙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 直至检票时,宁婉还下意识地在排队的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人潮汹涌,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去外地。 高铁的停站时间很短,很快,列车启动了,宁婉安静地坐着,目光投向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田野,她试图以此来忘却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身旁坐着的中年男人,起初并未引起宁婉的警觉。毕竟,高铁二等座的空间本就有限,些许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男人的腿不断地往她这边挤。 宁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人却是得寸进尺,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用手肘撞她的手臂。 宁婉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警告道:“你自重!” 周围的人都纷纷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宁婉站起身,他的腿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她那边伸。这种故意行为,分明是看宁婉是个女人好欺负。 他眯起那双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笑容令人作呕。 宁婉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口了,陡然出现的周廷钧,迅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把他扯到了过道。男人一个踉跄,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声不断! 男人哀叫一声:“你个兔……”要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瞬间又咽了回去。 周廷钧身材高大结实,周身气势凌人,眼神锋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滚!”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屁都不敢放一声儿,典型的欺软怕硬。 肥胖的身子在地上蛄蛹着,没有人帮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狼狈地走了。 周廷钧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狭窄的空间,他的长腿显得有些憋屈,不仅如此,无论是他的衣着,还是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势,都与这里不太匹配,可他却怡然自得。 宁婉脑子仿佛断线了一般,他怎么还跟着自己……难道不用工作的吗? 周廷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拍了拍座位:“站着不累吗?快坐下!” 明明是她花了钱买的座位,此刻却有种被邀请的感觉。 宁婉身子僵硬的坐下后,抿了抿唇,还是憋出一句:“谢谢!” 她也是分得清好赖的人,不会因为两人之间别扭的关系,而去否定他的好意。 可她也着实不会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她相貌不错,在季清淮之前,也有追求者,但她从没遇到过周廷钧这种人,直白又强势。 瓷白的脸上,各种小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晃晃的显露着自己的心思。 真单纯! 纯到他忍不住想去肆意蹂躏~ 一瞬间的,周廷钧脑子里涌出各种精彩的画面。 也不怪他如此,素了三十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合心意的人,心里没点想法才怪呢! 他按了按眉心,克制住紊乱的心思,因为,他不仅仅想占有她,也想得到她的心,灵魂交融的滋味,才美妙。 随着周廷钧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宁婉遭不住了,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控制不住!”磁性的男音,因为声量轻,仿若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恨不得把她吃了,仅仅只是看看她,已是他克制过后的成果了。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目光持续放肆地笼罩着女人秾丽的脸颊。 她的脸真的很小,肌肤吹弹可破,让他想到为她拭泪时的那滑嫩的触感,不知,用力地亲,会不会破皮~ 宁婉白玉般的耳根,红了一片,她闭了闭眼,侧头朝向窗外,看似合着眼休息,实则在逃避那双露骨直白的眼睛。 可是,鼻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着雪松的沉稳与松柏的清新,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他气息的缠绕,如同被无形的网束缚,让人难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让人难以呼吸。 宁婉有些灰心的想,自己这次出来散心,好似也成了无用功。 身边跟着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让她心生无力。 早知如此,她不如在家闷头睡觉…… 周廷钧嘴角微掀,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志在必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第107章 抱歉,她是我的18 时间缓缓的流。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仔细一瞧,是宁婉睡着了。 周廷钧左肩放低,大手轻柔的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周廷钧微微侧头,沉吸了一口,很好闻,像是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 耳廓传来的痒意,让睡的深沉的宁婉,蹙了蹙眉。 周廷钧连忙放缓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温柔地捋了捋那调皮的发丝,发出一声轻叹,充满了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舔了舔干涩的唇,腹中充斥着的强烈饥饿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她,让她逐渐从沉睡中悠悠醒来。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后的触感瞬间就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自己正靠在某人的身上。 宁婉有些懵,这么没有边界感,周廷钧不会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吧?一边拒绝他,一边又亲近他,宁婉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得极不安稳,半夜醒了两次。加上今天情绪波动之大,很累,才会在车上就睡着了…… 宁婉在心里直喊救命!她这会儿要怎么做…… 一直看着她的周廷钧,已经发现她醒来了,却默不作声,他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很快,宁婉假装不经意地歪向左侧。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伸手护住了她的头,生怕她不小心撞到。 小巧玲珑的耳朵抵在他宽厚的掌心,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宁婉脸红到了耳根,心跳狂跳不止,她急忙坐直身子,埋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看着害羞得如同受惊小兔子般的小女人,忍不住轻笑:“嗯?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 “不知是谁睡得那么甜!” “你不知道,你刚刚......”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存心要逗一逗宁婉。 宁婉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口水啊! 周廷钧被她可爱的举动取悦到了。 宁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话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周廷钧:“别紧张,就是你刚刚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 宁婉:………… 周廷钧笑了笑,转移话题:“快到云州了,要去哪里住?” 他的语气自然到,宁婉都以为两人是一起结伴旅游的一样。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回他。 周廷钧也不恼,反正他只需跟着她就好。 一小时后,列车抵达了云州东站。 出站后,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连空气都好似清新了几分,宁婉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 只是,身旁的男人却让她有些犯愁。络绎不绝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宁婉看着别人手中拿着的水,眨了眨眼,心里有了主意。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语带请求:“能麻烦你帮我去买瓶水吗?我帮你叫车。” 这拙劣的借口,让周廷钧不由挑了挑眉,宁婉心虚地垂下眼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乐意之至。”周廷钧看着她干涩的唇瓣,还是选择了去买水,万一她真的渴了呢。 结果,周廷钧刚走进便利超市,宁婉就转头拦了辆出租车。 她看了眼预订的酒店信息,告诉了司机地址。 正值旅游旺季,酒店的价格比起平时贵了许多,不过酒店的环境和评价都相当不错。 当周廷钧拿着水回来时,哪里还有宁婉的身影。 呵! 虽然早有预料,可周廷钧还是被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既如此,就别怪他再使些手段了……他凤眸微眯,眼尾勾出了奇异的弧度,英俊的眉宇也衬得无比邪肆…… 到酒店后,宁婉点了份外卖,吃完就洗洗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很累的! 兵荒马乱的一天,让宁婉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其它。 季清淮和周廷钧,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所以说,人之所以会胡思乱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太闲。 夜半。 一声突兀的拍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宁婉…… 她右眼皮直跳,一颗心高高提起……很长一会儿,外面再没有了声音。 就在宁婉以为自己听错了时,拍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宁婉的心上。 她紧紧抓着被子,惊恐地盯着那扇被拍打的房门,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谁在外面?她不敢去看……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毛骨悚然的僵尸片,恐怖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愈发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 好在,极度的恐惧中,宁婉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以最快速度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 她告诉前台,这令人惊悚的情况。对方表示会马上安排人来看的,让她不要害怕。 “快给老子开门!”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粗暴的声音。 宁婉呼吸一滞,是人!! 见没人回应,接着便是不停的踹门声,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将这扇门直接踹破,然后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宁婉根本不敢出声……只期盼着人快点来。 在这紧张氛围中,手机蓦然响起,宁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紧紧捂着嘴,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扒出手机。 门外的男人听到手机声,踹的更起劲了…… 慌乱中,宁婉点了接通,屏幕上出现了男人俊美的脸庞,黑发散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外面有动静,你没事吧?”周廷钧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宁婉脑子转的飞快:“你也在云华酒店?” 得到肯定答复的她,差点哭出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此时早已顾不得他怎么又跟着自己了…… 她惊恐的说:“有人踹我的门……” 周廷钧脸色瞬间凝重:“别挂视频,也千万别开门,我马上去找你。” 宁婉重重的点头,也不忘叮嘱:“你小心点。” 镜头一阵混乱,接着,如壁垒般坚实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就这般明晃晃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第108章 抱歉,她是我的19 满心被恐惧笼罩的宁婉,根本无暇欣赏“男色”,这也让周廷钧的心思,打了水漂。 很快,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我,周廷钧!” 宁婉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当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宁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舒缓,她双腿蓦地一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倒…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抚着宁婉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睨着沾满小珍珠的脸颊,爱怜的用指腹轻柔擦拭。 真的吓坏她了呢~ 不过,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甚是动人。 宁婉睡觉时,习惯了不关灯,周廷钧很快就发现了她没穿鞋。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无助,周廷钧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那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 好乖。很好欺负。 他逡巡了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圆桌上,他踱步去拿桌子上的湿巾。 拿到后的他,转身,只见坐在床上的女人仍旧乖乖地望着他,这一幕让周廷钧眼眶一热,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口毫无预兆地涌出。 无论什么样子的她,都让他心动不已,周廷钧暗叹。 他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捧起那小巧精致的脚。 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宁婉的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逐渐清醒,看着为她擦脚的男人,有些恍惚…… 男人总是高傲的头颅此刻心甘情愿地低下,挺拔的鼻梁依旧英挺,薄唇微舒,锋利的轮廓也变得温柔。 恍惚过后,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促使她开始挣脱。 “别动!”周廷钧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同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脚踝。 那粗砺的摩擦感让宁婉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脸颊霎时涨的通红。 这挠人的声音一出,周廷钧眸底变得晦暗不明,像蒙了一层光影,手中力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挣脱不了的宁婉紧紧咬着唇瓣,又羞又涩。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让宁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弄她。 终于,周廷钧压下那阴暗的心思,缓缓开口:“我过来时,门外已经没人了。” 宁婉瞬间忘了羞窘,心中一紧,怎么会? 她看着周廷钧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找答案。 周廷钧解释:“走廊里一股子酒味,可能是有人醉酒找错了房间。” 听到这话,宁婉提起的心还是放不下来,真的是这样吗? 周廷钧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宁婉还是不安,但周廷钧的存在,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擦干净后,周廷钧拿起她的鞋子作势要为她穿。 宁婉脸颊烧的厉害:“我自己可以。” 周廷钧力气很大,牢牢的握着她的脚不松,坚持:“我喜欢。” 他喜欢?宁婉捏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跳如鼓,脸颊的热度直线飙升。 她垂眸,不敢直视周廷钧那深邃的眼眸。 周廷钧眼底笑意不断,英雄救美的招数虽老套了些,却还是有用的。 刚给宁婉穿上鞋,房门就被敲响了。 宁婉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身子,依赖的看着周廷钧。 周廷钧很是受用,他享受她的依赖,喜欢她眼中只有他的样子,他想做她的全世界。 开门后,门外站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和警察。 前台是个女生,她也不敢上去,在征求老板同意后,她立刻报了警。 和警察简单说了说情况,下楼去查看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名男子,男子原是同一楼层的住客。 于是,几人又浩浩荡荡的,敲响了405的房门,开门的是一名女子,房间内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众人皱了皱眉头。 女子解释,她老公醉酒后找错了房间大吵大闹,得知有人因此受到惊吓,她表示抱歉,并粗暴的喊醒了她老公。 “啪啪”两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宁婉吓了一跳,男子被扇的迷瞪瞪,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和怒目圆睁的妻子。 警察上前询问,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羞愧地低下了头。随后不停地向宁婉道歉。 男子诚恳的道歉后,警察口头教育了一番,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为表示歉意,酒店特意为宁婉升级了房间,还免除了她两晚的房费,宁婉接受了。 周廷钧陪她收拾好东西,拿去新的房间。 看着这宽敞阔大的房间,再瞅瞅被昏黄黯淡的光所笼罩的过道,总觉得仿佛会再冒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似的。 或许是在印证她的所思所想,走廊毫无征兆地蓦然一暗,灯熄灭了…… 宁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素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周廷钧的胳膊。 周廷钧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咳一声,灯又重新亮了:“不怕,是感应灯。” 宁婉那颗心仍然在怦怦乱跳,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睡。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周廷钧,心里泛起一些惆怅,如果,他是个女孩该多好! 也是周廷钧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然怕是要气疯了。 周廷钧一本正经的询问:“害怕?”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我陪你睡?”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在说什么! 周廷钧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她,接着又道:“开个玩笑,别紧张。”话虽如此,眼神却无比炽热丝毫没有掩饰。 宁婉想要躲开那烫人的目光,却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逃不得。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好似有电流穿梭而过,噼哩啪啦的! 周廷钧低笑:“已经两点多了,我陪你聊聊天,很快就天亮了。” 说罢,不等宁婉答应,他就轻柔地推着宁婉进了房间,合上了门。 宁婉嗓子一紧,到底还是害怕占据了上风。 第109章 抱歉,她是我的20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周廷钧一眼,只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还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周廷钧先开始了话题,讲着有趣的异国风情和人文故事。 宁婉被他的故事吸引,听得入了迷,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周廷钧满意地笑了笑,做这些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获取她青睐的一种手段罢了。在这场意外中,她只需记住他这个“英雄”就好。 宁婉觉得他不仅知识丰富,懂的多,还很风趣幽默,偶尔会用星星眼看他,心想,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周廷钧自然很是受用,声音越发的低沉悦耳,宛如催眠曲一般。 渐渐地,宁婉的眼睛开始打架,靠在沙发上的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会儿,约摸她睡熟后,周廷钧俯身抱她,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起身那刻,女人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如兰,吹拂到他脸上,又暖又痒。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味,更像是诡异的毒药,引他入局。 周廷钧喉间陡然生出强烈的渴意,急需做些什么来缓解这股难耐。 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致命吸引力,牵引着他低头靠近。 那滋味,软软的~甜甜的~恨不得溺在其中。 却犹如饮鸩止渴,不但没有平息他内心深处疯狂蔓延的渴望,反而让周廷钧心底滋生出更为剧烈的痒意。 他的呼吸愈发滚烫,薄唇也愈发用力,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的红唇,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直到,女人那娇柔的一声嘤咛,似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将他的理智拉回。 他猛地抬头,胸膛剧烈起伏,那浓重的喘息与女人紊乱的呼吸紧紧交融,相互交织。 心里像有一头野兽,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既疼又痒。 英俊的眉宇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双目猩红似血。 周廷钧艰难的忍耐着。 他向来呼风唤雨,要什么东西不用开口,就有人眼巴巴的送上来,为什么要这般步步为营。 只要他想,宁婉只能乖乖任他作为,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拿捏她, 脑子里这种想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最终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 她已经走进他编织的网里,一个好的猎人,会诱着目标步步沦陷,最终把猎物吞吃入腹,得偿所愿。 周廷钧垂眸,凝视着这个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欲念的女人,压抑的启唇:婉婉,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他也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发疯。 房间内,灯光昏黄,男人的影子笼罩着睡梦中的女人,仿佛预示着两人宿命般的纠缠。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掠过她柔软的红唇,低叹一声,颓败的躺到床上,平息着自己的渴望…… 好久。 直至晨光熹微,一夜未眠的周廷钧从床上转移到了窗台旁的懒人沙发,合上了酸涩的双眼。 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宁婉先是眉头紧皱,抗拒着这扰人清梦的光芒,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随后,她翻了个身,试图躲避那恼人的光线,却依旧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 又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她眯着眼,适应着这明亮的世界,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困倦。 清醒过来后,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连忙起身。 她记得自己在沙发上,然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宁婉扶额,她不记得了。 看向离自己有一米远的男人,不难猜出,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 男人高大挺阔的身体蜷缩在那么小的空间,宁婉心里分外过意不去,想叫醒他,让他回房去睡。于是轻声唤道:“周…廷钧。” 不过,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没得到回应的宁婉只好下床,伸手推了推他。 就在那一刹那,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猛然袭来,将宁婉整个身体迅速拽过去,她猝不及防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宁婉差点儿尖叫出声,心跳剧烈得如擂鼓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脸颊嫣红如霞。 她推他:“周廷钧!你放开我……” 周廷钧心中一酥,叫他的名字都这么动听,如果……叫别的岂不是更诱人~ 他手臂越收越紧,身体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宁婉闷哼一声,无助地张大了美眸,脸颊紧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男人的身子很热,烫的她脸蛋发烧。 她能清晰感受到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时,周廷钧也适时地醒了,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宁婉艰难得抬起头。 “宁婉?”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其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凤眸里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混沌,却又在看到宁婉的瞬间燃起了一抹不易捕捉的光亮。 宁婉的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此时的处境。 “你…快放开我!” 周廷钧微微皱眉,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消失,带着极不情愿的意味。宁婉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周廷钧嘴角下撇,脸上写满了歉意,然而那深邃如渊的眸中在不经意间却闪过一道隐晦的笑。 “没事,我知道。”宁婉故作坦然地回答,实则内心慌的不行。 “你可以回去了。” 周廷钧愣住了,似乎是被她无情的话给伤到了,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来,饱含着丝丝委屈,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宁婉刚想解释,就被他的话惊到了。 周廷钧:“这是打算用完我了,就扔?” 用完?她怎么用了? 这话在宁婉听来,不正经极了,也刷新了她对周廷钧的固有认知,羞赧的涩意直冲脸颊,她的唇瓣张了又合,又不知要说什么。 周廷钧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娇羞,真是单纯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也昭示着她的成熟韵味。 他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故作不解地问:“你脸怎么红了?” “我说错什么了?” “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第110章 抱歉,她是我的21 宁婉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胡言乱语。 周廷钧好看的眉毛轻轻扬起,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隐晦的盯着她的唇,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 明明之前,他是那般的矜贵清冷,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宁婉又着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接二连三地向她伸出援手,她又怎能对他恶语相向?再者,她也说不出口。 周廷钧见她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也懂得见好就收,随即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回去了!” 宁婉脸色瞬间缓和多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周廷钧突然止住脚步,蓦然回头。 那清俊的眉眼之间,弥漫着一层如烟如雾的柔情,勾着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还有……” 宁婉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周廷钧:“别紧张。” “等会儿一起吃饭。” “下午一起走走!” 他这些话,完全是单方面的决定,没有给宁婉拒绝的余地。这不容置疑的方式,对宁婉这样性格温婉的人来说,往往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记得等我,别像昨天在车站那样,抛下我独自离开了……” 听到这话,宁婉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不动如山,势必要等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嗯” 宁婉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那如玉般的耳根已悄悄泛起一抹绯红。 周廷钧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他早已吩咐人为他准备了衣物和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一同去往楼下。 周廷钧身着休闲装,洁白的上衣与黑色的长裤相互映衬,简约的搭配,让他多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宁婉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她好似一直以来对绿色格外的偏爱,这绿色的裙装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周廷钧自然是移不开目光。 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电梯壁上,竟是出乎意料地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相依相伴。 明明云州的天气不是很热,宁婉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和他一起游玩的。 她悄悄瞥向右侧的男人,好巧不巧的正好与他那炽热的视线相撞,顿时涌起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睫毛轻颤,眼帘低垂,仓惶的躲开他的目光。 周廷钧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声音柔和极了:“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收费。” 当然,只针对宁婉,如果是别人,他怕是要疾言厉色了。 宁婉的脸瞬间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透,低声反驳:“谁想看你,少自作多情。” “是吗……” 那尾音拉的极长,像带了钩子一般。 宁婉:…… 还好,电梯门及时打开,宁婉像得到了救赎一般,迫不及待地快步出去,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周廷钧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周廷钧示意她上车。宁婉想也没想,径直往后座走去。 “你这是把我当成司机了?”周廷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宁婉动作一滞,她只是单纯不想挨着他罢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去了副驾驶。 周廷钧似乎心中早有明确的目的地,车子一路前行,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家菌子火锅店前。 宁婉满是讶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这般接地气。 “来云州,自然要品尝当地最特色的东西。” 宁婉没有意见,两人选了一些菌子,有鸡枞、松茸、牛肝菌,还有宁婉非常好奇的见手青等等。 出于安全考虑,服务员并未给他们餐具,据说若是食用不当,可能会见小人,严重点的还有生命危险,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才这般谨慎。 宁婉虽然对所谓的幻觉景象充满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她还是很惜命的。 等待菌子煮熟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又难熬,宁婉的目光左顾右盼,就是不落在周廷钧的身上。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停在她身上,这让宁婉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有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你能不能别总是盯着我看?”宁婉终于忍不住,略带嗔怒地说。 “这么快就想管着我了,嗯?”周廷钧的话中带着调侃。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听你的。” “包括我的钱财,还有我整个人,你都可以管。”带着诱哄意味的男低音,仿若靡靡之音。 宁婉嗓子被堵住了一般,她强装镇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人你越是给他情绪,他反而越起劲,只是湿润的手心却出卖了她的心慌意乱。 锅里的菌子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服务员终于给他们拿来了餐具,宁婉也终于缓解了这份微妙的情绪。 一切了然于胸的周廷钧,轻笑着拿起勺子,为宁婉舀了一碗汤。 “尝尝看。”他语气宠溺,仿佛宁婉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对于周廷钧来说,宁婉就如未煮熟的菌子一般,虽然差些火候才能食用,但终究会是他的口中之物。 高原土鸡熬成的汤底融合了菌子的鲜味,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宁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如果,对面男人的目光,不再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那就更好了。 男人不时的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又熟练。 宁婉不好意思的劝道:“你也吃啊!” 周廷钧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的筷子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那眼神,仔细看去,竟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与他强大的气场格外不符。 宁婉有些无奈,给他夹了。 周廷钧迫不及待的吃了,笑的开怀:“好吃。” 那俊美的模样中竟罕见的透着一丝傻气,宁婉不禁抿嘴笑了笑。 看见她笑,周廷钧也跟着弯唇。 一顿饭下来,竟莫名地和谐。 第111章 抱歉,她是我的22 午后的阳光带来热烈的暖意。 饭后,两人去体验了当地特有的扎染,宁婉选了件白色宽肩带连衣裙,按照师傅教授的手法,很快就完成了初步的扎制。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衣服,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弄成型。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宁婉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周廷钧侧头:“教教我?嗯?” 再正常不过的话,不知是声线原因还是什么……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宁婉默了默,给他讲解该怎么弄,然而,周廷钧的手就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依旧不得要领。 终于,耐心告罄的宁婉,忍不住直接上手。小手覆在几乎快有她两个手大的大掌上,说:“这样抓……随意点就好。” 她的手软软的,周廷钧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仿佛能透出光来。 宁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专注地指导着:“一只手攥紧,另一只手再这样……” 随着她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周廷钧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宁婉独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完成了扎制,宁婉满意地看着成果:“看,这样不就好了?” 周廷钧看着宁婉,脸上满是赞赏:“嗯,你真厉害。” 阳光细碎的洒在他身上,为周廷钧增添了几分温柔。 宁婉一时有些怔住了……不得不说,他可真好看。 很快,宁婉就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过于亲昵,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飞快地拿开了手,手心也开始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周廷钧黑眸里闪过隐晦的笑。 他真的有那么笨吗?不,他就是故意的。 在店里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得到两件成品。 从店里离开,半下午的时间,不夸张的说,一眼望去,到处是黑漆漆的人头。 沿街档铺上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民族服饰和特色小吃。各种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乳扇、酸奶、米线…… 宁婉驻足在一个卖烤乳扇的摊位前,想尝试一下。 有很多种风味,咸口的奶制品,宁婉是没吃过的,不过她有点好奇是什么味道。 于是乎~她怀着几分好奇给周廷钧买了个海盐味的烤乳扇。 周廷钧微微挑起眉头,他向来对奶制品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反感。但当目光触及女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还是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那表情微妙极了,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试试其它的!” 得到回馈的宁婉,心满意足的选了玫瑰味的,淡淡的玫瑰香气和奶香混合在一起,味道不错。 不得不说,一样东西能称之为特色,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就这般随意逛下来,还是挺累的。据说晚上的古城会更加美丽,只是实在是逛不动了。 由于来得仓促,所住的那家酒店,距离古城也是不近,开车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 周廷钧:“今晚,用不用我陪你睡?” 宁婉无语,他怎么总是这般……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廷钧垂眸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喃喃道:“无情的人啊~” 不过,回想今天种种,收获还算不错。那个“海盐味的烤乳扇”中,女人暗藏的那点小心思……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翌日。 天色还一片昏暗着,门就被敲响了,不出意外的,正是昨日说去看日出的周廷钧。 他说,云海的日出很美,不去可惜了。 周廷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平日里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关心,这背后自然少不了赵霖的影子。 宁婉觉得自己被安排了……但她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旅行时不用动脑子的轻松自在。 到云海之畔,已经聚集了很多观赏日出的人,不久……太阳终于露出了一小边脸,红彤彤的,柔和的光芒洒在云海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的碎金在跳跃。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云海,湛蓝的湖水泛起层层波光,眼前的美景让宁婉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景此人,对周廷钧来说,美的不是风景,而是和他看风景的人。 沿着湖边漫步,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声响,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一整天的时间,环云海游玩,宁婉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夜幕降临,月光和灯火交汇洒在石板路上,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古城的酒吧也是夜游的好去处,现场乐队的表演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两人自然也没有错过。 云州很美,然而,生活并非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纵然再好,宁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熟悉的人。加上其中一方的蓄意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周廷钧想,自己丢下所有的工作,追她而来是对的,遗憾的是,宁婉并没有同意与他在一起。 而对宁婉来说,周廷钧再好,但他始终顶着季清淮兄弟这个头衔,进一步如鲠在喉,退一步些许遗憾。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宁婉来这里的目的也实现了,她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抛之脑后。 所以,当回去后,再次看到季清淮,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她耐心的听了他的解释,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婉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喜欢一个人,就希望那人不掺和任何杂质。 他对前女友有愧疚,那之后呢,那个前女友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宁婉的答案还是一如之前,他们之间没可能了,给彼此留一份体面吧。 第112章 抱歉,她是我的23 “中午一起吃饭?” 周廷钧在一众下属面前,堂而皇之的把玩着手机。 所有人默契的低头看文件,一点儿意见也不敢有。 看到周廷钧发来的消息,宁婉神色复杂,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他。 另一边的周廷钧,收到和昨晚如出一辙拒绝的话,骤然冷了神色。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处进展,怎么一回来就变了? 是见了季清淮后就心软了?周廷钧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自然知道季清淮去找了她。 想到这里,他对着赵霖低语了几句,神情冷酷:“去吧!” 得了吩咐的赵霖,快速离开了会议室,他有些同情宁小姐了,被二爷看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下午。 宁婉照常早早结束了营业,她要去看她姥姥,每周三都是如此。 自从宁婉接手了花店,姥姥就回了乡下,老一辈儿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宁婉,她不会来城里的。 宁婉没拦着她,一是姥姥身子康健,还因城里虽好,但人情还是淡薄了些,村子里有她的老姐妹,她也希望姥姥会更开心,姥姥也应该有点儿自己的生活,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当然,她也是不放心的,除了经常打电话,还拜托了邻居照看点儿她,有事给她打电话,都是沾亲带故的,其实,不用宁婉说,他们也会的。 宁婉非常非常感激,几乎每次回去也会给他们带礼物。 她通常先乘地铁,再坐城际公交回姥姥家,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其实也还好,不算很远。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宁婉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电话的是邻居王奶奶家的田洁嫂子。 “小婉,你姥姥晕倒了,我们正往第一人民医院赶,你快去医院等着。” 宁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让司机停车,司机看她着急,稳稳的停在了路边,这种城际公交没有那么严格。 此时已经出了城,想要打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婉六神无主的左右张望着,恰在这焦急时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身旁。 后座缓缓摇下车窗,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显露出来,赫然是周廷钧。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他知道,宁婉每周三的这个时间点,都会回乡下的姥姥家。 尽管宁婉冷漠无情,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渴望见到她,于是,刚处理完挤压的工作,他便驱车追她而来。 女人小脸惨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让周廷钧蹙了眉头。 “怎么了?快上车!” 宁婉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的上了车,声音急迫:“去第一人民医院。” 周廷钧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宁婉的姥姥,嘱咐道:“小李,开快点。” “好,二爷。” 周廷钧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安抚道:“有我在,别怕。” 男人坚定的话,让宁婉拼命强忍着的害怕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害怕,我姥姥……”眼泪夺眶而出,宁婉紧紧地咬着嘴唇,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呜咽声。 老年人毫无征兆地晕倒,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往最为可怕的方向去设想。 周廷钧心疼不已,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别怕,姥姥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迅速联系医院,安排好一切。 周廷钧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话仿佛一道光,穿透了宁婉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车子飞速驶向医院,宁婉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周廷钧不时轻声安抚。 当两人抵达医院时,早已有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方洁嫂子也开着车匆匆赶到。看着姥姥双眼紧闭地躺在后座,宁婉的手颤抖地去探姥姥的呼吸,感受到那一丝温热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把人转移到急救床上。 医生询问了宁婉,老人家的病史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待的过程对宁婉来说格外漫长。 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医生说是由于低血糖引起的,根据宁婉说的,应该是控糖控的厉害的缘故。 得知姥姥没事,宁婉整个人一松,周廷钧扶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 宁婉有些自责,因为姥姥的血糖高,她次次回去都叮嘱不要吃这不要吃那,她怕姥姥发展为糖尿病。 姥姥怕她担心,也很听她的,没成想……是她的错。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以后注意就好了。” 田洁嫂子见人没事,就告辞回去了,家里还有王奶奶等着信儿呢。宁婉自是一番感激、道谢。 葡萄糖注射液滴完,姥姥很快就醒了,宁婉依恋的握着她的手。 “乖啊,姥姥没事。” 安抚好孙女后,她目光落在了站在孙女身后的男人。 呦~这小伙子可真俊俏,剑眉凤目、气质凛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目光一直落在孙女身上。 “小婉,这是你男朋友吗?”她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问道。 宁婉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向姥姥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的事情,上次才欢欢喜喜地告诉姥姥自己交了男朋友,谁能料到如今会是这般局面…… 周廷钧心念一动,微微俯身,语气更是轻柔:“姥姥好,我是她男朋友——周廷钧。” “好好好,小周。” 姥姥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得开怀,显然对周廷钧极为满意。 宁婉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解释,她怕因为这事儿刺激到姥姥。 “姥姥,您别再说话了,医生特意交代让您多多休息。” 待姥姥睡着儿后,宁婉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谢谢你。”她看着周廷钧满是感激。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周廷钧不喜她如此见外的样子。 宁婉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谢谢你…刚刚顺着我姥姥。”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只是哄着老人家,做不得真的。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周廷钧冷嗤一声,拽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第113章 抱歉,她是我的24 宁婉手腕被攥得生疼,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被死死抵在坚硬的墙上。 “你做什……”话尚未说完,周廷钧捏住她瘦削的下巴,低下头,热烈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唔……”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宁婉推着男人坚硬的胸口,可她那点力气,对周廷钧而言,就如挠痒痒一般,被他毫不费力地忽视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宣泄心中的情感。 他用了力地吻,宁婉嘴唇都被吮得发痛,卷翘的眼睫也渐渐有了湿意。 周廷钧却不甚满足,大掌牢牢攥紧了她的腰肢。 他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一阵阵酥酥的感觉侵袭着宁婉的感官,瞬间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长吻过后,他薄唇轻点着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婉婉,在你默认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宁婉张开红润的嘴唇,反驳:“不……唔……”话未说完,又被他霸道地堵住了唇。 亲不够,怎么可能会够呢。 初见时的钟情,再见时的嫉妒,费尽心机让两人分手的他,隐忍了太久。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抗拒,周廷钧火热的唇咬了咬她紧闭的唇瓣。 宁婉嘴巴吃痛的张开,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城掠地,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甜蜜。 直到宁婉感觉呼吸不畅,那薄唇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阵地,开始细细的啄吻着。 许久许久之后,娇软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微微泛肿的红唇,让周廷钧内心满足不已,手指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 “婉婉,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他能感觉到她的情动。 陷入迷乱中的宁婉,只看到,男人嘴巴张张合合的,那湿漉漉的眸子,因迷茫而微微眯起。 眼尾那抹绯色又是撩动了周廷钧心弦,他复又低下头…… 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宁婉,羞耻感一点点涌上心尖儿,她怎么会…… 男人的鼻尖抵着她的,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她伸手推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周廷钧动作一顿,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深邃的眸中涌着复杂的情意。 “电话……可能是重要的事。”宁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 周廷钧轻叹了声,直起身子,指尖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水痕。 手臂却舍不得松开,仿佛害怕她会趁机逃离。 宁婉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熟悉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什么?我们那里也要拆?”宁婉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犹如被寒霜覆盖。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无力的挂了电话。 周廷钧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他紧了紧手臂,下巴放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拂在她耳侧。 宁婉侧头,躲开他,周廷钧不满的在她嫣红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宁婉脸蛋儿瞬间又红成一片。 被桎梏在怀里的她,动弹不得。 再想到,母亲留下来的花店,也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那是伴随着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数不清的美好记忆… 一时间,她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滴落。 在这安静的空间内,电话里的内容,周廷钧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本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哭什么,你面前站着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利用?” 宁婉泪眼朦胧地抬眸,不可置信:“你……你能帮我?” 周廷钧轻柔的为她拭泪:“我当然能帮我的女朋友。” 宁婉一颗心提了起来,哑了声音:“我不是。” 他低低笑了声,覆在她耳边:“我们亲都亲了,我初吻给了你,你要负责。”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宁婉有些羞恼,明明是他突然发疯,她是被占了便宜那个, 他还这般……不要脸! 她气不过,重重抬脚,踩着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体重本就很轻,周廷钧并没有感觉到疼。 不过,他却故意眉头紧皱,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闷哼声从嘴角溢出。 宁婉心中一慌,连忙收回了脚,真有这么疼吗? 那紧张的小模样,让周廷钧心里发软,怎么这么乖呢……更让他狠狠地欺负她了。 想是这么想,他神色却认真了起来,温柔的望着她:“听我说,婉婉。” “不怕你笑话,你是我三十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 “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四目相对,那绵绵深情又饱含希冀的目光,让宁婉心尖一颤~ 那一刻,她脑子是空的,所有的一切外在因素,都消失不见,她恍然未觉地点了点头。 人有时候就是冲动的,是不理性的,也是不顾一切的。 幸福来得太快,被喜悦包围住的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他抱紧宁婉。 “婉婉,我从没这么开心过。” 宁婉睫毛轻颤:“我……” 周廷钧迫切地吻住了她,带着侵略感,他不接受任何后悔。 本来,他想利用拆迁的事儿制造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样,他可以在紧要关头出现。 没成想,意外遇到了她姥姥的突发状况……倒是让他成功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现在,之前的计划已经不需要了,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间出来,宁婉嘴唇红得醒目,一眼望去,便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坏事”。 周廷钧跟在她身后,俊朗的眉目,满含柔情。 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宁婉连忙垂下头,匆匆回了病房,又进了卫生间。 周廷钧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尖,宠溺的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嘴唇,眉峰舒展,终于……她是他的了! 宁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般,“怦怦”跳个不停。 她抚了抚胸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眉梢那抹春色怎么也褪不去。 第114章 抱歉,她是我的25 宁婉从卫生间出来,病房里没了周廷钧的身影,她舒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儿,周廷钧就推门而入。四目相对那刻,宁婉心脏跳的厉害,一想到刚刚……才褪去的红晕又重新回到脸颊上。 她连忙收回目光,拿起随手放到旁边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光却瞥到,他拎了许多东西,正一件件的往外拿,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本来她准备等会儿去买的,没想到他还想到了这些。 她连忙放下手机,上前帮忙,小声说:“谢谢。” 周廷钧不甚满意,一把握住她拿毛巾的手, 宁婉手一抖:“你……” “你要习惯,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眸色很深,深幽的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安静的空间内,暧昧在缓缓流淌。 宁婉匆匆挣开了手,回到原来的位置,理了理头发,又拿出手机看,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周廷钧遮住幽深的眸子,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直到,老太太悠悠醒来,才打破了这份无声暧昧。 窗外,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周廷钧叫了餐食,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他特意让人准备了清淡可口的饭菜。诸如清蒸鳕鱼、党参百合鸡汤……等等,还有两份精美的水果拼盘。 看着眼前这些,老太太心中愈发满意了,是个细心的小伙子。 “小周,你破费了。” 周廷钧谦逊有礼地笑了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前我就一直想去拜访您,只是……”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宁婉, 宁婉满心的莫名,看她做什么……当着姥姥的面,能不能不要这般肆无忌惮… “只是,婉婉一直不愿意带我去。”说完周廷钧依旧保持着那副好脾气笑了笑。 什么?宁婉目瞪口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老太太并不知道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带着嗔怪的看了眼宁婉:“小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该早点带小周去家里的。” 宁婉张了张唇,咽了口唾沫,也只能认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锅,暗暗瞪了眼周廷钧。 他怎么能这么坏! 周廷钧无辜地望着她,那眼尾还轻轻勾了勾,带着无尽的诱惑。 宁婉抿唇,他莫不是男狐狸精转世。 老太太看的一知半解,只单纯的觉得两人感情甚好。 饭桌上,她不免询问起周廷钧的情况,周廷钧说,他是做点小生意的……就和宁婉差不多。 别人是夸大其词,他倒好……宁婉眼睁睁的看他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他可真行! 不过,她没有解释,姥姥知道了,怕是今晚就睡不着了。 一顿饭下来,周廷钧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宁婉不禁咋舌,他可真会说话。 饭后,宁婉要留下陪夜,让周廷钧回去,周廷钧怎么会走,空间很大,他又让人送了一张床来。 等姥姥睡着后,宁婉把温度调高了些,示意他跟着她。 两人走到门口,宁婉指了指这间单人病房,称得上精致:“那个……这里,费用多少?还有那些东西。” 宁婉的见外,让周廷钧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危险。 “我不叫‘那个’ ” 高大的影子投到她身上,让宁婉莫名想躲,她捋了捋头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周…廷钧。” “我们这种关系,这么生疏,不合适吧,婉婉……”他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拉长的尾音让人不免想到,他在暗示什么。 宁婉默了默,难道我要叫你钧钧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恶寒,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在想什么?”周廷钧不满她的出神,他难道如此没吸引力? 放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面前,宁婉轻呼一声,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周廷钧冷哼,倒也不必。 “你可以叫我——周哥哥……廷钧哥哥,或者……老公。”看着她清润的眸子,他语调放肆极了。 什么?? 宁婉脸一热,不想理会他了。 周廷钧睨着她转动身子,想绕过他,离开。 手臂一伸,女人牢牢的被他捞进怀里,掌控欲十足的锁着她的纤腰,身体贴的紧紧的。 一股热气在宁婉心口跳窜。 “快放开,姥姥会看到。” 周廷钧眼眸晦暗不明,揽着她,闪身进了洗手间。 双臂轻松一提,让宁婉踩在他的脚上,两人贴的更近了。 “现在不会了,乖宝。”他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鼻尖抵着她的。 湿热的气息交缠着,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宁婉的嘴唇都好似黏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犯规。 他凤眸越来越暗,暗的让人心悸。 嘴唇也慢慢贴近,那温热的唇轻轻啄了啄宁婉粉嫩的唇瓣,满是情动。 宁婉闭了闭眼,轻咬嘴唇,小声说:“你……你别这样,姥姥还在外面。” “她老人家已经睡着了。” “婉婉,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开心。” 他轻咬着耳垂,缓缓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情话绵绵不绝,声音诱惑到了极致,宁婉的心都随着他的话而跳动。 情意涌动间,他吻住她。 宁婉承受着他灼热的吻,素白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越来越紧…… ** 又是崭新的一日,天气却有些阴沉。 小刘护士端着餐盘,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季清淮对面。 最近季医生憔悴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大家都说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本来她还不确定,不过在听了朋友的话后,她是完全相信了。如此,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季清淮有些不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得到一个眼风的小刘护士,有些气闷,但很快又重振旗鼓,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季医生,你女朋友怎么一直都没来看过你?” 季清淮向来不喜这些八卦之人,当即作势要离开。 小刘护士满心的不甘,继续说:“她都有新男朋友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她话音一转,娇羞极了:“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呢!”看看我吧,季医生~ 季清淮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力却在上一句,不可置信道:“新男朋友?” 小刘护士用力地点点头!她朋友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之前来医院找她时,见过宁婉。 就在昨天,她在医院又看到了宁婉……没忍住那颗八卦的心就和小刘护士打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 季清淮仿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神情剧变,怎么可能? 第115章 抱歉,她是我的26 这下,季清淮哪里还吃的进去,餐盘一撂,走了。 小刘护士懵了,气的咬了咬牙,白米饭被她戳了又戳。 季清淮作为医院的明星医生,少不了人关注,在小刘护士去他身旁时,就有许多人的心提着。 看她闹了个没脸,那些看好戏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小刘护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挤出一丝笑,端起盘子找小姐妹去了。 季清淮边走边拿出手机想给宁婉打电话,又突然记起自己被拉黑了。 他无力的垂下手,颓败极了…… 他觉得两人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他们彼此相爱,只不过中间发生一个小插曲,他知道,宁婉在生气,可他罪不至此。 他以为,只要自己诚心挽回,宁婉早晚会回心转意。 怎么也没想到…… 新男朋友。 到底是谁? 季清淮温润的眼眸罕见的变得阴翳,他倒想知道,是谁敢招惹他的人! 他熟练的发动车子,直奔医院而去,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出院了。 如此,宁婉自然也走了。 没错,老太太上午就出院了。 宁婉不放心,想让姥姥多住两天,但老太太坚持出院,用她的话说,医院那是烧钱的地儿,她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再花冤枉钱。 医生也说可以出院,老太太身子康健的很,平日除了高糖的食物,其它的东西都可以适量吃。只要注意点儿,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情况。 这下,宁婉也没了意见。 而没找到人的季清淮,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又往宁婉家里赶,只可惜,家中无人,他又扑了个空! 因为,宁婉他们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乡下了。 宁婉劝姥姥,以后就留在这里,老太太脾气也是犟的很,她不愿意,她说,在城里已经待够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就想回老家待着……舒坦! 宁婉佯装生气,老太太也不妥协,宁婉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还能不知道她? 祖孙斗法,殃及池鱼。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周廷钧。 周廷钧能怎么选,他面不改色的支持老太太,毕竟…娶媳妇,还要老太太点头同意。 当然,媳妇也要哄啊,他提议装监控,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知道。 宁婉拧了拧眉,她之前要装,姥姥不同意。于是,她好整以暇的等着姥姥拒绝他,结果,老太太竟然爽快的同意了。 “姥姥~”那声音幽怨极了。 “多大人了,还撒娇啊!”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笑意。 宁婉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忍不住在心底呐喊:到底谁才是亲的啊。 那小模样又娇又可爱~周廷钧心中怜爱不已,如果,她跟他撒娇,他怕是什么都能给她。 回到村子,先是去了邻居吴奶奶家,把买的玩具和牛奶送过去,自然又是一番诚挚的感谢。 奔波了大半天,老太太也是累了,回到家便去卧室休息了。 小李司机和安监控的人去房顶装监控。 宁婉和周廷钧站在院子里观望。 周廷钧看着宁婉,瓷白的小脸专注的望着楼上,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微光,单纯的,乖乖的,软软的… 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也能轻易勾起他心底最深层的破坏欲。 他眼中晦暗不明,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 周廷钧长年坚持不懈地健身,身体结实有力量,伫立在身前,极具压迫感。 宁婉莫名有种被他掌控的感觉,嗓子因紧张变得沙哑,问:“怎么了?” “我想去你房间看看。”周廷钧一本正经地说。 去她房间看看? 宁婉脸颊一热,下意识认为他别有居心。 面对周廷钧紧盯不放的目光,宁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房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菜地摘菜吧,你一定没体验过。” 一边说着,她就去拿篮子,房间还是别看了,她…害怕! 周廷钧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这是把他当流氓了,他是那种人吗? 豆角蔓生机勃勃地攀在架子上。细长的藤条相互交织,宛如一张绿色的网,一串串豆角从藤蔓间垂挂下来,都快要泛滥成灾了。 宁婉摘得很慢,她要先看上面有没有虫,她非常怕这类软体生物。 而对周廷钧来说,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如果是从前,他只会嗤之以鼻,对以分钟来计算的时间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 如今…就不同了,是他表现的时刻。 “婉婉,你去歇着。” 宁婉想到他时不时的逗弄她,就顺势找了块石头坐下,男人不能惯着。 他矜贵的装扮,穿梭在豆角架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风吹动细碎的黑发,杂乱的跳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光影交错下,那微扬的唇角流露出点点温柔。 他动作利落,手中的豆角快速堆积,很快就摘了一半。 宁婉突然有些过意不去:“累不累啊?” “没事,我喜欢。”周廷钧勾了勾唇,对女人的关心很是受用,这是心疼他了。 宁婉弯了弯唇,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心底蔓延开。 哪有人会喜欢干活的?何况还是他这种家世显赫的人,从前恐怕连豆角的模样都未曾见过。 对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愿意放下身段,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些,也是难能可贵。 而这个男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讨她欢心。 日落西山,袅袅炊烟悠悠升起……又渐渐地消散于广阔无垠的空中。 宁婉本来不想走,偏周廷钧黏着她,面对姥姥和吴奶奶打趣的目光,周廷钧能做到面不改色,宁婉的脸皮儿可薄的很。 两人刚坐到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老太太突然说:“豆角忘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儿,自家种的,好吃又健康。” “谢谢姥姥。”周廷钧狭长的凤眸里噙满了笑,在他看来,这哪里是豆角,分明是老太太对他的认可。 宁婉却是面如土色,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道道豆角做成的菜肴,肉沫豆角、番茄豆角、干煸豆角、豆角焖面…… 第116章 抱歉,她是我的27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宁婉摇头,盯着姥姥拿过来的满满一大兜豆角,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小周啊,吃完了,随时再来摘!”老太太热情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周廷钧满口应下,虽说周家有绿色农场,各类蔬果应有尽有,但跟老太太亲手种的相比,意义可完全不同。 离开村子后,宁婉说:“这些都给你,你多吃点儿!” 周廷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异样,不禁笑了:“不喜欢啊?” 宁婉干笑两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她解释:“也不是,只是再喜欢的东西,也耐不住天天吃……”话一出口,就再也停不下,可见是受够了豆角的摧残,宁婉也是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说了好久,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肉。那灵动的粉润,不经意间撩拨着有心人的心。 周廷钧目光微微一凝,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 宁婉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直视前方的周廷钧,目光有些晦涩,但语气却很温柔:“没事,你喝点水。” 这是在点她?嫌弃她话多? “你觉得我话多?”想岔了的宁婉,柳眉蹙起,出声质问。 周廷钧哑然失笑,那笑是宠溺的:“怎么会?我喜欢听你说,说再多也不够听……只是看你嘴唇干了。”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宁婉小脸瞬间红了,那片红是从心底涌起的尴尬。 结果,尴尬还未褪去,周廷钧又说:“干躁到,我想吻你了。” 宁婉猛然抬眸望他,眼神是惊愕的,又迅速被羞涩所取代。 男人认真看着前方,表情正经的很,仿佛不知他的话给宁婉带去了多大影响。 一时间,车内响起宁婉急促的呼吸声,她抓起左侧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转身侧向窗外,剪影上的她,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脸颊也似上了胭脂一般。 想到男人的话,宁婉又飞快的抿了抿被水浸湿的唇瓣。 她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进修过什么恋爱课程,无时无刻都在撩人。 余光瞥到女人娇羞的模样,周廷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渐渐地,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没过多久,雨势越来越大。 天色也彻底被夜幕笼罩,整理好情绪的宁婉,小声叮嘱:“不急的,慢一点。” “好。” 周廷钧勾勾唇,他知道,她也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雨夜中的景致被匆匆掠过,当驶入小区,周遭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车子最终稳稳停在了三单元的门口。 宁婉握着包包,说:“那……我走了。” “等等。”周廷钧出声制止,“你忘了件事。” 宁婉微怔,下意识地问:“什么?” “晚安吻。” 昏暗的车内,宁婉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烈到能将她灼烧的目光。她犹豫片刻后,唇瓣轻轻触了一下男人的脸庞。 虽是一触即离,但这是宁婉第一次主动,她也是羞涩极了。 这时,雪颈后突然抚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想也知道,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周廷钧根本不满足,他固定住宁婉的头,用力地亲了下去,那狂乱的气息,仿佛要将宁婉吞噬一般。 宁婉推他,他怎么跟个亲亲怪一样。 周廷钧把控住她的手,含着那娇润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许,唇贴着唇,暗哑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乖,张嘴。 宁婉觉得自己的嘴都麻了,柔声乞求:“别了,我…” 周廷钧选择性失聪,趁机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宁婉已是气喘吁吁,周廷钧哑笑着,带着几分餍足:“这个晚安吻才合格。” 宁婉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当她感受到男人那侵略般的气息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我…我走了。”说着,便去开车门。 “别走!”周廷钧的声音又急又重。 宁婉指尖僵住了,同一时刻头发被温柔的摸了摸。 “乖,等我一下。” 周廷钧迅速下车。 宁婉见他从车门处抽出一把雨伞,动作丝滑的撑开伞面,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可以出来了。 对于他的体贴,宁婉心里一暖,作势要下。 “踩我脚上。”周廷钧又突然说。 地面早已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形成了小水洼。 宁婉表示不用,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矫情的人。但周廷钧坚持,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被宠着,怎么也不为过。 “快点,嗯?”他声音宠溺极了。 有被宠到的宁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轻踩在周廷钧的右脚上,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 有足够空间可以施展时,周廷钧单臂将她抱了起来,顺势转了个圈。 宁婉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她这般作态,引得周廷钧低笑,仰头啄了啄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微微的痒意传来,宁婉轻哼一声,纤细的小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催促道:“快走,雨这么大!” “好,都听婉婉的。”周廷钧满目柔情,声音温柔至极。 哪知,他尾音刚落的瞬间,单元楼里猛然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来者不善,持攻击架势。 周廷钧目光微滞,紧紧抱住宁婉,迅速闪到一旁。 宁婉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一颗心怦怦直跳,紧接着便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们…我们快走…”她声音直打颤,这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听到宁婉的话,那人原本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廷钧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随后他朝着宁婉的侧后方,冷声说:“你吓到她了,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那一刻,两个男人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你先去车上。” “别怕,是…认识的人。”周廷钧轻声安抚着宁婉。 宁婉坐进车里后,视线骤然开阔,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季清淮,她脑子瞬间嗡嗡的…… 第117章 抱歉,她是我的28 冰凉的雨水也浇不灭季清淮心中的怒火,他从下午等到晚上,结果却发现,他的二哥抱着他的女朋友亲亲热热。 多么可笑!这是兄弟吗! 季清淮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周廷钧手一松,伞被无情的弃在雨中,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清晰无比的占有欲。 “是前女友。”他声音极为冷漠的纠正季清淮。 眼见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季清淮彻底被激怒了。 论身手还是周廷钧更胜一筹,但他只是闪躲,没有出手,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一味地闪躲,终究落了下风,周廷钧一时不察,挨了一拳。 季清淮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发泄自己的愤怒!这下,宁婉坐不住了,她从车里冲进雨里,大喊道:“够了!”要打架也别打到她面前来。 疾言厉色的宁婉,让两人停止了打斗。 季清淮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受伤与不甘,“婉婉,是不是他逼你的?” “不,我自愿和他在一起。”宁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又说: “我…喜欢他。” 声音融进了雨里,变得很轻很轻,却如沉重的巨石,砸进两个人心里,一人欢喜,一人心碎。 季清淮瞬间如坠冰窖,曾经充满爱意的爱人,此刻却那般无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季清淮嘶哑着,声音在雨中回荡。 宁婉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烦躁,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到此为止,理智一点,行不行!” 宁婉不欲与他纠缠,她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扯过周廷钧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楼里走。男人的手很冰,她不由握紧了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当初喜欢他一样,现在不过是换个人喜欢罢了,感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 被宁婉牵着的周廷钧,乖顺的不行。他碰了碰刚刚被打的左脸,嘴角竟勾起一抹笑,觉得这一拳挨得值。 他回眸望了眼雨幕中的季清淮,暗想,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他会通知洛明远来捡他的。 到了家门口,宁婉放开手,翻包拿钥匙,开门后,见男人还直愣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不禁蹙了蹙眉,斥道:“衣服都湿透了,愣着干嘛!” “快进去洗洗!”因为烦躁,宁婉的语气并不温和。 被安排的周廷钧,觉得新奇,从没人这般命令过他。 他身边除了听话的属下,其他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即便是谈维谦几人,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吩咐他做事。 不过,被在乎的人管束的滋味,很不错。 步入屋内,周廷钧皱紧了眉头,屋内布置的虽然温馨雅致,但在他看来,着实狭小逼仄。 心中思索着,如何说服宁婉搬去与自己同住。当然,若她不愿,他亦可以为她购置更为舒适的居所,无论是大平层,还是别墅,甚至……只要她愿意,一切皆可。 没容他多想,宁婉已从房中取出崭新的浴巾,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快去。” “好!”周廷钧只好先压下心思,听话的去了。 那平和的模样,哪还有往日里那高深莫测、令人敬畏的架势,可见,即便身份显赫如他,在恋爱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趁着周廷钧洗漱的功夫,宁婉动作迅速地换上睡衣,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一片。随后又去厨房,切了姜丝,准备煮一锅姜汤。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周廷钧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结实的身躯,心中激荡不已。 真是难忘的一天! 宁婉刚煮好姜汤,周廷钧就围着浴巾出来了。那一刻,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地吸引住了。 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地嘀嗒落下, 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淌而下,经过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最终隐没于那条随意系着的浴巾之下……诱惑极了。 宁婉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紧张而语塞,只能急促地呼吸着。 刚洗完澡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气势看起来非常弱。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勾引,那扬起的眉尾,仿佛在无声地说:快来扑倒我。 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宁婉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她的耳根早已红透。 为了不被男色影响,她赶忙撇开脸,嘴里嘟囔着:“这像什么样子。”随后快速去房间,找了件披肩给他:“你快披上。” 在她的催促下,周廷钧面无表情地遮住身躯,粉色的浴巾搭配蓝色民族风的披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宁婉只瞧了一眼,就好笑地背过身去。 见她肩膀抖动得厉害,受到挫败的周廷钧欺身而上,从身后环住她软绵绵的腰肢。 鼻息间充盈着男人沐浴后的清冽香气,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 宁婉的闷笑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发紧。 “你……” “你喝碗姜汤,快回家吧,晚上别人看不出什么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亲吻都不知满足的男人,宁婉不放心让他留下。 周廷钧眼神忽然一暗,露出危险的暗光,但转瞬便又隐没在深邃的瞳孔之中。 既然已登堂入室,哪有轻易便走的道理。 “婉婉,你舍得赶我走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一边说着,手臂用力收紧,同时故意将左脸露到她的面前。 被打到的脸庞,经过一热一冷的空气交替,显得有些可怖。 宁婉拧了拧眉,下手竟然这么重,她如周廷钧所想那般,心疼了。 她转动身子,面对着他,指尖轻轻抚上那片红肿,软声问:“疼不疼?” “疼。”周廷钧眉眼微敛,没有一点示弱的羞耻感。 “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宁婉要去找药,却被周廷钧握住了手,还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周廷钧:“你亲一下,就好了。” 第118章 抱歉,她是我的29 “亲我。”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爱意,在宁婉耳畔旋绕不休,让她的心跟着怦怦乱跳,仿佛在与他共鸣。 她缓缓凑近… 感受到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脸颊,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相比于索取,他更喜欢女人的主动,那是不一样的滋味。 很快,暖暖的吻缓缓退去,周廷钧眼神幽深似海,掌住她纤细的腰,跨步到沙发前。 随着男人屈膝而坐,宁婉不可避免地跌坐于他的身上。 她立时慌了手脚,无措地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身子略得自由,却又被他掐着腰身,两人面对着面的刹那,周廷钧的脸便覆了上来。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吻,那他只能再教教她了,多吻一吻,才能熟能生巧。 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控住她纤细的腰肢。 男人或轻或重地吻,把宁婉的呼吸都夺了去,精致的下巴仰起,削白的指尖拽着衣服布料, 那张美丽脸庞流露出的媚意,愈发让周廷钧沉醉不已。 在两人之间,他轻松占据了主导权,带着无尽热情,欲引着宁婉与他一起沉沦。 陌生的感觉蔓延至各个角落,宁婉发出几声轻哼,慌乱地制止周廷钧:“不行……” 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实在快得离谱,快到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适应这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乖……我不动你。”周廷钧声音沙哑,带着无尽地诱哄意味。 但他深眸里的幽光和煽风点火的动作,让他说出的话毫无信任可言,宁婉的声音都在颤抖:“别……别这样” “那要怎样?” 周廷钧突然扯开碍事的披肩,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口……他知道她是有想法的,从刚刚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宁婉被他带领着………一时间,她好似失语了一般,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静谧的空间内,温度还在节节攀升。 “不行,真的……不行。” 渐渐恢复理智的宁婉,眼眶泛起了红,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贪图她的身子。 眼瞧着女人委屈的,眼尾都沁出了湿意,周廷钧怜爱不已,轻柔地吮了去,明显感觉她身子一抖。 他到底是不愿强求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停了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乖婉婉,叫廷钧哥哥,就放过你……” 如果她不听,那他……周廷钧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 这般情形,宁婉哪敢不听,她软软地叫了声:“廷钧哥哥。” 她的听话,让周廷钧不知是该遗憾,还是高兴。 “让我抱会儿。”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弯,大臂肌肉的抖动可见他克制到了极点。 乖觉的宁婉,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可心火哪是那么容易缓解的,过了一会儿~周廷钧抬起头,双眼像染了血一般,喉结滚动:“婉婉,帮帮我 “帮我…… 大雨滂沱的拍打着窗户……室内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 ** 大雨过后,碧空如洗,云朵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让天色格外的好看。 堆积的雨水从屋顶、从树叶,滑落到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静谧的室内,周廷钧动作小心的把沙发清理干净,然后,换上赵霖送来的衣物,镜子里他,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样子。 昨夜睡得晚,女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那小脸粉红粉红的,周廷钧心中爱意涌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即使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交待着:“乖,我去公司了。” 行至楼下,看到赵霖正围着车转来转去,他问:“怎么了?” “二爷,有人进去过。”赵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车门敞开着,把衣服送上去之后,便去调了监控。 “从监控里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他对车标特别好奇,后来,又钻进了车里。” “您看?要不要……”赵霖话还没说完。 一个男人拎着孩子,神色匆匆地跑到两人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调皮钻进了您车里,但他什么都没拿。”正吃着饭的男人,听到儿子兴奋的说,那小金人车标他一动,还会缩进去呢。 男人嘛,大多都有个豪车梦,对车颇为了解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劳斯莱斯。 经过一番询问,儿子说自己还进了车里,这让男人瞬间慌了神,万一车里东西丢了,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宸宸,快道歉!”男人催促着,推了推儿子的背。 “对不起,叔叔,我错了。”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 若是往常,周廷钧连听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心软。 孩子犯错,自然有家长负责,即使没丢东西,车子的清理费也是要算的。 不过,他今日心情甚好。 望着男孩童真的眼神,他平静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你要记住,路边的车不要乱进,小心被坏人拐走!” 小男孩连连点头,态度良好,他父亲也跟着点头。 见状,周廷钧难得又说了句鼓励的话:“好好学习,将来你也能拥有这样的车!” 说罢,他坐进赵霖开来的车里,赵霖对父子两人点点头,把劳斯莱斯的门关上, 昨夜雨很大,车门一夜未关,这辆车进水了,不能再开,肯定是要拖走的。 望着越来越远的白色奥迪,男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对方虽然气场强大,但好在是个好说话的,不然…… 他看向身旁的儿子…… 接下来,这个男孩也将拥有完整的童年。 ** 上午十点。 北川中心大厦,五十六楼。 洛明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毫不客气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双手摁在办公桌上,直接发问:“二哥,你真和那个宁婉在一起了?” “嗯。”周廷钧平静无波,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件。 把工作忙完,好去陪她。 洛明远不赞同的摇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间闹成这样。” “二哥,你糊涂啊!” 第119章 抱歉,她是我的30 周廷钧抬起眼皮:“你在教训我?” 淡淡的眼神,却让洛明远心里一激灵,他哈哈笑了两声:“哪有!” 见此,周廷钧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文件上,他和宁婉的事,没有和他讨论的必要。 洛明远抓了抓头发,那头栗色的头发,被抓的没了型,他的思绪拉回了昨夜—— 季哥把他和谦哥叫了出来,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因为职业特殊,季清淮平时极少饮酒,这可惊到他了。 随着他慢慢吐露三人之间的事,洛明远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复杂”的事。 本来对宁婉印象很好的他,也对她有了不喜,私心里觉得她是红颜祸水,甚至猜测是不是她勾引的二哥? 而季清淮又态度强硬地,让俩人在他和周廷钧中间做出选择。 这让洛明远如何选?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想到这些,洛明远略一犹豫,便又劝道:“你要是喜欢她那一类型的,我公司那个当红……” 周廷钧没听他把话说完,拿起文件毫不留情地砸去,洛明远也是反应迅速,飞快地往旁边一躲。 差点被砸到的洛明远,惊道:“二哥,你难道就非她不可?” 没想到,多年不近女色的二哥,一下子就栽了! 周廷钧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警告道:“记住,她是你二嫂。” “再让我听到你拿她跟那些人相提并论,拳击馆见!”周廷钧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神透着寒光。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洛明远自认菜鸡一个,磨了磨牙,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好好,我不说了!” 但心里到底是担忧,二嫂?难道还要和她结婚?洛明远担心,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二哥受到欺骗,但又觉得他这般手段高明,谁又能骗的到他? 周廷钧睨着他傻愣的样子,冷声道:“文件捡起来!” 洛明远:……合着我还得把打自己的“罪证”给收拾了? 尽管心里腹诽,他还是弯腰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从小就作为食物链最底端的他,现在依旧是。 把文件放到桌上后,他看着周廷钧,暗自叹息:二哥平时只是冷漠了些,怎么涉及到宁婉就变得这般无情? 许是他目光太灼热,周廷钧拧眉:“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个大帅哥,风流倜傥,走到哪里不是焦点,在他这里就如此没有存在感? “二哥……”洛明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大男人撒什么娇,周廷钧皱了皱眉,“行了,你出去吧。” 洛明远:……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差点挨打,还是谦哥有先见之明,相比谦哥,他还是太嫩了。 他刚走到门口,周廷钧的声音又响起:“以后见到她,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 “是是是,明白了。” 没吃早餐的洛明远,吃了一肚子教训,离开了,怕是午餐也不用吃了! ** 宁婉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宁小姐,我是小李,周总让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宁婉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只见小李司机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挂着笑:“宁小姐,这是周总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早餐。” 宁婉愣了愣,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过了保温桶。 小李司机将餐食交到她手中便离开了。 宁婉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卡扣,一层一层地,像开盲盒一样,那晶莹剔透的烧麦,里面的虾肉隐约可见……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宁婉忍不住伸手去拿,但当看到自己嫩白的指尖时,又迅速缩了回去。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洗了又洗。 可无论她怎么搓洗,还是觉得洗不干净了。 宁婉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嘟囔道:他真是太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回到餐桌前,开始享用这份早午餐。吃着可口的食物,宁婉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愉悦。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供货商打来的电话。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送花的日期,花店一直以来有固定的供货商,倒是为宁婉省了许多事。 于是,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当宁婉赶到花店,送花的人也刚好到了。她清点完好所有的鲜花,在送货单上签了字。 隔壁小超市的老板娘——王姐,晃悠了过来。 “小宁啊,你应该知道了吧?”王姐一脸神秘兮兮地。 宁婉眉头微蹙,满脸疑惑:“知道什么?王姐,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 “咱们这儿啊,不拆了!” “真的?”宁婉惊讶极了,语气里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宁婉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店,脸颊挂起了笑。 “是啊,要是真拆了,咱们可就亏大了。那么点儿补偿款,到时想再买个像样点儿的店面都买不起!”王姐一边摇头一边抱怨。 她在慧安小区就有套两居室,听消息灵通的人说,补偿款可能只够置换个房子,还不是好地段的那种,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王姐滔滔不绝地说着,唾沫横飞,说得口干舌燥。见宁婉反应平平,她自觉有些无趣,于是晃悠悠地又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宁婉的思绪飘向了周廷钧,想起他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可以帮她。那么……应该是他吧?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工作中的男人。 宁婉:谢谢,花店的事??????? 看到消息的周廷钧挑了挑眉,打过去视频。 宁婉纠结片刻,还是接通了,放大的英俊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她的耳根已悄然泛红。 “谢谢。”她干巴巴的蹦出两个字。 “要怎么谢我?”周廷钧丝毫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心虚,还反过去索要谢礼。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进耳朵里,宁婉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昭示着她紊乱的心思。 周廷钧知道她可能想歪了,不过也不错。 第120章 抱歉,她是我的31 他低低地笑了:“婉婉是想到了什么谢礼吗?” 此刻的他,眼神灼灼,如有实质。 宁婉忽然想起昨夜,男人埋首在她颈弯,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唤她:“婉婉……宝宝……” 她似乎又感受到男人那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她的肌肤…… 她垂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到了一块儿。 看不到她的表情,周廷钧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间又被吸引了。 他的婉婉今日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黄色是很挑人的,但宁婉皮肤白,更衬得肌肤白的发光, 可能是收腰的设计,凸显出了那傲人的弧度,裙子领口是大的方领,周廷钧可以看到…… 他喉咙有些干涩,明明昨晚才………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总是滋生出许多肮脏心思。 周廷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压低声音:“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心头一跳,她轻咬了一下唇, 等她抬起头,想反驳他时,却又被周廷钧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我……我请你吃饭吧。” “好。”周廷钧欣然同意。 他忽然想起那道虾仁炒蛋,彼时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可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 真是令人愉悦! 愉悦的事,当然要向很多的人分享。 周廷钧眸光暖暖:“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给我送到公司,嗯?”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宁婉轻易便猜到了。 她微微垂眸,笑的羞涩又带着丝丝甜意,轻声:“好啊,不过可能要很晚了,现在都十一点了。” “没事儿,”周廷钧温柔地说,“我只想吃你做的,不管多晚都等得起。” “你做的好吃。”他又补充了一句,满是对宁婉的赞美。 宁婉捋了捋头发,他都没有吃过…… 不过她也是个俗人,又怎会不喜欢被夸。 果不其然,等宁婉做好餐食送到公司,都一点多了。 周廷钧来楼下亲自接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保温桶。 “辛苦你了,婉婉。” 宁婉轻摇了摇头。 快要上班的时间,有些在外面解决完午饭的打工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公司。 有的人手中拿着咖啡,有的人拿着手机,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举动,那就是磨磨蹭蹭的、暗戳戳地看着老板和他身边的女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走向前台接待处,刚回到工作岗位的前台小姑娘,连忙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恭敬地问好:“周总!”这可是大老板,自己可得小心点儿。 “嗯,这是我未婚妻,以后她来公司不必通传。”他的音量不小,整个大厅瞬间寂静无声。 宁婉心中一震,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周廷钧不为所动,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好的,周总。”前台连忙点头,又向宁婉投去标准的微笑:“夫人好。” 宁婉感到不知所措,干巴巴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交待过后,周廷钧揽着宁婉,带着她往电梯走。一路上,宁婉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奇的,羡慕的……… 她轻叹了口气,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倒也没太多惊讶。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配合着她的步子。 步入电梯后,宁婉略带埋怨地看着周廷钧:“你怎么能那么说?” 他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反问:“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 宁婉张了张唇,好似被堵进了死胡同,只能无奈道:“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凑到她耳边:“你早晚会是周夫人,提前适应一下也无妨。” 望着周廷钧笃定的样子,宁婉不乐意了。 “什么早晚都是,那可不一定!”她小声嘟囔着。 “婉婉,你在说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危险暗光。 宁婉呼吸一滞,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装作自己没听到。 碍于电梯里的监控,周廷钧到底没有对她做什么。 此时的一楼大厅沸腾了起来。 “刚刚那个人还是冷面无情,不近女色的周总吗?” “没想到周总这么体贴又黏人,非要牵着未婚妻的手。” “唉……如果我能有个周总这般的男朋友该多好!” “梦里什么都有!” 任大家议论纷纷,他们八卦的主角已经到了五十六楼。 这里异常空旷,宁婉不免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周廷钧轻笑:“我没有女秘书,只有男助理,婉婉大可放心。” 她有那般小气吗? 宁婉轻哼:“我才不在意……” 然而她心底却对此颇为满意......典型的口是心非。 周廷钧并未拆穿她,揽着她进了办公室,动作有些急。 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放置于桌上后,就抱起她。 宁婉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行事,毕竟这里是办公室啊! “你快放开!” “不放。” “婉婉在电梯里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周廷钧嗅着宁婉身上那股独有香气,冷峻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迷恋。 “说错话的人,要受到惩罚!” 宁婉呼吸急了,推他:“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周廷钧充耳不闻,饭菜哪有她秀色可餐。 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他不可避免地激动起来…… 激动到最后,宁婉的唇差点被吻破了皮儿,衣服也差点不保…… 她还被迫说了许多羞赧的话,眼尾都被逼出了湿意,他怎么总是这样,和他那冷峻的外表根本不符。 心满意足的周廷钧把她抱在膝上,轻柔地哄着,美其名曰:喜欢她,就是想抱她,想亲她,想…… 宁婉赶紧用菜堵住了他的口。 吃完饭,宁婉推了推他:“我得走了。” 周廷钧却不肯放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爱不释手。 “婉婉,你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花店可以雇个人看。” 宁婉:………… 她瓮声瓮气地说:“不怎么样!” 难道要去给他当秘书,然后整天被他欺负吗?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脸又红了。 第121章 抱歉,她是我的32 周廷钧虽然遗憾,但总不能把她绑在身边。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缓缓松开怀抱,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宁婉疑惑的望着他。 周廷钧睨着她雪白的脖颈:“缺了件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的粉紫色项链,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在和她视频时,他就心存念想,当即吩咐人送来珠宝。 眼看着男人拿着项链要为她戴上,宁婉连忙说:“我不能收。”太昂贵了,她根本还不起这份回礼。 周廷钧微微蹙眉,甚是不喜她的客气,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别动。”他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手臂圈住她雪白的脖颈,动作轻柔地为她佩戴。 “为你花钱,能反馈给我积极的情绪。” “乖,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要不说周廷钧能俘获宁婉的芳心呢,就连送礼物都有与众不同的说辞。 颈间传来的丝丝凉意,以及男人指腹轻轻掠过的温热,让宁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低低说了声“谢谢”,没有再推拒。 如此近距离之下,她清晰地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再仔细瞧去,隐约能瞧见上面残留着的浅浅齿痕……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婉婉,你在看什么?”周廷钧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印记有些浅了,婉婉不如再咬一下,如何?嗯?” 宁婉本就脸皮薄,被周廷钧这般调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瞪了周廷钧一眼,却不敢真的与他对视,又赶忙垂下眼帘,假装在欣赏颈间漂亮的项链。 却不知,这一眼可让周廷钧刚平静下来的心火再度燃烧起来,大掌捏起她那酡红的小脸,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带着淡淡的甜,让他无法自拔。 周廷钧忽然明白了,为何洛明远会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沉浸在恋爱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罂粟一般,一旦尝过,便会上瘾。 他力气很大,本就被摧残过的唇,传来丝丝痛意,刺激着宁婉的感官。 她力气小推不动他,只好掐了他一把,这才得以从他霸道的吻中挣脱出来,眼眶里弥漫着氤氲水雾。 欲求不满的周廷钧,盯着她轻啧了声:“婉婉,你真是我的克星。” “什么克星,你都不顾我的意愿。”宁婉委屈的反驳他。 周廷钧挑眉,手指抚上那细腻的脸颊,“我如果不听你的,这会儿你应该在床上!” 他可不是软脚虾似的男人。 宁婉红润的嘴唇抖了又抖,雪颈都红的如同火烧云一般:“你……你胡说什么!”他就不能正经点! 周廷钧轻扯了扯唇,将她耳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好,不说了,我只对你一人言听计从。” 宁婉被他这副作态,弄得羞窘不已! 周廷钧眸色也越发深,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的心思——想要看她羞赧的模样,想要逗弄她,看她情绪起伏。 察觉到男人眼神中的不对劲,宁婉心中一惊,使劲推他,“我……我真的得走了。” 周廷钧虽心有不舍,但也知不宜太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松开手臂,欲开口说话,却被宁婉迅速以手掩住了唇。 “我走了,不用送我。”说完,宁婉快步逃离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生怕周廷钧再说些如狼似虎的话。 周廷钧摸了摸唇,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谈恋爱不就是如此?总想和对方贴贴! 行至楼下,宁婉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 “夫人慢走!”前台小姑娘眼尖心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漂亮出众的老板未婚妻,连忙热情地向她问好。 宁婉心中又是一阵波澜起伏,她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夫人什么的,听的人不好意思极了…… 当天色微微沉下,周廷钧的身影不期而至地再次出现在宁婉面前。 把店门锁上后,宁婉被他带去了江边的餐厅。 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温情脉脉。 两人牵着手沿江边漫步,夜色下的江畔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两人也只是这人海中的一对普通情侣。 宁婉喜欢这样的平平淡淡、细水流长,这会让她觉得真实。 奈何身边的男人不是这种想法。 周廷钧突然开口:“搬到我那里去吧?” 这可惊到了宁婉,她望着江面上闪烁的波光,低声说:“我们之间太快了,我…我需要时间去适应。” 周廷钧沉默了一瞬,他不觉得快,他甚至现在就想和她出现在民政局里。 但望着女人泛着柔光的小脸,周廷钧妥协了。 罢了!到嘴的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好,听你的。” 宁婉其实还想说,能不能别总是亲亲抱抱,但她又说不出口…… …………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流着。 这一周里,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她发现,周廷钧竟然记得她所有的爱好,总是给她准备惊喜。 他还陪着她一起回了姥姥家,有时还会来店里帮她整理花束。 这不符合宁婉对大老板的刻板印象。 她好奇的问过他:你不忙吗? 周廷钧是这样回答的: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为此,周廷钧得到了一个软软甜甜的吻。 宁婉慢慢习惯了,习惯着周廷钧的黏黏糊糊,虽然还是会羞得脸颊通红,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宁婉照常在花店里忙活着。 一个打扮精致、气质出众的女人走进了店里,宁婉连忙迎上前去,礼貌地问:“您好!” “您想要什么花?”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略显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宁婉。 宁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时候,女人开口道:“我是周廷钧的母亲。” 宁婉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画面就是:眼前的贵夫人甩给她一张支票,趾高气昂的说,离开我儿子…… 难道这般狗血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 那她要怎么做? 不过,宁婉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问好:“伯母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对方回了一声简短的“嗯”,接着,她提出一起去喝杯咖啡。 宁婉心头一跳,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心中再怎么忐忑不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早晚都要面对的。 第122章 抱歉,她是我的33 从咖啡店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宁婉眨了眨眼睛,望着渐渐远去的银色轿车,又看着手中八位数的支票,心情复杂的拿出手机。 彼时,周廷钧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各部门主管汇报着这一季度的业绩数据与市场分析。 他时而皱眉,时而发问,气氛紧张又压抑。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响声响起。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目光四处游移,都在暗暗寻摸着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觉得不妙,不知是谁这么不小心。 也让还没汇报的人,在心底哀叹,运气不好。 直至周廷钧拿起倒扣着的手机,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老板的。 周廷钧瞥见来电是宁婉,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他边接听边往会议室外走。 “婉婉。” 那声音柔得,让许多人不禁打起了寒颤,实在是不习惯啊! 当听到宁婉说,他母亲去找她了,周廷钧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眉心,瞬间拧起,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皱。 母亲向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拘束,她一直遵循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原则,从来不插手他的事,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他去找宁婉。 “婉婉,我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周廷钧语气坚定。 “她有没有为难你?”他紧紧盯着宁婉,生怕错过她丝毫异样。 被坚定的选择,真好! 宁婉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摇头:“伯母很温和。” 周廷钧还是不放心,他不容许两人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宁婉轻轻“嗯”了一声,她这会儿也很想见他。 周母也就是叶箐女士,找宁婉的目的,和宁婉猜测的并不一样。 她很直白,甚至开门见山的说,她并不太满意宁婉,也可能换成是谁,她都不会满意,因为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她儿子。 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们并不会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毫无保留地对她儿子好,叶箐不打算干涉他们。 她和周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很早就离了婚,周廷钧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性子也变得越发冷漠, 直至宁婉的出现,他变得有了温度,他从没有对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这么喜欢…… 作为母亲的叶箐乐见其成,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人心是最难把握的。 她来见宁婉,是因为马上要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希望,宁婉不要做出让儿子受伤的事,对他好一点…… 而那张支票,是作为她冒昧前来打扰宁婉的“赔礼”。 之前,宁婉一直以为周廷钧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想到…… 她轻叹,小心的把支票收起,放进包里,往花店走。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 周廷钧久久未归,即便如此,所有的人,依旧噤若寒蝉,可见他积威之深。 直到赵霖出现,说会议结束,众人才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八卦起来…… 宁婉回到店里没多久,周廷钧就赶到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宁婉忙迎了上去。 他步伐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她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细细询问起两人的谈话内容。 “廷钧,伯母没有为难我,她只是想临走前见见我,这张支票是伯母给的,你收着吧。”宁婉拿出那张支票,递到了周廷钧的面前。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俗气了。 “还有……” 宁婉又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这也是伯母给我的,我推拒不过,太贵重了,你也收着。” 周廷钧接过翡翠,顶级的帝王绿,他嘴唇翘了翘,果真是知子莫若母…… 他将镯子套进那皓雪的手腕上,翡翠与肌肤相得益彰。“戴着吧,很漂亮。”他由衷地赞叹。 “不行,我怕磕碰着。”宁婉眼中露出不安。 周廷钧安慰她:“只是个物件罢了,磕坏了,再买新的。” 宁婉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宠坏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她对他真的不够关心,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此刻的她,急需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也是在乎他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略显笨拙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廷钧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客为主,这个吻渐渐变得有些粗暴。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响声啧啧,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爱。 宁婉闭着眼,承受他的横冲直闯。 回抱住他劲瘦的腰,那腰间的线条分明又有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宁婉满满的安全感。 热吻过后,周廷钧埋在她颈弯里,柔软的唇沿着她的雪颈厮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让宁婉浑身一颤。 “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乖。”他轻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宁婉眼中有些惭愧,指尖轻轻抚上他硬朗的轮廓,说:“廷钧,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她承诺着。 周廷钧眼眸深深,他大概猜到母亲对她说了什么…… 他很快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就无亲人为伴,独自守着冰冷大房子的可怜人,以此来博取宁婉的怜惜。 如果在地底下长眠的老爷子知道他这般说辞,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给掀了,他老头子是空气吗!! 宁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自己,可她还有姥姥的陪伴,周廷钧却是独身一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 “婉婉能和我一起住吗?我也想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周廷钧试探性地问道,带着几分可怜。 短暂的犹豫后,宁婉轻轻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廷钧抱住她,舒朗的笑出了声。 “婉婉喜欢住什么样的房子?” “别墅?” “庄园?” “欧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有,你偏爱哪种风格的床,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话未说完,便被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唇。 宁婉眼中满是娇嗔,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她说,她都可以。 但和他约法三章,他们各睡各的房间。 周廷钧低声答应了,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握在掌心的柔软小手。 睡哪里这个问题,等住进去后,再慢慢“探讨”也不迟。 他想,要加紧筹备婚礼了,他和婉婉离结婚也不远了。 第123章 抱歉,她是我的34 在住进周廷钧住所的当晚。 被指引着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宁婉呼吸一滞,感觉自己误入了一座梦幻的紫色王国。 庭院中满满当当铺着清一色的浅紫色花瓣,竟没有一处可供下脚之地。上空悬挂着两道闪烁发亮的物件,径直延伸至室内。 仔细一瞧,竟是一件件璀璨的绿色珠宝石,在微风中悠悠地摇曳…… 周廷钧知道她喜爱紫罗兰, 也知道她对绿色的钟情。 更清楚她性格内敛,不喜大张旗鼓的排场。 所以,这里没有他人,仅有他们俩。 他单膝下跪,牢牢握住宁婉的手,强势地为她套上了戒指。 “欢迎女主人入住。” 零星的光影洒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之上,让宁婉一时间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她瞪圆了眸子,心脏剧烈跳动……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套上戒指,圈住了身心。 周廷钧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进属于他们的家。 宁婉目光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那么多花,可惜了!”她喃喃道。 “宝宝,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花,而是我。”周廷钧咬着她的耳尖,不满被她忽视。 宁婉红着脸回神,微微侧头,还是忍不住可惜:“可是,这些花真的好美。” 周廷钧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没有你美。” 说话间,他踹开了卧室的门。 宁婉心脏怦怦跳动:“你答应过我,我们……” 周廷钧咬住她的唇, “宝宝,可怜可怜你老公吧。” 他动作急迫的将宁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欺身压上。 窗外,月色正好,微风轻拂,叮叮当当的玉石碰撞声,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呼,见证他们的甜蜜。 ———— 兰亭会所。顶层包厢。 同一地点,境况却大不相同。 得知周廷钧求婚后,洛明远特意组了一场局。 事已至此,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他异想天开的想与他们合计着,怎么修复周廷钧与季清淮的关系。 洛明远的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中一位当事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谈维谦轻叹……覆水难收,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宁婉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在家中时他就喜欢抱着她。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中间的挣扎,再到如今的妥协,短短几天,她已经习惯了。 与周廷钧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好似都在不停地退化。 突然,包厢门被粗鲁的推开,四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风尘仆仆的季清淮,带着刺骨寒意踏了进来,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完了完了,季哥怎么会来!洛明远眼里闪过急切。 “季哥,快来喝一杯。” 他反应迅速,连忙招呼着他,还要去勾搭他的背,却冷不防被推开。 下一秒,桌子被狠狠掀翻,精致的玻璃杯如雨点般砸落在地,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发出刺耳声响。 周廷钧将宁婉挡在身后,沉声:“你在发什么疯?” 季清淮盯着他质问:“是你把庄明月弄回来的!” 他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在知道周廷钧对宁婉的喜欢后。 之前的谜团骤然开朗,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一切,会那么的巧……… 凭借周廷钧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切合理化。 而为了印证心中所思,他去到y国,辗转找到庄明月求证。 花费了一番功夫,庄明月终于告诉他,她是被迫回国找他的。 至于是谁,她却闭口不言。 季清淮自动按在了周廷钧的头上,只有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 真是好精确的算计!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洛明远听的目瞪口呆,这情感纠葛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廷钧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当初你是怎么被庄明月骗的,你还信她说的话?” “可笑!” 他淡定自若的搂过宁婉。 对于他的狡辩,季清淮一概不信,他把目光投向了宁婉。 “婉婉,你难道就不怀疑?” 宁婉正艰难的消化着这一切。 她沉默了很久:“你想说什么?” “他就是为了得到你,才设计我,费尽心机的拆散我们俩!”季清淮指着周廷钧。 “婉婉。”周廷钧摇头,示意她不要相信季清淮的话。 与他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唇。 然后,她望向季清淮,神色平静:“我相信他。”她顿了顿,又说:“即使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们也没有一丝可能了!”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他们没有分开的可能。 望着宁婉复杂难辩的眼神,季清淮苦涩的想,或许她已经信了自己的话,但她的选择依旧是周廷钧。 至此,他的不甘,彻底消失殆尽…… 他深深看了眼宁婉,满身颓败的离开了包厢。 谈维谦皱了皱眉,跟上他。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欢而散的。 回到家,宁婉满身心不在焉。 对季清淮的话,她半信半疑……确实,一切的一切都很巧。 和周廷钧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男人性格霸道,占有欲极强,似乎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目光晦涩。 这时,宁婉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周廷钧,我……” 他的心跳疯狂加快,不等她说完,就凶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狂乱,粗暴…… 他带着股狠意,“婉婉,不要想着离开,你没有机会的。” 这一夜,宁婉呜咽着,被弄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翌日。 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宁婉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的躺在床上,周廷钧则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宁婉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昨晚其实她想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只要以后不再如此,过往种种,她都可以不再计较。 她艰难的想,相比与他分开,原谅似乎毫不费力,谁让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儿恋爱脑。 然而,周廷钧的强势与疯狂,让她的话没有说出口。 周廷钧只以为她要提分手。 却不知他这次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宁婉。 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成了结婚路上的绊脚石。 第124章 抱歉,她是我的 完 当听完,宁婉条理清晰的说出她未说出口的话后。 悔意如潮水般朝周廷钧袭来,他后悔自己昨夜的粗暴行为,却是已经晚了。 宁婉没有哭天抹泪,也不吵不闹,她只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无视他。 周廷钧原本已经说动她,这周回姥姥家,对她老人家提出结婚的想法,这下自然是泡汤了。 ——— “婉婉,我错了!” 周廷钧屈膝,重重地跪到地上的榴莲上。 他苦笑,这已经是婉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五天。 这漫长的五天,对周廷钧来说宛如五年般难熬。 他自知理亏,更不敢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罪认错。 可,无论是诚恳地道歉,还是尽心尽力地在花店帮忙,亦或是精心挑选各种珍贵的礼物,宁婉没有丝毫软化。 周廷钧感情不畅,这让赵霖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在公司集思广益,征集了众多女同志的建议。 献上了一个特别的办法——跪榴莲。 周廷钧采用了。 榴莲表皮的根刺密密麻麻,坚硬异常,男人的腿跪在上面,看着都疼。 宁婉眸光浮动。 终于说话了:“疼吗?” “很疼的,婉婉。”周廷钧露出一抹苦笑。 她轻哼:“你就疼着吧!” 说罢,便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周廷钧眼尾失望地垂下,赵霖出得什么不靠谱的主意。 而此时,回到房间的宁婉,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闷在被子里,起初是强忍着不笑,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控制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但是,她不能轻易原谅他。 宁婉依旧冷冷淡淡的,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但周廷钧难熬极了…… 这一夜。 衣衫半解的男人,手里拿着那种东西,一步步朝她逼近,宁婉不由地后退。 “你做什么?”她声音颤抖。 “你别乱来!” “我还没原谅你。”语气带着恼怒。 宁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出现了各种阴暗的场景…… 突然,周廷钧动作利落地躺到床上,神色满是认真。 “婉婉,那日是我过分了。” “你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罢,他迅速用手中物件固定住了自己。 宁婉睫毛轻颤,他到底想做什么! “婉婉,你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周廷钧声音低沉,“对你,我没有丝毫自制力。” “现在,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你可以对我………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是啊! 宁婉觉得他说的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欢欺负她吗 那她就—— 狠狠的玩\/弄\/他,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这念头一出,她咬了咬唇,快步出了房间。 从男人的衣柜里挑了件白衬衫换上。 衬衫的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双腿又长又直,最上方两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大片白嫩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 周廷钧从未见过女人如此大胆又魅惑的装扮,他眼中满是痴迷。 下意识挣了挣手腕,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几乎要将他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时,宁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你,不许动!”带着命令的语气。 周廷钧瞬间又恢复了理智,他是认错的,不能罪加一等。 宁婉单腿跪上床。 躬身的缘故,春光乍泄—— 周廷钧看得眼睛发红。 丝毫没有察觉的宁婉,开始笨拙的撩拨着他~ 很快,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宁婉的脸颊也渐渐染上淡淡的桃红。 她猛地收回手,转移阵地,对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吹\/气~气息滚烫。 眼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又嘟起红唇,低头,周廷钧饱含期待的望着她,就在即将吻上的刹那,宁婉又突然抽离。 体中像是被注入了躁动因子。 “婉婉……”周廷钧呼吸喘急。 看到男人被撩拨的动情模样,宁婉浑身发烫,双腿也有些软。 她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只想偃旗息鼓,逃离这个暧昧场景。 “别走!”周廷钧声音暗哑。 “婉婉,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吗?” 宁婉没有说话,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鼻尖还萦绕着她留下的味道,周廷钧挣脱了并不牢固的束缚。 狼狈的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早晨。 厨房里,宁婉正做着早餐。 当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她蓦然回头, 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昨夜那副姿态…… 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她脸颊瞬间通红,居然把他给忘了…… “婉婉……我难受。”男人饱含委屈的声音响起。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打开。 打开的瞬间,她立刻注意到男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心猛地一紧,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周廷钧立刻握住她的手,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已经消气儿的宁婉抿了抿唇,她没有说话,却飞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一夜的忍耐,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值得起来。 周廷钧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贪婪的呼吸着香甜的气息。 “以后不能那样了,我很害怕。”宁婉嘟囔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了。”周廷钧温柔地吻着她的发丝,满是疼惜。 “昨晚那样的惩罚,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婉婉,太迷人了。” 宁婉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啊! 此时,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柔柔地洒在相拥的恋人身上,那么温馨又美好。 而这份美好,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 ——完 古代:她似笼中雀1 微风徐徐,如轻纱般拂过徽山脚下那处静谧的小院。 小院饱经风霜,格外破旧,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裂痕,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此刻,一名女子端着木盆,从院中缓缓而出,木盆里装满了衣物。 她一袭靛青色衣裙,虽衣裙破旧,裙摆处还有细微磨损,却难掩其风姿绰约,宛如画中走出的人儿。 河边两三个浆洗的妇人,见她过来,纷纷挪开了地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舒玉低垂着眼帘,状似未觉,自从相公不幸离世,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找了块有石头的地方,把盆子放下,衣物用水浸湿了后,把衣服铺在石头上,用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眼神平淡无波。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水流的潺潺声。 过了许久,一道细细软软的女音,传到舒玉耳中:“娘,吃饭了。” 刚好浆洗完衣物的舒玉,端起木盆连忙回了家。 吃了午食,母女两人往城里赶去,她们要把绣的帕子,拿去绣楼去买。 金缕楼是北辰最负盛名的绣楼,价格相对公道,母女俩不做他想,直奔金缕楼而去。 卖了帕子,又买了些丝线回去,两人靠着针线活来维持一部分生计。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起来,很快,细密的雨丝如轻纱般笼罩着天空。 随着雨越来越大,道路被雨水浸润得湿滑,已走出城的母女俩不得不找了个破旧的亭子避雨。 舒玉拿出手帕为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宁婉也取出自己的手帕,为母亲擦拭,母女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虽然贫苦,可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雨水依旧不停的下,她们不得不冒雨前行。 裙摆被泥土沾染的脏乱不堪,淋成落汤鸡似的母女两人,终于隐隐约约看到村子里的灯火。 道路湿滑,两人彼此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突然,舒玉一个踉跄,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她大惊失色,嘴唇剧烈抖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娘,怎么了?” 宁婉紧紧扶住母亲的身子。 “救我~”冰凉的男音乍然响起,如暗夜里的鬼魅。 “娘!”宁婉吓得尖叫出声。 “别怕,娘在。” 舒玉安抚着女儿,颤抖着抖了抖腿,可脚腕的束缚怎么也挣脱不掉。 满心恐惧的宁婉,忍着害怕,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帮母亲。 ———— 大雨过后,天色已然放晴。 木头散发出的腐败味道,充斥着破旧的房间。 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破木板上。 他身着锦袍,五官俊朗,两道浓眉如利剑般斜插入鬓,透着一股子威严,因为受伤的缘故,面色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不俗的风姿。 “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奕眼皮轻颤,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犹如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皱起眉头,他费力睁开双眼,快速扫了眼周围。 破洞的屋子,木柴整齐地摆放着,破败又凌乱。 被如此对待的萧奕,心底滋生了强烈的杀意。 他望向来人,目光警惕,还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你醒了!” 女子声音温软, 穿着青色棉布衣裙,面容白皙似美玉,眉毛弯弯似柳叶,灵动的不似真人。 真是一副好皮囊。 萧奕微微眯起双眸。 回想当时的触感,那细细的脚腕,应是面前女子所有,想来他是被这女子所救。 舒玉见他醒来,心中稍安,却又因他凌厉的目光而心生怯意,小声的问:“你好些了吗?” 萧奕暗自思量,这柔弱女子,或许是看他穿着富有,而有所图谋,亦或是看他长相出众,有所图谋…… 但如今他有伤在身,不管如何,也只能在此地等下属寻来。 想到此,他脸色稍霁,沉声:“是姑娘救了我?” 舒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夫家姓宁。”她女儿都那么大了,哪还能称得上姑娘呢。 萧奕这才注意到她的发髻,没成想……竟是个妇人。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萧奕双眼沉重地阖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却是吓到了舒玉,她惊恐的睁大眸子,她把人吓死了? “娘,他醒了没?” 宁婉也跟来了柴房。 舒玉抓住女儿的手,神色慌乱, “婉儿,他好似…好似死了,这可怎么是好。” 舒玉后悔极了,昨日就不该一时心软把男人拖回家的,可当时他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怎么都不松开, 而她又担心他死在家门口会招来祸事。 宁婉听闻母亲的话,心中一惊,死了?她强忍着内心恐惧,凑上前去,哆哆嗦嗦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当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时,她眼中闪过惊喜,“娘,没死,还有气儿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 “娘,我掰开他的嘴,你快点喂。” 宁婉边说边动手,让母亲给他喂汤药,不能让他死在家里。 她们是没多余的钱给他买药的,但家中有自己采摘来卖的草药,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就留下来自己用。 放肆! 萧奕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感官却能清晰感觉到一切。 他的嘴巴被粗鲁地掰开,这让萧奕愤怒不已,他何等身份,即便是稚童时期,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 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只能任人摆布。 草药的苦涩味道在嘴巴中弥漫开来,萧奕从没有喝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苦药。 宁婉见草药灌了进去,心中稍安。 舒玉一边喂着,一边自顾自地说:“咽下去才能好。”声音轻柔无比,仿佛春风拂面。 听着女人的话,鼻腔袭来阵阵香气,不知是香脂味道还是……女人的体香。 怒意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 萧奕想,罢了! 终归是救了他。 她似笼中雀2 很快,药效袭来,萧奕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等他醒来,已是傍晚。 习武之人,听觉与视觉都异常敏锐。 他隐约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母女二人窃窃低语,商量着等他醒来就让他离开。 从未被人嫌弃过的萧奕,不悦显露在脸上。 若非一时大意,遭了行刺,他又怎会落到如此破败之地?萧奕眼神冷冽异常。 走是不可能走的。 徽山山脉贯穿安州府,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他,因为,皇帝遇刺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等手下人寻到此处,想必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所以,他要暂时留在这里。 他撑起虚弱的身体,制造出声响,惹得舒玉前来。 “多谢夫人相救。”萧奕冷峻的脸庞覆上一层虚伪的假面,声音如玉石般温润。 “在下苏奕,京城人士,此行是去淮南老家探亲,回去途中,不幸遇到匪徒,幸得夫人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苏某一定会报答的。” 说到这里,他露出苦笑, “只是……如今行动不便,恐要劳烦夫人照料几日。待伤势好转,随从寻来,在下定会立即离去,绝不多做打扰。” 舒玉轻轻抿了抿唇,玉白的手指轻捏着衣裙,显露出她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萧奕佯装不知她的想法,从怀中掏出随身玉佩递了过去。 “苏某也做不出白吃白喝之事,玉佩可抵这几日的花费,待随从寻来,还有重金相赠。” 玉佩水润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舒玉可耻的心动了,女儿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她根本没有足够的银钱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这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 而如今……无疑为她解决了大难题。 她观男人斯文知理,口吐不凡,而且,此时还有伤在身,对她母女二人造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舒玉点头,答应了他。 萧奕见状,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并未因她施恩图报就心有不快,若是她不图银钱,图谋更大,那才不好办。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虽民风开放,但男女之间,也是应该避嫌的,为何不见家中的男主人? “冒昧问一句,为何不见夫人的夫君?”他话中很是疑惑。 当得到的答案是她相公已经不在了,他心道,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萧奕心中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底深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问题,或许触及到了女人的伤心事,那原本温润的杏眸,此刻被云雾笼罩泛起了浓浓哀伤。 看来她与她死了的相公,感情不错。 萧奕皱了皱眉, “劳烦夫人准备些吃食。” 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抵不住。 舒玉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涌起一片红晕。 她完全没想到,男人会饿……也可能是不在意。 她讪讪的应了,忙去准备吃食。 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怠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余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萧奕静静躺在加了褥子的木板上,双目紧闭,调养内息。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墙壁,传入他耳中,那声音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清脆悦耳却又似靡靡之音…… 萧奕的思绪被水声牵引得愈发飘远,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竟不由地浮现出女子的仙姿玉貌—— 乌眸玉肤,纤腰细腕,娇润红唇……一时间,鼻尖好似萦绕着女人身上的清幽香气。 腹部快速升腾起一股热意……那股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什么的萧奕,脸色被冰霜覆盖,心中涌起恼怒。 他并非被欲望左右的人,因先皇被女色掏空了身体,早早薨世,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 后宫妃嫔不足十位,这些妃嫔也皆是为了绵延皇嗣,所精心挑选。 他平日也鲜少踏足后宫,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朝政之中。 近些年,自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更是只偶尔去宫中坐一坐罢了,女色之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可如今,他竟对一个寡妇产生了遐思。 看来,是素了太久,回宫后真的要多去后宫走一走了。 萧奕念着清心经,强行让自己入眠。 然而,那股热意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以至于,他做了个无比香艳的美人梦。 梦里,女人如奇闻异录里的妖精一般,衣着清凉,吴侬软语,勾魂摄魄,引诱着他共沉沦。 次日,萧奕早早便醒了,燥热难耐的他,强撑着身子去了院中,坐到院中的藤椅里吹着早晨的冷风。 此时,厨房里传来轻微响动,一道婀娜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他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想到昨夜的梦,眼底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儿,偏房的门开了。 “娘,我们……”宁婉的声音在看到男人后,戛然而止,她飞快的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厨房。 没想到她女儿都这般大了,一点也看不出,他低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晦色。 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清泉,又似银铃轻响,悦耳动听,连带着萧奕也被感染着勾起了唇。 “饭菜好了。” “辛苦夫人了。”萧奕嗓音温柔得如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心生好感。 最下等的糙米熬成的粥,口感粗糙,搭配着青菜炒鸡蛋,有些难以下咽。然而,萧奕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将饭菜吃进肚里,没有丝毫怨怼。 饭后,女人看着他,眼中满是纠结,她轻启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夫人有话请讲。”萧奕温声道。 “烦请您回去屋里,莫要出来。若是被人看到您在家里,恐怕会招惹来是非。” 虽有围墙,但毗邻山脚和河边,人来人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低眉顺眼,声音温软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萧奕很是受用,并未觉得不快。 于是,他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柴房。 她似笼中雀3 没一会儿,舒玉给他端去药汤。 黑乎乎的药汁,萧奕看得直皱眉,想到那个味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屏住呼吸……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舒玉想起了女儿生病喝药的情景,她没忍住,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 “夫人在笑我?”萧奕挑眉。 舒玉连忙摇头,澄清自己并无他意:“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却发觉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意味,让舒玉无端觉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极了,扔下一句“晚会儿我再来收碗。”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萧奕眸色深深,举起碗,一饮而尽。 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院落之中。 舒玉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过了一会儿,需要换种丝线,她轻启朱唇,咬断了丝线,那轻轻一咬的动作,不经意间带着某种风情,让透过窗棂睨着她的萧奕,眸色逐渐晦暗。 就这样,日子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两日。舒玉每日三顿,如常为男人送饭送药。 然而,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是个寡妇,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克父克夫的不祥之人,村里人也总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日,母女两人去城中卖帕子,顺带着去药铺抓药,舒玉想让男人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 院中一片沉寂,静得连风都悄无声息,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眨眼间,柴房里多出一个高大身影。 夜影跪倒在地:“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护驾,请陛下责罚!” 萧奕剑眉轻蹙,似是没料到这么快便寻来了这里。 他摆了摆手,面上未有责备之意:“起来吧。” 是他大意了,未曾想,历经两朝,尚有光复前朝之余孽,倒让他们在此地落草为寇,繁衍生息。 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匪徒可有全部歼灭,朕的行踪可有走漏?” 夜影连忙答道:“回陛下,无一人逃脱,宋大人与属下分头寻找陛下,均暗中寻找,并未声张。” 闻言,萧奕微微点头。 在经得萧奕允许后,夜影轻轻为他把脉,他略懂些医术。 “陛下,您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属下建议,立刻返回,让御医为您诊治,以免危及龙体。”他眉头皱起,显然对萧奕的安危十分担忧。 离开? 萧奕脑海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毒血他早已逼出体外,经过几日休养,已无甚大碍,萧奕略一思索,下了明日离开的命令。 夜影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待在这里,但陛下的决定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能听从吩咐,隐于暗处。 直至当晚,夜影终于得以解惑,他亲眼看到自家陛下,入了这家夫人的房间。 以至于,永远一副冷脸的夜影,面容出现大片皲裂。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功夫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形 彼时,在绣着帕子的舒玉,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心中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 萧奕盯着舒玉,毫不掩饰的掠夺之意,他没时间再留在这里。 身为一国之君,不过就是看上个女人,又何须要隐忍? 就算是寡妇,又有何妨! 男人气势凌人的模样,让舒玉心生害怕,她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起身。她不明白男人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手下已经来寻我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舒玉脸上露出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奕有些不悦,这么想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苏奕只是化名,我本名萧奕,乃是…当今圣上。” 什么!舒玉眼中满是惊愕,很快又转为怀疑,这…怎么可能? “赠你的玉佩上,刻有名讳。” 舒玉慌忙去找玉佩,放在油灯下细细端详。果然,上面刻着“萧奕”二字。 萧是国姓,舒玉是知道的,难道说,他真是皇上? 她感到天儿都要塌了。 自己居然让皇上住在柴房里,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想到这儿,舒玉双腿发软,她本能的想要下跪。 “不必行礼。”萧奕拦住她。 手腕上的那抹凉,让舒玉心里发冷,她用力挣,却没挣开。 他这是要做什么!舒玉的目光满是畏惧。 萧奕眼神温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可愿随我入京?” 舒玉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他圈入怀中。 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牢牢困住,舒玉一时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便是奋力的挣脱。 女人的反应,让萧奕蹙了蹙眉,这与他预料中的不同。 眼见她要叫出声,他捂住了她的唇。 舒玉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那模样可怜极了。 指腹重重摩挲着女人的朱唇,萧奕提醒道:“你想被你女儿看到我们这副姿态吗?”舒玉颤抖着,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确定她不会再喊后,他缓缓松开手。 “跟着朕,你和你女儿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萧奕缓缓抚上她莹润的脸颊。 如梦中那般,触感滑嫩,让他忍不住生出肆虐的欲望。 舒玉紧咬着朱唇,不停摇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她和相公琴瑟和鸣、恩爱的画面。 他们成亲十几载,仅得宁婉一女,未有男丁,为此,婆母几次让相公纳妾,但都被相公拒绝了。 后来,相公却在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不测,婆母把错归咎于她的身上,不受待见的母女俩直接被宁家扫地出门…… 女人的出神,让萧奕猜到,她想起了她那死鬼相公。 怒意在胸腔中剧烈起伏,他难道还不如一个区区秀才郎? 大掌捏起女人的下颌,用了力气,舒玉吃痛之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萧奕低头就吻上去,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唇狠狠辗着她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肆意掠夺。 她似笼中雀4 直到女人快要窒息,萧奕才放过她,他嗓音沙哑:“怎么这么勾人呢!” “求求你……放过我,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舒玉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止不住地抖。 萧奕脸色瞬间冷凝,帝王之势尽显,忽然就松了手,他还不屑于强迫女人。 得了自由的舒玉,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盯着仓皇而逃的女人,他冷冷丢出一句:“你女儿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舒玉脚步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不要!” “过来。”萧奕大刀阔斧的坐到床上。 舒玉眼眶一热,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滴落。 萧奕并未催促,此时的女人,就似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看似有挣扎的余地,实则早已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帝王善权谋,只是个小小妇人,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翌日。 宁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哪知,刚出房门,竟看到男人从母亲房间出来。 她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不假思索冲上去,满是愤怒,“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萧奕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并未生气。“小丫头,以后,你可以称朕为父皇!” 为了舒玉,他愿意认下这个便宜女儿。 宁婉口中喃喃:“父皇?” 还把自己当皇上了,她斥:“你是疯了吧!” “放肆!” 随着这声呵斥,宁婉脖颈上骤然横上泛着寒光的剑刃,那冰凉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怀瑾刚风尘仆仆赶到此地,便听这女子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哪能不怒。 从未面对过此般场面的宁婉,双眼变得模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怀瑾,接住她!” 就在宁婉即将倒地的刹那间,宋怀瑾及时出手,稳稳将她接入怀中。 女子身体异常娇软,被馨香环绕的宋怀瑾有片刻失神…… —— 待宁婉醒来,已身处晃晃悠悠的马车之内。 车内装饰极为精美,云锦为帘,毛绒为毡,熏香袅袅,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她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整齐排列着三列带刀侍卫,一眼望不到头。 她一下瘫软到车内,那个男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要做什么?母亲呢? 宁婉大喊着停车,没人理会,仓惶之下,她就要跳车,还好宋怀瑾及时出现拦下她。 怕她在做出极端举动,宋怀瑾只好带她去了前方御驾。 “娘。” 宁婉神情萋萋,惶惶不安。 “婉儿别怕啊,娘没事,你先回去。”舒玉面色绯红,眼中有窘迫,也有羞愧。 宁婉眼眶突然有了湿意,她嘴唇动了动,可此情此景,一切话语,好似都苍白无力。 这种无力感,促使宁婉瞬间没了精气神,恍恍惚惚离开了这儿,完全忽视了萧奕。 换成旁人,那便是藐视君威,可宁婉——萧奕不介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 女儿离开后,舒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又涌出眼眶。 “哭什么,朕不会薄待她的。”萧奕强势的将她揽进怀里,吻去了滚烫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母亲被牢牢霸占着,宁婉只堪堪见了她三次,母女俩连说句体己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原本清透的眸子,如今却藏着数不尽的忧愁,不过短短半月,圆润的小脸,也消瘦了一圈。 宁婉望着前方车驾,有些出神…… “宁姑娘,快上车吧!要出发了。”宋怀瑾声音温润,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到眼前娇弱的人儿。 宁婉静静瞧了眼他,遮住眼底的嘲意,没有说话,在青禾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 受到冷遇的宋怀瑾并未不满,他知晓宁婉心有怨怼。 但陛下行事,又岂容他人置喙。 ——— 秋风萧瑟,树叶哗哗作响。 转眼间,宁婉已进宫一个多月了。 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红鲤,再想到如今的日子,宁婉眼前逐渐被雾气笼罩。 虽锦衣玉食,可她已有半月没见到母亲了。母亲所在的懿安宫,有人把守,不能随便进入。 而且,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宫里,是会吃人的……宁婉亲眼见到过,被活生生打死的人。 这让她又惊又惧……当下就起了高热,吃了小半个月汤药才好,此后越发少言寡语,安静的不似真人儿…… 望着郁郁寡欢的宁婉,青禾心有不忍,准备去拿些鱼食,哄她开心。 她刚离开没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进宁婉耳中。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望—— 男子身姿颀长,眉目疏淡,仿若寒雪皑皑,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袭黑衣锦袍,袍身之上,栩栩如生的金丝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看到宁婉的那一刻,萧衍目光有瞬间的凝固。 几缕碎发贴在那如玉的脸颊上,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娇媚,却又结满了愁绪,挺翘的鼻尖还泛着红,当真是个娇娇人儿~ 反应过来的宁婉匆忙起身,可起的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萧衍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扶住,单薄的柳腰在掌心一颤一抖,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他眼眸幽深如渊,“你还好吗?” 男子清冽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宁婉发晕的脑袋有了短暂清醒。 她忙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 萧衍紧了紧手掌,缓缓放于身侧,垂眸望着她。 “谢谢。”宁婉并不知其身份,道谢后便匆匆离去。 那纤细、娇弱的身影,一步一生莲,步步皆动人。 萧衍沉声:“她是谁?” “殿下,她是宸妃娘娘带进宫的女儿。”李德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犯了主子的忌讳。 如今宫里,最为受宠的当属宸妃,入宫以来,陛下日日宠幸,以往陛下半年来歇在后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近日皇后娘娘又突然抱恙,到底是病了还是气的?如此微妙时机,很难不让人联想。 殿下虽是由陛下亲自教养,素来与皇后娘娘不亲近,但毕竟是亲母子,难免心中会有些想法。 “哦?” “原来是她。” 萧衍眸光起了波澜。 她似笼中雀5 父皇封了一位寡妇为妃,那寡妇还有个女儿,他自然知晓。 当时,朝堂之上,大臣纷纷上奏,认为此举不合礼法,恐遭天下人非议。 萧奕——这位为北辰汲汲营营二十几载的皇帝,生平第一次遇到想要之人,又岂会妥协,何况他亦不是受人掣肘的帝王。 统统驳斥回去不说,与此同时,这些试图阻挠的大臣,后宅中的腌臜,一夜间被揭开了遮羞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时间,人心惶惶,众朝臣皆噤若寒蝉,谁人家中都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事,自此,再无人敢有异议。 “乡野之人,终究是有些不懂规矩。”李德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嘀咕着,“竟然不知对殿下行礼,实乃大不敬。” “规矩?”萧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淡淡一瞥。 “孤觉得,你近来话多了些!”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李德胜喘不过气。 “扑通!”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奴才该死,求殿下恕罪。”他战战兢兢地说着,眼中满是惶恐。 萧衍转动了几下指间的墨玉扳指,眸光漠然, “好了,起来吧!” 望着主子越来越远的身影,李德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另一边的宁婉,一路快步至寝殿,刚踏入殿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姑娘!”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找太医的、去禀告的…… 要知道,陛下可是交待过,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 东宫。 清香袅袅,寂静无声。 “皇兄!”萧明珠大咧咧的闯进来,脚步轻快极了。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精……” 萧衍轻轻一瞥,萧明珠立时改了话音,“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又病了,可真是个病秧子!” 病了? 萧衍皱眉。 萧明珠冷哼,自打那个狐狸精进宫后,就一直霸占着父皇,母后为此也郁郁寡欢,偏父皇又护那女人护得紧,那个宁婉又整日闷在宫里,她也没机会去寻她麻烦。 “最好医治不好!看那个宸妃还怎么得意。” 这般恶毒心思,真是给娇惯坏了,萧衍冷声,“身为公主,言行粗鄙,回去闭门思过,抄女德十遍!” “不许他人代劳!” 见萧明珠还傻站着,未有反应,萧衍眼神凌厉地扫过一众随侍:“还不把公主带回去!” 陈嬷嬷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上前,扶住萧明珠的胳膊,劝道:“公主,快回去吧。” 萧明珠用力甩开她的手。 “皇兄,你怎么责罚我?我不过就是随口说几句罢了,我又没说错!”她精致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瞧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嬷嬷向身旁几位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一同出手,强行抬起萧明珠,准备将她带走。 “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快放开本公主!”萧明珠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怨恨地看着萧衍。 母后说得没错,皇兄是越发冷血无情了,之前不念及情面,在朝堂上训斥表兄,现下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说罚就罚! 萧衍不为所动,漆黑的眸底毫无情绪。 待人远去,他问:“太医可有去看?” “回殿下,太医……”李德胜先是毕恭毕敬地躬身回应,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间顿住,因为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明白殿下说的是何人。 萧衍剑眉紧蹙,显然对李德胜的迟钝不满。 很快,李德胜回过味儿来,连忙说:“奴才这就去打探清楚。”说完,便急匆匆离去,生怕再多留一刻会惹恼殿下。 殿内随之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手中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墨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如同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一晃半日而过。 惠宁宫里,青禾步履匆匆来到内殿。 躺在床上的宁婉,面色苍白如纸,太医诊断,说她气血不足加之忧思过重才会晕倒。 “姑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太子?宁婉手指紧紧捏起罗衾。 得益于青禾,她对宫中情势也算有了浅显了解。 太子为何会突然造访?莫不是要找她麻烦? 心下这般想着,她顺从的由青禾扶了起来,理了下衣装,去了外殿。 太子长身而立,一袭月白色锦袍,身躯健硕颀长,容颜俊美,眉宇间透着三分淡漠,还有与生俱来的尊贵。 竟是他!宁婉一愣。 萧衍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和了他眉间的冷峻。 宁婉刚要行礼,一只温凉的手抬起她垂下的手腕。 “不必多礼。” 宁婉迅速缩回手,垂眸:“谢太子殿下。”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说什么。 “把东西呈上来。”他转头吩咐。 很快,宫女们捧着各种珍贵的补品鱼贯而入,一时间,殿内显得尤为狭窄。 宁婉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心中忐忑。 候在一旁的青禾,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极为诧异,太子殿下向来不好接近,怎会如此? “听闻你病了,昨日孤好似吓到你了,这是赔礼。”萧衍音色清冽。 宁婉只觉得不安,忙说:“殿下误会了,是我身子弱,与殿下无关。” “无妨,你也算孤的……妹妹。”萧衍的声音在殿内轻轻回荡。 宁婉抿唇,算的哪门子妹妹。 面上却不显,略显拘谨的请他入座,同时对身旁的青禾吩咐:“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青禾应了声,便匆匆离去。 萧衍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 待坐稳后,他眼眸落在她身上,缓声问:“在宫中,可还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 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告诉她,在这里做什么、说什么都要三思后行。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还好。”她的语气显得生硬,就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戏文一样。 “嗯,若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可以告知于孤。”萧衍虽知她说的是假话,但也顺着她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她似笼中雀6 宁婉如坐针毡,只干巴巴的点头回应。 眼前的太子很温和,可也许是身份的压制,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 同时还在心底揣测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秉承着说多错多,当青禾端来茶水,宁婉便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轻啜着杯中香茗。 坐在一旁的萧衍看着她清透的眸子,逐渐被茶水氤氲了一层雾气,娇嫩的唇瓣,也被滋染的水润透亮。 原本隐晦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受控。 这时,宁婉素白的手指突然抚上额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萧衍注意到她的异样,问:“不舒服?” “来人,去唤太医!” “不用了殿下,歇息片刻就好了。”宁婉飞快地制止他。 萧衍若有所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你好好歇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嗯” 宁婉连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心思都浮于表面,当真单纯极了!萧衍眉峰微微挑动。 随着他起身,宁婉也起身相送。 “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 于是,宁婉扯了扯唇角,止住了脚步。 萧衍轻哂,真是个简单的人儿~ 刚出惠宁宫,迎面遇上了进宫看望皇后的苏嫣, 看到他那一刻,苏嫣眼波流转间,藏有盈盈情意,温柔福身,“表兄。” 萧衍目光寡淡,只淡淡应了声,脚步都未曾停留。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隽修身影,苏嫣绞着指尖,眼底的慕艾与不甘交织到一起, 每每相见,他总是这般疏离,仿佛自己只是一抹毫不起眼的影子。 “苏小姐,皇后娘娘还等着呢!”一旁的大宫女秋霜提醒道。 苏嫣收回视线,眸光却又被探出朱墙的花儿吸引了。 “这里的合欢花开的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位贵人在住。”刚刚太子表兄便是从这里出来,苏嫣有几分好奇。 “宸妃女儿住的地方,您待会儿别在娘娘面前提起。” 宸妃——那个寡妇?她的女儿,表兄怎会……苏嫣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往姑母宫中走去。 …… 月光如水,繁星点缀。 夜深人静的东宫,迎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参见殿下。”青禾恭敬行礼。 青禾是皇家影卫里的一员,只受皇上和太子调遣,但她还从未被太子殿下召见过,今夜,被召至东宫,却是不知为何。 “孤有一事需你去办。”萧衍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 “是,青禾定当竭尽全力。” ……… 翌日一早。 青禾伺候着宁婉洗漱,望着依旧愁眉不展的姑娘,想到昨夜殿下的吩咐,她轻叹了口气。 “姑娘其实对陛下服个软,见到娘娘想来不难!” 对抢了她母亲的皇上,宁婉是惧的,也是厌的,让她去服软,叫他父皇,她……宁婉抿了抿唇,神色倔强,她有自己的亲爹。 观她抗拒,青禾又说:“姑娘也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 宁婉微微抬眸,眼含疑虑,太子? “太子殿下与陛下亲近,他若出面或许可以说通陛下,让姑娘和娘娘相见。” “殿下素来与人为善,昨日对姑娘也极为温和,想来是会帮姑娘的。”说这话的青禾是有些亏心的,但她只能听令行事。 只是,她的心思却是落空了。 泰安殿外。 宁婉握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 御前大太监王福海,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去通禀,要知道宸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上的人。 很快,宁婉被带进殿里。 “这是给您做的桂花莲子羹。”宁婉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纠结再三,相比于捉摸不透的太子,想见母亲的宁婉,还是选择向皇上服软。 萧奕甚是受用,又想到昨夜女人娇声乞求的柔媚模样,爽快地允了宁婉去懿安宫。 得到允许的宁婉满心欢喜地离去,刚出殿,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唤:“宁姑娘。” 她回眸望去,只见宋怀瑾正立于不远处。 “宋大人。” “近来可好?”宋怀瑾快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 宁婉微微颔首,随后便示意自己还有事,就离去了,她急着去见母亲。 望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宋怀瑾有些出神。 这一幕恰好被萧衍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冷意。 “怀瑾。” 宋怀瑾是萧衍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殿下!”宋怀瑾忙收回视线,转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萧衍细细打量着他。 “怎么了?”宋怀瑾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开口询问。 仔细端详过后,萧衍脸色稍缓,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入了泰安殿。 留下一头雾水的宋怀瑾,摸不着头脑。 见太子来了,萧奕直接将奏折丢给他一半,随口一问:“听闻,你去看了宁婉?” 萧衍轻轻颔首,面上未有变化。 观他反应平淡,萧奕便没再深究,继续处理政务。 片刻后,萧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父皇就这般将宁婉放置不管?怕是于礼不合吧。” 没有封赏,居在宫中,不免会被人看轻。 闻言,萧奕放下手中的折子,并非是他舍不得给宁婉公主之位,只是这小姑娘的性子有些执拗,身为一国之君,还能上赶着? 不过,如今她既然已服了软,也该有所表示才是。想来,舒玉也会因此展颜。 “公主?”听到父皇的打算,萧衍拧眉。 “儿臣以为封郡主比较妥当。” “哦?为何?” 萧衍正色道:“先封她为郡主,过段时日,再将其封为公主,如此一来,宸妃娘娘应会更开心。” 先降低人的期望,再给予超出预期的惊喜,往往能收获更多的感激。 他心里清楚,对于宸妃,父皇是动了真情实意的。 而他…… 此举,可谓双赢。 听到这话,萧奕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这小子,竟敢打趣父皇来了!” 虽是责骂之言,却并无半分恼怒之意。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他们父子例外,两人除了身份尊贵,与寻常人家的父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感情还更为亲厚。 萧奕略微思索了一番,觉得他所提建议甚好,当即决定,封宁婉为郡主,明日便宣。 她似笼中雀7 彼时,去了懿安宫的宁婉,见母亲面色不错,身体也未见消瘦,心中稍感放心。 反观她自己,因生病,容颜略显憔悴,这番模样让舒玉瞧见了,免不了一番心疼。 多日未见,母女俩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浓,宫灯一盏盏亮起。 萧奕处理完政务,也来了懿安宫。 映入眼帘的便是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温馨场面,尤其是舒玉,笑得开怀,那是她未曾给过他的,这让萧奕心生不悦。 限制两人见面,一是宁婉的态度,另就是萧奕私心作祟,不愿看到其他人占据舒玉太多心神。 他掩手轻咳。 听到声音的母女俩,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大半。 “参见陛下!” 萧奕微微皱眉:“不是说了,不用行礼吗?” 舒玉并未答话,缓缓直起身子。 萧奕心中冷然,目光落在宁婉身上,“天色已晚,你回宫去。” 纵然宁婉满心不舍,也只能无奈地走了。 待宁婉离开后,萧奕向前迈出了几步。舒玉瞬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见了朕就这般不开心?”那向来对她温润的双眸,此时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她。 舒玉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轻声:“我不敢。” 萧奕不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冷哼:“过些时日,朕为她赐婚可好?” 舒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奕看到她这般反应,心中更加气了,在她心中他就这般坏?会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自问对她已是千娇百宠,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可她始终如一块捂不热的冰块般,视若无睹。 他堂堂一国之君,哪受过这般冷遇。 怒火在萧奕的心中熊熊燃烧,他拦腰抱起女人,径直朝着内殿行去。 感受到他的怒火,舒玉的身躯在他怀中无助地颤抖着。 萧奕将她扔于榻上,开始宽衣解带,粗鲁的动作吓坏了舒玉。 她害怕的蜷缩至床角。 去除外衣的萧奕,抓住她白玉的脚踝,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拽至身下。 准备承受男人疾风骤雨的舒玉,无助的闭上眼,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闪着灼人星光。 萧奕动作忽然一顿,心中那股怒火莫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烦躁与心疼。 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就这般不喜我?” 舒玉哽咽着开口:“陛下,我……我……” 萧奕凝视着这个让他心绪难平的女子,许久,轻叹:“你啊!”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如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让舒玉颤颤巍巍的睁开眼,被泪洗过的眼眸清凌凌的,萧奕忍不住亲了亲, “朕明日便封宁婉为郡主,” “封号永乐,如何?” 舒玉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朕一言九鼎。” “她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封她为郡主,加之有朕护着她,京城这么多好儿郎,任她挑选。” 舒玉心念一动,像女儿这般年岁的姑娘,即便没有成亲,也早已定亲了。 可村子里人人避她们母女为蛇蝎,鲜少有人上门提亲,即便有提亲者,也是家境贫寒、相貌平庸之辈,更有甚者,竟还想纳她为妾…… 那些人又怎么配得上她的婉儿。 如今……… 舒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是她…… 面对女人的示好,萧奕心中复杂难辨,虽知晓她是为了女儿,但他心中还是受用的, 他身体侧向一边,将她拥进怀中,叹道:“陪我说说话…… —— 次日,宁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像风一般传进了皇后耳中。 “啪!” 杯盏重重落在桌上,温热的茶水四溅。 身边的宫女吓得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精心描绘着妆容的脸上满是怨气…… 皇上可曾忘了她是他的发妻! 身为后宫之主,这么久不见宸妃来拜见就不说了,现下她带来的野种都成了郡主,还封号“永乐”,这把她的永平置于何地?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心中怒火难以遏制,冷声道:“刘嬷嬷,你速去将她带来。”收拾不了宸妃,她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刘嬷嬷面露忧色,出言劝阻:“娘娘,此举恐怕会引得陛下不悦,还望娘娘三思。” “三思?”皇后怒极反笑,“若本宫再一味忍让,只怕这皇后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她手中握着圆润有光泽的串珠,但此刻,眼中的冷冽却远胜手中串珠的光华。 刘嬷嬷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知晓无法劝住,只得立刻去办。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手中的串珠被她不自觉地攥得更紧。 不多时,刘嬷嬷便带来了宁婉。 皇后眯起凤眸,自上而下仔细打量着她——肤若凝脂,眸似秋水,蛾眉弯弯,皓齿如玉,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从她过人的容貌中,不难窥见宸妃的狐媚之姿,难怪她一介寡妇之身,竟能迷得陛下神魂颠倒。 皇后脸色顿时一沉。 “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宁婉知晓对方绝非善茬,赶忙行礼,恭声:“参见皇后娘娘。” 虽有嬷嬷教习过宫廷礼仪,但宁婉才入宫多久,想鸡蛋里挑骨头的皇后自然能挑得出。 “你是在藐视本宫吗?” 被质问的宁婉,连忙摇头,更恭敬了几分:“没有…… “刘嬷嬷,给我掌嘴!”不等宁婉说完,皇后便一声令下。 宁婉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起身,但瞬间又缩了回去,此时若是反抗,岂不正中皇后下怀,更让她有了借口惩罚她,何况还是在凤栖宫……她又怎抵得过这么多宫人。 站在一旁的刘嬷嬷有些为难,若真打下去,陛下定会与娘娘心生嫌隙。 她不明白往日平和的娘娘,近来怎么如此冲动。 孰不知,一直以来,皇后之所以宽厚仁慈,皆因后宫其他妃嫔都未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虽也同样如此,但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地位、权利的加持,让她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感。 可如今却被一个人打破了,那个人,独得陛下恩宠,那是皇后长久以来所渴望的。 这使得她再无法保持那副淡然如菊的模样。 她似笼中雀8 “本宫使唤不动你了?”见刘嬷嬷迟迟未动手,皇后脸上蒙了一层薄怒。 刘嬷嬷只好抬起右手,准备朝宁婉脸颊挥去。 突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住手!” 随着这声呵斥,携带一身寒气的萧衍踏入殿内。 刘嬷嬷顺势收手,迅速退至一旁,低垂着头。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太子怎么来了?”语气虽平和,却蕴含着不满。 “来给母后平安。”萧衍稍稍躬身,随后坐于一旁。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宁婉,又落在皇后身上,沉声:“这是怎么了?” 皇后脸色微沉,冷哼:“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本宫,自然要略施惩戒。” 萧衍眼神寡淡:“她进宫才多久,您一向宽宏大量,何必与她这般见识?” 皇后眉头微皱,正欲反驳,萧衍又道:“父皇刚下旨册封她为郡主,若此时闹出不愉快来,怕是会让父皇误会您的意思。” 这句话直直刺向皇后的心窝,令她瞬间哑口无言。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敛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宁婉:“陛下封赏于你,还不快去泰安殿谢恩。” 宁婉飞快的看了眼他,急忙起身福了一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皇后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按下。 她目光落在萧衍身上,想起昨日嫣儿带来的长兄亲笔书信,脸色缓和多了。 “太子,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即便出身低微些也无妨,只要是品行端正的良家女子,母后自会为你妥善安排,让你心满意足。”她话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之意。 萧衍双目微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间扳指:“此事需从长计议,儿臣不急。” 然而皇后却不愿罢休,说出了她真实目的:“母后觉得你表妹… 话未及说完,萧衍已霍然起身,打断了她:“儿臣尚有诸多政事亟待处理,这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皇后被噎得半晌无语,手中的珠串几乎要被她捏碎。 “嬷嬷,”皇后强压下心头怒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刘嬷嬷,“你觉得那宁婉的相貌,如何?” 刘嬷嬷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回答:“回娘娘,这宁婉模样倒是颇为秀美,只是到底是乡野出身,不如京中闺秀。” 皇后颇为赞同地点头,只是…… “那你说,以太子的眼光,他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思?” 一向冷情的太子,今日来她这里的时机着实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太子与那宁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应该......不会吧。”刘嬷嬷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却不敢贸然火上浇油。 不想,一旁伺候的秋霜突然说:“昨日,奴婢迎苏小姐入宫时,恰好遇见殿下从惠宁宫出来。”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秋霜:“你可看清楚了?” 秋霜低下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苏小姐也看到了,殿下确实是从惠宁宫出来的。” 皇后轻轻敲打着扶手,胸中怒火中烧,好一个狐媚子,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竟敢勾引太子! 她绝对不允许! 这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嫣儿的! 回到惠宁宫后,宁婉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宫里果真危险极了! 她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青禾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赶忙上前宽慰,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宁婉被带走之后,青禾本想去寻皇上求助,没成想途中得遇太子,得知情况后,他二话没说就赶去了凤栖宫。 宁婉神色一怔,青禾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真是极为和善之人,却是与皇后不一样。 受了别人恩惠,自然是要道谢的,她抿了抿唇,思索着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谢意。 随着红日西沉,飞檐翘角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宁婉静静伫立在回东宫的必经之路。 不久,前方出现了挺拔如松的身影。 当萧衍看到宁婉时,沉稳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她跟前。 “今日多谢殿下了。”宁婉福身致谢,唇角笑容比起昨日,多了真情实意。 “客气了。”萧衍淡淡回应。 “做了点糕点,希望殿下能喜欢。”说着,宁婉揭开青禾手中的食盒盖子,刹那间,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里面是是满满一盘色泽诱人的赤豆糕。 她从青禾手中接过食盒,呈到萧衍面前。 萧衍垂眸,视线落于这精致的食盒上。 却久久没有动作。 一时间,宁婉犯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准备的东西,入不了太子的眼? 也是,他平时入口的东西皆是山珍海味,哪看的上这民间小食。 想到此,宁婉觉得尴尬,伸出去的手开始慢慢往回缩。 忽而,食盒提手被握住了,男人的指节修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宁婉的指尖,轻微的触感让她惊愕地望着他。 萧衍的目光沿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娇媚动人的俏脸之上。 “孤喜欢赤豆糕。”简简单单几个字,犹如春风拂面,瞬间温暖了宁婉那颗忐忑的心。 “那便好。” 被这般看着,宁婉有些不自在,连忙收回了手。 一旁的李德胜却是讶异不已,殿下向来最不喜食甜,怎会突然改了口味?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宁婉,只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那略带几分羞涩的面容,清新脱俗,真乃天香国色。 一瞬间,李德胜好似明白了什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萧衍冷冷的眼风扫向他,李德胜不敢再看,老老实实的低头看地。 “是你亲手做的?” 宁婉颔首。 萧衍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真甜,他眉头极快的蹙了蹙,没人察觉到。 他赞叹:“很好吃。” “殿下喜欢就好。”宁婉弯了弯唇,带了一点儿小得意,她手艺可是顶顶好的。 那灵动的眉眼,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萧衍眯起双眸,幽幽暗光从中闪过。 “可是制衣司怠慢了你?” “啊?”宁婉发出短促的惊呼,疑惑地望着萧衍,这又是从何说起? 萧衍目光掠过她身上的衣裙,声音低沉:“有些紧了。” 她似笼中雀9 宁婉顺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衣裙是显得紧绷,尤其是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纤毫毕现。 可这无关衣裙,是她本就丰盈了些…… 想到他刚才盯着自己这里看,羞恼的情绪顿时浮上心头。 她抬眸瞪他,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像足了山涧清澈小鹿,乖软得很。 而他眸光清冷又淡漠,完全是一副出于好心提醒她的模样。 “怎么了?”萧衍剑眉一挑,深邃的眼眸满是疑惑。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更衬得他气质凛然、丰神俊朗,这样的人,又怎会…… 宁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摇头:“没事。” “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微微福身。 萧衍原本挑起的眉尾骤然下垂,嗓音清清冷冷:“好。” 看着宁婉的背影渐渐远去, 萧衍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光影交错间,那凤眸里的暗芒更显深沉。 他突然道:“想不想出宫游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宁婉耳中。 她蓦然回首,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惊喜也有难以置信。 “真……真的可以吗?”宁婉有些结结巴巴地,言语间难掩激动。 萧衍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我陪着,自然是可以。” 得到肯定的宁婉心花怒放,根本顾不得这附加枷锁。 入宫短短一月,却像过了一年。 她双手攥紧衣角,兴奋的不行,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在她娇美面容上。 萧衍也跟着笑了。 回惠宁宫的路上,心情大好的宁婉情不自禁哼起了家乡小调,为这沉闷的黄昏添了几分欢快。 洞悉一切地青禾,默默跟在她身后,在心底暗暗叹息。 翌日,阳光普照,晒得人心里暖暖得。 宁婉去往约定地点,远远就瞧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待走近些,果然是萧衍。 他一袭青衣锦袍,气质清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宁婉看得微微失神,直到走到近前才连忙敛衽行礼,软声说:“殿下。” 萧衍示意她上车。 待坐稳后,他说:“外面人多眼杂,不必太过拘礼,直呼名字便好。” “我字子衡。”萧衍补充道。 宁婉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来,叫一声。”他目光灼灼。 她顿时一怔。 萧衍解释:“怕你一时改不过来。” 宁婉咬了咬唇瓣,犹豫一闪而过,片刻后,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子衡。” 声音宛转悠扬,恰似风拂过琴弦,挠的人心尖儿痒痒,萧衍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无尽的墨色。 他低声问:“那我可以叫你婉儿吗?” 宁婉略显局促地点头,算是应允。 “婉儿。” 他声线低沉又沙哑。 明明母亲也是这般叫她的,不知为何,由他叫出,宁婉却很不好意思,脸上的热度迅速攀升,仿佛有火在烧,很快便染红了脸。 好在,很快就有喧闹声传进车厢,宁婉也被吸引住了心神,脸上的热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行驶至繁华街区,马车停下,让宁婉惊讶的是,没有侍卫跟着他们。 但她猜测,暗中定有人跟着,毕竟,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啊! 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原是一串串贝壳在风中摇曳着,宁婉驻足停下,是个卖首饰的小摊。 摊主眼尖地注意到这二位客人气质出众,满脸堆笑地介绍起摊上琳琅满目的物件来。 宁婉拿起一支青玉梅花簪,端详了起来,簪子不甚清透,上面雕刻的梅花也很是粗糙。 稍作打量,便将其放回原处了。 萧衍:“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宁婉摇头,“不必了。”手指轻轻划过贝壳珠串,响声阵阵,她嘴角漾起丝丝笑意。 萧衍观她神色,是真心无意,就没买下,这些最次等的首饰,着实无法与她相配。 两人边走边逛,还有表演戏法的,倒是得了许多趣儿。 逛街也是很消耗体力的,随后他们去了有“京城第一楼”之称的福满楼,享用了丰盛的美食。 趁着阳光正盛,又去坐船游湖,倒是不冷,景色之美,让宁婉不禁暗叹,若是母亲能来便好了,可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愉悦的时间过的总是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回宫之时,宁婉顿感怅然若失。 “得空时,再带你出宫。”萧衍语气认真。 宁婉抿唇一笑,没有将这句话当真,这次能出来已是不易。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宁婉掀起车帘往外看,刚好一家书局映入眼帘,这让她有些欣喜。 “我能去书局看看吗?”她想买些话本子,打发枯燥的日子。 得益于父亲是秀才,宁婉虽谈不上饱读诗书,也是能识文断字。 萧衍自然同意。 书局内,书香四溢,有几位读书人在挑选书籍。 宁婉穿梭于书架间,找到放置话本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书页,很快就被书中情节所吸引,不知不觉间竟看得入了迷。 “他将她抵在柔软的榻上,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吻了吻她的额头,继而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着彼此,口脂也随之吃进......” 低哑的嗓音让人不自觉带入进去,使得宁婉心头一颤,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的她,飞快堵住了念书之人的唇, 掌心的温度迅速攀升,烫得她连忙缩回了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宁婉又心虚地将手藏进衣袖。 “这是作何?”萧衍疑惑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婉低声道歉,脸颊染上了片片红晕。 “无妨。”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的书籍之上,罕见露出一抹玩味:“原来,婉儿钟爱这类话本。” “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宁婉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还心虚地将话本匆匆放回书架。 一番操作下,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懊恼不已, “我们快些走吧,这儿没有我想买的书。” 她似笼中雀10 可萧衍却好似被勾起了兴趣,想要一睹这本书的风采,伸出手臂要去拿。 就在即将拿到那一刻,手腕忽然被宁婉柔嫩的小手抓住。 “别看了,快回去吧。” 见她急得面红耳赤,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萧衍只好作罢。 回宫路上,宁婉埋头懊恼,而萧衍则端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车厢内倒是别样静谧。 一直将她送至惠宁宫外,萧衍才止步。 “不知,明日能不能再吃到婉儿做的赤豆糕?” 已整理好情绪的宁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就当是谢他今日带她出宫。 —— 凤栖宫。 当得知太子带着宁婉出宫了的消息,皇后气的要死,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这个太子,竟然带那野丫头出宫!”皇后怒声道,脸上满是阴霾。 一旁的秋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去,给本宫查查他们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秋霜应声退下,去安排人手打听消息。 皇后在凤栖宫内来回踱步,心中越发觉得宁婉是个祸患…… 没一会儿,她心中便有了主意,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期,到时人多眼杂,出点什么事,可就再容易不过了…… 一场秋雨过后,秋霜初降,在许多人翘首以待中,秋狩拉开了帷幕。 秋狩的地点在九玄山皇家猎场,那里地势起伏,林木葱郁,是天然的狩猎佳地。 因皇上不愿劳民伤财,九玄山的行宫已多年未修缮,每年都是就近安营扎寨。 于是,太子萧衍如往年一般,先行一步去布置围猎事宜,其余人等则于次日前往。 出发当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行至中途,萧奕下令稍作歇息,从京城到九玄山差不多也要一日,随行的有一众女眷,道路颠簸,不歇息也是不行。 “明珠,你累吗?要不我们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苏嫣目光关切地落在萧明珠身上。 萧明珠瞥了眼窗外还有些潮湿的地面,脸色恹恹,嫌弃的很:“不去。” 无奈,苏嫣只好留在车内陪她。 突然,阵阵马蹄声传来,萧明珠侧目望去,只见宋怀瑾自前方疾驰而来。 他身着劲装,腰悬佩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极了。 萧明珠不禁心跳加速,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羞涩之意几乎要溢出脸庞来。 到近前时,她启唇唤他:“宋……” 可惜,宋怀瑾就如同一阵疾风,眨眼间已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丝余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满心欢喜的萧明珠,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眼睛瞬间失了光彩,嘴唇紧紧抿起,失落极了。 对她心思了然于胸的苏嫣,轻柔地拍了拍肩膀,想安慰她, 又见萧明珠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紧咬牙关,眼中满是嫉恨。 苏嫣心生疑惑,顺着她目光望去,这一看,也是一惊。 原来,宋怀瑾已经勒住缰绳在不远处下了马。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身前的姑娘。 那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但不知宋怀瑾对她说了什么,最终她还是接过了油纸包。 苏嫣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瞧瞧能让宋怀瑾上心的女子是何模样。 当她终于看清对方时,却有一瞬间的恍然。 女子一袭云烟粉缠枝暗花襦裙,没有环佩叮当,只简约的插了两只玉簪,却掩不住那倾城之貌——胜雪的肌肤,婀娜的身姿,似水墨画出来般的眉眼,宛若九天之上皎皎明月。 即便苏嫣再不想承认,可对方的容貌还是比她更盛,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色,问道:“明珠,她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那个狐狸精宸妃的女儿!”萧明珠恨恨的说。因为父皇就在不远处,她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冲出去,扇那贱人一个耳光,竟敢勾引宋大哥!! 得知女子是谁后,苏嫣完美无缺的面皮瞬间皲裂开来, 她竟然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 不是说乡野出身吗?为何这般…… 苏嫣一直自诩京中才女,还被他人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对方面前却黯然失色。 她忽然想到她那太子表兄,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底滋生。 不过,当看到萧明珠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神情时,她眸光闪了闪,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声道:“明珠,宋大人是不是青睐这位永乐郡主啊?” 萧明珠闻言,脸色变得更为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别胡说,宋大哥才不会喜欢那个贱人呢!” “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 苏嫣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 而宁婉和宋怀瑾的这番互动,也落入了舒玉眼中。 见她有些出神,萧奕缓缓开口:“他是怀瑾,威远候府的小儿子,可以说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品行端正,实乃难得的青年才俊。”说到这儿,萧奕微微一顿,眼中是洞察人心的锐利,“看得出来,他对永乐颇有好感。” 听完他一番话,舒玉细细打量起了宋怀瑾。 另一边的宁婉向宋怀瑾道谢后,便兴冲冲地捧着他带来的栗子糕,朝舒玉所在之处去了。 “娘!” “婉儿。”舒玉眉眼含笑。 一旁的王福海皱了皱眉,心道:这永乐郡主这般称呼可不对! 正当他要出言纠正时,却瞥见陛下正含笑望着宁婉,没有丝毫不悦。 于是,他原本张开的嘴巴又迅速合拢,同时心里暗暗琢磨:这位永乐郡主,日后对她要更加更加恭敬才行呢。 宁婉将手中的栗子糕递到舒玉面前,满脸期待地说:“您快尝尝看,有没有咱们青州的味道?” 本来她不愿收的,可宋怀瑾说,点心而已,不值什么钱。 他是从京城新开的一家点心铺买的,据说店家就是青州来的,栗子也都是从徽山上采摘的。 以往每年这个季节她们都会自己做着栗子糕吃,可今年…… 她似笼中雀11 舒玉捻起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仅尝了一小口,浓郁的栗香就在唇齿间肆意弥漫开。 一刹那便将她思绪带回到遥远的青州,如玉的面颊浮现出丝丝怅惘。 目光自始至终未从她身上离开的萧奕,脸色一冷,强势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传来,让舒玉心头一跳,恍然从回忆中回神。 “想什么呢?” 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经过这段时日的精心养护,触感如羊脂玉般润滑,萧奕爱不释手。 舒玉摇了摇头,不善于遮掩心事的她,显得很不自然。 宁婉连忙解围:“陛下,您也尝尝。” 在女儿面前被握住手的舒玉,脸颊早已红彤彤一片,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手, 可萧奕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手紧了紧,又顺势拿起一块糕点,眸中幽光闪烁,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王福海连忙劝道:“陛下,还是让老奴先试一下,以防万一……” “无妨。” 他将整块栗子糕吞下后,蹙了蹙眉,心道:也不过如此…… 有什么好怀念的,怕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死人! 于是,连带着看宁婉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冷意, “你且回去吧。” 九五至尊不怒自威的样子,震的宁婉不敢有违抗之心,遂乖乖离去。 待女儿远去,舒玉才怯懦的开口:“陛下,您……您松开手。” “疼了?” “嗯…”她轻应了声。 萧奕早已妒火中烧,何况他根本没用力气,女人这般作态,让他更是心绪难平。 他眸色深深:“那朕给你好好揉揉……” 走了几步,宁婉忍不住回头,却只捕捉到随风轻摆的绯色衣角,转眼间,那衣角也消失了…… 车辇内,舒玉半个身子被压着,可怜的看着男人,泪眼朦胧地求饶, “陛下,我说错了,不疼,真的不疼………… “你疼。” 舒玉:……… 矗立在车辇旁的王福海,自觉的远了一段距离。 而另一边的公主车架内。 苏嫣哄了好久萧明珠,她脸色才逐渐缓和。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苏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她神秘兮兮得凑近萧明珠,满是八卦:“明珠啊,有件事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嗯?什么?”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心情还未彻底平复。 苏嫣压低了声音:“就是左尚书家的左锦绣嫁人啦!”说罢,还用手半掩着嘴巴,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哦!”萧明珠兴致缺缺,她一个公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干嘛! 可苏嫣好似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自顾自地说:“而且,她嫁的人竟然是她继母那边的亲戚!属实是低嫁了!”说到这儿,苏嫣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萧明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嫣叹了口气,解释:“唉,说来也真是可怜!据说是她不小心被继母的娘家侄子毁去了清白。 为了保住名声和家族颜面,她只能嫁给了对方,不然就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想想看……这其中着实不太简单呢!” 苏嫣好一阵唏嘘,似是在同情对方的遭遇。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明珠没有多想,只不屑的撇撇嘴,“她也太蠢了!”完全看不上左锦绣的样子! 噎得苏嫣哑口无言,在心里腹诽“蠢货!” 不多时,便又启程了。 直至落日西斜,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此行也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众人各自去安排好的帷帐歇息。 宁婉刚一进去,阵阵暖意迎面袭来,帐里竟已生起了炭火,还置有香炉,袅袅升起的香气,甚是好闻,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打量一圈儿后,宁婉就歪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轻叹:“真是累人啊。” 青禾看的嘴角含笑,准备去给自家主子打些水来。刚走到帐外,就碰到了太子。 她赶忙行礼。 “太子殿下。” 听到动静的宁婉,飞快地起身。 待萧衍入内,便看到她正整理着微乱的发丝,脸颊因暖气,白里透着红,像只软软的小兔子。 他眸色又深了几许。 宁婉轻轻福身:“殿下怎么来了?” 萧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然定住了,他没有说话,反而一步步走到她近前,抬起了手臂, 那修长的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宁婉惊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很快肩膀就被固定住,动弹不了了。 萧衍漆黑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殿下……”宁婉慌乱极了,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您……这这……” “别动!” 随着他命令式的语气,手也伸向了宁婉。 那一刻,宁婉呼吸都停滞了……脑子里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却听见,他说:“簪子歪了!” 萧衍仔细调整着发髻上的簪子,端详了一番后,方才满意。 “好了。”他退回至安全距离。 所以,是她多想了? 可宁婉胸口还是吓得怦怦直跳……以至于都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 当青禾拎着水壶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脸颊红彤彤的,她聪明的没有多嘴,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当看到檀木桌上的饭菜,都是主子爱吃的,青禾忍不住说:“殿下对郡主真是关怀备至! 宁婉点头,喃喃道:“是啊,可能是把我当妹妹了吧。” 就是不知她是在对青禾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 翌日,天气晴好,所有人整装待发。 萧奕:“除太子外,拔得头筹者,朕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至于为何要加个前缀,只因往年都是太子拔得头筹,如此一来,奖赏也就失去了激励意义。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们的陛下搂住宸妃,带着她飞身跃上了马背。 “萧奕,你做什么!”舒玉吓得都口不择言了! “怕什么,有朕在!” 萧奕收紧了手臂,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也都四散而去。 她似笼中雀12 “宸妃直呼陛下名讳!陛下竟也没生气,可真是宫中独一份呢!”柳妃言语间不乏羡慕。 闻言,皇后眼神如刃,仅仅一个交汇,柳妃便闭上了嘴。 “哼!”她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以色侍人罢了!可她甩衣袖的动作,就知她内心并不平静。 皇后带着满心怒火回了帷帐。 周围许多大臣,则是庆幸,幸好太子地位稳固,早已独当一面。宸妃虽然受宠,但看上去还算良善,没有野心,否则,陛下如此宠爱她,恐怕这宫中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此时,只余萧衍迟迟未动身,他走至宁婉身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不要一起去?” 宁婉讶异地看他,似乎在说:我这副小身板儿,能去打猎吗? 她弯弯的柳眉高高扬起,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如透润的墨玉。 这般模样落入萧衍眼中,真真是心都快化了,他低笑…… 浓密睫毛下的凤眸微微眯起,眼角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软化了那硬朗的轮廓,这一笑,好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宁婉有些愣神,随后便是不自在,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 嘟了嘟嘴……笑什么啊!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面对太子,她现在多了几分随意。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的苏嫣,轻咬了下嘴唇,面色有点难看。 “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萧明珠不高兴地瞪着萧衍。 萧衍笑容微凝,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你想去?” 那倒也不必! 萧明珠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连连摆手,“不,我才不要去!”她无非就是看不惯皇兄对宁婉如此关照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与宁婉交汇。当即冷哼了声,将头扭向一侧。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见此,苏嫣轻扯了扯萧明珠的衣袖,柔声提醒:“明珠,注意一点儿场合,” 同时,还不忘对宁婉释放出友善的笑,尽显其大家闺秀风范。 做太子妃可不是空有美貌就能胜任的!她要让表兄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倘若萧衍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赐予她两个字——“可笑”! 而苏嫣很快便意识到了,她自以为的得体,并没有换来太子表兄的一丝眼神。 虽然萧衍目光隐晦,但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苏嫣,还是察觉到他目光始终都在永乐郡主身上。 一时间,强烈的嫉恨,自心底喷薄而出。 萧衍若有所感地扫了她一眼,迅速转换表情的苏嫣,脸上还有些许的僵硬,但转瞬又恢复了温柔楚楚的模样,还冲他盈盈一笑。 她生就一张尖削的瓜子脸,看似温柔,却透着几分令人生厌的刻薄之态。配上那做作的笑容,显得格外艳俗。 萧衍眉头拧起。 丑人多作怪! 这个女人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怎瞒得过萧衍。 她最好能安分守己地忍住,若是敢不知死活地招惹婉儿,定叫她后悔莫及! 萧衍目光又回至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那孤去了?” 每年都会参加的狩猎,萧衍早已无甚兴趣。 但他想亲自捉只小狐狸来,送给小姑娘解解闷,姑娘家大抵都喜欢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玩意儿,想来,她也会欢喜。 宁婉微垂着眸子,去便去了,为何与她说? 无奈他目光实在太强烈,她不得不给出回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萧衍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多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萧明珠不知何时也走了。 宁婉也抬脚走人,准备去周围转转,苏嫣却突然凑近:“郡主,不如与臣女一起去周围走走?” 她们很熟吗? 宁婉眉心蹙起,心中反感。 “不了,苏小姐。”她语气冷淡。 “青禾,我们走吧。” “是,郡主。”青禾应声。 苏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如同躲洪水猛兽般,消失在了视线中。 宁婉边走边想:还是离这莫名其妙的人远些,免得沾染麻烦。 莫名其妙的苏嫣,见四下无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精致的脸蛋满是狰狞,手指紧紧掐住丫鬟的手臂。 不过就是一只飞上枝头、企图做凤凰的野鸡罢了,有何得意的! 被她抓住的丫鬟小莲,脸上满是痛苦,但却硬是将痛楚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般持续了一会儿,苏嫣发泄完心中郁气,想到上次姑母回给父亲的信,脸色稍稍舒缓, “走吧,去给姑母请安!” 小莲默默揉着自己的手臂,跟在身后。 而此刻,正被萧奕带着疾驰的舒玉,从未想过,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举动。 可是,不可否认,舒玉是开心的。 马背上的风呼啸而过,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男人温暖的怀抱,也让舒玉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再惧怕。 —— 皇后帐内。 苏嫣手指轻柔地在皇后颈间游走,体贴的为她按摩。 不多时,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苏嫣顺从地收回手,款步移到皇后身旁,坐下。 “姑母知道你属意太子。” “姑母……”被揭穿心事的苏嫣有些羞涩,没想到姑母这般直白说了出来。 皇后轻笑:“在姑母面前不用害羞。” “姑母会帮你的。” “可是……可是表兄,好似喜欢永乐郡主……”苏嫣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 皇后眸色一冷。 “本宫自有办法收拾那个狐媚子。” 苏嫣眸光闪烁,看来姑母早已察觉到了,如此,就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嫣儿……你要时刻谨记你是苏家女,不可将心思全部系于太子! 苏家的荣耀,亦需你来守护。你要做的,是为苏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嫣儿会谨遵姑母教诲,绝不忘家族荣耀。”苏嫣正色道。 身为苏家女,这是苏嫣从小接受的思想。 皇后欣慰的笑了。 “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轻抚着苏嫣的发顶,对于这个懂事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满意的。 她似笼中雀13 山林中,风拂过,落叶簌簌而下。 身形鬼魅的影卫骤然出现。 “殿下!”影五单膝跪地。 萧衍示意他噤声。 不明所以的影五,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望去——有只胖滚滚的灵狐正摇头晃脑地吃东西,毛发洁白无瑕,很是漂亮。 就是有点笨笨的,完全不知有人在觊觎它。 影五嫌弃的瞥开眼,压低声音,禀报了他的发现。 原来,萧衍担心苏嫣对宁婉不利,派了影五去监视她,自然也听到了她和皇后的对话。 “让影九去盯着,孤倒要看看,皇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萧衍甚至连“母后”都不愿称呼一声,显然对皇后失望极了。 他目光紧盯着灵狐,脸色阴沉。 萧衍一直都知晓,皇后想再推一位苏家女成为未来皇后,巩固苏家势力,而苏嫣,就是她选中的那枚棋子。 反正她们也是白费心机,看在那一点儿母子情分上,往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宁婉身上。 “是,殿下!”影五领命而去。 “咕咕咕~”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灵狐猛地一扑,企图将这美味的猎物收入囊中,可却扑空了。 这时,一支箭划过天际,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灵狐被这声响吓得逃了去,野鸡应声倒了地,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萧衍浓眉紧蹙,睨向射箭之人。 “扑通”那人连忙跪下,“殿下,属下……” “殿下,那灵狐又回来了。”亲卫薛城打断了他的求饶,指向不远处。 只见,灵狐又从旁窜出,屁颠颠地跑到野鸡身边,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美味。 萧衍眼眸微眯,示意手下人动作轻点,不要惊扰到它,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近前,灵狐的耳朵尖警惕地竖了起来,狐狸头也高高仰起。 刹那间,一人一狐四目相对,有些微妙。 令人诧异的是,它没有逃跑,而是又垂下头,继续啃食着猎物。 萧衍有些嫌弃,未免也太过蠢笨,竟不知逃跑?要来何用? 他果断放弃这只,要去寻只更为聪明的,灵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靴子。 它好似知道,这个两脚兽能成为它长期“饭桶”, 撒娇的发出“啾啾啾”的叫声,奶声奶气的,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傻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殿下。”薛城低声说,“郡主若是见到这只灵狐,定会喜爱的。” 萧衍轻嗤,嫌弃的把它轻踢到一边儿,转身要走。 小灵狐:“啾啾啾~”尾巴不停摇晃,仿佛在表达着委屈。 见它还算有点灵性!捉到只血统纯正的灵狐也是不易,萧衍轻哂:“拎上它,回去洗干净。” “是,殿下。” —— “啾啾啾~” “它好漂亮啊!” 看到小家伙儿的宁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将她的星眸映得熠熠生辉。 萧衍脸上也不禁浮出笑容:“不如给它起个名字?” 听到这话,宁婉歪着头,小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过了会儿,她眼睛一亮:“啾啾!就叫它啾啾!” “好听吗?” 萧衍脸色一僵,缓缓点头:“嗯,甚好。” 青禾和薛城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同时抽了抽嘴角。 得到肯定后,宁婉格外满意,小心翼翼地把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中,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嘴里唤着:“啾啾~啾啾……” 灵狐感受到宁婉对它的喜爱,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萧衍唇角抿紧。 “此兽虽有几分观赏性,但仍具野性,为免不小心伤到你,不如孤替你养一段时间,待确保没有危险,再交于你。” 他会好好“教”它,不是什么人都能蹭的。 “嗷嗷嗷~” “呜呜呜~”啾啾似乎听懂了这个两脚兽话,发出不满的嗷呜声。 宁婉虽心有不舍,但到底是太子抓来的,也不好不同意, “好吧,那就麻烦殿下了。” 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狐狸头:“乖哦~” 萧衍两只手指捏起它的脖子。 被捏住命运的咽喉的啾啾,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宁婉心疼道:“殿下对它温柔一点儿。” “好。” 萧衍瞧着手中的小崽子,话音透着丝丝冷意。 察觉出太子殿下的嫌色,薛城连忙伸手,“殿下,我来吧?” 萧衍侧身:“不必!” 小崽子刚在小姑娘怀里蹭过,他怎会假手于人! 不知为何,宁婉脸颊一热,不自在的垂下了头。 —— 随着夜幕降临,营地之内,灯火点亮。 夜宴也随之开始了,拔的头筹者很快便要揭晓。 在所有人心中,人选无疑是在清远伯家的李思睿、威远候府的宋怀瑾,以及顾将军的小公子顾青枫三人之中,这三位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陛下驾到——” 众人议论之际,高亢的唱和声响起,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必拘束。”萧奕长袖轻挥,毫不避讳地揽着舒玉坐到一起,尽显亲昵。 皇后则坐于上首的副座,她面色很平静,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 把一旁的柳妃都给看愣了,心里腹诽:这不是魔怔了吧! 许多人看着上首的坐次,不禁暗暗嘀咕,若是在喜好女色的先帝身上,并不稀奇,但放在当今圣上身上,却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宸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将目光投向太子身侧的永乐郡主,暗自盘算着,自家是否有合适的子侄能攀上这泼天富贵。 灼热的目光,让宁婉蹙起了秀眉。 察觉到的萧衍,沉眸扫了遍四周,心怀不轨的目光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瞬间的变化,让宁婉有些狐疑,但却是舒缓了眉头。 “殿下,啾啾还好吗?” “它好着呢。” 萧衍面不改色。 此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啾啾,两眼泪汪汪。 “那……我等会儿可以去看看它吗?”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咬着嘴唇,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萧衍心中一动:“当然可以!” 原本还想让小崽子受些饥饿之苦以作惩罚的萧衍,此刻改了主意。 这小崽子还算有点用处,值得一只烧鸡。 她似笼中雀14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桌来,浓郁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营地,让人垂涎。 “敬陛下!”苏国舅高举酒杯,满脸恭敬地看向高位之上的皇上, 伴随着苏国舅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喊:“敬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装华服的皇后,亲眼看着宁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嘴角露出一抹畅快的笑。 洞悉一切的萧衍,狭长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时,薛城悄然出现在萧衍身边。 “殿下,办妥了。”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了安安静静吃着美食的小姑娘身上。 有他在,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由于饮了酒的缘故,宁婉脸颊泛着淡淡的红,似桃蕊的颜色,又娇又俏,萧衍不免多看了几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柔。 而这几眼,也让留意着宁婉的宋怀瑾察觉了端倪。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自认还算了解太子,这种柔软的眼神,宋怀瑾以前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 难道说,太子他…… 宋怀瑾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心中被震惊填满。 若有似无的目光,引得萧衍往对面瞧去,也是阴差阳错的看到苏嫣往这边看来, 他顺势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她遥遥举起。 苏嫣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又惊又喜,连忙端起酒杯,高兴的不知所以然。 观她一杯酒下肚,萧衍嘴角勾起冷笑。 宴至中途,气氛正好。 遵照陛下的意思,王福海宣布了此次拔得头筹之人——正是宋怀瑾! 萧奕:“怀瑾可有什么想要的?” 宋怀瑾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坚定地望了望宁婉所在之处,郑重其事道:“启禀陛下,微臣倾慕永乐郡主已久。”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不知惹得多少闺秀,碎了芳心。 也着实惊到了宁婉,心绪乱得如同搅动的麻团,手中杯盏也随之一晃…… “小心些!”萧衍扶住她细白的手腕,待稳住后便礼貌地收回手。 “谢谢殿下。” 宁婉低声致谢,目光却飘向了不远处的宋怀瑾。她与宋怀瑾并无太多交集,此番…属实太让她意外了。 见此情形,萧衍眼底蒙了一层郁色。 “哦?你想如何?”上首的萧奕面带笑意,显然并不惊讶,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 ——“啪”,杯盏碎裂的响声,打断了宋怀瑾的陈情。 众人循着声响望去,只见永平公主一脸嫉恨地盯着永乐郡主,仪态全无。 看到皇上紧锁的眉头,皇后暗道不妙,忙解围道:“陛下,明珠这孩子是酒意上头,有些失态了。不如让人送她回去歇息吧。” “嗯。”萧奕轻哼。 皇后将他眼中的不悦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面不改色,快速吩咐着:“刘嬷嬷,将公主扶下去歇息。” 萧明珠急了,她不能走,宋大哥是她的! “父皇母后,儿臣没有醉,儿臣不要走!” “儿臣心悦……” 刘嬷嬷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身为公主,此番言论已是出格。 皇后虽宠溺女儿,也知此时绝非纵容她胡闹之时,她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将她带走。 刘嬷嬷心领神会,半拖半拽地带着萧明珠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后,在场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少顷,萧奕缓缓开口,“你可是想让朕为你赐婚?” “陛下!”舒玉紧张地扯了扯他衣袖,还未知晓婉儿是什么想法。 而且,永平公主看样子也属意宋怀瑾,怕是会为婉儿招来嫉恨。 萧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另一边的威远侯,则不动声色地对儿子摇了摇头,之前公主一闹,其心思昭然若揭,此时再提,未免不妥。 不喜有陛下血脉的公主,而是心悦半路出来的郡主?岂不折了天家颜面? 聪明如宋怀瑾,对父亲的深意心中明了,也难免有些踌躇。 然而……当目光与太子交汇时,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宋怀瑾深知,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争取。 “是,微臣斗胆,想求娶永乐郡主。”声音铿锵有力。 若是换个人,萧奕便一道圣旨成全了他,可谁让…… 他揉捏着掌心柔荑,缓缓开口:“若是其它事,朕便允了你了,但姻缘之事,两情相悦才是一段佳话。” “永乐,你意如何?”萧奕将目光转向了宁婉。 从古至今,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陛下却把选择权交到了永乐郡主手上,众人唏嘘,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吧! 皇后恨得紧咬牙根,陛下当真是偏心! 宋怀瑾饱含期待的望着宁婉,希望能得偿所愿。 顶着一众目光的宁婉,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她艰难地起身回话:“永乐认为,宋大人实乃人中龙凤,不仅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还…… “父皇,”萧衍语调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既是问询永乐对宋大人的看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怕是不太合适。” “永乐心地善良,为人宽厚,难免会因为要顾及宋大人的颜面,而有所顾虑。 儿臣以为,还是私下里询问永乐更为妥当,以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影响。” 看似冷静的萧衍,实则心中纷乱。 大庭广众之下,若宁婉真的点头应允,父皇金口玉言,定会赐下这桩婚事。 虽然他有九分把握,小姑娘不会同意,但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习惯掌控全局的萧衍也绝不允许。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众人纷纷感叹,宋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真好啊~ 表面上看,太子只是单纯地为永乐郡主发声,但实际上,也避免了宋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遭拒,陷入尴尬境地...... 不愧为储君,果真心思缜密。 她似笼中雀15 知子莫若父,萧奕皱起了眉,这小子,有些反常。 他眼中蕴含着审视与探究。 萧衍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忽然,萧奕感到掌心被挠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垂眸去看舒玉。 女人盈盈眸光中,似含千言万语,显然是赞同太子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太子瞬间被萧奕抛到九霄云外,他低声说:“朕话已问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玉秾丽的眉眼顿时被黯淡笼罩。 “不过,”萧奕话音一转,“为了你,可以。” 舒玉呼吸一滞,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不停,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那你打算如何谢我?”萧奕唇角微勾。 舒玉垂下头,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回宫后…… 听完他的话,舒玉脸上一阵发热,但也没有反驳。 萧奕满意了。 目光在萧衍身上停留了一瞬,一锤定音道:“太子言之有理,此事私下再谈。” 冷眼旁观的皇后,眼中闪过鄙夷,暗暗唾弃道: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就知道对陛下吹耳边风,干些迷惑人心之事! 萧奕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宋怀瑾,温声问:“怀瑾,你可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纵然宋怀瑾心绪难平,他也只能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微臣并无其他需求。” “暂时没有也无妨,若日后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朕。” “谢陛下隆恩!” 宋怀瑾躬身谢恩,低垂的眼睑下,却是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 盈盈烛火摇曳,帐壁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夜宴结束后,时间尚早,宁婉便来了太子这里看小啾啾。 萧衍坐在桌前,望着逗弄小崽子的小姑娘,眸底复杂难辨。 “婉儿觉得宋怀瑾如何?” 突兀的问话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宁婉手指顿住,提到宋怀瑾,她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能因为他是初次对她坦露心意的男子。 察觉她的异样,萧衍眉眼微凝,摸不准她的心思, 思索片刻后,宁婉回道:“宋大人一表人才,确是难得。”她听人提起过,两人关系不错,这般说想来不会出错。 “哦?”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萧衍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他起身,踱步至她身前,高大的身躯如巍峨山岳,遮住了大半烛光。 陷入阴影的宁婉抬头望他,眸底尽是疑惑,怎么了? “那孤与他相比,孰优孰劣?” 为何要比?宁婉拧眉不解。 说谁更好……似乎都不妥当。 就在她思索间,萧衍又开口, “回答孤。” 声音明显较之前冷了几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击宁婉心弦,她只好斟酌一番,回道:“殿下,人与人皆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各有千秋,怎能以优劣相论?” 顾左右言其他,萧衍心底一沉,莫不是她真对宋怀瑾有点想法。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倘若孤偏要一个答案呢?” 宁婉微怔。 “怎么?孤不配得到婉儿的评价吗?” 萧衍的声音异常薄凉。 怎么阴阳怪气的?宁婉咬了咬唇,有些气闷,但转念一想,算了,谁让他是太子,她正要开口回他,却冷不丁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起。 毫无防备的宁婉直直跌入了伟岸的怀抱中。 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宁婉脑袋有些发晕。 “好好看看,孤的相貌之于他,谁更出众?”萧衍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宁婉雪颈高高仰起,眼前之人——双眸幽深如寒星,嘴唇微薄却有好看的线条,如妖孽般俊美,又似谪仙般清冷...... 看着看着,玉颊不自觉泛起了桃粉……宁婉连忙移开眼神,扭头脱离了他的钳制,反手推他。 不想,却被萧衍死死摁住了肩膀。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宁婉双眸似惊似怒,既怯又娇。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听在萧衍耳中,却别有一番娇柔妩媚,叫他心旌荡漾、酥麻难耐。 他的眼神骇人不已,像是吃了她一般,宁婉心头跳个不停,她想到了上次……他……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萧衍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回答孤,孤就放开你。” “孤与他,谁更……” 心中纷乱不已的宁婉,想赶紧打发他,快速地回道:“殿下” “孤的才华之于他,谁更佳?”萧衍继续追问。 “殿下” “那孤与他,你……” “殿下,殿下,都是殿下。” 萧衍话未说完,宁婉就大声回答,声音不带停歇的,夹杂着一股子郁气。 “你确定?” 宁婉小脑袋不停的点头,她确定! 萧衍本想问:孤与他,你选谁?可她却这般迫不及待的选了。 既如此……那他可当真了,他给了她机会的。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喉咙里振出。 宁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事吧? 这时,帷帐之外忽然传来薛城的喊声:“殿下,出事了!” …… 当他们赶到出事的地方,那里已围了一圈儿人,站在外围便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初闻此声,宁婉只觉一股热潮猛地涌上脸颊,瞬间便羞得面若桃花,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却又被好奇心牵引,舍不得离开。 萧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莫要被这污秽之声脏了耳朵。” 耳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宁婉心慌意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远离之后,她忍不住偷偷瞥向萧衍,只见对方朝她勾了勾唇,带有几分深意。 宁婉连忙收回视线,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还是离太子远点儿。 好在周围的人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可真是世风日下!”一位御史夫人直摇头。 “是啊,没想到苏嫣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大方,竟会这般放得开,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也有保持缄默的聪明人,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劲。 得到消息的皇后很快也到了,那脸色可怖极了。 当看到帐内那一幕,她险些要晕过去。 她似笼中雀16 苏嫣衣衫半解地和男子抱在一起,两人亲的难分难舍。 简直不忍直视。 皇后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声音尖锐又刺耳,“还不快去把人分开!” 有了皇后发话,侍女们不再缩手缩脚,但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彻底分开。 “好热~” 没了慰籍的苏嫣忍不住发出低吟,杏眼迷离,脸上充斥着红晕,显然不正常。 皇后脸色铁青。 “查!刘嬷嬷,立刻给本宫去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嫣儿!” 刘嬷嬷连忙应声:“是,娘娘。” “是要好好查查,这污秽之声,着实污了孤的耳朵!”萧衍冷漠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也来了。 一时间人群骚动,纷纷为太子让路。 萧衍一步一步,似携风雨而来,面色阴沉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双目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后方,站着安然无恙的宁婉。 听到声音走到帐外的皇后,瞬间如坠冰窖,她明白了……定是太子发现了端倪。 而嫣儿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这个好儿子的手笔! 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香被察觉到了? 不对!夜幽香味道极淡,香本身也并无问题,只有饮了酒的人,再吸入香,才会…… 这个香方也是她母亲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方子原来的主人早被处理了,太子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秋霜?亦或是秋月? 也不可能,她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她手心,绝不敢背叛她……… 思来想去,皇后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可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 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苏夫人脚步蹒跚而至。 当看清女儿那凄惨的模样时,她瞬间失声痛哭。 “嫣儿,娘的宝贝女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隔着帐布,皇后就被这哭声吵得脑仁生疼。 她呵斥道:“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毫无当家主母的样子。 听到斥责,苏夫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她冲到外面,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 “娘娘,您一定要为嫣儿做主啊!” 皇后怎么做主,她难道要说,是她们算计人不成,反而自食了恶果? “苏夫人说的是,母后可要好好查查!”萧衍意味深长的说。 “太子!” 皇后强压下心中怒火,“此事自有本宫处理,你回吧。” 萧衍负手而立,不置可否。 皇后又扫过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胸口也开始疼了:“都散了,此事不许外传,若让本宫发现,定不轻饶!” 所有人瞬间做鸟兽状散开,毕竟看热闹事小,以后被皇后针对那才事大。 “孤送你回去。”萧衍旁若无人的走到宁婉身前。 皇后自顾不暇,也没闲心搭理俩人,她要想着怎么善后。 “谢谢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宁婉已经决定以后要离他远点了。 “青禾,我们走。” 望着那婷婷袅袅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萧衍眸底一片漆黑。 如芒在背的宁婉,越走越快,心里慌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没有自作多情,太子就是对她……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宁婉猛地拍了拍额头,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青禾讶异,“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有个蚊子。”宁婉故作镇定, 实则,她藏进袖子里的小手正紧紧握着,那一巴掌有点重,她的手好疼啊~ —— 当处理完一众事宜,皇后早已心力交瘁,她揉了揉额角,对着兴师问罪的兄长解释:“人已经处理了。” “那嫣儿怎么办?”苏国舅满脸怒容。 “能怎么办,消息怕是封不住了,事已至此只能让嫣儿嫁人或者送她去丰州老宅避避风头。” “本来苏家还有机会出一任皇后的,可如今……”苏家子嗣单薄,女子也就苏嫣一位…… 皇后也是心有不甘,可她也无计可施。 即便苏嫣未被破身,但有了污名,又怎堪为太子妃。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嫣,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丝丝鲜血渗出来。 听着皇后寥寥数语,就轻易决定了她的命运。苏嫣再也忍不下去,不顾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姑母,嫣儿不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咽下这恶果? 被顶撞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侄女这副可怜样子,到底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她不由缓了神色,问道:“那你想如何?” 苏嫣压下心底的恨意,道出自己的想法…… —— 心里存着事儿,宁婉翻来覆去地半夜才睡着。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更衬得这夜色深沉。 躺在软榻上的宁婉,容颜秀美如仙,但此刻她眉头微皱,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被某个可怕梦境所困扰。 突然间,一股寒意袭来,宁婉只觉周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暗中窥视着她。 她猛地睁开双眸,惊恐地望向四周,果不其然,在黑暗之中,竟有双幽寒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 宁婉吓得心跳加速,可嗓子眼儿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孤。” 清清冷冷的嗓音氲着淡淡的柔情。 是宁婉熟悉的声音!她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正是萧衍。 他一身黑袍,几乎完全融于暗夜。 宁婉疑惑:“殿下,您怎么来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 萧衍没有说话,凝墨般的眸子依旧紧盯着她。 忽然,他伸出手指,先是解下腰间玉带,又脱去外衣,紧接着除掉内衫,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落,劲瘦又紧致的胸腹逐渐暴露在秋夜里, 这一番动作,惊得宁婉紧紧拽住被角,声音颤得厉害:“殿......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萧衍轻笑。 “婉儿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孤心悦婉儿。” 宁婉的心怦怦跳,她瞪圆了眼睛,有这般表白心意的么? “你快出去!”宁婉鼓起勇气,大声威胁道,“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萧衍不以为意,唇角露出戏谑的笑:“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她似笼中雀17 萧衍不紧不慢地朝着不断往后蜷缩的宁婉靠近。 “婉儿,孤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眼瞧着他上了榻,宁婉终于忍不住呼喊: “青禾!青禾......来人啊!”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惧意从脊梁骨上窜起,宁婉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地冷汗。 “殿下……萧衍,你不要这样…”宁婉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 她继续往后退,奈何身后已无法再退。 此时此刻,她眼中满是无助,像受惊的小鹿般,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动人。 “听话。” 萧衍轻而易举便将她捞进怀里,左手紧紧桎梏住不堪一握的腰肢。 另一只手一寸寸划过她巴掌大的小脸,这是占有欲极强的举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宁婉脖颈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这香味如迷魂药,令她心尖颤个不停,一次比一次剧烈。 她偏过头,想躲避这让人心悸的触碰。 可她这般举动似乎激怒了萧衍。 他眉间骤然一冷,两只玉臂举过头顶牢牢把控住,又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多余衣物。 “不要……” 大颗大颗地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宁婉很害怕,止不住得颤抖。 “哭什么?只要你乖,孤会很温柔的。” 萧衍俯身,轻咬着粉嫩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记住,你是孤的,永远都逃不掉…… —— “宁婉,你给本公主出来!” 清晨的宁静被萧明珠尖锐的吼声撕裂。 “郡主还睡着,公主您小声点。”青禾上前阻拦。 萧明珠怒目圆睁,“你在教训本公主?” “青禾不敢。” “哼!”萧明珠冷哼。 帐内。 被吵醒的宁婉,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凌乱的发丝贴在面颊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她扫过周围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而后紧紧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原来是梦! 想来是因为昨夜之事,才会做了这种梦。 可梦中那种心悸感如同附骨之疽,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未等她平复下纷杂的心绪,外边的叫嚷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起来。 宁婉蹙了蹙眉,随意穿了件外衫,便去了外面。 见她出来,萧明珠也不再揪着青禾不放,她高高在上地命令宁婉: “不许接受宋大哥!” “人贵有自知之明。 宋大哥就如皎皎明月,而你?”她上下打量起了宁婉—— 可即便未施粉黛,宁婉也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明珠眼中闪过嫉色,却仍嘴硬地说:“别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乡下路边的野花罢了!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贬低一通,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何况已经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宁婉。 小手紧握成拳。 眼前这位口出恶言的公主,以及……皇上! 当真是血脉相连!都是不讲理的。 还有……在梦里作乱的太子,也被宁婉迁怒了。 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若不是因为你高高在上的父皇,我和母亲还在青州自由自在的!” 萧明珠不屑地冷哼,说得入宫是被迫似的,分明是她们为了荣华富贵蛊惑了父皇。 宁婉也不在乎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你既然心悦宋怀瑾,何不大大方方向他吐露心声?” 她冷笑着讥讽: “莫不是害怕被拒?” “瞧瞧你,不挺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知道自己不讨喜,就该少出来,跑到这儿来找什么优越感!” “嘴倒是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胆子却还不如耗子!” 宁婉一字不带停歇的说了个畅快,把这么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萧明珠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宁婉,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对峙中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已站了多久。 萧衍幽深的眸中波澜不断。 伶俐、狡黠、能言善辩的宁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也同样让他欢喜的紧。 词穷的萧明珠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来人!给本公主狠狠掌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贴身侍女紫兰听从吩咐,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青禾抓住了手臂。 她挣了挣,没挣脱。 青禾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扯,“嘎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格外刺耳。 “啊……” 紫兰失声痛叫,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 萧明珠也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宁婉也很惊讶。 “你会武?” 青禾无辜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力气大了点。” 宁婉倒也没多想。 回过神来的萧明珠颤着声音说:“大……大胆,竟敢如此对本公主的人,反了天了不成!” 她扫过身后的一众侍女,吩咐: “你们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语气嚣张极了。 突然,一道冷冽地声音自右后方传来:“萧明珠,你又在作甚?” 萧明珠面容一僵,眸中的熊熊怒火似被冰水浇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略显僵硬地转过去,唤道:“皇兄......” 一袭青色锦袍的萧衍,气质比平日更为冷冽。 宁婉只匆匆一瞥,心口就猛地跳动起来,想要遗忘的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误以为她是见到自己害羞了的萧衍,心底暗自欢喜,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冷眼觑着碍眼的妹妹,斥责:“你又在欺负人?” “她骂我......”萧明珠委屈地嘟囔着。 “看看你脚下所立之地,是永乐的帐门口,你来做甚?” “上次的女德还没有将你教好?”萧衍语气淡淡却威严十足,“回去再抄二十遍。” 萧明珠:“皇兄……” “怎么?不会走路?” 想到上次被拖走的狼狈样子,萧明珠虽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能顺从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找母后告状,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当她要离开,萧衍又忽然开口: “她留下。” 他睨向捂着手臂的紫兰,眼中冷芒乍现。 “以下犯上,薛城,将她拖下去!” 她似笼中雀18 紫兰满脸惊恐地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薛城毫不留情的将她拎起来,拖着往边缘走。 宁婉心中一惊,却也没多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公主救救奴婢…”紫兰大喊。 “皇兄……”萧明珠想要求情,紫兰她用着挺顺手的。 “嗯?” 萧衍眉峰微挑。 萧明珠瞬间怂了,灰溜溜的走了。 宁婉对他低声道了谢。 萧衍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 “附近有一片海棠花林,开的正好,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宁婉垂眸:“不了,我还有事,殿下寻别人一起去吧。” 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说完便转身回了帷帐。 萧衍眸光微凝,刚刚还害羞呢,这是怎么了?他抬脚想跟进去。 冷不防突然被叫住。 “太子殿下。” 是皇后身边的刘嬷嬷,步履匆匆的。 行至近前,她赶忙福身行礼,恭声:“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萧衍皱了皱眉。 —— 片刻后,皇后帐中 “何事?” 皇后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抬手示意:“你先坐。” “太子还没用早膳吧?嬷嬷你去准备些点心和粥食来。” “不必了。” 萧衍语气冷淡。 “身为储君,你素日繁忙,更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皇后颇为言真意切。 “嬷嬷你去吧,按照太子的口味准备,务必精细些。” 好一副慈母形象。 萧衍微阖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刘嬷嬷领命退下,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皇后摩挲着手中茶盏,轻咳一声,忧心忡忡地开口:“你表妹如今这般……她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萧衍轻嗤:“与孤何干。” 皇后一怔,随即面露嗔怒,声量提高了不少:“她是你表妹。” “你们自己在算计着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她是咎由自取。” 他冷峻的面庞上满是嘲讽。 皇后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还转了话音: “你可知晓,若你的念头被发现,定会遭到御史们的极力弹劾!还有你父皇……” 父子两人看上一对母女,可真是……天下奇闻。 “这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萧衍语气平淡。 “给母后一个忠告,日后三思而行,毕竟,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轻易动不得,可苏家……稍有不慎遭了连累,断了香火也不无可能。” 被如此威胁,皇后气的面色铁青,但她知晓此刻不宜与他争吵,于是,强压下心头火气,用平静的口吻说: “罢了,既如此,母后便不再多言。只是,母后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 萧衍冷冷瞥了她一眼,问:“何事?” “你表妹昨夜差点寻了死,母后已经答应她,让她入东宫,哪怕是最末等的昭训也罢,如此,也无人敢胡乱嚼舌根子了。” “呵!”萧衍冷笑,目光冷冽地盯着皇后,一字一句: “孤怕是并非母后亲生吧?否则,怎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太子,你在乱说什么!”皇后怒声呵斥。 萧衍眸光凛冽。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压低了嗓音: “母后又岂会害你,嫣儿还是完璧之身,不损害你什么,你不喜她,大可以放着不动。” “非要弄得你外公你舅舅与你离心不成?” 对失了名节的苏嫣,皇后心里也是膈应,但宸妃母女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想与娘家离心。 见他不说话,皇后又继续说: “别被永乐迷了心智,你的太子之位并非无可撼动,宸妃若老蚌怀珠,再生下个儿子,你父皇说不好会……” 萧衍脸色一沉, “皇后娘娘,请慎言!” 此言不仅看轻了父皇,也看轻了他! 他一挥衣袖,冷脸离开。 “太子!”皇后连忙唤他。 萧衍脚步一顿,沉声: “何不直接让她进宫侍奉父皇,岂不更好?” 言毕,他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你…”皇后捂着胸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避在屏风后的苏嫣连忙出来,轻拍着她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渐渐缓过来。 “嫣儿,你也听见了,太子他……竟是如此无情。” 话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嫣儿福薄,不怪姑母,也不怪殿下,殿下也是被蛊惑了。” 苏嫣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皇后拍了拍她抖动的背脊,眼中有些许愧疚,却也心底一松。 然而,苏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算计。 —— 粉白花瓣在秋风中微微颤动,如天边云霞飘落人间, 美景当前,宁婉却无心欣赏。 刚用完早膳,宋怀瑾便使人请她来了此处。 青禾与宋怀瑾的小厮一同守在不远处。 这个新搭建的凉亭里,只他们二人。 宁婉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郑重地望着眼前的宋怀瑾。 “宋大人,我就直说了。” “我……”她想说,她没想过成亲,所以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了。 不想,却被宋怀瑾打断:“郡主,您先听我说。” “可能这么问有些唐突了,但郡主可曾知晓,太子殿下他……” 宋怀瑾略微停顿了下,目光落在宁婉脸上,想从她表情中窥探出什么。 果然,宁婉先是一怔,随后咬了咬唇,原本白皙的耳垂也红了,她没想到……太子的心思这般明显了。 宋怀瑾顿时明白,她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于是就没再点明。 “太子身份尊贵,相貌出众,文韬武略也无人能出其右。但郡主也应该清楚,你们之间关系复杂。再者,身为一国储君,将来必定不会单单只你一人。” 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宋怀瑾的好意提醒。 宁婉羞窘不已,脸颊涨的通红。 “宋大人,你胡说什么,我和太子怎么……怎会……太子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两人没有互通心意。 宋怀瑾心下微松。 连忙拱手赔礼:“郡主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说: “但是,即便郡主无意,可太子性格强势,怕是不会轻易放手,若他一意孤行,怕是……” 难道还会强迫她不成? 宁婉摇头。 虽然梦中的太子让她惧怕,可那到底是梦。 其实太子很不错……帮了她许多,在她和他妹妹起冲突时,从不偏私,可见其为人端方。 想来也不会做出那等强迫之事。 她似笼中雀19 何况,他可能只是一时对她有好感罢了。他是太子,日后会有无数绝色佳人…… 宁婉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宋怀瑾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借势而下,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宋某对郡主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只要郡主愿意下嫁于我,我宋怀瑾愿在陛下面前立誓,今生今世绝不纳妾。” 她和宸妃娘娘在宁家所遭受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便又接着说: “郡主可能不知,宋某在家中行二,兄长已育有子嗣,郡主嫁于我,亦无需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 宋怀瑾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宁婉眸光微怔。 —— “郡主,郡主?”青禾连唤了好几声。 坐在镜前的宁婉,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青禾轻轻碰了碰她,宁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到自家郡主迷茫的眼神,青禾赶紧说:“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呢。” “啊?” 宁婉突然觉得嗓子都干涩起来。 她快步来到屏风外。 太子正坐于檀木桌旁,左手轻搭在桌沿,剑眉微蹙,深邃的眸中透着沉思,似是被什么所扰。 宁婉小声唤道: “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他眼中的幽深瞬间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片暖色,看得分明的宁婉心中微微一跳。 萧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招了招手: “站着作何,快坐下。” 待宁婉坐下,萧衍寒暄几句后,便不经意地问: “婉儿见了宋怀瑾?” 宁婉倒没有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和宋怀瑾又不是幽会,两人大大方方的见面,没避着旁人。 她轻轻“嗯”了声。 他瞧着她,眸光跳动:“你们说了些什么?”声似暖阳,仔细听却有丝丝凉意夹杂其中。 想到宋怀瑾说的话,根本无法言之于口,宁婉抿了抿唇: “殿下,这是我的私事,不太方便说。” 好一个私事! 前脚对着他羞羞怯怯,后脚就去和野男人幽会,当真是好的很! 萧衍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一派淡然。 “和宋怀瑾一起去赏海棠,坐在孤命人连夜修缮的凉亭里,景色可好?” 宁婉愕然,当时她还诧异,为何这荒郊野外竟会有座亭子,原来是出自他手…… 纤细柔嫩的小手,不自觉绞起了衣角,被绞得紧紧的衣角,起了层层褶皱,就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萧衍沉沉的盯着她,像是盯着负心女一般。 “孤邀婉儿一同去赏玩,婉儿却推辞不去,也未免太过偏心?” 宁婉张了张唇,却又无奈合上,贝齿轻咬起朱唇,她只是觉得不能任由他的心思再蔓延下去……可这话又怎能明说。 见她沉默不言,萧衍自嘲: “婉儿就这般讨厌孤?” 随之发出一声轻叹,饱含着无尽的痛楚,仿佛心都碎了一般。 “我没有。”宁婉急忙否认,讨厌当然谈不上。 这急切的语调,让萧衍眼中阴霾散去些许,他放缓了声音: “那婉儿是喜欢孤了?” 萧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着她回应。 不是……宁婉想说。 可看到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时,那两个字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呵呵…” 随着她久久无言,萧衍发出轻笑。 姑娘家大多脸皮薄,容易害羞,这般沉默想来就是默认了。 然而,正是这声轻笑,让宁婉瞬间清醒了。 她猛地垂下头,不再看他:“我对殿下,是似兄长那般的敬爱与喜欢。” 萧衍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兄长?” 舌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逐渐变得幽寒。 “看着孤!”萧衍沉声命令。 