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这恶毒后娘我不当了》 第1章 你身上的皮，本都督亲自来剥…… 昏暗的牢房内，燥热难安。 姜明月被绑在充满血腥味的刑椅之上。 她努力想面无表情，维持最后的尊严，但瑟瑟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偶尔发出哔驳的声音。 “姜氏，是不是你送出去的信？导致我们大景国军士被埋伏，坑死了三万将士？”廖时玉问话时，冰冷无情。 一双鹰眼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明月。 他是大景国人人闻之色变的暗衣卫总督，直隶于皇帝管辖，干的是这世间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活儿，在大景国内，但凡被他盯上的人，下场都很惨。 姜明月掐紧手心，“不是、不是我。” 廖时玉继续道，“你通敌叛国是为了给你外祖家报仇？你才是战国公府里的真外孙女，战国公府满门抄斩，你就怀恨在心……” 提起战国公府三个字，姜明月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她此生最恨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她外祖家这般下场。 此时，她的脑子里，全是前夫，以及前继子继女们的丑陋嘴脸。 是他们害得她家破人亡，毁了她的人生，现在，还要冤枉她通敌叛国，落在了魔鬼的手里，进了暗衣卫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 她流着血泪，悔悟自己的一生，就像是一场噩梦！ 明明她应该有良婿相伴，儿女绕膝的幸福人生，却偏偏被万敬业这个渣男蒙了心窍，给他当了续弦，给那几个恶魔般的孩子当后娘。 导致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不是我，是帝姬他们，是万敬业他们合伙起来害我！” 油灯之下，廖时玉薄唇紧抿，脸如万年寒冰，仿若能沁出冷气来。 玩味道，“还敢冤枉帝姬？你好肥的胆子！” 廖时玉薄唇微勾，低头在她的香颈之间嗅了嗅，声音低哑，“姜氏，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通敌叛国？你幕后还有何人？” “不是，不是我！”姜明月浑身发颤。 传说，鹰犬头目廖时玉就是杀人狂魔，精通各种酷刑，进入暗衣卫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廖时玉笑了笑，“我们大景国律例，通敌叛国罪是要剥下人皮，重新套上畜生皮的，因为你干的是畜生不如的事情！” 姜明月悔恨交加，泣不成声，“不是我，真不是我，你不相信，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好啊。”廖时玉玩味一笑。 说着，滋啦一下，将姜明月的上衣撕开，露出她雪白的肌肤来。 姜明月已经不是娇俏少女了，现在的她已经二十七八了，十年前嫁过人，给人当过后娘，在衣服被撕破的那一刻内，仍旧羞惭难当。 “你，你想……干什么？” 廖时玉一双手，像毒蛇一样，游移在姜明月的香肩上，一寸寸，一寸寸地褪下她的衣衫。 “自然是如了你的愿，你身上的皮，本都督亲自来剥……” “姜氏，你还挺香……”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英挺又阴骘的脸，在巨大的恐惧与羞愤之下，姜明月晕了过去。 *** 一瓢凉水，浇在姜明月的头上。 姜明月如同溺水的鱼，找到了水源，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面前站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们。 “还在装病！我让你装病！妹妹饿了，还不起来做饭？” “你个懒婆娘，爹回来了，我们就告诉爹，让他休了你。” …… 眼睛不适应天光，看了半天，才看清面前的几个人。 正是她的好后崽们！ 老大叫万江，小小年纪，一脸老成。 老二老三是一对双生的兄弟，叫万湖，万海，这对兄弟的长相，走出去，谁都会夸一声好。 老四万河，是个腿部残废的孩子，面色阴冷。 老五是个女孩子，叫万妞妞，六七岁左右，长得玉雪可爱，水灵灵的。 姜明月有些不相信，这是时光回到了还在乡下的时候？ 她重生了？ 姜明月心头气血控制不住，涌了上来。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老天有眼！感谢上苍！ 她回忆了一下现在的情景，应该是回到了她刚嫁给万敬业，当续弦没有多久的时候。 这时候，万敬业为了养活几个孩子，不得已，经常去深山里打猎，一打猎好几天不归家. 现在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姜明月在把持。 真好啊！ 这时候的万敬业还只是一个乡村的猎户，没有变成大将军！ 而几个男孩子们还只是村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成为以后大景国的权臣。 而她的好继女，万妞妞也只是小村丫，而不是大景国的帝姬！ 她的父兄家人还活得好好的，她远在京城的外祖父家，战国公府里还是如日中天，没有因为她遭受迫害，没被满门抄斩。 而她，也没有遭受那般惨绝人寰的苦楚。 很好！ 她重生回来了！ 所有的仇，所有的怨，她都会一一地还给他们！ 这一世，绝不会再蹈覆辙！ “哥哥，她吐血了？她是真的生病了吗？咱们要不要去请郎中给她治治？” “呸，就是不想干活装的，这点血又死不了人，没钱请郎中。” “咱爹打猎多辛苦，赚点银钱不容易，哪有钱给她浪费……” 几个孩子们还在旁边嘀咕。 姜明月整理好思绪，站了起来。 看一眼他们，都觉得厌恶，径直去了厨房里。 她应该是晚上睡觉被几个孩子们抢了被子，着了凉，所以才昏睡的。 现在又被凉水泼醒，又经历了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她不煮点生姜水喝，容易留下病根。 几个“好”后崽们，还不着急收拾，反正一个都跑不了。 按记忆来，万敬业才进山几天，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她现在是家里当家主母，她有一百种方法拿捏他们。 万家是真的穷，家徒四壁。 厨房里就一口锅，几个破碗，桌椅都是断了腿的，没一个像样的。 姜明月前世为什么这么傻逼，愿意给万敬业当续弦，过这种穷的叮当响，还有五个拖油瓶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是因为她有次去赶庙会，遇上了歹人，被万敬业打猎回来路遇给救了。 于是，就对他一见钟情，不可自拔。 她是镇上姜记杂货铺子家的女儿，家里父兄都疼爱她，年方十八，与带着五个拖油瓶的乡下老猎户万敬业，有天差地别的距离。 家里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却不惜与父兄割裂，断绝来往，都要嫁给万敬业！ 用万家村里的人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脸，上赶子的小娼妇。 到了最后面，才发现，那些歹人不过就是万敬业自己找来的地痞小流氓。 故意设计她的。 …… 第2章 天下怎么有你这样狠毒的后娘! 往事历历在目，姜明月自嘲，一失足成千古恨，古人诚不欺我也。 “算她识相，她去厨房里给我们做饭了。” “走，咱们去看看。” 几个孩子跟上了姜明月的脚步。 忤在门口，谁也没有上前来帮忙的意思，就在厨房外面等着，像往常一样，等姜明月做好了，自然会端出来放在她们手上，哄她们吃。 姜明月在厨房里熟练生火，切姜片，放了家里最后一块黑糖在姜片水里。 煮了一会儿，又放了两个鸡蛋，打在姜糖水里面。 几个孩子开始默默吞口水了，好香！ 两个鸡蛋，妹妹吃一个，剩下一个，他们四个人分好了，可以一人吃一口。 …… 谁知道，煮好了，姜明月盛起来，自己开始吃了？ 根本没招呼她们！ 几个孩子傻了眼。 姜明月边吃边巴砸嘴，“鸡蛋姜糖汤，味道还可以，既能发汗，又能饱肚子。” 万江眼神一厉！ “姜氏！你个恶毒后娘，你自己竟然偷煮鸡蛋糖水吃，不给我们吃？” 姜明月迈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偷煮了？我分明是正大光明煮的！你们自己想吃，没长手？不会自己煮？老大，你也有九岁多了吧，老二，老三你们也有八岁多了吧，哪个贫困人家八九岁的孩子不会煮饭？又不是大家少爷小姐出身的，谁惯得你们一身臭毛病来着？” 姜明月半碗热鸡蛋姜糖水下肚，身体感觉好受了一些。 精神也好了一点。 阴冷的老四咬牙道，“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吃？就因为我们不是你亲生的吗？” 姜明月冷冷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你们五个人不配，我就算拿吃的去喂几只土狗，也会比你们强一些，畜生还会感恩，还会摇尾巴，你们几个连畜生都不如。” 前世，无论姜明月怎么样推心置腹的对他们。 都感动不了他们的分毫。 因为他们根本瞧不上姜氏。 他们这个年纪了，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大有来头，在山沟沟里只会暂时过渡生存，在他们的眼里，姜明月就只是一个不要钱的乡下丫鬟奴仆而已。 而前世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她为了与孩子们相处，当个好后娘，她委曲求全了太多，付出了太多。 结果，还是被孩子们厌恶，敌意，合起来演戏，让外面人以为她是个恶毒后娘…… 全村的人都指点她，万敬业还为此对她动过手。 这些都不说了。 后面他们为了回京，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雇佣了强盗，把姜明月的娘家一家人全部杀害了，连姜明月才刚出生的小侄儿都没有放过。 这不是普通的孩子们，这是丧了良心的豺狼一家人。 哪怕他们现在还这么小，姜明月看他们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因为豺狼小时候，也是小豺狼。 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不如趁早歇了心思。 “你！！！” 几个孩子气得仰倒。 眼睁睁地看着姜明月把一碗鸡蛋姜糖水给吃完了。 老五万妞妞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坏娘亲，抢妞妞鸡蛋吃，你是个坏娘亲……” 几个男孩子们心疼坏了。 老大怒骂道，“姜氏，天下怎么有你这样狠毒的后娘！” “快来人啊！后娘欺负人啦，后娘打人了啊！” …… 这一哭一闹，隔壁三家的邻居就过来看了。 姜明月看戏，让他们闹腾。 这种把戏，是前世几个孩子最会耍的，稍微不如她们的意，她们就会又哭又闹，吸引邻居们过来，指点姜明月。 姜明月生怕被人说后娘无德什么的，为了名声，就会向几个孩子们妥协道歉。 现在，她们哭闹让她们哭闹。 最先过来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隔壁柳家的柳如意。 柳如意今年十八岁，是柳家最得宠的小姑子，还未成亲。 她一过来，就轻喝道，“姜氏，你怎么又虐待孩子们了？” 老四还阴沉着脸，趁机告状道，“她抢我们妹妹的鸡蛋吃，家里就只有两个鸡蛋，都被她吃完了……” 柳如意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一个大人竟然抢孩子们的吃食？这也太过分了吧！敬业大哥辛苦打猎，找回来的吃食，你不煮给孩子们吃，你竟然自己吃了？” 这语气，仿佛是犯天大的罪一般！ 姜明月冷笑道，“怎么，我是万敬业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我吃不得他带回来的食物了？我生病了，没人管我，没人给口吃喝，我自己还不能煮点东西吃了，等万敬业回来给我收尸啊！” “你！做错了事情，怎么还变得这般的理直气壮？”柳如意气结。“敬业大哥回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这样一说，老五万妞妞哭的声音更大了。 其他邻居们也过来了。 姜明月目光沉沉地落在柳如意的手腕上。 一只褪了色的木头镯子。 这是姜明月过世的娘亲给她留下来的东西。 是与她外祖父家认亲的信物！ 这一世，绝不能再给柳如意了。 趁邻居们都过来围观看热闹了，姜明月嘴角挑起一抹淡笑。 “交代？我看你怎么跟万敬业交代才对！你趁他不在，拿十个铜板就诓了我的陪嫁去，我这木头镯子拿到镇上去，能卖好几两，你黑良心不？” 昨天村里来了一个挑货郎，老五万妞妞想吃糖果子，姜明月没钱买，柳如意让姜明月把她的木头子换给她，换了十个铜板，给五个孩子，一人买了两个糖果子。 姜明月当时也是不舍的，她娘亲就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小物件，多少是个想念，可是架不住孩子们哭闹想吃零嘴，就忍痛换给柳如意了。 换的时候，姜明月说只是临时换一下，等后面有了钱，再找柳如意赎回来，柳如意也答应了。 但是，后面等她有钱了去找柳如意赎，柳如意就说不见了，丢了，不值钱的木头东西，谁知道放哪里了？ 再后来，柳如意就拿着这个镯子，冒充她，去了她外祖家认亲。 发生了那么多的悲剧…… 第3章 木头镯子出现了怪异! 姜明月现在想来，心都在滴血。 都是她的错！ 柳如意下意识地护住木头镯子。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个木头物件，还值好几两？” 姜明月面不红，心不跳。 “对，这是用上好的红木雕的，现在乡亲们在这里，我和你说清楚，我家娃儿们现在饿得哇哇哭，多少与你脱不了关系，我这镯子值好几两，你却只给我十个铜板，你要是给四五两，我拿去买吃的，我家娃儿能饿成这样吗？” “还有，你不是口声声地维护妞妞她们几个孩子吗？怎么到了孩子们想吃零嘴的时候，你却不买，要我这个后娘拿镯子给你换才行？你对孩子们的好，感情就是口里头说说的啊……” “当着乡亲们的面，你今天高低得给我们娘几个补齐五两银子，我拿去买粮食回来给我们娃儿做饭……” 一连串的说辞下来。 几个孩子们都忘了哭闹，盯着姜明月看。 后娘这是搞哪出？ 柳如意也是目瞪口呆状。 “你胡说，妞妞哭，是因为你抢了她的鸡蛋吃……” “那是因为你拿十头铜板诓了我的木头镯子去，我拿去镇上当个四五两的，家里要买多少鸡蛋吃没有？娃儿们想吃多少个就吃多少个……” 乡亲们在旁边看着，有些没摸清状况，跟着道，“卖四五两的东西，柳家丫头，你给十个铜板过分了吧！” “瞧把几个孩子饿成啥样了？” 万家几个孩子们此时也不说话了，后娘那木头镯子要是真值四五两，拿回来给他们买吃的，可以买好多，与柳如意的关系好是好，但是有吃得更重要。 可是柳如意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她只是觉得木头雕的花纹有些特别，看了让她莫名心动，她才拿十个铜板换的。 她恼羞成怒，把木头镯子取下来，“还给你！什么破东西，还四五两银子！我有四五两银子，我去买个银镯子戴了，要你这个破木头的？” 姜明月接过她的木头镯子，心头一松。 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回来了！ 真好啊！ 为了给几个白眼狼的孩子，买零嘴儿，把亲娘留给她的唯一信物给丢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刚才怕柳如意不还给她，故意用了激将法。 现在镯子到手，姜明月没兴趣与她们拉扯了。 “算你识相，要不然，等我夫君万敬业回来，有你好看的！” 