宁婉只觉一股寒气从周边传来,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抬眼望去,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萧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当真……只是兄长?”语气中带着希冀。 宁婉抿了抿唇,重重地点头:“是。” “好得很。” 萧衍冷笑着起身, 临走前,漠然地看了一眼宁婉。 “真是孤的好妹妹。”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宁婉一个冷漠的背影。 没有似宋怀瑾所说的强迫,反而和宁婉预想的一样……可不知为何,她胸口却觉得又酸又涩,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这一日,晚间。 青禾照例去向太子禀报郡主的情况。 “郡主胃口欠佳,午膳只食用了半碗粥…… “不必说了!”萧衍打断她的话, “与孤无关。” 他堂堂太子,还没那么……卑微,非要贴着她! 一旁的薛城向青禾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青禾其实还想问太子,既然郡主与殿下无关了,那以后她还用来汇报吗? 但望见太子殿下冷若冰山的面色时,青禾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默默行了个礼,然后离去了。 —— 翌日。 皇上帷帐内。 “婉儿,你对宋大人是何感觉?” 宁婉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宋怀瑾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给他答案。 可宁婉心里早有了决断,她对他并无感觉。 舒玉握着女儿的手,来到桌案前,上面摆满了男子画像。 “那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美眸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过了片刻,她说:“娘,我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回答,舒玉点了点她的鼻子,嗔道:“傻孩子,尽说些胡话!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嫁人的?” 从外面进来的萧奕,赞同的点头: “你母亲说得对,你也到年纪了。这些都是朕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之人。” 他一脸温和:“不喜怀瑾也无妨,这么多优秀的儿郎,总能找到欢喜的。” “多谢陛下。”宁婉干巴巴的笑了笑。 对着母亲时,宁婉还能撒撒娇或者抱怨几句。 可面对皇上,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为了母亲,她也只能小心应承着。 素手翻了一张又一张。 那么多,要翻到何时啊! 而在桌案的另一侧,还有厚厚的一叠画卷。宁婉面露苦色,忍不住开口问:“那一叠……也是吗?” 她似笼中雀20 萧奕:“那是为太子准备的。” 自太子冠礼后,每年都会准备这么一批画像,今年已是第三年。 宁婉掀着画纸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王福海进来禀报:“陛下,太子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萧衍走了进来。 宁婉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萧衍目不斜视,先是恭敬地向萧奕行礼:“父皇。”接着,又对舒玉问候:“宸妃娘娘。” 独独宁婉,他好似没看到一般,直接忽视了。 宁婉抿了抿唇,垂眸说:“陛下,母亲,婉儿就先回去了。” 萧奕应允了,同时不忘嘱咐:“这些画像你带回去,仔细看看。” 萧衍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桌案,表情未变。 宁婉拿着那些画像,便离开了。 萧奕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子衡,你也该成婚了。” 萧衍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这是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萧奕指着那叠画像。 今年的画像,除了惯常的才女佳人,还多了几位各具特色的女子。 萧衍随手翻了几下,扫过那些或娇俏或端庄的面容,心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掀起眼皮: “父皇找儿臣就为了此事?” 那淡漠的眼神,似是再说:这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萧奕不置可否,这可不是小事,不成亲,这万里江山谁来继承? “儿臣自有打算,父皇不必操心。”萧衍神色淡淡。 萧奕皱眉。 “子衡,你…” 是不是对宁婉有什么想法? 顾及到身侧的舒玉,他及时止住了问话。 那夜过后,不少流言蜚语传进萧奕耳中,他自然会查,这一查便知晓了皇后做的好事,自然也知道,是太子护着宁婉……还反手回击了回去。 太子心性端正,此举虽属正常,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皇后的算计? 显然是早就把宁婉纳入保护范围内,才会那般及时。 再回想起,夜宴上太子的表现…… 萧奕此番把两人同时召来,就是想看有何异常。 虽然……表面没有异常,但两人不应该如此生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衍不知晓父皇的想法,而是拱手道: “既没旁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萧奕烦躁的挥了挥手,还不忘加一句,“把画像拿走。” 他看着心烦。 这个好儿子,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儿! 见萧奕眉头紧锁,舒玉念及他为女儿挑选出那么多优秀郎君,也投桃报李的关心他: “陛下,您怎么了?” 萧奕顿时敛了神色,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无事。” 舒玉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看着身侧柔顺的女人,萧奕决计先把太子的事放到一旁。 皇后会动宁婉,下一次就敢对舒玉不利,虽然他有自信能护住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这件事,萧奕不打算轻轻揭过。 之所以,没有立时发作,一来是因为仅凭此事动不了皇后筋骨。 二来,这种腌臜事不好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毕竟掺合到这种事里,于宁婉名声有碍。 宁婉一旦有事,舒玉就会担心。 而毫无缘由地动皇后,旁人也会猜测:陛下是不是对太子不满了? 所以,萧奕在找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已有了几分眉目。 离了皇帐,萧衍将画卷扔给薛城。 薛城连忙伸手接住。 画像被潦草地卷着,隐约能看出所绘之物乃是美人图。 薛城不知脑抽了还是怎么,突然蹦出来一句:“殿下,方才郡主也拿着一卷画像,难道说是为了帮殿下您..…” 顶着冰冷的眼神,薛城声音也越来越小:“……掌掌眼” 萧衍冷哼。 “孤看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薛城觉得委屈,他智力没问题啊,他在一帮弟兄中,算的上是顶聪明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用力思考过后,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郡主手中拿的应该是美男图。” 萧衍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关心她,看来孤身边是容不下你了,你想另谋出路?” 这从何说起?薛城连忙否认:“属下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他紧紧闭上嘴巴,决定做个哑巴。 就这样向前又走了几步后,萧衍忽然停下,面无表情: “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薛城那颗错位的脑子终于回到了正轨,不用多说,他便知道“她”指的是郡主, 赶忙回道:“回殿下,郡主一切如常,未有任何异样。” 萧衍眸底瞬间凝了厚厚的寒冰,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薛城只觉得冷飕飕的,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 这一夜。 半梦半醒之间,宁婉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飘入鼻中,那股味道直抵她脑海深处。 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睁开双眼。 帐内的烛火竟然亮了,橘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立。 那挺阔如松的身形,赫然是太子,由于背着光,却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怎么又梦到太子了……”宁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双眼,不准备搭理这个梦中人。 “又?” 萧衍微眯起眸子,细细品味着这个字,难道说,她此前梦到过他不成? 他满腔的火气像是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就灭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她平日没少想他。 萧衍挑眉,眉宇间鲜少露出了几分得意,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也真真是他的克星。 想到她会盯着一幅幅男子画像,仔细端详,萧衍就夙夜难寐,什么克己复礼、太子颜面,全都抛诸脑后。 他深夜来此,便是为了狠狠惩戒她一番,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服软,若再不听话,便将她关起来。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萧衍暂时按下了心底的阴暗心思。 俯身,连人同被子一起抱入怀中。 宁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桎梏的紧紧的。 她无奈地睁开眼,狠狠掐了掐自己,试图从梦中醒来,但眼前的景象却愈发清晰和真实。 意识到了什么,宁婉浑身一僵。 这不是梦。 她似笼中雀21 白日里明明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宁婉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 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 连忙挣了挣身子,轻斥道:“殿下快放我下来。” 盈盈眸光,含着股怯意,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尽显娇柔之态。 可点缀在这张楚楚面容上的小嘴,吐出的话却又格外煞风景。 萧衍冷哼,就这般沉沉的瞧着她。 宁婉被他浓墨重彩的目光所震慑,不敢再妄自挣扎。 她小声询问:“殿下…来做什么?” 倒是懂察言观色,那怎么不知权衡利弊? 换了旁人,此时就会牢牢攥着他的心,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往外面推。 当真是—— 萧衍觉得他的心又被无形的勾了下,当真是——让他对她更添了几分欢喜。 狭长的凤眸凝视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嘴角突然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不着急,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和她消磨。 他回她: “孤来帮孤的好妹妹掌掌眼,寻个最好的如意郎君。” “好妹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宁婉一时难以接话。 眨眼间,萧衍便抱着宁婉坐于檀木桌前。 看着桌上的画像,他面色平静,倒让宁婉的心提了起来。 画像一张一张的被翻开来看,宁婉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萧衍仔细端详着,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为她相看郎君来了。 “柳明章,柳尚书的第二子,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 “顾清枫,顾将军的小儿子,最好舞枪弄剑,许多人称他为武痴,哪天发起疯来,怕不是连女人都动手!” “赵恒睿,武安伯的长孙,啧,一脸的脂粉气,绣花枕头一个…… 萧衍语气淡漠地评价了个遍。 却不免在心中感叹,父皇是用了几分心思的。 柳明章虽是个书呆子,但学识还算不错,不靠家族蒙荫,年纪轻轻已考取了秀才,将来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顾清枫也是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在战场上定能立下赫赫战功,顾家家规森严,打女人那自然是无稽之谈。 而那武安伯的长孙,看似柔弱,却擅长交际,人脉极广…… 当然,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说。 见小姑娘眸子都瞪圆了,萧衍嗤笑: “婉儿,你要选谁?” 宁婉唇瓣抿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无从选择。 她知晓,太子的话多半有水分,却也没必要拆穿,她原本也不是非要选个夫君出来。 宁婉微微垂眸,隐去了眼底情绪,细声细语:“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不想仓促做决定。” 萧衍嘴角勾起,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说她胆小吧,此时此景却异常镇定,但要说她胆大?面对他时,却像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 “殿下也看完了,就快回去吧,很晚了。” 宁婉嗓音很柔,她深知自己强硬不过他,所以只能来软的。 也不捅破他的心思,从他夜半至此的举动便可看出——太子不是她之前所认为的端方君子,若戳穿他的心思,只怕他会愈发得过分。 萧衍又怎会轻易离开,他语气淡淡: “孤好意帮你相看,婉儿不给点儿好处,就想赶孤走,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言语间显然已有了什么想法。 “那……那你要怎样?” 宁婉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他夜闯闺房,扰人清梦,还这般理直气壮。 萧衍勾唇:“很简单,孤想要婉儿亲手做的同心结。” ………宁婉表情瞬间讷讷。 半晌才蚊子般细声道:“这怕是不行,我手拙,不会做。”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同心结!就只差把心思直接宣之于口了。 闻听她的推脱之意,萧衍幽深的眸里蒙了一层阴影。 不知危险快要来临的宁婉,还强装镇定的说: “殿下难道不怕我大声呼喊引来旁人吗?” “倘若有人看到殿下这番样子,怕是.....怕是会有损殿下威严。” 看起来柔软无害的小兔子,竟然也学会威胁人了? 真是有趣。 萧衍浓墨的眸子更深了。 手指移到她纤细的后颈处,用了三分力气。 一阵酥麻从后颈传来,宁婉身体微微发颤。 “殿…殿下,你住手。” “我…我真喊了。” 萧衍轻笑。 “无妨,孤不介意。” “夜深人静,婉儿要想引来旁人,让他们撞见咱们这副模样。” “想想,倒是刺激。” 他眸中透着兴味,还有种莫名的疯狂。 宁婉心头一梗,她介意。 被人发现名声有失事小,她可能还会背负起引诱太子的骂名! 无可否认宁婉有时是聪慧的…… 灯下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淡淡香气侵入鼻腔。 萧衍低头,脸庞深埋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嗅,是她身上的香味。 滚滚热气拂过娇嫩的皮肤,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的宁婉,不禁溢出轻浅的嘤咛, 这声无意地嘤咛,却勾起了萧衍心中潜藏的残虐因子,漆黑的眸中霎时戾气丛生。 似乎是为了化解这种情绪,他催动内劲,桌上的画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在空中肆意飘荡。 宁婉惊愕不已。 当对上那有些骇人的眸光时,她心生害怕,结结巴巴地说: “殿下,我……我把您当兄长的。” 嘴还是这么硬,当真是需要惩戒。 萧衍指腹重重按了按那粉唇,猛然低头,亲了上去。 “唔......” 一声嘤咛从宁婉的口中溢出,转瞬就被淹没在萧衍狂热的吻中。 他贪婪地吮吸着、探索着,宛若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遇到生机盎然的绿洲,渴望与急切交织, 吻的又急又重。 被衾被包裹严实的宁婉,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热,好热……热的要喘不上气。 当萧衍终于松开她时,宁婉紧闭着双眼,脸蛋涨的通红,似是还没从刚才激烈的亲吻中回过神,眼看就要闭过气儿去。 萧衍不由地皱眉,捏住她双颊,用力一挤。 “呼吸。”他沉声命令。 “怎么这么笨。” 口吻既无奈又心疼。 她似笼中雀22 宁婉张着唇连喘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顺畅之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尾落下,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 她哭得那样委屈,眼尾洇染了淡淡的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柔嫩,可怜。 落入眼中,萧衍无端觉得喉咙干涩发痒。 可眼见她泪珠越来越密,他心中绮念顿散,伸出拇指抹去她的泪。 泪水很烫,连心也跟着被灼烧了一下。 萧衍皱眉: “你不心悦孤吗?” 这话换了旁人来说是狂妄的,可配上萧衍神只般的相貌,以及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无甚不妥。 小声抽泣着的宁婉,听到这话,冷不丁喉咙被呛了一下,开始连声咳嗽, 萧衍立刻拍她的脊背,帮她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难受劲儿才渐渐过去,宁婉抬起湿漉漉地双眸,望着萧衍,她何时说过心悦于他? 心思敏锐的萧衍一眼就读懂了其中意思,一股莫名地躁意瞬间填满胸腔,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波涛浪涌。 那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萧衍不信,他自来洞若观火,对人的心思极为敏锐,分明能感受到。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姑娘。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有惧意,有忐忑,却没有丝毫厌恶。仔细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懵懂。 萧衍眉峰微拢,一番思索过后,顿时醍醐灌顶,他明白了,她大概是心悦他而不自知。 是了,定是如此。 小姑娘年纪尚小,经历单一,心思也是直白单纯的,不似京中的闺秀,豆蔻年纪就知晓男女之情,为自己谋划前程,工于心计。 想通一切的萧衍,阴霾尽数散去,眉眼也添了三分笑意。 既如此,就让他教她,何为心悦! 他会是个耐心的先生。 思索过后,萧衍猛然起身抱着宁婉往床榻走去。 尚处于惊惧中的宁婉心猛地一提,噙满泪水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要做什么! 结果萧衍只是把她放到床榻上,温声说:“睡吧。”而后便坐在床沿,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举动。 宁婉神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刚刚还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男人,突然就这般放过了她。 萧衍眸光微动,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的戏谑: “怎么?难道要孤陪你一起睡不成?” “孤倒是乐意。” 言罢,他作势半压下身体,呼出的热气,一股脑喷涌到宁婉面颊上。 以至于宁婉瞬间便慌了神,:“不......不,我这就睡。” “闭眼睛。”萧衍半是哄半是命令道。 宁婉立刻乖乖阖上双眼。 残余的泪珠还在睫毛上断断续续地滚落,用指尖轻轻一碰,乌黑浓密的睫羽就颤个不停,萧衍心中一软,掖了掖被角,温声: “孤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帐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婉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木愣愣的望着上面,好似在消化今夜的一夜。 过了会儿,白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颊一热,又飞快地拿开手指……神情有些迷茫与无助。 翌日清晨。 宁婉瞥了好几眼身侧为她布菜的青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青禾,昨夜你可曾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音?青禾动作一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殿下昨夜至此,她和影三大眼瞪小眼的在外侧守着,声响?难不成......殿下竟对郡主做了什么事? 真是没想到冷若冰山的殿下,不仅夜闯闺房,还做出轻薄之举。 心里翻江倒海的青禾,面上却不显:“回郡主,青禾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地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半掩着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之后她不再言语,慢慢喝着冰糖燕窝羹,只是吞咽的动作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帐外忽然传来了侍女们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随着声音落下,萧衍的身影踏入了帐内。 看到他的那一刻,宁婉眼神露出几分防备。 萧衍面色如常,端的是一个清冷君子,完全与他联系不上夜闯闺房的行为。 他问:“可用过早膳了?” 宁婉紧抿双唇,默默不言。 心里却愤愤地想着,昨夜做了那种事后,他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 一旁的青禾赶忙替自家郡主回道:“回殿下,郡主刚刚用过了早膳。” 萧衍微微颔首,淡声吩咐:“你先下去。” “是,殿下。” 青禾作势就往外退。 宁婉急忙出声:“别走!” 止住脚步的青禾一脸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衍看着宁婉,不紧不慢地:“接下来的话她不适合听。” 话中隐藏的深意,宁婉瞬间明了。她咬了咬唇瓣。 片刻后,无奈道:“青禾,你先出去吧。” 青禾忙应了“是”,如释重负地退到了外面。 一时间,帐内有些寂静。 宁婉垂着眸子,不看他。 萧衍开口打破了寂静,“对不住,昨夜是孤犯浑了。”声音很诚恳。 “经过一夜反思,孤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稍稍停顿了下,见宁婉毫无反应,又接着说: “孤从未与女子相处过,近来与你相处的时间甚多,可能……只是一时错觉。” 他再次道歉:“对不住了。” 只是……错觉?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宁婉,内心深处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愈发憋闷。 自然垂下的双手也开始不断收紧。 萧衍眯起狭长深邃的双眸,薄唇轻抿,嘴角却略微扬了扬。 他又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告诉孤便是,孤都会......” 宁婉毫不留情地打断:“不需要!”话中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她似笼中雀23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宁婉越想越生气,小脸紧绷得似拉紧的弓弦,她美眸圆睁,“殿下无事就赶紧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萧衍心底泛起丝丝的甜,但城府极深的他,即便内心有波动,面上依然从容。 “孤此次来,一来是为道歉,二来有一事想请永乐帮帮孤。” 宁婉秀眉轻蹙,没有说话,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轻轻展开,说:“姑娘家心思细腻,这些皆是父皇为孤精心挑选出来的佳人,永乐,你眼光独到,不妨帮孤掌掌眼。” 这是要让她帮他选女人?宁婉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心底仿佛被风雨侵袭过,杂乱的没有章法,显然萧衍的话给了她不小的震惊, 怔忪过后,她目光落于画像之上。 萧衍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细微的表情,还嫌不够似的,又介绍: “这位楚姑娘,才貌双全,素有才女之名,永平觉得如何?” 画上的女子风姿绰约,眉眼如画,的确称得上是国色天香。 宁婉抿了抿唇,回: “甚好。” “这林姑娘,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永平以为呢?” 盯着眼前的画像,宁婉喉咙好似被异物卡着似的,许久之后,才闷闷地应了声: “不错。” 小姑娘的脸色,看起来极为不佳,萧衍漆黑的眸子也随之越发的幽深。 “那这位王姑娘,也是知书达礼……” “殿下!”宁婉很大声打断了他。 “既然殿下都满意,干脆统统收入东宫就好,何必让我来瞧。” 这醋意横生的语气,让萧衍呵笑一声, 他剑眉轻挑,语调悠扬: “当真吗?” “当真,殿下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喜欢谁就统统收入东宫就好,我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永乐在此恭贺太子觅得佳人。” 尾音一落,宁婉携带一身寒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萧衍独自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怎么走了? 这与他先前设想的截然不同,他本以为小姑娘在受了刺激后,会幡然明白她自己的心意,然后娇羞地冲他表白心迹。 为何是这般局面?到底哪里出了错?萧衍面色有些发沉。 脸上带着薄怒的宁婉,边走边想,男子果真都喜好三妻四妾。 昨夜还……还那样对她,仅仅一夜之隔,便成了错觉,又看上了旁人。 当真是…… 宁婉不知怎么形容,反正胸口闷闷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不对啊!那是她的住处,她为何要离开?该走的人理应是太子才对! 想到此,宁婉毅然转身,打算回去。 就在此时,一声娇柔婉转、千娇百媚的呼唤传入了宁婉耳中: “陛下——” 这娇喊声瞬间吸引住了宁婉。 她蓦然调转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靠过去。 宁婉瞧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子——一身华裳的苏嫣满脸娇羞地看着前方。 而苏嫣目光所及之处,正站着皇上。 是了,那日,苏嫣把太子的无心之语听了进去,她要入宫。 皇后舍弃她,太子算计她,她心中早已没了往昔对皇后的濡慕和对太子的爱慕,反而心生恨意。 苏嫣全然忘了太子之所以那般对她,全因她自己心生了妄念。 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而是把错都归咎于旁人身上,苏嫣就是此类人。 在苏嫣心里,她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既然做不成太子妃,那她就入宫为帝妃,夺得帝宠,她要让他们都后悔。 至于名声有污,苏嫣自信的想,陛下既然连寡妇都能宠爱有加,想必对她这点小瑕疵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会比不过一个年长色衰的寡妇。 怀着这样的念头,苏嫣便制造了这场偶遇。 当她再次瞧见皇上时,眼神也由身为臣女和晚辈的尊敬,变为隐晦的打量,那是一种看夫君的打量。 陛下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尽显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般的威严与风采,让苏嫣心中竟也有了几分意动,脸上露出几分含情脉脉,整个人看上去春心荡漾。 由于皇上背对宁婉而立,所以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观他静静站在那儿,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想来这位九五之尊对美人的欲语还休,也很是受用。 宁婉在心底暗暗不忿:哼!不愧是父子,皆是贪恋女色之人! 母亲才被他带进宫多久,他就又有了新欢,还是皇后的侄女,当真是滥情。 这般想着,宁婉眸光越来越冷,手指暗暗用力,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心中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边的苏嫣见皇上并未离开,心中很是得意,她款款向前,要更近一步靠近那权力的巅峰。 冷眼旁观的萧奕,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经由上次一事,苏嫣已对皇后心生嫌隙,本想让人鼓动她,让其反水后,对皇后反捅一刀,没想到她倒是先冒出头来。 既然此女野心勃勃、心比天高,萧奕决定,索性就快刀斩乱麻。 “陛下~” 造作的声音再次传进萧奕耳中, 苏嫣脚下故作一滑,整个人便向前扑去,准确来说,是向着萧奕扑去。 她也如愿扑入一个温暖怀抱。 “啊……”苏嫣双目紧紧闭着,发出一声惊呼,俏脸染上娇羞的红晕。 柔软的身躯不经意蹭了蹭对方的身体。 “谢谢陛下~” 声音又娇又嗔。 然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她不禁睁开眼,发现抱着她的却是御前大太监王福海。 苏嫣急忙推开他,抬眼看到皇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苏小姐可要站稳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王福海也屁颠颠的跟上主子的脚步。 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被一个阉人给抱住了,苏嫣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狰狞。 她似笼中雀24 此时的营地西南侧。 “你带一队人去南边……”宋怀瑾语速很快,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是,大人。” 手下人领命后,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宋怀瑾也准备亲自去四周察看一番,确保没有疏漏之处。 身为正四品皇城卫指挥佥事的他,此次跟随狩猎,猎场的巡察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没走几步,他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 身着浅粉色锦缎的宁婉,自南向北款款而来,耳上戴着的翡翠耳环,碧绿通透,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郡主。” 宋怀瑾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听到呼唤的宁婉,微微侧首,便看到身穿暗朱色斜纹锦袍的宋怀瑾,正朝她走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跟前,宋怀瑾对她拱手行礼,语气温柔:“郡主安好。” 温润如玉的眉眼,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宁婉心情不佳,也是弯了弯唇,“宋大人。” “郡主怎么一个人在此,身边也没人跟着?”宋怀瑾关切的问。 宁婉抿了抿唇:“我在附近随便转转。” 简单寒暄后,宋怀瑾略显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到宁婉面前。 是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雕的活灵活现,非常灵动。 宁婉讶然的望着他。 “这是我闲来无事,亲手雕的,送给郡主。” 他温润的面庞因为紧张而略微泛红,眼中盈满了期待,期待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宁婉有片刻的失神,但她还是拒绝了。 “宋大人,我不喜欢兔子。” 宋怀瑾强忍着心中失落,把兔子收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是吗?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到郡主的喜好。那郡主喜欢什么?我……我再送给郡主。” 宁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其实不是不喜欢兔子,只是不想拖泥带水。 宁婉想找个借口离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立刻转了话音,“宋大人,可否陪我到四周走一走?” 宁婉记得上次好像在花林附近看到了那种药草,有了它,或许她就能把刚刚的想法付之行动了。 如果她独自离开营地,即便护卫不会阻拦,也定会向上禀报此事,那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有他跟着,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宋怀瑾有些落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是璀璨星辰,也不为过。 宁婉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面对心仪之人的邀约,宋怀瑾哪里会拒绝。他应:“好啊,郡主想去哪里?” 在宁婉的提议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去往花林…… 循着上次的路走,宁婉果真看到了几朵金色的香眠草,她眼睛一亮,弯下身子,伸手去折的那一刻,余光掠过一旁的宋怀瑾,削白的指尖硬生生地顿住, 缓缓收回了手,赞叹:“好漂亮!” 虽然看不出这毫不起眼的野草有何漂亮的,宋怀瑾还是连忙上前: “小心些,我来摘,手别弄脏了。”说着,他便将那几颗植株摘下递给宁婉。 由于之前靠草药谋生,所以宁婉识得一些草药,而香眠草不光有安神的功效,经过处理后也是一种迷药。 是了,宁婉决定带着母亲离开,她一直都想,只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而今,这个念头再也压不住, 这是宫外,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宫里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们为眼中钉,现在有皇上的宠爱母亲还能安安稳稳,可,这份宠爱说不定很快就没了…… 至于逃离以后,宁婉根本顾不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拿到药草后,为了不太明显,宁婉又逗留了一会儿,才返回营地。 在与宋怀瑾分开的前一刻,宁婉郑重的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对他无意…… 望着失魂落魄的宋怀瑾,她转身就走,长痛不如短痛。 夜晚。 宁婉正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 萧衍再次毫无顾忌地闯入帐中。 听到动静后,宁婉连忙将宣纸对折起来,起身。 “殿下,夜色已深,您来有何事?”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疏离,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般姿态,让萧衍心底更是戾气丛生,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她,还一步步朝她逼近。 宁婉蛾眉微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萧衍保持一定距离。她定了定神,问: “殿下到底有何事?” “今日你又去见宋怀瑾了?” 言语之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婉轻点螓首:“是。” “永乐是要选他作郡马不成?” 众人皆道男子常常流连花丛、沾花惹草,女子又何尝不是心思多变、朝秦暮楚?明明心中已有他,却还要去招惹旁的男子。 说到这里,萧衍俊美的脸庞愈发阴翳,活脱脱像个妒夫。 宁婉心口一窒,分明他说……是错觉,怎如今又是这番作态……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萧衍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刺耳至极。 “既如此,需不需要孤向父皇请旨,为你二人赐婚啊?” 看似一番好意的话语,直叫宁婉心头发凉,她连忙摆手,乖觉不已: “不用!我已同宋大人讲明白了,我与他无缘。” 这番干净利落的回答,令萧衍眼中危险的暗光重新隐匿回眼底深处。他微微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嗯,如此甚好!” 幽暗灯火下,男人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遮半掩的眉间看起来晦暗莫测。 宁婉眼皮跳了又跳,轻轻启唇:“殿下,我困了,想要歇息了。” 话虽说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您快点离开吧。 面对她毫不掩饰的驱赶,萧衍没有动怒。 只要她不与旁的男子纠缠,对她,萧衍可以无限纵容。 他眯起双眸,淡声: “记住,你与宋怀瑾不相配。” 话到这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宁婉一眼,便施施然离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的,一抹淡淡的烦躁爬上宁婉心头。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反正她就要走了…… 她似笼中雀25 两日后。 过了正午, 皇帐内,萧奕用着宁婉带来的糕点,点头:“味道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宁婉笑意浅浅。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陛下,婉儿想和母亲去外面转一转可以吗?” 被女儿通过气儿的舒玉,心虚的都不敢去看萧奕,好在萧奕并没有注意到。 思及他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后日也便要回宫,舒玉整日闷在帐中,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爽快的应了宁婉的请求。 “好,注意安全。” 萧奕派了七八位护卫跟着两人。 青禾则被宁婉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入了林中,母女俩不时交换着眼神,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秋叶萧瑟,林子里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在宁婉有意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边缘越走越近。 不多时,宁婉突然惊呼:“那有只小狐狸!” 她素手一指,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吩咐,“你,还有你,以及你们几个,快去把狐狸捉回来!” “记住,不捉到不许回来!” 此时的宁婉把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拿捏的非常好。 护卫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狐狸的影子,但面对强势的郡主,他们也不敢不从,留下了三人保护,其余人都去捉莫须有的小狐狸去了。 等看不到几人的身影后,宁婉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 随后,宁婉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药粉,迅速一撒。 “郡主……你…” 没对两人设防的护卫和侍女话未说完,便“砰”“砰”“砰”倒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被高高扬起,又缓缓飘落。 “娘,我们快走。” 宁婉立刻拉起母亲的手,循着这两日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舒玉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满是紧张。 好在她们以前经常上山,腿脚还算利索,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这一番动作,可把在暗中保护宁婉的影三吓了一跳! 可此时此刻,他又不敢贸然回去通风报信。如果人在这中间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他只能继续隐在暗处,紧紧跟着两人。 过了半炷香,寻找狐狸未果的几名护卫,回到原地,便发现了晕倒的同伴。 几人连忙在附近搜寻,眼看毫无发现,立刻当机立断回去向陛下禀报这个消息。 “什么?人不见了?” 得到消息的萧奕满脸震怒。 这么多人,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此时,萧奕顾不得降罪,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急忙吩咐:“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整个围场,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召集所有侍卫,立刻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毫发无损地找到!” 正当几人领命而去时,萧奕又制止了他们: “等等!夜影你带人去。” 话音刚落,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夜影,便悄然无声地现身于众人面前。 “务必注意保密,不可泄露风声。”萧奕目光如炬,直视着夜影。 “是,属下遵命。” 夜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若是被歹人掳走,大张旗鼓地寻找可能会适得其反,不仅难以找到,还可能有损她们的名声。 心中焦虑万分地萧奕在帐内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今日永乐的主动示好……面容顿时凝结了一层寒霜, 立刻吩咐一旁的王福海:“你速去将太子请过来。” 他的面容紧紧绷着,心中有了另一个猜测。 若此事是永乐的谋划,太子对永乐非同一般,或许他能有什么线索。 领了命令的王福海,一路狂奔至太子住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守在帐外的薛城见状,不免问道:“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我要立刻去见殿下。”王福海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掀开帐帘。 “殿下……” 此时,萧衍正端坐在案前,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庞,一如既往地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王福海慌里慌张的闯进来,他掀起眼皮,声音低冷:“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王福海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禀报: “殿下,宸妃娘娘和永乐郡主不知去向,陛下得知后龙颜大怒,派奴才请您速速过去。” 什么!萧衍面色骤变,两道浓眉瞬间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霍然起身,带起的凌厉劲风,将案上的书卷吹得哗哗作响。 整个人也很快消失在帐内。 薛城和王福海愣了一瞬后,也赶紧跟上。 当萧衍赶至皇帐,原本昏迷的几人也悠悠转醒。都是习武之人,一般的迷药对他们的效用也就没有那么强。 他们清醒后立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么说,是郡主将你们几人给迷晕的?”萧奕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回陛下,确实如此。”其中一人诚惶诚恐地回道。 萧奕面色阴沉,眸光森冷,好一个永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堂而皇之的拐带宫妃。 而舒玉,也这般没心没肺,自己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有加,她却毫不留恋的跑了。 这让萧奕无比的心寒和愤怒。 “来人!立刻备马,朕要亲自去!” 萧奕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只想尽快将人抓回来。 萧衍也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大胆,还如此无情,他薄唇紧紧抿着,当真是天真,两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逃跑…… 一想到她会遭遇什么危险,萧衍心底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 好在他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及时劝阻道: “父皇若是贸然离开,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万一此事传扬出去,宸妃娘娘恐怕会遭群臣攻讦,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还是交由儿臣来处理,儿臣之前派了影卫跟着永乐,宸妃娘娘的安危无须担心。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话间,萧衍眼中寒意乍现,等寻到了人,他不会再等到小姑娘开窍了。 便是强迫又何妨! 不乖的人,是需要惩戒的。 听了萧衍的一番话,萧奕也恢复了些许理智,到底是忧大于气, 他沉声:“好,交给你了。” “是,父皇。” 萧衍拱手后,大步离去,背影透着森森寒意。 跟在身后的薛城,不禁为永乐郡主捏了一把汗。 她似笼中雀26 郡主住处。 萧衍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四周。 青禾仔细查看一番后,回禀: “殿下,郡主就带走了一些首饰!只少了耳坠和镯子之类的小物件。” 萧衍周身越发的冷,被寒意裹挟的他让人望而生惧。 顶着这样的压力,青禾额角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又接着说: “仔细回想,这两日郡主似乎有意将属下支开。每当属下要近身伺候时,郡主都找了理由让属下离开。” 说到这里,青禾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懊恼,她真是大意了。 萧衍冷笑,小姑娘倒还有点小聪明,估计迷药就是这两日所制,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走掉吗?简直痴心妄想! 宁婉,你给孤等着。 他一挥衣袖,携着满身寒霜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余光斜睨着雕花屏风,沉声: “若有人来寻,便说郡主病了,不见人。” “是,殿下。” 低着头的青禾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萧衍大步流星走到帐外,命令:“立刻带孤去她最后不见的地方。” 护卫躬身领命,快步在前头领路。 此时,宁婉和母亲已经搭上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老大爷,看上去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经过交谈得知,老大爷家在平安镇附近,以种地为生,农闲时就去山上砍柴来卖,由于镇上对木柴的需求有限,价钱也低。 所以他就驱车去往繁华热闹的京城,此番是已经把柴卖出去,正在往家赶。 平安镇在西北方向,与青州的方向相反,正合宁婉的意。 此时,可能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了,按照正常思维必定会认为她和母亲会回青州,所以宁婉要反其道而行。 两人坐在车架上,把面部遮住,只露了双眼睛出来。 宁婉望着有些出神的母亲,小声询问: “娘,您是不是…”舍不得皇上啊, 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后面那半句话问出口,作为女儿,有些话确实不太好问。 舒玉微微一怔,已然懂了女儿的未尽之言,她收起眼中的怅惘,将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露出淡淡的笑: “没有,婉儿不要胡思乱想。娘只是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宁婉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北辰民风开放,不限制寡妇再嫁,她也不介意母亲再嫁,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属实不是良配。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当太阳西斜,母女二人也赶到了平安镇。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下来。 休息片刻后,宁婉寻了一家成衣店,购置了几身粗布衣服,身上的锦衣华服太过显眼了,不能再穿。 “娘,您看,这样就看不出了。”宁婉献宝似地,将自己精心伪装后的面容展示给母亲。 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变得蜡黄无光,眉毛也被修饰的潦草,装扮后的面部更是十分粗糙。 舒玉看着模样大变的女儿,不禁为女儿的聪慧感到欣慰。 接着,宁婉又帮母亲装扮了一番。 一番装扮过后,再看两人,就是丢在人群里也不会多瞧一眼的普通人了。 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入了夜,母女俩时隔多日,终于又睡到了同一张榻上。 可她们都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略显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母女俩的脸上,映出她们担忧的神色。 屋内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片寂静。 “娘,您说,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宁婉的声音里带着颤意,全然没了白日的淡定。 黑夜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放大人心底里潜藏的忧惧。 宁婉不知道如果被抓到,面临她们的会是什么。 此番行径无疑是在挑战皇威,皇上一怒之下会怎么处理她们?就算……就算杀了她们,也未可知。 “别怕,可能他们在附近找不到,就不会找了,陛下他日理万机,眼下……又有了新人,不会在意我们的。” 舒玉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她心中也很忐忑,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宁婉依偎在母亲怀里,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依靠。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太子冷峻的脸庞。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一切,她咬了咬牙,太子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她的去处吧。 把一切往好处想的宁婉,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 舒玉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满身疲惫的她也渐渐入眠。 与此同时,隐在屋顶吹着冷风的影三,纠结不已,他在犹豫要不要趁着晚上,回去通风报信。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郡主,他沿途已留了记号,想来殿下定会发现的。 —— 视线一转,安静的旷野。 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哒哒哒”地回响在沉寂的夜空。 一行人时快时慢地前进着。 为首之人,气势凛冽,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却未给他添上半分柔和,反而更显其冷硬无情。 “殿下,照目前这个速度,不如等天亮了再寻。”一旁的薛城劝说道。 西北方向,岔路口众多,入了夜,实在不好分辨影三留下的记号,这般举着火把,边走边看,属实太慢。 “这影三也是不知变通!他不能离开,也不知雇个人传个消息回来?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影二黑着张脸,冷冷地抱怨。 与此同时,蹲在屋顶的影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中暗自嘀咕:“定是影二那个黑脸,又腹诽自己。” 一阵风吹过,带动檐角的铜铃轻响,影三顿时收敛心神,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抓紧时间。” 哑冷的嗓音自最前方响起,薛城和影二齐齐应“是”。 火光摇曳中,萧衍沉沉的眸光中,压抑着滔天怒火,不找到人,他心难安。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马蹄声也渐行渐远。 她似笼中雀27 周围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四周的景象,舒玉一脸茫然地站在这片混沌之中。 “舒玉……”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威慑力。 她惊恐地转过头,失声喊道: “陛……陛下!” 萧奕锋利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眼神冷漠又嗜血,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直直地盯着舒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扯了扯唇,语气冰冷刺骨: “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忤逆犯上的女儿,朕今日就好好管教管教她!”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舒玉定睛一看,竟发现女儿被侍卫死死地按跪在冰冷的地上。 女儿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而在她的头顶,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无情斩下。 “不要——” 舒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她。 可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 “娘,娘,你快醒醒!” 睡梦中的宁婉被母亲的惊叫声给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满头是汗的母亲,一看就是魇着了,边小幅度的推她,边呼喊。 很快,舒玉梦醒,当看到完好无碍的女儿时,她猛地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不怕啊,娘在这里,不怕~”舒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不明所以的宁婉,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也懂事地伸出小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母亲的背。 待舒玉情绪平稳后,宁婉才得知,原来母亲做了恶梦,不知怎么,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但看着心有余悸的母亲,宁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安慰: “娘,您就别担心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啊,往往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您看外面天都亮了,我饿了,咱们下去吃点饭吧?” 舒玉点了点头:“嗯…那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赶紧离开这儿。” 待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去到楼下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哥,麻烦来两碗面,再要几张饼子包起来。” 宁婉刻意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一些,使得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一壶清茶,便匆匆去了后厨。 清晨的店里,除了宁婉她们这一桌,也就仅有一桌客人而已。 在等待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似阵阵闷雷。 没一会儿,那急促的马蹄声响似被人猛然截断一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几道沉闷的脚步纷至沓来。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是匆匆一瞥,宁婉的心就开始疯狂跳动,手中紧握着的杯盏也跟着微微颤抖。 “娘,太子来了。”宁婉压低了声音,唇瓣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舒玉下意识就要回头瞧个究竟。宁婉连忙制止了她,并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别回头!” 她们这副装扮对方应该认不出。 只是想是这么想,她的身体却紧绷的不行,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认出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桌面,不敢有丝毫异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在这时,店小二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 “您的面好了。” 随后又热情地问:“饼您二位是打算吃完面带着,还是现在就要?\" 刹那间,宁婉感觉到许多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打量的,漫不经心的,审视的……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心慌意乱的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吸一口气后,宁婉尽量改变自己的声线,回: “现在就要。” “好嘞,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应了后,又来到刚刚进来的一行人身旁,很有眼色地询问为首的男子: “这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萧衍面如千年不化地寒冰,眸光暗沉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尤其在宁婉那桌多停留了一会儿。 宁婉低垂着头,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半空中,好在那目光很快便收了回去。 见对方不说话,店小二也不敢催促,只好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人身上。 薛城指了指宁婉那桌,声音浑厚:“给我们每人上一碗那样的面,再各加一斤肉。” 连夜奔波,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猪了。 “好嘞,几位客官,您先坐。”店小二满脸堆笑。 萧衍随意地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旁, 宁婉默默的吃着面,有些食不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她用眼神示意母亲也赶快吃,吃完她们赶紧离开。 片刻后,两人起身,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上楼。 萧衍紧盯着上楼的柔弱身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脸部线条因愤怒而显得格外冷峻, “殿下,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薛城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人,嘀咕:“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的影二面无表情地说:“影三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薛城双目圆瞪,急切地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影二冷冷地瞥了一眼薛城,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面,可把薛城急得不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影二,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不容易等影二咽下那口面,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若是能轻易让你察觉到,那他也不配当影卫中的一员了。” 要知道,影三的武功在整个影卫之中都堪称佼佼者。 薛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不忿:他的武功也不差啊!不过,他很快回过味儿来,满脸难以置信: “殿下,难道她俩就……就是宸妃娘娘和郡主?” 这也不像啊!那脸糙的能和他有一拼了。 她似笼中雀28 “咔嚓”, 萧衍手中的竹筷应声折断。 削薄的嘴唇紧紧抿起,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薛城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埋下头颅,他就不该多嘴问。 没一会儿,宁婉和母亲便带着包袱下楼去到柜台前,结算房钱。 店老板扬起胖胖的笑脸,热情地招呼: “两位客人这就要走啦?” “嗯…” 宁婉微垂着头,低低应了声,拿出一小块昨日在成衣店换的碎银子,放到柜台上。 “不用找了。” 店老板拿起碎银掂了掂,只多不少,那叫笑的眼不见牙, “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宁婉没再回话,扫过门口的人影,和母亲加快了脚步,她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避免的路过男人身侧,粗糙的裙摆,不小心拂过质地精良的墨色衣角,带起细微的摩挲,似微风轻语,似情丝缠绕,又似在影射着什么。 萧衍觑着,穿的跟吃不起饭似的女子,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面色冷沉。 寡薄的嗓音从唇缝溢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宁婉脊背一僵……是在和她说话吗? 她紧握着母亲的手,脚下未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门外走,胸口却怦怦乱跳。 “薛城。” 再次开口的萧衍,潜藏的怒意倾泄而出。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横空挡在了门口,堵住了两人去路,泛着寒光的剑身,令人心悸。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店老板被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凑上前,想要劝阻。 影二轻而易举挡住了他。 他身材高大,面相硬冷,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舌头都快打结了:“这位爷,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啊,别伤了和气。” 影二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 “一边待着去,我们爷的事与你无关。” 店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影二直接抽出腰间配剑,剑身铮铮作响,店老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与对方素不相识,出言说和已是出于好心,犯不着为此搭上性命。 宁婉紧紧咬着牙关,脑子乱做一团,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萧衍霍然起身,周围寂静无声,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冷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单薄的背影上,带来的压迫感要将人给碾碎。 “转过来!” 似寒冰的声音,蕴含着说一不二的命令。 震得宁婉耳膜嗡嗡作响,她对着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随后自己转过身。 眼帘低垂着,不与他对视,她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希望太子只是怀疑,并没有认出她们。 “公子……您叫我吗?” 怯生生地语气,配上那故作粗砺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怪异。 此时此刻,仍在装作不认识他。 从萧衍紧绷的唇角和眉间的沟壑,便能察到即将爆发的愤怒。 只要再有一丁点刺激,便能让这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燃尽一切。 影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投向郡主的目光分外怜悯。 可避着男人目光的宁婉,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弱声说: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呵!” 萧衍怒极反笑,咬牙切齿:“便是你化为灰烬,孤仍能一眼认出!” 这阴森的话一出,宁婉心底再无一丝侥幸,他真的认出她们了。 没等她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下颌突然被捏住。 冰凉的触感,令宁婉倏然一惊。 盯着这张黯淡无光的脸庞,萧衍一字一顿: “给孤好好看看,你认不认得!” 被迫仰着头的宁婉,目光直愣愣落在男人锋利的面庞上, 狭长的凤眸恍若无底深渊,只一眼,就让她滋生出深深惧意。 她扭了扭头,想要挣开萧衍的手,可两人力量悬殊。 而看到她眼底浓浓惊惧的萧衍,心头怒火更旺了。 她还会怕?胆子不是挺肥的!一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私自乱跑,也不怕遇到歹人。 瞻前不顾后,脸蛋儿蜡黄,耳后白嫩,就凭这拙劣的掩饰,也只能骗过傻子。 粗砺的指腹摩挲起蜡黄的面颊,力度之大,是在惩罚,又似在宣告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随着他的动作,白嫩的肌肤渐渐显露人前,宁婉忍不住发出痛呼,这痛楚不仅来自脸上粗暴的摩挲,更源于内心深处的颤抖。 听到痛呼,舒玉忍不住回头,唤道:“婉儿……”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衍凌厉的眸光打断。 他面沉似水,嗓音似淬过冰碴: “秋霜、夏雨,把人带走。” 话音一落,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影卫闪现到舒玉身旁,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放开!”舒玉挣扎着。 但一个弱女子又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影卫。 “不要…” 宁婉声音满是无助。 “不装了,嗯?”萧衍眼尾上扬,可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宁婉眸中都是担忧。 “还认不认得孤?” 再次响起的声音,多了几分嘲弄,仿佛在嘲笑宁婉的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宁婉知道自己无法再装,她瞪向萧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当然认识你!” 明明她们已经逃出来了,都怪他… 这是在怪他?萧衍心中怒意愈发难以平息。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这般贸然行事,若真遇到什么不测,悔之晚矣! 正当他要做出什么时,影二忽然端着一盆清水来到跟前, “殿下,水。” 用手指怎么擦的干净,认为自己有眼力见儿的影二便去后厨弄了一盆水。 萧衍觑了他一眼, 影二默默垂下了头。 萧衍冷脸拿起浸湿的帕子,粗鲁地擦拭她的脸,直至露出白嫩无瑕的脸颊—— 弯弯的柳眉,精致的琼鼻,尽管脸庞惨白的毫无生气,唇却依旧粉嫩……当然还有那双泛着不忿的眼睛。 萧衍冷笑,捏住下颌的右手陡然上移,压着那粉唇,碾弄。 猝不及防的宁婉,发出一声嘤咛,“唔……”随之满脸涨的通红,他怎能……怎能…… 张嘴就要咬这只肆意妄为的手,萧衍却骤然收手,换了部位,掐着她细腰。 嘲讽的声音随之传到宁婉耳中: “出来一趟成小狗了?还咬人?” 她似笼中雀29 宁婉又羞又恼地瞪着眼前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偌大的大堂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浓浓的害怕瞬间席卷心头,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 萧衍嘲讽一笑,他想亲便亲。 捏起她下巴,低头,便狠狠亲了上去。 “唔……” 软甜可口…… 尝到甜头的萧衍眸中的怒气散了些许。 很快,便觉不够的他,又霸道的撬开紧闭的唇瓣,带着股狠意。 宁婉无助的推他,可肩膀被锢住,手臂使不出丁点力气, 唇舌被吮的火辣辣的疼,浑身的力气都也越来越弱。 而她这般变化并没有让萧衍停手,反而愈来愈过分。 对萧衍而言,知道宁婉失踪的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窖,寒冷刺骨,又似烈火烹油,灼心烧肺。 他自幼便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拥有无上尊荣,从未体会过失去的滋味,更未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患得患失。 可在宁婉身上,他尝到了焦虑与不安,也尝到了失去的痛苦与绝望。 在臣子眼中,萧衍行事公瑾,克己复礼,是一位出色的储君,亦是位端方君子。 可他骨子里却是疯狂的、是专横的。这次,宁婉亲手撕碎了他外在面皮。 他的心意不容置疑,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在他和她之间,规则他来制定。 他心悦她,那么,她就应该以同等的,甚至更多的情意来回馈他。这便是他的规则。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抱着这样念头,萧衍手臂收紧,将她拦腰抱起,速度快的好似一阵风。 眨眼间,宁婉就被扔到昨晚睡得榻上。 短暂眩晕后,她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牙齿都在打架: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萧衍冷讽,眼中是浓烈的掠夺。 宁婉脑子乱糟糟的,惊慌失措地提醒他: “……你不是说过你对我并无……”话语未尽,美丽的眼睛已被泪水笼罩,楚楚又可怜。 萧衍没有心软,目光阴翳: “孤也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是一国储君,不用勾手就能醉卧美人膝,可却偏偏看上了她。 宁婉又惊又惧,所以,他之前的道歉都是假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相矛盾之人。 萧衍没空为她解惑,气势冷的骇人,声声自嘲: “孤把你当作珍宝,一直以来都不忍强迫于你。” “可你——没心没肺的一跑了之,孤的心意被你践踏的一文不值。” 被说成负心女的宁婉,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说着说着,萧衍额头上青筋暴起,两颊的线条愈发冷硬。 “是你自己将孤的耐心消磨殆尽!是你自找的!” 身为太子,未来的君王,看上一个女人幸了便是。 然而,他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于是就压抑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待她。 怎料,她却只想着逃离,还付诸于行动。 一想到她要逃走,萧衍便欲壑难平,胸口愈发地疼了。 猛地扯开腰间玉带,健壮的身躯毫不犹豫压下。 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宁婉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无助极了: “我……我,我错了……我不该跑的。” 然而,此时示弱已然晚矣。 萧衍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占有她,省的到头来便宜了旁人,如果她再不听话,索性把她关起来,画地为牢,她永远都是他的。 宁婉浑身颤栗,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充斥在她心间,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泪水一滴接一滴地从眼尾滑落,很快,就浸湿了苍白如雪的面庞,又可怜又动人。 萧衍看着宁婉这副模样,心口微微泛疼,可他强行忽略掉这种感觉: “留着眼泪,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语气之冷厉,吓得宁婉打了个寒颤。 在极度慌乱中,她猛然抬头,一双泪眼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萧衍,嗓音嘶哑: “你再乱来……我,我就……” “你就如何?” 萧衍表情寡淡,不以为意。 宁婉咬了咬牙, “我…我就咬舌自尽!” 萧衍的指尖在这一刻凝滞了,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骇人不已。 宁愿选择自裁,也不愿做他的太子妃,当真是好得很。 他紧紧捏住那柔嫩的下颌,声音发狠: “这般就受不了了?那你还乱跑什么?不怕被人捉去做小妾,嗯?” “还是说你宁愿做小妾,也不愿做太子妃?” 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蠢的要命。” “你早说喜欢做妾,孤早就成全你了,何须等到现在!” 冷漠的话一句接一句,萧衍的心口却像破了个大洞…… 着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婉下巴被捏得生疼,连带着被侮辱心智,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谁要做妾了。” “你......你......” 她想要骂他,可对上猩红如血、充满戾气的眼眸,瞬间又怕了……到嘴边的难听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仿佛这样就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冷静?” 萧衍眉头一皱,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狠狠咬了一口润津津的唇瓣。 宁婉吃痛的推他。 丝毫没注意到,你来我往之间,衣裙被蹭落半边,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贴身的小衣亦半隐半露… 让人心生遐念。 萧衍目光一热,骤然转换了阵地。 被笼罩在身影之下的宁婉,忍不住发出声音,听到自己的“怪声”,她脸红似血,羞恼极了。 “我......我不活了......” 最终,所有的委屈化作了这一句哭诉。 萧衍抿了抿唇,豁然抬头,幽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如此轻言自己的性命,当真该罚。 “不活?” 他轻嗤。 “用不用孤送你一程?”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那雪白的颈间来回摩挲,仿佛下一刻就要五指并拢,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宁婉娇躯一抖。 睫羽上颤颤巍巍的泪珠,欲掉不掉,似乎在控诉男人的无情。 那可怜的泪珠,转瞬就被萧衍无情的在指间捻碎。 她似笼中雀30 萧衍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耳鬓厮磨间,说出的话却淬着寒冰: “你可知,宫妃私逃,是何等的重罪?” “三尺白绫亦或是毒酒穿肠。” “想死也好,奈何桥上静候你母亲,你们母女二人也可做个伴。” 宁婉的呜咽声瞬间哽住,许久,才颤抖着双唇: “你……你说什么?” 母亲会……会死?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不会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她心里知道……这是可能的。 看着宁婉如同丢了魂一般,萧衍将手移到她心口,说: “你乖乖的,孤会帮你。” 打蛇打七寸,拿捏人心也要捏住对方的心尖。 听到萧衍的话,宁婉仿佛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着亮光: “你能救我母亲?” 萧衍不置可否,如墨的眸子里平静得没有波澜。 但在宁婉眼中,却看到了另一种深意——男人似乎在说,一切皆看你如何表现。 她紧紧咬着牙关,内心的挣扎与屈辱交织在一起。 短暂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阖上双眸,缓缓解开了身上腰带……只余下藕色的小衣。 似无瑕美玉的肌肤,瞬息之间就染上了粉红色泽。 小衣上用金丝线绣制的花蕊,随着她发抖的身躯,微微摇曳,仿若幽冥的彼岸花,蛊惑着人心。 即便平躺在榻上,身姿也堪得上是波澜壮阔,美得让人窒息。 萧衍喉结滚动了几下,幽暗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颤抖着的睫毛,将宁婉内心的惴惴不安袒露无遗。 他嗓音暗哑: “你这是做甚?莫非在你心中,孤就是个好色之徒?” 宁婉强忍着羞愤睁开眼,眼中的控诉清晰可见。似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萧衍拧眉,他若只想得到她的身体,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轻易得到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刚刚,他承认自己失控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太不听话。 见他默不作声,宁婉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我任你……”她还是难以启齿那样的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接着说: “但你……你要救我母亲。” 萧衍眸光又暗了几分。 既然她认定他是个好色之徒,那不做点什么,岂不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于是,他狠狠噙住宁婉漾着水光的唇瓣,轻咬了下后,便开始肆意碾压。 尽管已经决定好献身了,可宁婉依旧是怕的,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口中发出弱弱的哀求: “别……别这样……”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萧衍的语气含糊不清: “那你要让孤怎样?” “既然你觉得孤好色,不证明给你看,岂不要让你失望了?” 他说得好像宁婉期望他这样对她一样。 宁婉想反驳他,却没有机会。 唇瓣被他含着,他的吻越发激烈。 饱受摧残的花蕊,绽放出诱人的风姿,引得萧衍愈发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候在客栈外的薛城终于瞧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殿下怀中抱着一个不明物件从楼上下来。 薛城还奇怪呢,怎么不见郡主。 待殿下走到跟前,他看到有几缕黑发从披风下露了出来,这才明白,“不明物件”原来是个人。 薛城也不傻,当即意识到披风之下是郡主。 他的目光可能停留太久,以至于萧衍不悦的睨向他。 “去寻辆马车来。” 命令的口吻挟着冷气。 “是,属下遵命!” 薛城匆匆的去了。 这时,藏在披风下的宁婉,动了动身子。 “别动。” 萧衍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宁婉瞬间僵住,粉红小脸涨得更红了。 待两人终于上了马车,宁婉默默地坐到角落里。 萧衍看到她故意离他那么远,心里很不高兴。 “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宁婉坐到他身旁来。 宁婉咬了咬嘴唇,心中是不愿意的。 但迫于对方的威严,以及有求于人,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朝他挪动。 萧衍不喜她的磨磨蹭蹭。 仗着臂长,伸手一捞,宁婉就跌坐进了他怀中。 臀下是刚硬的大腿,宁婉羞的满脸通红,挣扎着要起来。 萧衍因为她的动作,呼吸都乱了。 他捏了捏宁婉的细腰,警告: “别动。” 宁婉也感觉到了什么,不敢再动,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暗暗骂他。 突然,唇瓣一凉,男人如玉的手指摁在了唇上。 “不许咬。” 语气带着命令。 萧衍怜惜的抚着留在唇上的浅浅咬痕,淡声交待: “回去后,你要乖乖的,孤会去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宁婉的心上。 她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惊讶、忧虑……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瞬间盈满了雾气。 萧衍不解:“哭什么?” “别告诉孤,你反悔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语气重了几分。 “不是的,我……” 宁婉又怎么敢说反悔了,她欲言又止,“我们能不能就这样,一直这样……” 这样,等她不再貌美,等他厌了她,她还有自由,不用一辈子囚在深宫里。 是的,宁婉觉得他只是见色起意。 萧衍黑眸眯了眯,微微挑眉: “哦?孤竟不知婉儿喜欢这种偷偷摸摸?” “是偷摸着比较刺激?” 萧衍的话让宁婉双颊都烧了起来,连忙辩解: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说出来。” 萧衍带着几分耐心与诱导。 宁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什么: “我善妒,不想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斗来斗去。”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说不定就能让太子打消念头。 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能容得了自己的妻子善妒。 男子都喜欢三妻四妾,又何况未来的君王? 她的这番话已然算的上惊世骇俗。 宁婉想的怪好,耳边却传来了萧衍的笑声。 笑声是舒怀的,是清朗的。 这让她有些呆住。 她似笼中雀31 “吃醋了?” “不想让孤有旁人?” 萧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雀跃,显然宁婉嫉妒的话让他很高兴。 宁婉:………… 萧衍笑了笑,认为她默认了。 宁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没想到,太子竟会对她说这种话,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一时间,她有点懵,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过,对于萧衍说的这些,宁婉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他可是一国储君!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光是那些朝廷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皇上,独宠一人。 或许她还会为此担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宁婉思绪翻腾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的怀疑被萧衍捕捉到了。 一瞬间,他剑眉拢起,面带愠怒:“难道你在怀疑孤的能力不成?” 宁婉连忙摇头,即便她有那么点点想法,也不好表露出来啊。 “那你是怀疑孤对你的心意?” 面对萧衍咄咄逼人的质问,宁婉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沉默。 萧衍神情当即冷了几分,但他转瞬便想到了什么,这冷峻仅仅持续了片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先前,你以死相逼,不正是仗着孤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言之凿凿。 “我……我没有……”宁婉急忙反驳。 “哦?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一个对她毫不在意的人?” “只有蠢人才会!” “难道你……” 萧衍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讶异。 尽管宁婉不愿承认,可她那时,就是想利用这份决绝,来威胁太子,让他放过她。 宁婉不认为自己是个蠢人,所以……她难道真的潜意识里就认定太子对她有情? 想到这些,宁婉攥紧了指尖。 达到目的的萧衍又说: “其实,你对孤也并非全然无感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明晃晃的试探。 “殿下想多了,我没有。”宁婉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回他。 “哦?”萧衍显然不相信,又继续追问,“那孤那般待你之时,你可曾有过厌恶?” 听他提起那些,宁婉紧紧闭着嘴巴,脸上十分羞恼。 “亲你时,碰你时,你可曾觉得恶心?其实你也享……”萧衍的话越来越露骨。 “你…你住嘴!” 宁婉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飘起大片的红。 在萧衍眼中,那抹红,更像是被说中心事的羞涩与愤怒交织而成。 萧衍轻轻一笑,语气宠溺: “承认吧,你对孤,分明也是喜欢的。” 宁婉想要反驳,可最终却动作僵硬地垂下了头,留给萧衍一个黑乎乎的头颅。 她的心里纷乱不堪,她那时…好像没有恶心……只是害怕, 宁婉粉唇微微的发颤,难道她真的心悦太子吗? 萧衍出手捏住宁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会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唯一的。”他目光灼灼的又补充道。 宁婉张了张唇……可嗓子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心口也“怦怦”跳个不停。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双略显迷茫的眼睛,直直望进了萧衍心底,让他又有些意动。 “张嘴。” 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 脑子乱糟糟的宁婉,下意识张开了红润的小嘴。 萧衍捏住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 快到正午时,他们回到了熟悉的营地。 宁婉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焦急。 “殿下,我们快去救我母亲。” 萧衍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平和: “莫慌。” “之前对外称你身体不适,你就乖乖待在住处。” 宁婉眉头紧锁,不确定母亲安全,她哪里待的住。 萧衍抚平了她眉间褶皱,承诺:“有孤在,无论是你还是宸妃娘娘,皆会安然无恙。” 他眼中的笃定,令人心安。 宁婉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萧衍目光幽深。 小姑娘不清楚父皇对宸妃的情意,萧衍作为儿子也同为男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宸妃不会有事,倒是小姑娘…… 他眉峰微拧。 不过,有他在,会护她无恙。 见他迟迟未动,宁婉又忍不住催促: “殿下,你…你快去吧。” “好,你乖乖的待在这。” 萧衍幽深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仿佛能吸人魂魄,宁婉不自在的避开了视线。 可他迟迟未动,那模样好像在等她的回复……宁婉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萧衍这才神态轻松的离开了这儿。 两个时辰后,萧衍才得以见到皇上。 眼前的父皇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不错。 从这情形来看,显然是宸妃哄好了父皇。 萧衍有些诧异,父皇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不过……如此一来,小姑娘应当也没事了。 而萧奕为何如此? 全因舒玉说,她以为他又有了新人,害怕日后会被遗忘在冷宫中,受人欺负,才跑的。 萧奕一听就心软了,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猜测她定是吃醋了,而为何会吃醋?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他。 虽然舒玉没有明说,但萧奕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番温存过后,萧奕便轻轻放过了她出逃的事,也承诺不处罚宁婉。 可对于教唆舒玉逃跑的宁婉,他却心生了不喜。 所以在萧衍请求为他和宁婉赐婚时,他表现出了强烈反对。 “不行!暂且不提你们的身份,就是宁婉也太过于任性妄为,如此性情怎么能担当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萧奕皱着眉头,语气严厉。 太子妃就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怎能如此随意。 萧衍直视着他,分毫不让。 “父皇多虑了,有儿臣在,太子妃不需要多么出色,只要儿臣喜欢就够了。” 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秉性和他极为相似,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他坚决的模样,萧奕蹙着眉头,有些头痛。 帝王之位——虽拥有无上权利,却也孤独、冰冷,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儿子,萧奕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贴心意的人。 罢了。 萧奕妥协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可以允她为良娣。日后你要好生管教她,切不可再任由她肆意胡来。” 她似笼中雀32 萧衍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满意。 “如果父皇不肯成全儿臣与宁婉,那么儿臣就去告诉宸妃娘娘,说您瞧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他言语淡淡,威胁之意明显。 “你……” 竟威胁起他来了。 萧奕眉心拧做一团: “笑话,朕会怕一个女人。”话说得强硬,表情却有几分微妙。 察觉到的萧衍,唇角露出漫不经心的笑,语调轻飘飘的: “那是儿臣想岔了,不过,儿臣还是想去拜见一下宸妃娘娘。” 眼看萧衍转身要走,萧奕眼皮一跳,脱口而出: “站住。” 萧衍很顺从的止住了脚步,他又不是真的要走。 萧奕往前走了几步,锋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他背影: “若你当真要娶她,那这太子之位......”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面对施压,萧衍毫无惧色。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 “她,我要,江山,我亦要。”语气斩钉截铁。 谁说美人和江山不可同得! 此时的萧衍锋芒必现,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萧奕率先败下阵来。 “罢了,朕便依你。” “不过,你们关系特殊,前提是,你必须让所有人闭嘴,不得有损皇家脸面。” 看似无奈妥协,实则萧奕心中甚是骄傲。 太子魄力已然胜他,可堪大任。 若他轻易就妥协了,连与他抗争都不敢,萧奕才真要担心后继无人了。 得偿所愿的萧衍,眼尾浮现出淡淡的笑:“儿臣定不让父皇为难。” 萧奕微微颔首。 突然他话音一转,说起了旁的。 “你母后近来是有些过分了,手伸得也越发长了。” 对聪明人来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点到为止即可。 而萧衍也听懂了父皇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对皇后动手了…… 想到她算计了小姑娘,不久前还妄图插手朝堂之事……以及更久之前…… 萧衍沉默了片刻,说:“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儿臣没有意见。” 他与皇后之间无甚感情,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终究是他生身之母。 对于太子的表态,萧奕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有预料。 他爽快地应承下来。 萧奕本就没有要取皇后性命的想法,皇后所犯下的错,远远罪不至死。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进行处置,一方面自然是出于萧奕个人的私心——他担心皇后日后会威胁到舒玉的安全; 另一方面,则是从长远考虑。 将来太子登基,有个亲善母族的太后存在,对新皇的统治绝非益事。 除非她犯下诸如叛国或者谋逆的滔天大罪,否则,碍于孝道,就算是身为天子,也难以对其如何。 所以,就由他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扫清道路。 考虑到太子,萧奕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此番就是想要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并让皇后的父亲——已经赋闲在家,但仍有余荫在朝中的苏老丞相,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这就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了。 明日便要返京,于是,当晚,一场计划好的好戏就上演了。 尾宴过半,萧奕好似不胜酒力,离开了席位。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的苏嫣看在眼中。 她注意到,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没有跟着,皇上是一个人离开的。 苏嫣认为她的机会可能来了,便也悄然离开了。 皇上的步伐略显踉跄,似乎是有些醉了。 苏嫣加快脚步要追上他,却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发出的声响引得萧奕回头。 苏嫣稳住身形后,连忙福身行礼:“陛下。” 萧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清明与威严,而是有些迷离。 见状,苏嫣试探性的问: “您醉了吗?臣女送您回去吧。” 萧奕望着眼前女子,有瞬间的愣神,似乎是在辨认对方是谁,盯着她看了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应允了。 苏嫣欣喜万分。 她欲搀扶萧奕。 结果,还没碰到他,就得到一声呵斥:“别碰朕!” 苏嫣吓得又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的萧奕眼中哪有丝毫迷离,只有浓浓的厌恶,而心有余悸的苏嫣并没有发现。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帐。 萧奕跌跌撞撞的先走了进去, 而苏嫣则多看了两眼外面,有些疑惑帐外怎么没有侍卫守着,不过想到皇上,她心“怦怦”跳个不停,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进去。 进去后,便看到皇上已经躺在了榻上。 苏嫣走到近前,只见他阖着双目,似是睡着了。 她咬了咬唇。 “陛下....陛下..” 轻唤了几声后,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苏嫣心思一动,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实的物件。 打开之后,一股极淡的幽香从中飘出,原来是个香包。 这种香便是那日皇后用来暗算宁婉的夜幽香。 本就心思不正的苏嫣,在此之前已被有心之人稍加“点拨”,所以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夜幽香,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躺在榻上,身姿伟岸的九五至尊,苏嫣脸颊绯红,似乎已经看到她未来母仪天下的样子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香包放到皇上鼻腔处,手指激动的都在发颤。 结果,下一刻就被一声怒喝惊得浑身一抖。 “住手!” 声落,数道人影迅速闪出,将苏嫣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萧奕的贴身影卫——夜影。 苏嫣吓得不行,想藏起香包,却被眼疾手快的夜影夺了去。 夜影不听她的狡辩,直接命人拿下了她,并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悠悠转醒后的萧奕,听完夜影一本正经的禀报后,当场龙颜大怒。 “谋害朕,其罪当诛!” 跪在地上的苏嫣,疯狂摇头,她哪敢有这种心思。 “臣女不敢,臣女没有……” 萧奕厉声: “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似笼中雀33 苏嫣瞬间吓得涕泗横流,为了活命,她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陛下饶命,臣女只是……只是爱慕您,这香……对身体并无损伤。” 萧奕冷笑,目光转向已经查看完香包的章太医。 “你来给朕说说!” 章太医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后,才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经过微臣查验,可以确定此香的确仅有催情之效。” 苏嫣松了一口气。 萧奕眯起双眼,冷冷追问: “然后呢?” 然后? 章太医也是个通透之人,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又接着往下说: “但是,如果吸入过多此香,轻者精神恍惚,产生各种幻觉,若是情况严重,则有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刚松了一口气的苏嫣,心中又揪了起来,她根本不知道… 她哭诉:“陛下,臣女不知啊,不知者无罪。” 萧奕被她哭的心烦,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无罪?” “难道是朕逼着你给朕下药的?” 苏嫣脸色一僵……再说不出狡辩的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夜影突然出声: “陛下,依属下之见,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难以想出如此下作手段,可能是受人蛊惑了。” 苏嫣泪眼朦胧地望向这个冷冰冰的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说话。 萧奕似乎觉得夜影说的在理,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嫣,问: “是吗?” 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苏嫣,顾不得思考,急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陛下明鉴,臣女是一时糊涂,被奸人蛊惑才犯下这等大错!” 萧奕目光如刀般扫过苏嫣: “是谁指使你的?若你将那幕后主使供出来,朕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死!” 苏嫣吓得一哆嗦。 是谁指使的她?何人才能指使的动她… 此人不仅地位要在她之上,还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容不得苏嫣多想,她脑海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 “陛下,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女的!” 苏嫣的语气又急又冲,生怕稍有迟疑,就性命不保。 萧奕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言当真?” 话一出口,苏嫣就有些后悔,她不该攀咬皇后的,那样苏家势必会受影响……她心中涌起深深的悔意,开始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夜影又开口了: “欺君乃是死罪,苏小姐定然不敢说谎蒙蔽您。” “是吧,苏小姐?” 苏嫣额头都蒙了一层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说: “回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在主仆二人的配合下,事情朝着萧奕设定的方向发展。他迅速吩咐人,将苏尚安、刑部尚书秦言以及皇后三人带来。 事已至此,苏嫣也只能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将自己从中摘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心思和盘算,都在萧奕的算计之中。 很快,苏尚安、秦言以及皇后三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嫣,苏国舅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不知嫣儿这是怎么了?” 萧奕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苏嫣。 “你自己来说。” 冷戾的嗓音令皇后心底发寒,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嫣把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把事都推到皇后身上。 话说至一半,就被皇后打断了。 “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平日里对你诸多照拂,未曾想今日你竟吃里扒外的诬陷本宫!”皇后气得发抖,精心装扮过的五官有些扭曲,胸前的珠翠也叮当作响。 一旁的苏国舅同样满脸怒容,对着苏嫣训斥: “孽障,犯下错事,居然还妄图推卸责任,当真是冥顽不灵!” 很显然,在皇后和女儿之间,他果断的舍弃了女儿。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萧奕,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被当做弃子的苏嫣,满目冷然。 待她不薄?她有今天,还不都是拜皇后所赐。 苏嫣看了眼皇后,紧接着一脸受伤的移开了目光: “陛下,臣女又岂会诬陷自己的亲姑母。” “只因姑母嫉妒宸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便想要利用臣女去抢夺陛下。” “臣女一开始并不愿意,但最终耐不住姑母请求,这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姑母给了臣女名为‘夜幽香’的香料,言明只要陛下吸入后,便会神志不清,任由摆布。” “臣女自知有罪,但臣女也只是一时糊涂啊,求陛下开恩。” 苏嫣言之切切。 皇后差点咬碎了牙,可她到底长年浸淫在权利之中,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镇定的为自己辩解: “陛下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跪伏在地的苏嫣,截断了她的话: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以去姑母帐中搜查,定还有此香。” 她已经彻底与皇后翻脸了,若不把皇后彻底踩下去,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夜影,你速去搜查。”萧奕吩咐。 皇后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不被发现。 然而,事与愿违。 当夜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时,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皇后藏在隐秘处的香。 面前铁证如山,加之她与苏嫣关系一向亲厚,谁又能相信,这亲侄女会诬陷她这个姑母呢? 纵然皇后千般辩解,此刻也很是无力。 就连她的兄长也持怀疑的目光望着她。 萧奕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秦言身上: “秦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秦言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在朝中颇受同僚们排挤,但却深得皇上赏识。 他看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苏家留情: “谋害陛下,实乃大逆不道。按我北辰律法,当诛九族!” 秦言的话如寒风过境,让在场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面色发白的苏国舅,在心中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了决断。 她似笼中雀34 “扑通!” 苏国舅双膝重重跪到地上,目光恳切: “陛下明鉴,她二人所做之事,苏家上下全然不知。 苏家世代忠良,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能够开恩。” 此言一出,皇后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兄长,皇上对她无情,她不意外。 可她一心为了苏家……到头来,却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胸中一股气血翻涌而上,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萧奕拧眉: “章太医!” 章太医匆匆上前,诊脉后回:“陛下,娘娘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 萧奕微微颔首。 随即挥手让其余人尽数退下,只留下苏国舅一人。 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国舅,萧奕缓缓开口: “念及苏老丞相昔日对社稷有功,朕暂且饶过苏家上下。但皇后做出这种事,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一番话下来,恩威并施。 苏国舅仿佛从万丈深渊中被拉回了一般,心中顿时一松,他叩首在地,满是感激: “谢陛下隆恩。” 而等待皇后的则是——执掌六宫之权被收回,并发配至云雾山。 云雾山在世人眼中是一座“圣山”,常有信徒不远千里前来祈福,祈求神灵庇佑。 历朝历代,也都有皇室中人因各种原因前往云雾山修行或祈福。 而为了太子,皇后只能秘密惩处,对外宣称的是“皇后自请去云雾山为北辰祈福”。 夜色越发的浓了。 萧奕来到了舒玉歇息的地方。 倚靠在榻上的舒玉,想要起身行礼,不料直接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萧奕准确无误地噙住樱唇,吻了下去。 “陛下……我,我还……不舒服。”舒玉艰难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断断续续地说。 虽然经过方才那番亲吻,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可她双腿还是软的。 舒玉不知道男人怎么像饿狼似的,毫不知足。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事,萧奕心中畅快,便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又不好和她言明其中之事,只能用行动来表明。 当然,他也是本能的想亲近她。 萧奕看着身下满脸红晕、气喘吁吁的人儿,眼中都是怜惜。 “只是亲亲你。” 说罢,再次封住了舒玉的双唇。 过了许久,萧奕才缓缓松开她。 宽衣解带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声说起了话: “苏嫣心怀不轨,妄图对朕下药,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他并未对苏嫣有任何心思,这个念头在舒玉脑海中默默盘旋。 “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吃醋了,朕可受不住你再跑一次。” 萧奕目光停留在舒玉柔美的脸庞上,饱含情意。 舒玉不自然地避开了他那炽热如火的视线,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萧奕又亲了亲她, “回宫之后,朕打算把凤印交给你,你觉得如何?” 凤印!舒玉愣住了。 要知道,凤印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地位。如今,竟要将其交给她,这让舒玉有些惶恐,眉眼间都是慌乱。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皇……” 萧奕按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望着女人眼中的疑惑,他耐心解释: “皇后要前往云雾山祈福,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了这话,舒玉震惊不已,但看着萧奕讳莫如深的表情,猜测可能涉及到宫廷的隐秘,便没有问什么。 萧奕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多言,这些事,她不必知道。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呢喃: “朕虽是皇帝,却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废了皇后,所以,皇后之位朕不能给你。” “对不起,只能给你凤印。” 舒玉心头一跳,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为不能给她皇后之位而……道歉。 “我,我没想过做皇后……”舒玉的嗓音有些哑,她哪想过这些,毕竟前一天还在逃跑的路上。 萧奕摸了摸她的脸颊,“听我说完。” “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与她相处的时光, “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有了你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再有旁人。” “所以,好好待在我身边可以吗?” 话落,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舒玉发顶上。 舒玉有些失神,美丽的眸中有迷茫、有挣扎。 随着她久久未言,萧奕满含期待的凤眸,一点一点失去了光彩,心也随之一点点地下沉。 就在他想要换一种“方式”,让女人答应时, 一道微不可闻的“嗯”声,蓦然响起…… 这一夜,有人注定难眠。 而有人已经睡了一觉。 翻了个身后,宁婉睁开了略显惺忪的眸子。 黄昏时分,当得知母亲一切安好后,疲累不堪的她便去歇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此时。 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宁婉想到有守夜的侍女在,便出声吩咐:“把灯点上吧。” 随着灯火越来越亮,宁婉微微眯起双眼,适应着光亮。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她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嚯”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愕。 “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衍冷峻的面容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清晰。 他神色带着几分疲惫:“睡不着。” 深更半夜的,睡不着就要来找她吗?她又不能助眠,宁婉不忿地小声嘟囔。 萧衍的听力极为敏锐,他挑眉:“你在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宁婉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睡不着。” “是吗?” 萧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假。 萧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忽尔轻笑, “其实孤是担心有人偷偷跑走,才未能入眠。” ……宁婉尴尬地笑了两声,她就不该多嘴一问。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入萧衍眼中,令他心头一软,却仍不忘记问她: “依你之见,还会不会有人跑了?” 失去过一次,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她似笼中雀35 宁婉喉咙动了动,刚想说话,萧衍已不耐的开口: “怎么不说话,婉儿难道还要跑不成?” 他语气斗转直下,冷冽津凉。 同时伸手捏住宁婉精致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宁婉瞳孔里倒映出萧衍那张冷峻威严的脸,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了。” 她也不敢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 宁婉抬眼偷觑,触及他目光后,又慌乱地移开,轻颤的鸦羽投下一片阴影,双手扣的紧紧的,叠放在胸前。 模样又乖又软, 萧衍心间陡然生起遐思,手中力道有些失控。 “疼……”宁婉吃痛的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萧衍眸光一沉,小腹热流涌动。 他要亲她,想狠狠地…… 心念一起,萧衍也不再克制自己,遵从本心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小姑娘的性格,他已经摸透彻了,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温柔没有用, 她就喜欢来硬的。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习惯掌控一切的萧衍,吻也是霸道的。 他撬开她的唇缝,肆意掠夺她胸腔中的空气。 宁婉唇角溢出浅浅的闷哼,伸出手掌,抵在坚硬的胸口上,想要隔开一些距离。 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引得了男人不满, 捏着细软腰肢的大掌微微收紧,又倏地往怀中压了压。 两人此时几乎亲密无间。 宁婉身上仅着了件单薄的寝衣,寝衣包裹着的身躯玲珑有致,对萧衍来说,无疑是又添了心火。 舌尖霸道地扫过娇嫩的贝齿,如野兽在自己的领地般,肆意妄为。 随着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宁婉双手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软绵绵地垂落于身侧。 半阖着的眼眸,雾气蒙蒙,一抹秾丽的艳色悄然流出… 娇弱不堪,亦我见犹怜。 萧衍愈难自持,薄唇从唇瓣移开,沿着柔美的脸颊…… 只是没有持续多久,炽热的唇便骤然抽离,留下一片绯红与微颤的肌肤。 萧衍欲色翻涌的眸中,黑沉沉一片,在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懊恼。 刚吻了一会儿,就这般……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腿,目光落在怀中的娇人儿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失了焦距,迷离又朦胧,如同被霜打了的花朵,娇怜得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爱抚一番。 萧衍滚了滚喉咙,暗自思量: 不是他自制力变弱,而是面对这样的娇娇人儿,怕是神仙也难抵得住。 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平复躁动的内心。 可当他手指无意中碰到小姑娘如玉的耳垂时,传来的细腻触感又让他心头一荡。 不由得捏了捏。 宁婉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萧衍这才遗憾的收回手。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宁婉迷蒙的眼睛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望着萧衍,神色震惊,嗓音有些嘶哑: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同意” 有时她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对她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喜欢。 宁婉的反应,触动了萧衍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难道,她还盼着父皇不同意不成? 胸口郁气翻腾,萧衍张嘴便咬住了她柔软的唇。 “疼……” 宁婉吃痛出声。 “疼就对了。” 萧衍又咬了她一下,重新将她压入怀里,唇齿交缠。 势必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 直到宁婉示弱,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萧衍心中那股郁气才渐渐散去。 他低头凝着她,带着命令口吻:“安心做孤的太子妃。” 宁婉抿了抿红肿的唇,到了现在,好似已成了定局。 却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张了张唇,舌尖一阵麻意传来,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 萧衍脸色微变,“为何?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回京后,他会请天元寺的元清大师,为两人之事卜卦,卦象只会是“天作之合,姻缘天定。 元清大师乃得道高僧,便是皇上也礼让他三分,每日求签问卦者数不胜数,但得他指点迷津的人却寥寥无几, 其话语极有分量,有了元清大师的肯定,他与宁婉之间,便能没了杂音。 当然,得道高僧不会因他是太子就为他破例。但是两年前萧衍南下办案时,无意中救了元清大师的小徒弟。 想来,元清大师定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请求。 脑海里思绪翻滚,萧衍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要习惯,以后我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似乎想到了以后,说到后半句,他的嗓音明显变得暗哑。 宁婉的面庞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反驳: “还没有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样亲密,于礼不合。” 萧衍敛眸,默不作声。 被精心培养的太子,又怎会不知何为礼数,何为体统? 可那些子繁文缛节,不守又能怎样? 就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给他的反馈,促着他去靠近她、去亲近她,他又能如何? 难道要等到大婚后? 太子成婚至少要半年准备,半年不能亲近她,他做不到。 萧衍面不改色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谬论,面儿皮薄的宁婉,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什么嘛! 她垂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我……我要睡了。” “睡吧。” 萧衍知道姑娘家面皮儿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宁婉目光落在横在她腰间的大掌上,似是在说:我怎么睡? 注意到她的目光,萧衍神色有瞬间的不自在,下一刻就松了手。 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宁婉索性自顾自地躺下,闭上眼睛来摆脱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局面。 可是,那灼灼的目光,让本就无甚睡意的宁婉,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宁婉终于忍受不了了。 睁开眼,如水的眸光朝着床边望去。 萧衍稳稳地坐着,身姿如松,英俊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 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小小的她。 她似笼中雀36 宁婉心跳都乱了,低声催促: “殿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萧衍笑了,“你在关心孤吗?” 宁婉下颌倏然收紧,无声地偏过了头。 萧衍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寡冷。 宽厚的手掌,向宁婉后颈探去,要将她扭过来。 就在这时,宁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萧衍眼中。 手掌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缓缓落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薄背, 萧衍眉宇含笑,声音柔和极了:“孤走了,你歇息吧。” 走之前,还不忘为她掖了掖被角。 出了寝帐,萧衍温情的凤眸又恢复了素日的冷冽。 今夜的月光略显暗淡。 他眯起双眸,掠过旁边的幽暗角落。 很快,青禾从黑暗里现身。 “殿下有何吩咐?”青禾姿势恭敬。 萧衍神情威严,“以后若无异常情况,郡主的事,不必日日向孤禀报。”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愿监视小姑娘。 “属下明白!”青禾低头领命。 望着太子殿下逐渐远去的身影,青禾松了一口气,郡主对她挺好的,她其实也不想时时刻刻窥探郡主。 —— 一夜过去,气温骤降。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车轮溅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厢内,宁婉的脸色略显苍白。 青禾递过去一杯热茶,满是关切:“郡主,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好。”宁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好似沁了几分寒意。 她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意外刺激到了喉腔,她不禁轻咳了几声。 厚重的帘幔被猛然掀起,清冷又矜贵的身影映入眼帘。 萧衍浓墨般深邃的眸子,笼罩着宁婉,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关切,还有与生俱来的清冷。 宁婉张了张唇,寒风穿过车窗倏然窜进口腔,喉间又有些干痒,她不禁又咳了几下。 一旁的青禾连忙回禀:“郡主怕是受了风寒。” 萧衍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松开了掀着帘幔的手。 随着帘幔落下,宁婉缓缓垂下了眸子。 昨夜还温柔的人,此刻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她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委屈… 捏着瓷杯的玉手,指节处微微透着青白。 不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萧衍竟猝不及防的上了马车,还带了太医过来。 “请郡主伸出手。”章太医满脸和善。 宁婉当即伸出外侧的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雪玉般的皓腕。 章太医正欲搭上手腕,却听得一声冷凝的制止声,“等等。” 萧衍紧缩的黑眸中,涌动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沉声:“拿丝帕来。” 宁婉脸颊一烫,他真是…… 心领神会的青禾,从怀中掏出丝帕遮住那一截雪白。 章太医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觉得殿下真是格外守礼。 “可以了吗?殿下?”章太医问。 萧衍示意可以继续了。 章太医这才将右手小心地搭在丝帕上,屏息凝神,仔细感受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如何?”萧衍面容依旧冷肃,眸中的关切却显露无遗。 章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回殿下,郡主是寒气入体,微臣给开些驱寒润肺的药茶,喝上个两三日便能好。” 萧衍微微颔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婉说话了:“苦不苦啊?” 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车内陷入了短暂沉寂。 萧衍眸底漾起宠溺的笑,心软的不行。 章太医也反应很快,连忙宽慰:“郡主放心,此药茶并不苦,只有些许涩意。” “那就好。”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解释:“我自幼便对苦味很是敏感。” 萧衍皱了皱眉,这点儿他倒是不知。 他问:“可否往里加些蜜水?” 宁婉心里一动,悄悄抬眸看向萧衍,不想恰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他的目光毫无顾忌,放肆又直接,炙热又赤裸。 宁婉脸颊瞬间绯红,慌乱地低下头。 萧衍随之敛下了眸中的暗色。 思索过后的章太医,回道:“少量,倒是无妨。” 待章太医离去后,萧衍看着外面,漠声吩咐:“你也出去。” 青禾不敢多留,恭敬地退出马车。 此时,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衍气势极盛,整个车厢都被他的气息笼罩。 突然,冷冽的气息迎面袭来,宁婉身体一轻,接着她就坐到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她惊的花容失色。 “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让人瞧见这一幕,可如何是好?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窝,弄得宁婉痒痒的,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逃。 萧衍不仅置若罔闻,还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接着便用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又细心地调整了姿势,让宁婉更舒适地依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热,宁婉微凉的身体,瞬间就热了起来,她不禁眯了眯眸子,有些舒服。 萧衍轻笑: “昨夜没睡好吧,休息一会儿,孤抱着你。” “睡好了。”宁婉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略显心虚。 “是吗?”萧衍拢眉,“可是,孤昨夜却因你辗转难眠。” 宁婉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羞恼的瞪向他,他怎么有那么肮脏的想法…… 透若琉璃的眸子,即便是瞪人,也漂亮极了。 下一刻,这双漂亮的眼眸被温热的大手盖住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孤,否则……孤会忍不住欺负你。” 萧衍的声音在宁婉耳边轻轻拂过,沙哑又暧昧, 宁婉:…… 就这样,靠在萧衍怀里,不一会儿功夫,宁婉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萧衍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也缓缓阖上了双眸。 刚刚也不是逗小姑娘的,昨夜他确实未曾入眠。 行至半途,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车上和随行的侍卫身上。 皇上下令去前方的客栈,暂且休整一番,雨停后再继续走。 萧衍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宁婉,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似笼中雀37 客栈大堂。 太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舒玉多看了几眼,正好瞥见他臂弯下方露出来的一只绣鞋,鞋面上以金丝线绣制的荷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 舒玉突然想到,前几日陛下还在为太子选妃之事操心,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 就当她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对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对着她笑了笑,笑容比之前的温和又添了几分恭敬。 舒玉虽觉得诧异,但也微微颔首。 侍卫在楼上检查房间,待确认安全后,再去房间不迟,萧衍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萧明珠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踏入客栈。 她跺了跺脚,看着鞋上镶嵌的东珠,染了泥水,娇矜地嘟囔: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讨厌。” 侍女连忙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欲为她擦拭鞋上的泥渍。 不想却擦了个空,只因萧明珠突然往里挪了几步。 此时的萧明珠注意力全然被太子吸引住了。 她看到皇兄怀里明显抱着一个女人!这让她有些嫉妒,也有些好奇。 萧明珠心中把各家的闺秀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有谁值得皇兄如此珍视地抱在怀里。 她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心思都在怀中人身上的萧衍,一时不察,被萧明珠掀开了大氅的一角。 看清是谁后,萧明珠紧咬着牙齿,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锐, “宁婉…” 正向外张望女儿身影的舒玉,听到女儿的名字,便顺着声音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舒玉脑子“嗡”的一声响——她清楚的看到,太子怀中抱着的女子,是她的婉儿啊! 刚处置好密信,踏入客栈的萧奕,就瞥见舒玉的身体摇摇欲坠,忙上前揽过她的腰。 “怎么了?” 舒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侧前方。 萧明珠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脱口而出:“皇兄,你是不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萧衍脸色倏然一沉,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让萧明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重新把大氅盖好,为免惊到宁婉,掩住了她的耳朵。 嗓音冰封冷厉:“女德都被你学到狗肚子了!” 她怎么了嘛,她说的难道不对吗?萧明珠满心委屈,宁婉分明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宋大哥还不够,还迷惑了皇兄。 她不甘的跺了跺脚,扭头又去找萧奕告状,“父皇,宁婉居然勾引皇兄....” 萧明珠丝毫不顾及宸妃就在跟前,她自来有话直说,心里藏不住话。 作为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对她从小溺爱。 眼看舒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奕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住口。” 声音不怒自威。 刚刚还张牙舞爪如小狮子般的萧明珠,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她最怕的就是父皇了。 “父皇……”她声音中还有不甘,却已经明显弱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羽毛。 看着被娇纵的口无遮拦的永平,萧奕皱了皱眉,他素来国事繁忙,对永平确实是疏忽了,待回宫后……他暂且压下心思,沉声吩咐: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侍女们闻声上前,萧明珠也不敢不从。 一股闷气堵在舒玉胸口,她推开萧奕,径直朝着太子走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跟前,舒玉想要叫醒女儿。 萧衍侧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有些不悦,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宸妃娘娘,婉儿昨夜没休息好,让她睡会儿吧。” 他怎么知道没休息好? 难道昨夜两人…… 脑补了一番的舒玉,眼前蓦然一黑…… —— 客房内。 萧衍负手而立,一脸平静。 萧奕望着他,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 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舒玉,不禁感到头痛。 沉默片刻后,萧奕口吻强硬: “如果宸妃反对,朕不会给你下旨赐婚!” 舒玉刚刚对他敞开了心扉,他不愿因为此事,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 在儿子和爱人之间,萧奕果断选择了后者。 躺在床上的舒玉眼皮轻轻颤了颤。 背对着床榻的萧奕没有发现,萧衍却全然看在眼中。 墨色的眸子里汹涌如幽深的湖水, “儿臣与婉儿心心相印,两情相悦。难道父皇要当个棒打鸳鸯的暴君?” 萧奕:…… “还不都是你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气晕了宸妃。” 萧衍皱了皱眉,心中其实也有些懊恼。 可事已至此…… 他扫了眼床榻,语调扬起: “儿臣心中唯有宁婉一人,除了她,此生绝不另娶他人。” “若父皇当真不同意我们,没有子嗣的太子可继承不了这江山,您可与宸妃娘娘再添一位龙子,承继北辰江山。” 话落,萧衍便大步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舒玉耳尖蓦然一热,这个太子,怎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在难为情之余,舒玉不禁为太子对女儿的深情所动容。 她没想到,太子为了女儿,竟然连皇位也能放弃…… ……听到身后紊乱的呼吸声,萧奕才发现舒玉已经醒了,想到刚刚太子的一番表现,他都要气笑了,这个儿子啊,他真是自愧不如! 离开房间的萧衍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话是讲给宸妃听的, 当然他只娶宁婉的心思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坦诚自己的心意,萧衍也是顺水推舟——比起当面保证,反而无意中坦露心意,更具有信服力。 —— 宁婉这一觉,睡得深沉,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 当她缓缓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微光,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面容温柔。 “娘!”宁婉惊喜地唤着。 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母亲,毛茸茸的脑袋,在母亲颈项处轻轻蹭着。 这是逃跑回来,母女两人第一次见面。 舒玉轻拍着女儿的背,眼中满是慈爱。 可没一会儿,她就按耐不住地询问: “婉儿,你.…”舒玉顿了顿,在斟酌措辞,“婉儿,你告诉娘,昨夜太子是不是对你……” “娘,您别说了!” 宁婉满脸羞窘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她和太子…… 可那种事,便是母亲,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她似笼中雀38 舒玉作为过来人来看,女儿分明也是对太子有意的。 可是,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若太子当真只顾自己痛快,未成婚就要了女儿清白,便是他说的再好听,舒玉也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这般想着,舒玉把心里的疑问清楚的问了出来。 宁婉涨红了脸,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以为,她和太子……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她压下心底的羞意,低低说了声“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后,舒玉倏然一叹,紧蹙的秀眉也随之舒缓。 房间外,高大的身影悄然离去。 —— 盛元二十二年,冬月初六。 太子萧衍向陛下恳请,求娶永乐郡主为太子妃,此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朝臣纷纷上奏弹劾,各抒己见,分析其中利害。 于是,太子求旨赐婚一事,帝未允。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京城,一则讯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元清大师于晨间卜卦,得出一语天机:“太子宁女,良缘天定,盛世华章,绵延不绝。” 此言一出,百姓议论纷纷,皆道此乃国之幸事,民之福祉。 朝中大臣亦是议论纷纷…… 两日后,太子当着众朝臣的面,再次请求陛下赐婚,这次再无异声,皇上当朝下旨允了。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对太子表示祝贺,恭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衍喜意浸染眉梢,一改往日冷漠之姿,温声和语。 众人纷纷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尊贵如太子,也难免落俗。 在这片欢祝声中,独有一人格格不入。 身穿暗红色官服的宋怀瑾,在人群中身形略显落寞。 “怀瑾!”萧衍叫住了他。 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喧嚣,让宋怀瑾听到。 宋怀瑾闻声止步,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萧衍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眼前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怀瑾,你不打算祝贺孤吗?” 太子的声音很淡,可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宋怀瑾心中一震。 他明白太子这话是在告诫他,告诫他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迎着太子锐利的目光,宋怀瑾微微躬身, “臣恭祝殿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萧衍颔首,他知道宋怀瑾是个聪明人。 很快,封太子妃的圣旨便传到了惠宁宫。 宫中上下纷纷俯首听旨。 王福海将圣旨展开,满脸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永乐郡主,柔嘉维则,淑慎其仪,性资纯茂,体度娴雅,言容婉顺………… 今册尔为太子妃,锡之金册金宝,择良辰吉日,入主东宫。 钦此!” 宁婉领旨谢恩。 王福海满脸堆笑,拱手作揖:“恭喜郡主了!” 宁婉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青禾机灵地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王福海面前。 若是平时,王福海就不收了,可今日是喜事,若是推脱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他稍作犹豫后,便笑着收下了荷包,再次向宁婉道贺。 待宣旨的一行人离去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向着自家主子行礼恭贺。 得了赏赐后,欢声笑语亦是更盛。 热闹过后,宁婉回到内殿,刚换下身上繁重华丽的郡主服,就见青禾脚步匆匆地进来。 “郡主,殿下遣人来传话,邀您一同出宫游玩呢!” 出宫? 宁婉有些意动,但想到,每次见面,他的言行举止……又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宁婉刚想推拒,又忽然想起前两天的情景。 当时,她拒绝了他的邀约,结果当晚,他竟夜闯寝宫,做尽了欺负人的事…… 想到此处,宁婉暗道:罢了,白日总好过晚上。 “去回话吧,就说我答应了。” “是。” 青禾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 宽敞的马车里,红色的狐裘披风孤零零地落于车内一角。 黑色大氅下,宁婉娇软的身子与男人紧紧相贴。 刚一进来宁婉就被他拥在怀中,裹得紧紧的。 “婉儿,孤今日很开心。” 萧衍的眼神浓墨幽暗,似要将宁婉整个吞吃入腹。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精致的下巴陷入大氅之中,绯红一片的脸颊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萧衍喜欢极了她这副娇羞模样,心中被填得满满的,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勾起她滑嫩的下巴,半是命令道:“看着孤,嗯?” 宁婉被迫仰起头。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浓浓深情汹涌澎湃。 被这么注视着,宁婉心中既羞涩又有点甜。 “婉儿开心吗?”萧衍问。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滑腻的触感令他目光又深了几许。 宁婉性子内敛,羞于表达,可他偏偏就喜欢逗弄她,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宁婉也知道他的劣性,当即点了点头。 萧衍笑了笑,不甚满意。 “莫不是天气太冷,将婉儿的嘴都给冻住了?” “让孤来尝一尝究竟是不是。” 说着,就出手锢住宁婉纤柔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一吻,初初便是猛烈的,就像他的人,后面更是疾风骤雨。 宁婉就像只被巨浪拍打的鱼儿,无助的承受着,却又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渐渐沉醉。 他的气息霸道侵占着她的感官,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羞赧与悸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宁婉牢牢束缚。 外面寒风凛冽,车内浓浓春情。 许久之后。 宁婉呼吸吁吁、唇珠微微发颤, “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萧衍眉梢染了一抹欲色,手指从她唇角一点点划过,嗓音有种情欲未消的嘶哑, “钟情于伊,情难自禁。” 宁婉心跳倏然加速,交叠于胸前的手臂,顺从自己的心意,一点点圈住他精壮的腰身。 萧衍心中欢喜。 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叹:“真想明日就和婉儿成亲…” “入洞房…” 宁婉:…… 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用了几分力气。 “萧衍,你能不能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有半分正经的样子,说出去谁能相信,太子竟是这般模样。 萧衍轻笑。 “乖,叫我子衡。” 说着话,唇又粘了过来。 被吻住那一刻,宁婉想,他根本就不是叫她出宫游玩的,而是为了欺负她… 她似笼中雀39 盛元二十三年。 孟夏之初。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宁婉便在侍女的轻呼声中悠悠转醒,睡眼朦胧的她任由侍女们簇拥着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与太子的大婚之日。 正红色的婚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如雪如玉。 金丝凤纹的腰带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的盈盈一握。 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亦是与她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让人感叹,便是神女下凡,怕也难以与她媲美。 不多时,一道接一道的通报声传来: “郡主,太子殿下到长平街了!” “太子殿下已过了月合桥…… 听着他越来越近,宁婉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当最后一次通禀“太子殿下已到郡主府外”传入耳中时,宁婉那颗“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宁婉的出嫁之地,是皇上特赐的郡主府。 半个月前,她刚刚搬入这座府邸,如今,她将从这里踏上人生的新阶段。 十里红妆,从郡主府一直延伸到东宫,鞭炮声与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见证着他们的幸福。 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所过之处,无不引来百姓们的驻足围观和赞叹。 队伍的最前方,太子身着大红喜服,面如冠玉,意气风发。 已经坐在轿辇中的宁婉,小口品尝着太子特意让人准备的糕点,甜蜜的味道不仅溢于唇齿,更甜进了她的心里。 队伍绕城一周后,终于稳稳停在了东宫正门。 宁婉被从轿中抱了出去。 萧衍眼中柔情无限, “抱着孤。” 宁婉搂紧了他的腰,脸颊隔着红纱紧贴着他的胸膛,格外安心。 文武百官齐齐到场,皇上和宸贵妃亦是亲临东宫,共同见证儿子,女儿的婚礼。 经过冗长又庄严的成亲仪式后,头戴凤冠霞帔的宁婉被萧衍抱到了寝殿。 望着坐在榻上,一身华美嫁衣的女子,萧衍的目光深炽热又深情。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萧衍的妻。 萧衍心如擂鼓。 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柔荑,送到唇边,相贴的那一刻,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一吻,把一旁的喜娘和侍女们看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掩在红纱下的芙蓉面,也早已红霞漫溢。 “乖,孤很快就回来。” 萧衍捏了捏宁婉的手心,目光不舍地从她身上移开,准备去前殿宴客。 临走前,为免小姑娘感到拘束,他让殿内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随着四周趋于安静,本应放松下来的宁婉,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心中愈发的紧张。 “郡主…不,如今应该称呼您为太子妃娘娘了。” 细心的青禾看出了主子的紧张,话语间故意带着打趣之意。 宁婉俏脸更红了。 “好啊,竟敢拿我寻开心!” 嘴上这般说着,她心中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一些。 另一个机灵的侍女也跟着插科打诨:“奴婢看呐,青禾姐姐定是想嫁人啦!” 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声笑语瞬间充满了整个宫殿。 宁婉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欢声笑语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在这欢乐氛围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突然传来恭敬地行礼声:“参见殿下。” 当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萧衍跨入殿门,大步流星地绕过精美华丽的屏风,目光直直的落在乖坐着的娇人儿身上。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侍女们躬身行礼后,有序地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萧衍和宁婉两人。 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宁婉脊背绷得笔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她身前站立,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过得格外缓慢。 男人迟迟未有动作, 终于,宁婉忍不住说话了: “你…你掀盖头啊。” 带着娇嗔的催促,惹来萧衍的轻笑。 下一刻,宁婉眼前一亮。 身着红色喜服的萧衍,仪表堂堂、龙章凤姿,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是孤不好,让太子妃久等了。”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戏谑。 宁婉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动作太磨蹭了!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瞬间就勾住了萧衍的心。 本就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的宁婉,经过精心妆扮,更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萧衍压抑已久的欲望,不再压抑,顷刻间便汹涌地释放出来。 他就像是一头刚刚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着心仪的猎物扑去。 可怜宁婉,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榻。 宁婉有些发懵,没想到男人这般的急。 她扭过头,避开了落下来的薄唇。 萧衍的唇便落在了纤细的雪颈之上,他拧起了眉头,重重地吮了口,将不满的情绪都宣泄在这一吻之中。 宁婉忍不住轻哼, 白嫩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声音沙哑:“别…合卺酒…合卺酒还没喝呢……” 听到这话,萧衍身体一僵,原本狂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俊朗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 他刚想起身,目光就又被吸引住了。 如玉的小脸上萦绕着丝丝媚意,唇瓣微微张启,因为紧张,吐出的气息又急又乱,每一次呼吸,那动人的身段,都随之…… 萧衍心头一热,复又低下头去,狠狠地亲她。 他尽情吸吮着,直至将她唇上涂抹的口脂都吃了去,方才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她似笼中雀 完 萧衍抱着娇软无力的小姑娘来到桌案旁,斟了两杯酒, “婉儿善饮酒吗?” 宁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都是麻的,她不想说话。 萧衍微微一笑,“孤帮你。” 宁婉神情微怔, 虽是第一次成亲,但她也知道这合卺酒需夫妻共饮,象征着两人从此结为一体,永不分离。 萧衍不会不知,却仍这般说,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可她很快便感觉到,他落在她唇上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宁婉突然明了,他所谓的“帮她”究竟是何意。 这让她一时间,又是害羞又是无奈。 他怎么这样啊!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愿让他“奸计”得逞,宁婉端起一杯酒,放到他手中,自己则拿起另一杯,灵活地穿过他的手臂, 臂弯相交后,示意他快饮下。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似是在说:“哼,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 那娇娇的小模样,不禁令萧衍心尖一酥, 他勾了勾唇,顺从地与她饮下了合卺酒。 酒液滑入喉道,留下一抹淡淡的甜味。 萧衍抿了抿唇,眸光陡然变暗,饮了酒,就该洞房了…… 五指倏然收拢,指腹轻轻滑动,这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经不经得起他…… 还没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心火已经燎原,萧衍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置于榻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慌乱中,宁婉摁住了那只已经勾住腰带的手, “别……” 萧衍有些不高兴, 宁婉小声的说:“我……还没沐浴呢。” 听了这话,萧衍神色稍霁,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压抑的目光紧紧盯着下首的人儿, “一起洗…” 宁婉:…… 迅速地摇头,她不要。 萧衍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不愿意让他给她洗澡, 不过也罢,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毕竟,夜还很长...... 萧衍轻笑一声, 目送着人去了浴房,自己也去沐浴了。 宁婉不习惯被人伺候着,除去装扮后,便让侍女们全部退下了。 她洗的很慢,直至水温变凉,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仔细擦干身体后,换上干净的小衣。当她拿起要穿的寝衣时,脸蛋儿“刷”一下就红了。 展开后的寝衣,薄如蝉翼,只有薄薄的一层红纱。 似乎是为了助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还点缀着花蕊, 宁婉望着这件让人浮想联翩的寝衣,羞涩难耐。 她轻咬下唇,这让人怎么穿! 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还没好?用不用孤来帮你?” 宁婉的心瞬时怦怦乱跳,生怕他真进来,急忙喊道:“别进来……你…你帮我拿件衣服。” 一门之隔的萧衍,滚了滚喉咙, “哦?不是有寝衣吗,婉儿莫不是不会穿?若是如此,孤愿为你效劳。” 话音刚落,房门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 宁婉动作迅速地将寝衣裹在身上,总比不穿的好。 红裙薄如烟,掩不住惊心动魄的身段, 晃人眼,勾人心。 萧衍眸光沉沉,这哪是小姑娘,分明就是来魅惑他的妖精, 滔天的侵略气息朝着宁婉席来。 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护在胸前,试图遮住外泄的春光。 已经来到近前的萧衍,擒住玉臂,迫使她放下防御。 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欲望:“让孤好好看看。” …… 只一眼,便觉喉咙发干、胸腔燥热。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红帐翻滚,红烛晃动。 粉嫩的指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又无力地垂落。 此刻的宁婉,就如狂风中摇曳的细嫩柳枝,急需依靠粗壮的枝干来支撑,而萧衍就是她的依靠,也是掌控她一切的主宰者。 他低语:“喊夫君。” “夫君……” 娇柔细软的声音从帐中传出,转瞬又消逝于唇齿之中。 男人像是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异常的痴迷、贪恋。 烛光摇曳,热浪不止…… 是洞房花烛夜,也是个不眠夜。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四个年头。 盛元二十七年春。 大地复苏,万物焕发生机。 北圣帝萧奕突然降下退位诏书,他已决意远离朝堂,与心爱之人一同归隐。 随着萧奕的离去,太子萧衍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称北旸帝。 太子妃宁氏封为皇后,两人唯一的儿子萧稷,则被立为储君。 登基后,帝后始终同处一宫,形影不离。 群臣谏言,于礼不合,劝帝广纳妃嫔,丰盈后宫。 帝怒,直接废除后宫。 萧衍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对他的小姑娘许下的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完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 1979年。 平城军区大院。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炽热的阳光。 一对男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男子身材高大像山似的,面相却意外的憨厚老实。 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身形分外瘦削,发黄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个有线条感的下颌。 两人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李建军说:“到了,就是这里。” 宁婉仰起头,打量着这栋小楼,眼中满是好奇,但只看了两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暗暗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等会儿要好好表现,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事。 李建军喊了两声后,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同志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吴玉芬。 “伯母,我把人带来了。”李建军满脸笑容。 吴玉芬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建军身后的宁婉,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面上却笑的热情, “快,先进屋,屋里凉快。” “哎。” 应了声后,李建军便抬脚进了院门。 宁婉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屋里,李建军将手中提着的罐头轻轻放到了桌上。 吴玉芬嗔怪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太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他们家里不缺吃的,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李建军老实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吴玉芬招呼两人坐下,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两杯凉茶,笑容满面: “来,天儿热,喝杯茶润润嗓子。” 李建军和宁婉赶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异口同声:“谢谢伯母!” “谢谢!” 吴玉芬笑着摆了摆手,“快坐快坐,别那么客气。” 心中不免点了点头,是个懂礼貌的。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建军直接切入正题, “伯母,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老家同村的妹妹,下地干活、做家务、做饭,样样都难不倒她,是个能干的。”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宁婉主动打个招呼。 宁婉心领神会地对着吴玉芬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 “吴同志好,我叫宁婉。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心中满是紧张,怕自己不能被留下。 这时,吴玉芬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 面色微微泛黄,吴玉芬猜想可能是营养不良所致。 尽管面色不好,她的五官却是精致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与世故。 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再看她身上的衣着,上衣是最耐用的粗布制成,已经有些磨损起毛了,腰间还打着几个补丁。 可虽然衣着破旧,但她浑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吴玉芬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胜在朴实、干净。相比之下,之前亲戚给她介绍的那个人,就显得太过精明与算计了。 一番打量过后,吴玉芬对宁婉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小李啊,你是霆川的战友,也不是外人,伯母也丑话说在前头。” 李建军笑的真诚,“伯母,您有话直说。” “让小宁先留在这儿试用几天看看情况。要是彼此都觉得合适,就按之前说好的,每个月给她开三十块钱的工资。但如果……”说到这里,吴玉芬稍稍停顿了一下, 李建军有眼色地接腔:“如果不合适,您只管说,一切都听您安排!” 李建军的知情趣,让吴玉芬满意的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建军就提出告辞,他就请了半天假,要赶紧回去。 临走前,他嘱咐宁婉:“好好干。” 宁婉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李大哥。” 李建军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宁婉的性子,不然再怎么可怜她,他也不会介绍她来的。 李建军离开后,吴玉芬对宁婉简要的介绍了家中的大致状况,便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上班了,作为外科主任,她工作很忙。 宁婉则拎起自己带的小包裹,步入了她将要住的房间。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光亮,让她不由地眯起了眼。 屋内很干净,一张一米左右的床靠墙摆放,旁边有一张小巧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 望着眼前的一切,宁婉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这样的房间,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如今,能住进这么好的房间,不好好干活,宁婉自己都会觉得心中难安。 于是,她将带来的两件衣物放进衣柜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起了房子。 等吴玉芬结束忙碌的工作回家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家具和干净得几乎没有灰尘的地面。 她暗暗感叹自己没看错人,是个手脚勤快的。 听到动静的宁婉赶忙迎上来,“吴同志,您回来啦!” “饭已经做好了。” 说完,宁婉又转身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将准备好的晚饭一一端出来。 她边端饭边说,“吴同志,我看到家里还有一些面条,就做了打卤面,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话中带着几分忐忑,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敢情好!我呀,最喜欢吃面条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气势之威严,让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宁婉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行了个不太标准但却十分认真的军礼, “首长好!” 声音里满是敬畏。 看到宁婉的举动,卫国璋不禁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哈哈……小同志别这么拘谨,放松点,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吴玉芬也被逗笑了,她拍了拍宁婉的肩膀,和蔼地说: “小宁啊,这是你卫伯伯,不用紧张,他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 宁婉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度紧张的举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又将剩下的卤子端到桌上。 卤子有两种,一种是番茄鸡蛋,另一种是鱼香茄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小宁啊,你这手艺不错!”卫国璋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这阵子吃吴同志做的饭,他都要成水桶了,这下总算不用吃饭配水了。 “您喜欢就好。”宁婉很高兴自己做的饭合他们的胃口。 吴玉芬暗暗瞪了丈夫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卫国璋连忙赔个笑脸。 吴玉芬心气儿顿时顺了。 见宁婉还要回厨房,吴玉芬连忙招呼她:“小宁,过来一起吃。” “不不不,我已经热了窝窝头了。” 宁婉摆手拒绝,白面可是金贵东西,她哪好意思吃。 吴玉芬没想到这小姑娘心眼这么实,心中对她更加的满意了。 但她也不是个抠搜的,更不是剥削阶级,当即脸色一板,不乐意了, “小宁啊,我们家不讲那些,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卫国璋也出言附和。 两人说的真诚,不是客气话,宁婉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首。 细滑的白面入口,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怎么还哭了呢?”吴玉芬不解。 宁婉迅速眨了眨眼,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太久没有吃过白面了。” 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能对她这么好,而她的亲人却……宁婉又夹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香甜的面香在舌尖绽放,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心中的阴霾。 吴玉芬和卫国璋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医生,见得多了,这年头,有很多人都还吃不饱饭。 不过……卫国璋眼神坚毅,他们国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饭后,吴玉芬找了两套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拿给宁婉,虽然是旧衣服,但也六七成新呢,比宁婉身上穿的衣服好太多了。 宁婉爱惜的摸着衣服,又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睫毛微微翘起,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宁婉眼里有活,做事利索,吴玉芬很满意,试了三天后,就拍板让她留下。 不用顶着烈日干活,也不用挨骂,还能吃饱饭,宁婉对这一切很满意。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夜色下的军区大院格外宁静。 大部分人已经睡去,也有人才刚刚踏着夜色归家。 卫霆川刚入家门的那一刻,军人特有的敏锐,让他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很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他发动攻击。 卫霆川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应对,他身形一闪,一下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武器”,仅仅两下便将人制服在地。 “救……命……” 宁婉手腕被扣住,胸口被压着,疼得都要说不出来话。 娇软的女声令卫霆川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的就心慈手软,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语气像寒冬腊月的寒冰般冷肃。 他家? 疼痛让宁婉的脑子格外灵光,她想到李大哥说过,这是他营长的家。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卫营长?也对,这里可是军区大院,哪有坏人敢来这里啊! 想到这里,宁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 “您是卫营长吧?” 她急切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我以为是坏人呢,真的对不起。” 她打扫完厨房,又备好明天早上的食材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躺下还没几分钟,就听到院中传来了动静。 卫首长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吴同志,这种情况下,宁婉顾不得思考,随手就拎起一个扫帚,谁能想到是自己人。 听了解释的卫霆川,心中的警惕反而更浓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什么女同志,可对方竟然知晓他的身份? 大臂肌肉绷的紧紧的,隆起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手臂用了力气往下抵。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宁婉疼的声音发颤:“我是宁婉……在您家帮忙做活的……” 卫霆川皱了皱眉。 从声音判断,她年纪不大,如此年轻的女人,会是保姆? 前不久邻市才刚刚拔除几名隐藏极深的间谍。 她怕不是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从而降低他的警惕性…… 想到此,卫霆川眼底一片冷色。 女间谍深夜潜入一个军区首长的家,碰上归家后的他,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以此降低他的警惕,然后趁机逃走! 非常合理。 他决计将她先绑起来,再仔细盘问。 瑟瑟发抖的宁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森冷刺骨,哪知道对方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好在这时吴玉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宁?小宁是你吗?” 母亲的话令卫霆川有片刻愣神,她真的是保姆? 宁婉趁机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 没得到回应的吴玉芬,开始往楼下走。 “哒哒哒”的下楼声,让卫霆川暂时按下心思,他觑了眼房门,淡声道: “妈,是我。” 听到儿子的声音,吴玉芬很高兴,“霆川,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卫霆川应和着。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宁婉这才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原本白皙的部位已是通红一片。 轻轻的碰了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眼中闪过泪花,他是铁做的吗…… 与此同时,卫霆川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前不久建军介绍到家里一个保姆。 卫霆川蹙了蹙眉,倒是他多心了。 他的眉眼又很快舒缓,不是可疑分子就好。 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后,卫霆川就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衣服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身为军人,在泥泞中摸爬滚打、接受严苛的训练是家常便饭,但条件允许时,他还是喜欢保持自身整洁。 卫霆川径直走向浴室,打算好好洗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3 浴室里。 衣服脱落后,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 随着呼吸的节奏,紧致的腹肌微微隆起,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满满都是充满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这身材,妥妥的男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女人见了都想摸一下的那种。 卫霆川微阖着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顺着他俊毅的面庞,流入胸腹……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胸口…… 温热、绵软。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冷硬的面庞顷刻间有了丝丝裂痕,那双总透着凉意的眼眸,也蒙了一层热气……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卫霆川的生物钟准时敲响。 他利落地穿戴整齐,下楼。 当瞥见厨房亮着的灯时,脚下的步伐倏地一转,往厨房而去。 听到声响的宁婉,回头去看,看到是他后,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动作快到以至于卫霆川都未能看清她的样子。 他表情一时有些赧然,想来是自己昨夜吓到她了。 卫霆川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抱歉,昨晚是我误会你了。” 背对着他的宁婉,手指微微一顿,胸口好似还在隐隐作痛。 她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 卫霆川还想问问伤到她没有……可女同志那里太过私密,他怕冒昧开口,唐突了对方。 垂眸看了眼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卫霆川就暂时按下心思,离开家,去了军区。 晨间操练过后,卫霆川叫住了闷头往食堂跑的李建军。 “建军。” 李建军刹住脚步,看向身后:“营长,你叫我?” 卫霆川微微颔首,淡声道:“一起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而行,被军裤包裹着的大长腿,整齐划一。 卫霆川:“宁婉是你介绍给我母亲的?” 李建军点点头,应道:“是啊,你当时出任务不在,我就直接带她去见了伯母,怎么了营长?”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营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宁婉? 难道他对宁婉有什么不满不成? 想到这儿,李建军连忙解释:“营长,宁婉那姑娘挺可怜的,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你跟我说,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 卫霆川眉头蹙了下,这么紧张做甚? 他难道很不好相处? 这话他也随意地问出了口。 李建军不假思索的点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冷面阎王”,阎王能是好相处的嘛。 卫霆川冷哼了声。 他是对部下严厉,但都是为了他们好。平时多流汗,真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活着回来。 意识到不妙的李建军赶忙补充:“哈哈,当然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还嫌不够的,又加了一句,“你是我跟过最好的营长。” 卫霆川嘴角抽了一下,转了话音,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 “她一个小姑娘来平城做事,父母不担心?”郓城与平城相距千里,坐火车也要十个钟头。 闻言,李建军面色微变,正了正神色,竹筒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卫霆川听完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样的父母也是无话可评。 他神色认真的看着李建军,说:“放心,宁婉做事认真,我母亲很喜欢她。” “那就好。”李建军笑了笑。 看着李建军憨厚的脸,卫霆川难得起了几分好奇,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李建军也没多想,顺嘴就说了,“我娘见她可怜,挺心疼她的,让我多照看着她。” 原来如此,卫霆川点了点头。 —— 下午回到家,卫霆川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客厅,直接就上了楼。 结果刚踏上二楼,就被一抹如羊脂玉般的白腻晃了眼。 女人躬着身子,认真地擦拭着房门,宽松的衣角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掀起,如嫩笋般细嫩的腰若隐若现… 卫霆川的目光,有瞬间的凝滞。 与此同时,耳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抿了抿唇,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刚想开口训斥,又想到对方不是他的兵,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刻意避开那抹白,走近了几步,问: “你在做什么?” 宁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抹布都差点掉了。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她转过身,咬了咬唇,声音细弱:“…打扫卫生。”边说话,身体边往后倾,紧紧抵在门上,和他拉开距离。 他有那么吓人吗? 卫霆川微眯起眸子: “抬起头说话!” 勾头含腰的,如果是他的兵,早被他罚去五公里越野了。 带着命令的口吻,令宁婉迅速站直了身子。 男人很高,宁婉平视过去,就看到锋利的下颌,还有薄薄的嘴唇,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鼓鼓的肱二头肌又落入余光,这让宁婉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心有余悸的她,连忙垂下了眼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这一次卫霆川也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军人的习惯,让他观察的格外细致。 那是一张不足他巴掌大的脸蛋,眼睛很大,微微低垂着,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红润的唇瓣被贝齿咬着,已经隐隐咬出了痕迹。 卫霆川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正值盛夏,天气异常闷热。 本就忙活了大半天的宁婉又加上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最终没入宽松的领口,单薄的上衣被浸的半透,贴在胸口…… 那隐约显现的弧度,让卫霆川心头一跳, 他立刻移开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客厅的风扇不是摆设,热了就去吹。” “啊?”宁婉怔愣的望着他。 卫霆川:…… 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去休息!” 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那股气势让人无法抗拒,不敢不听从他的安排。 宁婉微微垂眸,绕过他,往楼下去。 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落,她边走边要抬手去抹,完全忘记了手中还拿着抹布。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4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宽大的手掌自宁婉耳畔掠过,精准擒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好小。 他的手大概有她的两倍大小,这一想法在卫霆川脑海中划过。 男人的手掌很热,宁婉被烫的连忙抽回手,“噔噔噔”地奔下了楼。 掌心倏然变空,五指下意识微微收拢,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当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后,卫霆川眉心紧紧蹙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可是太快了,卫霆川没有抓住。 他抿了抿唇,摸了摸口袋里的药膏,这是他从部队医务室买的,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她, 可方才他瞧见她手腕处有一圈淤青,想必是昨夜所留,说不定身上也有类似的青痕…… 想到这儿,深觉过意不去的卫霆川,转身就下了楼。 见客厅里没人,卫霆川敲了敲宁婉的房门,“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宁婉摸了摸发烫的脸,深吸一口气后,打开门。看着递过来的药膏,清凌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卫营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卫霆川冷俊的面庞有点不自然,解释说:“昨晚我多有冒犯……用这个药膏会好一些。”说着,又把药膏往前递了递。 想到昨晚,宁婉的脸一下子全红了,接过药膏,小声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送出药膏后,卫霆川松了口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房间里,宁婉看着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下……打开盖子,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撩起衣服,涂抹在青痕处,冰凉的触感令她眯起了眼。 这一天晚上,卫家三口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当然还多了一个宁婉。 卫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卫国璋和卫霆川父子俩低声讨论着一些时事,当然,他们说的内容都是不需要保密的,旁人听到也没关系。 卫霆川目光时不时掠过宁婉,注意到她只吃碗里的饭,菜却极少动。 不禁皱起眉头,都这么瘦了……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吃菜。”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宁婉身上。 “是啊,小宁,多吃菜。”吴玉芬语带关切。这小姑娘做事认真,就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卫国璋也投来温和的目光。 宁婉心头一暖,感激的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夹起离她最近的烧茄子,放进碗里。 她只是太珍惜这份工作了,所以才处处小心。 卫霆川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眉心像打了个死结。 他不值一个笑脸? 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 难道她依旧对昨晚的事心存芥蒂? 卫霆川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却没刚刚好了,他皱了皱眉,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吴玉芬惊讶:“霆川你不吃了?” “嗯,吃好了,你们慢用。” 离开餐桌后,卫霆川没有上楼,而是出了门。 “怎么一碗饭就饱了?”吴玉芬奇怪的摇了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婉看了眼桌上的菜,咬了咬唇,看来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夜晚的风,携带着些许凉意,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霆川回来了” “也来凉快啊?” 大院就这点不好,每走几步都能碰到熟人。卫霆川捏了捏眉心,掉头去了西北角的小树林。 “嘭!” 一声闷响。 “哪个不长眼的踢老子!”怒吼声填满了小树林。 “赵文康,你是谁老子?”卫霆川嗓音虽淡,却隐含厉色。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文康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打小就跟在卫霆川屁股后头,被收拾习惯了…… 自打他川哥当兵后,他就很少挨揍了,突然来这么一下,甚至还觉得有点亲切! 赵文康拍了拍被踢的屁股,利索起身: “川哥,你怎么也来小树林了?” 卫霆川皱了皱眉,反问:“你能来,我就来不得?” 他也不想来这儿喂蚊子,那不是没地儿去嘛!赵文康像是找到了垃圾桶,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来: “川哥啊,你可千万别结婚,这婚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卫霆川:“?” “昨天我不过就是喝醉了,男人嘛,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她倒好,二话不说就带着儿子直接回娘家了。 现在好了,见不到孙子,我老爹老娘都不让我进门了!你说说,这结婚到底有啥好的…… 唠叨个不停的赵文康,让本就心里不舒坦的卫霆川更心烦了,刚想抬脚走人,结果赵文康先他一步, “川哥,那啥,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好好聚聚。” “你干什么去?”卫霆川随口一问。 “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哄回来,我总不能在这小树林里过夜吧!” 赵文康两手一摊,口吻无奈,就算媳妇哄不回来,好歹也能在老丈人家待着。 卫霆川心中一动,问:“你怎么哄?” 赵文康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顿时兴奋极了,那模样就如狗熊嗅到蜂蜜一般。 “川哥,你有中意的对象了?” 是谁能摘下他川哥这朵高岭之花,赵文康目光灼灼,好奇死了。 难道是宋聘婷? 不对! 宋聘婷那个大小姐,川哥怎么看得上! 卫霆川脑中一闪而过宁婉的面庞,但很快就摇头否认:“没有。” 他是想“哄”她, 但他只是想为之前的冒犯赔罪。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尽早解决这个“矛盾”为好。 不管真的假的,赵文康却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心得。 卫霆川听的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一番交流之后,卫霆川回到家,家中已是漆黑一片,想到之前闹出的误会,他不禁放轻了脚步, 却不知晓,此时的宁婉还未入眠,她在琢磨着新菜式。 不喜欢她做的菜,就意味着她会丢掉这份工作……宁婉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哪能睡得着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5 隔天上午,宁婉做完家中的卫生,就出门买菜了,她琢磨出了一道新菜式。 离大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出行极为方便。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宁婉就收获满满的坐车回来了。 她拎着东西从公交车上下来,然而没走几步,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挡在面前的,是宁婉刚认识没多久的保姆黄婶,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米七出头,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穿着白衬衫,蹬着锃亮的大皮鞋,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派头十足。 上周,黄志杰偶然间看到了——与他姑姑同行的宁婉,只一眼便对她日思夜想。 当时他正在陪领导出外勤,过后他便央求姑姑给他牵线搭桥,哪曾想竟被宁婉一口回绝了。 昨天他又去见了两个相亲对象,可她们都比不上宁婉好看,黄志杰便让姑姑带他来这儿找她。 黄志杰不信,凭借他的条件,一个乡下女人还搞不定? 他坚信等宁婉见了他后,一定会改变主意。 黄志杰抚了抚头发,一脸迷之自信, “宁同志,我是黄志杰,是机械厂的干事,每个月有四十八块的工资,再加上有三个姐姐贴补, 你嫁给我后,就不用辛苦出门干活,只要给我生俩儿子,把我爹我娘还有我照顾好就行。”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父母,虽然你是农村人,我父母可能不太乐意,但只要我认定你,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宁婉:…… 怎么说呢,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瞥了眼黄婶,心想这便是她先前所说,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侄子,虽然她没看过电影,但电影明星怎么都不能跟她侄子似的…吧 的确如黄婶所说,他侄子的眉毛又黑又粗,活像两把刷子,那眼睛也是转个不停,可惜并非透着机灵儿,反倒显得贼眉鼠眼。 明明自己已经说了不处对象,可黄婶竟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宁婉小脸一垮。 “黄婶,你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那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对你侄子没兴趣。” 软刀子扎人也是极疼的。 黄秀英脸上皱巴的都能夹死苍蝇,一个乡下来的,还给她甩脸子。 若不是侄子就是死心眼看上她了,黄秀英才不愿把侄子介绍给宁婉这个小蹄子,真是不知好歹! 黄志杰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可看着宁婉越发白皙的小脸,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于是对姑姑使了个眼色,让她再说和说和。 黄秀英自己没儿子,对这个侄子那是千依百顺,见状,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 “小宁啊,你别生气,我侄子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他条件多好,跟着他铁定不会吃苦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宁婉皱了皱眉,语气坚定:“黄婶,我说过了,我不想谈对象,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去了。” “宁婉,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黄志杰不甘心地往前凑,还想伸手去拉她…… 宁婉见势不对,就想绕过两人, 黄秀英伸手拉她,“小宁,你……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人齐齐转头望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他们身侧。 阳光肆意洒进车里,后座的男人微微眯起双眸,太阳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脸部线条。 看着车外面的人,男人轻轻扬了扬唇,利落地推开了右侧车门。 “宁同志!” 宋临峰离得老远,就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眼熟。待到近前,果然,正是火车上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宁婉看到他,脸上满是惊讶,脱口而出:“宋同志!” 当初,她能够来到平城,全靠李叔李婶的帮助。买完火车票后,她身上仅仅剩下一块钱和两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炎热,火车车厢里更是犹如蒸笼一般,宁婉当时又热又渴,都快要中暑了。是坐在对面的宋临峰,好心地将自己的水壶借给了她。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宁婉以为两人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与他重逢。 宋临峰对着宁婉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快速扫过她身侧的两个人,倏然变冷,“宁同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等宁婉回答,黄秀英赶忙抢着说:“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她拉着恋恋不舍的侄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是宋参谋长家的公子,她可不敢得罪,就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勾人,心气也是真高,怪不得看不上她侄子。 望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宁婉对着宋临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好像每次遇见他,都很狼狈。 “谢谢你,宋同志。”宁婉真诚地说道。 宋临峰摇了摇头,他没做什么。 经过短暂交谈,宁婉才知道,原来宋临峰也是军人,就住在军区大院。 只不过他出任务刚回来,所以宁婉来这儿快一个月了也没碰见过他。 宋临峰让宁婉上车,宁婉看了眼手中拎着的鱼,谢绝了,把车弄脏就不好了。 见状,宋临峰也不勉强,他让司机小李开着车先走了,自己则陪着宁婉一起走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很快就走进了大院。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宋同志和宁同志,变成了宋大哥和小宁。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也缓缓驶进了大院。 卫霆川摸了摸口袋里和战友换来的布票,勾了勾唇。 车辆转过拐角,右前方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骤然闯入了视线中。 卫霆川原本微勾的唇,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女人唇边挂着的那缕笑,仿若刺眼的光,令卫霆川黑眸微微眯起,笑得这般欢快,这人怎会有两副模样。 他瞬间加速越过两人,接着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子稳稳停在了两人前方。 卫霆川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宁婉,最终落在了宋临峰身上。 他扬起眉:“临峰,好久不见。” 宋临峰目光从地上那道显眼的车痕移开,笑了笑说:“是好久没见了。” 虽然同在一个军区、同住一个大院,但两人同为军人里的佼佼者,出任务的时候比较多,是很长时间没有见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6 卫霆川目光突然转向宁婉,淡声询问:“时间不早了,宁同志,午饭做好了没?” 宁婉尴尬的摇了摇头,之前吴同志曾交待过她,中午大家都不回来,让她只做自己的那份饭,所以她也不紧不慢的,没有注意时间。 哪里料到卫霆川会归家。 她连忙说:“卫营长,我现在就回去做。” 卫霆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走之前,宁婉对着宋临峰笑了笑:“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宋大哥? 卫霆川斜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叫的真亲热。 宋临峰微微一笑,说:“好,你赶紧去吧!” 直到宁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这一切都被卫霆川看在眼里,他语气有些冷:“她是农村来的。” 宋临峰微微一愣,对卫霆川的话有些诧异,接着便不认同地反驳他:“农村出身怎么了?难道就低人一等?” “霆川,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起阶级之分了。” 卫霆川并非看不起宁婉,他只是……只是……那种感觉… 他拧了拧眉,他只是…认为他俩不般配。 对,就是如此! 想通之后,卫霆川眉心一松,语重心长地说: “宋伯母向来注重门当户对,她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乡下姑娘进门的。” 宋临峰哑然失笑,抬手朝他捶了一拳,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把小宁当妹妹看待。”谈婚论嫁?简直是无稽之谈! 想多了?卫霆川眸中满是深沉。 一口一个宋大哥,一口一个小宁,他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家后,卫霆川径直朝厨房走。 宁婉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卫营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宁婉边切着菜,边回话。 “出来。”卫霆川加重了语气。 宁婉转过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 客厅里。 卫霆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宁婉。 在他的注视下,宁婉渐渐变得局促起来,下意识站直了绷直了脊背,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卫营长……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讲吧。”宁婉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卫霆川注意到她眼里的忐忑,这让他想到她和宋临峰走在一起时——自在、轻松,笑的跟花似的! 一股无名火瞬间在心中燃起。 “宁婉同志,你是来工作,还是找对象的?” 卫霆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啊?” 宁婉乌眸圆瞪,她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望着面带嘲意的卫霆川,宁婉知道她没有听错。 他的意思是——她打着工作的幌子,来大院找对象?这种无端指责,让宁婉有些羞恼,这个卫营长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没解决,哪有心思找对象。 宁婉之所以会来平城,是因为她偷听到她那对爹娘要对她下药。 他们曾提出,要宁婉嫁给肉联厂刘主任的傻儿子刘大宝,刘大宝不仅傻年纪也三十多了,还有过一个媳妇,之前的媳妇据说是被他打死了, 宁婉即便性子再软,但也不是傻子,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她死活也不同意。 她爹娘明面上妥协了,哪曾想,背地里却打算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宁婉不得不从。 意外听到两人的谋划后,宁婉害怕极了,只得向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的李叔李婶求助,这才得以来到平城。 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能找谁做对象?又有谁愿意? 黄志杰吗?就算是他知道了她有这样的父母,怕是也不会愿意! 宁婉心里也清楚,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想好了。 他们无非是想用她换一笔钱,那她就用钱将自己“赎”出那个家,把户口迁出来,彻底摆脱…… 陷入回忆里的宁婉,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卫霆川看在眼中,却是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了,心中怒气纵生,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重重的敲着, “笃笃笃”,指节敲击的声音将宁婉的思绪拉了回来。 卫霆川的眸子是狭长的凤眸,即便是淡淡地看向他人,也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此时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宁婉心里极为不适,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正准备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会认真工作的。 却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卫营长看到了她和那个黄志杰拉扯?或者听宋大哥说了些什么,从而误会了…… 这可真是冤枉! 宁婉连忙解释:“我来大院就是为了工作……我不知道那个黄志杰会找到这里来,但他不会再来了,我已经跟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黄志杰,又是谁? 一个宋临峰不够,又来个黄志杰? 卫霆川脸色一沉。 见他面色不对,宁婉又连忙补充:“我根本不认识黄志杰,但是他的姑姑黄秀英是孙军长家的保姆。” “之前黄秀英让我和他相亲,我拒……” “相亲?什么相亲?” 宁婉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吴玉芬竟出现在了门口。 她满脸狐疑地盯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宁婉身上。 “小宁啊,你说相亲,什么相亲?” “还有霆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吴玉芬脸色不若往日温和,甚至有些难看。 宁婉抢先一步解释,“吴同志是这样的,孙军长家的保姆黄婶,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但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就起了点摩擦,碰巧被卫营长看见了,所以他就问了我几句。” 说完,宁婉暗暗瞥了一眼卫霆川。 她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总不会再跟吴同志告状,说自己不务正业吧…… 吴玉芬探究的望着宁婉,见她一脸真诚,没有作假的样子。 又看了眼儿子——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吴玉芬松了口气,暗自笑骂自己真是胡思乱想…… 霆川和小宁?她怕是脑子糊涂了。 吴玉芬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小宁啊,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处处看看。” 宁婉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7 …突然,宁婉想到自己饭还没做呢,连忙出言解释,“对不起吴同志,我买菜回来晚了,还没做饭。” 吴玉芬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回来拿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同事的儿子要结婚,没有缝纫机票,问到她这儿了,正好她手中有,对方还挺着急用,她就趁着中午休息回来拿。 再说,她之前交待过中午不回家吃饭的,这不怪宁婉。 宁婉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冲着她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卫霆川扫过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嘲意,好一个顾左右言其他,只字不提宋临峰! 吴玉芬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疑惑的问道:“霆川,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往常他都是在部队解决午饭。 “去车站送战友,顺路就回来一趟。” 卫霆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想到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卫霆川又不受控地看了眼厨房。 才来大院几天,又是宋大哥又是相亲的,怕是很快就离开他家了! 他还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来送布票给她,以此表达歉意,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可笑了,卫霆川嘴角嘲讽的勾起。 宁婉突觉后背发凉,偷感十足的回头去瞧,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侧脸。 卫霆川丢下一句“我回军区了”,就离开了家。 这一去,宁婉数日都未再见过他。 —— 盛夏的天,燥热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结束了一上午的操练,饥肠辘辘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往食堂跑去, 太狠了,这个“阎王”!简直把他们当铁牛训嘛! 被称作“阎王”的卫霆川,短袖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结实的胸肌轮廓,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 他随意抹了把汗湿的黑发,跨着大步,朝食堂而去。 周围的树被晒得蔫蔫的,没有一丝风。 路过门口时,前面的几个小战士边走边不时往门口方向看,议论着:“那个女同志可真好看……” “她手里拿着饭盒,是来送饭的吧。” “不知道她有对象没……” 卫霆川皱了皱眉,哪能这样随意议论女同志。 “注意纪律!”他口吻严厉。 小战士回头一看,发现“阎王”就在身后,这几天被训疯了,小战士条件反射的挺直腰杆,闭紧了嘴巴。 卫霆川目光随意地扫过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极为醒目的女人。 黄色的碎花上衣,衬得女人像朵花似的,两个麻花辫乖顺地垂在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晒的粉扑扑的。 不是宁婉是谁。 卫霆川平静的眸光陡然一暗,她来这里做什么?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饭盒上,想到小战士的话,难道她是来给他送饭的? 温度高的像火炉一样,卫霆川仰头望了望头顶炽热的太阳。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给他送饭…… 卫霆川突然觉得,他前几日的想法太过于主观。 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笑脸相言是正常的。 旁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 一番自我脑补之后,卫霆川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调转脚步,大长腿迈得极快,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站在门口的宁婉,似有所感的抬眸望去。当看到卫霆川后,她心中一惊,他怎么过来了… 她连忙垂头望地,假装没看到他。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到近前的卫霆川,看着做鸵鸟状的女人,薄唇轻扬——那天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女同志拉不下脸面来,他理解。 而且她都来给他送饭了……卫霆川轻咳了声,语气柔和:“宁同志,天气这么热,你怎么来给我送饭了?” 一旁的卫兵不解地挠了挠头,这个女同志不是说她来给李连长送饭吗,怎么又成了卫营长? 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 卫兵摇摇头,目视前方。 没得到回应的卫霆川,大手抓住饭盒,轻轻拽了拽,……没拽动。 女人的小手紧紧攥着饭盒,就是不松。 卫霆川有些不解,转瞬又意识到了什么,出言道歉道:“对不起,那天我的话过分了。” 宁婉:………… 莫名其妙得到一声道歉的她,连忙摇了摇头。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转个不停,她要怎么说,她其实是来给李大哥送饭的啊~ 前天发了工资,手里有了钱,在征得吴玉芬的同意后,今天她就做了红烧肉给李大哥送过来,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部队里也不是能经常吃到肉的,她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这样感谢李叔李婶对她的帮助。 就是没想到会碰上他,还让他会错了意。 卫霆川望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女人,心中冒出了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 他松了手,说: “怎么,这饭不是给我的?”斗转直下的语气,比冰碴还冷。 宁婉干笑两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要不是卫兵已经去通知李大哥了,她或许就让他拿走了…… 恰在此时,李建军姗姗来迟。 他满面笑容的说:“小婉,辛苦你了。” 宁婉用余光扫过矗在一旁的卫霆川,干笑了两声。 李建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营长,顺嘴一问:“营长,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宁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霆川的心情,早已从最高点跌到了谷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跟大傻子似的李建军,送上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抬脚就走。 他是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尝过? 根本不稀罕这普普通通的一餐饭。 太阳这么毒,饭菜怕是早已馊了! 李建军望着宁婉,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心里门清的宁婉摇了摇头,装作她也不知道。 依着李大哥的性子,在知道原因后,怕是会把饭菜直接给卫营长送过去,到那时,那人只会更生气。 宁婉把饭盒往前递了递,“李大哥,你赶紧带回去吃吧。” 李建军也不再纠结,反正营长经常冷脸,他已经看习惯了。 接过饭盒后,李建军说:“其实我正想找你呢!” 宁婉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娘来信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几个字,争先恐后的钻进卫霆川耳中,他脚步倏然一滞。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8 卫霆川紧紧皱起眉头,脚下再未挪动。 接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卫霆川凝神静听,也还是听不到…… 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卫霆川直想冲上去,听听两人说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倏然一惊。 再想起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宁婉未免太过关注了…… 宁婉只是他家的保姆,只要她认真做事,她找不找对象,找谁做对象,都是她的自由,与他有何关系? 卫霆川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怕不是魔怔了! 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即大步去了食堂。 而此时的宁婉,面色很是苍白。 她从李建军口中,获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她爹娘已然知晓她身处平城。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公社书记向李叔施压,迫使李叔说出了她的行踪。 当得知她在平城后,他们便打算来寻她。正值农忙,李叔以此为由,拒绝为他们开具介绍信,就算是公社书记,对此也不好置喙。 然而,农忙终究会结束,待到那时…… 所以,李婶建议她尽快找个对象。如此一来,她的婚事才不会再被她那对爹娘拿来摆弄…… 宁婉眉目间被愁色覆盖,没有时间让她去攒钱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就是找对象也不容易… 食堂里—— 卫霆川打了饭菜,找个空位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脑中却不断回荡着李建军说的那句“给你介绍个对象!” 食堂里的嘈杂声,让卫霆川心情愈发的烦,他干脆起身,离开了食堂。 卫霆川端着饭菜,大步往宿舍走去。 正好经过李建军的房间,又恰巧被李建军看到了。 “营长,进来一起吃点?”李建军指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热情地发出邀请。 卫霆川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他在李建军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看着神色有些苦恼的李建军,卫霆川眸光闪烁,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循循善诱。 对啊,营长认识的人一定比他多,李建军眼睛一亮,把发愁的事说了出来。 “我娘让我给宁婉介绍个对象,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有谁合适。” “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这眼前不就……”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话至半截,卫霆川茅塞顿开,他之前的种种反常,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看到她对着宋临峰笑意盈盈,就心生不悦。 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没有边界的想法, 全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 只用了一瞬间,卫霆川就坦然接受了他喜欢上了宁婉这个事实。 他嘴角翘了翘,眼底一片柔色。 李建军望着走神的营长,轻咳了声,“营长,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找对象不是买萝卜,不说要求,我怎么知道谁合适。” “就算是萝卜它也有几个色。” 明晰了自己的心思,卫霆川对要给宁婉介绍对象的李建军,就看的格外不顺眼了,语气也不怎么好听。 李建军:……营长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弱弱地挠了挠头, “按我娘的意思,要给小婉找个厉害的。” 卫霆川:“这算什么要求?” 要求也太低了…… 当然,他是满足的。 李建军顿了顿又说,“还有……要能接受她有那样的家庭!” 这话让卫霆川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 “什么家庭?不就你说过的,她父母对她不好,想用她换取高价彩礼?” 再高的彩礼,卫霆川也出的起,这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李建军摇了摇头,不止呢,之前他没说,是因为那事到底是不光彩的, 可如今既然想让营长帮忙,那就得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 毕竟与宁婉在一起的人,就会面对她的父母,而那样的父母,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了的。 也是此时,卫霆川方才知晓,宁婉的父母竟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甚至还打算下药!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砰!” 卫霆川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红烧肉都被震得出来。 浓黑的眸中,冷冽快要凝为实质,转瞬又化为浓烈的疼惜,疼惜她年纪轻轻,身边却尽是些豺狼虎豹。 李建军吓了一大跳。 “营长,你别激动。其实换个角度想,小婉没有让他们得逞,也因此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霆川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他望向李建军,语气还带着怒意,“你觉得我厉不厉害?” 李建军点点头,营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下一秒他猛然反应过来营长的言外之意,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营长他…… —— 傍晚时分,落日还散发着丝丝燥热。 吉普车内,坐在后座的卫霆川原本微阖的双眸,忽然睁开,斜睨向身侧的李建军。 “一路上你看了我不下十次了,有话直说。” 李建军清了清嗓子,口吻有些不确定:“营长,你真要我那样说?” 卫霆川:“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若不是先前他和宁婉之间,因为他的莽撞,弄的并不愉快,他也不会让李建军帮他出言说和。 李建军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 营长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他跟了营长五年了,知晓他的人品,也相信他能言出必行。 他只是对营长心仪宁婉,难以相信。 不是他低看宁婉,而是营长和宁婉之间差异巨大……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卫霆川见他没问题了,就又阖上眸子,想到马上要见到她,他心里是紧张的,这和以往都不一样——因为她不仅仅是宁婉,还是他的意中人。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后退,而卫霆川心中已经开始规划着未来。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9 卫家。 院子中静谧无声,厨房里却声响不断,宁婉正卖力地揉着面团,准备晚饭。 卫霆川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视线便开始搜寻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当目光触及到娇小的倩影时,心湖顿时泛起层层波澜。 他唤:“宁婉”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传至宁婉耳中,她蓦然回头。 夕阳的光晕在她挺翘的鼻梁跳跃,流连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芒,熠熠生辉。 卫霆川黝黑的眸子微微闪动,丝丝情意若隐若现。 “卫营长回来了。”宁婉走出厨房,礼貌地对他打招呼,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建军时,脸上露出笑意,“李大哥也来了。” “来看看你。”李建军笑了笑。 这种差别对待,让卫霆川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也让他清楚的认知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熟悉的陌生人。 心思百转间,他迈步到宁婉跟前,九十度弯腰:“对不起,我为我那天的话,对你道歉。”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这大礼,让宁婉吃了一惊,这是干嘛? 她眼皮跳了又跳,慌忙摆手,“都过去了,卫营长,你快起来。” 中午已经道过歉了,晚上又来…… 宁婉只是当时有些生气罢了,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她从小遭受的误解与委屈数不清楚,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怕是今天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见卫霆川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的意思,宁婉急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向他的肩膀,想要扶起他。 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热度传至她的指尖,圆润的指尖被烫的一缩。 弯着腰的卫霆川同样一阵悸动,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宁婉强忍着那股热意,用上几分力气,抬起他肩膀,“卫营长,你快起来!” 卫霆川这才顺势直起身子,一米八八的个头,犹如小山似的立在跟前,宁婉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卫霆川对着她温和一笑,“我去楼上处理点事,宁同志可以和建军在这里好好聊聊天。” 在给了李建军一个眼神后,他便朝着楼梯走去。 望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觉得他今天奇怪的很,但也没多想。她给李建军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大哥,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先去做饭。” 宁婉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得先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 李建军点点头:“没事,你忙你的。” 他没留在客厅,而是跟着她进了厨房,还有“任务”在身呢。 注意到搪瓷盆里的猪肉大葱,李建军好奇的问:“这是要包饺子?” 宁婉摇头,“不是,我打算烙馅饼呢。” 厨房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交谈声,传入已经悄然下楼的卫霆川耳中,他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个李建军把正事都忘了。 卫霆川扯了扯领口,嘴角紧抿着。 李建军好似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终于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营长倒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人选。” 宁婉吃了一惊,他口中所说的营长,不就是卫营长? “这……李大哥你是不是烧糊涂啦?”宁婉一边说着,一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建军,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疯了吗?” “卫营长怎么行。” 卫霆川皱了皱眉,无声启唇:不行?怎么不行,他非常行。 李建军对宁婉的反应倒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他当初也跟她差不多。 他说:“其实营长他人挺好的,” 卫霆川点头。 李建军又说:“营长他平日里是严厉了点,” 卫霆川皱了皱眉,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他只对他的兵严厉。 “但他非常厉害!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全军大比武,还是…”李建军可能有些词穷,“反正都很厉害。” 听的卫霆川嘴角下垂,他没有别的优点?当即决定回去就给李建军加练。 隐隐感觉脚底板发凉的李建军,又补充了一句,“小婉,你的问题营长都能给你解决。” 不得不说,宁婉被这一句话触动了,是啊,她所惧怕的事和人,在卫霆川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她喃喃自语:“可是卫营长怎么看的上我。”不说家世,就是他对她不友好的态度,两人也是天方夜谭! 卫霆川险些就要冲进去表明心意,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而且,我也不喜他……” 卫霆川激动的心瞬间就不动了。 李建军也陷入了沉默,营长相貌好、家世好、能力强,他没想到宁婉会不喜他。 可李建军一时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部队里单身的人很多,但是厉害又单身同时也不介意宁婉家庭的人,眼下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营长。 虽然李建军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因为如果宁婉能嫁给营长,那他往后在部队的路会好走一点。 但他也是真心希望宁婉能彻底逃离开那个家,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李建军便劝道: “其实在有些事面前,喜欢并不重要。而且,喜欢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宁婉赞同的点头,是了,喜欢不能当饭吃。 见她听了进去,李建军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若你实在不喜欢营长,可以先与他处对象,待他帮你解决掉麻烦后,再找机会跟他分开。” 听到这话的宁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清了他。 李建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语重心长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兵走到连长这一步,靠的可不单单是实力和努力,在适当情况下,也少不了一些心计。 “可是,李大哥……我们想太多了吧,卫营长怎么能看上我。”宁婉有些汗颜。 李建军差点脱口而出,他太看的上你了。可这话一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便克制的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宁婉神色一怔…… 见状,李建军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厨房。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0 李建军刚走出宁婉的视线范围,一只大手猛地将他拽进狭窄幽暗的楼梯道里。 “用完我,再把我踹开?” 陷入阴影里的卫霆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 李建军没想到营长竟将自己说的话听了去,他努力想着怎么解释,肩膀突地被拍了拍。 “好兄弟。” 卫霆川嗓音压的很低,却仍藏不住其中的喜色。 “做的不错” “消除她对我的抗拒,还鼓励她主动接近我。” 卫霆川眼中都是满意,没想到建军倒是个能言善辩的。 李建军:…… 他顺势点了点头。 他不会说,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来着。 宁婉做了五个人的饭菜——十多个馅饼配着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和肉沫豆角,还有满满一锅绿豆汤, 结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 吴玉芬打电话交待,有场重要的手术,不回来了,而卫国璋也没有回家。 风扇呼呼的吹着,带来丝丝凉意。 卫霆川见宁婉又不吃菜,索性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多吃点。” 宁婉刚想习惯性地点头,忽然想到李大哥的话,转而扬起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是好看的形状。 “谢谢。” 声音柔和似水。 即便知道宁婉现在的举动,并不纯粹,可卫霆川还是被晃了眼。 他轻嗯了声,强行撇开视线,怕自己会隐藏不住对她的心意。 卫霆川知道,现在对宁婉表明心迹,她权衡利弊之下会答应他。 但花尽心思“追”到的,与上赶着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他会配合她接下来的“追求”,一步步的喜欢上她。 而面对他的真情实意,卫霆川不信,她会真的无动于衷。 假戏开头又何妨?弄假成真便好了。 而且…… 卫霆川唇角一勾,他很期待她之后会怎么做。 这一顿饭只有李建军在埋头苦吃,另两人嘛,各怀心思。 晚上,宁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犹豫不决,心里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一个小人言辞坚决:绝对不行,利用人是不对的。 另一个小人则反驳道:难道你想被那对心狠的爹娘抓回去,卖给一个傻子?做个利己的人没什么不好,再说那人也未必会被你“勾到” 一番强烈的撕扯后,宁婉捶了下枕头。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宁婉吓了一跳。或许是心中有鬼,她声音打着颤:“是谁?” “是我。” 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宁婉高悬的心落了地,赶忙起身穿衣。 开门的瞬间,精壮的男性胸膛撞入她的视线。 蜜色的肌肤上,肌肉块块隆起,六块……不,八块,一直蔓延至男人的裤腰…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令宁婉瞬间呆住,她见过男人光膀子,但未见过如此……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出神的宁婉,她赶忙避开眼睛。 相比起宁婉的慌乱,卫霆川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耳根也有不自然的红。 展示身材给一个女人看,他心里还是难为情的。 住在集体宿舍时,卫霆川没少听战友们讲些荤素不忌的段子。其中就有人说:再矜持的女人,见到男人强壮的身体都会多看几眼。 对于这类不正经言论,那时的卫霆川嗤之以鼻。可此时此刻,看到宁婉通红的耳尖时,卫霆川真香了。 于是,他又故意收紧了腹腔,使得原本就十分明显的线条,愈发流畅。 壁垒分明的完美腹肌,直叫人想上手一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婉虽然一直侧着眸,可眼角余光却不争气地扫向那个方向…… 见此,卫霆川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 静,很静,静的直剩下呼吸声。 宁婉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找我有事吗?” 端的是一本正经的卫霆川,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衣服不小心破了,想劳烦宁同志帮忙缝一下,方便吗?” 只有卫霆川自己知道,冲了两遍冷水澡的他,依旧辗转难眠,想见她的心情达到了至高点,以至于上衣不小心就开了线。 宁婉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她已经决定要… 柔和的灯光下—— 宁婉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缝着手中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用心。 此情此景,看在卫霆川眼里,是说不出的美好。 仿佛她不是在缝补一件衣物,而是在编织他们的未来。 他隐晦的目光中是似水般的柔情。 - 军区训练场。 卫兵一路小跑到卫霆川面前,略微喘着粗气说:“卫营长,有个女同志过来给您送饭!” 卫霆川轻嗯了声,脸上神色未变,眼里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和他站在一块的秦教导员见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哟,霆川,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大家呀?” 面对搭档的打趣,卫霆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淡定地丢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便大步流星离开了训练场。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宁婉的视线中。 尽管宁婉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当真正看到人时,她的心还是突突突跳个不停,既心虚,又忐忑。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她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又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而卫霆川也很快来到近前。 宁婉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 “卫营长,我做了红烧排骨,还有大米饭……” 宁婉巴掌大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卫霆川虽欣喜她的到来,但仍旧蹙了蹙眉, “天太热了儿,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饭了。” 虽是不赞同的话,但其中的关切,宁婉还是听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给他送饭的目的并不纯粹,最终,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化为一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这就走了? 卫霆川皱眉。 既然都来了,她应该假装晕倒,以此来增加两人的相处机会……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1 走了几步的宁婉,突然又有些后悔……明明来之前,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许打退堂鼓。 她咬了咬唇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软软地向侧方倒去。 卫霆川心头一跳,连忙冲上去揽住她快倒地的身子。 饭盒落地的响声没得到卫霆川一丝关注,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之人身上。 宁婉眉头微微蹙起,嘴唇也微微张开,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是她不太擅长演戏,尽管面上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卫霆川的目光。 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故意为之。 卫霆川微微眯起双眸,心中缓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将宁婉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婉下意识就要推他,又想起自己的用意,抬起的手腕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侵入鼻腔,她紧张的攥起手心,声音有气无力: “卫营长…放我下来吧。” 卫霆川仿若未闻,不仅没松开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我带你去医院。” 宁婉:……谁要去医院, “卫营长……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不就穿帮了!宁婉小幅度的撇了撇嘴,她不去。 看在眼中的卫霆川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可真可爱。 这时,守在门口的卫兵上前来想要帮忙,“卫营长,我来帮您。”说着想接过宁婉。 卫霆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卫兵顿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上蹿起,快要触到宁婉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等他回过神后,门口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只剩下地上孤零零的饭盒。 宁婉没想到,卫霆川是没带她去医院,但却把她带到了住处。 她坐在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儿的床上,看着卫霆川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再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搪瓷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水。” 宁婉眨了眨眼,有些结巴:“卫…卫营长,我自己可以。” ……卫霆川没有动,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笑意。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似是在判断,她有没有在逞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当她快要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时,卫霆川这才将水杯递给她。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几口下肚后,才不好意思地对卫霆川道了“谢谢。 然后又瞄了眼他,水润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涩。 这举动属实不太自然,有些刻意。 虽如此,卫霆川的心还是被挠了一下,麻麻的,呼吸都快了许多, “不用客气,你是为了给我送饭才会身体不舒服,辛苦你了。” 这样啊…… 看来,前路漫漫。 宁婉垂下眼帘,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着,声音很轻很轻:“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她顿了下,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而且什么?”卫霆川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了句。 难道她这就要表明心意? 卫霆川抿起了唇,她都没为他花费心思,更没喜欢上他。 不,不能答应,坚决不能,卫霆川默默对自己说。 不过他属实想多了,宁婉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只是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说的更可怜…… 所以想好了后,她就接着往下说: “而且……这算不得什么,以前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我都要下地去挣工分!” “干了一天儿的活,回到家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 不仅要生火做饭,吃的还是能照得出人影儿的稀汤,配着野菜窝头,根本吃不饱,晚上只能饿着肚子睡觉,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继续干活儿。” “日复一日。”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宁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这样就太好了,每天都能吃饱,再也不用忍受那种饥肠辘辘。” 说完,她笑了,只是笑容是苦的。 尽管卫霆川一再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但当听到她亲口讲述以前所受的苦后,所有的理智都失去了控制,眼中填满了怜惜与心疼。 “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语气温柔的不同于之前,让宁婉不禁抬眸望了望他。 日光透过窗户,照着他的脸庞,浓墨般的黑眸里充盈着无尽疼惜,情意绵绵,深不见底。 这是宁婉从未得到过的目光,不知怎么,她心跳都快了一拍。 小姑娘仰着头,像是在祈求他的怜惜,卫霆川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心疼道: “你受苦了……” 受苦了…… 没人跟她说过这话,明明宁婉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说出过往,也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拉近和他的距离。却不知怎的,她鼻子突然一酸,声音也开始哽咽: “其实还好,至少还好好的活着。” 相比于村里有的女孩一出生就被舍弃,宁婉真的觉得她算的上幸运了,可是那充满了雾气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望着她强装坚强、不让自己落泪的模样,卫霆川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他郑重的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 眼中有心疼也有自责——心疼她过往承受的一切,自责没能早点认识她、保护她。 “……” 宁婉眨了眨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卫霆川身上,有些发愣,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卫营长,您......”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确定关系后,再徐徐图之了……卫霆川躬下身子,平视着她。 “你好宁同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卫霆川,年二十五,目前任营长一职。每月津贴一百零八块钱,目前有3700多块存款,无不良嗜好……” “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卫霆川中意宁婉,现请求宁婉同志做他的对象… 男人的嘴唇分分合合,宁婉明明听清了每一个字,可连起来,却让她有些发懵, 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腿,“嘶~”是疼得,可她还是不信,又想掐右腿。 手突然被握住。 卫霆川不赞同的说:“不疼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2 宁婉抽回手,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吧” 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卫霆川凝视着她,眼里都是认真:“我从不开玩笑。” “我想和你处对象。” “行不行?” 微微上扬的尾音,像在刻意撩拨人。 宁婉:“……” 热气腾一下窜到脸颊,脸颊像被火烤过一般变得通红。 她下意识出声拒绝:“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轻笑声截断,他的笑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与调侃。 “害羞了?”卫霆川黑眸紧盯着那张动人的脸,低啧了声: “你来给我送饭,难道不是因为也对我存了几分心思……” 这话让宁婉突然怔住。 是啊,她怎么忘了,今日来给他送饭,就是想借机与他拉近距离…… 现在这样直接一步到位,不正符合了她的心思。 见她听了进去,卫霆川暗暗扯了扯嘴角,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提醒她,她今日的来意。 人不应该忘了初心才是,现在他都“上套”了,可不允许她再退回去。一抹晦暗从卫霆川眼底涌出,转瞬又隐入墨色的眸中, 他凑近宁婉,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 “答应我,嗯?” 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大灰狼,不怀好意地诱导小白兔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荡。 宁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应该答应才对,不是吗? 终于,宁婉点头。 她答应了! 卫霆川情不自禁握住她放在膝盖的手,“宁宁,我太高兴了!” 喜形于色的样子,哪还有之前质问她时的气势汹汹。 宁婉咬了咬唇,心底突然生了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掌心倏然一空,使得卫霆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许多。 整个人也从云端,跌落回冰冷的现实——现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认知,让卫霆川不甘地抿起唇角,他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话锋一转:“我等会儿就向上级打报告。” “什么?”宁婉疑惑。 “打恋爱报告,还有结婚申请。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自然要确定下来。”说话间,卫霆川眼底悄然掠过一丝探究。 这话是肺腑之言,也是试探,他想知道宁婉当下的真实想法——是打算用过他便弃,还是想与他日久生情… 宁婉本能地反驳:“不要。”她不是为了与他结婚啊。 她的反应,让卫霆川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神色变得晦涩。 小小的人儿,胆子倒是不小,他是能被人随意利用的? 沾染上他,便是演戏也只能演一辈子。 卫霆川目光幽幽,面上不动声色,“哦?为什么,你后悔了?” 语气很平静,但就是这股平静反倒让宁婉觉得十分不安,她眼皮不住的跳了又跳,连忙解释: “没有后悔,再等等行吗…先别让人知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话说的倒是漂亮。 等?卫霆川心中暗自冷笑,不过嘴里却并未反驳, “好,都听你的。” 说是这么说,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般轻易就答应,对于性格强势的卫霆川来说,明显是反常的。 可宁婉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许她已然有所感觉,却下意识选择了忽视。。 她感激的对着卫霆川笑了笑。 得到一个微笑的卫霆川,勾了勾唇,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有对象的人…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卫家如往常一般平静。 宁婉安静地埋头用饭。 卫霆川用了半碗饭后,忍不住称赞:“很好吃。” 自回家后,就没得到一个眼神的卫霆川,暗戳戳地期待着她的目光。 下一秒却只响起母亲的应和:“那倒是,小宁的厨艺没得说!” 吴玉芬赞许的目光投向宁婉。 宁婉咽下嘴里的饭,笑了笑:“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 卫霆川不仅接腔,还光明正大地看了眼她。 宁婉面色微微一变,垂头扒了一口饭。 吴玉芬奇怪的看了眼儿子,觉得他今日话多了些,看来心情不错,于是便开腔说: “今天碰见你刘姨了,你刘姨的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霆川,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大院里好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吴玉芬也是着急啊。 卫霆川没有说话。 以往只要提及婚事,他就会出声打断,可今日……吴玉芬觉得此事有门,就接着说: “其实啊,我觉得聘婷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的,自身条件也很出色。 卫霆川目光扫过宁婉,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卫霆川皱了皱眉,可不能让她误会了。 他神色郑重地宣布:“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有对象了。”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轰然落地,瞬间将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宁婉的目光,是紧张又忐忑。 卫国璋则是惊讶的目光。 而吴玉芬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惊喜,她这个木头似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追问:“是谁?是不是咱们大院里的姑娘?” 卫霆川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宁婉。 两人视线相撞。 宁婉生怕他说出自己来,眼中满是祈求。 卫霆川挑眉,唇角勾了勾。 虽然想说出来,但也不能把小姑娘惹毛了,他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闻言,吴玉芬有些失望,在她心中,优秀的儿子理应有一个门当户对、出类拔萃的伴侣。 可如今,儿子居然看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实属不易,作为母亲,她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 于是,吴玉芬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既然这样,那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领回家来给我们见见啊?” “那得看她的意思。” 卫霆川口吻有些无奈,话里话外都是以对方为准的意思。 宁婉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看到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吴玉芬心中酸涩的同时,又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娘,更重视了几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3 晚饭过后,大家各忙各的,不多时,房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房间内的宁婉,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虽然门外之人没有出声,但宁婉也能猜到敲门的人是谁。 她抿起双唇,不高兴的想,难道他就不怕被发现?饭桌上那样说话,现在还来敲门,明明答应过她的,宁婉打定主意不给他开门。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宁婉担心他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无奈之下,只得穿好衣物,下床开门。 她的口吻不怎么好听:“有事吗?” 下一秒却被他怀中抱着的电风扇所吸引,外面还裹着一层塑料膜,是崭新的。 宁婉抬眸看他。 男人狭长的黑眸中都是委屈,仿佛在说:我是来给你送风扇的,你还这样对我。 宁婉顿时觉得心虚不已,以至于当卫霆川想要进房间时,她侧身就让出了空间。 卫霆川满意的走进去,扫视一圈后,把风扇放在桌上,又弯下腰,握住桌角,把桌子搬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橘黄的灯光洒下,为他添了几分温柔。 “记住,不要直接对着头吹,也别整夜都开着,容易头疼……”卫霆川一边调整着风扇角度,一边细心叮嘱。 自己又不是小孩,她都多大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宁婉暗暗嘀咕着,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想起,有一年秋日,她与邻家的小孩一同去山脚采蘑菇,不想却遇上了一头下山的野猪!幸运的是,最终两人都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大人得知她们碰到野猪后,邻居家小孩得到的是嘘寒问暖和关怀备至; 而迎接她的却是一根冷冰冰的、如寒铁般的烧火棍。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摘到足够多弟弟想吃的蘑菇…… 小时候曾期盼过的细心关怀,成年后的她却得到了… 宁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卫霆川忙碌的身影,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卫霆川调整好风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宁婉,“这下晚上就不热了。” “谢谢你,卫霆川。”宁婉轻声说。 她表情认真,清澈的眸子是一望见底的真诚。 卫霆川目光凝了一下,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离抱得媳妇归,又近了一步。 他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对象。” 宁婉突然想说,其实我不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或许她骨子里遗传的就是劣性基因。 卫霆川看着有些出神的女人,轻轻蹙了蹙眉,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抬脚走到她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到她面前,“拿着。” “啊?”宁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就伸手接过,是一本存折,翻开看,里面清楚地写着存款—— 这…… 她连忙将存折推回他手中,拒绝:“我不能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4 卫霆川:“我们家向来都是媳妇当家,这钱自然是交给你来管。” 喜欢是虚无缥缈的,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证明的。对于缺乏安全感的人,钱是最实实在在的,他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她,她总会有那么一点动容,卫霆川卑微的想。 媳妇? 宁婉连忙摇头,“我不是。 “早晚都是。”卫霆川言之凿凿。 宁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卫霆川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难不成宁宁想对我耍流氓?” 卫霆川边说话,边弯下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逐渐靠近宁婉,高挺的鼻梁几乎就快触碰到她的脸颊。 淡淡的香皂味,飘入了宁婉鼻子里。这味道清新宜人,宛如夏日微风拂过的凉爽,令她不由地吸了一口气。 “好闻吗?” 男人低沉的语气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宁婉:……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慌乱地转过头,解释:“没,我没闻.....也没耍流氓…”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粉嫩的小舌头随之若隐若现,近距离下……卫霆川瞳孔微缩,只要一低头就能一亲芳泽。 想法一出,他隐在阴影中的半边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卫霆川大长腿连忙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收下。” 宁婉:…… 也找不出理由再拒绝了,她喃喃道:“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好。”卫霆川扬眉。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顶着男人的目光,宁婉不自在极了,她想,这人怎么还不走呢? 在卫霆川的凝视下,那小巧的耳垂一点一点地变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般,让人想一口吞下。 真想立刻和她结婚啊。 卫霆川滚动了一下喉咙,问:“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宁婉唇瓣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吴同志不会同意的……” 他母亲? 卫霆川皱眉:“你担心她看不起你的出身?” “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宁婉虽然只是把吴玉芬拉出来当借口。 但饭桌上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中,吴玉芬心中有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纵然没有,倘若她知晓卫霆川口中的对象是自己,定然不会答应。怕是恨不得立刻把她赶走。 谁会愿意让自己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处处都不出众的女人呢,而且,背后还有那样一个家庭… “你根本不了解……” 又岂止时她是乡下人那么简单。 宁婉顺势把自己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我不在意你的家庭,只要你同意,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们,” 卫霆川眯起双眸,眸中闪过冷冽的暗光,收拾那对不配为人父母的爹娘,他不介意动用手中的权力。 他抬手摸了摸宁婉柔软的发顶,说:“我们婚后不在这里住,若是你与我母亲相处不来,那就少来往。” “好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写结婚申请?” 卫霆川上前了一步,鞋尖抵着她的。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5 刚刚还在问何时公开他们的关系,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结婚上? 宁婉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唇角:“卫营.....” 卫霆川纠正她的称呼,“叫我霆川。” “……” 宁婉略微迟疑了下,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霆…川,我们再等等” 等等?这两个字可真刺耳。 卫霆川打量着她,幽深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让宁婉莫名有些不安,以至于心虚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声轻笑自头顶响起,她抬眸去看——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汹涌澎湃,似大海般翻滚不息。 宁婉试图要看清其中藏着的秘密,可仅仅一瞬过后,翻涌的墨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 而此时此刻,卫霆川心中万般想法,只化作了一个念头—— 他要彻底打消掉她天真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在得到之后,非但不会知足常乐,反而会得寸进尺,滋生出更多的欲望。 卫霆川唇角略微勾起: “宁宁,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我,该不会是打算先让我出面帮你解决麻烦事,然后再过河拆桥吧?” 宁婉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迎着卫霆川深邃的眼神,她连忙否认:“怎么会呢,你误会了。” 卫霆川微微挑起眉毛,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沉默,更让宁婉心里没底,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现在很多事情都没解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 还在骗人…卫霆川沉下眼眸, “宁宁,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骗人是不好的事情。” 这话似有深意,宁婉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卫霆川继续说:“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谁要是敢欺骗或者背叛我…… “呵……” 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宁婉脸色一白,她现在怀疑,他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已经准备休息的宁婉,头发不似平日编了起来,而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卫霆川忽然伸手,温柔的整理着她掉落在脖颈处的几缕头发。 “宁宁,你应该不会欺骗我的,对吧?” 颈项处传来的微微磨砺感,让宁婉的心跳陡然加速,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如果欺骗了他,就会…… 身体被趋利避害的本能支配着,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宁婉便迅速地在他硬朗的脸颊上亲了亲。 毫无防备的卫霆川,当场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耳朵瞬间都红透了,轻柔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渗进了心底。 心随意动,他一把捞过宁婉纤细的腰肢,紧紧圈入怀里。 “你……”宁婉只发出了一声惊呼,殷红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唯有他们二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 尝到美妙滋味的卫霆川,就如一头饿极了的恶狼,捕获了心仪已久的猎物,贪婪又热烈地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 渐渐地,宁婉苍白的脸颊,晕染上了淡淡的桃色,真真是人比花艳。 这般模样,致使卫霆川愈发加深了这个缱绻缠绵的吻。 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卫霆川方才满心不舍地放过宁婉。 他拥着她,眉梢眼角尽是满足,轻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秀发, “明日我便去写结婚申请。” 喑哑的嗓音里,余韵未消,又包含着绵绵情意。 轻喘着气儿的宁婉,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卫霆川向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便会付诸行动。 第二天他便把结婚申请交了上去。 “团长,这是我的结婚申请,请您过目!” 孙红军接过结婚申请,仔细翻阅。 看着看着,眉头突然皱起,似乎对申请中的内容感到意外。 孙红军皱着眉头把申请看完,看着站得笔直的卫霆川,半开玩笑:“你小子,已经决定好了?这事首长知道吗?” 卫霆川一脸严肃地说:“团长,您了解我的性子,不是冲动的人,您尽管按照正常流程去办,如果卫首长对此反对,我会解决。” 看样子首长目前对这事毫不知情啊,这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孙红军不禁摇了摇头,“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嗯。” 卫霆川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团长,麻烦您叮嘱一下负责审查的人,让他们动作快一些。” 孙红军:……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一秒钟都等不了似的,孙红军实在看不下去,摆了摆手:“知道了,赶紧走!” “嗯。”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结果安静了没几秒,门又被再次打开,卫霆川去而复返了。 “团长,我要请个假。” 孙红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但还是很干脆地给他批了假条。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6 请到假的卫霆川,直接回家接着宁婉去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饭后,宁婉一脸懵地被卫霆川带到了百货大楼。 直到站在二楼卖手表的柜台前,她才回过味来。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是彩礼标配。虽然她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可还是被吓到了,这也太快……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卫霆川温声细语。 宁婉默默看了一圈,没有吭声。 卫霆川注意到她在一款手表前多停留了一会儿——当即指着那个银色表盘镶钻的手表,对售货员说:“麻烦把它拿出来。” 刚刚还态度冷淡、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款表放在这里许久了,主任一直为此发愁,若她能卖出去,肯定能在主任那里讨个好。 “同志,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块表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她边说着,边动作麻利地拿出来给宁婉试戴。 银色的表带贴合着宁婉纤细的手腕,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手表跟您可是太配了。”售货员先是对着宁婉夸赞,又对着卫霆川说,“您对象戴着可真漂亮啊!” 卫霆川目光划过女人的小手,干脆利落地说:“就要它了。” 售货员顿时喜笑颜开:“同志,这款手表五百零九块,不要票。” 听到价格,宁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贵了,她连忙对着卫霆川摇了摇头。 然而,男人却像没看到一般,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售货员,“我们要了。” “同志……您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收了钱的售货员好话不要命的夸。 宁婉听的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可卫霆川不仅笑出了声,嘴巴都差点弯成翘嘴,甚至还说了声“谢谢。” 宁婉不禁瞪了他一眼,“你的钱哪里来的,不是都给我了?” 凶巴巴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卫霆川非但不恼,反而有点高兴。这是开始管着他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宁宁,我没藏私房钱,用的钱是奶奶留给我娶媳妇的钱。等结婚后,我会把剩下的都交给你。” 宁婉一时有些语塞,默默的垂下了头, 像只小鹌鹑一样,真可爱。 卫霆川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宋聘婷看在眼中。 一袭蓝白格子连衣裙的她,生得一副清丽容貌,可是此刻,姣好的面庞却格外的扭曲。 宋聘婷昨日刚从黎城的姥姥家回来,今天中午便去医院看了吴玉芬,两人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她就提出来百货大楼逛逛……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她也能打探打探卫大哥的情况。 哪想,会看到卫大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在她心中,早已将卫霆川视作自己的未来丈夫。 这一身穷酸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也配和她抢男人?宋聘婷眼里都是嫉恨,白皙的手指紧握成了拳。 吴玉芬被她的模样惊得够呛,“聘婷,聘婷?” 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宋聘婷这才清醒,赶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伯母,您往那边瞧,那不是卫大哥吗?他身旁的那位女同志是谁啊,我都没见过。”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吴玉芬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边走边喊:“霆川!” 这个声音……令宁婉心头猛地一震。 听到母亲的声音,卫霆川也是皱了皱眉,本打算今晚就说出他们的事……现在,既然撞见了,那也不必再等了。 很快,吴玉芬到了近前。 对着母亲,卫霆川大大方方地介绍:“妈,她是我对象。” 吴玉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眉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儿子的对象会是她。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宁婉。 “小宁,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宁婉被看得心慌意乱,脱口而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卫霆川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出格的举动引得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哎呀!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的……” 议论声不断传进宁婉耳中,她羞得满脸通红,推不动男人的她,只得将头深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霆川扫了一圈议论纷纷的人,冷声:“她晕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小伙子看着一身正气的……”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旁的吴玉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合不拢嘴。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儿子强迫了小宁? “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卫霆川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迈开大步朝门口走。 见卫霆川抱着那个女人就走,宋聘婷嫉妒的不行,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焦急的喊:“卫大哥……” 卫霆川充耳不闻,脚下未有丝毫停顿。 出了百货大楼,开着车一路疾行,接连几个转弯后,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车子停了下来。 尚在晕眩中的宁婉,直接被摁倒在了座位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7 宁婉被按住亲,直到嘴唇被亲得红肿,卫霆川才作罢。 她捂着发肿的嘴唇,眼中弥漫着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现在知道怕了?” 卫霆川用手指摩挲着宁婉的下颌,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声音沙哑。 “哭什么?刚才不还挺厉害的?” 宁婉委屈……她哪里厉害了。 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是一时心急才说错话了……” “是吗?” 卫霆川再次俯身靠近,两人抵着鼻尖。 宁婉惊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又要亲她,她的嘴又麻又痛。 看着小女人慌乱的样子,卫霆川微微直起身子,又问:“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宁婉稍稍迟疑了片刻,小声回道:“是……是对象……”说完,小手轻轻扯了扯卫霆川的衣袖,示弱。 卫霆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时他也在想,她是真单纯,还是…… 总是能轻易触动他的心弦,将他拿捏。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重新坐回到了驾驶位。 他轻叹:“真拿你没办法。”语气满是宠溺。 危机解除,宁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卫霆川又突然看向她,神色严肃:“事不过三,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宁婉:…… 事已至此,若是……他父母真的同意他们的事,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如果吴同志不满意我,我…我可不会去讨好她。” 宁婉也表明了态度,她可不愿意后半辈子再做个受气包了。 此言一出,卫霆川心情大好,他哪会不答应呢! 他的妻子是用来宠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而另一边的宋聘婷,从吴玉芬口中知道了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卫家的保姆。 区区一个保姆? 宋聘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保姆? “肯定是她处心积虑算计卫大哥,说不定还用了下作手段去勾引他......”宋聘婷没了平日在吴玉芬面前的温柔娴淑,嘴里不停地说着诋毁宁婉的话, 吴玉芬听的直皱眉。 先不说宁婉如何,她儿子难道是能被女人算计的蠢货不成? 吴玉芬拽开了宋聘婷挽她胳膊的手,面上明显变得疏离,淡淡道:“行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去医院了。” 没等宋聘婷回应,她就走了。 望着吴玉芬的背影,宋聘婷一脸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她。 她明明也是不满意那个保姆的不是吗? 只可惜,没有人为她解惑。 吴玉芬匆匆忙忙赶回医院,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吴玉芬语气急切:“老卫啊,咱们儿子的对象……” 没等她说完,卫国璋就接过了话头:“是小宁吧。” 吴玉芬很惊讶:“你知道了?” 卫国璋看着摆在办公桌上那份崭新的结婚申请,面色如往常般沉稳,让人难以窥视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回道:“嗯,我也是刚刚知晓。” 原来,卫霆川的结婚申请交上去没多久,便落到了卫国璋手中。 他们的父子关系又不是秘密,卫霆川的结婚申请,自然会征询他的意见。 这也是卫霆川早就想到的,也正因此,他才决定今晚直接摊牌。 对于儿子的对象是宁婉,卫国璋其实既意外也不意外,昨晚,他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是没想到他俩是谈了对象。 他想了想说:“老吴同志啊,这事儿怪不到小宁头上。” 他知道妻子一直属意宋家姑娘做儿媳,但若是因此迁怒于宁婉,可就太不像话,他卫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 听到他的话,吴玉芬差点被气笑了,敢情这家里就她一个恶人。 “卫国璋,你别给我回家了!” 吴玉芬直接挂了电话。 她虽然觉得宁婉配不上儿子,但也绝不会去故意刁难宁婉。 毕竟,儿子和她之间,一强一弱… 她也看的出来,儿子是主动的一方。 就算是心中不满意,那也是针对自个儿儿子,怎么可能冲宁婉发火撒气?那样做,和泼妇有何不同? 吴玉芬咬了咬牙,越琢磨越来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哼,这个老卫就别回家了,回家也打地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8 宋家。 宋聘婷无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了。 “妈……” 见女儿一脸不高兴,宋母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她坐下,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宝贝闺女不高兴了?” 宋聘婷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卫大哥有对象了,还是他家的保姆。” 什么?宋母拧起了眉头,眼中皆是不可思议。有对象了,还是保姆?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她严肃的看着女儿:“真的?” 宋聘婷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卫大哥还当着卫伯母的面承认了。” “妈,您让我爸去跟卫伯父提提我和卫大哥的事儿吧?” 宋聘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她再不出手,她和卫霆川就没有机会了。 宋母摇了摇头,不赞同:“傻丫头,你是个女孩子,哪有上赶着倒贴人家的道理?会被人看轻的!” “再说,以卫家的家世背景,又怎么会同意一个保姆进门?” 说这话时,宋母的眼神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仿佛那个保姆根本不值一提。 宋聘婷虽然也觉得卫伯母不会同意,但心里还是不上不下的。 “可是妈妈,我害怕……”宋聘婷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向她示好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没有卫霆川优秀,她宋聘婷未来的丈夫一定要是最好的。 宋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满脸无奈,真是女生外向。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啊,你啊……” 听到这话,宋聘婷知道母亲是同意了,她开心的笑了,眼里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下午,对吴玉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缓慢的。 等下班后,就急匆匆的就回家了。 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厨房里却有声响。吴玉芬放轻脚步,朝着厨房走去。 靠近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震惊。 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另一只手握着手帕,轻柔地为宁婉擦着汗。 可是他的头却越来越低,平日里总是沉稳冷漠的脸,此刻流露出类似痴迷的神色,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吴玉芬简直没眼看,于是便轻咳了声,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暧昧迷离的氛围,也打断了卫霆川的动作。 他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宁婉也惊慌失措地与卫霆川拉开距离。 脸颊瞬间飘起一抹绯红,宛如上了胭脂般。她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吴玉芬,只小声打了个招呼:“吴同志……” 目睹这样的场面,吴玉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暗暗嗔怪:这小子,表面看着一本正经,简直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卫霆川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耳根子都红了。 吴玉芬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宁婉,说:“小宁,你先回房吧。” “嗯。”宁婉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锅里还炒着菜,卫霆川做了后面的收尾工作。 没过一会儿,卫国璋也回来了,一家三口齐聚于二楼书房。 “霆川,我不同意你和宁婉结婚。”吴玉芬表明自己的态度。 “您嫌弃她的出身?”卫霆川皱起眉头,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势利。 吴玉芬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儿子,不能嫌弃……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们俩的生活环境大相径庭,所接受的教育也天壤之别,价值观也是南辕北辙。 霆川,婚姻不能仅凭一时头脑发热就仓促做下决定。宁婉是个还不错的姑娘,但她真的与你般配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可能会因为这些差异而产生分歧?” “所以,你们两人不合适。” 卫霆川沉默了,目光有些出神,似是在认真思考母亲的话。 也就过了片刻,他认真的说:“结婚不是权衡利弊,也不是因为合适,若是合适就能结婚,那我可以和很多人结婚。” “妈,您当初和父亲就合适吗?” 一个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另一个则是初中毕业便投身军旅的军人。 “你们无论是学历、经历还是生活环境都不同。可你们依然走到了一起,共同走过这么的风风雨雨。这可不是所谓的‘合适’。” 吴玉芬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丈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岁月。 卫霆川眸光一闪,再次开口:“爸妈,我不是冲动的性子,与她结婚这件事,我十分确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和爸的支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9 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后,吴玉芬的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示意他表达一下意见。 浓黑的眉毛深深拧起,卫国璋故意装作没看到,伸手揉起了太阳穴。 “……” 吴玉芬暗暗瞪了一眼他,这个老卫是真想打地铺了。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同意?你会听我的?” 话音轻飘飘的,可见连她自己都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听到她的话,卫霆川摩挲了下手指,认真的摇了摇头,表明态度: “不会,我决定好了。若您和爸不同意,等我们结婚后,尽量就不要互相打扰。” 吴玉芬一噎,真是多余她废了口舌。 见她不再说话,似乎已经默认了。 卫霆川没让自己露出喜色,而是轻轻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当隐形人的卫国璋: “当然,若是爸要阻拦我的结婚申请,那我也没办法。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交结婚申请。” “不过,您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应该也不会逼着我结婚,当然,就算您逼,我也不会同意。” 