然后，对万江他们几个孩子道，“你们几个崽子跟柳如意去她家吃饭去，要不是她坑我们家，你们现在个个都能吃上鸡蛋，大肉包子。” “吃完饭，再给我请个郎中回来，我刚才着凉吐血了，得让郎中给我瞧瞧，要不然，你们爹回来，问你们崽子为什么合伙起来欺负我这个后娘，我可不会替你们摭着掩着了……” 随即一扭腰进屋子里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 “姜氏，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以前嘴皮子没这么利索的？” “什么叫利索，她就是不要脸！” “嗨，还能要求一个后娘有多好的？不过，好像真的是吐血了，胸前一片都是血渍的。” …… 外面的人如何说，姜明月没管了。 她进屋之后，就把门栓拉上，心跳激动得管不住了。 木头镯子出现了怪异！ 她刚醒的时候吐了一口心头血，刚才接过木头镯子，不小心沾到了胸前的心头血。 她就注意到原本青灰色的木头镯子，变成了血红色，上面的花纹好像都激活了。 她不敢让众人发现了。 所以，她急忙进屋，查看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坏了？ 手刚摸到木头镯子的花纹处时，突然，眼前一花。 她的人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是一间小院子。 院子不大，就一两亩地左右，中间有座小木屋。 木屋前面还有口地下泉水井，正平汩汩冒水，看起来十分清澈。 她忍不住捧了一口泉水喝了，入口清凉，浑身舒泰。 她着凉发烧以及气急攻心的后遗症一下子都消失了！ 身体清爽，使不完的劲儿。 这泉水不仅仅是普通的泉水？ 想到这里，她的脑子一炸！ 前世，柳如意在京城有女神医的称号，只有她了解，柳如意一个乡下村姑，屁本事都没有，大字不识一个，医书都看不懂一本，不知道怎么到了京城，就有了女神医的称号…… 难不成是因为这口泉眼的水？ 对，十有八九！ 原来前世，柳如意也发现了木头镯子藏着的这个神奇空间了。 可能需要心头血激活，所以，现在柳如意还没有激活它。 还好被姜明月要回来。 幸好，幸好。 “出！” 意念一动。 她成功地退出神奇的小院子。 又回到了万家破屋内。 等姜明月出了神奇的小院子之后，再看木头镯子上面的花纹都不动了。 变成了纯纯的装饰品。 而她却能随意进入神奇的空间。 看样子，用心头血激活之后，神奇的空间不再附在木头镯子上面了，而是进入了她的意识头脑内。 这样也挺好，不用担心别人偷走了她的神奇小院子。 姜明月前世受了那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的事情，她现在有处变不惊的能力了。 现在，她有了神奇小院子的底牌了，心里更是不慌了。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几个崽子们还想害她，害她家人，痴心妄想！ 万妞妞还想当回帝姬？还能顺利当上女帝？还想颠覆大景国？做梦！ 第4章 她就是万家村最漂亮的小媳妇，怎么了? *** 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 万江他们几个小子到底脸皮不够厚，没跟着柳如意回家去要吃的。 柳家人口多，她虽然是家里得宠的小姑子，有爹娘护着她，但有嫂子们在，侄儿侄女一大堆地，自己家人都不够饭吃，哪有一口多余吃的给别人？ 所以，万江兄妹几人只能自己去厨房里煮地瓜，烟熏火燎的，搞得像是战场一般，姜明月只当没看见似的。 突然，有人敲姜明月的屋门。 她以为是几个狼崽子们来烦她了，她没好气道，“你们后娘我，现在生病吐血了，需要休养，干什么都别来找我。” 外面顿时不吭声了。 姜明月从破烂的窗户缝里一看，竟然不是几个狼崽子们！ 而是隔壁柳家的大傻子。 大傻子是柳如意的幺哥，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脑子有问题，蓬头垢面的，不是个正常人，但是长得高大，有一把子力气，平时柳家拿他当牲口一般的使唤，脏活累活田间活都让他一个人干，他一个人干活抵好几个人。 姜明月看到他，眼眶一热。 上辈子，她还有遗憾的，就是对不起这个大傻子！ 大傻子对她很好，几个狼崽子们就造谣，说她爹不在的时候，她与大傻子通奸…… 万敬业把大傻子打残废了，村里人也把大傻子赶了出去。 一次泥石流的时候，万敬业带几个狼崽子们弃下她跑了，是大傻子来救得她，最后，大傻子被埋在了泥石流内，永远没有出来。 姜明月开了门，让傻子进来。 她现在有灵泉水了，她想让傻子喝喝，看能不能变好起来？ 傻子进屋之后，摊开手掌心，是一把止血的草药。 结结巴巴递给她，“吐血，吃药药……” 姜明月眼眶一红，这蓬头垢面的大傻子定然是听人她说吐血了，去山里摘回来的。 她这是气怒攻心这下，吐出来的心头血，哪是吃止血草管用的？ 但是，傻子的心意她领了。 “我好了，不用吃草药了，谢谢你啊，大傻子。”姜明月感慨。 大傻子拍手欢乐道，“好了，好！好了不生病，漂亮小媳妇不生病……” 前世大傻子，也是喜欢叫她漂亮小媳妇，就是傻子单纯，意指她是万家村新娶回来的小媳妇，长得漂亮。 可是，好多人听到了，就想到了歪处。 为了避嫌，她非常不喜欢听到大傻子叫她漂亮小媳妇，每叫一次，她都会凶他。 现在，没必要了。 她就是万家村最漂亮的小媳妇，怎么了？ 大傻子又没有叫错！ 她再也不会凶他了。 “好，漂亮小媳妇不生病。”姜明月重重点头，“你也早点把傻病治好吧！来，喝口水！” 她拿了一个破碗，从空间灵泉里倒出一碗泉水来，递给大傻子。 大傻子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就要往嘴里灌。 姜明月心疼，伸出手，将他蓬头垢面，罩在脸上的头发扒弄开，柔声道，“不急，咱慢慢喝，喝完还有，咱喝一碗不见效，咱就天天喝，喝到你好为止……咦？” 薄唇，鹰眼，清隽的五官，竟然生得十分好看？ 不对！ 这不是暗衣卫总督廖时玉的长相吗？ 只是大傻子眼神清澈，如稚子孩童一般。 而廖时玉那一双眼睛如崖底深渊，深不可测。 姜明月一下子又仿若回到了前世…… 她并不是廖时玉杀的，在牢房里，廖时玉没有剥下她的皮，只是活活地把她的吓晕了过去，后面，她在暗衣卫的地牢里暗无天日的待了一个月，通敌叛国的人据说就找到了，暗衣卫把她给放了出去，她不敢出现盛京，出现在人前，就躲在了一座尼姑庵里苟活。 后来，听说皇帝驾崩，帝姬上位，变成了大景国的女帝，指控廖时玉对老皇帝下毒，大逆不道，将他五马分尸了。 再后来，她所在尼姑庵里无缘无故失火了，她在睡梦当中就被烧死了。 她记得她当时听说廖时玉给老皇帝下毒时，她完全不能相信，绝不是廖时玉下得毒，他定然也是被栽赃陷害了。 不出意料之外，定然也是帝姬一伙人干的！ 暗衣卫廖时玉是老皇帝的左膀右臂，不把廖时玉干掉，帝姬这皇位坐得不安稳。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廖时玉有着共同的敌人，帝姬一伙人！ 现在，为什么傻子长得这么像廖时玉？难不成是廖时玉的亲兄弟不成？ 如果通过傻子，能不能这一世早点联系上廖时玉，让他早对帝姬一伙人防备？毕竟廖时玉是老皇帝在世时，最为信任的宠臣，说他如日中天不为过…… 要是能与廖时玉联手的话，帝姬一伙人就更好对付了。 “可是，没听说廖时玉有什么兄弟啊！廖时玉的出身成谜，仿佛凭空出现在盛京一般……”姜明月嘀咕道。 也有可能是暗衣卫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的出身也都会保密，怕人报复家人？ 姜明月再三打量大傻子。 暗忖，这大傻子好像是柳家这两年从外面捡回来的，五官长相，甚至身材都与廖时玉这么相似，定然有一定的关联。 等把他的脑子治好了，兴许能问出所以然来。 姜明月对廖时玉是极度害怕的，廖时玉想扒她皮时那张脸，成了她的噩梦一般，时常午夜惊醒，就是一身冷汗。 但是，为了报仇，她也想早日找到他，与他联手，胜算更大。 “大傻子？水好喝吗？” 大傻子巴咂嘴，“好喝，甜……” “那再来一碗？”姜明月又给他倒了一碗。 大傻子又是咕咚咕咚地乖乖喝下去了。 姜明月又倒一碗给他，她发现灵泉水一直不停地冒，舀了好几碗，都没有减少半点。 万河几个孩子们趴在门边上偷看，“后娘不给我们做饭，与大傻子在屋里偷情……” “后娘把咱们家的水都给大傻子喝光了……” “书上说，有情饮水饱，就是说的这对奸夫淫妇！” 第5章 什么偷情不偷情的? “哥，那水看起来好甜，我也想喝……” 姜明月早就发现他们了，骂道，“大白天就鬼鬼祟祟的狗崽子们，亏你们爹勒裤腰带都把你送去学堂里念书，我看都是白念了，什么偷情不偷情的？小孩子家家说出来也不害臊，偷情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是男男女女脱光光，在床上做那种造人的事情，我们俩脱了吗？” 这话说得粗俗直白，让万江他们几个面色通红。 都是半大的小子了，平时在村里，听各大小媳妇婶子们荤素不忌地开玩笑，多少都有些懂事了。 别的小媳妇被指责偷情，都羞惭难当。 没想到，姜明月如此不怕羞耻。 竟然说出这般赤果的话来。 一时之间，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还嘴。 这也不怪姜明月，她对几个白眼狼崽子们真的是发自心底深处的厌恶，这些人都是害她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 她重生之后，没有直接拿刀把他们几个崽子乱刀跺了，都是她仁慈了。 而偷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大傻子，又是个啥也不懂的。 所以，她一痛快就直白了些。 “你！贱女人，你不要脸！”万河阴冷道。 前世，女帝上位，廖时玉被五马分尸之后，暗衣卫成了女帝手里的刀，是由万河接管的。 变成了新的暗衣卫总督。 行事比廖时玉更加的歹毒，廖时玉在暗衣卫时，虽然行事狠辣，但是屡破神案，极少冤枉好人。 而万河则是滥杀无辜，毒蛇一样，大批忠良枉死在他的手里。 前世，姜明月当他们后娘时，看到万河性子阴沉，以为是他身体弱，有病的原因造成的，十分疼惜他…… 现在，呵呵。 他就是天生的阴冷，毒蛇小人。 姜明月自嘲道，“对，你骂得对，我嫁给你们爹当继室，给你们当后娘可不是贱女人嘛，可不是不要脸嘛！” 话锋一转，“但是，你们更贱！我拿你们当亲崽子一般看待，你们不知道感恩，还这样对我，你们说你们是不是更贱！明知道我吐血了，也不给我请个大夫来看看，人家大傻子来给我送草药，我请人家喝两碗水，你们就说我们在屋里偷情？你们年纪小小的，咋就这么贱呢？是天生的贱种吗？” 几个后崽子们目瞪口呆。 今天的后娘真的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她们骂她，她只会哭，哭完还来哄他们。 今天，口齿伶俐，丝毫不落下风。 而大傻子这边，他拿着已经喝光的水碗，在添碗沿。 老五万妞妞怯生生道，“娘亲，你给他喝的什么水，妞妞也想喝。”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露出些许讨好的意味。 姜明月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冷笑，不愧是将来的帝姬啊！ 太能装了。 前世，她四个哥哥都跟姜氏对着干，任何时候不给姜明月好脸色。 但是，万妞妞不一样，她会向姜明月认错，偶尔还会对姜氏甜言蜜语，会露出小狗一般讨人喜欢的神色，让人心软。 但实际上，最狠的人也是她！ 她天生擅长伪装，玩弄人心，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四个哥哥护她跟命根子似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对他们的，反正等她成了女帝之后，四个哥哥都充入了她的后宫。 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情，活生生地变成了乱伦。 盛京有些人看不下去，议论纷纷，后面这些人，全部都不明不白地销声匿迹了。 姜明月收回遐思，微笑道，“你想喝水啊？后院井水多得是，随便喝去……” 万妞妞小脸僵住，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姜氏，你这个恶毒后娘，你不仅不给我们做吃的，连水也不给妹妹喝，你这个坏后娘，等爹爹回来，让爹爹把你赶出去，我们不要你了。”几兄弟顿时又大怒。 姜明月嘿嘿道，“那太好了，正求之不得呢！” 几个后崽们再次一愣，姜氏晕睡醒来，竟然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的泼皮了？ 以前提起去万敬业哪里告状，她会担心的，生怕他们几个人在万敬业哪里说她的不好，现在，丝毫不怕了？ 不对，都说姜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是上赶子巴着他们爹了，没有他们爹，她就活不了，怎么可能不怕？ 定然是虚张声势。 几个后崽们一时想不明白，妹妹又开始哭了，想喝水，赶紧哄着妹妹，去后院打水喝。 等几个后崽子们走了之后，姜明月又继续给大傻子喝水。 大傻子喝着喝着，动作慢了下来。 额前青筋直跳。 “喝不下了？”姜明月问。 大傻子点点头，“嗯。” “那今天不喝了，你明天继续来我这里喝水，好不好？”姜明月争取让他早点好起来。 “好。” 这时候，隔壁柳家婆子又在骂人了，“大傻子，你个狗东西，回来挑粪了！挑粪挑到一半，突然跑了，你是想臭死老娘啊……” 大傻子支吾一下，放下水碗，拔腿就跑了出去。 姜明月笑了。 重生真好啊！ 她现在不是不想拿刀砍了几个后崽子们，一来因为她办不到，老大万江已经有九岁多了，老二老三这对双胞胎也有八岁多了，都属于半大的小子，她一个人想同时对付这么几个半大小子，是个困难的事情，偷冷杀一个两个，也不起作用。 她也想过给他们下点耗子药，一锅端了，一了百了。 也不行，如果把她们一锅端了，外人一看就知道她干的，她自己脱不了身，还容易连累她的父兄家人。 再加上，前世几个崽子们行事都很谨慎，每次吃饭他们都会拿银针出来试下毒再给妹妹吃。 当时，她不懂为什么这样？乡下门户为什么还这么讲究，呵呵…… 现在杀了他们，也是便宜她们了。 她们前世慢慢把她磨死，让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人世苦楚。 重生了之后，她也想回报一二。 第6章 痴傻，混沌，一扫而光! *** 后院内。 几兄弟给妹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 万妞妞喝了一两口，苦着小脸道，“谢谢哥哥们，但不是这个味儿，后娘那个水好像更好喝……” 老二老三气愤道，“那就是她偷放了糖的！放糖的不给咱们喝，给个大傻子喝，哼！” “大哥，咱们再找她理论去！” 老大稳重，老四阴冷。 他们两人均摇头。 老大万江道，“姜氏与以前不一样了，不好欺负了，应该是有人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 老四万河此时脑子里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他冷声道，“大哥说得对，应该是听了别人的鼓吹什么的，要不然，不会性子变得这么快，咱们爹不在家里，她名义上还是我们的后娘，还是不能太得罪她了，容易被她拿捏。” 老二万湖道，“她嘚瑟什么劲儿，让爹把她休了！” 老四万河白他一眼，“爹把她休了，谁再来给我们当后娘？伺候我们一家人？妹妹这么小，没人伺候怎么成？还有家里有时候青黄不接，也是她厚脸皮回娘亲要粮食回来给我们吃的，换成别的女人，哪个会愿意？” “愿意的多了去，隔壁如意姐姐不就是对我们好的吗？我看如意姐姐对咱爹也有意思。”老三万海道。 老四冷笑，“她要是愿意，咱们也不乐意，她们家那么多人口，能有粮食拿来给我们家吃？她表面上是对我们好，给妹妹买个零嘴，还让后娘拿木头镯子去换，哪有真好的？就是讨好我们来讨好我们爹喜欢罢了，真当了我们后娘，说不定就不会讨好我们了……” 把几个崽子们都说得沉默了。 憋半天，老二不服气道，“那还是姜氏好了？可是她现在好凶了。” “等爹回来再说吧，咱们先不要触她霉头了。” 老二老三还不服气。 老五万妞妞脆声开口道，“好！妞妞会乖乖的，不惹后娘生气。” 几兄弟闻言，不由得更加地疼惜妹妹。 千错万错，都是这个不知趣的后娘的错！ 她一个粗鄙的村妇算什么东西，喊她一声后娘，都是八辈子积德了，还敢凶他们，还敢骂他们！ 当真是不知死活。 *** 大傻子挑了一担大粪，去田间。 一路上的村民经过他时，都是捏着鼻子，躲得老远的。 没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异象。 此时，大傻子面目狰狞，俊秀的五官因为痛苦都扭曲到一起了。 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整个人也倒在了田间，大粪泼得到处都是，路过的乡亲们绕道走。 “臭死了，柳家人口多，就是那些会造粪的东西，隔三岔五地就造成这么多粪，看把大傻子累得挑都挑不动了。” “要是姜氏那个小媳妇在，说不定又要去扶他了。” “嘿嘿，扶了大傻子，人家大傻子还知道感恩呢，以为那是他的媳妇，天天叫漂亮小媳妇来着，可甜呢……” …… 大傻子这边根本没听清人群在说什么。 在他蓬头垢面的面容之下，一条黑线从他的五官里逸了出来。 确切地说，更像是逃了出来一般。 大傻子用手狠狠一抓，抓到那条黑线，一拉一扯，将黑线拉了出来。 在黑线出来的那一刻，大傻子疼得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眼底，似乎有星辰大海一般明亮。 痴傻，混沌，一扫而光！ *** 姜明月收拾一下自己，就去了万家村村口。 在她的印象里，先天卖孩子零嘴的货郎到了村里，第二天就有一个“江湖郎中”来到了万家村里，自称神医，包治百病…… 她现在就喜欢这样包治百病的“江湖神医！” 老四万河这个阴冷的毒蛇，日后是帝姬最毒最最肮脏的黑手，打蛇打七寸！让他也感受一下“江湖神医”的恩赐。 前世，万河的腿是柳如意用灵泉水调理好的。 现在嘛，浪费那个水干嘛，给救命恩人大傻子喝不香吗？ 她身为合格的好后娘，高低也得把“江湖神医”请来给她们家老四万河，治治他的腿。 姜明月在村口位置没站多久，就看到了桥上远远地走过来一个江湖郎中。 肩上扛着一根破竿子布旗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悬壶济世。 腰间捌着数个葫芦。 手里还拿着一个摇铃，一路走一路摇。 铃声清脆，吸引了万家村里的好多乡亲们。 孩子们最先反应过来，纷纷围观上去看热闹了，“噢！来了个走江湖的郎中！” “郎中，郎中，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 那个江湖郎中尖嘴猴腮，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小娃娃们，要不要吃点下虫的糖丸子？你们这个年纪，肚子里多数有虫，我这里的糖丸口感好，用处妙，包管你们好吃……” 孩子们就笑，“糖丸子要钱吗？老郎中？” “嗨，便宜，三文钱一颗……” 孩子们沸腾了，“三文钱都可以买个大肉包子啦！贵啦！上次来的一个江湖郎中，糖丸子只要一文钱一颗呢。” 小胡子郎中正色道，“哪能比？本人姓包，叫包百病，叫我包神医！我这糖丸子的效果肯定比他的好，保管你们吃了，以后肚子都不会痛了，肚子里的虫全给拉干净！” 这么一番热闹的情景，好多大人们也围了上去。 乡下穷苦人家多，平时有个小病小痛的都很少去看大夫，捱着，自己扛。 现在来个赤脚郎中，过来问个便宜症状，万一赤脚郎中能治呢？或者花点小钱治好，也是划算的。 姜明月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她也走上前去：“包神医，您真的是什么病都会治吗？” 包神医大言不惭道：“当然！必须的。” 姜明月顿时激动的神色，“包神医，那太好了！我家小儿子天生腿有些残疾，您看您能不能治？只要您能治得好，我们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愿意……” 这时候，乡亲们都停了下来，看向姜明月。 都知道她说的小儿子是谁？她的继子万河嘛！ 这样舍得为继子花钱治病，姜明月这个后娘是头一个。 第7章 你们都是我的好后崽，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包神医清了清嗓子， “天生小儿腿部残疾的，一般都不太好治，是小儿麻痹症，胎里带来的，但是……” 话锋一转，“对本神医来说，却不在话下，本神医治好过好几个这样的孩子了，孩子在哪里，让我先看看。” 这时候，万江他们几兄妹，其实也早就来凑热闹了。 在人群里。 万江大声道，“姜氏你这个恶毒后娘，你想干嘛？你在家里都不煮饭给我们吃，现在怎么突然想让郎中给我弟弟治腿了？” 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姜明月一脸受伤害的神情，“老大，今天我没给你们做饭，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吐血了，乡亲们都看到，都能为我作证，我平时对你们兄弟几个怎么样？你们自己不知道吗？还问我想干嘛？我当然是为了想让老四的腿早点好起来啊，你们要是觉得我想害你们，那就算了，不治了，家里刚好也没什么银钱，你们爹进山几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很灰心的语气。 对包神医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家情况复杂，我一个当后娘的，总是做些吃亏不讨好的事情，我们家不治了，您给别人家先治吧。” “那我可告诉你啊，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治腿本神医最拿手了，我走南闯北，遇上你们家这种小儿麻痹症的例子多，是越小的时候治，治愈率越大的，将来成年了，就不好太治了，百分百的变成瘸子了。” 包神医捋着他的两片小胡子说道。 其它乡亲们一听，“以后变成了瘸子，媳妇都不好找了！真要能治，还是早点治的好。” “对，姜氏虽然是个后娘，但是嫁给敬业之后，确实是真心对几个孩子们好的，这点不需要怀疑。” “可不是嘛，要不然，谁想砸锅卖铁都给人治病？这是当亲生的娃儿在看待了。” “哎，后娘不好当啊！后娘都做到这个份上来了，你看他们几个孩子，对她还是有敌意。” “算了，咱们不说了，别人家的家事，咱们管不着呢。” …… 万江有些动摇了。 姜氏的反常是今天才反常的，嫁到他们家半年了，之前还是任劳任怨的。 低声与万河商量，“老四，你想治吗？” 万河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在盯着姜明月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他是真的想治腿。 他从小就因为腿疾的原因，被人瞧不起。 外人都说万家四个小子，万河最差，是个残疾，将来没有什么大出息，媳妇都找不到…… 他做梦都想让腿好起来。 这个机会，他不想错过。 有些江湖郎中有偏方，万一真的能治好呢！ 这边，姜明月还在与包神医道歉，“不好意思啊，不治了，我不能强迫孩子意愿，等他们爹回来再说吧，您忙您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小小且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后娘，我治！”是万河开口的。 姜明月一愣，“你大哥不让治，你要治？” “嗯，我想治腿。我想试试。麻烦老神医了。” 包神医眉开眼笑，“不麻烦，老朽行走四方，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小子，你过来，老朽给你看看腿……” 万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万妞妞跟着他的身边，给他鼓气，“四哥不要怕，以后治好了腿，咱们就可以一起上山抓兔子去啦。” 万河确实有些怕的，看到妹妹这般天真无邪，可爱。 顿时，心里鼓足了勇气。 众目睽睽之下，卷起了残腿的那半截裤管，露出萎靡的小腿肚子来。 包神医只瞧了一眼，便胸有成竹的神色道，“能治，还来得及！这萎靡程度不是很严重，我之前治好过比这个更甚的。” 万江兄弟几个很是高兴。 万妞妞仿佛已经看到了四哥站起来的情景了。 “谢谢包神医给我四哥治腿。” 包神医沉吟一下，又道，“但是，我把话先说明，要治这打娘胎里带来的顽疾，费用不低，我要给他用草药泡全身，然后，用银针给他穴道扎针，还要配合口服的驱毒药，因为他体内还是有胎毒在作祟的，最后，还要给他开调养身体的补药，一旦一步步治起来，后续就要跟上的，你们家有没有这个财力，要是没有的话，就一开始不要治了，省得浪费前期的投入……” 所有人都顿住了，静了下来。 光听这么多东西，这么复杂的治法，都知道要不少的钱了。 无底洞啊！ 姜明月斩钉截铁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安静的局面。 “治！包神医！我还是那句话，砸锅卖铁我们都治，银钱为难是一时的，而孩子的腿是大事情，关乎孩子一辈子，先治着，孩子爹兴许这两天就打猎回来了，要多少银子，您先说个大概。” “二十三两至少是要的……” 围观人群，吸收一口凉气。 二三十两呐，在乡下可不是小数目。 绝大部分人的人家，全部家当都没有这么多。 姜明月也沉默了半晌。 最后，才咬牙道，“成！治吧！实在不行，我回娘家去借。” 几个孩子们提起的心，松了一口气。 随即也没有放在心上了，他们熟悉的姜氏又回来了。 只有乡亲们目瞪口呆，一边羡慕万敬业这个汉子的命好。 一边暗骂姜明月是个蠢的，为了继子治腿，竟然回娘家去借，一开口就是二三十两。 寻常农家，二十两要存十年都不夸张。 要是谁家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女儿，他们保证能一顿乱棍打死。 万妞妞甜甜开口道，“谢谢后娘，后娘你真好。” 气氛都渲染到这里来了，姜明月回她一个亲昵的微笑，“你们都是我的好后崽，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呢。” 万江几个孩子们……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错觉，听到姜氏的话，怎么感觉有些渗人呢？ 第8章 漂亮小媳妇和你说得话，都是秘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包神医初入村就接这么一大单子，也是十分卖力的，跟着姜明月她回家去，让姜明月烧热水，泡草药，先让万河泡身体。 万河问，他只是腿部残疾，为何要泡全身？ 万神医答，全身泡过之后，血脉更容易通畅，从而让腿部血脉肌肉更快的恢复。 姜明月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这包神医的表演了。 前世，这包神医给村里好几户人家治了病，都是差点把半条命给治走了，他治什么病都是先泡澡，再扎针。 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泡的，里面估计带麻醉性质的，当时，泡得人很舒麻，然后，给别人扎针，乱针一气，穴道都摸不准，越扎毛病越多…… 他还会开类似神仙丸的毒药丸子，让人觉得身体舒适，泡澡扎针有效果。 大捞一笔之后，他就走了。 看似快好了的病人，在他走了几日之后，就奄奄一息了…… …… 她现在要做得就是一个，为了给后崽治病砸锅卖铁的优秀后娘的样子，就成了。 全程不插手，连热水她都不想烧。 刚好看到柳如意围着神医边上问东问西，十分关切的样子，姜明月咳嗽一声，“如意，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柳如意高度警惕，“什么事情？你说！” 万江他们几个小的，也竖起耳朵来听。 姜明月道，“给万河治病，我手头上是一文钱也没有，包神医要定金，我拿不出来，你不是喜欢我的这木头镯子嘛？我再卖给你，这镯子值四五两，我卖你三两银子，你拿去……” 柳如意呸一下，“我没有！我有三两银子买你这破木头镯子。” 她今天再看，这木头镯子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了。 早知道，她就不亏那十个铜板了，害得万江他们几个孩子对她都有小芥蒂了。 说完，她又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补充道，“我真没有，我要是有这三两银子，我不会拿出来给万河治病救急啊！” 姜明月还有后招治她，“那你能不能去你们家，找你爹娘先借点？你是真心疼爱我几个后崽的，平时他们叫你一口一个姐姐，都不是外人，这关键时刻了……” 万江他们几个小子看似在忙活给万河准备泡澡的东西，实则，注意力都在这里。 柳如意急红了脸，“我爹娘手里也没有活银子，我借不来，要借你去借，我说姜氏，你怎么这样？请神医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有钱治，去娘家要的，现在怎么就半文钱也没有呢！” 姜明月一副失望的神色，“那成吧，你替我打水烧水，包神医要干什么，你帮我配合一下，万不可耽误了我们家老四的病情，我去镇上当木头镯子去，看能不能当点银子回来，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在家看着点老四，顺便把妹妹照顾好，我尽量快去尽回……” 双胞胎大声回道，“好的，后娘！” 老大没吭声，意思就是不反对。 给家里捞银子的事情，他们又不是傻子。 没有银子，老四的腿就治不了。 老五万妞妞还体贴道，“娘亲，要不要妞妞陪您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在家里好生看着神医治病。” “嗯呐，那您路上小心。” 柳如意…… 姜氏一甩手，全甩给了她，她是万家的下人了吗？怎么就轮到她打水烧水，配合神医治病了？ 她在家里，是好吃懒做的小姑子，她平时都不怎么干活计的，都是嫂子们或者侄女们伺候她来着…… 算了，忍一忍。 换个方向来想，她要是亲力亲为，配合神医把万河的腿治好了，那她就是大功一件。 过几天万敬业大哥回来了，她不就可以去邀功了嘛。 “成，你快去快回，镯子当点银子，再去你娘家要点钱回来，把药费凑齐了算了，将来万河长大了，知道你出了大力，心里会感激你的。” 姜明月扔下围裙就走，“行，那我快去快回。” 大家不都是一个字，装嘛！ 家里一团糟的活计，谁爱干，让谁来。 她出去躲点轻闲。 至于当镯子？不存在的！ 她都重生过一次的人了，还找不到万敬业藏私房钱的地方吗？ 她喝了灵泉水之后，就找出来了他藏在床底的私房钱，床底下有个暗洞，暗洞里有个匣子，里面有零零碎碎的四五十两银子。 万敬业娶她时，给了二两银子的聘礼，她陪嫁了几十两银子的东西过来。 过门之后，只说没钱，每次打猎回来只交她一点点生活费，刚抠抠巴巴的够一家人的家用。 后面万江上私塾续费，没钱，万敬业下跪求她，把陪嫁的银子借给万江交学费，说万江以后考了功名，孝敬她。 她心一软，就把陪嫁的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之后，万河的腿一直疼，她看着可怜，每次发病，她都会拿陪嫁的东西去当点银子，给他治腿，零零碎碎的，半年时间不到，她几十两的嫁妆就这样没了去。 到了后面，她手里头真没有钱了，有时候万敬业进山好几天不回来，家里断了粮，几个小的就找她要吃的，她只能厚着脸皮让后崽去娘家借…… 结果呢！ 全家人都花着她的钱，哭穷，却藏了这么多的私房钱！ 花她的钱，丝毫不感恩，还作贱她的人……简直是可笑。 …… 姜明月不客气的把这四五十两银子全部笑纳了。 到时候，拿个三两出来，就说当镯子当的，剩下的都是她的了。 姜明月出了门，好多乡亲们在这里围观，问她去哪里？ 姜明月大声道，“我去镇上当镯子，给我们家老四治腿，不给银子，神医不给治，去去就回，麻烦乡亲们多照看一下。” 众人让开路来，“你这后娘当得没话说，快去快回。” 人群后面，大傻子挑着粪桶站得远远的，见姜明月出了门，就一路跟随她走。 