他的嗓音寡淡无味,却很有气人的资本。 这不,卫国璋就被说的不冷静了,冷不丁爆起了粗话:“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老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吴玉芬用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卫国璋顿时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右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吹了几口,将浮沫吹开,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行了,你的结婚申请,我没拦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都按照正规流程去走!” 卫国璋看了眼儿子,眼中多了一抹骄傲,军区年纪最小的营长,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联姻,卫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 对于儿媳妇的人选,他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对方人品端正、善良贤惠,儿子中意就行。至于小宁……为人踏实、本分,还不错。 卫霆川扬了扬眉,笑了:“谢谢爸。” “老卫!”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吴玉芬满含怒火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合着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吴玉芬指着丈夫,头上都快冒烟儿了。 卫国璋:…… “老吴同志啊,咱们先别激动好不好。” 吴玉芬根本听不进去,“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这事你都不和我商量,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重要?” 这话哪里说起,卫国璋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是……”他顿了顿,“霆川摆明了非小宁不可,难道你会用手段拆开他们俩?让他一辈子孤孤单单?”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虽然性格温和,但眼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对于在背后玩弄阴谋诡计、耍弄手段的人,向来嗤之以鼻,打心底里厌恶。 如此,她自然就不会耍手段去分开两人,更不会以势压人。 而霆川又不是个软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坚持到底。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的解决方法,显而易见。他只是一步到位罢了。 听到这话,吴玉芬冷静了下来,她反驳:“我是那样的人吗?” 卫国璋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当然不是,所以我做的不就对了嘛。” 与其反对之后再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这样大家都开心。 吴玉芬斜了他一眼,“对什么对,这不是你不跟我商量的借口……” 眼见两人又开始了争执,卫霆川悄悄离开书房,下楼了。 房门被敲响,宁婉闻声开了门。 卫霆川不客气的踏入房间,坐在房内唯一的凳子上。 宁婉:…… 她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咋说,一脸的心事重重。 卫霆川:“怎么了,想说什么?” 方才吴玉芬的声音,虽然隔着楼层与墙壁,宁婉仍是听到了。 她略微思索后,说:“既然吴同志不同意,那我们还是……”话未说完,便被男人锐利又阴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卫霆川冷峻的面庞顷刻间便被寒霜覆盖,锐利的狭眸眯了眯,冰冷的嗓音随之响起:“还是什么?” 宁婉:…… 她咬了咬唇,怂了,下意识就改了口:“没什么。” 卫霆川轻哼,“别胡思乱想,他们同意了。” 宁婉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露出惊讶,明显的不相信。 “真的同意了。” 卫霆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丢下一句:“出去吃饭。”就朝着门口迈去。 看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不由得脸红,她的肚子刚刚响了,肯定被听到了…… 同时又不禁嘀咕:真的同意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哎,算了,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便也跟着出了房间。 卫霆川微微勾了勾唇,但又很快敛住嘴角。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着退缩。不行,必须得赶紧把婚事办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0 “吃菜。” 卫霆川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给宁婉夹菜。 吃饭的不止他们俩,卫父卫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也下楼吃饭了。 宁婉只能隐晦的扫一眼男人,示意他收敛一点。 卫霆川不知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的,反而若无其事的说:“快吃。” 这副殷勤的样子,落在吴玉芬眼中,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既然没办法扭转儿子的想法,也只好接受。既然选择接受,就自当端正态度,以免日后母子之间产生嫌隙。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真诚的笑了笑,“小宁,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或者让你父母来平城?” 刚刚还面露羞涩的宁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心思细腻的吴玉芬自然发觉了,她疑惑地看了眼丈夫,心里寻思着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卫国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们是知晓宁婉的家庭状况的,但乡下日子苦,重男轻女的情况在这个年代是常见的,所以他们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常…… 只有卫霆川心知肚明,他小声询问:“可不可以说?” “嗯” 宁婉点头应了,她明白这事瞒不住的。 于是,卫霆川便把宁婉和她父母之间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简直颠覆了吴玉芬的三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在前几年混乱的时候,她也只听过换亲,父母对女儿下药?还是第一次耳闻。 “太过分了!这种父母不要也罢!” 吴玉芬满脸怒容。 既然父母不慈,那做子女的也不必留情。“愚孝”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咳!”卫国璋咳嗽了声,眼神瞥向妻子,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不管怎样,那也是小宁的亲生父母。 随后又一脸和蔼的安慰宁婉:“小宁啊,别把你伯母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思的。” 宁婉又怎会不知好歹。 澄澈的眼睛看向卫国璋:“我明白,吴……伯母是为我打抱不平。”她也适时的改口称作“伯母”。 “其实我现在的想法和伯母一样。在他们狠心要将我卖掉的那一刻开始,我……我是真的不再认他们做父母了。”说到这儿时,那双乌黑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坚定覆盖住了。 “想不想惩治他们?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卫国璋的声音此时格外温和,仿佛在循循善诱。 听到这话,宁婉眼中划过一丝怅然。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痛苦、委屈和无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卫霆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卫国璋锐利的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在说——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 面对威严的父亲,卫霆川同样用眼神回过去,似乎在说:“不听你的,你能如何?” 他薄唇轻启…… 不料,宁婉却先他一秒说话了: “不,我从没想过把他们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现在没事,还拥有了曾经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所以,我不想去报复或者惩罚谁。以前的我已经死了,那个我已经回报了他们的生身之恩,现在我只想与他们做陌生人。” 卫国璋不禁暗暗点头。 刚刚的话却有试探之意。 如果宁婉真的答应了,那他就要考虑是否同意两人的婚事了。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很难保证她在其他事上的行为是理智的。 而现在,宁婉的回答让卫国璋放下了心中疑虑。他看着宁婉,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吴玉芬也是感慨万千,亲情是这世间最复杂的羁绊,她见过许多为亲情所累的人——被举报,被连累,还有…受到亲情裹挟,做了错事的人…… 宁婉小小年纪就如此清醒——通透却又不无情,她们卫家就需要个拎得清的儿媳。 也是从这一刻起,吴玉芬打心底里开始喜欢上了宁婉。 “好孩子,伯母支持你,以后有卫家给你撑腰!” 她眼中既有赞赏也有疼惜。 宁婉不禁心头一暖,望着吴玉芬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一旁的卫霆川有些吃味。 他皱紧了眉头,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宁婉碗里。 “吃饭,别只顾着说话。” 吴玉芬:…… 从前怎么没发现,儿子这么小心眼儿。 她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 目光又转向正在吃饭的卫国璋,“交给你们父子俩一个任务。” “哦?什么任务?”卫国璋放下碗筷。 “再去寻摸一个来家里做事的人!” 宁婉心中一惊,误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急忙说:“伯母,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吴玉芬看着一脸惶恐的宁婉,不禁笑出声来,连连摆手:“傻孩子,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说完,还朝宁婉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和蔼可亲。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1 “对了,明天你和霆川一起出去逛逛,买结婚要用的东西。看到喜欢的、中意的,尽管买。” 没等宁婉说话,吴玉芬又补充道: “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该购置的物件都得备齐全。 再让霆川陪你去曾师傅那儿做一身婚服,另外再做几身衣裳,还有……算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操办。” “对了,还…… 宁婉小脸憋的通红,压根儿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卫霆川看出她的窘意,帮她解围:“好了妈,我们知道了。” “是啊,吴同志,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卫国璋也跟着附和。 吴玉芬见宁婉脸颊通红,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她说:“那就先这样。”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 吃完饭,吴玉芬拿钱给卫霆川,卫霆川没有一点客气就收下了,转头去了宁婉房间,给她。 “这是我妈给的钱,你收着。” 卫霆川边说边将钱搁在了桌上。 厚厚一沓的大团结,宁婉粗略一看,估摸着有一千块左右,这可真是不少!她下意识地要将钱还给卫霆川。 未曾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拉力,毫无防备的她,径直扑进了卫霆川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卫霆川仿若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言行举止都变得肆意起来。 被拥入怀中的宁婉,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始推他。 “你……快放开我!” 卫霆川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又岂是宁婉能推开的? 她垂下眸,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青筋紧绷,肌肉鼓鼓的,满满的男性力量…… 脸颊一热,“你松开,好热…” 正值八月底,已是夏天的尾声,可那恼人的暑气还浓烈得很。 男人身体烫的很,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烈,直直拍打在左脸颊上,宁婉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又剧烈…… 她不讨厌,却觉得痒痒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燥热。 粉嫩的脸蛋儿像熟透的桃子一般,诱着人去咬一口。 面对宁婉,自制力为零的卫霆川,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宁婉整个人都麻了。 卫霆川勾了勾唇,满意于她的反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已经托人把你的户口转出来了,手续过两天就能办好。” 听到这话,宁婉当即回过神来,赶忙问:“是不是花钱了?” 她心里很清楚那两人的秉性,断不可能轻易答应。 原本顾忌到宁婉的心情,卫霆川不想多提这件事,但见她眼中并无伤心,就说了实话:“对,五百块。” 宁婉瞪大了眼,“这么多。” 卫霆川摇头,“不多。” “于我而言,你是无价之宝。” 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对着宁婉,黑曜石般的眸子蕴藏着浓浓深情,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 宁婉的心猛地一颤。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如磁石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沉浸其中的两人,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低沉的“砰”响打破了这份旖旎,将迷乱中的两人惊醒。 回过神来的宁婉,惊觉自己竟坐在卫霆川的大腿上!不止如此,更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她的手正摸着他的腹肌,而他的手居然…… 宁婉慌慌张张地从卫霆川的腿上起来, 脚刚刚着地,双腿却不争气的软了……好在卫霆川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捞回了怀中。 他心跳的很快,呼吸又急又重,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情绪中平复。 见状,宁婉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任由男人替她整理凌乱的衣物。 片刻后,她被放到了床上。 卫霆川就这样保持着弓身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睨着床上的女人。 雪颈上的浅浅朱痕,格外显眼。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伴随着低沉的吞咽声。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宁婉耳里,让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似要滴血一般。 卫霆川告诫自己冷静,费了好大劲儿才平复好那股要将理智吞噬的躁动。 温柔地摸了摸宁婉的头发,“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买东西。” 宁婉默默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一想到刚才的意乱情迷,羞窘得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懊恼极了: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真是可爱。 卫霆川低哑地笑了声。 离开房间前,细心地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才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宁婉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一室的旖旎也缓缓散去。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2 隔天。 百货大楼二楼。 宁婉就看着卫霆川选来选去。 她也不懂,除了买衣服时自己选择。其它的,问就是,“你看着买。” 婚服订了。 新衣服买了。 收音机买了。 …… 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东西还没买完,午饭就去了平城饭店解决。 两人点了菜后,找了空位坐下。 饭店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个来吃饭的人,余光还会偷瞄宁婉。 每当这个时候,卫霆川都会目光凛冽的扫过去,宣示主权。 看得宁婉止不住的在心里发笑。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喊着他们的菜好了,卫霆川起身去端菜。 宁婉坐在位子上发起了呆。 “小宁!” 温和的男声自身旁响起。 是熟悉的音色,宁婉抬头,惊讶道:“宋大哥。” 宋临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气质不凡,可能是他的战友。对方点了点头,宁婉也礼貌地笑了笑。 等卫霆川端着菜回来,就看到宁婉和宋临峰两人有说有笑的。 他眼神一暗,立刻出声打断了两人,“临峰,你也来吃饭?” 说话的同时,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又顺手帮宁婉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惊到了宋临峰。 他惊诧道:“你们这是……” “我们在谈对象,很快就要结婚了。”卫霆川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 又不经意地摸了摸宁婉的发顶,“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宋临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真挚:“恭喜你们。” 听到这话,卫霆川满意了,邀请他坐下一起吃。 宋临峰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拒绝了:“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卫霆川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客气。 等人走后,他凑到宁婉耳边低声呢喃:“不许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宁婉:…… 惊鄂之后,就是脸红,这人……是在吃醋! 她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 当夕阳西下,两人才结束了这买买买的一天。 下车后,宁婉都没等卫霆川,径直朝着门口去,只想快点去休息。 进了门,却发现有客人在。是那天与吴玉芬一起的女同志,还有一个年长的女同志。 “小宁回来啦!”正对着门口的吴玉芬,率先看到了宁婉。 “嗯回来了,伯母。”宁婉点点头,也不忘礼貌地对着另外两人笑了笑。 宋母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宁婉来,生的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引得…… 没容她继续想下去,宋聘婷忽然说话了,“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这话是对着宁婉说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听起来颇为客气。但若是仔细品味,就能察觉出其中隐藏着的高高在上。 不过,宁婉没有察觉到,习惯性地就要去给她倒茶。 这时,卫霆川冷漠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宋同志自己没长手?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后,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宋聘婷。 她算什么东西?还敢指使宁婉去做事! 卫霆川话说的难听,宋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红,像是开了颜料铺子似的。 她看向吴玉芬,想让她替女儿撑腰。 可让她失望了,吴玉芬只是无奈的说:“这…真是,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这么冲!” 宋母:……勉强笑了笑。 吴玉芬自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亲疏远近她还是分的清的,他们卫家人可不是随意能被人欺负的。 宋母心中暗自恼怒。 这卫家一家人怕是瞎了眼不成,把一个保姆当成宝贝。 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不仅没达成目的,反而还丢了脸面。 还好老宋没来,不然回去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聘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你大伯家。” 宋母口吻硬邦邦的,却还不忘找个借口,保留体面。 已是妒火中烧的宋聘婷,哪会就此罢休,她瞪了宁婉一眼,转头对着卫霆川委屈道:“卫大哥,她不是保姆吗?我让她倒杯水怎么了?” 卫霆川冷哼,将东西放下,走到宁婉身边,语气温柔:“累不累?” 宁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脚底板子都有点疼。 卫霆川转头看向宋聘婷,眼神冷漠极了:“怎么了?宁婉是我的未婚妻,谁也不能指使她做什么。” 说完便拉着宁婉上楼了。 未婚妻? 宋聘婷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吴玉芬,似是在求证什么。 吴玉芬淡淡的笑了笑,“原本是打算确定好日子后再知会大家的,但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了。霆川和小宁的确快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们都来参加啊。” “哇……” 得到这个答案的宋聘婷,情绪瞬间就失控了,边哭边朝外奔去,宋母见状,赶忙跟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3 出了卫家大门,宋母才堪堪追上女儿。 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哭了!瞧瞧你这样子,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听到母亲的话,泪眼朦胧的宋聘婷,这才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朝她们投来。 正值傍晚,微风徐徐,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她们母女俩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 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后,宋聘婷急忙背过身,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露出一副笑脸,摆出昂首挺胸的姿态。 她宋聘婷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卫家二楼,站在窗台后的宁婉,围观了宋聘婷变脸的全过程,简直叹为观止。 “这......她喜欢你?” 卫霆川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说:“或许吧。” 语气很是平淡,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哦。”宁婉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 下一秒,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宁婉心跳加速,冷静不了一点儿,胸腔里像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她的脸红,她的娇羞,她的所有异常,都被卫霆川尽收眼底。 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低沉的男音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宁婉有些心慌意乱。 企图寻觅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余光扫过床上的灰色被子,被子很薄很薄,却依旧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她夸赞道:“你这被子叠得真整齐。” “嘶……” 吃痛声从宁婉口中溢出。 只见,男人埋首在她颈间,牙齿若即若离地厮磨着细嫩的皮肉,微微的刺痛感,直达头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宁婉伸手揪住他的头发,试图制止他的举动。 “别这样......” “卫...霆川,你别乱来。” 男人非但不听,下一秒又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宁婉浑身一震,揪着头发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卫霆川发出一声闷哼,但还是没松开。 情急之下,宁婉脱口而出:“我......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话原本只是为了让男人松开自己。可话一出口,宁婉心里竟莫名升腾起一股轻松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直抒胸臆的畅快。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对他…… 忽然,耳畔传来男人略带傻气却又充满喜气的笑声。 下一秒宁婉被抱着转换了姿势,与男人面对面的站着。 “我很开心,宁宁。” 卫霆川漆黑的眸里像含了星星。 宁婉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呐呐道:“我......我要出去。” 他们这样待在一个房间里,像怎么回事。 看见她泛红的耳尖,卫霆川只觉得欢喜的不行,好想亲亲她。 “亲我一下,就让你出去。” 宁婉:……… 脑海中浮现上次亲吻时,他不受控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你不能动” 透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娇怯的声音挠着他的心窝,卫霆川哪会儿不应。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信。 当唇瓣贴上的那一刻,卫霆川瞬间反客为主……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个吻才结束。 眼尾绯红的宁婉,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对卫霆川来说,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霆川,你出来一下。” 门外传来吴玉芬的声音。 卫霆川看了宁婉一眼,“等我回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宁婉瘫坐在床上,心还在砰砰直跳。 过了许久,男人还没有回来,就在宁婉胡思乱想时,他终于回来了。 刚进屋,就要伸手抱她。 宁婉连忙躲开,“你别过来。” 卫霆川无奈地笑了笑,“好。” 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要不是宁婉知道他刚才的“可恶”嘴脸,差点就信了。 “伯母找你什么事?”宁婉忍不住问他。 卫霆川挑了挑眉,“没什么事。” “真的?” 宁婉不太相信。 卫霆川走到床边坐下,“真的,不信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卫霆川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宁婉正要挣扎,却听到他说:“我妈想让我们先领证,再选个日子办婚宴。” 宁婉一脸茫然。 “为什么?” 在她认知里,都是先办婚宴再领证,又或者,干脆就不领证。 提到这儿,卫霆川耳根有些泛红, “因为,她担心...我一时冲动....” 宁婉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吴…伯母肯定是觉得他们在房间里没干正经事。 她恼怒的说:“卫霆川,都怨你!”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 自知理亏的卫霆川,一动不动地受着她的拳头。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4 三天后。 早晨,宁婉洗漱好后,特意换上了前两天买的米白色连衣裙,又涂了口红,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婉弯了弯唇。 为什么要特意打扮,因为他们今天要去领证了。 是了,结婚申请昨天刚批下来,卫霆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领证了。 “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宁婉又迅速审视了一遍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不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玉面红唇、浅笑嫣嫣、身姿婀娜… 卫霆川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人身上,一时竟有些看呆。 这是他第一次见宁婉穿裙子,只觉得她分外好看。 宁婉被看的脸红,低声问:“怎么了?” 卫霆川定了定神,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好看。” “裙子很适合你,等会儿我们再去买几条裙子。” 任谁被夸好看都会开心,宁婉也不例外,她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唇, 垂眸看了眼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 “穿裙子干活的时候不太方便。” 卫霆川:“有我在,你不用干活。” 如果不听内容,这说话的口吻,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可结合着话语,却是格外的动听。 宁婉心口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泛起一阵异样。 她维持着表面镇定,抬起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表, “不早了,快点儿走吧,再晚点儿去,说不定就得排队了。” “好。” 卫霆川想,看来,她也迫不及待的想与他成为合法夫妻呢。 两人到地方后才发现,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 宁婉疑惑地问卫霆川:“你不知道这里几点上班?” “嗯。”卫霆川无辜的点点头。 而在宁婉看不到的视角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赧然。 他不会说,其实他知道这里的工作时间,只不过今天太兴奋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这茬。 正好还没吃早饭,两人便找了家最近的饭店,用了早饭后,再去结婚登记处。 卫霆川把相关材料交给工作人员,经过核对,确认无误后,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年政策有所变动,修改了结婚证书的样式,需要照片用于制作结婚证。 于是,两人又去拍了结婚照。 闪光灯一闪而过,一张幸福的照片就此定格。 照片被贴在结婚证上,随着一个鲜红的印章落下,工作人员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二位,从现在起正式结为夫妻了!” 伴随着这声恭贺,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谢谢!” 有备而来的卫霆川,掏出喜糖,分发给周围的人,还不忘笑着说:“来,尝尝我们的喜糖,沾沾喜气!” 这年头谁家这么大方,喜糖一把一把的抓。所以,接到喜糖的人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 “新婚快乐!” “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一辈子!” “……” 离开登记处,卫霆川就把宁婉手中的结婚证收走了。 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样。 宁婉:…… 怎么说呢,好笑的同时,心里有点点甜~ 卫霆川是个行动派,说要买衣服,就直接带着宁婉去了百货大楼。 在他的建议下,宁婉又选了三条裙子。 离开百货大楼后,车子行驶的路线却不是去大院的方向。 宁婉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 “怎么,担心我会把你给卖了?”卫霆川打趣道。 领了证后,两人之间的感觉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至于宁婉听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卫霆川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放松的样子。 “去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 宁婉脑子里满是问号。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房前。 卫霆川解释,这是他家的房子,当初为避免房子遭到破坏,他们就主动把房子提供给政府使用,而今年年初,房子又归还给了他们。 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偶尔也可以回大院住。 “喜欢吗?” 青瓦红墙,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房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小花。 宁婉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会不喜欢。 在卫霆川的带领下,宁婉先看了一楼,又去了二楼看。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卧室很大,是打扫过的,干净又明亮。 一张宽大的雕花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头上的花纹复古精致,与旁边的衣柜相得益彰。 窗台很开阔,窗帘是浅蓝色小碎花,看起来很清新。 旁边摆放着褐红色的梳妆台,上面立着镶有金边的镜子…… 房间里,处处透着精致。 看完了卧室,宁婉想去别处看看。 却被挡住了去路,男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宁婉也没多想,顺口一说,“看完了,再带我看看别的地方吧。” ……半分钟过去了,男人丝毫未动。 宁婉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时就要破笼而出…… 宁婉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白天……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 完 女人仰着头,脸蛋白里透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怯又羞的看着他。 卫霆川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笑,眼中的晦涩再度隐匿起来,恢复成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什么呢?宁宁” “我可是正经人。” 宁婉:…… 轻哼。 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卫霆川将她生动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目光落在她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声音低哑: “既然宁宁把我想成那样,若不做点什么,不是辜负了宁宁对我的‘期望’?” 什么? 宁婉满脑子问号, 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被摁住,唇瓣贴上一抹温软。 卫霆川还是没忍住,抱住她亲了又亲。 他承认,面对宁婉时,他就不是个正经人。 —— 红色旗袍勾勒出宁婉前凸后翘的身材。 农村人结婚,条件好的会扯一块布,做件红裙子或者红衬衫,没有条件的还会借别人的红衬衫作为喜服穿。 哪里会有人穿旗袍,宁婉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穿了。 她羞涩的捂着胸口,“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 她跟曾师傅定做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没想到伯母又给她定做了一件旗袍。 旗袍,是最能将东方女性的美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服装,这两年,没了那些子乌烟瘴气,人们的穿衣也渐渐靓丽了起来。 吴玉芬不是个老古板,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旗袍多好看啊~ 她笑眯眯的说:“不会,很好看,等明天霆川见了一定会看呆了…” “……” 宁婉脸红的垂下头,其实她也觉得旗袍更好看…… —— 结婚这一日,天气晴好。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喜庆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宁婉是从小洋房出嫁的…… 他们的婚房布置在大院。 在平城,卫家的地位,不用多说。所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天下来,作为新娘的宁婉,顶着众人的目光,脸都快要笑僵了,但她心里是开心的。 因为所有人对她释放出的,都是善意的、是祝福的…… 没有她之前担忧的,看不起。 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男人对她的重视。 无论是帮她精心准备嫁妆,还是婚礼时的用心安排,亦或是他家人热情如一的态度……都让旁人不敢轻视她。 想到这儿,宁婉不禁弯了弯唇。 这时,卫霆川推门而入。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飞快得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一吻,不仅饱含着她的谢意,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宣告着他们从此携手相伴,共度…… “别闹,先洗澡…” 卫霆川克制的摇了摇头,不敢看她。 今天的她像妖精一样,不仅美,身上还香香的, 卫霆川忍得难受,他想亲她,想抱她,更想直接扑倒她,与她做尽亲密事…… ……但他饮了不少酒,身上也沾了酒味,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他更想要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第一次。 宁婉:…… 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层红晕。 他在想什么呢!不正经…… 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又回到床边坐下。 这生气的模样,让卫霆川以为,她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 于是,赶紧追到她身旁,解释:“别生气,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是怕会熏到你了,” 宁婉:…… 咬了咬唇。 难道结了婚后,男人都会变的傻乎乎的? 见她还不理他,卫霆川拧紧了眉头,下定了决心说: “宝宝,我…我给你,你别生气了。” 宁婉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除去了上衣,正在脱裤子。 宁婉急忙喊道:“我没生气。” 听到这话,卫霆川当即停止了动作,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又追问了一句:“真的?” 宁婉无奈地点点头,“真的,你赶紧去洗澡吧。” 她意识到,他......大概是喝醉了,脑子不太灵光。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霆川满意了。 “好,我去洗澡了,很快的,不会让宝宝久等。” 望着男人的背影,宁婉轻抚了抚额头, 说的她好像很急色一样。 一想到,刚刚她不小心瞥到他的…… 有些吓人。 宁婉想,既然他醉了,那今夜就不用那啥了吧…… 这样想着,宁婉心情放松的躺到了床上,她已经洗过澡了。 当卫霆川洗了个冷水澡后,已经酒醒的彻彻底底。 看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 竟然不等他…… 睡意朦胧中,宁婉身上蓦然一沉。 出于本能反应,她伸手想要推开这股重压,却摸到了坚硬又有弹性的肌肤——那是胸肌。 心跳陡然加速,整个人瞬间清醒的不行。 “宝宝,我洗好了。” 男人呼吸急促,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脸颊上,激起一阵阵酥麻。 “... 你醉了...”宁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醉了?醉了也不影响我... 你。” 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清晰地传入宁婉耳中。 她不由得呆了一瞬, 整个人瞬间面红耳赤。 “你粗鲁...唔……” 没等她说完,卫霆川就重重的亲了下去。 肆意地吸吮着、啃咬着, “……”(自行想象一下~) 就像是一场狂风骤雨,瞬间将宁婉淹没其中。 夜风徐徐,拍打着窗户,丝丝缕缕的旖旎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新婚夜才刚刚开始。 属于他们的幸福也才刚刚开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 网游盛行的时代,一款名为“云剑江湖”的游戏凭借精良的画风和独具特色的设计,成功在一众游戏中脱颖而出……受众多玩家的喜欢。 宁婉也是玩家之一。 云剑山山脚,白雾缭绕,宛如仙境。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药师正认真地采集着药材。 突然,一条来自【附近】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姐姐,我们做个交易吧? 宁婉扫了一眼她的资料,点开了对话框, 【莞尔一笑】:具体说说? 【】:…就是想让你把一个人追到手,然后踹掉他。 【】:一千 宁婉皱起眉头,她从不接这类任务。于是,果断拒绝了。 【莞尔一笑】:抱歉亲,这种任务不接哦 【】:一万 【莞尔一笑】:抱歉哦*^_^* 【】:十万 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映照在宁婉精致的小脸上,她的神色依然平静,但眸色却突然间变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一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正窝在懒人沙发里, 见对方久久不回复她,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姐姐,那个人不是好人,他破坏别人的感情,坏得很! ...宁婉最后那一丝丝犹豫,也被不知真假的话给彻底打消了。 其实宁婉玩游戏就是为了挣钱。 入赘的爸,再婚的妈,成了拖油瓶的她。 父母离婚之后迅速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每次当她硬着头皮去找他们索要生活费时,那种滋味…… 像只皮球一般,被他们踢过来、又踹过去… 后来,在同学的推荐下,她入了“云剑江湖”的坑。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游戏之中。 通过慢慢积累,也算是小有名气。 她会有偿接受其他玩家的委托,带他们通过难关,通过这种方式……攒够生活费。 可是,很快她就要去a市上大学。 那里的消费水平,与她们这个小县城相比,天壤之别。 而有了这十万块,就能解决她所担忧的问题。 哪怕是以一种不那么道德的方式……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想做个利己的人。 【莞尔一笑】:..我接了 【】:ok,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订金付给你。 宁婉收了的定金,还得到了目标人物的信息。 ——秋风誓雪 战力榜排行前三的剑客,风云人物中的低调者。 为什么低调,是因为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喜欢氪金,他长年一身青袍,看起来有些…… 不过这也跟宁婉没什么太大关系。 她花费了一天时间,想到了几个接近他的计划,在搜寻了关于“秋风誓雪”的一些信息后,计划实施—— 翠绿的竹林深处,沉睡的竹熊,突然嗅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熊目圆瞪, 它猛地从林中窜出,对着路过的青衣剑客就是临空一掌… 青衣剑客,衣袂飘飘,不动如山,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 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女剑客,看准时机冲了上去,两剑斩杀了竹熊。 而后……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青衣剑客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跨过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 美救英雄失败。 …… 画面一转。 狂风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黄色帷幕。 在这片黄沙之中,身形娇小的女药师正身陷绝境。 她被一群面目狰狞、体型巨大的沙蜥盯上了。 沙蜥口中不断喷吐着高温火焰,炙热的温度将女药师的血条,一点点消耗…… 女药师力不从心,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命运似乎是眷顾她的,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路过此地的青衣剑客。 女药师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已经要开口求救了。 “唰唰”几声剑鸣,那些气势汹汹的沙蜥已然全部死了。 可那剑气实在太过凌厉,如同惊涛骇浪般,三十级的脆皮女药师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当即血条清空……不甘的倒在地上。 眨眼间,青衣剑客已不见了踪影。 宁婉:…… 她咬了咬后槽牙, 呼出一口浊气,没关系,还有招儿 …… … 经过了一天时间。 四个计划皆已失败。 宁婉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原本准备放弃的宁婉,又冷静地切了个号。 既然套路不行,那就直白一点好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对“秋风誓雪”发出了好友邀请。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收到回应。 再加。 “……” 怒加五十次。 依旧没有回应。 已经黔驴技穷的宁婉只好把定金原路退了回去。 十分钟后,来了新消息。 【】:小姐姐,怎么了? 【莞尔一笑】:抱歉,他太难搞了。 【】:…… 宁婉心痛的退出社交软件,好一顿捶胸顿足,片刻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上了游戏。 旧的任务没了,再接新的。 没成想,刚上线,就弹出一条消息。 【系统】:秋风誓雪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当真是意外的惊喜,宁婉高兴之余,又感慨了下—— 原来,这些看似难搞的人,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能搞定。就如同高级的食材,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才能保留其本真的味道。 呃……想太多了…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宁婉收回放飞的思绪,连忙给“”发去消息, 【莞尔一笑】:“有进展了,定金可以转回来吗?” 没有多话,利落的又把钱转了回来。 看着五位数余额,宁婉弯了弯唇。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 a市 喧嚣热闹的包间里。 顶着一头栗色头发的男子,扬了扬眉。 这个“不爱吃鱼的小猫”加了几十次好友……也是够执着的。 正好无聊,逗逗猫也不错。 【秋风誓雪】:为什么加我? 【秋风誓雪】:莫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宁婉:…… 好油! 这人真够自恋的。 她扁了扁嘴,钱真难赚! 也只能顺水推舟。 【不爱吃鱼的小猫】:是啊哥哥,我…我关注你好久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没想到哥哥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真的好开心呀,今天还是我的生日,这真的是我得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宁婉小脸绷的紧紧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说着甜言蜜语。 看着发来的消息,江澈轻啧了声,眼中生出几分不耐,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当真是无趣。 想逗猫的心思,瞬间没了。 手指点了下屏幕,想要删掉她,不料对方恰好发来组队邀请,他不偏不倚地点到了“同意”。 作为队长的宁婉,利落地点了“召唤”,又接了副本任务,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眨眼间,场景已然转换,两人置身于幽暗神秘的洞穴,四周看起来危机四伏。 ——因为死亡或击败boss才能离开副本 网恋经历丰富的江澈,瞬间便洞悉了她的意图,他挑了挑眉, 利用这种方式来增加与“他”相处的时间,倒有点小聪明。 算了,逗逗她也无妨。 这般想着,江澈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下坐姿。 此时,一只通体血红的巨型魔蛛缓缓从洞穴深处攀爬了出来。 接着,黑色毒液便如箭般朝他们射来。 青衣剑客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攻击,然而他却没有反击的打算,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不爱吃鱼的小猫”狼狈地四处躲避。 宁婉:…… 一边操控着脆皮小医师躲避攻击,一边开了麦。 深吸一口气后,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 “秋风哥哥~” “救救我……” 甜美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颤。 瞧她方才游刃有余的走位,江澈还以为对方是个人妖,没曾想竟是个甜妹。 他桃花眼微微发亮,英雄救美倒是可以有。 就在江澈准备操控角色拔剑时,手机却突然被人夺走了。 他不耐烦地抬头:“谁他……”看清对方是谁后,瞬间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陆哥……” 陆寒峥那张自带矜贵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嫌弃。 毫不客气地扯住江澈的耳朵:“用我的号去勾搭人?” “嘶……”江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咳……哥哥~救救我。”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澈仿若找到了救星一般,嚷嚷着:“陆哥,你……你快救救你的迷妹。” “迷妹?”陆寒峥眉峰骤然收拢。 “对啊……”江澈巴拉巴拉地说着,将小姑娘如何如何迷恋他,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末了,顺手把耳机塞给他, 耳机里传来软软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哥哥……” 每个字都沁着甜、含着蜜,恰似…… 陆寒峥的目光落在侍应生送来的蛋糕上, 冷淡的眸子缓缓眯起, 趁着他分心,江澈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哥哥……” “哥哥,你在吗?” 甜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 陆寒峥手指微动,三两下解决了魔蛛,随后快速离开了副本,留下一地爆出来的装备。 看到对方就这样走了,宁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不会是要删了她吧?可是自己并没有惹到他啊! 她焦急地喊道:“掉了好多装备,你不要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宁婉抿了抿唇,最后努力一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删我” 声音又软、又可怜、又无助,让人听了… 陆寒峥的手指骤然停在“删除”二字的上方。 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大家等着你去切蛋糕呢!” 韩竟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过去。切蛋糕怎么能少了主人公? “嗯” 陆寒峥滑动喉咙,手指移到右下角,点了退出游戏,手机被随意的塞进了口袋。 侧头对韩竟说:“过去吧。” 另一边,宁婉看到“秋风誓雪”的头像直到暗了下去,也没从她好友列表里消失,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想来,他可能是有事,下线了。 — 生日宴结束后,一群人准备转向下一个场子。 对于他们而言,灯红酒绿的夜,才刚刚开始。 陆寒峥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在人群最后面。 他眉眼寡淡,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已经酒气上脸的江澈,催促:“快走啊陆哥。” 微风撩动陆寒峥额前细碎的黑发,为他清俊的眉眼添了几丝朦胧。 他按了按眉心。 “不去了,你们继续。” “不是吧,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这么早就走了?” 陆寒峥随意地摆摆手,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布加迪。 a市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宛如一座梦幻般的不夜城。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但无一例外地主动避开了这辆黑色跑车。 回到家中的陆寒峥,如往常一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的他,身上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紧窄的腰腹,薄薄的脊背,有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男孩之间独特的魅力。 简单的擦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 陆寒峥毫无睡意,他有固定的生物钟。 随手拿起手机,登录游戏。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条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秋风哥哥,你终于上线了(?>?<?)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陆寒峥的脑海中竟自动转化为清甜的女声。 下一秒——【好友“不爱吃鱼的小猫”,邀请你加入队伍。】 他扫了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难不成……一直在等他上线? 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总之,陆寒峥竟感到有那么一丝丝愉悦。 修长的手指,点了同意。 当青衣剑客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界面,宁婉彻底放下了心。 进展很顺利,加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 “哥哥,你之前怎么突然下线了啊?”宁婉问。 女孩的声音又乖又软,无端让陆寒峥有了说话的欲望。 连上耳机,开了麦: “你在等我?” 静谧的夜晚,低沉的男音像夜风中悠扬的大提琴曲,飘入宁婉耳中。 她耳根一热。 妈呀~也太撩人了吧… 宁婉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对啊,我在等哥哥。” “哥哥的声音也太好听啦~” 宁婉毫不费力的说着甜话,她声线本就偏软,说着说着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陆寒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声音好听。 可能是他优点太多,声音好听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嗯。” 他低低的应了 宁婉:…… 虽然他声音确实好听,但也是真自恋。 撇了撇嘴后,宁婉继续和他拉近距离,软声问: “我能和哥哥做朋友嘛?” 做朋友后,她就天天找他打游戏,一来二去的,不就… “哦?” 陆寒峥的语调不紧不慢,“为什么要与我做朋友?” 他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宁婉:…… 差一点就说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但也只是想想,那不符合她“迷妹”的人设。 宁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甜文,整理了下措辞: “因为哥哥好厉害啊,我……我偶然间看到了哥哥的比武视频……” “那个刀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哥哥一脚就把他踹出了擂台,简直帅呆了…让人移不开眼……” 宁婉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她不信这样,对方还能不动容。 “从那一刻开始,每次看到剑客,我就会想起哥哥……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哥哥……真的好想和哥哥做朋友,可以吗?”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蝇,但其中饱含的崇拜却是丝毫未减。 话说的那么真诚,陆寒峥觉得自己不答应都不是滋味。 舌尖顶了顶上颚,他轻“嗯”了声。 宁婉弯了弯唇,有点小得意。 看来,她恶补的小说还是有用的,男人就喜欢撒娇的女生。 “哥哥答应和我做朋友了,好开心啊~” 给足了情绪价值后,宁婉话音一转,“哥哥,我们去“清风峡”刷藏宝兽吧?” 今天是周末,每隔一小时就会刷新出藏宝兽。 藏宝兽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当然,相应的掉落的宝贝也是不同。 有这么厉害的大神在,爆出的装备肯定不一般,不蹭白不蹭,拉近距离的同时,顺带着捡点装备也不错。 宁婉打的一手好算盘。 … …… 久久未得到回应, 一直盯着对话框的宁婉,眉头蹙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与我交友,是为了让我帮你杀兽?” 陆寒峥的声音不辨喜怒。 宁婉:…… 打游戏不都是这样。 再说,她分明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 钢铁直男。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报复了,就冲这性子,怕是伤的人不轻。 暗暗吐槽的宁婉,声音依旧甜的不行,快要能滴出蜜来: “没有,我....我其实是担心哥哥待会儿就要离开,所以才寻个由头,好跟哥哥能多相处一会。” 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羞涩。 陆寒峥紧锁的眉宇顷刻间便舒展开了。 “哥哥……”宁婉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唤着对方。 这么明显的勾搭,陆寒峥当然能感觉到。 可与以往不同,他竟没觉得讨厌。 也许是隔着网络,对方并不知他的身份,没有那种惹人不适的目的性。 又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哥哥”? 作为陆家这一辈的老幺,有人称他为“陆哥” “陆大哥”,但“哥哥”这个称呼,还是头一次。 哥哥? 倒是个让人上头的称呼。 转念却想,对旁人她不会也是这般称呼? 陆寒峥忽然轻笑了声,可眼底却不见笑意:“你也喊别人哥哥?” “我是第一次叫人…哥哥。”宁婉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她没有哥哥,也没喊过旁人哥哥。 听到回答后,陆寒峥的表情恢复了常态,又问:“你多大了?”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宁婉乐开了花。 好奇正是对方对自己感兴趣的表现。 看来,胜利就在前方…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哥哥,我十八了,成年了的。” 身份证上她确实十八了,所以宁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十八岁,真小… 陆寒峥想到了自家那位不省心的,他眉峰一拧:“这个年纪,学习才是正事,少玩游戏。” 骤然变冷的声音,加之满满的说教口吻,让宁婉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师。 呃……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老师从脑海中赶走。 这样的人,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宁婉心里泛起了疑惑。 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抽了抽鼻子… 类似于抽泣的声音就传进了陆寒峥的耳中。 “怎么了?”他问。 “哥哥,我没有经常玩游戏的,现在放暑假了,我也是准大一新生了,玩玩游戏也正常吧…” 女孩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陆寒峥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一个生动的女孩形象—— 眼睛大大的,眼眶红红的,嘴巴微微扁起,怕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立刻钻进被窝里,蒙头大哭。 算了。 如她所说,要上大学了,玩游戏也是正常。 “走吧。”陆寒峥说。 “啊?”宁婉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清风峡” 陆寒峥捏了捏眉心,笨笨的小姑娘。 - 经过半小时奋战,落了一地的宝贝。 宁婉捡着自己能用的装备,嘴里也不忘说着好话: “谢谢哥哥。” “哥哥你真厉害,一剑一个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话是夸张了很多。 陆寒峥明明知道。 可耐不住他嘴角还是翘了翘, “你也不错。”陆寒峥难得的礼尚往来。 走位丝滑,每次都能躲过攻击,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新手,倒像个…… “哥哥夸我了,好开心呀~”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将陆寒峥的思绪拉了回去。 屏幕上映射出的冷峻脸庞,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 当陆寒峥瞥见屏幕上的自己时,表情随之一僵, 有些怪。 很快又变回了那副矜贵寡淡的样子。 还淡然的随口一说:“一点了。” 宁婉看了眼时间,确实一点了。 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在委婉的向她暗示——他要休息了。 她懂。 宁婉其实也困了,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双透亮的眸子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于是,她善解人意的说:“哥哥你快睡吧,晚安。” 只是随口一提的陆寒峥……很莫名。 看着小医师原地消失。 头像也变暗了。 就挺突然。 下了游戏的宁婉,却忽然觉得不妥。 这会儿聊的正好,万一经过一夜的冷却,对方又不理她了怎么办? 不行! 宁婉又重新登上游戏。 看到对方还在线,立刻发去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你还没睡吗? 游戏页面还停留在好友列表的陆寒峥,几乎是秒回, 【秋风誓雪】:怎么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有话忘了和哥哥说了。 【秋风誓雪】:? 【不爱吃鱼的小猫】:想要谢谢哥哥陪我。其实今天……不对,已经是昨天了,昨天是我的生日。 陆寒峥优越的下颌骨紧绷着,深色的瞳孔微微眯起。 这么巧?和他在同一天。 让他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旁人派来故意接近他的。 在陆寒峥陷入阴谋论的同时,宁婉一直发着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虽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但我却很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因为和哥哥做了朋友,哥哥还陪我打了游戏,真的好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我就是想谢谢哥哥的陪伴,别的也没了,就不耽误哥哥休息了哦,晚安哦哥哥*^_^* 女孩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开心与满足。 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打消了陆寒峥刚刚升起的疑惑。 望着女孩又灰暗下去的头像,他呵笑了一声,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连生日也没人记得的小可怜。 陆寒峥摇头微哂,心中竟罕见的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他想,可能因为他们是同一天生日,也算有缘。 此时的陆寒峥还不知道,这丝怜惜,就如同有生命力的藤蔓一样,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直至占据他整个心房。 而成功装了一波可怜的宁婉,则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那样一番话,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了。 再找他,肯定不会不理她的,毕竟她都这么可怜了。 -- 半上午的阳光很烈。 窗帘的遮光性不怎么好,大片的阳光照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儿,翻个身避开阳光后,就又睡了。 “嗡嗡嗡...嗡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在耳边盘旋。 宁婉不得不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猛地坐了起来。 “您回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 话没说完,便传来冷冰冰的“嘟嘟”声。 这通短暂又仓促的通话,像一场冰雨,让宁婉再无睡意。 她呆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在抱什么期望呢。 真蠢! 宁婉拍了拍脸蛋,让自己彻底清醒。 若无其事地登上游戏。 好友列表里“秋风誓雪”的头像还是暗的,但也不妨碍宁婉给他发消息。 发了几条消息后,她就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从市里回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他们约在了一家炒菜馆。 店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两人相对而坐,淡淡的冷漠萦绕中间,生疏的不像一对父女。 宁婉心无旁骛地吃着面前的菜。 “小婉啊,爸看你是胖了些啊…”宁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话尴尬的就像,在路上碰见不熟悉的朋友,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宁婉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和细腿,随后将目光投向宁峰,那眼神在说:您瞧瞧,我这是胖了的样子? 宁峰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呃……呵呵,其实这样也挺好,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爸,您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再绕圈子。”宁婉放下筷子,直视着他,真的不必没话找话。 宁峰表情讪讪…迟疑了片刻后,说出了来意: “你程阿姨怀孕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怕是会有些紧张。你也要去上大学了,那房子……” “爸!”宁婉猛地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房子不仅仅是她的容身之所,有它在,也能时刻提醒宁婉,她也是个有人爱的小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它。 宁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面对愤怒的宁婉,或许是心有所愧,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宁婉冷冷地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等,”宁峰急忙叫住她。 宁婉转过头,不耐烦地问:“怎么?难道还要我给您结账不成?” 宁峰蹙了蹙眉,曾经那个乖巧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他没再多说,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 “这些钱你拿着交学费……你大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这是以后都不管她的意思? 宁婉抿了抿唇。 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不要,这是她该拿的!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夺目。 宁婉用力眨了眨眼,似是被阳光照的不舒服,但那发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又不是石头做的。 宁婉抹了抹脸,故作轻松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欢快的歌声闯入耳朵,是从对面街道的冷饮店传来的。 她顿时掉转了头,走去店里。 花了两块钱买个甜筒。 咬了一口尖尖,一股浓郁的芋头味和甜味在口中散开, 吃甜食好似真的能治愈糟糕的心情。 宁婉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一边快步往家走。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5 陆家 书房里。 处理完工作的陆寒峥,靠着椅背,垂眸看手机。 【不爱吃鱼的小猫】:晚上见哦~ 【不爱吃鱼的小猫】:等哥哥一起打游戏*^_^* 看着消息,陆寒峥耳边似乎响起了女孩又乖又甜的声音。 消息不止这几条, 拇指向下滑动,浏览着所有新消息。 从「早安啊,哥哥」到「梦到被怪物围住了,然后哥哥就来救我了呢~」 看着看着,陆寒峥眼神暗了几分。 醒来就找他,梦里也是他 这小姑娘当真是…… 就这般迷恋他? 从她的只言片语可以窥见,她生活的并不好。 已经那么可怜了,倒让人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但游戏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 陆寒峥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味的迷恋他是没有结果的。 不然最后伤心的只会是她。 想是这么想的,消息也已经看完了,可陆寒峥的手指却在无意识的往下滑。 一直滑到顶部,滑不动了,昨晚江澈发的消息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是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江澈! 陆寒峥额头的青筋在疯狂跳动。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寒星乍现,似乎预示着某人要倒霉了。 而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澈,打了个喷嚏后,又睡了过去。 —— 晚上九点。 ——云梦城里,人声鼎沸。 玩家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或是交易物品,或是组队冒险。 此时的郊外,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打得难解难分。 在附近游荡的【山贼】可遭了殃,时不时就会被两人战斗所产生的强大力量波及到。 可怜的【山贼】就像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地倒下、复活、再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红色身影开始露出疲态,最终,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败下阵来。 “别……别打了,我认输!” 身着华丽的“凤凰涅盘”时装的男刀客,头上戴着一顶镶满宝石的头冠,璀璨得令人目眩。 单从他的造型来看,无不透露出一个“贵”字!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可此时他却做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举动,抱着青衣剑客的大腿,求饶。 “陆哥,手下留情啊……” 江澈比窦娥还冤啊,一上线就挨了这么一顿毒打。 身上的装备,耐久度都掉了一小半。 陆寒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操控着青衣剑客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还要比划比划。 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呼喊: “好巧啊,哥哥。” 那声音甜甜糯糯,是从【附近】频道传来的。 身着青裙的女医师从侧前方朝这边走来,待距离两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方才停下。 青衣剑客将手中的寒冰剑收入鞘中,负手而立,看起来平淡清冷。 相比之下,红衣刀客则显眼多了。 原本弯曲的腰瞬间绷得笔直,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屌炸天的样子。 “妹妹是在叫我?” 江澈操控着角色朝她靠近了一步。 周围就他们三个人,肯定不能是喊陆哥这个无趣的闷葫芦。 但是…这个妹妹,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声音是有些耳熟,可江澈一晚上就能撩三个妹妹,妹妹太多了,他一时想不起来面前这位究竟是谁。 宁婉有些无语。 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比【秋风誓雪】还要自恋呐! “请问......你是哪位?” 女孩的声音不似方才的软糯,反而满是疏离。 “呵……”一道低沉的笑自陆寒峥胸腔深处传出。 听到笑声后,宁婉嘴角微微上扬。 她玩「云剑江湖」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自然有所耳闻。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有对比才能突出她对【秋风誓雪】的不同啊! 以己度人,宁婉觉得,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果然,也如她所料,【秋风誓雪】确实吃这一套。 三人中,只有江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江澈不敢相信,竟有人不认识他? 他可是战力榜第一的刀客,还长年稳居财富榜榜首。更是全服女性玩家投出来的“最想结为侠侣的人”榜首! 居然有人不知道他?? 自信心受挫的江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名头” 结果也只换来极其敷衍的一句问好: “你好,江少。” 一直无往不利,堪称少女杀手的江澈简直受到了暴击。 却无人在意。 为避免某人再自恋,宁婉带着名字喊道:“秋风哥哥。” 听到这呼声,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江澈瞬间竖起耳朵,心想:原来是看上陆哥了, 呵呵!那可无异于踢到了铁板,他坐等着看好戏。 结果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了。 “嗯。” 陆寒峥不仅应了,声音都软了两个度。 「云剑江湖」里江澈是出了名的富,也是出名的大方。 相较而言,不喜花里胡俏的他,看起来就是个“穷屌丝” 每当两人同时出现,所有人都会围着江澈,谁不想跟一个有钱又大方的人套近乎? 当然,陆寒峥也不在意。 可女孩却没有因为江澈的富有而趋之若鹜。 在这个俗人遍布的时代,她的纯真,当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她也很有眼光。 陆寒峥觉得带她打打游戏倒是也无妨。 此时的他,眼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收到【秋风誓雪】的组队邀请,宁婉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矜持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女孩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极幽之谷。”陆寒峥淡淡道。 他需要寻些极品锻炼石,锤炼他的寒冰剑。 “啊!”宁婉发出一声惊呼:“那里很危险的。” 「极幽之谷」是游戏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凶兽遍布,危机四伏。 尽管蕴藏着无数机遇——极品锻炼石、绝品装备、还有神兽蛋……但是,一旦在这里死亡,将会直掉十级! 这样的代价,使得大多数玩家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踏足。 听到女孩的惊呼,陆寒峥想:极品锻炼石其实也不急着用。作为一个绅士,他当然也要顾虑到同伴的感受。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 【男主五官虽俊,但三观可能不太正。介意的请绕道。】 【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作者三观超正的!】 “轰隆隆”的天雷,伴随着耀眼的电光,以毁天灭地之势劈向沉醉中的女子。 那女子肤若凝脂,细腻光滑。鼻若琼峰,坚毅柔美;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女子周身顿时被一圈淡蓝色光辉所笼罩, 而带着不可一世威势的天雷,却直接穿过光圈。 下一秒女子被劈的一身黢黑,宛若焦炭。 接着一只无形的大掌,拎起没了意识的女子,投入了时空长河中。(简介中有原因) ………… …… 夏日炎炎,太阳着实刺眼,连空气中都冒着热气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车内空调吹出阵阵凉风。 后座坐着的男人,身着剪裁完美的西装,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端。 鼻梁挺拔而坚毅,嘴唇削薄而有型,轮廓分明的脸庞,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硬朗中透着性感,浑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不久后,这辆车缓缓停在位于本市商务中心的南华中心大厦前。 “谢总,到了。”宋航微微向后探身说道。 后座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门口保安有眼色的上前打开车门,一阵热浪瞬间涌入车内, 但男人却仿若未觉,泰然自若的迈开双腿,步入被阳光炙烤的地面,留下一串沉稳有力的步伐。 刚刚面试完的宁婉,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放假已有一月,她却一直没找到实习工作,这次的面试机会还是她高中学长推荐的。 她和学长来自同一座小县城同一所高中,大学又都考到了南华市,只是学长是985名牌大学毕业,而她只考上了一所普通院校。 宁婉之所以和对方认识,还得益于闺蜜刘君和他高中同为学生会成员,关系不错。 “咳~”宁婉清了清嗓子,冷气足的,吹的她喉咙发干,她边走边拧瓶盖,手中的水还是人事姐姐给她的。 “砰”的一声,水喷洒而出,竟然是气泡水! 瓶子是向右外侧倾斜着的,所以……迎面走来的人直接遭了殃。 宁婉看着男人身上冒着泡的西装,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谢远洲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弯腰道歉的女人。 这种把戏他见多了,不出意外,接下来要去给他洗衣服了! 女人道完歉后,慌乱的直起身子。 眉如远黛,秀美修长;眼含秋水,澄澈温柔;唇色如樱,粉嫩娇艳。水眸中饱含着深切歉意。 看清对方长相后,谢远洲瞳孔微缩。 “不好意思,您的衣服我给您送去干洗可以吗。”宁婉神色惶惶的看着这位气势不凡的男人。 果然如此……谢远洲捏了捏眉心,“宋航,你在做什么!” “来了,来了!”宋航飞快的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秒懂。 “这位小姐,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面料是不能沾水的,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宁婉小脸惨白,“那我,那我……” 女人清澈见底的水眸里写满了害怕,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谢远洲不想再看,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到她怀里,边走边说,“不用你赔,拿去扔掉。” 他绝不会和顾琛一样,因为一件毫无价值的衣服,和对方一来二往的,最终勾缠在一起。 宁婉愣了愣,看着男人的背影,转瞬松了口气,她不懂什么定制要多少钱,但指定不便宜。 对方都不让她赔了,她也不会自讨没趣,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谢远洲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宋航紧紧跟在身后。 “总裁好!”前台起身问好。 谢远洲脚步停住,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今天有面试?” “是的,现在还没结束。” 闻言,谢远洲顿了顿,而后看向一旁的宋航,“刚才那个女人,告诉人事部直接刷下去!” “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 谢远洲眼神微眯,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只见女人毫不留情的把西装扔进了垃圾桶。 阳光下,她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总裁?”宋航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那帅气的老板。 “不用了,就按正常流程,不用管她。” 是他想多了,女人心思直白的写在脸上,根本没有想借机攀高枝的念头。 不过……谢远洲喉结滚了滚,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蛋儿,脑子却不怎么聪明, 他的衣服,转手一卖,足够让她一年都不用工作。可惜…… 不对!他眉峰蹙起,一个陌生人而已,自己替她可惜什么! 因为预算有限,宁婉租的房子比较偏,但她很满意,因为房租每个月只需1500块。 走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宁婉想到家里吃完的泡面,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提着大桶矿泉水和一兜方便面走出了超市,老小区没有电梯,房子还在五楼,回到家后,宁婉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人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艰难起身,动作熟练的烧上一壶热水。 宁婉正吃着泡好的面,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是“a妈妈” “喂,妈。”宁婉温声喊道 “婉婉,吃饭了吗?” “吃了的,您呢?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钱够花吗?”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宁母实在是不放心。 “够花,妈,我找到工作了,工资很高呢。”宁婉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故作轻松的说。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宁婉盯着手机直叹气,还没有接到通知,看来是没希望了… 吃完饭,她认命的继续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宁婉想,再给自己一周时间,如果还没找到,她就回去。 不管怎样,总得把实习证明的章给盖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 就在她惆怅之际,“叮”的一声,手机新进了一条短信,宁婉顺势就点开了。 新信息跃然于目: 宁婉女士,你好!你已通过我司的面试,下周一上午九点半进行终面,迟到或缺席即视为放弃面试资格,望周知。 看完短信后的宁婉,眼里浮现明晃晃的笑意。太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周一上午,宁婉准时去参加终面,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只是一份普通的行政文员工作,竟还有非常多竞争对手,而且还都是名校生。 这让她有些泄气。她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了…… 面试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当一切尘埃落定,宁婉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现场。 直到,下午四点半! 宁婉怀着忐忑的心接到了来自人事部的电话。 “啊,真的吗?”宁婉语气有些激动。 “是的。”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宁婉连忙回道“我明天准时去公司报到!” 挂了电话,很少情绪外放的宁婉,兴奋的笑出了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打开社交软件,指尖飞速敲击,先发给闺蜜“君君,我被录用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铭浩,我找到工作了!” 刘君几乎是秒回“太好了!!你好棒!晚上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想想自己的余额,宁婉拒绝了。 这一个月来,知道她不富裕,刘君一有时间总变着法子请她吃饭,但她也不能总占她便宜,等她发工资了也请她去吃大餐。 被宁婉拒绝后的刘君,发来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包。 宁婉回了她一个摸摸头。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姜铭浩并没有回消息,宁婉想,他可能在忙吧。 结束了和闺蜜的对话,宁婉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准备好。 第二天清晨,宁婉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的,拿上包包,就出门了! 她扫了共享单车,骑十几分钟后到地铁站,然后再坐地铁到公司。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宁婉弯了弯唇,以后她就在这里上班了!真好! 她朝身着职业装,漂亮的前台同事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16层的按钮。 踏入十六层,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在人事小姐姐的指引下,宁婉敲响了一扇灰色的门。 “请进。”一道还算温和的女声传进宁婉耳朵里。 宁婉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犀利地盯着宁婉。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婉,“你就是宁婉?” 宁婉微微颔首。 “坐吧。”女人淡淡的开口。 宁婉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交握着,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我是人事部主管,我姓陈。”女人自我介绍道。 宁婉礼貌回应:“陈主管好!” 接着,宁婉填写了一些资料后,便得知了她未来的工作岗位是总裁助理。 这让宁婉吓了一跳,因为她原本应聘的并不是这个职位。 尽管这份工作听起来更有前途,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她鼓起勇气向陈主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是面试官觉得她为人简单质朴,不浮躁,应该能在总裁手底下坚持一个星期的,而他们也可再趁着这几天细细寻摸下一位助理。 简而言之,宁婉就是被当作了临时替补! 当然,这个残忍的事实陈主管也就是陈若华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告诉宁婉:“你可以去27层了。” 见此,宁婉也不敢再问,她心想,算了,做什么工作不是做呢! 离开办公室后,她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前往27层的按钮。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得到这个意外的职位? 宁婉暗自琢磨着,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宁婉出来后,四处打量着,不禁感叹可真够大的。 整个楼层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宁婉观察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好,我是宋航,谢总的秘书。” 宁婉目光落在宋航身上,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怎么是你?”宋航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快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否则我要叫保安了!”宋航继续催促着,不然他怕自己工作不保。 面对宋航的一连串的话,宁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弱弱地举起手中刚拿到的崭新工牌, “我……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 宋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低下头,仔细盯着她手中的工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姓名宁婉,职位总裁助理。 宁婉被宋航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她微微红着脸,拘束地笑了笑。 宋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宁婉,又看了看工牌,眉头紧紧皱起。 他上下打量着宁婉,发现她长相精致,还有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这样的女孩,也不像是那种想要走捷径少奋斗二十年的人啊,或许是他误会了? 宁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一直看着她,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对峙间,宋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他赶紧接了, “总裁,” “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这么久还没安排好?” 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宋航一个激灵,他怎么了?他才出来几分钟啊?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好的,知道了,总裁,马上就好!” 宋航挂断电话后,带着宁婉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指着门口的工位,对她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宁婉点点头,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说话间宁婉转过头…却只看到他的背影随着深灰色大门关闭而消失不见,宁婉微张的嘴又合上了…… “总裁,已经安排好了。”宋航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 “嗯。”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宋航小心翼翼地问道:“新来的助理是那天那个女孩。” “哪天?什么女孩?”男人的声音极为冷漠。 “就是……泼您水的那个。”宋航硬着头皮回答。 谢远洲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已经忘了…… 下一秒,他语气淡淡道:“哦,是她啊。” 宋航紧张地看着老板,试探性地问:“那我用不用让她知难而退?毕竟,她之前对您那么无礼……” “你是黑社会吗?”谢远洲抬起双眸,眼神锐利地盯着宋航,让后者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航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那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 “你在问我?”谢远洲挑眉。 宋航被他的目光冷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呃……就助理的分内工作吧!” 谢远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航,“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下次再这样问,工资我也替你领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宋航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 开玩笑,工资没了,那他的房贷拿什么还啊?卖肾吗? 那可不行,犯法的! 宋航把门合上,心里腹诽,真是阴晴不定的老板啊! “宋秘书!”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航暗叹,都是他的事! “你等一下啊!” 没一会儿,宋航抱着一堆文件放到了宁婉的办公桌上,“这些数据需要再核对统计一遍,尽快完成吧” “好的,宋秘书!”宁婉弯了弯唇,有事儿做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 下午五点半,宁婉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剩下不少的资料,依然干劲十足。 “总裁,到下班时间了?”宋航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谢远洲看着文件,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我能下班了吗?”宋航心中忐忑,但想到女朋友说今天见不到他人,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不想做单身狗的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 老板平时最不喜加班,加班就代表着工作没效率, 但是今天他没走,宋航自然得询问一下,自己是否需要留下来加班! “你可以走了。”谢远洲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宋航连忙应声,心里委屈,但他不能说。 路过宁婉时,他直接忽视了对方。 直到大厦的灯都亮了起来,宁婉揉了揉略显酸痛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能看出来四肢有些僵硬。 谢远洲看着做的跟垃圾一样的收购方案,“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 他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抬头,被一截白给晃了眼, 腰肢之细,他一掌便能全然掌握。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谢远洲不禁拧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怎会有如此轻浮之想。 看着外面做着怪模怪样动作的女人, 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脸颊莹白剔透, 眼睛大大的,唇粉粉的, 清澈的眼眸透着股不谙世事, 像枝娇艳又脆弱的花儿, 只需轻轻一折,就可握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斜倚在椅背上,扯开最上面的扣子,目光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 此刻,无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婉活动了一下手脚,又重新回到工位上,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看着核对完的一大堆文件,她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找到宋秘书的邮箱,给他发了过去。 接着她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就下班回家了! 已经很晚了,宁婉在平台上叫了网约车,坐在车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嗨,美女,到地方了!” 司机叫醒了发呆的宁婉, “哦哦,谢谢师傅。”宁婉道了声谢,下车后关上车门。 今晚不想吃泡面了,宁婉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东西吃。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最终选了一盒拌面,加热了一下。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 面前灯火辉煌的建筑上,书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字“云豪”,是南华最顶级的一家高级会所。 谢远洲面无表情的去到了最顶层的某间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音乐悠扬。肖子越正搂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打情骂俏。 见到谢远洲进来,他连忙打招呼:“远哥,你来啦!” 谢远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看向一旁的周政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政庭抚了抚眼镜,活脱脱斯文败类的模样。 谢远洲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包间里还有几位容貌姣好的小明星, 这时,其中一位摇曳生姿地走到了谢远洲身旁坐下,眉目流转间满是妩媚风情。 周政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小明星娇声说道:“谢总,能认识您真是太开心了,我敬您一杯!” 谢远洲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可让周政廷惊呆了下巴,要知道平时这些女人,他可理都不理的!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没一会儿,谢远洲俊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只因小明星那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身体更是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浓浓厌恶。他猛地站起身来,冷漠地开口:“滚出去!” 那小明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明星也是惊恐万分,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了包间。 肖子越见状,连忙挥着手喊道:“你们都出去吧!”霎时,包间里的女人都走了个干净 他又低头看向搂着自己胳膊的小女朋友,轻声哄道:“宝贝儿,你也先出去。” 小女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远哥,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远哥不一直都这样嘛!不近女……”周政庭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只因谢远洲又说了一句话,“找几个温柔清纯的过来。”说完,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政庭和肖子越面面相觑,感到无比诧异。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肖子越却是兴奋极了。 他远哥的童子身终于能送出去了。 一个电话打出去,五分钟不到,就有一排女人走了进来。 谢远洲每从一个人面前走过,气势就又冷几分, 直到他在最后一人面前站定,“抬起头。” 女孩无措的缓缓抬头,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倒是有几分… 看着男人英俊精致的脸,苏青依红了脸。 谢远洲突然皱了皱眉,他这是在干嘛!简直太荒唐了。 “都出去!”他脸色阴沉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阴晴不定的谢远洲,肖子越摆摆手,示意她们都离开。 苏青依,一步三回头的回头望,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谢远洲。 吃完东西,宁婉也要赶紧回家了。 她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有些路灯都坏了,宁婉用手机打着灯光,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身后突然然响起了一阵细微而突兀的声响,她吓得惊慌失措的,飞快的跑了起来。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4 宁婉一口气跑回屋里,锁上门,背靠门板,脸色苍白如纸,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宁婉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残留的害怕。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宁婉按下了绿色的功能键。 屏幕中,一个阳光俊朗的男人映入眼帘,正是她男朋友姜明浩。 “婉婉,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歉意,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忙得我晕头转向,连你给我发的信息都忘了回。你……没生气吧?” “没有啊。”宁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知道姜明浩公司竞争很激烈,加班是常有的事。 而且,她偶尔也会有忘的时候,就是你看到了信息,也已经想好了回什么,却因为一些事岔开了思绪,然后就忘记了…所以她能理解他。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明浩注意到宁婉的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可能是晚上回来的路上有点黑,吓着了。” “那你下班回家一定要小心,打车后把车牌号发给我,别让我担心。”姜明浩细细的嘱咐道。 宁婉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你说你工作找到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工作很好,我能应付的来,你不用担心我。” 闻言,姜铭浩放下了心。 “婉婉,你放心,不出三年我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到时我们在南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我们就可以一起迎着晨光醒来……” 作为儿子姜铭浩是清楚父母脾性的,宁婉家庭不好,他爸妈是绝不会同意他们的事的,他只有在经济独立后,才能掌握话语权。 听着他的话,宁婉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格外的动人。 她此时的模样真可谓人比花娇! 完全移不开眼的姜铭浩,情不自禁开口,“婉婉,你好美!” 宁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你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铭浩说最近有个大项目,他可能没什么休息时间陪她了。 宁婉表示理解,并让他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也许是刚和男友通过话,宁婉连睡梦中都是笑的。 此时的谢远洲心里憋着一团火,找不到出口宣泄,令他倍感压抑。 他接连不断地举杯,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入喉中。 可酒精非但没有成为解药,反而加速了他身体的失控,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肖子越俩人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场聚会,把他送回澜庭的住处。 俩人架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关好房门, 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谢远洲独自丢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 “喂,宋秘书,你家谢总喝醉了,快来照顾着!”肖子越不客气的吩咐着。 接到电话的宋航正被女朋友柔情蜜意纠缠着。 就是天王老子醉了,他都走不开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他不行,有人可以啊!把她招进来本就是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的,照顾谢总也是她分内之事。 就这样,睡梦中的宁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喂,你好,我是!”她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到对面传来的话,宁婉瞬间清醒了,她纠结着捏些睡衣,“宋秘书,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 宁婉立刻松了口,“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飞快的从楼里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打的网约车已经到了。 到了澜庭后,可能宋航事先有跟门卫交待过,在核实了她的身份后。宁婉很顺利的进去了。 电梯是一梯一户的,宁婉按下了密码,最后停在了18楼。 宁婉依据宋航短信中提供的六位数密码,精准输入,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扉应声而开。 客厅开着灯,宁婉没多看,她小心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只见谢总双眸紧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紧蹙。 见状,她轻手轻脚地将门重新合上。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她走过去翻了翻橱柜,没想到里面恰好有做醒酒汤的材料, 看来谢总平时应该没少喝酒。 她熟练地将食材洗净、切块,放入锅中炖煮。 二十分钟后,醒酒汤熬好了。 宁婉小心地尝了一口,确认味道合适后,才将它盛到碗里。 然后放凉一些,端着碗走向主卧。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他精的脸颊微微泛红,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线条,显得不再那么气势凌人。 这还是宁婉第一次看清谢远洲的相貌,白天只顾着忙工作了。 宁婉轻声呼唤:“谢总,谢总,醒醒!” 她连叫了好几声,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宁婉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她咬咬牙,小心地伸手去扶男人的肩膀,同时轻声说:“谢总,冒犯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宁婉还是察觉到了。 她心中一喜,以为男人要醒来了,连忙放大声音继续呼唤:“谢总,谢总……” 然而,男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身体略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宁婉见状,只好尽力将男人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她累得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但她顾不上休息,拿起汤匙开始一勺一勺地给男人喂醒酒汤。 好在男人虽然意识不清,但还保留着本能的吞咽动作,这让宁婉松了一口气。 半碗醒酒汤下肚,男人却突然停止了吞咽,不愿意再喝了。 宁婉有些着急,她轻声道:“谢总,再喝点吧,这样能舒服点。” 可是男人依然紧闭着嘴巴,不肯配合。 宁婉无奈之下,只能放下碗和汤匙, 宁婉小心的把男人身体给放平了,刚要起身,突然被一股大力拖拽,直接趴在了男人身上。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5 宁婉一脸惊恐,用力推他,可身体却被男人紧紧锁住,纹丝不动。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慌。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 声音里都有了哭意, 下一瞬,身体骤然一松,没了束缚的宁婉急忙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去,摸到了门,她才敢回头看, 却见谢远洲仍是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并没有醒。 她表情一怔,一道细弱蚊蝇的呓语声传进耳中,“妈,不要走……” 宁婉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之前的害怕也都烟消云散。 原来他是在做梦啊,是她想太多了…… 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按照宋秘书的交待,谢总身边不能离人。 想想也是,一个身家千亿的集团掌舵人,要是因为醉酒而出了什么事,那她可赔不起。 等宁婉把厨房收拾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坐在离卧室最近的沙发上,这样房间里一有动静,就能听到。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眼皮越来越重,她也不知不觉间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 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高耸的鼻梁,深邃而迷人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他宛如幽灵一般靠近沙发。 宁婉蜷缩着身体,睡得格外香甜,毫无察觉有人正悄然靠近。 看着她,渐渐的,谢远洲呼吸乱了。 宁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灯灭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银辉散满了室内,微微塌陷的沙发,证明了不久前曾有人在上面休憩过。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了客厅。 宁婉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柔软的沙发。 脑子里断的那根弦也接上了,她想起了这是谢总家,于是连忙起身。 超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 整体装修风格现代简约为主,色调以灰色为基础,搭配金属和木质元素,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昨晚上没顾得看,宁婉这才算看清了这里,原来这就是总裁的家。 等她看完一转头,却发现谢远洲正站在吧台旁边。 两人视线相交,宁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率先开口:“昨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谢远洲拧眉,“去洗漱!” 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宁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直奔主卧而去。 谢远洲看的心中发软,眼中闪过笑意,真是迷糊的可爱。 发现进了主卧的宁婉,怎么跑进去的,又怎么跑了出来,“谢总,不好意思,我……” “你想用我房间的?” 宁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急忙摆手,“不是,客房在哪…” 谢远洲轻轻勾唇,走到宁婉身边,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好了,别紧张,去吧。洗漱完吃早餐。” 宁婉顿时如释重负,快步走进了客房。 卫生间里,宁婉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窘迫。 她怎么就直奔主卧了呢,这个猪脑子,宁婉嫌弃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洗漱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一圈浓浓的阴影,看起来有些憔悴,唇色却有些红,倒是衬得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等宁婉出去后,发现谢远洲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早餐是西式的,有两份三明治,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谢总,我去外面买着吃就行。”和老板一起吃饭,宁婉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谢远洲神情不悦,“怎么,看不上我的手艺?” 这话从何说起!宁婉也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她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坐下吃!” 谢远洲态度十分强硬,不容反驳。 宁婉只好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见此,谢远洲没有再说话,只是余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渐深。 吃完早餐,谢远洲拒绝了宁婉收拾餐具的举动,自己动手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 宁婉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开口“谢总,那我去上班了?” “和我一……”谢远洲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师傅。” “您已经到了?麻烦等我三分钟,我马上下来。” 宁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总,我约的车到了。”然后匆匆往门口走去。 她平时是不会打车的,但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才第二天上班,不能迟到。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合上。 徒留谢远洲面无表情去到房间,照着镜子,眉头微蹙,他很吓人吗? …… “宋秘书,昨天整理的数据,已经发你邮箱了。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看到来人,宁婉连忙起身。 宋航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婉。 这种打量的目光让宁婉觉得怪怪的。 “你以后只负责谢总的日常杂事,听他的吩咐就好。” 这话,让宁婉心里一咯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你的职务本就是这些,细分下来,你其实就是谢总的生活助理,昨天布置的工作只是考验你的能力,而你完成的不错。” 生活助理是端茶倒水的吗?宁婉抿了抿唇,那…… “那工资是多少?” 她面试的职位,实习工资是五千,后来突然成了总裁助理,宁婉想着工资肯定不会低,也怪她迷糊,就没问。 可现在告诉她,其实是生活助理,工资如果太低,自己连基本的吃住行都维持不了,这可不行。 闻言,宋航笑出了声,刚要为她解惑,办公室的门开了, “宋航,把这份文件交给信远科技的肖总。” 谢远洲面色不虞的下着命令,公司可不是让他来带薪聊天的地方。 得了任务的宋航,立刻就出发了。 他走后,整个楼层只剩下俩人,空旷又寂静。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6 宁婉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合适,心里一阵忐忑,谢总怎么还不回办公室? 谢远洲见她不说话,黑眸微微眯起,有疑问怎么不问他?他知道的不比宋航多? “月薪两万,需要随叫随到。” “什么?”宁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每月两万块钱! 她抿了抿唇,她也不是稀有血型啊。 谢远洲以为她有意见,补充道,“只是偶尔,我不是苛刻的老板。”顺便又夸了一下自己。 “工资确实低了,你做得好,下个月给你涨薪百分之二十五。” 宁婉震惊了,这工资还低? 还要再涨百分之二十五,那岂不就是两万五了,宁婉想都没想过。 别说随叫随到了,这就是让她做备用血包,也不是不行。 “谢总,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谢远洲看着女人高兴的模样,暗想,还真是容易满足,才这么点钱,如果她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接着,他轻咳一声:“嗯,好好干。” 宁婉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她要尽快了解谢总的喜好和习惯,争取让他满意,下个月就能涨工资了! 想着想着,眼睛已弯成了月牙状。 真是心思简单的都写在脸上啊,谢远洲嘴角微翘,“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宁婉迅速进入到生活助理的工作中。 五分钟后, 冰凉的咖啡入喉,苦涩但醇香。 “手艺不错。”谢远洲目光赞赏的看着宁婉,比宋航手艺好。 宁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她不会用咖啡机,用的是现成的咖啡液,有手就行吧。 可能味道都一样,她压下心里那点点心虚。要找宋秘书问问,咖啡机怎么用。 接下来几天,宁婉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 她发现,谢远洲工作时严谨,日常生活中却不苛刻。她除了每天要送五六次咖啡外,就是打扫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应该是有洁癖,也或许是因为满室的咖啡味,她除了早上,中午也要打扫,不过这都很简单。 而且她都是按时下班,下班后也并没有联系她。 这让宁婉做起事来也越发用心了,不然拿那么高的工资,可真是烫手。 “总裁?” 宋航又一次提醒自家不在状态的老板。 谢远洲拧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等待他发话的一群榆木疙瘩! 越发的烦了! “会议到此为止,再给你们两天,必须给我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 “散会!” 听到这句话,会议室里的众人像解了紧箍咒,纷纷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宋航跟在谢远洲后身后,勤勤恳恳的提醒他后续行程。 “下午两点和罗曼达的高总有个视频会议” “晚上七点,您要参加肖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 出了电梯回到二十七楼,谢远洲脚步一顿,宋航差点没收住脚,他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不然他这个月的奖金危矣! 宁婉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容甜甜的,谢远洲的目光却落在了女人胭红的唇上。 许是目光太锋利,宁婉抬头往这边看,心里一惊,立刻放下手机,站起身,一秒认错。 “谢总,我错了!” “我不应该上班时间玩手机!” 宁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远洲心中瞬间有了郁气! 空气中温度骤降。 他很刻薄?他对……员工还不够温暖? “总裁,宁助理应该是在看工作信息,是吧,宁助理?”宋航给宁婉使了使眼色, 作为一名贴心的秘书,他要为老板提前找好台阶。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谢远洲声音沉的可怕, “宋航,要不要给你颁发一张友爱同事奖?” 这话这语气,宋航的心啊,哇凉哇凉的!不是吧!他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你回去工作。”谢远洲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没了闲杂人等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宁婉身上。 却见她小脸变得苍白,紧咬着唇瓣。 谢远洲眸中霎时掀起一场风暴, “怕我?” 宁婉摇摇头,“没…没有。” 只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谢远洲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一股郁气在心中滋生,却又很无奈:“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我?”宁婉怔怔的看向他。 “嗯,你,这是工作。”谢远洲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谢总对宋秘书说的话,好似在含沙射影自己!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辞退了! 只是,谢总怎么还不走? 宁婉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 这眼神…… “您要喝咖啡吗?” 谢远洲表情瞬间皲裂,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推门回了办公室,留下宁婉在原地愣神。 大冤种宋航回到办公室后,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看来老板是吃醋长大的! 他以后要减少和宁助理接触了!!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的响,他看了一眼, 发现公司的八卦群里都在议论,为啥工作狂老板竟然会在会议期间发呆,还那么大的火气?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大家都是活跃在网络世界里的社畜。 宋航露出一抹得意,他可太清楚老板走神的原因了。 回忆起那天,他半夜去谢总家看到的场面…… 他猛地摇头,不能想…… 再一想到,宁助理害怕老板的样子,宋航想,谢总肯定是爱而不得,欲求不满,心烦意乱。 此时的宋航有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 这事,他当然不会和他们分享了,就让他们抓耳挠腮去吧! 哈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7 下午四点,宁婉被谢远洲带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去参加宴会,日常穿着,自然是不合时宜。 谢远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气定神闲。 而宁婉则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一群人在她身上摆弄着。 一个多小时后,宁婉终于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礼服上镶嵌着数不清的钻石,闪闪发光,犹如星辰。 裙子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仿佛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游弋。 宁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害羞。 一旁的造型师凯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哦,宁小姐,你也太美了!”他眼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既然有这么优越的条件,就不要吝啬绽放自己的美。” 宁婉脸颊泛红,她哪里穿过这种衣服,难为情的宁婉,心里不停的做着建设。 从宁婉一出来,谢远洲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细腰盈盈一握,锁骨如同白玉般,散发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那柔美的脸蛋此时泛起了粉色,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贝齿轻咬住下唇,唇瓣光泽透亮,让人想一亲芳泽。 男人黑眸中流露出更为强烈的侵略感。 宁婉捂着胸口上前几步,试探的问道:“谢总,我…能不穿吗?” 谢远洲起身,具有压迫感的男性气息,让宁婉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他围着女人转了一圈。当目光触及到她的后背时,发现那里竟然是镂空的,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虽然宁婉用手遮住了胸口,但谢远洲身量高,只需稍稍低头,便能清晰欣赏到她胸前的风光。 他眼神一暗,一想到其他男人也会看到,心中戾气便不由自主地滋生。 “凯文,把那件拿过来给她换上,再给她配一条披肩。”谢远洲指着一件淡绿色的绸面吊带说道。 宁婉顺着视线看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如此装扮。 换了裙子后,宁婉任由凯文在她的头发忙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宁婉有些恍惚。 \"好了,宁小姐,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凯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更突出,但这件绿色的也不错。 她站在那里,美得令人窒息。 谢远洲心中激荡,面上却平静无波,朝凯文示意后,转身走向门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造型室,司机小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宁婉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边的位置,想到要参加宴会,还是紧张。 “谢总,我一会儿要注意什么?” “跟着我就好。”没有人会不长眼的招惹他的女伴! 说完话,谢远洲便合上了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暗暗偷窥。 很快,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庄园被璀璨的灯光照亮,犹如一座梦幻城堡。 宁婉望着车窗外那座豪华的庄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侈。 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而园外停满了豪车,各路贵宾前来赴宴。 “挽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 看着眼前男人的臂弯,宁婉犹豫了下,小心地挽着谢远洲的胳膊,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但内心还是不安。 “放轻松,别紧张。”谢远洲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安慰道。 “嗯。”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 “远哥,你终于来了!”肖子越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谢远洲的肩膀。 “嗯。”谢远洲淡淡回应。 打过招呼后,肖子越目光落在了宁婉身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是既好奇又诧异,“这位是?” “我助理,宁婉。”谢远洲简单介绍。 “哦,原来是宁小姐,幸会幸会。”肖子越热情地伸出手,要与宁婉握手, 宁婉刚要放上自己的手,就被谢远洲制止了。 谢远洲看着挤眉弄眼,跟个花蝴蝶似的肖子越,皱了皱眉。 转身带着宁婉往别处走去, 徒留肖子越站在原地愣神,他这是被嫌弃了? 肖子越刚要去追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肖总,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他只好止步,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孙总啊!” 来人是盛航娱乐的董事长孙宏伟, 作为主家,肖子越虽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但为了面上好看,也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 “不要理肖子越这个花花公子,一年交往的女朋友不下二十个。” 这……也太多了!宁婉惊讶的合不拢嘴。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谢远洲的话,让宁婉摸不着头脑,但秉承着老板是对的,她满口答应。 接下来,宁婉可算长了见识,她看到了不少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有的是新闻里,有的是电影里。 二十分钟后,晚宴开始了,谢远洲作为重要宾客被请到了主桌。宁婉也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紧张的要命,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也毫无食欲。 “尝尝这个。”谢远洲突然夹了菜放到她碗里。 宁婉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 “谢谢谢总。” 谢远洲面色如常,好似只是随手一夹。 吃到瓜的肖子越,在心中吱哇乱叫的同时,还不忘与人交谈,可谓把一心两用发挥到了极致。 寿宴结束后,地面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谢远洲也带着宁婉离开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宁婉很安静。谢远洲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很累?” 宁婉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她感觉自己像只呆头鹅一样,只会笑。 谢远洲心中一软,“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宁婉听了这话,一阵暖流涌过,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她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女人仰起头的模样,像极了在向他索吻,谢远洲克制的移开了目光,还不到时候, 再养养。 雨滴敲打着车窗,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宁婉透过一道道流动的帘幕望着外面的世界。 殊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的景色, 夜色是最好的遮挡物,也让人的心思被无限放大。 谢远洲目光放肆的在宁婉身上游移着,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他品尝过的, 软又甜。 嗓子突然发干。 看着熟悉的便利店灯牌,宁婉扭头看向一旁的老板,“谢总,我到了。” “嗯。” “小李,停车!” 声音哑又冷, 雨天行车居然开的这么快,谢远洲认为,小李需要再重新学一遍交规。 司机小李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不禁打了个冷颤。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8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谢远洲拧眉,“小李,去前面买把伞!” “好的。” 小李下车去买伞了 谢远洲捏了捏眉心,看向一旁的宁婉,“会按摩不会?” 宁婉脱口而出,“会一点。”在家时她经常给母亲揉肩。 谢远洲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薄唇吐出两个字, “给我按按。” 这姿态,好像在等着人临幸一样。 这个念头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随后宁婉又在懊恼,自己怎么没过一下脑子呢,刚刚应该说不会的。 话已至此,无奈,她只好单膝跪在座椅上,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地按摩起来。 谢远洲能清晰闻到女人身上的清香,喉咙不由得发紧,脑子里充满了不正经的想法,她那纤细白皙的腰,甜如蜜的唇…… “谢总,这个力道还行吗?”宁婉一边按摩,一边观察着谢远洲的反应,生怕自己的手法不够好。 被打断思绪的谢远洲睁开眼,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看着身前一派天真的女人。 他想, 让她哭, 让她求饶。 谢远洲极力克制,内心的阴暗。 对着反应迟钝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看来对她并不适用,或许他要换一种方式了。 “好了,停下吧!” 宁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准备放下跪着的腿。 左脚向后退,腾出空间,意外突然发生,她绊到了不知何时把脚伸过来的谢远洲。 宁婉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前倾,直接扑向了谢远洲。她的脸撞在了谢远洲的胸口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以免摔倒。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远洲眉梢微挑,大掌向女人后背伸去 车门猛地被打开,“总裁,伞买回……来了” 看着车内的场景,以为打扰了老板好事的小李磕磕巴巴的说,“我什么都…都没…看到。” 宁婉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直接推开门口的小李,冲进了雨中。 谢远洲冷冷的瞥了小李一眼, 可真会挑时机。 弱小又无助的小李瑟瑟发抖,只想将功补过的他,眼尖的看见了座椅上的包, “宁小姐的包还在这里。” 雨水冲刷着宁婉的身体,却消不了她脸上的热度。 一口气跑回家的宁婉,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礼服,裙子已经湿透, “糟了!”这下宁婉心里比吃了冰块还冷,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还上啊! 夜风穿过没关紧的窗户, 吹向湿透的宁婉, 吹动垂坠的床单,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雨水沿着伞沿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谢远洲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穿透层层雨幕,看着前方空无一人,心想,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三号楼,看向五楼,眉头紧蹙,怎么也不开灯? 敏锐的他,深觉不对!快步朝楼上跑去, 此时的宁婉被男人紧紧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 男人凑近闻了一口,满脸陶醉,真他玛的香! 宁婉手胡乱的挣扎,用膝盖去顶男人双腿间, 这一举动彻底惹毛了男人, 他掏出匕首,黑夜里闪着锋利光芒, 在宁婉脸前比划着,“别动,再动,刮花你的脸!” 此时的宁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早已满脸泪水的她,恐惧如同黑暗中的野兽,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挣扎着想要发出声,但男人的手却捂得更紧了。 “再动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警告她,然后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谢远洲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泪流满面的宁婉,男人的脏手还捂着她的嘴。 看着破门而入的谢远洲,男人明显愣了下神。 谢远洲趁此机会,一个侧踢,踹翻男人,把宁婉拉至身后。 “别怕,有我在。” 那人摸了摸嘴角的血,很快站了起来,脸上凶光毕现,手中刀光闪烁,他狞笑着向谢远洲刺去。 谢远洲丝毫不惧,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声。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着毛骨悚然。 此时的谢远洲宛如撒旦降临一般,自小训练的他,身手矫健,三五下就打倒了男人,一拳比一拳凌厉,拳拳到肉,像锤死猪一样。 男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没一会儿,他已满脸是血,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流淌。眼神充满了恐惧,呻吟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谢总,别打了!” 谢远洲双目赤红,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宁婉会遭遇什么,这个渣仔,死不足惜, 眼看场面失控,宁婉哆哆嗦嗦的抱住谢远洲,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谢总,够了,别打了,别脏了你的手……打死了你会坐牢的。” 谢远洲动作猛地一顿,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眼前那被打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男人,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想要伸手抱她, 当目光触及到沾染了脏血的手时,动作顿住,将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而后轻轻搂住女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他语气温和,脚下,昂贵的皮鞋狠狠碾压地上的手, 昏迷的男人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再也没了声息。 宁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声说:“我没事…了,多亏你来的及时。” 在外面等待的小李,见总裁迟迟未归就找了进来, 看到这副场面,心下一凛,这人不会死了吧? “老板,您没事吧?怎么处理他?” 谢远洲轻拍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女人, 踹了脚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小李,报警,给律师打电话。” “是,总裁!” 小李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去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邻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谢远洲眼神微冷。 他垂眸看了眼女人,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女人湿透的身体。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嗯?”他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宁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我……要等警察来了。”她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充满了坚定。 谢远洲微愣。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9 看着宁婉坚定的眼神,谢远洲缓缓开口,“好,我陪你。” 情绪稳定下来的宁婉,发现自己被谢远洲搂在怀里,慌忙推开他。 怀里一下子空空荡荡,谢远洲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解释道,“刚才看你害怕,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误会的,谢谢您!” 宁婉连连摆手, 她拾起地上的包,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还有些颤抖,听到却是那冷漠而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见一直没人应答,她眼中闪过失望。 谢远洲把一切尽收眼底,“给你家人打的?”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想找最亲的人寻求安慰。 宁婉摇了摇头,“给我男朋友打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把谢远洲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心被狠狠一刺,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有男朋友?” “嗯。”宁婉点点头。 屋里气氛悄然冷凝,还好,没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踏入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床上衣服带血的英俊男人,像极了凶案现场。 要不是知道谢远洲的身份,还真以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警员立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气若游丝,还死不了。 “谢总,这是……”警察局长看见谢远洲,声音很是温和,他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宁婉率先开口,“他藏在我房间里,企图对我图谋不轨。”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 警员们立即开始勘察现场,拍照取证。谢远洲则坐在一旁,气势凌人。 “这位小姐要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在这儿不行?” 局长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年轻警员,赔笑道“可以,可以。” 谢远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这位小姐,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警察局长转向宁婉,语气温和。 宁婉点头,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警察关上了录音笔。 这时,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步履匆匆而至,小李跟在他们身后。 “谢总,” 谢远洲微微颔首。 对方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宁婉,“宁小姐,麻烦你签一下字。” 看着面前的委托书,宁婉看了看谢远洲。 得知她有男友后,谢远洲脸色一直冷着,但此时女人信任的眼神,让他很是受用,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解释道,“他是魏律师,由他负责这个入室抢劫的案子。” 谢远洲一句话,就给定成了入室抢劫,不管家徒四壁的,合不合理, 宁婉立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楷心底诧异不已,谢总对这位宁小姐的态度格外与众不同。 “魏律师,麻烦您了!我希望他……受到最重的处罚。”宁婉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对方。 魏楷神情认真,“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 魏楷作为谢氏集团庞大律师团中的佼佼者,说这话就是自谦。 “您…律师费多少?” 魏楷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远洲,解释,“你这是属于加班回家遇到意外,这是工伤,公司会全权负责。” 宁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警官,我是魏楷,这位宁小姐的案件由我全权代理,有什么直接联系我,不要私自联系我的当事人。” 魏楷示意身旁的助理,拿出一张名片, 对方擦了擦汗,连忙接过,“当然,当然。” 处理好后,谢远洲带着宁婉直接下楼离开。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地上已有了许多水坑。 身体突然失重,宁婉被谢远洲公主抱了起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心跳得飞快。 “谢总,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我有事,你走太慢!” 谢远洲的回答透着股冷意,让宁婉瞬间语塞。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来到了车边。谢远洲把宁婉放下来,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里,转身走向驾驶位。 车子缓缓启动,雨打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宁静的夜曲。 谢远洲专心致志开车。明明灭灭的灯火照在男人侧脸上,柔和了锋利轮廓。 “您就近找家酒店把我放门口就行,谢谢。”宁婉轻声说道。 紧抿的薄唇代表了谢远洲此刻的心情, “怎么?担心男朋友会误会?”谢远洲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宁婉皱眉。 “那你这男朋友心眼也太小了! “你遇到危险,他人在哪儿?我救了你,他不感谢反而怀疑?” “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分了好?” 宁婉心中一阵刺痛,想要大声反驳他,但她最终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他很好的!” 这句话让谢远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谢远洲坐在车里,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嘭!”拳头猛地捶向方向盘。 在得知宁婉有男朋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强烈的嫉妒! 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出许多想法,唯独没有放弃二字。 这让他开始重新评估对宁婉的感觉。他对她绝不仅仅是喜欢…… 衣衫滑落,身体被温水冲刷着,宁婉闭上了眼。 穿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不能再穿,她犹豫了一下,穿上了酒店的浴袍。 浴袍宽松,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时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 宁婉拿起一看,是男友姜铭浩打来的电话,赶忙接起, “婉婉,你给我打电话了?”姜铭浩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却格外温柔。 宁婉心中一酸,已然平静的心又起波澜,委屈极了“嗯,刚才我遇到了……” 她刚开口,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娇柔女音:“铭浩,快过来......”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姜铭浩语带歉意,“婉婉,我这边有点忙,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 宁婉张着的嘴还没合上,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0 隔天早晨,宁婉收到酒店服务员送来的衣服。 据对方说,是一位姓谢的先生送来的, 谢?宁婉不作他想,肯定是谢远洲。她心下有几分异样,这太细心了,他该不会是…… 也仅是一瞬,马上宁婉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摇摇头,将这份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 打量起这件衣服来。淡雅的黄色,精致的剪裁,每一处都透出高级的质感。 价格指定不便宜,再加上昨晚的礼服,宁婉眼前一暗,发愁的抓了抓头发,这得多少钱赔。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班还是要上的。 “什么?谢总出差了?” 刚打扫完办公室的宁婉,从宋航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可是谢总出差不带宋秘书吗? “那我要做什么?”工作对象不在,宁婉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宋航耸耸肩,“你自由分配。” “宋秘书,你不能给我分配点工作吗?”宁婉面露难色。 宁婉属于被动型人格,在学校习惯性的按老师的要求做,就是在恋爱中也是姜铭浩主动追求的她…… 宋航虽不知道工作狂老板抽了什么风,不来上班,但他猜测十有八九跟眼前之人有关。 ……看宁婉的样子,宋航心想,宋航啊你可长点心吧!怎么能让未来老板娘为难呢!你还想不想混了? “宁助理,你可以干自己的事,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 宁婉听懂了,这是让自己摸鱼? 也好,她眼下最要紧的是再重新找个房子。昨晚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 宁婉坐在电脑前,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思考着自己的需求。 最好是离公司近一些的地方,这样上下班方便,还要有门禁和保安的小区,相对比较安全。 她看了好几个房源,都觉得不太满意。有的价格太高,超出了她的预算;有的位置太偏,离公司太远。 南华市不仅买房贵,租房也贵,宁婉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婉婉!” 宁婉走出大楼,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先是扬起笑,而后想到昨晚被挂断的电话,笑容又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边说,姜铭浩边从背后拿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宁婉虽心有不快,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花。 看着温柔美丽的女友,姜铭浩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宋航从大楼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了拍照的功能键。 然后,迅速点开社交软件,将拍的照片发送给了“老板”。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宋航的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完了,谢总不来公司,肯定是因为知道宁助理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正怒火攻心,有火没处发! 而他却专门挑这个时候给谢总发这种刺眼的照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航连忙点击撤回,但遗憾的是,时间早已过去两分钟,无法撤回。 他只能颤抖着手发了一条消息,卑微地解释:“谢总,我发错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试图用表情包海洋来掩盖那张照片。 然而,在他发第十二个表情包时,收获了红色的感叹号! “真是天要亡我!!”宋航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谢远洲面色阴沉的看着照片上的男女,癞蛤蟆也配和天鹅出现在同一画面? “子越哥哥,人家想你了嘛!” 听到小女友发来的语音,肖子越暧昧的回道“宝贝,晚点去找你。” 谢远洲听了刺耳极了!心里一股郁气发泄不出。 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玻璃杯与桌子碰撞,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把另两人都惊得一愣。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照片上,死死盯着,真是找死。 “怎么了远哥,这么大火气?”肖子越好奇的探过头来, 谢远洲冷冷暼了他一眼,把手机翻转扣在桌子上,踱步到窗前。 不明所以的肖子越摸了摸鼻子,他远哥是大姨夫来了? 一旁的周政庭面如冠玉,神色温和,品着红酒,吃着深海捕捞的鲜鱼,倒是怡然自得。肖子越的挤眉弄眼,也没引来他的关注。 此时的肖子越只想仰天长叹,自己这是交了什么朋友,一个冷若冰山,另一个笑面狐狸,这兄弟没他迟早得散。 谢远洲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他目光穿过楼下的熙熙攘攘,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型,神情也随之舒展。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低头浅笑的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远哥,你……你没事吧?”肖子越看着谢远洲那阴翳的脸,心里发怵。 “没事。”谢远洲淡淡地回答,眼神却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专注。 肖子越单手插兜,顺着视线望去,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你那小助理嘛?旁边那男的谁啊?” 小助理?周政庭也来了兴致,踱步至窗前,远远望去…只瞧见了背影。 肖子越兴致勃勃的跟周政庭八卦着,自己在老爷子寿宴上的所见所闻, 难得见谢远洲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周政庭调侃道,“看上了?”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谢远洲语气很淡,脸色极冷。 三分钟后,对面的中式餐厅。 几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狼狈至极的同时还要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远哥,怎么样?我厉害吧?”肖子越挑了挑眉。 从后门进来,对方也发现不了。 周政庭扶了扶镜框,“这像怎么回事?缩在这里看俩人卿卿我我?”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让人看到岂不丢人? “你过来。”肖子越指了指送餐回来的男服务员。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了,肖子越轻声交代了几句, “不不,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收款码亮出来。” 服务员看着收到的转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 很快,服务员出现在姜铭浩的左侧,身形一晃,不小心将托盘中的凉茶洒在了姜铭浩的身上。 姜铭浩笑容瞬间消失,不满地看着服务生,对方连声道歉,并拿出纸巾帮姜铭浩擦拭,还好洒上的不多。宁婉也站起身想要帮忙。 三人趁机过去,坐在宁婉身后的座位,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我做的不错吧?” “不错。”谢远洲声音冷冽, 身后两人的谈话声也传入耳中。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1 得知宁婉昨晚遇到危险后,姜铭浩自责不已,“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宁婉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后来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挂了。” 姜铭浩心中一阵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 宁婉抿了抿嘴,不满地说:“我还听到你那边有女人声音。” 这语气,又冲又酸,让姜铭浩真是又惊又喜:“婉婉,你吃醋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宁婉性格的原因,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姜铭浩曾经有段时间一直怀疑,宁婉对他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 宁婉别过头,小声嘟囔:“才没有呢……” 姜铭浩笑了,他握住宁婉的手,解释:“她是合作方,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交流。签了合同后,晚上领导让我们请对方吃饭。昨晚我们有四个人一起。” 宁婉心里顿时一松,她就知道,姜铭浩不是那种人。 屏风很薄,谢远洲可以看到两人相贴的身影,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你这个小助理很喜欢那男的。” “小姑娘就是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肖子越边说边摇头。 谢远洲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一直嗡嗡。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远哥你一样不近女色。” “我看你就直接把小助理抢过来!”肖子越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当然是用仅限于他们三人听到的音量。 至于宁婉的身份、人品,肖子越并不关心,那是远哥考虑的事,和他无关,他只需支持远哥就可! 其实谢远洲心底早已裂开了一道缝,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肖子越的话可谓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谢远洲想,子越平时虽吊儿郎当,但刚刚的话还是极为有理。 “子越,你越说越离谱了。” “你这是让你远哥去做男小三?”周政庭觉得肖子越,是昏了头了。 偷窥别人的行为,已是极为出格,去插足对方感情,绝不可能! 谢远洲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渴吗?”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这句话一出,周政庭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假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打脸真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婉婉,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姜铭浩期待的看着宁婉。 “啧啧,这男人不安好心啊!” “你别再拱火了,没看你远哥都气成什么样了!” 看着谢远洲要刀人的眼神,肖子越劝道,“别冲动,别冲动!” 宁婉没有同意,“铭浩,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住的地方,我上班通勤要两个多小时了,来回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的态度,如果她搬去和他同住,他母亲恐怕对自己的意见会更大。 姜铭浩虽有些失望,但他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适,“婉婉,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呵!” 一声冷冷的嗤笑传入了宁婉耳中。她惊愕地转过头,后面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 “婉婉,婉婉?你在看什么呢?”姜铭浩接连叫了两声。 宁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她心里暗自思忖,可能是声音相似,毕竟谢总正在外地出差。而且,以他的身份和习惯,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就餐。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这一切,在谢远洲听来却极其刺耳。 吃过饭后,姜铭浩陪宁婉回出租屋取行李,房子还有半个月到期,房东不愿意退租,也是宁婉违约在先,所以她没有和房东争执什么。 宁婉和刘君说好了在她家借住两晚,同时她也会尽快找房的。 两人到了小区后,宁婉打电话给刘君,小区有门禁,管理严格,外人进不去。 没等多久,刘君就兴奋的跑了出来,给了宁婉一个熊抱, 撒娇道“婉婉,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宁婉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哪有啊,也才半个月吧……” “刘君,婉婉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了。”姜铭浩含笑看着俩人。 “那还用你说,”刘君松开了香香的闺蜜,没好气的朝姜铭浩翻了个白眼。 “干嘛呢!”宁婉捏了捏她的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闺蜜对铭浩有这么大的意见,每次见面总要刺上那么两句。 可能有的人,天生气场不对。 “铭浩你别介意,君君她就是这个脾气。”宁婉饱含歉意的看着姜铭浩。 姜铭浩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 不想让闺蜜难做,刘君也朝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赶紧走吧,晚了地铁可不等人。” 姜铭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嗯,确实不早了,那婉婉,我走了?” “好,你快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刘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宁婉的手,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宾利,车内端坐着一位气质矜贵的男人,他衬衫领口微敞,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衣袖随意的挽着。 宁婉虽已拒绝了心机男,但难保她不会再受到对方的蛊惑,不看到他们分开,他心难安! 谢远洲一直跟着俩人,目光始终不离宁婉。 她见到朋友,笑的温柔甜美,像朵软糯的, 少时,谢远洲觉得甜腻, 此时,他觉得刚好, 他轻笑一声,指尖不经意间轻触过薄唇,似在回忆什么。快了,他心中默念。 ………… 宋航神情激动的看着老板发来的消息,他这么快就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查信息?他擅长! 他绝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2 是夜。 银色的月光,悄然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那清辉给房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也勾勒出房间内的朦胧景象。 黑色大床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人穿着一条绿色的细肩带吊带裙,裙子修身,更显她身姿窈窕。 她含羞带嗔地,扑到他怀里:“我不敢一个人睡。”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害怕。 娇娇柔柔的嗓音,轻易地挠动着他的心,本就对她有意的谢远洲,眸光逐渐变得晦涩。 看着怀中的她,在这一刻,他不再隐忍,重重的吻了下去。 女人顺从的搂着他的脖颈。 谢远洲顺水推舟地抱起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刺耳的手机振动声骤然响起。 谢远洲睁开了深如墨的黑眸,半靠在床头,黑发略显凌乱,胸膛起伏不定。 几息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等他出来,已是一小时后。 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查看,宋航发来了信息。 父亲姜国庆是西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母亲田芬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长,他本人在惠恩咨询公司,做咨询顾问。 谢远洲拧眉,直接拨了过去。 “做的不错,这月奖金翻倍……” 听到奖金,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宋航,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吗?太好了!”他兴奋得来了个鲤鱼打挺,以至于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床上栽了下去。 幸好,宋航腿长身子短,这使得他避免了狗吃屎的命运。 就在他庆幸自己没有摔倒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谁啊!!”被打断思绪的宋航不耐烦地摸起手机。 “你怎么不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该查的不查…”电话那头传来谢远洲毫不留情的斥责声。 这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宋航的头上,让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 他眨了眨眼,揉了揉脸,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做的美梦。 现实中的他并没有获得双倍奖金,而是原本的奖金也危矣! …… ………… 盯着两个黑眼圈的宋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宁助理,你是在找房?” 正浏览租房网站的宁婉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宋秘书正背着手站在她右手侧。 “你怎么不向公司申请住房?” 宁婉不解,“啊?公司还给分房?” “那倒不是,集团涉猎广泛,开发的楼盘也不计其数,为此谢总专门留下了房子供员工租住,比市面便宜了一大半,作为员工的福利之一!” “知道我为什么工作五年就买了房子嘛?” 宁婉心里好奇,也很捧场:“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航扬起下巴,骄傲地说:“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省!” “你想想,我们租公司提供的房子,这样每年就可以节省三四万块钱。而且,房子距离公司很近,又能节省一笔通勤费……” 说起这来,宋航是滔滔不绝,废话虽多,但也确实如此。 宁婉听了之后,很是心动,谢氏旗下的房子肯定不会差,周围又是同事,安全也有保证,完全满足她的找房要求! 可是,沈宁有些担心:“我现在着急找房子,申请公司住房会不会来不及?” 宋航不假思索回道:“咱们公司在谢总的领导下非常人性化,特事特办嘛。” 既然如此,宁婉立刻表示她要申请公司住房。 宋航笑着把手从背后拿出来,递过一张申请表,“来,填好这张表,明天就能搬进去了。” 宁婉接过申请表,感激地看着宋航,“谢谢你,宋秘书,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宋航心有戚戚焉,他可不敢抢功! 连连摆手,“不用谢我,谢总非常重视员工的生活问题,这个政策是他亲自推动的,你应该谢谢他!” 宁婉笑了笑,心中对谢远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她拿起笔,认真地填写起申请表来。 宋航就在一旁等着,她把填好的表交给他后,他就走了。 怎么说呢?宁婉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3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二十七楼。 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面容冷峻如雕刻般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男人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 宁婉看到谢远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起身问好。 谢远洲淡淡应了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宁婉还有些发懵,出差回来的谢总好像很不一样。 等他集中精力处理完昨天积压的工作后,已快中午时分。 他放松的倚着椅背,目光穿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人儿。 宁婉今天穿了件粉色上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柔顺的披在背后,真是无一处不美。 昨夜旖旎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涌现,谢远洲喉咙不由得发紧,看到宁婉,他总是难以自持。 所以处理完工作后,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她。 她时而托腮,时而浅笑,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底都分泌出丝丝愉悦, 眼看午餐时间到了,宁婉还端坐着,谢远洲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这半个多月来,他几乎都在食堂吃午饭。 宁婉讶异的起身,目带询问。 “你不去吃饭?” “点了外卖。”宁婉解释道。 谢远洲眉峰轻蹙,“怎么?公司食堂不合你口味?”其实他也觉得味道差了点,是时候换一批厨师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食堂饭菜味道很好,是我男朋友给我点的。”宁婉急了,唯恐让他觉得自己对公司不满。 谢远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冽如冰,“哦,这样啊。”说完,转身走了。 宁婉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她说错什么了吗? 男朋友?呵!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虽然如此,谢远洲突然不受控制的想,那人是否也吻过她的唇,更甚至,也像他梦中那般,对她做过更亲密的事?想到这些,妒火蹭一样窜了上来。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事实证明,有时积极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宋航踩着点去吃饭,刚出电梯,就迎面遇上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老板,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您也要去食堂吃饭?” 谢远洲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去得?我去不得?”吃饭倒是积极,正事办的一塌糊涂! “哈哈!那怎么会?”宋航尬笑了两声。 谢远洲转身换了个方向,那显然不是食堂的方位。 见此,宋航委屈极了,他就这么让人倒胃口? 不得不说,宋航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谢远洲是倒胃口,但对象还轮不上他。 午间的二十七楼静悄悄的,宁婉坐在茶水间里吃着饭,脸上洋溢着满足。 返回来的谢远洲,垂眸一看,只见那盒饭菜中的鸡肉被炸得焦黑,米饭也硬邦邦的,看着就没食欲。 他不禁皱眉,居然给她吃这样的饭菜?一股郁气在他心中不上不下。 又丑又抠! 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千千万,这样的人不一脚踹掉,难道还留着过年? “你……” 宁婉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 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宁婉因惊吓而倾斜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事吧?我吓到你了?” 宁婉稳了稳身子,抬头,正对上谢远洲深邃如潭水般的黑眸,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没,没事。”她低声回答,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胆小。 “谢总,您吃过饭了?”宁婉用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你就吃这个?”谢远洲指着她手中的盒饭。 宁婉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这怎么了?她觉得挺好的。 谢远洲心中一哽,如果哪天自己突然猝死,那一定是气的。 见他要走,宁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 “谢总,您等等” 她满脸纠结好似害羞般的表情,让谢远洲心中一动,她不会是要(?>?<?) “之前那件礼服被雨淋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多少钱,我……”宁婉顿了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承担一半。” 就这事?谢远洲呼出一口浊气。 “哦?为什么是一半?”一半?倒是新鲜。 男人的目光,如锋如芒,宁婉鼓足了勇气解释,“我陪着您去的,算作工作,如果不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礼服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让雨淋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各承担一半责任。”宁婉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写满了紧张。 谢远洲眼神中似有欣赏闪过,他嘴角微勾,“礼服价值不菲,你确定要赔?” “嗯,您告诉我一个数目?” “把你卖了,兴许能赔的起。” 他语气极为认真,认真到,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捏紧了衣服,“我…我不值钱的……” 谢远洲暗想,怎么会呢? “好了,一件衣服而已,还没有被你扔掉的那件西装贵。”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远洲打断,“没有可是,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虽姿态强硬,但宁婉知道他是好意,她感激的说,“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远洲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他看着宁婉,意味深长,“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嗯嗯。”宁婉不住的点头,她肯定会加倍努力工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4 “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谢远洲微微皱眉,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手机上。他看着信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指节不轻不重敲击着桌面,提醒着走神的女人。 “跟我出去一趟。”语调虽平和却是命令的姿态。 宁婉愣了一下,“好的,谢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带上你人就好。”说完,他大步往前走。 宁婉赶紧跟上,已经五点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开车的还是小李,上次的尴尬仍历历在目,宁婉不自在的抚了抚头发。 “在公司还适应吗?”谢远洲突然开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挺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宁婉心头一暖,她接着补充道,“宋秘书也很热心,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教我。” “嗯。”谢远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这个宋航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就在宁婉感觉自己就要昏昏欲睡了,车子终于停在一家装潢华丽的餐厅外。 这是来应酬? 宁婉面露难色,“谢总,我喝酒不行的,您……” 谢远洲心中哑然失笑,他是领着女员工去陪酒的人吗? “不让你喝酒,走吧!” 走进餐厅,一股奢华与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餐厅内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餐具与鲜花,很是温馨,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两人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中年男子胸口别着名牌,是这家店的经理,“谢总,您来了,我带您上去。” 谢远洲微微颔首。 经理领着他们最终停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前,恭敬的拉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远洲率先步入雅间,宁婉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直到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宁婉略感意外,“就我们俩吗?”原以为会是一场应酬。 “嗯,我不喜一个人吃饭,宋航工作繁忙,只好叫上你了。” 宁婉瞬间懂了,原来她是个陪饭的。 “这里的饭菜,与你中午吃的相比如何?”谢远洲问得漫不经心,但目光一直落在宁婉身上,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宁婉咽下嘴里的海鲜羹,立刻回答:“这里的饭菜很好。”她不住地点头,眼睛放光,“真的非常好吃!” 她确实被这美味的海鲜羹惊艳到了,味道鲜美至极。她虽只尝出了虾的味道,还有几种她尝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道美食的喜爱。 谢远洲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首先要学会善待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善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对你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就拿吃饭举例,在海鲜羹和盒饭之间,他会认为你只配吃廉价的盒饭。”这句话语气略重。 他早就发现,她特别容易满足……这可不行! 宁婉愣了一下,后面的话听着怪怪的, 她想到中午的盒饭,谢总这是意有所指?在为她打抱不平?也是在提醒她? 可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平时就这样吃饭啊, 宁婉刚想开口解释……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宁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有着大波浪卷发,穿着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和她身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她面色一滞,那是……姜铭浩 谢远洲以他那惯有的优雅姿态品尝着牛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侵扰到他。 宁婉的目光紧紧追随姜铭浩,见他细心地为身侧的女人切牛排,后又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人笑声连连。 这一幕,如同锋利刀刃狠狠刺向了她。 让她再也没胃口了,如同自虐般,目光始终未从两人身上移开,直至姜铭浩潇洒地刷卡结账,温柔地为女人拉开座椅,两人相携离去…… 谢远洲刚才的话,此刻在她脑海中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让她不禁自问:是否自己在他心中,仅值得那二十几元的盒饭?而楼下那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却能与他共享这人均大几千的奢华餐宴? “宁婉,不合你胃口?” “宁婉?” 见女人没反应,谢远洲移至她身旁,伸出手在她眼前挥动。 宁婉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谢总,我刚才走神了。”她勉强一笑,但心中的苦涩却如潮水般涌来。 桌上精致的食物,对她再没了吸引力。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谢远洲声音温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宁婉轻轻摇头:“没有,我吃好了。” 谢远洲关心道:“真的?我给你再点些别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真的吃不下了。” 见状,谢远洲也不再劝她,宁婉吃的也算不少了。 两人结束用餐后,楼下的人也已经离开。 她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司机小李不知去了哪里,是谢远洲自己开的车。 车内很静,没有人说话。 “到地方了。”随着他的提醒,宁婉伸手触碰车门,突然她动作一滞:“谢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谢远洲手指微动,不解的看向她,“不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了?” 她说了吗? 宁婉一阵疑惑,但看到谢远洲紧锁的眉头,她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谢远洲淡淡嗯了一声。 “谢总,那我走了,您回去开车小心。” 谢远洲目送着她走进小区,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中。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进入小区后,宁婉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姜铭浩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 然而,视频发出去,对方迟迟未接。 她心底一沉,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发丝,或许只是在陪客户…… 失魂落魄的宁婉回到了家中。 刘君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拉住宁婉的手,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闺蜜的关心让宁婉的委屈达到了顶点,她抱着刘君默默流起了眼泪。 刘君顿时慌了神:“怎么了,婉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被领导骂了?”刘君一边轻轻拍着宁婉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宁婉摇摇头, “难道是姜铭浩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刘君满脸愤怒地说道。 宁婉没有回应,刘君见状,认为自己猜对了,转身就要去找姜铭浩算账。 宁婉赶忙拦住她,解释:“不是,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说,君君……” 此时的宁婉,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唇瓣被咬出了齿痕。 这让刘君心疼不已,“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别哭了,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啊?” 宁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快去洗漱,洗完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5 “婉婉,我刚到家,抱歉,才看到你给我视频了?有什么事吗?”凌晨,回到家中的姜铭浩,第一时间给宁婉回了过去。 镜头里的他,略显疲惫。 “没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握着手机的手,指尖发白, 姜铭浩苦笑,“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客户都得自己去跑……”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在感叹生活的不易。 “那你吃晚饭了没?”她关心地问。 “吃了的。” “是陪客户吗?” 宁婉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却让姜铭浩迟疑了一下,他回道:“是的。” 一直观察着他的宁婉,心沉了下去,继续追问:“男客户还是女客户?” “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她只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请了一位女客户吃晚餐,但你放心,我们就是正常的合作往来。” 姜铭浩语气急迫,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这样啊……宁婉心情复杂,他大可以说是男客户,但他没有骗自己。其实,对客户细心点,也是正常的…… 可是……“吃晚餐吃到了这个点儿?” 面对宁婉的连番追问,姜铭浩捏了捏眉心,“没有,又参加了一场酒局,在酒桌上谈事更容易。”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宁婉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婉婉,都这么晚了,你快睡觉吧……” 结束视频后,宁婉心情放松了不少。 *** ** 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 谢远洲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宁婉,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皱眉,“太苦” “那我再做一杯?”宁婉试探性的询问。 “嗯,去吧。” 不一会儿宁婉便端着一杯新泡的咖啡来了。她紧张地看着谢远洲,却再次听到他略显挑剔的声音:“甜了。” “那我……”她正欲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再做一杯时, 谢远洲指了指自己的头,声音暗沉:“算了,你过来帮我按按。” 透着上位者姿态的他,气势逼人,让人心里发怵,宁婉话都不敢说,快步走到他身后,手指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室内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指尖与皮肤接触的细微声响。 谢远洲闭目,感受着女人的手指在自己额上轻轻按压,那种温柔,让他心底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罢了,他跟她计较什么,她只是太单纯了,容易遭人哄骗,错的是那个男人…… 有他在,他会帮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 门外传来宋航的声音:“谢总,我可以进来吗?” 宁婉停下了动作,站至一旁。 谢远洲勉强应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的宋航,发现宁婉也在,顶着谢远洲冷冽的目光,顿时心有戚戚焉,自己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但是,宋航想到自己办的事后,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谢总,京淮市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您可能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机票订了吗?” “订了,但是,我无法跟您一起去。” 听到宋航的话,谢远洲面色不善,他看宋航这是想跳槽了! 宋航连忙补充“所以我给宁助理订了机票。”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谢远洲眉头微舒。 “下午一点十分的机票,您现在就要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你去备车,整理好资料发给我,落地前我要看到。” “好的,我马上去办。”时间紧急,宋航快步离开了。 “谢总,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宁婉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去几天呢,衣服什么的总要带的吧。 “走吧,出差,吃穿住行都由公司负责。”谢远洲边说边走,声音淡淡的,面对公司即将丢掉几十个亿的大项目,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身份证带了吗?” 坐在车里后,谢远洲问向身旁的人儿。 宁婉赶紧摸了摸包:“带了的。” 他们来到机场,工作人员已等在入口处,两人被引至贵宾室后,看到宁婉新奇的样子,谢远洲突然开口,“没坐过飞机?”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坐飞机买不成学生票。” 可真是诚实……她怎么这么可爱!谢远洲嘴角微勾,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 他耐心地给宁婉讲解坐飞机的流程,包括如何办理登机手续、通过安检、找到登机口等等。声音温柔。 宁婉认真听着,不时地点头。心里感叹,谢总人真的很好。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餐食,谢远洲看向愣神的女人。 “快吃,不然一会儿坐飞机,你会难受。”他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一双筷子,先递给了谢远洲。 他摇头,“你快吃,我喝杯咖啡就好。” 宁婉也是饿了,就没再客气。 不仅摆盘精致,味道也很好,她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十分可爱。 谢远洲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眼中爱意也愈发浓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6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准时抵达了京淮国际机场。 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朦胧水雾之中。 机场外,一辆劳斯莱斯在静静等待它的主人。 随着两人到来,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谢远洲示意宁婉先进去,他坐在了她身侧。 “去景园。” 坐进车里的谢远洲,拿起平板看着宋航发来的资料,神色认真,一丝不苟的。 宁婉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专注的模样,心想,下了飞机就开始工作,果然,总裁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景园, 像是瞬间从繁华都市,穿越到了一片静谧绿洲。道路宽敞整洁,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江南水乡之韵味,却又多了几分浩然之感。 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大,四周装有围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也保证了业主的隐私。 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一层,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墙壁上还挂着精美画作,完全不像是个停车的地方,倒像个艺术馆。 下车后的宁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数了数这里共有八辆车,其中有两辆跑车她也只能看出这点了。 “喜欢吗?”谢远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宁婉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这是她能买得起的? 看到她的动作,谢远洲只觉得可爱。 “跟我来。” 踏入别墅,高挑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上面悬挂着璀璨耀眼的水晶灯,给人以视觉震撼。 “这里你可以随便参观,三楼是卧室,累了就去休息。” 宁婉疑惑,“谢总,您是要?” “我去公司处理工作。”简单交待几句后,谢远洲就走了。 徒留宁婉,站在原地发呆,心中怪异不已,这好像反了吧? 老板去公司打工,她在老板千平大别墅里享受? 还有,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公司,为什么要先来别墅,难道是……特意送她过来? “君君,你说,他不会是……”宁婉那张莹白小脸挂满了愁丝。 刘君还真认真想了想,“婉婉,我认为是你想多了,他可是谢氏的掌权人,身边一定少不了女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对吧?” 宁婉点点头,他知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这种男人,不知有多少人追逐,难道还想做男小三?你担心的不会发生的。” “再说,你是生活助理,跟他去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啊,应该是涉及到公司机密,你不方便一起。” 刘君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彻底打消了宁婉的疑虑。 结束了和闺蜜的视频后,宁婉放下了手机,随即有点脸红,自己也太自恋了。 没过多久她又拿起手机,给姜铭浩发了自己出差的消息。 一看五点多了,宁婉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一排排玻璃瓶装矿泉水,出去买食材,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能在网上买。 此时的谢氏集团分公司—远扬实业,本该下班的时间,会议室里却坐满了人。 “我从不反对内部竞争,但前提是不损害到公司的利益!” 谢远洲眼神似利剑般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位中年男人身上,“陈志杰你被开除了。” 陈志杰先是一惊,随后争辩起来,“谢总,我做错了什么?我这八年来为公司兢兢业业的,公司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那语气,平静,凉薄又高高在上。 “你!”陈志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刚想上演全武行,就被人拽住,直到一旁的李志9伟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后。 陈志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终灰溜溜离开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恐触了老板霉头。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多。 谢远洲伴着夜色,踏入家门,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循着香气来源,只见女人正在灶台忙碌着,就像是给丈夫准备晚餐的妻子。 身上系着围裙,细细的带子,将她身姿勾勒得更为曼妙,低头间一截脖颈裸露在灯光下,宛如初雪般白净无瑕。 她不经意间抿了抿唇,那粉唇顿时被润得娇嫩欲滴,引人采撷,谢远洲不禁上前一步。 许是他目光太过炽热,宁婉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到他后,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谢远洲心跳陡然加快,女人粉唇一张一合,他似乎听到她在叫, “老公,你回来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7 “谢总?谢总!” 宁婉连喊几声,见他没反应,只好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远洲理智逐渐回归,目光落在宁婉身上,低低应了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大半,一股凉意凉到心尖上,也让他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 由于动作过于急促,洒出来的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落入了那宽厚胸膛……浸湿了雪白雪白的衬衫…… 宁婉耳根一红,垂下了眼帘。 当看到餐桌上的菜,谢远洲神色难辨。 见他不语,宁婉双手交握,心中有些忐忑。 “都是些家常菜,如果不合您的口味,我……我可以再想办法。”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安。 “看起来不错,辛苦了,” 而后,只听叮咚一声,宁婉的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惊讶的看向谢远洲,“您怎么给我转钱?” “这是你买菜的钱。” 宁婉哑然,这可是一万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给谢总吃这么便宜的食材…… 怪不得,来送菜的物业管家,表情那么奇怪。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按照普通人的生活标准去购买。 “太多了,买菜还不到三百块。” 谢远洲却不以为意,“收下吧,以后还有用处。”说完,他坐下开始动筷。 “你也坐下吃。” 一顿饭下来,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餐具碰撞声。 谢远洲自然想和宁婉多交流,奈何宁婉极为拘谨,垂头不语。 在宁婉心中,虽觉得谢远洲是个很好的人,但她着实不善言辞,只能埋头苦吃。 饭后,宁婉要洗餐具,被谢远洲制止了,“不用管,这些有人负责。” 宁婉唇角微弯:“不用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见她坚持,谢远洲伸手去拿,他宁愿自己收拾,他手臂长,一下子握住了盘子,两人指尖相触, 宁婉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慌忙松开手,还好谢远洲及时拿稳住了盘子,否则地上已是满地碎片。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反应过激了,讪讪的看了谢远洲一眼,微垂下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谢远洲深觉无奈,眼底阴郁一闪而逝……要冷静,不能吓到她。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哦,哦!”宁婉慌乱的往楼上走…… “等等!” “三楼左边靠楼梯的房间是客房,房间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右边是我的卧室,有事找我。” 他已让人准备好了衣物,诺大个别墅,保持的这么干净,平时自然有人负责管理。 “嗯,谢谢谢总。” 进到房间,宁婉长舒了一口气。 摸着质地柔软的衣服,心里不禁,他 洗完澡后,在房间找了两圈也没找见吹风机, 她头发又密又长,不吹很难干。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谢远洲的门。 “谢总,我……”宁婉站在门外,声音有些纠结。 下一刻,门开了,男人下身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饱满匀称的腹肌,线条分明,右手拿着毛巾正擦着湿漉漉的黑发。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宁婉脑子嗡嗡响,脸颊瞬间滚烫,连忙低下头。 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害羞而透出淡淡的粉,就连脚趾都透着粉。 谢远洲声音暗哑,“怎么了?” “…有吹风机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稍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了吹风机出来。 宁婉红着脸接过,小声说道:“谢谢。”然后匆匆跑回了房间。 随着她的跑动,纤细的腰肢轻轻摆动, 谢远洲大掌虚握了握,面容隐晦不明。 …… “知道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抱抱的表情包。 宁婉看着姜铭浩发回的消息,轻轻一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放心吧,我会的。” “宁婉,睡了没?” “还没呢,谢总。”听到声音的宁婉立刻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 “牛奶热多了,剩下一杯。”谢远洲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此时宁婉小脸红红,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受宠若惊的接过奶,道了声谢。 “不客气,早点休息。”他目光微不可察的掠过宁婉,转身离开了客房。 宁婉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又躺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动了动鼻子,喃喃自语道“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没一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渐渐陷入了沉睡。 谢远洲站在落地窗前,半副身子陷在阴影里,手上红酒杯轻晃,微抿一口,嘴角透着一丝怪异。 夜渐深。 宁婉好似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她变成了一只粉粉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成了谢远洲桌上的盘中餐。 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起桃子,握在手心…… 桃子渐渐从粉红变为深红。 她又不是核桃啊,啊喂! 奈何宁婉说不出话来。 突然,风云骤变,原本温柔英俊的男人,周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风雨欲来的气息,眼中满是对猎物的掠夺。 他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要一口将她吞下。 宁婉惊恐万分,想要逃,但小小一只的桃子,又被谢远洲捏在掌心……怎么逃的掉。 就在她以为会被吃掉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闪过, 宁婉猛地坐起身子,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天色已然大亮! 原来只是梦一场。 她喘着粗气,心脏仍在狂跳,宁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滚烫,仿佛还残留着谢远洲指尖的温度。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拍拍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红彤彤的脸蛋儿,倒真像颗桃子了! 快速洗漱好,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刚出房间就和谢远洲的视线正对上。 想到昨晚的梦,宁婉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谢远洲目光停在她唇上片刻,突然轻轻的笑了,宛若冰雪初融般。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8 接下来几天,谢远洲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工作,宁婉也做起了宋航的工作,只不过她属于“0.25版”的宋航。 马马虎虎,一知半解, 她无比庆幸,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就能遇到个好老板。 谢远洲会耐心的教她怎么上手,完全没有不耐烦。 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啊!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谁。 这几日,相比忙的跟陀螺一样的谢远洲,宁婉属实称得上清闲。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很累,总是提不起精神,可是她每晚都早早的睡了。 某天晚上她还暗暗查了一下,床垫竟是进口,这个品牌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万。 睡着这么好的床,还浑身不舒服,宁婉心想,难道她命里不配享受这样的奢华? 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但宁婉还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反观谢远洲,雷厉风行,诺大个公司,上上下下整顿了个遍,不见丝毫疲态。 偶尔还能看到他笑,这对于长年面无表情的人,是多么难得。 宁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奇,两人同吃,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差距会这么大? 少了碍眼的人,又有温香软玉相伴,更不提他晚上………谢远洲自是神采奕奕。 他甚至在考虑,把总公司搬到京淮的可能性。 毕竟父亲曾经为了母亲,就把总公司从国外转移到了南华。 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的乐不思蜀,嘴角勾起的笑容也变得凉薄, 冷气那么足,在汇报工作的吴宏却不住的擦着汗,“谢总,我……” “方案不错!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处理。” “啊?” “哦哦,好的,谢总。”吴宏有些受宠若惊。 谢远洲薄唇轻勾,起身理了下衣襟,然后对宁婉说:“走吧。” 说罢,谢远洲迈步离开办公室,宁婉紧跟其后,吴宏诚惶诚恐地送他们离开。 得知要回去南华,宁婉只觉得他们来的仓促,回去也是。 车内静悄悄,谢远洲双眸紧闭,似乎已陷入浅眠。 宁婉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飞快的发消息: “君君,我下午回去了。” “宋秘书,房子申请下来了吗?” 却不知身旁男人已悄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身,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若她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打开和男友的聊天界面,最下面还是晚安的表情包,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我下午回去了(?>?<?)” 对方几乎秒回,“太好了,婉婉!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差不多两点钟,你不忙吗?” “可以休息半天,我很想你。” 如此直白的表达,让宁婉唇角微弯。 “宁婉。” 沉浸在甜蜜中的宁婉,突然被谢远洲打断思绪,茫然地望向他。 只见谢远洲冷着脸,眼神幽深。 宁婉心里有些发毛,“谢总,怎么了?” 谢远洲没有说话,反而继续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也握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缓缓开口:“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宁婉下意识地回答:“啊?我不累。” 谢远洲瞬间郁气横生!他想,他为什么要忍呢? 他完全可以早就拥有她。 他可以做,抢别人女朋友,道德低下的小人。 ……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这样做只会便宜那个姓姜的。 两人感情正浓时,被拆散, 那个男人会成为她心底最美好的初恋,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永远无法抹去,一想到这,他又能忍了。 他闭眼假寐,眼不见心不烦。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宁婉压下心里的怪异,到底是休息了。 到达机场后,两人顺利坐上飞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安全抵达了南华市。 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宁婉一眼就看到长身玉立的他。姜铭浩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特别招人目光。 宁婉眉眼弯弯,喊了一声,“铭浩!”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姜铭浩快走几步,一把将宁婉拥入怀中,“婉婉。” 落后几步的谢远洲,看着两人相拥,心中早已醋火滔天,偏还要装作平静无波, 他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宁助理,不介绍一下吗?” 听到这话,宁婉轻轻推开了男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是我男朋友姜铭浩。” “铭浩,这是谢总。” 姜铭浩早已注意到了,这位气势惊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得知对方身份后,姜铭浩嘴角含笑地向谢远洲伸出手,“你好,谢总。” 谢远洲伸手与他相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万分不屑。 近距离看,长相更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身材也像一只弱鸡,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明明更优秀的人近在眼前,却偏要选只癞蛤蟆。 她可真容易知足。 直到看着两人乘车离开,谢远洲心中潜藏的怒意,不再遮掩。 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他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转身坐上了一辆出租。 车内空间狭小,谢远洲高大的身姿坐进去显得尤为狭仄, “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谢远洲的要求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谢远洲: “兄弟,你是去抓奸吧?别太生气,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女人嘛,多的是,再换一个不就得了。” 谢远洲本不欲开口,可听到这话,忍不了一点,目光似利剑冷冷盯着他, “闭嘴!”他不允许别人诋毁她。 司机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逼后脑勺。 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集中精力跟着前车,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车子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出租车紧跟不放,最后停在了一个小餐馆外面。 谢远洲坐在车内,目光紧紧锁定坐在餐馆内的男女,他们正相对而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远洲始终没有下车的迹象,终于,司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您不下车吗?” 谢远洲的视线并未移开:“一万够不够?” 司机惊讶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什么?” 谢远洲再次重复:“包车,一下午!”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19 司机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够够够……当然够了,谢谢老板!” 谢远洲付了车费,继续将目光投向餐馆里的男女,看着他们吃完饭后又打车一同离开。 不用他吩咐,司机直接跟上他们的车子,一路尾随,直到停在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宁婉和姜铭浩手牵手走进了电影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谢远洲,见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谢远洲突然轻嗤一声。 两人选了部文艺爱情片,影厅的灯火熄灭后,厅里,只余嘎吱嘎吱的爆米花声。 随着电影开始,一道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心上人,今年只有十九岁……” 宁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看着屏幕,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里。 直到,突兀的电话声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电影院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少观众投来了不善目光。 姜铭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他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对周围的人抱歉地点头。 视线移到屏幕上,指节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婉婉,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他边说边起身。 宁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铭浩走到走廊上,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姜铭浩脸色变得难看。“好,我过去。”他挂断电话,匆匆回到影厅。 “婉婉,对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了。”他眼含愧疚 宁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谅了他。“好吧,你先去忙。” 姜铭浩轻轻抱了抱她,然后离开了这里。 宁婉继续盯着屏幕,但心里却有些烦。 —— — “谢谢越哥,我好喜欢。”女人开心的送上一个香吻,拿着项链爱不释手。 “肖总,您来了!谢总也在这儿。”经理快步迎了上来。 肖子越挑了挑眉,“来多久了?和谁一起?” 经理恭敬的回答道,“快一个钟头了,谢总自己来的。” “你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管。”肖子越边说边搂着女人往电梯走去,桃花眼中闪烁着笑意。 “哎,好的肖总。” 屏幕反射出淡淡的光,照在一张俊美的脸,谢远洲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既靡丽又带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一阵尖叫声,打破了静默的氛围。 谢远洲皱了皱眉,不悦的望向门口。 “越哥,那是什么,我害怕。”女人声音颤抖。 “乖啊,不怕。”肖子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去按开关。 灯光突然亮起,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谢远洲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远哥,你怎么不开灯啊!” 女人这才发现原来包厢内坐着个男人,看清他的长相后,女人眼中闪过痴迷。 “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谢远洲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女人被吓得瞬间回了神。 肖子越拍了拍女人的脸蛋儿,带着几分戏谑:“宝贝,怎么?有新目标了?” 女人身子一僵,讨好似蹭了蹭肖子越胳膊,“没有,人家只喜欢你。”她好不容易才入了他的眼。 “哦?”肖子越抬起女人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温柔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越哥,我” “嗯?” 女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走了。 谢远洲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肖子越:“你是越发荤素不忌了。” “这种女人才好打发。”肖子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已然昏暗,宁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座繁华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也终于收到了宋航的回复,房子申请早已经通过,随时可以搬进去。 这个好消息缓解了宁婉失落的情绪。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新的信息跃入眼帘。是一个陌生号码发送来的。应该又是广告之类的。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张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公主抱着女子,姿态暧昧,女人也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头大波浪长发格外显眼。 可是,为什么,照片里的男人是姜铭浩 这画面如晴天霹雳般让宁婉的身体摇摇欲坠。 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照片放大,希望能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误会或是恶作剧的痕迹。但无论如何仔细观察,都无法改变眼前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就是他所谓的急事?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客户吗……为什么…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宁婉紧咬着唇瓣,给姜铭浩打去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一块手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一些。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宁婉眨了眨眼: “谢总,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邀约,路过这里。” 他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注意到她泛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心口一涩。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看见认识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宁婉咬着唇,努力控制住情绪,“我男朋友,他......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酒店。”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先说喜欢我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 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谢远洲心都被揪着,他蹲下身子,轻柔的给她擦拭着“别哭了。” “或许只是误会?他只是送醉酒的女同事去酒店?”谢远洲一边查看照片,一边安慰道。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0 “真的吗?谢总?”宁婉期待的看着谢远洲,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 谢远洲点头,然后指着照片中的背景,说道: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在悦澜豪庭,那里我知道。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谢谢。”她感激地望着谢远洲,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哀伤。 谢远洲突然有些不敢看她,他打开车门,示意宁婉上车。 宁婉起身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幸好谢远洲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谢远洲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宁婉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们走吧。” 谢远洲左臂虚虚放在宁婉身后,护着她上了车。 悦澜豪庭酒店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璀璨的鳞片,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换作平时,宁婉会觉得漂亮,此刻在她眼中眼前宛若万丈深渊, 那自动旋转的玻璃门,每一次转动也似乎在嘲笑她的悲哀。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有预订吗?”工作人员礼貌的问询。 “帮我查个人。” “先生,这不合规,我们不能做。” 谢远洲面色不变,“叫你们经理过来。” 工作人员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当即呼叫了经理。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匆匆而来,看清来人后,立刻点头哈腰的,“谢总,这是新来的,不太懂事,” “您要查谁,我亲自给您查。” “姜铭浩。” 大堂经理动作熟练的输入名字,一个记录跃然于下方。 他心中震惊,但面上不显,他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大瓜。 “查到了,您过来看看。” 谢远洲摇头,好似并不在意这个结果,他看向一旁的宁婉,对方却迟迟迈不动步子, “宁婉,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宁婉身子颤了颤,慢慢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刃之上。 眼前的屏幕如同命运的审判书,她强迫自己看向屏幕,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冰冷的名字,姜铭浩,景玲玲,入住了701房间。 像是有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 来之前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像谢远洲说的那样呢?可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宁婉身子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向身后。好在谢远洲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一直站在她身后,让她顺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大堂经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原来这才是真瓜啊。 谢远洲犹豫了一下,轻声询问:“要不要去看看?” 她用力摇头,“不要!”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此刻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去打开那扇门,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也许是姜铭浩和景玲玲衣衫不整的样子。 又或许是他们正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宁愿选择逃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等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可是,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底的酸涩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和姜铭浩两人来自同所高中,他比她高一届。 两人真正相识是在火车上,那天,正值寒假归家,车厢内人潮涌动,她提着沉重的行李,艰难穿梭。 她是个腼腆性子,行李放不到头顶的行李架上,也不会想求助别人。 本想塞到座椅下,奈何行李箱太大。 正焦急万分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行李,轻松一放,行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架子上。 她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那是姜铭浩,他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的尴尬。 两人因此结缘,从火车上的偶遇,到校园里的偶遇,再到后来姜铭浩长达半年的追求, 两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宁婉才知道,所谓的偶遇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罢了。 曾经她以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是他的父母, 去年过年归家,两人约会时,偶然碰到了他母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宁婉觉得自己与姜铭浩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姜铭浩的坚定给了她勇气。 她想起姜铭浩曾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两人也曾畅想未来。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讽刺,他的誓言仿佛成了最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心上。 她试图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抹去,但姜铭浩的笑容、他们的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紧跟在身后的谢远洲,面色并不好看,心中嫉妒万分, 他快走两步,一把拽住宁婉的胳膊,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 那双平时清澈的眼眸,已然红肿不堪, 谢远洲心口一缩,心中刺痛。 “就那么喜欢?” 他声音低沉, “那个人不值得你如此,世界上不只他一个男人,睁开眼好好看看。” 宁婉身体有些颤抖,声音哽咽,“你不知…唔……” 宁婉僵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冷峻脸庞,像被雷劈了一般。 谢远洲光明正大含吻着日思夜想的粉唇, 反应过来的宁婉,狠狠推开了他,呆呆的望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时抽噎着:“谢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现在还不知道?”他声音低哑,眼中似有火光。 之前她有男友,他担心女人不能接受,怕吓到她,从而选择徐徐图之。 这下,那个男人都出轨了, 他也不用再忍!! 谢远洲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渴望与占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宁婉害怕的后退几步。 “我……我有男朋友了。” “怎么?那个烂人都劈腿了,你能原谅他?” 被扎心了的宁婉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远洲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 “乖,我教你怎么办,和他分手,嗯?” 随着谢远洲俯身越来越低,两人气息渐渐交融, 宁婉先是经历男友的背叛,再就是老板的突变,整个人混乱不堪。 她用力推他,想要逃离这里,却被谢远洲又轻轻松松的拉在怀中禁锢住。 “谢总,你……你不要这样……”宁婉被吓到结结巴巴,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身躯,耳后是男人炙热的呼吸。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谢远洲也不想逼她太狠,克制性的吻了吻女人的发丝。 “不动你,我送你回去,给你时间考虑。”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1 浑浑噩噩的宁婉被回了家,刘君晚上加班,还没有回来, 也幸好她没回,不然自己这副模样还真不知从何解释。 宁婉脑子乱成一团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想到姜铭浩,一会儿又想起谢远洲…… 手指轻碰了碰唇,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伤心、难过、不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宁婉被困在网里独自挣扎。 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赶忙侧着身子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婉婉?”刘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见她没反应,知道她睡着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隔天。 深思熟虑后的宁婉,一脸肃色的站在陈主管的办公室门前,不重不缓的敲了敲。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对谢远洲的突然示爱,宁婉除了是惊就是慌,两人之间就是云泥之别, 倒不是宁婉非要贬低自己,这是客观事实。老板和员工,本就一强一弱,她留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对他的示好是接受不接受? 谁又能把工作和私人情感分清?至少宁婉不能! 至于……姜铭浩,她会找他说清楚… “请进!” 听到里面的回复,宁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陈主管,您好,这是我的辞职信。”宁婉双手递上。 陈若华皱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公司向来都是别人争抢着进,还从没有人主动辞职的。 按说她可以批准,只是……宁婉工作了将近一个月没被辞退,总裁想来是满意的。 不得不说陈若华能做到主管的位置,不光履历好看,还有玲珑心思。 “你是总裁助理,辞职需要经过总裁同意,我才能给你办离职手续。”陈若华说话间目光落在宁婉脸上。 宁婉手指微微收紧,“一定要经过他同意?” “是的,” 得到答案后,宁婉失魂落魄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27层的宁婉,细白的手指摩挲着金属把手,一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到心中。 经过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叩响了门。 随着一声低沉悦耳的“请进”,宁婉推开门,刚踏入房间,目光就与谢远洲交汇。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衬衫裙,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锁骨,收腰的设计衬得她身姿纤细,而裙摆下,那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瞬间吸引住谢远洲的视线。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着眼前的宁婉,谢远洲不禁想,她这是特意打扮来见他的? 短短几秒,他心中已百转千回。 男人炙热的目光,让宁婉有些害怕,她强忍着心慌,开口说:“谢总,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她边说,边将手中紧握着的辞职信递给谢远洲,手指还因为紧张而小幅度颤抖着。 谢远洲迅速扫过上面简短的几行字,心情陡然直下,脸色一沉。 如此明显的变化,宁婉怎会感觉不到,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谢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谢远洲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宁婉:“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答案?” 宁婉咬着泛白的唇,微垂着头,解释, “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您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呵!”一声冷笑从谢远洲口中溢出,他突然起身,椅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宁婉心里突然发慌,转身往门口走去,指尖刚刚触及门的边缘,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衣领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拎住,身体瞬间僵滞。 她眼睁睁看着,门被无情的合上。 “谢总,您…冷静…” 谢远洲怒极反笑,冷静?心上人要跑,他冷静不了。 瘦削的下巴被冰凉的大手强硬抬起,宁婉的视线被迫与男人那俊美如斯的脸庞相对, 身前是仿佛要吞噬掉她的男人,身后是冰凉坚硬的金属门,她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细白小手,抵在两人中间,试图撑开一点点缝隙, 男人冷嗤,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大掌轻松举过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按在门上。 “可笑!照你所言,我只能联姻,嗯?” “你是觉得,我是个需要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嗯?”他目光紧紧锁住宁婉,语气凉薄的令人心悸。 宁婉小脸惨白,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配不上您,而且我……我还有男朋友。”她声音越来越小,泪水盈满了眼眶。 还想着那个出轨的渣男? 谢远洲不想再和她掰扯,捏着女人下颚的大掌猛然收紧,薄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 渐渐地,谢远洲黑眸里刮起风暴。他在心底暗暗咒骂一句,猛地离开了她的唇。 宁婉压抑的声音溢出:“我…我要报警!” 真是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啊!谢远洲哑笑,“你尽管去,只是……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宁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是啊,她怎么忘了,毕竟,连警察局长都对他毕恭毕敬。他怎么会怕! 谢远洲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他也不想这样做,谁让她只想着逃离自己。 他爱怜的亲了亲女人红红的鼻尖,“婉婉,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嗯?” 见她抽泣不语,谢远洲神色一凛:“再给你三秒钟时间,” 他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晃晃的掠夺之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宁婉感到强烈的心悸。 “三……” “二……” 倒数的声音听在宁婉耳中,好似催命符一般,加重了她的害怕。 终于,在谢远洲强烈的威慑之下,她声音打着颤,说:“我…我会分手。”本来就是要分手的,她不可能会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 “然后呢?”谢远洲挑眉。 宁婉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回答他。 谢远洲嗤笑一声,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扬,“婉婉,你越哭,我只会更兴奋。”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2 看到他眼里的疯狂,宁婉吓得憋回了眼泪。 微凉的指尖带着寒意,缓缓自脸颊滑至锁骨,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舔舐着女人脸上的泪, 咸咸的,谢远洲轻啧了一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我的女人,嗯?”不然他也不介意强行拥有她。 泪珠又不听话的滴落,鼻尖、唇瓣都染上了湿意,她落泪的样子,比沾了晨露的玫瑰还要娇艳欲滴,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谢远洲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大掌紧了又紧…… 这也彻底让宁婉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声音里夹杂着惧意,“我答应……”她真怕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远洲唇角微勾,低头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痕,“乖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不是自愿,但没关系,他和她时间还很长。 就在宁婉松了一口气时,男人的薄唇又重重攻城掠地。 良久。 谢远洲轻轻捋了捋她散乱的发丝,眼里既有满足也有未尽的渴望。 “手机呢?”他低语,声音沙哑,要把碍眼的人彻底解决掉。 “放开我。” 见宁婉答非所问,谢远洲也不生气,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像怎么也亲不够。 接着,他右手环过她的腰肢,左手托起她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把宁婉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宁婉瞬间花容失色:“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谢远洲会听吗? 他当然不。 “我们去找姜铭浩,把话说个明白!”说话间,谢远洲已经摁下了去负一层的电梯。 “不要!”宁婉心头一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谢远洲去算怎么回事?而且,她… 察觉到女人的分心,谢远洲不满地拍了拍她,语带不悦:“跟我在一起还走神?” “我……”宁婉神色羞愤,“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当然,我也只属于你,你觉得吃亏,可以摸回来。” 遇到宁婉,谢远洲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强势中带着一丝丝恶劣。 他眼尾上挑,抓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放。 他…他…… 宁婉手指轻颤,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绯红, 他怎么如此…… 想要抽回手,却被谢远洲紧紧抓住。 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对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他虽然忙,却也长年坚持健身。 宁婉咬着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羞意,“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谢远洲轻笑,“婉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多。” 宁婉显然接受无能,她忍不住喊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刚刚只是在想,约他说清楚。” 听到这话,谢远洲满意了:“以后不许再想他。” “嗯” 见目的达到,他也见好就收。 最终,在谢远洲的要求下,宁婉和姜铭浩约在了下班后,也就是傍晚时分。 初得爱人的谢远洲,黏似蜜糖。 除了上洗手间,她几乎一刻也不得离开谢远洲的怀抱,仿佛变成了他的一个小挂件。 “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抱着被人看到不好。”宁婉小声祈求道。 然而,谢远洲却微微挑眉,对她的担忧感到好笑:“看到又怎样?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宁婉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来到地下停车场。 还好没遇到人,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宁婉把餐厅约在了第一次看见肖铭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地方。 在她百般请求下,男人才答应不跟进来。 “婉婉,你来了?”肖铭浩扬起笑,连忙起身,体贴的为她拉开座位。 见此,宁婉目光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有不解,有怀念,有苦涩…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宁婉语气仿若往昔。 肖铭浩眼含谦意,耐心的解释:“昨晚被拉着加班,实在忙昏了头,手机什么时候静音了都没发现。” 闻言,宁婉心中最后一丝温存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加班?加到了酒店?” 肖铭浩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婉婉,你在说什么?” “我亲眼看见你踏入悦澜豪庭的大门,还需要我继续说吗?”宁婉声音虽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破了肖铭浩的谎言。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餐厅内悠扬的音乐也变得格外刺耳。 望着宁婉洞悉一切的眼神,肖铭浩败下阵来,已无力挣扎,声音低沉而疲惫:“婉婉,我…我……有苦衷。” 宁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了就是做了,难道你还要说为了我吗?” 笑着笑着,她突然就释然了,“姜铭浩,我们……到此为止吧!”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消逝…… 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母亲本就讨厌她,同样,她对他那位高傲的母亲也喜欢不起来。 姜铭浩摇头,他不同意,“婉婉,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前试图去抱宁。 就在这时,谢远洲适时出现,一把推开他。 “婉婉,你没事吧?”他长臂一伸,揽过宁婉的腰,占有欲十足。 姜铭浩被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他看着谢远洲,又看看宁婉,俊朗面容瞬间扭曲起来,“宁婉,他不是你老板吗? “我” 没等宁婉解释,肖铭浩就被谢远洲挑衅的眼神,激的,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那轻飘飘的一眼,轻蔑又不屑! 让姜铭浩感到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背着我睡在一起了吧!”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3 震惊,失望.....宁婉微张的唇还没合上,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一般,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啊…… 谢远洲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冷冷地看向肖铭浩,一步步朝他逼近,眼中满是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姜铭浩面色一白,眼中闪过惊惧, 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脚步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走了……宁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远洲挡住了她的目光,大掌紧紧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婉婉,这种表面温和,却冲动易怒的出轨男,百分之八十还有暴力倾向,好在你慧眼识人,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值得更好的人” 宁婉看着他眼神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更好的人是指他自己吗? 他……到底说了什么?嗫嚅着唇,想问又问不出口。 假装没看到她的纠结,谢远洲志得意满的拥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 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散发出阵阵香气,旁边端坐着两名相貌出众,却气质迥异的男子,一位随性不羁,一位温文尔雅。 见他们进来,两人都礼貌的起身。 “婉婉,这是肖子越,这是周政庭!” 宁婉扯了扯唇角。 “小嫂子好!” 这一声“小嫂子”瞬间让宁婉恢复了几分生气,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然而话还没说完,脸颊便被谢远洲亲了一下。 宁婉脸色瞬间爆红, 周政庭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淡笑着朝宁婉点头示意。 吃瓜群众肖子越则是非常不淡定。楼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刚过,又看到了,霸总强吻小娇妻的桥段。 他闲暇时,偶尔会刷些短剧,虽夸张了些,但着实解压。 不得不说,现实版的,更为精彩啊! 谢远洲体贴的为宁婉拉开了椅子,两人挨得极近。 在宁婉愣神间,谢远洲已给她剥好了几只虾,她蹙眉,“我不饿,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吃,只喜欢剥。”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肖子越自以为小声的对着周政庭吐槽:“这追妻套路也太老套了,但怎么就这么让人上头呢?” 宁婉的头都快要低到桌子下了,她尴尬的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 谢远洲冷冷的暼向肖子越,书上说,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也是向她证明自己真心的一种途径。 如果不是如此,他就不想让肖子越这个跳脱的人,出现在婉婉面前。 胆敢拉低自己的形象,他让他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感受到威胁的肖子越,桃花眼里闪着星光,“小嫂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远哥这般!” “别看他都奔三了,你可是他的初恋!” 宁婉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远洲,持怀疑态度。 “别听他胡说。”谢远洲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她就知道不可能,宁婉默默地又垂下眼帘。 “我二十八岁。”他眼神温柔地落在宁婉身上, “他后半句话说的没错,你是我的初恋。” 宁婉惊讶的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心,突然“砰砰砰”跳的厉害,她慌忙移开视线,掩饰性的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梅子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还挺好喝。 身旁炽热的目光,仍笼罩着她,让她心慌不已,不由地再次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与不安。 对于她逃避的举动,谢远洲又生气又无奈,手上却又开始了投喂, “乖,这道蟹黄豆腐不错,你尝尝。” 肖子越和周政庭,已沦为了两块称职的背景板。 肖子越轻抿一口红酒,目光在宁婉和谢远洲之间流转,心中感慨,爱情可太可怕了,他的远哥,已变得面目全非。 周政庭则是一脸淡然,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恍然,却透露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婉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的,头晕目眩的,她甩了甩头,是谁要害她? 脸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两朵红霞,她撅了撅嘴,指着空空如也的水晶杯,是它吗? 醉酒的她,也是极美,谢远洲喉结滚了滚,揽过她的腰肢,柔声“婉婉,你醉了!” “远哥,你快带小嫂子回去吧。”肖子越提议。 宁婉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 肖子越摸了摸鼻子,满脸无辜,他是好心啊。 “你…你…害我…”宁婉的话断断续续,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远洲心头一软,打横抱起女人,温声道:“婉婉,我们回家了。 —— — 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让她脱不开身。 宁婉喘息着惊醒,望着天花板,还有点迷糊,整个人还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的透不过气来。 直到垂眸看着横在身体上的大手, 心脏猛跳……一股恐慌席卷全身。 她努力挣脱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那手臂却越来越紧, 女人小动作不断,谢远洲无奈的睁开眼,“乖,再睡会!”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急忙抬头望,男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睫毛又长又密,仿佛是在上面落了雪花,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既英气又温柔 看清男人的面容,不知为何,宁婉心里的害怕骤然消逝,蓦然一松。 情绪交转就在转瞬之间,她脸色通红,质问道,“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一起”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抱着我,亲我。”刚睡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个回答,宁婉眸子瞪的溜圆。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但脑海一片混沌,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吃…… 又抱又亲,这……宁婉嘴里都说不出这几个字来,怎可能付之以行动 “是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被谢远洲掐着腰肢,安置胸膛之上。 她的脸正对上男人胸肌,碰撞间,脸蛋儿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挺有弹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宁婉,脸蛋爆红,挣扎着起身。 谢远洲不让,捏起她精致的下颌,控诉道,“你看,这是什么?” 宁婉顺着视线望去,不由得惊愕,他下巴处,有明显齿痕, 这…… 再顺着下巴下移,肩膀处也有齿痕,还有刺目红痕。 顿时一阵眩晕朝她袭来,看着那些痕迹,宁婉的心乱了。联想到之前做过的梦,难道她睡梦中,把他当成桃子啃了? 谢远洲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头发,声音温柔,“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对我补偿。” “补……补偿?”宁婉结结巴巴 谢远洲点点头,语气认真,“你昨晚摸进了我房间,亲了我,还咬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补偿?” “我……” 刚开口,未尽之言又都被堵住。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4 谢远洲只觉得她的唇,又软又甜,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开始长驱直入。 直到宁婉被吻得呼吸不畅,小手捶他,谢远洲才舍得离开。 “乖,再让我抱会儿。”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平复着心中躁动,原本只想亲亲她,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直到,一阵肚子叫声,才打破了这一室旖旎。 看着宁婉,谢远洲嘴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饿了?” 宁婉紧闭双眼,似乎只要不睁眼,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真可爱!!可不能饿着了他的婉婉…… 谢远洲起身,半靠在床头,光裸的胸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结实的八块腹肌更是展示着他是多么自律。 长臂一伸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去:“送来些吃的……”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宁婉从床上起来,脚刚沾地,侧面好似也长了眼睛的谢远洲,手一伸就把她扯进怀中。 面对一个“裸男”,宁婉手都没处放,满脸惊慌失措:“还要上班。” “老板在这里,你还去上什么班?” 之前胡闹时,宁婉衣襟上的扣子早已悄然松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风情无限。 谢远洲的呼吸乱了,眼神也骤然变暗,占有欲越发浓。 察觉端倪的宁婉连忙垂眸,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大开。 脑子瞬间嗡嗡作响,连忙伸手遮住胸口, “婉婉,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有多热情,”谢远洲凑近她耳边低语呢喃 “昨晚,把你放在浴缸里,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无法,我只能亲自动手帮你。” “可你又执拗着要看腹肌。” “不给你看,你还哭” “看了之后,你又要…” 宁婉只觉浑身发烫,捂着他嘴,喊道,“别说了!!” 薄唇顺势吻上她的掌心, 宁婉飞快的抽回了手,脑海中不由地浮现男人诉说的画面,心跳骤然加速。 等他穿上衣服,去了外间,宁婉用最快速度从床上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身上空空荡荡,很没安全感,只好又缩回被窝里。 饭菜都送来了,也不见女人出来, 谢远洲回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脚小小一团的身影,心,瞬间被怜爱填满。“乖宝,等我抱你吗?” “我衣服在哪?”声音带着急迫。 谢远洲神色一怔,倒是他忘了,“等我会儿。” 没一会儿,他拿着衣服放在宁婉身边,交待道,“洗过了。” 接着又问,“用不用我帮你穿?” 宁婉满脸羞赧,喊道“你出去!” 男人神情略显遗憾,“婉婉,你要适应。”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不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尽管他并不怕她咬罢了! 等宁婉穿戴整齐,去到客厅,餐桌上已摆满了各色佳肴,不见男人的身影。 “怎么,想偷偷溜走?”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就被从书房出来的谢远洲发现了。 她心头一跳,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然逼近,紧接着,一个坚实的胸膛紧贴上了后背。 宁婉急了,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昨晚没回去,朋友肯定急坏了。” “你说的朋友,是在越凯地产工作的刘君?那你大可安心,我已替你回了消息,说你出差了。”谢远洲看似平静的回答,却透露出一些信息, 宁婉心里一咯噔,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 谢远洲眼含深意。 —— — “乖,张嘴。”谢远洲舀起一勺银耳燕窝羹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宁婉抗拒的扭过头,红的滴血的耳垂格外显眼。 “婉婉,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但面对她时,总是情不自禁。 “你吃完饭,我送你离开?”谢远洲轻声承诺,语气中带着不舍。 话音刚落,宁婉立刻转头,脸上浮现出欣喜,“真的?” 看到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谢远洲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已经后悔了…… 但是,话已出口……算了!碍眼的人已经解决了,就当哄她开心了。 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当宁婉终于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时,她仍然感到有些不真实感。原本以为男人不会轻易放她走…… 虽然答应了种种不平等条约,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面对热情似火,又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宁婉真的怕了,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怕自己会陷入另一个旋涡,重蹈覆辙。 —— —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宋航一头撞到了玻璃门。 “宋秘书,你没事吧?”旁边的人关心道。 宋航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抚着额头,疼得呲牙咧嘴,仍故作轻松:“没事……忙你的。”他忍着疼,目光不自觉又回到手机上,那里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天呐!!” 上班偷摸开小差的刘君,惊呼出声,引得周围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连忙捂着嘴,震惊的看着朋友圈,。 她家宝宝,被一个极品男人抱在怀里,配文,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真心话大冒险吗? 还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5 “什么!这个王八蛋,竟然出轨了!” 刘君下班回家就迫不及待询问,到底发生啥事了?结果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刘君一直不喜欢肖铭浩,至于原因,说来也简单,她是个直性子,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在她看来,肖铭浩就比较装,对所有人都一贯的温和,像个中央空调,她是最讨厌这类人的。 这种人,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呢! 看吧!这不就暴露出来了! 婉婉与他分手,在刘君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婉婉虽性子柔弱,但她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对于这种背叛行为,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考虑到闺蜜,她出声安慰道,“也是及时止损了!” 宁婉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再提起他,心中已没了波澜。 很多时候,那些性格内敛、温吞慢热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反而会更为果断。 见她没什么异常,刘君也就言尽于此,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永远拜拜了…… 相较于,已经成为过去的肖铭浩,刘君有更为关心的,“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你上次说的谢总?” 宁婉点点头,看着她好奇的目光,顿了顿,避重就轻的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说完脸颊都有些泛红。 看的刘君忍不住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蛋儿,她要是个男的,也会喜欢她家宝的。 “你讨厌他吗?”刘君小心翼翼的问。 讨厌?宁婉轻轻咬了咬唇,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她清澈的水眸里,透着迷茫, “我好像也不讨厌他…” 明明他那么强势,甚至对她威逼利诱,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却对他讨厌不起来…… 难道她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 “君君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不,人都是矛盾的。”刘君温柔地握住宁婉的手,眼神中满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牵扯到感情,就更复杂了。” “可能,他给你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才让你矛盾纠结?” “我…我不知道。”宁婉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显得更加柔弱无助,对着闺蜜,她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很强势……也有温柔的时候…他迫我和他在一起……也在危险时保护过我……” 她心里是怕他的,又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很矛盾。 旁观者清,刘君有些懂了,婉婉这是…… 这个谢总,示爱的手段是强硬了点,其它,听起来倒是真心,没有一些有钱人的通病,开口就是情人什么的, 相貌英俊,洁身自好,家世显赫,体贴入微, 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能吊打无数人。 至于什么,有钱人都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刘君倒不觉得,没钱的男人该变心还是照样变心,这跟家世无关。 婉婉已经分手了,谈谈恋爱也不错。她们都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 她搂着宁婉的背,给出自己的小小意见,“不用想那么多,随着自己的心,不合适就分手。”也是她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暧昧拉扯,不然绝不会这么说。 —— — 饭局上,众人推杯换盏间,独谢远洲静坐上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卓然,让人不由地为之侧目。 “谢总,我敬您一杯!”位置颇远的人,朝他遥遥举杯,殷勤的笑挂在脸上,说完一饮而尽。 谢远洲只稍稍举杯,轻晃着杯中液体,动作优雅,眼神略显冷漠。 见他没有喝,对方也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满, 酒桌上的规矩千千万,但规矩往往是上位者制定。 谈笑风生之际,每个人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性。 典型的社交名利场,实在无趣的很! 大家谈得兴起,安坐一隅的谢远洲突然笑出了声……… 周边蓦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谢总,是觉得绿洲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一个谨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说话的人是负责绿洲项目的负责人,他显然认为谢远洲的突然发笑与绿洲项目有关。 因为他们刚才正谈到这个项目。 “无事,你们继续。”谢远洲并没有关心他们的谈话。 手中,亮起的屏幕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那毛茸茸的身躯和那双眯着的圆眼睛, 牢牢吸引了谢远洲的目光,在他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只小猫真可爱,婉婉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谢远洲嘴角微勾,柔情溢满了心间。 只是,这三个似是,句号的圆圈,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微蹙,但很快,就释然了。或许,这只是构图者的常规设计,这些符号的存在,只是用来增加画面的趣味性和层次感。 而在对话框的另一面,宁婉侧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手机,望着谢远洲发来的消息,莹白的小脸染了一层薄红。 诸如:“婉婉,想我了吗?” “我想婉婉了!” “没你在侧,度秒如年” ………… 实在是让宁婉无语可回…… 不得不感叹发明表情包的是个天才,实在不知回什么的时候,一个表情包轻松解决。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6 清晨,天色刚刚大亮,谢远洲已稳稳地坐在了餐桌前。 所谓由奢入俭难,已经拥过温香软玉的他,再回到孤枕日子,真是夙夜难眠。 餐桌上摆放着一杯美式,再搭配一个三明治,就是他的早餐。 谈不上美味,但他长年累月的吃习惯了。 看着手机里,家族群里的消息由昨天的二十几条上升到99+,都是在询问他朋友圈的照片,明明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还问?这让谢远洲怀疑他们的智商。 他直接划过,一直划到,宁婉那一栏,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他昨晚发过去的那条…… 谢远洲冷哼,这小女人,转头就忘了答应他什么了? 一时之间,他是又气又无奈…… —— — “咚咚咚”,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宁婉浑然未觉,在梦乡中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被吵醒的刘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边打哈欠边跑去开门,“谁啊?”声音明显的不悦,这么早,真是扰人清……梦! 直到看到门外的男人,心里的不满戛然而止, 来人身姿颀长,约莫一八五有余,鼻梁高挺,轮廓俊朗,眼睛深邃,身姿挺拔,自带一股矜贵气质。 刘君揉了揉眼,瞬间清醒,我去!这不是照片里的男人——谢总嘛……真人更为出众,这谁看了不迷糊!怪不得能勾引到她家宝…… 谢远洲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样打量的目光。 “我找宁婉。” 刘君当然知道,她清咳了一声,“那个,婉婉还没起,你好,我是婉婉的闺蜜。” 谢远洲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我是婉婉的男朋友。” 刘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连说话都要压她一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站在外面,她把人请进来后,就立刻去叫了宁婉。 被叫醒的宁婉还很不高兴,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刘君,在得知男人来找她之后,脑子有一瞬间宕机,然后迅速穿好衣服, 一出卧室,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粉粉的沙发上,和他的气质格外不符, 而且由于沙发太矮,他的大长腿显得格外憋屈。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所冲淡。 顶着炽热的目光,她艰难开口:“谢总,你怎么来了?” “想你!”谢远洲直勾勾盯着她,声音低沉悦耳,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宁婉耳根一红,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从昨天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消息不间断的发,现在直接大早上登门,这个男人真的是…… 就在宁婉愣神之际,谢远洲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跟我走,嗯?” 虽是询问,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 宁婉害怕又像之前那样 她轻轻咬了咬唇,内心挣扎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要去哪里?” —— “在这里吃怎样?”谢远洲低声询问坐在副驾驶的小女人。 顺着他的视线,“盛和”早餐店映入眼帘,这是一家连锁早餐店,在城市的许多角落都有。宁婉早餐有时也会在盛和吃。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会来这种街边小店,她自然是没有异议。 时间还早,不到上班的早高峰,店里的人不算太多,倒是还算安静。 “一份豆花,两根油条,一屉香菇包子。” 见男人点的都是她喜欢的,宁婉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谢远洲微微勾唇,语气平淡:“只要有心,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霎时,一股莫名的情绪盈满了心里,她垂下眼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你不吃吗?” 谢远洲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宁婉捏了捏指尖,所以,他只是…来陪她吃饭的。 豆花顺滑可口,但宁婉却觉得嗓子发干,男人明晃晃的目光,让她感觉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再点一份?” “不用。”谢远洲拒绝后,黑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不过,我想尝尝你的,看起来味道不错。” 宁婉表情一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见此,谢远洲眉头轻挑,大手一伸捉住她拿着汤匙的右手,送到嘴边,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含着勺子边缘, 随着喉咙发出一阵轻微的吞咽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甜。” 宁婉心尖儿都在发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忙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幸好,周围的人都在专心享用美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这样……” 女人脸色薄红,似羞似怒, 谢远洲看了,只觉心中发痒,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起身坐在了她身侧,靠近她耳畔呢喃“因为婉婉太迷人了!”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宁婉脸上,热度蹭一下飙升! 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宁婉睫毛轻颤,三两下把剩下的早餐解决完,逃也似的离开这家店, 不敢想象,再过会儿,他是不是还要上手喂她? 谢远洲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后,店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天,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原来,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许多人收进眼里,无他,实在是男俊女美,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7 谢远洲步履加快,一把揽过前面的女人。 “怎么了婉婉?” “放手!”对他的行为,宁婉接受无能。总是做一些亲密举动,他都不会尴尬吗! 他轻笑,“害羞了?”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没有!”声音虽轻,却带着倔强。 因生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那双清澈如泉、盈盈闪动的水眸中既有羞涩也有不满,琼鼻高挺,樱桃小嘴微微抿起, 谢远洲看着只觉心中一酥,他的婉婉啊,连生气都让他心动。 他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说完,他搂着宁婉往回走。车还在店门口停着! 宁婉推他,“我坐地铁去!”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到时弄得全公司上下流言满天飞。 “去哪?”谢远洲不解,他也没说要去哪。 “去上班。” 听到女人的回答,谢远洲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无奈:“婉婉,你这个老板娘真是负责任啊,让我都感到自惭形秽了。” 什么老板娘?宁婉听到这个词,只觉脸上热辣辣的。 还有,不是吃过饭就去上班了?不去公司还要去哪?这种未知让她不禁握紧了手指,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 刚要启动车子,谢远洲的手机响了。 封闭的空间里,让她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宋航打来的, “……您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她耳朵一动,细碎的光从眼底闪过,相较于去未知的地方,她更愿意去公司。 谢远洲精准捕捉到了宁婉的情绪,“你很希望我去?” 宁婉立刻摇头否认。 谢远洲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好笑。他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但要紧的事还没做,不可能随她心意。 电话那头的宋航,支愣着耳朵,只得到谢远洲一句冷冰冰的,“你看着办!” 他顿时欲哭无泪…… 老板暗恋,他受气。 老板恋爱,他搬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南华市西南部最繁华的商业区,矗立着一座奢华的购物商场—华璨国际购物中心。 一对养眼的男女,宛若商场里最靓丽的风景线,不少人在心中感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宁婉被谢远洲拥着踏入了c家品牌店。 得益于谢远洲优越的外貌,也或许因他气质不俗,衣着显贵。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店员们满心满眼地只盯着谢远洲,争先恐后的想为他服务,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只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宁婉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穿着普通,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身为奢侈品牌销售,她们的眼光十分毒辣,虽然表面上并未对宁婉表现出明显的轻视,但从她们眼底深处可以看出,她们并不认为宁婉有资格站在这里。 宁婉深觉自己应该让出地方,但无奈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脱。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思都在她身上的谢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再注意到周围围了一圈的女人,他嘴角微勾,轻声道:“怎么?吃醋了?” 宁婉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她没有!至于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她选择强行忽略掉。 谢远洲自以为她是因吃醋而缄默,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柔情。 其实他从不逛街,这次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讨好宁婉,让她开心。 