姜明月余光中早就看到他了。 大傻子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村口，姜明月故意等了等他。 “大傻子，你跟着我干嘛？” 大傻子蓬头垢面的，结巴道，“镯子……不当……治病……喝水水……” 姜明月噗呲一声笑了，“你放心，我镯子不会当的，这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喝水是能治病，但他万河不配喝我的水，我的水只给你喝……” 大傻子喝了水之后，看样子是有效果的，他都知道水能治病了。 “为……为什么……”大傻子结巴不解道。 姜明月心情不错，兴起了逗他之意。 “因为我是你的漂亮小媳妇呀，所以，我的水只给你喝，坏人都休想！” 腾！大傻子蓬头垢面的脸庞上，升起了红晕。 村口处来人了，姜明月不与他多说了。 “大傻子，漂亮小媳妇和你说得话，都是秘密，包括喝我的水能治病的事情，你都不要告诉任何人了，听到没有？” 大傻子忙不迭地点头。 “好，不告诉。” 姜明月相信他，前世，大傻子对她是言听计从的。 傻子一旦对人好，那就是掏心掏肺的，没有二心的。 所以，她对他没有设防。 “行吧，你去干你的活去，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大肉包子……” 大傻子响亮地回答，“好！大肉包好吃！” 姜明月笑了，傻子的快乐真简单。 真好。 等姜明月走远之后，大傻子还挑着粪桶站在原地，久久目送她的背影。 蓬头垢面下，那张英挺俊秀的脸庞，清冷肃然。 第9章 爹，女儿不孝! 万家村属于石桥镇，石桥镇是一座江南水乡古镇。 一条河流横穿镇中心，以河为界，河两边都是商铺子，一座大石拱桥横跨河两岸，将镇子连接起来。 所以，叫石桥镇。 有人传言，大景国曾经动乱不堪，出了一个名将，叫战武侯。 战武侯有一柄长刀！重达千斤，高约数丈，此刀乃神刀。 战武侯持神刀曾经在这里退击过敌人，还将长刀搁置于石桥之上，拦过敌军，大战敌军三百回合，而石桥不塌…… 战武侯的神勇事迹，石桥镇人人皆知。 此桥又名神勇桥。 这些典故前世姜明月都没有关心，直到后面才发现，这战武侯是她外祖公，是他一手开辟了战国公府的荣耀。 她外祖家是拿命陪先帝打下江山来的，后面落到那般下场…… 姜明月看到这座桥时，眼眶一热，复又将泪水压了回去。 这一世，她不会让悲剧重现。 姜明月去买了两只鸡，割了几斤肉，打了两斤酒，还买了几匹布，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的，才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路。 …… 姜记杂货铺。 老姜头约五十出头，高大的身躯，有些许佝偻，店里这时候没有什么生意，他倚在柜台前面出神。 后面，儿子姜青峰在整理货品，把竹篮子竹椅子竹床什么的都要收整起来，眼看就要秋冬来了，这些不好卖的东西都要收起来大半，但也不能没有，杂货铺就是图个货品齐全，生意才能兴旺。 “爹，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要是困了，就去歇着，我让春兰到前面来看看……” 春兰是姜家媳妇。 老姜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我不困，我就想你那不争气的妹子，半年时间就把嫁妆全部造完了，都没有饭吃了，日子可咋过？那几个后崽们个顶个的精明，眼睛都长在头顶之上的，她哪里养得熟？你妹在万家不定吃多少苦头，唉……” 提起姜明月，姜青峰也眉头紧拧起来，“是她自己选择的，为了万敬业，不惜与我们断了联系，您担心也没用。” “我就感觉对不起你们死去的娘亲，你们娘亲在时，对你妹妹疼得跟命根似的，你妹妹现在受这样的苦楚，这样委屈的日子，在地下都不会安稳的，也怪我，是我们没教好你妹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太天真了，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老姜头自从嫁女之后，日日吃不下，睡不好的，就感觉整个人，精神气儿都少了许多。 人都老了不止十岁。 姜青峰叹口气，“妹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以后等她想开了，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再去把她接回来就是了，家里也不少她一口吃的……” …… 姜明月在外面听到这一席对话，眼泪一下子又止不住了。 她想起了她的娘亲。 她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记忆不深，她只依稀记得她娘亲抱着她，哄着她入睡，给她唱儿歌的情景。 唱得什么也忘记了，只觉得那声音是天下最温柔的声音…… 她的娘亲待她如珠如宝，而她却自甘下贱，给虚伪的鳏夫当续弦，给五个恶魔般的孩子当后娘！ 与她断了亲的父兄，心里还想着等她落难了，再去接她回来…… 这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这才是值得她守护一辈子的人！ 她抹干眼泪，拎着东西走进去，“爹，兄长，我回家了。” 老姜头以为自己眼花，看清了，真是姜明月，立刻板起脸，“你回来作甚？是不是你那几个后崽又没有吃的了，回来找我们拿粮食来了？” 姜青峰赶紧从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都是竹屑，来不及擦。 “明月回来了啊！快进来，咦，你手里拎这么东西做什么的？这是给哪家乡亲们带的货吗？” 姜明月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姜青峰，“大哥，我回娘家不得带点礼物啊！这是我给爹买的，还有我嫂子的……” 这下子，老姜头与姜青峰都愣住了。 然后，老姜头又凶巴巴道，“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东西，你家男人打猎卖点钱不容易，倒叫你糟蹋了，回去，你少不得要挨骂，你那几个崽崽都不好惹，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回头就为难你，我看你一个人哭死在外头……” 人家女儿回门，拎点东西孝敬爹娘，爹娘欢喜死了。 老姜头呢，第一时间就考虑女儿的处境，怕女儿回去挨骂。 凶着凶着，他自己的眼眶先红上了。 姜明月忍不住，她上前去抱了抱她的老父亲，“爹，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爹与兄长的养育之恩，女儿知错了。” 她现在，还能再见到爹爹与兄长，真的是老天有眼。 这是她的真情流露，重生回来之后还能再见亲人的激动。 但这下不得了，老姜头与姜青峰都紧张起来了。 “怎么啦？明月？是不是万敬业一家人苛待你了？是万敬业打你了？还是受了什么大委屈？” “我现在就找万敬业去！”姜青峰大步就要出门。 姜明月拉住他，“大哥，我就是想你们了，我没事，我好好的呢。” 头一仰，把眼泪逼回去。 省得他们担心。 “算你这个丫头还算有良心，还想我们，我们也是天天都想你，你出嫁半年了，就让你那后崽来拿过两次粮食，也不与我们说半句话的，你这个丫头又狠心又死倔的，都是我们打小把你惯坏了……” 姜青峰拍拍妹妹的肩，长松一口气。 老姜头眼眶红红的，不说话。 细看，他两鬓间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花白了。 姜明月成亲时，与老姜头什么狠话都说过了，大伤了老姜头的心，前世，到老姜头死时，父女俩人都没有和解。 现在，姜明月重生第一天就过来找老姜头道歉了。 亲人之间，就要快快活活地相处，不能有芥蒂，心情愉快，生病都会少一些。 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再也不会干了。 “爹，女儿真的知错了，爹，您爱吃叫花鸡，我今天买了两只鸡，我给您做，您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菜了……” 老姜头冷哼一声，“我何德何能还有这个福气……你给那万敬业做去，给那一窝子后崽们去做……” 姜明月失笑，这是她熟悉的爹。 刀子嘴，豆腐心，又别扭又记仇的老头子。 姜青峰爽郎笑道，“得了，爹，意思意思就够了啊！别把妹妹又凶走了，你看你上哪里去哭？” 老姜头又冷哼，“还不去关门，反正没生意，敞着门，让人看笑话啊！” “是是，我去关。妹妹，你们先拎着东西去后院……” 第10章 是谁把她大嫂这个孕妇给推倒在地上? 姜记杂货铺，是个四合院，前面一排临街的屋子做店面，后面一排屋是自己住的，两边厢房一边是库房等，一边是厨房等，还开了一个角门，当后门。 姜明月刚推门进入院子，就见姚春兰迎了上来。 “我在院子里洗衣裳，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刚开始先以为是来了客人，后面越听越觉得好像是明月你的声音，赶紧出来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可回娘家了！哎唷，快进里屋喝口茶……” 十分的热诚。 姚春兰是姜明月的嫂子，嫁到姜家好几年了，与姜明月的关系极好。 姜明月打小失去了娘亲，姚春兰时常说她长嫂如母，对姜明月这个小姑子十分的宠溺。 以前姜明月未出嫁时，姜家的家务活她能干的都能干了，不让姜明月插半点手的。 “嫂子，我回来了，给爹做一道叫花鸡吃吃。” 姚春兰温和笑道，“好，那我跟你哥，也少不得要搭个巴了，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我正馋得慌呢……” 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笑意更温和了。 姜明月注意到她的肚子稍稍隆起来了，她高兴道，“嫂子，这是怀上了吗？” 姚春兰娇羞地点点头，“嗯，才三个月。” “那可得好好休养休养，平时家务活让我哥来就成了，还洗什么衣裳的？”姜明月亲昵地挽着姚春兰的手，搀扶住她。 姚春兰嫁入老姜家，七八年了，没有生育过。 四处求医问药，调理身体，现在才好不容易怀上了。 姚春兰笑道“你哥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哪里有这么娇贵？再说了，才三个月没怎么显怀，还能做事做得动，我是向来勤快惯了的人，让我一下子养十个月我也养不住，隔一个月请大夫把一脉，脉象都是平稳的……”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等着我小侄子出来喊我一声姑呢！”姑嫂两人亲亲热热的进了堂屋。 前世，姚春兰也是这时候怀上的，一直平安怀到五六个大，因为姜明月在万家被打了，老姜家人一家人得知了，去找万敬业问情况，两家人拉拉扯扯，万家四个半大的男孩子，不知道是谁把姚春兰这个孕妇给推倒在地上…… 孩子就那样没了。 事后，个个都赌咒发誓，说姚春兰是自己摔倒的，跟他们没关系。 偏偏姜明月那时候，还真就信了！ 为几个孩子们说话，把姜家人气得发抖，真正对她死了心，后面就再也没有来往了。 姜明月想起就心痛到不能呼吸，她前世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蛊，迷失了双眼，那样伤害至亲，被豺狼牵着鼻子走。 …… 她知道，姚春兰肚子里怀的是她侄子，她必须要让她平安生下来。 今天回来，一是与家人道歉，二是，用灵泉水给姚春兰调养一下身体。 姚春兰嫁到姜家七八年没有怀上，身体是有一定问题的，又一直乱吃调理的药，导致孩子怀不稳，别人怀到五六个月，摔一下不一定会出事，但是姚春兰经不住摔，一摔就没。 姜明月想尽早给姚春兰调理好身体，让她的孩子怀得健康瓷实一些。 “怎么就小侄子呢，万一是个小侄女，难道你不喜欢？”姚春兰嗔道。 姜明月哈哈一笑，“我火眼金睛，我一看就是个小侄子，不信，嫂子，你到时候生下来看……” 姑嫂两人说说笑笑，老姜头在上座，下意识地摸出旱烟来抽，被姜明月看到了，“爹，你可要戒烟了，我侄子还没有出生，娇贵得很，闻不得这大烟味儿，还有，抽大烟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这熟悉的语气，让老姜头一愣。 是她闺女回来了！ 她闺女以前就是这般娇纵说话的性子，只要她开了口，全家人都得听她的。 也都愿意听她的。 “知道了。”老姜头乖乖地把大烟收了起来。 “还有哥，你得听好了，我嫂子现在可是精贵人，你时刻要注意她，不能磕着碰着摔着了，家务活洗衣做饭你全承包了，知道了吗？” 姜青峰高声应道，“嗳，知道啦！小明月！” 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姚春兰低声道，“明月，你说说你嫁给万敬业，他对你好不好？在万家是咋过得日子？这都有半年了，可有怀上了？” 姜明月淡淡一笑，“没呢，也就那样，这几天万敬业进山去了，不在家，我闲得无聊，回来看看你们，好啦，我去给你们做吃的，两只鸡，一只给爹做他爱吃的叫化鸡，一只炖清汤的，给嫂子补补身体。” 她刚开始准备把和离的想法告诉老姜头他们的，后面一想，告诉了老姜头他们，肯定会追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醒悟了？ 她又要编理由，麻烦，他们还不见得信。 还会为她提心吊胆的。 和离的名声也不好听，除非万不得已，老姜头的思相也很古板，他兴许还会劝她，既然嫁了人，就要好好过什么的。 这些都有可能，还是先不说，等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了。 他们自然也就知晓了。 再说她与万敬业以及那几个恶毒崽子们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想把老姜头他们牵扯进来，一旦他们知道万敬业一家人对她不好，兴许当即会跟她回去，找他们评理。 现在家里老四万河还在跟包神医治腿呢…… 所以，思来想去，先瞒一段时间再说。 姜家人见姜明月不愿意多说，也就不追问了。 姜明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屁股没坐热，要是被问烦，问走了怎么办？ 只要她愿意回来，以后日子还长呢，有的是机会打听。 “行，我去给你烧火……” “我也来，我杀鸡，我给鸡拔毛……” 一家人一起忙活，说说笑笑。 仿佛回到了姜明月还没有出嫁的时候。 一家人一起做饭，速度快。 全部由姜明月来主厨，做了两只鸡，一只叫花鸡，一只炖清汤，然后，还做了一个红烧肉，炒了两道小菜，煮了香喷喷的米饭。 姜明月全部都是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来做的。 味道格外香。 姜家人个个都把姜明月一顿夸的，“明月，你做菜是越来越长进了！真好吃啊！” “对吧，感觉比醉仙楼的菜还要好吃……” “这汤怎么这么鲜？还有米饭都比平时煮得好吃……” …… 姜明月微微一笑，“好吃，你们就多吃点，下次，我再回来给你们煮。” 灵泉水是有用的，不仅喝了可以治病，调养身体，用来做食物来，也更好吃。 想到这里，姜明月脑子里灵光一闪。 第11章 看他如何学富五车!看他怎样风光 前世，帝姬擅长厨艺，特别是药膳，景帝都爱吃帝姬做得食物…… 不对！ 哪里不对！ 柳如意在战国公府被全门抄家时，已经死了，可是，后面几年，帝姬仍旧搞长厨艺，精于药膳…… 难不成，前世真正得到神奇空间的人，是万妞妞！ 而柳如意只是她推出来的一个出头鸟？是她给柳如意灵泉水，让她扮神医，为她所用，因为她知道后面肯定会有人去调查，神医背后的事情，她在乡下长大，即无传承又无师承奇遇，突然会治病会引人注目，说不通。 所以，让柳如意来当这个神医。 刚好木头镯子也是柳如意所得…… 还有，如果柳如意有神奇空间这么厉害的东西，她岂会甘于给人当后娘，当续弦？老实地听帝姬她们一伙人的话？ 特别是后面她代替姜明月认回了战国公府里尊贵的表小姐身份，还是甘于听从帝姬的话，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神奇的空间在万妞妞的身上，而不是柳如意的身上！ 可能是前世柳如意拿十个铜板换走了姜明月的木头镯子之后，又机缘巧合被万妞妞拿走，把神奇空间激活了，后面，万妞妞又把木头镯子还给了柳如意。 难怪帝姬最后能栽赃嫁祸廖时玉，最大的底牌在她的身上啊！ 呵呵，一切就想得通了。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活计就交给了她大哥姜青峰。 姜明月去姜家后院的菜地里转了转。 姚春兰是个勤快的女人，勤俭持家，会种菜。 这个季节种了土豆，豆角、辣椒、秋黄瓜、丝瓜、韭菜、大蒜、胡萝卜、苦瓜等。 姜明月每样都移植了一小株到神奇的空间里了。 从里面取灵泉水很方便，意识控制一下就可以了。 没想到，从外面放东西进去，也简单。 只要是手里触碰的东西，心里想着移植进去，就移进去了。 她的神奇小院子空间并不大，姜明月没想种满，先每样种了一两株，看情况，长不长再说。 但她有预感会长。 前世的时候，帝姬还擅长养花，再难养得花，再名贵的品种，在她的手里都能养得活…… 应该不仅能种菜，还能藏银钱以及贵重物品…… 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前世，村里有人家里遭了贼，说是大傻子偷了钱，大傻子说没偷，万妞妞去搜大傻子的身，就搜出了赃物，人赃并获…… 姜明月试了试，果然，她身上的钱袋子就在她的意念控制之下，存入了神奇的空间之内了。 原来如此啊！ 这样挺好，方便。 万家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吃饱喝足，告辞了姜家，“父兄嫂子，我过几天再回来给你们做饭吃，又不远，来回一炷香的功夫，莫送了。” 姜家人是依依不舍。 姜明月恨不得也不走了，就留在家里，陪父兄。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离开了姜家，姜明月也没有直接回万家村。 她去了石桥私塾。 干啥？ 退老大万江的学费！ 今天私塾是月休，没有学子上学。 每个月石桥私塾都会沐休三天，其余时间，学子们都要求住在私塾里住读。 所以，姜明月重生回来的今天，是老大沐休的时间，平时，他都不在家里，是在私塾里上学的。 老大在私塾里上了几年了，目前已经是童生了，准备过几年就考秀才了。 姜明月敲响了私塾的门，说明了来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没法子来张个嘴的，万江是我们家老大，他会读书，我们全家人都高兴，可是，他弟弟现在等着救命没银子，只能先来退下学费回去，委屈一下老大，他爹进山去了，只有我这个当娘的，一个女人家，我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夫子，你们都是有大学问的人，菩萨心肠，你们行行好，帮忙退点学费，等着救命……” 私塾夫子道，“万江是读书的好苗子，小小年纪考上童生，将来定然是秀才之姿。这般贸然退学费不太好吧！” 姜明月又道，“不退也成，那我厚起脸皮，向夫子看在万江的份上，借三十两银子给我们家，救救急，夫子，您想想，要是他弟弟因为没银子治病，死了，而老大还在私塾里念书考功名，日后就算是考上了功名，也会被人指点，冷血，不顾手足之情……” 夫子再惜才，也架不住姜明月一开口，就是三十两银子的借。 私塾这么多的学生，个个家长都来找他借银子，那他私塾还能办得下去？ “你说得也有道理，先退给你吧，你们手头好转一些，再送万江过来学，万江这孩子最好不要耽误，搞不好将会是我们石桥最年经的秀才……” “嗯，多谢夫子通容，先把他兄弟的命救回来再说，他们兄弟感情深，他兄弟没命了，他也无心念书。” 私塾夫子给姜明月退了十两银子。 这是一年的费用。 万敬业借了她二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是学费，剩下的是买笔墨纸张的花费用了，算是血亏了。 现在私塾的费用已经退回来了，万敬业的私房钱也被她没收了，看他万江如何再上学堂，再考科举！ 前世，万江是中了状元的，景帝点评他小小年纪，学富五车，当时，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无数京城大家闺女甚至连皇女帝姬都看上了他，之后，更是官拜宰相，也是大景国史上最年轻的宰相！ 现在，不让他上学了，看他如何学富五车！看他怎样风光！ …… 姜明月出了私塾，心满意足，悠闲地转去了集市。 买了几个大肉包子。 给大傻子买的。 他是个可怜人，在老柳家他干最重的活儿，吃最少的粮，有时候，等他活计干完了，回家去，连洗碗水都不见一口的。 大傻子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就算天天给他大肉包子吃，都是合该的。 总给她几个白眼狼的后崽们吃了，比喂狗都不如。 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姜明月一口气买了十个。 全部放入了她的神奇小院子的木屋当中。 小院子种菜。 木屋简陋，干净，可以置物。 她的银钱什么的，都是放置在小木屋当中的。 看大傻子能吃几个，剩下的她明天吃，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重生了，每天背着白眼狼们的后崽们，吃个大肉包子不过分吧？ 第12章 八块腹肌，宽肩窄腰，蜜色肌肤…… 姜明月回到了万家村。 在村口的位置，她朝不远处的柳家田地方瞄了一眼，没看到大傻子。 今天大傻子不是在那地里干活吗？ 难道干完了？ 她把肉包子拿回去给他吃，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又怕肉包子时间长了，冷了不好吃了，包子就要趁热吃。 就在这时候，突然头顶传了一声叽叽叽地鸟叫声。 一只小八哥鸟围着姜明月盘旋低飞。 姜明月眼前一亮，“小灰灰！” “叽！”小八哥鸟见到姜明月也很高兴的样子。 一般的八哥鸟都是通体黑色，这只小八哥不一样，身上带点灰，十分的好认。 前世的时候，这只鸟是姜明月不经意间救下来的，可能是刚会飞，掉在大树下面，摔断了翅膀，姜明月给它包扎了，放回到它的树窝里去了。 后面，小八哥长大了。 十分通灵性，经常从山里飞出来找姜明月，不是给她叼野果子就是给她叼小松子之类，过来回报她。 后面有一次她不在家里，小八哥被家里的几个孩子们用弹弓打下来，煮了吃了。 姜明月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再见它，姜明月真的是欢喜。 “小灰灰！你长大啦！” “叽叽叽！” 姜明月注意看它的翅膀，还有些飞行不流畅。 她伸出手，掌心里多了一些灵泉水，“过来喝喝我手里的水……” 小八哥似懂非懂，歪着头，一双小眼睛，清澈明亮。 “乖，过来喝，可以治你翅膀的旧伤。”姜明月把掌心往它面前送了送。 小八哥总算领悟过来，落在姜明月的手掌上，伸出尖喙，开始喝水起来。 第一口还有些勉为其难，到了后面，迫不及待了。 一口气就将姜明月掌心的水都喝完了。 舒服地抖了抖羽毛。 “叽……叽……姜……姜氏……” 姜明月失笑了，“哎唷，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啦？” 应该是听见乡亲们叫过她的名字。 都说八哥聪明，会说人话。 以前没听过它说过，这是喝了灵泉水，立刻就开窍了吗？ 小八哥立马又叫，“叽，小，小灰……小灰……” 姜明月哈哈大笑，“对，你是小灰灰，我们小灰灰真聪明。小灰灰，你以后不要去我家里找我了，知道吗？很危险，小孩子们会打弹弓打你……” 这下，话太长了，小灰灰理解不了。 “叽叽叽……” 姜明月想想也是，一只小八哥再聪明，也就是会说话，哪里听得懂这么复杂的事情，它年纪还小呢，根本没见过弹弓长啥样子。 “对了，小灰灰，你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看见大傻子？就是那个经常在那边田里干活的傻子？”姜明月只是随口一问。 也没指望它有什么反应。 谁知道小灰灰响亮地叽了一声，拍拍翅膀就起飞。 飞了一段路，见姜明月不跟上，它又停了下来，“叽，大……大傻……” 姜明月奇了，“你知道吗？” “叽！” 姜明月赶紧跟了上去。 小八哥照顾姜明月的速度，飞一阵停一阵，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河边。 这里河水宽阔，水下又深，水流又急，周围还有杂草丛生，乱石封路。 一般孩子都不来这里玩。 小灰灰飞到了这里，就停在一处树丛上，不动了。 姜明月定睛一看，咦，树丛上好像有衣服搭在哪里。 随风吹来，一股大粪的臭味。 不正是大傻子的破烂衣裳嘛。 姜明月再从树丛里看过去，河里有个年轻男子正在洗澡。 不是大傻子是谁！ 身材健硕，八块腹肌，宽肩窄腰，健康的蜜色肌肤…… 姜明月瞧了一眼，就感觉面红耳赤。 没发现，大傻子这家伙竟然身材这么好！ 这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哇。 姜明月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啧啧啧。 这肌肤摸起来，定然顺滑舒服，有韧性。 还有下面…… 咳，没那啥都这么有料…… 呸呸呸！ 长针眼，长针眼。 就在这时候，突然河里正洗澡的大傻子，警惕起来，他喝问一声，“谁？” 同时身躯也半沉入了水里，姜明月什么也看不到了。 姜明月暗自可惜。 咳嗽一声，“是我，大傻子，我给你买了大肉包子，可香了，可好吃了，快上来。” 起先还觉得脸红。 后面转念一想，大傻子是个傻子，傻子懂啥？ 根本没有男女之防好吧。 于是，她厚起脸皮出来了。 河水里的大傻子沉默了片刻，“好，穿衣裳……” “那你上来穿啊！”姜明月招呼他。 大傻子还是杵在水里不动，呆呆在看着她。 姜明月失笑，“你个大傻子，你还怕羞羞吗？行行行，我捂住眼睛，背过身去，不看你，你快上来。” 她背过身去。 大傻子才动了。 树丛上看热闹的小灰灰，“怕……羞……羞……叽！” 大傻子瞪了它所在的方向一眼，小灰灰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杀意，顿时，闭上了嘴。 “叽叽叽叽……”它望天叽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姜明月问，“大傻子，你衣服穿好了没有？我要睁眼啦。” “好了。” 姜明月回过头来，大傻子已经将破烂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穿上了。 她眼尖，“你裤子破了，都快要漏鸟了，你也不换身衣裳……” 大傻子顿时面目通红。 手脚无措地将下面烂裤子拉严实了一些。 姜明月回头一想，大傻子哪里有换洗的衣裳？ 这么臭，都没有脱下来洗掉，就是没有衣裳可以换。 “算了算了，我回头给你找针线缝缝……” 柳家人根本不可能给大傻子缝衣裳，大傻子什么也不懂，肯定也不会缝补衣裳，这种活计，也只有她来了。 不再盯着破裤子看了，大傻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来，给你大肉包子吃，时间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冷了没有？”姜明月故意从兜里掏来掏的。 实际是用意识从神奇的小院子里往外面拿东西。 很快，她掏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出来。 香味扑鼻。 大傻子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姜明月在老姜家吃饱了的，不饿都闻着怪香的。 “给，吃。” 大肉包拿在手里，还是烫手的，就像是刚买回来的一样？ 第13章 想!和漂亮小媳妇天下第一好 姜明月内心暗道，难不成，这神奇的小院子里存入物品，是原样存放的？ 热的存进去就是热的，冷的存进去就是冷的？ …… 这边，大傻子接过大肉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满嘴都是油。 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他因为刚洗过澡，脸上的污垢，都洗干净了，头发因为吃东西，也扒开到两侧。 一张英俊的脸，就这样呈现在姜明月的眼前。 姜明月盯着他瞧了又瞧，感慨道，“像，真的像！这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子，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你就和那姓廖的长得一模一样，你们俩之间，肯定有关系，大傻子，你早点好起来，带我去找到他……” 大傻子突然呛得咳嗽起来。 脸都呛红了。 姜明月忙给他拍肩膀，“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吃完了，还有，管够，急什么呢？” 大傻子缓和下来。 结巴道，“肉包子，好吃……” 姜明月大眼睛一眯，如圆月弯弯，“那可不，不好吃，我能买给你吃啊！漂亮小媳妇我好不好？” 大傻子，腾！ 脸又红了。 “好。” “那你以后和漂亮小媳妇，天下第一好，好不好？”姜明月逗他。 大傻子迟疑一下，“好。” 姜明月佯装生气，“怎么的？你是不是不乐意？还要犹豫一下？不想和我天下第一好啊！” 这次，大傻子没有犹豫，“想！和漂亮小媳妇天下第一好。” 姜明月展颜，踮起脚，摸摸他的头，“乖，漂亮小媳妇也和你天下第一好。” 大傻子也露出一个笑容，把姜明月给看傻了。 那当真是风光霁月，如霞光万丈。 从未发现，大傻了这样好看。 哪怕他身上破烂衣裳，这出众的气质，就甩了许多世家子弟几条街了。 真正，好一个俊秀风朗的少年郎！ 姜明月回过神来，“乖，吃吧！” 大傻子又狼吞虎咽起来。 他一口气吃了四个大肉包子。 平常人一个就能饱，壮年汉子能吃两个，大傻子估计是饿得狠了，一口气干了四个。 然后，姜明月又给了他一些灵泉水喝了。 这时候，天气已经傍晚了。 她要回家去看看情况了。 包神医把她的好后崽给治得怎么样了！ “大傻子，我先回家去，你慢慢后面跟来，咱们避避嫌，不给那些嘴长的老妒妇们嚼舌头根子的机会。” “好。”大傻子乖乖听话。 姜明月也跟小灰灰道了再见。 小灰灰有些依依不舍，跟着她飞到了万家村村口，姜明月不让它跟了，它才回山林去了。 现在，姜明月是不会把小灰灰带回万家去的。 有五个恶魔般的孩子，她总有失眼的时候，小灰灰会很危险。 *** 万家村，万敬业家里。 万河的腿已经泡完草澡，在扎针了。 姜明月回去的时候，万河被扎成了一个刺猬，他是个能沉得住能隐忍的性子，但此时，也是闷哼不断。 可见包神医的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了。 “娘亲回来了！”老五万妞妞发现姜明月，第一个迎接上来。 柳如意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身的烟熏火燎味儿。 她没好气道，“你怎么才回来？当个镯子要当到天黑啊！银子拿回来了没有？神医还等着用药呢！也不看看现在多少时辰了，还以为你跟什么野男人跑了呢？” 姜明月拿出十几两银子来，“自然拿回来了，镯子当了二两银子，肯定不够，我又回娘家了一趟，娘家那边不凑手，我只能又去别处想办法，就耽误到现在了。” 十两是私塾里退回来的。 老大一上学堂就知道。 几个狼崽们见到她手里白花花的真金白银，满脸的怨气，隐藏了下去。 老五笑起来娇憨可爱，“娘亲辛苦了。” 姜明月抹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不辛苦，你们爹不在，我这个当娘的，只能多费点心了。老四，你感觉怎么样？” 老四万河此时躺在院子屋檐之下。 家里穷，住的是土屋，里面阴暗潮湿，光线不好。 不利于治病，是在外面小院子里治的。 老四蚊虫嗡嗡两声，“还行。” 他浑身都是麻的，到处都是针眼，像是蚂蚁在咬，但是神医说，这是正常的，这是在激活他的腿部神经。 