据肖子越所说,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也喜欢逛街买买买的感觉。 联想到,他母亲两百平的衣帽间,也装不下的衣服,谢远洲认为,肖子越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只是……周围碍眼的女人,都是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眼里闪过厌烦,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字字如刀:“滚!把你们店长叫过来。” 其气势之盛,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虽不忿,但她们却不敢反驳,男人一看就身份显贵,得罪了他,恐怕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一会儿,店长就匆匆而至,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先生,小姐,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我可以为您服务。”她对两人的关系,还有几分拿不准,这样称呼不会出错。 谢远洲目光温柔地看向宁婉,温声道:“婉婉,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秀眉紧蹙,默默不语。 谢远洲也不生气,暗想,女人面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了,那就由他代劳。 “把所有款式的裙子,照她的尺码都包起来。” 宁婉平时喜好穿裙装,她穿裙子的模样也是极美的,谢远洲也喜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私藏这份美丽,只供他一人欣赏。 宁婉一惊,终于开口,“我不需要!” 不止宁婉惊,连店长都被惊到了,她以往接待的人也都非富即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动动嘴皮子,买下整间店的奢侈衣物,就好像普通人买瓶矿泉水一样随便。 谢远洲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乖,听话,你要学会提升自己的物质欲,不然我赚的钱给谁花?” 被他捏过的地方滚烫的厉害,冷白的肤色蒙上了一层薄红,宁婉伸手去扯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还握在掌心捏了捏。 两人的你来我往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全聚集在宁婉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谢远洲只是冷冷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淡淡吩咐道“去吧!” 店长打量了一番宁婉后,便对衣服尺码有了计较。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建议道:“先生,这些衣物都非常适合您太太,不如再选一些搭配的鞋子。” 这么舍得花钱的,一定是真爱无疑,这样称呼准没错! 听到这样的称呼让宁婉非常羞耻,她皱眉反驳“我不是。” 相反,谢远洲嘴角噙起了笑,“好,带我看看。” 不得不说,这位店长也是看人颇准,拿捏了人心。 宁婉只觉无奈,有钱没处花了吗? 最终除了几只款式老气的鞋子,其它全部拿下,买的东西自会有专人送去家里。 店长恭敬的送他们离开了店里,眼里泛着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职加薪的那一天。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8 这还没完,谢远洲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乐趣,又带着宁婉去了卖珠宝的店铺。 面对无法沟通的男人,宁婉已经无力挣扎,她想:随便吧,只要她不接受。 工作人员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店里的珠宝款饰。 “这款白金钻石项链……看它的工艺,每一颗钻石都切割得完美无瑕,而且,这款项链的设计也非常独特……售价50万六千元。” 谢远洲皱了皱眉,太普通了,眼前的每一款都过于平凡,根本配不上她。 “没更好的了?” 当然是有的,有些珠宝不便于展于人前。按照店内规定,需要先验资,但这位男士气度不凡,手上戴着的又是全球限量款的名表,火眼金睛的珠宝销售毫不犹豫地请两人去贵宾室, 殷勤地端来两杯香浓的咖啡,笑的比花儿都灿烂,“您二位稍等,我马上为您去取。”说完后,匆匆离开了贵宾室。 店里高级的珠宝存放在保险室内,而她并没有进入保险室的权限,只有店长才有资格。 在等待的过程中,谢远洲悠然得把玩着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宁婉面色不变,似乎对他的举动满不在乎,只是泛红的耳垂泄露了她并不无动于衷。 没一会儿,刚才的人回来了,她身旁跟着店长,两人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 随着盒子一个个被打开,钻石颗颗闪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第一条项链,那颗位于中央的梨形蓝色钻石,纯净无瑕,内里似有光芒轻轻流转,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蓝眼泪,令人心醉神迷。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住如此美丽的诱惑,宁婉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 “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链身是白金材质,镶嵌有68颗0.8克拉到 1 克拉的白钻,中间镶嵌有12.8克拉的天然蓝钻。”店长介绍道。 谢远洲瞧了瞧,虽比不得他收藏的,但也还可以。二话不说,行动力超强,直接递了张黑卡过去,“刷卡”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件高珠售价5200万,您确定要买吗?”她们之前没有讲到价格,为避免客户不知道,当然要再提醒一遍。 宁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别买,我不要。”本想着冷处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劝道。 倒不是宁婉自作多情,而是,男人分明就是买给她的,她可承受不起。 “乖,先随便带着,以后再送你更好的。”所谓已读乱回,不外如是。 他拿起项链,低头,温柔地将其绕上宁婉的颈间。项链触及肌肤的瞬间,一股凉意悄然蔓延,宁婉呼吸一滞,伸手要摘掉,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他的脸, 谢远洲轻笑,紧紧压住她的手贴于唇边亲了亲,“婉婉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整个人又冷又欲。 一旁的女销售都看红了脸,宁婉恨不能原地隐身。他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项链的璀璨,为本就貌美的宁婉,增添了一分优雅。 工作人员一个劲的称赞,把宁婉夸成了绝无仅有的仙女。 从没听过那么多夸奖词的宁婉,尴尬的抿着嘴。谢远洲却很受用,好似夸的是他一般,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几套首饰都买了。 他拥着宁婉站到镜子前,镜子里,女子美丽动人,男子高大英俊,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店长适时的见缝插针,“您二位可真是太般配了!” 谢远洲勾唇,“婉婉,你听,别人都说我们般配!” 宁婉看着胸前的项链,哪怕是头猪,在她们眼中想必也极为般配…… 店内一隅 “铭浩,这条项链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呢,你不必如此破费。” 姜铭浩神色温和,“在我心中这条项链是配不上你的,但我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弃。”语气极为自然,完全是发自肺腑。 女人眼眶微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对我而言,最珍贵的礼物就是你的这份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甜蜜。 然而,在这温馨的场景之外,宁婉如鲠在喉,不是嫉妒不甘,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生日收到过姜铭浩送的口红,m家的,一支一百多块,现在想想,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就这个价值。 金钱,从来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检验人心的一面镜子。 当一个人连为你花钱都吝啬时,你就要考虑他是否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 颈上沉甸甸的项链,此时好似也在提醒着宁婉什么…… 虽然,也算“人尽其用”了,但谢远洲仍是见不得她为别人伤神,强势的拥着她离开。 他脚步很快,宁婉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掐着走的。 离开一段距离后,谢远洲停下,将她圈在身前,眼神带着危险:“还想着他呢?” 宁婉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谢远洲并不相信,指尖摩挲着她湿润的唇,声音暗沉:“那为什么不开心?” 随着他身体逐渐压低,那种湿热的气息吹在宁婉的脸上,仿佛下一刻他的吻就会落下。 面对男人强烈的侵略感和控制欲,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害怕、委屈、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宁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气冲冲道,“放手!” 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这么专横?有钱了不起吗?” 面对宁婉的突然爆发,谢远洲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没有躲避宁婉的拳头,反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道:“不是。”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宁婉甩开他的手,大声控诉道,“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吧。”她突然觉得他对她就不是喜欢,不然为什么总是欺负她,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两人本就引人注目,这下更成了被围观的对象,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宁婉已经完全顾不得别人会怎么看,她只想问清楚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谢远洲感到无比心疼,她怎么会这么想?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认真道:“我喜欢你的全部。” 宁婉不相信,“你……你胡说!” “婉婉,不可否认,你的容貌我确实是喜欢的。” “但我见过的容貌更盛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二十八年来唯独对你动了心。” 他的目光真挚而热烈,“婉婉,我对你不止一见钟情,还非你不可。”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29 谢远洲的坦诚与真诚,让宁婉哑然失声。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一下子杂乱无章,神情都有些恍惚。 “乖,别咬。”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头,吻她,虔诚不已。 与此同时,南华国际机场,vip贵宾通道,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女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人身着一袭墨绿色的修身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步步生风,每一步却都显得那么优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 身后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大叔,他手里拎着女士包包,眼中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与呵护,嘴里还不忘嘱咐着:“秋容,你慢点!” —— — 夜色深沉,宛如泼墨般浓郁。 女人心事重重的坐在车里。 一袭淡粉色的挂脖礼服,完美展现出她窈窕身姿,而领口的设计则巧妙展现了她精致的锁骨,增添了一份性感与妩媚。 流光溢彩的蓝钻项链,环绕在她的雪白颈项,白金钻石耳坠轻轻摇曳,也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 经历一天的买买买后,又被打扮的像去参加晚宴一样。 宁婉的内心依旧是乱糟糟的,也是性格原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但随着车辆越驶越偏僻…… 宁婉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不安的看向开车的谢远洲,对方却罕见的安静。 过了半个小时,海风带着微咸的气息悄然侵入车内,依稀能听到海浪声。 车也突然停了。 周围没有一丝亮光,黑乎乎一片,宁婉紧紧抓着谢远洲的手,唯恐他把自己丢下。 走着走着,脚下的触感变得柔软起来,好像是在草坪之上。 “我们要去哪里?” 宁婉话音刚落,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明亮得如同白昼。宁婉下意识地眯起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阵香气,最终飘落在心形草坪上。 宁婉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惊讶,唯美,震撼,就是她此刻的感觉。她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浪漫故事中的女主角。 谢远洲温柔的看着她。 这本是他精心准备的求爱仪式,然而女人突如其来的辞职,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先迫她在一起。 但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少的,别的女人拥有的,她都得有!没有的,他也会给她。 天空中的花雨仍在继续,谢远洲缓缓站至她身前,灯光勾勒出他恍如神袛的脸庞, “婉婉,我知道,之前的举动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但那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原谅我是第一次爱人。” “现在,我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也想得到宁婉的心甘情愿,强扭的瓜总是没有两情相悦的甜。 男人好看的眉宇里化不开的情意,黑眸宛如深邃的湖水,有期待,有紧张。 宁婉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心,面对这样一位强大耀眼的男人,她不能否认,自己已然动了心。 可他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呢? 这种不自信来自身份地位的极大差距。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拒绝,你会放过我吗?” 谢远洲摇头,当然不会。 “可是……太快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撬开她内心的一丝缝隙,谢远洲自然要抓住机会趁热打铁。 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婉婉,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已经二十一了,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位伴侣。 “难道你愿意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迫接受和陌生人的相亲? “或者,与一个貌丑无盐、性格挑剔、还要求你洗衣做饭、甚至挥霍你钱财的妈宝男共度余生吗?” 字字句句,可谓情真意切。 宁婉身子一颤,她当然不愿。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相貌英俊、洁身自好、身家丰厚,所求的唯有你一人。和我在一起,你不亏的。” 谢远洲再接再厉,循循善诱。 宁婉咬了咬唇,陷入沉思,没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语言陷阱里。 他温柔而坚定的执起她的手,“给我一个期限,一年,或者更短。让我证明给你看!” 宁婉望着他,潋滟水眸里有挣扎,有纠结……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到时我会放你离开。”谢远洲艰难开口。 宁婉脸上有一丝动容。最终,她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 — 昏暗的空间内……原本精致优雅的礼服此刻变得松垮垮的。 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发肆意地散落身后。 宁婉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先…谈恋爱好不好……” 谢远洲仰头,眼神深邃而炽热,“这不就是在谈吗?婉婉还想怎么谈?” “拉拉小手那种纯洁的恋爱我可不谈。” “既然婉婉不说,我就按我的方式谈了!”话音刚落,吻随之落下,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和她亲密再亲密一点。 “…唔…………”唇被堵住。 他自顾自的说,根本不带片刻停歇,宁婉想说,他给她说话机会了吗? 宁婉也顾不得抱怨,因为他放肆的举动,让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更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谢远洲当然不会让两人的第一次在车里,他只是先解解渴……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0 电梯里,宁婉上身紧紧裹着一件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得娇小又柔弱。细白小腿软绵绵地打着颤,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娇弱的身躯。 身侧,高大挺拔的男子,伸手想要抱她, “别…别过来,有监控……”宁婉脸颊通红,樱桃小嘴红艳艳的。 等电梯到达楼层,刚踏入家门,谢远洲就迫不及待地将女人抵在了门后,“乖,再给我亲亲。”声音暗哑,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要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猛然响起, 两人猛然一惊, 这声音……谢远洲迅速看向身后, 他面沉如墨,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两人,冷冷质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能私自进来。” 知道对方身份后,宁婉心中一凉,小脸一下子刷白。 徐秋容面色不悦,冷哼了一声:“是我想来嘛!还不是我的儿子,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他被什么精怪吃了呢!” 宁婉听到这话,头垂得更低,紧紧抓住衣服,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谢远洲的父母见面。 谢远洲察觉到宁婉的情绪变化,连忙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同时冷声道:“徐女士,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徐秋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向丈夫抱怨道:“毅哥,你瞧瞧,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我不就是抱怨两句嘛!” 眉目间有几分英气的女人,画风一变,竟开始撒娇起来。 谢远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一旁的谢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他轻拍妻子的背,温柔地劝慰:“好了,好了,你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后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徐秋容笑的肆意。 哄好了妻子,谢父看向儿子责备道:“怎么能这样跟你母亲说话!” 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宁婉,语气缓和了许多,“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宁婉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闪烁着不安与羞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头:“伯父伯母好,我是宁婉,是……是他的……”说到这里,她脸颊再次泛红,声音几乎被吞没。 谢远洲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乖,别怕!”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宁婉!” 徐秋容与谢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似乎对儿子的变化有些惊讶。 谢毅只看了一眼宁婉,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哎,你好!” 对于儿子的另一半,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谢氏家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获取利益。加之他们做父母的对儿子也亏欠颇多,只要他喜欢就好。 徐秋容则盯着宁婉,目光里带着一丝挑剔和审视, 宁婉刚刚因为谢父的和善而稍稍放松,现在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徐秋容打量着宁婉的穿着、气质和容貌,心中对她的评价不断起伏。目光最终又落在了宁婉的脸上。心中暗想:瞧瞧这小可怜,被她儿子欺负的,唇都肿了? 她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将目光转向了谢远洲,“哼”了一声后说道:“你小子真是有眼光啊!”说完,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丈夫,谢毅立刻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妻子。 徐秋容接过盒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宁婉面前,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有些生硬,“给,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宁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刚才还对自己冷漠相待的徐秋容,现在竟然主动送上见面礼。 此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张,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徐秋容面容都快绷不住了,终于,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怎么呆呆的,给你就拿着。” 谢远洲看到母亲的行为,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举动不满。 徐秋容没理会他,把盒子塞到宁婉手里后,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走的飞快,好似来这一趟,只是为了送礼物而来。 谢毅微笑着看着宁婉,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温和地说:“孩子,这是伯父的见面礼。” 随后,紧随着妻子的脚步,走了。 宁婉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这就走了?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开支票让她离开? “伯母她……”宁婉犹豫地问道。 “吓着了吧?我母亲她一向如此,性子跳脱,被我爸宠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谢远洲温声解释道。 宁婉点头,能看的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羡慕什么?你有我!”谢远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宠溺地说道。看着宁婉那湿润的唇他黑眸渐深,缓缓低下头,“乖,我们继续!” 宁婉突然想到谢伯母留下的话,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穿过客厅。 看着落荒而逃的宁婉,谢远洲不由轻啧了一声,跑吧,看你能跑去哪儿。 他也不急,闲庭信步的跟在身后。 推了推客卧的门,被反锁了,谢远洲也不生气,反而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婉婉,你先洗澡,或者等会儿我帮你洗。”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回了房间,他也要洗个澡……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1 离开儿子家后,徐秋容嘴角含笑,略带几分傲娇地看向丈夫:“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酷?” 谢毅无奈一笑,轻轻摇头:“你呀你!明明心里满意得不得了,却还要故意吓唬人家小姑娘!” 的确,当徐秋容第一眼看到宁婉的照片时,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爱之情。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但她深知,自己和丈夫无疑不是负责任的父母。毕竟,他们的儿子谢远洲几乎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成长的。因此,她就打消了要女儿的念头。 徐秋容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只是害怕她会觉得我这个婆婆太好相处,到时候总是缠着我该如何是好?”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谢毅一脸无语地望着妻子, 徐秋容挑了挑眉,“再说!我不适合走温情路线,小丫头要是感动的落泪,我可不知该怎么办。” 说完,又颇有几分感慨,“毅哥,看到洲洲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作为母亲,我深感欣慰啊!” “这下,我也放心了!” “咱们下一站,去巴塞罗那吧!” “好。”谢毅没什么不应的,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后,他的乐趣就是陪着妻子,天南海北的旅游…… —— — 回房间冲完澡的谢远洲,大大方方拿出钥匙打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浴室内,水声潺潺,如同细雨般撩拨着谢远洲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是按捺不住:“婉婉,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许是威慑起了作用,没一会儿,宁婉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了, 她的脸蛋儿被热气熏得粉红,长发如黑缎般随意披散在身后,沐浴后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远洲身着黑色睡袍,黑发有些凌乱,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肆意,他坐在床上,眼里幽深莫测,上下逡巡着女人, “婉婉,你洗完澡不换衣服?” “这种行为可不对。” “我来帮你纠正这个坏习惯。” 说话间,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宁婉心尖上。 宁婉一阵颤栗,扭头要回浴室。 可她的小细腿,哪快的过谢远洲的大长腿。 谢远洲长臂一伸,宁婉被抱了个满怀。 “别……” 可男人却像听不到似的,抱着她径直走到床边。 突然,谢远洲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没他不行, 他把宁婉放在床边,认命的拿来吹风机,暖风吹拂在宁婉脸上,指尖从发丝穿过,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宁婉抬眸,发现男人黑眸里,满满的自己,低头浅笑间,俊美的不可思议。 心跳不听使唤地漏了一拍,耳尖已悄然泛红。 她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发丝渐渐干爽,吹风机被随意扔在一旁。 宁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 “谢远洲,你别……” 他的唇热烈地覆盖上来,亲吻着她的唇,犹如雨点般密集。 渐渐地,宁婉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谢远洲声音低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深情:“婉婉,我爱你。” ……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滚烫。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2 隔天上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照在室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明亮。在那张灰色的大床上,英俊的男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姿态霸道又不失温柔。 谢远洲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恬静的睡颜,眼神充满了爱意,吻了吻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终于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神还有些迷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直到,感觉到肌肤相贴的灼热感,她不自在地挣了挣。 陌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蹙了蹙眉。 谢远洲注意到她的不适,眉头微微皱起:“乖,你再睡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说完,迅速从床上起来。 宁婉想叫住他,却意外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走下床,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匀称饱满的腹肌,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闭上眼睛。 谢远洲毫无察觉,他快速穿好衣服,看了看在被子里捂着的宁婉,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我很快回来。” 可能是太累了,他走后,宁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股凉意惊醒的。 终于……在经过一番煎熬涂药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远洲细碎的黑发已被汗湿,他呼吸有些重,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 — “什么?婉婉,你要搬走?”刘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婉,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谢远洲,小声嘀咕道:“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这个暴击!” 想起这几天的胡闹,宁婉脸蛋蓦地一红,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不,我不……” “婉婉!”谢远洲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悦,显然不想听到宁婉说出后面的话。 刘君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尽管搬吧。不过,我想你了怎么办呢?”说着,她向宁婉眨了眨眼。 “你想我就去找我啊。” 刘君点头笑了笑,又看向谢远洲,问道:“谢总,方不方便?” 谢远洲眉头微微舒展,淡淡道:“婉婉做主!” 闻言,刘君捅了捅闺蜜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这都当家做主了。 宁婉捏了她一把,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认真算下来,宁婉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就三四天,所以很好收拾。刘君就没去帮忙, 看着谢远洲不让婉婉动手,自己忙前忙后的收拾,她心里也算稍稍放心了。 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 随着车辆的驶离,宁婉望着越来越远的闺蜜,心中涌起几分惆怅… 突然,一股酥麻感,让宁婉身体僵硬了一下,是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腰际摩挲。 “你干嘛?” 谢远洲蹙眉,“我在你身边你还想着别人?” 男人吃醋的语气让宁婉不禁有些想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怎么连君君的醋也吃啊?” 她缓缓吐出自己的担心,前几天晚上听到闺蜜压抑的哭声,问就是工作压力大,再细问,她就不说了,而现在自己又突然间走了……她怕她…… 谢远洲听后,自是明白了几分,新人进公司,多多少少会受到老人的欺负,他摸了摸女人的发,平静的说,“她不是在越凯地产工作?我会嘱咐人照看她。” 宁婉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她不认为通过关系获得帮助有什么不好,这个社会,没点关系真的寸步难行,在学校时她就深有体会。 “嗯,不许想她!”男人淡淡回应,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宁婉的腰肢,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几乎为零。 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平板,几日不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要尽快处理。 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宁婉,周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如同山间清泉。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3 屏幕上的图表和数据如同迷宫般复杂,她瞧了几眼,将注意力从那些晦涩难懂的图表上移开,转而细细打量起他。 削薄的嘴唇,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似海,眼睫毛长而密……皮肤也好好…… 正看的入神,眼前突然一黑,唇瓣已被含住,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宁婉已浑身娇软的半躺在他怀里, 车内的挡板不知何时已升了上去。 谢远洲呼吸急促,哑着声音:“婉婉不乖,总是勾引我,害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工作。” 不等宁婉反驳,薄唇又含住她的,面对宁婉,他的自制力完全没有了,总是忍不住想…她… —— — 浅黄色的大床上侧趴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阳光透过轻柔的窗纱,斑驳地洒在她光裸的背部,肌肤又白又亮,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 在她耳边,躺着一部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妈……我交男朋友了。” “他……向我求婚了!”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哦……那国庆节回来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吧。”电话那头,宁母显得很是淡定。 宁婉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明白,他们这速度太快了。 然而,宁婉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昨天谢远洲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戒指。 她当时一冲动,就点头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也不会拒绝。 “嗯,国庆节我们回去。” 既然答应了谢远洲的求婚,那么见家长这个环节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她也觉得,是时候让父母见一下谢远洲了。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后,宁婉才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脖颈,大腿……全身上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想到昨夜的疯狂,宁婉脸蛋通红, 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每天还能按时去公司,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想到,男人多次提起要去拜访她父母,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 — 水蓝色纱制长裙,如同潺潺流水般轻盈飘逸,随着走动,裙摆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好看极了。 到了二十七楼,刚出电梯,一道略带几分不满的女声,传进宁婉的耳畔,促使她加快了步伐。 或许是为了避嫌,门半开着。 “谢总,你已经美人在怀,可不能过河拆桥!” 什么意思……美人?谁是美人?难道是在说她吗?宁婉止住了脚步。 谢远洲冷嗤一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让你顺利拿下海岸城的项目,已然遵守了承诺,你还想得寸进尺,就不怕胃口太大,噎着自己?” 景玲玲初接手公司,她要的是和谢氏合作,趁机借势而上。然而,她未曾料到,谢氏本就无意于海岸城的项目,之前放出风声,完全是一个烟雾弹。 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竟也不过是谢远洲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深知单凭她一家之力根本难以吞下海岸城这块肥肉,如今不异于骑虎难下。 “你就不怕我告诉宁小姐,是你让我去引诱姜铭浩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你尽可试试,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我一句话,以后没有哪家银行敢给你开绿灯!也没有人敢跟你合作。”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4 宁婉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算计,那些看似温柔的话语和深情背后,隐藏着如此深的算计。 那么,在这段关系中,他又有几分真心相待? 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真心, 想起这段日子来男人的细心呵护,宁婉紧咬下唇,只觉心中杂乱不堪, 她需要冷静冷静…… 下午三点,谢远洲捏着眉心走出会议室,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有些疲累。 “惠尚的王总,邀请您参加晚上的饭局,您看?”宋航尽职尽责的汇报着接下来 “推了。”有那功夫,不如回家陪婉婉。 想到这里,谢远洲顺手拨通与婉婉的视频通话,问问女人,晚上想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通话自动结束,那端依旧静寂无声。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电话,等待的只有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焦急、担忧霎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先前的疲惫。 没有片刻犹豫,他匆忙往家赶。 到家后,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寂静。走过客厅,又进入卧室,甚至卫生间和厨房都一一查看过,却都没有发现女人的踪迹。 内心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竭力压制住这份不安,转而冷静地调取了家中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直至定格在女人十点离家的身影上。过了半小时后,她又回来了,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短暂的停留之后,是更加决绝的离开,手中拖拽的行李箱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的眉头紧锁成川。 看到女人是自己离开,谢远洲神色稍缓,只是,昨日女人接受了他的求婚,完全发自肺腑,不应该如此…… 半小时?十点多,那个时间……谢远洲突然心中一凛…… 此时的宁婉早已坐在去往安市的高铁上, 看着窗外,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有迹可循。 怪不得她刚好碰见姜铭浩和那个女人吃饭,收到出轨照片后,谢远洲也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宁婉只觉心里堵得厉害…… —— — “谢总,查到了,夫人坐上了十一点五十去往安市的高铁。”宋航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二十七楼的监控视频,宁婉站在办公室门外,那瞬间的错愕与心痛他尽收眼底。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他与景玲玲的对话。 谢远洲眼里闪过冷意,景玲玲他绝不会放过。 想到逃离的女人,婉婉,他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发现了又怎样!他会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身边。 谢远洲迅速拿起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声音漠然:“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尽快赶到安市。” 去往安市的途中,对谢远洲来说,可谓度秒如年,当抵达安市,已是傍晚。他没有片刻停留,直接驱车前往女人所在的地方。 找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5 夕阳的余晖洒落,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却也映照出他脸上的冷意。 车停在一处街边小店旁 谢远洲死死盯着店里的一男一女,宋航顺着视线一望,瞬间脑子嗡嗡的,这个罗浩,也没告诉他是这种情况啊, 这是什么修罗场。 那俩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如果眼神能杀人,宋航觉得那男人已经死了一万次。 谢远洲看到,宁婉拿起她自己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微笑着接过,低头认真查看。 他们举止间,充满了默契。 宋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不然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谢远洲手背青筋暴起,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暴怒,但眼中的寒意却如同实质,让一旁的宋航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总……”宋航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谢远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绪,让宋航瞬间明白了即将面临的暴风雨。 眼见着老板朝两人而去,宋航深吸一口气,默默跟在身后,在心里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温柔些吧! “你看,这个怎么样?”林萧指着手机,满脸笑意的询问宁婉。 “不怎么样!”一道冰冷的男音插进两人的谈话。 宁婉表情一怔,飞快往后望,看到不该在此的男人,眼神复杂,“你怎么来了?” 谢远洲看着她冷淡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盛,尤其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嘲讽的冷笑出现在他嘴角,而后猛地拖动椅子,拦腰抱起宁婉。 宁婉发出一声惊呼,斥道:“放我下去!” 对面的男人也反应很快,立刻伸手要去救宁婉,“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谢远洲眼神一冷,一脚踹向男人,将其踹倒在地。 他冷嗤一声,就这?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宋航迅速控制住。 这一幕让宁婉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远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看着地上的男人,宁婉目露担心,“你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听到她话里对那个男人的维护,这更是触动了谢远洲心底那根嫉妒的弦。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然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她,只能属于他!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捶打着他的背,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好事者想要上前阻止,但都被谢远洲那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只能远远观望着。 最终,谢远洲重重咬了一口宁婉,快步出门,将她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议论。 而那些看热闹的,在认出车是迈巴赫后,更是兴奋不已,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这难得看到的豪门狗血剧情。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6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宁婉被疾驰的车速震得头昏脑胀,赶紧系上安全带。 “你疯了……吗?”宁婉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只化作一句微弱的质疑。面对男人那几乎要撕裂一切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模糊的画布,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宁婉被扯抱着下去。 这里好似是个别墅区,宁婉根本顾不得看,就被扯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宁婉直接被男人按压在冰冷的门上, 面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宁婉早已顾不得兴师问罪,她着急的解释,声音慌乱又无助,“他是我同学,我们就是偶然遇见……” 然而,谢远洲此刻早已被嫉妒淹没,满脑子充斥着她和野男人谈笑的画面,耳边也回荡着她对野男人的回护之语。根本无法听进去任何话。 谢远洲从头到脚,从她的长发丝到莹润的脚趾头,仔仔细细打量。 目光冰冷。 她是属于他的。 皮带卡扣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格外刺耳。 **(作者已老实) 脸蛋儿瞬间毫无血色,对上那双漆黑深邃、近乎疯狂占有欲的眼眸。 宁婉讨好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一举动似乎触动了谢远洲某根心弦,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过,只有一瞬。 ***(作者已老实) 良久,谢远洲才稍稍满足。 “怎么不说话,嗯?”他哑声笑。 “…唔…累……” 她的声音听起来,谢远洲只觉心里一酥,砰,卧室门被踹开。 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散乱地铺陈在大床上,夜还很长…… **** 伴随着夜色渐渐退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亮了房间内的混乱。 随着宁婉意识逐渐恢复,谢远洲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那个男人是谁?” 宁婉气息不稳:“就、就是同学……” “还敢不敢跑了?” 眼尾晶莹瞬间掉落,提起这个宁婉异常委屈:“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对我?” 谢远洲抬起她的小脸:“我帮你提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你应该感谢我,” “那个女人本就看中他了,我只是让事情加快,是他意志不坚,他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他?” 宁婉哑口无言…… 哪知,他突然变了神色,大掌捏起她的下巴质问:“怎么?觉得我可怕,现在想离开我?重回他的怀抱?” “没有……”她没有这样想。 容不得宁婉解释,又是一番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好久好久。 宁婉轻轻吻了吻他。 谢远洲冷眸微眯,淡淡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 宁婉只想男人能快点结束,她忍着羞意,闭着眼,唇瓣轻启,却没发现男人又暗了的神色。 —— — 裸露在外的胳膊,证明着这几天的疯狂。 谢远洲喂宁婉进食,她躲了一下,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因为我喜欢你, “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抢过来,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宁婉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栗。 “婉婉,你知道的,我能办到。”谢远洲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但我害怕,害怕你会伤心难过。” “我本打算,若他能抵挡住诱惑,我就默默守护在你身旁,不打扰你的幸福。”声音满满都是苦涩。 “可他没有,婉婉……” “他不珍惜,就由我来守护你。” “婉婉,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眼中浓烈的爱意让宁婉无处可逃。 她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远洲见状,声音更加轻柔,“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 当我急疯了,找来,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想?” 宁婉瞬间气弱,“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以后,不要再这样让我担心了,好吗?”谢远洲声音里满满的祈求 面对示弱的男人,宁婉完全被拿捏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7 安大南校区,宁阳提着旅行包,走得飞快,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但他并未在意,只想快点见到他姐。 快到学校门口,宁阳远远地就望见了他姐的身影。然而,他姐姐身侧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姿态十分亲密。 这一幕让宁阳不禁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歇息了一天,宁婉腿仍有些软,不禁瞪了男人一眼,谢远洲自觉理亏,扶着她的腰,低声哄着。 “姐!” 听到弟弟的呼喊,宁婉慌忙推开了谢远洲,脸色微红。 宁阳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谢远洲身上,问道:\"姐,他是谁?\" 谢远洲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略低一点的男孩,五官轮廓与宁婉有几分神似,心中暗道他小舅子也是个帅小伙儿呢! “我是你姐夫,谢远洲!” 宁阳不理他,看向他姐。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默认了男人的话。 正值国庆节放假,学校门口车来车往,谢远洲拿过宁阳手里的包,放进了后备箱,让姐弟俩上车再聊。 宁婉来安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弟弟在安市读大学,放假了两人可以一起回家。 接上了宁阳,几人就往宛城赶,宋航已被他派回去处理公司事务,所以谢远洲亲自开车。 姐弟俩在后座小声嘀咕, “姐,他比你大好多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宁阳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谢远洲的耳朵里, 谢远洲不禁在心里默默反驳:就七岁而已,这个小舅子真的是太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且,他家世显赫,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你们,棒打鸳鸯。” 谢远洲一头黑线,小舅子想象力太丰富了。 其实,不怪宁阳会这样想,实在是差距太大。 宁婉想到,谢伯母那紫檀木盒子里,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满绿翡翠手镯,而谢伯父的大红包里是一个房本,这些不仅贵重,也是对她的认可。 她把这些说给弟弟听,宁阳得知后,瞪圆了眼睛,加上炸毛的头发,颇有几分滑稽。 宁婉轻轻拍了拍宁阳的手背,接着说, “他对我很好,” “而且我也……喜欢他。”说完,她脸颊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话,谢远洲只觉心里滚烫,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对他的感情。 小舅子这种生物,也挺有意思,他要想想送他什么好,手机?笔记本?限量款球鞋?亦或是红包? 看着他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宁阳也不再挑刺, 他不得不承认,谢远洲相貌还行,事业还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虽年纪大了点,但也不怎么显老,不过……他还需暗暗观察。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公路,抵达奚城,此时已将近一点了, 谢远洲直接去了一家名为“云川宴”的餐厅,餐厅内环境还算雅致。 看了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菜,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酿豆腐……”谢远洲报出菜名,服务员在一旁记着, 宁阳听到点的都是他姐喜欢吃的,不由得对他满意了几分。 谢远洲看向宁婉,“婉婉,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宁婉笑的温柔:“不用了,你都点过了。” “宁阳,你再看看?” 宁阳表示不用,已经点了七八道了,他们根本吃不完。 吃完饭,三人又继续之前的行程。 眼瞧着,距离西山镇越来越近,谢远洲心里突然升起淡淡的紧张,比他初初接手公司都要紧张。 透过后视镜扫过后座的女人,他突然心神一定。 宁婉远远瞧见,母亲在路边等着,她跟男人指了指,她家就在那里。 谢远洲望向她指的地方,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站在路边,不时地向远处张望,眼中满是期盼。 随着车子停下,宁婉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向母亲。 谢远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扬起柔和的笑。然而,他刚下车, 却意外听到宁母脱口而出的惊讶之语:“这……怎么换了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不由得让宁婉感到一丝危险, 男人眼带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她弟宁阳,也一脸懵的看着她。 宁婉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啊。” 宁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打圆场道:“哦,是我糊涂了,呵呵!”但那份惊讶与疑惑却并未消散,她的眼神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 谢远洲只当没发现,面色温和的向宁母问好,“伯母您好,我是谢远洲。” “哎好好好,快进屋!”宁母连忙招呼着。 谢远洲顺势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礼品,茶叶,茶具,燕窝等等 随着交流的深入,宁母对谢远洲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惊讶与疑惑,到后来的欣赏与喜爱, 真是越看越喜欢,又高又帅,而且举止得体、谈吐不凡。 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 … “宁阳,去超市买几瓶啤酒,我和你哥喝点儿。”宁父吩咐道。他日常是不抽烟喝酒的,也就今天高兴,喝点啤的。 宁阳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心想这才多久啊,就变成哥了。(当地的一种习惯,会把姐夫称作哥) 不过谢远洲倒是很自然地冲他笑了笑。 接着冲宁婉挑了挑眉,自己想要交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宁婉不禁嗔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被宁阳看在眼里,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宁父是乡里供电所的工作人员,经常需要处理周边地区的供电问题。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是去邻近的一个村庄维修电路。 当他回家第一眼见到谢远洲时,脸上带着客气,眼神里也夹杂着审视。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他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对谢远洲赞不绝口,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宁阳暗想,他爸也见过很多人,能让他这么有好感的人确实不多见。 他不禁感叹,也许这个哥真的很不错吧。想到这里,他也慢慢释然了。 于是,他起身,朝几人点点头,走出家门,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8 “你快出去!” 是夜。 她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让弟弟到父母的房间打地铺,把男人安排在了弟弟的房间, 而本该在她弟弟房间里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大晚上的,让她父母看到怎么办? 宁婉嘴唇微抿,脸上有些焦急。 房间里弥漫着宁婉独有的气息,那些淡淡的香气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谢远洲长腿一迈,坐在她身侧,微微勾唇“婉婉,没你,我睡不着。” 他的睫毛长而密,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带起一阵微妙的风,让宁婉的心泛起层层涟漪,痒得难以名状。 男人自然的将她抱坐在怀里,随口一问:“婉婉,我们到家时,伯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宁婉闻言,脸色一僵,支吾其词:“没……没什么啊。” 然而,谢远洲怎会轻易罢休,大掌轻车熟路的从睡裙底部探进去, 宁婉闷哼一声,只觉头皮发麻。 “宝贝,你可真是不乖了。” “又换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男人?” 宁婉知道男人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她摁住他不断移动的手,声音发颤“就是……就是,我妈之前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姜铭浩,的合照……所以” 宁婉也是问了她妈才知道,她早就发现自己谈恋爱了,怪不得之前说带男朋友回来,她妈妈一点也不惊讶…… 谢远洲接过她未尽的话,醋意满满“所以伯母认为你带回来的男朋友是他?” 不满的咬了她唇。 “嗯……唔!” “婉婉,你的世界,只能有我。”谢远洲黑眸幽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庞,既温柔又不失占有欲。 “我和姜铭浩,只是过去的事了。”宁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谢远洲的耳中。 “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谢远洲闻言,眼中闪过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宠溺。 他托起宁婉的下巴,“婉婉,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 两人视线相对,气氛变得微妙,他们的嘴唇渐渐碰在一起,如同两片轻柔的羽毛相触,这一吻,带着无尽的柔情。 然而,吻着吻着却逐渐变了味。 要睡觉了,宁婉洗完澡就没穿内衣,倒方便了男人。 宁婉呼吸变得急促:“别……别这样,” 然而徐砚森却不依不饶,黏人的很。 “回去好不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试图以此为交换。“等回去……随你。” 谢远洲本就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被岳父岳母发现就不好了,只是刚刚气氛太好,他没忍住,没想到倒有了意外之喜。 他看着她,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我要在……” “还要……那样” 宁婉听完心尖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远洲,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花样的。 面对宁婉的质疑,谢远洲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含住女人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咬, 宁婉倒吸一口凉气,终是点头应了,先打发走男人再说。 谢远洲唇角微勾,摁住她后脑勺,压向自己,粘腻的水声不断,结结实实的又一个法式长吻,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晨光初露,宁婉便被窗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 恰逢双数日,街市上显得格外繁忙,卖菜的、卖水果的商贩们竞相吆喝,热闹非凡,整个小镇都沉浸在生机勃勃的赶集氛围中。 宁婉准备带着男人,随便逛逛,顺便吃个早餐。她也喊了爸妈和宁阳,但宁父宁母没有答应。 “你们不去吗?”宁婉问。 “不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宁父宁母笑着摇头道。 “那好吧!我给你们带回来。”宁婉又看向一旁,顶着爆炸头还睡眼惺忪的宁阳:“宁阳,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我也想念对面街市上的羊肉汤了!”宁阳一边说着,一边顺了顺头发。 见此,谢远洲不动声色地转了宁阳一个大红包,并示意他看手机。 不明所以的宁阳,点开一看,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当即说道:“姐,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昨天坐车坐得太久,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要不你给我带份早餐回来吧!” “行吧!”宁婉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镇上并不大,每走几步路,都能碰到熟人。他们总会好奇地询问宁婉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让宁婉极为不好意思。 而谢远洲却不觉得烦,完全没有冷峻模样,他主动介绍自己,心情不可谓不好。 最后,宁婉匆匆忙忙地带男人去买了几份早餐,打包回家去吃。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既然带男朋友回来了,自然也该带他去看一下奶奶。 宁父吃完饭又被电话叫走了,只他们四人去奶奶家。 不成想,好巧不巧遇到了来送节礼的大姑。 宁母暗暗皱眉,没想到提前来也能碰到这个难缠的大姑姐。 “大姑好,我是谢远洲,婉婉的未婚夫。”他声音温和而有礼。 宁大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婉婉站一块儿,那就是金童玉女啊!” “那是,比那电视上的明星还俊呢!”宁母一脸自得。 宁大姑突然话音一转,“只是,慧芬啊,长的俊也不能当饭吃啊!” “小谢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家里有几套房?” “爱华!”宁奶奶一脸不赞同。 宁母也脸色难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话的, 谢远洲是什么人,顿时明白了这个大姑不是个善茬, 宁婉刚想替他解围,就被男人制止了。 他眉头紧皱,故作为难道:“这个……我没有固定工资。” 一听这话,宁大姑笑的越发灿烂了,“那你可得向你国强哥学习学习,哦,对了,国强就是我女婿,也就大你三四岁,开了家超市,一个月也轻轻松松赚个大十万,都在安市买第三套房了……”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39 宁大姑说得正起兴时,谢远洲打断她,“大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没有固定工资,是因为我是老板,公司收益总有浮动。 至于房子……集团子公司比较多,经常全国各地的出差,为了方便,置办了许多房产,不过具体数量……我倒不清楚。”谢远洲边说边拧眉,似乎觉得房子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您如果想知道,回头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告诉您。” “不过,安市我前不久刚买了两栋别墅,在婉婉名下,说不定还和表姐一家是邻居呢!” 宁婉听得目瞪口呆。 谢远洲冲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宁大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目光在谢远洲和宁婉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宁母看她如此,心里暗暗觉得她没见识,虽然她昨晚知道时,反应更大。 宁婉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露出手上的大钻戒,心里暗自觉得幼稚,却也不忘补充:“大姑,确实是这样的。” 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是宁婉也不喜欢这个大姑, 可能是因为高中在县城上学,有次周五下暴雨,没有了回镇上的公交车,她就去大姑家借住一晚, 姑父热情的招待她多吃水果,还要开刚买的榴莲。 榴莲算是很贵的水果,宁婉家没有买过,但有次刘君给她带了一块,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宁婉刚想阻止姑父,大姑就急忙说,“这是我特意给你表姐买的,你先吃点别的。” 可是表姐远在哈市上大学……来回的路费都能买十个榴莲了…… 这话,连姑父听了都尴尬不已…… 至此,她也只是送年礼时,到她家短暂停留。 看到那粉钻,宁大姑都快惊掉了下巴,她姑娘那枚比这小一半,还不带色儿,都要十多万,那这个得多钱啊! 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惊讶转为尴尬,又迅速转换成讨好的笑容,“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婉婉真是有福气。” 只是接下来,多少有点强颜欢笑。 不过,这顿饭除她之外,大家都挺开心的,宁母更甚。 大姑姐总觉得自己住在县城高人一等,前两年外甥女嫁了个超市老板后,这种现象更盛,暗地里没少挤兑她。 虽说两人就逢年过节时见一面,但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今日,她心头也算是出了一口郁气,看向谢远洲也越发慈爱了。 直接导致,姐弟俩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就比如,几人一起去县城逛街购物。 宁母看到好看的衣服就忍不住要买给谢远洲,眼中似乎完全没有了宁阳和宁婉的存在。 “妈,你不帮我看看?”以往逛街,她妈总是给她挑衣服,这让宁婉小小吃味。 “你自己看吧,这么大人了,衣服不会自己选啊!”宁母都不带看她的。 宁婉一脸憋屈的小模样,是谢远洲没见过的,他想逗逗她,于是冲她挑了挑眉。 落在宁婉眼里,就是挑衅,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她胆子也变大了些,之后几天,不让谢远洲亲她,到最后连手都不愿意让他拉了...... 她却不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可怕。 —— — 南华市乾西山,葱郁的绿茵之间,隐藏着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别墅,奢华不失雅致。 别墅二楼,精心设计过的浴室,清澈见底的浴池映照着蓝天白云。此刻,阳光穿透透明玻璃,斑驳地照在水面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持续的泛起涟漪…… ** *** “喜欢吗?婉婉。” 宁婉疲惫的趴在男人胸膛,根本不想说话。 她算是见识到了,男人所说的, 这样。那样。 两人身上都还湿答答的,此刻却都无暇顾及。 谢远洲轻抚着女人背脊,见她不回答,仍不依不饶的追问。 相处时日越久,宁婉也是懂了男人清冷外表下的恶劣因子,不回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瓮声瓮气道,“不喜欢。” 此话一出,谢远洲抿了抿薄唇,冷俊的容貌沾染了一抹靡丽:“乖,你不诚实” 他呢喃道:“你…*** “你……你闭嘴!”宁婉娇躯轻颤,小脸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谢远洲黑眸微眯,他又想了。 —— — 如果要给谢远洲打分,满分十分宁婉会给他打九点五分,剩下的零点五分,是不让他太骄傲。 在一起的第二年,宁婉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同一天,两人也领了结婚证。 婚礼是在谢远洲名下的私人海岛举行, 蔚蓝的天穹如同广阔的画布,铺展在无垠的天际,与之交相辉映的是那片碧绿深邃的大海,波光粼粼,洁白的婚纱随风轻轻摇曳,与海岛的旖旎风光相得益彰,是宁婉梦境中期待的婚礼样子。 宁婉站在海风中,手握鲜花,嘴角带笑。 谢远洲迎着海风,走向她,黑眸情深。 她抬头,笑靥如花:“我们结婚了。” 他低头,眉宇温柔:“是,谢太太。” 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深情的吻在一起,随着这个吻的结束,他们也正式拉开了婚后生活的序幕。 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副面孔。 谢远洲仍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从前,唯一让宁婉觉得不好的方面,是他………… 婚后半年,宁婉也知道了,谢远洲曾经干的“好事!” 比如,她第一次去他家,谢远洲半夜酒醒,竟偷摸把她抱去床上,两人同床共枕了半夜,早晨又把她抱回了沙发上。 再比如,去京淮出差那次,客房被他放了催眠香包,她看到了香包,但并不知道是催眠的,就这样,又让男人得逞了。 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些,宁婉会觉得变态,一定会逃的远远的。 但在陷入爱情之后才知道的宁婉感受截然不同,她只觉得甜蜜。 禁欲总裁化身为狼 完 婚后第四年 宁婉二十六岁,谢远洲三十三岁。 两人迎来了爱的结晶,一个白软软的胖娃娃。 谢远洲起初是不同意,这么早要孩子,他觉得再过两年要也不迟,奈何拗不过宁婉。 宁婉自己肯定是想要孩子的,因为她喜欢,再者,两人感情甚笃,不要孩子总觉得不圆满。 既然要生孩子,不如早一点生,趁着年轻,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强。 就这样,宝宝,降生了。(小名宝宝大名谢珩) 宝宝的到来,谢远洲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孩子出生后,他学会了换尿布、哄娃睡、冲奶粉。 甚至孩子稍大一点还会带着去公司,办公室里都隔了一间儿童房。 宝宝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明亮,每当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望着你时,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人的心。 他获得了所有人的偏爱,全世界各地游的谢父谢母,每年也会在南华停留一两个月。 宁父宁母每年也会来南华住上两个月,就连宁婉都忍不住向谢远洲抱怨,觉得父母偏心了,她让他们来这边住,他们都不愿意。现下好了,不用她提,他们都会主动来。 谢远洲也不能跟着说岳父岳母不好,他只能哄着妻子。 宁婉也只是吐槽两句,她自然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所有人喜欢呢! 婚后第七年 宁婉在谢远洲的鼓励下,出版了人生中的第一本实体书,自此开始了她的作家之路。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大学时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但他们却仿佛还在热恋期。男人依旧很黏人,每次出差都要带着她一起去。 至于儿子嘛!谢远洲以孩子小,天南地北的跑,容易生病为由放在家里。他不想说,他有点吃宝宝的醋??????? 虽然,他也很喜欢宝宝,但是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仍是妻子。 这次,男人又要出差,他们三岁的儿子就被托付给了宁阳这个便宜舅舅。 宁阳现在在南华大学读博一,正逢暑期休假,十几天的假期,就被薅来看娃了!!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没有自家人看着总归不放心。 “咔嚓咔嚓……” “舅舅,你又偷吃零食了!!”宝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背着小手,绷着一张可爱的正太脸,奶凶地训斥起宁阳来。 “你也吃点?”宁阳将薯片递过去。 “不,”宝宝倔强地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吃薯片,你这样是不对的!”宝宝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宝宝,你看舅舅已经是大人了!”宁阳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耐心解释。 “你没结婚,不管多大,在宝宝眼里就还是孩子!!”这可是宝宝在外公外婆那里偷听到的话, 他还记得外公的原话是:“你一日没结婚,在老子眼里,就都是孙子!”宝宝聪明着呢,稍微改动一下就拿出来用啦! 宁阳不禁抽了抽嘴角。 “哼,你不听话,我要跟爸爸说,扣你大红包!!” “我要跟妈妈说,你让宝宝吃薯片!”宝宝气鼓鼓地威胁道。 “别别别,宝宝,舅舅不吃了。”宁阳真是怕了这个小外甥了。 以前被他姐拿捏,现下又被小外甥欺负, 要不是看在那么那么大的红包上,他才不愿意……好吧!没有红包,他也是要管这小子的,谁让他是舅舅呢! 遥远的大洋彼岸, 一幢欧式别墅里 “再往下一点,”宁婉慵懒地趴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和纤细的腰肢。 “这里?”男人修长的手指停在宁婉的腰间,温柔按压着。 “对对对,”宁婉微微扭动身体,试图让男人的按摩更舒服些。 然而,不过一会儿,她又不满意地踢了踢男人,娇嗔道:“你能不能重一点啊!” 谢远洲轻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按摩着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肤。宁婉满意地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常言道,爱人如养花,在谢远洲的精心呵护下,三十岁的宁婉,仍如二十岁那般娇艳动人,皮肤细腻,身材窈窕,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更加迷人。 “腰不酸了吧?”谢远洲暗哑着声音问。 宁婉懒懒的“嗯”了一声,突然,身上一重! “你干嘛?”宁婉被吓了一跳。 “婉婉,该休息了。”谢远洲吻住她的唇,温柔而缠绵,同时双手也不老实。 “这…嗯…怎么休息…” “乖,你不用动” 宁婉:“………… 宁婉感受着他的热情和温柔,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变得柔软。 情人间的呢喃消逝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交流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宝宝?”宁婉忽然想起他们的儿子,不由得推男人…… “放心吧,宝宝肯定睡下了。” 宁婉还想说什么,唇瓣又被男人含住,接下来她也没空想儿子了,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黑发…… 长夜漫漫。 幸福也不过如此。 ——— —完。 …………………………………………………… ……………… 无尽虚空。 这里星辰黯淡,时间静止,四周唯有永恒的黑暗与寂静相伴,是神罚之地。 宁婉在小世界寿终正寝之后,神之躯,自动归于此地。 那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具躯体,赫然是宁婉的模样,确是毫无生机。 突然间,空间开始扭曲,一缕耀眼的神光猛然间从虚空之外,直冲宁婉而来。 当金光接触到宁婉躯体时,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宁婉的躯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安详与神圣。 渐渐地,神光被完全吸收,一股强大的生机从她体内涌出,容貌也好似更盛一分。 随着一道破空声,无尽虚空中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4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你想吃核桃酥吗?) 八月的风吹的人浑身燥意,空气也仿佛被热浪扭曲, 这样的天儿,连知了也懒得叫了,只剩下那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给这闷热的空气增添了几分刺耳。 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辆车龟速行驶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熟练操控着方向盘。 视线上移,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优越的下颌线,锐利的凤眸里是看不透的深沉。 男人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腕,视线落在银白色腕表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杨峰的人影儿还没见着。 这办事能力太差! 就在他决定不等了,脚踩油门之际,一道强烈的白光穿过车窗射了过来。他眯起双眼,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嘭”的一声巨响,车身猛然晃动,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便停了下来。 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他稳住身体,立刻推开车门,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 宁婉用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是哪个无视交通规则的马路杀手。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自己第一次坐地铁,刚出地铁站,踏上人行道,就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也与人为善…… 除了在她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去世后,赶走了上门争遗产的小蜜。 难道…… 宁婉看着眼前锃亮的黑色皮鞋,不甘心地闭上了水灵灵的双眼。 一袭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衬托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而那双洁白如雪的大腿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切在男人眼里成了伤风败俗。 徐砚森眼中闪过厉色,面无表情:“还装?” 他说着,抬脚踢了踢女人的腿,“别装死!谁派你来的?不说清楚今天把你埋在这!”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从裤兜里拿出灰色手帕,垫在指间,用力推了推女人侧着的身子。 女人侧着的身体瞬间平倒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一张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脸露了出来。 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深深沟壑。肌肤白皙胜雪,与周围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玫瑰。 徐砚森不由呼吸一滞,黑眸沉了又沉,空气中一股股热浪袭来,让人无端烦闷。他伸手拽开了风纪扣。 女人额头上大片的血迹看的人眼睛疼。 徐砚森屏住呼吸,弯下身子,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有气儿! 犹豫了一秒,长臂一伸,抱起女人, 女人很轻,体温很热。 热乎乎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带来一股子燥意。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把她安置在后座。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 紧接着,躬身钻进车内,发动引擎,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埃,消失在远方。 淮西县人民医院 一楼,检查室。 “她这是怎么回事?”徐砚森语气沉闷,神色如常。 医生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这位女同志脑袋受了撞击,不过不严重,很快就会醒了。” 徐砚森眉峰紧蹙,还真是他撞的?他又不是瞎子,明明前方空无一人,难道是地底下钻出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目光晦暗不明。对医生说:“麻烦照顾好她。”说完,徐砚森离开了病房。 在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墨发红唇,白的发光的肌肤,额头上缠着纱布,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不合身的白衬衫包裹着她的身体。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 — 下午三点半,政府大院。 “徐书记,您回来了。”门卫于老头恭敬的打着招呼。 “嗯,”徐砚森面色淡淡的,一脚油门,车子缓缓驶离。 “奇怪,徐书记今天怎么一会儿回来一趟。”于老头老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算了,领导的事他也管不着。 最深处一处小院里,风吹过院里的紫薇树,花瓣簌簌落下,将整个小院都染上了一层梦幻。 停在院中的一辆汽车,车门明晃晃的大开着,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红裙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车底。 徐砚森抱着女人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莫名不喜。 转身,倒了杯温水,扶起女人,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女人纹丝不动, “啪”的一声,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徐砚森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算了,她还不能出事。 他转身又回了床边。 看着女人干裂的唇瓣,他皱眉,用指腹轻轻沾水湿润了她的唇瓣,然后慢慢把水喂给她喝。 做完这一切,徐砚森感觉轻松不少,他站在床边,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神色不明。 徐砚森准备好了一长串的审问词,只等对方醒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把女人交出去,徐砚森归咎于,去了那种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女人不是坏人,那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到时,他岂不成了杀人的刽子手,徐家的家规,不容许他这样做。 等啊等。 第一天,从不开火的徐砚森去粮店买了粮食。 第二天,徐砚森去百货大楼买了奶粉。 第三天,徐砚森去医院开了葡萄糖。 第四天,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 一脸严肃的男人站在卖内衣的柜台左前方,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想要上前,但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女同志走了过来,站在了柜台前,时不时的询问几句。 徐砚森迅速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隔壁的食品区,冷冷的注视着糕点,仿佛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他高高竖起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边声音。 或许是因为价格过高,女同志只问了问价钱,便匆匆离开了。 徐砚森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 因为又来了两位女同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砚森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半小时。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正当他准备再次行动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同志!” 徐砚森心头一跳,只见一位女售货员微笑着向他走来,手中捧着一包核桃酥。 “我看你看了好久了,我可以请你吃。”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核桃酥递到徐砚森面前。 第4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 女售货员看着眼前这位周正帅气的男同志,心里小鹿乱撞。她暗暗想着,这个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这位女同志,建议你去买把剪刀,剪剪指甲!”徐砚森蹙眉,指甲那么长,还泛着不健康的黄色,谁会愿意买她的糕点。 再说,他像买不起的人? 女售货员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什么人嘛!真是!没眼光,她特意留了长指甲,腰身一扭一扭的回了柜台。 决定不再等待的徐砚森,眼疾手快的拦住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 “大娘,我想请您帮个忙!” 老大娘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她看着这个俊俏的男同志,来了兴致,“你说?” 话还没说,徐砚森耳根已经红了,他轻咳了两声,“麻烦您帮我买几件……女式内衣。” 闻言,老大娘显得很是震惊,她打量了一番徐砚森,露出了然的神情,“给你媳妇儿买的?” 徐砚森也不好否认,他默了默,直接把钱票一股脑的塞进对方手里。 没过去两分钟,老大娘就回来了。 “小伙子,售货员说什么尺码什么的,我老太婆也不懂,你还是自己去吧!”说着把钱还给了他,慢悠悠的离开了。 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听着女售货员的问询,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他……怎么知道!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每个码数各来两套。” 女售货员听后,脸上微微一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还这么大方。 徐砚森掏出钱包,付了钱,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回到车上,徐砚森把内衣放在一旁。 耳朵都红透了。 回到家里,徐砚森拿出新买的内衣,看着那些花边,面无表情的放进洗脸盆清洗起来。 客厅里挂着的女子内衣,还在不断的滴着水。 洗澡间里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抛出门外,里面水声不断,良久,男人紧闭着眼抱着女人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女人仍旧昏迷着。 徐砚森胡乱地给她套了一件衣服。 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发梢、下巴滴落在地。 徐砚森又走进浴室,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结实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夜晚的凉意。 黑暗中的他,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锐利。 他穿上衣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走出浴室。 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女人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微张开…… 徐砚森的手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也越压越低 突然,毛巾被甩在了地上! “砰”关上门,徐砚森捏了捏眉心,他在想些什么! 第五天,忘记买衣服的徐砚森,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身女人衣服。 第六天,徐砚森好似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时间来到第七天。 女人眼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晨露中的蝶翼,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她眼睛缓缓睁开,双目清澈如秋水,与胜雪肌肤相映成趣,蕴含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她记得…… 耳边突然传来了衣物摩擦声。 顺着声音,她视线右移,男子身姿硕长,气质清清冷冷,雅致不掩英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宁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徐砚森看到女人醒来,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神情依旧淡然。 宁婉的心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仿佛漏了一拍。 她眼里流露出茫然,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这是哪里?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徐砚森看着女人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一软,“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可以帮你。” “啊?”宁婉红唇微张,一脸懵。 “不要装了,不然只是死路一条。”徐砚森冷了脸色,看不清形势的女人,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蛊惑到他? 他岂会是被美色所迷的人? 简直愚不可及! 这个男人好凶啊!宁婉看了看周围,扁扁嘴,娇娇弱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你媳妇儿吗,你怎么这么凶啊!” 徐砚森一怔,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清澈见底,眼中蓄满了眼泪。 他心中一咯噔,“你是谁?” 宁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是宁婉啊,你妻子,你是不是傻?” 徐砚森默了默,取下晾衣绳上的衣服,扔了过去,“换上!” 转身出了房间。 宁婉一脸懵地听从男人的吩咐,换上了那件土气的衣服。 徐砚森将她塞进车里后,便一路疾驰。 他们又来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她脑子好像出问题了!”徐砚森面色凝重。 医生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并对宁婉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他看向徐砚森,眉头紧锁:“这位女同志的头部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徐砚森皱起眉头。 “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斟酌了一番:“这个很难说,有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也有可能……七八年吧。” 听到这个答案,徐砚森脸色变得阴沉,他意识到自己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而一旁的宁婉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我真的失忆了吗?”她紧紧拉住男人的衣角。 徐砚森垂眸,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内心不禁起了一丝波澜。 第4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3 从医院出来的两人,又坐进车里,经过几个路口,车子突然停下,宁婉望了望外面,好像是一家饭馆。 “老公,我们是要去吃饭吗?”坐在副驾驶的宁婉支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男人,她老公真帅,配的上自己的美貌。 徐砚森眉心蹙了蹙,这一路他都纠正过多少次了,“宁同志,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公!”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可是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间脸颊染了一层胭脂红,“再说,我醒来时穿着你的衣服,在你床上…” 徐砚森耳根一红,下意识的看向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目光赫然,“那是…不得已,而且夫妻之间女同志称男同志为丈夫或者爱人。” 宁婉歪头想了想,“爱人,这样对了吧?” “对了吧?爱人,嗯?”她凑到男人面前。 徐砚森冷着脸,这女人没救了! 宁婉撅了撅嘴,脑子里灵光一闪,“那,砚森哥哥,这样叫你好不好?” 徐砚森忽略点心里的异样,低低的“嗯”了一声,总比叫“老公”好。 “那我们走吧,砚森哥哥。”宁婉伸手握住徐砚森的大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徐砚森看着女人明媚的笑容,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烦躁,他承认,宁婉很美。 精致的五官,灵气逼人的双眼,白的发光的肌肤……当她撒娇时,那微微撅起的红唇,配上她清甜悦的嗓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软。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甚至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他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冷淡,仿佛是在提醒自己和宁婉之间应有的界限,“宁同志,我希望你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宁婉看着男人抽回的手,眼中闪过失落。 徐砚森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店里走去。 然而,直到点好了菜,也不见女人进来,他心中暗道,糟了!她什么也不记得! 徐砚森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 他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她的身份不明,不能放她出去。然而,这份自我安慰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躲在拐角处的宁婉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狡黠,她快速跑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笑语盈盈,“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徐砚森看着女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挣扎了一下,到底没有甩开她,只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样。” 宁婉眼睛一亮,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那回家就可以了是吧?” 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神,徐砚森仿若灵魂出窍般,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嘛! “我们是吵架了吗?” “媳妇是要宠的知道不?” “不可以冷暴力的,砚森哥哥!” 宁婉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突然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好香啊! 一把松开男人的手,走进店里。 徐砚森一怔,他还不如饭? 宁婉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木头桌子,木头凳子,泛黄的墙皮。 怎么这么破! 没容她想太多,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盘菜肴上——那是干煸肥肠,色泽金黄,油脂在热力的作用下微微泛着诱人的光泽,辣椒段鲜红欲滴…… 宁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舌尖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肥肠外皮弹牙、内里醇厚的口感…… 跟在她身后的徐砚森,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不禁撇开了眼神。他有些无奈地想:原来她喜欢这些! 可是这里好闷啊,一小会儿的功夫宁婉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拽了拽男人的衬衫,“好热啊,砚森哥哥,不想在这儿吃饭。” 服务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就腰比她细了一点, 脸比她好看一点, 声音比她好听了一点! 真是……“哼!”俩人还挺般配的嘞! 听到声音的宁婉忽然凑近了她。 “小姐姐,你怎么了?”声音好似甜化了的糖, 一张好似会发光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服务员结结巴巴的开口, “没事…没事啊,这屋里就是太热了!”她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附和这个女人的话? 但是,她刚刚……叫自己小姐姐啊,还怪好听的嘞。 宁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徐砚森,淡淡的笑一闪而过, “同志,麻烦给我打包,鱼汤换成干煸肥肠。”鱼汤没带饭盒没办法打包,饭菜可以用油纸,只需加上五分钱就可以了。 清冷的男音,打断了服务员的思绪,也吸引来了宁婉的目光。 女人直白的眼神,不禁让徐砚森轻咳了两声。 “你真好!”宁婉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拿到饭菜后的他们,自然是要回家了。 宁婉坐在车里,用手扇着风,一脸不耐。 “砚森哥哥,我好热啊,什么时候能到家!” 徐砚森余光扫过女人脸上晶莹剔透的汗珠,不断的顺着白皙的天鹅颈往下滑落…… 他不自然的撇开头,“快了,我口袋里有手帕……” 话音未落,女人的小手就摸了上来,徐砚森瞬间身体紧绷,嗓子有些发痒。 “找到了!”一张灰色的手帕,宁婉闻了闻,有股肥皂味。 她胡乱的擦了几下脸,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凑了上去,“砚森哥哥,我给你也擦擦。” 女人的皮肤好到看不到毛孔,两人凑的很近,近到徐砚森只要往前倾一倾就能吻到女人嫣红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 宁婉却突然收回手,坐回了座位上。 “砚森哥哥,你好好开车啊。” 回过神来的徐砚森,薄唇轻抿,直到回到家,身上仍散发着冷气。 车稳稳停在院里后,徐砚森开门,下车,锁上大门,一整个行云流水。 跟在后面的宁婉,疑惑的看着冷脸的男人,砚森哥哥这是咋了? 屋里安静极了。 两人端坐在实木餐桌的两端,宁婉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男人身边。 看着女人举到嘴边的筷子,徐砚森蹙了蹙眉,嘴唇微启,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你帮我吃掉!”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男人动作顿住,扭开了头。 “不想吃别吃了!” 徐砚森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吧嗒一声,肉掉在了桌子上,女人眼里雾蒙蒙的。 宁婉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垂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机械地送进嘴里。 徐砚森看着她,眸光深沉。许久,也不见女人抬头。 修长的大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语气带着强硬,“宁婉,看着我。” 第4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4 宁婉被迫对上他的视线,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看着女人这副模样,徐砚森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无奈:“怎么这么娇气,说你一句都不行。” 吸了吸鼻子的宁婉,控诉的望向他。 徐砚森用指腹擦了擦女人的晶莹,声音柔和多了,“好了,别哭了。” 他拿起筷子,将红烧肉夹进碗里,把肥肉和瘦肉分割开来,然后将瘦肉送到女人的碗里,语气温和:“吃吧。” 宁婉夹起瘦肉,细细咀嚼着,抬头,看向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谢谢砚森哥哥,”宁婉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你真好。” 徐砚森听着女人的话,眼中深邃如湖。 吃完饭后,宁婉主动抢着干活。她觉得她也得干点什么。 “砚森哥哥,我帮你洗碗。” 宁婉抢过男人手中摞在一起的碗,抱到了水池里。 一手拿起抹布,一手拿起碗, 突然手中一滑,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啊……”宁婉惊得尖叫出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拿稳了的! 徐砚森听到声音,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瓷片和女人惊恐的表情,心中一紧。他连忙拉过她的手,看了又看, 光滑细腻,没有受伤,他松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碎片,眉峰微蹙。 结果一眼没看到,女人就已蹲下身子,伸着白嫩的小手要去捡。 “别动!”徐砚森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女人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徐砚森视线定住,放缓了语气,“划破手了,怎么办!” 闻言,宁婉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砚森哥哥,我好没用啊!你会不会嫌弃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没有他。 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以及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徐砚森有些不知所措, 他克制的把手放到女人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嫌弃你。” 听到这话,宁婉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比所有的花都更娇艳。 她双臂又紧了紧。徐砚森愣了愣,手凝滞在半空中,久久未落。 而一地的碎片,自然是由徐砚森处理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宁婉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徐砚森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步入房间。 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能会无意识说出什么话来,抱着这样想法进来的男人,此刻眼底深邃莫测…… “砚森哥哥~”突然一声轻柔的呢喃穿透了风扇的嗡嗡声,飘散在空气中。 徐砚森呼吸瞬间紊乱,还以为女人醒了, 他急忙退回去,手摸到门的一刹那,等等!这是他家,他为什么要躲? 他又不是要做坏事。 但即便如此,徐砚森还是迅速瞥了一眼床上的宁婉,确认她还在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听听女人还会说出什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呼吸却突然一滞。 月光如水,柔和的洒落到女人身上,她侧身而卧,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细腻而柔和的阴影。 身上搭了一条薄被,双臂交叠于胸前,却意外勾勒出那半隐半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诱惑。 徐砚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向前靠近,伸出手…… 最终……理智更胜一筹,他艰难的拎起被子往上提了提,而后,步伐凌乱的夺门而出。 这一切睡梦中的女人一无所知。 隔天上午,一夜好眠的宁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满屋子喊着“砚森哥哥。” 见没人回应,她又“哒哒哒”的跑到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徐砚森早晨离开时,把门锁了,他不能让女人出去。 宁婉的心情变得低落,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饥饿的肚子,脚步转向了厨房的方向。好在,徐砚森留有饭菜,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 ——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听到开锁声,宁婉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没有说话,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后,径直去了书房。 宁婉跟在他身后,也想进去,“嘭”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宁婉愣在原地,她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眼中闪过困惑。可是她好痒啊!宁婉伸手抓了抓皮肤。 一门之隔的徐砚森,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他要减少和宁婉的相处。 “砚森哥哥!”没容他多想,女人夹杂着哭意的叫喊声传来。 他捏了捏眉心,打开门,就看到女人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 徐砚森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宁婉委屈巴巴:“我身上好痒啊!”说话间,她手又忍不住挠了挠。 见此,徐砚森眉头皱得更紧了,女人小手在身上不停地挠着,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伸手制止了女人,“别挠了,我看看。” 宁婉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 徐砚森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胳膊上光洁如初,“你去屋里看……” 徐砚森来不及阻止,宁婉就掀开了上衣,“砚森哥哥,我胳膊上不痒,身上痒。” 看着女人的身体,徐砚森心脏一缩。 只见她纤细的腰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看起来极为可怖。 他把女人衣服放下,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宁婉惊呼一声,想说她能走路啊,但看到男人一脸凝重,就闭上了嘴。 第4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5 很快两人就到了淮西县人民医院。 医生一眼就看出病症,“这是过敏了。” 过敏就有过敏源,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她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衣服布料。” 徐砚森眉心一跳,还真是娇气啊。 医生也很惊讶,她从医十几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因。 宁婉不愿意吃药,医生就给她开了药膏涂抹,叮嘱她往后穿质地柔软的衣物。 拿到药后,两人就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房间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 “砚森哥哥,我抹不到后面,你帮帮我!” “砚森哥哥,你快来!” “砚森哥哥~” 女人的呼唤像小勾子一样,勾着徐砚森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宁婉小脸泛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后背好痒,我自己又够不着……”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徐砚森不再耽搁,轻声说:“你趴下。” 宁婉听话地趴在了床上。 徐砚森喉咙一阵阵的发痒。 他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地掀起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小点看起来更加吓人。 徐砚森心脏猛缩,开始帮她抹药,尽量不去注意女人的身体,只是拿着药膏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可能力气太大了,宁婉突然闷哼出声。 徐砚森安慰道“忍一忍,需要揉开了,才好吸收,马上就好。” 等抹完药后,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像跑了五公里一样。 “砚森哥哥,你脸好红啊!”宁婉突然转过头。 徐砚森心一慌,垂下头,不敢与女人对视, “可能是热的吧。”他说话结结巴巴,完全不见平素的冷静。 宁婉咯咯地笑了起来,“砚森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徐砚森没有回答,他把药膏塞到女人手中,“你自己涂一下前面,我去上班了。”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宁婉看着男人的背影,头埋进枕头里闷笑。 不出意外的,徐砚森迟到了。 杨峰看到他,急忙迎上来,“书记,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徐砚森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去往会议室。马上将迎来秋收了,看着交上来的计划,他快速浏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看完后,他环顾底下的人,开始了发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权力,但你们要谨记自己是人民的干部,要做到心中有策,行动有数!虽然任务指标重要,但也要切合实际……” 随后神情变得更为严肃:“坚决杜绝虚报产量的行为。每个公社的征收产量,必须根据各生产大队的实际产粮情况,绝不能为了报告好看……就阳奉阴违,一旦让我发现,绝不姑息!” 徐砚森眼神锐利的扫过所有人。 粮食本就紧缺,许多人本就吃不饱,如果再为了这所谓的“政绩”增加征收,那甚至可能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参加会议的人,都神色如常,对于他的警告,大家都并非初次听闻,他们深知这位书记的性格,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要知道,红旗公社上一任书记还在大西北农场改造呢!还有县长,都被他拉下马了! ………… 这一场会议足足开了一下午,结束后,所有人都很是疲惫,徐砚森也不例外。 结束了工作,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家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出几分萧瑟。 徐砚森闭上眼睛,试图将女人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宁婉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砚森哥哥”…… 徐砚森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蛊惑到了。 现在的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得到她。 可是,就算宁婉不是坏人,她现在也是失忆状态, 万一……她以后恢复记忆,要离开他,徐砚森自问做不到眼睁睁的看她走,难道他要……强迫她?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这种行为! 徐砚森是怎样矛盾的心理暂且不提,回家后的他,照样还得面对着热情的女人。 看着女人穿着他的衬衣和截了半截的裤子,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得抽空给她买几件衣服才行! 洗手,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宁婉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说要给他帮忙,徐砚森哪敢让她动手,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好点没?” “不痒了的!”宁婉摸了摸腰,抹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下去不少。 徐砚森点点头,有效果就行。 餐桌上,宁婉夹起一块油花花的鸡蛋,放入口中咀嚼,总觉得差点味道,“砚森哥哥,你怎么不放点辣椒啊? “忘了医生说的?你最近不能吃辣!” “哦。”宁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她给忘了。 晚饭过后,徐砚森照例去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个小脑袋,“砚森哥哥,你不睡吗?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的。” 徐砚森拧眉,他都说了多少次了,手中的书砰然合上。 却见,女人只穿着他的衬衫俏生生的立在门口,衣服下摆到大腿跟,白嫩嫩的双腿修长纤细,骨节处还透着一抹粉。 徐砚森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工作,还要很久。” “我等你。”宁婉脱口而出。 “听话,嗯?你回房间睡觉。”徐砚森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宁婉虽然不情愿,但看到男人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地走了。 徐砚森在女人走后,用力扯开了扣子!真磨人! 只安静了没一会儿,宁婉又噔噔噔的跑来了,她巴巴的看着男人,“砚森哥哥,我想洗澡。” “不行,你现在不能洗澡。” 宁婉抿着嘴,很是不高兴:“我身上好脏啊。” 徐砚森无奈哄她:“等病好了再洗。” 宁婉又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徐砚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夜半,一道闪电犹如利剑般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巨兽咆哮着大地,震耳欲聋,让人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宁婉把头蒙在被子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第4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6 外面电闪雷鸣,一个黑影,丝滑的钻进了徐砚森的被窝,早已被被雷声惊醒的男人,闻到熟悉的香气,冷声呵斥,“出去!” “不要,我害怕!”宁婉紧紧搂着他的腰,小细腿压在他身上, 两人之间毫无阻隔,徐砚森气血翻涌直冲脑袋,“你不穿衣服!!” 缓过神来的宁婉,摸了一把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还有些硌手。 她微微蹙眉,低声呢喃:“你也没穿衣服啊,谁睡觉穿着衣服啊!”再说,她没有睡衣啊!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砚森哥哥,你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徐砚森大掌紧紧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嘶吼道:“宁婉!” 声音大到,宁婉被吓的缩了缩身子。 受够了的徐砚森,一个利落的翻身,俯视着她:“既然你不出去,那就别出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宁婉心跳如擂鼓,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男人,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冷清的眉宇早已染上了情欲,粗重的喘声在房间里不停回荡,还没等他缓过来,宁婉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还动作丝滑的上了床。 她乖乖地躺在外围,声音发颤:“砚森哥哥,我穿了衣服的。” 她是真的怕打雷,不知为何,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徐砚森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最后……闷声道“好了,我在这儿。” 男人声音低沉,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宁婉心里,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宁婉闭上眼睛,闻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女人平缓的呼吸声, 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萦荡在周围。徐砚森怎么睡得着。 起身穿上衣服,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背挺的笔直,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温柔。 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然而,他心中却乱成一团麻。 把笔放下,徐砚森绷着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雷声已经远去,只剩下稀疏的闪电在黑暗中闪烁。 他从柜子里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躺下,这下总算能睡安稳了。 第二天清晨。 看着这个占了他床,还入了他梦的女人,睡得一脸香甜。 徐砚森眉间升起一股郁色,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把已换下的衣物快速洗干净。 这个女人可真是他的克星。 上午八点,县政府,办公楼。 “徐书记,早!” 徐砚森点点头,进了办公室,比平时更冷漠几分的脸,让等会儿要跟他汇报工作的人,叫苦不迭。 “书记,我都查了,周边村子没有叫宁婉的人,咱们一个县都没有人叫这名字的。”杨峰恭敬的汇报自己查到的信息。 听着他的话,徐砚森敲击桌面的手一顿,沉声问道,“有没有查邻县?” 杨峰点点头,“我联系了邻县公安部门的战友,没有叫宁婉的人。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宁这个姓氏,在南省范围内都极为少见。” 徐砚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宁婉可能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身份被隐藏或者销毁了。 ………… 日上三竿才睡醒的宁婉,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一股脑的全脱了。 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件衬衫套了上去。 去到客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她拿起来看,字体苍劲有力:厨房有饭,碗不用洗。 看着这话的宁婉美滋滋的,砚森哥哥真好,真是个居家好男人,她怎么那么有眼光呢! 掀开锅盖,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碟小菜。 虽然简单,但饿了的宁婉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完饭,她懒懒的缩在沙发里,人吃饱了确实容易犯困,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宁婉一会儿挥着拳头,“贼老天!”一会儿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慢慢的才平静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开锁声, 宁婉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头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徐砚森如往常一样提着饭盒,进来。 女人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白衬衣卷起一截,细细的腰,白晃晃的,如羊脂白玉般细腻,令人移不开目光。 徐砚森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悄然走进书房,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再回到客厅,看着睡得如同小猪般的女人,表情柔和了许多。 推了推女人的胳膊,“起来吃饭!” 宁婉小嘴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前一亮, “砚森哥哥,你回来了!” 徐砚森低低的“嗯”了声,垂下的眼眸里看不清神色。 吃完饭后的宁婉,又开始缠着徐砚森。 “砚森哥哥,我想出去看看” 徐砚森眸色黑的吓人,“你不能出去!” 宁婉委屈的扁扁嘴。 “那我下午能跟着你吗?自己一个人好无聊。” “我是去工作,怎么能带上你,你乖乖待在家里,听话!” 宁婉眼里瞬间雾蒙蒙的,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徐砚森不耐烦看她这样,走到沙发前,犹豫片刻,还是承诺道“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宁婉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明天就好了,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 “当然。”徐砚森眼神有些复杂,下一秒,嘴唇突然一热。 开心的宁婉直接抱着男人亲了一口, 被亲傻了的徐砚森,呆愣愣的,好一会儿过去,他抿了抿薄唇。 他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的徐砚森突然想清楚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失了忆的,即使她是装的,他也有能力让她装一辈子! 第4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7 “杨峰,之前让你查的事,保密!”下午,徐砚森特意来嘱咐他。 “是,书记。”杨峰没有丝毫迟疑,就满口答应,书记对他有恩,书记的爷爷又对他爷爷有恩,他就算为书记豁出这条命又如何,何况只是保守个秘密。 徐砚森点点头,既然让他查,他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交代了几句话后,徐砚森就匆匆离开了县政府。 转头出现在了百货大楼,目光挑剔的看着衣服, 之前买的衣服穿了会起红点子,先买件凑合着穿,不然怎么出门。 蓝色的衬衫,不行。 白色的,普通了点,不行。 ……黄色的还行,她穿上应该能好看。 最后徐砚森选了件黄色碎花的上衣,外加棉布裤子,他细心的摸了摸布料,比上次买的更柔软。 想到女人娇气的模样,他眼中柔情尽显,晚点儿再带她去市里买,那里的衣服可供选择的更多。 路过卖糕点的柜台,一声冷哼传进了他的耳朵, 徐砚森皱了皱眉,这服务态度,得好好整改一番! 回到家后,又是一幅香艳场景,徐砚森眸色暗了暗,把女人抱去了卧室。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床脚拿了什东西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宁婉悄摸摸睁开了眼,捂着自己被亲的地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所以砚森哥哥终于不和她闹别扭了吗? 是的,宁婉以为男人单方面在和她闹别扭呢,不然为什么要和她分房睡? 徐砚森拿出新买的衣服和女人的内衣放进洗脸盆,端到院子里去洗。 外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宁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有些发烧。 阳光如金粉般洒在男人坚毅而完美的脸庞轮廓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光。 徐砚森余光瞥过地上的影子,眼里闪过笑意。 下一秒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宁婉娇娇的喊着,“砚森哥哥!” 徐砚森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 宁婉也不在意男人的沉默,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声音软糯,“砚森哥哥,你是在给我洗衣服吗?” 徐砚森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女人的白皙小手上,好小一只。 “嗯,你的衣服。” “砚森哥哥真好。”宁婉在男人的颈窝处蹭了蹭,自然而亲密。 徐砚森黑眸一沉,这女人真的把他当成柳下惠了? 手不由得向后探去,不料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了女子腿部光滑细腻的肌肤,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没穿裤子就敢出来! 徐砚森眼里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长臂夹起女人,就回了屋子, 被夹的难受的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徐砚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怒意,“你这样出去,要给谁看!” 宁婉一脸懵,她没觉得有什么啊,潜意识里,她觉得露个大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砚森哥哥这是生气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的,砚森哥哥,我就是想抱抱你。” “还有……我,那个裤子脏了。” 女人委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让人看了心疼,徐砚森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沉声道:“以后穿好衣服再出来。” 宁婉乖巧的点头,“好。” 看到他要走,宁婉连忙爬起来,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砚森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宁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撒娇,让人听了心疼。 徐砚森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说:“我没生气。” “可是你的脸色好吓人。”宁婉小声嘟囔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徐砚森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小院的院墙并不高,稍微离远一点就能看到里面,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男人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脸一下子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徐砚森满意了,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温柔地说:“下午我们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宁婉眼睛顿时亮了,开心地点头,“好啊!” 看着她的模样,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满脸宠溺。 他快速的把衣服洗好,挂在院子里晾了起来,太阳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晒干了。 徐砚森说到做到,下午三四点钟时,他把午睡的女人叫醒,把晒干的衣服拿给她。 不一会儿,宁婉就出来了,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黄色小碎花短袖,衣角掖在了宽松的裤子里,更衬得杨柳细腰…… 他皱了皱眉,“把衣角拿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好看啊!”宁婉不听他的,她觉得这样才好看。 “还想不想出去了,”徐砚森光明正大的威胁,直接拿捏到了女人的小心思。 “我要出去,我拿出来,还不行吗。”宁婉边说边做, 接着,徐砚森挑剔的目光又转向了女人披散着的长发,“头发怎么不绑起来?” “这样不好看吗?”宁婉歪了歪头,两道柳叶眉双弯月一般的眼睛,波流转间,有着秋水般的神韵。 徐砚森喉结滚了滚,答非所问,“出门在外,不能如此,有碍观瞻。” “哦!”宁婉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她怕男人改了主意,不带她出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女人出来,徐砚森只好推门而入,看着编的乱糟糟的辫子,跟鸟窝也不差什么了 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宁婉的发丝,指尖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划过,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 “我帮你。”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宁婉的心跳跳漏了几拍。 手上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梳理开,动作温柔而认真。 宁婉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好了。”徐砚森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散乱的长发在他的手中变成了顺滑的辫子。 宁婉转过身,面对着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谢谢你,砚森哥哥。” 女人眼中满满的自己,让徐砚森低低的轻笑出声。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宁婉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她觉得砚森哥哥变化好大啊! 她不时偷偷打量徐砚森,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男人始终维持着那张冷静面孔,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内心。 路上偶尔会看到背着竹筐衣着破旧的人经过。 “砚森哥哥,他们都穿的好差啊?”宁婉脑海里闪过什么,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的。 徐砚森微微侧目,看着女人清澈懵懂的眼神。 世界上总是充满了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有些人却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强生活。 他没有告诉女人这些,因为有他在,她会是前者。 第4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8 苏城, 紧邻南省省会的一座城市。 “这是全省最大的百货大楼!”徐砚森指着面前这座有三层楼高,大约两千平方的建筑物。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嘴微张,“这也不算很大啊!” 徐砚森微怔,第一反应就是她见过比这更大的楼。 他或许应该听医生的建议,让她多出来走走看看,对恢复记忆也许真有帮助。 只是想到女人会恢复记忆,心里却有一股不明情绪在悄然滋生, 徐砚森不愿深想,他启唇说道,“进去吧!” 边走边解释,“这栋百货大楼无论是日用品、服装鞋帽,还是家用电器等,应有尽有。” 宁婉听了徐砚森的话,懵懂的点头。 走到楼里,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宁婉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又靠近男人几分。 徐砚森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宁婉好奇的每个柜台都要看几眼,男人的手中也从空空如也,到慢慢拎满了各色商品。 两人也成为了这层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圈逛下来,宁婉也有些意兴阑珊, “去二楼吧,那里有卖衣服的。”徐砚森提议。 宁婉顿时又来了兴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徐砚森心中不禁好笑。他跟在宁婉身后,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卖服装的柜台后挂了几种款式的衣服。宁婉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太满意的。 最终她指着一件米白色蓝花的长裙,“砚森哥哥,我觉得这件可以。” 这件衣服不便宜,挂了好久也没人买,售货员则想赶紧给卖掉,俩人提了那么多东西,可见是个大方的。 于是,女售货员不停的夸赞她的眼光,介绍着这件衣服可是从魔都回来的最新款。 这个时代,不管什么商品,只要沾染了魔都俩字,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售货员还夸宁婉,身材高挑皮肤白,穿上指定好看。 宁婉扬了扬下巴,显然认为她说的没错。 徐砚森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对售货员说:“包起来吧。” 他又示意宁婉再选几件,最终又买了两件确良短袖两件棉布裙, 徐砚森又为宁婉选了一件红裙子。 她穿红色很美。 路过卖电器的地方,货架上摆着一台新款电风扇,徐砚森便过去看了看,要比家里的风扇大,在客厅放一台,吃饭时,女人也不会那么热了。 于是他问售货员:“这台电风扇多少钱?” 售货员告诉他价格后,徐砚森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宁婉看着他付款的样子,心中感叹“砚森哥哥又好看了几分呢!” 徐砚森付完款后,看到宁婉毫不掩饰的目光,耳根不由得泛红,这女人太明目张胆了。 他轻咳了一声,“注意影响。”声音冷冰冰的。 宁婉看着他勾起的唇,就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两人满载而归的走出百货大楼, “砚森哥哥,我们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啊!”宁婉细数着买了什么东西, “毛巾,罐头,凉鞋……” 徐砚森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和淡淡花香。 一朵粉色的花瓣,调皮地落在宁婉的头顶。 徐砚森注意到这一幕,伸手将花瓣拿下来,放进女人手心。 宁婉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砚森哥哥,你喜欢花吗?” 徐砚森愣了一下,轻声说:“喜欢。” “那我以后为你种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花。”宁婉大手一挥,一脸认真地承诺。 ‘以后’,他喜欢这两个字。 徐砚森静静地凝视着宁婉,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 “好!”他轻声回答,声音温柔极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那说好了,以后你为我种一个花园。” 男人眼神里的认真,触动了宁婉的心,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覆盖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 徐砚森带着宁婉去了苏城最有名的国营饭店,新华饭店。 饭店里已经坐了许多顾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徐砚森看着小黑板上的今日菜品,询问一旁的宁婉,“吃不吃红烧肉?” “砚森哥哥,我不吃肥肉的。”宁婉眨了眨眼,她喜欢红烧肉的味道,但又不喜吃肥肉。 徐砚森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最终点了一份碧螺虾仁,红烧肉和凉拌莲藕,一份米饭和四个馒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急,两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邻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停地咳嗽,脸色涨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的奶奶着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焦急地拍打小孩的背部,试图帮助他咳出异物。 食客们都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快喝口水,咽下去。” “吃口馒头,吞下去” “喝醋,我被鱼刺卡着了都是喝口醋就好了……”(听人说过,但喝醋没用的,) “他这明显是被鸡骨头卡着了啊!”说话的人注意到了桌上的鸡骨头。 “快去医院啊!” 第4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9 旁边不停的惊呼声,传进徐砚森耳中,他蹙了蹙眉,站起身。 谁知宁婉先他一步,挤过去,一把抱过孩子,把他放稳, 她站在孩子背后,一手握拳放在孩子肚脐往上两横指的位置, 另一只手握住握拳之手,然后向上、向内快速施压。 周围人看得一头雾水,孩子奶奶也呆愣愣的看着她。 宁婉一直重复着此动作,一下两下没反应,三下四下还是不行。 男孩一直在不停的咳,脸蛋憋得通红,周围人看得心惊肉跳,“小姑娘,你快别打孩子了,再打打坏了……” “就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赶紧把人放开,” 七嘴八舌的劝阻声不断,孩子的奶奶也要上来拉扯宁婉。 徐砚森直接挡在身前,他身材高大气势凌厉,一时之间连嘀咕声都消失了。 下一秒,男孩突然一声大咳,“啪嗒”,骨头被吐到了地上,随后就是“哇哇”的大哭声。 孩子奶奶也抱着男孩哭了起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见孩子没事了,宁婉的腿也后知后觉的软了,差点没跪下去,还好徐砚森及时扶住了她。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还真救了孩子。 “太谢谢你了,谢谢你啊!”男孩的奶奶缓过来后,激动地拉着宁婉的手,不停地道谢。 宁婉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我让孩子爸妈来感谢你” “不用不用哈,叫我雷锋就好!” 周围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然都是善意的笑, “大娘,您还是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喉咙有没有被划伤,”宁婉温馨提醒道。 “好好,我这就带他去。”说完话,老奶奶就赶紧抱着孙子离开了饭店。 虽然宁婉的做法冲动了,好在结果是好的,徐砚森也不禁为她的勇敢和善良感到自豪。 “砚森哥哥,我好怕孩子出事啊”回到座位的宁婉,突然心有余悸。 “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徐砚森安慰她。 宁婉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刚才的施救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徐砚森很好奇,这种方法他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啊,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徐砚森暗自思索,难道她以前是个医生?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最真实,所以他觉得,她不会是坏人。 “同志,你真的太厉害了!” 突如其来的赞美,把宁婉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圆脸大眼睛的服务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宁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啦,我一点都不厉害……” 服务员没有在意她的谦虚,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徐砚森,语气毫不客气:“你们的菜都已经做好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拿呀!” “还要我来通知,真是没眼色!”说完甩着辫子走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还是起身跟上了。 宁婉在心里惊叹,这小姐姐,可真神气! 两人拿到饭菜,就出发回家了。 后座不断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勾引着宁婉的味蕾,她吸了吸鼻子,“好香!” 看着女人陶醉的模样,徐砚森眸色微暖,车速又快了不少。 从市里回县里的途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当两人回到政府大院,夜幕已然降临。 于老头眯着眼借着亮光,看到熟悉的车,照例问好,“徐书记,您回来了!” “大爷,您好啊!” 清甜的女音从车里传来,于老头抬头望望天,又掏了掏耳朵,自己是幻听了吧,然后又摇头晃脑的坐回了凳子上。 “砚森哥哥,你是书记啊!但是你好年轻!”宁婉侧身打量着男人,很是惊奇。 徐砚森微微勾唇,显然是被女人的话取悦到了,“坐好,快到家了。” “哦!”宁婉听话的乖乖坐好。 到家后,宁婉大小姐一般,等着男人来为她开车门。 徐砚森依言照做,动作轻柔得让宁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带回来的菜倒进盘子,一一端上桌,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垂涎。 宁婉从厨房拿着筷子跟了过来。 “吃吧。” “吃饭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随后相视一笑,宁婉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咀嚼。 “好吃吗?”徐砚森看着她,声音温柔极了。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很嫩,真的很好吃,砚森哥哥,你也赶紧尝尝!” 徐砚森眼中满是宠溺。他又夹起几只虾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就多吃点。” 他又问,“吃红烧肉吗?” 宁婉小嘴微撅,夹起一块肉递给他,“砚森哥哥,你帮我吃掉肥肉。” 徐砚森自然的将她夹到嘴边的肥肉咬下。 宁婉见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心里十分甜蜜。 之后,徐砚森的眼眸逐渐幽深,他看到女人微微张开红唇,轻轻含住了另一半瘦肉,声音暗哑道:“好吃吗?” 宁婉粉唇微张,嘴里含糊不清:“嗯,真好吃。” 下一秒的场景让徐砚森几乎无法承受。 女人伸出粉嫩小舌,舔去了嘴角沾到的汤汁。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多大的诱惑! 男人面色紧绷,额头上也冒出了薄薄的汗珠。 随着椅子发出的一声刺耳响声,他狼狈不堪地跑到院子里,手撑在水池边,喘着气, 一把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驱散心中的燥热。 她的一个小动作就会让他如此失控。 可是……现在还不行 徐砚森睁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努力将心里那股躁动压了下去,回到屋里后,宁婉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徐砚森泰然自若的坐在她旁边,继续吃饭。 “砚森哥哥,你刚刚怎么了?”宁婉本想跟去看看的,但又放不下桌上的美食。 反正砚森哥哥会回来的,她等他回来再问不就好了。 既能满足好奇心,又不耽误她享用美食。 徐砚森淡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没事,刚刚有点不舒服。” 宁婉眨眨眼,“哦,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 “好,我知道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宁婉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徐砚森嘴角不禁上扬。 尽管刚才差点被她撩拨得失去理智,但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第5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0 随着月光倾泻而入,卧室的窗帘被无情拉上。 一颗颗扣子被解开,男人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吱呀~” 门被打开。 宁婉抱着枕头,巴巴的出现在了门口。她觉得砚森哥哥已经和她和好如初,这下,总不会赶她走了。 “砚森哥哥,我们一起……睡!”看到屋里的景色,宁婉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 男人赤裸着上身,那块块分明的腹肌,让宁婉瞪圆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徐砚森解腰带的手顿住,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人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就在宁婉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喉咙微微滚动,嗓音低沉:“好,过来。” 宁婉闻言,心中一喜,兴高采烈地上了床。想到上次的经历,她乖乖地躺在一旁。 徐砚森也只好和衣而卧,两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躺在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微妙。 不知不觉中,宁婉的呼吸变得绵长,确定女人睡着后,徐砚森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 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满意的闭上眼,渐渐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 难得醒了个大早的宁婉,又叫嚷着要跟着男人去上班,毕竟,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万一今天的他答应了呢! 结果是她异想天开了。 “不适合带你去,过两天再带你去好不好?”徐砚森看着闷闷不乐的女人,轻声哄道。 “好吧!”宁婉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情愿。 “不要进厨房,也不要……”徐砚森还想继续叮嘱些什么。 “砚森哥哥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语气又烦又燥,徐砚森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走后,宁婉懒懒地趴在床上看书,脚趾头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 她自言自语道:“其实想想,天儿这么热,在家吹风扇也挺好的!” 只不过有没有在心里默默嘀咕徐砚森就不知道了。 而这会儿的徐砚森开着车,心里在暗自琢磨:他们都同床共枕了,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许他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为今之计,先给女人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就结婚。 想到这儿……他轻轻的笑了。 照例,七点五十分,到了县政府。 “徐书记,早!” 徐砚森脸上挂着淡笑,“早!” 跟他打招呼的小李一愣一愣的,飞快的摸了摸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模糊到看到书记对他笑了呢? 开会,审阅文件,下达指令,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门卫小李气喘吁吁的跑上二楼,“杨秘书,有人找徐书记……” 得到消息的杨峰轻敲了两下门后才进去,“书记,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称是您的朋友,姓顾。” 徐砚森一听就知道是谁,立刻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出现了,细碎黑发下,桃花眼波光流转,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下颌锋利,身姿很是挺拔,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极其矛盾。 “砚森,好久不见了!” 徐砚森快步走上前,锤了他一拳,唇角微勾:“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 “哈哈,我被调到苏城了,后天去报到,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说是调动,不如说是顾家暗中操作,最近两年京都越发不太平了,顾霖虽在军中,但盯着顾家的人太多,他是顾家长孙,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徐砚森皱眉,“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女人约莫一米六五左右,长圆脸,丹凤眼,上挑眉,虽笑的温柔,却难掩眉宇间那份倨傲之色。 “徐大哥,好久不见!”女子声音略带羞涩。 “你是?” 这冷漠的问话,让女子笑容僵在脸上,显然对徐砚森的“遗忘”感到不满。 对这个妹妹,顾霖也是无奈的很,但也不能不管,“这是我妹妹顾娇娇,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说完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带她来的,但拿她没办法。 得知他调来苏城,顾娇娇非跟着他过来,不让她来,她就哭,她一哭他母亲也跟着唠叨, 顾霖烦不胜烦,只好让她跟着了。 知道他来看徐砚森,更是死活要跟来。 听了顾霖的介绍,徐砚森皱了皱眉,朝她微微颔首,就不再关注她,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与顾霖的对话上。 受到冷遇的顾娇娇十分不悦,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顾家,对方家世比她更好,况且他还是徐砚森啊……她……自然不敢表露出什么。 顾娇娇只好默默地听两人谈话,目光却渐渐落在徐砚森身上。 已经有两年没见徐大哥了,他依旧那么好看,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她在京都就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徐大哥为什么要跑到这种乡下地方, 如果他在京都,他们俩一定不会像如今这么生疏,说不定早就…… 徐砚森眼神深邃,偶尔与顾霖交流时还会露出笑容, 顾娇娇一时间看痴了,她的眼神直白而炽热,像看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种露骨的目光让徐砚森厌恶不已,但碍于她是好友的妹妹,又不好直接呵斥,于是冲顾霖咳嗽了一声, 敏锐的顾霖当即发现了,妹妹想入非非的模样,如此不矜持,哪有一分顾家女的样子…… 真得跟母亲说说,往后不能这么娇惯着她! “顾娇娇?”顾霖冷声提醒。 然而,顾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顾霖桃花眼一眯,提高了音量,“顾娇娇!” 顾娇娇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飘起两朵红霞,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徐砚森,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5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1 他这个妹妹,表现的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砚森,不如你当我妹夫如何?”顾霖挑了挑眉,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 徐砚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这话不可再说!” 顾霖心中有几分不悦,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但也不希望她被别人嫌弃。 可一向四平八稳的徐砚森,如此疾言厉色,却是让他惊讶,“怎么?你难道……有心上人了?” 徐砚森脑海里闪过女人娇美的模样,眼中溢满温柔,“嗯” 闻言,顾霖满脸兴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大院的高岭之花也有主了,快说说,是哪家姑娘,这里的吗?”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知晓。”快到中午,阳光越发灿烂,调皮的从窗户溜进,照得徐砚森越发温柔,与此同时门外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见状,顾霖也不再追问,转而谈起了正事。两人就苏城的情况、以及近来的局势变化深入交流,气氛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 许久未见,这一谈就有点久了,顾霖看了看手表,都11点40了,便提议道,“中午一起吃个饭?” 徐砚森拒绝了,女人还在家里等着。 至于把宁婉带出来一起吃饭,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知道顾霖口风严谨,他也不能冒任何风险。况且顾霖这人……很招女同志喜欢。 既如此,顾霖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衣服,就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国营饭店内人声鼎沸,顾霖和顾娇娇相对而坐。 顾霖俊美的模样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偶尔会朝对方勾唇一笑,惹得她们害羞的脸红,但那双眼底却极为漠然。 顾娇娇则低头轻搅着碗中的汤,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霖挑了挑眉,“娇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问过砚森了,他对你……没有超出朋友范畴。你,别太执着了。” 顾娇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哥。” 顾霖顿感诧异,答应的未免太过容易。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又找补到,“哥哥,你太小瞧我了!我顾娇娇,还怕没有人喜欢吗?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顾霖更觉得不对了,娇娇性子霸道,还有对徐砚森的执着……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 — 又过了两天。 宁婉看着面前青砖灰瓦的两层建筑,发出疑问,“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徐砚森点头,宁婉的身份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念叨着要来,带她来这儿看看也没什么不妥的。 “看起来好破啊,”宁婉有些失望,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宁婉动了动秀气的鼻子。 徐砚森默了默,她管这叫破?这楼房还破?那乡下的土坯房在她眼里是什么? 亏得是遇到了他,不然… 路过的人都向徐砚森问了好,看到他身侧的宁婉都有些好奇,但没人开口去问。 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 宁婉被这么多人打量,心里有些不适,但她没有说,她怕砚森哥哥以后不带她出来了。 两人在院里稍作停顿,就去了二楼。 “书记!”杨峰稍稍躬身, 徐砚森淡淡的应了,“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杨峰讶异的看向宁婉,这位同志难道是新来的同事?也太惹眼了些,和书记之前要求的似乎有些不符。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宁婉甜甜的打招呼,“你好啊!” 面对笑容如花般的女同志,杨峰也不禁笑了笑,“你好!我是杨峰。” 就在俩人和谐交谈之际,冷冽的男音打断了他们, “还不快去!”徐砚森蹙眉, 杨峰赶紧应声,快步去了隔壁。动作之快,让宁婉不禁瞪圆了眼睛。 徐砚森眸色暗了暗,“跟我进来!” 办公室不算宽敞,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靠墙而立。 徐砚森示意宁婉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并递上一本书。做完这些,他才去到办公桌前,专注地处理起公务来。 宁婉随手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浸其中。 两人各干各的,倒是安静又和谐。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徐砚森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道:“请进!” 敲门的是组织部部长于国华。他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却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于国华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宁婉身上。她出众的气质让他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开口问:“书记,这位是?难道是我们的新同事?还是……” 徐砚森嘴角勾了勾,那笑容里藏着温柔,他摇了摇头, 没等他介绍,宁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好,我是砚森哥哥的对象。” 于国华十分惊讶,看了看徐砚森,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不像假的。 两人有正事要谈,徐砚森就嘱咐道,“婉婉,你先出去。” “哦。”宁婉听话的走了,她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感兴趣。 …上午九点多的天气,太阳不是很毒,温度还算适宜,不会觉得热,宁婉就在县政府院里到处走走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 办公楼西侧种了一排杨树,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颇为凉爽。 墙壁上醒目地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大字,鲜红的颜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正当宁婉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探索时 “冰……甜滋滋的…棍……”一阵微弱又细小的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 —— — 于国华离开后,徐砚森捏了捏眉心,开始检查他写的申请材料…… 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审查着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个字迹乃至每一行间的逻辑关系,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徐砚森确认所有内容均准确无误后,才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宁婉怎么还没进来?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从室内走到室外,再接着,找遍了整个县政府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见宁婉的人影儿,徐砚森也越发的慌了! 门卫小李告诉他,和他一起来的女同志,出去好一会儿了。 徐砚森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脚步凌乱的冲出县政府大门。 第5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2 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看不见宁婉的身影,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徐砚森立刻让杨峰召集人手沿着周围找,自己开车回去大院,结果宁婉并没有回去。他找遍了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都无功而返。 徐砚森艰难的想,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想起了什么?自己走了?如果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砚森不敢心存侥幸。他不敢想象,一个没有记忆,单纯,美丽的女人,如果遇到了歹人,会遭遇什么。 当即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员,沿着宁婉可能走过的路线,一道道街道、一条条小巷地搜寻。 看到有人经过,他都会向路人打听,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依旧不停的找。 这么热的天,徐砚森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书记,您吃点东西吧?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杨峰满眼担心。 徐砚森怎么吃的下去,他仿若未闻的继续往前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傍晚时,有人寻到了线索, 被公安带过来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脑袋却出奇地大,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黑宝石。 他的身子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让人不禁想怎么能支撑起那么大的头的。 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破旧且布满补丁。他有些怕徐砚森,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战战兢兢道:“我说了,你能不能别抓我?” 如果不是那个姐姐是个好人,他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时代,他学会了用沉默和谨慎来保护自己。 徐砚森此时的模样着实可怖,眼中布满血丝,猩红一片,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不怪男孩会害怕。 他闭了闭眼,收敛了周身气势,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不仅不抓你,我还给你钱。”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了男孩。 然而,男孩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钱。他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说道:“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来找我买冰棍,就是你们说的,穿着黄色上衣,但她好像没带钱。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女的,掏出一块钱,帮她付了,奶油冰棍只需要一毛钱,漂亮姐姐还让我不用找了,她等会儿会把钱还给那个女的。最后,她们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徐砚森听了男孩的描述,心中一凝,将大团结塞进男孩手里,便朝着男孩所说的地方跑去,杨峰紧跟其后。 尽管那里早已经找过了,他仍旧心存期待,万一错过了什么呢?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找到她。 于是所有人顺着男孩所说的这条路找,中间的岔路,小道,院子,都不放过…… 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直至次日清晨,还没有宁婉的消息,彻夜未眠、满眼血丝的徐砚森,急火攻心的,生生吐出一口血, “砰”倒在了地上。 “书记,书记!”周围人不停惊呼,纷纷围了上来。 杨峰声力竭地命令道:“快开车!去医院!” 自是一番人仰马翻。 ………… 醒来后的徐砚森,强行拔掉针头,还要出去找, 但他的身体已接近崩溃边缘,为了给他输液治疗,杨峰等人,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床上。 “婉婉……婉婉!”被绑在病床上的徐砚森不断挣扎呢喃着,心口一扯一扯的疼。 此时病床旁站着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男子面容沉稳,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是徐砚森的哥哥,时任南省省长的徐砚怀。 一得到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从新安市赶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徐砚怀是又气又心疼。 他重重拍着桌子,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徐!身为徐家子弟却如此任性!!” “要不是有我压着,你的一番行径早就传到京都了!到时,徐家也会遭你拖累!现如今形势愈发严峻,你难道不知?” 徐砚森眼中满是痛苦。他喃喃自语道:“哥……我就任性这么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明明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 他为什么要让她出去呢?如果她在他跟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徐砚森无比自责。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姿。 徐砚怀看着素日冷静沉稳、天之骄子的弟弟,此刻这么脆弱又无助,又怎会不心疼, 但作为徐家长子,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为家族着想。 他缓了神色,坐在病床上,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始劝解他…… 兄弟俩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自徐砚怀离开后,徐砚森变得配合了,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更加冷漠。 恢复理智的徐砚森,想到了之前忽视的地方,让杨峰把小男孩又带了过来。 根据男孩的描述,画出了那个女人的肖像,只是男孩描述的太笼统,眼睛不大不小,脸型又长又圆,还有身高大约1米6多……等等,这样普通的长相,画师能画出来几百张了…… 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弃,把这些画像分发下去,继续找…………宁婉一定不会出事,一定在哪个地方等他! —— — 徐砚森想的没错,宁婉确实无事。 此时的苏城市人民医院。 302病房内,一女子额头上包裹着纱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仔细一瞧,赫然是宁婉的模样。 不得不说宁婉命里犯冲,来医院好似成了家常便饭。 第5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3 随着一声痛呼,宁婉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 头上的伤口不住的抽痛,也提醒着她,她是走在人行道上,被车撞了。 所以,她没有死?那她现在是在哪?医院? 当宁婉试图理清自己的处境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 泛黄的墙壁上,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地面是灰扑扑的水泥地,轻轻一动病床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破败。 更让她惊讶的是,病房里,不论是病人还是守在一旁的病人家属,全都衣着老旧、面黄肌瘦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和宁婉记忆里的医院相差甚远。 难道还有如此怀旧风格的医院存在? 宁婉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当听到隔壁那对夫妻的对话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想吃肉?咱家这月的肉票已经用完了”。 宁婉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肉票?!这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坐起身,却因用力过猛,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环顾四周,简陋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属于现代医院的陈旧设施。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梦。 “难道……我穿了?”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她难以置信。 宁婉努力回想着车祸前的种种,却发现自己对如何来到这里毫无头绪。 伤口也一抽一抽地,宁婉觉得头痛的愈发厉害了。 更糟糕的是,系统?空间?这些穿越女必备的外挂,她通通没有! 宁婉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嗦溜声,她动了动眼珠子,隔壁病床的人正吃着白面条,津津有味的。 那简单的食物此刻也挑起了她肚子里的饥饿感,一向挑剔的宁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而现实很残酷,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默默悲伤。 这让她想起一句俗语:“世界上最惨的事儿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惨的是人还活着,却没有钱。”如今的她,可谓是两样都占全了。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时,病房里进来了一位穿着旧式白大褂的护士,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纱布和药水,显然是来给她换药的。 宁婉也从护士口中得知,是一个男同志昨天将她送到医院的。 这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个人也许可以帮到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病房外再次响起说话声, “顾同志,那名头受伤的女同志,就在这间病房。” 被饥饿困扰的宁婉,顿时来了精神,她咳了两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虚弱的女音,传进顾霖耳中,他只觉得,这下事情严重了。 犹豫片刻后,顾霖利落地推开门。 病房有三个病床,顾霖一眼就看到了那半靠在床头的美丽倩影。 女人眼睛湿漉漉好似一汪清泉,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张红红的嘴唇,小脸白的发光。 顾霖的心跳仿佛加速了几拍,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身体却不自觉站的越发挺拔了! 看清男人相貌,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只是……他身着四个兜的军装,是个军官,有身份有地位的……应该能帮到她。 想到此,宁婉声音温和极了,“同志,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面对女人的询问,顾霖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波光潋滟,他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这是怎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轻柔又婉转,似春风似细雨。 顾霖也不由得轻轻的,像是生怕吓到了眼前之人,“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下意识隐瞒了,是妹妹害的她进医院的事。 那天察觉到顾娇娇的异常,她又不肯和他回苏市,于是顾霖便派人暗中跟着她,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她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徐砚森,顾霖怕她做出什么惹恼徐砚森的行为,到时,徐砚森可不会手下留情,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不管。 让顾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去跟着她的人报告,顾娇娇竟将一名女子从背后敲晕,然后跑了…… 他的人还算随机应变,处理了周围痕迹,把女人带来了苏城。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眼神来确认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宁婉闷闷“嗯”了一声,湿润的眼睛里萦绕着愁丝,“我只记得自己叫宁婉……其它的什么都忘了……你认识我吗?” 对宁婉来说,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她没有身份证明,这个年代出门还必须要介绍信,简而言之现在的她就是个黑户。 顾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心里其实对她的身份有几分猜测,但不知是出于,不确定,还是…不愿相信。他只摇了摇头。 随后找来了医生为她检查。 医生能怎么说呢?关于记忆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只说是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好,就不好说了…… 不知是想要替妹妹赎罪还是什么……顾霖给宁婉换了间单人病房,还找了位护工。 不止如此…… 看着昨天刚来,今天又来的男人,跑前跑后地忙碌着,比她家中的保姆还要尽心尽力。 宁婉不禁感到诧异,是他救的她,这人是不是弄错了位置? 她不解的目光,落在正低头专注削苹果的顾霖身上。那苹果皮在他灵巧的手指间缓缓滑落,一圈又一圈。 而顾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如今没寻到妹妹……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他会照顾好她。 至于向徐砚森求证,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他下意识地搁置一旁。 第5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4 宁婉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是当代活雷锋吗? 但随后,她敏锐捕捉到顾霖眼中的异样——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欣赏。这类眼神,宁婉见得多了。 难道说,他…… 宁婉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她不得不承认,顾霖确实长得颇为俊美,每次他一出现,病房门口总会有三五成群的小护士们不时地路过,投来羞涩而好奇的目光。 连打扫卫生的大娘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顾霖不是她的菜,宁婉讨厌所有拥有桃花眼的男人,那会让她想起,她那个风流的爸。 宁婉自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是谁, 小时候她被父亲丢给爷爷奶奶,他自己在外面万花丛中躺, 而对于她这个母不详的孙女,爷爷奶奶态度并不亲切,可以用客气来形容。 自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她自己一个人和保姆住着孤零零的别墅,一年也见不上他两次,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女人。 她的父亲就长了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因而在宁婉记忆深处,桃花眼的男人就是风流的代名词,所以她不喜欢。 不过………既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宁婉就当作不知道。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唯一认识的人,宁婉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虽然想法…自私了些,但她又不是要杀人放火……她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当然她也会和顾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给他太多的希望,否则以后会很难处理。 顾霖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给宁婉买了晚饭后,天色渐晚,他也不适合留下。 刚走出医院大门,他止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出来!” 话音刚落,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的蓝色连衣裙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糟糟的。 顾霖看着顾娇娇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一想到她干的好事,顾霖怒火蹭一下上来了,以往只觉得她娇气了些,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狠。 他那双桃花眼变得犀利如刀,其中隐含的戾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直直锁定在她身上。 “顾娇娇,你是疯了吗?怎么什么都敢做,一点不顾及后果?” 面对顾霖的质问,顾娇娇泪水决堤般滑落,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她哽咽着声音,辩解道:“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谁让她不离开徐大哥的。” “……这两天躲在招待所不敢出去,外面很多人拿着画像在找。” “我……我…” “哥哥,我好饿…” 顾娇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就想要扑到顾霖身上寻求安慰。 从没有见过妹妹如此模样的顾霖,心下难免有几分心疼。 但仍是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国营饭店里。 顾娇娇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仿佛要将这两日的恐惧与饥饿一并吞噬。 顾霖坐在对面,默默注视着她,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他叹了口气:“慢点吃,别噎着。吃完告诉我,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他需要先让她平静下来。 直到顾娇娇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她才缓缓诉说事情的起因: 那日,她躲在门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得知了徐砚森有了心上人。 心下嫉妒万分,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徐大哥的青睐,所以没有跟顾霖回苏城。 但是徐砚森每日除了下班、回家,就是去国营饭店买饭菜。 她觉得那个女人并不在淮西。 于是,顾娇娇决定从长计议,先回去京都告诉徐伯母,通过徐伯母问出那女人是谁, 出事那日,她是决定走之前借此机会去见徐大哥一面。 在去县政府的途中,顾娇娇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目光,她只觉得对方好白好美,皮肤会发光一样。 这让她起了心思,想问问对方用了什么护肤品,正巧看到她买冰棍没带钱,顾娇娇就替她付了,想着,这样对方肯定能毫无保留,反正她也不差钱。 买完后顾娇娇就跟着她,谁知对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回去让砚森哥哥把钱还给你。” 顾娇娇难得聪明了一回,瞬间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徐大哥的心上人。 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这个女人竟然连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还要向徐大哥伸手要钱,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得到徐大哥的青睐!! 顾娇娇大小姐做惯了,忍不了一点,“你根本不配和徐大哥在一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她的莫名发难,让宁婉十分困惑,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对她恶言相向,“你是谁?” “我是徐大哥的青梅竹马。” 顾娇娇骄傲地宣布。 宁婉:………… “哦,原来如此。”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顾娇娇觉得对方是口出狂言。 两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嘴皮子没宁婉利索的顾娇娇一气之下,想要给宁婉一巴掌,但没想到宁婉反应迅速,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还有两道长长的抓痕。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一向注重外貌的顾娇娇,简直发疯了。她气得抓起墙边的一块石头,就砸向宁婉。 “我看她流了血,以为她死了,就赶紧跑了……” “哥哥,你看,我脸上都是被她打的。”顾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撩起一侧的头发,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原本清秀的脸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甚至还有两个刚刚愈合的血痂。 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顾霖心中微哂。想起宁婉柔弱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不禁勾起唇角,不过看到妹妹那副惨样儿~又很快隐了下去。 “哥哥,她没死是不是?”顾娇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是没死,但她失忆了!!”顾霖语气平静。 听到这话,顾娇娇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连忙说道:“那哥哥可不可以……” 听到妹妹的话,顾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让人捉摸不透。 第5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5 夜里,宁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宁婉才觉得她爸也是有好的方面的。 其实他也只是不爱她罢了,物质方面对她却毫不吝啬。 宁婉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高中毕业后,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多出六十万的零花钱,从不间断。 十八岁的时候,名下就已经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商铺。 但那时的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爱,对她而言,金钱不过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无法填补心灵深处的空洞。 直到此刻,身处异乡,身无长物,她才深刻体会到,金钱虽非万能,但在某些时刻,它的缺席却足以让人倍感无助。 别看她反应那么迅速,表现那么镇定,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是懵的…… 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甚至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这些不利因素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 她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仅仅来自于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远远不足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宁婉不禁发愁道:“要是能有个金手指该多好!”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窗外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宁婉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她用被子将头蒙住,嘴里念叨着:“我想要的是金手指,可不是被雷劈啊!!” 好久,雷声平息,她才露出脑袋…… 还是不做梦了……明天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霖帮她办身份证明…… 心里装着事儿,宁婉睡的并不踏实,当第一缕晨光初照,她就醒了,怔怔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县政府门外。 “哥,可不可以不去……”顾娇娇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霖就毫不留情地将顾娇娇揪起来,不容她有半点反抗,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明明昨天她的提议,哥哥没有反对啊,怎么过了一夜就变了。 她现在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怎么见徐大哥,茄子脸,熊猫眼,还有一头因匆忙而凌乱的头发。 “做错了事,就得认!” “顾娇娇,你是想让爷爷亲自教你做人?” 顾霖冰冷的话如铁锤,敲击在顾娇娇心头,促使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让爷爷知道,那就得动家法了。 顾霖自己,眼眶周围也是一片淤青,那淤青如墨,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显然他昨晚也并没有睡好,甚至是彻夜未眠。 妹妹的话,像是一把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哥哥,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等时间一长,徐大哥肯定就把她忘了。” 那一刻,顾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悄然蔓延。 思绪在脑海中盘旋,编织着一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梦: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能够和宁婉…… 然而,这念头如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终,理智如同坚固的堤坝,迅速将这突如其来的洪流拦截在外。 他怎能因一丝旎念,就抢兄弟的女人? 更何况,宁婉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妹私心的牺牲品。 顾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中,依旧绽放着笑,但那笑容之下,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楚。 门卫小李见过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便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徐砚森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短短几日,原本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瘦了一圈,显得憔悴不堪。 顾霖看到这样的徐砚森,心中有愧。 他示意顾娇娇说话。 顾娇娇手指头搅在一起,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徐砚森皱眉,他没有时间同他们浪费,“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先出去,我还要工作。” 顾霖瞪着顾娇娇,语气严肃:“快说!” “…………事情就是这样,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顾娇娇战战兢兢讲完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审判。 徐砚森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汹涌寒意。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顾娇娇害怕不已,她将目光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顾霖直接别开了眼,妹妹这次无疑是自作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以免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 哪知,徐砚森脚步生风的从两人面前走过,视两人如无物,只留下一串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徐砚森现在没功夫和他们算账,他只想赶快见到宁婉。 ……车速已到极限,车辆快到看不到影儿,尘土漫天飞扬。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十分钟。 到了医院二楼,徐砚森脚步放缓,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宁婉那张熟悉而温柔的小脸映入眼帘,徐砚森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有了归处。 宁婉正坐在病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她循声抬头,望向门口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两个字:好帅!! 男人185左右的完美身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可是他怎么一直望着她? 没容宁婉多想,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尽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宁婉懵了,使劲推他“你谁啊?快放开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相貌出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徐砚森的心。 他愣住了,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一痛,难道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自己吗? “婉婉,我是徐砚森啊!” 宁婉皱眉,她管他什么砚森还是墨森的,“你认错人了!” 第5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6 这时,落后徐砚森一步的顾霖也到了,看着徐砚森那难过的样子,出声解释,“别激动砚森,她失忆了。” 徐砚森心底一沉,所以她可能真的恢复了记忆,忘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忆呢? 也或许,她现在是白纸一张,认识他前后的记忆都没了。 思绪辗转之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顾霖,你先出去。”徐砚森开口道。 顾霖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不要着急。” 宁婉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为可怕,于是不顾一切地喊道:“顾同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顾霖脚步猛地顿住,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徐砚森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冷峻的眉宇间隐藏着丝丝戾气,宁婉有些怕。 见状,徐砚森又恢复成往常神色,盯着宁婉,“婉婉,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宁婉十分笃定,她是身穿来的,咋可能认识这边的土着。 徐砚森想到她和顾霖熟稔的样子,目光沉沉,他压低嗓音说,“婉婉,我知道你的…一切。”最后两个字格外的重! 女人眼尾闪过的一丝惊慌,被徐砚森精准捕捉到,他突然松了口气。 “你说你不是,那好!最近混进了敌特,你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拿出来,我要检查!” 宁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徐砚森看在眼里,“宁同志,听到了没?”他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证件。 “我…我…证件被坏人,拿走了。”宁婉用一双水洗般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徐砚森只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我知道你没有失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宁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这个男人很厉害。 “你哪里人?” 宁婉犹豫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我是从天上而来。”她知道这听起来有多么荒谬,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 徐砚森抽了抽嘴角,“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仙女?” 宁婉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她确实经常被许多人称为小仙女。 淡淡的威压从徐砚森身上释放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 他眼神锋利,一字一顿地说:“说真话!你到底从哪里来?” 宁婉抿了抿唇,绞尽一番脑汁:“杏花村的。” “没有杏花村,这个地方。” 宁婉握紧了手指,试探性的说,“那我可能记错了,是王家村?” 这个应该有吧,名字很普遍。 徐砚森凤眼轻挑:“这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把你送到安全部门去了。到那时,他们可不会如我这般温和。” 宁婉心脏猛缩,眼里闪过惊慌。 徐砚森见状,双手摁着她肩膀,鼻尖凑近她,意味深长道,“宁同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子?” “嗯?”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呼吸灼热,热气喷洒在宁婉的脸上。 “我……我”宁婉嘴唇直打颤,鼻尖红红的, 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徐砚森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怜爱万分,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冷声道:“想好了,再说?” 宁婉听到这明晃晃的威胁,眼角沁出了泪水:“我……我是…” 相比于被抓起来吃牢饭,她……没骨气的怂了。 徐砚森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勾唇,低下头,想要亲她。 宁婉偏过头,不让他亲。 这一举动,让徐砚森刚刚压下来的妒火如野草般猛窜!大掌捏住宁婉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重重撞了上去,宁婉瞬间吃痛出声。 徐砚森滚烫的唇紧紧含住她的,轻咬舔舐,让她感到既痛又麻。 身体被男人压倒在病床上,也让她又惊又怕。 宁婉推他、掐他,但男人身强体壮,肌肉也硬邦邦,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就这样,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快要失控了,徐砚森才终于放开她。 望着她微红的唇瓣和湿润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早该如此。 门外,顾霖低垂着眼帘,长身而立,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只那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不久后,医生来查房。 “医生,她的伤可不可以出院?”徐砚森询问道。 宁婉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她脸颊泛红,眼眶更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医生误以为她想出院想得都快哭了,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在医院住几天,接下来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于是安慰道:“小同志,别着急,可以出院了。不过记得五天后来医院拆线。” 听到这个消息,宁婉脸上一僵,她哪里着急了? 徐砚森嘴角微勾,摸了摸宁婉的发丝,低声道:“听到了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就准备一下,我们回家。” 宁婉瞪了他一眼,心里既无奈又气恼,却也明白自己现在无法反抗。 顾霖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徐砚森看着顾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看向医生,正色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沉思片刻后道:“女同志爱干净,但是要注意不能沾水。” 医生并非忘记提醒徐砚森不能让宁婉大鱼大肉地吃,只是如今填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里还有鱼肉可吃呢。 宁婉皱着小脸走在前面,徐砚森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医院大门走。他们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原因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顾霖买的,徐砚森不允许带走。 第57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7 顾家兄妹俩静静地站在医院门口,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沉默不语。 徐砚森皱眉:“婉婉,是她害你受伤的!” “你说,要怎么解决?” 徐砚森的意思很明了,只要宁婉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顾娇娇有些急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前道歉,“对不起,宁婉,我不是故意的。” 宁婉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女人,心里十万个问号? 她记得清楚,自己明明是被车撞伤的,如今却变成被人打的了?而且,这个叫徐砚森的男人,显然是认识她的,但她却对他毫无印象。 宁婉确定自己是身穿没错,她左臂还有熟悉的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烦,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不耐烦道:“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 顾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宁婉立刻扭过脸去,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她觉得这个男人太没用,帮不上她一点儿忙。 宁婉的举动,取悦到了徐砚森,他看着宁婉,唇角微勾,“好,我们走。” 临走之前看了眼顾娇娇,语气冰冷:“她现在忘了,这个账先记着,等她想起了,我让她亲自讨回!” 至于顾霖从始至终,徐砚森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这个兄弟?朋友?拖了两天才告诉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 顾娇娇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默默咬紧牙关,心中暗自祈祷宁婉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坐在车里,从一个老旧的城市驶入更旧的地方,宁婉默默无语。 汽车驶进大院,于老头照例问好, “徐书记,回来了。” 这话清楚的传进宁婉耳朵里,她没想到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是书记了,也是,这个年代就开上小汽车的人肯定不一般,她…… 宁婉紧咬唇瓣……她还能走的了吗? “婉婉,这是你的房间。”徐砚森引着宁婉进了房间。 目之所及,床上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吊带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鲜艳而引人注目。 宁婉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裙子,这是她那条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目光顺着裙子延伸过去,最终落在徐砚森身上。 所以,徐砚森才是那个穿着锃亮锃亮皮鞋的人? 宁婉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各种思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努力将这些思绪衔接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徐砚森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轮廓分明的肌肉,他的身材健硕有力,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宁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炽热的眼神,也拉回了宁婉纷乱的思绪,她看过光着膀子的男人,却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 霎时小脸酡红一片,身体不由地后退,“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人撩拨的他动了心,转头却把他忘了,还招蜂引蝶,引来别人的觊觎。 徐砚森舔了舔唇角,幽暗的视线里,女人是那么的娇艳美丽。 他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忘了他。 徐砚森步步紧逼。 宁婉步步后退。 直至,她被逼到了角落。 他体型太大,像小山一样,宁婉手指撑在他胸膛上,却被他身体的热度烫得一缩。 心跳变快,呼吸急促。 徐砚森眼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他低头靠近宁婉的耳畔,哑声道:“婉婉,不要拒绝我。” 宁婉喘着气,身体发颤,“别这样?我……我还有伤……” 徐砚森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眸色渐深:“医生说不能沾水,没说不能**” 宁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我……我相信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稳住局面“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到时再…那样……” “两情相悦不好吗?”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多好!” 徐砚森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宁婉脸颊泛起一抹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输人不输阵,她一个新世纪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土着:“就是……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不需要去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蝇之声。 徐砚森嘴角微扬:“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自然。” 徐砚森是打定了主意,不论她如何狡辩… 他长臂一收,紧抱住宁婉,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无法抵抗。 宁婉手指用力抠着他的手臂,但他却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不知疼痛。 她的这个举动更像一个催化剂,让徐砚森的情感瞬间燃烧到了顶点。 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散乱一地的衣物, 昭示着这一场情事的发生。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仿佛也在为这场激情肆意而欢呼。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房间里。 男人强壮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此刻,他光裸着上身,把端来的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缓缓坐在床边。 宁婉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 徐砚森拿着毛巾沾了温水,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动一下?” 宁婉拧眉,怒目而视! “怎么,我太好看,看呆了?”徐砚森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风中悠扬的提琴曲,试图撩拨着人的心弦。 宁婉目光与他对视,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而又清晰。 “不知羞耻!”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耳根却渐渐泛红。 吃到肉后的男人,就像只顺毛驴,任凭宁婉去说,格外柔顺。 宁婉气从心中来,人模狗样的男人,不干人事,忍不住伸腿踹他。 然而,她并未如愿以偿地击中目标,她忘记了自己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砚森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身体的疼痛让宁婉动也不敢动,轻斥道,“你怎么问的出口?” 第58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8 徐砚森默了默。 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有着溺死人的温柔:“你啊,明明劲儿不大,还总想挠人。 “好了,我帮你,让你出气!”话落,捉住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打。 宁婉不要面子的吗?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你出去,让我静静!!” 声音又羞又恼,听在徐砚森耳中却像撒娇,心里酥酥麻麻的,俯身,在宁婉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去弄些吃的,想吃什么?” “不吃!”宁婉没好气道。 “聪明人是不会虐待自己的!”徐砚森看着宁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他是在当面蛐蛐她? 宁婉心中万分不爽, 看着男人要走,喊住了他,“等等!” “蒜香虾仁不要蒜” “红烧肉不要肥肉” “糖醋鲤鱼不带刺~”她记得鲤鱼应该刺多吧?? 不是问她吗?此时的宁婉像只被惹急眼的兔子,露出了爪子。 徐砚森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眼中笑意渐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宁婉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你看什么,快去啊!” “等你伤好了再吃鱼,其它都依你。不过,做好了,你得多吃点。”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宁婉的头,大步离开。 宁婉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冷哼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个年月,物资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各种食物都显得格外珍贵和稀缺,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徐砚森七拐八拐地,穿过曲折幽深的巷子,来到了黑市,这里是淮西不为人知的一面,喧闹且神秘。 这种地方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徐砚森并不会管,大环境下,也能帮助到一些人。 淮西并不临海,大虾是没有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河虾。 河虾并不罕见,农家人农闲时,会去河里捕捞一些,带到城里来,也可以换来一些钱票补贴家用。 “同志,我这虾都是昨儿下午捉的,你看,还活着呢!”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土布衣服,指着桶里的虾,热情地招呼着徐砚森。 徐砚森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小河虾,觉得还不错,于是花了一块五毛连桶一起买下,可以养两天。 接着,他又买了两斤猪五花。想着家里娇气的女人,暗叹:“也只有我才能养得起她了!” 回到住处,徐砚森把东西放下,洗洗手,轻轻推开门,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 拎起薄被的一角,给她盖着肚子,免得受凉。 随后去到厨房,一丝不苟地开始准备餐食。 他也是在军队历练了两年的,战士们都会轮流去炊事班帮厨,他当然也不例外,也算小有心得。 做菜难不倒他,只是不喜欢动手罢了。 徐砚森熟稔地处理食材,先把河虾去头剥皮,用水冲洗一遍。 用姜蒜爆香锅底,然后放入精心剥好的河虾翻炒,再以调料调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做好后,做红烧肉,把肉放入锅中慢炒,直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油和盐其他调料,加水炖煮。 厨房内弥漫着食物混合的香气,整个屋子都仿佛被这诱人的味道所包围。 宁婉吸了吸鼻子,被这诱人的香味唤醒。她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嘶~”腰酸背疼的,宁婉在心里腹诽男人,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她慢吞吞地从房间走出,先去厕所,很准确的就找到了厕所位置。 不出意外的是旱厕,不过是用用水泥砌成的,令人惊讶的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一丝异味, 宁婉注意到旁边摆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盛着清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厕所的。 她心想,这男人还算讲究。 刚蹲下没多久,小肚子突然一阵坠胀般的疼痛。宁婉暗暗叫苦不迭,意识到自己大姨妈可能快要来了。 宁婉蹲了许久,起身时,只觉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站稳。虚弱地扶着墙壁,稳了稳身子。 从厕所出来,徐砚森已经做好菜了。 桌上摆放着一盘没有蒜的蒜香虾仁,红烧肉肥瘦分离,还有一盘小白菜。 徐砚森看着宁婉苍白的脸色,赶忙上前扶着她,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这么差?还不舒服?” “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去。”宁婉小声嘟囔道,她是大姨妈快来了。。 宁婉去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坐在桌子旁。 徐砚森默默地去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放在自己面前。 宁婉:……… 在心里开始蛐蛐他,“这人可真行!” 却见徐砚森拿起一旁的空碗,两只碗来回的倒腾着大米粥,驱散热气。 其用意显而易见。 宁婉脸一红,夹了一口虾仁吃,一股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蒜香浓郁,虾仁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你做的?”她怎么不信呢。 徐砚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婉轻轻抿了抿唇,挑剔道:“一般般。” 徐砚森也不生气:“那你先将就着吃,我以后多练练,嗯?”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宁婉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男人把晾好的粥,递给宁婉。 温度正好,一小碗大米粥下肚,暖暖的很舒服,宁婉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第59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19 饭后,宁婉睡了个昏天暗地,只觉得身心俱疲,哪哪都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宁婉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踱步去了门口,发现男人正蹲在院里洗东西。 怎么也不去工作…… 徐砚森很快就发现了女人,柔声道,“睡醒了?” “我要出去买东西!!”她怕她大姨妈造访时血流成河。 宁婉是敏感的,通过短暂相处,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她,对她的包容有多大,所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徐砚森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将床单洗净,拧了拧。 他边晾床单边说,“厨房有饭,吃点东西再去?” 床单滴答滴答的还在滴水,宁婉别过了眼,“现在就去。” 既如此,徐砚森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拿钱票,花花绿绿的一团,宁婉并不好奇。 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啊……视金钱为粪土的那种。 只是眼神控制不住的暼过去,他还算有钱! “你工资多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宁婉:………… 徐砚森勾唇,女人想了解他是好事,“一个月146块以及一些票证。” 宁婉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自惊讶,她看电视剧里的工人每月只三四十的工资,徐砚森的工资可真够高的。 这个时间段,百货大楼里顾客稀疏,显得有些宁静。宁婉先买了两卷卫生纸,这是此行最重要的。 “同志,那件衣服拿过来我看看。”宁婉指着那件天蓝色秋款连衣裙,对售货员说。 逛街若是不买新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即使在她看来这款式老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时就流行这些,衣物都是这般,她也只能顺应潮流。 徐砚森摆了摆手,示意售货员不用拿。 宁婉眉心一跳,他可真抠! 这种男人还是趁早跑路。 徐砚森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解释道,“布料看着粗糙,你穿了会过敏,到时又痒又难受。” 宁婉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徐砚森补充道“你之前就过敏了。” 宁婉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这里的衣物确实与她往日穿的有点差距。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其实她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是车祸后被男人救了。 而后,那时的自己或许脑子缺了根筋,而徐砚森相貌英俊又温柔体贴,自己便被他轻易所打动,成了他未婚妻。 那后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皱眉,“那个女的,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什么?”刚刚还在讲衣服的事情,徐砚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院那个女的?” 徐砚森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顾娇娇,“嗯,算是。” 所以……那女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说……她和那个女人是因为争抢男人,而打进医院?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徐砚森……剑眉凤眸,轮廓立体,唇型优美,下颌线流畅分明,还有…… 她不仅咽了口唾沫,他……是有几分姿色,确实有让女人争抢的资本,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所惑了…… 女人表情精彩万分,眼神也怪怪的,徐砚森大脑飞速转动,郑重解释道,“我和顾霖从小一起长大,和那个女人不熟。” 宁婉默了默,说这话干嘛,看他在医院的态度,不用说,她也清楚。 百货大楼属实没什么好逛的,她已经想回去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兜里的钱都成摆设了,“你没有其它要买的?吃的呢?” 这一圈看下来,有卖核桃酥,江米条,鸡蛋糕……和糖果的。 宁婉不感兴趣,她抿了抿唇,想吃芒果了,她是个芒果脑袋,可惜目前这个年份,应该还没有。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 徐砚森也察觉到她兴致不高,就不再多言。 离开这里后,载她去了国营饭店,这里他们来过,说不定女人能想起什么。 看到宁婉,服务员眼睛一亮,是叫她小姐姐的女同志哎,很是热情道,“你怎么也不来了,每次都是你爱人来打包你爱吃的菜。” “今个不是很热,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带回去?” 宁婉压下心里的惊讶,抿唇笑了笑,“在这儿吃。” 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正温柔的看着她。 宁婉移开了视线……他真有这么好啊…… 回家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启唇“你给我讲讲,我忘了的事吧。” 徐砚森心中一喜,开始缓缓讲述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声音低沉悦耳, 从她昏迷时他是如何照顾她的,讲到,她吃红烧肉时非要让他把肥肉吃掉,如果他不从,她就会哭……听到这里,宁婉忍不住红了耳根,她怎么那么傻呢! 男人继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她,夜半时分因为害怕雷声,悄悄爬上他的床,非要跟他睡…… 宁婉脸颊都开始发烫,她不想相信,但又由不得不信,她确实很怕雷雨天…… 车子开进院里后,不用他开车门,宁婉就小跑着回了屋里。 徐砚森微微勾唇,她可真可爱。 夜晚。 宁婉看着光裸着上身,下身着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房间。 心底发慌…… 经过思量,宁婉已经决定给他个机会了,男人有她的把柄,又是她惹来的情债,她也不是个渣女,那就先处处看看,不行再分开…… 可是,她可不想夜夜笙歌啊……她还是个清纯女大。。 “我们没结婚,这样不合适。” 徐砚森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窘迫,轻声说:“婉婉,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宁婉提高了音量。 徐砚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奖状似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牛皮小本本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你看,日期是两天前。”徐砚森轻轻将结婚证书摊开在宁婉面前,眼中闪着柔光。 为宁婉办好身份证明后,他就直接交了结婚申请,那天他出院后,又去办了结婚证明,因为这是俩人当时唯一可以关联上的地方。 宁婉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已婚妇女。 第60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0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宁婉声音既惊讶又带着羞愤。 徐砚森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婉婉,我真心希望你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会用我的余生,敬你、爱你、护你周全。” 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心跳如鼓,难以自抑。宁婉低垂眼帘,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徐砚森的右手, 也是为了平复跳动不安的心,转移注意力,她指着他手中的黄色小本问道,“那是什么?” 徐砚森愣了下,无奈摇头道,“你的身份证明。” “你是苏城人,烈士宁卫国的女儿,宁卫国在62年的战役中不幸牺牲,当时你六岁,你母亲带你回了娘家,改嫁后,想把你送人。 你早已经记事,不愿意喊别人父亲,就跑进了当地的一处尼姑庵,自此就在那里生活, 今年抚养你的师太重病不治,你安葬了她后,就循着记忆回苏城认祖归宗,结果路上出了事,我救了你,帮你达成了心愿。 而后,我们在一起了。 再后来,顾娇娇砸坏了你的脑袋,你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他已经把她的成长线合理化,但秉承着说多错多,宁婉还是称失忆为好。 宁婉默了默,“让我看看。” “我帮你收着,怕你弄丢了。”徐砚森将拿着小本子的手背在了身后。 宁婉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是防着她呢! “你没孩子吧?”她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大雷等着她,那太可怕了。 “没有,婉婉,你想要孩子?”徐砚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们可以……” “不,我们不可以,我不想要!!”宁婉疯狂摇头。 徐砚森听了,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神情。 他把结婚证和小小的户口簿放回了原处。不顾宁婉的冷脸,上了床。 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宁婉无法动弹,胸膛也紧贴着她的后背,尽管时值九月底,夜晚没那么热,但这份来自他身体的热量,却如同夏日火炉,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温热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宁婉抱怨道。 男人也是识趣,立刻松了手, 不想,下一秒却俯身上来,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挑逗。 宁婉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红,连忙伸手去推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但男人却不肯罢休。 “别……我快来大姨妈了,肚子不舒服。”宁婉又羞涩又无奈。 “大姨妈?”徐砚森疑惑,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女同志的生理期!” “哦……”徐砚森耳根一热,老老实实躺回原来的地方,关心地问:“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宁婉不满道。 徐砚森:……… —— — 晨光熹微。 房间内,夜色虽已淡薄,却仍未全然消散,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在这朦胧光影中,床榻之上,一对身影依偎,男子身形伟岸,女子则显得温婉娇小,两人交颈而卧。 徐砚森凝视着身旁女子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舍。 尽管内心深处极不愿打破这份温馨。奈何不由人,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随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很快,阵阵香气飘了出来。 徐砚森走之前,目光温柔的拂过女人脸庞,确认她依旧酣然睡眠中,才离开了家。 他要尽快调离这里,之前找宁婉的事,在机关内部传开,现今,宁婉归来,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总是难免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女人敏感又娇气,他不愿看到她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感到不快乐。 而且,他早晚要离开淮西,提前一段时日,也没太大差别。 “爸,我回京市。”徐砚森手持听筒,声音沉稳。 徐父没有意见,刚想要说些什么,徐砚森再次开口,“我结婚了!” 这话一出,徐父手中的话筒一把被徐母抢了去,“什么??你结婚了?” “是的,抱歉,之前没亲自通知你们。”徐砚森语气依然平静。 “你啊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先斩后奏?”徐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没想到,从小四平八稳的儿子,到了二十七岁迎来了“叛逆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他们! 徐砚森把听筒拿离了耳边,母亲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看来身体很好。 他皱了皱眉,“是我哥给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您不知道?我以为他告诉您了!” “什么!”徐母惊叫出声 “这个砚怀,哪有这么办事的,我非好好说说他不可。”徐母气呼呼地说着。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徐砚森面色平静的放下了电话。 其实,确实是徐砚怀通知底下人通过的结婚报告,不过那时候他以为宁婉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这年月人一旦失踪,几乎很少能找回来。而弟弟那么低迷,一张纸能换来弟弟振作,有何不可! 徐母拿起电话,就要往大儿子那里拨, 突然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老徐,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祸水东引呢!”徐母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儿子,心计都用到他老母亲这里了。 “红英同志,你这话可不对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一直为他的婚事操心,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徐父边说边往门口走,他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呢。 章红英不带感情的斜了他一眼,跑的真快! 徐母章红英退休两年了,最操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奈何这小子,自从她退休后,就不回家了……年年都称自己忙。 她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回来,哪知,人还没回来,就给她带了个大“惊喜” 她是希望儿子早日成家,但是………这份“惊喜”,就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猛烈又毫无征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第61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1 徐砚森手指轻敲桌面,松散的姿态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杨峰,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虽然他办事还需提点,但胜在为人可靠,口风紧。 杨峰毫不犹豫地回答:\"书记,我当然愿意跟随您!\" 徐砚森点了点头,“好,我来办。” 杨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是书记有意提拔他,而他答应不仅是因为书记对他有恩,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如果他选择留在这里,做到县长顶天了;但如果跟随书记,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想到这里杨峰无声的笑了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与此同时,醒来的宁婉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任谁被锁在房里都不会开心。 这不,徐砚森回家后她就开始发难了! 穿的板板正正的男人,眉宇间的春风得意掩藏不住。 宁婉冷眼旁观,双臂环抱胸前,坐在沙发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徐砚森一眼就瞧出了宁婉的不对。他把买来的饭菜放好,然后关切地问:“婉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这下徐砚森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了。 他弯腰坐在她身侧,然而宁婉却随之向右移动了一下。 徐砚森看着她,语气轻柔:“是不是早上醒来没见我生气了?” 宁婉轻哼一声,心中暗想,这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啊! 她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以后想把我关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 徐砚森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连忙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 宁婉打断他,继续控诉:“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果然,之前说的对我如何好,根本都是假的吧。 “男人,呵!” 宁婉发出一声冷笑! 她太清楚他的想法了,他是不信任她。 虽然她喜欢宅家里,但自己乐意,和别人控制着你,那感觉天差地别!! 徐砚森听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他并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也不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他只是害怕她突然不见,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徐砚森轻启薄唇,欲言又止,话语在喉间徘徊,“我……” 察觉到他的挣扎,宁婉轻咳了一声,目光锁定在他眼眸之中,“徐砚森,你听好了。”语气认真又严肃,“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所以,以后别这样了?” 她可不愿往后被限制人生自由,所以宁婉需要给男人下一剂定心丸,彻底消除掉他心中的怀疑,但又不愿自己太主动,而说出前面这些话后,就自然多了。 “婉婉…… 她的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徐砚森心中的所有不安,脑海里似有无数绚烂的烟花绽放,内心的喜悦无法自抑,急需一个出口释放,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低头…… 结果,宁婉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利落的起身,裙摆蹁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宁婉眉角轻扬,她可不是他想亲就能亲到的女人。 “婉婉,你流血了……” 徐砚森怔怔的看着她身后,喃喃出声。 用他说吗?宁婉已经感觉到了,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此时她的脸就如火烧云一般……… —— — 半个月后。 苏城火车站。 悠长而深沉的汽笛声由远及近扩散在空气中,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有节奏地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随着火车完全停稳,车厢门开启,乘客们争先恐后的上下车, 作为这个时代出远门唯一的交通工具,人不可谓不多。徐砚森提着行李,小心的护着宁婉上了车。 宁婉还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很是新奇,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再看看带上车的杂书,感觉还不错。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哪哪都不舒服……腰酸屁股疼。 她眼睛雾蒙蒙的,带着股控诉看向徐砚森,都怪他。 徐砚森不发一言,看着正经得很,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默默地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薄被铺在床铺上,温柔地说:“躺下休息一会儿。” 宁婉轻轻哼了一声,躺了下来。 可是,对面床铺的人总是时不时投来目光,这让宁婉感到不舒服。她拽了拽男人的衣角。 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山装,带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徐砚森眼神锐利地扫向他,给以警告。强烈的压迫感让男子不敢再看,连忙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随后,徐砚森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外衣,抖了抖,绑在床边,彻底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做完这些后,他柔声说“安心休息,有我在。” “嗯。”宁婉投以他赞赏的眼神。 徐砚森眼中闪过笑意。 火车的轰鸣声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光线不再刺眼,宁婉闭上眼,感受到身边徐砚森的存在,心中满满的安心,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徐砚森目光温柔地落在宁婉脸上,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勾起。 第62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2 随着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世界渐渐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 当广播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播报的下一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京市站时,宁婉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徐砚森轻声安慰道。 宁婉看着他:“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呢?” 徐砚森微微皱眉,语气坚定:“不会的,他们会喜欢你的。” “凡事哪有绝对,如果真的那样,到时,你……我就分开可好?” 听到这话,徐砚森脸色一沉,他紧握住宁婉的手,声音低沉:“别说胡话!” 宁婉转过身去,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会申请住房,我们不住家里,如果相处不来,你就少和他们相处,好吗?” 宁婉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缓和多了。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一个分数,九十分! 两人出了车站,顺利的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宁婉被转的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直到来到一处庄严的所在,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卫守在门口,宁婉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警卫核查,车辆缓缓驶入,房子有大有小,却也错落有致,点缀着许多花草树木使得整个环境既舒适又充满活力。 宁婉的目光在窗外游移,思索着一会儿要怎么做。 突然,她被右前方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她眼睛一眯,那是……顾娇娇? 只见顾娇娇正和一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麻花辫一甩一甩,看起来格外灵动。 当路过她们时,宁婉大喊道:“顾娇娇!!” 听到这个声音,顾娇娇那灿如夏花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随后又由惊愕转变成了惊恐。 宁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虽然她没想起来,但不妨碍她收一点点利息! 坐在一旁的徐砚森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露出一抹宠溺微笑。 不论是之前单纯又傲娇的宁婉,还是如今,偶尔展露锋芒,更添了几分狡黠的宁婉,都让他喜欢的紧。 宁婉开心过后,注意到徐砚森那双炽热的眼睛,脸不由得微微发烫,这人……真是,她轻咳了声,“注意影响,别盯着我看!” 徐砚森:……… 司机李叔听得心里直发笑,觉得这对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娇娇!娇娇!” 听到母亲的喊声,顾娇娇蓦然回神,心里还在想着,宁婉是想起来了?那她会怎么报复自己…… 顾母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儿,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过去的是徐家老爷子的车吧,谁在喊你?” “听着声音有点陌生,是徐家哪个远亲?” “不对,那不会坐老爷子的车……” 顾娇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顾母却继续猜测着那个喊她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顾娇娇终于忍不住告诉母亲:“别猜了,是徐砚森对象!” 顾母一听,惊讶得差点叫出声,连忙追问:“什么!徐砚森有对象了,那你怎么办?” 母女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宁婉他们在又经过几户宅院后,也到了徐家。 章红英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头齐耳短发,是这个年代流行的“刘胡兰发型”,看起来既利落又有气质。 “妈,这是我妻子,宁婉。”徐砚森率先开口。 宁婉乖巧问好:“伯母好!”还是不叫妈了,免得被人嫌弃。 章红英目光直接落在宁婉身上,亭亭玉立,明眸善睐,好俊个女同志! 她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当时让小儿子寄照片回来,他就是不寄,她还以为是个丑媳妇。 想着将来会有个丑孙子,在家里是一阵伤心难过。 倒不是她嫌弃,而是他们家的基因就没有丑人,怕孙子孙女长大了会觉得自卑…… “妈!!”徐砚森皱了皱眉, 好吧,心思扯远了…… 回过神儿来的章红英,板着脸:“怎么?我当不得这声妈吗?” 语气虽严肃,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婉眨了眨眼睛,也是反应极快, “妈……” 那是婉转又悠扬。 话音未落,她突然冲上去,紧紧抱着徐母,眼泪簌簌掉落, 章红英被惊了一瞬,随即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心中怜惜不已。 “好孩子,不哭了啊,哭的妈都心疼了。”她轻柔地拍打着宁婉的后背,温柔的安慰。 宁婉的泪水虽有几分刻意,但此刻,徐母的温柔以待,也真是触动了宁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从未拥有过母亲的怀抱…… 于是……哭声又大了一点。 面对娇娇软软的儿媳妇,章红英有些手足无措,瞪了一眼徐砚森, 徐砚森也是心疼,拉过宁婉,安慰道:“乖,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声音温柔似水,哪有以往的影子,章红英也是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宁婉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抽泣着说“对不起,妈,看到您太亲切了,一时没忍住,您衣服都被我哭湿了。”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近看也挑不出一点儿瑕疵,真是哪哪都好看,章红英算是知道,小儿子为什么先斩后奏的结婚了, “没事,下次还让你哭。” 徐砚森眉心一跳:“妈……” 章红英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哭了。” 第63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3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几人便进了屋子,总站门口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中午都过了,一定饿了吧,快来,饭菜可都热腾腾的备着呢。”章红英话语里满是关怀。 餐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是章红英和保姆小吴一起准备的。 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清爽解腻的醋溜白菜、鲜香可口的排骨汤……洁白如玉的大米饭……不可谓不丰盛。 章红英率先动筷子后,宁婉才接着动筷子。 徐砚森自然而然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细心地将瘦肉分给了宁婉,这份体贴入微,却让宁婉心中暗自焦急,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不要在婆婆面前表现的那么体贴入微,这有可能会造成婆媳不和的懂不懂啊!! 徐砚森蹙了蹙眉,不知道宁婉什么意思,别看他才智过人,但有些方面还是不太懂的。 章红英是什么人,那是在隐蔽战线工作过,心细如发的她,自然没错过两人的眉眼官司了。 但她并未生气,初次见面难免有所顾虑。等日后相处久了,宁婉自然会明白——她并非那种会嫉妒儿子对媳妇好的婆婆。 相反,她乐见小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 更何况她对宁婉是有所偏爱的,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就是宁婉长的好看……她也是喜欢好颜色的人呢! 吃过饭,章红英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说话的机会多的是……瞧瞧宁婉这小身板,一路上指定累坏了。 宁婉自然接受了她的好意,甜甜的说:“妈,您真好。” 章红英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宁婉的手往楼上走:“好孩子!跟妈上楼看看我和小吴布置的房间,看看你喜不喜欢…”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只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徐砚森:………… 夜晚。 宁婉懒懒的趴在大床上,拆着收到的红包,小脚丫一翘一翘的。 “居然这么多钱…”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薄薄的一个红纸包……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存折,足足有三千块钱。 因为宁婉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结婚了,虽然男人的存折现在在她手里,但是……总归差点什么。 所以,这应该是给她的彩礼吧?在这个时代算很多了! 宁婉深吸一口气……脸蛋往被子上蹭了蹭,她这算是遇到个好婆婆。 当然,还有个好公公,徐父回来后,对她也非常和蔼…… 宁婉想:如果徐砚森能一直对她这么好,就这么和他过下去也不错。 毕竟,他有颜有权也有能力,父母还明事理,如果非要结婚,这应该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吧。 宁婉的思绪天马行空,徐砚森确是悄悄进来,又轻轻合上门。 洗完澡后的宁婉,皮肤粉嫩得像水蜜桃一样,小细腿又白又直。 她穿着件红色吊带睡裙,这件裙子没有什么设计,就是能穿罢了,只是穿在女人身上却格外美…… 徐砚森黑眸沉了又沉,自觉地开始解扣子。 随着男人步伐缓缓逼近,仅凭那微妙气息,宁婉无需回眸,用后脑勺都能发现他。 在男人俯身那一刻,宁婉迅速伸出纤足,抵在他胸口,“你干嘛?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她嘟囔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徐砚森勾唇,双臂撑在床上:“怎么了?不想我吗?” 宁婉腹诽:他怎么总是想着那事!有时候,男人太强壮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容她多想,男人握着她脚踝,轻轻一拽,将她整个人扯到怀里。 受到惊吓的宁婉,掐了一把男人劲瘦的腰。 “……疼!”徐砚森故意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 宁婉自然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不满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真的好累……” “下午不是才睡过?” “我是猪行了吧!!”宁婉没好气道。 徐砚森一阵低笑:“那我是什么?” 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还当真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徐砚森轻声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宁婉脸颊微红,目光闪烁:“你还没洗澡……你快去洗…” 徐砚森轻笑,凑近她耳边,哑声道:“好,你等我。”说完,他起身去洗澡,留下让宁婉心跳加速的背影。 夜,渐渐地深了,万籁俱寂。 然而,这个房间里却格外不平静…… 清晨时分,生物钟准时响起。 宁婉迷迷糊糊地推了推紧搂着她的男人,声音又困又倦:“几点了?” 徐砚森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了。”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啊……”宁婉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里满是困意。 “妈昨晚特意交代过,让你多睡会儿,不用早起。” 听到这句话的宁婉立刻闭上了眼,她真的太困了。而徐砚森则小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嗯?你说什么?”宁婉迷糊着呢。 “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徐砚森再次询问。 “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宁婉皱起秀气的眉头,她觉得自己还没睡够呢。 徐砚森默默地亲了亲宁婉,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房间,留下宁婉继续她的美梦。 第64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4 “咚咚咚~” 不知又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叫醒的宁婉,懒懒的爬起来,边打哈欠边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一下。”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保姆吴婶,她脸上有几分焦急:“宁同志,红英同志让你先不要下去,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宁婉瞬间清醒了,眼里划过一抹兴味。她倒要瞧瞧,是什么不速之客。 吴婶下去后,黄白相间的格子长裙在楼底拐角处轻轻摇曳。 “红英啊,你以后可要受累了,这种小地方来的儿媳妇,是要好好教教规矩,教养总是比不得咱们大院的姑娘!”顾母满脸不屑,她的娇娇不知多好,她以前暗示过好几次,让两人订亲,章红英就是不搭腔。 现下好了,儿子娶了个乡下媳妇,怕不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呢! 听到这话,章红英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冷。她就知道,李桂芬是来者不善,刚想开口斥责,宁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呦~这是谁在背后嚼人舌根呢?” “真是好教养呢!” 随着话音落下,宁婉莲步轻移,出现在楼梯口,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姿态。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楼下的人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母循着声音,往楼上望去,那双刻薄的眼睛仿佛要将宁婉看穿,心里暗道:瞧瞧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狐媚模样。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故作无奈的向章红英抱怨道:“你听听,我这做长辈的,好心提醒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她倒好,直接没大没小的。” 当着宁婉的面儿,还在上眼药呢。 宁婉在楼上,不动声色地向章红英眨了眨眼,章红英见状,就选择了沉默,她也想看看宁婉会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挑衅。 宁婉嫁入徐家后,难免会面对诸多质疑与挑剔,虽然儿子可以帮她,但毕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她也要学会独立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风波。 当然,如果宁婉真的力不从心,章红英也会亲自教导她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徐家都是护犊子的。 但不知为何,章红英对宁婉非常有信心,她相信她能处理好的,那是一种直觉。 宁婉快步走下楼,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她昨日见过。 “您想必就是顾娇娇的母亲吧? 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家的教养,看来还真是代代相传,别具一格呢。”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顾母被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向宁婉:“你……你什么意思……” 宁婉捂着嘴,惊讶道:“您还不知道呢!说起来,顾娇娇为了抢我的丈夫,将我打进了医院。 而您呢?为了给自己抢女婿,更是亲自上门来说教!” “您家的家学渊源,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章红英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笑,这小儿媳怎么这么有趣呢! 顾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怒视着宁婉:“红英!你就任由她这样胡言乱语吗?” 宁婉微微一笑:“您都说了,我没教养。既然如此,自然是谁的话都不听呢!” 这时,章红英也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桂芬啊,我家小儿媳是年纪小,说话直了些……但她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还是要适当听一听的。” “娇娇都这么大了,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正所谓,惯子如杀子。” 宁婉还故意朝顾母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看你能奈我何?” 婆媳俩人,可谓是相得益彰。 顾母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们……” 她身子一软…… 说时迟那时快,宁婉突然失声尖叫:“您不会是要晕倒吧?那我等会帮您治治!我对医学非常感兴趣,看过几本书呢,正好趁这个机会练练手。” “妈,家里有针吧!” “有的。” 顾母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她最终只能愤然离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谓!!” 而宁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她觉得她在徐砚森那里丢失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在顾母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宁婉殷殷叮嘱:“您回去告诉顾娇娇。这笔账我马上会找她算清楚的!” 至于这个“马上”是多久,那就说不好了……等待才是最令人煎熬的,不是吗? 转眼,宁婉却又变成了那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章红英:“妈,我这样得罪了她,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章红英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霸气地说:“只要你是占理的一方,就尽管去反击。记住,有徐家在你身后。” 宁婉笑弯了唇,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她对这个婆婆更喜欢了。 于是乎,一个退休在家,另一个闲来无事。 性情相投的婆媳二人一拍即合,每天出去逛街游玩, 金秋十月,正适合。 俩人是高兴了,徐砚森的心情就不美丽了,每天吃不完的醋…… 很快,他就申请到了房子,麻溜儿的带着宁婉搬离了这里。 第65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5 徐砚森作为新任新安区的区长,虽然任职很急,但是房子还是不错的。 是一栋二层小楼,比在淮西县的家大多了。 院子的围墙很高,不像淮西县那样低矮,是用坚固的石料砌成,顶端还镶嵌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既美观又安全。 步入楼内,只见白墙如雪,红砖铺地,色彩鲜明而和谐,每个房间都宽敞明亮,采光极佳。 卧室里的双开门大衣柜,宁婉很满意,够放她的衣服了。 徐砚森说,他们未来几年,大概就一直住在这里了。所以宁婉决定要将这个家布置得更加温馨舒适。 她特意选了一块蓝白碎花布料作为窗帘,看着还有点小清新。 照明用的白炽灯泡上,也装扮上了素雅的灯罩。 餐桌上也铺上了桌布…… 经过一番布置,倒真有家的样子了。 回京后的这段时间相处,徐砚森也确信了,宁婉是真的没有离开他的念头。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越来越好。徐砚森也不例外。 他每天要去区里工作,而宁婉整天宅在家里,他怕她无聊,于是就给她找了份工作。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婉。 “婉婉,你是想来区里做个办事员还是去百货大楼工作?” 徐砚森也是对宁婉的文化程度有所了解的,她至少是高中毕业,做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不难。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百货大楼离他工作的地方很近,他们可以一起上下班。而区里,自然是和他在一块工作。 宁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这工作还能随便选吗?” “可以!” 徐砚森心里是希望宁婉能和自己一起在区里工作,这样他每天都能时刻看到她,可又怕宁婉觉得自己不信任她。所以才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我都不选,” “我现在还不想去工作,可不可以啊?” 宁婉不需要这份工作来增加安全感,毕竟这工作也是徐砚森找的,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而她手里的钱和徐砚森对她的爱,才是能真正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爱虽然是虚无缥缈的,但男人的工资也是实实在在握在她手心的,所以宁婉没有什么担心的,就算再担心也是无用,既如此,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至于以后,等可以上大学了,她再考虑以后。 “可以。”徐砚森巴不得宁婉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能融化冬日冰雪。 “婉婉,你开心最重要,有我在,你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如果你哪天想工作了,想做什么,记得告诉我,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最后徐砚森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能离我太远。” 宁婉:……… —— — 又过了几天,男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步伐稳健地踏入家门,手中紧握着一个不起眼的纸包。 他将这纸包递给了正在看书的宁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宁婉不明所以的打开:里面是许多黑色种子,种子的形状很像瓜子,但比瓜子小多了,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宁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徐砚森:“这是……干啥用的?” 徐砚森勾唇:“你之前说为我种一园子的花,现下好了,你闲来无事,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宁婉脸一红,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还一园子的花?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女霸总了吧! “你不会让我翻地吧?”宁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也忍心?” 徐砚森无语凝噎。 所以最终这个活还是徐砚森干了。 休息日,男人拿着大号的锄头,在院里浑洒汗水。 宁婉拿着把小锄头,跟在他屁股后面,把大块的土敲松散了……累了,就搬过来个小板凳坐上。 徐砚森回头看到宁婉的小模样不禁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给女地主干活的长工。 宁婉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徐砚森,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徐同志,你可要好好干,不然我可不给你发工钱。” ~男人的工资可都在她手里。 徐砚森闻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满脸宠溺:“好好好,你说了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 宁婉看着徐砚森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幸福,正是她所向往的。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仿佛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宁婉忍不住轻声呼唤:“砚森哥哥!” 徐砚森听到这个称呼,不禁一愣,而后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她想起来了…… 第66章 年代:被要挟的女人26 徐砚森快步走过,抱起了坐在小板凳上宁婉。 惹得宁婉惊呼出声。 “呵……” 他低哑的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让宁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婉婉,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徐砚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中炽热无比。 “你说什么呢?” 宁婉垂着眼帘,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他,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心中也有点慌。 “小坏蛋。”徐砚森轻声说,眼中满是笑意,“想起自己是怎么欺负我了吧?” “我哪有欺负你?” “怎么没有了,我都成你保姆了,还每天勾得我不上不下的。” 宁婉想起来,也是脸蛋发烧儿,她都要称赞一声男人的定力强了。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瓮声瓮气道。 徐砚森手臂紧了紧:“你还不承认,嗯?那今晚再求饶,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太娇了,每次坚持不到三次,都嚷嚷着不行了。 宁婉一听,又羞又恼,伸手捶着他的胸膛。“徐砚森,你胡说什么呢!” 他笑得肆意:“婉婉,你是在撒娇吗?撒娇也没用。” 宁婉气得小脸羞红一片,把头扭向一边。 她怎么这么嘴快呢…… —— — —— 两天后,宁婉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狼狈地坐在派出所里。本来计划着,等男人休息日回大院时,再去找顾娇娇算账。 可谁能想到,命运就是这般巧合,俩人在路上不期而遇。宁婉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上去就开干! 顾娇娇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宁婉打。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顾娇娇进了医院,而宁婉进了派出所。 徐砚森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宁婉一看到他,立马娇声喊道:“砚森哥哥~” 徐砚森看到宁婉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婉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宁婉没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不停掉落。 她这副狼狈样子,男人知道原因后肯定要说教她,她先装的可怜巴巴的,这样他就不忍心了…… 这可把徐砚森心疼坏了,他看向周围的公安,眼里的怒意隐藏不住:“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没动这位女同志一根手指头!”一旁的公安连忙解释, 宁婉也快速收回了眼泪:“公安同志很礼貌的,我只是头皮有点儿疼。” 那公安不住的点头,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徐砚森低头,拨开了她的头发仔细查看,只见头皮微微泛红,一时之间是又好气又心疼。 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公安,语气平静:“我爱人可以走了吗?她和那位女同志是在解决私事。” 对方连忙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既然是私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们派出所不干预。”他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呢!徐家的人,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 徐砚森拉起宁婉的胳膊,离开了派出所。 坐进车里后,徐砚森看着宁婉,柔声道:“不是说好了,等休息日再说?” 宁婉瘪瘪嘴:“我看到她就忍不住。” 徐砚森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透着心疼:“你啊……” “我可没吃亏!”说着,宁婉扬了扬素白的小脸,神采飞扬。 她不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还额外赠送了她一点利息呢。 徐砚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不少。 “好,知道你厉害。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宁婉乖巧地点点头,握着男人的大手撒娇道:“顾娇娇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保护我!” 徐砚森温柔地应道:“嗯,我会的。”眼里闪过暗芒,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婉笑的很甜很甜…… —— — 新年初始,大院一片祥和氛围。 宁婉和徐砚森两人刚去给长辈拜年回来,迎面就遇上了顾家兄妹。 顾娇娇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可见被打怕了。 忘了说了,顾娇娇被打进医院后,顾父顾母当天就去徐家兴师问罪。 宁婉当着他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这下顾父没话说了,他完全不知道,看顾母的反应,她是知道的,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徐砚森也派人告知了顾老爷子,当时顾老爷子正和一群老战友钓鱼呢,其中也包括徐老爷子。 这下,事情大发了!不说徐老爷子在一众老战友面前是怎么挤兑他的,就说,顾老爷子自己也是见不得膝下子孙嚣张跋扈的。 那叫一个怒不可遏! 顾娇娇从医院回来直接被动了家法,打了十鞭子!可不要小瞧才十鞭子,那场面,血呼啦的,宁婉看着都疼。 至此顾娇娇心里再怎么不忿,也不敢舞到宁婉面前。 看着面前的顾霖,徐砚森笑了笑, “我们三月份办婚礼,这是请柬。”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本来说是订在过年,但太忙了,各路人物来回来的拜年,他们就把婚礼订在了三月中。 顾霖神情复杂,摩挲着手中的红色纸张,“有时间,我会参加的。” 和他们错开后,宁婉一言难尽的看着徐砚森,都这么久了,还记得呢!竟然特意放口袋一张,他可真行! 徐砚森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手指,“在外面别这么看我,回家了任你看个够。” 宁婉:………… 她傲娇的甩了甩辫子,不想理这个自恋的男人…… —— — 三年后。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宁婉考上了京大的经济系。 “徐砚森,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变少了?”宁婉趴在书桌上,支着下巴,看着忙着工作的男人。他脊背挺的笔直,白色衬衣套了个灰色针织马甲,面容依旧俊美,好似岁月从未走远。 他送她去学校报到了,这个生活在醋缸里的男人,都没吃醋…不正常…他可是看到,她们班大半都是男同学呢! 徐砚森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人儿,莹白的小脸圆润了些,但却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动。 伸手拉住宁婉的手臂,宁婉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徐砚森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鼻尖,“你们班有几个单身男同志我都一清二楚。” 他一开始是不安心的,因为他比她年纪大好多,大学校园里可谓聚集了各种各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可转念一想,又有谁比得过他?全国上下同年龄段以及以下的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优秀的人! 虽然如此,徐砚森也调查了一番宁婉班级里的人,对他没有威胁。 “他们能比我好?是能力?还是相貌?” “婉婉,我知道你眼光高。” 宁婉点点头,转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把自己也夸上了…… 她伸出罪恶的手,捏了一把他的俊脸~ 徐砚森宠溺的笑着,任由她作坏!他的所有好脾气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在闹,他在笑,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 —— — 完。 她结婚了又怎样1 青山脚下,秀丽村。 “纪总,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山青水秀的,环境好,日照充足,种出来的果子也就格外的甜。”于大海边说边笑,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纪珩身高约一米八五,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体重维持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宽肩窄腰。 一身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黑色短袖,勾勒出他健硕的臂膀,下身则搭配着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发型是利落的短碎发,墨染的眉毛下,有双较为冷漠的眼睛,高挺鼻梁下,是一张薄而有型的嘴唇, 听到于大海的话,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穿着碎花短袖的女人突然跑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书记,书记,你快去。” 于大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略带责备道:“慢慢说,纪总在这呢,怎么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快速地看了眼纪珩,似乎有所顾忌,对于山海使了个眼色。 纪珩神情淡淡,语气平静:“你去吧。” “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的,女人就是事儿多。那我去听听啊,纪总。”于大海边说边往一边走。 女人急忙开口:“陈家阿婆跟游客闹起来了,她种在路边的桃子被游客摘了几颗,非让游客赔钱呢。” 于山海皱眉,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得赶紧解决。 他不由得对纪珩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纪总,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恰巧这时于大海注意到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李青阳,于是高声喊道:“青阳,你快过来,帮我招呼一下。” 李青阳闻言,仍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叔,他是?” “纪总,恒盛超市你知道吧,纪总的。” 李青阳眼睛顿时亮了,恒盛超市可是大型连锁超市,自家桃园的果子,还没找到买家呢。 他顿时喜笑颜开:“叔,我会招待好纪总的。” “好好好!”于大海满意的走了,这可是村子里的财神爷,绝不能怠慢了。 “纪总好,我是李青阳。” 李青阳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与秀丽村的其他人相比,长相显得有些白净,也是村子里极少数的年轻人。 纪珩看着他点点头,疏离又冷漠。 朋友在山上开了家度假山庄,纪珩便来捧个场,顺道来这边看看。 秀丽村,是远近闻名的桃乡,也是他们超市采购的固定地点之一,这次顺道来也算视察一番了。 “纪总,要不我带您去果园看看?”李青阳提议道。 “不用了,刚看过。”纪珩直接谢绝,他已经对果园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那您累吗?要不去我家歇一会儿,就在前面,很近的。”李青阳又热情的提议道。 这次,纪珩应了,一直爬上爬下的他也确实累了。 于是,两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李青阳的家门前,在村子的最东侧。 他家是一栋典型的农村二层小楼,结构简单,在秀丽村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 “宁婉快出来,来客人了。”李青阳连忙朝屋里大声招呼。 随着话音落下,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苗条匀称。 乌黑秀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的耀眼。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微微翘起,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而秀巧,完美地撑起了面部的轮廓。 嘴唇可能天气太热,看着有些干。 看到纪珩,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纪珩也微微勾唇示意。 “她是你妹妹吗?”他问道。 李青阳颇有几分自豪:“哪能啊,她是我老婆,我们也是刚结的婚。” 纪珩嘴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的所思所想,李青山自是不知,还热情的邀请纪珩坐下:“您快坐下,歇歇脚!” 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院子,都是搭了个棚子或者凉亭,李青阳家也是,棚下面,摆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都是自家做的,也不知是时间久了,还是落灰多了,椅子变得黑乎乎的, 纪珩皱了皱眉。 李青阳似乎没有察觉到纪珩的不悦,一个劲地招呼纪珩坐下。 细心的宁婉看出了纪珩的不适,急忙拿出纸巾擦拭了凳子,并向纪珩投去歉意的笑, 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唇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纪珩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凳子不高,他坐下后,两条大长腿看着很是憋屈。 李青阳却是瞪了宁婉一眼,觉得她毛病多。 桌上摆着一盘洗过的桃子,水水嫩嫩,鲜脆可口,李青阳拿起一个递给纪珩,但纪珩没有伸手接。 这让李青阳面子上挂不住,看到一旁呆呆站着的宁婉,忍不住找茬。 “傻站着干嘛,快去,摘一篓新鲜桃子让纪总带回去尝尝。” “嗯。”宁婉好脾气地应下,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了心中直发软。 纪珩蹙眉:这性子也太软了。 看着她往屋里走,纪珩淡淡道:“不用了。” 李青阳却似听不懂人话,“没事,很快的。” 没多久,宁婉从房间里出来,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那竹筐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形,仿佛要把她压垮一般。 一旁的李青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家的桃子有多么多么甜,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男人,身为丈夫该有的自觉。 纪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身为一个男人,见不得如此。 他终是说道:“我去你家果园看看。”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看来自己的推荐有作用了,心里乐的不行。 山路高低不平,两侧野草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扭伤脚踝。 宁婉走在前面,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看的出是走惯了山路。 纪珩见状,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是运动鞋。 她结婚了又怎样2 空气中的热浪不停翻滚,经过一路奔波,纪珩额间已有了湿意。 宁婉也是脸颊绯红一片,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浸湿了耳边的碎发。 而后在领口处汇聚,逐渐渗透进衣服的纤维里,她身上那件蓝色短袖,早已被晕染湿了。 宁婉用湿毛巾擦拭着汗水,但依然无法止住汗水的流淌。 落后一步的李青阳“呼~呼~”只喘粗气, 纪珩眼底闪过鄙夷,真虚。 “快去啊,磨蹭什么?”李青阳看到宁婉在路边站着,不耐烦地催促道。 纪珩摩挲着手指,觉得手痒!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 宁婉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踏入果林之中。 纪珩被李青阳引着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底下。棚子里摆放着两把凳子和一些小竹篓。 因为建了度假山庄,游客也多了起来,果园就开始提供自行采摘收费的活动。 翠绿色的叶子下,掩藏着一颗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饱满圆润,看着格外喜人。 宁婉伸出细白的小手,动作熟练的摘下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放入竹篓里。 纪珩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桃林看去,旁边的李青阳却像只聒噪的鹦鹉,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 纪珩只觉得烦,坐不住的他提出:“我去里面看看。” “纪总,您还是坐着歇着吧,外面太晒了。”李青阳连忙说道。 纪珩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 宁婉正专心致志地摘着桃子,完全没有注意到纪珩的到来。 纪珩走到宁婉身边,指着她左手边的桃子,问道:“这颗熟了吗?” 由于太过专心,宁婉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摘下的桃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弯腰去捡,不想却和纪珩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指瞬间相触,宁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迅速收回手,将桃子捡起,放在竹筐里。 纪珩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如鼓点般急促起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轻咳一声, “可以教我,怎么看桃子熟了?”不知为什么,纪珩想和她多说说话,也许是因为她音色好听? 宁婉脸上的羞涩还未褪去,她默了默,缓缓说道,“看颜色,您看我手中这颗,粉红色就说明它熟了,如果还是青色或白色,那就还没熟呢。” “看硬度,摁着很硬,那就是没熟;如果有一点点点软,那就是熟了。当然,还可以闻一闻,成熟的桃子会散发出浓郁的桃味……” 宁婉谈起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是头头是道。 纪珩认真听着,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素白的手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晶莹剔透的宝石。 手指翻动间,却看到指腹有一层薄茧,应该是做惯了农活。 纪珩想,这双手本不应该做这些粗活。 如果…… 宁婉没有注意到纪珩的目光,继续耐心地讲:“您看,像这种有裂缝或者斑点的,可能已经过熟了,口感就不太好。” 纪珩没有说话,思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宁婉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正好与纪珩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纪总,您知道了吗?”她轻声询问,小脸疑惑。 被询问的纪珩,这时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不自在,看向那些诱人的桃子,道:“听你一说,我以前挑桃子的都太糙了。挑水果也是一门学问,你很厉害。” 从没被人这么夸过的宁婉不好意思极了,如玉般的耳垂变得粉红粉红, 她慌忙摆手,他们果农就指着果子吃饭了,那算什么厉害呢。 纪珩摩挲着手指,微微勾唇。 随后饶有兴趣地摘起桃子来。摘下的桃子都被他妥帖的放入竹筐里。 夏日炎炎,却比不过纪珩心里的热度。 “你怎么能让纪总帮你摘呢?这么点儿活都干不明白!”李青阳突然匆匆而至,过来就是责备。 “我没有。”宁婉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奈。 被不速之客打扰的纪珩,黑眸里淬着冷“不关她的事,是我要摘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宁婉飞快地看了一眼纪珩后,垂下眼帘。他的维护让她感激,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青阳嘴巴张了又合,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怎么?我是不配摘?你家桃园采摘还分人?”纪珩面色沉沉。 李青阳讪讪道:“没有,没有,您想摘多少摘多少。”有钱人就是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摘个桃子都这么新鲜。 都过来了,李青阳也不好回去,他也开始动手。 很快,一背篓就满了。 宁婉弯下腰,双手灵巧地穿过背篓的肩带,调整位置要背起来。 纪珩阻拦道,“太重了。” 宁婉:“我能背动。” 李青阳:“她能背动” 纪珩:“我背吧,正好当健身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周围蓦然一静。 三人行,容不下两个人安静,李青阳一直不停的说,边走边夸,健身可是个好习惯,说纪珩不愧是做老板的人,自律。 纪珩烦不胜烦,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跟在两人身后的宁婉,看着纪珩的背影,有些担忧。他看起来高大,看样子平时也会锻炼,但那和真正的体力劳动还是不一样的。 桃子很重,她知道纪珩是好意,但她有些担心纪珩会因此受伤。 一直用余光注意些后面的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女人的担心,心中一热,他想告诉她,他没事…… 但是,李青阳的喋喋不休却像是一阵冷风,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吹回了心底。 他默了默,加快了脚步。 回去时要快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纪珩把竹筐放在地上,一路过来,出了一身汗,肩膀也很是酸痛,想到女人不知做了了多少次,这种活! 再看,这个李青阳,跟个肩不能提,涂脂抹粉的小白脸似的……要他何用! 娶了媳妇不疼,他配有老婆吗? 她结婚了又怎样3 李青阳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招呼道:“纪总,您快去洗洗。” 纪珩颇有些无语。 不过,看着水池边的宁婉,他不由得大步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蹲在那里。 宁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她蹲着身子,衣领微敞,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水珠沿着她白嫩的脸庞滴落,滑过纤细的颈项,最终隐匿于那不可言说的温柔之地。 这一幕,让纪珩眼睛闪了又闪,连忙垂下头,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纪总,您可别直接喝这生水,对身体不好。”宁婉的声音蓦地响起,满含关切。 纪珩手臂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捧起来的洗脸水喝了一口,这…… 清俊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心中暗自懊恼,她该不会认为自己很傻吧? 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后,纪珩像逃似的站了起来。 宁婉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给逗得不可自抑,只见她先是微微抿嘴,努力克制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纯真、一丝欢喜,美到引人犯错。 纪珩目光定了定,又不着痕迹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刚坐下没一会儿,李青阳又像只蚊子样,围绕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不断地推销着。 “纪总,我家的桃子都是自然成熟,无农药残留,口感绝佳。您看这色泽,这光泽,绝对是市场上的佼佼者。”李青阳滔滔不绝,试图说服纪珩。 纪珩微微颔首,李青阳说的就更起劲儿了。 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他的目光却微不可察地再次落在宁婉身上,她正细心地洗着桃子。 由于蹲着的姿势,轻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微风轻拂,那调皮的发丝随风舞动,不时拂过白皙的脸颊,她素白的手指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要让它整齐一些。 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让纪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只要她开口,纪珩想,他应该没办法拒绝。 眼瞧着,太阳越来越烈,宁婉去了房间后,许久没出来。 纪珩看了看手表,提出离开。 对于李青阳让他把桃子带上的提议,纪珩拒绝道:“不必了。” 他早上是从小路下来的,权当作晨练,回去时自然也是如此。 这点桃子,他又不缺,何必费时费力的带上去。 李青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暗嗤笑:哼,说什么不方便,其实是背不动了吧! 于是,自以为是的李青阳,开口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让宁婉帮你背上去就好了。” 纪珩本欲直接回绝,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咽了回去,最终只吐出一个淡淡的“好”字。 就这样,不明所以的宁婉被叫出来,背桃子。 离开李家后,两人并肩踏上通往半山腰的小径。纪珩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接过宁婉肩上的竹筐:“我来背。” 宁婉拒绝了:“不用了,纪总,我可以的。” “我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背着重物,而自已两手空空。” 宁婉讶然抬头,恰好与纪珩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真诚,不是出于客气或者敷衍。 这让她心里一暖。 “那好吧,不过,我们轮流来,您要是累了就换我。” 纪珩同意了,他托着竹筐,让宁婉蹲下来,把竹筐放在地上。而后动作利落地背上竹筐,背脊依旧挺拔笔直,仿佛这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随着逐渐往山上走,道路变得越来越难。纪珩不时地提醒宁婉:“小心脚下。” 收到好意的宁婉,冲他感激的笑了笑。 又在对他笑……她的笑容好似有一种魔力,让纪珩心尖麻麻的。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于是,纪珩开始尝试主动寻找一些话题。 “你们这里的空气真好!” 宁婉附和着:“嗯。” 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中,只剩树叶沙沙作响声。纪珩侧过头,夏日的炎热让她的脸颊微红,那件衣服湿透了,她又换了件浅灰色的窄版短袖,极好的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 胸部饱满挺翘,腰肢纤细如柳,纪珩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然后赶紧移开。 他不是话多的人,却又不想沉默下去, “你多大了?” 宁婉有问有答:“二十了。”声音很小很温柔。 纪珩继续追问:“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宁婉显然有些犹豫和为难。她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纪珩想,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又有多少人的婚姻是真正自由的? 他不愿见她为难,宽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就随口问问。” “谢谢您,纪总。” 宁婉松了口气,临走前,李青阳让她不要惹纪总生气,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怕会惹得他不快…… “可不可以不称呼您了?感觉我都成你叔叔辈了。”纪珩扬了扬眉,清俊的脸庞罩了一层柔色。 宁婉脸一红,她不是觉得他老,只是为了表示尊敬,“我知道了,纪总。” “也不要喊纪总,会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工作中,好不容易度个假。” 啊~宁婉清透的眸中漾着茫然:“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名字就好。” 宁婉犹豫道:“称呼名字不太好吧…称呼你纪先生吧。” 真是又乖又软啊,纪珩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路,宁婉不好意思的提出:“我来背吧?” 纪珩怎么可能让她来背,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俩人进入度假山庄,先经过停车场,再沿着石径小路缓缓前行,左侧有清澈见底的小溪。 溪水潺潺,溪边设有凉亭,亭中有两三游客休憩品茗,远眺群山连绵,近观溪水潺潺, 宁婉垂下眼睫不再去看,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背了一路,纪珩一点儿不觉得累,甚至觉得路程太短,不够他每日的健身量……不知,当初赵霖为何建在这个位置,再高一点也未尝不可。 这里风景虽好,想来高处会更好。 跟着纪珩到了一座别致的房子前,宁婉止步:“纪先生,那我就回去了。” 她说完话后,就默默的看着纪珩,在等着他发话。纪珩心中五味杂陈,她这样软的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 她结婚了又怎样4 “竹筐不要了?” 宁婉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疑惑。 纪珩快速解释,生怕她误会:“我不是嫌弃,是我明天要回去,车里装不下这么大的竹筐。” 纪珩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先进来。” 宁婉目光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又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鞋,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她不想弄脏了地面,给他添麻烦。 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纪珩心里发涩,大掌拽着她的胳膊,使了巧劲,把她拉进来。 宁婉被吓了一跳,好在纪珩马上放开了手。 “冒犯了,我没那么讲究,吃了你…们的桃子,总得请你喝杯水吧。” 宁婉又岂会不知他是好意,连忙道了声谢谢。 门没有关,纪珩想让宁婉放心,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歇一会儿。 纪珩给宁婉拿了瓶果汁,让她随便转转,他把桃子带去了厨房腾地儿。 室内光线通透,客厅东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如同画框,框内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好似伸手可触。 宁婉站在窗前,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涩。 腾完桃子的纪珩,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瘦削的背影是如此单薄,娇小的身躯透出一股孤寂和凄美。 他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走上前,柔声问:“好看吗?” 宁婉微微颔首,纪珩接着说:“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纪先生,我不累,我回……” 话未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经过允许后,工作人员进来了,是来送甜点的,是纪珩特意点的,有草莓云端、椰香蜜语和蓝莓芝士恋等。 他想着,女人都喜好甜食,麻烦了宁婉来这一趟,请她吃点儿好吃的,一点不为过,很是应当。 “来,尝尝看,都是这里的特色甜点。”纪珩示意宁婉坐下。 精致的甜点摆在眼前,那模样简直巧夺天工,一看就价格不菲,宁婉怎么好意思呢,她连忙提出离开, “怎么,难道我会吃人吗?”清俊的眉宇一冷,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浑身上下透着“不好惹”三个字。 宁婉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没有,没有。” “那就坐下!” 无奈之下,宁婉只好拘谨地坐那。纪珩拿起一份甜品,放在她面前。 草莓云端,宛如一朵粉色的云朵,顶端点缀着娇艳欲滴的草莓粒,宛如红宝石般璀璨,奶油细腻如丝,层层堆叠,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手。 在纪珩摄人的眼神下,宁婉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瞬间,那细腻绵软的口感与清新的草莓香在口腔中绽放。 “好吃吗?”纪珩面色柔和。 “嗯,很好吃。”宁婉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就这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品尝着甜点。 窗外风景如画,室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很快宁婉就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纪珩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请她吃饭的话,那也太冒昧了。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不用。”宁婉觉得纪珩真的很客气,也太讲究了。 最终,在纪珩的强硬姿态下,宁婉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似乎是为了安全着想,他的车速很慢,保持着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四十分钟。 眼看着快到村口了,宁婉突然开口:“把我放村口就好。”村子里路窄,也不好掉头。 纪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奇怪,纪珩想到李青阳……他想,他可能是觉得她可怜吧! 等回到山庄后,纪珩看到竹篓,明显愣了一下,竟然把它给忘了…… 隔天,六点半。 薄雾尚且笼罩着半山腰。 镜子中的男人,身着洁白如雪的衬衣,衬衣的每一道褶皱都显得那么规整。下身是黑色长裤,裤线笔直锋利。 纪珩仔细地理了理头发,让原本就整洁的发型更显利落。 随后拎起竹筐出了门,脚上一尘不染的运动鞋,在这微暗的天色中格外显眼。 丝丝凉气迎面袭来,他面色丝毫不变。 “珩哥,大清早的去干嘛啊!”赵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纪珩停下脚步,看向他淡淡道:“晨练。” 赵霖惊讶:“不是,你去锻炼穿这一身啊? 这一身怎么了?纪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锻炼从不拘泥于穿着,而是看行动,看成果。” 闻言,赵霖看着自己穿的大背心、短裤,又摸了摸小肚腩上的肉,心里琢磨着:珩哥不会是在内涵他吧! 看着走神的赵霖,纪珩抬脚就要走。 赵霖突然又喊:“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纪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即使没见过,光凭外观也能猜出。 赵珩摸了摸鼻子:“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要晨跑。” “我们的锻炼方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霖好奇。 “我喜欢徒步下山。”纪珩轻描淡写。 所以,那个什么东西,是要背着负重下山?赵霖想象着,纪珩搬起几块大石头,放进筐里,背在身后,吭哧吭哧的上下山, 光是想象就冷汗直流,赵霖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与其这样才能拥有像珩哥那样的身姿,他宁愿保持幸福的小肚腩! “……那还是算了!” 轻松拿捏赵霖的纪珩,悠然自得的走了。 纪珩到时,宁婉正坐在棚子下吃饭。 周围,几株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盘青椒炒蛋。尽管如此,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宁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宁婉连忙放下筷子,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带着几分拘谨与无措:“纪先生,你怎么……”来了 望着男人手里提着的竹筐,宁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此刻的她,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了那如羊脂玉般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性与灵动。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大抵便是如此。 纪珩神情更加柔和了。 昨天她也给忘了,宁婉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来,谢谢。” “没事,我顺便。” 纪珩目光逡巡了一圈儿,漫不经心地问:“李青阳不在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5 “他还睡着,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他。”宁婉以为纪珩找他有事。 听到这话,纪珩心底沉了又沉,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宁婉纤细的颈项。 看到那里粉嫩无痕,不知为何,他心底一松,勾了勾唇:“不用了,让他继续睡。” 随后目光落到桌上的早餐,似乎对这些食物产生了兴趣。 宁婉注意到了这一点,试探性地问:“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没想到,纪珩竟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宁婉原本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没料到他会干脆地应下。 于是她匆匆地去厨房取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又麻利地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 后知后觉地她,看着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脸蛋儿涨得通红,窘迫极了。 实在太过寒酸,张了张嘴,话语在唇边打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在她犹豫之际,纪珩径直拿过她手中的筷子,长腿一曲,大大方方坐下后,毫不嫌弃的夹了口辣椒炒鸡蛋,道:“味道不错。” 任谁被称赞做菜好吃,都会开心的。宁婉也不例外,眼里似暗藏星辰:“哪有,你过奖了。” 吃完饭,纪珩再留下也不合适,已经走到路边的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匆匆折返回来。 宁婉:………… 纪珩面色如常:“昨日摘得桃子,分给朋友了,我想再摘点。” 宁婉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她当即满口答应,毕竟昨天吃了他那么好吃的甜点。 去果园前宁婉和李青阳交待了一声:“我带纪先生去摘桃子。” 被打扰到美梦的李青阳,一脸不耐烦,“和我说干嘛!”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对着等她的纪珩笑的勉强:“我们走吧。” 纪珩又不聋,那么大的斥责声,他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女人泛白的唇,顿了顿,到底没有说什么雪上加霜的话。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 两人也就摘了差不多十多斤桃子,很快就摘完了。 纪珩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纪先生。”宁婉摆手拒绝,“这桃子不值多少钱。” “那我也不好意思带走了。”纪珩坚持要给。 宁婉只好拿出手机,她的头像是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看起来清新自然。 纪珩手指微动,转过去了一千块。 “这太多了!!” 纪珩微微一笑:“就当是感谢做的饭菜,味道很好。” 宁婉不习惯别人夸她,脸一红,小声说:“谢谢,不过,我也不能收。” “那好吧,听你的。”这次纪珩格外的好说话。 “那算你请我吃?”他嘴角噙着笑,犹如冬雪初霁,就那样凝视着宁婉, 不知为何,宁婉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熟悉的路口,宁婉看着纪珩无知无觉的往前走,好意提醒:“这就是你昨日上山的路口了。” 纪珩脚步一顿,目光沉沉,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那我走了。” 宁婉含笑的目送他。 纪珩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而后身体僵硬的转身,上山。就差没有同手同脚了。 约莫着宁婉走远后,纪珩又返回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薄背影,心中并不平静。 反常的举动和起伏不定的心绪,让纪珩再也找不到借口欺骗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宁婉对于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 — “纪总吗?” “啊?您要收购我们家的桃子?”李青阳猛地从摇椅上弹起,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好好好,您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来办。等您的人到,我们再开始摘,保证都是最优质的。”李青阳连声应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挂断电话后的李青阳喜形于色,吊儿郎当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切菜的宁婉颐指气使,“多做两个下酒菜,我要庆祝庆祝。”也不等宁婉回答直接就走了。 宁婉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切着案板上的菜。 隔天上午,九点。 一辆半挂车和一辆卡车缓缓驶进村里,停在了距离果园最近的路边。 不光是李家,还有村里其他人家的桃子,大车运往外地。小车就是李青阳家专享,只采摘九成熟的桃子供给本市的超市, 如此,就有机会多来几趟!纪珩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直接停在了李家门口。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润。 见到他,李青阳和宁婉热情的迎了上来,纪珩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宁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李青阳是想让宁婉也跟着去果园摘桃子。 已经清楚了这个人脾性的纪珩,表情异常平静:“不如,让宁婉在家准备饭菜,我中午就在这儿吃饭了。” 这话让李青阳心中一乐,这可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啊,当即交待宁婉:“那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赶紧去买些菜。” 宁婉脸上浮现出难色,这时坐车去城里买菜,再回来,恐怕就晚了…… 纪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适时的提出:“不用买菜,我想吃点天然无公害的,家常便饭即可。” “好好好!”李青阳满口答应,“听到了没?就照纪总的话做。” “好。”宁婉朝纪珩笑笑。 她扎着低马尾,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红,眉眼弯弯,这一笑,直接笑进了纪珩的心坎里。 让他心底熨烫不已,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碍于已婚,不好说出口? “纪总?纪总?”李青阳大喊着。 “嗯?”纪珩从思绪里抽离的一瞬间,发现面前杵着一张跟白面馒头似的脸, 他嫌恶的后退几步。 也发现了宁婉已不在面前,就冷冷说道:“走吧,去瞧瞧。” 她结婚了又怎样6 午时,太阳高高悬挂在正空中。 “饭菜,做的真不错。”纪珩看了眼宁婉,缓缓启唇。 “哈哈~纪总您喜欢就好,她手艺是不错,您想吃了就过来,或者让她去给您做也行。” 纪珩心思一动,目光落在宁婉身上:“方便吗?” 宁婉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又紧,轻轻点点头。 纪珩笑道:“那就先谢谢了。” “是我们要谢谢您才对。”李青阳高兴的满面红光,他们家的桃子卖了个好价钱,他做梦都能笑醒! 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酒,纪珩以要开车为由,没喝,都是李青阳在喝。 喝酒的男人和不喝酒的男人相比,高下立见。看宁婉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了。 一顿饭下来,李青阳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大半瓶,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纪珩没让宁婉插手,他拖着李青阳去了二楼卧室,把他扔在床上,毫不留情。 而后打量着卧室,墙上仅刷了一层大白,在这素净的背景下,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就格外引人注目。 照片应该是在小照相馆照的,背景中的大海格外虚假,可见p图技术一般般。 虽然如此,照片中的宁婉,也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之美,然而,这样一幅美好的画,却被一侧的李青阳给破坏掉了,他就像是误入的一只癞蛤蟆。 纪珩眼神一暗,两人着实一点不相配。 如果换成是他……就和谐多了。 房间里除了床就剩个米白色的实木衣柜,纪珩打开衣柜看了看,多数是男人的衣物,只有一个小小隔间,装的是女人衣物。 让人一言难尽。 等纪珩下楼后,宁婉在厨房清洗盘子。 心绪难平的他,在见到宁婉那一刻,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她就像一缕清风,轻易就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纪珩快步上前:“我来帮你。” 听到这话,宁婉小巧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可爱的圆形,泄露了她此刻的惊讶情绪。 纪珩挑了挑眉,站在她身侧:“怎么了,很惊讶?” “别看我是个老板,但我空闲时也会做家务,不做家务活的男人可不好找媳妇!” 宁婉似乎不敢相信,她喃喃道:“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做的。”她妈是,她外婆也是,她见过的女性都是。 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纪珩心口一窒,随即想到,确实大部分的家务都是女性在做,这种性别角色的固化,一线大城市尚且如此,更何况偏远之地。 他沉默片刻后,不再说这个改变不了现状的话题。又忍不住问道:“你和李青阳,你们是自由恋爱?” 也许是纪珩释放出的善意让宁婉卸下了心防,她犹豫了一下,回道:“我们是相亲。” 接着她又补充道:“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相亲,是他自己找媒人上门,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纪珩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对现状的妥协,也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纪珩在心里猜测那些未尽之言是什么,或许她是被逼的?被家里人逼的? 他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宁婉并不喜欢李青阳,因为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爱意,有的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妥协。 这样的认知让纪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现在在纪珩眼中,宁婉是陷入沼泽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他就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心中思绪翻飞,他手上也没闲着,宁婉刷盘子,他就把带着泡沫的盘子冲洗好,擦干净,两人挨的极近,纪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又像是茉莉花香。 宁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纪珩却像没察觉般,又不经意的往她身边移了移。 之后宁婉没有再动,因为水池就这么大,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的绯红一圈圈晕染开来。 纪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享受着这一刻。 快乐的时光却总是短暂的,纪珩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他也有工作要处理,即使对宁婉有好感,他也不会为了她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 夜色下的秀丽村,格外寂静。山峦像一个强大的护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墨色天空中,繁星闪烁,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清辉。 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辆宾利添越静静停泊在路边。 车上斜倚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影被月色笼罩着,显得分外孤寂。 “咔哒”一声,火苗被风吹的摇曳生姿。那微弱的火焰,似失意者的一缕慰藉。男子抽出一支烟凑近火苗,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月色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忙碌到深夜的纪珩,回到家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令他抓狂的画面:女人小小一只,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每想一次,他的胸口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这份嫉妒,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入眠,无法安宁。 而后他如同自虐般,驱车将近两小时来到这里。 纪珩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二层小楼,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长夜漫漫,也是难熬。 “喔喔喔——”尖锐的鸡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它带着一种蓬勃的生机,唤来了黎明的曙光,也驱散了夜的寒意。 不远处的山峦在这初亮的天空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墨黑的身影被勾勒出了起伏的线条。 微风轻拂,吹来了清晨的第一丝凉意,宁婉缓缓从屋里出来,开始了每天的打扫。 扫到门口时,散落一堆的烟头,让宁婉皱了皱眉,不知是谁这么没素质, 隐在暗处的纪珩细细打量着她,眼神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粉唇饱满柔嫩,脸蛋儿白皙光滑,没有可疑痕迹。 接着,目光延伸到宁婉修长的颈项,锁骨处的肌肤细腻如丝,泛着一层柔光…… 视线继续下移,从裸露在外的手臂,再到纤细的腰肢,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再往下,是女人被包裹住的双腿,修长匀称,他的目光在那停留片刻,最后落到穿着凉拖的纤足…… 可谓从头到脚,将宁婉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纪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理智上知道两人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当,但陷入爱情中的人往往理智不了。 纪珩眼底深处涌动着炽热的火焰,以前怎样他不管,但以后,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他的。 宁婉似有所感,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路边的花椒树枝繁叶茂,很好的掩饰住了纪珩的身形,她没有发现异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藏在树后的纪珩,浓重的黑眼圈,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占有欲。 她结婚了又怎样7 “珩哥,你怎么来了?”早起晨练的赵霖刚跑完一圈,喘着粗气,看到纪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震惊不已。 “怎么?不欢迎我?”纪珩单手插兜,神色不明地看着赵霖。 “哪有,我都给你留住处了,这还不欢迎你?” 这时,赵霖才注意到,纪珩双眼布满了血丝,胡茬都冒出来了,一脸的憔悴,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你昨晚是做什么坏事了?” 纪珩一如既往的冷静:“寻思着去挖墙脚!” “挖墙脚?为什么?是哪里风水不对吗?”赵霖满脸的不可思议,俊朗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傻气。 纪珩踱步往前,不再搭理赵霖这个二愣子。 “珩哥,你把那风水大师,引荐给我啊……” 一时间,纪珩走的更快了。 回到房间的纪珩,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让他瞬间进入了熟睡中。 —— — “妈,你现在好些了吗?”宁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屏幕中的宁母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好多了,但医生还不让出院,非让留院观察,”宁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再说。” “那你就听医生的,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宁婉细心嘱咐道。 “嗯,那个……闺女呀,你……” “妈,你现在是不在医院吗?”宁婉突然注意到背景中的环境,好奇地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宁母愣了一下。 下一秒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女声“……15床的病人… 宁母焦急地说:“不和你说了,护士喊我呢!” “好……那你…”不等宁婉的话说完,视频便被挂断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宁婉的母亲今年年初查出了肾衰竭,急需手术,可手术费用就得三十万,这还不加上后续的医疗费用。 对于宁婉一家人来说,这笔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母亲治病,满打满算,也只凑出来将近二十万。 宁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只因她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她初三那年,十四岁。 那一年,她弟弟出生了,宁父欣喜若狂,只因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而女儿是别人家的。 重男轻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生儿子,宁父看过医生,也寻过许多偏方,宁母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加之她可能也想要个儿子,各种各样的药吃了不少,虽然最终得偿所愿了,可身体自产后就越发不好了。 宁父一个人打理着果园,没功夫照顾宁母和儿子,加之家里困难,就让宁婉辍学了。 宁婉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那又怎样,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能反抗得过一家之主的父亲。 辍学后,她就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偶尔还要去果园帮忙。 她们这个地方,女孩普遍嫁人早,宁婉成年后,就有不少媒人来说亲。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男人,宁婉反应强烈,她恐惧结婚,她怕以后会跟母亲一样,为了生个儿子,长年累月的喝苦药。 可能是想着她还能为家里干活,宁父也没有逼她,最终都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年初宁母查出了病,恰逢李青阳上门提亲,得知了她家的情况,当即提出可以给十六万的彩礼,在当地是非常高了。 这次,宁父竟也罕见的询问起了宁婉的意见,宁母也强烈表示,要看宁婉心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为了钱嫁人的。 而宁婉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慢慢等死,从小父亲就不喜欢她,母亲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温暖所在。 宁婉想,嫁谁不是嫁呢,她就答应了。 这也有了,现在宁婉对李青阳处处忍让,一方面是她性格内敛,另一方面也是感激他当时拿钱出来,不管他目的怎样,总归现下她母亲是好好的。 “宁婉,发什么愣呢!村口来了许多游客,你快去引到咱果园去。”李青阳从外面回来,大声喊道。 宁婉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快步走向村口。 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显示出几分无奈。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招揽游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来这边游玩的一行有七八人,带着两个小孩,可能是两个家庭结伴来的。 吴春梅看宁婉过来,眼珠子一转,没等宁婉开口,就大声嚷嚷:“他们家今年承种的果园,小年轻没经验,不如我们种的好。” “对对对,我们家的桃,那是又大又红,您去摘准没错。”另一个妇女是吴春梅的妯娌,也卖力吆喝。 面对这样的局面,宁婉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大家别看我年轻,但我也是种了五六年果子了。” “小姑娘,你家的是怎么收费的?”一位戴眼镜的游客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宁婉回答,那个男人就被身旁的女人拽住了衣角,“问什么问啊!”女人忌讳地看了一眼宁婉:“没听说她家第一年种啊,肯定不好,咱去别家。” 她结婚了又怎样8 宁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像被针扎了样难受。但她没放弃,继续耐心地介绍果园的情况, “我家的桃子都是按斤收费的,一斤只要五块钱。而且进园采摘每人二十元入园费,只要不浪费,可以随便吃。” “美女,我家也是一样的,走吧,等会儿天儿都热了。”吴春梅急忙补充道。 最终那一行人跟着吴春梅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宁婉悻悻而归。李青阳又免不了叨叨:“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 宁婉没理他,进了屋子,把门重重的合上!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家里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干啥啥不行!” 说了一会儿,见宁婉没反应,李青阳自觉没意思,骂骂咧咧的出了家门。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李青阳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在外面潇洒了一天,天快黑了才回来。 下车后,李青阳伸了个懒腰,看见一群人,围着一辆车,不知是在干嘛,李青阳也好奇的凑过去, 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喊道:“纪总,这是怎么了?” 纪珩无奈地解释:“从山上下来,车子突然坏了!拖车公司的人一时半刻也来不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纪珩。李青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纪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天黑了,上山也不安全,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坐会儿,或者留宿一晚。” 纪珩迟疑了片刻,才犹豫地问道:“方便吗?” 李青阳赶忙应道:“方便,方便,那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纪珩扬了扬眉。 在离开前,纪珩特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茅台。李青阳见状,心中不禁一乐,忙不迭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是朋友送我的,我很少喝白酒,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懂它之人。”纪珩淡淡道。 不愧是大老板,办事就是如此敞亮!李青阳在心里暗暗赞叹。 “那晚上,我陪您浅喝两杯?” 纪珩微微颔首。 两人到时,宁婉正在厨房忙碌着,胜雪的肌肤泛着微黄的光晕,脸颊因热气而微微泛红。 让纪珩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纪总来了,快做几个下酒菜来。” 宁婉讶异的回眸,清澈的眸里泛起层层涟漪。 纪珩平静的笑了笑:“车子坏了,只能打扰你们了。” 宁婉摇摇头:“不打扰的。” “你动作麻利点,纪总,我们快进屋。”李青阳殷勤的泡了杯茶,放在纪珩面前。 两个别有目的的男人,也是聊到了一起。 “纪总,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项目啊?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 仅靠果园收入,李青阳不是很满意。他手中还有点闲钱,在外面那几年,也听了几人因为买股票赚了不少钱。 纪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易不要去插足的好。市场波动很大,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 “投资债券比较稳定。虽然相比来说收益不多,但风险也相对不大!” 李青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总,您说得在理。” 像李青阳这种人,一头扎进股市,最后下场不会好了,跳楼?亦或是跳河?为了不让宁婉以后觉得他太狠,纪珩也只能好意提醒他,至于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他这么好的“情敌”了!想到此,他不禁嗤笑一声。 “怎么了?纪总” “没事,你喝你的。” 李青阳等不及饭菜做好,就喝起了酒。 宁婉在厨房忙活着,不一会儿,几盘色香味俱佳的下酒菜就端上了桌。 “纪总,快吃。”李青阳热情地招呼着。 纪珩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微微颔首:“味道很好。” 酒过三巡,李青阳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纪总,我这一直想创业,可就是找不到好的门路,您给指点指点?” 听的宁婉皱了皱眉。 纪珩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创业并非易事,你自己有想从事的行业吗?我可以给你……”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李青阳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 宁婉起身查看,只见李青阳脸颊泛红,显然不胜酒力已醉。她无语道:“你这真是……”话未说完,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纪珩见状,唇边露出笑意,喝了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先把他扶房间里休息。”边说边扶起李青阳,还吩咐宁婉去把门打开,待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又重新回到餐桌旁。 “不好意思,他平时就喜欢喝酒。让你见笑了。”宁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纪珩不在意这些,“他喝醉了,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啊?”宁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他喝醉了,就是倒头就睡,倒也不折腾。” “那就好。”纪珩的声音依旧温和,“这样你也能少操点心。” 这饱含关心的话,让宁婉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久久未言。 纪珩盯着她圆润的脑袋,无奈道:“你很怕我吗?” 宁婉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纪珩人很好,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尊重她,对她释放了许多善意,但她面对他时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纪珩拧眉不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对李青阳创业有什么看法?” “他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宁婉扬起素白的小脸,不假思索。 自家的果园,他还整日做甩手掌柜,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事。 纪珩心里愉悦极了:“好,那我就不帮他。”算李青阳运气好,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帮”他了 宁婉心里有点怪怪的,这话说的,好似以她的意见为主一样。 饭后,宁婉把楼下的房间拾掇了一下。 “纪先生,这间房没人住过。” “李青阳喝醉了,一身的酒味,用不用我帮他洗洗?”纪珩右侧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宁婉被看的心里发紧:“不用了谢谢。”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 “你晚上和他睡一起,味道不…熏?”纪珩盯着她,问出了想知道的事,那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宁婉看穿。 她结婚了又怎样9 宁婉耳根一红,脱口而出:“我睡沙发。”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纪珩心里熨帖极了。 夜半,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一个黑影快速在楼梯上移动。 纪珩透过窗户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个小小身影。 他无声的笑了笑,对于这种醉酒的男人,想必宁婉也是厌恶的! 他就好了,虽然会喝酒,但只是品酒,而不是酗酒。 如果以后……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喝酒,他也是可以戒的。这么想着,纪珩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怎么起这么早?”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纪珩走出房门,就看到宁婉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饭了。 宁婉听到声音,微微仰头,脸颊漾着一抹浅笑:“待会儿要去城里买些菜。” 纪珩:“我送你!” “纪先生,你的车不是坏了吗?”宁婉蹙着眉。 纪珩:倒把这事儿忘了…… 他反应极快:“昨天应该是发动机过热启动不了,过了一夜,肯定好了。” “哦……”宁婉似懂非懂。“那也不麻烦你了,坐公交车很方便。” 纪珩却一脸认真:“我顺路,正好要回城。” “还是你嫌弃我,不愿坐我的车?” 话说到这个地步,宁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先谢过他。 很快,纪珩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吃完饭后,临走之前,纪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李青阳,仍在呼呼大睡,他冷嗤一声,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纪珩绅士的打开车门,宁婉坐进了副驾驶。刚坐定,纪珩就俯身过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宁婉周围。 宁婉心慌不已,双手抓住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着:“你…你干嘛?” 纪珩低笑:“坐车要系安全带的。” 话音刚落,“咔哒”声随之响起,宁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意识到自己的误会,两颊瞬间染上如晚霞般的绯红,红晕逐渐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双眸含着羞涩的水光,嘴唇微动“不好意思,我” 纪珩眸色幽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事。”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宁婉盯着自己的脚尖,而纪珩则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向着城里驶去。 一路默默无语,尽管纪珩车速不快,但过了一个小时,也到了县城。 “纪先生,你把我放在西关街那个十字路口就好。”宁婉嘱咐道。 西关街有摆摊卖菜的,隔一条街,还有个菜场,她往常也都是去那里买菜。 “来都来了,我也买些菜。”多好的独处机会,纪珩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两人一同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婉挑了些土豆、包菜和胡萝卜,还有一些辣椒, 纪珩为了证明自己真是要买菜,有样学样的也都买了,还顺带夸了夸宁婉。 不知何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宁婉一通采买下,鼻尖都冒出了汗。 纪珩快速去路边店铺,买了两杯果茶回来。 “喝点东西。”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接过果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眼底的不悦被纪珩很好的藏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调侃:“算得这么清楚,那我在你家吃饭、住宿是不是也要收费?” 宁婉被说的脸蛋儿通红,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她没有这个意思。 纪珩看到她这副模样,正了神色:“所以,一杯果茶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哦…”宁婉表情讪讪的。 “尝尝看,好喝吗?” 宁婉认真地吸了口奶茶,腮帮子鼓了起来,脸颊圆润的,纪珩都想捏一把。 她咽下去后,轻启唇瓣:“很好喝。” 残留的茶水在唇珠处成了一颗透亮的水珠,摇摇欲坠。 纪珩只觉得嗓子发干,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纪先生,你怎么了?”宁婉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 纪珩下意识地说:“什么味道的?” 宁婉眨了眨眼,答道:“有一股淡淡的红茶味。” “哦……” 旁边有几个小女生,一直盯着他们,推推搡搡,似乎在讨论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小跑过来,站到纪珩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帅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纪珩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能,我结婚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拉着宁婉的胳膊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留下那个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朋友们见此情形,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宁婉被纪珩拉着,挣了挣胳膊,却没挣开。 “纪先生,你松开我。” 纪珩这才松开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 宁婉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纪珩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刚才是为了快速打发走她。” “哦~”宁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纪珩心里憋闷。之后多少有些沉默。 随后,两人又到了隔一条街的菜场,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蔬果和肉类的混合气味。 宁婉又买了几斤新鲜猪肉和排骨,称了些蚕豆。买完后,回到停车的地方,宁婉提出告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纪先生,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纪珩也不好再说,他又要回度假山庄,顺路的话了…… 没一会儿,公交车来了,随着车辆缓缓启动,宁婉坐在车上,回头望了望: 阳光热烈地洒在纪珩身上,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也许是感受到了宁婉的目光,他眼尾轻挑,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霎时,宁婉心脏猛跳个不停,她急忙伸手按了按,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跳动不安的心。 她结婚了又怎样10 宁婉回到家,家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路边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李青阳又不知道去哪了。她也不在意,把猪肉和排骨放进冰箱,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其他东西也一一归置好。 完事后,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得闲后的宁婉,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的一瞬间,纪珩的消息弹了出来:“到家了吗?” 是四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宁婉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着,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几下。 此时的纪珩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神情略显疲惫,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 “纪总?纪总?”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你说什么?”纪珩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从手中的手机移开,身体坐直了一些。 “您觉得这个营销方案还需要改吗?” “就按这个去办。”纪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话语果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看着,宁婉发来的一个“嗯”字,纪珩久久不能释怀。 如此敷衍…… 都不问一下,他是否安全到了地方。 纪珩烦躁不已,手机被重重地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心中却满是宁婉那漠不关心的回复。 —— — “纪总,您这种大老板不忙的嘛。”李青阳边说边笑着递了根烟给纪珩。 他没想到纪珩又来了,这种采购的小事儿,还轮不到大老板操心吧! “我不吸烟。”纪珩拒绝道。 “你们这里空气不错,来一趟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原来如此,李青阳恍然大悟,有钱人都喜欢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连空气也是。 “哈哈~那您可以常来!” “您有员工帮忙打理事务,时间也自由!不像我们这些辛苦种地的小老百姓。”李青阳感慨着。 纪珩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宁婉的身影。他不由得连咳了几声:“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可以可以。” 这边答应着,李青阳转头扯着嗓子喊:“宁婉,宁婉。”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死哪去了?”他嘴里咒咒骂骂的,往楼上去。 没一会儿,李青阳从楼上下来,去了客厅,然后提着水壶,慢悠悠的出来了,“嚷嚷着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真是矫情!” “我看她就是躲懒,不想干活!” 纪珩不悦的暼了他一眼,李青阳低头倒茶,也没看到。 “纪总您喝茶。” 不舒服?怎么会不舒服?纪珩有些担心。 他接过茶杯,握在手心,若无其事地说:“你去果园找一下王德鑫,直接让他把这次的账还有上次的一并给你清了吧。” 本来是把这批桃子交付完,再打款的,但是,纪珩想支走他。 闻言,李青阳眼前一亮,随后又故作矜持地说道:“不急,我在这儿陪您待会儿。” 纪珩拧眉:谁要他陪?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坐会儿就行。” 于是,李青阳屁颠屁颠的往果园去了。 纪珩心急如焚地走进房间,女人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小小一只,看起来格外单薄。 “你不舒服?” 宁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要起身,右臂吃力地撑在沙发上,颤个不停。 她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满是令人揪心的病态嫣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往昔的水润光泽全然消失。 纪珩把她扶起来,焦急地伸出手,轻轻探了探额头,心猛地一沉,好烫! 他毫不犹豫地弯腰,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右手揽住她的腿弯,迅速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快到,宁婉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先生,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宁婉声音沙哑,有气无力,连呼出的气儿也是灼热的。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吃了退烧药的。” 此时宁婉的脸色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烧的更厉害了。 “吃了药,还这么烫,那更不行!”纪珩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脸上的担心遮掩不住,步伐也加快了。 宁婉头又晕,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无力拒绝。 纪珩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里,轻踩油门,离开了秀丽村。 ……… 刺目的白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清新味道,倒不难闻。 宁婉眨了眨眼,抬手,想要揉眼睛。 “别动,输着液呢!”纪珩急忙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自然地坐在了病床上。 宁婉褪去些许红潮的脸色,此刻又重新变得嫣红,她想起了,纪珩抱了她……所以……这里是医院。 “纪先生,你……我能不能出院……”宁婉的声音还很虚弱。 “知不知道你已经烧到 39 度了,医生说你得了重流感,需要输两天液。”纪珩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悦。 “我……”宁婉欲言又止,她紧紧地扣着床单,眼神中流露出无助。 她手里没多少钱,虽然每月李青阳会给她一些家用,但也仅仅只够家用罢了。 这单人病房……不知一天要花费多少。宁婉的心揪成了一团,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纪珩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你是担心李青阳不知道?” 他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满:“那你放心,我已经告诉过李青阳,我把你送医院了。” “他可是一句都没过问你的病情呢!”说到这里,纪珩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哦…” 宁婉早了解透了李青阳这个人,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不得不说,两人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这个轻描淡写的“哦”,却又让纪珩误解了,他是有气儿没处发,英俊的眉宇满是阴沉。用力的拉开了病房门,又轻轻的合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宁婉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纪珩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她结婚了又怎样11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金黄。 纪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医院,暖橙色光芒勾勒出他高大又挺拔的轮廓。 他直奔病房而去,推开门,病房安静得只剩宁婉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睡得分外香甜的女人,纪珩小心地探了探她的体温,确认没有异常后,自然地坐到了床边。 睡着儿的宁婉,看着乖巧极了,小脸白里透红,好看得紧。纪珩凝视着她,只觉心里发软。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觉得饭菜快要凉了,而宁婉还没有睡醒的迹象,纪珩才叫了她。 “醒醒,吃点东西~” 宁婉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蒙。额头上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 刚醒来的宁婉,纪珩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又呆又可爱,他不禁轻笑出声。 宁婉歪头,看着纪珩冷峻的眉宇里布满了笑意。 真是奇怪,阴晴不定的纪先生。 “快起来吃饭,一会儿凉了!” 纪珩伸手想要扶宁婉,宁婉拒绝了,自己坐了起来, 而后视线一定,她愣愣的看着摆在小桌子上的饭菜。 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南瓜被煮得软糯细腻,在浓稠的小米汤汁中若隐若现。 色泽鲜亮的肉沫茄子,茄子被切成细长的条状,肉末细碎,均匀地分布在茄子之间。 浓淡相宜的冬瓜排骨汤,切成块状的冬瓜,晶莹剔透,与奶白色的汤汁交融在一起,透着淡淡的绿…… 怪异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 她看着纪珩,眼中复杂难辩,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快吃啊!”纪珩催促道。他也坐在病床上,拿起了筷子。 一时之间,默默无声,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明明已经退热了,宁婉脸颊却越来越红。 “纪先生,我想出院!” 纪珩不赞同:“病人要听医嘱,不能任性。” 宁婉有些窘迫的说:“这是私人医院,收费很贵。”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纪珩舒展了眉宇,劝慰道:“不用你付钱。” “不行,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接受。你之前花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纪珩拧眉,似乎不能理解,又没有多少钱。 ……但既然她坚持,他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身体是自己的,不要为了省钱,因小失大,钱我付,你就安心待在这,然后……” “你,打工还债怎么样?” “啊?”宁婉清澈的眼眸瞪得老圆。 纪珩解释道:“留在我家给我做饭。” ……宁婉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做饭?这岂不意味着,她要住进纪珩的家,与他……不行! “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纪珩故作惊讶,脸上还有一丝受伤,似乎没想到宁婉会这么想他。 宁婉低垂着眼帘,她是有一丝怀疑,但也不到图谋不轨这个地步…… 这些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找了个理由:“不是,我……我要在家做饭,果园里的果子,都需要我照看。” “哦?”纪珩挑了挑眉,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李青阳打电话,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青阳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问:“纪总,您需不需要保姆,如果需要,可以让宁婉留在那!只是工资……呵呵,看在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高一些啊!” 家里没什么农活了,这时宁婉出去正好,还能挣些钱,李青阳心里的算盘打的溜响。 纪珩漫不经心的回了他几句,而后挂了电话。 看着宁婉紧抿着唇。 不得不说,有时候,李青阳是真好用。 纪珩缓缓开口:“我常年游走在生意场,所有人都带着虚伪的假面,所以我朋友很少, 认识你……们后,通过这几次相处,你…们热心又直率!我早已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了,看到朋友生病,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纪珩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要有负担,其实,咱们这算互帮互助了,我家里做饭的阿姨请假回家了,再临时找一个也不放心。 “只需要一周时间,到时她就回来了。” 纪珩的一番情真意切,说的宁婉脸颊通红。 是她小人之心了…… 宁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谢谢。”她没有抬头,只觉的尴尬不已。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纪珩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婉,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鹰。 又隔了一天,医生开了药后,就让宁婉出院了。 两人去了恒盛超市。 纪珩推着小车,宁婉走在他右侧,并排而行。来到蔬果区,宁婉仰头,看向身旁的纪珩,问:“纪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如沐春风的纪珩,笑道:“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就可以。”倘若赵霖在这儿,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 虽然如此,宁婉选食材时,还是会询问纪珩的意见,毕竟是以他为主,得合他心意。采购好大约三四天的食物,两人就离开了超市。 纪珩的住所,位于天阳湖对面的一处别墅区内,是这喧闹城市中难得闹中取静的地方。 房子是栋三层欧式建筑,米白色的墙体,砖红色的屋顶。别墅的雕花大门高大又厚重,表面涂着一层银灰色的漆,大门两侧矗立着两根奶油白的石柱,倒是相得益彰。 走到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好闻。 宁婉跟在纪珩身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满设计感的家居摆设,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纪珩给宁婉简单介绍了家中的一些情况。随后把食材归置好,宁婉就准备做午饭了。纪珩也提出要帮忙,他的理由是她还不熟悉家里的厨具。 去到厨房,宁婉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粉嫩嫩围裙,这一看就不是纪珩会买的东西,她不禁笑了笑, “看来,那个阿姨也是个有少女心的人啊。” 纪珩脸色一僵…… 她结婚了又怎样12 宁婉有条不紊的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红烧鱼,酸汤娃娃菜,酸辣肚丝汤,凉拌菠菜…… 饭后,看着将要住的卧室,她不禁愣了一下…… 两米半的大床,室内还有卫生间,空间很大,不像是客卧,宁婉不禁开口:“纪先生,你太客气了。” “没有,房间都一样,无甚差别。” 宁婉无语凝噎,是她见识浅薄了。 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一天,睡之前宁婉又一次感慨自己想的太多…… 床很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身处同一空间的纪珩,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中意的人儿就睡在他家里,心里就热到不行。 也许是过于舒服,宁婉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然大亮,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了,她暗道: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却发现纪珩已然不在家中,冰箱上贴有纸条:去工作了,餐桌上有早餐,凉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一股暖流从宁婉心底淌过,可随之而来也添了一丝怀疑…… 这一手若有若无的关心,似真似假的爱意,可是被纪珩玩明白了。 此时的他,端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小差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机里是客厅的实时监控视频, 看到宁婉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地盘里,纪珩不禁勾了勾唇…… 纪珩利用一天的时间,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这样他就有时间和她共处。 晚上回到家,宁婉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端坐在沙发上,温柔动人,或许是夜色太美丽,这样一副场景,就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般。 纪珩心中一热,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看着宁婉道:“辛苦了!” “份内的事。”宁婉很客气。 纪珩不禁皱了皱眉,哪里又出了错? 饭后,宁婉收拾起了餐具。纪珩紧紧跟在她身侧。 本来就不大的水池,又加进来一个人,更显拥挤。 两人肩膀挨着,宁婉挪了挪,有些心慌意乱,她劝道:“纪先生,我自己可以,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帮你。”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宁婉敏锐的察觉到他隐晦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的,不禁舔了舔唇。 “~轰隆” 就像一颗惊雷投到纪珩心中。 心中爱意汹涌澎湃,宛若激起千层浪! 看着宁婉探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红唇,纪珩之前所有的隐忍全部白费! 他不要再循序渐进。 “宁婉,和我好吧!”纪珩目光紧紧盯着宁婉,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宁婉嘴巴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在一起!” 当怀疑化为实质,宁婉不可避免的大脑宕机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结婚了。”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我不在乎!” “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李青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和我好吧。”话落,纪珩突然抱住了她。 一切都那么突然,宁婉慌的不行。 “你快放开我!”乌黑的秀发随着挣扎凌乱地飞舞,额头也因用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纪珩丝毫不受影响,紧紧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底躁动不已,湿热的唇不受控地落在宁婉侧脸。 宁婉心尖一颤。 “别,别这样,这是不对的。”她哀求道。 纪珩不想听,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嘴被堵住,宁婉只能发出唔唔声。 唇是甜的,甜的让他失控。 他吻的又深又重。 宁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直到口中尝到咸意,纪珩才找回了理智。 此时的宁婉眼眶含泪,唇瓣透亮有光泽,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他强行压下心思,克制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婉婉,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看到李青阳那样对你,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知道你不是他可以随意对待的。” 宁婉心猛地一跳,目光与纪珩的交汇,如同纠缠的丝线,紧密交织在一起。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突然,宁婉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哗哗的流水声,构成一种别样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 打完后的宁婉,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纪珩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水。 就在宁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纪珩伸出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感受着那一巴掌带来的温度。 然后,他笑了。 笑声低沉还带着一丝戏谑。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是对我也有好感的啊!” 宁婉脸蛋儿异常红润。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好久,宁婉才开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纪珩当然清楚她要说什么。 “你以为呢,婉婉?我一趟又一趟的跑去秀丽村。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商人,利益为重。 秀丽村没有任何值得的我投资的地方,但是却有个你!” “所以,我是一件商品?你是图我这具身体?”宁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若洞悉一切。 纪珩的呼吸明显乱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图的是你的全部,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想要。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负责赚钱养家,而你,做什么都行,只需陪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纪珩语速很快,生怕宁婉误会了他。 “砰~砰~”宁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跳。她用力地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那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不对,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不对?何为不对?”纪珩反问。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婉:“我一没犯法,二没伤天害理,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宁婉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已经结婚了,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纪珩冷嗤一声! 天真。 “道德是社会赋予所有人的框架,那些被框在里面的人是因为没遇到足够有吸引力的诱惑。” “而你,是我遇到最大的诱惑,我无法抵抗也不愿抵抗。” 她结婚了又怎样13 宁婉嘴笨说不过他,用抗拒的眼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你来说是有些突然,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想想。” “是选择我,还是李青阳,我相信你会知道怎么选择的。”说完话,纪珩松开了手。 宁婉急忙往屋外走…… 纪珩眉毛一挑:“门锁了,你出不去。” 她身子一僵,跑回卧室,“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纪珩,无奈的摇了摇头:“婉婉,我没那么卑鄙!” “你睡吧,好好休息。” 宁婉靠在门后,苦笑一声,怎么能睡的着。纪珩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心里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翌日。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宁婉耳边。她紧了紧被子,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纪珩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宁婉飞快的爬了起来。 “买了早餐,快来吃饭。”纪珩只能看到她圆润的后脑壳。 “我不饿。” 不饿?这么情绪化的话,纪珩被气笑了! “怎么,要我喂你?” “那我很乐意!”纪珩躬身,单膝跪在床上,试图去抱宁婉…… 把宁婉急得,差点绊倒,飞快的跑离了卧室。 “想好了吗?选我还是他?”纪珩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宁婉内心并不平静,这不是选择题,她已婚了。 看着男人执拗的神情,宁婉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太突然了,你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我…我会仔细考虑的。”她做出了妥协。 望着她认真的小脸,纪珩答应了。他也不愿宁婉会因此惧怕她,他是要媳妇,不是要“压寨夫人”。 ………… “婉婉,不是说好了,你会认真考虑?” “这就是你认真考虑的态度?” 纪珩看着对话框内,发的消息,无一条回复,咬紧了牙! 把宁婉送回去后,她就再没回过他的消息,纪珩都要气笑了! 宁婉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纪珩发的信息,转过去了2000块钱。 她之前问过护士,她住的单人病房一天需要800块,她住了整整两天,加上开的药,2000应该够了。 他和她……未婚和已婚……一字不同,却是天堑之隔。 纪珩看着转账消息,身上的寒气抑制不住外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去,给到纪珩的竟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 — “纪总,您又来了。”李青阳笑容灿烂。 “嗯,我来看看。”纪珩微微点头,神色略显疲惫。 “对了,你……宁婉的病好了没?” “早没事了,她搁果园呢,身体倍儿好!就是惯的她了,一点小病儿还跑去医院,还麻烦了您。”李青阳皱了皱眉,明显的责怪语气。 纪珩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我去果园看看…采摘情况。” “我这腿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李青阳又犯懒了,他揉了揉腿,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纪珩并不在意,快步往果园而去。 “你是在躲我吗?” 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骤然响起,宁婉猛地一惊,手中的桃子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拉黑我?”纪珩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跟谁学的?” “婉婉,你还真是天真呢!”他话中满是嘲讽。 宁婉就这样被逼至树干,娇弱的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整个人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 “还躲不躲我?”纪珩伸手摁着她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嵌入她的骨髓之中。 “你疯了吗?这里有人!”宁婉压低嗓音,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极度惊恐。 后面的人仅仅隔了两三棵桃树,透过树叶缝隙,甚至能看到对方黑色的布鞋。 “所以,没人就行了?”纪珩眼神中透着执拗,势必要得出个答案。 宁婉目光四处游移,心跳如鼓:“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纪珩重复着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足够“努力”。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纪珩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紧紧锁着宁婉。 宁婉大气都不敢出,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哀求:“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不相信你的话。”宁婉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度。 “除非……”纪珩故意拉长了声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 “你亲我一下!”说罢,纪珩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 宁婉紧咬着唇,都快要哭出来了,就是不肯动。 纪珩到底是心软了,自己动嘴,重重的亲了她一口。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桃子的甜香,后方,大娘的身影也随之而至。 “呦,小宁,你眼睛怎么红了?”她关切的问道。 “我…眼里进虫了。”宁婉不自然地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周围的桃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是呢,桃子的香气,是引来不少飞虫。”大娘深有同感。 “纪老板,来视察工作啊?”大娘又笑着看向纪珩。最近经常能见到纪珩,她话中也多了几分熟稔。 纪珩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闻着这桃香,忍不住来摘一些自己吃。” “是啊,我们秀丽村的桃,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大娘的脸上满是自豪。 “我这里摘得有,您先拿去。”她边说边指着竹篓里的桃子,个个饱满圆润,色泽诱人。 纪珩婉拒了,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宁婉,话有深意:“自己摘的,才格外的甜。” 大娘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像自己种的菜啊、养的鸡啊,我感觉总是比外面买的好吃。” 纪珩附和的应了声。 “那你们在这儿摘,我再往前去。”大娘笑道。 “好。” 宁婉脚步微动,想跟着大娘一起走,却被纪珩似笑非笑的目光震慑住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4 宁婉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快速的摘着桃子,仿若纪珩不存在一样。 炽热的阳光穿过青翠欲滴枝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挺翘的鼻尖就有了湿意。 纪珩蹙了蹙眉,伸手为她擦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宁婉连忙将头一偏:“你做什么?” “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宁婉又惊又慌,他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再说手指能擦什么? 纪珩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又不是洪水猛兽。紧接着却想到,是不是李青阳帮她擦拭,她还会送上一个微笑。 想到此,纪珩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宁婉见状,离他远了一些,继续摘桃子,被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沾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很是狼狈。 纪珩又不争气的心疼了。 仔细想想,她只是被困在婚姻这个枷锁里了。 二十来年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思想上太单纯,太守旧,一时拗不过来也正常。 他比她年长,和她计较也没甚意思! 既然遇到他了,他会让她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遇人不淑,就应及时抽身。 到时,他们在一起了,此刻遭受的冷遇,也有收回的一天。想到这里,纪珩的心又热了。 “你歇会儿,我替你。”说话间,纪珩把宁婉拉到一旁,他站到宁婉那个位置,开始干活。 宁婉被他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纪珩下手利落的样子,仿佛天生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既然他想摘,那就任他摘个够,如果不是他影响了自己的效率,她不知已经摘了多少了!这样想着,宁婉找了块平坦地方席地而坐。 纪珩手上忙着,也不忘交流:“我和李青阳,说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一个合格的丈夫,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辛苦劳作,自己却悠闲地休息。” 宁婉默默不语,她又岂会不知李青阳的缺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优点! 可,当初结婚的目的本就不纯……李青阳终归对她家有恩……宁婉做不到,用人超前不用人朝后,她过不了心底那关,她不该,也不能去触碰婚姻的红线。 至于纪珩……她抿了抿唇,他对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时间长了,他或许就会褪去现在的热情, 想到此,宁婉苦涩的笑了笑。 宁婉的所思所想,纪珩自然是不知道,要不然,不知还会不会有力气干活! 经过几小时的忙活,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接近中午。 纪珩提出请他们吃饭,理由是他在李家吃了几顿饭,作为礼尚往来。 还有这等美事?李青阳直接乐滋滋的答应了,对宁婉的反对视而不见。 纪珩请他们去了赵霖的度假山庄。 “纪总,您看一下菜单。”经理亲自招待他们。 “不用了,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上来。” 李青阳笑眯了眼:“纪总,您太破费了。”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李青阳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宁婉却没什么胃口。 纪珩时不时地看向宁婉,眼中满是关切。 “宁婉,你也多吃点。” 宁婉暗暗瞪了他一眼。 纪珩微微勾唇,朝她挑了挑眉。 他相貌好,做起这个动作来,不会显得轻佻,反而格外诱惑人。 宁婉垂下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 两人的你来我往,只顾着吃的李青阳压根没注意。 他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别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阳又活跃起来了。 “纪总,您看我这样的,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干不了什么体力活。”李青阳厚着脸皮道。 纪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婉,似乎在说,瞧,这种人也值得你守着? 宁婉觉得脸颊烧的慌,轻轻拽了拽李青阳的衣角。 “干嘛啊!”李青阳满脸不耐烦,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心思本就不纯的纪珩,瞬间就有了主意,他不紧不慢道:“这样吧,还剩下一批桃子要运去外地,你愿不愿意跟车。” 这活儿也不轻松啊!李青阳拧眉,眼珠子转了转:“多少钱啊?” “五千块,一周左右。”纪珩抛出了这个诱惑。 五千?这么多?李青阳眼睛一亮,这就跟白捡钱一样啊,他忙不迭的点头,急切地问:“我可以啊,去哪里?” “北河市。” 听到这个地址,李青阳脸上一僵,上扬的眉毛也抖了抖,那瞬间的不自然被纪珩尽收眼底,他眼中一闪,北河怎么了? “纪总,北河太远了,我就不去了。”李青阳连忙拒绝,语气有些许急迫。 纪珩若有所思,北河有什么让他如此抗拒的。 他以为,李青阳只是普通的种地村民而已,就没有在意他,看来是他疏忽了,这个李青阳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意思~看来宁家,也要好好查查了,也许宁婉也不仅仅是被父母逼着嫁给李青阳的。 纪珩巴不得他能离宁婉远远的,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后,又给出了另一个选择:“这样啊……那去华城怎么样,华城离这里近一些。” “华城我可以去!”李青阳一听华城,眼中再次焕发了光。 宁婉在一旁想阻止李青阳答应,在她看来,纪珩无非是想把他支走,可李青阳却不理会她,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无奈。 纪珩看着李青阳那急切的样子,勾了勾唇:“好,那你就去华城。” 李青阳自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一个劲儿的感激纪珩。 宁婉心中忐忑,她不是不想说,纪珩对她的心思。而是,她说出来,李青阳也不会信,即便是信了,照他的性子,还要责怪到她头上。 —— — 转眼间,李青阳已经走了两天了。 宁婉窝在沙发上,手机的光亮明明灭灭地照在她脸颊上。 “吃饭了吗?” “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看着纪珩发来的消息,宁婉没有回复,也不能回复,她不能在犯错的边缘徘徊…… 此时的纪珩早在千里之外的北河市,对于不理他的女人他是半点办法没有。 他来这里是出差,新建的恒盛广场开业,他要出席剪彩仪式。 正好再查查李青阳,让他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有预感,这是一件大事。 她结婚了又怎样15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李青阳已离家五日了。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大雨。 宁婉赶紧将晾晒在绳子上的衣物收拾进屋,然后静静地坐在屋外乘凉。 “宁婉!”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宁婉心头猛跳。 只见纪珩白衣黑裤款款而至,黑发被吹的凌乱,也遮挡不了他俊美的面容。 他的眼神,热烈如火又明目张胆。 自从纪珩三天前给她发消息,她未回复他后,纪珩也不再发了。 宁婉原以为他是想清楚了,找回了那丢失的道德感,却没想到他又找上门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宁婉心里很慌,为此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但在纪珩眼中,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就像只奶凶奶凶的虎崽子,面对闯入领地的陌生人,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丝毫威慑力。 纪珩勾唇:“婉婉,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宁婉声音冷冰冰的。 “你不回我消息,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理我?” 宁婉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她直视着纪珩的眼睛,坚定地说:“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她准备进屋。 纪珩却更快一步,伸手一拽,将宁婉硬生生地扯进自己怀中。 两人中间只隔着单薄的衣物,纪珩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宁婉身上,让她不禁一颤。 红晕从脸颊迅速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呈现出一抹迷人的粉霞色。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如雪,此刻更是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嫩,近距离看,格外娇嫩动人,纪珩喉结滚了又滚。 “你快放开我!”宁婉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紧张,目光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此时的亲密姿势。 她伸手推纪珩,宁婉平日里经常干体力活,力气并不小,但与纪珩相比,还是以卵击石。 纪珩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垂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宁婉的颈间,一股密密麻麻的麻意充斥在宁婉心头。 “你懂的道理肯定比我多,做人不能随心所欲,要有底线的。”宁婉心悸不已,仍强装镇定。 “你就是我的底线。”纪珩语气坚定地说道。 宁婉睫毛颤了又颤…… 她深吸一口气,冷斥道:“你快放开,会被人看到。” 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会儿的功夫,都能传满整个村子,宁婉不愿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那我们去房里。”纪珩低声道。 他单臂用力一揽,便将宁婉轻松地扛在肩上,手臂肌肉紧实,青筋暴起,可见其力量强大。 宁婉在他肩上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他仿若未觉,步伐稳健。 宁婉扯向了他的黑发。 纪珩瞬间头皮发麻,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臀,温柔地哄道:“别闹。” “流氓!”宁婉又羞又恼地骂道。 纪珩轻笑,他如今倒也成了流氓了。 他将宁婉紧紧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怀中的她:“你乖乖的,我不动你,好不好?” “你和李青阳**了没?” 宁婉的脸庞在那一刻经历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羞涩如薄雾般迅速褪去转瞬又被羞愤的乌云所取代。 “纪珩,你…你无耻!” 他怎么无耻了! 纪珩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到她内心的波动。“婉婉,我不过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何来无耻之说?” “还是说,你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你……你别太过分了!”宁婉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恼怒。 纪珩靠近她,声音温柔似水:“婉婉,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吧?” 宁婉呼吸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 纪珩并不相信。 “婉婉,回答我,嗯?”尽管心底已经基本确认了,但纪珩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宁婉嗫嚅着唇,胸脯因羞愤而剧烈起伏。他怎么问的出口的!亏他还是…还是… 见她没反驳,纪珩喉咙里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是从内心深处而来,毫无掩饰,带着少年般的生气,又夹杂着成熟男子的磁性。 让宁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又被恼怒拉回了现实。 “与你无关。”她瞪了纪珩一眼。 眸色潋滟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钩子一样,勾的纪珩心间痒痒的。 薄唇紧紧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宁婉的撕扯、推阻,对纪珩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他深吻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打是亲,骂是爱,婉婉要不要再打我一下?”纪珩捉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你……”宁婉气息不稳,还大口喘着气。太气人了! 纪珩挑了挑眉。 “给你看个东西。”他拿出手机轻点了几下,放到宁婉面前。 宁婉把头扭向一侧,就是不看。 纪珩捏起她瘦削的下巴,强迫她看。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你真是……”宁婉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双眼,气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里竟然看这种东西,虽然视频是打过马赛克的,但光听声音都听得出来是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声音耳熟?”纪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纪珩的这句话,拉回了宁婉的注意力。 “阳宝~”粘腻的男音,让宁婉瞬间恶寒。 “讨厌~”另一男子撒娇的声音,又让宁婉心脏狂跳! 她一把抓过手机,要看个明白。 她结婚了又怎样16 李青阳!怎么会! 宁婉瞳孔猛然收缩,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视频中两个人的脸却看的清清楚楚。 隐隐约约的姿势,和不堪入耳的粘腻话语,刺激着宁婉的神经, 胃里一阵翻涌,她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股不适。 纪珩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胃里那股干呕的冲动才渐渐平息,她缓缓直起身子,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不是…你合成的?”说出这句质问,宁婉也是底气不足的, 因为,她和李青阳结婚以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李青阳睡床,她睡沙发,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婚后,李青阳告诉她,他们还不太熟悉,彼此之间先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之后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宁婉是有些疑惑的,但她没有深究,她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只因,她也不想和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一上来就直接那啥。 纪珩听出了她话里的无力感,对于她的质问,并不生气,这是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时,潜意识会有的反应。 “我还有高清无码的,你要不要看?” 宁婉犹豫了下,张了张唇…… 纪珩语带不悦:“你还真想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可不愿让她看到那种场面。 只看了一眼,他就恨不得清洗双目。玩的那么花,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她看了怕是要吐出来。 宁婉小脸一红。 纪珩缓缓讲起了他查到的具体情况: 李青阳高一辍学后,一直在家躺平,直到三年前他年纪也不小了,娶得媳妇了,可家里没多少存款,自己也不上进,怎么娶的着? 于是,他被李父李母强逼着,跟着他们去北河打工, 李父李母是跟着装修队干活的,李青阳嫌累不想干,可他没文凭,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吃不了苦……换了不知多少份工作,最后连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 找父母要钱,他们也不给了,李青阳就靠着去超市找过期食品,死乞白赖得来的钱,维持温饱,整日在街上游荡,不务正业, 与他相好的男人,最开始是道上混的小喽啰。但男人因为身材健硕,被道上的大姐看上了,从此以后可谓是一步升天。 这位大姐年龄比男人大得多,相好的也不止男人一个。男人只是她“后宫”中一个不甚起眼的所在。时间一长,男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将目光投向了其它女子—— 这些道上混的人,生活圈子极其杂乱,久而久之男人也想跟着寻刺激,这时,李青阳突然闯入了他眼中。 一开始男人是觉得新鲜,李青阳是为了钱,但渐渐的两人都上了瘾,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年,尽管彼此心知肚明这种关系很危险,但忍不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最终被其他想上位的男人曝了出来,还上了当地的社会新闻。 大姐知道后,自然不会放过俩人,能当上大姐,自然是个狠人啊!俩人遭受了一番“非人”折磨后,被驱逐出了北河市。 而后,李青阳就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再然后……”纪珩没有往下说。 宁婉紧咬着唇,握紧了拳头,脸蛋儿气的通红,再然后,她就成了被李青阳选中的倒霉蛋儿。 要说伤心,那是没有的,俩人也没有感情,宁婉只是觉得异常愤怒,异常难堪。 任何一个人,对于李青阳这种骗婚行为都不会不恨,明知道自己性取向有异,却还要结婚…… 纪珩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就言尽于此,他没有说,李青阳现在可能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是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头凑近她耳边:“婉婉,你要怎么做?” 宁婉本就心思烦乱,男人还在这招惹她,她不禁推了推他:“你快离开这儿。” 纪珩知道,这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就连他得知的时候,都大为震惊,更何况宁婉呢! 他把宁婉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记得回信息。” 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踏出门口,宁婉突然开口道:“谢谢!” 谢谢他让她知道了真相,不然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累死累活的干活。 这话一出,纪珩黑眸亮的吓人,他大步流星的回来,蹲在宁婉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谢我,就和我好。” 纪珩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也不在乎挟恩图报,原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这是纪珩在工作中秉承着法则,在感情里他同样如此。 纪珩赤裸裸的目光,让宁婉无所遁形,心跳的极快, “我……” “李青阳如此欺你,你难道不恨他?” “和我好,站在他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高度,让他像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仰视你,不爽吗?” 纪珩眉尾上挑,唇角勾勒出一个鼓励的笑,此时的他就像是个迷惑宁婉的男妖精。 “我会离婚的。”宁婉定定的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她结婚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彻底得到了释放。 早知道她肯定会离婚,但当她亲口说出来时,那股浓烈的喜意,还是在心里乱窜,纪珩怎么也压制不住。 宁婉看着他喜形于色的神情,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只是离婚而已。” “嗯?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你走吧。” “这么无情?”纪珩皱起眉头,非常不满。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迅速。 猝不及防的吻,让宁婉的脸瞬间涨红,她瞪着纪珩,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快走!” 纪珩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好好想想我们的事。”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婉,转身离去。 这是纪珩第一次如此愉快地从李家离开,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连头发丝儿都充满了喜悦。 她结婚了又怎样17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同样如此,宁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她拨通了视频电话:“妈,我……” 哪知手机屏幕里映出的是宁父那张黝黑削瘦的脸。 “你妈在治疗呢!” “看你这副倒霉样子,你妈还没死呢,顶着这副哭丧脸,想干嘛?”宁父的话刻薄又无情。看到憔悴的女儿,没有丝毫关怀,只有责备。 宁婉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早知道父亲不喜她,却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我不是……” “别给我惹青阳生气。”宁父眼神有些吓人,好似看穿了宁婉打视频过来的目的。 “没事也别打扰你妈治疗。”宁父的告诫如连环炮一般,让宁婉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 为什么…… —— — 纪珩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就到了李家,为了不打扰宁婉休息,他只静静的坐在楼下…… 直到六点钟,楼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珩忙起身去看。 冷不丁看到楼下的人影,吓了宁婉一跳,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连忙低下头,收回脚步,退回了屋里。 纪珩皱了皱眉,明显感到不对,脚下生风,快速地通过楼梯,来到楼上。 宁婉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小鹿。 “你哭了?” “没有。” 纪珩不信,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浮肿的眼皮,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就能掩饰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切有我。” 宁婉的眼眶渐渐湿了,男人的关心,让她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和家里人有点矛盾。” 宁婉试图轻描淡写地掠过,但眼底的忧郁却出卖了她。 纪珩轻抚着她的背,蹙着眉道:“你父母不同意你离婚?” 他直觉,宁父宁母都不是良善之辈。 根据他查到的情况,宁家是宁父当家,宁母没有话语权…… 但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青阳,真的不是为了钱治病? 这场婚姻里的,既得利益者,除了李青阳就是宁母,他很难不把宁母往坏处想。 真是他猜测的这样,那在得知了李青阳是这种情况后,还不许女儿离婚,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宁婉苦笑一声,哪是不让她离婚,那是连话都不听她说。 纪珩心疼的哄着她…… ———— 下午。 久违了的李青阳,踏着烈日回来了。 “纪总,您怎么在这儿?” 李青阳回到家看到纪珩坐在家里觉得奇怪。 宁婉心头一跳,不禁抓紧了指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朋友邀请去度假山庄,知道你今天回来,顺道来看看。”纪珩表情很淡,又顺势问道:“这一路,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就是坐的,腰酸,屁股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李青阳还特意揉了揉。 宁婉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李青阳这话倒不是假的,他是真累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喜欢拍马屁的他,都顾不得多说几句话,就颠三倒四的上了楼。 宁婉也来不及说话,不过,她看了眼纪珩,这也不是个提离婚的场合,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纪珩了解宁婉的顾虑,他也没有多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晚饭吃什么?”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仿佛他才是…… 宁婉还是无所适从,她是要离婚,但以后的事……她还没想好,她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 “我不做饭,你快回去吧!” 这话却正合了纪珩的意,这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那么方便,他是不怕,但他知道宁婉在乎。 “跟我走!” 宁婉拒绝。 纪珩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仰头,看着楼上,发出一个音节——“李”, 宁婉急忙捂住了他唇。 纪珩笑看着女人,也是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其实,即便她不阻止他,纪珩也不会喊出什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让宁婉的手心开始发烫,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她连忙收回了手,脸颊却不自觉染上了红晕。 “走吧,婉婉。”声音低沉悦耳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宁婉板着小脸,往外面走。纪珩志得意满的跟在她身后。 小白兔似的宁婉,又怎么斗得过,纪珩这只在生意场上纵横的老狐狸。 车辆缓慢行驶着,看到在路边走着的吴春梅,宁婉下意识的弯腰低头。 纪珩安慰道:“别担心,看不到车里。” 他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女人素净的小脸,车内气氛微妙,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宁婉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她受不了了:“纪珩,你能不能认真开车!” “好好好,我的错。”纪珩轻笑,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即正了神色,专注驾驶。 没一会儿,嘴角却又挂起了浅笑。 到了县城,纪珩贴心询问宁婉:“去哪里吃饭?” 宁婉是没什么胃口的,随口一说:“美食城。” 纪珩不知道在哪,在手机上搜索地址后,拉着宁婉去了美食城。 都是小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对于纪珩这种健身的人,无疑是一片雷区。 但看到,宁婉一口臭豆腐,一口炸鸡柳,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后。 他再看这些食物就无比顺眼了。 宁婉在这一份份美食前,也是渐渐的忘却了宁父带来的那份不开心。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啊! 纪珩坐在她身侧,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纵容。他适时的为她递水递纸巾扇风送清凉。 这份细微的照顾,化作一根根细细的丝线,让宁婉摇摆不定的心,变得稳固了。她咀嚼着美食,偶尔抬头望向纪珩…… 纪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宁婉默了默,垂下了头,没有挣扎,脸颊染上了一片嫣红。 这一刻,无需多言,两人已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 两人又看了场电影后,月亮高挂于空中,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看着车子一拐,开往了上山的方向,宁婉小嘴张的圆圆的:“你干嘛?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她结婚了又怎样18 纪珩摸了摸她的头:“想歪了不是,回去你能睡好?” “昨晚你就没怎么睡,今晚好好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宁婉不由得脸红,是她想太多…… —— 翌日,日上三竿,李青阳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下了楼,晃悠悠的走到厨房,却看到锅里空空如也, “啪!”锅盖一扔,他非要教育教育宁婉不可! “宁婉,宁婉,”李青阳把院子转悠了个遍,也不见宁婉的身影! “死哪去了!”他骂骂咧咧的,从屋里搬出一个西瓜,切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青阳!” “你……”突然听到宁婉的声音,李青阳瞬间火大,本想骂她一顿, 但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犯怵,就止住了话头。 宁婉从路边缓缓走至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离婚!” 李青阳愣了一下,而后捅了捅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着眉,看着宁婉,问道:“你说什么?” 宁婉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李青阳,我要和你离婚!” 李青阳先是一愣,接着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西瓜。 宁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压抑许久的情绪,就如火山喷发般爆发! 宁婉一把抓起桌上的半个西瓜,狠狠扣在了李青阳头上。 霎时,汁水四溅,李青阳成了个西瓜头 他被弄的措手不及,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呢!!” 手舞足蹈的拽着西瓜,把头解救出来,一头的红色西瓜瓤,汁水流满了全身,狼狈不堪。 李青阳手里举着西瓜皮,就要砸宁婉。 宁婉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的刀,盯着他。 锋利的菜刀闪烁着寒光,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冷凝,李青阳从未见过宁婉如此决绝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手下一松,“啪”的一声,西瓜皮碎了一地。 “你...你冷静点!”他声音颤抖。 宁婉眼神异常坚定。“李青阳,我是认真的。我们的婚姻,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好好好,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李青阳那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你答不答应?”宁婉质问。 “我答应!我答应!”李青阳忙不迭地回应。 “但是得先和岳母岳母说一声啊!” 闻言,宁婉明显一怔,就在这瞬间,李青阳想趁机夺过刀。 然而,他这小心思,又被回过神的宁婉发现了。她高高的举起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李青阳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宁婉真是疯了......” “想离婚没门!” 他治不了她,还找不到人治她嘛! 宁婉手一松,“啪叽”,刀落在地上。 她坐到椅子上,手指有些发抖…… 与此同时,纪珩在路口不停踱步,把宁婉送下山后,宁婉不让他跟着,他就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等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往李家而去。 纪珩到时,看到宁婉出神的坐在椅子上,脚边还有一把刀,顿时心中一凛。 “宁婉!”他几乎是冲上前,声音中带着颤抖。 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异样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李青阳欺负你了?” 宁婉摇了摇头。 纪珩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那是事情不顺利?” 宁婉搂着他的腰,声音无比沙哑: 原来,李青阳离开后不久,宁父就打来电话,言语间尽是对她的指责和埋怨,这显然是李青阳恶人先告状了。 宁婉将李青阳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但宁父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质疑她为了离婚而故意诋毁李青阳。 宁父坚持认为李青阳是个好人,坚决反对她离婚。 最后,绝情地说:“你胆敢私自离婚,我们宁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来见你妈,你妈也不会再见你!”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李青阳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纪珩听得咬牙切齿,不禁怀疑宁父是否早就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但在没有证实之前,这话也不好说出口。 他劝解道:“不如,我们去锦城找伯父伯母,当面说清楚。” “眼见为实,亲眼看到视频,他们会相信的。” 他倒要去会会这宁家父母……一只是豺狼,另一只会不会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离婚容易,即使李青阳不愿意,他们也能上法院诉讼离婚,只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纪珩知道,宁婉心中是在意她母亲的,所以他想尽快认清宁母的面目, 若,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长痛不如短痛。 宁婉同意了,她对宁父早已不抱希望。但她想问问母亲,她是不是也认同宁父的话,若真如此,那她从此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19 有一点,纪珩属实是猜错了,宁父确实不知道李青阳的真实情况。 宁父虽电话里对宁婉说的振振有词、斩钉截铁,但心里却是泛起了怀疑。 他挂了电话,转头就给李青阳打了电话,询问他。 “不是的,爸,你别听她瞎说。”李青阳慌忙辩解,透着些许急迫。 同时心中咯噔一下,宁婉是怎么知道的?这里离北河那么远!怪不得,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宁婉,要提出离婚呢! 李青阳心慌不已,害怕她会往外说,一时间,一股浓浓的焦虑萦绕在他心头。 宁父也不是个傻的,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精明,听着李青阳底气不足的反驳的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宁婉说的都是真的。 “好你个李青阳,你竟然是这种人,骗婚骗到我女儿头上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宁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所有人!让你没脸见人!”宁父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青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先打感情牌,说自己当初出了那么多彩礼让宁母治病。 见行不通,又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可怜境遇。 “二十万!” “给我二十万,你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宁父终于露出了他的可恶嘴脸,浑浊的眼里尽是贪婪,丝毫没有父女亲情。 “你是抢钱呢!”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提到钱李青阳也不哭了,声音尖锐又刺耳。 “哼,李青阳,宁婉可最听她母亲的话了,你给了我钱,我能保证她不和你离婚,也不把你的事泄露出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婉既然嫁了,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李青阳同意出十万作为封口费。 李青阳按照约定给宁父卡上转了十万块钱。心痛到不能呼吸,他注定没有后代了……这可都是他存的养老钱啊! 宁父贪婪的看着卡上余额,不忘交待一旁的宁母:“秀英,宁婉肯定还会打电话来,到时你好好跟她说,绝对不许她离婚。” 宁母嗫嚅着唇,眼中有些不忍:“女婿是个这样的,让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闻言,宁父眉头的皱纹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他大声训斥道:“你以为我想啊,咱们儿子现在才五岁,以后上学,娶媳妇哪样不要钱!” “你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 “不攒点钱,你让儿子喝西北风去,这可是我唯一的根啊!” 宁母眼泪簌簌的掉落:“可是……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 “她也是我女儿,我会害她?李青阳有把柄握在咱们手里,他敢不对宁婉好?”宁父声音拔高了几度! 私自的话,被他说的振振有词。 “想想咱们儿子吧!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宁母张开的唇又缓缓合上。 “妈,妈,我要吃香肠!”天真的童音突然响起。 看着跑过来的白胖白胖的儿子,宁母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让你爸去给你买……” 她结婚了又怎样20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宁婉和纪珩抵达了锦城。 看着宁婉疲惫的脸,纪珩提议:“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宁婉摇了摇头,她想先去医院。 锦城第三人民医院。 住院部。2号楼。 时间已接近傍晚,病人们大多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休息。走廊里极为安静,宁婉快步来到307病房,目光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你好阿姨,我想问一下,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王秀英,是不是换病房了?”她向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王秀英?没有啊!我在这儿住半个月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她喃喃的道了声谢。 为什么不在这个病房?她没有记错啊? 出了病房,宁婉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宁母的电话,纪珩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纪珩心中得出一个最坏的结论。宁婉的母亲也许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的“肾病”不过是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钱而已! 服务台前,纪珩温声询问:“你好,请问王秀英是在这里住院吗?她得了重病,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们家属非常担心。” 护士温和地回应:“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她迅速地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护士皱起了眉。 她抬头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同情:“最近一个月,我们医院都没有收治过叫王秀英的患者。”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 纪珩向她道了声谢。 宁婉双手紧紧抓着服务台的边缘,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纪珩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宁婉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看到她的确诊检查单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有些迟疑地拨了出去…… 好一会儿,视频才慢悠悠地接通。 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其背后那刺眼的白色背景墙。 宁婉心中再无担心……只觉得冰冷的可怕,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不能出院吗?”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吧,也快了!”宁母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虚弱。 “我看锦城下雨了,有些降温,你要多注意点儿。” “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宁母一脸的平静,宁婉心里冷的不行,这是谎话说惯了,连自己都信了。 一旁的宁父捅了捅宁母的胳膊。 宁母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听你爸说,你要离婚?” “这可要不得,不要听信道听途说的话,我看青阳很可靠的,嫁人了,就要学会包容,不要任性。” “哎…怎么突然黑了……” “老宁,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挂了视频的宁婉,自嘲一声,她什么时候任性过呢! 纪珩揽过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宁婉苦笑了一声。 没一会儿,手机又刺耳的响了起来。 纪珩拿过她手中的手机,直接关机。揽着宁婉离开了医院。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霓虹璀璨,宁婉心中漆黑一片。 明明以前,她会在自己被宁大山打时,挡在身前。 也会在她生日时,托人给她买回来漂亮的头花……… 更会在她生病时,整夜陪伴。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 — “咚咚咚” 纪珩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婉,疑惑道:“婉婉,你不是睡了吗?” 天色已晚,没有回去的航班了,纪珩就在酒店开了间套房,知道她心里难过,他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她的房间的…… 宁婉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他。 纪珩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宁婉默默的看着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随着拉链缓缓拉开…… 露出白皙的肌肤…… 纪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够了!”他忍不住出声阻止,声音低沉还带着怒气。 宁婉望着他,眼神脆弱不已。 “所有的爱,都是会消失的。” “纪珩,你的爱,也是会消失的吧。” “就像她有了弟弟后,我就成了累赘。” “你遇到更好的人后,我也会成为累赘。” “我可以给你。” “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 说着说着…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纪珩心疼得无法呼吸,他弓着身与宁婉平视,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有比你再好的人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这是庸俗了些。” “可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商人最喜欢钱了。” “但我以后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我如果变心了,你可以让我流落街头。” “相信我好吗?” “我…我爱你啊!” “其他人不爱你,但你有我爱你就够了啊。” “我会加倍爱你的。”纪珩有些语无伦次。 “啪嗒…啪嗒”,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宁婉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去内心深处所有的压抑。 纪珩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部,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眶突然有些湿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结婚了又怎样21 翌日。 温暖的阳光调皮的钻过窗帘,洒到雪白的大床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子俊美伟岸,女子娇美动人,真是好一对璧人。 纪珩悠悠转醒,看着女人,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心涨的满满的,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吻过后,女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纪珩扬了扬眉,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长长的睫毛,那睫毛瞬间如蝶翼般抖动了一下。 低沉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令人沉醉。 “我可以亲你吗,婉婉?” 宁婉没有睁眼,心中羞赧不已,一想到昨晚她竟然那样脱衣服……就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 纪珩勾了勾唇,薄唇轻柔地附了上去,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逐渐热烈,辗转,吮吻。 宁婉素白的手指紧紧抠着,那力度仿佛要将床单抓破,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雪颈。 随后,她也微微启唇,接受着男人的吻…… 纪珩受到鼓舞……两人的呼吸紧紧交融到一起。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离开酒店。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锦城,而是又在这里逗留了两天。 吃了美食,逛了古街,赏了名胜,坐了摩天轮,买了情侣对戒,也手牵手漫步过夕阳下的石板路。 两人的感情也随之突飞猛进。 在锦城的两天,宁婉也是一天比一天开心的。 利用这两天时间,纪珩也吩咐人查出了所有的一切。 从锦城回到方平县后。 宁婉直接来到幸福园小区,重重的敲响了二单元五楼的502房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宁婉,脸色巨变:“闺女…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这里就是宁父宁母在城里新买的房子,也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医院”。 宁婉推开她,走到屋内,逡巡着里面的一切,这就是把她卖了换来的居所啊…… 听到动静的宁父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宁婉明显一愣。 宁婉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会来吧,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看起来很幸福啊!” 宁父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宁母脸上闪过,她试图绕过这个话题,“婉婉,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和你爸都急疯了,你去哪了啊?” 边说边伸手想要拉宁婉,被宁婉灵活的躲开了。 宁婉冷笑,这个时候还要打亲情牌! “你们就不要在这虚情假意了!” “婉婉你怎么这么说话?”宁母皱着眉,一脸不赞同道。 “为了这八十平的房子,你们都把我卖了,我还要怎么说话?” 闻言,宁母脸上讪讪的,她想要解释:“小吴,就是你大舅妈的表侄子,在房地产公司,他说房价还要涨啊,就凭我和你爸的收入,以后怎么买的起啊!我们也是没钱,没办法啊!” “当初……当初……我问你了,你自己也是愿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我愿意?你真的不明白,当初你表现的快死了,不治病就要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你倒好,做了张证明骗我,你怎么忍心的啊?” 面对宁婉的质问,宁母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话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把钱给我,房子过户给我!从今以后,王秀英还有宁大山以及我,咱们就都是陌生人了!”宁婉眼神平静的可怕。 这话一出,宁父当即不干了,他猛拍桌子,怒斥道:“够了,你想造反吗?”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宁婉毫不犹豫地拎起腿边的凳子往他身上摔, 宁大山被砸了个正着,疼得他脸黑的跟炭似的。 王秀英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不禁指责道:“你怎么能打你爸呢?” 这简直是忤逆不孝,宁大山心中熊熊怒火再燃烧:“反了天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没等他发难,“砰”的一声,房门被暴力撞开。 纪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正式,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望着突然闯入的纪珩,宁大山怒目而视:“你是谁?” 纪珩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宁大山,迅速把宁婉拉至自己身后。 他扬了扬眉:“我是宁婉小姐请的律师!” 而后泰然自若地坐到椅子上,面容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既然商量不妥,那宁婉小姐也只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 “根据李青阳给我们提供的证据,你威胁他给你十万块钱。” “法律规定,这可属于严重的敲诈勒索罪啊,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就等着坐牢吧!” 纪珩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 听了这话,王秀英和宁大山面色大变,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哪知道这些? 宁大山心里发慌,但面上丝毫不服输:“别骗我了,我们不是傻子,这是李青阳自愿给我的。” 纪珩挑了挑眉:“是威胁还是自愿你心知肚明……” 看他说的言之凿凿,宁大山猛地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他先打电话给了李青阳,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宁大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这小子给钱给的痛快,转头就把他卖了!!也不知道他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李青阳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因为,此刻的他,正和两名黑衣大汉被关在小黑屋里……他能怎么办,他也是被逼无奈。 接着,宁大山又打给小吴,问了问关于敲诈勒索什么的…… 得到答案后的他,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虚汗…… 没一会儿,宁大山出了卫生间,身子重重的坐回了沙发上……脑瓜子嗡嗡响,这可怎么办!他暗地里给王秀英使了个眼色~ 王秀英心中一咯噔,心知,这怕是不好了!连忙求情道:“婉婉,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他是你爸啊?你真要送他去坐牢?” 宁婉不为所动,眼中只有决绝:“二十万加房子,或者宁大山去坐牢,你们二选一!” 见求情不成,宁大山面色铁青的看着宁婉,粗糙的大掌紧握成拳,王秀英在一旁也焦急地搓着手。 宁婉冷冷的直视他,丝毫不怯。 最终,宁父再怎么不甘心,还是拿出了二十万,并且把房子过户给了宁婉。 他这种人自私的要命,自然不会想着自己去坐牢,把财产留给妻儿。 她结婚了又怎样22 解决了宁家的事,接下来就剩离婚了。 而离婚的当事人——被关小黑屋的李青阳,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络腮胡子大汉,正一脸微妙的盯着他, 那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生怕他们对他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两天。 当宁婉再一次提出离婚时,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去办离婚手续时,李青阳比谁跑的都快。 完成任务的俩大汉,看着轻松得来的5000块钱,不由得喜上眉梢,王虎拍了拍胸脯,对着他哥说:“看来我们的演技不错嘛!要不也去那影视城闯一闯?说不定也能当个明星呢!” 王强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的傻弟弟:“你要能当明星,我还能当导演呢!” 王虎:“那更好了啊……你拍,我演…… ——— 海城。 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一直延伸到天际,与蓝天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浪前赴后继地涌向岸边,溅起朵朵浪花~ 一切尘埃落定后,纪珩就带着宁婉来了海城度假游玩,换换心情。 看着女人在海边光着脚,快乐的飞奔着,纪珩就知道这趟来对了。 脚下凉凉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小腿,海风呼呼地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头发也被吹乱了,可宁婉毫不在意,只是尽情地跑着。 阳光洒在辽阔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舒展的身姿,白色的裙子,飞舞的长发,与蓝色的大海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纪珩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顺手设为了手机屏保。 她在笑,他在看……一切是那么美好。 直到,女人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下,纪珩目光警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怎容他人窥伺,他握了握拳,立刻往那边跑去。 纪珩到跟前时,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宁婉素白的手指捏着的名片,纪珩妒火中烧,黑眸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暗沉。 宁婉连忙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左侧的大手。 一股甜意霎时在心间弥漫开来,纪珩的心情也阴转多云。“婉婉,你……” “别误会,他是卖保险的!”宁婉连忙解释,她也有几分惊奇,没想到海边还有卖保险的! 纪珩拿过名片看了眼,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咬牙吐槽:这业务拓展得真够拼命的! “别看了,我们拍张合照吧。”宁婉扯了扯他的衣服。 “好。” 纪珩收回了目光,按照她的要求调整好姿势。 宁婉笑得灿烂,纪珩的眼神温柔的落在她身上,随着快门声响起,他们的第一次合照,新鲜出炉。 拍完照,宁婉接过手机查看,满意地点点头:“纪先生,拍照技术不错嘛!” “是宁小姐长的好看。”纪珩一本正经道。 宁婉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来了海城,自然要吃一些当地才有的美食。离开海边后,他们就近选了一家餐厅,与海风、椰香为伴。 椰子鸡、椰子饭、清补凉……当然还有那新鲜美味的海鲜。 美食很诱人,宁婉忍不住吃了许多。 看到宁婉吃的满足,纪珩拿起碗,又为她盛了一碗粥:“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 听到这话,宁婉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纪珩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眼神里透着股幽深。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是夜。 海景别墅内。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纪珩围着浴巾,裸露着胸膛,肌肉线条格外的欲,端坐在床上,目光晦暗不明。 浴室中,弥漫着朦胧水汽,宁婉站在水流下,宁婉站在水流下,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滑过她娇嫩的面庞、修长的脖颈和曼妙的身躯。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儿不争气的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珩黑眸愈来愈暗,密密麻麻他心烦气躁的站起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你做什……”浴室里,女人娇柔的嗓音,渐渐隐没于哗啦啦的水流声中。 过了许久。 娇弱无力的宁婉窝在纪珩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任由男人把她抱了出来。 纪珩呼吸很重,步伐很急,转眼间两人已倒于床榻。 “婉婉,我给你洗了澡了,现在轮到你帮帮我了……” “唔…你…”哪里是洗澡…… 容不得宁婉把话说完,纪珩炙热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满腔的爱意在这一夜绽放。 露台,楼梯,泳池…… 整整三天,两人没有从别墅里出去。 说好了来散心,结果…… 离开别墅的那一天,宁婉的腿都是哆嗦的…… 从海城回去没多久,纪珩就向宁婉求婚了。 求婚的场景被精心布置在当地有名的花园酒店。夜色温柔,星光点点,花瓣簌簌而落,连空气都弥漫着浪漫。 纪珩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手捧着一沓子文件,那是他全部的身家财产。 宁婉讶异的张大了眸子:“你不用如此。” 纪珩笑了笑:“婉婉,你想你未来的丈夫成为一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最终,这场求婚,以宁婉签字签的手疼,而告终。 隔天,纪珩就迫不及待的半哄着宁婉,去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后,金色阳光洒在这对新人身上,仿佛也在为他们送上最浓烈的祝福。 看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上,笑得温柔的女人和俊美的自己,纪珩不禁笑出了声。 “婉婉,我们可真相配!” 听到男人热烈而直白的话,宁婉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然后快步往前走了。 纪珩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还好,他们相遇了! 她结婚了又怎样 完 领完证的第二天。 阳城,纪家。 宁婉是怀着忐忑的心来这里的,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他们冷脸的心理准备。毕竟,她和纪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她还曾有过一段婚姻。 而现在,纪父纪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她,这让宁婉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快吃啊……”纪母微笑着催促道。 宁婉含笑着点头,轻声说:“谢谢妈。” 相比于对宁婉的温和,纪母反而对纪珩就比较冷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有的。 时间倒流到前一天。久未与父母联系的纪珩,给他们打去了视频。 “爸,妈,我结婚了。”一开口便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纪父纪母先是惊讶,而后是狂喜,他们已不知催促了他多少次,可他次次油盐不进。 这下好了,终于找对象了,虽然直接一步到位了,但他们也不在意他的先斩后奏…… 但是,当得知宁婉离过婚的消息后,两人瞬间变脸,坚决表示反对。 他们不要求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但也绝不能是个二婚的。 结果,纪珩又扔下一枚炸弹:“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她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是个给她打工的!” 纪父纪母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纪家所有的财产几乎都在纪珩手上,可想而知,俩人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纪珩先硬后软,接着又动情的诉说: “她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和她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 “我很爱她,爸妈,你们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对她态度好一些,好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纪父纪母能怎么着呢!只能接受了…… 既然接受了,两人也是有涵养的,就不会摆出一副,恶公公恶婆婆的姿态。 但是对于儿子的一系列操作,两口子还是气不顺儿,自然对纪珩没什么好脸色了…… 饭后,纪母就提起了办婚礼的事,既然结婚了,不办婚礼怎么行,他们纪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问宁婉有什么意见,宁婉没什么想法,纪母就包揽了婚礼的所有事。 最终婚礼被订在了12月20日,当天办的隆重又热闹。 婚礼第二天,两人就飞去了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蜜月地点——哈城,这个季节去哈城正好能欣赏到美丽的雪景和冰雕。 不得不说,哈城是真冷啊,下了飞机后,宁婉立刻打了个寒颤。 纪珩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关切地问:“是不是冷了?” “嗯。”宁婉点点头。 “那我们走快点!”纪珩揽着宁婉的手臂又紧了紧。 出了机场,刚坐上接他们的车,纪珩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直接挂断。 被挂掉电话的纪父,气的直跳脚:“这小子,把工作都丢给我了,可真是孝顺的好大儿!” 两个人的蜜月,终究是纪父承担了所有。 ——— —— 时光飞逝。 纪珩和宁婉的女儿桃桃都四岁了。 女儿桃桃,是两人在蜜月旅行时,中的奖~ 这天,说好了要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宁婉下午就没去报的学习班上课,她早早的来到公司,等纪珩下班。 看着埋首于工作中的男人,宁婉心中满满的爱意。 婚后,他真的对她很好,从衣食住行到精神世界,在得知她上学时成绩很好,他询问她想不想读大学……如果她想读,他全力支持,女儿也不用担心,有人照顾…… 只除了格外热衷那事,纪珩可以说是完美无瑕了。 就在宁婉的思维发散到天际时,纪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前,他寻到粉嫩的唇,柔柔的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差点在办公室擦枪走火~ 衣衫早已凌乱不堪… “别……”宁婉推他。 纪珩不听,又吻向另一侧。 宁婉的呼吸又急又乱:“唔…要去……接桃桃。” 听到这话,纪珩才极不情愿地、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中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哑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 向阳幼儿园。 看到纪珩的身影,桃桃兴奋得不得了,那小短腿跑得老快了。 “爸爸~爸爸,桃桃得了两个小红花呢!”桃桃奶声奶气地说着,把手中的小红花高高举起,递给了纪珩。 看着可爱至极的女儿,纪珩脸上满是宠溺:“真厉害啊,我的宝贝女儿。” 他张开双臂,举起桃桃转了一圈~ “哈哈~粑粑好腻害!桃桃最爱粑粑了~” 落后一步过来的宁婉,听到女儿的话,心里有些发酸。 纪珩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吃醋了?老公最爱的还是你。” 宁婉嗔了他一眼,看向乖乖软软的女儿,故作委屈的说:“我吃醋,是因为桃桃,最爱的都不是妈妈了!” 桃桃一听急了,忙伸出藕节似的胳膊,奶声奶气道:“麻麻抱,桃桃最爱最爱麻麻了~” 宁婉心中满是欢喜,忙伸手抱过,亲了亲那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 这下纪珩又不干了,他蹙了蹙眉:“婉婉,我也吃醋了。”话落,把脸凑近了宁婉,其用意不言而喻。 宁婉脸蛋儿发红:“这么多人呢~” 纪珩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 说罢,他自己动嘴,用力的亲了一口。 桃桃白软软的小手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嘟囔着:“粑粑麻麻羞羞脸~” 宁婉的脸颊一时间更红了,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她不由得捶了捶纪珩,纪珩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桃桃偷偷的从指缝里,看着粑粑麻麻,大眼睛好奇的眨啊眨~ 这一刻,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自动退散,只剩下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 —完。 第90章 抱歉,她是我的1 斑驳的老城区里,一辆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从中穿梭。 “二爷,要不要买束花,夫人今日回来。”赵霖小心提醒道。 被称作二爷的男人,捏了捏眉心……这才想起今日是母亲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嗯。”他应了一声。 街角,一块褪色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吸引住了男人目光,其上“花店”二字虽已模糊难辨,却仍顽强地透露着往昔的雅致。 “停车。” 听到命令的赵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下车为男人打开车门。 周廷钧跨入店内,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的布置简单,木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那些货架也已陈旧,有的地方还带着修补的痕迹。 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花卉画,画中的花朵依然鲜艳。 女人穿着淡绿色套裙,扎着个松散的丸子头,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发现有人进来。 周庭钧不禁皱眉,如此做生意,还是趁早关门的好。 转身,离开。 “先生,您是要买花吗?”轻柔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 右脚已经跨出了门口的周廷钧,蓦然回首。 弯弯的柳眉,自然地舒展在女人明亮的眼眸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挺直而精致,唇形秀美,巴掌大的小脸,姝色惊人, 他蓦地一愣,整个人陷入了短暂失神之中。 “先生,您要买什么花?”宁婉眉眼含笑。 “康乃馨。”已经要离开的周廷钧,又折返了回来。 原本要买红玫瑰的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康乃馨。红玫瑰多是赠予爱人,不知为何,周廷钧不想被她误会。 “有黄色、粉红和红色,您想要哪一种?”宁婉温和地问道。 周廷钧:“红色。” 红色康乃馨和红玫瑰其实并太大差别。母亲既然喜欢红玫瑰,想必也会喜欢这红色的康乃馨。 “好的,请稍等一下哦,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如果您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处理,过会儿再来取花。” “我没有其他事。”周廷钧走到一旁的木椅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宁婉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用剪刀仔细地修剪着花枝,然后,将处理好的黄莺错落有致地穿插在花朵之间,为花束增添了一份清新。 周维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宁婉那忙碌的身影上。 她腰肢扭动,姿态婀娜,那细白的腿更是引人注目,这个女人,就好似完全合着他的心意生长的。 他的目光逐渐充满了侵略性。 处理完花枝细节后,宁婉开始整理花束的形状,尽可能让每一朵花都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最后拿出包装材料……将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审视了一遍包扎好的花束,宁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宁婉:“一百六十九块,先生。” 看着女人含笑的眉眼,周廷钧压下心思。 “我扫你。” 宁婉应道:“好。” 然而,他迟迟没有扫码支付。宁婉好心提醒:“先生,收款码在您左手边。” 周廷钧默了默,快速扫码支付。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心口一下空空荡荡的。他不禁回头,却见女人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第91章 抱歉,她是我的2 周廷钧目光凝住,微微启唇,对方却转身了。 与此同时,宁婉也轻轻呼出口气,这位客人,虽相貌出众,但气场太强,她有些紧张。 但做生意的,不管怎样,你得笑脸相迎。 ——— 汀兰雅阁。 “二爷,康总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经理恭敬的到门口迎接。 周廷钧微微颔首,抬步,又突然驻足。 前方,女子一袭墨绿色旗袍,修身的剪裁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高领紧紧环绕着她修长的脖颈, 柔软的长发绑了墨绿色的绸缎发带,更显精致婉约,侧脸柔和,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 周廷钧心中一动,这世界何其之大,又何其之小,他和她竟能这么快相逢。 从不相信缘分的周廷钧,此刻信了,他和她冥冥中注定相遇,她合该是他的。 他脚步微动,正要上前。 “婉婉,快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如寒冰般浇熄了他的欣喜,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眼帘轻扬,双唇勾勒出一抹温柔弧度,整个人好似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正是他好兄弟季清淮。 宁婉白玉般的小脸扬起笑容,快步过去:“等久了吧?” “没有。”等她,他心甘情愿,季清淮绅士的拉开椅子。 宁婉弯了弯唇,坐下后,见他站着愣神,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二哥。”季清淮惊讶喊道。 闻声,宁婉回头去看,男人身材高大,身着墨色衬衣,袖口上那精致的袖扣闪着光。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部线条硬朗又不失俊美,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 宁婉不禁一怔,这人她见过。 在她呆愣之际,周廷钧已踱步至跟前,他掠过宁婉,看着季清淮:“这是你女朋友?”之前听闻他交了女友,周廷钧并不在意,哪知…… 季清淮顺势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又邀请周廷钧一起吃饭。 看他们秀恩爱? 周廷钧眼底漆黑如墨,很好的遮住了眼中阴翳,语气平静地说自己有约了。 他走后,季清淮见宁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清淮,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回想着刚刚的情景,那人自始至终一个眼风都没给她,全然不复在花店时的温和知礼。 “怎么会呢,别多想。”季清淮连忙安慰。“二哥他就是这个性格,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对谁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哦,这样啊……”宁婉心里松了口气。 “他是你表哥吗?”宁婉有些疑惑,一个姓周,一个姓季,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像,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另一位却...... “我和二哥没有血缘关系。” 季清淮缓缓解释,他与周廷钧,谈维谦和洛明远,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几家是世交,要说渊源大概是从祖父那辈起。 四人年纪相仿,其中周廷钧最年长,他被称为二哥,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季清淮在四人中年纪排第三,洛明远则是最小的。 这时的宁婉才知道,原来她男朋友不仅仅是个厉害的医生,还有不凡的家世。 第92章 抱歉,她是我的3 楼上包厢。 康总正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和想法。然而,说了半天,却发现对面的男人,神情越来越冷。 他心底忐忑,唯恐惹了对方不快,计划泡汤,小心的赔笑道:“二爷,如果我说的不对,您尽管指出来。” 周廷钧抬眸,那一瞬间的对视,康总只觉冷意渗到了骨子里,下一秒,男人却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继续说!” 康总说的战战兢兢的。 这场饭局,不足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周廷钧大步流星的下楼,那个位置早已换了人坐,他不禁暗自嗤笑,自己真是着了魔了! 深夜。 寸土寸金的江景大平层内。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轮廓,周廷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目光紧锁在屏幕上。 赵霖的消息姗姗来迟,学生证上的宁婉,面容尚带几分青涩,却已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风姿。 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微光。 太干净了,让人想弄赃她。 心中好似熊熊火焰在燃烧,指尖划过那冰凉的脸颊,周廷钧面容一下沉了下去, 清淮的女人吗…… 又是一晚。 纸醉金迷的兰庭会所,顶层包间内坐着三位风格迥异的男子,随便一位,都是令人绝对仰望的存在。 “老季怎么回事,你组局,他也不来啊?”说话的是谈维谦,带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人就是斯文败类。 “呵!”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男人轻嗤一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缓慢又带着莫名的节奏转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肆意流淌。 “忙着陪女朋友吧,哪有空来!”周廷钧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不是,二哥,你这话像是在吃老季女朋友的醋啊!”半躺在沙发上的洛明远,一脸揶揄。 周廷钧不带情绪的一眼,足以让洛明远转移话题。 “哈哈,我是说,季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不过,二哥,你怎么知道他在陪女朋友,你见过?是不是特别漂亮?”洛明远对对方挺好奇的,能让季哥动了心,还如此宝贝,本来他作为医生,就是四人中最忙的,谈了女朋友后,空闲时间见他一面也是难得。 周廷钧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乏善可陈。” 洛明远和谈维谦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怀疑,对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如果没有好看的容貌,怎么会看上她? 靠内涵?前提也得你相貌出众,别人才有兴致去了解你的内外。 两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是周廷钧眼光太高。 相比于换女人如衣服的洛明远,谈维谦也谈过几段恋爱,就连季清淮都……唯独周廷钧一直寡着。 思及此,洛明远不由轻啧两声:“二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高!” 他的话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第93章 抱歉,她是我的4 开门的是季清淮,身旁还站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不出意外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落在双肩,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即使是万花丛中过的洛明远,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心中嘀咕:这还叫乏善可陈?难道二哥一直以来独身一人,是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 他的所思所想,周廷钧自是不知,从宁婉出现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给吸引到了她身上。 谈维谦笑了笑:“清淮,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等得很辛苦~”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而后又看向宁婉:“这是弟妹吧?” 既然将她带到这里见他们,那称她一声弟妹也是合情合理。 季清淮解释:“路上堵车,来得晚了些。” “这是我女朋友,宁婉。”他和宁婉交往快半年了,感情稳定,理应带她见一见他的朋友了。 洛明远也坐直了身子,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打趣道:“季哥和嫂子,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啊。” 宁婉脸颊微红:“很高兴见到你们。”她的声音如溪水般温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宁小姐,又幸会了。”暗哑的男音骤然响起,带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宁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周先生。”二哥什么的还是算了,宁婉叫不出,再说对方也不见得喜欢她。 对视的那一刻,周廷钧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躁动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他是兄弟的女朋友,不应如此,可心思却是无法控制。 “来来来,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干一杯。”说罢,洛明远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 他们谈论的话题多围绕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及圈子里的一些人和事展开。这些对于宁婉来说有些陌生和遥远,她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她也没觉得受冷落,男朋友即便在与人热烈交谈,也没忘记照顾她的感受。 季清淮叫了果盘,宁婉吃了草莓,又一口一个车厘子,吐出的果核被季清淮自然地伸手接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目光,宁婉脸颊飘红,她垂下头,试图用散落的发丝遮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当着几个不熟悉的人,还是怪不好意思。 季清淮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周廷钧,下颚微微收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他猛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车厘子汁水多又甜,吃得多了,宁婉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有点渴。 一杯果汁适时出现在她面前。宁婉抬眸,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神色,只能看清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骨子里的尊贵与高傲。 宁婉愣了一瞬,朝他微微颔首。 刚好注意到这一切的谈维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廷钧,眉心一凝。 第94章 抱歉,她是我的5 杯子里的果汁渐渐见了底,过了会儿,宁婉轻轻拽了拽季清淮的衣角:“清淮,我去下卫生间。” 季清淮嘴角含笑:“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宁婉笑了笑,挣脱了季清淮的手,起身时还不忘整理一下裙摆。 季清淮思及,顶层作为他们的私人领地,并无外人打扰,便未坚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宁婉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房间里,才收回视线,继续谈笑风生,气氛和谐又愉悦。 直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廷钧,突如其来的质疑打破了这份和谐:“你是认真的?你家里会同意你和她的事?” 他的母亲,众所周知的强势。周廷钧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季清淮嘴角那抹笑意也淡了几分。 宁婉刚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她止住脚步,停了下来。 那声音,她很熟悉,从初次见面的平淡无奇,到第二次见面的冷漠无视,再到今日的“乏善可陈”,和后来的果汁小插曲,最后到此刻的不善提问, 宁婉蹙眉: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 但随即,她的注意力被季清淮的回答所吸引。 “家中允许,我婚姻做主。” 季清淮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宁婉不禁弯了弯嘴角。她最初只知男友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到如今才了解到他显赫家世的冰山一角,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如果最初知道季清淮的家世,宁婉可能不会接受,但在一起后,自然是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的。 此刻,季清淮的话,于她而言就像一颗定心丸,把她的不安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宁婉推开门,走到季清淮身旁,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甜蜜,根本不用宣之于口。 “廷钧,你看清淮和弟妹多恩爱啊。” 谈维谦的话似有深意,巧妙地将周廷钧带入了这幅温馨画面中。 周廷钧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勾唇笑了~ 他举杯,朝两人示意:“祝福你们。” “谢谢二哥。” “谢谢!” 两人同频,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密切留意着周廷钧的谈维谦,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担忧,或许刚刚是他想得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未曾察觉到,周廷钧眼底的晦涩难明。 包厢内的气氛又逐渐回暖,随着夜色加深,这场聚会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家陆续离开,洛明远望着季清淮与宁婉那亲密无间的背影,受到了甜蜜暴击:“看来我也得去找我的小女朋友了。” 洛明远新交的女朋友还不到二十,电影学院的校花,两人刚交往一周儿,也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谈维谦挑了挑眉:“你也不怕到时候,折在床上起不来!” 这话,洛明远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二哥,你看…”洛明远欲寻周廷钧作为盟友,然而,当他转头后,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没影了儿~ “………” 第95章 抱歉,她是我的6 此刻的周廷钧,斜倚在奢华轿车的后座,手指滑动着屏幕,鬼使神差地翻看着季清淮的社交账号。 一页又一页的划过,意外的是,全是他发的医学相关内容,上一条私人内容还是三年前发布的。 如果是他的话…… 周廷钧皱眉,嗤笑一声,可是,不是他。 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漆黑的眼底是深深的压抑,好似藏了一头未被驯服的巨兽。 看到他们亲密互动,明知道,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他却像被捏住了心脏… 周廷钧从未料到一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真的快要疯魔了…… 翌日。天气晴朗。 宁婉照常收到了男朋友的转账,备注:送婉婉的紫罗兰。 两人交往后,季清淮每天雷打不动的送花,送了半个月后,宁婉觉的浪费,她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就委婉的让他不用送了。 季清淮听后,没有减少这份浪漫,反而将买花的钱,转给宁婉。金额也是寓意深刻的数字,比如今天这“520”,每日相似,却总能触动人心。 宁婉心中暖意融融,她特意做了束白玫瑰,等中午时,去医院送饭,给他送去。 医生很忙,有时都不顾的吃饭,宁婉偶尔空闲时,会做饭给男友送去。 宁婉刚把醒好的花,错落有致的摆放好,就有客人上门。 花店是宁婉的母亲在世时开的,已经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一家“老字号”了。花价公平合理,品质上乘,因此有许多忠实的顾客。 即使在实体店铺生意越发难做的情况下,花店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的盈利。 * 时间缓缓而过,中午时分,宁婉把店门关上,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做的饭菜。 老城区的店铺,几乎都有个小院子,宁婉隔了间小厨房,方便她平时做饭。 宁婉站在路边等车时,赵霖载着周廷钧也缓缓而至。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黑色薄纱连衣裙,裙子的布料带有松紧,完美地勾勒出她胸口曲线。 微风拂过,黑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不时露出她纤细白皙的小腿,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美如画卷。 周廷钧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人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花瓣隐隐露了出来。 没一会儿,她坐上了一辆白色suv,车子行驶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奔着中心医院去的。 真是恩爱呢, 昨晚才刚刚见过,今天就又迫不及待地见面了…… 周廷钧英俊的面庞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 看着前方的车,他面无表情地说:“撞上去!” 赵霖不禁惊呼一声:“二爷!” “把握好分寸。”周廷钧并不希望伤害到宁婉,但又想给她一些惩罚。 凭什么搅乱了他的心后,她还能肆意的谈情说爱,他不允许。 赵霖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二爷是求而不得,就想毁了对方! 此时的周廷钧嘴角噙着一丝冷酷。 “砰!” 车后座的宁婉身子不稳的往前一晃! 宁婉心脏狂跳不已,手紧紧抓住了安全带。 “你没事吧?”司机的声音又气又慌,他边说话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查看情况。 宁婉努力稳住心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走到车外后,宁婉依旧心有余悸,从未经历过车祸的她,即便身体无恙,但内心仍是被深深惊吓到了。 “没事吧?”磁性的男音响起。 宁婉摇了摇头,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是我司机开车不小心。” 一旁正和司机交涉的赵霖,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家二爷, “我看你面色不好,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宁婉喃喃道。 “医院还是要去的,不然,我怕清淮找我算账。” 回过神来的宁婉,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周廷钧,她愣了一瞬。 在她呆愣之际,司机凑到她身旁,小声嘀咕:“妹子,你就答应吧。人家是有钱人,最害怕这种麻烦事了。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他们放心。” 宁婉虽然知道自己没事,但她觉得司机的话也有道理,想到周廷钧复杂多变的性子,或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点头应了。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赵霖,你留在这处理后续的事。也带这位司机师傅去医院做个检查,确保他平安无事。” “好,二爷,小李还有五分钟到。” 不得不说,赵霖很称职,他已经联系好司机了。 第96章 抱歉,她是我的7 宁婉站在周廷钧身侧,静静地在路边等车。微风轻柔地拂过,撩起她几缕发丝,淡淡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飘动。 周廷钧侧过头,女人圆润的脑袋,恰好到他下巴位置,估摸着她一米六五往上,不足一米七,这般身高和他站一起,倒是很适合接吻~ 他目光隐晦的落在她唇上,樱花粉的唇瓣,闪着点点微光,让人想一亲芳泽。 周廷钧抿了抿唇,强压下这股冲动。 “去看清淮?”声音温和极了 “嗯。”提起男友,宁婉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周先生,麻烦你不要告诉清淮,我怕他担心。”本就没事,何必再让他知道,知道后再担心。 他怎么会告诉清淮? 周廷钧黑眸深了几许,仿佛那无尽的深渊,他暗嘲,自己可真像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那又怎样呢? 骨子里的强势,让周廷钧学不会忍让,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温柔:“放心,我不会多嘴。” 很快,车到了。 他们去的是家私营医院,医院装修一看就很贵,是宁婉不会踏足的地方。里面没有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新气息。 周廷钧跟医生交待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面露难色:“周总,有些检查,需要有检查前的准备,比如空腹之类的要求。” “不必如此破费,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做个脑部检查就好。”宁婉说道。 “宁小姐不必担心,这家医院在我名下。”周廷钧说。 宁婉:…… 是她浅薄了。 最终,把所有必要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仅仅花费了一小时而已,结果也很快出来。 宁婉不禁感叹,这可能就是有钱的好处! 想想自己之前去医院看病,排队挂号半小时,排队检查一小时,等报告一小时,抓药半小时。 这么多项检查恐怕一天都不够。而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如此高效。 出了医院,周廷钧提出要送宁婉去中心医院,宁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眼前之人,让她感觉难以捉摸,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往。 拒绝的话一出口,男人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部线条紧绷,压迫感十足! 宁婉被吓到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好” 周廷钧没有强求,面容又变得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宁婉的错觉。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虽然检查无碍,但难免会有疏漏。万一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及时给我说,毕竟是我的责任。” 他说的有理有据,考虑到他和男友关系匪浅,宁婉也不好拒绝,乖乖的拿出手机,加了他。 宁婉的头像是个怀抱花束的卡通小女孩,很可爱。达成目的的周廷钧勾了勾唇。 目送着宁婉拦下出租车,直到车辆渐远,周廷钧才步入车内。 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骤然冷漠,他看到了后座放着的东西,宁婉忘记带走了。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拆开了看,洁白无瑕的白玫瑰,很香~ 还有个黄色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色泽诱人的虾仁炒蛋、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以及清新的蒜蓉菠菜……营养均衡,看的出是花了心思的。 周廷钧尝了口虾仁炒蛋,鲜嫩的虾仁与金黄的蛋花交织出绝妙口感。 可口的饭菜,可惜不是给他做的,周廷钧嘴角下垂,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走至半途的宁婉才想起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保温桶里的饭菜,是为季清淮精心准备的,她有些懊恼。 拿出手机想联系周廷钧,又想到对方时而温和,时而深不可测的样子,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耽误了太多时间,清淮可能已经吃过饭了,她告诉司机改地址,直接回去花店。 但是,宁婉一想到,自己那保温桶才用了几次,花了四百多买的,有点小贵~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周先生,我的东西忘您车上了,您现在在哪?我去取。” 至于让对方帮她送一下,宁婉想都没想,自己的失误,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买单。 第97章 抱歉,她是我的8 周廷钧收到消息时,已经把花扔了,不是送他的,即便是宁婉亲手做的,看着也无比碍眼。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差一点扔掉的保温桶!这东西留着倒有点用。 他们来日方长~ ** 中心医院食堂,人头攒动。 季清淮穿着浅咖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搭配简约又不失格调,面容温和的往门口走,显然,正如宁婉所猜,他已经吃完饭了。 “快看,季医生走过来了,他真的好帅啊!”护士a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啊,听说他家世也相当显赫呢!”护士b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对对对,听说季医生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典型的‘高富帅’加‘白富美’的结合啊!”护士c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然而,话音一转,护士c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不过,季医生虽然完美无缺,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她满脸遗憾,好似对方没有女朋友,她就能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但她的话,没有遭到反驳,因为另外两位护士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而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已经离开食堂,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周围人的目光,季清淮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因相貌和家世而备受瞩目的存在。 刚踏入办公室,季母的电话就意外来临。 “你交女朋友了?哪家的?我认识吗?” 季母语气罕见的激动,她刚从好友那里得知儿子谈了恋爱,就坐不住了,尽管因为那件事,她说过以后不会干涉儿子的婚姻选择,但作为母亲,还是要把把关。 季清淮眉头蹙起,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难道是洛明远那个不靠谱的说出去的? 他回道:“是,我有女朋友了。” “哦,那她是哪家的?我认识吗?”季母继续追问。 “妈,她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提及宁婉,季清淮满脸温柔。 宁婉中学时丧母,此后便与外婆相依为命,以一家花店为生。至于她的父亲,宁婉与他从未谋面。 电话那头的季母,听完宁婉的境遇后,陷入了沉默。显然,这差异悬殊的背景惊到她了。与她心目中的儿媳,大相径庭。 季清淮迅速捕捉到了母亲的心思, “我们彼此相爱,这些外在条件,在我看来,远不及她内在的善良美好。”他想尽力消除母亲对她的偏见。 “找个时间,我见见她。”话虽如此,但季母语气中明显没了最初的热情。 季清淮犹豫了下,他不想让女友过早面对家人的审视,拒绝又怕母亲对女友的偏见更大。他说:“好,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挂了电话后,季清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怅然,母亲的反应其实在他意料之中,但她说过,不插手他的婚事。 他捏了捏眉心,准备告知宁婉这一情况。 “季医生,15床的病人突然病情恶化!”护士小李突然推门而至,打断了季清淮的思绪。 季清淮面色瞬间凝重,他冷静吩咐:“准备手术室!”说完抓起白大褂穿上,向病房方向疾行。 这场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等他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季清淮疲惫地靠在墙上,又想起还没跟宁婉说母亲的事。便拿出手机,给宁婉打电话,结果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宁婉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清淮,晚上一起吃饭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工作太忙了吗?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看着这些关心的话,季清淮疲惫的面容,扬起了笑,赶紧给宁婉回了电话。 “婉婉,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儿,我知道。” 宁婉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季清淮心中熨帖不已,他把母亲的事告诉了她。 宁婉听后,十分忐忑:“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季清淮安慰道:“别担心,到时有我陪着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宁婉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又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虽然觉得见家长有点快了,但这也证明季清淮对自己是认真的,宁婉内心更多的是期待。 第98章 抱歉,她是我的9 风扇呼呼地转个不停,店里没客人,宁婉单手支着雪白的下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中透着些许倦意。昨夜属实睡得晚了,有点儿犯困。 刷着刷着,屏幕上突然跳出新消息,是来自周廷钧的:“抱歉,刚刚看到消息。” “我在舒然居,你可以来取。” 宁婉的瞌睡一下子没了,昨日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复,她以为是周廷钧不屑于搭理她,原来是没看到,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快到中午了,宁婉索性把店门一关,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舒然居是一家高档中餐厅,环境清幽,距离花店不是很远。 宁婉到时,周廷钧正优雅地喝着茶,半截袖子被随意卷起,露出的手腕线条流畅,有些人,不论在哪里,都悠然自得,这可能就是骨子里有的底气。 “周先生。”宁婉微微颔首,向他打招呼。 自宁婉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周廷钧的眼中便再也无法容纳其他。 鲜艳的红裙,紧贴着她的身形曲线,杨柳细腰不堪一握,腰间巧妙的镂空设计,露出星星点点羊脂玉般的肌肤。 明明很普通不过的衣服,落在有不正经心思的周廷钧眼中,就变了味道, 他喉头微动,真想把人藏起来,狠狠的欺负… 好在周廷钧足够理智,他强行压下晦暗的心思,示意宁婉坐下。 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太礼貌,宁婉便顺势坐在他对面。 桌上放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红玫瑰,鲜艳欲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她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束花价格不菲。 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显得分外冷清。男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宁婉感到一丝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料正好与他目光撞上。 那双幽潭般的凤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让宁婉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这人,好生强势。 周廷钧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这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宁婉闻言,心里一咯噔,他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成型,宁婉立刻羞恼不已。 好嘛,清淮把他当兄弟,他竟然要勾搭兄弟的女朋友,长的人模狗样的,思想竟如此龌龊! 在周廷钧这类心机深沉的人面前,宁婉生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思及,现在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的好时机,周廷钧迅速调整好表情,低沉悦耳的笑从喉咙溢出, “别误会了,司机把你的花扔了,这是作为赔偿赔你的。” 已经腾一下起身的宁婉,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天啊,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廷钧欣赏着她灵动的模样,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四肢僵硬地坐回座位,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把想法说出来,不然可太尴尬了。 她想,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就佯装淡定地回答:“没事儿,站起来活动活动。” 周廷钧挑了挑眉,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宁婉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心思,她耳根一热,急忙说:“谢谢你的花,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忘记了,不用你赔。” “是我手下人不懂事,你必须收下,我从不欠别人。” “还是说,你觉得一束不够?”周廷钧音色冷淡,大有,你觉得不够,可以买到你够为止。 最终,在周廷钧的强势态度下,宁婉只好接受了这束花。 第99章 抱歉,她是我的10 周廷钧满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孔,弥漫着柔光。 “时间急,没买到白玫瑰,你多担待。” “谢谢,花很好。” “喜欢就好。”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想,白玫瑰怎么有他精心挑选的花好看。他对她的心思,也只有这热烈的红玫瑰能展现出来。 宁婉:…… 她觉得时间够了,可以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也保持了自己的礼貌。 “那我……” “点菜吧。”冷淡的男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周廷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又行云流水般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何时出现的服务员,也颇有眼力见地呈上了菜单。 宁婉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这次,她不敢再自作多情了,她想,这是赔她的饭菜?有钱人可真讲究,半分也不愿“欠”别人的。 宁婉意欲速战速决,看着菜单上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她点了两道相对便宜的,岂料周廷钧又点了很多。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顿饭怕是要小十万块钱了~ 她一年才能挣到这么些钱,宁婉第一次对贫富差距,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等菜的间隙,她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茶,甘甜不涩。 唇瓣被茶水浸的润润的,眼神不时的飘到窗外,周廷钧给她的感觉是浮于表面的温和,不好相处。 宁婉不知能和他说什么,就用“很忙”来掩饰自己。 见此,周廷钧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片刻后,嘴角却不经意地勾起了笑。 “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宴?” “啊?”宁婉有点懵,乌黑潋滟的眸子惊讶的看向他。 她的眼中全是他,周廷钧享受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嘴角那抹笑意更甚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锁定了宁婉:“你和清淮感情这么好,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这问题好生突然! 宁婉的小脸瞬间染上羞涩的嫣红:“早着呢…还没见过家长。” “哦?是吗?” “嗯。”宁婉点了点头。 “刚刚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别怪我多话,清淮好不容易走出了初恋的阴影,作为他的二哥,自然希望他能收获幸福。” 周廷钧语重心长的话,让宁婉眼皮跳了又跳, 她和季清淮之间没有互相问过对方的过去,宁婉心里是默认他谈过恋爱的,毕竟,他已经二十八了,还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感情? 可是,听周廷钧的话,那段感情对他来说,深刻到无法忘怀? 宁婉心头有些泛酸,但她马上又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出脑海。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季清淮既然选择与她携手,便是将过去的一切放下了,而她,才是他新篇章中的女主角。 宁婉目光遂变得坚定:“周先生,我们会好好的。” “嗯。” 周廷钧轻扯了扯嘴角,好好的?有他在,怕是好不了了…… 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他已选择了宁婉,兄弟不止一个,而这漫长的三十年来,他只遇到了一个宁婉。 至于亏欠季清淮的,他会从别的地方补给他。 再说,周廷钧认为他才是适合宁婉的那个人,两个性子温吞的人怎么适合在一起? 接吻谁先主动?亲密谁先主动? 两人怕不是还要先询问一番,然后再羞涩一笑! 如他这般和宁婉性格互补的人,才更适合和她在一起。 这般想着,周廷钧目光晦暗的落在了她泛着水光的粉唇上,喉结不禁上下滚了又滚,仿佛那抹湿润已沁入了他的心田。 宁婉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还对着他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回荡,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周廷钧嘴角翘了翘,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 第100章 抱歉,她是我的11 没一会儿,一道道菜肴被端了过来。松露焖鲜鲍,清蒸石斑鱼,花胶鸡丝羹……等等,每一份的份量不多,却足够精致。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饭菜味道很好,宁婉吃的认真,周廷钧则目光放肆的落在她身上。 宁婉放下筷子后,发现桌子上的盘子都快见了底,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周廷钧欣赏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满足不已,他喜欢投喂她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 “好吃。”宁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下嘴唇。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记在我的账上。” 宁婉没有回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表示感谢。客气的话罢了,如果她真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显得不知分寸了。宁婉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 她是第一个接连拒绝他的人,这让周廷钧很挫败。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冷漠和危险的气息,但转念一想……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为糖衣炮弹所惑……周廷钧不禁挑了挑眉。 不过,这同样很棘手,意味着要接近她并赢得她的心,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策略。 这可能比他收购一家公司还要难得多。周廷钧暗自思量,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宁婉心头,他怎么又变得奇奇怪怪的,她蹙了蹙眉,提出了告辞。 周廷钧虽然不舍,也并没有说送她的话,过度的热情,反而不妙,不能让她有了警惕心,不然,他还怎么靠近她! 宁婉道了谢后,抱着花,拎着袋子,离开了餐厅。 直到她婷婷袅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周廷钧才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婉用过的茶杯上,眸色一暗,他拿起杯子,指尖触碰到了杯沿残留的微温。 将茶杯置于鼻下,那茶香中似乎还夹杂着她的气息,让他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沉醉。 紧接着,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薄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整个人透出一股邪肆。 那茶,异常甘甜,甜得仿佛直接渗透到了他的心尖。 如此痴汉般的行为,若放在别人身上定会觉得猥琐不堪。但由他做起来,却有着别样的魅力,能让人脸红心跳,心如鹿撞。 十多分钟后,宁婉到了店门口,准备开门时,一阵隐约的咒骂声自隔壁小超市的传来,穿透了午后的宁静。 那声音此起彼伏,“什么无良奸商啊”“周扒皮啊”“丧尽天良啊”……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 与花店隔了一条街的慧安小区,要拆迁了的消息,早就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片街道。 宁婉听着咒骂声,心中知道,消息大概是确定下来了,而且,赔偿或许也不怎么理想。 她摇了摇头,打开门,一股清新的花香迎面扑来,仿佛能洗净外界的喧嚣。 走到店内一隅,摆弄着花朵,心中有点小庆幸,还好她的花店没事,不然,恐怕她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正思索间,店门被推开,有顾客来了,要买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儿。 宁婉给她推荐了向日葵和满天星搭配的花束,向日葵象征着积极与希望,正如母亲对孩子无尽的期盼;而满天星则寓意着女儿如星星般闪耀,有自己的光芒。 顾客很满意,采用了宁婉的推荐。 宁婉忙完了店里的活,就百无聊赖的发呆。一个人独处时,很容易胡思乱想。 明明知道不应在意,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周廷钧的话。 他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是豪门大小姐,还是如她一般的普通人家女孩。 她和他之间好似太过平淡,就如细水长流一般,乍一知道,他有段深刻的初恋…… 不知道时还好,知道后就像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百爪挠心,宁婉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份好奇与不安却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 她的思绪飘忽不定,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勾勒着线条,最终成了杂乱无章的图案。 宁婉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内耗,晚餐约了他在老地方吃饭。 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凉爽,吹在人的身上,很舒适。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宁婉家并不远。 两人享用完晚餐后,在如水的月光下悠然地散步,缓缓朝着宁婉家的方向走去。 细碎的发丝在夜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为宁婉增添了一丝俏皮与灵动。眼看就快到单元门口了,宁婉终于开口问了: “清淮,你…你谈过恋爱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季清淮原本想要伸手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就在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瞬间,听到这话,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 路灯下,季清淮的面容显得格外冷漠,还隐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谈过一次。”他的一腔真心,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季清淮本不想继续往下说,但当看到宁婉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时, 他又接着说:“她是个极其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我那时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但是……我被她甩了。” 宁婉听着,心中苦涩不已。所以,不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她不知道是该称赞他的诚实,还是要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 季清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婉婉,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后悔没有能够早点遇到你。” 宁婉抬眸,季清淮温柔的目光紧紧包裹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就在那一刻,宁婉彻底释然了,这件事从此在她的心里彻底翻篇了。 她轻轻地抱了抱季清淮。 季清淮松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快进去吧。” 宁婉应了声好。 季清淮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往回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低头查看消息,温和的眉宇瞬间暗沉如墨。 第101章 抱歉,她是我的12 早上八点半,季清淮照常,准时到了医院。 “季医生,您的花!”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从导医台传来。 年轻的护士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黄玫瑰走过来。 “季医生,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季清淮接过花,看了一眼卡片,上面除了简单的两个字母\"my\"之外,什么也没有写。 他的脸色从温和到冷漠,只用了一秒钟,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护士惊讶极了,她从没见过季医生如此模样,难道这束花不是他女朋友送的? 季清淮大步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护士站在原地。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束花的来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回到办公室,季清淮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今日的病患资料。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色,证明了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突然,手机进了一条新短信:阿淮哥哥,送你的花,希望你能喜欢。 季清淮如昨晚一般,直接删除,拉黑,他不知道庄明月是怎么得到他的手机号的,他也不想知道。 ※※ 两日后,玫茗咖啡厅。 眼前的女人一头大波浪长发披肩而下,黑色的紧身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昔日天真活泼的面容如今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妩媚,少了那份纯真可爱。 “好久不见!阿淮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庄明月满脸笑容,像花儿一样。 季清淮心想,他只是被她几日来的短信和鲜花炮轰,弄的烦不胜烦,才来见她的。 “别再联系我!”季清淮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庄明月毫不犹豫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急切。 “别走,阿淮哥哥,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想着你。”她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眷恋。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庄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当年庄氏的产业在国内遭遇严重危机,急需向国外转移。就在这关键时刻,季母找上门来,表示只要她离开季清淮,季氏愿意帮他们。 季母中意的儿媳妇是名门淑女,极其厌恶她这种张扬的性子,可奈何儿子喜欢,这次抓住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你选择舍弃了我。”季清淮的语调平静如水,这些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当初,他想不通,明明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稳定,女友却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他放下尊严,苦苦挽回,可她却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不久之后,庄氏宣布破产,他查到,母亲曾去找过庄明月,稍微动动脑筋便能猜到其中存在着关联。 向来性情温和的他,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大闹了一场。那一次过后,母亲无奈地表示再也不会插手管他的婚事。 之后,季清淮通过朋友,得知了她的所在,兴奋的去找她,要告诉她这件事,甚至买了求婚戒指,却亲耳听到她对她朋友说: “我年纪还小着呢,未来的路还长,怎么能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本来我就已经腻了他了,正好他那个古板守旧的妈来找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顺水推舟罢了。” 季清淮犹如当头棒喝,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傻子,竟然还为了她去顶撞自己的母亲,实在是荒唐可笑到了极点。 那枚精心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也被他愤怒地扔在了路边,仿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 庄明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可脸上却依旧保持镇定。怪不得后来他再也不求自己复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自嘲一笑:“我当时知道你在外面,故意那么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司出事,这里面也有你父亲暗中使的手段。” “我爸说,如果我再和你继续在一起,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们两家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我们怎么还能在一起?” “所以,我想让你死心,想让你彻底的放下我,才那般说的。”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美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更何况是庄明月这种一向骄傲的大小姐…… 印象中,庄明月从没有哭过,季清淮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不说出来?” 庄明月轻轻摇头,泪水噗嗒噗嗒的,顺着脸颊滴落:“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当时已成事实,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刺激到我爸。”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僵住。 庄明月擦了擦眼泪,又说:“这五年,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你,也想尝试新的感情,可我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我放不下你! 所以,我…我后悔了……抛下一切回国来找你了,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庄明月美目含泪,期待的望着他。 季清淮心头一跳,脑海里出现了宁婉的脸,他摇了摇头:“我…我已有了女朋友……” 那一秒,庄明月的眼中满是伤心与不可置信,她紧紧咬着嘴唇,高傲地仰起了头,一如往昔那般骄傲:“没关系……阿淮哥哥,祝你幸福。” 说完,她拿起手包,踉跄地出了咖啡厅。 阳光格外刺眼,一颗滚烫的泪顺着她的右脸颊缓缓落下。 这个角度正好让季清淮看到,他的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转角处,庄明月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咖啡厅的方向,眼中哪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当初,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厌倦了和季清淮在一起,就算公司不出事,她也要和他提分手的。 如今回国找他,也不是想报复谁,商场如战场,避免不了竞争,归根究底是她家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没理由恨别人啊。 她也不过是受人威胁罢了,不然,她在国外和男朋友甜甜蜜蜜的,何必来装柔弱,哭哭啼啼的演戏。 庄明月拿出手机:“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他犹豫了……” 她的语气渐渐有些自得,不得不说她的演技真不是吹的。 第102章 抱歉,她是我的13 哪知,对方高高在上的吩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庄明月画满精致妆容的脸蛋儿,出现了皲裂。 “自己喜欢就去上啊!偏要我来做这个坏人!”她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为什么自己要成为他们y的一环啊!她庄明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庄明月狠狠跺了一下脚,没想到鞋跟倒霉地陷进了地砖缝儿里!她用力拽着自己的小腿,试图把脚拽出来。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她一眼。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庄明月漂亮的脸蛋满是狰狞。 路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纷纷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周廷钧,心道,清淮还是太容易心软了……或者说,他一直没忘记庄明月? 他恶劣的想,活该他又被庄明月骗。 季清淮对宁婉的喜欢可能也不过尔尔,就像他社交账号上,没有一条与宁婉相关的内容。当初他与庄明月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般猜想下,周廷钧越发心安理得。对季清淮来说,宁婉可以不是他的唯一选择,错过了宁婉,他还会遇到下一个。 可他,非她不可。 他吩咐一旁的赵霖:“去筹备生日宴。” 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 四人群里,周廷钧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及他们的女伴去南景庄园,参加宴会。 洛明远和谈维谦字里行间惊奇不已,毕竟周廷钧向来对热闹的场合避之不及,更是极少大张旗鼓地庆祝生日。 周廷钧给出的回复是:整三十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洛明远:三十大寿? 季清淮不禁笑出了声,心里的沉闷,也随着这轻松的氛围稍稍散去。 他快速敲打键盘,表示会去,点击发送后,他靠在椅背,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查了,庄家的事,他父亲确实是插手了,虽然只是推波助澜… 这几日庄明月好似消失了一般,可他心中却并不平静……季清淮知道,那是因为内疚。 ** 夜晚的庄园,璀璨的灯光将每个角落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宁婉身穿淡青色旗袍,曼妙的身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一步一摇曳,宛如旧时光的佳人。 她乖巧地任季清淮揽着肩膀,眉目含笑。 周廷钧冷眼看着两人,因为他平时冷脸惯了,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二哥,你这地方,不错啊!”已经带着小女友参观完一圈的洛明远兴致冲冲道。 “那是自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长桌上,鲜花与银器交相辉映,各式美食精心布置,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无疑是上流社会的一场盛宴,名利与欲望交织的舞台。 周廷钧也只小范围的邀请了一些人,但作为主人仍是很忙,他虽在与人交谈,却也注意着宁婉。 季清淮挑选了几块宁婉爱吃的甜点,投喂给她,宁婉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满足。 也有许多人与季清淮攀谈,宁婉也不免招来很多打量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她知道,和季清淮在一起,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季清淮察觉到宁婉的小紧张,低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有我在。” 这个角度在周廷钧看来,就是在接吻,他眼中锋芒毕露,周身被低气压环绕着,这让想与他攀谈的人,不免打了退堂鼓。 气氛正热闹时,接了个电话的季清淮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抱歉婉婉,我需要……”他话语一顿,欲言又止,神色间似乎有些为难。 宁婉善解人意地接着他的话:“回医院吗?” 季清淮犹豫了下,想起上次宁婉询问他关于恋情的事,分明是介意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突发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宁婉还是难免失落,可她非常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看他那么着急,宁婉没说要和他一起走的话,这时显然有些不合适。 “嗯。”季清淮胡乱的应了声,走之前,不忘对周廷钧交待:“二哥,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婉婉。” 周廷钧又怎会不答应,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开车小心。” 望着季清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廷钧轻启薄唇:对不起,清淮,你出局了。 他走后,周廷钧踱步至宁婉身旁,彼时宁婉面前还放着糕点。 他招手,让人送来了一杯果汁,目光落在宁婉的小脸上,有些深沉。 最近周廷钧经常去花店买花,见面多了,也算熟络。可宁婉面对他时,还是会不自在,她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端起果汁喝了几口,是蓝莓汁,味道很好。 “这里风景不错,不妨出去走走?”周廷钧的声音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宁婉犹豫了下,同意了,正好等会儿找个机会,提出告辞,也不算失礼。 四周是精心修剪的灌木与各色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两人缓缓走着。 “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宁婉摇头:“没有。” 望着惜字如金又平静如水的宁婉,周廷钧眉头微微一扬,他眼底涌出灼灼兴味:“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宁婉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想着:还有这么直接要礼物的?她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啊! 顶着男人颇为期待的目光,宁婉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 “没关系,补上也可以。”周廷钧很是善解人意。 “啊?”宁婉一脸茫然。 “亲我…”话落,周廷钧轻咳了声,好似嗓子不舒服~ 一时间,像有惊雷在宁婉耳畔炸响,怒意与羞赧交织… 宁婉脱口而出:“你无耻!” 周廷钧接着说:“请我吃饭就好” 两人异口同声。 汉字的魅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发音,一个停顿,足以让气氛天差地别。 周廷钧掩住眼底的笑意,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愿意请我吃饭,也不用骂我吧。” 说完,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若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她请不请吃饭。 第103章 抱歉,她是我的14 请他吃饭?宁婉懵了…… 周廷钧的瞳色很深,愈发衬得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仔细瞧去,好似还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宁婉的脸颊不争气地滚烫起来,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对不起,我…听岔了,请吃饭当然可以。” 周廷钧轻叹了声,好脾气的说:“没事,我不介意。”毕竟,她没骂错,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宁婉介意啊,她心里不停地想,太丢脸了,自己在他面前怎么老是状况不断。满心尴尬的她,此刻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指尖不自觉地捏着衣服的布料。 女人着实不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思,周廷钧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率先说道:“我喝了酒,没办法送你,这儿客房很多,不如就在这儿留宿一晚。” “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地方偏僻,打不到车。” 周廷钧又说:“放心,明远他们也要留宿。” “我不是流氓,也不无耻。不会吃了你的。”他故意加上这么一句,仿佛宁婉一走,就认定他是流氓似的。 这下,宁婉也不好执意要走。 “那…好吧。”她低声应允,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周廷钧把拿捏人心,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得意的勾了勾唇,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宴会不到十点就结束了,周廷钧安排宁婉住在了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房间宽敞阔大,内有卫浴,十分方便。宁婉洗漱好后,便躺在了床上。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打车软件,搜索了一番,确实打不到车。 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殊不知,这对于周廷钧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罢了。 随着夜色渐深,困意也如潮水般朝宁婉席卷而来。 与她相反,此时的周廷钧却精神抖擞得很。 一双长腿慵懒的交叠着,宽阔的脊背半靠在沙发上,时至凌晨,周廷钧仍然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看着赵霖发来的消息,因头疼而微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轻喃道:“做得不错。”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吃饭时的她…认真工作时的她…她每一次因他脸红的模样~都让他念念不忘又回味不已… 周廷钧的心里突然发痒,一想到她很快就是他的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清脆的“咔哒”声骤然响起,他微微抖动一下烟盒,一支香烟便探出了头。周廷钧咬住烟头,他的唇形堪称完美,看着格外勾人心弦。 “嚓”,火苗猛地蹿起,他将香烟凑近火苗点燃,然后用力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本想用香烟抚平心底的躁动,可随着烟雾升腾,心中那份渴望却愈演愈烈…… 夜,还很长。 月光如水,轻柔的从窗户照进走廊,那里,悄然站着一个高大身影,那身影有些孤寂,不知站了多久。 “你在做什么!”谈维谦的声音蓦然响起,很轻却格外锐利。 知道宁婉要留宿时,他就隐隐有些不安,无法入眠的他,决定直接问一问周廷钧,却不想,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廷钧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泰然自若的转过身,淡淡道:“我来关窗。” 谈维谦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关窗户能关到别人房门口吗? “你跟我进来。”谈维谦进了他的房间。 周廷钧表情无奈,他只是睡不着,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那么变态~ 他知道谈维谦想问什么,进房间后,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宁婉。”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婚礼总得有伴郎~ 这话一出,谈维谦高高悬起的心,再也落不回实处。 “她是清淮的女人。” 周廷钧眉心一拧,他不喜他用这个头衔来称呼她。 “我当然知道,你也说过,感情这东西,从来不由人控制,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况且,清淮不见得就非宁婉不可。” 周廷钧给他看了张照片,是季清淮抱着庄明月的照片。 谈维谦的瞳孔猛地一缩,默了默,这都是什么事!他捏了捏眉心……算了,他管不了! 谈维谦从房间离开后,在走廊待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间,只是心情略显沉重。 第二日,一大早,周廷钧就敲响了宁婉的房门,将她叫醒,只说自己要去公司,刚好顺路送她回家。 宁婉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两人简单地用过早饭,便出发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行至福安路时,原本在车里安安静静坐着的宁婉,眼神突然一凝,喊道:“停车!” 周廷钧倒是极为听话,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将车停下。 宁婉动作极为迅速,瞬间就从车里冲了下去。周廷钧则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车子停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家酒店。 定睛一看,只见季清淮衣衫凌乱,头发也略显杂乱,刚走出酒店大门。 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一个成年男性,衣衫不整地从酒店出来,这般场景,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生不良揣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宁婉那双原本灵动清澈,宛如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被满满的伤心所填满。 这里距离医院很远,就算是工作忙完了想要休息,也着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季清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宁婉,他瞬间就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婉婉,我是……” 周廷钧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清淮,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宁小姐?”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话中满满都是指责。 “二哥,你先听我说!”季清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吗! “婉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同样衣衫凌乱的庄明月,俏生生地出现在酒店门口…… “阿淮哥哥,你……” 看到这一场景,庄明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紧紧捂着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了酒店。 季清淮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104章 抱歉,她是我的15 此情此景,还用说什么? 排山倒海般的难过、愤怒朝宁婉袭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抹了把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声音坚决:“季清淮,我们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廷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激动也是喜悦,终于…分手了。 “不要,婉婉……” 几乎是本能地,季清淮要追上去,却被周廷钧一把拽住手臂,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站不稳。 “冷静点!就算是误会,现在去只会让事儿更复杂。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就是火上浇油,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说完,见他情绪稍稍缓和,周廷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去看看她!” 季清淮觉得周廷钧说的在理:“谢谢二哥。” 周廷钧点点头,转身的那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季清淮有些颓败的站在原地…… 昨晚没说实话,是他不对,可他只是怕宁婉会胡思乱想。 那时,电话打来,告诉他手机的主人在酒吧被人拖走了。酒吧的背景不简单,正对庄明月有所愧疚的季清淮,哪能坐视不管。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庄明月弄出来。当时,庄明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她安置好。 然而,当他离开房间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他的手机也找不到了……座机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等……直到上午有保洁来这一层打扫房间,他才得以脱身。 哦,对了,手机也找到了,据前台说,是有人在电梯捡到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离开,结果刚出酒店就遇到了宁婉。 现在想来,一切未免太巧,季清淮心底一沉,望了望宁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回了酒店。 宁婉鼻尖红红的,澄澈的眼眸里饱含着朦胧的水汽,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追上她的周廷钧,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然,就算再心疼,也丝毫不妨碍他给兄弟上眼药:“是清淮错了!不管怎样,他也不该和前女友来往。” 前女友?宁婉愣了一瞬,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前不久她才问过的初恋?宁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廷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婉的表情,接着说:“他可能是一时犯糊涂,才会这样。” “你要是想当说客,就别白费心思了。”宁婉暗哑的声音中裹挟着强烈的愤懑与哀伤。 周廷钧压下心底快要涌出的喜意,顺着她:“行,我不说,你和他分手是明智的,你值得更好的。” 此时的宁婉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想回家,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恰好有出租车经过,宁婉随手拦下,周廷钧大长腿一迈,跟着她挤进了车里。早就把停在路边的宾利忘到九霄云外了。 宁婉脑子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他。 她安慰自己,其实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不是吗?起码没等到结婚后,再爆出个大雷… 可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去见家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从一滴一滴的,逐渐变成断了线的珠子… 宁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车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宁婉细微的抽噎声。 周廷钧心里又酸又涩,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拭不断滑落的泪水,还安慰道:“别哭了。” “有时,结束一段错误的关系,是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远,你会遇到那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所以,抬眼瞧瞧他吧。。 宁婉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红得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他的指尖下移,一时情难自禁,轻轻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 “你做什么?”宁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打掉了他的手,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此刻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我看你咬得太用力,都快咬出血了!” “你可以咬我的手……”周廷钧哑着声音,他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而温软的触感,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无比躁动。 他想抱她,想吻她,吻哭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了火,交织着掠夺与侵占! 宁婉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此时的她,才恍然惊觉,两人离得格外近,手臂相互触碰,大腿紧紧挨着。 她身子僵硬地挪了挪,然而出租车空间本就狭小,这般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反而因为动作,那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让空气都变的粘腻。 宁婉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周廷钧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没了刚刚的攻击性,好似刚才那充满掠夺意味的眼神,只是宁婉的错觉。 就在这时,车停了。司机提醒道:“到地方了!” 宁婉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周廷钧也连忙开车门,司机大声提醒道:“兄弟,车费还没付呢。” 他暗自揣测,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会是想要趁机逃单吧?这般想着,他握了握拳头。 周廷钧皱了皱眉,没有问车费多少,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随后,大步流星的追她而去。 司机看到收款金额时,不禁愣了一下,这笔钱远远超出了实际的车费。 与此同时,酒店里。 季清淮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 庄明月说,她去酒吧,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放下这份过去。她已经买了后天的机票,都要走了…… 酒店经理说,有其他客人也反映座机和门坏了。可能是同行恶劣竞争搞出来的破坏,酒店已经报警处理了。 监控视频他也看了,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出手机怎么掉的… 季清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人是他救的,酒店也是他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到一起,只是巧合吗… 庄明月饱含歉疚的望着他,“阿淮哥哥,我可以去和你女朋友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怕不是还会火上浇油… 季清淮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庄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其实,她还是有一丝丝内疚的。 可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呢!遇到她,只能算季清淮倒霉。 当然,他有周廷钧这个兄弟也是…倒霉。 第105章 抱歉,她是我的16 另一边的周廷钧没有追上宁婉,他轻笑一声,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女人,走的还挺快…… 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却不好直接上门。那样的话,无疑暴露了他曾暗中调查过她,周廷钧暂时不想让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他此刻是,默默暗恋着兄弟女朋友,直至他们分手,才勇敢地去追求真爱的形象。 想到这里,周廷钧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手机。 刚到家,气儿还没喘匀的宁婉,冷不丁收到了周廷钧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是什么意思? 宁婉不愿去猜,她直接按照自己所认为的意思,飞快的发过去一条消息:说了,别当说客,我不会改变主意! 收到消息的周廷钧,神色怪异,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他不禁想,未来他俩要是有了孩子,会不会也似她这般笨头笨脑的? 脑海里蓦然出现了缩小版的宁婉……正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不小心跌倒后,奶声奶气的求抱抱。这让周廷钧心头一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连忙收起那份幻想,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屏幕上。 他回道:清淮应该很快会过来,你放心,我会劝他离开的。 瞧,他多么体贴。。 宁婉瞳孔猛地一震,他为何站在她这边?帮理不帮亲?还是…… 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难道他…… 宁婉用力甩了甩头,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他兄弟的女友,他应该不会的。 她从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周廷钧是担心自己会对季清淮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才会这般。 宁婉还没想明白,手机突然响了,那放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当看到备注是“清淮”后,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再打来,索性直接将其拉黑。 宁婉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恶语相向?还是再听他所谓的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说谎?前女友?酒店共处一夜?这种种迹象,宁婉苦笑,她要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果然,正如周廷钧所说,没一会儿的功夫,季清淮就来了这里,彼时周廷钧还在楼下。 宁婉透过窗户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在楼下拉扯了一番,而后,双双离开。 她心底有些酸涩,握着窗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又怎会毫无感觉。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或许需要给自己放个假,也为了避开季清淮,防止自己会心软…… 宁婉决定出去走走,她没有旅游过,偶尔出远门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店。 她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背包里,说走就走。 谁料,刚出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车门骤然打开,周廷钧快速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仿佛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出来一样。 “去哪里?”他语气极为自然。 “我送你。”不等宁婉回答,他又接着说。 宁婉被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想绕过他,结果,她动他也动。 她只能认真的看向他:“周先生,不用了。”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他分手了,您作为他的兄弟,我们以后也不必见面了。” 本就不是同一圈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季清淮,两人根本不可能相识。 宁婉的这番话,将周廷钧之前精心谋划、循序渐进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他费尽心思拆散俩人,可不是为了从此和她再不往来,而是为了上位! 看来,徐徐图之是不行了! 周廷钧下颌紧绷,面容逐渐阴沉下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可以没有兄弟!” 心中一惊,宁婉倒退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 僵持间,宁婉叫的网约车已经悄然到了,然而两人谁也没有在意。 “你什么意思?”宁婉的声音带着颤抖。 周廷钧一步步朝她逼近,他身材高大,宁婉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心脏砰砰跳。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 宁婉望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尽是无措。 周廷钧微微俯身,狭长的凤眸蕴满了情意,语气郑重:“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后来才发现你是他的女朋友,可喜欢,不是能够随意控制的!” “做我的女朋友!” 他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的砸在了宁婉的心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无措地怔愣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情绪。她有这么大的魅力?这太荒唐了…… 网约车司机看着这场告白,很是意犹未尽,但耽误的时间可都是钱啊,他摇下车窗探出头:“你们谁的订单?走不走了,不走赶紧取消订单啊。” “走,马上走。”宁婉逃也似地上了车。 留下周廷钧还保持着那副姿态,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妙,他的第一次求爱就这么结束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豪车紧紧跟着:“美女,我看那大兄弟挺好的啊?” 开豪车,可见身价不菲,相貌还英俊,比那些明星还俊呢!他未来女婿要有对方的十分之一,他半夜都要笑醒了! 宁婉默默不语,心里腹诽,你知道什么? 见状,司机也不再问了,他虽然八卦,但还是识趣的。 很快就到了高铁站,宁婉下车时,神色间满是解不开的愁绪,那愁绪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 还没走几步,她手中骤然一空,包被人抢走了。宁婉吓得汗都要出来了,却听到周廷钧的声音:“我帮你拿!” 她猛地抬头,男人正定定地望着她,那锋利的轮廓格外柔和,却无端让人心悸。 他怎么跟上来了! 宁婉攥紧手指,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不经意间的灵动,轻易就触动了周廷钧,心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过,既痒又暖,他的神色也随之又软了几分。 宁婉避开了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干巴巴道:“你也要坐车?” 第106章 抱歉,她是我的17 周廷钧被她这副鸵鸟般的样子,逗笑了:“我来的原因,你不知道?” “和我交往!” 宁婉沉默了片刻,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已经将态度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她看着他,满脸认真:“我们不合适。” 且不说其它,单单他是季清淮兄弟这一点,宁婉就不会考虑他。 金色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为她添了几分温暖,说出的话却这般无情。 周廷钧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明是轻柔的问询语调,却隐隐泛着强硬的冷意。 宁婉蹙了蹙眉,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她伸手欲拿回自己的包。 周廷钧怎会如她所愿,手臂向后一伸,抓着包的宁婉,身体被带着往前倾倒差点扑倒他怀里,慌乱间,左手按到了他的胸口。 那衣服布料单薄,温热的触感和明显的起伏,让宁婉像是触电了般,慌忙松开手。 周廷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肌肤白皙细腻,像羊脂玉一样,因为害羞,脸颊微微透着些粉,尤其是眼尾那抹红,格外的动人。 他低笑,星星点点的笑意里藏着几分戏谑:“好摸吗?” 宁婉心尖儿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转头就走。 在进去前,宁婉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周廷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宁婉莫名被烫了一下,她连忙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 直至检票时,宁婉还下意识地在排队的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人潮汹涌,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去外地。 高铁的停站时间很短,很快,列车启动了,宁婉安静地坐着,目光投向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田野,她试图以此来忘却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身旁坐着的中年男人,起初并未引起宁婉的警觉。毕竟,高铁二等座的空间本就有限,些许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男人的腿不断地往她这边挤。 宁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人却是得寸进尺,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用手肘撞她的手臂。 宁婉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警告道:“你自重!” 周围的人都纷纷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宁婉站起身,他的腿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她那边伸。这种故意行为,分明是看宁婉是个女人好欺负。 他眯起那双小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笑容令人作呕。 宁婉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口了,陡然出现的周廷钧,迅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把他扯到了过道。男人一个踉跄,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声不断! 男人哀叫一声:“你个兔……”要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瞬间又咽了回去。 周廷钧身材高大结实,周身气势凌人,眼神锋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滚!”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屁都不敢放一声儿,典型的欺软怕硬。 肥胖的身子在地上蛄蛹着,没有人帮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狼狈地走了。 周廷钧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狭窄的空间,他的长腿显得有些憋屈,不仅如此,无论是他的衣着,还是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势,都与这里不太匹配,可他却怡然自得。 宁婉脑子仿佛断线了一般,他怎么还跟着自己……难道不用工作的吗? 周廷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拍了拍座位:“站着不累吗?快坐下!” 明明是她花了钱买的座位,此刻却有种被邀请的感觉。 宁婉身子僵硬的坐下后,抿了抿唇,还是憋出一句:“谢谢!” 她也是分得清好赖的人,不会因为两人之间别扭的关系,而去否定他的好意。 可她也着实不会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她相貌不错,在季清淮之前,也有追求者,但她从没遇到过周廷钧这种人,直白又强势。 瓷白的脸上,各种小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晃晃的显露着自己的心思。 真单纯! 纯到他忍不住想去肆意蹂躏~ 一瞬间的,周廷钧脑子里涌出各种精彩的画面。 也不怪他如此,素了三十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合心意的人,心里没点想法才怪呢! 他按了按眉心,克制住紊乱的心思,因为,他不仅仅想占有她,也想得到她的心,灵魂交融的滋味,才美妙。 随着周廷钧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宁婉遭不住了,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控制不住!”磁性的男音,因为声量轻,仿若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恨不得把她吃了,仅仅只是看看她,已是他克制过后的成果了。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目光持续放肆地笼罩着女人秾丽的脸颊。 她的脸真的很小,肌肤吹弹可破,让他想到为她拭泪时的那滑嫩的触感,不知,用力地亲,会不会破皮~ 宁婉白玉般的耳根,红了一片,她闭了闭眼,侧头朝向窗外,看似合着眼休息,实则在逃避那双露骨直白的眼睛。 可是,鼻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着雪松的沉稳与松柏的清新,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他气息的缠绕,如同被无形的网束缚,让人难以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让人难以呼吸。 宁婉有些灰心的想,自己这次出来散心,好似也成了无用功。 身边跟着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让她心生无力。 早知如此,她不如在家闷头睡觉…… 周廷钧嘴角微掀,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志在必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第107章 抱歉,她是我的18 时间缓缓的流。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仔细一瞧,是宁婉睡着了。 周廷钧左肩放低,大手轻柔的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周廷钧微微侧头,沉吸了一口,很好闻,像是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 耳廓传来的痒意,让睡的深沉的宁婉,蹙了蹙眉。 周廷钧连忙放缓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他温柔地捋了捋那调皮的发丝,发出一声轻叹,充满了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舔了舔干涩的唇,腹中充斥着的强烈饥饿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她,让她逐渐从沉睡中悠悠醒来。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后的触感瞬间就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自己正靠在某人的身上。 宁婉有些懵,这么没有边界感,周廷钧不会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吧?一边拒绝他,一边又亲近他,宁婉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得极不安稳,半夜醒了两次。加上今天情绪波动之大,很累,才会在车上就睡着了…… 宁婉在心里直喊救命!她这会儿要怎么做…… 一直看着她的周廷钧,已经发现她醒来了,却默不作声,他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很快,宁婉假装不经意地歪向左侧。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伸手护住了她的头,生怕她不小心撞到。 小巧玲珑的耳朵抵在他宽厚的掌心,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宁婉脸红到了耳根,心跳狂跳不止,她急忙坐直身子,埋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看着害羞得如同受惊小兔子般的小女人,忍不住轻笑:“嗯?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 “不知是谁睡得那么甜!” “你不知道,你刚刚......”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存心要逗一逗宁婉。 宁婉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口水啊! 周廷钧被她可爱的举动取悦到了。 宁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话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周廷钧:“别紧张,就是你刚刚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 宁婉:………… 周廷钧笑了笑,转移话题:“快到云州了,要去哪里住?” 他的语气自然到,宁婉都以为两人是一起结伴旅游的一样。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回他。 周廷钧也不恼,反正他只需跟着她就好。 一小时后,列车抵达了云州东站。 出站后,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连空气都好似清新了几分,宁婉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 只是,身旁的男人却让她有些犯愁。络绎不绝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宁婉看着别人手中拿着的水,眨了眨眼,心里有了主意。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语带请求:“能麻烦你帮我去买瓶水吗?我帮你叫车。” 这拙劣的借口,让周廷钧不由挑了挑眉,宁婉心虚地垂下眼帘,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乐意之至。”周廷钧看着她干涩的唇瓣,还是选择了去买水,万一她真的渴了呢。 结果,周廷钧刚走进便利超市,宁婉就转头拦了辆出租车。 她看了眼预订的酒店信息,告诉了司机地址。 正值旅游旺季,酒店的价格比起平时贵了许多,不过酒店的环境和评价都相当不错。 当周廷钧拿着水回来时,哪里还有宁婉的身影。 呵! 虽然早有预料,可周廷钧还是被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既如此,就别怪他再使些手段了……他凤眸微眯,眼尾勾出了奇异的弧度,英俊的眉宇也衬得无比邪肆…… 到酒店后,宁婉点了份外卖,吃完就洗洗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很累的! 兵荒马乱的一天,让宁婉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其它。 季清淮和周廷钧,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所以说,人之所以会胡思乱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太闲。 夜半。 一声突兀的拍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宁婉…… 她右眼皮直跳,一颗心高高提起……很长一会儿,外面再没有了声音。 就在宁婉以为自己听错了时,拍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宁婉的心上。 她紧紧抓着被子,惊恐地盯着那扇被拍打的房门,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谁在外面?她不敢去看…… 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毛骨悚然的僵尸片,恐怖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愈发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 好在,极度的恐惧中,宁婉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以最快速度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 她告诉前台,这令人惊悚的情况。对方表示会马上安排人来看的,让她不要害怕。 “快给老子开门!”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粗暴的声音。 宁婉呼吸一滞,是人!! 见没人回应,接着便是不停的踹门声,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将这扇门直接踹破,然后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宁婉根本不敢出声……只期盼着人快点来。 在这紧张氛围中,手机蓦然响起,宁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紧紧捂着嘴,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扒出手机。 门外的男人听到手机声,踹的更起劲了…… 慌乱中,宁婉点了接通,屏幕上出现了男人俊美的脸庞,黑发散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外面有动静,你没事吧?”周廷钧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宁婉脑子转的飞快:“你也在云华酒店?” 得到肯定答复的她,差点哭出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此时早已顾不得他怎么又跟着自己了…… 她惊恐的说:“有人踹我的门……” 周廷钧脸色瞬间凝重:“别挂视频,也千万别开门,我马上去找你。” 宁婉重重的点头,也不忘叮嘱:“你小心点。” 镜头一阵混乱,接着,如壁垒般坚实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就这般明晃晃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第108章 抱歉,她是我的19 满心被恐惧笼罩的宁婉,根本无暇欣赏“男色”,这也让周廷钧的心思,打了水漂。 很快,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我,周廷钧!” 宁婉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当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宁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舒缓,她双腿蓦地一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倒… 周廷钧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抚着宁婉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睨着沾满小珍珠的脸颊,爱怜的用指腹轻柔擦拭。 真的吓坏她了呢~ 不过,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甚是动人。 宁婉睡觉时,习惯了不关灯,周廷钧很快就发现了她没穿鞋。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宁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无助,周廷钧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那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 好乖。很好欺负。 他逡巡了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圆桌上,他踱步去拿桌子上的湿巾。 拿到后的他,转身,只见坐在床上的女人仍旧乖乖地望着他,这一幕让周廷钧眼眶一热,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口毫无预兆地涌出。 无论什么样子的她,都让他心动不已,周廷钧暗叹。 他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捧起那小巧精致的脚。 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宁婉的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逐渐清醒,看着为她擦脚的男人,有些恍惚…… 男人总是高傲的头颅此刻心甘情愿地低下,挺拔的鼻梁依旧英挺,薄唇微舒,锋利的轮廓也变得温柔。 恍惚过后,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促使她开始挣脱。 “别动!”周廷钧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同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脚踝。 那粗砺的摩擦感让宁婉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脸颊霎时涨的通红。 这挠人的声音一出,周廷钧眸底变得晦暗不明,像蒙了一层光影,手中力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挣脱不了的宁婉紧紧咬着唇瓣,又羞又涩。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让宁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弄她。 终于,周廷钧压下那阴暗的心思,缓缓开口:“我过来时,门外已经没人了。” 宁婉瞬间忘了羞窘,心中一紧,怎么会? 她看着周廷钧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中找答案。 周廷钧解释:“走廊里一股子酒味,可能是有人醉酒找错了房间。” 听到这话,宁婉提起的心还是放不下来,真的是这样吗? 周廷钧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宁婉还是不安,但周廷钧的存在,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擦干净后,周廷钧拿起她的鞋子作势要为她穿。 宁婉脸颊烧的厉害:“我自己可以。” 周廷钧力气很大,牢牢的握着她的脚不松,坚持:“我喜欢。” 他喜欢?宁婉捏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跳如鼓,脸颊的热度直线飙升。 她垂眸,不敢直视周廷钧那深邃的眼眸。 周廷钧眼底笑意不断,英雄救美的招数虽老套了些,却还是有用的。 刚给宁婉穿上鞋,房门就被敲响了。 宁婉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身子,依赖的看着周廷钧。 周廷钧很是受用,他享受她的依赖,喜欢她眼中只有他的样子,他想做她的全世界。 开门后,门外站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和警察。 前台是个女生,她也不敢上去,在征求老板同意后,她立刻报了警。 和警察简单说了说情况,下楼去查看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名男子,男子原是同一楼层的住客。 于是,几人又浩浩荡荡的,敲响了405的房门,开门的是一名女子,房间内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众人皱了皱眉头。 女子解释,她老公醉酒后找错了房间大吵大闹,得知有人因此受到惊吓,她表示抱歉,并粗暴的喊醒了她老公。 “啪啪”两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宁婉吓了一跳,男子被扇的迷瞪瞪,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和怒目圆睁的妻子。 警察上前询问,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羞愧地低下了头。随后不停地向宁婉道歉。 男子诚恳的道歉后,警察口头教育了一番,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为表示歉意,酒店特意为宁婉升级了房间,还免除了她两晚的房费,宁婉接受了。 周廷钧陪她收拾好东西,拿去新的房间。 看着这宽敞阔大的房间,再瞅瞅被昏黄黯淡的光所笼罩的过道,总觉得仿佛会再冒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似的。 或许是在印证她的所思所想,走廊毫无征兆地蓦然一暗,灯熄灭了…… 宁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素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周廷钧的胳膊。 周廷钧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咳一声,灯又重新亮了:“不怕,是感应灯。” 宁婉那颗心仍然在怦怦乱跳,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睡。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周廷钧,心里泛起一些惆怅,如果,他是个女孩该多好! 也是周廷钧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然怕是要气疯了。 周廷钧一本正经的询问:“害怕?” 宁婉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我陪你睡?”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在说什么! 周廷钧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她,接着又道:“开个玩笑,别紧张。”话虽如此,眼神却无比炽热丝毫没有掩饰。 宁婉想要躲开那烫人的目光,却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逃不得。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好似有电流穿梭而过,噼哩啪啦的! 周廷钧低笑:“已经两点多了,我陪你聊聊天,很快就天亮了。” 说罢,不等宁婉答应,他就轻柔地推着宁婉进了房间,合上了门。 宁婉嗓子一紧,到底还是害怕占据了上风。 第109章 抱歉,她是我的20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周廷钧一眼,只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还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周廷钧先开始了话题,讲着有趣的异国风情和人文故事。 宁婉被他的故事吸引,听得入了迷,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周廷钧满意地笑了笑,做这些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获取她青睐的一种手段罢了。在这场意外中,她只需记住他这个“英雄”就好。 宁婉觉得他不仅知识丰富,懂的多,还很风趣幽默,偶尔会用星星眼看他,心想,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周廷钧自然很是受用,声音越发的低沉悦耳,宛如催眠曲一般。 渐渐地,宁婉的眼睛开始打架,靠在沙发上的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会儿,约摸她睡熟后,周廷钧俯身抱她,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起身那刻,女人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如兰,吹拂到他脸上,又暖又痒。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味,更像是诡异的毒药,引他入局。 周廷钧喉间陡然生出强烈的渴意,急需做些什么来缓解这股难耐。 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致命吸引力,牵引着他低头靠近。 那滋味,软软的~甜甜的~恨不得溺在其中。 却犹如饮鸩止渴,不但没有平息他内心深处疯狂蔓延的渴望,反而让周廷钧心底滋生出更为剧烈的痒意。 