他心里是充满希望的。 姜明月道，“那就太好了，感谢包神医啊！包神医您费心了。” 包神医治病的时候，不知道这家子的情况，治完之后，才知道是后娘带崽，亲爹进山打猎去了，他也有点担心捞不着银子。 现在姜明月回来了。 他松了口气，“都是我应该的，老朽悬壶济世，就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 姜明月当所有人的面，把银子给了他，“包神医，我们家条件不太好，我出去跑了一下午，就凑到了十二两银子，您先收着，尽管给我们家老四用好药，如果不够，还剩下多少，我们可以打借条，让孩子们的爹回来，卖了猎物，定然给你补上。” 一口气能拿出十二两银子来，已经算是很多很多了。 柳如意内心道，这也只能是姜明月出马了，换成她，把她自个儿卖了，一下午都搞不来十几两银子。 又暗自取笑她蠢，真就拿了这么多银子出来给继子治病。 几个狼崽子们不由得对姜明月也高看了两眼。 以前让她拿银子出来，她抠抠索索的，没想到，今天还是蛮痛快的。 包神医接过银子，胸有成竹道，“成，你这妇道人家是有诚意的，我会用好药给他治的，你放心。今天治一天，明天再治一天，你们就能看到成效了，他这腿保管以后好好生生的，跟正常人一样。” “那真是太感谢了！” 姜明月说完，问柳如意，“这么晚了，你给她们做过饭了吗？有没有给我留点？我这肚子饿了……” 柳如意气结，你这语气就跟使家里的小丫鬟似的，是几个意思？ 怒道，“你这么晚不回来，以为你跟哪个汉子偷情去了，没有吃的，晚上我给妞妞她们以及神医煮了面糊糊吃的，已经吃完了，没有你的份。” 姜明月也不恼，“柳如意，你还没有嫁人呢，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害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变成老姑娘没人要了，没我吃的就没我吃的，我跑了一天了，累了，也懒得吃了。” 第14章 一看就是好人家千娇百养出来的小姑娘 “你！”柳如意在万家忙活了一天，因为她平时娇生惯养，干活不太熟悉，脏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姜氏一点不感激她，还拿话气她，带了半天的娃儿就让她累得够呛了。 她也甩手，回自个儿家去了。 姜明月也不留她，打个哈欠，和包神医道，“神医，您晚上就在堂屋里歇着。” 又对老大万江他们道，“老大，我吐血都坚持跑了一下午，太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你们自个儿洗漱。” 说完，就回自个儿屋里躺着去了。 几个狼崽们面面相觑。 平时，姜氏会将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给他们烧水洗漱，伺候他们上床睡觉了，她才会去休息。 今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让他们自己来！ 他爹娶她回来，不就是让她伺候他们的吗？ 老二小声道，“姜氏越来越懒了，让咱爹把她休了吧。” 老三道，“就是，我们自己洗，妹妹那么小，也不管妹妹了，娶她回来有什么用？白吃我们家的粮食吗？” 老五万妞妞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娘亲有用，妞妞可以自己洗。” 几个男孩子们都心疼她，“妹妹真懂事，后娘真坏！古人都说天下后娘最坏，果不其然，她抢了咱们的爹，不帮咱们家干活，欺负我们小，简直是太坏了……” 全然，忘了，姜明月刚才借了银子回来给老四治腿的事情了。 在他们认为，姜家有钱，回去拿点银子回来用，有什么不可以？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无缘无故地花她家的银子，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是家里的大人了，她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老大万江淡淡道，“算了，我们自己洗就自己洗。” *** 姜明月回到屋内。 万敬业不在家里时，这屋子是她一个人住的。 以前万敬业没娶她的时候，是与孩子们住一起的，后来娶了她，几个儿子确实大了一些，就把他们兄妹五人，分到隔壁屋子里去住了。 她记得刚过门时，几个孩子就对她充满了敌意，后面，她脾气越好，几个孩子们就越欺负她，蹬鼻子上脸了。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也是她自己过于软弱善良了，在恶人的眼里，她这种人欺负到死了，也是她活该。 后面，他们拿了她的镯子，在京都认了亲，怕她的存在，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明明休了她的，天远地远。 他们一家人在京城过荣华富贵的生活，都过得不放心。 一天晚上，强盗上门打砸抢了姜记杂货铺，杀光了姜家满门。 她那天晚上，运气好，不在家里，躲过了这一劫。 等她第二天回家，看到刚出生没多久的侄儿，都被剁成了两半…… 那种肝胆俱裂的心情，现在都还记得！ 太痛苦了！ 偏偏当时，真以为是普通的强盗，其实根本不是，就是这一伙恶毒的小畜生们买凶干的！ 想到这里，她真的，连演都不想和他们演了。 可是这几个小畜生智商都很高，收拾他们还是得要用点心，找法子。 今天要是她不演，万河就不会答应治腿。 姜明月把门从里面闩好，外面的狗屁事情，她统统不想管。 自个儿休息一下，不香吗？ “进入！”心里默念。 她的人就进入了神奇的小院子了。 她白天一直没有空，仔细研究这个小院子。 小院子的四周是用竹篱笆拦起来的，院子很小，篱笆外围有蓝天白云，但她就是跨不出去，小木屋更小，屋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就是桌子椅子，靠墙边上有一排柜子。 中间有个置物的多宝阁。 都是空空如也。 她置放进来的银子都是自动落在置物的多宝阁架子上的。 肉包也在。 一阁一阁的顺序摆放着。 姜明月拿起肉包子，发现竟然还是热腾腾的。 好家伙！ 当真是所有物品原样保存啊！ 真不错。 她出了小木屋，注意到地上冒起了一层油绿色。 好像是白天种下的那些菜种子。 这发芽还真快。 这土地肯定也不平凡。 这下，她不怕饿死了。 她想起前世，闹过一次饥荒，村民们都饿得把山上的树皮都扒光了，更不用说别的了，那时候，万敬业在山里找不到丁点吃食，几个孩子们饿得头晕眼花，村里好多人都饿死了，好多小孩子都无缘无故失踪了…… 那时候她没有多想，其实仔细一回想，那会儿，小崽子一家人看她的目光，真让人害怕，幸好老姜家趁半夜，偷摸给她们送了几十斤粮食，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 要不是那几十斤粮食，姜明月不敢细想，也许早就不在了。 那些失踪的小孩子都是被自家人吃了的。 …… 为防一万，囤粮要从现在开始。 姜明月奢侈一把，用灵泉水洗漱一下，身心无比地舒爽，才出了神奇的小院子。 重生的感觉真好啊！ 她以为她会激动得睡不好。 结果，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根本没有发现，屋顶上一直有个人趴在上面，身如轻燕，扒开一处草顶缝隙，在盯着她的一举一行。 包括她进屋之后，人突然消失。 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 都被这人看到了。 黑暗当中，此人表情冰冷，五官清隽俊朗，蓬头垢面，正是大傻子。 大傻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年轻女人。 女人容貌较好，身段苗条，皮肤光洁细腻白皙，一看就是好人家千娇百养出来的小姑娘，他叫她漂亮小媳妇，没叫错。 他的记忆力渐渐恢复了。 体内还有一点余毒，再找这个女人多喝几次水，相信应该就可以彻底解了。 只是这个女人行为处处太怪异了！ 今天她还说什么，他与姓廖的长得一模一样？ 她怎知他姓廖？ 所以，他不能着急回去，还需要好生再探查探查。 他现在耳目特别灵，听到厨房内，万江他们几个孩子在痛骂姜氏，是个恶毒后娘，不伺候他们，将来不得好死，爹回来就把她休掉，让她滚出万家…… 大傻子眉头一皱。 姜氏不值得。 第15章 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香 再看向那个包神医，他一眼就识别出来了，那就是个江湖老骗子，半点真本事也无。 姜氏明明有治病的灵水不给万河喝，非要去借银子回来让那江湖骗子给他治…… 这其中是有什么深意？ 又匍匐了一会儿，整个家里的人都歇下了。 大傻子见屋内的姜氏，睡得是真实沉了。 他悄然地下了屋顶。 来到她屋子的后窗边上，用了一点技巧，轻轻地把窗户打开，他翻身进来，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姜氏今天说他的衣裳破烂了，快漏鸟了，要给他补补。 他不烦她的手。 他自己来补。 可是，没有针线。 这类的东西，只有女人家的屋子里有，柳婆子那边，他不想去。 姜氏的屋子里肯定有。 进来找找。 顺便，查一下，刚才姜氏无缘无故消失是个什么原因，会不会是屋子里有什么机关术之类的？ 大傻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几遍，角角落落都探查了一遍。 外面有月光，洒了一些进屋，不是绝对的黑暗，加上他的视力很好，屋子里的一切他都看得清。 没有发现异常机关术什么的。 这就让人更加的奇怪了！ 大傻子搜索床的附近，离得姜氏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香。 以前狐朋狗友说，很少有女人有体香味，有的那都是极品…… 大傻子莫名脸一红，他迅速离开姜氏好几步之远。 终于在一个匣子里找到了针线包，他赶紧拿出来，蹩脚地缝了几针。 又归回原处。 赶紧落荒而逃了！ *** 第二天，姜明月起床感觉神清气爽。 她以为重生第一晚会做噩梦，睡不好，结果，没做。 睡梦当中，仿佛闻到了熟悉的臭味，让她很安心。 姜明月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更好看了一些，皮肤更细嫩了点，肤色更白皙了点。 她也不知道是睡眠好的原因，还是喝了灵泉水，用灵泉水洗了澡的原因。 反正挺不错的。 起床，包神医已经又在给万河治病了。 问了万河状态，看起来十分有效果，走路都快正常了，不用拄拐杖了。 以前腿还神经性地抽疼，现在也不疼了。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都跟着他高兴。 姜明月早上起床时，是进空间里吃了热腾腾的大肉包子的，她就随意给几个狼崽子们，煮了一锅像猪食一样的菜粥，给她们当早饭。 她们爱吃不吃。 包神医有自带的干粮，就着菜粥喝了两碗。 其他狼崽子们不想吃，但是饿啊！没办法，咬着牙喝下去了。 又治了半天。 包神医说万河这病治得差不多了，给开了药，再调养两天，就能好了，以后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又去村里其他几户人家，治病。 包神医药几乎是药到病除，被治的病人都说有明显的好转。 半天时间把万家村都治了一个遍，收入颇丰。 这就是一个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来找包神医看病的人也多了…… 其它村也想请包神医去治病。 包神医就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这其实是他自己找的理由，在一个村里，油水捞足了，就立刻找个理由开溜。 否则，不出几天就要穿帮。 包神医走时，还让姜明月她们打了欠条。 付了十二两银子定金，还欠十八两。 姜明月装作不识字的样子，让老大万江写了欠条。 按手印的时候，老大让姜明月按。 姜明月道，“我是个妇道人家，又不是一家之主，我按了手印，也不起效用，你爹不在，你是咱们家的当家男丁，你按吧！” 自古以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男人当家。 加上姜明月还是个后娘…… 更是当不了万家的家。 包神医也要求让当家男丁来按手印，老大才按了。 包神医拿着欠条走了，说去外面几个村子里治一圈了，等他们爹回来了，再来找他们要余款的。 村里好多人都不舍得包神医，以前病重在床的人，都能下地了，生龙活虎地来送包神医离村。 姜明月带着几个狼崽子们也跟在人群里头，对包神医再三地感激，做戏做全套。 万河已经能抛开拐杖了，只需要万江轻微地虚扶一下，就能正常行走。 包神医在万家村待了两天，赚了一个盆满钵满走了。 万家村人，依依不舍。 目送了老远。 她一个眼花，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包神医的身后，出了村。 挑着一对粪桶，步伐稳健。 好像是大傻子？ 这可怜的孩子，每天不是挑粪就是挑粪的路上，柳家人口多，整天光吃光拉了。 姜明月回家去拿了针线，打算给他把烂裤子缝一下。 实际她也可以把万敬业的好裤子给大傻子穿，但是，几个狼崽子们眼光毒辣得很，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们爹的东西，又要说她与大傻子通奸了。 没必要给别人莫须有的话柄。 还是缝缝补补下算了。 在家里给他缝裤子，几个狼崽子们盯着，人多眼杂的，她不如去他干活的田地去找他。 刚好万家有块菜地，也在那一块儿。 她拿着一个锄头，假意去锄草。 虽然菜地里没几棵菜了，没人挑水灌菜，她一个人照顾五个孩子，家里的活计都忙不开，家里的狼崽子们个个都是大爷，根本不会去干这些活计，只有万敬业回来有空去灌一下水，菜生长得惨不忍睹。 包神医走了，乡亲们都回村里各自干活去了。 万江他们几个狼崽子们也归家了。 没过多久，就见万江背着书箱出村了。 姜明月远远地看到了，也没有出声叫他，知道他要去干嘛了，去私塾了。 退学费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他，等他去了私塾之后，让他夫子告诉他，让他知道没钱就没法去私塾，夫子并不是爱他才，夫子更爱的是钱财，要不然，他以为自己才华纵横，不差姜明月那几两白银来着…… 等他回来，重头戏就会开场了！ 现在先不急。 先给大傻子缝个裤裆再说。 可是大傻子好像并不在柳家的田地里，人去哪里了呢。 这时候，一只小灰鸟飞了过来。 “叽叽……” “小灰灰，你好啊！想喝水吗？”姜明月看到今天的小八哥飞行好像更流畅了一些。 第16章 我抢的，给漂亮小媳妇买大肉包子吃…… 翅膀上的旧伤应该是完全好了。 不过，再喝两次，稳固一下，也没有损失。 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 反正灵泉水取之不竭。 小八哥听到喝水两个字，兴奋起来，“叽！” 姜明月捧了一掌心的水出来，给小八哥喝起来。 喝完，小八哥舒爽地打个饱嗝儿。 “小灰灰，你看到大傻子去哪里了吗？”姜明月现在寻人都用鸟了。 小灰灰喝完灵泉水，又开始说话了，“……打……劫……” 姜明月没摸到头脑，“啥？打劫？” 小灰灰扑棱翅膀，嗷嗷大叫，“……打劫……救命……救命……” 姜明月愣是没听懂，“啥玩意儿，问你大傻子去哪里了，你给我在这里嗷嗷喊打劫……” 正说着，不远处来了一个人。 不正是蓬头垢面的大傻子是谁？ 大傻子挑着他的粪桶回来了。 小灰灰继续叫，“傻子回来了，傻子回来了！” 姜明月表扬，“小错啊，小灰灰，说话这么利索了。” 前世，小八哥偶尔会吐一两句话，但没这么顺畅过，毫无疑问，这是只聪明的小八哥。 现在可能是喝了她的灵泉水的原因，说话竟然会说长句了。 不错不错。 这边，大傻子径直朝姜明月走过来。 姜明月道，“大傻子，快把你裤子脱下来，我给你补补，我带了针线……” 说了一半，“咦，你小子怎么换了一条裤子？昨天穿的那条烂裤子呢？” “扔了，坏了。”大傻子简单回道。 昨晚上他在月光底下，自己低头缝了几针，缝得惨不忍睹，今天一扯又破成须须了，没法再缝补了，他刚才去把它换了扔了。 “你这条裤子哪里来了？