他的呼吸愈发滚烫,薄唇也愈发用力,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的红唇,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直到,女人那娇柔的一声嘤咛,似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将他的理智拉回。 他猛地抬头,胸膛剧烈起伏,那浓重的喘息与女人紊乱的呼吸紧紧交融,相互交织。 心里像有一头野兽,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既疼又痒。 英俊的眉宇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双目猩红似血。 周廷钧艰难的忍耐着。 他向来呼风唤雨,要什么东西不用开口,就有人眼巴巴的送上来,为什么要这般步步为营。 只要他想,宁婉只能乖乖任他作为,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拿捏她, 脑子里这种想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最终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 她已经走进他编织的网里,一个好的猎人,会诱着目标步步沦陷,最终把猎物吞吃入腹,得偿所愿。 周廷钧垂眸,凝视着这个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欲念的女人,压抑的启唇:婉婉,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他也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发疯。 房间内,灯光昏黄,男人的影子笼罩着睡梦中的女人,仿佛预示着两人宿命般的纠缠。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掠过她柔软的红唇,低叹一声,颓败的躺到床上,平息着自己的渴望…… 好久。 直至晨光熹微,一夜未眠的周廷钧从床上转移到了窗台旁的懒人沙发,合上了酸涩的双眼。 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宁婉先是眉头紧皱,抗拒着这扰人清梦的光芒,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随后,她翻了个身,试图躲避那恼人的光线,却依旧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 又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她眯着眼,适应着这明亮的世界,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困倦。 清醒过来后,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连忙起身。 她记得自己在沙发上,然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宁婉扶额,她不记得了。 看向离自己有一米远的男人,不难猜出,是他把她抱到床上的。 男人高大挺阔的身体蜷缩在那么小的空间,宁婉心里分外过意不去,想叫醒他,让他回房去睡。于是轻声唤道:“周…廷钧。” 不过,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没得到回应的宁婉只好下床,伸手推了推他。 就在那一刹那,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猛然袭来,将宁婉整个身体迅速拽过去,她猝不及防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宁婉差点儿尖叫出声,心跳剧烈得如擂鼓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脸颊嫣红如霞。 她推他:“周廷钧!你放开我……” 周廷钧心中一酥,叫他的名字都这么动听,如果……叫别的岂不是更诱人~ 他手臂越收越紧,身体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宁婉闷哼一声,无助地张大了美眸,脸颊紧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男人的身子很热,烫的她脸蛋发烧。 她能清晰感受到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时,周廷钧也适时地醒了,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宁婉艰难得抬起头。 “宁婉?”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其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凤眸里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混沌,却又在看到宁婉的瞬间燃起了一抹不易捕捉的光亮。 宁婉的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此时的处境。 “你…快放开我!” 周廷钧微微皱眉,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消失,带着极不情愿的意味。宁婉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周廷钧嘴角下撇,脸上写满了歉意,然而那深邃如渊的眸中在不经意间却闪过一道隐晦的笑。 “没事,我知道。”宁婉故作坦然地回答,实则内心慌的不行。 “你可以回去了。” 周廷钧愣住了,似乎是被她无情的话给伤到了,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来,饱含着丝丝委屈,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宁婉刚想解释,就被他的话惊到了。 周廷钧:“这是打算用完我了,就扔?” 用完?她怎么用了? 这话在宁婉听来,不正经极了,也刷新了她对周廷钧的固有认知,羞赧的涩意直冲脸颊,她的唇瓣张了又合,又不知要说什么。 周廷钧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娇羞,真是单纯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那婀娜多姿的身姿,也昭示着她的成熟韵味。 他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故作不解地问:“你脸怎么红了?” “我说错什么了?” “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第110章 抱歉,她是我的21 宁婉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胡言乱语。 周廷钧好看的眉毛轻轻扬起,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隐晦的盯着她的唇,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 明明之前,他是那般的矜贵清冷,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宁婉又着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接二连三地向她伸出援手,她又怎能对他恶语相向?再者,她也说不出口。 周廷钧见她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也懂得见好就收,随即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回去了!” 宁婉脸色瞬间缓和多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周廷钧突然止住脚步,蓦然回头。 那清俊的眉眼之间,弥漫着一层如烟如雾的柔情,勾着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还有……” 宁婉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又想干什么? 周廷钧:“别紧张。” “等会儿一起吃饭。” “下午一起走走!” 他这些话,完全是单方面的决定,没有给宁婉拒绝的余地。这不容置疑的方式,对宁婉这样性格温婉的人来说,往往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记得等我,别像昨天在车站那样,抛下我独自离开了……” 听到这话,宁婉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廷钧不动如山,势必要等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嗯” 宁婉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那如玉般的耳根已悄悄泛起一抹绯红。 周廷钧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他早已吩咐人为他准备了衣物和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一同去往楼下。 周廷钧身着休闲装,洁白的上衣与黑色的长裤相互映衬,简约的搭配,让他多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宁婉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她好似一直以来对绿色格外的偏爱,这绿色的裙装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周廷钧自然是移不开目光。 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电梯壁上,竟是出乎意料地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相依相伴。 明明云州的天气不是很热,宁婉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和他一起游玩的。 她悄悄瞥向右侧的男人,好巧不巧的正好与他那炽热的视线相撞,顿时涌起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睫毛轻颤,眼帘低垂,仓惶的躲开他的目光。 周廷钧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声音柔和极了:“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收费。” 当然,只针对宁婉,如果是别人,他怕是要疾言厉色了。 宁婉的脸瞬间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透,低声反驳:“谁想看你,少自作多情。” “是吗……” 那尾音拉的极长,像带了钩子一般。 宁婉:…… 还好,电梯门及时打开,宁婉像得到了救赎一般,迫不及待地快步出去,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周廷钧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周廷钧示意她上车。宁婉想也没想,径直往后座走去。 “你这是把我当成司机了?”周廷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宁婉动作一滞,她只是单纯不想挨着他罢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去了副驾驶。 周廷钧似乎心中早有明确的目的地,车子一路前行,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家菌子火锅店前。 宁婉满是讶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这般接地气。 “来云州,自然要品尝当地最特色的东西。” 宁婉没有意见,两人选了一些菌子,有鸡枞、松茸、牛肝菌,还有宁婉非常好奇的见手青等等。 出于安全考虑,服务员并未给他们餐具,据说若是食用不当,可能会见小人,严重点的还有生命危险,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才这般谨慎。 宁婉虽然对所谓的幻觉景象充满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她还是很惜命的。 等待菌子煮熟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又难熬,宁婉的目光左顾右盼,就是不落在周廷钧的身上。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停在她身上,这让宁婉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有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你能不能别总是盯着我看?”宁婉终于忍不住,略带嗔怒地说。 “这么快就想管着我了,嗯?”周廷钧的话中带着调侃。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听你的。” “包括我的钱财,还有我整个人,你都可以管。”带着诱哄意味的男低音,仿若靡靡之音。 宁婉嗓子被堵住了一般,她强装镇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人你越是给他情绪,他反而越起劲,只是湿润的手心却出卖了她的心慌意乱。 锅里的菌子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服务员终于给他们拿来了餐具,宁婉也终于缓解了这份微妙的情绪。 一切了然于胸的周廷钧,轻笑着拿起勺子,为宁婉舀了一碗汤。 “尝尝看。”他语气宠溺,仿佛宁婉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对于周廷钧来说,宁婉就如未煮熟的菌子一般,虽然差些火候才能食用,但终究会是他的口中之物。 高原土鸡熬成的汤底融合了菌子的鲜味,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宁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如果,对面男人的目光,不再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那就更好了。 男人不时的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又熟练。 宁婉不好意思的劝道:“你也吃啊!” 周廷钧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的筷子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那眼神,仔细看去,竟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与他强大的气场格外不符。 宁婉有些无奈,给他夹了。 周廷钧迫不及待的吃了,笑的开怀:“好吃。” 那俊美的模样中竟罕见的透着一丝傻气,宁婉不禁抿嘴笑了笑。 看见她笑,周廷钧也跟着弯唇。 一顿饭下来,竟莫名地和谐。 第111章 抱歉,她是我的22 午后的阳光带来热烈的暖意。 饭后,两人去体验了当地特有的扎染,宁婉选了件白色宽肩带连衣裙,按照师傅教授的手法,很快就完成了初步的扎制。 周廷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衣服,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弄成型。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宁婉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周廷钧侧头:“教教我?嗯?” 再正常不过的话,不知是声线原因还是什么……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些莫名的味道。 宁婉默了默,给他讲解该怎么弄,然而,周廷钧的手就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依旧不得要领。 终于,耐心告罄的宁婉,忍不住直接上手。小手覆在几乎快有她两个手大的大掌上,说:“这样抓……随意点就好。” 她的手软软的,周廷钧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仿佛能透出光来。 宁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专注地指导着:“一只手攥紧,另一只手再这样……” 随着她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周廷钧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宁婉独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完成了扎制,宁婉满意地看着成果:“看,这样不就好了?” 周廷钧看着宁婉,脸上满是赞赏:“嗯,你真厉害。” 阳光细碎的洒在他身上,为周廷钧增添了几分温柔。 宁婉一时有些怔住了……不得不说,他可真好看。 很快,宁婉就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过于亲昵,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飞快地拿开了手,手心也开始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周廷钧黑眸里闪过隐晦的笑。 他真的有那么笨吗?不,他就是故意的。 在店里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得到两件成品。 从店里离开,半下午的时间,不夸张的说,一眼望去,到处是黑漆漆的人头。 沿街档铺上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民族服饰和特色小吃。各种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乳扇、酸奶、米线…… 宁婉驻足在一个卖烤乳扇的摊位前,想尝试一下。 有很多种风味,咸口的奶制品,宁婉是没吃过的,不过她有点好奇是什么味道。 于是乎~她怀着几分好奇给周廷钧买了个海盐味的烤乳扇。 周廷钧微微挑起眉头,他向来对奶制品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反感。但当目光触及女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时,还是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那表情微妙极了,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试试其它的!” 得到回馈的宁婉,心满意足的选了玫瑰味的,淡淡的玫瑰香气和奶香混合在一起,味道不错。 不得不说,一样东西能称之为特色,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就这般随意逛下来,还是挺累的。据说晚上的古城会更加美丽,只是实在是逛不动了。 由于来得仓促,所住的那家酒店,距离古城也是不近,开车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 周廷钧:“今晚,用不用我陪你睡?” 宁婉无语,他怎么总是这般……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廷钧垂眸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喃喃道:“无情的人啊~” 不过,回想今天种种,收获还算不错。那个“海盐味的烤乳扇”中,女人暗藏的那点小心思……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翌日。 天色还一片昏暗着,门就被敲响了,不出意外的,正是昨日说去看日出的周廷钧。 他说,云海的日出很美,不去可惜了。 周廷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平日里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关心,这背后自然少不了赵霖的影子。 宁婉觉得自己被安排了……但她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旅行时不用动脑子的轻松自在。 到云海之畔,已经聚集了很多观赏日出的人,不久……太阳终于露出了一小边脸,红彤彤的,柔和的光芒洒在云海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的碎金在跳跃。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云海,湛蓝的湖水泛起层层波光,眼前的美景让宁婉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景此人,对周廷钧来说,美的不是风景,而是和他看风景的人。 沿着湖边漫步,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声响,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一整天的时间,环云海游玩,宁婉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夜幕降临,月光和灯火交汇洒在石板路上,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古城的酒吧也是夜游的好去处,现场乐队的表演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两人自然也没有错过。 云州很美,然而,生活并非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纵然再好,宁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熟悉的人。加上其中一方的蓄意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周廷钧想,自己丢下所有的工作,追她而来是对的,遗憾的是,宁婉并没有同意与他在一起。 而对宁婉来说,周廷钧再好,但他始终顶着季清淮兄弟这个头衔,进一步如鲠在喉,退一步些许遗憾。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宁婉来这里的目的也实现了,她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抛之脑后。 所以,当回去后,再次看到季清淮,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了。 她耐心的听了他的解释,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婉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喜欢一个人,就希望那人不掺和任何杂质。 他对前女友有愧疚,那之后呢,那个前女友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宁婉的答案还是一如之前,他们之间没可能了,给彼此留一份体面吧。 第112章 抱歉,她是我的23 “中午一起吃饭?” 周廷钧在一众下属面前,堂而皇之的把玩着手机。 所有人默契的低头看文件,一点儿意见也不敢有。 看到周廷钧发来的消息,宁婉神色复杂,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他。 另一边的周廷钧,收到和昨晚如出一辙拒绝的话,骤然冷了神色。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处进展,怎么一回来就变了? 是见了季清淮后就心软了?周廷钧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自然知道季清淮去找了她。 想到这里,他对着赵霖低语了几句,神情冷酷:“去吧!” 得了吩咐的赵霖,快速离开了会议室,他有些同情宁小姐了,被二爷看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下午。 宁婉照常早早结束了营业,她要去看她姥姥,每周三都是如此。 自从宁婉接手了花店,姥姥就回了乡下,老一辈儿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宁婉,她不会来城里的。 宁婉没拦着她,一是姥姥身子康健,还因城里虽好,但人情还是淡薄了些,村子里有她的老姐妹,她也希望姥姥会更开心,姥姥也应该有点儿自己的生活,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当然,她也是不放心的,除了经常打电话,还拜托了邻居照看点儿她,有事给她打电话,都是沾亲带故的,其实,不用宁婉说,他们也会的。 宁婉非常非常感激,几乎每次回去也会给他们带礼物。 她通常先乘地铁,再坐城际公交回姥姥家,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其实也还好,不算很远。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宁婉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电话的是邻居王奶奶家的田洁嫂子。 “小婉,你姥姥晕倒了,我们正往第一人民医院赶,你快去医院等着。” 宁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让司机停车,司机看她着急,稳稳的停在了路边,这种城际公交没有那么严格。 此时已经出了城,想要打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婉六神无主的左右张望着,恰在这焦急时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身旁。 后座缓缓摇下车窗,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显露出来,赫然是周廷钧。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他知道,宁婉每周三的这个时间点,都会回乡下的姥姥家。 尽管宁婉冷漠无情,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渴望见到她,于是,刚处理完挤压的工作,他便驱车追她而来。 女人小脸惨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让周廷钧蹙了眉头。 “怎么了?快上车!” 宁婉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的上了车,声音急迫:“去第一人民医院。” 周廷钧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宁婉的姥姥,嘱咐道:“小李,开快点。” “好,二爷。” 周廷钧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安抚道:“有我在,别怕。” 男人坚定的话,让宁婉拼命强忍着的害怕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水冲破了堤坝,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害怕,我姥姥……”眼泪夺眶而出,宁婉紧紧地咬着嘴唇,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呜咽声。 老年人毫无征兆地晕倒,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往最为可怕的方向去设想。 周廷钧心疼不已,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别怕,姥姥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迅速联系医院,安排好一切。 周廷钧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话仿佛一道光,穿透了宁婉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车子飞速驶向医院,宁婉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周廷钧不时轻声安抚。 当两人抵达医院时,早已有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方洁嫂子也开着车匆匆赶到。看着姥姥双眼紧闭地躺在后座,宁婉的手颤抖地去探姥姥的呼吸,感受到那一丝温热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还好……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把人转移到急救床上。 医生询问了宁婉,老人家的病史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待的过程对宁婉来说格外漫长。 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医生说是由于低血糖引起的,根据宁婉说的,应该是控糖控的厉害的缘故。 得知姥姥没事,宁婉整个人一松,周廷钧扶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 宁婉有些自责,因为姥姥的血糖高,她次次回去都叮嘱不要吃这不要吃那,她怕姥姥发展为糖尿病。 姥姥怕她担心,也很听她的,没成想……是她的错。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以后注意就好了。” 田洁嫂子见人没事,就告辞回去了,家里还有王奶奶等着信儿呢。宁婉自是一番感激、道谢。 葡萄糖注射液滴完,姥姥很快就醒了,宁婉依恋的握着她的手。 “乖啊,姥姥没事。” 安抚好孙女后,她目光落在了站在孙女身后的男人。 呦~这小伙子可真俊俏,剑眉凤目、气质凛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目光一直落在孙女身上。 “小婉,这是你男朋友吗?”她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问道。 宁婉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向姥姥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的事情,上次才欢欢喜喜地告诉姥姥自己交了男朋友,谁能料到如今会是这般局面…… 周廷钧心念一动,微微俯身,语气更是轻柔:“姥姥好,我是她男朋友——周廷钧。” “好好好,小周。” 姥姥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得开怀,显然对周廷钧极为满意。 宁婉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解释,她怕因为这事儿刺激到姥姥。 “姥姥,您别再说话了,医生特意交代让您多多休息。” 待姥姥睡着儿后,宁婉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谢谢你。”她看着周廷钧满是感激。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周廷钧不喜她如此见外的样子。 宁婉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谢谢你…刚刚顺着我姥姥。”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只是哄着老人家,做不得真的。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周廷钧冷嗤一声,拽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第113章 抱歉,她是我的24 宁婉手腕被攥得生疼,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被死死抵在坚硬的墙上。 “你做什……”话尚未说完,周廷钧捏住她瘦削的下巴,低下头,热烈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唔……”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宁婉推着男人坚硬的胸口,可她那点力气,对周廷钧而言,就如挠痒痒一般,被他毫不费力地忽视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宣泄心中的情感。 他用了力地吻,宁婉嘴唇都被吮得发痛,卷翘的眼睫也渐渐有了湿意。 周廷钧却不甚满足,大掌牢牢攥紧了她的腰肢。 他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一阵阵酥酥的感觉侵袭着宁婉的感官,瞬间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长吻过后,他薄唇轻点着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婉婉,在你默认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宁婉张开红润的嘴唇,反驳:“不……唔……”话未说完,又被他霸道地堵住了唇。 亲不够,怎么可能会够呢。 初见时的钟情,再见时的嫉妒,费尽心机让两人分手的他,隐忍了太久。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抗拒,周廷钧火热的唇咬了咬她紧闭的唇瓣。 宁婉嘴巴吃痛的张开,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城掠地,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甜蜜。 直到宁婉感觉呼吸不畅,那薄唇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阵地,开始细细的啄吻着。 许久许久之后,娇软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微微泛肿的红唇,让周廷钧内心满足不已,手指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 “婉婉,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他能感觉到她的情动。 陷入迷乱中的宁婉,只看到,男人嘴巴张张合合的,那湿漉漉的眸子,因迷茫而微微眯起。 眼尾那抹绯色又是撩动了周廷钧心弦,他复又低下头…… 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宁婉,羞耻感一点点涌上心尖儿,她怎么会…… 男人的鼻尖抵着她的,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她伸手推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周廷钧动作一顿,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深邃的眸中涌着复杂的情意。 “电话……可能是重要的事。”宁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 周廷钧轻叹了声,直起身子,指尖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水痕。 手臂却舍不得松开,仿佛害怕她会趁机逃离。 宁婉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熟悉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什么?我们那里也要拆?”宁婉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犹如被寒霜覆盖。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她无力的挂了电话。 周廷钧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他紧了紧手臂,下巴放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拂在她耳侧。 宁婉侧头,躲开他,周廷钧不满的在她嫣红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宁婉脸蛋儿瞬间又红成一片。 被桎梏在怀里的她,动弹不得。 再想到,母亲留下来的花店,也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那是伴随着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数不清的美好记忆… 一时间,她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滴落。 在这安静的空间内,电话里的内容,周廷钧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本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哭什么,你面前站着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利用?” 宁婉泪眼朦胧地抬眸,不可置信:“你……你能帮我?” 周廷钧轻柔的为她拭泪:“我当然能帮我的女朋友。” 宁婉一颗心提了起来,哑了声音:“我不是。” 他低低笑了声,覆在她耳边:“我们亲都亲了,我初吻给了你,你要负责。”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宁婉有些羞恼,明明是他突然发疯,她是被占了便宜那个, 他还这般……不要脸! 她气不过,重重抬脚,踩着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体重本就很轻,周廷钧并没有感觉到疼。 不过,他却故意眉头紧皱,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闷哼声从嘴角溢出。 宁婉心中一慌,连忙收回了脚,真有这么疼吗? 那紧张的小模样,让周廷钧心里发软,怎么这么乖呢……更让他狠狠地欺负她了。 想是这么想,他神色却认真了起来,温柔的望着她:“听我说,婉婉。” “不怕你笑话,你是我三十年来唯一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 “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四目相对,那绵绵深情又饱含希冀的目光,让宁婉心尖一颤~ 那一刻,她脑子是空的,所有的一切外在因素,都消失不见,她恍然未觉地点了点头。 人有时候就是冲动的,是不理性的,也是不顾一切的。 幸福来得太快,被喜悦包围住的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他抱紧宁婉。 “婉婉,我从没这么开心过。” 宁婉睫毛轻颤:“我……” 周廷钧迫切地吻住了她,带着侵略感,他不接受任何后悔。 本来,他想利用拆迁的事儿制造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样,他可以在紧要关头出现。 没成想,意外遇到了她姥姥的突发状况……倒是让他成功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现在,之前的计划已经不需要了,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梯间出来,宁婉嘴唇红得醒目,一眼望去,便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坏事”。 周廷钧跟在她身后,俊朗的眉目,满含柔情。 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宁婉连忙垂下头,匆匆回了病房,又进了卫生间。 周廷钧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尖,宠溺的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嘴唇,眉峰舒展,终于……她是他的了! 宁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般,“怦怦”跳个不停。 她抚了抚胸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眉梢那抹春色怎么也褪不去。 第114章 抱歉,她是我的25 宁婉从卫生间出来,病房里没了周廷钧的身影,她舒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儿,周廷钧就推门而入。四目相对那刻,宁婉心脏跳的厉害,一想到刚刚……才褪去的红晕又重新回到脸颊上。 她连忙收回目光,拿起随手放到旁边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光却瞥到,他拎了许多东西,正一件件的往外拿,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本来她准备等会儿去买的,没想到他还想到了这些。 她连忙放下手机,上前帮忙,小声说:“谢谢。” 周廷钧不甚满意,一把握住她拿毛巾的手, 宁婉手一抖:“你……” “你要习惯,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眸色很深,深幽的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安静的空间内,暧昧在缓缓流淌。 宁婉匆匆挣开了手,回到原来的位置,理了理头发,又拿出手机看,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周廷钧遮住幽深的眸子,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直到,老太太悠悠醒来,才打破了这份无声暧昧。 窗外,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周廷钧叫了餐食,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他特意让人准备了清淡可口的饭菜。诸如清蒸鳕鱼、党参百合鸡汤……等等,还有两份精美的水果拼盘。 看着眼前这些,老太太心中愈发满意了,是个细心的小伙子。 “小周,你破费了。” 周廷钧谦逊有礼地笑了笑,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前我就一直想去拜访您,只是……”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宁婉, 宁婉满心的莫名,看她做什么……当着姥姥的面,能不能不要这般肆无忌惮… “只是,婉婉一直不愿意带我去。”说完周廷钧依旧保持着那副好脾气笑了笑。 什么?宁婉目瞪口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老太太并不知道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带着嗔怪的看了眼宁婉:“小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该早点带小周去家里的。” 宁婉张了张唇,咽了口唾沫,也只能认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锅,暗暗瞪了眼周廷钧。 他怎么能这么坏! 周廷钧无辜地望着她,那眼尾还轻轻勾了勾,带着无尽的诱惑。 宁婉抿唇,他莫不是男狐狸精转世。 老太太看的一知半解,只单纯的觉得两人感情甚好。 饭桌上,她不免询问起周廷钧的情况,周廷钧说,他是做点小生意的……就和宁婉差不多。 别人是夸大其词,他倒好……宁婉眼睁睁的看他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他可真行! 不过,她没有解释,姥姥知道了,怕是今晚就睡不着了。 一顿饭下来,周廷钧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宁婉不禁咋舌,他可真会说话。 饭后,宁婉要留下陪夜,让周廷钧回去,周廷钧怎么会走,空间很大,他又让人送了一张床来。 等姥姥睡着后,宁婉把温度调高了些,示意他跟着她。 两人走到门口,宁婉指了指这间单人病房,称得上精致:“那个……这里,费用多少?还有那些东西。” 宁婉的见外,让周廷钧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危险。 “我不叫‘那个’ ” 高大的影子投到她身上,让宁婉莫名想躲,她捋了捋头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周…廷钧。” “我们这种关系,这么生疏,不合适吧,婉婉……”他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拉长的尾音让人不免想到,他在暗示什么。 宁婉默了默,难道我要叫你钧钧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恶寒,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在想什么?”周廷钧不满她的出神,他难道如此没吸引力? 放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面前,宁婉轻呼一声,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周廷钧冷哼,倒也不必。 “你可以叫我——周哥哥……廷钧哥哥,或者……老公。”看着她清润的眸子,他语调放肆极了。 什么?? 宁婉脸一热,不想理会他了。 周廷钧睨着她转动身子,想绕过他,离开。 手臂一伸,女人牢牢的被他捞进怀里,掌控欲十足的锁着她的纤腰,身体贴的紧紧的。 一股热气在宁婉心口跳窜。 “快放开,姥姥会看到。” 周廷钧眼眸晦暗不明,揽着她,闪身进了洗手间。 双臂轻松一提,让宁婉踩在他的脚上,两人贴的更近了。 “现在不会了,乖宝。”他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鼻尖抵着她的。 湿热的气息交缠着,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宁婉的嘴唇都好似黏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犯规。 他凤眸越来越暗,暗的让人心悸。 嘴唇也慢慢贴近,那温热的唇轻轻啄了啄宁婉粉嫩的唇瓣,满是情动。 宁婉闭了闭眼,轻咬嘴唇,小声说:“你……你别这样,姥姥还在外面。” “她老人家已经睡着了。” “婉婉,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开心。” 他轻咬着耳垂,缓缓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情话绵绵不绝,声音诱惑到了极致,宁婉的心都随着他的话而跳动。 情意涌动间,他吻住她。 宁婉承受着他灼热的吻,素白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越来越紧…… ** 又是崭新的一日,天气却有些阴沉。 小刘护士端着餐盘,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季清淮对面。 最近季医生憔悴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大家都说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本来她还不确定,不过在听了朋友的话后,她是完全相信了。如此,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季清淮有些不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得到一个眼风的小刘护士,有些气闷,但很快又重振旗鼓,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季医生,你女朋友怎么一直都没来看过你?” 季清淮向来不喜这些八卦之人,当即作势要离开。 小刘护士满心的不甘,继续说:“她都有新男朋友了,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她话音一转,娇羞极了:“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呢!”看看我吧,季医生~ 季清淮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力却在上一句,不可置信道:“新男朋友?” 小刘护士用力地点点头!她朋友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之前来医院找她时,见过宁婉。 就在昨天,她在医院又看到了宁婉……没忍住那颗八卦的心就和小刘护士打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 季清淮仿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神情剧变,怎么可能? 第115章 抱歉,她是我的26 这下,季清淮哪里还吃的进去,餐盘一撂,走了。 小刘护士懵了,气的咬了咬牙,白米饭被她戳了又戳。 季清淮作为医院的明星医生,少不了人关注,在小刘护士去他身旁时,就有许多人的心提着。 看她闹了个没脸,那些看好戏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小刘护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挤出一丝笑,端起盘子找小姐妹去了。 季清淮边走边拿出手机想给宁婉打电话,又突然记起自己被拉黑了。 他无力的垂下手,颓败极了…… 他觉得两人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他们彼此相爱,只不过中间发生一个小插曲,他知道,宁婉在生气,可他罪不至此。 他以为,只要自己诚心挽回,宁婉早晚会回心转意。 怎么也没想到…… 新男朋友。 到底是谁? 季清淮温润的眼眸罕见的变得阴翳,他倒想知道,是谁敢招惹他的人! 他熟练的发动车子,直奔医院而去,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出院了。 如此,宁婉自然也走了。 没错,老太太上午就出院了。 宁婉不放心,想让姥姥多住两天,但老太太坚持出院,用她的话说,医院那是烧钱的地儿,她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再花冤枉钱。 医生也说可以出院,老太太身子康健的很,平日除了高糖的食物,其它的东西都可以适量吃。只要注意点儿,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情况。 这下,宁婉也没了意见。 而没找到人的季清淮,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又往宁婉家里赶,只可惜,家中无人,他又扑了个空! 因为,宁婉他们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乡下了。 宁婉劝姥姥,以后就留在这里,老太太脾气也是犟的很,她不愿意,她说,在城里已经待够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就想回老家待着……舒坦! 宁婉佯装生气,老太太也不妥协,宁婉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还能不知道她? 祖孙斗法,殃及池鱼。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周廷钧。 周廷钧能怎么选,他面不改色的支持老太太,毕竟…娶媳妇,还要老太太点头同意。 当然,媳妇也要哄啊,他提议装监控,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知道。 宁婉拧了拧眉,她之前要装,姥姥不同意。于是,她好整以暇的等着姥姥拒绝他,结果,老太太竟然爽快的同意了。 “姥姥~”那声音幽怨极了。 “多大人了,还撒娇啊!”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笑意。 宁婉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忍不住在心底呐喊:到底谁才是亲的啊。 那小模样又娇又可爱~周廷钧心中怜爱不已,如果,她跟他撒娇,他怕是什么都能给她。 回到村子,先是去了邻居吴奶奶家,把买的玩具和牛奶送过去,自然又是一番诚挚的感谢。 奔波了大半天,老太太也是累了,回到家便去卧室休息了。 小李司机和安监控的人去房顶装监控。 宁婉和周廷钧站在院子里观望。 周廷钧看着宁婉,瓷白的小脸专注的望着楼上,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微光,单纯的,乖乖的,软软的… 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也能轻易勾起他心底最深层的破坏欲。 他眼中晦暗不明,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 周廷钧长年坚持不懈地健身,身体结实有力量,伫立在身前,极具压迫感。 宁婉莫名有种被他掌控的感觉,嗓子因紧张变得沙哑,问:“怎么了?” “我想去你房间看看。”周廷钧一本正经地说。 去她房间看看? 宁婉脸颊一热,下意识认为他别有居心。 面对周廷钧紧盯不放的目光,宁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房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菜地摘菜吧,你一定没体验过。” 一边说着,她就去拿篮子,房间还是别看了,她…害怕! 周廷钧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这是把他当流氓了,他是那种人吗? 豆角蔓生机勃勃地攀在架子上。细长的藤条相互交织,宛如一张绿色的网,一串串豆角从藤蔓间垂挂下来,都快要泛滥成灾了。 宁婉摘得很慢,她要先看上面有没有虫,她非常怕这类软体生物。 而对周廷钧来说,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如果是从前,他只会嗤之以鼻,对以分钟来计算的时间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 如今…就不同了,是他表现的时刻。 “婉婉,你去歇着。” 宁婉想到他时不时的逗弄她,就顺势找了块石头坐下,男人不能惯着。 他矜贵的装扮,穿梭在豆角架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风吹动细碎的黑发,杂乱的跳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光影交错下,那微扬的唇角流露出点点温柔。 他动作利落,手中的豆角快速堆积,很快就摘了一半。 宁婉突然有些过意不去:“累不累啊?” “没事,我喜欢。”周廷钧勾了勾唇,对女人的关心很是受用,这是心疼他了。 宁婉弯了弯唇,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心底蔓延开。 哪有人会喜欢干活的?何况还是他这种家世显赫的人,从前恐怕连豆角的模样都未曾见过。 对于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愿意放下身段,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些,也是难能可贵。 而这个男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讨她欢心。 日落西山,袅袅炊烟悠悠升起……又渐渐地消散于广阔无垠的空中。 宁婉本来不想走,偏周廷钧黏着她,面对姥姥和吴奶奶打趣的目光,周廷钧能做到面不改色,宁婉的脸皮儿可薄的很。 两人刚坐到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老太太突然说:“豆角忘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儿,自家种的,好吃又健康。” “谢谢姥姥。”周廷钧狭长的凤眸里噙满了笑,在他看来,这哪里是豆角,分明是老太太对他的认可。 宁婉却是面如土色,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道道豆角做成的菜肴,肉沫豆角、番茄豆角、干煸豆角、豆角焖面…… 第116章 抱歉,她是我的27 周廷钧捏了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宁婉摇头,盯着姥姥拿过来的满满一大兜豆角,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小周啊,吃完了,随时再来摘!”老太太热情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周廷钧满口应下,虽说周家有绿色农场,各类蔬果应有尽有,但跟老太太亲手种的相比,意义可完全不同。 离开村子后,宁婉说:“这些都给你,你多吃点儿!” 周廷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异样,不禁笑了:“不喜欢啊?” 宁婉干笑两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她解释:“也不是,只是再喜欢的东西,也耐不住天天吃……”话一出口,就再也停不下,可见是受够了豆角的摧残,宁婉也是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说了好久,她伸出舌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肉。那灵动的粉润,不经意间撩拨着有心人的心。 周廷钧目光微微一凝,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 宁婉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直视前方的周廷钧,目光有些晦涩,但语气却很温柔:“没事,你喝点水。” 这是在点她?嫌弃她话多? “你觉得我话多?”想岔了的宁婉,柳眉蹙起,出声质问。 周廷钧哑然失笑,那笑是宠溺的:“怎么会?我喜欢听你说,说再多也不够听……只是看你嘴唇干了。”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宁婉小脸瞬间红了,那片红是从心底涌起的尴尬。 结果,尴尬还未褪去,周廷钧又说:“干躁到,我想吻你了。” 宁婉猛然抬眸望他,眼神是惊愕的,又迅速被羞涩所取代。 男人认真看着前方,表情正经的很,仿佛不知他的话给宁婉带去了多大影响。 一时间,车内响起宁婉急促的呼吸声,她抓起左侧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转身侧向窗外,剪影上的她,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脸颊也似上了胭脂一般。 想到男人的话,宁婉又飞快的抿了抿被水浸湿的唇瓣。 她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进修过什么恋爱课程,无时无刻都在撩人。 余光瞥到女人娇羞的模样,周廷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渐渐地,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没过多久,雨势越来越大。 天色也彻底被夜幕笼罩,整理好情绪的宁婉,小声叮嘱:“不急的,慢一点。” “好。” 周廷钧勾勾唇,他知道,她也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雨夜中的景致被匆匆掠过,当驶入小区,周遭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车子最终稳稳停在了三单元的门口。 宁婉握着包包,说:“那……我走了。” “等等。”周廷钧出声制止,“你忘了件事。” 宁婉微怔,下意识地问:“什么?” “晚安吻。” 昏暗的车内,宁婉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烈到能将她灼烧的目光。她犹豫片刻后,唇瓣轻轻触了一下男人的脸庞。 虽是一触即离,但这是宁婉第一次主动,她也是羞涩极了。 这时,雪颈后突然抚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想也知道,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周廷钧根本不满足,他固定住宁婉的头,用力地亲了下去,那狂乱的气息,仿佛要将宁婉吞噬一般。 宁婉推他,他怎么跟个亲亲怪一样。 周廷钧把控住她的手,含着那娇润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许,唇贴着唇,暗哑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乖,张嘴。 宁婉觉得自己的嘴都麻了,柔声乞求:“别了,我…” 周廷钧选择性失聪,趁机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宁婉已是气喘吁吁,周廷钧哑笑着,带着几分餍足:“这个晚安吻才合格。” 宁婉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当她感受到男人那侵略般的气息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我…我走了。”说着,便去开车门。 “别走!”周廷钧的声音又急又重。 宁婉指尖僵住了,同一时刻头发被温柔的摸了摸。 “乖,等我一下。” 周廷钧迅速下车。 宁婉见他从车门处抽出一把雨伞,动作丝滑的撑开伞面,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可以出来了。 对于他的体贴,宁婉心里一暖,作势要下。 “踩我脚上。”周廷钧又突然说。 地面早已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形成了小水洼。 宁婉表示不用,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矫情的人。但周廷钧坚持,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被宠着,怎么也不为过。 “快点,嗯?”他声音宠溺极了。 有被宠到的宁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轻踩在周廷钧的右脚上,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 有足够空间可以施展时,周廷钧单臂将她抱了起来,顺势转了个圈。 宁婉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她这般作态,引得周廷钧低笑,仰头啄了啄那白皙如雪的脖颈。 微微的痒意传来,宁婉轻哼一声,纤细的小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催促道:“快走,雨这么大!” “好,都听婉婉的。”周廷钧满目柔情,声音温柔至极。 哪知,他尾音刚落的瞬间,单元楼里猛然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来者不善,持攻击架势。 周廷钧目光微滞,紧紧抱住宁婉,迅速闪到一旁。 宁婉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一颗心怦怦直跳,紧接着便是担心:“你没事吧?” “我们…我们快走…”她声音直打颤,这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听到宁婉的话,那人原本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廷钧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随后他朝着宁婉的侧后方,冷声说:“你吓到她了,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那一刻,两个男人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你先去车上。” “别怕,是…认识的人。”周廷钧轻声安抚着宁婉。 宁婉坐进车里后,视线骤然开阔,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季清淮,她脑子瞬间嗡嗡的…… 第117章 抱歉,她是我的28 冰凉的雨水也浇不灭季清淮心中的怒火,他从下午等到晚上,结果却发现,他的二哥抱着他的女朋友亲亲热热。 多么可笑!这是兄弟吗! 季清淮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周廷钧手一松,伞被无情的弃在雨中,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清晰无比的占有欲。 “是前女友。”他声音极为冷漠的纠正季清淮。 眼见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季清淮彻底被激怒了。 论身手还是周廷钧更胜一筹,但他只是闪躲,没有出手,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一味地闪躲,终究落了下风,周廷钧一时不察,挨了一拳。 季清淮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发泄自己的愤怒!这下,宁婉坐不住了,她从车里冲进雨里,大喊道:“够了!”要打架也别打到她面前来。 疾言厉色的宁婉,让两人停止了打斗。 季清淮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受伤与不甘,“婉婉,是不是他逼你的?” “不,我自愿和他在一起。”宁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又说: “我…喜欢他。” 声音融进了雨里,变得很轻很轻,却如沉重的巨石,砸进两个人心里,一人欢喜,一人心碎。 季清淮瞬间如坠冰窖,曾经充满爱意的爱人,此刻却那般无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季清淮嘶哑着,声音在雨中回荡。 宁婉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烦躁,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到此为止,理智一点,行不行!” 宁婉不欲与他纠缠,她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扯过周廷钧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楼里走。男人的手很冰,她不由握紧了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当初喜欢他一样,现在不过是换个人喜欢罢了,感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 被宁婉牵着的周廷钧,乖顺的不行。他碰了碰刚刚被打的左脸,嘴角竟勾起一抹笑,觉得这一拳挨得值。 他回眸望了眼雨幕中的季清淮,暗想,如果他支撑不住晕倒,他会通知洛明远来捡他的。 到了家门口,宁婉放开手,翻包拿钥匙,开门后,见男人还直愣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不禁蹙了蹙眉,斥道:“衣服都湿透了,愣着干嘛!” “快进去洗洗!”因为烦躁,宁婉的语气并不温和。 被安排的周廷钧,觉得新奇,从没人这般命令过他。 他身边除了听话的属下,其他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即便是谈维谦几人,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吩咐他做事。 不过,被在乎的人管束的滋味,很不错。 步入屋内,周廷钧皱紧了眉头,屋内布置的虽然温馨雅致,但在他看来,着实狭小逼仄。 心中思索着,如何说服宁婉搬去与自己同住。当然,若她不愿,他亦可以为她购置更为舒适的居所,无论是大平层,还是别墅,甚至……只要她愿意,一切皆可。 没容他多想,宁婉已从房中取出崭新的浴巾,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快去。” “好!”周廷钧只好先压下心思,听话的去了。 那平和的模样,哪还有往日里那高深莫测、令人敬畏的架势,可见,即便身份显赫如他,在恋爱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趁着周廷钧洗漱的功夫,宁婉动作迅速地换上睡衣,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一片。随后又去厨房,切了姜丝,准备煮一锅姜汤。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周廷钧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结实的身躯,心中激荡不已。 真是难忘的一天! 宁婉刚煮好姜汤,周廷钧就围着浴巾出来了。那一刻,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地吸引住了。 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地嘀嗒落下, 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淌而下,经过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最终隐没于那条随意系着的浴巾之下……诱惑极了。 宁婉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紧张而语塞,只能急促地呼吸着。 刚洗完澡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气势看起来非常弱。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勾引,那扬起的眉尾,仿佛在无声地说:快来扑倒我。 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宁婉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她的耳根早已红透。 为了不被男色影响,她赶忙撇开脸,嘴里嘟囔着:“这像什么样子。”随后快速去房间,找了件披肩给他:“你快披上。” 在她的催促下,周廷钧面无表情地遮住身躯,粉色的浴巾搭配蓝色民族风的披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宁婉只瞧了一眼,就好笑地背过身去。 见她肩膀抖动得厉害,受到挫败的周廷钧欺身而上,从身后环住她软绵绵的腰肢。 鼻息间充盈着男人沐浴后的清冽香气,那是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 宁婉的闷笑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发紧。 “你……” “你喝碗姜汤,快回家吧,晚上别人看不出什么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亲吻都不知满足的男人,宁婉不放心让他留下。 周廷钧眼神忽然一暗,露出危险的暗光,但转瞬便又隐没在深邃的瞳孔之中。 既然已登堂入室,哪有轻易便走的道理。 “婉婉,你舍得赶我走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一边说着,手臂用力收紧,同时故意将左脸露到她的面前。 被打到的脸庞,经过一热一冷的空气交替,显得有些可怖。 宁婉拧了拧眉,下手竟然这么重,她如周廷钧所想那般,心疼了。 她转动身子,面对着他,指尖轻轻抚上那片红肿,软声问:“疼不疼?” “疼。”周廷钧眉眼微敛,没有一点示弱的羞耻感。 “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宁婉要去找药,却被周廷钧握住了手,还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周廷钧:“你亲一下,就好了。” 第118章 抱歉,她是我的29 “亲我。”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爱意,在宁婉耳畔旋绕不休,让她的心跟着怦怦乱跳,仿佛在与他共鸣。 她缓缓凑近… 感受到星星点点的吻落在脸颊,周廷钧胸口炙热不已,相比于索取,他更喜欢女人的主动,那是不一样的滋味。 很快,暖暖的吻缓缓退去,周廷钧眼神幽深似海,掌住她纤细的腰,跨步到沙发前。 随着男人屈膝而坐,宁婉不可避免地跌坐于他的身上。 她立时慌了手脚,无措地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身子略得自由,却又被他掐着腰身,两人面对着面的刹那,周廷钧的脸便覆了上来。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吻,那他只能再教教她了,多吻一吻,才能熟能生巧。 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控住她纤细的腰肢。 男人或轻或重地吻,把宁婉的呼吸都夺了去,精致的下巴仰起,削白的指尖拽着衣服布料, 那张美丽脸庞流露出的媚意,愈发让周廷钧沉醉不已。 在两人之间,他轻松占据了主导权,带着无尽热情,欲引着宁婉与他一起沉沦。 陌生的感觉蔓延至各个角落,宁婉发出几声轻哼,慌乱地制止周廷钧:“不行……” 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实在快得离谱,快到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适应这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乖……我不动你。”周廷钧声音沙哑,带着无尽地诱哄意味。 但他深眸里的幽光和煽风点火的动作,让他说出的话毫无信任可言,宁婉的声音都在颤抖:“别……别这样” “那要怎样?” 周廷钧突然扯开碍事的披肩,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口……他知道她是有想法的,从刚刚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宁婉被他带领着………一时间,她好似失语了一般,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静谧的空间内,温度还在节节攀升。 “不行,真的……不行。” 渐渐恢复理智的宁婉,眼眶泛起了红,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只是贪图她的身子。 眼瞧着女人委屈的,眼尾都沁出了湿意,周廷钧怜爱不已,轻柔地吮了去,明显感觉她身子一抖。 他到底是不愿强求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停了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乖婉婉,叫廷钧哥哥,就放过你……” 如果她不听,那他……周廷钧额头的青筋高高暴起。 这般情形,宁婉哪敢不听,她软软地叫了声:“廷钧哥哥。” 她的听话,让周廷钧不知是该遗憾,还是高兴。 “让我抱会儿。”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弯,大臂肌肉的抖动可见他克制到了极点。 乖觉的宁婉,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可心火哪是那么容易缓解的,过了一会儿~周廷钧抬起头,双眼像染了血一般,喉结滚动:“婉婉,帮帮我 “帮我…… 大雨滂沱的拍打着窗户……室内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 ** 大雨过后,碧空如洗,云朵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让天色格外的好看。 堆积的雨水从屋顶、从树叶,滑落到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静谧的室内,周廷钧动作小心的把沙发清理干净,然后,换上赵霖送来的衣物,镜子里他,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样子。 昨夜睡得晚,女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那小脸粉红粉红的,周廷钧心中爱意涌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即使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交待着:“乖,我去公司了。” 行至楼下,看到赵霖正围着车转来转去,他问:“怎么了?” “二爷,有人进去过。”赵霖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车门敞开着,把衣服送上去之后,便去调了监控。 “从监控里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他对车标特别好奇,后来,又钻进了车里。” “您看?要不要……”赵霖话还没说完。 一个男人拎着孩子,神色匆匆地跑到两人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调皮钻进了您车里,但他什么都没拿。”正吃着饭的男人,听到儿子兴奋的说,那小金人车标他一动,还会缩进去呢。 男人嘛,大多都有个豪车梦,对车颇为了解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劳斯莱斯。 经过一番询问,儿子说自己还进了车里,这让男人瞬间慌了神,万一车里东西丢了,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宸宸,快道歉!”男人催促着,推了推儿子的背。 “对不起,叔叔,我错了。”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 若是往常,周廷钧连听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心软。 孩子犯错,自然有家长负责,即使没丢东西,车子的清理费也是要算的。 不过,他今日心情甚好。 望着男孩童真的眼神,他平静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你要记住,路边的车不要乱进,小心被坏人拐走!” 小男孩连连点头,态度良好,他父亲也跟着点头。 见状,周廷钧难得又说了句鼓励的话:“好好学习,将来你也能拥有这样的车!” 说罢,他坐进赵霖开来的车里,赵霖对父子两人点点头,把劳斯莱斯的门关上, 昨夜雨很大,车门一夜未关,这辆车进水了,不能再开,肯定是要拖走的。 望着越来越远的白色奥迪,男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对方虽然气场强大,但好在是个好说话的,不然…… 他看向身旁的儿子…… 接下来,这个男孩也将拥有完整的童年。 ** 上午十点。 北川中心大厦,五十六楼。 洛明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毫不客气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双手摁在办公桌上,直接发问:“二哥,你真和那个宁婉在一起了?” “嗯。”周廷钧平静无波,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件。 把工作忙完,好去陪她。 洛明远不赞同的摇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间闹成这样。” “二哥,你糊涂啊!” 第119章 抱歉,她是我的30 周廷钧抬起眼皮:“你在教训我?” 淡淡的眼神,却让洛明远心里一激灵,他哈哈笑了两声:“哪有!” 见此,周廷钧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文件上,他和宁婉的事,没有和他讨论的必要。 洛明远抓了抓头发,那头栗色的头发,被抓的没了型,他的思绪拉回了昨夜—— 季哥把他和谦哥叫了出来,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因为职业特殊,季清淮平时极少饮酒,这可惊到他了。 随着他慢慢吐露三人之间的事,洛明远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复杂”的事。 本来对宁婉印象很好的他,也对她有了不喜,私心里觉得她是红颜祸水,甚至猜测是不是她勾引的二哥? 而季清淮又态度强硬地,让俩人在他和周廷钧中间做出选择。 这让洛明远如何选?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想到这些,洛明远略一犹豫,便又劝道:“你要是喜欢她那一类型的,我公司那个当红……” 周廷钧没听他把话说完,拿起文件毫不留情地砸去,洛明远也是反应迅速,飞快地往旁边一躲。 差点被砸到的洛明远,惊道:“二哥,你难道就非她不可?” 没想到,多年不近女色的二哥,一下子就栽了! 周廷钧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警告道:“记住,她是你二嫂。” “再让我听到你拿她跟那些人相提并论,拳击馆见!”周廷钧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神透着寒光。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洛明远自认菜鸡一个,磨了磨牙,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好好,我不说了!” 但心里到底是担忧,二嫂?难道还要和她结婚?洛明远担心,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二哥受到欺骗,但又觉得他这般手段高明,谁又能骗的到他? 周廷钧睨着他傻愣的样子,冷声道:“文件捡起来!” 洛明远:……合着我还得把打自己的“罪证”给收拾了? 尽管心里腹诽,他还是弯腰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从小就作为食物链最底端的他,现在依旧是。 把文件放到桌上后,他看着周廷钧,暗自叹息:二哥平时只是冷漠了些,怎么涉及到宁婉就变得这般无情? 许是他目光太灼热,周廷钧拧眉:“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个大帅哥,风流倜傥,走到哪里不是焦点,在他这里就如此没有存在感? “二哥……”洛明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大男人撒什么娇,周廷钧皱了皱眉,“行了,你出去吧。” 洛明远:……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差点挨打,还是谦哥有先见之明,相比谦哥,他还是太嫩了。 他刚走到门口,周廷钧的声音又响起:“以后见到她,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 “是是是,明白了。” 没吃早餐的洛明远,吃了一肚子教训,离开了,怕是午餐也不用吃了! ** 宁婉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宁小姐,我是小李,周总让我给您送早餐来了。” 宁婉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只见小李司机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挂着笑:“宁小姐,这是周总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早餐。” 宁婉愣了愣,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过了保温桶。 小李司机将餐食交到她手中便离开了。 宁婉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卡扣,一层一层地,像开盲盒一样,那晶莹剔透的烧麦,里面的虾肉隐约可见……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宁婉忍不住伸手去拿,但当看到自己嫩白的指尖时,又迅速缩了回去。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洗了又洗。 可无论她怎么搓洗,还是觉得洗不干净了。 宁婉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嘟囔道:他真是太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回到餐桌前,开始享用这份早午餐。吃着可口的食物,宁婉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愉悦。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供货商打来的电话。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送花的日期,花店一直以来有固定的供货商,倒是为宁婉省了许多事。 于是,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当宁婉赶到花店,送花的人也刚好到了。她清点完好所有的鲜花,在送货单上签了字。 隔壁小超市的老板娘——王姐,晃悠了过来。 “小宁啊,你应该知道了吧?”王姐一脸神秘兮兮地。 宁婉眉头微蹙,满脸疑惑:“知道什么?王姐,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 “咱们这儿啊,不拆了!” “真的?”宁婉惊讶极了,语气里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宁婉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店,脸颊挂起了笑。 “是啊,要是真拆了,咱们可就亏大了。那么点儿补偿款,到时想再买个像样点儿的店面都买不起!”王姐一边摇头一边抱怨。 她在慧安小区就有套两居室,听消息灵通的人说,补偿款可能只够置换个房子,还不是好地段的那种,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王姐滔滔不绝地说着,唾沫横飞,说得口干舌燥。见宁婉反应平平,她自觉有些无趣,于是晃悠悠地又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宁婉的思绪飘向了周廷钧,想起他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可以帮她。那么……应该是他吧?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工作中的男人。 宁婉:谢谢,花店的事??????? 看到消息的周廷钧挑了挑眉,打过去视频。 宁婉纠结片刻,还是接通了,放大的英俊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她的耳根已悄然泛红。 “谢谢。”她干巴巴的蹦出两个字。 “要怎么谢我?”周廷钧丝毫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心虚,还反过去索要谢礼。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进耳朵里,宁婉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昭示着她紊乱的心思。 周廷钧知道她可能想歪了,不过也不错。 第120章 抱歉,她是我的31 他低低地笑了:“婉婉是想到了什么谢礼吗?” 此刻的他,眼神灼灼,如有实质。 宁婉忽然想起昨夜,男人埋首在她颈弯,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唤她:“婉婉……宝宝……” 她似乎又感受到男人那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她的肌肤…… 她垂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到了一块儿。 看不到她的表情,周廷钧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间又被吸引了。 他的婉婉今日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黄色是很挑人的,但宁婉皮肤白,更衬得肌肤白的发光, 可能是收腰的设计,凸显出了那傲人的弧度,裙子领口是大的方领,周廷钧可以看到…… 他喉咙有些干涩,明明昨晚才………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总是滋生出许多肮脏心思。 周廷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压低声音:“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占有欲十足的话,让宁婉心头一跳,她轻咬了一下唇, 等她抬起头,想反驳他时,却又被周廷钧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我……我请你吃饭吧。” “好。”周廷钧欣然同意。 他忽然想起那道虾仁炒蛋,彼时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可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 真是令人愉悦! 愉悦的事,当然要向很多的人分享。 周廷钧眸光暖暖:“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给我送到公司,嗯?”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宁婉轻易便猜到了。 她微微垂眸,笑的羞涩又带着丝丝甜意,轻声:“好啊,不过可能要很晚了,现在都十一点了。” “没事儿,”周廷钧温柔地说,“我只想吃你做的,不管多晚都等得起。” “你做的好吃。”他又补充了一句,满是对宁婉的赞美。 宁婉捋了捋头发,他都没有吃过…… 不过她也是个俗人,又怎会不喜欢被夸。 果不其然,等宁婉做好餐食送到公司,都一点多了。 周廷钧来楼下亲自接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保温桶。 “辛苦你了,婉婉。” 宁婉轻摇了摇头。 快要上班的时间,有些在外面解决完午饭的打工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公司。 有的人手中拿着咖啡,有的人拿着手机,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举动,那就是磨磨蹭蹭的、暗戳戳地看着老板和他身边的女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走向前台接待处,刚回到工作岗位的前台小姑娘,连忙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恭敬地问好:“周总!”这可是大老板,自己可得小心点儿。 “嗯,这是我未婚妻,以后她来公司不必通传。”他的音量不小,整个大厅瞬间寂静无声。 宁婉心中一震,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周廷钧不为所动,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好的,周总。”前台连忙点头,又向宁婉投去标准的微笑:“夫人好。” 宁婉感到不知所措,干巴巴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交待过后,周廷钧揽着宁婉,带着她往电梯走。一路上,宁婉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奇的,羡慕的……… 她轻叹了口气,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倒也没太多惊讶。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配合着她的步子。 步入电梯后,宁婉略带埋怨地看着周廷钧:“你怎么能那么说?” 他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反问:“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 宁婉张了张唇,好似被堵进了死胡同,只能无奈道:“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凑到她耳边:“你早晚会是周夫人,提前适应一下也无妨。” 望着周廷钧笃定的样子,宁婉不乐意了。 “什么早晚都是,那可不一定!”她小声嘟囔着。 “婉婉,你在说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危险暗光。 宁婉呼吸一滞,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装作自己没听到。 碍于电梯里的监控,周廷钧到底没有对她做什么。 此时的一楼大厅沸腾了起来。 “刚刚那个人还是冷面无情,不近女色的周总吗?” “没想到周总这么体贴又黏人,非要牵着未婚妻的手。” “唉……如果我能有个周总这般的男朋友该多好!” “梦里什么都有!” 任大家议论纷纷,他们八卦的主角已经到了五十六楼。 这里异常空旷,宁婉不免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周廷钧轻笑:“我没有女秘书,只有男助理,婉婉大可放心。” 她有那般小气吗? 宁婉轻哼:“我才不在意……” 然而她心底却对此颇为满意......典型的口是心非。 周廷钧并未拆穿她,揽着她进了办公室,动作有些急。 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放置于桌上后,就抱起她。 宁婉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行事,毕竟这里是办公室啊! “你快放开!” “不放。” “婉婉在电梯里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周廷钧嗅着宁婉身上那股独有香气,冷峻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迷恋。 “说错话的人,要受到惩罚!” 宁婉呼吸急了,推他:“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周廷钧充耳不闻,饭菜哪有她秀色可餐。 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他不可避免地激动起来…… 激动到最后,宁婉的唇差点被吻破了皮儿,衣服也差点不保…… 她还被迫说了许多羞赧的话,眼尾都被逼出了湿意,他怎么总是这样,和他那冷峻的外表根本不符。 心满意足的周廷钧把她抱在膝上,轻柔地哄着,美其名曰:喜欢她,就是想抱她,想亲她,想…… 宁婉赶紧用菜堵住了他的口。 吃完饭,宁婉推了推他:“我得走了。” 周廷钧却不肯放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爱不释手。 “婉婉,你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花店可以雇个人看。” 宁婉:………… 她瓮声瓮气地说:“不怎么样!” 难道要去给他当秘书,然后整天被他欺负吗?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脸又红了。 第121章 抱歉,她是我的32 周廷钧虽然遗憾,但总不能把她绑在身边。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缓缓松开怀抱,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宁婉疑惑的望着他。 周廷钧睨着她雪白的脖颈:“缺了件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的粉紫色项链,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在和她视频时,他就心存念想,当即吩咐人送来珠宝。 眼看着男人拿着项链要为她戴上,宁婉连忙说:“我不能收。”太昂贵了,她根本还不起这份回礼。 周廷钧微微蹙眉,甚是不喜她的客气,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别动。”他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手臂圈住她雪白的脖颈,动作轻柔地为她佩戴。 “为你花钱,能反馈给我积极的情绪。” “乖,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要不说周廷钧能俘获宁婉的芳心呢,就连送礼物都有与众不同的说辞。 颈间传来的丝丝凉意,以及男人指腹轻轻掠过的温热,让宁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低低说了声“谢谢”,没有再推拒。 如此近距离之下,她清晰地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再仔细瞧去,隐约能瞧见上面残留着的浅浅齿痕……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婉婉,你在看什么?”周廷钧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印记有些浅了,婉婉不如再咬一下,如何?嗯?” 宁婉本就脸皮薄,被周廷钧这般调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瞪了周廷钧一眼,却不敢真的与他对视,又赶忙垂下眼帘,假装在欣赏颈间漂亮的项链。 却不知,这一眼可让周廷钧刚平静下来的心火再度燃烧起来,大掌捏起她那酡红的小脸,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带着淡淡的甜,让他无法自拔。 周廷钧忽然明白了,为何洛明远会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沉浸在恋爱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罂粟一般,一旦尝过,便会上瘾。 他力气很大,本就被摧残过的唇,传来丝丝痛意,刺激着宁婉的感官。 她力气小推不动他,只好掐了他一把,这才得以从他霸道的吻中挣脱出来,眼眶里弥漫着氤氲水雾。 欲求不满的周廷钧,盯着她轻啧了声:“婉婉,你真是我的克星。” “什么克星,你都不顾我的意愿。”宁婉委屈的反驳他。 周廷钧挑眉,手指抚上那细腻的脸颊,“我如果不听你的,这会儿你应该在床上!” 他可不是软脚虾似的男人。 宁婉红润的嘴唇抖了又抖,雪颈都红的如同火烧云一般:“你……你胡说什么!”他就不能正经点! 周廷钧轻扯了扯唇,将她耳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好,不说了,我只对你一人言听计从。” 宁婉被他这副作态,弄得羞窘不已! 周廷钧眸色也越发深,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的心思——想要看她羞赧的模样,想要逗弄她,看她情绪起伏。 察觉到男人眼神中的不对劲,宁婉心中一惊,使劲推他,“我……我真的得走了。” 周廷钧虽心有不舍,但也知不宜太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松开手臂,欲开口说话,却被宁婉迅速以手掩住了唇。 “我走了,不用送我。”说完,宁婉快步逃离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生怕周廷钧再说些如狼似虎的话。 周廷钧摸了摸唇,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谈恋爱不就是如此?总想和对方贴贴! 行至楼下,宁婉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 “夫人慢走!”前台小姑娘眼尖心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漂亮出众的老板未婚妻,连忙热情地向她问好。 宁婉心中又是一阵波澜起伏,她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夫人什么的,听的人不好意思极了…… 当天色微微沉下,周廷钧的身影不期而至地再次出现在宁婉面前。 把店门锁上后,宁婉被他带去了江边的餐厅。 一顿饭吃的情意绵绵、温情脉脉。 两人牵着手沿江边漫步,夜色下的江畔灯火阑珊,热闹非凡,两人也只是这人海中的一对普通情侣。 宁婉喜欢这样的平平淡淡、细水流长,这会让她觉得真实。 奈何身边的男人不是这种想法。 周廷钧突然开口:“搬到我那里去吧?” 这可惊到了宁婉,她望着江面上闪烁的波光,低声说:“我们之间太快了,我…我需要时间去适应。” 周廷钧沉默了一瞬,他不觉得快,他甚至现在就想和她出现在民政局里。 但望着女人泛着柔光的小脸,周廷钧妥协了。 罢了!到嘴的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好,听你的。” 宁婉其实还想说,能不能别总是亲亲抱抱,但她又说不出口…… …………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流着。 这一周里,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她发现,周廷钧竟然记得她所有的爱好,总是给她准备惊喜。 他还陪着她一起回了姥姥家,有时还会来店里帮她整理花束。 这不符合宁婉对大老板的刻板印象。 她好奇的问过他:你不忙吗? 周廷钧是这样回答的: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为此,周廷钧得到了一个软软甜甜的吻。 宁婉慢慢习惯了,习惯着周廷钧的黏黏糊糊,虽然还是会羞得脸颊通红,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宁婉照常在花店里忙活着。 一个打扮精致、气质出众的女人走进了店里,宁婉连忙迎上前去,礼貌地问:“您好!” “您想要什么花?”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略显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宁婉。 宁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时候,女人开口道:“我是周廷钧的母亲。” 宁婉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画面就是:眼前的贵夫人甩给她一张支票,趾高气昂的说,离开我儿子…… 难道这般狗血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 那她要怎么做? 不过,宁婉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问好:“伯母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对方回了一声简短的“嗯”,接着,她提出一起去喝杯咖啡。 宁婉心头一跳,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心中再怎么忐忑不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早晚都要面对的。 第122章 抱歉,她是我的33 从咖啡店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宁婉眨了眨眼睛,望着渐渐远去的银色轿车,又看着手中八位数的支票,心情复杂的拿出手机。 彼时,周廷钧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各部门主管汇报着这一季度的业绩数据与市场分析。 他时而皱眉,时而发问,气氛紧张又压抑。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响声响起。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目光四处游移,都在暗暗寻摸着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觉得不妙,不知是谁这么不小心。 也让还没汇报的人,在心底哀叹,运气不好。 直至周廷钧拿起倒扣着的手机,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老板的。 周廷钧瞥见来电是宁婉,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他边接听边往会议室外走。 “婉婉。” 那声音柔得,让许多人不禁打起了寒颤,实在是不习惯啊! 当听到宁婉说,他母亲去找她了,周廷钧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眉心,瞬间拧起,形成一道深深的褶皱。 母亲向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拘束,她一直遵循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原则,从来不插手他的事,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他去找宁婉。 “婉婉,我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周廷钧语气坚定。 “她有没有为难你?”他紧紧盯着宁婉,生怕错过她丝毫异样。 被坚定的选择,真好! 宁婉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摇头:“伯母很温和。” 周廷钧还是不放心,他不容许两人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宁婉轻轻“嗯”了一声,她这会儿也很想见他。 周母也就是叶箐女士,找宁婉的目的,和宁婉猜测的并不一样。 她很直白,甚至开门见山的说,她并不太满意宁婉,也可能换成是谁,她都不会满意,因为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她儿子。 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们并不会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毫无保留地对她儿子好,叶箐不打算干涉他们。 她和周父的婚姻并不幸福,很早就离了婚,周廷钧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性子也变得越发冷漠, 直至宁婉的出现,他变得有了温度,他从没有对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这么喜欢…… 作为母亲的叶箐乐见其成,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人心是最难把握的。 她来见宁婉,是因为马上要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希望,宁婉不要做出让儿子受伤的事,对他好一点…… 而那张支票,是作为她冒昧前来打扰宁婉的“赔礼”。 之前,宁婉一直以为周廷钧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想到…… 她轻叹,小心的把支票收起,放进包里,往花店走。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 周廷钧久久未归,即便如此,所有的人,依旧噤若寒蝉,可见他积威之深。 直到赵霖出现,说会议结束,众人才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八卦起来…… 宁婉回到店里没多久,周廷钧就赶到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宁婉忙迎了上去。 他步伐很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她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细细询问起两人的谈话内容。 “廷钧,伯母没有为难我,她只是想临走前见见我,这张支票是伯母给的,你收着吧。”宁婉拿出那张支票,递到了周廷钧的面前。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俗气了。 “还有……” 宁婉又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这也是伯母给我的,我推拒不过,太贵重了,你也收着。” 周廷钧接过翡翠,顶级的帝王绿,他嘴唇翘了翘,果真是知子莫若母…… 他将镯子套进那皓雪的手腕上,翡翠与肌肤相得益彰。“戴着吧,很漂亮。”他由衷地赞叹。 “不行,我怕磕碰着。”宁婉眼中露出不安。 周廷钧安慰她:“只是个物件罢了,磕坏了,再买新的。” 宁婉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宠坏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她对他真的不够关心,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此刻的她,急需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也是在乎他的。 于是,她踮起脚尖,略显笨拙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廷钧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客为主,这个吻渐渐变得有些粗暴。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响声啧啧,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爱。 宁婉闭着眼,承受他的横冲直闯。 回抱住他劲瘦的腰,那腰间的线条分明又有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宁婉满满的安全感。 热吻过后,周廷钧埋在她颈弯里,柔软的唇沿着她的雪颈厮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让宁婉浑身一颤。 “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乖。”他轻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宁婉眼中有些惭愧,指尖轻轻抚上他硬朗的轮廓,说:“廷钧,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她承诺着。 周廷钧眼眸深深,他大概猜到母亲对她说了什么…… 他很快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就无亲人为伴,独自守着冰冷大房子的可怜人,以此来博取宁婉的怜惜。 如果在地底下长眠的老爷子知道他这般说辞,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给掀了,他老头子是空气吗!! 宁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自己,可她还有姥姥的陪伴,周廷钧却是独身一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 “婉婉能和我一起住吗?我也想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周廷钧试探性地问道,带着几分可怜。 短暂的犹豫后,宁婉轻轻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廷钧抱住她,舒朗的笑出了声。 “婉婉喜欢住什么样的房子?” “别墅?” “庄园?” “欧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有,你偏爱哪种风格的床,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话未说完,便被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唇。 宁婉眼中满是娇嗔,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她说,她都可以。 但和他约法三章,他们各睡各的房间。 周廷钧低声答应了,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握在掌心的柔软小手。 睡哪里这个问题,等住进去后,再慢慢“探讨”也不迟。 他想,要加紧筹备婚礼了,他和婉婉离结婚也不远了。 第123章 抱歉,她是我的34 在住进周廷钧住所的当晚。 被指引着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宁婉呼吸一滞,感觉自己误入了一座梦幻的紫色王国。 庭院中满满当当铺着清一色的浅紫色花瓣,竟没有一处可供下脚之地。上空悬挂着两道闪烁发亮的物件,径直延伸至室内。 仔细一瞧,竟是一件件璀璨的绿色珠宝石,在微风中悠悠地摇曳…… 周廷钧知道她喜爱紫罗兰, 也知道她对绿色的钟情。 更清楚她性格内敛,不喜大张旗鼓的排场。 所以,这里没有他人,仅有他们俩。 他单膝下跪,牢牢握住宁婉的手,强势地为她套上了戒指。 “欢迎女主人入住。” 零星的光影洒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之上,让宁婉一时间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她瞪圆了眸子,心脏剧烈跳动……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套上戒指,圈住了身心。 周廷钧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进属于他们的家。 宁婉目光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那么多花,可惜了!”她喃喃道。 “宝宝,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花,而是我。”周廷钧咬着她的耳尖,不满被她忽视。 宁婉红着脸回神,微微侧头,还是忍不住可惜:“可是,这些花真的好美。” 周廷钧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没有你美。” 说话间,他踹开了卧室的门。 宁婉心脏怦怦跳动:“你答应过我,我们……” 周廷钧咬住她的唇, “宝宝,可怜可怜你老公吧。” 他动作急迫的将宁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欺身压上。 窗外,月色正好,微风轻拂,叮叮当当的玉石碰撞声,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呼,见证他们的甜蜜。 ———— 兰亭会所。顶层包厢。 同一地点,境况却大不相同。 得知周廷钧求婚后,洛明远特意组了一场局。 事已至此,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他异想天开的想与他们合计着,怎么修复周廷钧与季清淮的关系。 洛明远的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中一位当事人。 周廷钧揽着宁婉,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谈维谦轻叹……覆水难收,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宁婉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在家中时他就喜欢抱着她。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中间的挣扎,再到如今的妥协,短短几天,她已经习惯了。 与周廷钧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好似都在不停地退化。 突然,包厢门被粗鲁的推开,四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风尘仆仆的季清淮,带着刺骨寒意踏了进来,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完了完了,季哥怎么会来!洛明远眼里闪过急切。 “季哥,快来喝一杯。” 他反应迅速,连忙招呼着他,还要去勾搭他的背,却冷不防被推开。 下一秒,桌子被狠狠掀翻,精致的玻璃杯如雨点般砸落在地,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发出刺耳声响。 周廷钧将宁婉挡在身后,沉声:“你在发什么疯?” 季清淮盯着他质问:“是你把庄明月弄回来的!” 他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在知道周廷钧对宁婉的喜欢后。 之前的谜团骤然开朗,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一切,会那么的巧……… 凭借周廷钧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切合理化。 而为了印证心中所思,他去到y国,辗转找到庄明月求证。 花费了一番功夫,庄明月终于告诉他,她是被迫回国找他的。 至于是谁,她却闭口不言。 季清淮自动按在了周廷钧的头上,只有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 真是好精确的算计!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洛明远听的目瞪口呆,这情感纠葛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廷钧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当初你是怎么被庄明月骗的,你还信她说的话?” “可笑!” 他淡定自若的搂过宁婉。 对于他的狡辩,季清淮一概不信,他把目光投向了宁婉。 “婉婉,你难道就不怀疑?” 宁婉正艰难的消化着这一切。 她沉默了很久:“你想说什么?” “他就是为了得到你,才设计我,费尽心机的拆散我们俩!”季清淮指着周廷钧。 “婉婉。”周廷钧摇头,示意她不要相信季清淮的话。 与他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唇。 然后,她望向季清淮,神色平静:“我相信他。”她顿了顿,又说:“即使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们也没有一丝可能了!” 周廷钧紧了紧手臂,他们没有分开的可能。 望着宁婉复杂难辩的眼神,季清淮苦涩的想,或许她已经信了自己的话,但她的选择依旧是周廷钧。 至此,他的不甘,彻底消失殆尽…… 他深深看了眼宁婉,满身颓败的离开了包厢。 谈维谦皱了皱眉,跟上他。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欢而散的。 回到家,宁婉满身心不在焉。 对季清淮的话,她半信半疑……确实,一切的一切都很巧。 和周廷钧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男人性格霸道,占有欲极强,似乎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周廷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目光晦涩。 这时,宁婉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周廷钧,我……” 他的心跳疯狂加快,不等她说完,就凶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狂乱,粗暴…… 他带着股狠意,“婉婉,不要想着离开,你没有机会的。” 这一夜,宁婉呜咽着,被弄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翌日。 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宁婉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的躺在床上,周廷钧则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宁婉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昨晚其实她想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只要以后不再如此,过往种种,她都可以不再计较。 她艰难的想,相比与他分开,原谅似乎毫不费力,谁让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儿恋爱脑。 然而,周廷钧的强势与疯狂,让她的话没有说出口。 周廷钧只以为她要提分手。 却不知他这次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宁婉。 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成了结婚路上的绊脚石。 第124章 抱歉,她是我的 完 当听完,宁婉条理清晰的说出她未说出口的话后。 悔意如潮水般朝周廷钧袭来,他后悔自己昨夜的粗暴行为,却是已经晚了。 宁婉没有哭天抹泪,也不吵不闹,她只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无视他。 周廷钧原本已经说动她,这周回姥姥家,对她老人家提出结婚的想法,这下自然是泡汤了。 ——— “婉婉,我错了!” 周廷钧屈膝,重重地跪到地上的榴莲上。 他苦笑,这已经是婉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五天。 这漫长的五天,对周廷钧来说宛如五年般难熬。 他自知理亏,更不敢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罪认错。 可,无论是诚恳地道歉,还是尽心尽力地在花店帮忙,亦或是精心挑选各种珍贵的礼物,宁婉没有丝毫软化。 周廷钧感情不畅,这让赵霖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在公司集思广益,征集了众多女同志的建议。 献上了一个特别的办法——跪榴莲。 周廷钧采用了。 榴莲表皮的根刺密密麻麻,坚硬异常,男人的腿跪在上面,看着都疼。 宁婉眸光浮动。 终于说话了:“疼吗?” “很疼的,婉婉。”周廷钧露出一抹苦笑。 她轻哼:“你就疼着吧!” 说罢,便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周廷钧眼尾失望地垂下,赵霖出得什么不靠谱的主意。 而此时,回到房间的宁婉,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闷在被子里,起初是强忍着不笑,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控制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但是,她不能轻易原谅他。 宁婉依旧冷冷淡淡的,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但周廷钧难熬极了…… 这一夜。 衣衫半解的男人,手里拿着那种东西,一步步朝她逼近,宁婉不由地后退。 “你做什么?”她声音颤抖。 “你别乱来!” “我还没原谅你。”语气带着恼怒。 宁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出现了各种阴暗的场景…… 突然,周廷钧动作利落地躺到床上,神色满是认真。 “婉婉,那日是我过分了。” “你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罢,他迅速用手中物件固定住了自己。 宁婉睫毛轻颤,他到底想做什么! “婉婉,你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周廷钧声音低沉,“对你,我没有丝毫自制力。” “现在,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你可以对我………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是啊! 宁婉觉得他说的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欢欺负她吗 那她就—— 狠狠的玩\/弄\/他,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这念头一出,她咬了咬唇,快步出了房间。 从男人的衣柜里挑了件白衬衫换上。 衬衫的衣摆堪堪遮住臀部,双腿又长又直,最上方两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大片白嫩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 周廷钧从未见过女人如此大胆又魅惑的装扮,他眼中满是痴迷。 下意识挣了挣手腕,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几乎要将他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时,宁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你,不许动!”带着命令的语气。 周廷钧瞬间又恢复了理智,他是认错的,不能罪加一等。 宁婉单腿跪上床。 躬身的缘故,春光乍泄—— 周廷钧看得眼睛发红。 丝毫没有察觉的宁婉,开始笨拙的撩拨着他~ 很快,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宁婉的脸颊也渐渐染上淡淡的桃红。 她猛地收回手,转移阵地,对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吹\/气~气息滚烫。 眼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又嘟起红唇,低头,周廷钧饱含期待的望着她,就在即将吻上的刹那,宁婉又突然抽离。 体中像是被注入了躁动因子。 “婉婉……”周廷钧呼吸喘急。 看到男人被撩拨的动情模样,宁婉浑身发烫,双腿也有些软。 她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只想偃旗息鼓,逃离这个暧昧场景。 “别走!”周廷钧声音暗哑。 “婉婉,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吗?” 宁婉没有说话,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鼻尖还萦绕着她留下的味道,周廷钧挣脱了并不牢固的束缚。 狼狈的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早晨。 厨房里,宁婉正做着早餐。 当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她蓦然回头, 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昨夜那副姿态…… 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她脸颊瞬间通红,居然把他给忘了…… “婉婉……我难受。”男人饱含委屈的声音响起。 宁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打开。 打开的瞬间,她立刻注意到男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心猛地一紧,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周廷钧立刻握住她的手,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已经消气儿的宁婉抿了抿唇,她没有说话,却飞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一夜的忍耐,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值得起来。 周廷钧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贪婪的呼吸着香甜的气息。 “以后不能那样了,我很害怕。”宁婉嘟囔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了。”周廷钧温柔地吻着她的发丝,满是疼惜。 “昨晚那样的惩罚,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婉婉,太迷人了。” 宁婉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啊! 此时,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柔柔地洒在相拥的恋人身上,那么温馨又美好。 而这份美好,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 ——完 古代:她似笼中雀1 微风徐徐,如轻纱般拂过徽山脚下那处静谧的小院。 小院饱经风霜,格外破旧,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裂痕,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此刻,一名女子端着木盆,从院中缓缓而出,木盆里装满了衣物。 她一袭靛青色衣裙,虽衣裙破旧,裙摆处还有细微磨损,却难掩其风姿绰约,宛如画中走出的人儿。 河边两三个浆洗的妇人,见她过来,纷纷挪开了地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舒玉低垂着眼帘,状似未觉,自从相公不幸离世,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找了块有石头的地方,把盆子放下,衣物用水浸湿了后,把衣服铺在石头上,用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眼神平淡无波。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水流的潺潺声。 过了许久,一道细细软软的女音,传到舒玉耳中:“娘,吃饭了。” 刚好浆洗完衣物的舒玉,端起木盆连忙回了家。 吃了午食,母女两人往城里赶去,她们要把绣的帕子,拿去绣楼去买。 金缕楼是北辰最负盛名的绣楼,价格相对公道,母女俩不做他想,直奔金缕楼而去。 卖了帕子,又买了些丝线回去,两人靠着针线活来维持一部分生计。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起来,很快,细密的雨丝如轻纱般笼罩着天空。 随着雨越来越大,道路被雨水浸润得湿滑,已走出城的母女俩不得不找了个破旧的亭子避雨。 舒玉拿出手帕为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宁婉也取出自己的手帕,为母亲擦拭,母女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虽然贫苦,可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雨水依旧不停的下,她们不得不冒雨前行。 裙摆被泥土沾染的脏乱不堪,淋成落汤鸡似的母女两人,终于隐隐约约看到村子里的灯火。 道路湿滑,两人彼此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突然,舒玉一个踉跄,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她大惊失色,嘴唇剧烈抖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娘,怎么了?” 宁婉紧紧扶住母亲的身子。 “救我~”冰凉的男音乍然响起,如暗夜里的鬼魅。 “娘!”宁婉吓得尖叫出声。 “别怕,娘在。” 舒玉安抚着女儿,颤抖着抖了抖腿,可脚腕的束缚怎么也挣脱不掉。 满心恐惧的宁婉,忍着害怕,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帮母亲。 ———— 大雨过后,天色已然放晴。 木头散发出的腐败味道,充斥着破旧的房间。 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破木板上。 他身着锦袍,五官俊朗,两道浓眉如利剑般斜插入鬓,透着一股子威严,因为受伤的缘故,面色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不俗的风姿。 “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奕眼皮轻颤,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犹如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皱起眉头,他费力睁开双眼,快速扫了眼周围。 破洞的屋子,木柴整齐地摆放着,破败又凌乱。 被如此对待的萧奕,心底滋生了强烈的杀意。 他望向来人,目光警惕,还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你醒了!” 女子声音温软, 穿着青色棉布衣裙,面容白皙似美玉,眉毛弯弯似柳叶,灵动的不似真人。 真是一副好皮囊。 萧奕微微眯起双眸。 回想当时的触感,那细细的脚腕,应是面前女子所有,想来他是被这女子所救。 舒玉见他醒来,心中稍安,却又因他凌厉的目光而心生怯意,小声的问:“你好些了吗?” 萧奕暗自思量,这柔弱女子,或许是看他穿着富有,而有所图谋,亦或是看他长相出众,有所图谋…… 但如今他有伤在身,不管如何,也只能在此地等下属寻来。 想到此,他脸色稍霁,沉声:“是姑娘救了我?” 舒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夫家姓宁。”她女儿都那么大了,哪还能称得上姑娘呢。 萧奕这才注意到她的发髻,没成想……竟是个妇人。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萧奕双眼沉重地阖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却是吓到了舒玉,她惊恐的睁大眸子,她把人吓死了? “娘,他醒了没?” 宁婉也跟来了柴房。 舒玉抓住女儿的手,神色慌乱, “婉儿,他好似…好似死了,这可怎么是好。” 舒玉后悔极了,昨日就不该一时心软把男人拖回家的,可当时他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怎么都不松开, 而她又担心他死在家门口会招来祸事。 宁婉听闻母亲的话,心中一惊,死了?她强忍着内心恐惧,凑上前去,哆哆嗦嗦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当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时,她眼中闪过惊喜,“娘,没死,还有气儿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 “娘,我掰开他的嘴,你快点喂。” 宁婉边说边动手,让母亲给他喂汤药,不能让他死在家里。 她们是没多余的钱给他买药的,但家中有自己采摘来卖的草药,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就留下来自己用。 放肆! 萧奕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感官却能清晰感觉到一切。 他的嘴巴被粗鲁地掰开,这让萧奕愤怒不已,他何等身份,即便是稚童时期,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 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只能任人摆布。 草药的苦涩味道在嘴巴中弥漫开来,萧奕从没有喝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苦药。 宁婉见草药灌了进去,心中稍安。 舒玉一边喂着,一边自顾自地说:“咽下去才能好。”声音轻柔无比,仿佛春风拂面。 听着女人的话,鼻腔袭来阵阵香气,不知是香脂味道还是……女人的体香。 怒意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 萧奕想,罢了! 终归是救了他。 她似笼中雀2 很快,药效袭来,萧奕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等他醒来,已是傍晚。 习武之人,听觉与视觉都异常敏锐。 他隐约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母女二人窃窃低语,商量着等他醒来就让他离开。 从未被人嫌弃过的萧奕,不悦显露在脸上。 若非一时大意,遭了行刺,他又怎会落到如此破败之地?萧奕眼神冷冽异常。 走是不可能走的。 徽山山脉贯穿安州府,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他,因为,皇帝遇刺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等手下人寻到此处,想必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所以,他要暂时留在这里。 他撑起虚弱的身体,制造出声响,惹得舒玉前来。 “多谢夫人相救。”萧奕冷峻的脸庞覆上一层虚伪的假面,声音如玉石般温润。 “在下苏奕,京城人士,此行是去淮南老家探亲,回去途中,不幸遇到匪徒,幸得夫人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苏某一定会报答的。” 说到这里,他露出苦笑, “只是……如今行动不便,恐要劳烦夫人照料几日。待伤势好转,随从寻来,在下定会立即离去,绝不多做打扰。” 舒玉轻轻抿了抿唇,玉白的手指轻捏着衣裙,显露出她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萧奕佯装不知她的想法,从怀中掏出随身玉佩递了过去。 “苏某也做不出白吃白喝之事,玉佩可抵这几日的花费,待随从寻来,还有重金相赠。” 玉佩水润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舒玉可耻的心动了,女儿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她根本没有足够的银钱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这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 而如今……无疑为她解决了大难题。 她观男人斯文知理,口吐不凡,而且,此时还有伤在身,对她母女二人造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舒玉点头,答应了他。 萧奕见状,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并未因她施恩图报就心有不快,若是她不图银钱,图谋更大,那才不好办。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虽民风开放,但男女之间,也是应该避嫌的,为何不见家中的男主人? “冒昧问一句,为何不见夫人的夫君?”他话中很是疑惑。 当得到的答案是她相公已经不在了,他心道,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萧奕心中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底深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问题,或许触及到了女人的伤心事,那原本温润的杏眸,此刻被云雾笼罩泛起了浓浓哀伤。 看来她与她死了的相公,感情不错。 萧奕皱了皱眉, “劳烦夫人准备些吃食。” 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抵不住。 舒玉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涌起一片红晕。 她完全没想到,男人会饿……也可能是不在意。 她讪讪的应了,忙去准备吃食。 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怠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余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萧奕静静躺在加了褥子的木板上,双目紧闭,调养内息。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墙壁,传入他耳中,那声音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清脆悦耳却又似靡靡之音…… 萧奕的思绪被水声牵引得愈发飘远,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竟不由地浮现出女子的仙姿玉貌—— 乌眸玉肤,纤腰细腕,娇润红唇……一时间,鼻尖好似萦绕着女人身上的清幽香气。 腹部快速升腾起一股热意……那股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什么的萧奕,脸色被冰霜覆盖,心中涌起恼怒。 他并非被欲望左右的人,因先皇被女色掏空了身体,早早薨世,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 后宫妃嫔不足十位,这些妃嫔也皆是为了绵延皇嗣,所精心挑选。 他平日也鲜少踏足后宫,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朝政之中。 近些年,自太子能独当一面后,他更是只偶尔去宫中坐一坐罢了,女色之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可如今,他竟对一个寡妇产生了遐思。 看来,是素了太久,回宫后真的要多去后宫走一走了。 萧奕念着清心经,强行让自己入眠。 然而,那股热意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以至于,他做了个无比香艳的美人梦。 梦里,女人如奇闻异录里的妖精一般,衣着清凉,吴侬软语,勾魂摄魄,引诱着他共沉沦。 次日,萧奕早早便醒了,燥热难耐的他,强撑着身子去了院中,坐到院中的藤椅里吹着早晨的冷风。 此时,厨房里传来轻微响动,一道婀娜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他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想到昨夜的梦,眼底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儿,偏房的门开了。 “娘,我们……”宁婉的声音在看到男人后,戛然而止,她飞快的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厨房。 没想到她女儿都这般大了,一点也看不出,他低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晦色。 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如山间流淌的清泉,又似银铃轻响,悦耳动听,连带着萧奕也被感染着勾起了唇。 “饭菜好了。” “辛苦夫人了。”萧奕嗓音温柔得如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心生好感。 最下等的糙米熬成的粥,口感粗糙,搭配着青菜炒鸡蛋,有些难以下咽。然而,萧奕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将饭菜吃进肚里,没有丝毫怨怼。 饭后,女人看着他,眼中满是纠结,她轻启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夫人有话请讲。”萧奕温声道。 “烦请您回去屋里,莫要出来。若是被人看到您在家里,恐怕会招惹来是非。” 虽有围墙,但毗邻山脚和河边,人来人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低眉顺眼,声音温软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萧奕很是受用,并未觉得不快。 于是,他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柴房。 她似笼中雀3 没一会儿,舒玉给他端去药汤。 黑乎乎的药汁,萧奕看得直皱眉,想到那个味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屏住呼吸…… 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舒玉想起了女儿生病喝药的情景,她没忍住,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 “夫人在笑我?”萧奕挑眉。 舒玉连忙摇头,澄清自己并无他意:“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话没说完,却发觉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意味,让舒玉无端觉得窒息。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极了,扔下一句“晚会儿我再来收碗。”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萧奕眸色深深,举起碗,一饮而尽。 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院落之中。 舒玉低头专注地绣着帕子,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动人。 过了一会儿,需要换种丝线,她轻启朱唇,咬断了丝线,那轻轻一咬的动作,不经意间带着某种风情,让透过窗棂睨着她的萧奕,眸色逐渐晦暗。 就这样,日子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两日。舒玉每日三顿,如常为男人送饭送药。 然而,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是个寡妇,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克父克夫的不祥之人,村里人也总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日,母女两人去城中卖帕子,顺带着去药铺抓药,舒玉想让男人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 院中一片沉寂,静得连风都悄无声息,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眨眼间,柴房里多出一个高大身影。 夜影跪倒在地:“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护驾,请陛下责罚!” 萧奕剑眉轻蹙,似是没料到这么快便寻来了这里。 他摆了摆手,面上未有责备之意:“起来吧。” 是他大意了,未曾想,历经两朝,尚有光复前朝之余孽,倒让他们在此地落草为寇,繁衍生息。 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匪徒可有全部歼灭,朕的行踪可有走漏?” 夜影连忙答道:“回陛下,无一人逃脱,宋大人与属下分头寻找陛下,均暗中寻找,并未声张。” 闻言,萧奕微微点头。 在经得萧奕允许后,夜影轻轻为他把脉,他略懂些医术。 “陛下,您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属下建议,立刻返回,让御医为您诊治,以免危及龙体。”他眉头皱起,显然对萧奕的安危十分担忧。 离开? 萧奕脑海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有数,毒血他早已逼出体外,经过几日休养,已无甚大碍,萧奕略一思索,下了明日离开的命令。 夜影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待在这里,但陛下的决定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能听从吩咐,隐于暗处。 直至当晚,夜影终于得以解惑,他亲眼看到自家陛下,入了这家夫人的房间。 以至于,永远一副冷脸的夜影,面容出现大片皲裂。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脚下突然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功夫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形 彼时,在绣着帕子的舒玉,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心中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 萧奕盯着舒玉,毫不掩饰的掠夺之意,他没时间再留在这里。 身为一国之君,不过就是看上个女人,又何须要隐忍? 就算是寡妇,又有何妨! 男人气势凌人的模样,让舒玉心生害怕,她连忙将手中的帕子放下,起身。她不明白男人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手下已经来寻我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舒玉脸上露出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奕有些不悦,这么想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苏奕只是化名,我本名萧奕,乃是…当今圣上。” 什么!舒玉眼中满是惊愕,很快又转为怀疑,这…怎么可能? “赠你的玉佩上,刻有名讳。” 舒玉慌忙去找玉佩,放在油灯下细细端详。果然,上面刻着“萧奕”二字。 萧是国姓,舒玉是知道的,难道说,他真是皇上? 她感到天儿都要塌了。 自己居然让皇上住在柴房里,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想到这儿,舒玉双腿发软,她本能的想要下跪。 “不必行礼。”萧奕拦住她。 手腕上的那抹凉,让舒玉心里发冷,她用力挣,却没挣开。 他这是要做什么!舒玉的目光满是畏惧。 萧奕眼神温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可愿随我入京?” 舒玉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他圈入怀中。 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牢牢困住,舒玉一时有些发懵,待回过神来,便是奋力的挣脱。 女人的反应,让萧奕蹙了蹙眉,这与他预料中的不同。 眼见她要叫出声,他捂住了她的唇。 舒玉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那模样可怜极了。 指腹重重摩挲着女人的朱唇,萧奕提醒道:“你想被你女儿看到我们这副姿态吗?”舒玉颤抖着,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确定她不会再喊后,他缓缓松开手。 “跟着朕,你和你女儿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萧奕缓缓抚上她莹润的脸颊。 如梦中那般,触感滑嫩,让他忍不住生出肆虐的欲望。 舒玉紧咬着朱唇,不停摇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她和相公琴瑟和鸣、恩爱的画面。 他们成亲十几载,仅得宁婉一女,未有男丁,为此,婆母几次让相公纳妾,但都被相公拒绝了。 后来,相公却在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不测,婆母把错归咎于她的身上,不受待见的母女俩直接被宁家扫地出门…… 女人的出神,让萧奕猜到,她想起了她那死鬼相公。 怒意在胸腔中剧烈起伏,他难道还不如一个区区秀才郎? 大掌捏起女人的下颌,用了力气,舒玉吃痛之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萧奕低头就吻上去,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唇狠狠辗着她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肆意掠夺。 她似笼中雀4 直到女人快要窒息,萧奕才放过她,他嗓音沙哑:“怎么这么勾人呢!” “求求你……放过我,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舒玉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止不住地抖。 萧奕脸色瞬间冷凝,帝王之势尽显,忽然就松了手,他还不屑于强迫女人。 得了自由的舒玉,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盯着仓皇而逃的女人,他冷冷丢出一句:“你女儿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舒玉脚步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不要!” “过来。”萧奕大刀阔斧的坐到床上。 舒玉眼眶一热,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滴落。 萧奕并未催促,此时的女人,就似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看似有挣扎的余地,实则早已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帝王善权谋,只是个小小妇人,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翌日。 宁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哪知,刚出房门,竟看到男人从母亲房间出来。 她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不假思索冲上去,满是愤怒,“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萧奕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并未生气。“小丫头,以后,你可以称朕为父皇!” 为了舒玉,他愿意认下这个便宜女儿。 宁婉口中喃喃:“父皇?” 还把自己当皇上了,她斥:“你是疯了吧!” “放肆!” 随着这声呵斥,宁婉脖颈上骤然横上泛着寒光的剑刃,那冰凉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怀瑾刚风尘仆仆赶到此地,便听这女子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哪能不怒。 从未面对过此般场面的宁婉,双眼变得模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怀瑾,接住她!” 就在宁婉即将倒地的刹那间,宋怀瑾及时出手,稳稳将她接入怀中。 女子身体异常娇软,被馨香环绕的宋怀瑾有片刻失神…… —— 待宁婉醒来,已身处晃晃悠悠的马车之内。 车内装饰极为精美,云锦为帘,毛绒为毡,熏香袅袅,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她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整齐排列着三列带刀侍卫,一眼望不到头。 她一下瘫软到车内,那个男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要做什么?母亲呢? 宁婉大喊着停车,没人理会,仓惶之下,她就要跳车,还好宋怀瑾及时出现拦下她。 怕她在做出极端举动,宋怀瑾只好带她去了前方御驾。 “娘。” 宁婉神情萋萋,惶惶不安。 “婉儿别怕啊,娘没事,你先回去。”舒玉面色绯红,眼中有窘迫,也有羞愧。 宁婉眼眶突然有了湿意,她嘴唇动了动,可此情此景,一切话语,好似都苍白无力。 这种无力感,促使宁婉瞬间没了精气神,恍恍惚惚离开了这儿,完全忽视了萧奕。 换成旁人,那便是藐视君威,可宁婉——萧奕不介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 女儿离开后,舒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又涌出眼眶。 “哭什么,朕不会薄待她的。”萧奕强势的将她揽进怀里,吻去了滚烫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母亲被牢牢霸占着,宁婉只堪堪见了她三次,母女俩连说句体己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原本清透的眸子,如今却藏着数不尽的忧愁,不过短短半月,圆润的小脸,也消瘦了一圈。 宁婉望着前方车驾,有些出神…… “宁姑娘,快上车吧!要出发了。”宋怀瑾声音温润,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到眼前娇弱的人儿。 宁婉静静瞧了眼他,遮住眼底的嘲意,没有说话,在青禾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 受到冷遇的宋怀瑾并未不满,他知晓宁婉心有怨怼。 但陛下行事,又岂容他人置喙。 ——— 秋风萧瑟,树叶哗哗作响。 转眼间,宁婉已进宫一个多月了。 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红鲤,再想到如今的日子,宁婉眼前逐渐被雾气笼罩。 虽锦衣玉食,可她已有半月没见到母亲了。母亲所在的懿安宫,有人把守,不能随便进入。 而且,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宫里,是会吃人的……宁婉亲眼见到过,被活生生打死的人。 这让她又惊又惧……当下就起了高热,吃了小半个月汤药才好,此后越发少言寡语,安静的不似真人儿…… 望着郁郁寡欢的宁婉,青禾心有不忍,准备去拿些鱼食,哄她开心。 她刚离开没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进宁婉耳中。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望—— 男子身姿颀长,眉目疏淡,仿若寒雪皑皑,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袭黑衣锦袍,袍身之上,栩栩如生的金丝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看到宁婉的那一刻,萧衍目光有瞬间的凝固。 几缕碎发贴在那如玉的脸颊上,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娇媚,却又结满了愁绪,挺翘的鼻尖还泛着红,当真是个娇娇人儿~ 反应过来的宁婉匆忙起身,可起的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萧衍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扶住,单薄的柳腰在掌心一颤一抖,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他眼眸幽深如渊,“你还好吗?” 男子清冽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宁婉发晕的脑袋有了短暂清醒。 她忙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 萧衍紧了紧手掌,缓缓放于身侧,垂眸望着她。 “谢谢。”宁婉并不知其身份,道谢后便匆匆离去。 那纤细、娇弱的身影,一步一生莲,步步皆动人。 萧衍沉声:“她是谁?” “殿下,她是宸妃娘娘带进宫的女儿。”李德胜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犯了主子的忌讳。 如今宫里,最为受宠的当属宸妃,入宫以来,陛下日日宠幸,以往陛下半年来歇在后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近日皇后娘娘又突然抱恙,到底是病了还是气的?如此微妙时机,很难不让人联想。 殿下虽是由陛下亲自教养,素来与皇后娘娘不亲近,但毕竟是亲母子,难免心中会有些想法。 “哦?” “原来是她。” 萧衍眸光起了波澜。 她似笼中雀5 父皇封了一位寡妇为妃,那寡妇还有个女儿,他自然知晓。 当时,朝堂之上,大臣纷纷上奏,认为此举不合礼法,恐遭天下人非议。 萧奕——这位为北辰汲汲营营二十几载的皇帝,生平第一次遇到想要之人,又岂会妥协,何况他亦不是受人掣肘的帝王。 统统驳斥回去不说,与此同时,这些试图阻挠的大臣,后宅中的腌臜,一夜间被揭开了遮羞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时间,人心惶惶,众朝臣皆噤若寒蝉,谁人家中都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事,自此,再无人敢有异议。 “乡野之人,终究是有些不懂规矩。”李德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嘀咕着,“竟然不知对殿下行礼,实乃大不敬。” “规矩?”萧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淡淡一瞥。 “孤觉得,你近来话多了些!”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李德胜喘不过气。 “扑通!”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奴才该死,求殿下恕罪。”他战战兢兢地说着,眼中满是惶恐。 萧衍转动了几下指间的墨玉扳指,眸光漠然, “好了,起来吧!” 望着主子越来越远的身影,李德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另一边的宁婉,一路快步至寝殿,刚踏入殿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姑娘!”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找太医的、去禀告的…… 要知道,陛下可是交待过,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 东宫。 清香袅袅,寂静无声。 “皇兄!”萧明珠大咧咧的闯进来,脚步轻快极了。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精……” 萧衍轻轻一瞥,萧明珠立时改了话音,“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又病了,可真是个病秧子!” 病了? 萧衍皱眉。 萧明珠冷哼,自打那个狐狸精进宫后,就一直霸占着父皇,母后为此也郁郁寡欢,偏父皇又护那女人护得紧,那个宁婉又整日闷在宫里,她也没机会去寻她麻烦。 “最好医治不好!看那个宸妃还怎么得意。” 这般恶毒心思,真是给娇惯坏了,萧衍冷声,“身为公主,言行粗鄙,回去闭门思过,抄女德十遍!” “不许他人代劳!” 见萧明珠还傻站着,未有反应,萧衍眼神凌厉地扫过一众随侍:“还不把公主带回去!” 陈嬷嬷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上前,扶住萧明珠的胳膊,劝道:“公主,快回去吧。” 萧明珠用力甩开她的手。 “皇兄,你怎么责罚我?我不过就是随口说几句罢了,我又没说错!”她精致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瞧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嬷嬷向身旁几位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一同出手,强行抬起萧明珠,准备将她带走。 “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快放开本公主!”萧明珠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怨恨地看着萧衍。 母后说得没错,皇兄是越发冷血无情了,之前不念及情面,在朝堂上训斥表兄,现下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说罚就罚! 萧衍不为所动,漆黑的眸底毫无情绪。 待人远去,他问:“太医可有去看?” “回殿下,太医……”李德胜先是毕恭毕敬地躬身回应,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间顿住,因为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明白殿下说的是何人。 萧衍剑眉紧蹙,显然对李德胜的迟钝不满。 很快,李德胜回过味儿来,连忙说:“奴才这就去打探清楚。”说完,便急匆匆离去,生怕再多留一刻会惹恼殿下。 殿内随之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手中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墨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如同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一晃半日而过。 惠宁宫里,青禾步履匆匆来到内殿。 躺在床上的宁婉,面色苍白如纸,太医诊断,说她气血不足加之忧思过重才会晕倒。 “姑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太子?宁婉手指紧紧捏起罗衾。 得益于青禾,她对宫中情势也算有了浅显了解。 太子为何会突然造访?莫不是要找她麻烦? 心下这般想着,她顺从的由青禾扶了起来,理了下衣装,去了外殿。 太子长身而立,一袭月白色锦袍,身躯健硕颀长,容颜俊美,眉宇间透着三分淡漠,还有与生俱来的尊贵。 竟是他!宁婉一愣。 萧衍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和了他眉间的冷峻。 宁婉刚要行礼,一只温凉的手抬起她垂下的手腕。 “不必多礼。” 宁婉迅速缩回手,垂眸:“谢太子殿下。”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说什么。 “把东西呈上来。”他转头吩咐。 很快,宫女们捧着各种珍贵的补品鱼贯而入,一时间,殿内显得尤为狭窄。 宁婉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心中忐忑。 候在一旁的青禾,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极为诧异,太子殿下向来不好接近,怎会如此? “听闻你病了,昨日孤好似吓到你了,这是赔礼。”萧衍音色清冽。 宁婉只觉得不安,忙说:“殿下误会了,是我身子弱,与殿下无关。” “无妨,你也算孤的……妹妹。”萧衍的声音在殿内轻轻回荡。 宁婉抿唇,算的哪门子妹妹。 面上却不显,略显拘谨的请他入座,同时对身旁的青禾吩咐:“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青禾应了声,便匆匆离去。 萧衍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 待坐稳后,他眼眸落在她身上,缓声问:“在宫中,可还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 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告诉她,在这里做什么、说什么都要三思后行。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还好。”她的语气显得生硬,就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戏文一样。 “嗯,若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可以告知于孤。”萧衍虽知她说的是假话,但也顺着她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她似笼中雀6 宁婉如坐针毡,只干巴巴的点头回应。 眼前的太子很温和,可也许是身份的压制,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 同时还在心底揣测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秉承着说多错多,当青禾端来茶水,宁婉便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轻啜着杯中香茗。 坐在一旁的萧衍看着她清透的眸子,逐渐被茶水氤氲了一层雾气,娇嫩的唇瓣,也被滋染的水润透亮。 原本隐晦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受控。 这时,宁婉素白的手指突然抚上额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萧衍注意到她的异样,问:“不舒服?” “来人,去唤太医!” “不用了殿下,歇息片刻就好了。”宁婉飞快地制止他。 萧衍若有所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你好好歇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嗯” 宁婉连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心思都浮于表面,当真单纯极了!萧衍眉峰微微挑动。 随着他起身,宁婉也起身相送。 “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 于是,宁婉扯了扯唇角,止住了脚步。 萧衍轻哂,真是个简单的人儿~ 刚出惠宁宫,迎面遇上了进宫看望皇后的苏嫣, 看到他那一刻,苏嫣眼波流转间,藏有盈盈情意,温柔福身,“表兄。” 萧衍目光寡淡,只淡淡应了声,脚步都未曾停留。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隽修身影,苏嫣绞着指尖,眼底的慕艾与不甘交织到一起, 每每相见,他总是这般疏离,仿佛自己只是一抹毫不起眼的影子。 “苏小姐,皇后娘娘还等着呢!”一旁的大宫女秋霜提醒道。 苏嫣收回视线,眸光却又被探出朱墙的花儿吸引了。 “这里的合欢花开的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位贵人在住。”刚刚太子表兄便是从这里出来,苏嫣有几分好奇。 “宸妃女儿住的地方,您待会儿别在娘娘面前提起。” 宸妃——那个寡妇?她的女儿,表兄怎会……苏嫣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往姑母宫中走去。 …… 月光如水,繁星点缀。 夜深人静的东宫,迎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参见殿下。”青禾恭敬行礼。 青禾是皇家影卫里的一员,只受皇上和太子调遣,但她还从未被太子殿下召见过,今夜,被召至东宫,却是不知为何。 “孤有一事需你去办。”萧衍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 “是,青禾定当竭尽全力。” ……… 翌日一早。 青禾伺候着宁婉洗漱,望着依旧愁眉不展的姑娘,想到昨夜殿下的吩咐,她轻叹了口气。 “姑娘其实对陛下服个软,见到娘娘想来不难!” 对抢了她母亲的皇上,宁婉是惧的,也是厌的,让她去服软,叫他父皇,她……宁婉抿了抿唇,神色倔强,她有自己的亲爹。 观她抗拒,青禾又说:“姑娘也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 宁婉微微抬眸,眼含疑虑,太子? “太子殿下与陛下亲近,他若出面或许可以说通陛下,让姑娘和娘娘相见。” “殿下素来与人为善,昨日对姑娘也极为温和,想来是会帮姑娘的。”说这话的青禾是有些亏心的,但她只能听令行事。 只是,她的心思却是落空了。 泰安殿外。 宁婉握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 御前大太监王福海,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去通禀,要知道宸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上的人。 很快,宁婉被带进殿里。 “这是给您做的桂花莲子羹。”宁婉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纠结再三,相比于捉摸不透的太子,想见母亲的宁婉,还是选择向皇上服软。 萧奕甚是受用,又想到昨夜女人娇声乞求的柔媚模样,爽快地允了宁婉去懿安宫。 得到允许的宁婉满心欢喜地离去,刚出殿,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唤:“宁姑娘。” 她回眸望去,只见宋怀瑾正立于不远处。 “宋大人。” “近来可好?”宋怀瑾快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 宁婉微微颔首,随后便示意自己还有事,就离去了,她急着去见母亲。 望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宋怀瑾有些出神。 这一幕恰好被萧衍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冷意。 “怀瑾。” 宋怀瑾是萧衍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殿下!”宋怀瑾忙收回视线,转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萧衍细细打量着他。 “怎么了?”宋怀瑾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开口询问。 仔细端详过后,萧衍脸色稍缓,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入了泰安殿。 留下一头雾水的宋怀瑾,摸不着头脑。 见太子来了,萧奕直接将奏折丢给他一半,随口一问:“听闻,你去看了宁婉?” 萧衍轻轻颔首,面上未有变化。 观他反应平淡,萧奕便没再深究,继续处理政务。 片刻后,萧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父皇就这般将宁婉放置不管?怕是于礼不合吧。” 没有封赏,居在宫中,不免会被人看轻。 闻言,萧奕放下手中的折子,并非是他舍不得给宁婉公主之位,只是这小姑娘的性子有些执拗,身为一国之君,还能上赶着? 不过,如今她既然已服了软,也该有所表示才是。想来,舒玉也会因此展颜。 “公主?”听到父皇的打算,萧衍拧眉。 “儿臣以为封郡主比较妥当。” “哦?为何?” 萧衍正色道:“先封她为郡主,过段时日,再将其封为公主,如此一来,宸妃娘娘应会更开心。” 先降低人的期望,再给予超出预期的惊喜,往往能收获更多的感激。 他心里清楚,对于宸妃,父皇是动了真情实意的。 而他…… 此举,可谓双赢。 听到这话,萧奕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这小子,竟敢打趣父皇来了!” 虽是责骂之言,却并无半分恼怒之意。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他们父子例外,两人除了身份尊贵,与寻常人家的父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感情还更为亲厚。 萧奕略微思索了一番,觉得他所提建议甚好,当即决定,封宁婉为郡主,明日便宣。 她似笼中雀7 彼时,去了懿安宫的宁婉,见母亲面色不错,身体也未见消瘦,心中稍感放心。 反观她自己,因生病,容颜略显憔悴,这番模样让舒玉瞧见了,免不了一番心疼。 多日未见,母女俩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浓,宫灯一盏盏亮起。 萧奕处理完政务,也来了懿安宫。 映入眼帘的便是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温馨场面,尤其是舒玉,笑得开怀,那是她未曾给过他的,这让萧奕心生不悦。 限制两人见面,一是宁婉的态度,另就是萧奕私心作祟,不愿看到其他人占据舒玉太多心神。 他掩手轻咳。 听到声音的母女俩,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大半。 “参见陛下!” 萧奕微微皱眉:“不是说了,不用行礼吗?” 舒玉并未答话,缓缓直起身子。 萧奕心中冷然,目光落在宁婉身上,“天色已晚,你回宫去。” 纵然宁婉满心不舍,也只能无奈地走了。 待宁婉离开后,萧奕向前迈出了几步。舒玉瞬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见了朕就这般不开心?”那向来对她温润的双眸,此时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她。 舒玉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轻声:“我不敢。” 萧奕不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冷哼:“过些时日,朕为她赐婚可好?” 舒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奕看到她这般反应,心中更加气了,在她心中他就这般坏?会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他自问对她已是千娇百宠,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可她始终如一块捂不热的冰块般,视若无睹。 他堂堂一国之君,哪受过这般冷遇。 怒火在萧奕的心中熊熊燃烧,他拦腰抱起女人,径直朝着内殿行去。 感受到他的怒火,舒玉的身躯在他怀中无助地颤抖着。 萧奕将她扔于榻上,开始宽衣解带,粗鲁的动作吓坏了舒玉。 她害怕的蜷缩至床角。 去除外衣的萧奕,抓住她白玉的脚踝,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拽至身下。 准备承受男人疾风骤雨的舒玉,无助的闭上眼,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闪着灼人星光。 萧奕动作忽然一顿,心中那股怒火莫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烦躁与心疼。 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就这般不喜我?” 舒玉哽咽着开口:“陛下,我……我……” 萧奕凝视着这个让他心绪难平的女子,许久,轻叹:“你啊!”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如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让舒玉颤颤巍巍的睁开眼,被泪洗过的眼眸清凌凌的,萧奕忍不住亲了亲, “朕明日便封宁婉为郡主,” “封号永乐,如何?” 舒玉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朕一言九鼎。” “她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封她为郡主,加之有朕护着她,京城这么多好儿郎,任她挑选。” 舒玉心念一动,像女儿这般年岁的姑娘,即便没有成亲,也早已定亲了。 可村子里人人避她们母女为蛇蝎,鲜少有人上门提亲,即便有提亲者,也是家境贫寒、相貌平庸之辈,更有甚者,竟还想纳她为妾…… 那些人又怎么配得上她的婉儿。 如今……… 舒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是她…… 面对女人的示好,萧奕心中复杂难辨,虽知晓她是为了女儿,但他心中还是受用的, 他身体侧向一边,将她拥进怀中,叹道:“陪我说说话…… —— 次日,宁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像风一般传进了皇后耳中。 “啪!” 杯盏重重落在桌上,温热的茶水四溅。 身边的宫女吓得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精心描绘着妆容的脸上满是怨气…… 皇上可曾忘了她是他的发妻! 身为后宫之主,这么久不见宸妃来拜见就不说了,现下她带来的野种都成了郡主,还封号“永乐”,这把她的永平置于何地?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心中怒火难以遏制,冷声道:“刘嬷嬷,你速去将她带来。”收拾不了宸妃,她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刘嬷嬷面露忧色,出言劝阻:“娘娘,此举恐怕会引得陛下不悦,还望娘娘三思。” “三思?”皇后怒极反笑,“若本宫再一味忍让,只怕这皇后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 她手中握着圆润有光泽的串珠,但此刻,眼中的冷冽却远胜手中串珠的光华。 刘嬷嬷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知晓无法劝住,只得立刻去办。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手中的串珠被她不自觉地攥得更紧。 不多时,刘嬷嬷便带来了宁婉。 皇后眯起凤眸,自上而下仔细打量着她——肤若凝脂,眸似秋水,蛾眉弯弯,皓齿如玉,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从她过人的容貌中,不难窥见宸妃的狐媚之姿,难怪她一介寡妇之身,竟能迷得陛下神魂颠倒。 皇后脸色顿时一沉。 “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宁婉知晓对方绝非善茬,赶忙行礼,恭声:“参见皇后娘娘。” 虽有嬷嬷教习过宫廷礼仪,但宁婉才入宫多久,想鸡蛋里挑骨头的皇后自然能挑得出。 “你是在藐视本宫吗?” 被质问的宁婉,连忙摇头,更恭敬了几分:“没有…… “刘嬷嬷,给我掌嘴!”不等宁婉说完,皇后便一声令下。 宁婉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起身,但瞬间又缩了回去,此时若是反抗,岂不正中皇后下怀,更让她有了借口惩罚她,何况还是在凤栖宫……她又怎抵得过这么多宫人。 站在一旁的刘嬷嬷有些为难,若真打下去,陛下定会与娘娘心生嫌隙。 她不明白往日平和的娘娘,近来怎么如此冲动。 孰不知,一直以来,皇后之所以宽厚仁慈,皆因后宫其他妃嫔都未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虽也同样如此,但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地位、权利的加持,让她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感。 可如今却被一个人打破了,那个人,独得陛下恩宠,那是皇后长久以来所渴望的。 这使得她再无法保持那副淡然如菊的模样。 她似笼中雀8 “本宫使唤不动你了?”见刘嬷嬷迟迟未动手,皇后脸上蒙了一层薄怒。 刘嬷嬷只好抬起右手,准备朝宁婉脸颊挥去。 突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住手!” 随着这声呵斥,携带一身寒气的萧衍踏入殿内。 刘嬷嬷顺势收手,迅速退至一旁,低垂着头。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太子怎么来了?”语气虽平和,却蕴含着不满。 “来给母后平安。”萧衍稍稍躬身,随后坐于一旁。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宁婉,又落在皇后身上,沉声:“这是怎么了?” 皇后脸色微沉,冷哼:“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本宫,自然要略施惩戒。” 萧衍眼神寡淡:“她进宫才多久,您一向宽宏大量,何必与她这般见识?” 皇后眉头微皱,正欲反驳,萧衍又道:“父皇刚下旨册封她为郡主,若此时闹出不愉快来,怕是会让父皇误会您的意思。” 这句话直直刺向皇后的心窝,令她瞬间哑口无言。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萧衍敛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宁婉:“陛下封赏于你,还不快去泰安殿谢恩。” 宁婉飞快的看了眼他,急忙起身福了一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皇后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按下。 她目光落在萧衍身上,想起昨日嫣儿带来的长兄亲笔书信,脸色缓和多了。 “太子,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即便出身低微些也无妨,只要是品行端正的良家女子,母后自会为你妥善安排,让你心满意足。”她话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试探之意。 萧衍双目微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间扳指:“此事需从长计议,儿臣不急。” 然而皇后却不愿罢休,说出了她真实目的:“母后觉得你表妹… 话未及说完,萧衍已霍然起身,打断了她:“儿臣尚有诸多政事亟待处理,这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皇后被噎得半晌无语,手中的珠串几乎要被她捏碎。 “嬷嬷,”皇后强压下心头怒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刘嬷嬷,“你觉得那宁婉的相貌,如何?” 刘嬷嬷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回答:“回娘娘,这宁婉模样倒是颇为秀美,只是到底是乡野出身,不如京中闺秀。” 皇后颇为赞同地点头,只是…… “那你说,以太子的眼光,他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思?” 一向冷情的太子,今日来她这里的时机着实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太子与那宁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应该......不会吧。”刘嬷嬷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却不敢贸然火上浇油。 不想,一旁伺候的秋霜突然说:“昨日,奴婢迎苏小姐入宫时,恰好遇见殿下从惠宁宫出来。”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秋霜:“你可看清楚了?” 秋霜低下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苏小姐也看到了,殿下确实是从惠宁宫出来的。” 皇后轻轻敲打着扶手,胸中怒火中烧,好一个狐媚子,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竟敢勾引太子! 她绝对不允许! 这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嫣儿的! 回到惠宁宫后,宁婉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宫里果真危险极了! 她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青禾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赶忙上前宽慰,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宁婉被带走之后,青禾本想去寻皇上求助,没成想途中得遇太子,得知情况后,他二话没说就赶去了凤栖宫。 宁婉神色一怔,青禾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真是极为和善之人,却是与皇后不一样。 受了别人恩惠,自然是要道谢的,她抿了抿唇,思索着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谢意。 随着红日西沉,飞檐翘角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宁婉静静伫立在回东宫的必经之路。 不久,前方出现了挺拔如松的身影。 当萧衍看到宁婉时,沉稳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她跟前。 “今日多谢殿下了。”宁婉福身致谢,唇角笑容比起昨日,多了真情实意。 “客气了。”萧衍淡淡回应。 “做了点糕点,希望殿下能喜欢。”说着,宁婉揭开青禾手中的食盒盖子,刹那间,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里面是是满满一盘色泽诱人的赤豆糕。 她从青禾手中接过食盒,呈到萧衍面前。 萧衍垂眸,视线落于这精致的食盒上。 却久久没有动作。 一时间,宁婉犯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准备的东西,入不了太子的眼? 也是,他平时入口的东西皆是山珍海味,哪看的上这民间小食。 想到此,宁婉觉得尴尬,伸出去的手开始慢慢往回缩。 忽而,食盒提手被握住了,男人的指节修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宁婉的指尖,轻微的触感让她惊愕地望着他。 萧衍的目光沿着两人相触的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娇媚动人的俏脸之上。 “孤喜欢赤豆糕。”简简单单几个字,犹如春风拂面,瞬间温暖了宁婉那颗忐忑的心。 “那便好。” 被这般看着,宁婉有些不自在,连忙收回了手。 一旁的李德胜却是讶异不已,殿下向来最不喜食甜,怎会突然改了口味?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宁婉,只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那略带几分羞涩的面容,清新脱俗,真乃天香国色。 一瞬间,李德胜好似明白了什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萧衍冷冷的眼风扫向他,李德胜不敢再看,老老实实的低头看地。 “是你亲手做的?” 宁婉颔首。 萧衍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真甜,他眉头极快的蹙了蹙,没人察觉到。 他赞叹:“很好吃。” “殿下喜欢就好。”宁婉弯了弯唇,带了一点儿小得意,她手艺可是顶顶好的。 那灵动的眉眼,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萧衍眯起双眸,幽幽暗光从中闪过。 “可是制衣司怠慢了你?” “啊?”宁婉发出短促的惊呼,疑惑地望着萧衍,这又是从何说起? 萧衍目光掠过她身上的衣裙,声音低沉:“有些紧了。” 她似笼中雀9 宁婉顺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衣裙是显得紧绷,尤其是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纤毫毕现。 可这无关衣裙,是她本就丰盈了些…… 想到他刚才盯着自己这里看,羞恼的情绪顿时浮上心头。 她抬眸瞪他,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像足了山涧清澈小鹿,乖软得很。 而他眸光清冷又淡漠,完全是一副出于好心提醒她的模样。 “怎么了?”萧衍剑眉一挑,深邃的眼眸满是疑惑。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更衬得他气质凛然、丰神俊朗,这样的人,又怎会…… 宁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摇头:“没事。” “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微微福身。 萧衍原本挑起的眉尾骤然下垂,嗓音清清冷冷:“好。” 看着宁婉的背影渐渐远去, 萧衍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光影交错间,那凤眸里的暗芒更显深沉。 他突然道:“想不想出宫游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宁婉耳中。 她蓦然回首,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惊喜也有难以置信。 “真……真的可以吗?”宁婉有些结结巴巴地,言语间难掩激动。 萧衍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我陪着,自然是可以。” 得到肯定的宁婉心花怒放,根本顾不得这附加枷锁。 入宫短短一月,却像过了一年。 她双手攥紧衣角,兴奋的不行,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在她娇美面容上。 萧衍也跟着笑了。 回惠宁宫的路上,心情大好的宁婉情不自禁哼起了家乡小调,为这沉闷的黄昏添了几分欢快。 洞悉一切地青禾,默默跟在她身后,在心底暗暗叹息。 翌日,阳光普照,晒得人心里暖暖得。 宁婉去往约定地点,远远就瞧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待走近些,果然是萧衍。 他一袭青衣锦袍,气质清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宁婉看得微微失神,直到走到近前才连忙敛衽行礼,软声说:“殿下。” 萧衍示意她上车。 待坐稳后,他说:“外面人多眼杂,不必太过拘礼,直呼名字便好。” “我字子衡。”萧衍补充道。 宁婉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来,叫一声。”他目光灼灼。 她顿时一怔。 萧衍解释:“怕你一时改不过来。” 宁婉咬了咬唇瓣,犹豫一闪而过,片刻后,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子衡。” 声音宛转悠扬,恰似风拂过琴弦,挠的人心尖儿痒痒,萧衍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无尽的墨色。 他低声问:“那我可以叫你婉儿吗?” 宁婉略显局促地点头,算是应允。 “婉儿。” 他声线低沉又沙哑。 明明母亲也是这般叫她的,不知为何,由他叫出,宁婉却很不好意思,脸上的热度迅速攀升,仿佛有火在烧,很快便染红了脸。 好在,很快就有喧闹声传进车厢,宁婉也被吸引住了心神,脸上的热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行驶至繁华街区,马车停下,让宁婉惊讶的是,没有侍卫跟着他们。 但她猜测,暗中定有人跟着,毕竟,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啊! 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原是一串串贝壳在风中摇曳着,宁婉驻足停下,是个卖首饰的小摊。 摊主眼尖地注意到这二位客人气质出众,满脸堆笑地介绍起摊上琳琅满目的物件来。 宁婉拿起一支青玉梅花簪,端详了起来,簪子不甚清透,上面雕刻的梅花也很是粗糙。 稍作打量,便将其放回原处了。 萧衍:“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宁婉摇头,“不必了。”手指轻轻划过贝壳珠串,响声阵阵,她嘴角漾起丝丝笑意。 萧衍观她神色,是真心无意,就没买下,这些最次等的首饰,着实无法与她相配。 两人边走边逛,还有表演戏法的,倒是得了许多趣儿。 逛街也是很消耗体力的,随后他们去了有“京城第一楼”之称的福满楼,享用了丰盛的美食。 趁着阳光正盛,又去坐船游湖,倒是不冷,景色之美,让宁婉不禁暗叹,若是母亲能来便好了,可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愉悦的时间过的总是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回宫之时,宁婉顿感怅然若失。 “得空时,再带你出宫。”萧衍语气认真。 宁婉抿唇一笑,没有将这句话当真,这次能出来已是不易。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宁婉掀起车帘往外看,刚好一家书局映入眼帘,这让她有些欣喜。 “我能去书局看看吗?”她想买些话本子,打发枯燥的日子。 得益于父亲是秀才,宁婉虽谈不上饱读诗书,也是能识文断字。 萧衍自然同意。 书局内,书香四溢,有几位读书人在挑选书籍。 宁婉穿梭于书架间,找到放置话本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书页,很快就被书中情节所吸引,不知不觉间竟看得入了迷。 “他将她抵在柔软的榻上,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吻了吻她的额头,继而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着彼此,口脂也随之吃进......” 低哑的嗓音让人不自觉带入进去,使得宁婉心头一颤,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的她,飞快堵住了念书之人的唇, 掌心的温度迅速攀升,烫得她连忙缩回了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宁婉又心虚地将手藏进衣袖。 “这是作何?”萧衍疑惑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婉低声道歉,脸颊染上了片片红晕。 “无妨。”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的书籍之上,罕见露出一抹玩味:“原来,婉儿钟爱这类话本。” “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宁婉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还心虚地将话本匆匆放回书架。 一番操作下,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懊恼不已, “我们快些走吧,这儿没有我想买的书。” 她似笼中雀10 可萧衍却好似被勾起了兴趣,想要一睹这本书的风采,伸出手臂要去拿。 就在即将拿到那一刻,手腕忽然被宁婉柔嫩的小手抓住。 “别看了,快回去吧。” 见她急得面红耳赤,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萧衍只好作罢。 回宫路上,宁婉埋头懊恼,而萧衍则端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车厢内倒是别样静谧。 一直将她送至惠宁宫外,萧衍才止步。 “不知,明日能不能再吃到婉儿做的赤豆糕?” 已整理好情绪的宁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就当是谢他今日带她出宫。 —— 凤栖宫。 当得知太子带着宁婉出宫了的消息,皇后气的要死,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捏碎。 “这个太子,竟然带那野丫头出宫!”皇后怒声道,脸上满是阴霾。 一旁的秋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去,给本宫查查他们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秋霜应声退下,去安排人手打听消息。 皇后在凤栖宫内来回踱步,心中越发觉得宁婉是个祸患…… 没一会儿,她心中便有了主意,再过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期,到时人多眼杂,出点什么事,可就再容易不过了…… 一场秋雨过后,秋霜初降,在许多人翘首以待中,秋狩拉开了帷幕。 秋狩的地点在九玄山皇家猎场,那里地势起伏,林木葱郁,是天然的狩猎佳地。 因皇上不愿劳民伤财,九玄山的行宫已多年未修缮,每年都是就近安营扎寨。 于是,太子萧衍如往年一般,先行一步去布置围猎事宜,其余人等则于次日前往。 出发当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行至中途,萧奕下令稍作歇息,从京城到九玄山差不多也要一日,随行的有一众女眷,道路颠簸,不歇息也是不行。 “明珠,你累吗?要不我们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苏嫣目光关切地落在萧明珠身上。 萧明珠瞥了眼窗外还有些潮湿的地面,脸色恹恹,嫌弃的很:“不去。” 无奈,苏嫣只好留在车内陪她。 突然,阵阵马蹄声传来,萧明珠侧目望去,只见宋怀瑾自前方疾驰而来。 他身着劲装,腰悬佩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极了。 萧明珠不禁心跳加速,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羞涩之意几乎要溢出脸庞来。 到近前时,她启唇唤他:“宋……” 可惜,宋怀瑾就如同一阵疾风,眨眼间已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丝余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满心欢喜的萧明珠,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眼睛瞬间失了光彩,嘴唇紧紧抿起,失落极了。 对她心思了然于胸的苏嫣,轻柔地拍了拍肩膀,想安慰她, 又见萧明珠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紧咬牙关,眼中满是嫉恨。 苏嫣心生疑惑,顺着她目光望去,这一看,也是一惊。 原来,宋怀瑾已经勒住缰绳在不远处下了马。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身前的姑娘。 那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但不知宋怀瑾对她说了什么,最终她还是接过了油纸包。 苏嫣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瞧瞧能让宋怀瑾上心的女子是何模样。 当她终于看清对方时,却有一瞬间的恍然。 女子一袭云烟粉缠枝暗花襦裙,没有环佩叮当,只简约的插了两只玉簪,却掩不住那倾城之貌——胜雪的肌肤,婀娜的身姿,似水墨画出来般的眉眼,宛若九天之上皎皎明月。 即便苏嫣再不想承认,可对方的容貌还是比她更盛,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色,问道:“明珠,她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那个狐狸精宸妃的女儿!”萧明珠恨恨的说。因为父皇就在不远处,她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冲出去,扇那贱人一个耳光,竟敢勾引宋大哥!! 得知女子是谁后,苏嫣完美无缺的面皮瞬间皲裂开来, 她竟然就是那个宸妃的女儿! 不是说乡野出身吗?为何这般…… 苏嫣一直自诩京中才女,还被他人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对方面前却黯然失色。 她忽然想到她那太子表兄,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底滋生。 不过,当看到萧明珠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神情时,她眸光闪了闪,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柔声道:“明珠,宋大人是不是青睐这位永乐郡主啊?” 萧明珠闻言,脸色变得更为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别胡说,宋大哥才不会喜欢那个贱人呢!” “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 苏嫣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 而宁婉和宋怀瑾的这番互动,也落入了舒玉眼中。 见她有些出神,萧奕缓缓开口:“他是怀瑾,威远候府的小儿子,可以说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品行端正,实乃难得的青年才俊。”说到这儿,萧奕微微一顿,眼中是洞察人心的锐利,“看得出来,他对永乐颇有好感。” 听完他一番话,舒玉细细打量起了宋怀瑾。 另一边的宁婉向宋怀瑾道谢后,便兴冲冲地捧着他带来的栗子糕,朝舒玉所在之处去了。 “娘!” “婉儿。”舒玉眉眼含笑。 一旁的王福海皱了皱眉,心道:这永乐郡主这般称呼可不对! 正当他要出言纠正时,却瞥见陛下正含笑望着宁婉,没有丝毫不悦。 于是,他原本张开的嘴巴又迅速合拢,同时心里暗暗琢磨:这位永乐郡主,日后对她要更加更加恭敬才行呢。 宁婉将手中的栗子糕递到舒玉面前,满脸期待地说:“您快尝尝看,有没有咱们青州的味道?” 本来她不愿收的,可宋怀瑾说,点心而已,不值什么钱。 他是从京城新开的一家点心铺买的,据说店家就是青州来的,栗子也都是从徽山上采摘的。 以往每年这个季节她们都会自己做着栗子糕吃,可今年…… 她似笼中雀11 舒玉捻起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仅尝了一小口,浓郁的栗香就在唇齿间肆意弥漫开。 一刹那便将她思绪带回到遥远的青州,如玉的面颊浮现出丝丝怅惘。 目光自始至终未从她身上离开的萧奕,脸色一冷,强势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传来,让舒玉心头一跳,恍然从回忆中回神。 “想什么呢?” 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经过这段时日的精心养护,触感如羊脂玉般润滑,萧奕爱不释手。 舒玉摇了摇头,不善于遮掩心事的她,显得很不自然。 宁婉连忙解围:“陛下,您也尝尝。” 在女儿面前被握住手的舒玉,脸颊早已红彤彤一片,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手, 可萧奕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手紧了紧,又顺势拿起一块糕点,眸中幽光闪烁,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王福海连忙劝道:“陛下,还是让老奴先试一下,以防万一……” “无妨。” 他将整块栗子糕吞下后,蹙了蹙眉,心道:也不过如此…… 有什么好怀念的,怕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死人! 于是,连带着看宁婉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冷意, “你且回去吧。” 九五至尊不怒自威的样子,震的宁婉不敢有违抗之心,遂乖乖离去。 待女儿远去,舒玉才怯懦的开口:“陛下,您……您松开手。” “疼了?” “嗯…”她轻应了声。 萧奕早已妒火中烧,何况他根本没用力气,女人这般作态,让他更是心绪难平。 他眸色深深:“那朕给你好好揉揉……” 走了几步,宁婉忍不住回头,却只捕捉到随风轻摆的绯色衣角,转眼间,那衣角也消失了…… 车辇内,舒玉半个身子被压着,可怜的看着男人,泪眼朦胧地求饶, “陛下,我说错了,不疼,真的不疼………… “你疼。” 舒玉:……… 矗立在车辇旁的王福海,自觉的远了一段距离。 而另一边的公主车架内。 苏嫣哄了好久萧明珠,她脸色才逐渐缓和。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苏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她神秘兮兮得凑近萧明珠,满是八卦:“明珠啊,有件事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嗯?什么?”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心情还未彻底平复。 苏嫣压低了声音:“就是左尚书家的左锦绣嫁人啦!”说罢,还用手半掩着嘴巴,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哦!”萧明珠兴致缺缺,她一个公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干嘛! 可苏嫣好似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自顾自地说:“而且,她嫁的人竟然是她继母那边的亲戚!属实是低嫁了!”说到这儿,苏嫣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萧明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嫣叹了口气,解释:“唉,说来也真是可怜!据说是她不小心被继母的娘家侄子毁去了清白。 为了保住名声和家族颜面,她只能嫁给了对方,不然就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想想看……这其中着实不太简单呢!” 苏嫣好一阵唏嘘,似是在同情对方的遭遇。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明珠没有多想,只不屑的撇撇嘴,“她也太蠢了!”完全看不上左锦绣的样子! 噎得苏嫣哑口无言,在心里腹诽“蠢货!” 不多时,便又启程了。 直至落日西斜,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此行也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众人各自去安排好的帷帐歇息。 宁婉刚一进去,阵阵暖意迎面袭来,帐里竟已生起了炭火,还置有香炉,袅袅升起的香气,甚是好闻,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打量一圈儿后,宁婉就歪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轻叹:“真是累人啊。” 青禾看的嘴角含笑,准备去给自家主子打些水来。刚走到帐外,就碰到了太子。 她赶忙行礼。 “太子殿下。” 听到动静的宁婉,飞快地起身。 待萧衍入内,便看到她正整理着微乱的发丝,脸颊因暖气,白里透着红,像只软软的小兔子。 他眸色又深了几许。 宁婉轻轻福身:“殿下怎么来了?” 萧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然定住了,他没有说话,反而一步步走到她近前,抬起了手臂, 那修长的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宁婉惊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很快肩膀就被固定住,动弹不了了。 萧衍漆黑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殿下……”宁婉慌乱极了,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您……这这……” “别动!” 随着他命令式的语气,手也伸向了宁婉。 那一刻,宁婉呼吸都停滞了……脑子里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却听见,他说:“簪子歪了!” 萧衍仔细调整着发髻上的簪子,端详了一番后,方才满意。 “好了。”他退回至安全距离。 所以,是她多想了? 可宁婉胸口还是吓得怦怦直跳……以至于都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 当青禾拎着水壶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脸颊红彤彤的,她聪明的没有多嘴,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当看到檀木桌上的饭菜,都是主子爱吃的,青禾忍不住说:“殿下对郡主真是关怀备至! 宁婉点头,喃喃道:“是啊,可能是把我当妹妹了吧。” 就是不知她是在对青禾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 翌日,天气晴好,所有人整装待发。 萧奕:“除太子外,拔得头筹者,朕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至于为何要加个前缀,只因往年都是太子拔得头筹,如此一来,奖赏也就失去了激励意义。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们的陛下搂住宸妃,带着她飞身跃上了马背。 “萧奕,你做什么!”舒玉吓得都口不择言了! “怕什么,有朕在!” 萧奕收紧了手臂,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也都四散而去。 她似笼中雀12 “宸妃直呼陛下名讳!陛下竟也没生气,可真是宫中独一份呢!”柳妃言语间不乏羡慕。 闻言,皇后眼神如刃,仅仅一个交汇,柳妃便闭上了嘴。 “哼!”她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以色侍人罢了!可她甩衣袖的动作,就知她内心并不平静。 皇后带着满心怒火回了帷帐。 周围许多大臣,则是庆幸,幸好太子地位稳固,早已独当一面。宸妃虽然受宠,但看上去还算良善,没有野心,否则,陛下如此宠爱她,恐怕这宫中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此时,只余萧衍迟迟未动身,他走至宁婉身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要不要一起去?” 宁婉讶异地看他,似乎在说:我这副小身板儿,能去打猎吗? 她弯弯的柳眉高高扬起,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如透润的墨玉。 这般模样落入萧衍眼中,真真是心都快化了,他低笑…… 浓密睫毛下的凤眸微微眯起,眼角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软化了那硬朗的轮廓,这一笑,好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宁婉有些愣神,随后便是不自在,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 嘟了嘟嘴……笑什么啊!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面对太子,她现在多了几分随意。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的苏嫣,轻咬了下嘴唇,面色有点难看。 “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萧明珠不高兴地瞪着萧衍。 萧衍笑容微凝,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你想去?” 那倒也不必! 萧明珠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连连摆手,“不,我才不要去!”她无非就是看不惯皇兄对宁婉如此关照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与宁婉交汇。当即冷哼了声,将头扭向一侧。 宁婉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见此,苏嫣轻扯了扯萧明珠的衣袖,柔声提醒:“明珠,注意一点儿场合,” 同时,还不忘对宁婉释放出友善的笑,尽显其大家闺秀风范。 做太子妃可不是空有美貌就能胜任的!她要让表兄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倘若萧衍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赐予她两个字——“可笑”! 而苏嫣很快便意识到了,她自以为的得体,并没有换来太子表兄的一丝眼神。 虽然萧衍目光隐晦,但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苏嫣,还是察觉到他目光始终都在永乐郡主身上。 一时间,强烈的嫉恨,自心底喷薄而出。 萧衍若有所感地扫了她一眼,迅速转换表情的苏嫣,脸上还有些许的僵硬,但转瞬又恢复了温柔楚楚的模样,还冲他盈盈一笑。 她生就一张尖削的瓜子脸,看似温柔,却透着几分令人生厌的刻薄之态。配上那做作的笑容,显得格外艳俗。 萧衍眉头拧起。 丑人多作怪! 这个女人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怎瞒得过萧衍。 她最好能安分守己地忍住,若是敢不知死活地招惹婉儿,定叫她后悔莫及! 萧衍目光又回至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那孤去了?” 每年都会参加的狩猎,萧衍早已无甚兴趣。 但他想亲自捉只小狐狸来,送给小姑娘解解闷,姑娘家大抵都喜欢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玩意儿,想来,她也会欢喜。 宁婉微垂着眸子,去便去了,为何与她说? 无奈他目光实在太强烈,她不得不给出回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萧衍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多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萧明珠不知何时也走了。 宁婉也抬脚走人,准备去周围转转,苏嫣却突然凑近:“郡主,不如与臣女一起去周围走走?” 她们很熟吗? 宁婉眉心蹙起,心中反感。 “不了,苏小姐。”她语气冷淡。 “青禾,我们走吧。” “是,郡主。”青禾应声。 苏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如同躲洪水猛兽般,消失在了视线中。 宁婉边走边想:还是离这莫名其妙的人远些,免得沾染麻烦。 莫名其妙的苏嫣,见四下无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精致的脸蛋满是狰狞,手指紧紧掐住丫鬟的手臂。 不过就是一只飞上枝头、企图做凤凰的野鸡罢了,有何得意的! 被她抓住的丫鬟小莲,脸上满是痛苦,但却硬是将痛楚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不然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般持续了一会儿,苏嫣发泄完心中郁气,想到上次姑母回给父亲的信,脸色稍稍舒缓, “走吧,去给姑母请安!” 小莲默默揉着自己的手臂,跟在身后。 而此刻,正被萧奕带着疾驰的舒玉,从未想过,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举动。 可是,不可否认,舒玉是开心的。 马背上的风呼啸而过,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男人温暖的怀抱,也让舒玉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再惧怕。 —— 皇后帐内。 苏嫣手指轻柔地在皇后颈间游走,体贴的为她按摩。 不多时,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苏嫣顺从地收回手,款步移到皇后身旁,坐下。 “姑母知道你属意太子。” “姑母……”被揭穿心事的苏嫣有些羞涩,没想到姑母这般直白说了出来。 皇后轻笑:“在姑母面前不用害羞。” “姑母会帮你的。” “可是……可是表兄,好似喜欢永乐郡主……”苏嫣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 皇后眸色一冷。 “本宫自有办法收拾那个狐媚子。” 苏嫣眸光闪烁,看来姑母早已察觉到了,如此,就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嫣儿……你要时刻谨记你是苏家女,不可将心思全部系于太子! 苏家的荣耀,亦需你来守护。你要做的,是为苏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嫣儿会谨遵姑母教诲,绝不忘家族荣耀。”苏嫣正色道。 身为苏家女,这是苏嫣从小接受的思想。 皇后欣慰的笑了。 “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轻抚着苏嫣的发顶,对于这个懂事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满意的。 她似笼中雀13 山林中,风拂过,落叶簌簌而下。 身形鬼魅的影卫骤然出现。 “殿下!”影五单膝跪地。 萧衍示意他噤声。 不明所以的影五,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望去——有只胖滚滚的灵狐正摇头晃脑地吃东西,毛发洁白无瑕,很是漂亮。 就是有点笨笨的,完全不知有人在觊觎它。 影五嫌弃的瞥开眼,压低声音,禀报了他的发现。 原来,萧衍担心苏嫣对宁婉不利,派了影五去监视她,自然也听到了她和皇后的对话。 “让影九去盯着,孤倒要看看,皇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萧衍甚至连“母后”都不愿称呼一声,显然对皇后失望极了。 他目光紧盯着灵狐,脸色阴沉。 萧衍一直都知晓,皇后想再推一位苏家女成为未来皇后,巩固苏家势力,而苏嫣,就是她选中的那枚棋子。 反正她们也是白费心机,看在那一点儿母子情分上,往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宁婉身上。 “是,殿下!”影五领命而去。 “咕咕咕~”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灵狐猛地一扑,企图将这美味的猎物收入囊中,可却扑空了。 这时,一支箭划过天际,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灵狐被这声响吓得逃了去,野鸡应声倒了地,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萧衍浓眉紧蹙,睨向射箭之人。 “扑通”那人连忙跪下,“殿下,属下……” “殿下,那灵狐又回来了。”亲卫薛城打断了他的求饶,指向不远处。 只见,灵狐又从旁窜出,屁颠颠地跑到野鸡身边,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美味。 萧衍眼眸微眯,示意手下人动作轻点,不要惊扰到它,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近前,灵狐的耳朵尖警惕地竖了起来,狐狸头也高高仰起。 刹那间,一人一狐四目相对,有些微妙。 令人诧异的是,它没有逃跑,而是又垂下头,继续啃食着猎物。 萧衍有些嫌弃,未免也太过蠢笨,竟不知逃跑?要来何用? 他果断放弃这只,要去寻只更为聪明的,灵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靴子。 它好似知道,这个两脚兽能成为它长期“饭桶”, 撒娇的发出“啾啾啾”的叫声,奶声奶气的,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傻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殿下。”薛城低声说,“郡主若是见到这只灵狐,定会喜爱的。” 萧衍轻嗤,嫌弃的把它轻踢到一边儿,转身要走。 小灵狐:“啾啾啾~”尾巴不停摇晃,仿佛在表达着委屈。 见它还算有点灵性!捉到只血统纯正的灵狐也是不易,萧衍轻哂:“拎上它,回去洗干净。” “是,殿下。” —— “啾啾啾~” “它好漂亮啊!” 看到小家伙儿的宁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落日余晖洒在身上,将她的星眸映得熠熠生辉。 萧衍脸上也不禁浮出笑容:“不如给它起个名字?” 听到这话,宁婉歪着头,小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过了会儿,她眼睛一亮:“啾啾!就叫它啾啾!” “好听吗?” 萧衍脸色一僵,缓缓点头:“嗯,甚好。” 青禾和薛城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同时抽了抽嘴角。 得到肯定后,宁婉格外满意,小心翼翼地把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中,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嘴里唤着:“啾啾~啾啾……” 灵狐感受到宁婉对它的喜爱,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萧衍唇角抿紧。 “此兽虽有几分观赏性,但仍具野性,为免不小心伤到你,不如孤替你养一段时间,待确保没有危险,再交于你。” 他会好好“教”它,不是什么人都能蹭的。 “嗷嗷嗷~” “呜呜呜~”啾啾似乎听懂了这个两脚兽话,发出不满的嗷呜声。 宁婉虽心有不舍,但到底是太子抓来的,也不好不同意, “好吧,那就麻烦殿下了。” 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狐狸头:“乖哦~” 萧衍两只手指捏起它的脖子。 被捏住命运的咽喉的啾啾,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 宁婉心疼道:“殿下对它温柔一点儿。” “好。” 萧衍瞧着手中的小崽子,话音透着丝丝冷意。 察觉出太子殿下的嫌色,薛城连忙伸手,“殿下,我来吧?” 萧衍侧身:“不必!” 小崽子刚在小姑娘怀里蹭过,他怎会假手于人! 不知为何,宁婉脸颊一热,不自在的垂下了头。 —— 随着夜幕降临,营地之内,灯火点亮。 夜宴也随之开始了,拔的头筹者很快便要揭晓。 在所有人心中,人选无疑是在清远伯家的李思睿、威远候府的宋怀瑾,以及顾将军的小公子顾青枫三人之中,这三位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陛下驾到——” 众人议论之际,高亢的唱和声响起,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必拘束。”萧奕长袖轻挥,毫不避讳地揽着舒玉坐到一起,尽显亲昵。 皇后则坐于上首的副座,她面色很平静,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 把一旁的柳妃都给看愣了,心里腹诽:这不是魔怔了吧! 许多人看着上首的坐次,不禁暗暗嘀咕,若是在喜好女色的先帝身上,并不稀奇,但放在当今圣上身上,却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宸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将目光投向太子身侧的永乐郡主,暗自盘算着,自家是否有合适的子侄能攀上这泼天富贵。 灼热的目光,让宁婉蹙起了秀眉。 察觉到的萧衍,沉眸扫了遍四周,心怀不轨的目光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瞬间的变化,让宁婉有些狐疑,但却是舒缓了眉头。 “殿下,啾啾还好吗?” “它好着呢。” 萧衍面不改色。 此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啾啾,两眼泪汪汪。 “那……我等会儿可以去看看它吗?”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咬着嘴唇,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萧衍心中一动:“当然可以!” 原本还想让小崽子受些饥饿之苦以作惩罚的萧衍,此刻改了主意。 这小崽子还算有点用处,值得一只烧鸡。 她似笼中雀14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桌来,浓郁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营地,让人垂涎。 “敬陛下!”苏国舅高举酒杯,满脸恭敬地看向高位之上的皇上, 伴随着苏国舅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喊:“敬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装华服的皇后,亲眼看着宁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嘴角露出一抹畅快的笑。 洞悉一切的萧衍,狭长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时,薛城悄然出现在萧衍身边。 “殿下,办妥了。”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投向了安安静静吃着美食的小姑娘身上。 有他在,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由于饮了酒的缘故,宁婉脸颊泛着淡淡的红,似桃蕊的颜色,又娇又俏,萧衍不免多看了几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柔。 而这几眼,也让留意着宁婉的宋怀瑾察觉了端倪。 他和太子自幼一起长大,自认还算了解太子,这种柔软的眼神,宋怀瑾以前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 难道说,太子他…… 宋怀瑾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心中被震惊填满。 若有似无的目光,引得萧衍往对面瞧去,也是阴差阳错的看到苏嫣往这边看来, 他顺势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她遥遥举起。 苏嫣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又惊又喜,连忙端起酒杯,高兴的不知所以然。 观她一杯酒下肚,萧衍嘴角勾起冷笑。 宴至中途,气氛正好。 遵照陛下的意思,王福海宣布了此次拔得头筹之人——正是宋怀瑾! 萧奕:“怀瑾可有什么想要的?” 宋怀瑾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坚定地望了望宁婉所在之处,郑重其事道:“启禀陛下,微臣倾慕永乐郡主已久。”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不知惹得多少闺秀,碎了芳心。 也着实惊到了宁婉,心绪乱得如同搅动的麻团,手中杯盏也随之一晃…… “小心些!”萧衍扶住她细白的手腕,待稳住后便礼貌地收回手。 “谢谢殿下。” 宁婉低声致谢,目光却飘向了不远处的宋怀瑾。她与宋怀瑾并无太多交集,此番…属实太让她意外了。 见此情形,萧衍眼底蒙了一层郁色。 “哦?你想如何?”上首的萧奕面带笑意,显然并不惊讶,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 ——“啪”,杯盏碎裂的响声,打断了宋怀瑾的陈情。 众人循着声响望去,只见永平公主一脸嫉恨地盯着永乐郡主,仪态全无。 看到皇上紧锁的眉头,皇后暗道不妙,忙解围道:“陛下,明珠这孩子是酒意上头,有些失态了。不如让人送她回去歇息吧。” “嗯。”萧奕轻哼。 皇后将他眼中的不悦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面不改色,快速吩咐着:“刘嬷嬷,将公主扶下去歇息。” 萧明珠急了,她不能走,宋大哥是她的! “父皇母后,儿臣没有醉,儿臣不要走!” “儿臣心悦……” 刘嬷嬷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身为公主,此番言论已是出格。 皇后虽宠溺女儿,也知此时绝非纵容她胡闹之时,她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将她带走。 刘嬷嬷心领神会,半拖半拽地带着萧明珠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后,在场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少顷,萧奕缓缓开口,“你可是想让朕为你赐婚?” “陛下!”舒玉紧张地扯了扯他衣袖,还未知晓婉儿是什么想法。 而且,永平公主看样子也属意宋怀瑾,怕是会为婉儿招来嫉恨。 萧奕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另一边的威远侯,则不动声色地对儿子摇了摇头,之前公主一闹,其心思昭然若揭,此时再提,未免不妥。 不喜有陛下血脉的公主,而是心悦半路出来的郡主?岂不折了天家颜面? 聪明如宋怀瑾,对父亲的深意心中明了,也难免有些踌躇。 然而……当目光与太子交汇时,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宋怀瑾深知,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争取。 “是,微臣斗胆,想求娶永乐郡主。”声音铿锵有力。 若是换个人,萧奕便一道圣旨成全了他,可谁让…… 他揉捏着掌心柔荑,缓缓开口:“若是其它事,朕便允了你了,但姻缘之事,两情相悦才是一段佳话。” “永乐,你意如何?”萧奕将目光转向了宁婉。 从古至今,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陛下却把选择权交到了永乐郡主手上,众人唏嘘,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吧! 皇后恨得紧咬牙根,陛下当真是偏心! 宋怀瑾饱含期待的望着宁婉,希望能得偿所愿。 顶着一众目光的宁婉,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她艰难地起身回话:“永乐认为,宋大人实乃人中龙凤,不仅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还…… “父皇,”萧衍语调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既是问询永乐对宋大人的看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怕是不太合适。” “永乐心地善良,为人宽厚,难免会因为要顾及宋大人的颜面,而有所顾虑。 儿臣以为,还是私下里询问永乐更为妥当,以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影响。” 看似冷静的萧衍,实则心中纷乱。 大庭广众之下,若宁婉真的点头应允,父皇金口玉言,定会赐下这桩婚事。 虽然他有九分把握,小姑娘不会同意,但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习惯掌控全局的萧衍也绝不允许。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众人纷纷感叹,宋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真好啊~ 表面上看,太子只是单纯地为永乐郡主发声,但实际上,也避免了宋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遭拒,陷入尴尬境地...... 不愧为储君,果真心思缜密。 她似笼中雀15 知子莫若父,萧奕皱起了眉,这小子,有些反常。 他眼中蕴含着审视与探究。 萧衍泰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忽然,萧奕感到掌心被挠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垂眸去看舒玉。 女人盈盈眸光中,似含千言万语,显然是赞同太子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太子瞬间被萧奕抛到九霄云外,他低声说:“朕话已问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玉秾丽的眉眼顿时被黯淡笼罩。 “不过,”萧奕话音一转,“为了你,可以。” 舒玉呼吸一滞,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不停,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那你打算如何谢我?”萧奕唇角微勾。 舒玉垂下头,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回宫后…… 听完他的话,舒玉脸上一阵发热,但也没有反驳。 萧奕满意了。 目光在萧衍身上停留了一瞬,一锤定音道:“太子言之有理,此事私下再谈。” 冷眼旁观的皇后,眼中闪过鄙夷,暗暗唾弃道: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就知道对陛下吹耳边风,干些迷惑人心之事! 萧奕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宋怀瑾,温声问:“怀瑾,你可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纵然宋怀瑾心绪难平,他也只能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微臣并无其他需求。” “暂时没有也无妨,若日后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朕。” “谢陛下隆恩!” 宋怀瑾躬身谢恩,低垂的眼睑下,却是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 盈盈烛火摇曳,帐壁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夜宴结束后,时间尚早,宁婉便来了太子这里看小啾啾。 萧衍坐在桌前,望着逗弄小崽子的小姑娘,眸底复杂难辨。 “婉儿觉得宋怀瑾如何?” 突兀的问话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宁婉手指顿住,提到宋怀瑾,她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能因为他是初次对她坦露心意的男子。 察觉她的异样,萧衍眉眼微凝,摸不准她的心思, 思索片刻后,宁婉回道:“宋大人一表人才,确是难得。”她听人提起过,两人关系不错,这般说想来不会出错。 “哦?”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萧衍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他起身,踱步至她身前,高大的身躯如巍峨山岳,遮住了大半烛光。 陷入阴影的宁婉抬头望他,眸底尽是疑惑,怎么了? “那孤与他相比,孰优孰劣?” 为何要比?宁婉拧眉不解。 说谁更好……似乎都不妥当。 就在她思索间,萧衍又开口, “回答孤。” 声音明显较之前冷了几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击宁婉心弦,她只好斟酌一番,回道:“殿下,人与人皆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各有千秋,怎能以优劣相论?” 顾左右言其他,萧衍心底一沉,莫不是她真对宋怀瑾有点想法。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倘若孤偏要一个答案呢?” 宁婉微怔。 “怎么?孤不配得到婉儿的评价吗?” 萧衍的声音异常薄凉。 怎么阴阳怪气的?宁婉咬了咬唇,有些气闷,但转念一想,算了,谁让他是太子,她正要开口回他,却冷不丁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起。 毫无防备的宁婉直直跌入了伟岸的怀抱中。 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宁婉脑袋有些发晕。 “好好看看,孤的相貌之于他,谁更出众?”萧衍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宁婉雪颈高高仰起,眼前之人——双眸幽深如寒星,嘴唇微薄却有好看的线条,如妖孽般俊美,又似谪仙般清冷...... 看着看着,玉颊不自觉泛起了桃粉……宁婉连忙移开眼神,扭头脱离了他的钳制,反手推他。 不想,却被萧衍死死摁住了肩膀。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宁婉双眸似惊似怒,既怯又娇。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听在萧衍耳中,却别有一番娇柔妩媚,叫他心旌荡漾、酥麻难耐。 他的眼神骇人不已,像是吃了她一般,宁婉心头跳个不停,她想到了上次……他……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萧衍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回答孤,孤就放开你。” “孤与他,谁更……” 心中纷乱不已的宁婉,想赶紧打发他,快速地回道:“殿下” “孤的才华之于他,谁更佳?”萧衍继续追问。 “殿下” “那孤与他,你……” “殿下,殿下,都是殿下。” 萧衍话未说完,宁婉就大声回答,声音不带停歇的,夹杂着一股子郁气。 “你确定?” 宁婉小脑袋不停的点头,她确定! 萧衍本想问:孤与他,你选谁?可她却这般迫不及待的选了。 既如此……那他可当真了,他给了她机会的。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喉咙里振出。 宁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事吧? 这时,帷帐之外忽然传来薛城的喊声:“殿下,出事了!” …… 当他们赶到出事的地方,那里已围了一圈儿人,站在外围便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初闻此声,宁婉只觉一股热潮猛地涌上脸颊,瞬间便羞得面若桃花,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却又被好奇心牵引,舍不得离开。 萧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莫要被这污秽之声脏了耳朵。” 耳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宁婉心慌意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远离之后,她忍不住偷偷瞥向萧衍,只见对方朝她勾了勾唇,带有几分深意。 宁婉连忙收回视线,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还是离太子远点儿。 好在周围的人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可真是世风日下!”一位御史夫人直摇头。 “是啊,没想到苏嫣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大方,竟会这般放得开,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也有保持缄默的聪明人,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劲。 得到消息的皇后很快也到了,那脸色可怖极了。 当看到帐内那一幕,她险些要晕过去。 她似笼中雀16 苏嫣衣衫半解地和男子抱在一起,两人亲的难分难舍。 简直不忍直视。 皇后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声音尖锐又刺耳,“还不快去把人分开!” 有了皇后发话,侍女们不再缩手缩脚,但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彻底分开。 “好热~” 没了慰籍的苏嫣忍不住发出低吟,杏眼迷离,脸上充斥着红晕,显然不正常。 皇后脸色铁青。 “查!刘嬷嬷,立刻给本宫去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嫣儿!” 刘嬷嬷连忙应声:“是,娘娘。” “是要好好查查,这污秽之声,着实污了孤的耳朵!”萧衍冷漠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也来了。 一时间人群骚动,纷纷为太子让路。 萧衍一步一步,似携风雨而来,面色阴沉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双目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后方,站着安然无恙的宁婉。 听到声音走到帐外的皇后,瞬间如坠冰窖,她明白了……定是太子发现了端倪。 而嫣儿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这个好儿子的手笔! 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香被察觉到了? 不对!夜幽香味道极淡,香本身也并无问题,只有饮了酒的人,再吸入香,才会…… 这个香方也是她母亲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方子原来的主人早被处理了,太子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秋霜?亦或是秋月? 也不可能,她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她手心,绝不敢背叛她……… 思来想去,皇后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可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 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苏夫人脚步蹒跚而至。 当看清女儿那凄惨的模样时,她瞬间失声痛哭。 “嫣儿,娘的宝贝女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隔着帐布,皇后就被这哭声吵得脑仁生疼。 她呵斥道:“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毫无当家主母的样子。 听到斥责,苏夫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她冲到外面,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 “娘娘,您一定要为嫣儿做主啊!” 皇后怎么做主,她难道要说,是她们算计人不成,反而自食了恶果? “苏夫人说的是,母后可要好好查查!”萧衍意味深长的说。 “太子!” 皇后强压下心中怒火,“此事自有本宫处理,你回吧。” 萧衍负手而立,不置可否。 皇后又扫过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胸口也开始疼了:“都散了,此事不许外传,若让本宫发现,定不轻饶!” 所有人瞬间做鸟兽状散开,毕竟看热闹事小,以后被皇后针对那才事大。 “孤送你回去。”萧衍旁若无人的走到宁婉身前。 皇后自顾不暇,也没闲心搭理俩人,她要想着怎么善后。 “谢谢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宁婉已经决定以后要离他远点了。 “青禾,我们走。” 望着那婷婷袅袅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萧衍眸底一片漆黑。 如芒在背的宁婉,越走越快,心里慌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没有自作多情,太子就是对她……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宁婉猛地拍了拍额头,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青禾讶异,“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有个蚊子。”宁婉故作镇定, 实则,她藏进袖子里的小手正紧紧握着,那一巴掌有点重,她的手好疼啊~ —— 当处理完一众事宜,皇后早已心力交瘁,她揉了揉额角,对着兴师问罪的兄长解释:“人已经处理了。” “那嫣儿怎么办?”苏国舅满脸怒容。 “能怎么办,消息怕是封不住了,事已至此只能让嫣儿嫁人或者送她去丰州老宅避避风头。” “本来苏家还有机会出一任皇后的,可如今……”苏家子嗣单薄,女子也就苏嫣一位…… 皇后也是心有不甘,可她也无计可施。 即便苏嫣未被破身,但有了污名,又怎堪为太子妃。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嫣,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丝丝鲜血渗出来。 听着皇后寥寥数语,就轻易决定了她的命运。苏嫣再也忍不下去,不顾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姑母,嫣儿不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咽下这恶果? 被顶撞的皇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侄女这副可怜样子,到底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她不由缓了神色,问道:“那你想如何?” 苏嫣压下心底的恨意,道出自己的想法…… —— 心里存着事儿,宁婉翻来覆去地半夜才睡着。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更衬得这夜色深沉。 躺在软榻上的宁婉,容颜秀美如仙,但此刻她眉头微皱,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被某个可怕梦境所困扰。 突然间,一股寒意袭来,宁婉只觉周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暗中窥视着她。 她猛地睁开双眸,惊恐地望向四周,果不其然,在黑暗之中,竟有双幽寒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 宁婉吓得心跳加速,可嗓子眼儿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孤。” 清清冷冷的嗓音氲着淡淡的柔情。 是宁婉熟悉的声音!她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正是萧衍。 他一身黑袍,几乎完全融于暗夜。 宁婉疑惑:“殿下,您怎么来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 萧衍没有说话,凝墨般的眸子依旧紧盯着她。 忽然,他伸出手指,先是解下腰间玉带,又脱去外衣,紧接着除掉内衫,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落,劲瘦又紧致的胸腹逐渐暴露在秋夜里, 这一番动作,惊得宁婉紧紧拽住被角,声音颤得厉害:“殿......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萧衍轻笑。 “婉儿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孤心悦婉儿。” 宁婉的心怦怦跳,她瞪圆了眼睛,有这般表白心意的么? “你快出去!”宁婉鼓起勇气,大声威胁道,“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萧衍不以为意,唇角露出戏谑的笑:“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她似笼中雀17 萧衍不紧不慢地朝着不断往后蜷缩的宁婉靠近。 “婉儿,孤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眼瞧着他上了榻,宁婉终于忍不住呼喊: “青禾!青禾......来人啊!”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惧意从脊梁骨上窜起,宁婉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地冷汗。 “殿下……萧衍,你不要这样…”宁婉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求道。 她继续往后退,奈何身后已无法再退。 此时此刻,她眼中满是无助,像受惊的小鹿般,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动人。 “听话。” 萧衍轻而易举便将她捞进怀里,左手紧紧桎梏住不堪一握的腰肢。 另一只手一寸寸划过她巴掌大的小脸,这是占有欲极强的举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宁婉脖颈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这香味如迷魂药,令她心尖颤个不停,一次比一次剧烈。 她偏过头,想躲避这让人心悸的触碰。 可她这般举动似乎激怒了萧衍。 他眉间骤然一冷,两只玉臂举过头顶牢牢把控住,又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多余衣物。 “不要……” 大颗大颗地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宁婉很害怕,止不住得颤抖。 “哭什么?只要你乖,孤会很温柔的。” 萧衍俯身,轻咬着粉嫩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记住,你是孤的,永远都逃不掉…… —— “宁婉,你给本公主出来!” 清晨的宁静被萧明珠尖锐的吼声撕裂。 “郡主还睡着,公主您小声点。”青禾上前阻拦。 萧明珠怒目圆睁,“你在教训本公主?” “青禾不敢。” “哼!”萧明珠冷哼。 帐内。 被吵醒的宁婉,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凌乱的发丝贴在面颊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她扫过周围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而后紧紧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 原来是梦! 想来是因为昨夜之事,才会做了这种梦。 可梦中那种心悸感如同附骨之疽,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未等她平复下纷杂的心绪,外边的叫嚷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起来。 宁婉蹙了蹙眉,随意穿了件外衫,便去了外面。 见她出来,萧明珠也不再揪着青禾不放,她高高在上地命令宁婉: “不许接受宋大哥!” “人贵有自知之明。 宋大哥就如皎皎明月,而你?”她上下打量起了宁婉—— 可即便未施粉黛,宁婉也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明珠眼中闪过嫉色,却仍嘴硬地说:“别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乡下路边的野花罢了!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贬低一通,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何况已经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宁婉。 小手紧握成拳。 眼前这位口出恶言的公主,以及……皇上! 当真是血脉相连!都是不讲理的。 还有……在梦里作乱的太子,也被宁婉迁怒了。 这一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若不是因为你高高在上的父皇,我和母亲还在青州自由自在的!” 萧明珠不屑地冷哼,说得入宫是被迫似的,分明是她们为了荣华富贵蛊惑了父皇。 宁婉也不在乎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你既然心悦宋怀瑾,何不大大方方向他吐露心声?” 她冷笑着讥讽: “莫不是害怕被拒?” “瞧瞧你,不挺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知道自己不讨喜,就该少出来,跑到这儿来找什么优越感!” “嘴倒是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胆子却还不如耗子!” 宁婉一字不带停歇的说了个畅快,把这么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萧明珠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宁婉,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对峙中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已站了多久。 萧衍幽深的眸中波澜不断。 伶俐、狡黠、能言善辩的宁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也同样让他欢喜的紧。 词穷的萧明珠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来人!给本公主狠狠掌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贴身侍女紫兰听从吩咐,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青禾抓住了手臂。 她挣了挣,没挣脱。 青禾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扯,“嘎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格外刺耳。 “啊……” 紫兰失声痛叫,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 萧明珠也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宁婉也很惊讶。 “你会武?” 青禾无辜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力气大了点。” 宁婉倒也没多想。 回过神来的萧明珠颤着声音说:“大……大胆,竟敢如此对本公主的人,反了天了不成!” 她扫过身后的一众侍女,吩咐: “你们把她们都给抓起来!” 语气嚣张极了。 突然,一道冷冽地声音自右后方传来:“萧明珠,你又在作甚?” 萧明珠面容一僵,眸中的熊熊怒火似被冰水浇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略显僵硬地转过去,唤道:“皇兄......” 一袭青色锦袍的萧衍,气质比平日更为冷冽。 宁婉只匆匆一瞥,心口就猛地跳动起来,想要遗忘的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误以为她是见到自己害羞了的萧衍,心底暗自欢喜,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冷眼觑着碍眼的妹妹,斥责:“你又在欺负人?” “她骂我......”萧明珠委屈地嘟囔着。 “看看你脚下所立之地,是永乐的帐门口,你来做甚?” “上次的女德还没有将你教好?”萧衍语气淡淡却威严十足,“回去再抄二十遍。” 萧明珠:“皇兄……” “怎么?不会走路?” 想到上次被拖走的狼狈样子,萧明珠虽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能顺从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找母后告状,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当她要离开,萧衍又忽然开口: “她留下。” 他睨向捂着手臂的紫兰,眼中冷芒乍现。 “以下犯上,薛城,将她拖下去!” 她似笼中雀18 紫兰满脸惊恐地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薛城毫不留情的将她拎起来,拖着往边缘走。 宁婉心中一惊,却也没多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公主救救奴婢…”紫兰大喊。 “皇兄……”萧明珠想要求情,紫兰她用着挺顺手的。 “嗯?” 萧衍眉峰微挑。 萧明珠瞬间怂了,灰溜溜的走了。 宁婉对他低声道了谢。 萧衍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 “附近有一片海棠花林,开的正好,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宁婉垂眸:“不了,我还有事,殿下寻别人一起去吧。” 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说完便转身回了帷帐。 萧衍眸光微凝,刚刚还害羞呢,这是怎么了?他抬脚想跟进去。 冷不防突然被叫住。 “太子殿下。” 是皇后身边的刘嬷嬷,步履匆匆的。 行至近前,她赶忙福身行礼,恭声:“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萧衍皱了皱眉。 —— 片刻后,皇后帐中 “何事?” 皇后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抬手示意:“你先坐。” “太子还没用早膳吧?嬷嬷你去准备些点心和粥食来。” “不必了。” 萧衍语气冷淡。 “身为储君,你素日繁忙,更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皇后颇为言真意切。 “嬷嬷你去吧,按照太子的口味准备,务必精细些。” 好一副慈母形象。 萧衍微阖的凤眸里,嘲意涌动。 刘嬷嬷领命退下,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皇后摩挲着手中茶盏,轻咳一声,忧心忡忡地开口:“你表妹如今这般……她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萧衍轻嗤:“与孤何干。” 皇后一怔,随即面露嗔怒,声量提高了不少:“她是你表妹。” “你们自己在算计着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她是咎由自取。” 他冷峻的面庞上满是嘲讽。 皇后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还转了话音: “你可知晓,若你的念头被发现,定会遭到御史们的极力弹劾!还有你父皇……” 父子两人看上一对母女,可真是……天下奇闻。 “这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萧衍语气平淡。 “给母后一个忠告,日后三思而行,毕竟,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轻易动不得,可苏家……稍有不慎遭了连累,断了香火也不无可能。” 被如此威胁,皇后气的面色铁青,但她知晓此刻不宜与他争吵,于是,强压下心头火气,用平静的口吻说: “罢了,既如此,母后便不再多言。只是,母后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 萧衍冷冷瞥了她一眼,问:“何事?” “你表妹昨夜差点寻了死,母后已经答应她,让她入东宫,哪怕是最末等的昭训也罢,如此,也无人敢胡乱嚼舌根子了。” “呵!”萧衍冷笑,目光冷冽地盯着皇后,一字一句: “孤怕是并非母后亲生吧?否则,怎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太子,你在乱说什么!”皇后怒声呵斥。 萧衍眸光凛冽。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压低了嗓音: “母后又岂会害你,嫣儿还是完璧之身,不损害你什么,你不喜她,大可以放着不动。” “非要弄得你外公你舅舅与你离心不成?” 对失了名节的苏嫣,皇后心里也是膈应,但宸妃母女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想与娘家离心。 见他不说话,皇后又继续说: “别被永乐迷了心智,你的太子之位并非无可撼动,宸妃若老蚌怀珠,再生下个儿子,你父皇说不好会……” 萧衍脸色一沉, “皇后娘娘,请慎言!” 此言不仅看轻了父皇,也看轻了他! 他一挥衣袖,冷脸离开。 “太子!”皇后连忙唤他。 萧衍脚步一顿,沉声: “何不直接让她进宫侍奉父皇,岂不更好?” 言毕,他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你…”皇后捂着胸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避在屏风后的苏嫣连忙出来,轻拍着她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渐渐缓过来。 “嫣儿,你也听见了,太子他……竟是如此无情。” 话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嫣儿福薄,不怪姑母,也不怪殿下,殿下也是被蛊惑了。” 苏嫣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皇后拍了拍她抖动的背脊,眼中有些许愧疚,却也心底一松。 然而,苏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算计。 —— 粉白花瓣在秋风中微微颤动,如天边云霞飘落人间, 美景当前,宁婉却无心欣赏。 刚用完早膳,宋怀瑾便使人请她来了此处。 青禾与宋怀瑾的小厮一同守在不远处。 这个新搭建的凉亭里,只他们二人。 宁婉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郑重地望着眼前的宋怀瑾。 “宋大人,我就直说了。” “我……”她想说,她没想过成亲,所以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了。 不想,却被宋怀瑾打断:“郡主,您先听我说。” “可能这么问有些唐突了,但郡主可曾知晓,太子殿下他……” 宋怀瑾略微停顿了下,目光落在宁婉脸上,想从她表情中窥探出什么。 果然,宁婉先是一怔,随后咬了咬唇,原本白皙的耳垂也红了,她没想到……太子的心思这般明显了。 宋怀瑾顿时明白,她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于是就没再点明。 “太子身份尊贵,相貌出众,文韬武略也无人能出其右。但郡主也应该清楚,你们之间关系复杂。再者,身为一国储君,将来必定不会单单只你一人。” 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宋怀瑾的好意提醒。 宁婉羞窘不已,脸颊涨的通红。 “宋大人,你胡说什么,我和太子怎么……怎会……太子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两人没有互通心意。 宋怀瑾心下微松。 连忙拱手赔礼:“郡主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说: “但是,即便郡主无意,可太子性格强势,怕是不会轻易放手,若他一意孤行,怕是……” 难道还会强迫她不成? 宁婉摇头。 虽然梦中的太子让她惧怕,可那到底是梦。 其实太子很不错……帮了她许多,在她和他妹妹起冲突时,从不偏私,可见其为人端方。 想来也不会做出那等强迫之事。 她似笼中雀19 何况,他可能只是一时对她有好感罢了。他是太子,日后会有无数绝色佳人…… 宁婉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宋怀瑾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于是借势而下,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宋某对郡主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只要郡主愿意下嫁于我,我宋怀瑾愿在陛下面前立誓,今生今世绝不纳妾。” 她和宸妃娘娘在宁家所遭受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便又接着说: “郡主可能不知,宋某在家中行二,兄长已育有子嗣,郡主嫁于我,亦无需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 宋怀瑾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宁婉眸光微怔。 —— “郡主,郡主?”青禾连唤了好几声。 坐在镜前的宁婉,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青禾轻轻碰了碰她,宁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到自家郡主迷茫的眼神,青禾赶紧说:“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呢。” “啊?” 宁婉突然觉得嗓子都干涩起来。 她快步来到屏风外。 太子正坐于檀木桌旁,左手轻搭在桌沿,剑眉微蹙,深邃的眸中透着沉思,似是被什么所扰。 宁婉小声唤道: “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他眼中的幽深瞬间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片暖色,看得分明的宁婉心中微微一跳。 萧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招了招手: “站着作何,快坐下。” 待宁婉坐下,萧衍寒暄几句后,便不经意地问: “婉儿见了宋怀瑾?” 宁婉倒没有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和宋怀瑾又不是幽会,两人大大方方的见面,没避着旁人。 她轻轻“嗯”了声。 他瞧着她,眸光跳动:“你们说了些什么?”声似暖阳,仔细听却有丝丝凉意夹杂其中。 想到宋怀瑾说的话,根本无法言之于口,宁婉抿了抿唇: “殿下,这是我的私事,不太方便说。” 好一个私事! 前脚对着他羞羞怯怯,后脚就去和野男人幽会,当真是好的很! 萧衍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一派淡然。 “和宋怀瑾一起去赏海棠,坐在孤命人连夜修缮的凉亭里,景色可好?” 宁婉愕然,当时她还诧异,为何这荒郊野外竟会有座亭子,原来是出自他手…… 纤细柔嫩的小手,不自觉绞起了衣角,被绞得紧紧的衣角,起了层层褶皱,就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萧衍沉沉的盯着她,像是盯着负心女一般。 “孤邀婉儿一同去赏玩,婉儿却推辞不去,也未免太过偏心?” 宁婉张了张唇,却又无奈合上,贝齿轻咬起朱唇,她只是觉得不能任由他的心思再蔓延下去……可这话又怎能明说。 见她沉默不言,萧衍自嘲: “婉儿就这般讨厌孤?” 随之发出一声轻叹,饱含着无尽的痛楚,仿佛心都碎了一般。 “我没有。”宁婉急忙否认,讨厌当然谈不上。 这急切的语调,让萧衍眼中阴霾散去些许,他放缓了声音: “那婉儿是喜欢孤了?” 萧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着她回应。 不是……宁婉想说。 可看到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时,那两个字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呵呵…” 随着她久久无言,萧衍发出轻笑。 姑娘家大多脸皮薄,容易害羞,这般沉默想来就是默认了。 然而,正是这声轻笑,让宁婉瞬间清醒了。 她猛地垂下头,不再看他:“我对殿下,是似兄长那般的敬爱与喜欢。” 萧衍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兄长?” 舌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逐渐变得幽寒。 “看着孤!”萧衍沉声命令。 宁婉只觉一股寒气从周边传来,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抬眼望去,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萧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当真……只是兄长?”语气中带着希冀。 宁婉抿了抿唇,重重地点头:“是。” “好得很。” 萧衍冷笑着起身, 临走前,漠然地看了一眼宁婉。 “真是孤的好妹妹。”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宁婉一个冷漠的背影。 没有似宋怀瑾所说的强迫,反而和宁婉预想的一样……可不知为何,她胸口却觉得又酸又涩,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这一日,晚间。 青禾照例去向太子禀报郡主的情况。 “郡主胃口欠佳,午膳只食用了半碗粥…… “不必说了!”萧衍打断她的话, “与孤无关。” 他堂堂太子,还没那么……卑微,非要贴着她! 一旁的薛城向青禾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青禾其实还想问太子,既然郡主与殿下无关了,那以后她还用来汇报吗? 但望见太子殿下冷若冰山的面色时,青禾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默默行了个礼,然后离去了。 —— 翌日。 皇上帷帐内。 “婉儿,你对宋大人是何感觉?” 宁婉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宋怀瑾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给他答案。 可宁婉心里早有了决断,她对他并无感觉。 舒玉握着女儿的手,来到桌案前,上面摆满了男子画像。 “那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宁婉美眸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过了片刻,她说:“娘,我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回答,舒玉点了点她的鼻子,嗔道:“傻孩子,尽说些胡话!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嫁人的?” 从外面进来的萧奕,赞同的点头: “你母亲说得对,你也到年纪了。这些都是朕精心挑选出来的,皆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之人。” 他一脸温和:“不喜怀瑾也无妨,这么多优秀的儿郎,总能找到欢喜的。” “多谢陛下。”宁婉干巴巴的笑了笑。 对着母亲时,宁婉还能撒撒娇或者抱怨几句。 可面对皇上,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为了母亲,她也只能小心应承着。 素手翻了一张又一张。 那么多,要翻到何时啊! 而在桌案的另一侧,还有厚厚的一叠画卷。宁婉面露苦色,忍不住开口问:“那一叠……也是吗?” 她似笼中雀20 萧奕:“那是为太子准备的。” 自太子冠礼后,每年都会准备这么一批画像,今年已是第三年。 宁婉掀着画纸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王福海进来禀报:“陛下,太子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萧衍走了进来。 宁婉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萧衍目不斜视,先是恭敬地向萧奕行礼:“父皇。”接着,又对舒玉问候:“宸妃娘娘。” 独独宁婉,他好似没看到一般,直接忽视了。 宁婉抿了抿唇,垂眸说:“陛下,母亲,婉儿就先回去了。” 萧奕应允了,同时不忘嘱咐:“这些画像你带回去,仔细看看。” 萧衍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桌案,表情未变。 宁婉拿着那些画像,便离开了。 萧奕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子衡,你也该成婚了。” 萧衍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这是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萧奕指着那叠画像。 今年的画像,除了惯常的才女佳人,还多了几位各具特色的女子。 萧衍随手翻了几下,扫过那些或娇俏或端庄的面容,心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掀起眼皮: “父皇找儿臣就为了此事?” 那淡漠的眼神,似是再说:这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萧奕不置可否,这可不是小事,不成亲,这万里江山谁来继承? “儿臣自有打算,父皇不必操心。”萧衍神色淡淡。 萧奕皱眉。 “子衡,你…” 是不是对宁婉有什么想法? 顾及到身侧的舒玉,他及时止住了问话。 那夜过后,不少流言蜚语传进萧奕耳中,他自然会查,这一查便知晓了皇后做的好事,自然也知道,是太子护着宁婉……还反手回击了回去。 太子心性端正,此举虽属正常,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皇后的算计? 显然是早就把宁婉纳入保护范围内,才会那般及时。 再回想起,夜宴上太子的表现…… 萧奕此番把两人同时召来,就是想看有何异常。 虽然……表面没有异常,但两人不应该如此生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衍不知晓父皇的想法,而是拱手道: “既没旁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萧奕烦躁的挥了挥手,还不忘加一句,“把画像拿走。” 他看着心烦。 这个好儿子,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儿! 见萧奕眉头紧锁,舒玉念及他为女儿挑选出那么多优秀郎君,也投桃报李的关心他: “陛下,您怎么了?” 萧奕顿时敛了神色,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无事。” 舒玉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看着身侧柔顺的女人,萧奕决计先把太子的事放到一旁。 皇后会动宁婉,下一次就敢对舒玉不利,虽然他有自信能护住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这件事,萧奕不打算轻轻揭过。 之所以,没有立时发作,一来是因为仅凭此事动不了皇后筋骨。 二来,这种腌臜事不好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毕竟掺合到这种事里,于宁婉名声有碍。 宁婉一旦有事,舒玉就会担心。 而毫无缘由地动皇后,旁人也会猜测:陛下是不是对太子不满了? 所以,萧奕在找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已有了几分眉目。 离了皇帐,萧衍将画卷扔给薛城。 薛城连忙伸手接住。 画像被潦草地卷着,隐约能看出所绘之物乃是美人图。 薛城不知脑抽了还是怎么,突然蹦出来一句:“殿下,方才郡主也拿着一卷画像,难道说是为了帮殿下您..…” 顶着冰冷的眼神,薛城声音也越来越小:“……掌掌眼” 萧衍冷哼。 “孤看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薛城觉得委屈,他智力没问题啊,他在一帮弟兄中,算的上是顶聪明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用力思考过后,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郡主手中拿的应该是美男图。” 萧衍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关心她,看来孤身边是容不下你了,你想另谋出路?” 这从何说起?薛城连忙否认:“属下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他紧紧闭上嘴巴,决定做个哑巴。 就这样向前又走了几步后,萧衍忽然停下,面无表情: “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薛城那颗错位的脑子终于回到了正轨,不用多说,他便知道“她”指的是郡主, 赶忙回道:“回殿下,郡主一切如常,未有任何异样。” 萧衍眸底瞬间凝了厚厚的寒冰,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薛城只觉得冷飕飕的,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 这一夜。 半梦半醒之间,宁婉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飘入鼻中,那股味道直抵她脑海深处。 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睁开双眼。 帐内的烛火竟然亮了,橘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立。 那挺阔如松的身形,赫然是太子,由于背着光,却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怎么又梦到太子了……”宁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上双眼,不准备搭理这个梦中人。 “又?” 萧衍微眯起眸子,细细品味着这个字,难道说,她此前梦到过他不成? 他满腔的火气像是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就灭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她平日没少想他。 萧衍挑眉,眉宇间鲜少露出了几分得意,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也真真是他的克星。 想到她会盯着一幅幅男子画像,仔细端详,萧衍就夙夜难寐,什么克己复礼、太子颜面,全都抛诸脑后。 他深夜来此,便是为了狠狠惩戒她一番,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服软,若再不听话,便将她关起来。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萧衍暂时按下了心底的阴暗心思。 俯身,连人同被子一起抱入怀中。 宁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桎梏的紧紧的。 她无奈地睁开眼,狠狠掐了掐自己,试图从梦中醒来,但眼前的景象却愈发清晰和真实。 意识到了什么,宁婉浑身一僵。 这不是梦。 她似笼中雀21 白日里明明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宁婉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 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 连忙挣了挣身子,轻斥道:“殿下快放我下来。” 盈盈眸光,含着股怯意,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尽显娇柔之态。 可点缀在这张楚楚面容上的小嘴,吐出的话却又格外煞风景。 萧衍冷哼,就这般沉沉的瞧着她。 宁婉被他浓墨重彩的目光所震慑,不敢再妄自挣扎。 她小声询问:“殿下…来做什么?” 倒是懂察言观色,那怎么不知权衡利弊? 换了旁人,此时就会牢牢攥着他的心,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往外面推。 当真是—— 萧衍觉得他的心又被无形的勾了下,当真是——让他对她更添了几分欢喜。 狭长的凤眸凝视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嘴角突然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不着急,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和她消磨。 他回她: “孤来帮孤的好妹妹掌掌眼,寻个最好的如意郎君。” “好妹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宁婉一时难以接话。 眨眼间,萧衍便抱着宁婉坐于檀木桌前。 看着桌上的画像,他面色平静,倒让宁婉的心提了起来。 画像一张一张的被翻开来看,宁婉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萧衍仔细端详着,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为她相看郎君来了。 “柳明章,柳尚书的第二子,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 “顾清枫,顾将军的小儿子,最好舞枪弄剑,许多人称他为武痴,哪天发起疯来,怕不是连女人都动手!” “赵恒睿,武安伯的长孙,啧,一脸的脂粉气,绣花枕头一个…… 萧衍语气淡漠地评价了个遍。 却不免在心中感叹,父皇是用了几分心思的。 柳明章虽是个书呆子,但学识还算不错,不靠家族蒙荫,年纪轻轻已考取了秀才,将来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顾清枫也是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在战场上定能立下赫赫战功,顾家家规森严,打女人那自然是无稽之谈。 而那武安伯的长孙,看似柔弱,却擅长交际,人脉极广…… 当然,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说。 见小姑娘眸子都瞪圆了,萧衍嗤笑: “婉儿,你要选谁?” 宁婉唇瓣抿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无从选择。 她知晓,太子的话多半有水分,却也没必要拆穿,她原本也不是非要选个夫君出来。 宁婉微微垂眸,隐去了眼底情绪,细声细语:“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不想仓促做决定。” 萧衍嘴角勾起,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说她胆小吧,此时此景却异常镇定,但要说她胆大?面对他时,却像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 “殿下也看完了,就快回去吧,很晚了。” 宁婉嗓音很柔,她深知自己强硬不过他,所以只能来软的。 也不捅破他的心思,从他夜半至此的举动便可看出——太子不是她之前所认为的端方君子,若戳穿他的心思,只怕他会愈发得过分。 萧衍又怎会轻易离开,他语气淡淡: “孤好意帮你相看,婉儿不给点儿好处,就想赶孤走,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言语间显然已有了什么想法。 “那……那你要怎样?” 宁婉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他夜闯闺房,扰人清梦,还这般理直气壮。 萧衍勾唇:“很简单,孤想要婉儿亲手做的同心结。” ………宁婉表情瞬间讷讷。 半晌才蚊子般细声道:“这怕是不行,我手拙,不会做。”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同心结!就只差把心思直接宣之于口了。 闻听她的推脱之意,萧衍幽深的眸里蒙了一层阴影。 不知危险快要来临的宁婉,还强装镇定的说: “殿下难道不怕我大声呼喊引来旁人吗?” “倘若有人看到殿下这番样子,怕是.....怕是会有损殿下威严。” 看起来柔软无害的小兔子,竟然也学会威胁人了? 真是有趣。 萧衍浓墨的眸子更深了。 手指移到她纤细的后颈处,用了三分力气。 一阵酥麻从后颈传来,宁婉身体微微发颤。 “殿…殿下,你住手。” “我…我真喊了。” 萧衍轻笑。 “无妨,孤不介意。” “夜深人静,婉儿要想引来旁人,让他们撞见咱们这副模样。” “想想,倒是刺激。” 他眸中透着兴味,还有种莫名的疯狂。 宁婉心头一梗,她介意。 被人发现名声有失事小,她可能还会背负起引诱太子的骂名! 无可否认宁婉有时是聪慧的…… 灯下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淡淡香气侵入鼻腔。 萧衍低头,脸庞深埋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嗅,是她身上的香味。 滚滚热气拂过娇嫩的皮肤,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的宁婉,不禁溢出轻浅的嘤咛, 这声无意地嘤咛,却勾起了萧衍心中潜藏的残虐因子,漆黑的眸中霎时戾气丛生。 似乎是为了化解这种情绪,他催动内劲,桌上的画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在空中肆意飘荡。 宁婉惊愕不已。 当对上那有些骇人的眸光时,她心生害怕,结结巴巴地说: “殿下,我……我把您当兄长的。” 嘴还是这么硬,当真是需要惩戒。 萧衍指腹重重按了按那粉唇,猛然低头,亲了上去。 “唔......” 一声嘤咛从宁婉的口中溢出,转瞬就被淹没在萧衍狂热的吻中。 他贪婪地吮吸着、探索着,宛若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遇到生机盎然的绿洲,渴望与急切交织, 吻的又急又重。 被衾被包裹严实的宁婉,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热,好热……热的要喘不上气。 当萧衍终于松开她时,宁婉紧闭着双眼,脸蛋涨的通红,似是还没从刚才激烈的亲吻中回过神,眼看就要闭过气儿去。 萧衍不由地皱眉,捏住她双颊,用力一挤。 “呼吸。”他沉声命令。 “怎么这么笨。” 口吻既无奈又心疼。 她似笼中雀22 宁婉张着唇连喘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顺畅之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尾落下,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 她哭得那样委屈,眼尾洇染了淡淡的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柔嫩,可怜。 落入眼中,萧衍无端觉得喉咙干涩发痒。 可眼见她泪珠越来越密,他心中绮念顿散,伸出拇指抹去她的泪。 泪水很烫,连心也跟着被灼烧了一下。 萧衍皱眉: “你不心悦孤吗?” 这话换了旁人来说是狂妄的,可配上萧衍神只般的相貌,以及尊贵无比的身份,却无甚不妥。 小声抽泣着的宁婉,听到这话,冷不丁喉咙被呛了一下,开始连声咳嗽, 萧衍立刻拍她的脊背,帮她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难受劲儿才渐渐过去,宁婉抬起湿漉漉地双眸,望着萧衍,她何时说过心悦于他? 心思敏锐的萧衍一眼就读懂了其中意思,一股莫名地躁意瞬间填满胸腔,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波涛浪涌。 那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萧衍不信,他自来洞若观火,对人的心思极为敏锐,分明能感受到。 于是,又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姑娘。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有惧意,有忐忑,却没有丝毫厌恶。仔细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懵懂。 萧衍眉峰微拢,一番思索过后,顿时醍醐灌顶,他明白了,她大概是心悦他而不自知。 是了,定是如此。 小姑娘年纪尚小,经历单一,心思也是直白单纯的,不似京中的闺秀,豆蔻年纪就知晓男女之情,为自己谋划前程,工于心计。 想通一切的萧衍,阴霾尽数散去,眉眼也添了三分笑意。 既如此,就让他教她,何为心悦! 他会是个耐心的先生。 思索过后,萧衍猛然起身抱着宁婉往床榻走去。 尚处于惊惧中的宁婉心猛地一提,噙满泪水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要做什么! 结果萧衍只是把她放到床榻上,温声说:“睡吧。”而后便坐在床沿,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举动。 宁婉神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刚刚还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男人,突然就这般放过了她。 萧衍眸光微动,故作不知她的想法,笑的戏谑: “怎么?难道要孤陪你一起睡不成?” “孤倒是乐意。” 言罢,他作势半压下身体,呼出的热气,一股脑喷涌到宁婉面颊上。 以至于宁婉瞬间便慌了神,:“不......不,我这就睡。” “闭眼睛。”萧衍半是哄半是命令道。 宁婉立刻乖乖阖上双眼。 残余的泪珠还在睫毛上断断续续地滚落,用指尖轻轻一碰,乌黑浓密的睫羽就颤个不停,萧衍心中一软,掖了掖被角,温声: “孤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帐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宁婉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木愣愣的望着上面,好似在消化今夜的一夜。 过了会儿,白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他清冽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颊一热,又飞快地拿开手指……神情有些迷茫与无助。 翌日清晨。 宁婉瞥了好几眼身侧为她布菜的青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青禾,昨夜你可曾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音?青禾动作一顿,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殿下昨夜至此,她和影三大眼瞪小眼的在外侧守着,声响?难不成......殿下竟对郡主做了什么事? 真是没想到冷若冰山的殿下,不仅夜闯闺房,还做出轻薄之举。 心里翻江倒海的青禾,面上却不显:“回郡主,青禾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地摇头:“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半掩着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之后她不再言语,慢慢喝着冰糖燕窝羹,只是吞咽的动作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帐外忽然传来了侍女们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随着声音落下,萧衍的身影踏入了帐内。 看到他的那一刻,宁婉眼神露出几分防备。 萧衍面色如常,端的是一个清冷君子,完全与他联系不上夜闯闺房的行为。 他问:“可用过早膳了?” 宁婉紧抿双唇,默默不言。 心里却愤愤地想着,昨夜做了那种事后,他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 一旁的青禾赶忙替自家郡主回道:“回殿下,郡主刚刚用过了早膳。” 萧衍微微颔首,淡声吩咐:“你先下去。” “是,殿下。” 青禾作势就往外退。 宁婉急忙出声:“别走!” 止住脚步的青禾一脸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衍看着宁婉,不紧不慢地:“接下来的话她不适合听。” 话中隐藏的深意,宁婉瞬间明了。她咬了咬唇瓣。 片刻后,无奈道:“青禾,你先出去吧。” 青禾忙应了“是”,如释重负地退到了外面。 一时间,帐内有些寂静。 宁婉垂着眸子,不看他。 萧衍开口打破了寂静,“对不住,昨夜是孤犯浑了。”声音很诚恳。 “经过一夜反思,孤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稍稍停顿了下,见宁婉毫无反应,又接着说: “孤从未与女子相处过,近来与你相处的时间甚多,可能……只是一时错觉。” 他再次道歉:“对不住了。” 只是……错觉?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宁婉,内心深处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愈发憋闷。 自然垂下的双手也开始不断收紧。 萧衍眯起狭长深邃的双眸,薄唇轻抿,嘴角却略微扬了扬。 他又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告诉孤便是,孤都会......” 宁婉毫不留情地打断:“不需要!”话中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她似笼中雀23 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宁婉越想越生气,小脸紧绷得似拉紧的弓弦,她美眸圆睁,“殿下无事就赶紧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萧衍心底泛起丝丝的甜,但城府极深的他,即便内心有波动,面上依然从容。 “孤此次来,一来是为道歉,二来有一事想请永乐帮帮孤。” 宁婉秀眉轻蹙,没有说话,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轻轻展开,说:“姑娘家心思细腻,这些皆是父皇为孤精心挑选出来的佳人,永乐,你眼光独到,不妨帮孤掌掌眼。” 这是要让她帮他选女人?宁婉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心底仿佛被风雨侵袭过,杂乱的没有章法,显然萧衍的话给了她不小的震惊, 怔忪过后,她目光落于画像之上。 萧衍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细微的表情,还嫌不够似的,又介绍: “这位楚姑娘,才貌双全,素有才女之名,永平觉得如何?” 画上的女子风姿绰约,眉眼如画,的确称得上是国色天香。 