你们老柳家还有多余的衣裳给你穿？”姜明月不相信。 老柳家人口多，又穷，拿大傻子当畜生般使唤，根本不可能给他准备换洗的衣裳，他一年四季就那一身衣裳。 “抢的！”大傻子瓮声道。 姜明月愣了数息，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包神医的裤子吗？你抢了包神医？” 大傻子点头，“是，他，骗子，坏蛋，该抢！” 姜明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傻子你都看出来人家是骗子了？不错不错，万家村里的人，人人都觉得他是神医，偏你个傻子看出来了，你别说，他的裤子，你穿在身上，还挺合身，哈哈哈哈。” 忽然觉得大傻子太可爱了。 大傻子站得笔直，小白杨一般清俊。 “你只抢了裤子，没抢上衣，算你聪明，要不然，回头找回来就知道是你干的，裤腰带也没有要人家的，干得好，哈哈哈，他是走出我们村地界范围之外抢的吧？还有，你有没有让他看到你长什么样子？”姜明月怕大傻子行事不周全，人家又找回来了。 “树林里……抢的，没人看见，我……打晕了他，他也没有……看见我。”大傻子结巴道。 “小树林里我就放心了，那里已经出了我们万家村地界，是好几个村子去镇子上的必经之地，我们家大傻子是越来越聪明了，看样子我的灵泉水真管用，鸟喝了会说话，人喝了会打劫。”姜明月欣慰道。 大傻子…… “给你。” 大傻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了一袋银子来。 正是包神医的银袋子。 姜明月给他银钱的时候，见过。 “你，你还抢了他的银子？”姜明月大吃一惊。 傻子懂啥啊！ 没有裤子穿，抢人家裤子，她能理解。 可这货竟然还把银袋子也抢了回来。 就见大傻子傻乎乎道，“他骗我漂亮小媳妇的银子，坏蛋，该抢！还给漂亮小媳妇。” 姜明月顿时沉默了。 眼眶润润的。 “大傻子，你……这样人家会去报官的，会把你抓起来的，你把银袋子给人家还回去。” “不还！他坏蛋！报官，被抓起来，他不敢！”大傻子执拗道。 姜明月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还没有一个傻子会想其中关键。 事到如今，还回去，确实不现实，也许有人已经经过那里，包神医被救醒了，现在还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她收起了玩笑之心。 打开了那个银袋子，里面一共有四五十两左右，都是些小碎银，最整的那个十两的是姜明月给他的，从私塾里退回来的。 这个江湖狗骗子短短两天内，竟然骗了这么多的银子。 他也该受天谴了。 “大傻子，这个银袋子，我帮你保管，你留在身上，被人发现了，说不清，危险。这些银子我不动你的，将来你娶媳妇的时候，要用银子，你就来和我说，我再给你。” 姜明月都不敢放在身上，身边养着几个狼崽子们，随时检举揭发她，要她小命。 她放到神奇小院里去。 大傻子点点头，“嗯，我抢的，给漂亮小媳妇买大肉包子吃……” 姜明月又担忧又好笑。 咋地，你抢的，你还很光荣吧！ 不由得想到他昨天洗澡时，那一身的腱子肉，就有些脸红心跳流鼻血。 大傻子这身肌肉线条，这么大的力气，没有多年的苦练是不可能有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来头，还和廖时玉长得那么像。 等他以后恢复聪明神智了再问他。 目前看来，还是傻乎乎的。 “成，你把银子给我，我以后天天给你吃大肉包子，灵泉水。” 就当他是交伙食费给她了。 “好！大肉包子香，灵泉水好喝！”大傻子眼光发亮。 就在这时候，姜明月掌心里的银袋子凭空就不见了。 大傻子看得直愣的。 疑惑道，“怎么，不见啦？” 姜明月失笑，“放心，还在。” 说完，她意念一动，掌心里多出了一个碗，碗里有一满碗水，“给，灵泉水，喝。” 这是老姜家里的碗，她昨天回家去，做饭的时候，顺手收到神奇小院子里的。 大傻子眼睛都瞪直了。 “漂亮小媳妇好厉害，会变戏法！” “那可不，快喝。” 多喝点，早点把傻病治好。 大傻子不疑有它，接过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连灌了三大碗。 水喝不下去了。 姜明月又拿出了两个大肉包子来，“给，饿了吃。” 第17章 她真当她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 还是热气腾腾的。 大傻子眼前一亮，接过，又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两个大肉包子。 这下，肚子滚圆了，水足饭饱了。 姜明月想想不放心，“你一会儿把裤子弄脏一点，用什么树叶汁染一染，省得人家真报官了，来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好。”大傻子满口答应。 小灰灰还在旁边看两人说话，一双小眼睛灵动异常，看了姜明月，又看大傻子，时不时还四下捉个小虫子吃吃。 “小灰灰，你能不能带大傻子去找点能染色的植物……” 若说山里头，小灰灰是最熟悉的。 “叽！”小灰灰扑棱翅膀就起身。 是能的意思。 大傻子跟小灰灰走了。 姜明月算算时间，万江他去私塾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她先回家去，等他。 *** 回到家里，跟往常一样，一堆的家务活等着姜明月去干。 姜明月毫不客气地支使。 “老大不在家里，老二，你把厨房里的柴劈一下。” “老三，你把你们几兄妹的衣裳都洗了。” “老五，你把屋子里以及院子里的地，扫干净。” “你们都不小了，该帮家里分担家务了，凡事指着我来干，我昨天才吐了血，身子不爽利得很，让我休息两天。” “我也不闲着，我给老四煎药，早日让老四的腿好起来。” …… 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伺候几个小的了，现在日子该反过来了。 让他们来伺候她才好。 几个狼崽子们杵着不动。 “穷人家的小孩子早当家，别说我是个后娘，人家亲娘在的，像你们这个年纪一样，都替家里干活，你们不干活，很简单，就没有饭吃，谁不干，谁没有吃的。” “你胡说八道，我们爹娶你回来就是干活的，你不干活要你何用？”老二当即反驳。 姜明月呵呵道，“你们爹娶我回来，不干活还用得多得很呢！你们小孩子家家不懂，再说了，你们又不是什么大家少爷王室千金的，还十指沾不得阳春水了？咱们就是去见官，凭官老爷说道理，官老爷都不会说我这个后娘的不对！” 听到见官几个字。 几个狼崽子们，脸色微变。 还是老五乖巧道，“娘亲，妞妞去扫地。娘亲给妞妞饭饭吃。” 姜明月没来得由一阵恶寒，她是怎么说得出这么天真烂漫的语气的？ 她真当她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吗？ “哼！等我们爹回来，有你好看的？”老二怒道，但他还是去劈柴了。 姜明月笑眯眯，“等你们爹回来了，会感谢我的，把你们一群少爷小姐，都调教是学会了做踏实的家务事了，以后没有大人在，你们也不会活活饿死掉。” 老四一直没有说话，目光如毒蛇盯着姜明月。 姜明月瞥他一眼，“你看什么看？我把我娘亲留给我的镯子都当了，给你治腿，你还这样看我，我只是你们的后娘，不是你们的下人奴仆，咱们大景国历来讲究孝道，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做到了没有？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所有陪嫁都拿出来给你们身上花了，你们孝在哪里？要不就乖乖地听话，逼紧了我，我一纸状书，把你们都告到衙门里去……” 这下，几个狼崽子们都垂下头去。 后娘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不好欺负了。 或许以前她是刚嫁进来，讨好他们爹的欢心才对她们，百般好，全是表面功夫。 这才熬了半年时间，就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了。 送官两个字，将他们降住了。 个个都去各自安排的活计去了。 姜明月给老四煎药。 前世，姜明月在道观里隐藏了最后一段日子，道观里的主持是个通医理的，经常给附近的穷人治病，她闲着无事，跟着学了一些药理，药材。 这包神医给老四开的都是些补药，最普通最便宜的药材，但是，煎药的时候，要放一味激素性的毒药粉，让病人吃了之后，几天之内感觉状态很好，实际这味毒药粉只是短时间内让身体快速提升到最佳的状态。 这是在严重亏损自己的身体！ 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副作用就会出来了。 严重者有可能一命呜呼死掉。 其实，这包神医完全不用给万河开中补药，直接给他药粉吃，只是怕人怀疑他不专业，捞不到更多的钱财，才让煎药熬药，再顺便撒点毒药粉在里面。 一样的效果。 姜明月仔细地给老四熬药。 老四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躺着。盯着姜明月熬药。 生怕她少放了一味药材。 “老四，你人聪明，等你腿好起来了之后，我就和你爹说，把你送去私塾里读书。”姜明月给他拉家常，开始了她的表演。 老四不说话，目光中是不信的意思。 “说实话，我嫁到你们家里来，你们五个孩子里面，我最心疼的还是你，你打小腿就有疾，我这个人善良，看不得小孩子受这么大的苦难，你每次发病，我都与你爹抱着你去镇上找郎中，有一次，你爹进山去了，我一个人又抱不动你，连夜去镇上请郎中，人家半夜不出诊，我好说歹说，给人家下跪……” 姜明月说着，自己的眼眶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前世，她就是这么一个大傻逼，掏心掏肺的付出，后面，人家请了强盗来杀了她全家。 老四的神情松懈了一些，有了几分感动。 “多谢娘亲。等我腿好了，我也给你干活，做家务。” 姜明月一笑，“好，我就等着你这一天到来。” 然后，她话锋一转。 “老四，这次给你治病，当镯子远远不够，我娘家那边又没有余钱，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没有办法，可是我又不能让你错过神医这个机会给你治腿，我就去了你大哥所在的私塾，将他的学费暂时退了回来……” “什么？”万河震惊地站了起来。 “为了给你治腿，只能这个法子，也就是暂时让他休学，等你们爹回来了，打了猎物卖了钱，再给他把学费补回去，还是可以上学的，毕竟你的腿重要，将来你腿好了，你们俩可以一起去上私塾都行。”姜明月给他画饼。 第18章 她要的就是他有苦说不出! 万河怒道，“我大哥都是童生了，准备考秀才的，要是耽误了学业，考不上秀才怪谁？你退了我大哥的学费，回来还一声不吭，还看着我大哥去上学了不吱声儿……你怎么这么恶毒！” 其他几个狼崽子们也听到了，纷纷都停下手里的活计。 赶了过来。 “姜氏，枉我大哥叫你一声后娘，你竟然这样对他！” “天啊，大哥现在定然私塾出丑了，夫子与同窗们不知道怎么看他的。” “大哥说不定哭着回来了。” …… 群情激愤。 姜明月叹口气，“好吧，你们既然这么说，都怪我自作主张，不该给老四救腿，我也是看出来了，你们几个小的，都偏疼你们大哥一点，认为你们大哥会读书有前途，将来带你们过好日子是吧，老四是个残疾人，你们觉得他不重要，他不配治腿，他不配好起来，是不是？” 一席话，让几个小得又安静下来。 姜明月不放过任何一个离间他们兄妹感情的机会。 哪怕不能成功，也要在他们心里先种点小种子。 看他们以后怎么狼狈为奸。 老四一向阴沉，此时，他不说话，只是目光扫了几个兄妹一眼。 老二道，“我们没有这个想法，你满嘴胡言！” 老三道，“就是，我们也希望四弟的腿能治好。” 老五道，“你为什么不去别处借钱，非要退我大哥学费？” 姜明月回，“我要是能去别处借到钱，我不去借了？我得陪嫁好几十两银子，都给你们花了，你们看我像是个藏私的人吗？天知道我多心疼老四，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能怎么办？你们爹又不在，我不是被逼急了吗？好吧，都怪我，那包神医说不定还在邻村治病，还没有走远，我拿着这些药，去找他多少退点银钱回来，让你们大哥继续去上学，老四的腿就不管了……” 以退为进。 老四现在尝到了希望，让他这样半途放弃，不无异于杀了他。 还有其他几个狼崽子们也纠结了。 到底是要让大哥上学，还是让四弟治腿。 姜明月将所有药材都收拾起来，就要出门。 这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正是老大背着书箱回来了！ 老大满脸疲惫，“你不用去退了，给四弟治腿，等四弟的腿好起来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私塾……” 姜明月在院子里说话，基本上就是掐准了老大差不多这个时辰该回来了。 高声说话，故意让他在外面听到的。 她这个坦白时间，刚刚好。 要是一直瞒着不说，等老大回来，几个孩子们大闹，炸开了锅，就会不好收场。 但也不能早说，早说了，老四万一发挥了兄弟友爱精神，宁愿不治腿了，让老大读书，姜明月就前功尽弃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这个时候刚刚好。 姜明月展露笑容，“老大，你也是真心疼你四弟的，我就和夫子说了我们家的难情，夫子说，以后让你随时有了束脩费，随时去上学，你在家里学习也不耽误你的课程，等你爹回来了，凑到银钱了再去上学不迟。” “而你四弟的腿，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上神医了，我一早就看出你不是那种非要上学，不顾家人死活的人，你是家里的老大，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的责任心又这么强，肯定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见死不救的。” …… 老大万江满腹话想要说，想要骂姜明月。 听到她叭叭叭完，他又不知道从何骂起了。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只希望爹爹早点打猎归来。 老四感动得眼泪汪汪，“大哥！对不起！” 老大轻拍他的肩，“四弟，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的腿早点好起来，我在家里自学温习功课，也不会落下的。” 他为什么这么迟回来？ 姜明月退了学费，私塾不让他继续念了，他不甘心。 他说他愿意打欠条，先读书，以后，有钱他一定来还上。 可是，私塾夫子拒绝了他。 私塾夫子让他回来照顾重病家人，家里条件不允许，就先缓一缓，他年纪小，考秀才也不急云云…… 其实一句话，就是没钱不让进私塾。 他一向自认为才华出众，夫子们光看他的才华，就能让他继续读书的…… 结果。 大大打脸。 回来想找姜氏大干一架，结果，还未进门就听到她这么理直气壮，拿他们兄弟间的感情来拉扯说事儿，他要还计较，大骂姜氏，就有可能失去四弟的心。 兄弟情谊，重于泰山。 种种气都憋在了肚子里。 还不能对人言，更是丧气。 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氏，回屋去了。 姜明月看在眼里，表面是担心的神色，实际心里暗爽得很。 她要的就是他有苦说不出！ 万江可不是好东西，以状元出身，后面官居高位，擅长用阳谋，玩弄了好多权贵，其中有一位皇后所出的帝姬，处处针对万妞妞，万江就故意博得了这位帝姬的欢心，娶了这位帝姬之后，将她禁锢于后院，给她洗脑，虐待她，让她变成了尘埃一样低贱的疯女人，不再是万妞妞的对手，最后，又休了她…… 旁人还都说是这位帝姬自己作死，做出来的。 与他无关。 她现在对付万江，就是阳谋。 正大光明地让他选择，你到底是选自己读书，还是给四弟治腿？ 老四万河是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都是用的阴贱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么，她同样这样对他。 