宁婉抿了抿唇,回: “甚好。” “这林姑娘,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永平以为呢?” 盯着眼前的画像,宁婉喉咙好似被异物卡着似的,许久之后,才闷闷地应了声: “不错。” 小姑娘的脸色,看起来极为不佳,萧衍漆黑的眸子也随之越发的幽深。 “那这位王姑娘,也是知书达礼……” “殿下!”宁婉很大声打断了他。 “既然殿下都满意,干脆统统收入东宫就好,何必让我来瞧。” 这醋意横生的语气,让萧衍呵笑一声, 他剑眉轻挑,语调悠扬: “当真吗?” “当真,殿下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喜欢谁就统统收入东宫就好,我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永乐在此恭贺太子觅得佳人。” 尾音一落,宁婉携带一身寒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萧衍独自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怎么走了? 这与他先前设想的截然不同,他本以为小姑娘在受了刺激后,会幡然明白她自己的心意,然后娇羞地冲他表白心迹。 为何是这般局面?到底哪里出了错?萧衍面色有些发沉。 脸上带着薄怒的宁婉,边走边想,男子果真都喜好三妻四妾。 昨夜还……还那样对她,仅仅一夜之隔,便成了错觉,又看上了旁人。 当真是…… 宁婉不知怎么形容,反正胸口闷闷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不对啊!那是她的住处,她为何要离开?该走的人理应是太子才对! 想到此,宁婉毅然转身,打算回去。 就在此时,一声娇柔婉转、千娇百媚的呼唤传入了宁婉耳中: “陛下——” 这娇喊声瞬间吸引住了宁婉。 她蓦然调转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靠过去。 宁婉瞧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子——一身华裳的苏嫣满脸娇羞地看着前方。 而苏嫣目光所及之处,正站着皇上。 是了,那日,苏嫣把太子的无心之语听了进去,她要入宫。 皇后舍弃她,太子算计她,她心中早已没了往昔对皇后的濡慕和对太子的爱慕,反而心生恨意。 苏嫣全然忘了太子之所以那般对她,全因她自己心生了妄念。 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而是把错都归咎于旁人身上,苏嫣就是此类人。 在苏嫣心里,她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既然做不成太子妃,那她就入宫为帝妃,夺得帝宠,她要让他们都后悔。 至于名声有污,苏嫣自信的想,陛下既然连寡妇都能宠爱有加,想必对她这点小瑕疵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会比不过一个年长色衰的寡妇。 怀着这样的念头,苏嫣便制造了这场偶遇。 当她再次瞧见皇上时,眼神也由身为臣女和晚辈的尊敬,变为隐晦的打量,那是一种看夫君的打量。 陛下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尽显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般的威严与风采,让苏嫣心中竟也有了几分意动,脸上露出几分含情脉脉,整个人看上去春心荡漾。 由于皇上背对宁婉而立,所以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观他静静站在那儿,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想来这位九五之尊对美人的欲语还休,也很是受用。 宁婉在心底暗暗不忿:哼!不愧是父子,皆是贪恋女色之人! 母亲才被他带进宫多久,他就又有了新欢,还是皇后的侄女,当真是滥情。 这般想着,宁婉眸光越来越冷,手指暗暗用力,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心中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边的苏嫣见皇上并未离开,心中很是得意,她款款向前,要更近一步靠近那权力的巅峰。 冷眼旁观的萧奕,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经由上次一事,苏嫣已对皇后心生嫌隙,本想让人鼓动她,让其反水后,对皇后反捅一刀,没想到她倒是先冒出头来。 既然此女野心勃勃、心比天高,萧奕决定,索性就快刀斩乱麻。 “陛下~” 造作的声音再次传进萧奕耳中, 苏嫣脚下故作一滑,整个人便向前扑去,准确来说,是向着萧奕扑去。 她也如愿扑入一个温暖怀抱。 “啊……”苏嫣双目紧紧闭着,发出一声惊呼,俏脸染上娇羞的红晕。 柔软的身躯不经意蹭了蹭对方的身体。 “谢谢陛下~” 声音又娇又嗔。 然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她不禁睁开眼,发现抱着她的却是御前大太监王福海。 苏嫣急忙推开他,抬眼看到皇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苏小姐可要站稳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王福海也屁颠颠的跟上主子的脚步。 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被一个阉人给抱住了,苏嫣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狰狞。 她似笼中雀24 此时的营地西南侧。 “你带一队人去南边……”宋怀瑾语速很快,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是,大人。” 手下人领命后,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宋怀瑾也准备亲自去四周察看一番,确保没有疏漏之处。 身为正四品皇城卫指挥佥事的他,此次跟随狩猎,猎场的巡察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没走几步,他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 身着浅粉色锦缎的宁婉,自南向北款款而来,耳上戴着的翡翠耳环,碧绿通透,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郡主。” 宋怀瑾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听到呼唤的宁婉,微微侧首,便看到身穿暗朱色斜纹锦袍的宋怀瑾,正朝她走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跟前,宋怀瑾对她拱手行礼,语气温柔:“郡主安好。” 温润如玉的眉眼,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宁婉心情不佳,也是弯了弯唇,“宋大人。” “郡主怎么一个人在此,身边也没人跟着?”宋怀瑾关切的问。 宁婉抿了抿唇:“我在附近随便转转。” 简单寒暄后,宋怀瑾略显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举到宁婉面前。 是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雕的活灵活现,非常灵动。 宁婉讶然的望着他。 “这是我闲来无事,亲手雕的,送给郡主。” 他温润的面庞因为紧张而略微泛红,眼中盈满了期待,期待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宁婉有片刻的失神,但她还是拒绝了。 “宋大人,我不喜欢兔子。” 宋怀瑾强忍着心中失落,把兔子收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是吗?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到郡主的喜好。那郡主喜欢什么?我……我再送给郡主。” 宁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其实不是不喜欢兔子,只是不想拖泥带水。 宁婉想找个借口离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立刻转了话音,“宋大人,可否陪我到四周走一走?” 宁婉记得上次好像在花林附近看到了那种药草,有了它,或许她就能把刚刚的想法付之行动了。 如果她独自离开营地,即便护卫不会阻拦,也定会向上禀报此事,那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有他跟着,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宋怀瑾有些落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是璀璨星辰,也不为过。 宁婉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面对心仪之人的邀约,宋怀瑾哪里会拒绝。他应:“好啊,郡主想去哪里?” 在宁婉的提议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去往花林…… 循着上次的路走,宁婉果真看到了几朵金色的香眠草,她眼睛一亮,弯下身子,伸手去折的那一刻,余光掠过一旁的宋怀瑾,削白的指尖硬生生地顿住, 缓缓收回了手,赞叹:“好漂亮!” 虽然看不出这毫不起眼的野草有何漂亮的,宋怀瑾还是连忙上前: “小心些,我来摘,手别弄脏了。”说着,他便将那几颗植株摘下递给宁婉。 由于之前靠草药谋生,所以宁婉识得一些草药,而香眠草不光有安神的功效,经过处理后也是一种迷药。 是了,宁婉决定带着母亲离开,她一直都想,只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而今,这个念头再也压不住, 这是宫外,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宫里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们为眼中钉,现在有皇上的宠爱母亲还能安安稳稳,可,这份宠爱说不定很快就没了…… 至于逃离以后,宁婉根本顾不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拿到药草后,为了不太明显,宁婉又逗留了一会儿,才返回营地。 在与宋怀瑾分开的前一刻,宁婉郑重的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对他无意…… 望着失魂落魄的宋怀瑾,她转身就走,长痛不如短痛。 夜晚。 宁婉正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 萧衍再次毫无顾忌地闯入帐中。 听到动静后,宁婉连忙将宣纸对折起来,起身。 “殿下,夜色已深,您来有何事?”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疏离,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般姿态,让萧衍心底更是戾气丛生,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她,还一步步朝她逼近。 宁婉蛾眉微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萧衍保持一定距离。她定了定神,问: “殿下到底有何事?” “今日你又去见宋怀瑾了?” 言语之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婉轻点螓首:“是。” “永乐是要选他作郡马不成?” 众人皆道男子常常流连花丛、沾花惹草,女子又何尝不是心思多变、朝秦暮楚?明明心中已有他,却还要去招惹旁的男子。 说到这里,萧衍俊美的脸庞愈发阴翳,活脱脱像个妒夫。 宁婉心口一窒,分明他说……是错觉,怎如今又是这番作态……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萧衍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刺耳至极。 “既如此,需不需要孤向父皇请旨,为你二人赐婚啊?” 看似一番好意的话语,直叫宁婉心头发凉,她连忙摆手,乖觉不已: “不用!我已同宋大人讲明白了,我与他无缘。” 这番干净利落的回答,令萧衍眼中危险的暗光重新隐匿回眼底深处。他微微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嗯,如此甚好!” 幽暗灯火下,男人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遮半掩的眉间看起来晦暗莫测。 宁婉眼皮跳了又跳,轻轻启唇:“殿下,我困了,想要歇息了。” 话虽说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您快点离开吧。 面对她毫不掩饰的驱赶,萧衍没有动怒。 只要她不与旁的男子纠缠,对她,萧衍可以无限纵容。 他眯起双眸,淡声: “记住,你与宋怀瑾不相配。” 话到这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宁婉一眼,便施施然离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的,一抹淡淡的烦躁爬上宁婉心头。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反正她就要走了…… 她似笼中雀25 两日后。 过了正午, 皇帐内,萧奕用着宁婉带来的糕点,点头:“味道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宁婉笑意浅浅。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陛下,婉儿想和母亲去外面转一转可以吗?” 被女儿通过气儿的舒玉,心虚的都不敢去看萧奕,好在萧奕并没有注意到。 思及他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后日也便要回宫,舒玉整日闷在帐中,出去透透气也好,便爽快的应了宁婉的请求。 “好,注意安全。” 萧奕派了七八位护卫跟着两人。 青禾则被宁婉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入了林中,母女俩不时交换着眼神,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 秋叶萧瑟,林子里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在宁婉有意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边缘越走越近。 不多时,宁婉突然惊呼:“那有只小狐狸!” 她素手一指,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吩咐,“你,还有你,以及你们几个,快去把狐狸捉回来!” “记住,不捉到不许回来!” 此时的宁婉把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拿捏的非常好。 护卫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狐狸的影子,但面对强势的郡主,他们也不敢不从,留下了三人保护,其余人都去捉莫须有的小狐狸去了。 等看不到几人的身影后,宁婉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 随后,宁婉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药粉,迅速一撒。 “郡主……你…” 没对两人设防的护卫和侍女话未说完,便“砰”“砰”“砰”倒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被高高扬起,又缓缓飘落。 “娘,我们快走。” 宁婉立刻拉起母亲的手,循着这两日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舒玉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满是紧张。 好在她们以前经常上山,腿脚还算利索,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这一番动作,可把在暗中保护宁婉的影三吓了一跳! 可此时此刻,他又不敢贸然回去通风报信。如果人在这中间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他只能继续隐在暗处,紧紧跟着两人。 过了半炷香,寻找狐狸未果的几名护卫,回到原地,便发现了晕倒的同伴。 几人连忙在附近搜寻,眼看毫无发现,立刻当机立断回去向陛下禀报这个消息。 “什么?人不见了?” 得到消息的萧奕满脸震怒。 这么多人,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此时,萧奕顾不得降罪,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急忙吩咐:“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整个围场,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召集所有侍卫,立刻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毫发无损地找到!” 正当几人领命而去时,萧奕又制止了他们: “等等!夜影你带人去。” 话音刚落,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夜影,便悄然无声地现身于众人面前。 “务必注意保密,不可泄露风声。”萧奕目光如炬,直视着夜影。 “是,属下遵命。” 夜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若是被歹人掳走,大张旗鼓地寻找可能会适得其反,不仅难以找到,还可能有损她们的名声。 心中焦虑万分地萧奕在帐内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今日永乐的主动示好……面容顿时凝结了一层寒霜, 立刻吩咐一旁的王福海:“你速去将太子请过来。” 他的面容紧紧绷着,心中有了另一个猜测。 若此事是永乐的谋划,太子对永乐非同一般,或许他能有什么线索。 领了命令的王福海,一路狂奔至太子住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守在帐外的薛城见状,不免问道:“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快!我要立刻去见殿下。”王福海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掀开帐帘。 “殿下……” 此时,萧衍正端坐在案前,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庞,一如既往地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王福海慌里慌张的闯进来,他掀起眼皮,声音低冷:“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王福海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禀报: “殿下,宸妃娘娘和永乐郡主不知去向,陛下得知后龙颜大怒,派奴才请您速速过去。” 什么!萧衍面色骤变,两道浓眉瞬间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霍然起身,带起的凌厉劲风,将案上的书卷吹得哗哗作响。 整个人也很快消失在帐内。 薛城和王福海愣了一瞬后,也赶紧跟上。 当萧衍赶至皇帐,原本昏迷的几人也悠悠转醒。都是习武之人,一般的迷药对他们的效用也就没有那么强。 他们清醒后立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么说,是郡主将你们几人给迷晕的?”萧奕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回陛下,确实如此。”其中一人诚惶诚恐地回道。 萧奕面色阴沉,眸光森冷,好一个永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堂而皇之的拐带宫妃。 而舒玉,也这般没心没肺,自己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有加,她却毫不留恋的跑了。 这让萧奕无比的心寒和愤怒。 “来人!立刻备马,朕要亲自去!” 萧奕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只想尽快将人抓回来。 萧衍也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大胆,还如此无情,他薄唇紧紧抿着,当真是天真,两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逃跑…… 一想到她会遭遇什么危险,萧衍心底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 好在他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及时劝阻道: “父皇若是贸然离开,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万一此事传扬出去,宸妃娘娘恐怕会遭群臣攻讦,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还是交由儿臣来处理,儿臣之前派了影卫跟着永乐,宸妃娘娘的安危无须担心。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话间,萧衍眼中寒意乍现,等寻到了人,他不会再等到小姑娘开窍了。 便是强迫又何妨! 不乖的人,是需要惩戒的。 听了萧衍的一番话,萧奕也恢复了些许理智,到底是忧大于气, 他沉声:“好,交给你了。” “是,父皇。” 萧衍拱手后,大步离去,背影透着森森寒意。 跟在身后的薛城,不禁为永乐郡主捏了一把汗。 她似笼中雀26 郡主住处。 萧衍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四周。 青禾仔细查看一番后,回禀: “殿下,郡主就带走了一些首饰!只少了耳坠和镯子之类的小物件。” 萧衍周身越发的冷,被寒意裹挟的他让人望而生惧。 顶着这样的压力,青禾额角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又接着说: “仔细回想,这两日郡主似乎有意将属下支开。每当属下要近身伺候时,郡主都找了理由让属下离开。” 说到这里,青禾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懊恼,她真是大意了。 萧衍冷笑,小姑娘倒还有点小聪明,估计迷药就是这两日所制,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走掉吗?简直痴心妄想! 宁婉,你给孤等着。 他一挥衣袖,携着满身寒霜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余光斜睨着雕花屏风,沉声: “若有人来寻,便说郡主病了,不见人。” “是,殿下。” 低着头的青禾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萧衍大步流星走到帐外,命令:“立刻带孤去她最后不见的地方。” 护卫躬身领命,快步在前头领路。 此时,宁婉和母亲已经搭上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老大爷,看上去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经过交谈得知,老大爷家在平安镇附近,以种地为生,农闲时就去山上砍柴来卖,由于镇上对木柴的需求有限,价钱也低。 所以他就驱车去往繁华热闹的京城,此番是已经把柴卖出去,正在往家赶。 平安镇在西北方向,与青州的方向相反,正合宁婉的意。 此时,可能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了,按照正常思维必定会认为她和母亲会回青州,所以宁婉要反其道而行。 两人坐在车架上,把面部遮住,只露了双眼睛出来。 宁婉望着有些出神的母亲,小声询问: “娘,您是不是…”舍不得皇上啊, 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后面那半句话问出口,作为女儿,有些话确实不太好问。 舒玉微微一怔,已然懂了女儿的未尽之言,她收起眼中的怅惘,将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露出淡淡的笑: “没有,婉儿不要胡思乱想。娘只是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宁婉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北辰民风开放,不限制寡妇再嫁,她也不介意母亲再嫁,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属实不是良配。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当太阳西斜,母女二人也赶到了平安镇。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下来。 休息片刻后,宁婉寻了一家成衣店,购置了几身粗布衣服,身上的锦衣华服太过显眼了,不能再穿。 “娘,您看,这样就看不出了。”宁婉献宝似地,将自己精心伪装后的面容展示给母亲。 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变得蜡黄无光,眉毛也被修饰的潦草,装扮后的面部更是十分粗糙。 舒玉看着模样大变的女儿,不禁为女儿的聪慧感到欣慰。 接着,宁婉又帮母亲装扮了一番。 一番装扮过后,再看两人,就是丢在人群里也不会多瞧一眼的普通人了。 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入了夜,母女俩时隔多日,终于又睡到了同一张榻上。 可她们都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略显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母女俩的脸上,映出她们担忧的神色。 屋内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片寂静。 “娘,您说,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宁婉的声音里带着颤意,全然没了白日的淡定。 黑夜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放大人心底里潜藏的忧惧。 宁婉不知道如果被抓到,面临她们的会是什么。 此番行径无疑是在挑战皇威,皇上一怒之下会怎么处理她们?就算……就算杀了她们,也未可知。 “别怕,可能他们在附近找不到,就不会找了,陛下他日理万机,眼下……又有了新人,不会在意我们的。” 舒玉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她心中也很忐忑,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宁婉依偎在母亲怀里,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依靠。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太子冷峻的脸庞。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一切,她咬了咬牙,太子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她的去处吧。 把一切往好处想的宁婉,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 舒玉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满身疲惫的她也渐渐入眠。 与此同时,隐在屋顶吹着冷风的影三,纠结不已,他在犹豫要不要趁着晚上,回去通风报信。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郡主,他沿途已留了记号,想来殿下定会发现的。 —— 视线一转,安静的旷野。 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哒哒哒”地回响在沉寂的夜空。 一行人时快时慢地前进着。 为首之人,气势凛冽,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却未给他添上半分柔和,反而更显其冷硬无情。 “殿下,照目前这个速度,不如等天亮了再寻。”一旁的薛城劝说道。 西北方向,岔路口众多,入了夜,实在不好分辨影三留下的记号,这般举着火把,边走边看,属实太慢。 “这影三也是不知变通!他不能离开,也不知雇个人传个消息回来?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影二黑着张脸,冷冷地抱怨。 与此同时,蹲在屋顶的影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中暗自嘀咕:“定是影二那个黑脸,又腹诽自己。” 一阵风吹过,带动檐角的铜铃轻响,影三顿时收敛心神,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抓紧时间。” 哑冷的嗓音自最前方响起,薛城和影二齐齐应“是”。 火光摇曳中,萧衍沉沉的眸光中,压抑着滔天怒火,不找到人,他心难安。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马蹄声也渐行渐远。 她似笼中雀27 周围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四周的景象,舒玉一脸茫然地站在这片混沌之中。 “舒玉……”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威慑力。 她惊恐地转过头,失声喊道: “陛……陛下!” 萧奕锋利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眼神冷漠又嗜血,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直直地盯着舒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扯了扯唇,语气冰冷刺骨: “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忤逆犯上的女儿,朕今日就好好管教管教她!”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舒玉定睛一看,竟发现女儿被侍卫死死地按跪在冰冷的地上。 女儿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而在她的头顶,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无情斩下。 “不要——” 舒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她。 可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 “娘,娘,你快醒醒!” 睡梦中的宁婉被母亲的惊叫声给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满头是汗的母亲,一看就是魇着了,边小幅度的推她,边呼喊。 很快,舒玉梦醒,当看到完好无碍的女儿时,她猛地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不怕啊,娘在这里,不怕~”舒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不明所以的宁婉,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也懂事地伸出小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母亲的背。 待舒玉情绪平稳后,宁婉才得知,原来母亲做了恶梦,不知怎么,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但看着心有余悸的母亲,宁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安慰: “娘,您就别担心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啊,往往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您看外面天都亮了,我饿了,咱们下去吃点饭吧?” 舒玉点了点头:“嗯…那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赶紧离开这儿。” 待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去到楼下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哥,麻烦来两碗面,再要几张饼子包起来。” 宁婉刻意将自己的嗓音压得低一些,使得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一壶清茶,便匆匆去了后厨。 清晨的店里,除了宁婉她们这一桌,也就仅有一桌客人而已。 在等待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似阵阵闷雷。 没一会儿,那急促的马蹄声响似被人猛然截断一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几道沉闷的脚步纷至沓来。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是匆匆一瞥,宁婉的心就开始疯狂跳动,手中紧握着的杯盏也跟着微微颤抖。 “娘,太子来了。”宁婉压低了声音,唇瓣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舒玉下意识就要回头瞧个究竟。宁婉连忙制止了她,并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别回头!” 她们这副装扮对方应该认不出。 只是想是这么想,她的身体却紧绷的不行,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认出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桌面,不敢有丝毫异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在这时,店小二满脸堆笑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 “您的面好了。” 随后又热情地问:“饼您二位是打算吃完面带着,还是现在就要?\" 刹那间,宁婉感觉到许多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打量的,漫不经心的,审视的……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心慌意乱的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吸一口气后,宁婉尽量改变自己的声线,回: “现在就要。” “好嘞,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应了后,又来到刚刚进来的一行人身旁,很有眼色地询问为首的男子: “这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萧衍面如千年不化地寒冰,眸光暗沉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尤其在宁婉那桌多停留了一会儿。 宁婉低垂着头,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半空中,好在那目光很快便收了回去。 见对方不说话,店小二也不敢催促,只好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人身上。 薛城指了指宁婉那桌,声音浑厚:“给我们每人上一碗那样的面,再各加一斤肉。” 连夜奔波,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猪了。 “好嘞,几位客官,您先坐。”店小二满脸堆笑。 萧衍随意地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旁, 宁婉默默的吃着面,有些食不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她用眼神示意母亲也赶快吃,吃完她们赶紧离开。 片刻后,两人起身,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上楼。 萧衍紧盯着上楼的柔弱身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脸部线条因愤怒而显得格外冷峻, “殿下,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薛城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人,嘀咕:“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的影二面无表情地说:“影三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薛城双目圆瞪,急切地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影二冷冷地瞥了一眼薛城,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面,可把薛城急得不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影二,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不容易等影二咽下那口面,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若是能轻易让你察觉到,那他也不配当影卫中的一员了。” 要知道,影三的武功在整个影卫之中都堪称佼佼者。 薛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不忿:他的武功也不差啊!不过,他很快回过味儿来,满脸难以置信: “殿下,难道她俩就……就是宸妃娘娘和郡主?” 这也不像啊!那脸糙的能和他有一拼了。 她似笼中雀28 “咔嚓”, 萧衍手中的竹筷应声折断。 削薄的嘴唇紧紧抿起,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薛城不禁打了个寒颤,深深埋下头颅,他就不该多嘴问。 没一会儿,宁婉和母亲便带着包袱下楼去到柜台前,结算房钱。 店老板扬起胖胖的笑脸,热情地招呼: “两位客人这就要走啦?” “嗯…” 宁婉微垂着头,低低应了声,拿出一小块昨日在成衣店换的碎银子,放到柜台上。 “不用找了。” 店老板拿起碎银掂了掂,只多不少,那叫笑的眼不见牙, “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宁婉没再回话,扫过门口的人影,和母亲加快了脚步,她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避免的路过男人身侧,粗糙的裙摆,不小心拂过质地精良的墨色衣角,带起细微的摩挲,似微风轻语,似情丝缠绕,又似在影射着什么。 萧衍觑着,穿的跟吃不起饭似的女子,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面色冷沉。 寡薄的嗓音从唇缝溢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宁婉脊背一僵……是在和她说话吗? 她紧握着母亲的手,脚下未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门外走,胸口却怦怦乱跳。 “薛城。” 再次开口的萧衍,潜藏的怒意倾泄而出。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横空挡在了门口,堵住了两人去路,泛着寒光的剑身,令人心悸。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店老板被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凑上前,想要劝阻。 影二轻而易举挡住了他。 他身材高大,面相硬冷,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舌头都快打结了:“这位爷,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啊,别伤了和气。” 影二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 “一边待着去,我们爷的事与你无关。” 店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影二直接抽出腰间配剑,剑身铮铮作响,店老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与对方素不相识,出言说和已是出于好心,犯不着为此搭上性命。 宁婉紧紧咬着牙关,脑子乱做一团,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萧衍霍然起身,周围寂静无声,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冷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单薄的背影上,带来的压迫感要将人给碾碎。 “转过来!” 似寒冰的声音,蕴含着说一不二的命令。 震得宁婉耳膜嗡嗡作响,她对着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随后自己转过身。 眼帘低垂着,不与他对视,她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希望太子只是怀疑,并没有认出她们。 “公子……您叫我吗?” 怯生生地语气,配上那故作粗砺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怪异。 此时此刻,仍在装作不认识他。 从萧衍紧绷的唇角和眉间的沟壑,便能察到即将爆发的愤怒。 只要再有一丁点刺激,便能让这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燃尽一切。 影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投向郡主的目光分外怜悯。 可避着男人目光的宁婉,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弱声说: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呵!” 萧衍怒极反笑,咬牙切齿:“便是你化为灰烬,孤仍能一眼认出!” 这阴森的话一出,宁婉心底再无一丝侥幸,他真的认出她们了。 没等她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下颌突然被捏住。 冰凉的触感,令宁婉倏然一惊。 盯着这张黯淡无光的脸庞,萧衍一字一顿: “给孤好好看看,你认不认得!” 被迫仰着头的宁婉,目光直愣愣落在男人锋利的面庞上, 狭长的凤眸恍若无底深渊,只一眼,就让她滋生出深深惧意。 她扭了扭头,想要挣开萧衍的手,可两人力量悬殊。 而看到她眼底浓浓惊惧的萧衍,心头怒火更旺了。 她还会怕?胆子不是挺肥的!一个弱女子就敢堂而皇之的私自乱跑,也不怕遇到歹人。 瞻前不顾后,脸蛋儿蜡黄,耳后白嫩,就凭这拙劣的掩饰,也只能骗过傻子。 粗砺的指腹摩挲起蜡黄的面颊,力度之大,是在惩罚,又似在宣告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随着他的动作,白嫩的肌肤渐渐显露人前,宁婉忍不住发出痛呼,这痛楚不仅来自脸上粗暴的摩挲,更源于内心深处的颤抖。 听到痛呼,舒玉忍不住回头,唤道:“婉儿……”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衍凌厉的眸光打断。 他面沉似水,嗓音似淬过冰碴: “秋霜、夏雨,把人带走。” 话音一落,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影卫闪现到舒玉身旁,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放开!”舒玉挣扎着。 但一个弱女子又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影卫。 “不要…” 宁婉声音满是无助。 “不装了,嗯?”萧衍眼尾上扬,可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宁婉眸中都是担忧。 “还认不认得孤?” 再次响起的声音,多了几分嘲弄,仿佛在嘲笑宁婉的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宁婉知道自己无法再装,她瞪向萧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当然认识你!” 明明她们已经逃出来了,都怪他… 这是在怪他?萧衍心中怒意愈发难以平息。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这般贸然行事,若真遇到什么不测,悔之晚矣! 正当他要做出什么时,影二忽然端着一盆清水来到跟前, “殿下,水。” 用手指怎么擦的干净,认为自己有眼力见儿的影二便去后厨弄了一盆水。 萧衍觑了他一眼, 影二默默垂下了头。 萧衍冷脸拿起浸湿的帕子,粗鲁地擦拭她的脸,直至露出白嫩无瑕的脸颊—— 弯弯的柳眉,精致的琼鼻,尽管脸庞惨白的毫无生气,唇却依旧粉嫩……当然还有那双泛着不忿的眼睛。 萧衍冷笑,捏住下颌的右手陡然上移,压着那粉唇,碾弄。 猝不及防的宁婉,发出一声嘤咛,“唔……”随之满脸涨的通红,他怎能……怎能…… 张嘴就要咬这只肆意妄为的手,萧衍却骤然收手,换了部位,掐着她细腰。 嘲讽的声音随之传到宁婉耳中: “出来一趟成小狗了?还咬人?” 她似笼中雀29 宁婉又羞又恼地瞪着眼前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偌大的大堂竟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浓浓的害怕瞬间席卷心头,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 萧衍嘲讽一笑,他想亲便亲。 捏起她下巴,低头,便狠狠亲了上去。 “唔……” 软甜可口…… 尝到甜头的萧衍眸中的怒气散了些许。 很快,便觉不够的他,又霸道的撬开紧闭的唇瓣,带着股狠意。 宁婉无助的推他,可肩膀被锢住,手臂使不出丁点力气, 唇舌被吮的火辣辣的疼,浑身的力气都也越来越弱。 而她这般变化并没有让萧衍停手,反而愈来愈过分。 对萧衍而言,知道宁婉失踪的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窖,寒冷刺骨,又似烈火烹油,灼心烧肺。 他自幼便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拥有无上尊荣,从未体会过失去的滋味,更未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患得患失。 可在宁婉身上,他尝到了焦虑与不安,也尝到了失去的痛苦与绝望。 在臣子眼中,萧衍行事公瑾,克己复礼,是一位出色的储君,亦是位端方君子。 可他骨子里却是疯狂的、是专横的。这次,宁婉亲手撕碎了他外在面皮。 他的心意不容置疑,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在他和她之间,规则他来制定。 他心悦她,那么,她就应该以同等的,甚至更多的情意来回馈他。这便是他的规则。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抱着这样念头,萧衍手臂收紧,将她拦腰抱起,速度快的好似一阵风。 眨眼间,宁婉就被扔到昨晚睡得榻上。 短暂眩晕后,她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牙齿都在打架: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萧衍冷讽,眼中是浓烈的掠夺。 宁婉脑子乱糟糟的,惊慌失措地提醒他: “……你不是说过你对我并无……”话语未尽,美丽的眼睛已被泪水笼罩,楚楚又可怜。 萧衍没有心软,目光阴翳: “孤也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是一国储君,不用勾手就能醉卧美人膝,可却偏偏看上了她。 宁婉又惊又惧,所以,他之前的道歉都是假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相矛盾之人。 萧衍没空为她解惑,气势冷的骇人,声声自嘲: “孤把你当作珍宝,一直以来都不忍强迫于你。” “可你——没心没肺的一跑了之,孤的心意被你践踏的一文不值。” 被说成负心女的宁婉,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说着说着,萧衍额头上青筋暴起,两颊的线条愈发冷硬。 “是你自己将孤的耐心消磨殆尽!是你自找的!” 身为太子,未来的君王,看上一个女人幸了便是。 然而,他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于是就压抑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待她。 怎料,她却只想着逃离,还付诸于行动。 一想到她要逃走,萧衍便欲壑难平,胸口愈发地疼了。 猛地扯开腰间玉带,健壮的身躯毫不犹豫压下。 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宁婉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无助极了: “我……我,我错了……我不该跑的。” 然而,此时示弱已然晚矣。 萧衍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占有她,省的到头来便宜了旁人,如果她再不听话,索性把她关起来,画地为牢,她永远都是他的。 宁婉浑身颤栗,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充斥在她心间,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泪水一滴接一滴地从眼尾滑落,很快,就浸湿了苍白如雪的面庞,又可怜又动人。 萧衍看着宁婉这副模样,心口微微泛疼,可他强行忽略掉这种感觉: “留着眼泪,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语气之冷厉,吓得宁婉打了个寒颤。 在极度慌乱中,她猛然抬头,一双泪眼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萧衍,嗓音嘶哑: “你再乱来……我,我就……” “你就如何?” 萧衍表情寡淡,不以为意。 宁婉咬了咬牙, “我…我就咬舌自尽!” 萧衍的指尖在这一刻凝滞了,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骇人不已。 宁愿选择自裁,也不愿做他的太子妃,当真是好得很。 他紧紧捏住那柔嫩的下颌,声音发狠: “这般就受不了了?那你还乱跑什么?不怕被人捉去做小妾,嗯?” “还是说你宁愿做小妾,也不愿做太子妃?” 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蠢的要命。” “你早说喜欢做妾,孤早就成全你了,何须等到现在!” 冷漠的话一句接一句,萧衍的心口却像破了个大洞…… 着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婉下巴被捏得生疼,连带着被侮辱心智,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谁要做妾了。” “你......你......” 她想要骂他,可对上猩红如血、充满戾气的眼眸,瞬间又怕了……到嘴边的难听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仿佛这样就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冷静?” 萧衍眉头一皱,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狠狠咬了一口润津津的唇瓣。 宁婉吃痛的推他。 丝毫没注意到,你来我往之间,衣裙被蹭落半边,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贴身的小衣亦半隐半露… 让人心生遐念。 萧衍目光一热,骤然转换了阵地。 被笼罩在身影之下的宁婉,忍不住发出声音,听到自己的“怪声”,她脸红似血,羞恼极了。 “我......我不活了......” 最终,所有的委屈化作了这一句哭诉。 萧衍抿了抿唇,豁然抬头,幽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如此轻言自己的性命,当真该罚。 “不活?” 他轻嗤。 “用不用孤送你一程?”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那雪白的颈间来回摩挲,仿佛下一刻就要五指并拢,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宁婉娇躯一抖。 睫羽上颤颤巍巍的泪珠,欲掉不掉,似乎在控诉男人的无情。 那可怜的泪珠,转瞬就被萧衍无情的在指间捻碎。 她似笼中雀30 萧衍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耳鬓厮磨间,说出的话却淬着寒冰: “你可知,宫妃私逃,是何等的重罪?” “三尺白绫亦或是毒酒穿肠。” “想死也好,奈何桥上静候你母亲,你们母女二人也可做个伴。” 宁婉的呜咽声瞬间哽住,许久,才颤抖着双唇: “你……你说什么?” 母亲会……会死?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不会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她心里知道……这是可能的。 看着宁婉如同丢了魂一般,萧衍将手移到她心口,说: “你乖乖的,孤会帮你。” 打蛇打七寸,拿捏人心也要捏住对方的心尖。 听到萧衍的话,宁婉仿佛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着亮光: “你能救我母亲?” 萧衍不置可否,如墨的眸子里平静得没有波澜。 但在宁婉眼中,却看到了另一种深意——男人似乎在说,一切皆看你如何表现。 她紧紧咬着牙关,内心的挣扎与屈辱交织在一起。 短暂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阖上双眸,缓缓解开了身上腰带……只余下藕色的小衣。 似无瑕美玉的肌肤,瞬息之间就染上了粉红色泽。 小衣上用金丝线绣制的花蕊,随着她发抖的身躯,微微摇曳,仿若幽冥的彼岸花,蛊惑着人心。 即便平躺在榻上,身姿也堪得上是波澜壮阔,美得让人窒息。 萧衍喉结滚动了几下,幽暗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颤抖着的睫毛,将宁婉内心的惴惴不安袒露无遗。 他嗓音暗哑: “你这是做甚?莫非在你心中,孤就是个好色之徒?” 宁婉强忍着羞愤睁开眼,眼中的控诉清晰可见。似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萧衍拧眉,他若只想得到她的身体,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轻易得到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刚刚,他承认自己失控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太不听话。 见他默不作声,宁婉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我任你……”她还是难以启齿那样的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接着说: “但你……你要救我母亲。” 萧衍眸光又暗了几分。 既然她认定他是个好色之徒,那不做点什么,岂不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于是,他狠狠噙住宁婉漾着水光的唇瓣,轻咬了下后,便开始肆意碾压。 尽管已经决定好献身了,可宁婉依旧是怕的,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口中发出弱弱的哀求: “别……别这样……”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萧衍的语气含糊不清: “那你要让孤怎样?” “既然你觉得孤好色,不证明给你看,岂不要让你失望了?” 他说得好像宁婉期望他这样对她一样。 宁婉想反驳他,却没有机会。 唇瓣被他含着,他的吻越发激烈。 饱受摧残的花蕊,绽放出诱人的风姿,引得萧衍愈发心猿意马,无法自拔。 ——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候在客栈外的薛城终于瞧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殿下怀中抱着一个不明物件从楼上下来。 薛城还奇怪呢,怎么不见郡主。 待殿下走到跟前,他看到有几缕黑发从披风下露了出来,这才明白,“不明物件”原来是个人。 薛城也不傻,当即意识到披风之下是郡主。 他的目光可能停留太久,以至于萧衍不悦的睨向他。 “去寻辆马车来。” 命令的口吻挟着冷气。 “是,属下遵命!” 薛城匆匆的去了。 这时,藏在披风下的宁婉,动了动身子。 “别动。” 萧衍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宁婉瞬间僵住,粉红小脸涨得更红了。 待两人终于上了马车,宁婉默默地坐到角落里。 萧衍看到她故意离他那么远,心里很不高兴。 “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宁婉坐到他身旁来。 宁婉咬了咬嘴唇,心中是不愿意的。 但迫于对方的威严,以及有求于人,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朝他挪动。 萧衍不喜她的磨磨蹭蹭。 仗着臂长,伸手一捞,宁婉就跌坐进了他怀中。 臀下是刚硬的大腿,宁婉羞的满脸通红,挣扎着要起来。 萧衍因为她的动作,呼吸都乱了。 他捏了捏宁婉的细腰,警告: “别动。” 宁婉也感觉到了什么,不敢再动,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暗暗骂他。 突然,唇瓣一凉,男人如玉的手指摁在了唇上。 “不许咬。” 语气带着命令。 萧衍怜惜的抚着留在唇上的浅浅咬痕,淡声交待: “回去后,你要乖乖的,孤会去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宁婉的心上。 她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惊讶、忧虑……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瞬间盈满了雾气。 萧衍不解:“哭什么?” “别告诉孤,你反悔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语气重了几分。 “不是的,我……” 宁婉又怎么敢说反悔了,她欲言又止,“我们能不能就这样,一直这样……” 这样,等她不再貌美,等他厌了她,她还有自由,不用一辈子囚在深宫里。 是的,宁婉觉得他只是见色起意。 萧衍黑眸眯了眯,微微挑眉: “哦?孤竟不知婉儿喜欢这种偷偷摸摸?” “是偷摸着比较刺激?” 萧衍的话让宁婉双颊都烧了起来,连忙辩解: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说出来。” 萧衍带着几分耐心与诱导。 宁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什么: “我善妒,不想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斗来斗去。”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说不定就能让太子打消念头。 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能容得了自己的妻子善妒。 男子都喜欢三妻四妾,又何况未来的君王? 她的这番话已然算的上惊世骇俗。 宁婉想的怪好,耳边却传来了萧衍的笑声。 笑声是舒怀的,是清朗的。 这让她有些呆住。 她似笼中雀31 “吃醋了?” “不想让孤有旁人?” 萧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雀跃,显然宁婉嫉妒的话让他很高兴。 宁婉:………… 萧衍笑了笑,认为她默认了。 宁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没想到,太子竟会对她说这种话,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一时间,她有点懵,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过,对于萧衍说的这些,宁婉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他可是一国储君!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光是那些朝廷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皇上,独宠一人。 或许她还会为此担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宁婉思绪翻腾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的怀疑被萧衍捕捉到了。 一瞬间,他剑眉拢起,面带愠怒:“难道你在怀疑孤的能力不成?” 宁婉连忙摇头,即便她有那么点点想法,也不好表露出来啊。 “那你是怀疑孤对你的心意?” 面对萧衍咄咄逼人的质问,宁婉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沉默。 萧衍神情当即冷了几分,但他转瞬便想到了什么,这冷峻仅仅持续了片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先前,你以死相逼,不正是仗着孤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言之凿凿。 “我……我没有……”宁婉急忙反驳。 “哦?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一个对她毫不在意的人?” “只有蠢人才会!” “难道你……” 萧衍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讶异。 尽管宁婉不愿承认,可她那时,就是想利用这份决绝,来威胁太子,让他放过她。 宁婉不认为自己是个蠢人,所以……她难道真的潜意识里就认定太子对她有情? 想到这些,宁婉攥紧了指尖。 达到目的的萧衍又说: “其实,你对孤也并非全然无感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明晃晃的试探。 “殿下想多了,我没有。”宁婉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回他。 “哦?”萧衍显然不相信,又继续追问,“那孤那般待你之时,你可曾有过厌恶?” 听他提起那些,宁婉紧紧闭着嘴巴,脸上十分羞恼。 “亲你时,碰你时,你可曾觉得恶心?其实你也享……”萧衍的话越来越露骨。 “你…你住嘴!” 宁婉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飘起大片的红。 在萧衍眼中,那抹红,更像是被说中心事的羞涩与愤怒交织而成。 萧衍轻轻一笑,语气宠溺: “承认吧,你对孤,分明也是喜欢的。” 宁婉想要反驳,可最终却动作僵硬地垂下了头,留给萧衍一个黑乎乎的头颅。 她的心里纷乱不堪,她那时…好像没有恶心……只是害怕, 宁婉粉唇微微的发颤,难道她真的心悦太子吗? 萧衍出手捏住宁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会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唯一的。”他目光灼灼的又补充道。 宁婉张了张唇……可嗓子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心口也“怦怦”跳个不停。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双略显迷茫的眼睛,直直望进了萧衍心底,让他又有些意动。 “张嘴。” 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 脑子乱糟糟的宁婉,下意识张开了红润的小嘴。 萧衍捏住她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 快到正午时,他们回到了熟悉的营地。 宁婉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焦急。 “殿下,我们快去救我母亲。” 萧衍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平和: “莫慌。” “之前对外称你身体不适,你就乖乖待在住处。” 宁婉眉头紧锁,不确定母亲安全,她哪里待的住。 萧衍抚平了她眉间褶皱,承诺:“有孤在,无论是你还是宸妃娘娘,皆会安然无恙。” 他眼中的笃定,令人心安。 宁婉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萧衍目光幽深。 小姑娘不清楚父皇对宸妃的情意,萧衍作为儿子也同为男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宸妃不会有事,倒是小姑娘…… 他眉峰微拧。 不过,有他在,会护她无恙。 见他迟迟未动,宁婉又忍不住催促: “殿下,你…你快去吧。” “好,你乖乖的待在这。” 萧衍幽深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凝视着她,仿佛能吸人魂魄,宁婉不自在的避开了视线。 可他迟迟未动,那模样好像在等她的回复……宁婉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萧衍这才神态轻松的离开了这儿。 两个时辰后,萧衍才得以见到皇上。 眼前的父皇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不错。 从这情形来看,显然是宸妃哄好了父皇。 萧衍有些诧异,父皇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不过……如此一来,小姑娘应当也没事了。 而萧奕为何如此? 全因舒玉说,她以为他又有了新人,害怕日后会被遗忘在冷宫中,受人欺负,才跑的。 萧奕一听就心软了,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猜测她定是吃醋了,而为何会吃醋?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他。 虽然舒玉没有明说,但萧奕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番温存过后,萧奕便轻轻放过了她出逃的事,也承诺不处罚宁婉。 可对于教唆舒玉逃跑的宁婉,他却心生了不喜。 所以在萧衍请求为他和宁婉赐婚时,他表现出了强烈反对。 “不行!暂且不提你们的身份,就是宁婉也太过于任性妄为,如此性情怎么能担当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萧奕皱着眉头,语气严厉。 太子妃就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怎能如此随意。 萧衍直视着他,分毫不让。 “父皇多虑了,有儿臣在,太子妃不需要多么出色,只要儿臣喜欢就够了。” 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秉性和他极为相似,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他坚决的模样,萧奕蹙着眉头,有些头痛。 帝王之位——虽拥有无上权利,却也孤独、冰冷,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儿子,萧奕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贴心意的人。 罢了。 萧奕妥协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可以允她为良娣。日后你要好生管教她,切不可再任由她肆意胡来。” 她似笼中雀32 萧衍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满意。 “如果父皇不肯成全儿臣与宁婉,那么儿臣就去告诉宸妃娘娘,说您瞧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他言语淡淡,威胁之意明显。 “你……” 竟威胁起他来了。 萧奕眉心拧做一团: “笑话,朕会怕一个女人。”话说得强硬,表情却有几分微妙。 察觉到的萧衍,唇角露出漫不经心的笑,语调轻飘飘的: “那是儿臣想岔了,不过,儿臣还是想去拜见一下宸妃娘娘。” 眼看萧衍转身要走,萧奕眼皮一跳,脱口而出: “站住。” 萧衍很顺从的止住了脚步,他又不是真的要走。 萧奕往前走了几步,锋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他背影: “若你当真要娶她,那这太子之位......”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面对施压,萧衍毫无惧色。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 “她,我要,江山,我亦要。”语气斩钉截铁。 谁说美人和江山不可同得! 此时的萧衍锋芒必现,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萧奕率先败下阵来。 “罢了,朕便依你。” “不过,你们关系特殊,前提是,你必须让所有人闭嘴,不得有损皇家脸面。” 看似无奈妥协,实则萧奕心中甚是骄傲。 太子魄力已然胜他,可堪大任。 若他轻易就妥协了,连与他抗争都不敢,萧奕才真要担心后继无人了。 得偿所愿的萧衍,眼尾浮现出淡淡的笑:“儿臣定不让父皇为难。” 萧奕微微颔首。 突然他话音一转,说起了旁的。 “你母后近来是有些过分了,手伸得也越发长了。” 对聪明人来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点到为止即可。 而萧衍也听懂了父皇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对皇后动手了…… 想到她算计了小姑娘,不久前还妄图插手朝堂之事……以及更久之前…… 萧衍沉默了片刻,说:“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儿臣没有意见。” 他与皇后之间无甚感情,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终究是他生身之母。 对于太子的表态,萧奕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有预料。 他爽快地应承下来。 萧奕本就没有要取皇后性命的想法,皇后所犯下的错,远远罪不至死。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她进行处置,一方面自然是出于萧奕个人的私心——他担心皇后日后会威胁到舒玉的安全; 另一方面,则是从长远考虑。 将来太子登基,有个亲善母族的太后存在,对新皇的统治绝非益事。 除非她犯下诸如叛国或者谋逆的滔天大罪,否则,碍于孝道,就算是身为天子,也难以对其如何。 所以,就由他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扫清道路。 考虑到太子,萧奕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此番就是想要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并让皇后的父亲——已经赋闲在家,但仍有余荫在朝中的苏老丞相,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这就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了。 明日便要返京,于是,当晚,一场计划好的好戏就上演了。 尾宴过半,萧奕好似不胜酒力,离开了席位。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的苏嫣看在眼中。 她注意到,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没有跟着,皇上是一个人离开的。 苏嫣认为她的机会可能来了,便也悄然离开了。 皇上的步伐略显踉跄,似乎是有些醉了。 苏嫣加快脚步要追上他,却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发出的声响引得萧奕回头。 苏嫣稳住身形后,连忙福身行礼:“陛下。” 萧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清明与威严,而是有些迷离。 见状,苏嫣试探性的问: “您醉了吗?臣女送您回去吧。” 萧奕望着眼前女子,有瞬间的愣神,似乎是在辨认对方是谁,盯着她看了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应允了。 苏嫣欣喜万分。 她欲搀扶萧奕。 结果,还没碰到他,就得到一声呵斥:“别碰朕!” 苏嫣吓得又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的萧奕眼中哪有丝毫迷离,只有浓浓的厌恶,而心有余悸的苏嫣并没有发现。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帐。 萧奕跌跌撞撞的先走了进去, 而苏嫣则多看了两眼外面,有些疑惑帐外怎么没有侍卫守着,不过想到皇上,她心“怦怦”跳个不停,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进去。 进去后,便看到皇上已经躺在了榻上。 苏嫣走到近前,只见他阖着双目,似是睡着了。 她咬了咬唇。 “陛下....陛下..” 轻唤了几声后,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苏嫣心思一动,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实的物件。 打开之后,一股极淡的幽香从中飘出,原来是个香包。 这种香便是那日皇后用来暗算宁婉的夜幽香。 本就心思不正的苏嫣,在此之前已被有心之人稍加“点拨”,所以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夜幽香,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躺在榻上,身姿伟岸的九五至尊,苏嫣脸颊绯红,似乎已经看到她未来母仪天下的样子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香包放到皇上鼻腔处,手指激动的都在发颤。 结果,下一刻就被一声怒喝惊得浑身一抖。 “住手!” 声落,数道人影迅速闪出,将苏嫣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萧奕的贴身影卫——夜影。 苏嫣吓得不行,想藏起香包,却被眼疾手快的夜影夺了去。 夜影不听她的狡辩,直接命人拿下了她,并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悠悠转醒后的萧奕,听完夜影一本正经的禀报后,当场龙颜大怒。 “谋害朕,其罪当诛!” 跪在地上的苏嫣,疯狂摇头,她哪敢有这种心思。 “臣女不敢,臣女没有……” 萧奕厉声: “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似笼中雀33 苏嫣瞬间吓得涕泗横流,为了活命,她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陛下饶命,臣女只是……只是爱慕您,这香……对身体并无损伤。” 萧奕冷笑,目光转向已经查看完香包的章太医。 “你来给朕说说!” 章太医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后,才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经过微臣查验,可以确定此香的确仅有催情之效。” 苏嫣松了一口气。 萧奕眯起双眼,冷冷追问: “然后呢?” 然后? 章太医也是个通透之人,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又接着往下说: “但是,如果吸入过多此香,轻者精神恍惚,产生各种幻觉,若是情况严重,则有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刚松了一口气的苏嫣,心中又揪了起来,她根本不知道… 她哭诉:“陛下,臣女不知啊,不知者无罪。” 萧奕被她哭的心烦,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无罪?” “难道是朕逼着你给朕下药的?” 苏嫣脸色一僵……再说不出狡辩的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夜影突然出声: “陛下,依属下之见,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难以想出如此下作手段,可能是受人蛊惑了。” 苏嫣泪眼朦胧地望向这个冷冰冰的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说话。 萧奕似乎觉得夜影说的在理,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嫣,问: “是吗?” 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苏嫣,顾不得思考,急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陛下明鉴,臣女是一时糊涂,被奸人蛊惑才犯下这等大错!” 萧奕目光如刀般扫过苏嫣: “是谁指使你的?若你将那幕后主使供出来,朕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死!” 苏嫣吓得一哆嗦。 是谁指使的她?何人才能指使的动她… 此人不仅地位要在她之上,还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容不得苏嫣多想,她脑海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 “陛下,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女的!” 苏嫣的语气又急又冲,生怕稍有迟疑,就性命不保。 萧奕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言当真?” 话一出口,苏嫣就有些后悔,她不该攀咬皇后的,那样苏家势必会受影响……她心中涌起深深的悔意,开始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夜影又开口了: “欺君乃是死罪,苏小姐定然不敢说谎蒙蔽您。” “是吧,苏小姐?” 苏嫣额头都蒙了一层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说: “回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在主仆二人的配合下,事情朝着萧奕设定的方向发展。他迅速吩咐人,将苏尚安、刑部尚书秦言以及皇后三人带来。 事已至此,苏嫣也只能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将自己从中摘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心思和盘算,都在萧奕的算计之中。 很快,苏尚安、秦言以及皇后三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嫣,苏国舅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不知嫣儿这是怎么了?” 萧奕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苏嫣。 “你自己来说。” 冷戾的嗓音令皇后心底发寒,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嫣把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把事都推到皇后身上。 话说至一半,就被皇后打断了。 “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平日里对你诸多照拂,未曾想今日你竟吃里扒外的诬陷本宫!”皇后气得发抖,精心装扮过的五官有些扭曲,胸前的珠翠也叮当作响。 一旁的苏国舅同样满脸怒容,对着苏嫣训斥: “孽障,犯下错事,居然还妄图推卸责任,当真是冥顽不灵!” 很显然,在皇后和女儿之间,他果断的舍弃了女儿。 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萧奕,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被当做弃子的苏嫣,满目冷然。 待她不薄?她有今天,还不都是拜皇后所赐。 苏嫣看了眼皇后,紧接着一脸受伤的移开了目光: “陛下,臣女又岂会诬陷自己的亲姑母。” “只因姑母嫉妒宸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便想要利用臣女去抢夺陛下。” “臣女一开始并不愿意,但最终耐不住姑母请求,这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姑母给了臣女名为‘夜幽香’的香料,言明只要陛下吸入后,便会神志不清,任由摆布。” “臣女自知有罪,但臣女也只是一时糊涂啊,求陛下开恩。” 苏嫣言之切切。 皇后差点咬碎了牙,可她到底长年浸淫在权利之中,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镇定的为自己辩解: “陛下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跪伏在地的苏嫣,截断了她的话: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以去姑母帐中搜查,定还有此香。” 她已经彻底与皇后翻脸了,若不把皇后彻底踩下去,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夜影,你速去搜查。”萧奕吩咐。 皇后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不被发现。 然而,事与愿违。 当夜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时,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皇后藏在隐秘处的香。 面前铁证如山,加之她与苏嫣关系一向亲厚,谁又能相信,这亲侄女会诬陷她这个姑母呢? 纵然皇后千般辩解,此刻也很是无力。 就连她的兄长也持怀疑的目光望着她。 萧奕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秦言身上: “秦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秦言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在朝中颇受同僚们排挤,但却深得皇上赏识。 他看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苏家留情: “谋害陛下,实乃大逆不道。按我北辰律法,当诛九族!” 秦言的话如寒风过境,让在场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面色发白的苏国舅,在心中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了决断。 她似笼中雀34 “扑通!” 苏国舅双膝重重跪到地上,目光恳切: “陛下明鉴,她二人所做之事,苏家上下全然不知。 苏家世代忠良,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能够开恩。” 此言一出,皇后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兄长,皇上对她无情,她不意外。 可她一心为了苏家……到头来,却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胸中一股气血翻涌而上,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萧奕拧眉: “章太医!” 章太医匆匆上前,诊脉后回:“陛下,娘娘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 萧奕微微颔首。 随即挥手让其余人尽数退下,只留下苏国舅一人。 望着战战兢兢的苏国舅,萧奕缓缓开口: “念及苏老丞相昔日对社稷有功,朕暂且饶过苏家上下。但皇后做出这种事,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一番话下来,恩威并施。 苏国舅仿佛从万丈深渊中被拉回了一般,心中顿时一松,他叩首在地,满是感激: “谢陛下隆恩。” 而等待皇后的则是——执掌六宫之权被收回,并发配至云雾山。 云雾山在世人眼中是一座“圣山”,常有信徒不远千里前来祈福,祈求神灵庇佑。 历朝历代,也都有皇室中人因各种原因前往云雾山修行或祈福。 而为了太子,皇后只能秘密惩处,对外宣称的是“皇后自请去云雾山为北辰祈福”。 夜色越发的浓了。 萧奕来到了舒玉歇息的地方。 倚靠在榻上的舒玉,想要起身行礼,不料直接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萧奕准确无误地噙住樱唇,吻了下去。 “陛下……我,我还……不舒服。”舒玉艰难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断断续续地说。 虽然经过方才那番亲吻,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可她双腿还是软的。 舒玉不知道男人怎么像饿狼似的,毫不知足。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事,萧奕心中畅快,便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又不好和她言明其中之事,只能用行动来表明。 当然,他也是本能的想亲近她。 萧奕看着身下满脸红晕、气喘吁吁的人儿,眼中都是怜惜。 “只是亲亲你。” 说罢,再次封住了舒玉的双唇。 过了许久,萧奕才缓缓松开她。 宽衣解带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声说起了话: “苏嫣心怀不轨,妄图对朕下药,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他并未对苏嫣有任何心思,这个念头在舒玉脑海中默默盘旋。 “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吃醋了,朕可受不住你再跑一次。” 萧奕目光停留在舒玉柔美的脸庞上,饱含情意。 舒玉不自然地避开了他那炽热如火的视线,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萧奕又亲了亲她, “回宫之后,朕打算把凤印交给你,你觉得如何?” 凤印!舒玉愣住了。 要知道,凤印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地位。如今,竟要将其交给她,这让舒玉有些惶恐,眉眼间都是慌乱。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皇……” 萧奕按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望着女人眼中的疑惑,他耐心解释: “皇后要前往云雾山祈福,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了这话,舒玉震惊不已,但看着萧奕讳莫如深的表情,猜测可能涉及到宫廷的隐秘,便没有问什么。 萧奕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多言,这些事,她不必知道。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呢喃: “朕虽是皇帝,却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废了皇后,所以,皇后之位朕不能给你。” “对不起,只能给你凤印。” 舒玉心头一跳,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为不能给她皇后之位而……道歉。 “我,我没想过做皇后……”舒玉的嗓音有些哑,她哪想过这些,毕竟前一天还在逃跑的路上。 萧奕摸了摸她的脸颊,“听我说完。” “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与她相处的时光, “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有了你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再有旁人。” “所以,好好待在我身边可以吗?” 话落,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舒玉发顶上。 舒玉有些失神,美丽的眸中有迷茫、有挣扎。 随着她久久未言,萧奕满含期待的凤眸,一点一点失去了光彩,心也随之一点点地下沉。 就在他想要换一种“方式”,让女人答应时, 一道微不可闻的“嗯”声,蓦然响起…… 这一夜,有人注定难眠。 而有人已经睡了一觉。 翻了个身后,宁婉睁开了略显惺忪的眸子。 黄昏时分,当得知母亲一切安好后,疲累不堪的她便去歇息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此时。 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宁婉想到有守夜的侍女在,便出声吩咐:“把灯点上吧。” 随着灯火越来越亮,宁婉微微眯起双眼,适应着光亮。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她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嚯”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愕。 “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衍冷峻的面容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清晰。 他神色带着几分疲惫:“睡不着。” 深更半夜的,睡不着就要来找她吗?她又不能助眠,宁婉不忿地小声嘟囔。 萧衍的听力极为敏锐,他挑眉:“你在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宁婉心虚地挤出一丝笑容: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睡不着。” “是吗?” 萧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假。 萧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忽尔轻笑, “其实孤是担心有人偷偷跑走,才未能入眠。” ……宁婉尴尬地笑了两声,她就不该多嘴一问。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入萧衍眼中,令他心头一软,却仍不忘记问她: “依你之见,还会不会有人跑了?” 失去过一次,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她似笼中雀35 宁婉喉咙动了动,刚想说话,萧衍已不耐的开口: “怎么不说话,婉儿难道还要跑不成?” 他语气斗转直下,冷冽津凉。 同时伸手捏住宁婉精致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宁婉瞳孔里倒映出萧衍那张冷峻威严的脸,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了。” 她也不敢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 宁婉抬眼偷觑,触及他目光后,又慌乱地移开,轻颤的鸦羽投下一片阴影,双手扣的紧紧的,叠放在胸前。 模样又乖又软, 萧衍心间陡然生起遐思,手中力道有些失控。 “疼……”宁婉吃痛的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萧衍眸光一沉,小腹热流涌动。 他要亲她,想狠狠地…… 心念一起,萧衍也不再克制自己,遵从本心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小姑娘的性格,他已经摸透彻了,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温柔没有用, 她就喜欢来硬的。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习惯掌控一切的萧衍,吻也是霸道的。 他撬开她的唇缝,肆意掠夺她胸腔中的空气。 宁婉唇角溢出浅浅的闷哼,伸出手掌,抵在坚硬的胸口上,想要隔开一些距离。 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引得了男人不满, 捏着细软腰肢的大掌微微收紧,又倏地往怀中压了压。 两人此时几乎亲密无间。 宁婉身上仅着了件单薄的寝衣,寝衣包裹着的身躯玲珑有致,对萧衍来说,无疑是又添了心火。 舌尖霸道地扫过娇嫩的贝齿,如野兽在自己的领地般,肆意妄为。 随着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宁婉双手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软绵绵地垂落于身侧。 半阖着的眼眸,雾气蒙蒙,一抹秾丽的艳色悄然流出… 娇弱不堪,亦我见犹怜。 萧衍愈难自持,薄唇从唇瓣移开,沿着柔美的脸颊…… 只是没有持续多久,炽热的唇便骤然抽离,留下一片绯红与微颤的肌肤。 萧衍欲色翻涌的眸中,黑沉沉一片,在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懊恼。 刚吻了一会儿,就这般……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腿,目光落在怀中的娇人儿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失了焦距,迷离又朦胧,如同被霜打了的花朵,娇怜得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爱抚一番。 萧衍滚了滚喉咙,暗自思量: 不是他自制力变弱,而是面对这样的娇娇人儿,怕是神仙也难抵得住。 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平复躁动的内心。 可当他手指无意中碰到小姑娘如玉的耳垂时,传来的细腻触感又让他心头一荡。 不由得捏了捏。 宁婉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萧衍这才遗憾的收回手。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宁婉迷蒙的眼睛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望着萧衍,神色震惊,嗓音有些嘶哑: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同意” 有时她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对她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喜欢。 宁婉的反应,触动了萧衍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难道,她还盼着父皇不同意不成? 胸口郁气翻腾,萧衍张嘴便咬住了她柔软的唇。 “疼……” 宁婉吃痛出声。 “疼就对了。” 萧衍又咬了她一下,重新将她压入怀里,唇齿交缠。 势必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 直到宁婉示弱,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萧衍心中那股郁气才渐渐散去。 他低头凝着她,带着命令口吻:“安心做孤的太子妃。” 宁婉抿了抿红肿的唇,到了现在,好似已成了定局。 却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张了张唇,舌尖一阵麻意传来,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 萧衍脸色微变,“为何?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回京后,他会请天元寺的元清大师,为两人之事卜卦,卦象只会是“天作之合,姻缘天定。 元清大师乃得道高僧,便是皇上也礼让他三分,每日求签问卦者数不胜数,但得他指点迷津的人却寥寥无几, 其话语极有分量,有了元清大师的肯定,他与宁婉之间,便能没了杂音。 当然,得道高僧不会因他是太子就为他破例。但是两年前萧衍南下办案时,无意中救了元清大师的小徒弟。 想来,元清大师定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请求。 脑海里思绪翻滚,萧衍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要习惯,以后我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似乎想到了以后,说到后半句,他的嗓音明显变得暗哑。 宁婉的面庞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反驳: “还没有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那样亲密,于礼不合。” 萧衍敛眸,默不作声。 被精心培养的太子,又怎会不知何为礼数,何为体统? 可那些子繁文缛节,不守又能怎样? 就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给他的反馈,促着他去靠近她、去亲近她,他又能如何? 难道要等到大婚后? 太子成婚至少要半年准备,半年不能亲近她,他做不到。 萧衍面不改色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谬论,面儿皮薄的宁婉,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什么嘛! 她垂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我……我要睡了。” “睡吧。” 萧衍知道姑娘家面皮儿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宁婉目光落在横在她腰间的大掌上,似是在说:我怎么睡? 注意到她的目光,萧衍神色有瞬间的不自在,下一刻就松了手。 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宁婉索性自顾自地躺下,闭上眼睛来摆脱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局面。 可是,那灼灼的目光,让本就无甚睡意的宁婉,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宁婉终于忍受不了了。 睁开眼,如水的眸光朝着床边望去。 萧衍稳稳地坐着,身姿如松,英俊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 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小小的她。 她似笼中雀36 宁婉心跳都乱了,低声催促: “殿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萧衍笑了,“你在关心孤吗?” 宁婉下颌倏然收紧,无声地偏过了头。 萧衍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寡冷。 宽厚的手掌,向宁婉后颈探去,要将她扭过来。 就在这时,宁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萧衍眼中。 手掌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缓缓落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薄背, 萧衍眉宇含笑,声音柔和极了:“孤走了,你歇息吧。” 走之前,还不忘为她掖了掖被角。 出了寝帐,萧衍温情的凤眸又恢复了素日的冷冽。 今夜的月光略显暗淡。 他眯起双眸,掠过旁边的幽暗角落。 很快,青禾从黑暗里现身。 “殿下有何吩咐?”青禾姿势恭敬。 萧衍神情威严,“以后若无异常情况,郡主的事,不必日日向孤禀报。”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愿监视小姑娘。 “属下明白!”青禾低头领命。 望着太子殿下逐渐远去的身影,青禾松了一口气,郡主对她挺好的,她其实也不想时时刻刻窥探郡主。 —— 一夜过去,气温骤降。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车轮溅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厢内,宁婉的脸色略显苍白。 青禾递过去一杯热茶,满是关切:“郡主,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好。”宁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好似沁了几分寒意。 她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意外刺激到了喉腔,她不禁轻咳了几声。 厚重的帘幔被猛然掀起,清冷又矜贵的身影映入眼帘。 萧衍浓墨般深邃的眸子,笼罩着宁婉,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关切,还有与生俱来的清冷。 宁婉张了张唇,寒风穿过车窗倏然窜进口腔,喉间又有些干痒,她不禁又咳了几下。 一旁的青禾连忙回禀:“郡主怕是受了风寒。” 萧衍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松开了掀着帘幔的手。 随着帘幔落下,宁婉缓缓垂下了眸子。 昨夜还温柔的人,此刻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她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委屈… 捏着瓷杯的玉手,指节处微微透着青白。 不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萧衍竟猝不及防的上了马车,还带了太医过来。 “请郡主伸出手。”章太医满脸和善。 宁婉当即伸出外侧的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雪玉般的皓腕。 章太医正欲搭上手腕,却听得一声冷凝的制止声,“等等。” 萧衍紧缩的黑眸中,涌动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沉声:“拿丝帕来。” 宁婉脸颊一烫,他真是…… 心领神会的青禾,从怀中掏出丝帕遮住那一截雪白。 章太医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觉得殿下真是格外守礼。 “可以了吗?殿下?”章太医问。 萧衍示意可以继续了。 章太医这才将右手小心地搭在丝帕上,屏息凝神,仔细感受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如何?”萧衍面容依旧冷肃,眸中的关切却显露无遗。 章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回殿下,郡主是寒气入体,微臣给开些驱寒润肺的药茶,喝上个两三日便能好。” 萧衍微微颔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婉说话了:“苦不苦啊?” 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车内陷入了短暂沉寂。 萧衍眸底漾起宠溺的笑,心软的不行。 章太医也反应很快,连忙宽慰:“郡主放心,此药茶并不苦,只有些许涩意。” “那就好。”宁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解释:“我自幼便对苦味很是敏感。” 萧衍皱了皱眉,这点儿他倒是不知。 他问:“可否往里加些蜜水?” 宁婉心里一动,悄悄抬眸看向萧衍,不想恰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他的目光毫无顾忌,放肆又直接,炙热又赤裸。 宁婉脸颊瞬间绯红,慌乱地低下头。 萧衍随之敛下了眸中的暗色。 思索过后的章太医,回道:“少量,倒是无妨。” 待章太医离去后,萧衍看着外面,漠声吩咐:“你也出去。” 青禾不敢多留,恭敬地退出马车。 此时,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衍气势极盛,整个车厢都被他的气息笼罩。 突然,冷冽的气息迎面袭来,宁婉身体一轻,接着她就坐到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她惊的花容失色。 “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让人瞧见这一幕,可如何是好?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窝,弄得宁婉痒痒的,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逃。 萧衍不仅置若罔闻,还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接着便用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又细心地调整了姿势,让宁婉更舒适地依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热,宁婉微凉的身体,瞬间就热了起来,她不禁眯了眯眸子,有些舒服。 萧衍轻笑: “昨夜没睡好吧,休息一会儿,孤抱着你。” “睡好了。”宁婉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略显心虚。 “是吗?”萧衍拢眉,“可是,孤昨夜却因你辗转难眠。” 宁婉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羞恼的瞪向他,他怎么有那么肮脏的想法…… 透若琉璃的眸子,即便是瞪人,也漂亮极了。 下一刻,这双漂亮的眼眸被温热的大手盖住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孤,否则……孤会忍不住欺负你。” 萧衍的声音在宁婉耳边轻轻拂过,沙哑又暧昧, 宁婉:…… 就这样,靠在萧衍怀里,不一会儿功夫,宁婉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萧衍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也缓缓阖上了双眸。 刚刚也不是逗小姑娘的,昨夜他确实未曾入眠。 行至半途,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车上和随行的侍卫身上。 皇上下令去前方的客栈,暂且休整一番,雨停后再继续走。 萧衍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宁婉,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似笼中雀37 客栈大堂。 太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舒玉多看了几眼,正好瞥见他臂弯下方露出来的一只绣鞋,鞋面上以金丝线绣制的荷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 舒玉突然想到,前几日陛下还在为太子选妃之事操心,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 就当她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对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对着她笑了笑,笑容比之前的温和又添了几分恭敬。 舒玉虽觉得诧异,但也微微颔首。 侍卫在楼上检查房间,待确认安全后,再去房间不迟,萧衍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萧明珠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踏入客栈。 她跺了跺脚,看着鞋上镶嵌的东珠,染了泥水,娇矜地嘟囔: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讨厌。” 侍女连忙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欲为她擦拭鞋上的泥渍。 不想却擦了个空,只因萧明珠突然往里挪了几步。 此时的萧明珠注意力全然被太子吸引住了。 她看到皇兄怀里明显抱着一个女人!这让她有些嫉妒,也有些好奇。 萧明珠心中把各家的闺秀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有谁值得皇兄如此珍视地抱在怀里。 她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心思都在怀中人身上的萧衍,一时不察,被萧明珠掀开了大氅的一角。 看清是谁后,萧明珠紧咬着牙齿,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锐, “宁婉…” 正向外张望女儿身影的舒玉,听到女儿的名字,便顺着声音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舒玉脑子“嗡”的一声响——她清楚的看到,太子怀中抱着的女子,是她的婉儿啊! 刚处置好密信,踏入客栈的萧奕,就瞥见舒玉的身体摇摇欲坠,忙上前揽过她的腰。 “怎么了?” 舒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侧前方。 萧明珠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脱口而出:“皇兄,你是不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萧衍脸色倏然一沉,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让萧明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重新把大氅盖好,为免惊到宁婉,掩住了她的耳朵。 嗓音冰封冷厉:“女德都被你学到狗肚子了!” 她怎么了嘛,她说的难道不对吗?萧明珠满心委屈,宁婉分明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宋大哥还不够,还迷惑了皇兄。 她不甘的跺了跺脚,扭头又去找萧奕告状,“父皇,宁婉居然勾引皇兄....” 萧明珠丝毫不顾及宸妃就在跟前,她自来有话直说,心里藏不住话。 作为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对她从小溺爱。 眼看舒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奕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住口。” 声音不怒自威。 刚刚还张牙舞爪如小狮子般的萧明珠,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她最怕的就是父皇了。 “父皇……”她声音中还有不甘,却已经明显弱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羽毛。 看着被娇纵的口无遮拦的永平,萧奕皱了皱眉,他素来国事繁忙,对永平确实是疏忽了,待回宫后……他暂且压下心思,沉声吩咐: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侍女们闻声上前,萧明珠也不敢不从。 一股闷气堵在舒玉胸口,她推开萧奕,径直朝着太子走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跟前,舒玉想要叫醒女儿。 萧衍侧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有些不悦,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宸妃娘娘,婉儿昨夜没休息好,让她睡会儿吧。” 他怎么知道没休息好? 难道昨夜两人…… 脑补了一番的舒玉,眼前蓦然一黑…… —— 客房内。 萧衍负手而立,一脸平静。 萧奕望着他,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 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舒玉,不禁感到头痛。 沉默片刻后,萧奕口吻强硬: “如果宸妃反对,朕不会给你下旨赐婚!” 舒玉刚刚对他敞开了心扉,他不愿因为此事,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 在儿子和爱人之间,萧奕果断选择了后者。 躺在床上的舒玉眼皮轻轻颤了颤。 背对着床榻的萧奕没有发现,萧衍却全然看在眼中。 墨色的眸子里汹涌如幽深的湖水, “儿臣与婉儿心心相印,两情相悦。难道父皇要当个棒打鸳鸯的暴君?” 萧奕:…… “还不都是你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气晕了宸妃。” 萧衍皱了皱眉,心中其实也有些懊恼。 可事已至此…… 他扫了眼床榻,语调扬起: “儿臣心中唯有宁婉一人,除了她,此生绝不另娶他人。” “若父皇当真不同意我们,没有子嗣的太子可继承不了这江山,您可与宸妃娘娘再添一位龙子,承继北辰江山。” 话落,萧衍便大步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舒玉耳尖蓦然一热,这个太子,怎地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在难为情之余,舒玉不禁为太子对女儿的深情所动容。 她没想到,太子为了女儿,竟然连皇位也能放弃…… ……听到身后紊乱的呼吸声,萧奕才发现舒玉已经醒了,想到刚刚太子的一番表现,他都要气笑了,这个儿子啊,他真是自愧不如! 离开房间的萧衍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话是讲给宸妃听的, 当然他只娶宁婉的心思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坦诚自己的心意,萧衍也是顺水推舟——比起当面保证,反而无意中坦露心意,更具有信服力。 —— 宁婉这一觉,睡得深沉,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 当她缓缓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微光,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面容温柔。 “娘!”宁婉惊喜地唤着。 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母亲,毛茸茸的脑袋,在母亲颈项处轻轻蹭着。 这是逃跑回来,母女两人第一次见面。 舒玉轻拍着女儿的背,眼中满是慈爱。 可没一会儿,她就按耐不住地询问: “婉儿,你.…”舒玉顿了顿,在斟酌措辞,“婉儿,你告诉娘,昨夜太子是不是对你……” “娘,您别说了!” 宁婉满脸羞窘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她和太子…… 可那种事,便是母亲,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她似笼中雀38 舒玉作为过来人来看,女儿分明也是对太子有意的。 可是,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若太子当真只顾自己痛快,未成婚就要了女儿清白,便是他说的再好听,舒玉也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这般想着,舒玉把心里的疑问清楚的问了出来。 宁婉涨红了脸,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以为,她和太子……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她压下心底的羞意,低低说了声“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后,舒玉倏然一叹,紧蹙的秀眉也随之舒缓。 房间外,高大的身影悄然离去。 —— 盛元二十二年,冬月初六。 太子萧衍向陛下恳请,求娶永乐郡主为太子妃,此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朝臣纷纷上奏弹劾,各抒己见,分析其中利害。 于是,太子求旨赐婚一事,帝未允。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京城,一则讯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元清大师于晨间卜卦,得出一语天机:“太子宁女,良缘天定,盛世华章,绵延不绝。” 此言一出,百姓议论纷纷,皆道此乃国之幸事,民之福祉。 朝中大臣亦是议论纷纷…… 两日后,太子当着众朝臣的面,再次请求陛下赐婚,这次再无异声,皇上当朝下旨允了。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对太子表示祝贺,恭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衍喜意浸染眉梢,一改往日冷漠之姿,温声和语。 众人纷纷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尊贵如太子,也难免落俗。 在这片欢祝声中,独有一人格格不入。 身穿暗红色官服的宋怀瑾,在人群中身形略显落寞。 “怀瑾!”萧衍叫住了他。 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喧嚣,让宋怀瑾听到。 宋怀瑾闻声止步,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萧衍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眼前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怀瑾,你不打算祝贺孤吗?” 太子的声音很淡,可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宋怀瑾心中一震。 他明白太子这话是在告诫他,告诫他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迎着太子锐利的目光,宋怀瑾微微躬身, “臣恭祝殿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萧衍颔首,他知道宋怀瑾是个聪明人。 很快,封太子妃的圣旨便传到了惠宁宫。 宫中上下纷纷俯首听旨。 王福海将圣旨展开,满脸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永乐郡主,柔嘉维则,淑慎其仪,性资纯茂,体度娴雅,言容婉顺………… 今册尔为太子妃,锡之金册金宝,择良辰吉日,入主东宫。 钦此!” 宁婉领旨谢恩。 王福海满脸堆笑,拱手作揖:“恭喜郡主了!” 宁婉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青禾机灵地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王福海面前。 若是平时,王福海就不收了,可今日是喜事,若是推脱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他稍作犹豫后,便笑着收下了荷包,再次向宁婉道贺。 待宣旨的一行人离去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向着自家主子行礼恭贺。 得了赏赐后,欢声笑语亦是更盛。 热闹过后,宁婉回到内殿,刚换下身上繁重华丽的郡主服,就见青禾脚步匆匆地进来。 “郡主,殿下遣人来传话,邀您一同出宫游玩呢!” 出宫? 宁婉有些意动,但想到,每次见面,他的言行举止……又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宁婉刚想推拒,又忽然想起前两天的情景。 当时,她拒绝了他的邀约,结果当晚,他竟夜闯寝宫,做尽了欺负人的事…… 想到此处,宁婉暗道:罢了,白日总好过晚上。 “去回话吧,就说我答应了。” “是。” 青禾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 宽敞的马车里,红色的狐裘披风孤零零地落于车内一角。 黑色大氅下,宁婉娇软的身子与男人紧紧相贴。 刚一进来宁婉就被他拥在怀中,裹得紧紧的。 “婉儿,孤今日很开心。” 萧衍的眼神浓墨幽暗,似要将宁婉整个吞吃入腹。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精致的下巴陷入大氅之中,绯红一片的脸颊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萧衍喜欢极了她这副娇羞模样,心中被填得满满的,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勾起她滑嫩的下巴,半是命令道:“看着孤,嗯?” 宁婉被迫仰起头。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浓浓深情汹涌澎湃。 被这么注视着,宁婉心中既羞涩又有点甜。 “婉儿开心吗?”萧衍问。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滑腻的触感令他目光又深了几许。 宁婉性子内敛,羞于表达,可他偏偏就喜欢逗弄她,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宁婉也知道他的劣性,当即点了点头。 萧衍笑了笑,不甚满意。 “莫不是天气太冷,将婉儿的嘴都给冻住了?” “让孤来尝一尝究竟是不是。” 说着,就出手锢住宁婉纤柔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一吻,初初便是猛烈的,就像他的人,后面更是疾风骤雨。 宁婉就像只被巨浪拍打的鱼儿,无助的承受着,却又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渐渐沉醉。 他的气息霸道侵占着她的感官,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羞赧与悸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宁婉牢牢束缚。 外面寒风凛冽,车内浓浓春情。 许久之后。 宁婉呼吸吁吁、唇珠微微发颤, “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萧衍眉梢染了一抹欲色,手指从她唇角一点点划过,嗓音有种情欲未消的嘶哑, “钟情于伊,情难自禁。” 宁婉心跳倏然加速,交叠于胸前的手臂,顺从自己的心意,一点点圈住他精壮的腰身。 萧衍心中欢喜。 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叹:“真想明日就和婉儿成亲…” “入洞房…” 宁婉:…… 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用了几分力气。 “萧衍,你能不能别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有半分正经的样子,说出去谁能相信,太子竟是这般模样。 萧衍轻笑。 “乖,叫我子衡。” 说着话,唇又粘了过来。 被吻住那一刻,宁婉想,他根本就不是叫她出宫游玩的,而是为了欺负她… 她似笼中雀39 盛元二十三年。 孟夏之初。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宁婉便在侍女的轻呼声中悠悠转醒,睡眼朦胧的她任由侍女们簇拥着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与太子的大婚之日。 正红色的婚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如雪如玉。 金丝凤纹的腰带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的盈盈一握。 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亦是与她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让人感叹,便是神女下凡,怕也难以与她媲美。 不多时,一道接一道的通报声传来: “郡主,太子殿下到长平街了!” “太子殿下已过了月合桥…… 听着他越来越近,宁婉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当最后一次通禀“太子殿下已到郡主府外”传入耳中时,宁婉那颗“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宁婉的出嫁之地,是皇上特赐的郡主府。 半个月前,她刚刚搬入这座府邸,如今,她将从这里踏上人生的新阶段。 十里红妆,从郡主府一直延伸到东宫,鞭炮声与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见证着他们的幸福。 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所过之处,无不引来百姓们的驻足围观和赞叹。 队伍的最前方,太子身着大红喜服,面如冠玉,意气风发。 已经坐在轿辇中的宁婉,小口品尝着太子特意让人准备的糕点,甜蜜的味道不仅溢于唇齿,更甜进了她的心里。 队伍绕城一周后,终于稳稳停在了东宫正门。 宁婉被从轿中抱了出去。 萧衍眼中柔情无限, “抱着孤。” 宁婉搂紧了他的腰,脸颊隔着红纱紧贴着他的胸膛,格外安心。 文武百官齐齐到场,皇上和宸贵妃亦是亲临东宫,共同见证儿子,女儿的婚礼。 经过冗长又庄严的成亲仪式后,头戴凤冠霞帔的宁婉被萧衍抱到了寝殿。 望着坐在榻上,一身华美嫁衣的女子,萧衍的目光深炽热又深情。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萧衍的妻。 萧衍心如擂鼓。 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柔荑,送到唇边,相贴的那一刻,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一吻,把一旁的喜娘和侍女们看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掩在红纱下的芙蓉面,也早已红霞漫溢。 “乖,孤很快就回来。” 萧衍捏了捏宁婉的手心,目光不舍地从她身上移开,准备去前殿宴客。 临走前,为免小姑娘感到拘束,他让殿内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随着四周趋于安静,本应放松下来的宁婉,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心中愈发的紧张。 “郡主…不,如今应该称呼您为太子妃娘娘了。” 细心的青禾看出了主子的紧张,话语间故意带着打趣之意。 宁婉俏脸更红了。 “好啊,竟敢拿我寻开心!” 嘴上这般说着,她心中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一些。 另一个机灵的侍女也跟着插科打诨:“奴婢看呐,青禾姐姐定是想嫁人啦!” 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声笑语瞬间充满了整个宫殿。 宁婉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欢声笑语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在这欢乐氛围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突然传来恭敬地行礼声:“参见殿下。” 当声音传入宁婉耳中,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萧衍跨入殿门,大步流星地绕过精美华丽的屏风,目光直直的落在乖坐着的娇人儿身上。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侍女们躬身行礼后,有序地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萧衍和宁婉两人。 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宁婉脊背绷得笔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她身前站立,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过得格外缓慢。 男人迟迟未有动作, 终于,宁婉忍不住说话了: “你…你掀盖头啊。” 带着娇嗔的催促,惹来萧衍的轻笑。 下一刻,宁婉眼前一亮。 身着红色喜服的萧衍,仪表堂堂、龙章凤姿,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是孤不好,让太子妃久等了。”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戏谑。 宁婉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动作太磨蹭了!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瞬间就勾住了萧衍的心。 本就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的宁婉,经过精心妆扮,更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萧衍压抑已久的欲望,不再压抑,顷刻间便汹涌地释放出来。 他就像是一头刚刚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着心仪的猎物扑去。 可怜宁婉,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榻。 宁婉有些发懵,没想到男人这般的急。 她扭过头,避开了落下来的薄唇。 萧衍的唇便落在了纤细的雪颈之上,他拧起了眉头,重重地吮了口,将不满的情绪都宣泄在这一吻之中。 宁婉忍不住轻哼, 白嫩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声音沙哑:“别…合卺酒…合卺酒还没喝呢……” 听到这话,萧衍身体一僵,原本狂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俊朗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 他刚想起身,目光就又被吸引住了。 如玉的小脸上萦绕着丝丝媚意,唇瓣微微张启,因为紧张,吐出的气息又急又乱,每一次呼吸,那动人的身段,都随之…… 萧衍心头一热,复又低下头去,狠狠地亲她。 他尽情吸吮着,直至将她唇上涂抹的口脂都吃了去,方才意犹未尽地起了身。 她似笼中雀 完 萧衍抱着娇软无力的小姑娘来到桌案旁,斟了两杯酒, “婉儿善饮酒吗?” 宁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都是麻的,她不想说话。 萧衍微微一笑,“孤帮你。” 宁婉神情微怔, 虽是第一次成亲,但她也知道这合卺酒需夫妻共饮,象征着两人从此结为一体,永不分离。 萧衍不会不知,却仍这般说,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可她很快便感觉到,他落在她唇上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宁婉突然明了,他所谓的“帮她”究竟是何意。 这让她一时间,又是害羞又是无奈。 他怎么这样啊!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愿让他“奸计”得逞,宁婉端起一杯酒,放到他手中,自己则拿起另一杯,灵活地穿过他的手臂, 臂弯相交后,示意他快饮下。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似是在说:“哼,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 那娇娇的小模样,不禁令萧衍心尖一酥, 他勾了勾唇,顺从地与她饮下了合卺酒。 酒液滑入喉道,留下一抹淡淡的甜味。 萧衍抿了抿唇,眸光陡然变暗,饮了酒,就该洞房了…… 五指倏然收拢,指腹轻轻滑动,这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经不经得起他…… 还没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心火已经燎原,萧衍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置于榻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慌乱中,宁婉摁住了那只已经勾住腰带的手, “别……” 萧衍有些不高兴, 宁婉小声的说:“我……还没沐浴呢。” 听了这话,萧衍神色稍霁,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压抑的目光紧紧盯着下首的人儿, “一起洗…” 宁婉:…… 迅速地摇头,她不要。 萧衍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不愿意让他给她洗澡, 不过也罢,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毕竟,夜还很长...... 萧衍轻笑一声, 目送着人去了浴房,自己也去沐浴了。 宁婉不习惯被人伺候着,除去装扮后,便让侍女们全部退下了。 她洗的很慢,直至水温变凉,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仔细擦干身体后,换上干净的小衣。当她拿起要穿的寝衣时,脸蛋儿“刷”一下就红了。 展开后的寝衣,薄如蝉翼,只有薄薄的一层红纱。 似乎是为了助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还点缀着花蕊, 宁婉望着这件让人浮想联翩的寝衣,羞涩难耐。 她轻咬下唇,这让人怎么穿! 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还没好?用不用孤来帮你?” 宁婉的心瞬时怦怦乱跳,生怕他真进来,急忙喊道:“别进来……你…你帮我拿件衣服。” 一门之隔的萧衍,滚了滚喉咙, “哦?不是有寝衣吗,婉儿莫不是不会穿?若是如此,孤愿为你效劳。” 话音刚落,房门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 宁婉动作迅速地将寝衣裹在身上,总比不穿的好。 红裙薄如烟,掩不住惊心动魄的身段, 晃人眼,勾人心。 萧衍眸光沉沉,这哪是小姑娘,分明就是来魅惑他的妖精, 滔天的侵略气息朝着宁婉席来。 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护在胸前,试图遮住外泄的春光。 已经来到近前的萧衍,擒住玉臂,迫使她放下防御。 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欲望:“让孤好好看看。” …… 只一眼,便觉喉咙发干、胸腔燥热。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红帐翻滚,红烛晃动。 粉嫩的指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又无力地垂落。 此刻的宁婉,就如狂风中摇曳的细嫩柳枝,急需依靠粗壮的枝干来支撑,而萧衍就是她的依靠,也是掌控她一切的主宰者。 他低语:“喊夫君。” “夫君……” 娇柔细软的声音从帐中传出,转瞬又消逝于唇齿之中。 男人像是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异常的痴迷、贪恋。 烛光摇曳,热浪不止…… 是洞房花烛夜,也是个不眠夜。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四个年头。 盛元二十七年春。 大地复苏,万物焕发生机。 北圣帝萧奕突然降下退位诏书,他已决意远离朝堂,与心爱之人一同归隐。 随着萧奕的离去,太子萧衍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称北旸帝。 太子妃宁氏封为皇后,两人唯一的儿子萧稷,则被立为储君。 登基后,帝后始终同处一宫,形影不离。 群臣谏言,于礼不合,劝帝广纳妃嫔,丰盈后宫。 帝怒,直接废除后宫。 萧衍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对他的小姑娘许下的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完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 1979年。 平城军区大院。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炽热的阳光。 一对男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男子身材高大像山似的,面相却意外的憨厚老实。 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身形分外瘦削,发黄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一个有线条感的下颌。 两人走到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李建军说:“到了,就是这里。” 宁婉仰起头,打量着这栋小楼,眼中满是好奇,但只看了两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暗暗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等会儿要好好表现,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事。 李建军喊了两声后,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同志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吴玉芬。 “伯母,我把人带来了。”李建军满脸笑容。 吴玉芬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建军身后的宁婉,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面上却笑的热情, “快,先进屋,屋里凉快。” “哎。” 应了声后,李建军便抬脚进了院门。 宁婉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屋里,李建军将手中提着的罐头轻轻放到了桌上。 吴玉芬嗔怪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太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他们家里不缺吃的,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李建军老实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吴玉芬招呼两人坐下,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两杯凉茶,笑容满面: “来,天儿热,喝杯茶润润嗓子。” 李建军和宁婉赶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异口同声:“谢谢伯母!” “谢谢!” 吴玉芬笑着摆了摆手,“快坐快坐,别那么客气。” 心中不免点了点头,是个懂礼貌的。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建军直接切入正题, “伯母,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老家同村的妹妹,下地干活、做家务、做饭,样样都难不倒她,是个能干的。”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宁婉主动打个招呼。 宁婉心领神会地对着吴玉芬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 “吴同志好,我叫宁婉。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心中满是紧张,怕自己不能被留下。 这时,吴玉芬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 面色微微泛黄,吴玉芬猜想可能是营养不良所致。 尽管面色不好,她的五官却是精致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和谐。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与世故。 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再看她身上的衣着,上衣是最耐用的粗布制成,已经有些磨损起毛了,腰间还打着几个补丁。 可虽然衣着破旧,但她浑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吴玉芬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胜在朴实、干净。相比之下,之前亲戚给她介绍的那个人,就显得太过精明与算计了。 一番打量过后,吴玉芬对宁婉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小李啊,你是霆川的战友,也不是外人,伯母也丑话说在前头。” 李建军笑的真诚,“伯母,您有话直说。” “让小宁先留在这儿试用几天看看情况。要是彼此都觉得合适,就按之前说好的,每个月给她开三十块钱的工资。但如果……”说到这里,吴玉芬稍稍停顿了一下, 李建军有眼色地接腔:“如果不合适,您只管说,一切都听您安排!” 李建军的知情趣,让吴玉芬满意的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建军就提出告辞,他就请了半天假,要赶紧回去。 临走前,他嘱咐宁婉:“好好干。” 宁婉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李大哥。” 李建军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宁婉的性子,不然再怎么可怜她,他也不会介绍她来的。 李建军离开后,吴玉芬对宁婉简要的介绍了家中的大致状况,便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上班了,作为外科主任,她工作很忙。 宁婉则拎起自己带的小包裹,步入了她将要住的房间。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光亮,让她不由地眯起了眼。 屋内很干净,一张一米左右的床靠墙摆放,旁边有一张小巧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 望着眼前的一切,宁婉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这样的房间,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如今,能住进这么好的房间,不好好干活,宁婉自己都会觉得心中难安。 于是,她将带来的两件衣物放进衣柜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起了房子。 等吴玉芬结束忙碌的工作回家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家具和干净得几乎没有灰尘的地面。 她暗暗感叹自己没看错人,是个手脚勤快的。 听到动静的宁婉赶忙迎上来,“吴同志,您回来啦!” “饭已经做好了。” 说完,宁婉又转身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将准备好的晚饭一一端出来。 她边端饭边说,“吴同志,我看到家里还有一些面条,就做了打卤面,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话中带着几分忐忑,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敢情好!我呀,最喜欢吃面条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气势之威严,让人不由地心生敬意。 宁婉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行了个不太标准但却十分认真的军礼, “首长好!” 声音里满是敬畏。 看到宁婉的举动,卫国璋不禁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哈哈……小同志别这么拘谨,放松点,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吴玉芬也被逗笑了,她拍了拍宁婉的肩膀,和蔼地说: “小宁啊,这是你卫伯伯,不用紧张,他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 宁婉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度紧张的举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又将剩下的卤子端到桌上。 卤子有两种,一种是番茄鸡蛋,另一种是鱼香茄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小宁啊,你这手艺不错!”卫国璋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这阵子吃吴同志做的饭,他都要成水桶了,这下总算不用吃饭配水了。 “您喜欢就好。”宁婉很高兴自己做的饭合他们的胃口。 吴玉芬暗暗瞪了丈夫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卫国璋连忙赔个笑脸。 吴玉芬心气儿顿时顺了。 见宁婉还要回厨房,吴玉芬连忙招呼她:“小宁,过来一起吃。” “不不不,我已经热了窝窝头了。” 宁婉摆手拒绝,白面可是金贵东西,她哪好意思吃。 吴玉芬没想到这小姑娘心眼这么实,心中对她更加的满意了。 但她也不是个抠搜的,更不是剥削阶级,当即脸色一板,不乐意了, “小宁啊,我们家不讲那些,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卫国璋也出言附和。 两人说的真诚,不是客气话,宁婉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首。 细滑的白面入口,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怎么还哭了呢?”吴玉芬不解。 宁婉迅速眨了眨眼,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太久没有吃过白面了。” 刚认识的陌生人都能对她这么好,而她的亲人却……宁婉又夹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香甜的面香在舌尖绽放,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心中的阴霾。 吴玉芬和卫国璋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医生,见得多了,这年头,有很多人都还吃不饱饭。 不过……卫国璋眼神坚毅,他们国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饭后,吴玉芬找了两套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拿给宁婉,虽然是旧衣服,但也六七成新呢,比宁婉身上穿的衣服好太多了。 宁婉爱惜的摸着衣服,又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睫毛微微翘起,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宁婉眼里有活,做事利索,吴玉芬很满意,试了三天后,就拍板让她留下。 不用顶着烈日干活,也不用挨骂,还能吃饱饭,宁婉对这一切很满意。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夜色下的军区大院格外宁静。 大部分人已经睡去,也有人才刚刚踏着夜色归家。 卫霆川刚入家门的那一刻,军人特有的敏锐,让他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很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他发动攻击。 卫霆川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应对,他身形一闪,一下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武器”,仅仅两下便将人制服在地。 “救……命……” 宁婉手腕被扣住,胸口被压着,疼得都要说不出来话。 娇软的女声令卫霆川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的就心慈手软,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语气像寒冬腊月的寒冰般冷肃。 他家? 疼痛让宁婉的脑子格外灵光,她想到李大哥说过,这是他营长的家。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卫营长?也对,这里可是军区大院,哪有坏人敢来这里啊! 想到这里,宁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 “您是卫营长吧?” 她急切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我以为是坏人呢,真的对不起。” 她打扫完厨房,又备好明天早上的食材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躺下还没几分钟,就听到院中传来了动静。 卫首长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吴同志,这种情况下,宁婉顾不得思考,随手就拎起一个扫帚,谁能想到是自己人。 听了解释的卫霆川,心中的警惕反而更浓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什么女同志,可对方竟然知晓他的身份? 大臂肌肉绷的紧紧的,隆起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手臂用了力气往下抵。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宁婉疼的声音发颤:“我是宁婉……在您家帮忙做活的……” 卫霆川皱了皱眉。 从声音判断,她年纪不大,如此年轻的女人,会是保姆? 前不久邻市才刚刚拔除几名隐藏极深的间谍。 她怕不是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从而降低他的警惕性…… 想到此,卫霆川眼底一片冷色。 女间谍深夜潜入一个军区首长的家,碰上归家后的他,自称保姆来迷惑他,以此降低他的警惕,然后趁机逃走! 非常合理。 他决计将她先绑起来,再仔细盘问。 瑟瑟发抖的宁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森冷刺骨,哪知道对方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好在这时吴玉芬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宁?小宁是你吗?” 母亲的话令卫霆川有片刻愣神,她真的是保姆? 宁婉趁机猛地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 没得到回应的吴玉芬,开始往楼下走。 “哒哒哒”的下楼声,让卫霆川暂时按下心思,他觑了眼房门,淡声道: “妈,是我。” 听到儿子的声音,吴玉芬很高兴,“霆川,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卫霆川应和着。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宁婉这才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原本白皙的部位已是通红一片。 轻轻的碰了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眼中闪过泪花,他是铁做的吗…… 与此同时,卫霆川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前不久建军介绍到家里一个保姆。 卫霆川蹙了蹙眉,倒是他多心了。 他的眉眼又很快舒缓,不是可疑分子就好。 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后,卫霆川就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衣服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身为军人,在泥泞中摸爬滚打、接受严苛的训练是家常便饭,但条件允许时,他还是喜欢保持自身整洁。 卫霆川径直走向浴室,打算好好洗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3 浴室里。 衣服脱落后,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 随着呼吸的节奏,紧致的腹肌微微隆起,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满满都是充满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这身材,妥妥的男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女人见了都想摸一下的那种。 卫霆川微阖着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顺着他俊毅的面庞,流入胸腹……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胸口…… 温热、绵软。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冷硬的面庞顷刻间有了丝丝裂痕,那双总透着凉意的眼眸,也蒙了一层热气……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卫霆川的生物钟准时敲响。 他利落地穿戴整齐,下楼。 当瞥见厨房亮着的灯时,脚下的步伐倏地一转,往厨房而去。 听到声响的宁婉,回头去看,看到是他后,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动作快到以至于卫霆川都未能看清她的样子。 他表情一时有些赧然,想来是自己昨夜吓到她了。 卫霆川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抱歉,昨晚是我误会你了。” 背对着他的宁婉,手指微微一顿,胸口好似还在隐隐作痛。 她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 卫霆川还想问问伤到她没有……可女同志那里太过私密,他怕冒昧开口,唐突了对方。 垂眸看了眼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卫霆川就暂时按下心思,离开家,去了军区。 晨间操练过后,卫霆川叫住了闷头往食堂跑的李建军。 “建军。” 李建军刹住脚步,看向身后:“营长,你叫我?” 卫霆川微微颔首,淡声道:“一起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而行,被军裤包裹着的大长腿,整齐划一。 卫霆川:“宁婉是你介绍给我母亲的?” 李建军点点头,应道:“是啊,你当时出任务不在,我就直接带她去见了伯母,怎么了营长?”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营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宁婉? 难道他对宁婉有什么不满不成? 想到这儿,李建军连忙解释:“营长,宁婉那姑娘挺可怜的,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你跟我说,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 卫霆川眉头蹙了下,这么紧张做甚? 他难道很不好相处? 这话他也随意地问出了口。 李建军不假思索的点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冷面阎王”,阎王能是好相处的嘛。 卫霆川冷哼了声。 他是对部下严厉,但都是为了他们好。平时多流汗,真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活着回来。 意识到不妙的李建军赶忙补充:“哈哈,当然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还嫌不够的,又加了一句,“你是我跟过最好的营长。” 卫霆川嘴角抽了一下,转了话音,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 “她一个小姑娘来平城做事,父母不担心?”郓城与平城相距千里,坐火车也要十个钟头。 闻言,李建军面色微变,正了正神色,竹筒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卫霆川听完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样的父母也是无话可评。 他神色认真的看着李建军,说:“放心,宁婉做事认真,我母亲很喜欢她。” “那就好。”李建军笑了笑。 看着李建军憨厚的脸,卫霆川难得起了几分好奇,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李建军也没多想,顺嘴就说了,“我娘见她可怜,挺心疼她的,让我多照看着她。” 原来如此,卫霆川点了点头。 —— 下午回到家,卫霆川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客厅,直接就上了楼。 结果刚踏上二楼,就被一抹如羊脂玉般的白腻晃了眼。 女人躬着身子,认真地擦拭着房门,宽松的衣角随着她的动作向上掀起,如嫩笋般细嫩的腰若隐若现… 卫霆川的目光,有瞬间的凝滞。 与此同时,耳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抿了抿唇,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刚想开口训斥,又想到对方不是他的兵,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刻意避开那抹白,走近了几步,问: “你在做什么?” 宁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抹布都差点掉了。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她转过身,咬了咬唇,声音细弱:“…打扫卫生。”边说话,身体边往后倾,紧紧抵在门上,和他拉开距离。 他有那么吓人吗? 卫霆川微眯起眸子: “抬起头说话!” 勾头含腰的,如果是他的兵,早被他罚去五公里越野了。 带着命令的口吻,令宁婉迅速站直了身子。 男人很高,宁婉平视过去,就看到锋利的下颌,还有薄薄的嘴唇,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鼓鼓的肱二头肌又落入余光,这让宁婉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心有余悸的她,连忙垂下了眼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这一次卫霆川也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军人的习惯,让他观察的格外细致。 那是一张不足他巴掌大的脸蛋,眼睛很大,微微低垂着,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红润的唇瓣被贝齿咬着,已经隐隐咬出了痕迹。 卫霆川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正值盛夏,天气异常闷热。 本就忙活了大半天的宁婉又加上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最终没入宽松的领口,单薄的上衣被浸的半透,贴在胸口…… 那隐约显现的弧度,让卫霆川心头一跳, 他立刻移开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客厅的风扇不是摆设,热了就去吹。” “啊?”宁婉怔愣的望着他。 卫霆川:…… 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去休息!” 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那股气势让人无法抗拒,不敢不听从他的安排。 宁婉微微垂眸,绕过他,往楼下去。 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落,她边走边要抬手去抹,完全忘记了手中还拿着抹布。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4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宽大的手掌自宁婉耳畔掠过,精准擒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好小。 他的手大概有她的两倍大小,这一想法在卫霆川脑海中划过。 男人的手掌很热,宁婉被烫的连忙抽回手,“噔噔噔”地奔下了楼。 掌心倏然变空,五指下意识微微收拢,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当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后,卫霆川眉心紧紧蹙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可是太快了,卫霆川没有抓住。 他抿了抿唇,摸了摸口袋里的药膏,这是他从部队医务室买的,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她, 可方才他瞧见她手腕处有一圈淤青,想必是昨夜所留,说不定身上也有类似的青痕…… 想到这儿,深觉过意不去的卫霆川,转身就下了楼。 见客厅里没人,卫霆川敲了敲宁婉的房门,“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宁婉摸了摸发烫的脸,深吸一口气后,打开门。看着递过来的药膏,清凌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卫营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卫霆川冷俊的面庞有点不自然,解释说:“昨晚我多有冒犯……用这个药膏会好一些。”说着,又把药膏往前递了递。 想到昨晚,宁婉的脸一下子全红了,接过药膏,小声说了声谢谢,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送出药膏后,卫霆川松了口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房间里,宁婉看着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下……打开盖子,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撩起衣服,涂抹在青痕处,冰凉的触感令她眯起了眼。 这一天晚上,卫家三口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当然还多了一个宁婉。 卫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卫国璋和卫霆川父子俩低声讨论着一些时事,当然,他们说的内容都是不需要保密的,旁人听到也没关系。 卫霆川目光时不时掠过宁婉,注意到她只吃碗里的饭,菜却极少动。 不禁皱起眉头,都这么瘦了…… 终于,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吃菜。”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宁婉身上。 “是啊,小宁,多吃菜。”吴玉芬语带关切。这小姑娘做事认真,就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卫国璋也投来温和的目光。 宁婉心头一暖,感激的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夹起离她最近的烧茄子,放进碗里。 她只是太珍惜这份工作了,所以才处处小心。 卫霆川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眉心像打了个死结。 他不值一个笑脸? 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 难道她依旧对昨晚的事心存芥蒂? 卫霆川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却没刚刚好了,他皱了皱眉,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吴玉芬惊讶:“霆川你不吃了?” “嗯,吃好了,你们慢用。” 离开餐桌后,卫霆川没有上楼,而是出了门。 “怎么一碗饭就饱了?”吴玉芬奇怪的摇了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婉看了眼桌上的菜,咬了咬唇,看来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夜晚的风,携带着些许凉意,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霆川回来了” “也来凉快啊?” 大院就这点不好,每走几步都能碰到熟人。卫霆川捏了捏眉心,掉头去了西北角的小树林。 “嘭!” 一声闷响。 “哪个不长眼的踢老子!”怒吼声填满了小树林。 “赵文康,你是谁老子?”卫霆川嗓音虽淡,却隐含厉色。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文康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打小就跟在卫霆川屁股后头,被收拾习惯了…… 自打他川哥当兵后,他就很少挨揍了,突然来这么一下,甚至还觉得有点亲切! 赵文康拍了拍被踢的屁股,利索起身: “川哥,你怎么也来小树林了?” 卫霆川皱了皱眉,反问:“你能来,我就来不得?” 他也不想来这儿喂蚊子,那不是没地儿去嘛!赵文康像是找到了垃圾桶,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来: “川哥啊,你可千万别结婚,这婚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卫霆川:“?” “昨天我不过就是喝醉了,男人嘛,喝点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她倒好,二话不说就带着儿子直接回娘家了。 现在好了,见不到孙子,我老爹老娘都不让我进门了!你说说,这结婚到底有啥好的…… 唠叨个不停的赵文康,让本就心里不舒坦的卫霆川更心烦了,刚想抬脚走人,结果赵文康先他一步, “川哥,那啥,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好好聚聚。” “你干什么去?”卫霆川随口一问。 “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哄回来,我总不能在这小树林里过夜吧!” 赵文康两手一摊,口吻无奈,就算媳妇哄不回来,好歹也能在老丈人家待着。 卫霆川心中一动,问:“你怎么哄?” 赵文康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顿时兴奋极了,那模样就如狗熊嗅到蜂蜜一般。 “川哥,你有中意的对象了?” 是谁能摘下他川哥这朵高岭之花,赵文康目光灼灼,好奇死了。 难道是宋聘婷? 不对! 宋聘婷那个大小姐,川哥怎么看得上! 卫霆川脑中一闪而过宁婉的面庞,但很快就摇头否认:“没有。” 他是想“哄”她, 但他只是想为之前的冒犯赔罪。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尽早解决这个“矛盾”为好。 不管真的假的,赵文康却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开始传授心得。 卫霆川听的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一番交流之后,卫霆川回到家,家中已是漆黑一片,想到之前闹出的误会,他不禁放轻了脚步, 却不知晓,此时的宁婉还未入眠,她在琢磨着新菜式。 不喜欢她做的菜,就意味着她会丢掉这份工作……宁婉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哪能睡得着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5 隔天上午,宁婉做完家中的卫生,就出门买菜了,她琢磨出了一道新菜式。 离大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出行极为方便。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宁婉就收获满满的坐车回来了。 她拎着东西从公交车上下来,然而没走几步,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挡在面前的,是宁婉刚认识没多久的保姆黄婶,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米七出头,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穿着白衬衫,蹬着锃亮的大皮鞋,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派头十足。 上周,黄志杰偶然间看到了——与他姑姑同行的宁婉,只一眼便对她日思夜想。 当时他正在陪领导出外勤,过后他便央求姑姑给他牵线搭桥,哪曾想竟被宁婉一口回绝了。 昨天他又去见了两个相亲对象,可她们都比不上宁婉好看,黄志杰便让姑姑带他来这儿找她。 黄志杰不信,凭借他的条件,一个乡下女人还搞不定? 他坚信等宁婉见了他后,一定会改变主意。 黄志杰抚了抚头发,一脸迷之自信, “宁同志,我是黄志杰,是机械厂的干事,每个月有四十八块的工资,再加上有三个姐姐贴补, 你嫁给我后,就不用辛苦出门干活,只要给我生俩儿子,把我爹我娘还有我照顾好就行。”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父母,虽然你是农村人,我父母可能不太乐意,但只要我认定你,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宁婉:…… 怎么说呢,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瞥了眼黄婶,心想这便是她先前所说,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侄子,虽然她没看过电影,但电影明星怎么都不能跟她侄子似的…吧 的确如黄婶所说,他侄子的眉毛又黑又粗,活像两把刷子,那眼睛也是转个不停,可惜并非透着机灵儿,反倒显得贼眉鼠眼。 明明自己已经说了不处对象,可黄婶竟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宁婉小脸一垮。 “黄婶,你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那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对你侄子没兴趣。” 软刀子扎人也是极疼的。 黄秀英脸上皱巴的都能夹死苍蝇,一个乡下来的,还给她甩脸子。 若不是侄子就是死心眼看上她了,黄秀英才不愿把侄子介绍给宁婉这个小蹄子,真是不知好歹! 黄志杰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可看着宁婉越发白皙的小脸,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于是对姑姑使了个眼色,让她再说和说和。 黄秀英自己没儿子,对这个侄子那是千依百顺,见状,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 “小宁啊,你别生气,我侄子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他条件多好,跟着他铁定不会吃苦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宁婉皱了皱眉,语气坚定:“黄婶,我说过了,我不想谈对象,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去了。” “宁婉,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黄志杰不甘心地往前凑,还想伸手去拉她…… 宁婉见势不对,就想绕过两人, 黄秀英伸手拉她,“小宁,你……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人齐齐转头望去,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他们身侧。 阳光肆意洒进车里,后座的男人微微眯起双眸,太阳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脸部线条。 看着车外面的人,男人轻轻扬了扬唇,利落地推开了右侧车门。 “宁同志!” 宋临峰离得老远,就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眼熟。待到近前,果然,正是火车上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宁婉看到他,脸上满是惊讶,脱口而出:“宋同志!” 当初,她能够来到平城,全靠李叔李婶的帮助。买完火车票后,她身上仅仅剩下一块钱和两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气炎热,火车车厢里更是犹如蒸笼一般,宁婉当时又热又渴,都快要中暑了。是坐在对面的宋临峰,好心地将自己的水壶借给了她。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宁婉以为两人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与他重逢。 宋临峰对着宁婉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快速扫过她身侧的两个人,倏然变冷,“宁同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等宁婉回答,黄秀英赶忙抢着说:“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她拉着恋恋不舍的侄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是宋参谋长家的公子,她可不敢得罪,就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勾人,心气也是真高,怪不得看不上她侄子。 望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宁婉对着宋临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好像每次遇见他,都很狼狈。 “谢谢你,宋同志。”宁婉真诚地说道。 宋临峰摇了摇头,他没做什么。 经过短暂交谈,宁婉才知道,原来宋临峰也是军人,就住在军区大院。 只不过他出任务刚回来,所以宁婉来这儿快一个月了也没碰见过他。 宋临峰让宁婉上车,宁婉看了眼手中拎着的鱼,谢绝了,把车弄脏就不好了。 见状,宋临峰也不勉强,他让司机小李开着车先走了,自己则陪着宁婉一起走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很快就走进了大院。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宋同志和宁同志,变成了宋大哥和小宁。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也缓缓驶进了大院。 卫霆川摸了摸口袋里和战友换来的布票,勾了勾唇。 车辆转过拐角,右前方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骤然闯入了视线中。 卫霆川原本微勾的唇,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女人唇边挂着的那缕笑,仿若刺眼的光,令卫霆川黑眸微微眯起,笑得这般欢快,这人怎会有两副模样。 他瞬间加速越过两人,接着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子稳稳停在了两人前方。 卫霆川迈着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宁婉,最终落在了宋临峰身上。 他扬起眉:“临峰,好久不见。” 宋临峰目光从地上那道显眼的车痕移开,笑了笑说:“是好久没见了。” 虽然同在一个军区、同住一个大院,但两人同为军人里的佼佼者,出任务的时候比较多,是很长时间没有见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6 卫霆川目光突然转向宁婉,淡声询问:“时间不早了,宁同志,午饭做好了没?” 宁婉尴尬的摇了摇头,之前吴同志曾交待过她,中午大家都不回来,让她只做自己的那份饭,所以她也不紧不慢的,没有注意时间。 哪里料到卫霆川会归家。 她连忙说:“卫营长,我现在就回去做。” 卫霆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走之前,宁婉对着宋临峰笑了笑:“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宋大哥? 卫霆川斜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收紧,叫的真亲热。 宋临峰微微一笑,说:“好,你赶紧去吧!” 直到宁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这一切都被卫霆川看在眼里,他语气有些冷:“她是农村来的。” 宋临峰微微一愣,对卫霆川的话有些诧异,接着便不认同地反驳他:“农村出身怎么了?难道就低人一等?” “霆川,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起阶级之分了。” 卫霆川并非看不起宁婉,他只是……只是……那种感觉… 他拧了拧眉,他只是…认为他俩不般配。 对,就是如此! 想通之后,卫霆川眉心一松,语重心长地说: “宋伯母向来注重门当户对,她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乡下姑娘进门的。” 宋临峰哑然失笑,抬手朝他捶了一拳,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把小宁当妹妹看待。”谈婚论嫁?简直是无稽之谈! 想多了?卫霆川眸中满是深沉。 一口一个宋大哥,一口一个小宁,他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家后,卫霆川径直朝厨房走。 宁婉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宁同志,你出来一下。” “卫营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宁婉边切着菜,边回话。 “出来。”卫霆川加重了语气。 宁婉转过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 客厅里。 卫霆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宁婉。 在他的注视下,宁婉渐渐变得局促起来,下意识站直了绷直了脊背,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卫营长……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讲吧。”宁婉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卫霆川注意到她眼里的忐忑,这让他想到她和宋临峰走在一起时——自在、轻松,笑的跟花似的! 一股无名火瞬间在心中燃起。 “宁婉同志,你是来工作,还是找对象的?” 卫霆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啊?” 宁婉乌眸圆瞪,她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望着面带嘲意的卫霆川,宁婉知道她没有听错。 他的意思是——她打着工作的幌子,来大院找对象?这种无端指责,让宁婉有些羞恼,这个卫营长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没解决,哪有心思找对象。 宁婉之所以会来平城,是因为她偷听到她那对爹娘要对她下药。 他们曾提出,要宁婉嫁给肉联厂刘主任的傻儿子刘大宝,刘大宝不仅傻年纪也三十多了,还有过一个媳妇,之前的媳妇据说是被他打死了, 宁婉即便性子再软,但也不是傻子,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她死活也不同意。 她爹娘明面上妥协了,哪曾想,背地里却打算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宁婉不得不从。 意外听到两人的谋划后,宁婉害怕极了,只得向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的李叔李婶求助,这才得以来到平城。 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能找谁做对象?又有谁愿意? 黄志杰吗?就算是他知道了她有这样的父母,怕是也不会愿意! 宁婉心里也清楚,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这些天以来,她已经想好了。 他们无非是想用她换一笔钱,那她就用钱将自己“赎”出那个家,把户口迁出来,彻底摆脱…… 陷入回忆里的宁婉,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卫霆川看在眼中,却是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了,心中怒气纵生,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重重的敲着, “笃笃笃”,指节敲击的声音将宁婉的思绪拉了回来。 卫霆川的眸子是狭长的凤眸,即便是淡淡地看向他人,也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此时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宁婉心里极为不适,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正准备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会认真工作的。 却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卫营长看到了她和那个黄志杰拉扯?或者听宋大哥说了些什么,从而误会了…… 这可真是冤枉! 宁婉连忙解释:“我来大院就是为了工作……我不知道那个黄志杰会找到这里来,但他不会再来了,我已经跟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黄志杰,又是谁? 一个宋临峰不够,又来个黄志杰? 卫霆川脸色一沉。 见他面色不对,宁婉又连忙补充:“我根本不认识黄志杰,但是他的姑姑黄秀英是孙军长家的保姆。” “之前黄秀英让我和他相亲,我拒……” “相亲?什么相亲?” 宁婉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不知何时,吴玉芬竟出现在了门口。 她满脸狐疑地盯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宁婉身上。 “小宁啊,你说相亲,什么相亲?” “还有霆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吴玉芬脸色不若往日温和,甚至有些难看。 宁婉抢先一步解释,“吴同志是这样的,孙军长家的保姆黄婶,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但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就起了点摩擦,碰巧被卫营长看见了,所以他就问了我几句。” 说完,宁婉暗暗瞥了一眼卫霆川。 她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总不会再跟吴同志告状,说自己不务正业吧…… 吴玉芬探究的望着宁婉,见她一脸真诚,没有作假的样子。 又看了眼儿子——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吴玉芬松了口气,暗自笑骂自己真是胡思乱想…… 霆川和小宁?她怕是脑子糊涂了。 吴玉芬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小宁啊,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处处看看。” 宁婉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7 …突然,宁婉想到自己饭还没做呢,连忙出言解释,“对不起吴同志,我买菜回来晚了,还没做饭。” 吴玉芬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回来拿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同事的儿子要结婚,没有缝纫机票,问到她这儿了,正好她手中有,对方还挺着急用,她就趁着中午休息回来拿。 再说,她之前交待过中午不回家吃饭的,这不怪宁婉。 宁婉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冲着她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卫霆川扫过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嘲意,好一个顾左右言其他,只字不提宋临峰! 吴玉芬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疑惑的问道:“霆川,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往常他都是在部队解决午饭。 “去车站送战友,顺路就回来一趟。” 卫霆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想到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卫霆川又不受控地看了眼厨房。 才来大院几天,又是宋大哥又是相亲的,怕是很快就离开他家了! 他还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来送布票给她,以此表达歉意,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可笑了,卫霆川嘴角嘲讽的勾起。 宁婉突觉后背发凉,偷感十足的回头去瞧,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侧脸。 卫霆川丢下一句“我回军区了”,就离开了家。 这一去,宁婉数日都未再见过他。 —— 盛夏的天,燥热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结束了一上午的操练,饥肠辘辘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往食堂跑去, 太狠了,这个“阎王”!简直把他们当铁牛训嘛! 被称作“阎王”的卫霆川,短袖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结实的胸肌轮廓,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 他随意抹了把汗湿的黑发,跨着大步,朝食堂而去。 周围的树被晒得蔫蔫的,没有一丝风。 路过门口时,前面的几个小战士边走边不时往门口方向看,议论着:“那个女同志可真好看……” “她手里拿着饭盒,是来送饭的吧。” “不知道她有对象没……” 卫霆川皱了皱眉,哪能这样随意议论女同志。 “注意纪律!”他口吻严厉。 小战士回头一看,发现“阎王”就在身后,这几天被训疯了,小战士条件反射的挺直腰杆,闭紧了嘴巴。 卫霆川目光随意地扫过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极为醒目的女人。 黄色的碎花上衣,衬得女人像朵花似的,两个麻花辫乖顺地垂在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晒的粉扑扑的。 不是宁婉是谁。 卫霆川平静的眸光陡然一暗,她来这里做什么?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饭盒上,想到小战士的话,难道她是来给他送饭的? 温度高的像火炉一样,卫霆川仰头望了望头顶炽热的太阳。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给他送饭…… 卫霆川突然觉得,他前几日的想法太过于主观。 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笑脸相言是正常的。 旁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 一番自我脑补之后,卫霆川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调转脚步,大长腿迈得极快,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站在门口的宁婉,似有所感的抬眸望去。当看到卫霆川后,她心中一惊,他怎么过来了… 她连忙垂头望地,假装没看到他。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到近前的卫霆川,看着做鸵鸟状的女人,薄唇轻扬——那天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女同志拉不下脸面来,他理解。 而且她都来给他送饭了……卫霆川轻咳了声,语气柔和:“宁同志,天气这么热,你怎么来给我送饭了?” 一旁的卫兵不解地挠了挠头,这个女同志不是说她来给李连长送饭吗,怎么又成了卫营长? 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 卫兵摇摇头,目视前方。 没得到回应的卫霆川,大手抓住饭盒,轻轻拽了拽,……没拽动。 女人的小手紧紧攥着饭盒,就是不松。 卫霆川有些不解,转瞬又意识到了什么,出言道歉道:“对不起,那天我的话过分了。” 宁婉:………… 莫名其妙得到一声道歉的她,连忙摇了摇头。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转个不停,她要怎么说,她其实是来给李大哥送饭的啊~ 前天发了工资,手里有了钱,在征得吴玉芬的同意后,今天她就做了红烧肉给李大哥送过来,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部队里也不是能经常吃到肉的,她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这样感谢李叔李婶对她的帮助。 就是没想到会碰上他,还让他会错了意。 卫霆川望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女人,心中冒出了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 他松了手,说: “怎么,这饭不是给我的?”斗转直下的语气,比冰碴还冷。 宁婉干笑两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要不是卫兵已经去通知李大哥了,她或许就让他拿走了…… 恰在此时,李建军姗姗来迟。 他满面笑容的说:“小婉,辛苦你了。” 宁婉用余光扫过矗在一旁的卫霆川,干笑了两声。 李建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营长,顺嘴一问:“营长,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宁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霆川的心情,早已从最高点跌到了谷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跟大傻子似的李建军,送上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抬脚就走。 他是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尝过? 根本不稀罕这普普通通的一餐饭。 太阳这么毒,饭菜怕是早已馊了! 李建军望着宁婉,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心里门清的宁婉摇了摇头,装作她也不知道。 依着李大哥的性子,在知道原因后,怕是会把饭菜直接给卫营长送过去,到那时,那人只会更生气。 宁婉把饭盒往前递了递,“李大哥,你赶紧带回去吃吧。” 李建军也不再纠结,反正营长经常冷脸,他已经看习惯了。 接过饭盒后,李建军说:“其实我正想找你呢!” 宁婉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娘来信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给你介绍对象”几个字,争先恐后的钻进卫霆川耳中,他脚步倏然一滞。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8 卫霆川紧紧皱起眉头,脚下再未挪动。 接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卫霆川凝神静听,也还是听不到…… 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卫霆川直想冲上去,听听两人说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倏然一惊。 再想起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宁婉未免太过关注了…… 宁婉只是他家的保姆,只要她认真做事,她找不找对象,找谁做对象,都是她的自由,与他有何关系? 卫霆川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怕不是魔怔了! 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即大步去了食堂。 而此时的宁婉,面色很是苍白。 她从李建军口中,获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她爹娘已然知晓她身处平城。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公社书记向李叔施压,迫使李叔说出了她的行踪。 当得知她在平城后,他们便打算来寻她。正值农忙,李叔以此为由,拒绝为他们开具介绍信,就算是公社书记,对此也不好置喙。 然而,农忙终究会结束,待到那时…… 所以,李婶建议她尽快找个对象。如此一来,她的婚事才不会再被她那对爹娘拿来摆弄…… 宁婉眉目间被愁色覆盖,没有时间让她去攒钱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就是找对象也不容易… 食堂里—— 卫霆川打了饭菜,找个空位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脑中却不断回荡着李建军说的那句“给你介绍个对象!” 食堂里的嘈杂声,让卫霆川心情愈发的烦,他干脆起身,离开了食堂。 卫霆川端着饭菜,大步往宿舍走去。 正好经过李建军的房间,又恰巧被李建军看到了。 “营长,进来一起吃点?”李建军指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热情地发出邀请。 卫霆川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他在李建军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看着神色有些苦恼的李建军,卫霆川眸光闪烁,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循循善诱。 对啊,营长认识的人一定比他多,李建军眼睛一亮,把发愁的事说了出来。 “我娘让我给宁婉介绍个对象,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有谁合适。” “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这眼前不就……”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话至半截,卫霆川茅塞顿开,他之前的种种反常,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看到她对着宋临峰笑意盈盈,就心生不悦。 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没有边界的想法, 全都是因为嫉妒心作祟。 只用了一瞬间,卫霆川就坦然接受了他喜欢上了宁婉这个事实。 他嘴角翘了翘,眼底一片柔色。 李建军望着走神的营长,轻咳了声,“营长,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找对象不是买萝卜,不说要求,我怎么知道谁合适。” “就算是萝卜它也有几个色。” 明晰了自己的心思,卫霆川对要给宁婉介绍对象的李建军,就看的格外不顺眼了,语气也不怎么好听。 李建军:……营长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弱弱地挠了挠头, “按我娘的意思,要给小婉找个厉害的。” 卫霆川:“这算什么要求?” 要求也太低了…… 当然,他是满足的。 李建军顿了顿又说,“还有……要能接受她有那样的家庭!” 这话让卫霆川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 “什么家庭?不就你说过的,她父母对她不好,想用她换取高价彩礼?” 再高的彩礼,卫霆川也出的起,这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李建军摇了摇头,不止呢,之前他没说,是因为那事到底是不光彩的, 可如今既然想让营长帮忙,那就得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 毕竟与宁婉在一起的人,就会面对她的父母,而那样的父母,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了的。 也是此时,卫霆川方才知晓,宁婉的父母竟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甚至还打算下药!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砰!” 卫霆川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红烧肉都被震得出来。 浓黑的眸中,冷冽快要凝为实质,转瞬又化为浓烈的疼惜,疼惜她年纪轻轻,身边却尽是些豺狼虎豹。 李建军吓了一大跳。 “营长,你别激动。其实换个角度想,小婉没有让他们得逞,也因此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霆川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他望向李建军,语气还带着怒意,“你觉得我厉不厉害?” 李建军点点头,营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下一秒他猛然反应过来营长的言外之意,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营长他…… —— 傍晚时分,落日还散发着丝丝燥热。 吉普车内,坐在后座的卫霆川原本微阖的双眸,忽然睁开,斜睨向身侧的李建军。 “一路上你看了我不下十次了,有话直说。” 李建军清了清嗓子,口吻有些不确定:“营长,你真要我那样说?” 卫霆川:“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若不是先前他和宁婉之间,因为他的莽撞,弄的并不愉快,他也不会让李建军帮他出言说和。 李建军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 营长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他跟了营长五年了,知晓他的人品,也相信他能言出必行。 他只是对营长心仪宁婉,难以相信。 不是他低看宁婉,而是营长和宁婉之间差异巨大……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卫霆川见他没问题了,就又阖上眸子,想到马上要见到她,他心里是紧张的,这和以往都不一样——因为她不仅仅是宁婉,还是他的意中人。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后退,而卫霆川心中已经开始规划着未来。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9 卫家。 院子中静谧无声,厨房里却声响不断,宁婉正卖力地揉着面团,准备晚饭。 卫霆川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视线便开始搜寻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当目光触及到娇小的倩影时,心湖顿时泛起层层波澜。 他唤:“宁婉”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传至宁婉耳中,她蓦然回头。 夕阳的光晕在她挺翘的鼻梁跳跃,流连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芒,熠熠生辉。 卫霆川黝黑的眸子微微闪动,丝丝情意若隐若现。 “卫营长回来了。”宁婉走出厨房,礼貌地对他打招呼,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建军时,脸上露出笑意,“李大哥也来了。” “来看看你。”李建军笑了笑。 这种差别对待,让卫霆川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也让他清楚的认知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熟悉的陌生人。 心思百转间,他迈步到宁婉跟前,九十度弯腰:“对不起,我为我那天的话,对你道歉。”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这大礼,让宁婉吃了一惊,这是干嘛? 她眼皮跳了又跳,慌忙摆手,“都过去了,卫营长,你快起来。” 中午已经道过歉了,晚上又来…… 宁婉只是当时有些生气罢了,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她从小遭受的误解与委屈数不清楚,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她怕是今天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见卫霆川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的意思,宁婉急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向他的肩膀,想要扶起他。 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热度传至她的指尖,圆润的指尖被烫的一缩。 弯着腰的卫霆川同样一阵悸动,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宁婉强忍着那股热意,用上几分力气,抬起他肩膀,“卫营长,你快起来!” 卫霆川这才顺势直起身子,一米八八的个头,犹如小山似的立在跟前,宁婉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卫霆川对着她温和一笑,“我去楼上处理点事,宁同志可以和建军在这里好好聊聊天。” 在给了李建军一个眼神后,他便朝着楼梯走去。 望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觉得他今天奇怪的很,但也没多想。她给李建军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大哥,要不你先坐会儿。我先去做饭。” 宁婉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得先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 李建军点点头:“没事,你忙你的。” 他没留在客厅,而是跟着她进了厨房,还有“任务”在身呢。 注意到搪瓷盆里的猪肉大葱,李建军好奇的问:“这是要包饺子?” 宁婉摇头,“不是,我打算烙馅饼呢。” 厨房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交谈声,传入已经悄然下楼的卫霆川耳中,他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个李建军把正事都忘了。 卫霆川扯了扯领口,嘴角紧抿着。 李建军好似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终于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营长倒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人选。” 宁婉吃了一惊,他口中所说的营长,不就是卫营长? “这……李大哥你是不是烧糊涂啦?”宁婉一边说着,一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建军,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疯了吗?” “卫营长怎么行。” 卫霆川皱了皱眉,无声启唇:不行?怎么不行,他非常行。 李建军对宁婉的反应倒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他当初也跟她差不多。 他说:“其实营长他人挺好的,” 卫霆川点头。 李建军又说:“营长他平日里是严厉了点,” 卫霆川皱了皱眉,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他只对他的兵严厉。 “但他非常厉害!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全军大比武,还是…”李建军可能有些词穷,“反正都很厉害。” 听的卫霆川嘴角下垂,他没有别的优点?当即决定回去就给李建军加练。 隐隐感觉脚底板发凉的李建军,又补充了一句,“小婉,你的问题营长都能给你解决。” 不得不说,宁婉被这一句话触动了,是啊,她所惧怕的事和人,在卫霆川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她喃喃自语:“可是卫营长怎么看的上我。”不说家世,就是他对她不友好的态度,两人也是天方夜谭! 卫霆川险些就要冲进去表明心意,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而且,我也不喜他……” 卫霆川激动的心瞬间就不动了。 李建军也陷入了沉默,营长相貌好、家世好、能力强,他没想到宁婉会不喜他。 可李建军一时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部队里单身的人很多,但是厉害又单身同时也不介意宁婉家庭的人,眼下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营长。 虽然李建军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因为如果宁婉能嫁给营长,那他往后在部队的路会好走一点。 但他也是真心希望宁婉能彻底逃离开那个家,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李建军便劝道: “其实在有些事面前,喜欢并不重要。而且,喜欢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宁婉赞同的点头,是了,喜欢不能当饭吃。 见她听了进去,李建军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若你实在不喜欢营长,可以先与他处对象,待他帮你解决掉麻烦后,再找机会跟他分开。” 听到这话的宁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清了他。 李建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语重心长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兵走到连长这一步,靠的可不单单是实力和努力,在适当情况下,也少不了一些心计。 “可是,李大哥……我们想太多了吧,卫营长怎么能看上我。”宁婉有些汗颜。 李建军差点脱口而出,他太看的上你了。可这话一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便克制的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宁婉神色一怔…… 见状,李建军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厨房。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0 李建军刚走出宁婉的视线范围,一只大手猛地将他拽进狭窄幽暗的楼梯道里。 “用完我,再把我踹开?” 陷入阴影里的卫霆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 李建军没想到营长竟将自己说的话听了去,他努力想着怎么解释,肩膀突地被拍了拍。 “好兄弟。” 卫霆川嗓音压的很低,却仍藏不住其中的喜色。 “做的不错” “消除她对我的抗拒,还鼓励她主动接近我。” 卫霆川眼中都是满意,没想到建军倒是个能言善辩的。 李建军:…… 他顺势点了点头。 他不会说,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来着。 宁婉做了五个人的饭菜——十多个馅饼配着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和肉沫豆角,还有满满一锅绿豆汤, 结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 吴玉芬打电话交待,有场重要的手术,不回来了,而卫国璋也没有回家。 风扇呼呼的吹着,带来丝丝凉意。 卫霆川见宁婉又不吃菜,索性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多吃点。” 宁婉刚想习惯性地点头,忽然想到李大哥的话,转而扬起头,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是好看的形状。 “谢谢。” 声音柔和似水。 即便知道宁婉现在的举动,并不纯粹,可卫霆川还是被晃了眼。 他轻嗯了声,强行撇开视线,怕自己会隐藏不住对她的心意。 卫霆川知道,现在对宁婉表明心迹,她权衡利弊之下会答应他。 但花尽心思“追”到的,与上赶着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他会配合她接下来的“追求”,一步步的喜欢上她。 而面对他的真情实意,卫霆川不信,她会真的无动于衷。 假戏开头又何妨?弄假成真便好了。 而且…… 卫霆川唇角一勾,他很期待她之后会怎么做。 这一顿饭只有李建军在埋头苦吃,另两人嘛,各怀心思。 晚上,宁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犹豫不决,心里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一个小人言辞坚决:绝对不行,利用人是不对的。 另一个小人则反驳道:难道你想被那对心狠的爹娘抓回去,卖给一个傻子?做个利己的人没什么不好,再说那人也未必会被你“勾到” 一番强烈的撕扯后,宁婉捶了下枕头。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宁婉吓了一跳。或许是心中有鬼,她声音打着颤:“是谁?” “是我。” 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宁婉高悬的心落了地,赶忙起身穿衣。 开门的瞬间,精壮的男性胸膛撞入她的视线。 蜜色的肌肤上,肌肉块块隆起,六块……不,八块,一直蔓延至男人的裤腰…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令宁婉瞬间呆住,她见过男人光膀子,但未见过如此……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出神的宁婉,她赶忙避开眼睛。 相比起宁婉的慌乱,卫霆川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耳根也有不自然的红。 展示身材给一个女人看,他心里还是难为情的。 住在集体宿舍时,卫霆川没少听战友们讲些荤素不忌的段子。其中就有人说:再矜持的女人,见到男人强壮的身体都会多看几眼。 对于这类不正经言论,那时的卫霆川嗤之以鼻。可此时此刻,看到宁婉通红的耳尖时,卫霆川真香了。 于是,他又故意收紧了腹腔,使得原本就十分明显的线条,愈发流畅。 壁垒分明的完美腹肌,直叫人想上手一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婉虽然一直侧着眸,可眼角余光却不争气地扫向那个方向…… 见此,卫霆川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 静,很静,静的直剩下呼吸声。 宁婉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找我有事吗?” 端的是一本正经的卫霆川,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衣服不小心破了,想劳烦宁同志帮忙缝一下,方便吗?” 只有卫霆川自己知道,冲了两遍冷水澡的他,依旧辗转难眠,想见她的心情达到了至高点,以至于上衣不小心就开了线。 宁婉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她已经决定要… 柔和的灯光下—— 宁婉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缝着手中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用心。 此情此景,看在卫霆川眼里,是说不出的美好。 仿佛她不是在缝补一件衣物,而是在编织他们的未来。 他隐晦的目光中是似水般的柔情。 - 军区训练场。 卫兵一路小跑到卫霆川面前,略微喘着粗气说:“卫营长,有个女同志过来给您送饭!” 卫霆川轻嗯了声,脸上神色未变,眼里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和他站在一块的秦教导员见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哟,霆川,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大家呀?” 面对搭档的打趣,卫霆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淡定地丢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便大步流星离开了训练场。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宁婉的视线中。 尽管宁婉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当真正看到人时,她的心还是突突突跳个不停,既心虚,又忐忑。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她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又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而卫霆川也很快来到近前。 宁婉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 “卫营长,我做了红烧排骨,还有大米饭……” 宁婉巴掌大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卫霆川虽欣喜她的到来,但仍旧蹙了蹙眉, “天太热了儿,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饭了。” 虽是不赞同的话,但其中的关切,宁婉还是听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给他送饭的目的并不纯粹,最终,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化为一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这就走了? 卫霆川皱眉。 既然都来了,她应该假装晕倒,以此来增加两人的相处机会……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1 走了几步的宁婉,突然又有些后悔……明明来之前,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许打退堂鼓。 她咬了咬唇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软软地向侧方倒去。 卫霆川心头一跳,连忙冲上去揽住她快倒地的身子。 饭盒落地的响声没得到卫霆川一丝关注,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之人身上。 宁婉眉头微微蹙起,嘴唇也微微张开,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是她不太擅长演戏,尽管面上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卫霆川的目光。 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故意为之。 卫霆川微微眯起双眸,心中缓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将宁婉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婉下意识就要推他,又想起自己的用意,抬起的手腕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侵入鼻腔,她紧张的攥起手心,声音有气无力: “卫营长…放我下来吧。” 卫霆川仿若未闻,不仅没松开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我带你去医院。” 宁婉:……谁要去医院, “卫营长……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不就穿帮了!宁婉小幅度的撇了撇嘴,她不去。 看在眼中的卫霆川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可真可爱。 这时,守在门口的卫兵上前来想要帮忙,“卫营长,我来帮您。”说着想接过宁婉。 卫霆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卫兵顿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上蹿起,快要触到宁婉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等他回过神后,门口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只剩下地上孤零零的饭盒。 宁婉没想到,卫霆川是没带她去医院,但却把她带到了住处。 她坐在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儿的床上,看着卫霆川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再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搪瓷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水。” 宁婉眨了眨眼,有些结巴:“卫…卫营长,我自己可以。” ……卫霆川没有动,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笑意。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着,似是在判断,她有没有在逞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当她快要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时,卫霆川这才将水杯递给她。 宁婉也是有些渴了,几口下肚后,才不好意思地对卫霆川道了“谢谢。 然后又瞄了眼他,水润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涩。 这举动属实不太自然,有些刻意。 虽如此,卫霆川的心还是被挠了一下,麻麻的,呼吸都快了许多, “不用客气,你是为了给我送饭才会身体不舒服,辛苦你了。” 这样啊…… 看来,前路漫漫。 宁婉垂下眼帘,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着,声音很轻很轻:“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她顿了下,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而且什么?”卫霆川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了句。 难道她这就要表明心意? 卫霆川抿起了唇,她都没为他花费心思,更没喜欢上他。 不,不能答应,坚决不能,卫霆川默默对自己说。 不过他属实想多了,宁婉还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只是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说的更可怜…… 所以想好了后,她就接着往下说: “而且……这算不得什么,以前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我都要下地去挣工分!” “干了一天儿的活,回到家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 不仅要生火做饭,吃的还是能照得出人影儿的稀汤,配着野菜窝头,根本吃不饱,晚上只能饿着肚子睡觉,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继续干活儿。” “日复一日。”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宁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这样就太好了,每天都能吃饱,再也不用忍受那种饥肠辘辘。” 说完,她笑了,只是笑容是苦的。 尽管卫霆川一再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但当听到她亲口讲述以前所受的苦后,所有的理智都失去了控制,眼中填满了怜惜与心疼。 “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语气温柔的不同于之前,让宁婉不禁抬眸望了望他。 日光透过窗户,照着他的脸庞,浓墨般的黑眸里充盈着无尽疼惜,情意绵绵,深不见底。 这是宁婉从未得到过的目光,不知怎么,她心跳都快了一拍。 小姑娘仰着头,像是在祈求他的怜惜,卫霆川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心疼道: “你受苦了……” 受苦了…… 没人跟她说过这话,明明宁婉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说出过往,也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拉近和他的距离。却不知怎的,她鼻子突然一酸,声音也开始哽咽: “其实还好,至少还好好的活着。” 相比于村里有的女孩一出生就被舍弃,宁婉真的觉得她算的上幸运了,可是那充满了雾气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望着她强装坚强、不让自己落泪的模样,卫霆川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他郑重的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 眼中有心疼也有自责——心疼她过往承受的一切,自责没能早点认识她、保护她。 “……” 宁婉眨了眨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卫霆川身上,有些发愣,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婉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卫营长,您......”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确定关系后,再徐徐图之了……卫霆川躬下身子,平视着她。 “你好宁同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卫霆川,年二十五,目前任营长一职。每月津贴一百零八块钱,目前有3700多块存款,无不良嗜好……” “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卫霆川中意宁婉,现请求宁婉同志做他的对象… 男人的嘴唇分分合合,宁婉明明听清了每一个字,可连起来,却让她有些发懵, 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腿,“嘶~”是疼得,可她还是不信,又想掐右腿。 手突然被握住。 卫霆川不赞同的说:“不疼吗?”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2 宁婉抽回手,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吧” 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卫霆川凝视着她,眼里都是认真:“我从不开玩笑。” “我想和你处对象。” “行不行?” 微微上扬的尾音,像在刻意撩拨人。 宁婉:“……” 热气腾一下窜到脸颊,脸颊像被火烤过一般变得通红。 她下意识出声拒绝:“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轻笑声截断,他的笑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与调侃。 “害羞了?”卫霆川黑眸紧盯着那张动人的脸,低啧了声: “你来给我送饭,难道不是因为也对我存了几分心思……” 这话让宁婉突然怔住。 是啊,她怎么忘了,今日来给他送饭,就是想借机与他拉近距离…… 现在这样直接一步到位,不正符合了她的心思。 见她听了进去,卫霆川暗暗扯了扯嘴角,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提醒她,她今日的来意。 人不应该忘了初心才是,现在他都“上套”了,可不允许她再退回去。一抹晦暗从卫霆川眼底涌出,转瞬又隐入墨色的眸中, 他凑近宁婉,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 “答应我,嗯?” 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大灰狼,不怀好意地诱导小白兔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荡。 宁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自己应该答应才对,不是吗? 终于,宁婉点头。 她答应了! 卫霆川情不自禁握住她放在膝盖的手,“宁宁,我太高兴了!” 喜形于色的样子,哪还有之前质问她时的气势汹汹。 宁婉咬了咬唇,心底突然生了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掌心倏然一空,使得卫霆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许多。 整个人也从云端,跌落回冰冷的现实——现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认知,让卫霆川不甘地抿起唇角,他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话锋一转:“我等会儿就向上级打报告。” “什么?”宁婉疑惑。 “打恋爱报告,还有结婚申请。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自然要确定下来。”说话间,卫霆川眼底悄然掠过一丝探究。 这话是肺腑之言,也是试探,他想知道宁婉当下的真实想法——是打算用过他便弃,还是想与他日久生情… 宁婉本能地反驳:“不要。”她不是为了与他结婚啊。 她的反应,让卫霆川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神色变得晦涩。 小小的人儿,胆子倒是不小,他是能被人随意利用的? 沾染上他,便是演戏也只能演一辈子。 卫霆川目光幽幽,面上不动声色,“哦?为什么,你后悔了?” 语气很平静,但就是这股平静反倒让宁婉觉得十分不安,她眼皮不住的跳了又跳,连忙解释: “没有后悔,再等等行吗…先别让人知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话说的倒是漂亮。 等?卫霆川心中暗自冷笑,不过嘴里却并未反驳, “好,都听你的。” 说是这么说,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般轻易就答应,对于性格强势的卫霆川来说,明显是反常的。 可宁婉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许她已然有所感觉,却下意识选择了忽视。。 她感激的对着卫霆川笑了笑。 得到一个微笑的卫霆川,勾了勾唇,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有对象的人…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卫家如往常一般平静。 宁婉安静地埋头用饭。 卫霆川用了半碗饭后,忍不住称赞:“很好吃。” 自回家后,就没得到一个眼神的卫霆川,暗戳戳地期待着她的目光。 下一秒却只响起母亲的应和:“那倒是,小宁的厨艺没得说!” 吴玉芬赞许的目光投向宁婉。 宁婉咽下嘴里的饭,笑了笑:“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 卫霆川不仅接腔,还光明正大地看了眼她。 宁婉面色微微一变,垂头扒了一口饭。 吴玉芬奇怪的看了眼儿子,觉得他今日话多了些,看来心情不错,于是便开腔说: “今天碰见你刘姨了,你刘姨的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霆川,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大院里好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吴玉芬也是着急啊。 卫霆川没有说话。 以往只要提及婚事,他就会出声打断,可今日……吴玉芬觉得此事有门,就接着说: “其实啊,我觉得聘婷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的,自身条件也很出色。 卫霆川目光扫过宁婉,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卫霆川皱了皱眉,可不能让她误会了。 他神色郑重地宣布:“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有对象了。”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轰然落地,瞬间将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宁婉的目光,是紧张又忐忑。 卫国璋则是惊讶的目光。 而吴玉芬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惊喜,她这个木头似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追问:“是谁?是不是咱们大院里的姑娘?” 卫霆川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宁婉。 两人视线相撞。 宁婉生怕他说出自己来,眼中满是祈求。 卫霆川挑眉,唇角勾了勾。 虽然想说出来,但也不能把小姑娘惹毛了,他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闻言,吴玉芬有些失望,在她心中,优秀的儿子理应有一个门当户对、出类拔萃的伴侣。 可如今,儿子居然看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实属不易,作为母亲,她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 于是,吴玉芬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既然这样,那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领回家来给我们见见啊?” “那得看她的意思。” 卫霆川口吻有些无奈,话里话外都是以对方为准的意思。 宁婉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看到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吴玉芬心中酸涩的同时,又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娘,更重视了几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3 晚饭过后,大家各忙各的,不多时,房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房间内的宁婉,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虽然门外之人没有出声,但宁婉也能猜到敲门的人是谁。 她抿起双唇,不高兴的想,难道他就不怕被发现?饭桌上那样说话,现在还来敲门,明明答应过她的,宁婉打定主意不给他开门。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宁婉担心他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无奈之下,只得穿好衣物,下床开门。 她的口吻不怎么好听:“有事吗?” 下一秒却被他怀中抱着的电风扇所吸引,外面还裹着一层塑料膜,是崭新的。 宁婉抬眸看他。 男人狭长的黑眸中都是委屈,仿佛在说:我是来给你送风扇的,你还这样对我。 宁婉顿时觉得心虚不已,以至于当卫霆川想要进房间时,她侧身就让出了空间。 卫霆川满意的走进去,扫视一圈后,把风扇放在桌上,又弯下腰,握住桌角,把桌子搬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橘黄的灯光洒下,为他添了几分温柔。 “记住,不要直接对着头吹,也别整夜都开着,容易头疼……”卫霆川一边调整着风扇角度,一边细心叮嘱。 自己又不是小孩,她都多大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宁婉暗暗嘀咕着,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想起,有一年秋日,她与邻家的小孩一同去山脚采蘑菇,不想却遇上了一头下山的野猪!幸运的是,最终两人都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大人得知她们碰到野猪后,邻居家小孩得到的是嘘寒问暖和关怀备至; 而迎接她的却是一根冷冰冰的、如寒铁般的烧火棍。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摘到足够多弟弟想吃的蘑菇…… 小时候曾期盼过的细心关怀,成年后的她却得到了… 宁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卫霆川忙碌的身影,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卫霆川调整好风扇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宁婉,“这下晚上就不热了。” “谢谢你,卫霆川。”宁婉轻声说。 她表情认真,清澈的眸子是一望见底的真诚。 卫霆川目光凝了一下,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离抱得媳妇归,又近了一步。 他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对象。” 宁婉突然想说,其实我不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或许她骨子里遗传的就是劣性基因。 卫霆川看着有些出神的女人,轻轻蹙了蹙眉,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抬脚走到她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到她面前,“拿着。” “啊?”宁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就伸手接过,是一本存折,翻开看,里面清楚地写着存款—— 这…… 她连忙将存折推回他手中,拒绝:“我不能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4 卫霆川:“我们家向来都是媳妇当家,这钱自然是交给你来管。” 喜欢是虚无缥缈的,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证明的。对于缺乏安全感的人,钱是最实实在在的,他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她,她总会有那么一点动容,卫霆川卑微的想。 媳妇? 宁婉连忙摇头,“我不是。 “早晚都是。”卫霆川言之凿凿。 宁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卫霆川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难不成宁宁想对我耍流氓?” 卫霆川边说话,边弯下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逐渐靠近宁婉,高挺的鼻梁几乎就快触碰到她的脸颊。 淡淡的香皂味,飘入了宁婉鼻子里。这味道清新宜人,宛如夏日微风拂过的凉爽,令她不由地吸了一口气。 “好闻吗?” 男人低沉的语气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宁婉:……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慌乱地转过头,解释:“没,我没闻.....也没耍流氓…”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粉嫩的小舌头随之若隐若现,近距离下……卫霆川瞳孔微缩,只要一低头就能一亲芳泽。 想法一出,他隐在阴影中的半边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卫霆川大长腿连忙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收下。” 宁婉:…… 也找不出理由再拒绝了,她喃喃道:“那我先替你保管着。” “好。”卫霆川扬眉。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顶着男人的目光,宁婉不自在极了,她想,这人怎么还不走呢? 在卫霆川的凝视下,那小巧的耳垂一点一点地变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般,让人想一口吞下。 真想立刻和她结婚啊。 卫霆川滚动了一下喉咙,问:“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宁婉唇瓣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吴同志不会同意的……” 他母亲? 卫霆川皱眉:“你担心她看不起你的出身?” “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宁婉虽然只是把吴玉芬拉出来当借口。 但饭桌上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中,吴玉芬心中有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纵然没有,倘若她知晓卫霆川口中的对象是自己,定然不会答应。怕是恨不得立刻把她赶走。 谁会愿意让自己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处处都不出众的女人呢,而且,背后还有那样一个家庭… “你根本不了解……” 又岂止时她是乡下人那么简单。 宁婉顺势把自己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我不在意你的家庭,只要你同意,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们,” 卫霆川眯起双眸,眸中闪过冷冽的暗光,收拾那对不配为人父母的爹娘,他不介意动用手中的权力。 他抬手摸了摸宁婉柔软的发顶,说:“我们婚后不在这里住,若是你与我母亲相处不来,那就少来往。” “好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写结婚申请?” 卫霆川上前了一步,鞋尖抵着她的。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5 刚刚还在问何时公开他们的关系,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结婚上? 宁婉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唇角:“卫营.....” 卫霆川纠正她的称呼,“叫我霆川。” “……” 宁婉略微迟疑了下,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霆…川,我们再等等” 等等?这两个字可真刺耳。 卫霆川打量着她,幽深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让宁婉莫名有些不安,以至于心虚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声轻笑自头顶响起,她抬眸去看——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汹涌澎湃,似大海般翻滚不息。 宁婉试图要看清其中藏着的秘密,可仅仅一瞬过后,翻涌的墨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 而此时此刻,卫霆川心中万般想法,只化作了一个念头—— 他要彻底打消掉她天真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在得到之后,非但不会知足常乐,反而会得寸进尺,滋生出更多的欲望。 卫霆川唇角略微勾起: “宁宁,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我,该不会是打算先让我出面帮你解决麻烦事,然后再过河拆桥吧?” 宁婉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迎着卫霆川深邃的眼神,她连忙否认:“怎么会呢,你误会了。” 卫霆川微微挑起眉毛,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沉默,更让宁婉心里没底,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现在很多事情都没解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 还在骗人…卫霆川沉下眼眸, “宁宁,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骗人是不好的事情。” 这话似有深意,宁婉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卫霆川继续说:“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谁要是敢欺骗或者背叛我…… “呵……” 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宁婉脸色一白,她现在怀疑,他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已经准备休息的宁婉,头发不似平日编了起来,而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卫霆川忽然伸手,温柔的整理着她掉落在脖颈处的几缕头发。 “宁宁,你应该不会欺骗我的,对吧?” 颈项处传来的微微磨砺感,让宁婉的心跳陡然加速,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如果欺骗了他,就会…… 身体被趋利避害的本能支配着,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宁婉便迅速地在他硬朗的脸颊上亲了亲。 毫无防备的卫霆川,当场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耳朵瞬间都红透了,轻柔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渗进了心底。 心随意动,他一把捞过宁婉纤细的腰肢,紧紧圈入怀里。 “你……”宁婉只发出了一声惊呼,殷红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唯有他们二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 尝到美妙滋味的卫霆川,就如一头饿极了的恶狼,捕获了心仪已久的猎物,贪婪又热烈地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 渐渐地,宁婉苍白的脸颊,晕染上了淡淡的桃色,真真是人比花艳。 这般模样,致使卫霆川愈发加深了这个缱绻缠绵的吻。 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卫霆川方才满心不舍地放过宁婉。 他拥着她,眉梢眼角尽是满足,轻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秀发, “明日我便去写结婚申请。” 喑哑的嗓音里,余韵未消,又包含着绵绵情意。 轻喘着气儿的宁婉,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卫霆川向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便会付诸行动。 第二天他便把结婚申请交了上去。 “团长,这是我的结婚申请,请您过目!” 孙红军接过结婚申请,仔细翻阅。 看着看着,眉头突然皱起,似乎对申请中的内容感到意外。 孙红军皱着眉头把申请看完,看着站得笔直的卫霆川,半开玩笑:“你小子,已经决定好了?这事首长知道吗?” 卫霆川一脸严肃地说:“团长,您了解我的性子,不是冲动的人,您尽管按照正常流程去办,如果卫首长对此反对,我会解决。” 看样子首长目前对这事毫不知情啊,这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孙红军不禁摇了摇头,“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嗯。” 卫霆川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团长,麻烦您叮嘱一下负责审查的人,让他们动作快一些。” 孙红军:……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一秒钟都等不了似的,孙红军实在看不下去,摆了摆手:“知道了,赶紧走!” “嗯。”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结果安静了没几秒,门又被再次打开,卫霆川去而复返了。 “团长,我要请个假。” 孙红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但还是很干脆地给他批了假条。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6 请到假的卫霆川,直接回家接着宁婉去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饭后,宁婉一脸懵地被卫霆川带到了百货大楼。 直到站在二楼卖手表的柜台前,她才回过味来。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是彩礼标配。虽然她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可还是被吓到了,这也太快……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卫霆川温声细语。 宁婉默默看了一圈,没有吭声。 卫霆川注意到她在一款手表前多停留了一会儿——当即指着那个银色表盘镶钻的手表,对售货员说:“麻烦把它拿出来。” 刚刚还态度冷淡、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款表放在这里许久了,主任一直为此发愁,若她能卖出去,肯定能在主任那里讨个好。 “同志,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块表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她边说着,边动作麻利地拿出来给宁婉试戴。 银色的表带贴合着宁婉纤细的手腕,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手表跟您可是太配了。”售货员先是对着宁婉夸赞,又对着卫霆川说,“您对象戴着可真漂亮啊!” 卫霆川目光划过女人的小手,干脆利落地说:“就要它了。” 售货员顿时喜笑颜开:“同志,这款手表五百零九块,不要票。” 听到价格,宁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贵了,她连忙对着卫霆川摇了摇头。 然而,男人却像没看到一般,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售货员,“我们要了。” “同志……您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收了钱的售货员好话不要命的夸。 宁婉听的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可卫霆川不仅笑出了声,嘴巴都差点弯成翘嘴,甚至还说了声“谢谢。” 宁婉不禁瞪了他一眼,“你的钱哪里来的,不是都给我了?” 凶巴巴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卫霆川非但不恼,反而有点高兴。这是开始管着他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宁宁,我没藏私房钱,用的钱是奶奶留给我娶媳妇的钱。等结婚后,我会把剩下的都交给你。” 宁婉一时有些语塞,默默的垂下了头, 像只小鹌鹑一样,真可爱。 卫霆川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宋聘婷看在眼中。 一袭蓝白格子连衣裙的她,生得一副清丽容貌,可是此刻,姣好的面庞却格外的扭曲。 宋聘婷昨日刚从黎城的姥姥家回来,今天中午便去医院看了吴玉芬,两人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她就提出来百货大楼逛逛……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她也能打探打探卫大哥的情况。 哪想,会看到卫大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在她心中,早已将卫霆川视作自己的未来丈夫。 这一身穷酸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也配和她抢男人?宋聘婷眼里都是嫉恨,白皙的手指紧握成了拳。 吴玉芬被她的模样惊得够呛,“聘婷,聘婷?” 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宋聘婷这才清醒,赶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伯母,您往那边瞧,那不是卫大哥吗?他身旁的那位女同志是谁啊,我都没见过。”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吴玉芬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边走边喊:“霆川!” 这个声音……令宁婉心头猛地一震。 听到母亲的声音,卫霆川也是皱了皱眉,本打算今晚就说出他们的事……现在,既然撞见了,那也不必再等了。 很快,吴玉芬到了近前。 对着母亲,卫霆川大大方方地介绍:“妈,她是我对象。” 吴玉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眉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儿子的对象会是她。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宁婉。 “小宁,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宁婉被看得心慌意乱,脱口而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卫霆川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出格的举动引得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哎呀!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的……” 议论声不断传进宁婉耳中,她羞得满脸通红,推不动男人的她,只得将头深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霆川扫了一圈议论纷纷的人,冷声:“她晕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小伙子看着一身正气的……”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旁的吴玉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合不拢嘴。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儿子强迫了小宁? “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卫霆川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迈开大步朝门口走。 见卫霆川抱着那个女人就走,宋聘婷嫉妒的不行,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焦急的喊:“卫大哥……” 卫霆川充耳不闻,脚下未有丝毫停顿。 出了百货大楼,开着车一路疾行,接连几个转弯后,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车子停了下来。 尚在晕眩中的宁婉,直接被摁倒在了座位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7 宁婉被按住亲,直到嘴唇被亲得红肿,卫霆川才作罢。 她捂着发肿的嘴唇,眼中弥漫着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现在知道怕了?” 卫霆川用手指摩挲着宁婉的下颌,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声音沙哑。 “哭什么?刚才不还挺厉害的?” 宁婉委屈……她哪里厉害了。 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是一时心急才说错话了……” “是吗?” 卫霆川再次俯身靠近,两人抵着鼻尖。 宁婉惊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又要亲她,她的嘴又麻又痛。 看着小女人慌乱的样子,卫霆川微微直起身子,又问:“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宁婉稍稍迟疑了片刻,小声回道:“是……是对象……”说完,小手轻轻扯了扯卫霆川的衣袖,示弱。 卫霆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时他也在想,她是真单纯,还是…… 总是能轻易触动他的心弦,将他拿捏。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重新坐回到了驾驶位。 他轻叹:“真拿你没办法。”语气满是宠溺。 危机解除,宁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卫霆川又突然看向她,神色严肃:“事不过三,以后不准再乱说话。” 宁婉:…… 事已至此,若是……他父母真的同意他们的事,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宁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如果吴同志不满意我,我…我可不会去讨好她。” 宁婉也表明了态度,她可不愿意后半辈子再做个受气包了。 此言一出,卫霆川心情大好,他哪会不答应呢! 他的妻子是用来宠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而另一边的宋聘婷,从吴玉芬口中知道了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卫家的保姆。 区区一个保姆? 宋聘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保姆? “肯定是她处心积虑算计卫大哥,说不定还用了下作手段去勾引他......”宋聘婷没了平日在吴玉芬面前的温柔娴淑,嘴里不停地说着诋毁宁婉的话, 吴玉芬听的直皱眉。 先不说宁婉如何,她儿子难道是能被女人算计的蠢货不成? 吴玉芬拽开了宋聘婷挽她胳膊的手,面上明显变得疏离,淡淡道:“行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去医院了。” 没等宋聘婷回应,她就走了。 望着吴玉芬的背影,宋聘婷一脸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她。 她明明也是不满意那个保姆的不是吗? 只可惜,没有人为她解惑。 吴玉芬匆匆忙忙赶回医院,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吴玉芬语气急切:“老卫啊,咱们儿子的对象……” 没等她说完,卫国璋就接过了话头:“是小宁吧。” 吴玉芬很惊讶:“你知道了?” 卫国璋看着摆在办公桌上那份崭新的结婚申请,面色如往常般沉稳,让人难以窥视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回道:“嗯,我也是刚刚知晓。” 原来,卫霆川的结婚申请交上去没多久,便落到了卫国璋手中。 他们的父子关系又不是秘密,卫霆川的结婚申请,自然会征询他的意见。 这也是卫霆川早就想到的,也正因此,他才决定今晚直接摊牌。 对于儿子的对象是宁婉,卫国璋其实既意外也不意外,昨晚,他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是没想到他俩是谈了对象。 他想了想说:“老吴同志啊,这事儿怪不到小宁头上。” 他知道妻子一直属意宋家姑娘做儿媳,但若是因此迁怒于宁婉,可就太不像话,他卫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 听到他的话,吴玉芬差点被气笑了,敢情这家里就她一个恶人。 “卫国璋,你别给我回家了!” 吴玉芬直接挂了电话。 她虽然觉得宁婉配不上儿子,但也绝不会去故意刁难宁婉。 毕竟,儿子和她之间,一强一弱… 她也看的出来,儿子是主动的一方。 就算是心中不满意,那也是针对自个儿儿子,怎么可能冲宁婉发火撒气?那样做,和泼妇有何不同? 吴玉芬咬了咬牙,越琢磨越来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哼,这个老卫就别回家了,回家也打地铺!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8 宋家。 宋聘婷无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了。 “妈……” 见女儿一脸不高兴,宋母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她坐下,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宝贝闺女不高兴了?” 宋聘婷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卫大哥有对象了,还是他家的保姆。” 什么?宋母拧起了眉头,眼中皆是不可思议。有对象了,还是保姆?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她严肃的看着女儿:“真的?” 宋聘婷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卫大哥还当着卫伯母的面承认了。” “妈,您让我爸去跟卫伯父提提我和卫大哥的事儿吧?” 宋聘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她再不出手,她和卫霆川就没有机会了。 宋母摇了摇头,不赞同:“傻丫头,你是个女孩子,哪有上赶着倒贴人家的道理?会被人看轻的!” “再说,以卫家的家世背景,又怎么会同意一个保姆进门?” 说这话时,宋母的眼神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仿佛那个保姆根本不值一提。 宋聘婷虽然也觉得卫伯母不会同意,但心里还是不上不下的。 “可是妈妈,我害怕……”宋聘婷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向她示好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没有卫霆川优秀,她宋聘婷未来的丈夫一定要是最好的。 宋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满脸无奈,真是女生外向。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啊,你啊……” 听到这话,宋聘婷知道母亲是同意了,她开心的笑了,眼里都是志在必得。 这一下午,对吴玉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缓慢的。 等下班后,就急匆匆的就回家了。 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厨房里却有声响。吴玉芬放轻脚步,朝着厨房走去。 靠近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震惊。 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另一只手握着手帕,轻柔地为宁婉擦着汗。 可是他的头却越来越低,平日里总是沉稳冷漠的脸,此刻流露出类似痴迷的神色,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吴玉芬简直没眼看,于是便轻咳了声,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暧昧迷离的氛围,也打断了卫霆川的动作。 他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宁婉也惊慌失措地与卫霆川拉开距离。 脸颊瞬间飘起一抹绯红,宛如上了胭脂般。她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吴玉芬,只小声打了个招呼:“吴同志……” 目睹这样的场面,吴玉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暗暗嗔怪:这小子,表面看着一本正经,简直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卫霆川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耳根子都红了。 吴玉芬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宁婉,说:“小宁,你先回房吧。” “嗯。”宁婉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锅里还炒着菜,卫霆川做了后面的收尾工作。 没过一会儿,卫国璋也回来了,一家三口齐聚于二楼书房。 “霆川,我不同意你和宁婉结婚。”吴玉芬表明自己的态度。 “您嫌弃她的出身?”卫霆川皱起眉头,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势利。 吴玉芬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儿子,不能嫌弃……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们俩的生活环境大相径庭,所接受的教育也天壤之别,价值观也是南辕北辙。 霆川,婚姻不能仅凭一时头脑发热就仓促做下决定。宁婉是个还不错的姑娘,但她真的与你般配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可能会因为这些差异而产生分歧?” “所以,你们两人不合适。” 卫霆川沉默了,目光有些出神,似是在认真思考母亲的话。 也就过了片刻,他认真的说:“结婚不是权衡利弊,也不是因为合适,若是合适就能结婚,那我可以和很多人结婚。” “妈,您当初和父亲就合适吗?” 一个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另一个则是初中毕业便投身军旅的军人。 “你们无论是学历、经历还是生活环境都不同。可你们依然走到了一起,共同走过这么的风风雨雨。这可不是所谓的‘合适’。” 吴玉芬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丈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岁月。 卫霆川眸光一闪,再次开口:“爸妈,我不是冲动的性子,与她结婚这件事,我十分确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和爸的支持。”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19 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后,吴玉芬的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示意他表达一下意见。 浓黑的眉毛深深拧起,卫国璋故意装作没看到,伸手揉起了太阳穴。 “……” 吴玉芬暗暗瞪了一眼他,这个老卫是真想打地铺了。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同意?你会听我的?” 话音轻飘飘的,可见连她自己都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听到她的话,卫霆川摩挲了下手指,认真的摇了摇头,表明态度: “不会,我决定好了。若您和爸不同意,等我们结婚后,尽量就不要互相打扰。” 吴玉芬一噎,真是多余她废了口舌。 见她不再说话,似乎已经默认了。 卫霆川没让自己露出喜色,而是轻轻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当隐形人的卫国璋: “当然,若是爸要阻拦我的结婚申请,那我也没办法。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交结婚申请。” “不过,您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应该也不会逼着我结婚,当然,就算您逼,我也不会同意。” 他的嗓音寡淡无味,却很有气人的资本。 这不,卫国璋就被说的不冷静了,冷不丁爆起了粗话:“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老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吴玉芬用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卫国璋顿时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右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吹了几口,将浮沫吹开,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行了,你的结婚申请,我没拦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都按照正规流程去走!” 卫国璋看了眼儿子,眼中多了一抹骄傲,军区年纪最小的营长,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联姻,卫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 对于儿媳妇的人选,他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对方人品端正、善良贤惠,儿子中意就行。至于小宁……为人踏实、本分,还不错。 卫霆川扬了扬眉,笑了:“谢谢爸。” “老卫!”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吴玉芬满含怒火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合着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吴玉芬指着丈夫,头上都快冒烟儿了。 卫国璋:…… “老吴同志啊,咱们先别激动好不好。” 吴玉芬根本听不进去,“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这事你都不和我商量,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重要?” 这话哪里说起,卫国璋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是……”他顿了顿,“霆川摆明了非小宁不可,难道你会用手段拆开他们俩?让他一辈子孤孤单单?”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虽然性格温和,但眼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对于在背后玩弄阴谋诡计、耍弄手段的人,向来嗤之以鼻,打心底里厌恶。 如此,她自然就不会耍手段去分开两人,更不会以势压人。 而霆川又不是个软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坚持到底。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的解决方法,显而易见。他只是一步到位罢了。 听到这话,吴玉芬冷静了下来,她反驳:“我是那样的人吗?” 卫国璋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当然不是,所以我做的不就对了嘛。” 与其反对之后再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这样大家都开心。 吴玉芬斜了他一眼,“对什么对,这不是你不跟我商量的借口……” 眼见两人又开始了争执,卫霆川悄悄离开书房,下楼了。 房门被敲响,宁婉闻声开了门。 卫霆川不客气的踏入房间,坐在房内唯一的凳子上。 宁婉:…… 她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咋说,一脸的心事重重。 卫霆川:“怎么了,想说什么?” 方才吴玉芬的声音,虽然隔着楼层与墙壁,宁婉仍是听到了。 她略微思索后,说:“既然吴同志不同意,那我们还是……”话未说完,便被男人锐利又阴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卫霆川冷峻的面庞顷刻间便被寒霜覆盖,锐利的狭眸眯了眯,冰冷的嗓音随之响起:“还是什么?” 宁婉:…… 她咬了咬唇,怂了,下意识就改了口:“没什么。” 卫霆川轻哼,“别胡思乱想,他们同意了。” 宁婉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露出惊讶,明显的不相信。 “真的同意了。” 卫霆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丢下一句:“出去吃饭。”就朝着门口迈去。 看着卫霆川的背影,宁婉不由得脸红,她的肚子刚刚响了,肯定被听到了…… 同时又不禁嘀咕:真的同意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哎,算了,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于是,便也跟着出了房间。 卫霆川微微勾了勾唇,但又很快敛住嘴角。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着退缩。不行,必须得赶紧把婚事办了。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0 “吃菜。” 卫霆川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给宁婉夹菜。 吃饭的不止他们俩,卫父卫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也下楼吃饭了。 宁婉只能隐晦的扫一眼男人,示意他收敛一点。 卫霆川不知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的,反而若无其事的说:“快吃。” 这副殷勤的样子,落在吴玉芬眼中,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既然没办法扭转儿子的想法,也只好接受。既然选择接受,就自当端正态度,以免日后母子之间产生嫌隙。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真诚的笑了笑,“小宁,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或者让你父母来平城?” 刚刚还面露羞涩的宁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心思细腻的吴玉芬自然发觉了,她疑惑地看了眼丈夫,心里寻思着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卫国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们是知晓宁婉的家庭状况的,但乡下日子苦,重男轻女的情况在这个年代是常见的,所以他们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常…… 只有卫霆川心知肚明,他小声询问:“可不可以说?” “嗯” 宁婉点头应了,她明白这事瞒不住的。 于是,卫霆川便把宁婉和她父母之间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简直颠覆了吴玉芬的三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便在前几年混乱的时候,她也只听过换亲,父母对女儿下药?还是第一次耳闻。 “太过分了!这种父母不要也罢!” 吴玉芬满脸怒容。 既然父母不慈,那做子女的也不必留情。“愚孝”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咳!”卫国璋咳嗽了声,眼神瞥向妻子,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不管怎样,那也是小宁的亲生父母。 随后又一脸和蔼的安慰宁婉:“小宁啊,别把你伯母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思的。” 宁婉又怎会不知好歹。 澄澈的眼睛看向卫国璋:“我明白,吴……伯母是为我打抱不平。”她也适时的改口称作“伯母”。 “其实我现在的想法和伯母一样。在他们狠心要将我卖掉的那一刻开始,我……我是真的不再认他们做父母了。”说到这儿时,那双乌黑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被坚定覆盖住了。 “想不想惩治他们?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卫国璋的声音此时格外温和,仿佛在循循善诱。 听到这话,宁婉眼中划过一丝怅然。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痛苦、委屈和无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卫霆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卫国璋锐利的眼神制止了,那眼神在说——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 面对威严的父亲,卫霆川同样用眼神回过去,似乎在说:“不听你的,你能如何?” 他薄唇轻启…… 不料,宁婉却先他一秒说话了: “不,我从没想过把他们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现在没事,还拥有了曾经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所以,我不想去报复或者惩罚谁。以前的我已经死了,那个我已经回报了他们的生身之恩,现在我只想与他们做陌生人。” 卫国璋不禁暗暗点头。 刚刚的话却有试探之意。 如果宁婉真的答应了,那他就要考虑是否同意两人的婚事了。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很难保证她在其他事上的行为是理智的。 而现在,宁婉的回答让卫国璋放下了心中疑虑。他看着宁婉,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吴玉芬也是感慨万千,亲情是这世间最复杂的羁绊,她见过许多为亲情所累的人——被举报,被连累,还有…受到亲情裹挟,做了错事的人…… 宁婉小小年纪就如此清醒——通透却又不无情,她们卫家就需要个拎得清的儿媳。 也是从这一刻起,吴玉芬打心底里开始喜欢上了宁婉。 “好孩子,伯母支持你,以后有卫家给你撑腰!” 她眼中既有赞赏也有疼惜。 宁婉不禁心头一暖,望着吴玉芬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一旁的卫霆川有些吃味。 他皱紧了眉头,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宁婉碗里。 “吃饭,别只顾着说话。” 吴玉芬:…… 从前怎么没发现,儿子这么小心眼儿。 她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淡淡的笑。 目光又转向正在吃饭的卫国璋,“交给你们父子俩一个任务。” “哦?什么任务?”卫国璋放下碗筷。 “再去寻摸一个来家里做事的人!” 宁婉心中一惊,误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急忙说:“伯母,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吴玉芬看着一脸惶恐的宁婉,不禁笑出声来,连连摆手:“傻孩子,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说完,还朝宁婉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和蔼可亲。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1 “对了,明天你和霆川一起出去逛逛,买结婚要用的东西。看到喜欢的、中意的,尽管买。” 没等宁婉说话,吴玉芬又补充道: “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该购置的物件都得备齐全。 再让霆川陪你去曾师傅那儿做一身婚服,另外再做几身衣裳,还有……算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操办。” “对了,还…… 宁婉小脸憋的通红,压根儿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卫霆川看出她的窘意,帮她解围:“好了妈,我们知道了。” “是啊,吴同志,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卫国璋也跟着附和。 吴玉芬见宁婉脸颊通红,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她说:“那就先这样。” 宁婉连忙点了点头。 吃完饭,吴玉芬拿钱给卫霆川,卫霆川没有一点客气就收下了,转头去了宁婉房间,给她。 “这是我妈给的钱,你收着。” 卫霆川边说边将钱搁在了桌上。 厚厚一沓的大团结,宁婉粗略一看,估摸着有一千块左右,这可真是不少!她下意识地要将钱还给卫霆川。 未曾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拉力,毫无防备的她,径直扑进了卫霆川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卫霆川仿若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言行举止都变得肆意起来。 被拥入怀中的宁婉,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始推他。 “你……快放开我!” 卫霆川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又岂是宁婉能推开的? 她垂下眸,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青筋紧绷,肌肉鼓鼓的,满满的男性力量…… 脸颊一热,“你松开,好热…” 正值八月底,已是夏天的尾声,可那恼人的暑气还浓烈得很。 男人身体烫的很,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烈,直直拍打在左脸颊上,宁婉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又剧烈…… 她不讨厌,却觉得痒痒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燥热。 粉嫩的脸蛋儿像熟透的桃子一般,诱着人去咬一口。 面对宁婉,自制力为零的卫霆川,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宁婉整个人都麻了。 卫霆川勾了勾唇,满意于她的反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已经托人把你的户口转出来了,手续过两天就能办好。” 听到这话,宁婉当即回过神来,赶忙问:“是不是花钱了?” 她心里很清楚那两人的秉性,断不可能轻易答应。 原本顾忌到宁婉的心情,卫霆川不想多提这件事,但见她眼中并无伤心,就说了实话:“对,五百块。” 宁婉瞪大了眼,“这么多。” 卫霆川摇头,“不多。” “于我而言,你是无价之宝。” 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对着宁婉,黑曜石般的眸子蕴藏着浓浓深情,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 宁婉的心猛地一颤。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如磁石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沉浸其中的两人,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低沉的“砰”响打破了这份旖旎,将迷乱中的两人惊醒。 回过神来的宁婉,惊觉自己竟坐在卫霆川的大腿上!不止如此,更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她的手正摸着他的腹肌,而他的手居然…… 宁婉慌慌张张地从卫霆川的腿上起来, 脚刚刚着地,双腿却不争气的软了……好在卫霆川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捞回了怀中。 他心跳的很快,呼吸又急又重,显然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情绪中平复。 见状,宁婉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任由男人替她整理凌乱的衣物。 片刻后,她被放到了床上。 卫霆川就这样保持着弓身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睨着床上的女人。 雪颈上的浅浅朱痕,格外显眼。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伴随着低沉的吞咽声。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宁婉耳里,让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似要滴血一般。 卫霆川告诫自己冷静,费了好大劲儿才平复好那股要将理智吞噬的躁动。 温柔地摸了摸宁婉的头发,“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买东西。” 宁婉默默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一想到刚才的意乱情迷,羞窘得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懊恼极了: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真是可爱。 卫霆川低哑地笑了声。 离开房间前,细心地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才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宁婉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一室的旖旎也缓缓散去。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2 隔天。 百货大楼二楼。 宁婉就看着卫霆川选来选去。 她也不懂,除了买衣服时自己选择。其它的,问就是,“你看着买。” 婚服订了。 新衣服买了。 收音机买了。 …… 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东西还没买完,午饭就去了平城饭店解决。 两人点了菜后,找了空位坐下。 饭店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个来吃饭的人,余光还会偷瞄宁婉。 每当这个时候,卫霆川都会目光凛冽的扫过去,宣示主权。 看得宁婉止不住的在心里发笑。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喊着他们的菜好了,卫霆川起身去端菜。 宁婉坐在位子上发起了呆。 “小宁!” 温和的男声自身旁响起。 是熟悉的音色,宁婉抬头,惊讶道:“宋大哥。” 宋临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气质不凡,可能是他的战友。对方点了点头,宁婉也礼貌地笑了笑。 等卫霆川端着菜回来,就看到宁婉和宋临峰两人有说有笑的。 他眼神一暗,立刻出声打断了两人,“临峰,你也来吃饭?” 说话的同时,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又顺手帮宁婉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惊到了宋临峰。 他惊诧道:“你们这是……” “我们在谈对象,很快就要结婚了。”卫霆川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 又不经意地摸了摸宁婉的发顶,“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宋临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真挚:“恭喜你们。” 听到这话,卫霆川满意了,邀请他坐下一起吃。 宋临峰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拒绝了:“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卫霆川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客气。 等人走后,他凑到宁婉耳边低声呢喃:“不许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宁婉:…… 惊鄂之后,就是脸红,这人……是在吃醋! 她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 当夕阳西下,两人才结束了这买买买的一天。 下车后,宁婉都没等卫霆川,径直朝着门口去,只想快点去休息。 进了门,却发现有客人在。是那天与吴玉芬一起的女同志,还有一个年长的女同志。 “小宁回来啦!”正对着门口的吴玉芬,率先看到了宁婉。 “嗯回来了,伯母。”宁婉点点头,也不忘礼貌地对着另外两人笑了笑。 宋母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宁婉来,生的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引得…… 没容她继续想下去,宋聘婷忽然说话了,“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这话是对着宁婉说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听起来颇为客气。但若是仔细品味,就能察觉出其中隐藏着的高高在上。 不过,宁婉没有察觉到,习惯性地就要去给她倒茶。 这时,卫霆川冷漠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宋同志自己没长手?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后,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宋聘婷。 她算什么东西?还敢指使宁婉去做事! 卫霆川话说的难听,宋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红,像是开了颜料铺子似的。 她看向吴玉芬,想让她替女儿撑腰。 可让她失望了,吴玉芬只是无奈的说:“这…真是,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这么冲!” 宋母:……勉强笑了笑。 吴玉芬自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亲疏远近她还是分的清的,他们卫家人可不是随意能被人欺负的。 宋母心中暗自恼怒。 这卫家一家人怕是瞎了眼不成,把一个保姆当成宝贝。 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不仅没达成目的,反而还丢了脸面。 还好老宋没来,不然回去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聘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你大伯家。” 宋母口吻硬邦邦的,却还不忘找个借口,保留体面。 已是妒火中烧的宋聘婷,哪会就此罢休,她瞪了宁婉一眼,转头对着卫霆川委屈道:“卫大哥,她不是保姆吗?我让她倒杯水怎么了?” 卫霆川冷哼,将东西放下,走到宁婉身边,语气温柔:“累不累?” 宁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脚底板子都有点疼。 卫霆川转头看向宋聘婷,眼神冷漠极了:“怎么了?宁婉是我的未婚妻,谁也不能指使她做什么。” 说完便拉着宁婉上楼了。 未婚妻? 宋聘婷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吴玉芬,似是在求证什么。 吴玉芬淡淡的笑了笑,“原本是打算确定好日子后再知会大家的,但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了。霆川和小宁的确快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们都来参加啊。” “哇……” 得到这个答案的宋聘婷,情绪瞬间就失控了,边哭边朝外奔去,宋母见状,赶忙跟上。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3 出了卫家大门,宋母才堪堪追上女儿。 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别哭了!瞧瞧你这样子,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听到母亲的话,泪眼朦胧的宋聘婷,这才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朝她们投来。 正值傍晚,微风徐徐,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她们母女俩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 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后,宋聘婷急忙背过身,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露出一副笑脸,摆出昂首挺胸的姿态。 她宋聘婷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卫家二楼,站在窗台后的宁婉,围观了宋聘婷变脸的全过程,简直叹为观止。 “这......她喜欢你?” 卫霆川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说:“或许吧。” 语气很是平淡,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哦。”宁婉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 下一秒,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宁婉心跳加速,冷静不了一点儿,胸腔里像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她的脸红,她的娇羞,她的所有异常,都被卫霆川尽收眼底。 他试探性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低沉的男音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宁婉有些心慌意乱。 企图寻觅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余光扫过床上的灰色被子,被子很薄很薄,却依旧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她夸赞道:“你这被子叠得真整齐。” “嘶……” 吃痛声从宁婉口中溢出。 只见,男人埋首在她颈间,牙齿若即若离地厮磨着细嫩的皮肉,微微的刺痛感,直达头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宁婉伸手揪住他的头发,试图制止他的举动。 “别这样......” “卫...霆川,你别乱来。” 男人非但不听,下一秒又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宁婉浑身一震,揪着头发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卫霆川发出一声闷哼,但还是没松开。 情急之下,宁婉脱口而出:“我......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话原本只是为了让男人松开自己。可话一出口,宁婉心里竟莫名升腾起一股轻松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直抒胸臆的畅快。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对他…… 忽然,耳畔传来男人略带傻气却又充满喜气的笑声。 下一秒宁婉被抱着转换了姿势,与男人面对面的站着。 “我很开心,宁宁。” 卫霆川漆黑的眸里像含了星星。 宁婉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呐呐道:“我......我要出去。” 他们这样待在一个房间里,像怎么回事。 看见她泛红的耳尖,卫霆川只觉得欢喜的不行,好想亲亲她。 “亲我一下,就让你出去。” 宁婉:……… 脑海中浮现上次亲吻时,他不受控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你不能动” 透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娇怯的声音挠着他的心窝,卫霆川哪会儿不应。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信。 当唇瓣贴上的那一刻,卫霆川瞬间反客为主……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个吻才结束。 眼尾绯红的宁婉,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对卫霆川来说,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霆川,你出来一下。” 门外传来吴玉芬的声音。 卫霆川看了宁婉一眼,“等我回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宁婉瘫坐在床上,心还在砰砰直跳。 过了许久,男人还没有回来,就在宁婉胡思乱想时,他终于回来了。 刚进屋,就要伸手抱她。 宁婉连忙躲开,“你别过来。” 卫霆川无奈地笑了笑,“好。” 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要不是宁婉知道他刚才的“可恶”嘴脸,差点就信了。 “伯母找你什么事?”宁婉忍不住问他。 卫霆川挑了挑眉,“没什么事。” “真的?” 宁婉不太相信。 卫霆川走到床边坐下,“真的,不信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卫霆川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宁婉正要挣扎,却听到他说:“我妈想让我们先领证,再选个日子办婚宴。” 宁婉一脸茫然。 “为什么?” 在她认知里,都是先办婚宴再领证,又或者,干脆就不领证。 提到这儿,卫霆川耳根有些泛红, “因为,她担心...我一时冲动....” 宁婉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吴…伯母肯定是觉得他们在房间里没干正经事。 她恼怒的说:“卫霆川,都怨你!”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 自知理亏的卫霆川,一动不动地受着她的拳头。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4 三天后。 早晨,宁婉洗漱好后,特意换上了前两天买的米白色连衣裙,又涂了口红,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婉弯了弯唇。 为什么要特意打扮,因为他们今天要去领证了。 是了,结婚申请昨天刚批下来,卫霆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领证了。 “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宁婉又迅速审视了一遍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不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玉面红唇、浅笑嫣嫣、身姿婀娜… 卫霆川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人身上,一时竟有些看呆。 这是他第一次见宁婉穿裙子,只觉得她分外好看。 宁婉被看的脸红,低声问:“怎么了?” 卫霆川定了定神,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好看。” “裙子很适合你,等会儿我们再去买几条裙子。” 任谁被夸好看都会开心,宁婉也不例外,她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唇, 垂眸看了眼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 “穿裙子干活的时候不太方便。” 卫霆川:“有我在,你不用干活。” 如果不听内容,这说话的口吻,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可结合着话语,却是格外的动听。 宁婉心口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泛起一阵异样。 她维持着表面镇定,抬起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表, “不早了,快点儿走吧,再晚点儿去,说不定就得排队了。” “好。” 卫霆川想,看来,她也迫不及待的想与他成为合法夫妻呢。 两人到地方后才发现,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 宁婉疑惑地问卫霆川:“你不知道这里几点上班?” “嗯。”卫霆川无辜的点点头。 而在宁婉看不到的视角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赧然。 他不会说,其实他知道这里的工作时间,只不过今天太兴奋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这茬。 正好还没吃早饭,两人便找了家最近的饭店,用了早饭后,再去结婚登记处。 卫霆川把相关材料交给工作人员,经过核对,确认无误后,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年政策有所变动,修改了结婚证书的样式,需要照片用于制作结婚证。 于是,两人又去拍了结婚照。 闪光灯一闪而过,一张幸福的照片就此定格。 照片被贴在结婚证上,随着一个鲜红的印章落下,工作人员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二位,从现在起正式结为夫妻了!” 伴随着这声恭贺,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谢谢!” 有备而来的卫霆川,掏出喜糖,分发给周围的人,还不忘笑着说:“来,尝尝我们的喜糖,沾沾喜气!” 这年头谁家这么大方,喜糖一把一把的抓。所以,接到喜糖的人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 “新婚快乐!” “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一辈子!” “……” 离开登记处,卫霆川就把宁婉手中的结婚证收走了。 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样。 宁婉:…… 怎么说呢,好笑的同时,心里有点点甜~ 卫霆川是个行动派,说要买衣服,就直接带着宁婉去了百货大楼。 在他的建议下,宁婉又选了三条裙子。 离开百货大楼后,车子行驶的路线却不是去大院的方向。 宁婉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 “怎么,担心我会把你给卖了?”卫霆川打趣道。 领了证后,两人之间的感觉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至于宁婉听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卫霆川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放松的样子。 “去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 宁婉脑子里满是问号。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房前。 卫霆川解释,这是他家的房子,当初为避免房子遭到破坏,他们就主动把房子提供给政府使用,而今年年初,房子又归还给了他们。 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偶尔也可以回大院住。 “喜欢吗?” 青瓦红墙,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房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小花。 宁婉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会不喜欢。 在卫霆川的带领下,宁婉先看了一楼,又去了二楼看。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卧室很大,是打扫过的,干净又明亮。 一张宽大的雕花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头上的花纹复古精致,与旁边的衣柜相得益彰。 窗台很开阔,窗帘是浅蓝色小碎花,看起来很清新。 旁边摆放着褐红色的梳妆台,上面立着镶有金边的镜子…… 房间里,处处透着精致。 看完了卧室,宁婉想去别处看看。 却被挡住了去路,男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宁婉也没多想,顺口一说,“看完了,再带我看看别的地方吧。” ……半分钟过去了,男人丝毫未动。 宁婉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时就要破笼而出…… 宁婉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白天…… 被冷面军官盯上的小保姆25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房前。 卫霆川解释,这是他家的房子,当初为避免房子遭到破坏,他们就主动把房子提供给政府使用,而今年年初,房子又归还给了他们。 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偶尔也可以回大院住。 “喜欢吗?” 青瓦红墙,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房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小花。 宁婉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会不喜欢。 在卫霆川的带领下,宁婉先看了一楼,又去了二楼看。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卧室很大,是打扫过的,干净又明亮。 一张宽大的雕花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头上的花纹复古精致,与旁边的衣柜相得益彰。 窗台很开阔,窗帘是浅蓝色小碎花,看起来很清新。 旁边摆放着褐红色的梳妆台,上面立着镶有金边的镜子…… 房间里,处处透着精致。 看完了卧室,宁婉想去别处看看。 却被挡住了去路,男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宁婉也没多想,顺口一说,“看完了,再带我看看别的地方吧。” ……半分钟过去了,男人丝毫未动。 宁婉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只猛兽,下一秒时就要破笼而出…… 宁婉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白天…… 女人仰着头,脸蛋白里透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怯又羞的看着他。 卫霆川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笑,眼中的晦涩再度隐匿起来,恢复成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什么呢?宁宁” “我可是正经人。” 宁婉:…… 轻哼。 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卫霆川将她生动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目光落在她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声音低哑: “既然宁宁把我想成那样,若不做点什么,不是辜负了宁宁对我的‘期望’?” 什么? 宁婉满脑子问号, 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被摁住,唇瓣贴上一抹温软。 卫霆川还是没忍住,抱住她亲了又亲。 他承认,面对宁婉时,他就不是个正经人。 —— 红色旗袍勾勒出宁婉前凸后翘的身材。 农村人结婚,条件好的会扯一块布,做件红裙子或者红衬衫,没有条件的还会借别人的红衬衫作为喜服穿。 哪里会有人穿旗袍,宁婉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穿了。 她羞涩的捂着胸口,“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 她跟曾师傅定做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没想到伯母又给她定做了一件旗袍。 旗袍,是最能将东方女性的美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服装,这两年,没了那些子乌烟瘴气,人们的穿衣也渐渐靓丽了起来。 吴玉芬不是个老古板,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旗袍多好看啊~ 她笑眯眯的说:“不会,很好看,等明天霆川见了一定会看呆了…” “……” 宁婉脸红的垂下头,其实她也觉得旗袍更好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 网游盛行的时代,一款名为“云剑江湖”的游戏凭借精良的画风和独具特色的设计,成功在一众游戏中脱颖而出……受众多玩家的喜欢。 宁婉也是玩家之一。 云剑山山脚,白雾缭绕,宛如仙境。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药师正认真地采集着药材。 突然,一条来自【附近】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姐姐,我们做个交易吧? 宁婉扫了一眼她的资料,点开了对话框, 【莞尔一笑】:具体说说? 【】:…就是想让你把一个人追到手,然后踹掉他。 【】:一千 宁婉皱起眉头,她从不接这类任务。于是,果断拒绝了。 【莞尔一笑】:抱歉亲,这种任务不接哦 【】:一万 【莞尔一笑】:抱歉哦*^_^* 【】:十万 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映照在宁婉精致的小脸上,她的神色依然平静,但眸色却突然间变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栋豪华别墅内,一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正窝在懒人沙发里, 见对方久久不回复她,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姐姐,那个人不是好人,他破坏别人的感情,坏得很! ...宁婉最后那一丝丝犹豫,也被不知真假的话给彻底打消了。 其实宁婉玩游戏就是为了挣钱。 入赘的爸,再婚的妈,成了拖油瓶的她。 父母离婚之后迅速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每次当她硬着头皮去找他们索要生活费时,那种滋味…… 像只皮球一般,被他们踢过来、又踹过去… 后来,在同学的推荐下,她入了“云剑江湖”的坑。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游戏之中。 通过慢慢积累,也算是小有名气。 她会有偿接受其他玩家的委托,带他们通过难关,通过这种方式……攒够生活费。 可是,很快她就要去a市上大学。 那里的消费水平,与她们这个小县城相比,天壤之别。 而有了这十万块,就能解决她所担忧的问题。 哪怕是以一种不那么道德的方式……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想做个利己的人。 【莞尔一笑】:..我接了 【】:ok,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订金付给你。 宁婉收了的定金,还得到了目标人物的信息。 ——秋风誓雪 战力榜排行前三的剑客,风云人物中的低调者。 为什么低调,是因为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喜欢氪金,他长年一身青袍,看起来有些…… 不过这也跟宁婉没什么太大关系。 她花费了一天时间,想到了几个接近他的计划,在搜寻了关于“秋风誓雪”的一些信息后,计划实施—— 翠绿的竹林深处,沉睡的竹熊,突然嗅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熊目圆瞪, 它猛地从林中窜出,对着路过的青衣剑客就是临空一掌… 青衣剑客,衣袂飘飘,不动如山,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 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女剑客,看准时机冲了上去,两剑斩杀了竹熊。 而后……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青衣剑客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跨过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 美救英雄失败。 …… 画面一转。 狂风裹挟着漫天的黄沙,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黄色帷幕。 在这片黄沙之中,身形娇小的女药师正身陷绝境。 她被一群面目狰狞、体型巨大的沙蜥盯上了。 沙蜥口中不断喷吐着高温火焰,炙热的温度将女药师的血条,一点点消耗…… 女药师力不从心,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命运似乎是眷顾她的,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路过此地的青衣剑客。 女药师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已经要开口求救了。 “唰唰”几声剑鸣,那些气势汹汹的沙蜥已然全部死了。 可那剑气实在太过凌厉,如同惊涛骇浪般,三十级的脆皮女药师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当即血条清空……不甘的倒在地上。 眨眼间,青衣剑客已不见了踪影。 宁婉:…… 她咬了咬后槽牙, 呼出一口浊气,没关系,还有招儿 …… … 经过了一天时间。 四个计划皆已失败。 宁婉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原本准备放弃的宁婉,又冷静地切了个号。 既然套路不行,那就直白一点好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对“秋风誓雪”发出了好友邀请。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收到回应。 再加。 “……” 怒加五十次。 依旧没有回应。 已经黔驴技穷的宁婉只好把定金原路退了回去。 十分钟后,来了新消息。 【】:小姐姐,怎么了? 【莞尔一笑】:抱歉,他太难搞了。 【】:…… 宁婉心痛的退出社交软件,好一顿捶胸顿足,片刻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上了游戏。 旧的任务没了,再接新的。 没成想,刚上线,就弹出一条消息。 【系统】:秋风誓雪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 当真是意外的惊喜,宁婉高兴之余,又感慨了下—— 原来,这些看似难搞的人,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能搞定。就如同高级的食材,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才能保留其本真的味道。 呃……想太多了…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宁婉收回放飞的思绪,连忙给“”发去消息, 【莞尔一笑】:“有进展了,定金可以转回来吗?” 没有多话,利落的又把钱转了回来。 看着五位数余额,宁婉弯了弯唇。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 a市 喧嚣热闹的包间里。 顶着一头栗色头发的男子,扬了扬眉。 这个“不爱吃鱼的小猫”加了几十次好友……也是够执着的。 正好无聊,逗逗猫也不错。 【秋风誓雪】:为什么加我? 【秋风誓雪】:莫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宁婉:…… 好油! 这人真够自恋的。 她扁了扁嘴,钱真难赚! 也只能顺水推舟。 【不爱吃鱼的小猫】:是啊哥哥,我…我关注你好久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没想到哥哥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真的好开心呀,今天还是我的生日,这真的是我得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宁婉小脸绷的紧紧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说着甜言蜜语。 看着发来的消息,江澈轻啧了声,眼中生出几分不耐,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当真是无趣。 想逗猫的心思,瞬间没了。 手指点了下屏幕,想要删掉她,不料对方恰好发来组队邀请,他不偏不倚地点到了“同意”。 作为队长的宁婉,利落地点了“召唤”,又接了副本任务,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眨眼间,场景已然转换,两人置身于幽暗神秘的洞穴,四周看起来危机四伏。 ——因为死亡或击败boss才能离开副本 网恋经历丰富的江澈,瞬间便洞悉了她的意图,他挑了挑眉, 利用这种方式来增加与“他”相处的时间,倒有点小聪明。 算了,逗逗她也无妨。 这般想着,江澈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下坐姿。 此时,一只通体血红的巨型魔蛛缓缓从洞穴深处攀爬了出来。 接着,黑色毒液便如箭般朝他们射来。 青衣剑客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攻击,然而他却没有反击的打算,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不爱吃鱼的小猫”狼狈地四处躲避。 宁婉:…… 一边操控着脆皮小医师躲避攻击,一边开了麦。 深吸一口气后,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 “秋风哥哥~” “救救我……” 甜美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颤。 瞧她方才游刃有余的走位,江澈还以为对方是个人妖,没曾想竟是个甜妹。 他桃花眼微微发亮,英雄救美倒是可以有。 就在江澈准备操控角色拔剑时,手机却突然被人夺走了。 他不耐烦地抬头:“谁他……”看清对方是谁后,瞬间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陆哥……” 陆寒峥那张自带矜贵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嫌弃。 毫不客气地扯住江澈的耳朵:“用我的号去勾搭人?” “嘶……”江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咳……哥哥~救救我。”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澈仿若找到了救星一般,嚷嚷着:“陆哥,你……你快救救你的迷妹。” “迷妹?”陆寒峥眉峰骤然收拢。 “对啊……”江澈巴拉巴拉地说着,将小姑娘如何如何迷恋他,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末了,顺手把耳机塞给他, 耳机里传来软软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哥哥……” 每个字都沁着甜、含着蜜,恰似…… 陆寒峥的目光落在侍应生送来的蛋糕上, 冷淡的眸子缓缓眯起, 趁着他分心,江澈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哥哥……” “哥哥,你在吗?” 甜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 陆寒峥手指微动,三两下解决了魔蛛,随后快速离开了副本,留下一地爆出来的装备。 看到对方就这样走了,宁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不会是要删了她吧?可是自己并没有惹到他啊! 她焦急地喊道:“掉了好多装备,你不要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宁婉抿了抿唇,最后努力一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删我” 声音又软、又可怜、又无助,让人听了… 陆寒峥的手指骤然停在“删除”二字的上方。 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大家等着你去切蛋糕呢!” 韩竟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过去。切蛋糕怎么能少了主人公? “嗯” 陆寒峥滑动喉咙,手指移到右下角,点了退出游戏,手机被随意的塞进了口袋。 侧头对韩竟说:“过去吧。” 另一边,宁婉看到“秋风誓雪”的头像直到暗了下去,也没从她好友列表里消失,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想来,他可能是有事,下线了。 — 生日宴结束后,一群人准备转向下一个场子。 对于他们而言,灯红酒绿的夜,才刚刚开始。 陆寒峥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在人群最后面。 他眉眼寡淡,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已经酒气上脸的江澈,催促:“快走啊陆哥。” 微风撩动陆寒峥额前细碎的黑发,为他清俊的眉眼添了几丝朦胧。 他按了按眉心。 “不去了,你们继续。” “不是吧,你可是今晚的主人公,这么早就走了?” 陆寒峥随意地摆摆手,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布加迪。 a市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宛如一座梦幻般的不夜城。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但无一例外地主动避开了这辆黑色跑车。 回到家中的陆寒峥,如往常一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的他,身上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紧窄的腰腹,薄薄的脊背,有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男孩之间独特的魅力。 简单的擦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 陆寒峥毫无睡意,他有固定的生物钟。 随手拿起手机,登录游戏。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条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秋风哥哥,你终于上线了(?>?<?)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陆寒峥的脑海中竟自动转化为清甜的女声。 下一秒——【好友“不爱吃鱼的小猫”,邀请你加入队伍。】 他扫了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难不成……一直在等他上线? 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总之,陆寒峥竟感到有那么一丝丝愉悦。 修长的手指,点了同意。 当青衣剑客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界面,宁婉彻底放下了心。 进展很顺利,加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 “哥哥,你之前怎么突然下线了啊?”宁婉问。 女孩的声音又乖又软,无端让陆寒峥有了说话的欲望。 连上耳机,开了麦: “你在等我?” 静谧的夜晚,低沉的男音像夜风中悠扬的大提琴曲,飘入宁婉耳中。 她耳根一热。 妈呀~也太撩人了吧… 宁婉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对啊,我在等哥哥。” “哥哥的声音也太好听啦~” 宁婉毫不费力的说着甜话,她声线本就偏软,说着说着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陆寒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声音好听。 可能是他优点太多,声音好听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嗯。” 他低低的应了 宁婉:…… 虽然他声音确实好听,但也是真自恋。 撇了撇嘴后,宁婉继续和他拉近距离,软声问: “我能和哥哥做朋友嘛?” 做朋友后,她就天天找他打游戏,一来二去的,不就… “哦?” 陆寒峥的语调不紧不慢,“为什么要与我做朋友?” 他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宁婉:…… 差一点就说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但也只是想想,那不符合她“迷妹”的人设。 宁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甜文,整理了下措辞: “因为哥哥好厉害啊,我……我偶然间看到了哥哥的比武视频……” “那个刀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哥哥一脚就把他踹出了擂台,简直帅呆了…让人移不开眼……” 宁婉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说的自己都要心动了,她不信这样,对方还能不动容。 “从那一刻开始,每次看到剑客,我就会想起哥哥……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哥哥……真的好想和哥哥做朋友,可以吗?”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蝇,但其中饱含的崇拜却是丝毫未减。 话说的那么真诚,陆寒峥觉得自己不答应都不是滋味。 他轻“嗯”了声。 宁婉弯了弯唇,有点小得意。 看来,她恶补的小说还是有用的,撒娇的女生最好命。 “哥哥答应和我做朋友了,好开心啊~” 给足了情绪价值后,宁婉话音一转,“哥哥,我们去“清风峡”刷藏宝兽吧?” 今天是周末,每隔一小时就会刷新出藏宝兽。 藏宝兽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当然,相应的掉落的宝贝也是不同。 有这么厉害的大神在,爆出的装备肯定不一般,不蹭白不蹭,拉近距离的同时,顺带着捡点装备也不错。 宁婉打的一手好算盘。 … …… 久久未得到回应, 一直盯着对话框的宁婉,眉头蹙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与我交友,是为了让我帮你杀兽?” 陆寒峥的声音不辨喜怒。 宁婉:…… 打游戏不都是这样。 再说,她分明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 钢铁直男。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报复了,就冲这性子,怕是伤的人不轻。 暗暗吐槽的宁婉,声音依旧甜的不行,快要能滴出蜜来: “没有,我....我其实是担心哥哥待会儿就要离开,所以才寻个由头,好跟哥哥能多相处一会。” 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羞涩。 陆寒峥紧锁的眉宇顷刻间便舒展开了。 “哥哥……”宁婉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唤着对方。 这么明显的勾搭,陆寒峥当然能感觉到。 可与以往不同,他竟没觉得讨厌。 也许是隔着网络,对方并不知他的身份,没有那种惹人不适的目的性。 又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哥哥”? 作为陆家这一辈的老幺,有人称他为“陆哥” “陆大哥”,但“哥哥”这个称呼,还是头一次。 哥哥? 倒是个让人上头的称呼。 转念却想,对旁人她不会也是这般称呼? 陆寒峥忽然轻笑了声,可眼底却不见笑意:“你也喊别人哥哥?” “我是第一次叫人…哥哥。”宁婉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她没有哥哥,也没喊过旁人哥哥。 听到回答后,陆寒峥的表情恢复了常态,又问:“你多大了?”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宁婉笑弯了唇。 好奇正是对方对她感兴趣的表现。 看来,胜利就在前方… 宁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哥哥,我十八了,成年了的。” 身份证上她确实十八了,所以宁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十八岁,真小… 陆寒峥想到了自家那位不省心的,他眉峰一拧:“这个年纪,学习才是正事,少玩游戏。” 骤然变冷的声音,加之满满的说教口吻,让宁婉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师。 呃……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老师从脑海中赶走。 这样的人,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宁婉心里泛起了疑惑。 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抽了抽鼻子… 类似于抽泣的声音就传进了陆寒峥的耳中。 “怎么了?”他问。 “哥哥,我没有经常玩游戏的,现在放暑假了,我也是准大一新生了,玩玩游戏也正常吧…” 女孩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陆寒峥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一个生动的女孩形象—— 眼睛大大的,眼眶红红的,嘴巴微微扁起,怕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立刻钻进被窝里,蒙头大哭。 算了。 如她所说,要上大学了,玩游戏也是正常。 “走吧。”陆寒峥说。 “啊?”宁婉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清风峡” 陆寒峥捏了捏眉心,有点笨的小姑娘。 - 经过半小时奋战,落了一地的宝贝。 宁婉捡着自己能用的装备,嘴里也不忘说着好话: “谢谢哥哥。” “哥哥你真厉害,一剑一个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话是夸张了很多。 陆寒峥明明知道。 可耐不住他嘴角还是翘了翘, “你也不错。”陆寒峥难得的礼尚往来。 走位丝滑,每次都能躲过攻击,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新手,倒像个…… “哥哥夸我了,好开心呀~”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将陆寒峥的思绪拉了回去。 屏幕上映射出的冷峻脸庞,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 当陆寒峥瞥见屏幕上的自己时,表情随之一僵, 有些怪。 很快又变回了那副矜贵寡淡的样子。 还淡然的随口一说:“一点了。” 宁婉看了眼时间,确实一点了。 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在委婉的向她暗示——他要休息了。 她懂。 宁婉其实也困了,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双透亮的眸子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于是,她善解人意的说:“哥哥你快睡吧,晚安。” 只是随口一提的陆寒峥……很莫名。 看着小医师原地消失。 头像也变暗了。 就挺突然。 下了游戏的宁婉,却忽然觉得不妥。 这会儿聊的正好,万一经过一夜的冷却,对方又不理她了怎么办? 不行! 宁婉又重新登上游戏。 看到对方还在线,立刻发去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你还没睡吗? 游戏页面还停留在好友列表的陆寒峥,几乎是秒回, 【秋风誓雪】:怎么了? 【不爱吃鱼的小猫】:有话忘了和哥哥说了。 【秋风誓雪】:? 【不爱吃鱼的小猫】:想要谢谢哥哥陪我。其实今天……不对,已经是昨天了,昨天是我的生日。 陆寒峥优越的下颌骨紧绷着,深色的瞳孔微微眯起。 这么巧?和他在同一天。 让他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旁人派来故意接近他的。 在陆寒峥陷入阴谋论的同时,宁婉一直发着消息。 【不爱吃鱼的小猫】:虽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但我却很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因为和哥哥做了朋友,哥哥还陪我打了游戏,真的好开心。 【不爱吃鱼的小猫】:我就是想谢谢哥哥的陪伴,别的也没了,就不耽误哥哥休息了哦,晚安哦哥哥*^_^* 女孩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开心与满足。 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打消了陆寒峥刚刚升起的疑惑。 望着女孩又灰暗下去的头像,他呵笑了一声,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 还是个连生日也没人记得的小可怜。 陆寒峥摇头微哂,心中竟罕见的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他想,可能因为他们是同一天生日,也算有缘。 此时的陆寒峥还不知道,这丝怜惜,就如同有生命力的藤蔓一样,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直至占据他整个心房。 而成功装了一波可怜的宁婉,则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那样一番话,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了。 再找他,肯定不会不理她的,毕竟她都这么可怜了。 -- 半上午的阳光很烈。 窗帘的遮光性不怎么好,大片的阳光照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儿,翻个身避开阳光后,就又睡了。 “嗡嗡嗡...嗡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在耳边盘旋。 宁婉不得不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猛地坐了起来。 “您回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 话没说完,便传来冷冰冰的“嘟嘟”声。 这通短暂又仓促的通话,像一场冰雨,让宁婉再无睡意。 她呆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在抱什么期望呢。 真蠢! 宁婉拍了拍脸蛋,让自己彻底清醒。 若无其事地登上游戏。 好友列表里“秋风誓雪”的头像还是暗的,但也不妨碍宁婉给他发消息。 发了几条消息后,她就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从市里回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他们约在了一家炒菜馆。 店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两人相对而坐,淡淡的冷漠萦绕中间,生疏的不像一对父女。 宁婉心无旁骛地吃着面前的菜。 “小婉啊,爸看你是胖了些啊…”宁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话尴尬的就像,在路上碰见不熟悉的朋友,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宁婉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和细腿,随后将目光投向宁峰,那眼神在说:您瞧瞧,我这是胖了的样子? 宁峰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呃……呵呵,其实这样也挺好,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爸,您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再绕圈子。”宁婉放下筷子,直视着他,真的不必没话找话。 宁峰表情讪讪…迟疑了片刻后,说出了来意: “你程阿姨怀孕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怕是会有些紧张。你也要去上大学了,那房子……” “爸!”宁婉猛地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房子不仅仅是她的容身之所,有它在,也能时刻提醒宁婉,她也是个有人爱的小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它。 宁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面对愤怒的宁婉,或许是心有所愧,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宁婉冷冷地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等等,”宁峰急忙叫住她。 宁婉转过头,不耐烦地问:“怎么?难道还要我给您结账不成?” 宁峰蹙了蹙眉,曾经那个乖巧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他没再多说,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 “这些钱你拿着交学费……你大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这是以后都不管她的意思? 宁婉抿了抿唇。 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不要,这是她该拿的!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夺目。 宁婉用力眨了眨眼,似是被阳光照的不舒服,但那发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又不是石头做的。 宁婉抹了抹脸,故作轻松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欢快的歌声闯入耳朵,是从对面街道的冷饮店传来的。 她顿时掉转了头,走去店里。 花了两块钱买个甜筒。 咬了一口尖尖,一股浓郁的芋头味和甜味在口中散开, 吃甜食好似真的能治愈糟糕的心情。 宁婉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一边快步往家走。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5 陆家 书房里。 处理完工作的陆寒峥,靠着椅背,垂眸看手机。 【不爱吃鱼的小猫】:晚上见哦~ 【不爱吃鱼的小猫】:等哥哥一起打游戏*^_^* 看着消息,陆寒峥耳边似乎响起了女孩又乖又甜的声音。 消息不止这几条, 拇指向下滑动,浏览着所有新消息。 从「早安啊,哥哥」到「梦到被怪物围住了,然后哥哥就来救我了呢~」 看着看着,陆寒峥眼神暗了几分。 醒来就找他,梦里也是他 这小姑娘当真是…… 就这般迷恋他? 从她的只言片语可以窥见,她生活的并不好。 已经那么可怜了,倒让人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但游戏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 陆寒峥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味的迷恋他是没有结果的。 不然最后伤心的只会是她。 想是这么想的,消息也已经看完了,可陆寒峥的手指却在无意识的往下滑。 一直滑到顶部,滑不动了,昨晚江澈发的消息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是不是被哥哥的风姿迷倒了?」 ……江澈! 陆寒峥额头的青筋在疯狂跳动。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寒星乍现,似乎预示着某人要倒霉了。 而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澈,打了个喷嚏后,又睡了过去。 —— 晚上九点。 ——云梦城里,人声鼎沸。 玩家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或是交易物品,或是组队冒险。 此时的郊外,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打得难解难分。 在附近游荡的【山贼】可遭了殃,时不时就会被两人战斗所产生的强大力量波及到。 可怜的【山贼】就像风中残烛一般,不断地倒下、复活、再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红色身影开始露出疲态,最终,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败下阵来。 “别……别打了,我认输!” 身着华丽的“凤凰涅盘”时装的男刀客,头上戴着一顶镶满宝石的头冠,璀璨得令人目眩。 单从他的造型来看,无不透露出一个“贵”字!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可此时他却做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举动,抱着青衣剑客的大腿,求饶。 “陆哥,手下留情啊……” 江澈比窦娥还冤啊,一上线就挨了这么一顿毒打。 身上的装备,耐久度都掉了一小半。 陆寒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操控着青衣剑客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还要比划比划。 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呼喊: “好巧啊,哥哥。” 那声音甜甜糯糯,是从【附近】频道传来的。 身着青裙的女医师从侧前方朝这边走来,待距离两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方才停下。 青衣剑客将手中的寒冰剑收入鞘中,负手而立,看起来平淡清冷。 相比之下,红衣刀客则显眼多了。 原本弯曲的腰瞬间绷得笔直,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屌炸天的样子。 “妹妹是在叫我?” 江澈操控着角色朝她靠近了一步。 周围就他们三个人,肯定不能是喊陆哥这个无趣的闷葫芦。 但是…这个妹妹,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声音是有些耳熟,可江澈一晚上就能撩三个妹妹,妹妹太多了,他一时想不起来面前这位究竟是谁。 宁婉有些无语。 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比【秋风誓雪】还要自恋呐! “请问......你是哪位?” 女孩的声音不似方才的软糯,反而满是疏离。 “呵……”一道低沉的笑自陆寒峥胸腔深处传出。 听到笑声后,宁婉嘴角微微上扬。 她玩「云剑江湖」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人见人爱的江少】自然有所耳闻。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有对比才能突出她对【秋风誓雪】的不同啊! 以己度人,宁婉觉得,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果然,也如她所料,【秋风誓雪】确实吃这一套。 三人中,只有江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江澈不敢相信,竟有人不认识他? 他可是战力榜第一的刀客,还长年稳居财富榜榜首。更是全服女性玩家投出来的“最想结为侠侣的人”榜首! 居然有人不知道他?? 自信心受挫的江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名头” 结果也只换来极其敷衍的一句问好: “你好,江少。” 一直无往不利,堪称少女杀手的江澈简直受到了暴击。 却无人在意。 为避免某人再自恋,宁婉带着名字喊道:“秋风哥哥。” 听到这呼声,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江澈瞬间竖起耳朵,心想:原来是看上陆哥了, 呵呵!那可无异于踢到了铁板,他坐等着看好戏。 结果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了。 “嗯。” 陆寒峥不仅应了,声音都软了两个度。 「云剑江湖」里江澈是出了名的富,也是出名的大方。 相较而言,不喜花里胡俏的他,看起来就是个“穷屌丝” 每当两人同时出现,所有人都会围着江澈,谁不想跟一个有钱又大方的人套近乎? 当然,陆寒峥也不在意。 可女孩却没有因为江澈的富有而趋之若鹜。 在这个俗人遍布的时代,她的纯真,当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她也很有眼光。 陆寒峥觉得带她打打游戏倒是也无妨。 此时的他,眼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收到【秋风誓雪】的组队邀请,宁婉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矜持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女孩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极幽之谷。”陆寒峥淡淡道。 他需要寻些极品锻炼石,锤炼他的寒冰剑。 “啊!”宁婉发出一声惊呼:“那里很危险的。” 「极幽之谷」是游戏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凶兽遍布,危机四伏。 尽管蕴藏着无数机遇——极品锻炼石、绝品装备、还有神兽蛋……但是,一旦在这里死亡,将会直掉十级! 这样的代价,使得大多数玩家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踏足。 听到女孩的惊呼,陆寒峥想:极品锻炼石其实也不急着用。作为一个有涵养的人,他当然也要顾虑到同伴的感受。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6 然而,他还未改口,女孩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不过,有哥哥在,我一点也不怕。” 女孩的语调依旧软绵绵、甜腻腻的……但其中蕴含的信任却让人很难不被取悦到。 陆寒峥眼尾不自觉流出暖色。 可实际上,她真的不怕吗? 宁婉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装备,精致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不过,她又一想:这倒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到时,她冲上去替他挡一挡,为他死上几次……… 只要不是个铁人,都会有所触动吧。 想到这里,宁婉忍不住呵笑出声。 “这么开心?” 男人疑惑的声音,让宁婉赶紧捂住嘴巴,有点忘形了,好在她反应很快,软软的说: “开心是因为和哥哥一起啊~” “呵。” 陆寒峥扯了扯唇,到底是年纪小,一点都不懂得掩饰心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江澈整个人都要裂开了,桃花眼里写满了震惊。 他想起这妹妹是谁了——这不是昨晚的“小猫”? 一天的功夫,两人怎么就这么熟稔了。 这么明显的勾搭,陆哥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江澈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 毕竟陆哥一向不近女色,接触最多的异性恐怕就是亲人了。 不行,他可得提醒提醒他。 - 「私聊」 【人见人爱的江少】:陆哥,她对你不怀好意。 【秋风誓雪】:? 【人见人爱的江少】:她觊觎你。 【秋风誓雪】:所以? 【人见人爱的江少】: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江澈震惊地来了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他抓了抓头发,那张张扬的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是吧,不会吧?陆哥也赶时髦网恋了? 不行,他好奇死了。 江澈死皮赖脸的挤进了队伍。 —— 「极幽之谷」 冷风呼啸着穿梭而过,阴寒之意如尖针般直刺骨髓。 青衣剑客手持长剑,走在前方,紧跟其后的是娇小柔弱的女医师,最后则是红衣刀客。 陆寒峥目光锐利,认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不忘嘱咐:“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宁婉乖巧回应:“嗯,知道了哥哥。” 其实不用提醒,她也会紧紧跟在他身旁,毕竟她还得为他挡兽呢。 被忽略个彻底的江澈:…… 觉得有必要刷一下存在感。 于是乎,他主动插话,“妹妹怎么称呼啊?” “怎么称呼都可以。”宁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疏离, 转头对【秋风誓雪】却分外温柔,“秋风哥哥,可以喊我婉婉~” 胡诌个假名字,她怕自己会出戏。 婉婉…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陆寒峥想到了出自《诗经》的这一句诗,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江澈:…… 论心理落差, 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他这一天经受的挫败,比二十多年来遭受的都多。 唉…… 变故就在一瞬间。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头「双翼风影兽」凭空出现,张牙舞爪地直奔三人冲来。 宁婉眼疾手快,操纵着角色飞身上前。 娇小柔弱的女医,不顾自己单薄的身躯,毫不犹豫地冲到青衣剑客身前。 三秒钟过去了, 预想中的攻击并未降临,血条也还是满格。 宁婉愣住了。 “不是说了,让你跟在我身后?” 男人不辨喜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我一时情急,就冲了上去。”宁婉毫不心虚的说道,时时刻刻不忘表现自己的心意。 其实,陆寒峥最不喜别人打乱他的安排,但看着挡在面前的小小身影…… 罢了……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太在意他了。 “下不为例。” 他口吻平和。 “不是吧,你俩还有没有点人性,赶紧来帮忙啊……”正在与凶兽激烈搏斗的江澈,大声提醒两人。 原来那只「双翼风影兽」盯上了他。 陆寒峥皱了皱眉,嘱咐女孩:“在这里看着就好,不要乱动。” 话落,青衣剑客身形一闪,加入到战斗中,一时间剑气纵横、刀光叠影。 眼花缭乱的大招,让宁婉根本找不到可以插手的机会,只好不时操控角色施展个治疗术,丢过去,嘴里也好话不断: “哥哥好厉害!” “秋风哥哥加油!” 大约七八分钟后,随着一声巨响,风影兽轰然倒地。 一颗散发出耀眼金光的神兽蛋出现了。 这俩人,好厉害! 这是宁婉的真心话。 她先是紧张兮兮的关心了男人一波。 然后,三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在神兽蛋上。 片刻后,陆寒峥淡淡开口:“把它收起来吧。”顿了下后,指名对象:“…婉婉” 那带着磁性的嗓音,叫自己名字时,还怪好听的,宁婉心头犹如被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 不过……等等,让她收了? 宁婉瞪大了眼睛,说话结结巴巴:“哥哥……哥哥让我收了?” “我用不上。”陆寒峥说得云淡风轻。 宁婉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十分渴望神兽蛋,但她可什么力气都没出。 于是她闭上眼,眼不见为净:“既然哥哥用不上,还是江少收了吧。” 这话一出,倒是让江澈对她刮目相看。 他遇到的很多妹妹,都会向他伸手要装备。倒是第一次见有女的把到嘴的神兽蛋让出来。 不过……他江澈会缺一个区区的神兽蛋? 于是,他操控角色极其风骚地转了一个圈儿。 “妹妹,你看我是缺神兽的人嘛?” 从头到脚的“贵”,闪瞎了宁婉的眼睛。 她突然有点“仇富”! 可宁婉怎么能收呢,她心虚啊。 她想了想说:“哥哥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拿去和其他人做交易呀,神兽蛋可是非常昂贵稀有的呢。”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还一直想着他。 在她身上,陆寒峥看到了人性的真善美。 怎么有这么乖的女孩。 他声音又软了几分: “收下,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霸道总裁的口吻,格外动听是怎么回事~ 宁婉摸了摸耳朵,柔柔的说:“那我收下了,谢谢哥哥~” 三人说话间,附近来了一队人,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7 - 「附近」 【含笑半步癫】:兄弟,相遇即是缘,就当交个朋友了,把神兽蛋让给我们。 【老子就是王道】:别跟他们废话,蛋留下,不想死的话,可以滚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哪来的屌毛,江澈能忍? 红衣刀客甩了甩头发,双手抱胸上前, 【人见人爱的江少】:抢东西抢到老子头上了,不知道老子是谁? 【来瓶雪碧】:老子是我大哥啊 【人见人爱的江少】:滚!老子可没你个憨货弟弟 【老子就是王道】:闭嘴吧,你个傻碧! 这几人是来搞笑的吧! 宁婉抿了抿唇,差点笑出声来。 忍不住也凑凑热闹。 -「附近」 【不爱吃鱼的小猫】:秋风哥哥,他们是来唱戏的吧? 【不爱吃鱼的小猫】:唱的还行,我有银霜草,可以打赏给他们。 【秋风誓雪】:调皮,那是兽吃的。 陆寒峥仿佛觉醒了幽默因子,配合的很不错。 【人见人爱的江少】:卧槽,6啊 ……一队人被气的不轻。 【老子就是王道】:和他们废什么话,我们五个人还收拾不了他俩? 【雪媚娘】:大哥说的对~ 【来瓶雪碧】:那个,他们看着很眼熟,好像在战力榜前几 【含笑半步癫】:怂包!战力榜前几又如何,咱们五人也不差,打他们俩,绰绰有余 他们五个人组队有一段时间了,配合默契,经常“杀人夺宝”,已经形成了一个产业链。 - 「队伍」 “对方人多,实力也不弱,有点难度,等我喊个人,再收拾他们。”江澈认真的分析了一波儿。 他虽然吊儿郎当了点,但该理智的时候,还是靠谱的。 “好。” 陆寒峥同意了。 听着两人的话,宁婉突然间有了个想法。 她想试探下【秋风誓雪】对她的态度。 已经这么努力“勾搭”了,总得有一点点成效吧。 于是,她努了努粉嫩的小嘴儿,故意拿捏起娇柔做作的腔调来, 哭唧唧着:“秋风哥哥,他们实在是太过分啦.....” “咱们明明是三个人呀,难道我不是人吗?” “我又不是空气……” 女孩委屈巴巴的声音,直直传入陆寒峥耳中。 方才没仔细看对方发的字,现在一看,属实太狂妄了。 他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如霜, “站着别动。” 下一秒,青衣剑客身形一闪,凌空朝着敌人挥剑。 江澈一脸懵。 这般冲动,根本不是陆哥的性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个妹妹,真6啊! 没空多想,他也赶紧操纵着红衣刀客紧跟其后。 刹那间,刀、剑、弓、锤……各式武器各种招式在空中飞舞,看的眼花缭乱。 五人小队本身确实有实力,而且他们在人数上占优势,一时间倒是旗鼓相当。 不过,五人小队擅长的是速战速决,打持久战他们的装备不如对方……眼看讨不着什么便宜,便打起了退堂鼓。 - 「附近」 【含笑半步癫】:兄弟,不如我们各退一步,那颗神兽蛋我们不要了,咱们就当不打不相识了,如何?” 【秋风誓雪】:滚 经过交锋,他们已经探出对方队伍里谁最弱。 接下来,他和江澈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将攻击目标锁定到【来瓶雪碧】身上。 没过多久【来瓶雪碧】就被清空了血条。 他倒下后,剩下的四人开始破绽频出。 趁此机会,青衣剑客抓住时机,放了大招,猛烈攻击。 最后,五人被打得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一番痛哭流涕的赔罪后,灰头土脸地逃走了。 宁婉看的叹为观止。 目光掠过青衣飘飘的身影。 ……想到对方为了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高兴吗?好像也没有。 或许是在骗人,心里有种负罪感吧。 可让宁婉就此放弃,她也不愿。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即逝。 宁婉又开始夸起了对方: “哇,哥哥好厉害!” 娇柔的嗓音蕴含着满满的崇拜。 好老套的夸赞,江澈轻“啧”了声,这个妹妹啊,还得再练练。 “还行。” 陆寒峥淡淡的话,却足够让江澈震惊。 真是双标!上一个这般夸他的女玩家,他可理都没理。 哎……江澈摇着头重新躺回到沙发上,准备安安静静当一个旁观者,默默吃瓜。 头顶的白炽光打下一片阴影,宁婉莹白的小脸被阴影笼罩,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又接着说: “谢谢哥哥为我出头,” “我好开心呀~”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娇羞与甜蜜,还藏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这话,这语气… 陆寒峥心脏微微收紧。 她不会以为自己为她出头是对她有意吧? 他长眼黑沉沉的,薄唇微微抿着,冷白的手指划过屏幕里的医师角色。 女孩那带着娇羞与甜蜜的话,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撩过,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但是,向来对男欢女爱无感的他,怎可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感情。 带她来「极幽之谷」的是他,别人看不起她,他当然有义务为她出头。 对,这是他的份内之事。 绝无其他意思。 陆寒峥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便冷淡地开口:“别多想,你是我带来的,我有义务为你出头。” …… 半分钟过去了,耳机里没有传来女孩的回复。 陆寒峥皱了皱眉。 她只是个小女孩,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重了? 正当他要开口找补时,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 “那是我想多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闷闷的,好像被霜打蔫儿了的花朵一般。 隐隐约约还听到了细弱的泣音。 哭了? 陆寒峥喉咙上下动了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吃瓜群众江澈,有些懵。 这走向……是什么情况。 气氛怪尴尬的,他江澈在的地方,场子怎么能冷起来呢。 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说: “哎呀,咱们赶紧往前走吧,我都有点困了~”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8 陆寒峥:“走吧。” 嗓音刚落,便听到女孩说: “我…哥哥我…… 声音戛然而止,好像卡住了一样,一会儿过后女医师直接原地消失了。 “这是掉线了?”江澈疑惑。 陆寒峥平静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点开了好友列表,女孩的头像是暗的。 两分钟过去了,江澈好奇的问:“陆哥,她上线了没?” 女孩的头像依旧是灰暗的,陆寒峥眸光闪动,沉声:“没有 ” 江澈轻啧了声,语气吊儿郎当的,“看来不是意外掉线,我看是因为你刚才的话,受伤了 ” “说不好这会儿在哭。” “你看,神兽蛋都没收。” “照我来看,她性格是比较敏感的,碍于脸面,以后恐怕不会再找你喽。” 江澈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分析, 陆寒峥听着,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薄唇里冷冷吐出两个字: “聒噪!” 随后,青衣剑客离开了队伍。 独留红衣刀客在风中凌乱。 陆寒峥不认为江澈说的对,以女孩的性子,不可能一声不吭的下线,更不可能,话说了半截,突然下线。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 他皱了皱眉,有些冷酷的想: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在意个什么。 管她做甚,他还是去寻自己需要的锻炼材料才是。 可眼神却不自觉落在了女孩的头像上,久久未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十分钟过去了,女孩的头像依然是暗的。 到底怎么了? 淡淡的焦虑从陆寒峥心底升起。 大晚上的,不会出事了吧? 她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结合她说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自己一个人住,万一遇到了什么事…… 想到那些恶性的社会新闻——穷凶极恶的歹徒入室行凶… 再加上花季少女这个词汇,总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陆寒峥心脏微微收紧。 他立刻退出游戏,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沉声吩咐对方: “帮我查一下游戏 id 为 ****** 玩家的联系电话。” “要快。” 挂掉电话后,心烦意乱的陆寒峥踱步至窗边。 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张英俊的脸,那张脸此刻写满了焦躁。 窗外,稀稀落落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此时的宁婉,刚结束一通电话。 刚才家里莫名其妙的断网了,检查了一下,不是设备问题,她就给负责他们这片区域的工作人员打去电话,对方说是要进行什么升级维护……明天一早就恢复正常了。 她看了眼手机,用流量去玩游戏,可太费了。 算了,不玩了。 至于她突然掉线,【秋风誓雪】会不会担心,她觉得不会…… 想到他说的话,宁婉叹了口气,自己真是想当然了。 不管是言心如一,还是口是心非,她都觉得自己还是任重道远啊。 宁婉有些心烦。 接下来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腹部传来。 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 晚上没吃饭,肚子都在叫屈了。 她起身,慢悠悠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一片冷清,宁婉决定简单泡个方便面填填肚子。 烧了一壶开水,拿出袋装方便面,再放一半的调料包……最后滴上几滴香油。 香气瞬间就出来了。 她捧着热腾腾的面碗,小心地放到餐桌上。 吃着泡面的她也很满足,该说不说几天不吃泡面还挺想念的。 突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急促的铃声,让人听了有些心神不宁。 宁婉匆忙将口中的面咽下,快步走到沙发旁,抓起手机,“喂,你好 。” ……三秒钟过去了,电话那头出奇地安静。 宁婉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提高音量再问:“你好?”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不高兴地嘟囔道:“真是莫名其妙!” 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沙发上,准备继续吃面。但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去重新拿起手机。 看着通话记录里的陌生号码,宁婉果断将其标记为“广告推销”。 千里之外的a市。 陆寒峥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浅灰色的居家服贴合着他的身形,宽肩长腿显露无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停留在拨号界面。 女孩接电话后,正常的问话,正常的说话口吻,一切都很正常。 倒是他不太正常。 当真是魔怔了,陆寒峥捏了捏眉心。 “咚”,手机进了新消息。 他垂眸去看。 程远:这是那名玩家的具体信息。 紧接着下方便是一个文档链接。 虽然老板只吩咐查联系方式,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若事事等着老板开口吩咐才去行动,那就太迟了。 一直以来,程远做事都力求尽善尽美,满分十分,他就尽量做到十分。 陆寒峥皱了皱眉,这个程远未免多此一举,他要她的资料做甚? 算了。 既然查都查了,发都发了,还是看看吧。 陆寒峥平静无波的打开文件。 宁婉, n市奚县人。 今年十八岁。 十一岁时父母离异,一年后父母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她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两年前她奶奶也因病离世,自此就只剩她自己一个人…… 这时时,陆寒峥耳畔仿佛响起女孩软软的呼声:“哥哥”, 他心脏仿佛被狠狠扯了一下,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猜到女孩家庭很糟糕,却没想到这么糟糕。 继续往下看,直到看到她今年考入了a大。 陆寒峥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a 大——一所不错的学校。 他眼中满是对宁婉的赞赏。 最后,陆寒峥的目光落在了所附的证件照上。 照片中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尚显青涩,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灵动又有神,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浅浅的弧度…… 好似在对着他笑。 陆寒峥有片刻的失神… 这就是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9 “陆总?” “……陆总?” 程远小心翼翼的叫着走神的老板。 可连着叫了两声,还是毫无反应。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动手,但又担心惹老板不快。 尽管陆总很年轻,但气势与手段却丝毫不亚于老陆总。 所以,程远对他十分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他纠结之际,陆寒峥回过神来了,淡淡地道:“你说?” 程远松了口气,连忙说:“「创梦科技」的吴总监,根据您上次指出的问题,已经提交了优化方案,我发到您邮箱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 ” 程远轻轻带上了门。 陆寒峥捏了捏眉心,刚才…… 工作中失神,属实不该。 他定了定神,打开电脑里的邮箱,开始仔细查阅起未读邮件来。 「创梦科技」是陆寒峥大学时期创办的游戏公司。 去年老头子甩手不干了,将整个庞大的陆氏集团丢给了他,他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陆氏的管理运营中, 虽然「创梦科技」归入了陆氏,但他也没太多精力去管。 不过,「创梦科技」旗下那款名为“云剑江湖”的游戏,是他一手研发的,他还是一直有关注。 看完之后,陆寒峥靠在椅背上,在脑海中斟酌着方案中的内容…… 想着想着,所有的内容竟化为了一张软糯的笑脸…… —— 陆寒峥是踏着夜色回到陆家的。 客厅的沙发里蜷缩着一个女孩。 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头栗色的长卷发,看着像洋娃娃一般,眉眼间和陆寒峥有三分相似。 看着女孩惬意的样子,陆寒峥脚步一顿,不辨喜怒地说: “不是要离家出走,怎么出走三天就回来了?” 当然是没钱了啊…… 宋绵绵觉得有些丢脸,不满地撅起小嘴,“哼”了一声。 陆寒峥漆黑的眼眸瞬间眯起,一道寒光从中射出,“宋绵绵,你再哼一声试试?” 宋绵绵:…… 立刻乖巧得如鹌鹑一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她老实了,陆寒峥收回视线往楼上走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宋绵绵张牙舞爪地对着他做鬼脸。 陆寒峥似乎有所察觉,猛地回头。 宋绵绵吓了一跳,原本挥舞着的小手停在了半空中,扭曲成一团的小脸也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滑稽。 陆寒峥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真像峨眉山的猴子, 脸上依旧保持着长辈的威严,沉声吩咐:“好了,赶紧回屋睡觉。” 宋绵绵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待陆寒峥的身影消失在三楼后,她使劲揉了揉僵硬的小脸蛋,心里暗暗嘀咕:哼,可恶的小舅舅! 她那无疾而终的网恋啊。 宋绵绵在心中泪流满面。 都怪小舅舅,独断专行地背着她找到她的网恋对象,让她被踹了! 虽然后来知道了对方是个“照骗”,但是她被踹后的伤心也是真的…… 若是……他有商有量的和自己说,自己未必不会听他的。 哼! 不发生在他身上,他永远也体会不到她被踹的痛苦! 宋绵绵越想越气,小嘴嘟得更高了,也不知道小姐姐进展如何了…… 她要问一问。 …… 回到房间的陆寒峥如往常一样,先洗了个澡换上居家服。 然后,电话忽然响了。 陆寒峥扫了一眼,迟疑了两秒才接起来。 江澈响亮的声音传来:“陆哥,来“君庭”啊…” “不去了,你们玩。” …… 电话挂断后,江澈耸了耸肩,双手向两边一摊,叹了口气:“唉,陆哥说他不来啦。” 韩竟放下手中的酒杯,拍了拍江澈的肩膀:“寒峥跟咱们可不一样!你想想看,那么大一个陆氏集团如今全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他哪还有时间出来跟咱经常聚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绪也开口说:“可不是嘛!别说陆哥了,就连我和韩哥,不也是每天被各种事务缠身,忙得晕头转向的,要说咱们这几个人里面,现在真就数你最为清闲自在喽!” 江澈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同苏绪的话。 的确如此,他没什么理想抱负,只想游戏人间。 上头也有个大哥在,无需他去打理家业,他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就这样,三个人没过多久便把陆寒峥抛之脑后了。 …… 而此时的陆寒峥,倚在卧室的沙发上,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手里握着手机,眼睛盯着明亮的卡通头像。 女孩明明在线,却没有给他发消息。 陆寒峥抿了抿唇:难道她真的生气了? 想想自己昨日的话,好像是有点过分。 他点开对话框,手指又倏然停在键盘上方,要说什么? 与女孩子交流的经验实在匮乏。 “你在啊?”这样的问候显得太傻;“刷副本吗?”又有些不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切换到vx界面。 找到江澈。 l:游戏上线,快点 一小会儿后,江澈上线了。 - 【人见人爱的江少】:嘿,陆哥我来了! 【秋风誓雪】:神兽蛋是不是在你那儿? 【人见人爱的江少】:“原来你找我是为了神兽蛋?( ??? ? ??? )心痛~ 【秋风誓雪】:快拿来。 【人见人爱的江少】:好好好,我们在帮派碰面。 两人会合后,陆寒峥如愿地拿到神兽蛋。 看着【包裹】里面的神兽蛋,显得格格不入,这是女孩的东西,留在他这儿,不是那么回事,理应物归原主。 这么想着,陆寒峥点开了女孩的对话框。 -【秋风誓雪】:在?你的神兽蛋在我这儿,什么时候方便取走? 宁婉刚和小金主说了说任务进度,就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一抹笑意瞬间爬上唇角。 看来,之前的努力还是有用的,这不就主动发来了消息。 又是动力满满~ - 【不爱吃鱼的小猫】:现在就可以的。 【不爱吃鱼的小猫】:昨天家里的网络突然间坏掉了,然后就掉线啦,哥哥……没有生我气吧?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0 原来如此! 陆寒峥眉宇间满是了然,但随即又皱起眉头。 家里网坏了,可以用流量。 为什么她没用… 难道......是因为没钱? 想到这个可能,陆寒峥的心猛地揪紧了,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他的这种心思,宁婉却是不知,若是知道怕也只会高兴。 久久没有收到回复的宁婉,有些不解,不是吧,她就随口一问,难不成他还真生气了? 她咬了咬唇,那也太小气了。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的。 - 「私聊」 【不爱吃鱼的小猫】:怎么不说话呀哥哥,是生气了吗? 【秋风誓雪】:没有 【不爱吃鱼的小猫】:那就好*^_^* 【不爱吃鱼的小猫】:对了哥哥,那个江少…昨晚加我了,我刚刚才看到(?o?o?) 陆寒峥平静的目光顿时一沉。 江澈这家伙向来放荡不羁、随心所欲。 而女孩却单纯、天真。 两相对比,他直接下了结论,他们不适合做朋友。 她太乖,会被江澈带坏。 - 【秋风誓雪】:他这人喜欢撩妹,一晚上能撩五六个。 【秋风誓雪】:拒绝他。 呃…… 怎么字里行间处处透着酸味呢。 宁婉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一条带着试探性的消息发了出去 ——【不爱吃鱼的小猫】:哦,他是姓江吗? 看到消息的陆寒峥,脸色瞬间沉下来,眼里的晦暗,浓得几乎要溢出了。 姓江如何,不姓江又如何?与她有何关系? 为什么对江澈这么关注? 难道是对他起了什么心思不成?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便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 刹那间,心口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就好似有条毒蛇正噬咬着。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强烈,以至于陆寒峥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细细品味之下,他恍然惊觉——原来,这是嫉妒。 是了,就是嫉妒。 这一刻,陆寒峥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女孩有了心思。 何时开始的? 或许是从他担心女孩遭遇危险时的心急如焚开始...... 又或许更早,从那声娇柔甜美的“哥哥”开始…… 他抿紧了唇,一抹冷笑爬上嘴角。 引着他起了心思后,又把目光投向别人,那也得看他允不允许。 …… 另一边的宁婉,却是不知道,男人一番脑补之后,已经自我攻略成功。 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话框, ……好一会儿过去,也没收到回复。 这让她刚刚隐约的猜测变得笃定。 呵—— 口是心非的男人,定是吃味了。 宁婉莹白如玉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原来,他是需要刺激一下的… 想通了关窍,宁婉脑子飞速转动着,既然这样,那她就…… 不知想到什么,她明亮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狡黠。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还是先圆回来。可不能真的让他误会,她对他朋友感兴趣,万一适得其反就得不偿失了。 - 「私聊」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你怎么不回我啊?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就这么想知道他的信息,等一会儿都不愿意? 陆寒峥沉着脸,在输入框内输入冰冷的文字。 【秋风誓雪】:他是姓江 【不爱吃鱼的小猫】:哦,那哥哥姓什么(??? ? ???) …… 原来是抛砖引玉。 陆寒峥冷峻的脸庞上罕见生出一抹羞赧,为自己先前的乱想。 也是,有他珠玉在先,怎会对江澈那个不靠谱的感兴趣。 女孩只是在拐弯抹角打听他的信息。 陆寒峥神色惫懒的勾了勾唇,靠在沙发上的脊背松了不少,认真回复她的问题。 ——【秋风誓雪】:我姓陆,陆寒峥。 ——【不爱吃鱼的小猫】:哇,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那哥哥是做什么的呀? ……陆寒峥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他的工作,若说出来,换了旁人可能会趋之若鹜。 但女孩和那些俗人不同,他担心她知晓后,会产生抵触情绪。 他们才相识不久,又隔着一层网络,还是等过些时日,再当面告诉她。 他之前看宋绵绵常在朋友圈发自拍,想来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喜欢拍照。 拍照倒是一个不错的共同话题。 - 【秋风誓雪】:摄影,我喜欢摄影。 【不爱吃鱼的小猫】:好酷啊!那陆哥哥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秋风誓雪】:去过一些地方,见过不少风景。 【不爱吃鱼的小猫】:那哥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呀? 【秋风誓雪】:没去过n市,倒是想去看看。 ——想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也想见见你。 n市? 宁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明明知道这大概只是巧合,但出于心虚,她还是连忙转移了话题。 -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我六十级的副本过不去,你能不能帮帮我呀?(ˉ?ˉ?) 【秋风誓雪】:可以 【不爱吃鱼的小猫】: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不爱吃鱼的小猫】:哥哥同意一下邀请哦~ 【秋风誓雪】:好。 …… 而此时,被多撩三个妹妹的江澈,正滔滔不绝地吐槽: “陆哥哪是什么没时间!他都有时间玩游戏,分明就是我们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呗!” “哎……伤心!”江澈做着夸张的表情,“也不知道游戏里有什么,勾着他抛弃我们。” 看着江澈这副样子,韩竟不禁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优雅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突然,江澈惊呼道:“卧槽……我想到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原本正悠然自得喝酒的苏绪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问,“什么妹妹?快给我讲讲!” 江澈没好气地白了苏绪一眼,嘴里却诚实的讲了出来。 听完,苏绪挑了挑眉,“哦?倒是有趣!要不咱们去凑凑热闹,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啊!”江澈立刻同意。 “你们啊,没个正形。” 韩竟嘴上这么说着,手却非常诚实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并迅速登录上许久未用的游戏账号。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1 ——副本「荷蟾蟾的后花塘」 层层叠叠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水面,娇艳欲滴的荷花竞相绽放,看似美不胜收的画面下,密密麻麻的巨型蟾蜍如潮水般从池底一涌而出,对闯入者发动攻击。 青衣剑客与同样身着青衣的女医师,并肩作战,很快就将这些怪物消灭的一干二净。 下一秒,一朵硕大无比的荷花从池底浮出了水面,这就是副本的大boss ——【荷蟾蟾】 荷身蟾脸的它,身躯左右摆动着,好似在积聚力量。 眼见boss现身,青衣剑客将女医师护在身后。 一股黑色的雾气自【荷蟾蟾】口头喷涌而出,青衣剑客挥着手中的剑,将黑雾驱散,又迅速刺向它的要害,两方实力天差地别,几个回合下,【荷蟾蟾】发出一声闷响,轰然倒地。 大量的经验值从它身上喷涌而出,化作金色光芒涌入了女医师体内。 让她瞬间便升了一级。 - 「队伍」 宁婉好话不断:“哥哥太厉害了,我们一点血都没掉呢。” “哎……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哥哥时的样子。”她停顿了下,似乎在脑海中回味着那个画面,“当时哥哥就是这般厉害…… 末了,又娇声娇气地道起谢来:“谢谢哥哥~没有哥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过这一关呢。” 女孩话里话外流露出的都是依赖和信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陆寒峥不仅耳畔酥酥麻麻的,就连心脏也是酥酥麻麻的。 勉力之下才压下上扬的嘴角,很是矜持:“举手之劳。” 说话间,两人也被传出了副本。 刚一出去,陆寒峥的好心情就被某人的给破坏掉了。 - 「私聊」 【人见人爱的江少】:陆哥陆哥,我来了。 【人见人爱的江少】:你在哪? 【人见人爱的江少】:算了,我申请入队了,赶紧同意呗! 陆寒峥眉头蹙了一下。 刚要让女孩拒绝他的入队申请,不想,已经迟了。 【系统:「人见人爱的江少」已加入队伍】 队伍界面里,两抹青色身影,宛若一对眷侣,而那多出的一道红就碍人眼了。 陆寒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中透出一丝冷冽。 不过很快,他眼中便恢复了平静。想必女孩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同意他进入队伍。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陆寒峥勾了勾唇。 “嗨,陆哥~”进入队伍后的江澈先是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那个熟悉的女医角色时,脸上满是戏谑,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妹妹,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宁婉:……谁是他妹妹了,早知道不放他进队了。 没得到回应的江澈倒也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我说陆哥为什么抛下兄弟,原来是为了陪妹妹呀。”这种难得调侃陆哥的好机会,江澈可不会放过。 陆寒峥出言警告:“注意言辞 ” “知道知道,这不是见到妹妹高兴嘛!”江澈随口应了一句。 轻浮!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澈这般说话,让陆寒峥非常担忧,女孩会不会认为他私下里也是这样。 一想到女孩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他眉宇间便生出了冷色,只想把江澈给弄走。 陆寒峥沉声:“你不是在‘君庭’待着?” “你不在太没劲了,就想找你一块儿玩。”江澈说着话,冷不丁被踢了一下,抬眸一瞧,苏绪正一脸无语地睨着他。 ……倒把他俩给忘了。 他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对了,苏绪和韩哥也上游戏了,我去邀请他们,陆哥……不对,妹妹是队长,妹妹你同意一下哈。” 宁婉:…… 这人也太活跃了。 她软声询问:“陆哥哥,我要同意吗? 陆寒峥毫不客气:“别同意他们进来。”又看了眼红衣显眼的刀客,“还有,把他也踢出去。” 江澈不干了,他热闹还没瞧着呢。 “别介啊~妹妹,你别听陆哥的。讲真,咱俩认识的时间可比他还早呢!要不是我,你和他哪有认识的机会。” “什么意思?” 宁婉被惊到了,嘴唇成了一个“o”形。 难不成——他就是【】?? 两个男人…… 感情纠葛…… 宁婉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江澈见她感兴趣,音量提高了许多:“当初是我替陆哥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请,不然依陆哥的性子,他不会通过。” 我天~宁婉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可真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这样。 这样说来,她还得感谢这位“江少”了,若不是他,自己早就和十万块无缘了。 心中这般想着,她却自然而然做起戏来 一声几不可闻的“哦…”从嘴里飘出。 宁婉轻声呢喃:“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陆哥哥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呢……” 说到最后声音愈发低微,还带着浓浓失落。 紧接着又仿若做了错事般,怯生生地:“对不起啊陆哥哥,我……我是不是给你带去困扰了?” 女孩的声音轻柔得如羽毛飘落,还夹杂着一丝颤音,似乎生怕遭他厌烦。 陆寒峥听在耳中,有些心疼,但同时也觉得无奈。 “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口吻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怒其不争。 宁婉故作不懂他的真实意思,声音微微打着颤,好似被他吓到了一般: “哥哥你…你好凶.....当时如果是你,是不是不会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陆寒峥回想刚刚的话,眉心极快的蹙了下……他没有凶她。 至于会不会通过好友申请——他不会,因为他从不加陌生人好友。 但陆寒峥不认为这是什么要紧事,现在他们已经认识了,还互相…… 冷色的灯光下那张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上,罕见的出现一抹春色。 他滚了滚喉咙,不打算骗她,诚实的说:“是,我……” 不想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宁婉哽咽着:“我就知道,我天生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哥哥。” 话音一落,她果断选择退出游戏,队伍里的女医也随之消失不见。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2 “见多识广”的江澈,听的目瞪口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陆寒峥而言,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而对宁婉来说,这只是她灵机一动后的顺势而为。 一直都是她在主动“追求”,如今既然察觉到了男人对她有意,那来个欲擒故纵,再找机会刺激一下他,想来,效果会不错…… 眼看胜利在望……怎么说呢~ 宁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 ??) 大概是攻略文看多了,受到了荼毒? 她摇了摇头,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睡觉。 …… 另一边,陆寒峥望着女孩灰暗的头像,冷静的眸中浮现出一丝焦躁。 偏这时江澈又说话了,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她是故意这么说,明显就是以退为进啊……” “江澈! ” 陆寒峥沉着脸打断他的话。 女孩又乖又软,哪会有那么多心思。 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分明是误会了。 而之所以会误会,无非是因为太过在意他,才会患得患失、极度不自信。 耳边好似仍回响着女孩哽咽的声音…… 让人心疼还不够呢, 所以,即便是被误解,陆寒峥也是一点儿气都没有。 说到底,也是怪江澈,已经过去的事,为何要翻出来重提,多嘴多舌,不说话能死! 他忍不住冷斥:“多嘴。” 江澈:…… 照他来看,对方就是故意的,但他敢再说嘛, 听陆哥那阴沉的语气,趁着他还没拎着剑杀过来,江澈立刻下了游戏。 开玩笑,察言观色他还是很在行的。 溜的倒是快。 陆寒峥蹙了蹙眉,也退了游戏。 忍不住翻出通讯录里女孩的号码,就那么一直看着,仿佛要将那串数字看穿一般, 看着看着,他的眼前好似闪过了女孩伤心落寞的样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水汪汪的,小巧的鼻子抽抽搭搭地吸着气,嘴巴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光是想象已经不忍。 陆寒峥想跟她解释……想立刻向她表明心意。 可就在按到拨号键的前一秒,他又突然将手机倒扣到桌上。 不行,不能打过去。 怎么得来的她的手机号,说不清。 若知道他调查过她, 怕是会多想。 只能等一等,等她上线。 陆寒峥紧紧抿起了嘴。 ——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 即便如此,位于街角的“小川家土豆粉”店,依旧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店内人满为患,嘈杂的人声也交织在一起, 在一片喧闹中,一道清脆悦耳的娇俏女声蓦然响起: “婉婉,婉婉?” 穿着浅青色泡泡袖连衣裙的赵雯雯,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整个人看着俏皮又漂亮。 她正柔声唤着自家走神的闺蜜。 连喊几声后,还是没反应,赵雯雯不禁伸手戳了戳那粉嫩的小脸蛋儿。 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戳就凹进去小小的坑……松手就又迅速恢复了原状…… 虽然不疼,却也让宁婉回了神。 “啊?什么?” 宁婉眨巴着眼睛,望向赵雯雯,清透的眸中带着些许迷茫,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咪,懵懵懂懂的,可爱极了。 赵雯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犯了几秒钟花痴后,才指了指桌子,“喏,你的土豆粉好了,快吃。” 晶莹剔透的土豆粉,搭配着嫩绿的小青菜、细长的海带丝、圆滚滚的鱼丸,还有切成小块的豆腐泡,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光是看着,就是宁婉喜欢吃的样子。 不过,她摇了摇头,“等你的麻辣烫好了,我们一起吃。” 嘿嘿~赵雯雯笑了,她家亲亲闺蜜依旧这么贴心。 她挽着宁婉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刚刚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是不是背着我又认识了什么小野猫?” 赵雯雯的语调骤然拉高,又故意嘟起嘴巴,摆出一副吃醋的模样来。 宁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不把她自己都比喻成猫了? 望着她求知欲满满的样子。 宁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其实她刚刚……突然想到晚上要怎么应对男人了。 宁婉不愿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露给闺蜜,于是就打了个哈哈,三言两语把话题转到了开学上。 她俩考上了同所大学,到时可以一起坐车去学校。 赵雯雯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满脸憧憬地说:“我还没去过a市呢……听说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我们到时候一起参加一个社团。” 宁婉点点头,又弯唇笑了笑。 闺蜜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吃了午饭,她们又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看完电影又去了县城唯一的一处公园——霁河公园,走走逛逛,虽然有点闷热,但耐不住开心。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天空下起了毛毛雨,两人这才分开,各回各家。 …… 而在同一时刻,不同地点。 目送老板下班的程远,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有程远自己清楚,今天的他是多么如履薄冰。 不知老板是怎么了,不止今日交上去的方案通通被打了回去。 就连好好挂在办公室墙上名贵的装饰画,也成了错物,二话不说就让他全换了一批。 还有几盆不甚显眼的绿植,也碍了老板的眼——什么叶子长得不够整齐、规矩。 这……叶子能长成一排排的那才真成了精呢。 打工不易,程远摇头叹气。 希望明天的老板能恢复正常。 …… 而程远口中不正常的老板——陆寒峥,离开公司后没回陆家,而是去了他位于“华岸澜庭”的住所。 洗过澡后的他,黑发凌乱的耷拉着。微敞的浴袍里露出了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手肘随意地支在吧台上,陆寒峥微微垂下头看手机。 登上游戏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女孩在不在线。结果却如白日一般,仍然不在。 手机被无情地丢到一旁。 屏幕依然亮着,里面的青衣剑客静静伫立在路边,一动不动,宛如 npc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逝着。 修长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击吧台,节奏杂乱、毫无规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3 时间来到九点—— 陆寒峥心心念念的人终于上线了。 当看到熟悉的头像亮了,他立刻发了组队邀请。 下一秒屏幕上却弹出一行提示—— 【“不爱吃鱼的小猫”拒绝了您的组队邀请。】 被拒绝对陆寒峥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儿…… 他嘴唇紧抿,晦涩的眸光诉说着心中的不解,不是喜欢他?为什么拒绝了…… 很快,陆寒峥就想明白了。 拒绝他是因为……女孩还在暗暗伤心吧,这恰恰说明她很在意他。 一个人的情绪反应越是激烈,就意味着对方在其心中占据的位置越重。 这么一想,陆寒峥紧抿的唇角微微扬起,扯出轻肆的笑。 那双总藏着深邃与距离感的眼眸,此刻也泛起了星光。 英挺的脸庞亦因这一笑而变得生动,冷峻的线条被柔和取代,空气中的氛围都随之变得愉悦。 ……若是宁婉知道他的这一番脑补,怕是会觉得无语。 哪有他想的那么多,就是简单的拒绝! 不过,陆寒峥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对女孩拒绝他这一行为过度解读了。 当真是蜜汁自信! …… 陆寒峥在想,总是误会着,也不是办法。 想来,他只要将心意说明,他们之间的误解也就能烟消云散。 他向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无论面对多棘手的事,都绝不拖沓,在感情方面,也同样如此。 陆寒峥在输入框内组织好文字,就在点击发送时,突然间,屏幕中央弹出了新的消息—— 【系统:“清风无痕”送给“不爱吃鱼的小猫”「长长久久」 【系统:“清风无痕”送给“不爱吃鱼的小猫”「三生三世」】 陆寒峥深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消息刷新的很快,眨眼间,这两条消息便如昙花一现被其他新消息淹没。 可他的心却静不下去。 这人是谁? 他们怎么认识的? 她拒绝他,是因为这个人? 短短瞬间,陆寒峥心中八百个想法闪过…… 而在这期间,青衣剑客周围也来了人。 - 「附近」 【来碗胡辣汤】:这是又要出一对新人了,羡慕~我的侠侣也不知道在哪…心塞(′-w?`) ——「云剑江湖」里,送“花束”会全服通知,所有玩家都能看到。 而「三生三世」通常是为了刷亲密度而赠,因为游戏设定,结侠侣的前提是亲密度足够, 所以【来碗胡辣汤】才有此一言。 - 「附近」 【船到桥头自然沉】:呵~有什么可羡慕的。 【船到桥头自然沉】:让男人送礼物,啧~又是个贪慕虚荣、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一腔妒火无处发的陆寒峥,看到这话,冷笑。 找死! 青衣剑客身形一动,右手迅速拔剑,剑刃如风划过空气,一道剑光转瞬即逝—— 刹那间,【来碗胡辣汤】与【船到桥头自然沉】双双倒地…… 青衣剑客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这两个倒下的人,将剑缓缓归入剑鞘,仿佛在说——死有余辜! 随后踱步而去,留下一个孑然孤傲的背影。 ……他走后,某男才敢放狠话。 ——【船到桥头自然沉】:卧槽,这煞笔深井病吧,看老子不干他! 此时,某某小区三单元三楼——昏暗的房间里,穿着宽松睡衣的男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黄毛,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嘴里不停口吐芬芳…… 他满脸愤怒的搜索了【秋风誓雪】的信息,准备报仇雪恨,但当看到对方的装备和战力值后……秒怂。 想起刚才自己放的那些狠话,真是尴尬到家了。 ——【船到桥头自然沉】:算了,遇到个深井冰…就当老子倒霉。 真正是被波及到的倒霉蛋儿——【来碗胡辣汤】默默的选择了复活……远离这里。 他觉得这两个人都挺神经的……他明天要喝碗胡辣汤压压惊。 …… 被人当成深井冰的陆寒峥,操控着角色停在了一处僻静处。 然后,他点开了「商城」。 没过多久,屏幕上开始弹出一条条消息—— 【系统:“秋风誓雪”送给“不爱吃鱼的小猫”「三生三世」】 【系统:“秋风誓雪”送给“不爱吃鱼的小猫”「十世长相守」】 …… 【系统:“秋风誓雪”送给“不爱吃鱼的小猫”「十世长相守」】 ……刷个不停的系统提示,在【世界】炸开了锅,玩家们纷纷在讨论,谁这么土豪。 一个「十世长相守」可就要999块啊! 有好奇者,甚至去加了两人好友。 源源不断的好友申请,再加上她和【秋风誓雪】蹭蹭往上长的亲密度……让宁婉有些慌了! 一个「十世长相守」要999块,现在都十多个了……还在不停的送。 他是人傻钱多吗? 宁婉长又密的睫毛扑闪个不停。 不行,要赶紧制止他。 她只是骗他感情,可没想让他为自己花钱。 不然她怕到时…他被甩后,会不依不饶。 - 「私聊」 【不爱吃鱼的小猫】:你别送了 【秋风誓雪】:为何? 【秋风誓雪】:旁人可以送,我就送不得? 【秋风誓雪】: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不爱吃鱼的小猫】:与你无关 自来冷静沉稳的陆寒峥,被这话气得差点咬碎了牙。 没想到娇娇软软的女孩,还能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他不禁想,难道江澈说的都是真的…女孩是故意为之? 不过,这对他而言也并不重要。 ——【秋风誓雪】: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如今你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与我无关?”,哪有这样的道理! 神魂颠倒?神志不清? 宁婉红了个大脸。 有那么夸张吗?她暗自嘀咕。 不过随即又有些小得意,没追过人她还没见过猪跑嘛? 任务进展这么顺利,看来,她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 宁婉忍不住抿嘴笑了声。 也算不枉费她花了三百三十块大洋…找人送的礼物。 这么想着,宁婉收起了刚刚的尖锐,恢复成之前的温软样子。 ——【不爱吃鱼的小猫】: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风誓雪】:我喜欢你。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4 陆寒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一个女孩表达心意。正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情一样。 别看他面容镇静,其实耳根早已经红透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等着女孩的回复。 仅仅过去了几秒,就忍不住又发消息过去。 ——【秋风誓雪】:怎么不说话? 想到那个“清风无痕”,他胡乱猜想,她会不会变心了?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直到看到女孩的消息,陆寒峥才心中一定。 ——【不爱吃鱼的小猫】:我…我我……是真的吗?哥哥真的喜欢我? 语无伦次的话里,包含着多种情绪,有震惊、惊喜还有一丝丝不确定,好似在担心这只是一场美丽的梦…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由此可见,女孩是多么喜欢他…… 一股柔软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陆寒峥勾了勾唇。 - 【秋风誓雪】:真的 【秋风誓雪】:怎么相识的不重要, 【秋风誓雪】: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婉婉。 【不爱吃鱼的小猫】:…… 【不爱吃鱼的小猫】:⊙w⊙你真的是陆哥哥吗?不敢相信…… 【不爱吃鱼的小猫】:你不会是“江少”吧? 陆寒峥嘴角微微抽动,刚刚还深情款款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 为了证明他是本人,陆寒峥邀请她组队,这一次女孩没有拒绝。 很快女医出现在了青衣剑客眼前。 青衣剑客往前走了两步,修长挺拔的身形笼罩着娇小玲珑的女医,一高大一娇小,一锋利一柔软,看着就是一对璧人。 两人同时不约而同的开了麦。 陆寒峥薄唇轻启,语气温柔, “是我,陆寒峥,如假包换。” “婉婉,我喜欢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如金城武般英俊立体的男子形象。 宁婉呼吸都乱了,心脏也乱跳起来。 情书——她收到过不少……还是第一次听到异性表白的话,冲击力可想而知。 雪白柔荑放在胸口,安抚着那颗不听话的小心脏。 可能是耳机品质太好,以至于女孩紊乱的呼吸声清晰的传入了陆寒峥耳中。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躁动。 这声音……太容易让人乱想了。 像是运动过后,又像是……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动了又动。 跟江澈相处久了,也变得如他那般不正经。 薄薄的眼皮微微垂下,遮住了瞳孔里的墨色。陆寒峥薄唇微阖,问: “婉婉,和我在一起吧,嗯?” 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假的,可宁婉还是有些紧张,可能是骗人的负罪感吧,蜷缩了下染了湿意的指尖,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陆寒峥低低地笑了,不难听出他心情很愉悦。 不过,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兴师问罪。 “ 婉婉,给你送礼物的‘清风无痕’是谁?” 是她花钱雇的人啊—— 当然,这话宁婉只能在心里回复。 故作羞涩的问:“……哥哥是吃醋了吗?” “嗯,吃醋了,我不喜欢旁的男人送你东西。” 男人的话很直接,语气也很认真,占有欲极强。 像极了宁婉看过的霸总小说中的男主角。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的职业。 她垂下眸,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 “我…我和他就组过两次队,不熟的,话都没说几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送我花。 “哥哥,你…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第一次网恋!”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音调都不自觉提高了,语气也很急,像是生怕他会因此误会了。 不得不说,宁婉把情绪拿捏的十分到位,将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的痴情女孩形象表现得栩栩如生。 这谁听了不动容啊! 反正陆寒峥的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心跳的也很快。 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种失控感,放在从前,是陆寒峥绝对不允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但此时,他很享受,甚至觉得很兴奋。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指腹划过屏幕上女孩的游戏角色,那一瞬间,仿佛能透过虚拟的画面触摸到对方一般。 网恋? 不,他们不是。 如果想见面,他们明天就能在现实中相见。 但那会吓到女孩吧? 他们相识于网络,了解不够深。 还是要循序渐进。 等到女孩来 a 市上大学,再见也不迟,到那时,他们不止能见面, 还能牵手、拥抱、亲吻…… 他心底瞬间就热了。 等等…… 第一次网恋? 陆寒峥突然捕捉到了女孩话中的关键信息,皱起眉,仔细回忆起程远发给他的资料。 资料里并未提及女孩是否谈过恋爱。 这让陆寒峥有些不悦,这个程远,办事能力有待提升。 此刻正陪着女朋友开心观影的程远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喃喃:“是谁在念叨我?”全然不知自己被老板给记上了一笔。 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大呼冤枉:老板,您当初明明只让我查个电话号码啊……我已经把资料都给您查到了,您还怪我( ??? ? ??? )嘤嘤嘤~ 呃……言归正传。 陆寒峥压下心中不悦的情绪,问: “为什么说‘第一次网恋’,你现实中谈过恋爱,嗯?” 嗓音很是温和,让人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眼角的冷色却泄露了真实情绪。 ……这么抠字眼,宁婉暗暗吐槽。 开口却很是娇柔做作: “没有啊哥哥,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哥哥,是我的初恋…” 突然觉得她亏大了……虽然是骗人的,但某种意义上,就是她的初恋啊…… 初恋?很好,他也是。 陆寒峥勾了勾唇, 随后又眯起眼睛,继续追问:“那有没有人追求过你?” 面对这个问题,宁婉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的。” 听她承认了,男人掀了掀眼皮,眼神变得深邃难测,不辨喜怒的说:“哦?那婉婉如何应对的?” 宁婉皱眉,这不是问了句废话吗?说了是第一次谈恋爱,当然是拒绝了。 她心好累啊……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5 虽然如此,宁婉偏又不能表露出来,仍然娇嗔道: “哥哥,你好笨……都说了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当然是都拒绝了。” “感觉就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我和哥哥注定相遇,注定在一起。”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饱含着深深的爱恋。 说完这些话的宁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好烫,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红了…… 她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男人应该很受用吧。 只是,宁婉却越想越觉得难为情,干脆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而正和她想的一样,听完她的话后,陆寒峥眸底那一抹冷色顷刻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如水般的宠溺。 心里也柔软的不行,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 女孩单纯、真挚,像一朵尚未被俗世沾染的花儿,让人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但这样的她,无疑也会是许多人觊觎的对象。 自己不在她身边,怕是会招来许多苍蝇。 初尝情滋味的男人有些患得患失, 陆寒峥动了动唇:“以后若是还有人追你,你会怎么做?” 那要看情况…若是遇到喜欢的肯定会接受啊! 当然,这个念头只能在心里过一遍,宁婉嘴上坚定的说:“肯定是拒绝了,我都有哥哥了。” “错了。” 啊? 宁婉脊背一僵, 难不成她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结结巴巴地回:“我.....我说错了吗?” 陆寒峥:“你要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天!宁婉舒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把她给吓得不轻。 这人也是,说话只说一半,太讨厌! 小嘴一撇,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清澈明媚的眸子闪烁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坏主意。 很快,她犹犹豫豫地问:“哥哥,如果对方不相信我的话,那该怎么办呐?” 仅仅是假设的话,女孩竟能联想到这种情况,可见,往日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 或者还有跟狗皮膏药似的,即便被拒绝了,依旧贼心不死的人。 想到这种情况,陆寒峥剑眉紧蹙,浓深的褶皱出现在冷峻的面上。 他们也配? “若对方听不懂人话,我去找你,亲自“教”他相信。” 口吻少见的轻肆,仿佛只要他一出现,任何人都得自惭形秽。 但宁婉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了“我去找你”这四个字上。 真是弄巧成拙! 浓密的睫毛眨了又眨,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会吧!难道他还想奔现? 这个念头在心中划过,宁婉有些心慌。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婉婉,你在哪里?” 陆寒峥虽然知道女孩的地址,但女孩对此却一无所知,还是要问一问的。 听到这话,宁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干笑了两声, “哥哥……我好开心啊~” “没想到哥哥这么在意我……”她试图转移话题。 “嗯,你是我的人。”陆寒峥言简意赅,言外之意就是:你是我的人,我不在意你在意谁。 宁婉:…… 默默在心里反驳了一句:不是。 “听婉婉的口音,是 z 省人?”陆寒峥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身子后仰,松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也交叠在一起,紧接着又补充道:“n市?” 宁婉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他……他难道是传闻中的黑客?调查了她? 还是说,他和 “” 根本就是一伙儿的,设了个圈套让她往里钻? 可是也不对啊……她什么信息也没透露过啊!再说,她什么都没有,能骗她什么? 一时间,各种阴谋诡计如走马灯般不断浮现。 直到男人接下来的话,才帮她解了惑。 “你游戏里的资料地址填的是 n 市。” 宁婉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她有些汗颜,自己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傻不拉叽的反问他,这下好了,对方已经确定了她在 n 市。 这人不会真来找她吧? 宁婉心有戚戚。 转念一想,她不说,能找到她才是怪了,n 市那么大,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再说,她很快就要去 a 市上学了。 思索过后,宁婉又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随口一问: “哥哥,你在哪里呀?” 耳边很快传来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a 市。” 宁婉脑袋都懵了。 用力眨了眨眼。 嘴唇跟着动了动,下意识提高了音量:“你在 a 市?” 听在陆寒峥耳中,却认为知道他在a市后,女孩很是惊喜。 他扬了扬眉,“嗯。” 宁婉故作镇定地说:“呵呵,a市挺好,挺好。” 他们还真是有点缘分,不过是孽缘! 性子的原因让陆寒峥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眼中的情绪更是深不见底的深邃。 为什么不告诉他,她马上就要来 a 市上学? 不信任他? 还是……为了给他个惊喜? 这样想着,陆寒峥更倾向于后者,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可能是怕再聊下去,露出更多信息,宁婉很快便借口困了,下了游戏。 在下游戏前,他俩加了vx,当然是男人主动要的,未免被察觉到什么,宁婉也只好给了。 下了游戏的宁婉,却没有睡觉,而是联系了她的小金主。 —— 陆家 旋转楼梯上,宋绵绵身着萌趣十足的睡裙,慢悠悠地走下台阶。 “小姐,您起来啦!我马上把饭菜端出来。”吴妈满脸关切地注视着宋绵绵,眼中满是慈爱。 “嗯......” 宋绵绵用手摸了摸肚子,都快十点了,她整整一天都没下楼,饥肠辘辘地能吞下一头牛。 坐下后,随口一问:“小舅舅呢?” 正摆放碗筷、忙着上菜的吴妈听到问话,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则快速回道:“先生他今晚不回来咯。” “哦。”宋绵绵也不奇怪,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 五菜一汤,很丰盛,都是她爱吃的,宋绵绵开始大炫特炫。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喝进嘴里的老鸭汤险些就要喷出去。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6 - 【莞尔一笑】:我和他已经谈上‘恋爱’了。 【莞尔一笑】:下一步就能分手了吧? 冷漠无情的小舅舅,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宋绵绵咽下口中的汤,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这时又一条消息进来,只有三个字,是她小舅舅的名字。对方好似知道她不相信一样。 这下,宋绵绵不得不承认——小舅舅真的被搞定了。 这位小姐姐真是神人呐!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一想到小舅舅独裁的掐灭了她“网恋”的火花,如今自己却“网恋”上了,宋绵绵撇撇嘴,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不忿的哼哼,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一转...... 【】:小姐姐你太厉害了,给你点个赞! 【】:不过我觉得吧,你们刚在一起,现在说分手太快了,不够深刻。 【】:再等等。 ——金主都这么说了,宁婉也只能再聊两天的。 …… 家家福超市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宁婉推着购物车,仔细挑选着带去学校的生活用品。 跟在一旁的赵雯雯,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不解的说: “婉婉,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等到学校之后再买,带过去多麻烦呀!” 宁婉笑了笑,温柔地解释:“都是些小东西,不占地方。听说 a 市的物价高,去那边买同样的东西价格却贵很多,我心里会觉得吃亏的,而且这样还能节省一些呢。” 赵雯雯的母亲是老师,父亲是医生。虽算不上有钱人,但也是小康家庭。她从小就没为这些东西烦心过。 但也正因如此,看到自己闺蜜为了省钱精打细算时,她心中难免觉得酸涩。 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也买点洗漱用品,到时我们实在拿不住,还有我那老父亲呢!” 宁婉好笑的抿了抿唇。 上午天气凉爽些,超市里人很多,不过大多人在水果蔬菜区,买生活用品的倒是少。 所以,两人很快就买好了东西。 直到结账的时候,宁婉才看到半个小时前男人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 【lu】:吃早饭了没? 【lu】:没起床? 【lu】:在忙? 好粘人…… 唉╯﹏╰ 宁婉付了钱,提着买的东西,站到一旁等着在后面结账的赵雯雯,趁着这个空当儿,她才回复男人的消息。 【莞尔一笑】:哥哥上午好呀~ 我吃过饭啦,在逛街买东西呢。 【莞尔一笑】:哥哥也别忘了吃早饭,不吃早饭对胃很不好。 【莞尔一笑】:我会担心哥哥(??? ? ???) 此时,陆氏集团大厦三十二楼。 西装革履的程远正有条不紊地向老板汇报着今日的工作安排。 一道低沉的笑声突兀地响起。 程远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扫了一眼声音来源处。 身着白色衬衣的陆寒峥,衣袖稍稍卷起,一截手腕展露在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手机,专注地盯着屏幕。 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满是温柔。 程远好奇,老板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此开心? 这时陆寒峥忽然抬头,问:“我记得你有女朋友?” 这个问题让程远有些措手不及,他怔了片刻,才回应:“是 ” 陆寒峥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状似无意的说:“女人……是不是都会在意一些琐事,还叮嘱我别忘了吃早餐。” 语气听着很无奈,但其中蕴含的炫耀之意,很难不让人听出来。 程远:…… 老板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看来是他工作做的不到位,程远检讨起了自己。 但是他也没见老板同什么异性走的近啊。反正打死程远也想不到,自家老板在网恋。 倒是刚才那番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炫耀。 这种事,有必要特意说出来? 程远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他不会说,早上他还吃了女友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呢~ 要是说出来,万一老板嫉妒,扣年终奖就不妙了。唉,恋爱中的老板,不能以往日的思维去对待。 聪明如程远,正准备对老板表达羡慕时,却发现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手机上, 仿佛刚刚的话……只是为了说而说,程远只是一个默默倾听的工具人。 - 【lu】:在买什么? 【lu】:一个人? 【lu】:喜欢什么尽管买 宁婉倒是想,但经济条件限制着她的消费欲望。 下一秒“叮”的一声,一条转账消息跃然于目。 宁婉盯着手机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五位数的转账金额……差一块钱六位数那种。 “天呐!” 她没忍住惊呼了声,又赶紧咬紧唇瓣,生怕自己再叫出来。 这人是发烧了? 还是喝酒上头了? 亦或是家里有矿? 给一个刚刚“网恋”的人,转了块,什么概念。 不是人傻钱多,就是所图甚大。 宁婉更倾向于后者,这钱肯定不能收,她可不想把自己赔进去。 【莞尔一笑】:哥哥是转错人了吗? 【lu】:没有 【lu】:不是要买东西? ——啊?他以为她在问他要钱?这可真是冤枉。 【莞尔一笑】:哥哥,你误会了。我…我没有跟你要钱的意思哈 【lu】:知道,给你买东西的 【lu】:不够了,再和我说 【lu】:不用有负担, 陆寒峥当然没觉得女孩在问他要钱,女孩去逛街,他想着她可能会看到喜欢的东西,若是因为价钱的原因,影响了心情,未免得不偿失。 她是他女朋友,给她花钱天经地义。 结完账后的赵雯雯,见自家闺蜜抱着手机,表情复杂,好奇地问:“婉婉,你这是在跟谁聊天呢?” 宁婉立刻心虚的熄了屏,顾不得再回复男人了,一把将手机塞进了小挎包中, “没有啊.....我没和谁聊天呢.....” 赵雯雯眯了眯眼:“是吗?” 宁婉:…… 拉着赵雯雯的胳膊,催促:“好啦好啦,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会儿该热了。” “行吧!” 赵雯雯对撒娇没有丝毫抵抗力。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7 久久等不到回复的陆寒峥,再度发了消息过去。 【lu】:怎么不收? 【lu】:和谁在一起? ……一分,两分……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等来回复。 陆寒峥眉头蹙起,心头掠过一丝不悦。 下一秒却自动为女孩找了借口,猜测她或许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他放下手机,目光锐利地睨向一旁的程远,薄唇轻阖:“继续说。” 身处程远这样的位置,察言观色是最基础的能力。当留意到老板一脸严肃,他暗想:想必是和女朋友出现了什么状况,于是乎,他的态度愈发恭谨了。 “乾晟的杨总,中午想约您。” “回绝掉。”陆寒峥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这位杨总已经是第三次约您了。”乾晟一直与他们陆氏有合作,所以程远才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陆寒峥短暂沉默后,说:“定在下午六点。” “好。”程远连忙应道。 随后又接着往下说…… —— 另一边。 从超市出来后,赵雯雯跟着宁婉回了家,正因如此,宁婉未能及时回复男人。 起初是不想让赵雯雯知道,但后来就是她给忘了。 时间悄然流逝,直至下午四点多,赵雯雯方才离去。 房子里欢声笑语不在,感觉孤寂的宁婉,这才想起登上vx 。 看到男人又发了消息过来,宁婉有几分心虚, 她是最讨厌别人回消息不及时的,如今自己竟然也成了那种人。 这么长时间没回他,也不知道生气了没。 宁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编个理由比较好,总不能说:我怕被闺蜜知道你的存在,然后又把你忘了,才不回你消息的。 - 【莞尔一笑】:哥哥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刚刚到家。 【莞尔一笑】:哥哥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或许是对方在忙,宁婉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她想了想,登上了游戏。 为防止男人生气,让她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宁婉决定给他安排一个惊喜。 —— 八月的 a 市,天气说变就变,不知何时,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 程远小跑着取来雨伞,将伞稳稳撑在老板头顶,顾不上自己被打湿的身子。 一旁的杨总已是面色泛红,显然有些喝多了,带着几分醉意说:“陆总,那您慢走。” 陆寒峥微微颔首,拾阶而下。 司机早已在餐厅门口等着。 汽车启动,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沉闷。 密闭的空间内,身上沾染的酒气,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陆寒峥拧了拧眉,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坐在副驾驶的程远见状,立刻转头对司机低声吩咐:“把车窗降下来点。” 司机小韩点点头,迅速按下按钮。 微湿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驱散了车内的酒气。 陆寒峥眉宇逐渐舒展,挺拔的脊背微微放松,惫懒地靠在椅背上,微阖双目。 歇息了会儿,陆寒峥睁开眼,拿出手机。 女孩发来的消息跃然于目。 深邃的眸底不自觉氲出几分温色,之前被刻意忽略掉的不快情绪,也在看到消息的瞬间消散了大半。 要知道,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的人际交往,他永远都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 他何曾被人如此忽视过。 可偏偏女孩的一句撒娇,就拿捏了他。 陆寒峥轻嗤了声,似乎是对自己轻易就被对方“拿捏”住而觉得无奈。 但眉宇间又分明洋溢着一抹愉悦,仿佛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没那么糟糕,反而乐在其中。 【lu】:没有生气 【lu】:玩的开心吗?和朋友一起? 女孩这次几乎是秒回。 【莞尔一笑】:那就好*^_^* 【莞尔一笑】:哥哥放心,我今天一直是和闺蜜在一起的。 宁婉对于男人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不就是想知道和她同行的是男是女嘛! 而被猜中心思的陆寒峥,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lu】:把钱收了 【莞尔一笑】:哥哥,我真的不能收。 【lu】:听话 催人要账的宁婉见过,催人收钱的还是第一次。 若他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男女朋友关系,对方这么真诚的让她收下,她或许会考虑收了。 但……他们明显不是。 【莞尔一笑】:哥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真不能要,难道哥哥以为我是拜金女吗? 【莞尔一笑】:如果是这样,那算我看错哥哥了。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男人英挺的眉宇生出几分焦躁,立刻出言解释。 【lu】:你误会了 【lu】:傻丫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弥补我不在你身旁 “怦…怦” 宁婉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拮据,这话落在她眼中分外勾人。 因为不在她身边,就给钱… 这简直是她梦中的未来伴侣——人在不在身边无所谓,给钱就行。 她都有些心动了。 父母婚姻的不幸,到底给她留下了阴影,钱对她来说,远比婚姻可靠。 只可惜,宁婉很快就被打回了现实。 他们现在是骗人与被骗的关系。 - 【莞尔一笑】:我不是为了钱才和哥哥在一起的,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钱变得复杂。 【莞尔一笑】:能遇见哥哥,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只要哥哥能多想想我,我就会很开心的。 陆寒峥对女孩的坚持有些无奈, 因为足够富有,所以他不觉得喜欢钱有什么不好,钱也是他的一部分。 但不要钱只要他,不可否认的是,更为动人。 陆寒峥勾了勾唇。 【lu】:好,那等你需要的时候再说。 【莞尔一笑】:知道啦~寒峥哥哥 ……寒峥哥哥 这句寒峥哥哥,让陆寒峥心中一动。 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想见她,想亲耳听她唤“寒峥哥哥”。 这情绪,来得强烈。 下一秒,宁婉的手机突兀响起,男人打来了视频通话。 宁婉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视频通话转成了语音通话。 朝思暮想的女孩没有见到,陆寒峥眼神晦暗默深,嘴唇动了动, “不想见我,嗯?”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8 被说中心思的宁婉,怎么会承认呢…… 她脑子飞速转动着,言辞磕绊地解释:“没…没有的哥哥,我…我只是特别紧张。” “紧张?”陆寒峥挑眉。 “对,听到哥哥的声音我…我就脸红心跳,要是见到哥哥……我怕我会厥过去。” 喜欢到不能控制自己,宁婉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这情绪价值也是给的十分到位了。 “呵~” 陆寒峥低笑,怎么这么可爱。 温声说:“婉婉要学会适应,不然以后怎么办?” “啊?什么?”不明所以的宁婉傻傻发问。 昏黄的灯光寻着车窗间隙,照在男人英俊立体的脸上,光影中,那双深邃的眼眸讳莫如深, “婉婉,我们会见面,也会做情侣会做的事。” 好似无师自通般,撩人的话就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乌睫眨个不停,宁婉整个人瞬间红温,感觉耳朵都受到了“污染”。 哼,想得倒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宁婉在心中冷哼。 她板着小脸,嗓音却软着:“哥哥.....你….你在说什么啊~” 不谙世事的话,配着勾人的尾音,清纯与魅惑交织,轻易就勾起了男人潜藏的阴暗欲念。 陆寒峥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拢,竭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 这时,车子驶进了陆家,程远迅速下车,将车门打开。 下车后,陆寒峥淡淡扫了眼程远,示意他可以回去了。随后大步流星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说: “害羞了?” “寒峥哥哥……”宁婉拖长了声调,甜腻的声音中带着羞涩。 陆寒峥脚步微顿,想见她的心思越发浓了。 “乖,让我看看你,嗯?” 温柔又暧昧的话,像一阵风似的飘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悠然窝在沙发上,不停往嘴里塞零食的宋绵绵,听到这话,险些被口中的食物给噎住。 小舅舅是在和小姐姐说话? 这还是她那冷漠无情的小舅舅陆寒峥? 宋绵绵震惊不已。 亲耳听到带来的冲击,远比从旁人口中听说要强烈得多。 眼睁睁看着春风得意的小舅舅从她身旁路过,踏上楼梯。 被当成了空气的宋绵绵,受好奇心驱使,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 女孩的沉默,让陆寒峥疑惑:“婉婉?” 宁婉讪讪的笑了两声,暗暗叫苦不迭。 名字、城市已经被他知道了,绝不能再露出相貌。 网络这么发达,万一这人以后纠缠不休亦或是想报复她,把她发到网上,那就不妙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样想着,宁婉不得不又寻了个说辞, “哥哥,我其实是想保留一点神秘感,等我们奔现的时候,再给哥哥一个惊喜……” 神秘感? 陆寒峥讶然,现在的小女生喜欢这种? 这方面经验缺乏的他,突然有了危机感,决定有空找江澈取取经。 宁婉又接着说: “先不见了好不好?” “好不好嘛哥哥?” 女孩温软的声线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充满诱惑的勾引。 陆寒峥幽深的眼眸里,充斥着悸动的灼热,他滚了滚喉咙,哑声: “继续说 ” 宁婉心里很无语:…… 这男人难伺候的很! 心里碎碎念,却不妨碍她嘴上又甜了几个度,“寒峥哥哥,好不好嘛?”语调腻得仿佛能滴出蜜来,“婉婉知道寒峥哥哥最好了” 宁婉心里一阵恶寒……肉麻死个人,但她知道男人吃这一套。 一股热气直冲胸腹,陆寒峥步子都乱了,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哑着嗓音说:“乖,再叫一声哥哥。” 尾随小舅舅上到三楼的宋绵绵,连忙捂住耳朵,简直没耳听…… 看来小舅舅陷的不轻。 虽然宋绵绵想让小舅舅尝尝被踹的滋味。 但她心底其实一直以为像小舅舅这样强势、冷漠的性格,不可能会轻易陷入感情。 如今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事情好像大发了! 她隐隐觉得心底发凉,依小舅舅的性子,真的能容忍被人踹了的结果? 宋绵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蹑手蹑脚回了自己房间,呈大字型直直躺到了床上。 脑子里突然闪过看过的强制爱小说。 妈呀!要完! - “寒峥哥哥……” 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陆寒峥面沉似水,冷峻的面庞紧绷着,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单手扯开衬衫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下颚如同绷紧的弦,似乎随时都会断。 听了会难受,却还忍不住想听,如同自虐般,又说: “再叫一声 ”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魔力,令人不自觉听从。 “哥哥…” 当甜腻的嗓音再一次从口中发出,宁婉后知后觉地发觉,这对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秋水般的眸中闪过一丝羞窘,心中充斥着躁意。 不行,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宁婉深吸一口气,决定拿回主动权。 给他准备的惊喜也该上场了,钱都花了,可不能浪费。 于是便用商量的语气问:“哥哥,我们玩游戏吧?” 短暂沉默后,男人暗哑的声音才传来:“好,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宁婉心头一松,总算放弃和她视频了,连忙道:“嗯嗯,哥哥我等你。” 语音通话并没有挂断。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了宁婉耳中,声音很轻,宁婉起初没有在意,直到一声清脆的卡扣声响起……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挂断了通话。 心中久久才恢复平静。 —— 半小时后。 云梦城里,人来人往。 映月桥边,柳树下。 剑客照旧还是一身青衣,而女医则穿了件大红色的裙装。 “哥哥,你可不可以换一身红色的衣服呀?”宁婉软着嗓子说。 洗完澡的陆寒峥,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淡声道:“为何?” “我想哥哥和我穿情侣装嘛......” 按照计划好的惊喜,其实直接送男人一套红色时装效果会更好,但宁婉一想到自己准备这个惊喜已经花了不少钱,就舍不得了。 她的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不过,她也算领悟到了一个道理——所谓的“喜欢”都是需要用金钱去堆砌的。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19 穿情侣装? 陆寒峥又怎会不应。 下一秒,剑客已然换上了鲜艳夺目的红衣,更衬得丰神俊逸。 宁婉甜甜的夸赞了两句。 接着切换了一条人数极少且提前布置过的分线路。 此时两人位于主城区的锦华路。 放眼望去,这条路上除了固定的 npc ,就只有寥寥几个和宁婉角色一样的女医玩家。 “哥哥,你一直往前走。” 女孩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陆寒峥对「云剑江湖」非常熟悉,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大概能猜到女孩要做什么了。 所以非常顺从地按照吩咐,操控着角色缓步前行。 却没想到女孩准备的惊喜来的那样突然。 这条路上的女医,都是宁婉花钱请来的工具人。每经过一个人,就会有一句情话等着他。 剑客一步步地往前走,「附近」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弹出。 - 【婉婉''】:遇到哥哥后,我才尝到了心动为何物——会情不自禁地脸红、也会心跳加速。 -【婉婉''''】:加上好友的那晚,我兴奋的整宿没睡,因为闭上眼睛,耳边就回荡着哥哥的声音, 【婉婉v】:和哥哥在一起后,我很激动,激动过后却是害怕,害怕只是一个甜蜜的梦……好在梦醒过后,哥哥还在。 -【婉婉,】:这世界很大很大,我的心却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够装下哥哥一个人。 【婉婉-】:没遇见哥哥前,我从不期望未来,因为攒的失望太多,和哥哥在一起后,两个人的未来,我已在心中描绘过无数次。 -【婉婉*】:想和哥哥一起去听风、去看海、去赏雪……想和哥哥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 没有华丽的词藻,但都是宁婉用心想出来的。 真诚才是打动人心的利器。 便是回过头她自己再看,都会动容。 男人看了后怕不是乐的呲着个大牙。 宁婉确实也不是盲目自信。 虽然没到仪态尽失的程度,但此刻,陆寒峥密不透风的深眸里,情潮汹涌。 遇到宁婉之前,性子淡漠的陆寒峥从不近女色。 可想而知这些情话,对没吃过细糠的男人来说,多震撼。更别提是在俩人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陆寒峥摸上心口,心跳的很快。 这一字一句…… 女孩是将心都剖给了他看。 二十四度恒温的室内,冷热恰到好处。陆寒峥却觉得热,自骨髓深处的热,蚀着每一寸肌肤,理智与清醒都被融化,而后吞没。 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 去n市,去见她,立刻, 连两人的未来都想好了,她定同样期待与他见面。 陪她在n市待几天,再一同回a市。 回a市后…… 耳边突然传来女孩甜美的声音,“哥哥,快进来。” 思绪被打断,陆寒峥神智归拢。 面前是座朱红色的建筑,门楣上方高悬着一块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月老祠”。 月老祠内,姻缘树下,眉目如画的女医亭亭玉立的望着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强压下心底波澜,陆寒峥操控着剑客缓步入内。 祠内古朴雅致,四周挂着红绸,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玄妙的缘分。 见他进来,女医径直走到【月老】面前。 - 【月老】:情之一字,最为难解,然吾手中红线,定能为你指引方向,寻得真爱。你是否取走吾手中红线? 女医坚定地选了[是] 月老微微一笑,轻抬手臂,刹那间,红光闪过,一根鲜艳的红线落入女医白皙的掌心。 握紧手中红线,女医蓦然转身,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剑客。 一步、两步、三步…… 步步都踩到了陆寒峥心尖上,漆黑的眸里盛满光芒,仿佛融进了一捧星光。 终于,女医走到了剑客身前。 红线的一端已圈住她的手腕,另一端随风飘动,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这时,陆寒峥手机屏幕里有消息弹出。 ——【系统】:「不爱吃鱼的小猫」向您递交姻缘盟誓之“红线”,您是否接受? 女孩轻柔又略带忐忑的声音跟着响起:“哥哥……愿意娶我吗?” 短短的一句话,振荡着他的耳膜。 陆寒峥对此已有预料,依旧难以自持。 胸腔炙热跳动,仿若擂鼓。 吸入肺中的空气都被点燃了般,灼热的让人窒息。 他能想到,女孩巴掌大的小脸此刻一定满是红晕、还有紧张。 屏幕的光映照在陆寒峥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眼睛温柔的令人心悸。 无声地笑了声,说:“我愿意 ”。 手指也毫不迟疑的点了[是] 几乎是瞬间,红线的另一端缠绕上剑客的手腕。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时拉近,亲密无间,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 - 【月老】:红线已牵,此缘天成,从此刻起,你们的命运交织,愿尔白首共此生,此生不相离。 【系统】:恭喜「不爱吃鱼的小猫」与「秋风誓雪」成为本服第对侠侣。 …… “哥哥,我们结婚了!” 温软的女声里充斥着幸福。 陆寒峥嘴角上扬,眼里满是宠溺。 “好开心呀~”宁婉直白的表述她此刻应该有的心情,还一点儿不心虚的反问,“哥哥开心吗?” 毫不夸张地说,陆寒峥心里像被灌了蜜糖,分外的甜。 双向奔赴的感情,哪里会不开心。 他温柔回应:“嗯,开心。” 语气又在下一秒低沉下来,带着几分歉意:“婉婉,很抱歉,本应是我来做的。” 虽说是第一次恋爱,他也知道,求婚,多是男方做的,是他这个男朋友做的不称职。 ……宁婉心虚的眨了眨眼睛,胸口突然觉得沉甸甸的。 捏了捏手心,努力压下那股子不适,柔柔的说: “没关系的,我喜欢哥哥嘛,所以就想做点什么。只要哥哥喜欢我准备的惊喜就好。” 陆寒峥怎会不喜欢,他喜欢得不的了。 “再说,以后我们还会见面,还会…做许多的事……这样的机会也还会有,下次就哥哥来嘛。” 这话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宁婉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原本要循序渐进的培养感情,但在男人提出要见她后,宁婉只想一日千里,尽快结束这段“非正常”关系。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0 见面? 做许多事? 陆寒峥眼神倏地一暗, 女孩的话太容易让人遐思。 尽管竭力克制,呼吸还是乱了。 耳机里传来男人急促的呼吸,宁婉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哼,不正经! 早已忘了,是她说话太过暧昧。 而陆寒峥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又想到女孩的后半句话—— “下次换哥哥来 ” 是暗示他现实中求婚? 得出这个结论,刚平复的心绪又起波澜。 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女孩,主动的不可思议,自己都没思考到这一步。 不过,还未曾见过面,女孩就如此大胆地向他暗示,如果他心存不轨,那不是羊入虎口? 把自己视作坏人,比作老虎,可还行? 恋爱果真使人变傻,精明如陆寒峥也未能免俗。 静,很静,耳边只有游戏里的背景音乐。 宁婉轻轻咬了咬嘴唇,十分疑惑: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是这样的。 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哪里说错了。于是,带着疑惑问道:“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温软的女声将沉浸在阴暗思绪中的男人拉回了现实。 想到自己犯蠢的假设,陆寒峥皱了皱眉,面色倏地一冷。 因为一句话就心神不宁,什么时候定力如此差了。 “哥哥?”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一秒还在懊恼的男人,冷峻的面庞一秒回温。 可谓被拿捏的死死的。 陆寒峥语气温和:“没有。” “噢~”宁婉应和了声。 声音很淡,好似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句话给人带去了什么波澜。 陆寒峥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他被撩拨的心神不宁,女孩却没事人一样,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深邃的眼睛眯了眯,漫不经心道:“婉婉喜欢哥哥吗?” 宁婉能怎么说?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陆寒峥眼神幽暗了几分,下一秒,嘴角勾起轻肆的笑,意味深长道:“想嫁给哥哥?” 这样的语调,配上他此刻的装束——白色浴袍松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大片胸膛,偏腰腹挺的笔直,板正中透着一丝不正经,有种割裂感,活像个斯文败类…… 若让外人看到,怕是要大跌眼镜了。 宁婉虽然看不到男人的样子,但听那语气,也能听出个一二来。 狗男人,在反过来撩她? 她才不想! 但不能这样回答。 假装羞涩地说:“哥哥…别再问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害羞了? 陆寒峥心里顿时平衡了,“呵”笑了声,对她的表现感到满意,心里也默认了她想要嫁给他的念头。 他不会觉得女孩想嫁给他,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陆寒峥不是玩世不恭、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谈恋爱,他是认真的。 而恋爱的最后,就是结婚。 对于婚姻,陆寒峥也有绝对的自主权。所以没什么能阻隔两人,结婚是早晚的事。 他想:求婚,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陆寒峥不认为关系进展太快,遇见对的人,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就是没想到,当初做的一款游戏,能让他找到老婆。 未曾见面,老婆的称呼就出来了…… 该说不说,冷情的人,一旦动了心,往往会一发不可收拾,严重的,会发疯也不一定。 “明天我去n市。” 他迫不及待想见她。 “不行!”宁婉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阻拦。 听到女孩近乎尖叫般的拒绝,陆寒峥眉头微皱,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未等他细思其中缘由,就听到女孩的解释: “我……我过两日要去 a 市。” 宁婉暗暗懊恼,懊恼自己刚才语气太冲了,但不后悔阻拦了他。 因为,若不阻止,男人接下来就会询问她的地址,而她是绝不会透露自己地址的。 但那样,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有了怀疑后,她再提分手,男人势必会猜测到什么…… 分手也只会让他不痛不痒, 这样无疑不能达到小金主的目的。 所以必须先打消他来找她的念头。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踹了他,才对得起她收的回报。 宁婉眸光闪了闪,声音格外的柔,“我已经买了去a市的票,哥哥就不要来了,我们在a市见吧。” 又带着几分撒娇与恳求补充道:“给我一点时间啦,女孩子嘛,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爱人呀。”说完,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这番连哄带骗的话,瞬间打消了陆寒峥心里的那丝异样。 他宠溺地说:“好,我等你。” 为了不再把话题引到她这边来,宁婉主动问起他, “咳……哥哥不是摄影师嘛,肯定拍了许多超美的风景,能不能发给我看看呀?我都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呐!” 上一秒还在说见面的事,下一秒就要看照片,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欣赏风景是假,想看他是真。 陆寒峥如是想到。 “好,等一下。” 宁婉乖巧的说:“嗯,我等哥哥。” 照片,陆寒峥没有。 他直接打电话给程远。 一分钟后……通话结束。 接到任务的程远,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牛马,还是立刻搜集了超美的风景照,还有……咳咳,老板的帅照。 五分钟后,一起打包发送。 收到照片后,陆寒峥选出一张完美的侧影照。 女孩不是喜欢神秘感,当然要投其所好。 “婉婉,发给你了。” “嗯!” 宁婉兴致缺缺地点开vx看了看…… 有日落图、有山水图、还有海滨日出…… 白嫩的指尖漫不经心的往下划, 等等,这是……一个男人。 照片中的背景好似是在宴会厅,看起来氛围感十足。 里面的男人侧对着镜头,像是偷拍。 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衬衫,搭配着黑色西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身材高挑却不显瘦弱,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量感,给人一种“瘦而不柴”的感觉。 再看那露出来的一小半侧脸,线条分明且冷峻异常,又隐隐透着一丝矜贵。 尽管只能看到小部分面容,已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想象着那未被展现的正面究竟会是怎样的英俊,不禁让人想要亲眼目睹他的庐山真面。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1 这身材,这侧脸,一看就是个帅哥。 宁婉看了几眼。 又看了几眼。 手指不自觉往下滑…… 结果,没了……只有这一张。 这人,怎么也不发个正面照呢!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宁婉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摸了摸脸颊,像被烘烤过一般,烫得吓人。 顿时羞恼的想:自己不过想看风景,他却“夹带私货” 呵,男人! 深吸了口气后,宁婉开始批判:肯定是网图,不然怎么连个正脸都看不到? 而且这氛围感,十有八九是加了滤镜的。 没错,绝对是网图。 可不知怎的,白嫩的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了保存。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婉婉,收到了吗?” 宁婉连忙切回游戏,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可转念一想,自己干嘛不好意思,不就是张网图嘛,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看又怎么了? 想到这儿,宁婉的心态一下子又稳了,故作娇羞地问:“那张照片是哥哥吗?” “嗯 ” “婉婉可还满意?” 陆寒峥勾了勾唇,外形虽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但也少有能出其右者。 宁婉一想到自己居然看迷了眼,就有些来气,满意什么呀,不就是张网图。 不过,嘴上仍满是倾慕:“哥哥的身材好好呀~” “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有个非常浪漫的情节,男主单手就将女主抱起来,扛到了肩上~简直男友力爆棚,我特别喜欢……” 然后,她故意停顿了下,话里带上几分羞涩:“哥哥看起来也能……呢 ” …… 也能单手抱起她。 陆寒峥自动补全了女孩的话。 不止如此,脑海里还延伸出一幅画面: 女孩小小一只,被他轻松地抱在怀里,明明害羞的耳朵尖都红了,偏还要他亲亲她…… 思绪一旦打开,便再也无法遏制。 陆寒峥的脸庞愈发冷峻,眼神却在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似在竭力压抑什么,却又显得力不从心。 终于,他情不自禁说:“婉婉,想亲你。” 这话惊得宁婉一阵头皮发麻。 想得美。 聊天到此为止,她要吃包泡面压压惊。 “不和你说了……我睡觉了,哼~” 丢下这句话后,宁婉立刻下了游戏,一秒钟都没有停留。 ……陆寒峥哑然失笑。 明明是她先撩人,却像个胆小鬼。 他无奈的摇头…… 能怎么办,自己的女朋友,只能宠着。 - 另一边,宋绵绵被自己的设想吓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免最后引火烧身,她决定到此为止…… ——【】:小姐姐,你找个机会分手吧! 看到消息后的宁婉,虽不知她为何改变主意,但这正合她意,即便“”不说,她也会这么做,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莞尔一笑】:好 ——【莞尔一笑】:……那剩下的钱? 钱? 宋绵绵脑子一懵,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啊,还要给钱。 可她的小金库花完了……不然也不会出走三天就没面子的回来了。 自她拒绝了陆女士给安排的什么商学院,死活都要回国后…陆女士就不再给她零花钱了……她那宠妻狂魔的老爸,也妇唱夫随,无情的很。 唉╯﹏╰ 现在小舅舅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可是他们俩刚放过狠话,不,应该是她单方面放过狠话…… 去找小舅舅要钱? 不可能……不去! 哼,她宋绵绵能屈能伸! 再说,这钱是因为小舅舅花的,羊毛出在羊身上,非常合理。 宋绵绵越想越理直气壮。 心动不如行动,她要立刻去要钱。 ——【】:小姐姐,你等我一下 ——【莞尔一笑】:好 宁婉也没多想,以为她有事情,就放下手机,准备吃点东西,她有点饿了…… - 要钱嘛,总得有个要钱的样子。 宋绵绵先去倒了杯水,才轻轻敲响房门:“咚咚咚~” “小舅舅,你睡了吗?”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宋绵绵要悻悻而归时,屋里突然有了动静: “进来。” 她心中一喜,立刻推开了门。 只见小舅舅穿的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如平常一样一丝不苟。 这都十点了,要不要这么讲究? 心里腹诽的宋绵绵,双手捧着水杯,满脸堆笑地递过去,“小舅舅,您喝水。” 陆寒峥审视了她一眼后,接过杯子。 语气平淡:“说吧,什么事? 宋绵绵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笑的天真无邪,“没事啊,绵绵只是想表示一下孝心而已。” 闻言,陆寒峥嘴角抽搐了一下,言辞犀利地说:“等到七老八十那一天,不拔掉我的氧气管,就算你尽孝心了。” 呃…… 宋绵绵无语。 听听,多刻薄。 活该被踹! 想她宋绵绵美丽、善良又活泼,遇到小屁孩摔倒哭了都要先捏一下小脸蛋再把他提溜起来,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嘛! 这冷笑话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唉╯﹏╰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小舅舅心情似乎还不错,要钱应该有戏。于是,便笑得跟花儿似的辩解:“小舅舅,绵绵才不会那样做呢!” 陆寒峥不置可否,把杯子放下,敲了下桌面,“有事就说,没事可以出去了。” 宋绵绵小脸一僵,无情的资本家,该你用钱砸人的时候你不砸…… 在心里吐槽了一嘴后,转头又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有事有事……小舅舅你能不能给我转点零花钱啊?” “哦?”陆寒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我记得某人不是说再也不花资本家的钱了?” 宋绵绵:…… 倒也不必记得那么清楚。 “哈哈,童言无忌嘛,小舅舅,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眼看白嫩的小脸都快笑皱了~ 陆寒峥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笑意,自家孩子,教育过了就翻篇了,他自然不会真的同她计较。 放缓了语气说:“好了,给你转,走吧。” 宋绵绵顿时心花怒放。 “谢谢小舅舅,小舅舅晚安~” 临走时,不忘轻轻地带上门。 回到房间的宋绵绵,没一会儿,就收到了转账信息。 开心的在床上滚了个圈,哈哈……本小仙女又有钱了!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2 宁婉刚泡好面准备开吃,就来了消息。 ——【】:[转账] 她有些讶异…… 这就把钱转来了?其实她只是想问什么时候付剩下的钱。 看了眼余额,宁婉唇角弯了弯。 就冲着这份信任,她也会有始有终,给男人一个难忘的经历。 —— 第二天,早上五点二十 被闹钟吵醒有一会儿的宁婉,卡着点给男人发消息—— 【莞尔一笑】:早安呀~哥哥 【莞尔一笑】:昨晚梦到哥哥了,醒来的时间都是我爱你 【莞尔一笑】:可是,醒来没有哥哥嗳……有点不开心( ??? ? ??? ) 【莞尔一笑】:要是醒来就能看到哥哥就好了(???︿???) 【莞尔一笑】:哥哥想不想醒来就见到婉婉呀? 【lu】:想 ——我去… 宁婉被吓了一跳,本来只是想来一场深情的独角戏,没想到男人已经醒了。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表演。 【莞尔一笑】:哥哥这么早就醒了? 【lu】:嗯,习惯早起健身 【lu】:[图片] 一张“欲色”满满的自拍照。 陆寒峥从女孩的只言片语中发现,她喜欢身材好的。 所以,这也是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 ……这什么啊~ 宁婉脸红心跳的揉了揉眼睛。 照片同样看不到正面,但却欲色横生。 赤-裸着的上半身,流畅的线条显露无疑,大概是在运动的缘故,结实的肌肉泛着晶莹的光, 光与影的交错,欲与色的交织。 隔着图片,都能感受男人的肌肉在微微发热。 宁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张照片看上去很真实,不像是网图。 这样看起来,之前那张照片大概率是真的,没想到,他还有几分姿色, 也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啪!” 小手轻拍了下额头,怒自己不争。 宁婉啊宁婉,你怎么可以犯花痴! 她闭了闭眼,而后转移视线。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以为利用男色就可以勾住她? 也太小瞧她了。 宁婉不屑的想。 就算他发十张、百张,哪怕是高清无码的视频,也挡不住她要“分手”的决心。 她宁婉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心里万分不屑,输出的却是极尽撩人之语。 【莞尔一笑】:[害羞] 【莞尔一笑】:[好奇]哥哥的腹肌是八块吗? ——陆寒峥好笑的啧了声,女孩的性子他也算了解了,就是语言上的巨人。 不过,他也很配合,自己的女朋友,也只能宠着…… 【lu】:见面后,你可以数数 【莞尔一笑】:哥哥……人家会害羞的 【莞尔一笑】:哼,哥哥的腹肌只能给我看 上一秒还在害羞,下一秒就大胆发言,如此极致的反差,撩不死他? 宁婉冷笑了声。 接着,又是一句大胆输出。 【莞尔一笑】:哥哥,婉婉可以上手吗? 宁婉都没眼看自己发的消息,反正现实里她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但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为了让男人把期待值拉到顶格,宁婉也真是豁出去了。 而看到这话的陆寒峥,感觉,似乎真的有只小手在腹部作乱。 要命! 眼神一暗,眸里的侵略感几乎凝成实体。 小姑娘也就仗着相隔千里,才有恃无恐的诱惑他。 可她却忘了,他们总要见面的,到时……陆寒峥眼睛眯了眯。 就这一瞬间,心中已有千百种惩罚她的方式。 回给女孩的消息似乎也在暗示着什么 【lu】:可以,到时婉婉可不要哭着求饶。 【莞尔一笑】:谁怕谁呀…… 宁婉暗暗发笑,vx一删,谁还认识谁啊……n市这么大,他要能找着她,她就跟他姓! 【莞尔一笑】:哥哥放心,婉婉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莞尔一笑】:哥哥也可以做同样的事哦,还可以亲婉婉~ 【莞尔一笑】:明天就见面啦。 【莞尔一笑】:[图片] 是一张n市到a市的高铁票截图,时间就在明天。 陆寒峥心中一动。 可当看到车程有六个多小时后,他又皱了皱眉。 【lu】:退了,买机票 【lu】:[转账] 【莞尔一笑】:谢谢哥哥,我这里坐飞机不方便呢。 【莞尔一笑】:还有,哥哥你现在不应该在意这个,女朋友要去找你了,你不准备个惊喜吗?≥﹏≤ 【lu】:你喜欢什么? 【莞尔一笑】: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莞尔一笑】:好困哦~哥哥,我再睡会儿??? 【lu】:睡吧 结束对话的陆寒峥,黑眸垂着,若有所思 惊喜? …… 上午十点,一辆极其拉风的跑车稳稳地停在了陆氏集团的大楼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张扬的脸庞——正是江澈。 大堂门口的保安,迅速上前迎接。 下车后,江澈随手将车钥匙抛给对方。 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奔着总裁办公室而去。 连敲门的步骤都省了,进去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陆寒峥,说:“陆哥,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陆寒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文件,问:“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江澈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是要给咱外甥女送礼物?不过小棉棉的生日好像已经过去了。” 陆寒峥摇头:“不是她。” “是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江澈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陆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女朋友了?是谁……”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呼:“不会是游戏上那个小猫吧?” 陆寒峥不喜他说话的语气,出言警告:“注意言辞。” 还真是那个小猫…… 江澈蹙了蹙眉,他以为陆哥只是在游戏里玩玩而已,没想到是认真的。 望着陆寒峥,江澈就像在看农场里的大白菜,苦口婆心:“陆哥,我劝你慎重啊,”感情经验为零的陆哥,可千万别被猪给拱了。 于是,江澈状似无意的说,他以前的游戏侠侣……时装啊、装备啊、坐骑啊……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他,还同时勾搭着别人。 所以,网上恋爱要慎重啊…… 陆寒峥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 这就是男人不自爱的报应。 洁身自好的他,遇到的当然是又乖又软的小蛋糕。 想到女孩软软的叫他哥哥,陆寒峥淡漠的眼神瞬间被暖色取代。 真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3 可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的慢,每一分都被拉的很长。 不过再怎么慢,这一天也终究是过去了。 第二天,陆寒峥照例还在忙工作,他要为之后几天腾出时间。 把时间都留给女孩,想去哪里,他都陪她。 住处也安排好了,a大附近的静园,方便她之后上学。 也为她准备了惊喜。 陆寒峥没有采纳江澈送“有钱花”的建议,那很俗。 而是按照自己最开始的想法,精心准备了十八份生日礼物。 寄语:不止未来,你的过去我也要参与其中。 这很陆寒峥。 —— 或许是即将与女孩见面,陆寒峥的包容度都扩宽了。 甚至于,面对文件中出现的小数点错误 如此低级却又可能带来致命后果的失误,换作平常,他定会追究到每个经办人,严厉惩罚。 可这次只是皱了皱眉,让写份检讨交上来。 这轻飘飘的处罚,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集团……以至于向他汇报工作的人,都变多了。 集团上下都陷入了异常忙碌的状态。 中午下班时间,会议室里,仍在加班加点地开着会。 “咚”, 手机清脆的提示音,让正在讲述方案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虽然老板今天格外的好说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毫无顾忌。 就在众人猜测究竟是谁的手机没有调静音时,只见……老板拿起了手机。 ………所有人眼中皆闪过不可思议,但同时又觉得甚好……是老板的手机! 陆寒峥可不在意底下人在想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莞尔一笑】:哥哥,我要出发去车站啦。 【莞尔一笑】:[图片] 【莞尔一笑】:特意穿了醒目的蓝色哦,方便哥哥找到我~ 是一张半身照。 蓝色裙摆下,女孩细腻白嫩的小腿若隐若现,看起来又纯又欲。 陆寒峥眯了眯眼,点了保存,又设置为手机屏保。 脸上闪过一丝温柔,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又近了。 - 下午一点二十分 陆寒峥结束会议,刚回到办公室,女孩的消息又来了。 【莞尔一笑】:哥哥我坐上车了 【lu】:好 【lu】:注意安全,不要理会陌生人的搭讪 女孩年纪小又容貌过盛,还没出过远门,陆寒峥不免叮嘱了一句。 【莞尔一笑】:知道啦哥哥~六个小时后见哦[期待] 六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寒峥强压下起伏的心绪,赶在四点前处理完了工作。 没有直接去车站,而是回了家。 正装严肃又刻板,无形中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不适合第一次见面。 恋爱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强势如陆寒峥也不例外。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眼尾浸洇的锋利被中和了大半,再加上温柔的眼神,攻击性看起来非常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寒峥满意的勾了勾唇。 - 六点二十八分 陆寒峥已经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而距离女孩的车次到站,还剩下十分钟。 【莞尔一笑】:哥哥我快到了,心跳的好快,有点紧张~ 【lu】:别怕,我在出口等你。 【莞尔一笑】:[亲亲] 陆寒峥抿了抿唇,无声的笑了,见面再亲也不迟。 - 六点五十分 本应出站的女孩,迟迟不见踪影,陆寒峥眉宇间覆上了一层焦躁。 【lu】:你在哪? 【lu】:[语音通话] 【lu】:[视频通话] 宁婉静静地看着通话自动挂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坏啊……但很快这种愧疚感就被她合理化了。 她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工作”,不要往心里去。 手指点开输入框,决定结束这段关系。 【莞尔一笑】: ⊙︿⊙ 对方几乎是秒回。 【lu】:乖,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莞尔一笑】:[震惊] 【莞尔一笑】:不是吧?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莞尔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莞尔一笑】:真是无趣 【莞尔一笑】:[烦]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发完这些,宁婉随手截了个图,然后一键删除好友…… 她把截图发给了也算是完成委托的证明。 做完这一切,宁婉忽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轻松”取代。 与此同时,看到消息的陆寒峥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女孩一整天都在和自己报备行踪,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手机被偷了? 陆寒峥皱了皱眉,觉得很有可能。 没有任何犹豫的拨了女孩的电话。 …… 当宁婉看到来自 a 市的陌生电话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男人。 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好似她一动,对方就能顺着电话找到她一样, 等电话自动挂断后,宁婉立刻打开vx,搜索这个号码,想看看是不是他。 结果——查无此号! 她顿时松了口气,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自己吓自己,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手机号。 所以,当那个号码又打过来时,宁婉犹豫了一下后,就接了。 学校就在a市,万一是学校的电话呢? 抱着这样想法,宁婉的语气很温和, “喂,你好……”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声像一把锋利的尖刺,狠狠扎中了陆寒峥的心。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勾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头痛欲裂。 而没等到回复的宁婉,以为是骚扰电话,就给挂断了。 空气中“嘟嘟嘟”的忙音,仿佛也在嘲笑陆寒峥的可笑。 所以从头到尾,只是在戏弄他? 周身的温度降了几个度。 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手机捏碎。 突然,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怒极反笑, “呵……” 巴巴的为她准备好一切。 换来的却是玩玩而已? 好,好的很! 陆寒峥眸底充满了戾气,紧抿的唇缝间狠狠地挤出两个字: “宁婉……” 当真可恶至极!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4 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沉着脸的陆寒峥,接起电话,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的程远,声音焦灼:“老板,b 市那边出事了,几个重要项目接连出现了问题。城南那块地,本来一切进展顺利,却突然被截胡了……有人反映,公司内部有人吃里扒外!” 本就怒火中烧的陆寒峥,此刻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包,狠戾的光芒在眼中闪动,语气森寒:“订最近的机票。” 至于女孩—— 陆寒峥下颌绷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暂且让她得意两天。 此时,远在n市的宁婉,突然打了个喷嚏,暗想:肯定是男人在骂她…… 她毫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骂吧随便骂,反正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浑然不觉自己的信息早已被男人掌握,还在认真的同闺蜜发消息,商量后天去学校的事。 殊不知,马上就要羊入虎口了。 —— 三天后,a市江临机场 陆寒峥大步流星地从vip通道走了出来,锋利的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疲惫。 紧跟在身后的程远也是一脸倦容,但从他眼中透出的那份轻松,可以知道,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早已等候在外面多时的小韩,看到两人,连忙打开车门。 待陆寒峥坐进车内,低声询问:“老板,是回陆宅吗?” 陆寒峥眸子陡然沉了下,放在腿上的大手,青筋若隐若现, 沉声:“去a大 ” “是 ”小韩关上车门,快速绕回了驾驶座。 陆寒峥解开领扣,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片刻后,随手拿出手机。 点了几下屏幕,出现了张照片,背景是在a大校门口。 照片里的女孩,微微侧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在和旁人说话,清澈见底的眼睛,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红红的唇瓣微微张开…… 耳边似乎响起女孩软糯的声音,甜甜地叫着“哥哥”。 三天的时间,怒火虽未熄灭,但也足够让陆寒峥冷静下来。 骗人总该有个目的,可她不图钱,也不图人,只图个好玩? 陆寒峥拧眉,从调查的信息看,女孩并非随心所欲的性格。 手指碾过嫩生生的脸颊,眼中的情绪有些难以捉摸。 片刻后,他忽然问:“小韩,你会不会去见网恋不到一周的对象?” 听到这话,坐在副驾驶的程远恍然大悟。 他不由得想到,b市出事那天,破天荒提前下班的老板,心情愉悦地交待他:“这几天不要联系我,女朋友要来,我要好好陪陪她。” 可突然出了十万火急的事,程远不得不打破老板的宁静。 当晚,两人见面时,老板周身就弥漫着低气压。 程远只以为老板是因为无法陪伴女友,而心情不佳。因为,此前公司面临更严峻的状况,老板也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直到这一刻,听到老板的问话,程远才明白——原来,那天老板之所以心情欠佳,是因为被放了鸽子。 还有!老板竟然会网恋!也真是让人意外… 小韩没想到老板会问这种问题。本想说:“我还没傻到去网恋”,但话还没出口,就瞥见副驾驶上程远投来的眼神提醒,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呃…我……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陆寒峥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照片上,语气淡淡的。 小韩面露难色,求助的瞄了一眼程远, 接收到信号的程远,轻咳了声,“我觉得,主要是担心吧,才认识一周,见面的风险太大了,是吧小韩?”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小韩满口附和。 程远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老板和他女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被鸽后的老板,如此发问,更像是在为自己找个理由下台阶。 一个称职的牛马,自然要说老板想听的话了。 而此时车内的沉默,似乎也印证了程远的所思所想。 陆寒峥摩挲着屏幕,若有所思。 人面对未知的事或人,潜意识里会往坏处想,女孩或许就是抱着同程远和小韩一样的想法。 江澈之前也说,网上骗子很多,女孩年纪尚小,面对一个刚交往的“网恋男友”,可能在某一瞬间因为担忧而选择了退缩。慌乱之下对他口不择言……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是第一次动心的人。 陆寒峥想,若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主动承认错误。 再给她一次机会,也不是不行。 他吩咐:“小韩,开快点 ” “好 ”小韩应道。 …… a大 正值开学,校园里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宁婉和赵雯雯,是昨天下午到的学校,都还有一些东西没有置办。 林荫道上,两人正往超市走着,边走边讨论各自需要购置的生活用品。 走着走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们。 “同学,你好,你们是新生吗?” 是个男生,身高一米八多,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长裤,眉眼清隽,看起来干净又温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宁婉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嗯,你有事吗?” “我是计算机系的徐谌,很高兴认识你们,可以加个vx吗?” 说着,徐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递到宁婉的面前。 或许是怕被拒绝,他又补充道:“我是本地人,对学校附近很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赵雯雯看着这一幕,暗自感叹,她家闺蜜可真是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桃花~ 宁婉看着对方干净的笑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与他互换了vx。 徐谌高兴的笑了笑,随后极有分寸的说,“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待他走远后,赵雯雯轻轻戳了戳宁婉的后腰,揶揄道:“婉婉,你是不是也春心萌动了呀?” 宁婉嗔看了闺蜜一眼,无奈道:“哪跟哪啊!我只是觉得多认识一些人也是件好事。” “是吗?”赵雯雯笑得意味深长,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宁婉轻轻推了她一把,笑道:“别闹了,快走吧!” 结果没走几步,就又被人挡住去路。 “你好,同学 ”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但与徐谌不同,他看起来,侵略感很强。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5 他身量很高,目测至少185公分。 剑眉如锋,凤目微挑,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既冷峻又神秘。 一眼望去,什么韩剧男主、霸道总裁跟他相比都弱爆了! 赵雯雯兴奋地推了推闺蜜的胳膊,这个桃花,比刚刚那个还帅啊…… 相较于赵雯雯的兴奋,宁婉却心里一沉,这声音…… 很耳熟。 不由得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宁婉眼中闪过惊艳,好帅一男的。 但是……这脸型,这下颌的线条……好似都似曾相识。 长睫轻颤,宁婉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他吗?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底情绪,嘴唇轻抿,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这是她紧张时,会不自觉做的小动作。 陆寒峥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一动。 认出他了? 现在主动向他认错,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勾了勾唇,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女孩。 眼睛很大,似盛满了星辰;嘴巴很小,粉粉嫩嫩的,一头乌黑秀发乖顺地垂落在身后,好看的紧…… 只是,当目光落到女孩的腰上,他蹙了蹙眉, 太细了些…… 看起来没有好好吃饭。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宁婉用力掐了掐手心,指尖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她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了身旁的赵雯雯,示意她说话。 这明显的逃避行为,令陆寒峥脸色倏地一变。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赵雯雯,疑惑地问:“你有什么事?” 陆寒峥并未理会她,只看着宁婉。 “同学,加个vx?”生硬的语调暗藏锋芒,每个字似乎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宁婉的指尖不自觉蜷缩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平静的说:“不方便。”说完,扯了扯赵雯雯的手臂,示意她赶紧离开。 两人刚迈出几步,男人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我们是不是认识?” 语气里透着一丝危险,像是黑暗中潜伏的猛兽发出的警告。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宁婉脊背一僵,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拉着赵雯雯匆匆离开。 绿色的裙摆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好看极了。 可落入陆寒峥眼中,却刺眼的紧。 他站在原地,眸光森冷异常。 骗子。 …… 直到走出很远,宁婉才稍稍松了口气。 赵雯雯侧头看她,眼中带着关切:“你没事吧?那个人……你认识?” 宁婉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不认识。” 说是这么说,可她心里清楚,那个声音,那张脸……和男人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刺眼得让她有些恍惚。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男人来学校只是巧合。 然而,哪有这么多巧合…… 当天晚上,两人再次见面了。 宁婉就是去宿舍楼下扔个垃圾,可就在她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的瞬间,一只强壮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宁婉整个人就被扯进旁边停着的黑车里。 “救……” 惊恐万分的宁婉大声呼救,可当看清对方是谁后,这声救命被硬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 男人有着一张清俊异常的面庞,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种没有情绪波动的死寂感,让宁婉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伸手去拉车门,想要逃离,但车门已经上了锁。 心跳开始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 宁婉强逼着自己镇定,告诉自己:男人不可能认出自己,一定只是在试探她。 “先…先生,我记得我们白天见过,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您要找…找谁,说不定我认识?” 宁婉一脸真诚地说道,眼神清澈极了。 然而,男人只是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一下、两下、三下…… 仿佛倒计时般,每一次敲击都重重落在了宁婉心上,让人心慌不已。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宁婉咽了咽唾沫,又道: “先生,您这样限制我的自由,是犯法的……” 话音未落,陆寒峥猛然压低身子,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宁婉笼罩, “先生?” 他冷笑一声,狠狠掐住宁婉白嫩的下巴,力度之大,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也被迫倾向男人。 “怎么?现在不叫哥哥了?嗯?” 嗓音冷的如冬日寒风,直刺骨髓。 宁婉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地看着他。 “您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装傻?”陆寒峥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仿佛在看一个拙劣的演员在表演: “你以为在网上玩弄别人感情,就能全身而退?” “以为我真的找不到你?” 说话的语调很是缓慢,像在故意折磨她的神经, “若换了旁人,或许只能自认倒霉。” “可你遇到的是我!” “家住盛华园小区三单元15号的宁婉同学,你好啊?” 完了…… 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此刻荡然无存。 宁婉的脸色瞬间毫无血色,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连她的住址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连忙道歉,“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做……” 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装的,这一刻,宁婉是真的后悔了,也是真的害怕了。 她到底惹上了个什么人啊…… “一句道歉,就想了事?”陆寒峥语气里带着讥讽,“你以为你是谁?” 宁婉:…… 她咬了咬唇,“我……我可以赔你精神损失费……”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听不见:“但是……我没太多钱……” 陆寒峥闻言,眼神更冷了:“你觉得,我会缺钱?” 想到之前男人随手一转就是,宁婉的表情顿时有些讪讪。 弱弱的问:“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6 一句‘放过她’,把陆寒峥付出的真心,践踏的体无完肤。 她是怎么能轻飘飘说出这种话的? 不愧是骗子,没有心。 陆寒峥冷笑一声,大掌倏然收紧。 雪颈被迫仰成一个脆弱的弧度,此时宁婉就像一只折颈的天鹅,美丽又凄楚。 这个姿势很难受,她忍不住反抗,想要掰开男人的手。 那挠痒痒似的力气,惹得陆寒峥讥笑, “这就上手了?” “是不是还要摸摸有几块腹肌?” 宁婉撕扯的手骤然僵住,瞬间就想到了之前对男人说的大胆言论,仿佛被烫到了般,迅速把手缩了回去,满是避嫌。 她紧咬着下唇,小声反驳:“我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音刚落,男人手掌却又紧了几分,指尖的力道透过肌肤,带来丝丝痛意,宁婉眼尾不禁浸出生理性眼泪…… 她觉得委屈,明明都说了没有…… 就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男人。 宁婉从来没这么后悔过……后悔招惹到这个男人。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样的委托了…给再多钱都不接。 还敢走神? 陆寒峥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看着我!”他声音冷的像冰,质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一眼万年,一眼望去就是你了。”撩人的话,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 听到这话,陆寒峥唇角不自觉勾了下,但很快,当他意识到自己竟还会被女孩轻易左右情绪时,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沉声: “一眼望去我最好骗?嗯?” 呃…… 宁婉想,刚才自己大概是脑袋抽了。 连忙道:“.....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样?” 道歉不行,赔钱不行,宁婉又没有月光宝盒,能让时光倒流。 怎么样? 他的第一次动心,就错付给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甚至连求婚都列入了规划中, 可直至此刻,女孩依然不是真心悔过。 这样一个肆意践踏别人感情之人,陆寒峥想:他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唇角勾起一抹毛骨悚然的冷笑,“玩弄我,我自然要还回去。” “什么?”宁婉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下巴脱离了禁锢,但随之而来的是半个身子被扯到了男人身上。 夏季衣服布料单薄,男人身体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从未和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宁婉,身体像着了火一样,手忙脚乱地想要从男人身上爬起来, 可越是心急,动作就越是笨拙,以至于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陆寒峥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迅速伸手,一只手牢牢锢住不停乱动的小手,另一只手则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质问:“就这么喜欢勾引人?嗯?” “疼…”宁婉忍不住痛呼,眼眶里闪着泪花,她哪里勾引人了,分明是他先动的手…… 可看着满目猩红的男人,嘴唇打了个颤,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示弱。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时候反驳无疑只会更加激怒男人。 但她这副楚楚可怜、无力反抗的模样,反而让陆寒峥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发的旺。 面色阴沉道:“之前不是挺大胆的?现在反倒成哑巴了?” 目光落在那张迷惑人的小嘴上,粉色的唇瓣上仿佛还残留着往日讨好他时的甜腻。 一口一个哥哥,情话一句接着一句,三句一小勾、五句一大勾,把他勾的五迷三道,也不知是勾了多少男人才积累的经验。 想到这里,陆寒峥低头,失控地覆上她的唇瓣,狠狠碾弄。 女孩的唇又软又热,瞬间暖化了男人带着凉意的薄唇。 被吻住的宁婉,脑子瞬间宕机了。 直到男人要撬开她的牙关时,才回过神来,露出锋利的尖牙…… 一股甜腥的气息弥漫在两人口腔。 陆寒峥停下动作,舔了舔破皮的唇角。 入眼的人儿,眼眶红红的,被蹂躏过的小嘴有些肿了,睫毛还挂着泪珠,样子看着不要太可怜。 果真是会勾引人。 陆寒峥眯了眯眸子,“你是小狗吗?还咬人?” 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宁婉再也受不了了,怒目圆睁:“你无耻!” 陆寒峥蹙了蹙眉,嘲讽道:“不是你说的,见面让我亲,嗯?” 宁婉喉腔一哽,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是啊,当初确实是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但谁又能想到男人能找到她呢…… 宁婉这厢不停的懊恼,掐着她腰肢的大掌,却不老实地摩挲起来, 阵阵酥麻从腰际传来,令宁婉不自觉地发颤。 瞬间想起男人刚刚的话,他说要“玩弄”她,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害怕极了的宁婉……再顾不得其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想要祸水东引: “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害怕男人不信,她又补充:“因为你破坏了她的感情,她要让你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听到这话,陆寒峥手掌突然一松。 宁婉连忙从他怀中挣脱,与他拉开距离,紧贴着车门,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破坏别人感情? 陆寒峥蹙了蹙眉,“继续说。” 为求自保,宁婉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地讲了出来。 陆寒峥额头突突直跳,当即便猜到了指使女孩的是谁—— 宋绵绵! 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 而是不辨喜怒的盯着宁婉,问: “所以,你是为了钱?” 宁婉:…… 怎么还盯着她不放。 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和无奈:“我也不想的....我….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他们各自组建了新家庭,都不太愿意管我,我很需要钱......” 说着说着,宁婉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陆寒峥,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却不知道,此时陆寒峥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连“骗他”都是受人指使的。 二十四年来,陆寒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27 他陆寒峥的真心就值区区十万块钱,可真是廉价! 仿佛糅合了千年寒冰的眸里,满是森然:“这跟我有关系?” “你父母离异,家庭不幸,是我造成的?” 目光似两道利箭,直直射向她。 呃…… 男人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预料。宁婉以为,他就算不动容,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现在看来是她错估了男人的性子。 双手尴尬地搅在一起,脸色讪讪道:“不.....不是。” 女孩的心思,浅显的,陆寒峥能一眼看穿,可就是这种,只想着“脱罪”的心思,更让人觉得可恨。 他嘲讽道:“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被拆穿心思的宁婉,咬了咬唇,像个受惊的小鹌鹑,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形,降低存在感。 她的这些小动作,在陆寒峥眼中,不过是装弱小、装柔弱、装无辜的伎俩罢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掐死她,以解心头之恨。 但通过刚刚的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依然有感觉,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或许,初恋总是让人刻骨,即便对方满口谎话,他也依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陆寒峥自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暂时无法放下她,那就让她成为他的所有物,乖乖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陆寒峥冷酷地想。 当然,他不会宠她,更不会让她好过。 喉结暗暗上下滚动,低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阴沉:“游戏是你开始的,但结束却由不得你。” “什么?” 宁婉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眼神清澈见底,仿佛一汪毫无杂质的湖水,带着几分怯懦和无辜,娇艳欲滴的唇上,一排小小的齿痕格外显眼…… 陆寒峥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暗暗咬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 不怪放不下,实在是她太会勾引人了。 没有回应她,而是降下车窗,朝站在车外的小韩抬了抬手,示意他回来开车。 小韩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没敢多看一眼,立刻回到驾驶座,启动车辆。 宁婉见状,着急的说:“我……你让我下去。” 陆寒峥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眼中带着几分审视和占有欲。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座椅上,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在酝酿什么。 宁婉不安地扫过车窗外,又偷瞄了眼男人,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紧,“你要带我去哪?” 陆寒峥皱了皱眉,面色不虞道:“不会把你卖了。”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宁婉安心,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强烈了。咬了咬唇,还想再问,却听到陆寒峥对司机下了指令: “去华安路。” 车子很快驶离了学校,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的景色在飞速后退。 宁婉的心里也少了几分忐忑,因为是往大路上开……不是什么僻静的地方。 很快到了华安路。 陆寒峥往外扫了一眼,示意小韩开慢点,然后降下车窗,修长的手指指向窗外,示意宁婉往外看。 “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平静的有点可怕。 宁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座白色的建筑上。门口的牌子赫然写着“维康心理健康管理中心”, 她点点头,这不是写的有吗? 陆寒峥呵笑:“直白来讲,就是人们口中的精神病院。” 大掌忽然抚上她的脸颊,“你知道的,有些人前后反差太大,会让人觉得,她病了。”他的手指冰凉,像蛇一样滑过她的皮肤,“而病了的人,需要去看病……” 宁婉咽了口唾沫。 “这里环境很好,”陆寒峥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认识这里的院长……” 宁婉颤抖的问:“你什么意思?” 陆寒峥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他是商人,商人从不吃亏,别人从他这里得到一分,就要还上十分、百分。 对于一个骗子,即便是割舍不下,他也不会费心费力的讨好,当然也不会去强迫,他是个文明人,自然会用文明的办法。 陆寒峥说:“我女朋友以前很乖,但突然间就变了。” “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我认为,她应该是病了…” 宁婉听的脑瓜子嗡嗡响…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女朋友是指自己吗? 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在骗他啊! 所以,他是要报复她? 他要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 得出这个结论后,宁婉浑身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她曾在网上看到过,关于“正常人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的讨论, 当时,她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然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很难证明自己并非精神失常之人。 宁婉紧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敢如此肆无忌惮、目无法纪。 然而,一想到自己所有信息都被他查个底朝天,便心生寒意,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个简单的…… 如果说刚才,宁婉心中害怕之余还存着一点儿男人能放过她的心思。那么现在,就是纯纯的惊吓了……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迅速模糊了宁婉的视线。 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哀求道:“……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求求你了…” 女孩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整张脸都被泪水浸湿了。 真可怜,可怜到想让她哭的更狠一点。 陆寒峥平静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无法掩饰的侵占欲。 他冷淡开口:“哭什么?你也会害怕?” 不等宁婉回答,接着补了一句:“放心,如果她能变回从前乖巧的样子,自然就用不着去看医生。” 宁婉:“……” 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的意思是不想被关进去,就……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0 一小时后。 本该温香暖玉的男人,却出现在了便利店外。 夜风裹挟着夏的躁意拂过陆寒峥冷俊的面庞,霓虹灯的光芒勾勒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沉。 看着明亮的玻璃橱窗,他眉心忽然蹙了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来买这东西? 分明是为了“教训”她,怎么反倒成了跑腿的? 他还是太仁慈了。 “算了,来都来了。”低声自语,迈开长腿走进便利店。 十分钟后,提着一大包五颜六色的卫生巾走了出来,这还不够,他又驱车前往静园,取了两套衣物。 等回到家后,房间里一片寂静。 暖黄的床头灯下,女孩乖巧地躺在他的床上,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边。她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粉晕,像只熟睡的小猫。 陆寒峥站在床边,都要气笑了。自己为她跑前跑后,她倒睡得香甜。 修长的手指抬起,想要弄醒她,最终却只碰了她的鼻尖。 “宁婉。”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占有欲满满,“你又欠了我。” 陆寒峥打开购物袋,看了又看,随后拿出一包夜用的。想到什么,他又转身走进浴室,仔细清洗了双手。 这才回到床边,动作别扭地为她更换。 可能是今晚折腾的够呛,宁婉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 可怜陆寒峥……被折磨的不轻。 完事后,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沉声:“小骗子,你最好乖一点。” —— 第二日。 室内还灰蒙蒙一片。 宁婉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朦胧的光线下显得分外陌生。 很快,昨夜的记忆如浪潮席卷而来。 炽热的呼吸、纠缠的肢体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咬住下唇,脸颊通红一片,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随着感官逐渐清醒,腰间的禁锢感也越发明显。 男人的手臂霸道地横在她的腰际,温热的手掌贴着她柔软的腰线。 带着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气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后颈, 宁婉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侧头,借着晨光看清了男人的侧脸,发现他还没醒。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高挺鼻梁下是微微抿着的薄唇,没了昨日的锋利,看着竟有几分温柔, 可宁婉知道,他有多强势又有多恶劣! 昨晚,不止强逼着她叫“老公”,还…还那样对她,她的腿都还…… 目光不经意掠过男人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上面一排整齐的齿痕,再次提醒着宁婉,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虽然因为生理期的缘故,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也没啥区别了… 等等,生理期… ——身下传来的触感,不同于纸巾。 宁婉脸色骤变。他竟然……竟然…… 羞窘感几乎要将她淹没,令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小心动了动身体,试图在不惊动男人的情况下起来。 然而她刚一动,男人的手臂就收紧了,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让想要偷偷离开的宁婉心中一紧。 不过,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惫懒地呢喃了一句:“再睡会儿。” 睡眼惺忪的男人,看起来格外温柔,很有欺骗性,以至于,宁婉大胆的提出“回学校”的言论。 不想下一秒她就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了。 没人告诉她,早上的男人不能惹…… —— “啪嗒啪嗒” 生理性地眼泪顺着眼尾滴落。 宁婉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大早上的就发情! 一脸餍足的陆寒峥,没把她的怒视放在心上。 轻摸着她的下巴,嗓音暗哑:“昨夜我可没少被你折腾。” “这只是男女朋友间的正常交流。” “下次我给你弄。” 什么鬼?? 宁婉瞳孔微震,脑中炸开了锅。 先不说他们并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就是这话……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用手…… 打住!简直不能想! 相对于宁婉,陆寒峥就想的开放多了, 对于性,从前,陆寒峥觉得是脏的,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层,他见过太多肮脏的交易,这让他对男女之事始终保持着一份冷漠。 然而,在认识宁婉之后,在浅尝过之后,他发现脏的是人,而不是性。 男女之事,和特定的人做,确实能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 若女孩以后都乖乖的,他不介意反馈给她同样的愉悦,甚至,若是态度良好……可能……原谅她也不是不可能。 陆寒峥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问: “饿不饿?” “不饿!”宁婉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声音里带着戒备。 心里暗暗冷笑,想套路她?门都没有!她可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蒙骗的小白兔。 陆寒峥抬眉:“那再睡会儿。” 宁婉表情一僵,敢情真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她还以为……以为…… 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确实很困,眼睛都已经合上了。 宁婉被他当成了人形抱枕,身体被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动弹不得。 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思索着如何能让他放她离开。 没过多久,她的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咕噜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嘲笑她刚才的“口是心非” 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覆上她的肚子,带来几分暖意。 “饿了?”陆寒峥的嗓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感。 宁婉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声找补:“那么折腾,能不饿吗……”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想到昨夜,陆寒峥眯了眯眸子,似在回味什么,捏了捏她的肚子, “等着,我去弄点吃的。” 宁婉愣了一下,男人已经翻身下床,显然是准备去做饭。 动作自然的仿佛两人真的是相濡以沫的恋人。 看着他的背影,宁婉微微有些失神。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1 没一会儿,男人却突然去而复返。 刚刚坐起身的宁婉,慌忙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裸露的肌肤。 她反应很快,但陆寒峥依然看到了她胸口粉红的印记—— 是他早晨留下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好似就淡了些。 恢复的挺快…… 不知想到了什么,黑眸微微眯了眯,随后又克制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陆寒峥声音平静:“家里没食材,是让人送来,还是出去吃?” 厨具倒是齐全,但冰箱里空空如也。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私人领地被陌生人的气息侵扰,因此没有雇佣保姆,只有老宅的人每周来打扫两次。 刚刚他也是一时忘了。 相较于昨日,男人态度平和得近乎反常。 桀骜不驯的猛兽突然变得温文尔雅,这转变,令宁婉无所适从。她忍不住自嘲:莫非自己竟喜欢被粗暴对待?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甩掉这个荒谬的念头。 她把男人的变化,归咎于,是她用身体换来的。 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不行,她还要上学……她要离开这里。 抱着这样的心思,宁婉若无其事的说:“出去吃。 但那稍稍升高的语调,却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想走? 陆寒峥目光一沉,寒芒乍现,温和的神情瞬间消失。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宁婉被他阴沉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缩了缩肩。 吃硬不吃软! 他就不该对她心软,不该让她膨胀到生出逃离的念头。 陆寒峥唇角噙着冷笑,出言警告:“在我厌倦你之前,你最好打消离开的念头。”顿了一顿,又添威胁,“不想被退学的话,就乖乖听话。” 这不是在网游里,现在他才是绝对的掌控者。 宁婉:…… 明媚的眸子里漾起了水光。 为什么就揪着她不放。 就因为骗了他? 可他也还回来了…她被欺负的还不够吗? 他的外貌无疑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家世应该也是不凡,肯定不乏倾慕者,身边更不会缺少女朋友的人选。 为什么要将她这么个“骗子”绑在身边? 单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满足他所谓的征服欲?总之,肯定不会是喜欢她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宁婉更偏向于征服欲。 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根深蒂固的,尤其像他这样性格强势的,当顺风顺水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她这样一个“意外”,难免会心生好奇与征服的冲动。 自觉猜透了男人心思的宁婉,心中冷笑。 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可一旦得手却又觉得索然无味。既如此,她就顺水推舟,假装被他“征服”。 接下来,她会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反正已经让他占尽了便宜,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周内他也对她做不了什么,在这段“安全期”内,就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她“窒息”的爱。 对于男人这样的阶层来说,这种恋爱游戏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对她感到厌烦,巴不得立刻让她从他视线中消失。 到时,她就自由了。 陆寒峥看着她怪异的表情皱了皱眉,又有什么坏主意? 很快,宁婉开始了她矫揉造作的表演,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起楚楚可怜的水光,“哥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刻起,我的心就动摇了。可是……我太自卑了,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想法。毕竟,我当初接近你的目的……那么不光彩。” “而且……你又是那么的风光霁月,像天上的星辰,高不可攀。和你相比,我不过是空气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心道: 才不是,我要是尘埃,你就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也就勉强能让羊啃一啃。 当然,这多少带点嫉妒心理了,因为陆寒峥至少从相貌上来说,也与狗尾巴草南辕北辙。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宁婉又接着说: “其实,直到我们那什么之前,我还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在……我们都那样了……”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满含羞涩,“不怕你笑话,我思想很保守的,四舍五入,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拥有过星星的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贪念,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却还想将那抹星光握在掌心,怎么会还想着离开你呢?” “我只求哥哥能原谅我当初的错,给我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 宁婉故作娇羞地低下头,眼角却偷偷观察着陆寒峥的反应。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肯定不会让他立刻就信。但是,说的多了,他未尝不会信。 果然,陆寒峥眉头皱起,眼中存疑。 “你在说什么?”他声音有些怪异,似是不解她突然间的变化。 宁婉抬起头,一脸真诚:“我是说,我想以后能跟哥哥好好的在一起。” 陆寒峥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破绽。可她眼中的真诚似乎真的让他有些动摇了。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眸子,“哦?那你早上那眼神……啧,若眼神能杀人,怕是我都被你杀死无数次了。” 呃…… 宁婉唇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但她脑子转的很快,迅速就圆了回来。 “那是……那是我当时太难受了,还不是哥哥太厉害了,我手都酸了~” 这冷不丁的话,令陆寒峥一怔,耳尖不自觉泛起淡红,轻咳一声:“不知羞。” 宁婉心里不屑:你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说我? 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是害羞的笑了笑。 “你最好别骗我。”陆寒峥冷声。 虽是警告,但语气却软化多了。 宁婉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那抹狡黠,没想到这么顺利, 娇声细语的回道:“我怎么敢呢,哥哥。” 她却未曾察觉到,一抹深幽的暗芒从陆寒峥眼底悄然闪过。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她几句甜言蜜语就迷惑的陆寒峥了。 他倒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反正任她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2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宁婉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副驾驶靠背上。 陆寒峥在认真开车。 是了,最终还是如了宁婉的意,他们现在正在去吃饭的路上。 胃部的饥饿感让宁婉暂时放下心中的千般想法,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折腾。 车内很静,只余两人的呼吸声,但这片寂静,很快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陆寒峥扫了一眼,淡淡道:“你帮我接。” “好的,哥哥。”宁婉满口答应。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华珺”,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子,原本无精打采的宁婉立刻就来了精神,作妖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果真传来了一道女声,语气很是亲昵:“陆大哥,你……” “陆大哥是你叫的吗?”宁婉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攻击力拉满。 对方似乎被她镇住了,没有说话。 宁婉又说:“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有没有点边界感?” “叫得这么亲热,不知道避嫌吗?以后不许这么叫他。” 一连串的警告像机关枪似的,根本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说完果断挂断了电话,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爽,活脱脱一副妒妇模样。 这还不够,她又转过头,对着男人满含嫉妒的说:“哥哥……我不喜欢别的女人那么亲热地叫你,你以后不要理她好不好?” 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臂,像是无意间的触碰,却又满含占有欲。 宁婉心里暗暗期待,期待他不耐烦地说:女人,你越距了。 那样她就离自由就不远了。 没成想,陆寒峥不仅没斥责她,凌厉的嘴角竟还勾了起来。 “你乖一点,我可以考虑。”口吻很是平和。 呃……宁婉有些懵。 在她的认知里,这种无端的醋意和干涉,在大多数男人眼中都是“无理取闹”的表现。为何他却无动于衷? 难道他享受着被人争风吃醋的感觉?亦或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在他心中本就无足轻重? 宁婉有些郁闷地皱了皱眉,瞬间像蔫打了的茄子一样,失去了所有力气。 陆寒峥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不动声色地问:“在想什么?” 宁婉心想:在想,怎么让你烦了我。。 将纷乱的思绪尽数压下,她抬眸望向陆寒峥,眸中缀满了细碎的星光,柔声细语说:“我在想,哥哥可真好。” 陆寒峥不置可否。 只是那深沉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让人觉得,他仿佛已经洞察了女孩心里的小九九。 之后一路无话。 两人在一家装潢雅致的餐厅吃了饭后,宁婉就被带去了他工作的地方。 也是此时,宁婉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 到了办公室,陆寒峥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去开会了,留下宁婉独自一人。 门没有锁,但现在,她已经不想着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男人手眼通天,还是得让他自己放她离开才是。 打量一圈后,宁婉窝在沙发里,阖上眸子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办。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猛地睁开眼,脸上挂起一丝怪异的笑。出了办公室,问了人后,径直去茶水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一路走到会议室门口。 想到自己等会要做的事,她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猛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位不速之客,程远刚想起身询问,却被老板一个眼神制止。 陆寒峥神色如常地看着朝他款款走来的人儿。 宁婉目不斜视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会议桌上,关心道:“哥哥,开了这么长时间了,休息一会儿吧。”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她强忍着羞意,细白的手腕无比自然地挂上男人的脖颈,娇声娇气:“怎么还不结束啊,我都想你了哥哥。”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有人瞳孔地震,有人悄悄交换眼神,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同一个疑问:“这人是谁?这么大胆!” 众人看好戏似的,等着她被丢出去。 宁婉心里也同样如此期待。 结果,发生了什么—— 陆寒峥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眼神可以说得上是毛骨悚然——温柔的毛骨悚然那种。 宁婉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到底哪里出了错,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陆寒峥握紧了她的腰,看向众人,语气轻松:“会议暂停,让大家见笑了,女朋友比较粘人,我处理一下。” 众人无不点头应好,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出来,就见老板抱着人,出了会议室。 被抱在怀里的宁婉暗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大概是为了维持形象,才没当场发火吧?毕竟,老板的形象总是要顾及的。 嘶~男人的手劲儿着实不小,她的腰都被掐得生疼,肯定非常生气了。 宁婉被陆寒峥一路抱到了办公室,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自由了,宁婉心跳得飞快,脸上维持着甜甜的笑。 陆寒峥将她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目光深邃,带着捉摸不透的深沉。 宁婉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她想想啊……等会男人让她滚时,她要不要再装一下依依不舍? “这么粘人?”陆寒峥声音低沉。 此时宁婉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你可以滚了!”五个字。 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什么?哥哥,你竟然让我滚……”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被他的冷漠伤到了心。 陆寒峥拧眉,“你在说什么?” 宁婉:“……” 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 在严肃的工作场合里,她当着他那么多下属的面,坐他腿上,换作是谁都会暴跳如雷吧? 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宁婉非常不解。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服软,男人对她还新鲜着? 看来还需努力啊! 宁婉在心里叹了口气。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5 陆寒峥斜倚在车边,手指随意搭着车门,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冷白的锁骨。 高挺的鼻梁在逆光中划出凌厉剪影,睫毛垂落的阴影里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 忽然,他似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蓦然转头。 像是特意找好角度一般。 阳光漫过眉骨,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映得通透,冷冽的轮廓,偏生眼尾被光线勾出了三分蛊惑。 宁婉后颈倏地窜起股酥麻,她捂住心口——太犯规了… 陆寒峥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笑意,碾过一地落叶,走向她。 “怎么站着不动,腿麻了?” 随着他走近,宁婉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混着被阳光烘烤过的木质香尾调。 她后退半步,修长的手指已经来到她耳侧,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发烫的耳尖:“脸怎么红了…..” 热气争先恐后地钻进耳蜗,宁婉偏头避开他的气息:“太热了。” “不是看我看的?”他骤然俯身,琥珀色瞳孔映出她仓皇倒影。 宁婉:“……” 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在故意勾引她,但话到嘴边却怂了。 疾步绕开他,直到她落座才觉出后背沁出薄汗。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 顶着他灼热的目光,宁婉故作镇定地开口:“还走不走了?” “走。”陆寒峥说。 低沉的声音里裹挟着笑意,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几个大步便跨入车内。 仪表盘蓝光亮起时,男人忽而倾身压来,宁婉本能地后仰,脖颈因紧张而略显僵硬,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干嘛,这是车上!” 那双总含着三分冷意的黑眸,倒映出女孩害羞的神色。 陆寒峥勾了勾唇,手指落在她侧上方,解释:“安全带。” 金属搭扣的咬合声里,令宁婉尴尬地抿了抿唇…… 目光掠过红得要滴血的耳垂,陆寒峥忽而轻笑:“你在期待什么吗?” 宁婉:“……” 恨不得买一瓶502胶,把他的嘴封得严严实实——不说话难道会死? 咬唇嘟囔:“你赶紧开车,不是还有约?” 见状,陆寒峥也不再逗她,重新坐直身子。车子启动,碾过减速带时,宁婉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节奏,心跳也逐渐平稳。 眼看就要出学校了,她忽然想到,眼下这种情况,总不能一直不上学吧? 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宁婉小声试探:“那...上学?” 陆寒峥掠过她不安的神情,口吻平和:“军训结束后,随你。” 宁婉惊讶:“真的?” 陆寒峥点头,他又不是什么囚禁狂魔……还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意料之外的应允令宁婉指尖微颤。分明之前提及此事,这人还阴沉着眉眼,此刻倒像是餍足的兽。 是因为他们目前的状态是“两情相悦”吗? ……意识到这点,宁婉发现,好似维持现状就是目前的最优解。 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呃……如果再次“改口”的话。 宁婉怕男人真的会弄死她。 她悄悄瞄了一眼认真开车的男人——目光却被把控着方向盘的那双手吸引住了……青筋蛰伏在冷白皮肤下,昨夜这双手曾掐着她的腰……宁婉仓促转头。 其实……谈场恋爱也未尝不可。 都已经大学了。 如果他能尊重她,给她足够安全感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好吧,最重要的是——宁婉不得不承认,她好像被这个男人优越的皮相给蛊惑到了。 扭头又看了他一眼……男色惑人! …… 二十分钟后…… 清雅居 江澈第三次整理领口时,包厢门被推开。 他抬眼就对上陆寒峥淬了寒意的眸子。 说好的兄弟聚会…只有他一人便罢了,还有这么多不相干的 陆寒峥目光冷冷的射向江澈。 敢骗他? 江澈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华家和江家生意上素有往来,华珺更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关系匪浅。 当华珺希望他帮忙邀请陆寒峥时,江澈虽然有些为难,但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了。 原本他只想传个话,点到为止,可偏偏他被这个宁婉阴阳了两次。 江澈虽算不得上是睚眦必报,但也不是好惹的。 华珺喜欢陆哥的事,不是秘密……她这个人,看似温柔,实则小肚鸡肠,遇到情敌,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于是,他索性将华珺的邀约,包装成一场兄弟间的普通聚会,还让陆哥把女朋友也带上。 华珺对上宁婉…… 江澈玩世不恭的扬了扬眉,就等着看好戏了。 包间里的人都相继起来打招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来了,华珺也连忙迎上前去。 “陆大哥,你来了。” “谢谢你能来为我庆生。”她声音柔婉,眼里也像含了春水…直勾勾的看着他。 宁婉:“……” 庆生?怎么和她听到的不一样? 还有,她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陆寒峥皱了皱眉,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宁婉柔软的头发。 被无视的华珺,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勉强才能维住得体的表情,而后,像是才看到陆寒峥身旁的宁婉似的,惊讶道:“这位是?” “我女朋友。”陆寒峥这才回应。 包厢内顿时热闹起来,目光皆在宁婉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华珺邀请两人入座。 宁婉扫了一眼,发现圆桌旁仅剩两个空位,一个显然是华珺自己的,另一个嘛自然不会是她的……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时,华珺好似才刚发现似的,解释说:“原想着陆大哥不喜喧闹,特意选了这间六人小包,没想到……”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宁婉,“是我考虑不周,这就让人换间更大的。” 陆寒峥眉头微皱,参加这种无聊的饭局,就是在浪费生命,他正要开口,却被宁婉轻巧地打断:“无妨,这样正好。” 下午,她明明听到,陆寒峥对那个男人说,会带她一起去,所以,对方明明知道却还这么安排,明显是要给她下马威啊? 只是、是那个男人的意思还是这个大小姐的意思……就犹未可知了。 不过,宁婉暂定为这个大小姐的意思,因为她看起来就茶香四溢。 喜欢陆寒峥她管不着,但绿茶到她身上了,那就有必要碰一碰了。 ——毕竟,她……也算是其中高手。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7 “什么?” 一直当背景板的宋绵绵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舅舅怀里的人,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小绵绵,你这么激动干嘛?”江澈看着身旁的宋绵绵,惊讶于她的反应。 小绵绵…… 宁婉听到这个称呼,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宁婉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你在“清雅居”? 宁婉下意识望向斜对面,两双眼睛骤然相撞。 震惊暂且不提,两人心照不宣的前后出了包间。 …… 安全通道内,银白的不锈钢扶手上,映出两道被光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倩影。 两人在幽暗的光晕中对视,瞳孔里翻涌着不可思议的浪潮。 宁婉:“你是‘’?” 宋绵绵:“你是‘莞尔一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确认了彼此身份后,神色都很“怪”。 是网友相见恨晚? 不,不是。 宋绵绵双手掐腰瞪着宁婉,声线陡然拉高,“好哇,你这个骗子,不是已经分手了,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不但在一起,还奔现了?” “收了我的钱,你简直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是不是觉得他有钱,就不舍得和他分开了?”宋绵绵气的不轻,亏她当时看到她发来的分手截图时,还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呢!她可倒好,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一脸愤愤道:“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想当她小舅妈,门都没有。 即便被小舅舅发现她做的事,宋绵绵也顾不得了,大不了被收拾一顿! 宁婉:…… 觉得她病的不轻。 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是来劲了。 手指紧握成拳,喀吱作响。 “你也没告诉我他的身份。” “更没提《云剑江湖》是他开发的。” “你以为我愿意和他见面?是我的所有信息都被他查得一清二楚,甚至直接找到了我的学校。” 宁婉的声音逐渐升高,一步步把宋绵绵逼到了墙角。 “不喜欢他,就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还要囚禁我。”她眼中闪过后怕,但很快被愤怒取代,“我才是被你坑惨了,你这个害人精。” 宋绵绵:“……” 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方才的怒火早被碾碎在对方的控诉里。 所以……真发展到霸道总裁强制爱了? 气势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弱弱的问:“真的…”吗 最后一个字,被宁婉眼中迸溅的火星子给生生烧没了。 是啊,以她小舅舅的手段,怎么会找不到一个人。 宋绵绵只是没想到,小舅舅竟然会这么认真。当初他可是敲着她的脑门儿教育她,网恋八成是杀猪盘的。 她撇了撇嘴,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下一秒,脸颊陷入两簇温热的钳制。 “还撇嘴?”宁婉见她态度还不端正,捏着鼓起的奶膘,指尖陷进软肉里。 宋绵绵吃痛的晃了晃脑袋,想到刚刚两人亲密的姿态,突然就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惨淡生活—— 一边是经济制裁,一边是武力镇压,这日子怕是比深宫弃妃还难熬。 呃…… 不,不行。 被掐着腮帮子的她,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唔...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好姐姐,你先松手嘛~” 女孩被掐的像只小金鱼,琉璃似的眸子睁的大大的,睫毛扑簌簌扫出小片阴影。 可恶,竟然有被可爱到! 宁婉鬼使神差地揉了一把,就放开了她……看着她边揉脸边恶狠狠道:“太可恶了,小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逃出他的魔爪!” “魔爪?” 低沉的男声传进耳中的同时,防火门被推开,冷白的灯光倾泻而来,陆寒峥高大的身影割裂光影走来。 深沉的目光掠过石化的宁婉,落在瑟瑟发抖的宋绵绵身上,语气低沉: “宋绵绵,你也是长本事了,” 宋绵绵怂的一批,“小舅舅……我错了。” 小舅舅? 宁婉看了眼宋绵绵又看了眼陆寒峥,头脑一阵发懵…… 害怕被算“总账”的宋绵绵,装模作样的揉了揉额头,“头好晕哦,肯定是刚才果酒喝多了...回家去了…”边说边往门口蛄蛹,临出去时又转头说:“小舅舅和小舅妈看起来很般配哦~” 默默在心里对小姐姐说了句抱歉,谁让她小舅舅掌控着她的经济命脉呢? 其实想想两人也是般配~ 小姐姐缺钱,而她小舅舅赚的钱怕是几辈子都挥霍不完——正缺个帮他花钱的人。 再说两人的颜值也是配一脸,宋绵绵突然想到,不久的未来她也要有弟弟妹妹了…… 到时候……哼哼~ 她要狠狠欺负回来?w? 宋绵绵乐滋滋的走了,都没在意走廊上的吃瓜群众。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宋绵绵和宁婉的眉眼官司,哪里能逃过他们的法眼。 这不,一个个都找借口出来了,吃饭哪有吃瓜香啊! 就连华珺都一脸莫名的盯着防火门。 门内,松香的气息如丝如缕,将宁婉紧紧包裹。男人的手掌骨节分明,抵在她的后腰上,惊雷般的心跳震得她脊椎发麻。 这个宋绵绵,上一秒还说要带她逃出魔爪,这就水灵灵的跑了? 亏她刚刚还觉得她可爱呢,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跟他在一起,还想着不相干的人? 陆寒峥拇指擦过她下唇,不高兴地质问:“所以,上午说的喜欢又是在骗我?” 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还这般问,不得不说,陆寒峥的心思也是坏的很。 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宁婉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喉间掺了蜜般:“哥哥,没有骗你。” “我就是……就是生气。”她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委屈,“她竟然质疑我对你的真心,甚至还想要拆散我们……我才那么怼她的。” 这一刻,宁婉突然理解了宋绵绵,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哥哥。”宁婉真诚地眨了眨眼。虽然她心中清楚,这份“喜欢”更多是对他那副完美皮囊,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喜欢,不是吗? 陆寒峥倒是信了,下午在学校时,他就发现了——她觊觎他的“美色”。不过,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证明给我看。” 薄唇咬住那发烫的耳尖,惊得宁婉差点叫出声来。 网上说,亲密接触能快速拉近距离,也能一点点蚕食人的心理防线……当然,他承认,他也渴望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一切。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8 江澈环顾周围,这些衣冠楚楚的人,或玩手机,或整理衣物,但一个个的耳朵都恨不得贴到门板上…… 他轻咳两声,提醒里面的人,有什么悄悄话回去说呗,别白白让人听了墙角。 门内,宁婉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推了推覆在她耳边的男人,声音都变了调,“……外面有人,我们快出去…” 陆寒峥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是想和自己的女朋友亲亲。 出来时,眉宇都覆盖着一层霜。 这冰山似的模样,也就江澈不害怕的调侃:“哟,两位终于舍得出来了?” 陆寒峥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江澈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哪敢啊。”又冲着宁婉咧嘴一笑,灿烂极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陆哥上赶子啊。 他们之间的账也算是一笔勾销了,以后,他还是敬着这位未来嫂子吧。 宁婉:…… 合理怀疑,他们听到了什么。 扯了扯陆寒峥的衣袖,小声的说:“我们走吧。 陆寒峥将怀中人往阴影里又藏了藏,说:“好,婉婉想走,我们就走。” 仿佛宁婉的每个字他都会无条件遵从。 一时间,汇集在宁婉身上的目光都添了几分敬佩。 宁婉告诫自己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但该说不说,心底竟悄然滋生出一种微妙的“虚荣”感——她想她不过是个俗人。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里。 目送他们离去的华珺,脸上神色难辨。 …… 回去路上。 安静的车内。 宁婉终于顾起来想了——他和宋绵绵到底是什么情况? 或许知道了她在想什么,陆寒峥的声音霍然响起,“她网恋了。” “对方动机不纯,收了我的钱后,就和她分手了。” “宋绵绵脑子不太聪明。” 宁婉微微侧头,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没有接话。 心道:原来如此…… 枉她刚刚还脑补了什么豪门内部纠纷,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 “不过,她也算干了一件好事。”陆寒峥话锋一转,嘴角勾起浅笑。 宁婉粉唇抿起,懂了他未出口的剖白——没有宋绵绵,他们就不会认识。 只是…… 阴差阳错的相识又何尝不是一个错误。 她透过车窗,望向模糊的城市轮廓,心中泛起一丝怅惘。 陆寒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又补充说:“我和华珺不熟,”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宁婉诧异:“和我说这些干嘛?” “作为我女朋友,有权知道我的人际关系。”陆寒峥声音很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比起有些男人生怕另一半进入自己的社交圈,陆寒峥对另一半的态度倒是端正。 宁婉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又觉得羞窘,什么另一半啊!她在想些什么?真是疯了…… 看到女孩泛红的侧脸,陆寒峥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唇。 - 晚上九点 尘封已久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宁婉钟爱的“电子榨菜”——一部她早已看过无数遍的古装剧。 熟悉的台词在空气里回荡,却无法唤起宁婉往日的专注。 若有似无的目光,不时掠过书房的门。 今晚要怎么睡……这是个大问题。。 第三十二次,宁婉的睫毛忽闪着扫过怀中的灰色抱枕。 鎏金门把突然折射出一道冷光。 陆寒峥推门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女孩小小一只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看起来乖乖的。 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困?”声音很是温和。 或许是为了躲避什么,宁婉本能地将下巴埋进抱枕,蹭过鼻尖时带起细微的痒, 她心跳微微加快,语速极快地说:“不困,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陆寒峥挑眉,倒没再说什么,转头回了卧室,分外的乖觉。 主卧门锁咔哒轻响,柔软的抱枕突然硌得宁婉心囗发闷。 电视上很快到了男女主定情的情节…… 宁婉突然觉得有点烦。 就在她准备关了电视,去客房休息时,男人却从主卧出来了。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睡衣松松垮垮的,灯光打在他令人遐想的人鱼线上……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像只修炼千年的男狐狸,举手投足都能让人心神不定。 在宁婉出神之际,陆寒峥已悄然逼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低哑的声音,似午夜的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若有若无的魅惑:“看得这么仔细,要不要亲自验验货?” 许是先前那杯果酒的余韵未消,宁婉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被侵蚀,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咸猪手…… 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直奔目标而去。 医生开药都讲究对症下药。 既然她喜欢,那就…… 陆寒峥如同一只狡黠的大尾巴狼,看着小白兔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一切尽在掌握。 手感很……哇!宁婉心里仿佛炸开了花,小手也变得越来越放肆。 孜孜不倦地探索着一片新领域。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她的手被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乖,不行,你身体不方便,现在不能给你。” 宁婉脸色瞬间爆红,拼命摇头,辩解:“我没有,我不是…”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9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39 “可你刚刚……”陆寒峥笑的意味深长。 宁婉闭上了嘴,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自己骨子里是个“色女”? 偷偷瞄了瞄男人,立体分明的五官在灯光下好似能勾魂摄魄,心跳都不受控地加快了。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一个答案:不,怪他故意勾引她。 陆寒峥捕捉到她的眼神,心中一动:“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人有七情六欲,这是人之常情。” 宁婉:…… 谁想看他。 欺软怕硬的她,却只是弱弱的说:“我…我困了,想睡觉了。”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妥,眼神略带警惕地看向他,补充道:“我不太方便,就睡…客房吧。” 陆寒峥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启的红唇上,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和:“好,我带你去。” 走进那间崭新的房间,宁婉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男人的爽快。 互道了晚安后。 就在宁婉以为今晚会相安无事时,陆寒峥却突然欺身而上,将她抵在门上,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宁婉眸子瞪大,双手抵在他胸前。 “唔~” 回应她的,却是更深入的吻,像要吞下她每一寸战栗的呜咽。 粉嫩的舌头被卷了去,宁婉受不了这种,气息越来越急,麻麻的,微微的痛,眼眶不由得泛起一层水雾。 脸色也越来越红,上不来气儿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她快被亲到窒息时,陆寒峥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并未远离。 他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女孩还在憋气的模样,闷闷的笑了, “乖乖,呼吸。” 那语气,宠溺又无奈。 被吻的五迷三道的宁婉,这才如梦初醒般眨巴了几下眼睛,长长地呼出了憋闷已久的浊气,紧接着便如久旱逢甘霖的花朵一样,贪婪地吸入新鲜空气。 模样可怜极了。 陆寒峥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微红的眼角,眼中满含怜惜。 她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水雾,嘴唇微微红肿,看起来又娇又软。 直叫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对她呵护备至、千娇百宠;可同时,又想要把这娇柔的人儿折弄于股掌之间,百般欺负。 黑眸沉了下去,紧紧锁定在宁婉微启的唇上,宣告他的主权,“你是我的。” “你……我是我自己的。”宁婉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哑。 陆寒峥没说话,只是低头,用行动证明,她是他的。 ……心满意足后。 又回了书房处理工作,家大业大可能就这点不好。 …… 夜半。 大雨突至。 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肆意游走,时而划破天际,照亮整片夜空,又迅速隐入黑暗,只留下雨声在耳边回荡。 客房门外,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前略作停顿了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门把。 门开后,迎面袭来的凉意,令陆寒峥蹙起了眉头。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确定窗户都关着后,陆寒峥将温度调高了些,又设为静音,这才走到床前。 床上的人儿似乎未被外界干扰,脸颊睡得粉扑扑的,正沉浸在甜甜的梦中。 陆寒峥的眼神柔和了些,缓缓朝她俯身。 被子下,宁婉的手紧紧地攥握成拳,心跳声“咚咚咚”,急促有力。 自从奶奶离世后,宁婉便开始了独自一人居住。 一个人,难免会害怕。所以,晚上她会整夜的开着灯,睡眠也变得极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楼板轻微的咯吱咯吱声,窗棂被风吹动时发出的轻柔声响,甚至是从远处传来的犬吠…… 所以,当男人推开房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宁婉其实就已经醒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身上。 带着些许薄茧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掠过她的脸颊,顺着下颌又缓缓地往下移动…… 心底刹那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宁婉想,他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 禽兽!她还在生理期! 暗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后,宁婉觉得自己愚蠢极了,居然会被这样一个肤浅的男人所迷惑。 立刻在心底告诫自己:‘智者不入爱河’,你是个聪明人,连血浓于水的亲情都会消逝,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爱情? 就在她满心戒备与防备时,肩头突然一沉。 想象中的过分举动并未降临,倒是肩胛处传来了一股暖意,瞬间把她脑海中的消极念头驱散了…… 意识到男人在做什么,宁婉被子下的脚趾尴尬的蜷缩作一团…… 陆寒峥提着被角向上拉了拉,盖住女孩裸露在外的肩膀,细致地掖紧。 撩起脸颊上散落的发丝,轻轻地将那些发丝分至两侧。 做完这些后,他并没有走。 宁婉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时,额头上落下一片温软。 暗哑又磁性的嗓音裹挟着温热的气息,轻轻擦过她的耳廓,“fais de beaux rêves, ma petite fille.”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走了。 门被重新合上的那一刻,暖白色的枕巾不知何时已晕染了一小块潮湿。 男人的举动,让宁婉想起了奶奶,也是这样的风雨之夜,奶奶为她掖好被子,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她,“好好睡,别怕。” 那些记忆像是被风轻轻吹起的落叶,缓缓飘落在她的心间,温暖又酸涩。 宁婉吸了吸鼻子,将那股涌上心头的情绪压下。 又想到刚刚自己的胡乱猜想,脸颊羞窘的发烫。 不过,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英语,腔调倒是与宁婉曾听过的法语歌曲相似。 她试着模仿那句发音,喃喃:“费 德 波 赫夫,马 普蒂特 菲耶……” 好奇心驱使着她摸出手机,根据汉语谐音,查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做个好梦,我的小姑娘。” 望着这一行字,脑海里蓦然回响起男人的声音,心脏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0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0 夜雨过后,天气晴好。 简单洗漱过后,宁婉素着一张脸,出了房间。即便未施粉黛也似出水芙蓉般清丽。 餐桌上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男人却没见踪影。 正当她疑惑时,厨房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声。 很快,陆寒峥高大的身影从厨房走来,手中握着一杯牛奶,杯口还冒着热气。 清晨的阳光映照在他微微敞开的睡袍领口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和性感锁骨。 “坐下吃饭,要凉了。” 见女孩一直站着发呆,陆寒峥屈指叩了叩餐桌,示意他坐下,顺手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位置。 宁婉有些不自在的“嗯”了声,坐下后,端起牛奶小心地抿了一小口。浓郁的奶香瞬间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蔓延至全身。 没喝几口,面前的青瓷盘中多了一枚圆滚滚、白嫩嫩的水煮蛋。 宁婉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又取了几颗葡萄放进碟子里,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葡萄皮一点点褪去…… 这双手昨夜还为她贴心的盖被子,念头一闪而逝,宁婉垂眸,拿起鸡蛋咬了一口,早餐她习惯了吃水煮蛋,倒是没想到有钱人的生活也这么朴素。 一口,两口,三口……鸡蛋刚吃完,盘子里又多了三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 宁婉抿了抿唇,又慢吞吞地将葡萄放入口中,甜美的汁水在唇齿间绽开,带着一丝清新的果香。 刚吃完,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薄如蝉翼的外皮包裹着鲜嫩的虾肉,热气袅袅升起,香气扑鼻。 这样的早晨,让宁婉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家的感觉。 她眼眶忽然发热,心里酸酸的。 陆寒峥注意到她迟迟未动筷子,问:“怎么了,不喜欢吃?” 宁婉仓惶摇头,夹起虾饺送进嘴里…… 见她喜欢,陆寒峥又为她夹了一个。 一个认真吃,一个认真喂。 一切好似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当宁婉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时,陆寒峥开口说话了:“我想吃橙子。” 想吃就吃啊,又没人不让你吃,不过,这句话只是在心中过了一遍。 顶着男人深沉的目光,宁婉手指蜷缩了下,犹豫片刻后,还是慢吞吞地伸向了盘子里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带着皮的橙子。 罢了,也算礼尚往来。 她把橙子剥了皮,准备放到陆寒峥面前的瓷盘里,不想,橙色的果肉还没沾染到盘身,手腕突然被握住。 宁婉疑惑的眨了眨眼。 陆寒峥拇指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淡淡地说:“我想吃你亲手喂的橙子。” 宁婉呆呆的望着他,这不就是她亲手吗? 看着女孩那副单纯样子,陆寒峥忽然低头,咬住了橙色的果肉,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宁婉看见他喉结滑动着咽下橙肉,薄唇染着晶亮汁水,琥珀色瞳孔里映出自己绯红的脸。 指尖微微颤抖……汁水沿着指尖流淌而下。 当温热的触感包围指尖时,宁婉一整个哆嗦,下意识想要挣脱开。可陆寒峥握得很紧,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一秒、两秒、三秒…… 度秒如年。 陆寒峥抬头说:“橙子很甜。” 宁婉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逃回了房间。 陆寒峥低低的笑了。 慢条斯理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又慵懒又危险,活像个斯文败类。 宁婉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心跳如擂。 她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橙子味,以及……那抹温热触感。 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令人发慌的心悸。 可陆寒峥的话,好似还回荡在耳边,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她的心弦。 “橙子很甜。”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品尝的不仅是橙子,而是她。 宁婉感觉脸颊发烫,快步走到洗手台前,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绯红,眼神闪烁。 她用手背冰了冰脸颊,试图让那抹红晕褪去,但效果微乎其微。 ……过了一会儿 约莫女孩已经平复好心情后。 陆寒峥叩了叩门,说,“出来吧,我们去个地方。” 凡事要趁热打铁才好。 …… 静园。 眼前宽敞的衣帽间足有两百平米,衣橱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从优雅的长裙到休闲的t恤,再到精致的配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宁婉心中蹦出一个猜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很快她的猜测就被证实了,陆寒峥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衣服。” “知道你要来a市,我提前准备了一些日常穿搭。不知道你的尺码,所以每个尺码都有。” 他的话虽轻描淡写,但宁婉却能从中感受到他多么期待与她“奔现”。 此刻,她突然理解了他之前的种种行为,甚至让她一度感到后怕的“威胁”,也变得情有可原。 她是为了钱,而宋绵绵纯纯是太任性。 这件事里,最无辜地无疑是陆寒峥了。 若换作她被这样欺骗,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久违的愧疚涌上心头,面对着男人满满一室的心意,宁婉慌乱地别开了目光。 陆寒峥小幅度的勾了勾唇,装可怜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这时……宁婉又想,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是又要和她算账? 心里突然又变得忐忑。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陆寒峥一眼就看穿了,这让他有些无奈,带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让她害怕他的。 罢了,罢了……说清楚也好。 陆寒峥微微俯身,与她视线平齐, “带你来这儿,没有其它意思,只是不愿埋没了我那时的心意。” “我也不会去翻旧账,在我这里那件事已经过了,我要的是未来。” “不许胡思乱想。” 宁婉呆呆地望着他,还未消化掉他坦诚的话。 陆寒峥也没指望她能立刻回应,摸了摸她的头发,关切地问:“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啊?” 话题转变太快,宁婉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她生理期时,倒是不难受。 如此,陆寒峥就放心了。 嘴角扬起淡淡的笑,“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1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1 a市最受欢迎的游乐场所外。 嘈杂的人群,让陆寒峥眉头蹙成一团,望向宋绵绵:这就是你口中好玩的地方? 宋绵绵撇了撇嘴:你个老男人懂什么?这可是小姑娘最爱的地方。 陆寒峥黑眸一沉,宋绵绵立刻乖觉,小手指了指一旁的宁婉。 只见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肉眼可见的兴奋。 陆寒峥面色稍霁:“想去?” 宁婉点点头,坦诚的说:“我没去过游乐园。”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向往。 大概是因为陆寒峥开诚布公的话,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比之前更加自在。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男人之前的威胁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而现在一切都说开了……真实的她也在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陆寒峥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那就去。” 示意宋绵绵去买票。 宋绵绵:…… 她没钱 下一秒就收到钱钱了(~_~;), 屁颠屁颠的马上去买票了。 要说,宋绵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得从昨晚说起。 怕被收拾的她,想去外地躲几天。但买机票时,才发现自己的卡被冻结了…… 没了经济来源,寸步难行啊,宋绵绵只好向陆寒峥真诚认错,还自告奋勇地说,会助他赢得宁婉的欢心……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行。 一进园区,宋绵绵便带着宁婉直奔过山车,情绪要先带动起来嘛。 尖叫声刺破云霄,宁婉攥着安全压杆的指节泛白,当失重感穿透胸腔的瞬间,耳畔传来陆寒峥低沉的声线:“别怕,我在。”呼啸而过的风卷走尾音,却在掌心烙下滚烫温度—— 男人的大掌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的小手,传来的温度让人格外安心。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宁婉脸颊泛着淡淡的红。 “有没有吓到?”陆寒峥问。 宁婉摇了摇头,“没有,很好玩。” 宋绵绵扬了扬眉,亲昵地挽住宁婉的手臂,指着路人头上的发箍撒娇道:“小舅妈,我们也去买吧!” 宁婉听到“小舅妈”这个称呼,脸上一热,再次纠正道:“叫名字就好......” 虽然两人初次见面时有些不愉快,但在宋绵绵的主动示好下,年纪相仿的两人,距离也很快拉近。 宋绵绵倒是想这样叫,但是,瞄了眼小舅舅, 冷冽的目光射向两人交缠的手臂,她触电般缩回手,吐了吐舌头:真是个醋精!惹不起……哼。 商店内。 宁婉试戴了一对紫色的兔耳发箍,暖黄的光线将她侧脸晕染得毛茸茸的,眨了眨眼,宁婉自己都有被可爱到。 镜面忽然映出高大的身影,男人冷峻眉宇下,眸光灼得似要融化金属镜框, “很好看。”低沉的声线裹着雪松冷香漫过耳际,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发顶,指尖若有似无地拨弄着毛绒兔耳。 宁婉下意识偏头躲避。 “别动。”温热的呼吸扫过后颈,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耳尖,将发箍调整到完美角度时顺势抚过她发烫的耳垂,“歪了。” 宁婉红了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戴上好看吗,小舅舅?”宋绵绵故意凑过来,调侃道。 “还行。”陆寒峥漫不经心地应着,顺手将宁婉鬓角碎发别至耳后。 宋绵绵:…… 自动退出了群聊。 在看到价签后,宁婉又把它放回了原处,“太贵...” 尾音被掐断在温热的指间,男人捏着她泛粉的脸颊低笑:“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勤俭持家了?” 绯色从脖颈一路烧到耳尖,宁婉抓起最近的玩偶一股脑儿地往他怀里塞: “谁要嫁给你了。” “这些全都要!” 蓬松的绒毛蹭过陆寒峥线条凌厉的下颌,他单手揽住摇摇欲坠的玩偶山,另一只手碰了碰女孩发烫的脸颊,说:“好。” 什么啊~ 宁婉推了推他,颐指气使:“结账。” 自然流露的小性子,让陆寒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三米开外的货架后,宋绵绵正要摸手机记录这虐狗现场,肩膀突然被戳了戳——扎着丸子头的苹果脸姑娘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同道中人。 “姐妹!”丸子头压低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兴奋,“你也在磕他们是不是?” “太甜了,比我磕的cp都要甜。” 宋绵绵赞同的点点头,她快被齁死了。 一番窃窃私语后,宋绵绵突然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什么——黑卡…那可是她的梦中情卡啊! 她虽然不缺钱花,但这种无限额度的,却是与她无缘。 “要命......”宋绵绵捂住心口倒退两步,这绝对不是工业糖精,这是直接从蜂巢里现挖的蜂王浆啊! 此时此刻,宋绵绵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宁婉就是她又一个金大腿啦~ 看宁婉还不收下,宋绵绵都替她着急,立刻冲到两人面前,把卡拿过来塞到她手里:“财不外露,小舅妈你赶紧收好。” 不想,下一秒,宁婉又把卡放回男人掌心。 这一举动,仿佛在空气中投下了一颗无声炸弹,低气压如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在陆寒峥的观念里,身为一个男人,给自己的女人花钱再正常不过,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就是… 眸色变得危险,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果然还是吃硬不吃软呢…… 宁婉皱了皱眉,觉得男人脾气怪的很。 不高兴的说: “没看到我没口袋吗,你先帮我收着。” 都说是她男朋友了。 还对她亲亲抱抱…… 她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陆寒峥愣了一下,周身凛冽的寒意忽如春溪破冰。 黑眸熠熠生辉。 宁婉被看的不自在极了,逃也似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吧,我们再去玩别的。” …… 当宁婉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小风扇适时送来凉爽的风; 宁婉抿了抿干燥的唇,插着吸管的花茶,已经递到眼前。 宁婉被阳光晒得眯起眼,45度倾斜的遮阳伞立刻挡下一片炽热…… 宋绵绵哀怨的看了小舅舅一眼,没看到她小脸蛋儿都红了吗。 陆寒峥目光掠过旁边的一对小情侣甜甜蜜蜜地拍着什么比心照、亲吻照。 自己倒是玩的不亦乐乎,要她来何用? 宋绵绵:…… 一言难尽的眨了眨眼。 想拍情侣照就直说啊……唉╯﹏╰别扭的男人。 她连忙招呼道:“小舅舅你们也拍来一张。” 陆寒峥矜持的皱了皱眉,“宋绵绵你马上就成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如果他动作不那么利落的话,倒是非常有可信度。 ——曲起的臂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勾出半个心形。 “小舅妈……你快过去,”宋绵绵指挥着。 宁婉红着脸把指尖凑过去时,发现面上淡定的男人耳后泛着可疑的绯色, 唇角无意识的弯了弯。 这一刻,她觉得好像真的在恋爱了…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2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2 “咔嚓咔嚓……” 换了几个姿势,接连拍了好几张。 男人不亦乐乎的样子让宁婉心中一动。 或许是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也或许是还想要确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包容度。 她摘下头上的兔耳发箍,看了眼高大硬朗的男人,踮起脚就往他头上戴。 陆寒峥俊朗的面容出现了裂痕,条件反射地后撤半步,却在撞进那双笑眼时生生顿住。 望着女孩眼底跃动的星子,陆寒峥喉结重重滚动两下,终是俯首认栽。 毛茸茸的兔耳在他冷峻的眉骨上投下柔软阴影。 宁婉弯了弯唇,心情很不错 ????? 宋绵绵眼睛都瞪直了, “咔嚓咔嚓” 又是一顿拍。 两分钟后—— 一张神图诞生了。 “哈……” 江澈揉了揉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迅速把朋友圈的照片发进了四人小群里。消息一发出,把人都炸了出来。 【韩竟】:合成技术不错,脸部细节处理得挺自然@江澈 【苏绪】:p个公主裙更配兔耳朵 【江澈】:转发[15秒小视频]童叟无欺 ……十秒钟后。 【韩竟】:这是你?@lu 【苏绪】:ai换脸技术已经这么成熟了? 苏绪又看了眼,戴着兔耳朵的陆寒峥和一个女人的比心照。 反手一个视频打了过去。 【对方已拒绝】 他又打了过去。 可能是被烦到了,很快,陆寒峥出现在了镜头里。 紫色的兔耳在他头顶晃动,配上硬朗的轮廓、冷漠的表情,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哈哈……”苏绪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陆寒峥语气极淡:“笑够了没?” “单身狗。” 后补的这一句,杀伤力极强。 笑声戛然而止,苏绪一秒正经。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改天带出来见见?”他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这座冰山融化。 听到这话,陆寒峥下意识看向宁婉。 她踮起脚尖,指尖在粉嫩的腮边勾勒出半颗心形的轮廓。 太阳光好似也在偏爱她,将她的发丝照耀得闪闪发光,宛如镀上了一层金箔,卷翘睫毛在眼下织就蝶翼状的星影,像是一幅蜂蜜色的油画。 陆寒峥的视线完全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手机里苏绪还在说话,陆寒峥觉得很聒噪,低声道:“不说了,要去陪女朋友。” 隔着屏幕,苏绪被硬生生喂了一大把狗粮,午饭都不用吃了。 这厢,宁婉和宋绵绵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照片要不要加个滤镜之类的…… 整整两分钟,陆寒峥都没得到一个眼神。 他打断了热烈交谈的两人,“婉婉,你要补偿我。” 宁婉一脸茫然:“什么?” 陆寒峥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着的毛茸茸,语气低沉:“因为这个,我被人嘲笑了。” “所以,你要补偿我。” 补偿? 和他对视的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婉竟然从男人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委屈。 心跳蓦地加快,她下意识舔了舔唇。 “是你自己不摘掉,”又不是用了502取不掉,怎么能怪她。 陆寒峥目光幽幽。 “女朋友戴的,摘下,怕她不开心。” …白嫩的脸蛋儿顷刻间漫上一层薄红。 宁婉咬着下唇,她有那么不讲道理吗。 陆寒峥微微弯腰,姿态慵懒却带着几分强势,像是无声地催促着她。 宁婉攥紧沁出汗的掌心,轻咳了声:“正经点,你外甥女还......”偏头一看,啊?人呢?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少女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两道斜长的影子暧昧交叠。 宁婉:“……” 这丫头可真有眼色。 她伸手指了指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刻意强调:“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你…” “唰”遮阳伞撑开的声响盖过了宁婉的尾音。细密的伞布,也隔绝了路人的目光。 陆寒峥微微低头,嘴角轻勾:“现在没人看到了。” 大掌缓缓拢上细腰。 细白小腿紧贴着黑色裤管, 心跳声此起彼伏。 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暧昧不明的影子。 …… 吃饭时,宁婉不是很开心。 说好了一下,他却一直亲。 她抿了抿唇,麻麻的。 以后怎么办…难道她要顶着一张“香肠嘴”上学? 可能从心底里已经认可了两人的恋爱关系,所以宁婉想到了以后。 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她眼中满是控诉和不满。 目光在餐桌上游走,试图寻找一个能让她出气的出口。 看了一圈,终于选定了目标,手指指向某个方位,不客气地说:“我要吃炒饭。” 陆寒峥闻言,将炒饭转至自己面前,盛了小半碗,放到她面前,语气极温和: “吃吧。” 黑松露、牛肉、米饭完美融合,点缀着翠绿的西芹,堪称色香味俱全。 可宁婉并不是真的想吃,而是存了心的挑刺。当即皱起精致的眉头, “不想吃西芹。” 一旁的宋绵绵连忙打圆场:“我去让人重做一份吧?” 宁婉固执地摇了摇头,眼睛直直盯着陆寒峥:“我想吃这一份。” 知道女孩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情到深处,根本控制不住。 扫过她微肿的唇,陆寒峥默默拿起筷子,开始了细致的“挑拣工程”。 西芹切得很碎,想要完全挑出并非易事。花费了十几分钟,才挑出一小份没有西芹的炒饭。 陆寒峥把碗推到她面前,说:“可以了。” 然而宁婉却再次蹙起了眉头,嫌弃地说:“好油,不想吃。” 宋绵绵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为宁婉捏了把冷汗,这有点作了吧? 可陆寒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把碗放回自己身前,认真地说:“不想吃就不吃。松茸鸡汤不错,要不要喝一点?” 宁婉眨了眨眼。 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对男人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老老实实地说:“那我喝点吧…” 陆寒峥嘴角轻勾,盛了一碗松茸鸡汤,吹了吹,才放到她面前。 看着她低垂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 陆寒峥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3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3 吃过饭,宋绵绵兴致勃勃的说着下午的行程。 听着很精彩,漂流什么的…… 可宁婉却有心无力。 上午逛着时还不觉得,这一坐下休息后,两条腿又酸又重。 对她这样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来说,这半天的运动量,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再加上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满满当当的食物在胃里消化着,消耗她仅存的一点儿能量。宁婉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晕乎乎的,就像有一团棉花塞在里面。 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她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点累,玩不动了。” 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补了一句:“要不你俩去?” 舅甥俩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嫌弃,难得的达成了默契。 大可不必。 “那我们回家?”陆寒峥低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 “嗯。”宁婉点了点头。 余光突然瞥见宋绵绵一脸磕到了的模样。 又干巴巴地补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去忙工作好了。” 陆寒峥揉了揉她的发顶,笑了笑,“你比工作重要。” 不忘给宋绵绵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 接收到眼神而宋绵绵,心里清楚自己是被嫌弃了,但却一点也不恼。因为她这一趟来可没白来。 她晃了晃手机,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哎呀,我朋友约我,先撤了哈!” 说完就走,一刻都不带留的。 宁婉:…… 她是被抱着离开餐厅的。 当男人突然拦腰抱起她时,她属实吓了一跳,她也没累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啊,但男人有自己的思想。 陆寒峥紧抱着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充满了力量感。 “抱紧我。” 宁婉犹豫了下,乖乖搂住了他的腰。 淡淡的松香侵入鼻腔,脑袋自动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这种被宠着的感觉,还不错。 午后太阳很烈, 她紧了紧手臂,说:“有点热。” 带着撒娇的呢喃,令陆寒峥抱的更紧了,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大步流星的,很快就回到了车里。 快到宁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紧紧搂着男人的腰。 如果不是这个姿势无法开车,陆寒峥倒真想她一直抱下去。 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哄道:“乖,回家再抱。” 宁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他的腰,慌忙松开手。 眨眼的功夫,耳朵尖已经悄悄红了。 可爱得让人想亲。 心随意动,陆寒峥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朵,得到了一个娇嗔的眼神, 忍不住对她诉说心意: “婉婉,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宁婉垂下眼帘,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干嘛说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陆寒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那你喜欢我吗?” 在商场上,他掌控着一切;但在感情里,他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她回应的普通男人。 尽管能感受到她的变化,可是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这一瞬,宁婉脑子无比灵光。 所以……他一直清楚她之前表白的话,都是在哄骗他。 那他还…… 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期待她的一句话来确认他们之间的感情,宁婉心底的那份犹豫与怯懦被一点点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红着脸说:“喜欢。” 眉梢压制不住的喜意, 陆寒峥低下头,急切地吻住了她的唇,温柔又缱绻。 然而,浅尝辄止怎么会够,随着呼吸急促,这个吻逐渐升温,炽烈又难以自持。 宁婉在昏昏沉沉中想着,自己刚才真该和他定个规矩——不能随时随地想亲就亲,得经过她的同意,她可不想以后总是肿着嘴见人。 唇瓣突然被吮了一下。 “乖,专心一点。” 沙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转瞬又消糜于唇齿间, 呼吸交织,心跳共鸣。 小手无力的攥着他的衣服,渐渐迷离。 - 几天后。 一个极为普通的上午。 准备出门的男人满目温柔的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 宁婉的脸还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像只贪睡的猫。 陆寒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声叮嘱:“别忘了起来吃早餐。” 毛茸茸的脑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 “中午有个应酬,可能赶不回来陪你吃饭了。” 宁婉这才转过身子,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知道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寒峥的心都软了。 手指抚过她的发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放心:“如果无聊想出去,就给小韩打电话,他会安排好的。” “知道了,哥哥~” 拉长了的尾音,声音甜糯得让人心痒。 陆寒峥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嘴巴, 宁婉的脸颊顿时染上一层嫣红,她想要别过脸,却被捧住脸颊。 陆寒峥忽然改了主意,“还是和我一起去公司吧,嗯?” 这样类似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一周。 自那天之后,陆寒峥去公司前都会上演这样“依依惜别”的戏码。 “哥哥,现在快九点了,你六点前会回来。”宁婉试图用理性的分析来说服他,“我们最多也就九个小时不见面而已。” “九个小时?还而已?”陆寒峥眸色一暗,像看负心女一样看着她, “在一起几天,婉婉就厌了我?” 宁婉:“……” 这个在外人眼中冷峻强势的男人,唯独在她面前才会有如此不一样的一面。 虽然这让她很安心,也觉得甜蜜。 但是两人不可能无时无刻在一起啊…… 宁婉飞快的吻了他一下, 认真的说:“怎么会呢,我会在家想你的。” 陆寒峥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走后,宁婉又小睡了一会儿才起床。 吃着饭,习惯性的刷了刷手机,刚好闺蜜发来了消息。 【雯雯】:[图片][图片] 【雯雯】:咱们学校组织了秋季运动会,没想到老班一把年纪了,一千米还拿了第三。 宁婉扶额,这照片上哪里是老班,明明是政教处主任。 这是在试探她?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4 网恋翻车后,她插翅难逃44 自从发现她不在学校后,雯雯就再三询问她在哪里。 起初,宁婉还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因为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和陆寒峥之间的事。 后来,雯雯见她一直含糊其辞,竟怀疑她是不是被骗进了什么传销组织,甚至准备报警。 宁婉只好坦白了自己和陆寒峥的事,并再三保证自己很好,这才打消了赵雯雯的担忧。 没想到,又突然怀疑上了。 她无奈地笑了,心里却很暖很暖,她知道,雯雯是关心她,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 连忙回复她—— 【莞尔一笑】:这不是姚主任嘛。 【莞尔一笑】:我真的没事[可爱] 【雯雯】:[微笑] 宁婉:“……” 决定去学校找她,亲眼看到她,总会相信了吧。 ……原想着打车去,怎料刚下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小韩司机。 她微微一怔,随即就想起了早上男人的话。 这是让人随时待命啊……真是把她当小孩了儿。宁婉心里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宠溺的甜蜜。 带着这份甜蜜,宁婉去了常去的水果店买了些赵雯雯爱吃的水果。 蜜瓜、无花果、蓝莓……她精心选着,小韩司机跟在身后,主动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 小韩不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还是一个非常上进,想拿奖金的司机。 于是,他拍下宁婉买水果的照片,向陆寒峥汇报:“老板,宁小姐买了水果。” 收到消息时,陆寒峥正听着程远汇报公司近期的项目进展。 他看了眼时间,嘴角再也压不住。 才过去两个小时,她就买了水果,显然是打算来看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嘴硬,嘴上不黏人,可行动比谁都诚实。 程远敏锐地捕捉到了老板的情绪变化,话锋一转,适时地问:“老板,是宁小姐要来吗?” 陆寒峥抬眼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谈了恋爱的老板,整个人都变得有温度了,程远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好老板的“爱情保安”,确保这段感情顺顺利利。 他试探性的问道:“那中午和刘总的饭局,我和刘总的秘书协调一下时间,挪到晚上?” “好。” 陆寒峥投给他一个赞扬的眼神。 …… 买完水果后,两人回到车里。 这条路是去公司的必经之路,不过出于尊重,小韩还是问了一下:“您要去公司吗?” 宁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去a大。” “好的。” 车辆掉头,朝着 a 大的方向驶去。 面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就是小韩此时的真实写照。 他感觉天都塌了,他以为她是要去看老板的,才拍了照片。 这下好了…… 不过,他只说了小姐去买水果……别的话,他可没说。 希望老板不要想太多,如果老板真的误会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自恋,跟他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 宁婉和赵雯雯约在了a大附近的餐馆里。 她先点好了菜,等她。 碰面后,赵雯雯不急着落座,而是绕着宁婉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目光如x光般上下打量。 “你这是把我当文物鉴定呢?”宁婉忍俊不禁,却也不躲闪。 打量过后,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赵雯雯这才满意地坐下,“嗯,是我想多了,还是那个婉婉,没被人掉包。” 军训了一上午,赵雯雯是又累又饿,看到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宁婉也时不时给她投喂个水果。 直到吃了个半饱,两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宁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赵雯雯听得入了神,手中的筷子都忘了动。 这哪是生活,这分明是一部跌宕起伏的言情小说啊。 不过这种事,发生在闺蜜身上,好像也并不奇怪。在赵雯雯心里,宁婉很好很好,值得被所有人温柔以待。 她很希望闺蜜能多个人爱她,因为知道她的不容易。 但正因为了解,更担忧她会受到伤害。 看着她一脸甜蜜的样子,赵雯雯还是忍不住给她泼了盆冷水,提醒她保持清醒。 “有钱人的世界复杂得很,身边从来不缺各色莺莺燕燕。你可别傻乎乎地一头扎进去,得留个心眼。” 宁婉点头。 安全感缺失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对人建立完全的信任感的。 所以,尽管喜欢,宁婉也会提醒自己保持一份清醒。 她在心里很认真的想了。 男人每次出门必报备,还总想把她带在身边……如果他真的变了心,这些细节或许会是最早的征兆。 见她听进去了,赵雯雯稍感安心,又忍不住补充道:“还有,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目光中带着的深意,让宁婉瞬间红了脸,连忙摆了摆手,羞窘地解释:“哎呀,我们没到那一步呢……” 除了喜欢亲亲抱抱外,他都很尊重她的意愿。 宁婉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突然觉到她们之间的角色似乎发生了变化。 曾经,她是那个“大人”,总是监督着赵雯雯的学习,提醒她不要懈怠。 而现在,赵雯雯却成了那个“大人”,用成熟的目光审视着她的感情生活,给予她最真诚的建议和关心。 这种角色的互换,让宁婉感到既新奇又温暖。 或许,这就是闺蜜(朋友)之间最好的状态吧。宁婉心中默默想着。 她们彼此关心,彼此守护。 她们希望对方更好。 感谢的话是不必说的,宁婉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牛柳喂给她。 赵雯雯张嘴咽下后,又半开玩笑地说: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要是这个不行,就换一个,谈恋爱嘛~” 她一边说,一边突然注意到什么,用手指了指宁婉身后,“这不,这就有一个……还挺眼熟…” 宁婉下意识回头去看,结果,呃……真的特别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