请包神医给他治病，就是暗戳戳的，设计他。 姜明月笑眯眯地盛了一碗刚熬好的药，“来，老四，喝药了。可莫辜负你大哥的一片心意。” 众狼崽子们…… 很想臭骂姜明月一顿，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姜明月眼一瞥，看到了墙边上有半个人头。 万家与柳家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 墙也不算矮，一般是看不到人头的，能看到人头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大傻子。 长得高。 能站在墙边上就看到万家来。 见姜明月看过去，他把一条裤腿搁上了墙头…… 姜明月瞬间明白了。 第19章 她凭什么与爹爹睡一个屋子? 这是将抢来的那条裤子，由灰色，染成了灰紫相间了。 这个颜色，虽说，看起来还蛮好看。 姜明月冲他轻点点头，大傻子就把腿缩回去了，人也不见了。 万河乖乖地把药喝下去了。 其他几个狼崽子们也都把各自的活计，做完了。 老二有的是力气，他打小体能好，是将来的武状元，让他劈柴，丝毫不费劲，他就是懒惰，被几个兄妹给影响的，不想干活。 老三洗衣裳勉勉强强，因为都是洗的他们自己的衣裳，他也没有糊弄，尽他最大的力了。 姜明月的衣裳可没要他洗，怕被用剪刀剪了。 万妞妞扫地就扫得有些敷衍了，扫得汗流浃背，等两位哥哥都干完活了，来帮她。 不免又聚在一起骂姜明月。 姜明月只当没听见，也不打骂他们，中午给她们做饭，还是菜粥糊糊，就是把粗粮面朝白开水里一洒，能熬出什么样子来就是什么样子。 几个狼崽子们爱吃不吃拉倒。 *** 到了晚上的时候，姜明月发现她神奇小院子里种的菜，都长成熟了。 黄瓜，丝瓜，苦瓜，一个比一个挂果多。 土豆，豆角、辣椒，韭菜等，长势喜人。 姜明月摘了一根嫩黄瓜，放在嘴里吃，清甜甘洌，她两世为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黄瓜。 原来，种菜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收获了。 这土地真奇妙。 她想试试种下果树什么的，看什么时候结出水果。 瓜果都不是主要的粮食，主要种小麦稻米什么的，这些才是饱肚子的。 目前都没有种子，她想办法搞些她需要的种子去。 她把成熟的菜，以及果实都采摘了放入了小木屋，继续翻种同样的东西。 *** 隔壁屋子内。 几个狼崽子们在低声说话。 “大哥，你别气了，等咱们爹爹回来，定然会拿钱再送你去私塾的。” “我看姜氏就是故意的，明明让她去娘家借钱的，她娘家姜氏杂货铺那么大的铺子开着，借不到十两银子？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咱爹回来就好了，现在的后娘，妞妞不喜欢，不给妞妞做好吃的，天天吃菜粥面糊糊好难吃……” “好气哦！天下后娘都是一样坏，哪天我捉条蛇放在她的床上，咬死她，看她这么坏……” “咬死了她，爹爹又要娶个新后娘回来，一样让人讨厌，她好歹还拿银子给我们花。” “二哥，她都装的！还有她凭什么与爹爹睡一个屋子，没有她来之前，爹爹都是和我们一起睡的，她来了，爹爹就不要我们了，连妞妞也不要了……” …… 这是他们日常在一起背后诋毁姜明月，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一样如此。 每天都这样。 总能找到后娘坏的地方。 天下后娘都是一样坏。 突然，窗户外面有什么动静，啪叽一响。 “谁！” “会不会是后娘偷听我们说话？” “我去看看……” 老二与老三双胞胎身形最灵活，他们俩起身一起去窗户边上看情况。 刚刚一打开窗户，外面就有一条黑线，腾空而进！ 他们起先没有看清。 后面一看，是一条小儿手臂粗细的菜花蛇…… 几个狼崽们吓得，齐声尖叫起来。 “啊！！是蛇！好大一条蛇！” “哥哥，我好怕啊！” …… 姜明月正在神奇小院子忙活，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 出了空间，出门探头一看。 好像有一道人影，从几个狼崽子的睡的那间屋外面一闪而过。 瞧身形，好像是大傻子？ 细听，几个狼崽子们在叫蛇？ 屋里有蛇？ 大傻子朝他们的屋里扔了一条蛇？ 姜明月…… 这傻子，果然是够傻，大半夜地去玩蛇…… 万家的几个狼崽子们平时对大傻子嫌弃得要死，经常嘲笑他，捉弄他，骂他是姜明月的奸夫，有时候还朝他扔石头。 大傻子大半夜不睡觉，给他们扔一条蛇，也是合该的。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条翠绿的黄瓜来，朝他闪身的黑暗里扔过去。 嗖嗖！ 隔那么远的距离，又黑灯瞎火的，姜明月感觉黄瓜都被接住了。 姜明月不由得嘴角上扬。 有一说一，这大傻子的功夫，是真的好。 既会打劫，又会扔蛇。 她只想说三个字，干得好！ 奖励他几条新鲜的瓜果吃吃。 *** 第二天，没有什么衙差进村来调查包神医被抢的事情。 姜明月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仔细一想，包神医就是个江湖老骗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在衙门里头肯定有记录在案的，要是去报官就是自投罗网。 他十有八九只能自认倒霉。 走了。 这下好了，他一走，姜明月接下来，就要办她的事情了。 去村子里串门去。 前世，大部分万家村里的人，对她这个外来的媳妇不怎么样，都会向着万敬业以及他的几个狼崽子们。 狼崽子们擅长演戏，给她塑造恶毒后娘的形象，所以大家都讨厌她。 但是，也有部分眼神清明的人，能看清事情的本质，同情她。 知道她是吃亏不讨好，有乡亲还曾劝过她，让她离开万家，何苦来哉？ 她没听。 现在，她要去的第一家串门的人就是何婆婆家里。 何婆婆就是她前世劝过她的人。 她素来身体不好，有咳嗽病，特别是遇上天冷的时候，咳嗽得非常严重，日夜睡不着觉的那种。 好在家里几个儿子媳妇，都孝顺，还经常给她花钱买药吊命。 这次，她就是万家村找包神医治病里的一个人。 姜明月去探病。 “婆婆，您感觉好点没有？我这几日忙家里的崽子，没空过来瞧您。” “好多了，好多了，包神医名不虚传，这医术简直是绝了，老婆子我两天没有咳嗽了，睡了两天的好觉。” “那就太好了。” 一番日常唠嗑。 姜明月瞧她面相，满脸红光，这是包骗子用毒药的药效，像何婆婆这样的身体，用这种猛药，等药效一过，上辈子是一命呜呼了的。 还是第一个发病走的。 现在，姜明月不能让她这么走了。 这老人家是位好人。 还有一个原因，她要保持包骗子的神医称号。 第20章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包骗子要是被去掉了神医的伪装，他家几个狼崽子们，第一时间就会怪她，是她请的包神医去治病的，怪她找骗子坑他们。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必须让村里找过包骗子治病的人，大部分没事，就万河一个人情况恶劣，到时候就说万河自己的病太难治了，或者其他的原因，推到他个人的身上，个人的问题。 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姜明月又问，“包神医给您的药，您都喝完了吗？” “喝完了。家里银钱不多，没买多少，不过效果是真的好。” 姜明月放心了，毒药喝完了。 她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来，小声道，“何婆婆，这是包神医送我的神仙水，我家花了不少的银子，包神医额外送我了一罐神仙水，说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我给你装了一点，你再喝喝，稳固一下你的病情……” 何婆婆将信将疑，“真的？” “嗯，无色无味，我都尝了一口，甘甜得很。” 说着，姜明月自己尝了一口。 何婆婆打消疑虑，让姜明月倒在了她的杯子里。 果然是无色无味的清洌水质。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确实好喝，甜得很。 穷苦人家，平时想喝一口甜水都不容易。 一咕噜喝完了一杯。 姜明月又给她续上了两杯，直到她喝不下了为止。 何婆婆收了姜明月这么重的礼，非要给她回礼。 给她拎了几斤粮食回去了。 …… 姜明月又去了第二户人家，也包神医治过的病人。 这家人与姜明月的恩情不是很大，姜明月也是先关心人家的病情，再以包神医留下的药为引子，给病人喝了灵泉水。 大家都相信她，因为她家后崽治腿，花的银子最多，也是她第一个给后崽治腿有好转，大家才跟着治的。 第三家也去了。 这三家都是治的大病，被包神医坑了不少的银子去了。 而包神医坑去的银子，现在都在姜明月的手里。 姜明月给他们喝点灵泉水，也算是不白拿了他们的银子。 至于其他的小病小痛的人，给的银钱少，包神医没有给他们用毒药粉，不会有反噬的副作用。 姜明月就没管了。 大事情完成了，姜明月去了一趟镇上。 先回娘家，把昨天小院子产的新鲜瓜果蔬菜都拿了回去，一共没有多少，因为小院子的空间不大，种的品种多，每样就有限。 还有给家里吃水的水缸里，注满了灵泉水。 叮嘱父兄。 “爹，兄长，要是这几天我回来说我没钱，要找你们借银子，或者有我后崽们来找你们借粮借银子，你们一律大骂把我们打将出去，就骂我们不要脸，早已经断了亲了，还想回来坑你们的东西，让我死外面不要管，总之，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就对了……” 姜青峰还不解。 还是姜老头懂，“万家现在急缺银子使了？” “还是我爹聪明，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姜明月表扬。 姜青峰也转过弯来了。 “好，我们懂了！” 都到了这份上了，看样子，妹妹的嫁妆什么的也都全部没有了。 这家人一家人吸血，还对他妹妹不好。 以往都是看着妹妹的份上，才会接济一些。 现在既然妹妹开了窍，再想从他们家挖走一丁点东西，算他姜青峰输。 姜明月临走的时候，姜老头欲言又止。 “要是万家不把你当人看，你就回来，爹与你大哥，也养得起你……” 姜明月顿时，眼眶一红。 天知道，姜老头是个多传统的老家伙。 在他的理念里，女人以丈夫为天，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能让他说出这话来，是真不容易。 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 “好的，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戏才刚开场呢。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兄长，我出门的时候，你拿大扫帚扫我走，骂我滚……” 姜青峰对妹妹竖起大拇指。 现在就开始演上了，还是妹妹考虑周全。 抄起一个大扫帚把姜明月往大门外面推，“滚滚滚，谁让你上门的？你是想回来把我爹气死啊！你自己要嫁的那破烂门户，都断了亲，以后一刀两断，再上门，别怪我不客气，大扫帚伺候……” 姜明月就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姜家。 转头去了粮行，买了一些她需要种植的粮食蔬菜果树的种子等。 只有粮行里这些东西最齐全。 她神奇小院子的空间不大，一下子可以种植的东西不多。 就是买来，慢慢种。 要是想靠空间批量种植粮食卖银钱来挣钱的话，就算是天天种，天天收，也没有多少。 还有，空间里的土地，天天种植的话，会不会影响产量等等，都还要仔细的研究。 只能说，种了够自己一家人吃，饥荒年代，不会饿死就成了。 最后，去采购了几大蒸笼的大肉包子，不仅如此，还买了一定数量的油条，鸡蛋饼子，小馄饨，香喷喷的烤鸡烤鸭等。 都放入神奇小院子里的小木屋之内。 反正不会坏，都是熟食，随时想吃，随时拿出来吃。 自己可以吃，还有大傻子吃。 大傻子可是给她交了伙食费的。 好几十两银子呢，光吃大肉包子，都可以吃好多年了。 当然，她也一次性不敢多买，怕人发现了异常，买东西的时候，用头巾摭了脸的，买好东西拿到无人的角落里，先收入了空间，再继续采购，这样一点点买的。 主要以熟食为主，米面粮油调料等物品，也稍微少买了一些。 还买了一点日常用，胰子锅碗瓢盆罐子坛子烧烤架什么的，也放入了小木屋。 又去成衣店里买了一身衣裳，给自己是买的新的。 给大傻子也买了一套旧的，好多穷苦人家有时候家里周转不开的时候，就会把旧衣裳当掉去，或者给成衣店回收去。 刚好看见有一套宽大的，打了补丁的旧男装，姜明月花便宜的价格买了下来。 大傻子费衣裳，他就是个大男孩子，力气又大，整天上蹿下跳的，衣裳坏得快。 裤子破得都漏鸟了，还在穿。 第21章 等等，用银针验验先! 抢了包神医一条裤子，长时间没个换洗的也不成。 …… 然后，她又去了医馆里一趟，买了一些没经过炮制的药材种子。 她打算将小院子一分为二，一边种植粮食，一边种植药材。 药材比粮食多少值钱一些。 先一步步摸索，不管种什么，反正都种不了多少。 …… 回到家里。 老五就甜甜地问姜明月，“娘亲，你去哪里了？不在家里，妞妞好想你。” “去村里串了串门，又去镇上看了看有没有哪里招人的，家里现在欠了这么多银子，万一哪天包神医回来取银子，你们爹回来又没有打到值钱的猎物，想到这里，我心就犯愁。”姜明月忧心忡忡的模样。 几个狼崽子们竖起耳朵听。 老二略有些沉不住气，“村里人都说你拿了包神医给我们四弟的神药，去分给他们了，你怎么能这样干？” 姜明月正色道，“包神医给老四开的药，全部都是你们自己保管的，我就昨天煎了一回，也是老四亲自盯着我煎的药，我怎么会拿他的药给别人喝，再说了，病症都不一样，他的药能拿给别人喝吗？把别人喝死了怎么办？” “那你确实拿药给别人喝了，你怎么解释？”老大万江咄咄逼人。 姜明月道，“那是包神医送我的神仙水，说有病治病，没病喝了也能强身健体，我想着我身体好，喝了不是浪费嘛，我就拿出去给他们喝了一点……” 老二立马怒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留给四弟喝，送给别人喝干什么？” 姜明月从小跨篮里，拿出那个陶罐子。 “里面还有呢！给别人只是一小半，留了一大半给老四的，急什么呢，我会忘了咱们家老四的那份吗？” 其实里面是她回村的时候，在河边随便舀的河水。 里面加了一点白糖而已。 原本加糖都觉得是浪费的，可是人家喝的水是甜的，肯定会传出来。 所以，才勉强加了一点。 老二上前，一把夺了过去。 摇了摇。 心疼道，“少了这么多，神仙水都给四弟喝不好吗？四弟喝不下，我们兄弟几人也可以喝。” 得，神仙水几个字都传出来了。 早在姜明月的意料当中了。 姜明月回道，“包神医给我神仙水的时候，你们不在场，我贸然拿出来，你们也不敢喝，说不好还要说我想害你们四弟，我就拿去给别人先喝，没有副作用再拿回来给老四喝，我这心头也踏实一些，你们几个孩子，这般大惊小怪作甚？我是你们的娘亲，我还不知道有好东西，先尽咱们自家人优先？真是的！” 老五顿时喜笑颜开，岔开话题，“是我们想多了，误会娘亲了，娘亲，你去镇上有没有找到招工的事情？” 问到这里，姜明月又要开始演了。 她摇摇头，“暂时没什么招大人的活计，到处都说生意不景气，不过，我回村的路上，听一位乡亲说，咱们村附近的李地主家里少个放羊的娃娃，一天能给三十文钱……” 几个狼崽子们面面相觑。 他们开始紧张起来。 姜明月继续道，“三十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指着这三十文钱能还上咱们家的债是不可能的，但是买白面大馒头可以买十好几个，一家人吃饭还是够的。这是大好事儿，我都想去放羊，那乡亲说地主家只要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放羊跑得快，还说地主是个文雅人，还需要放羊的小子会识字，会念书给羊听，所以，好多穷苦人家孩子想去应征，都没有应上……” 这可不是姜明月瞎说。 前世，李地主家就是个奇葩，家里供了几个小子读书，十分地讲究风水，家里供了文昌菩萨，书房里布满了增加文气的风水物件。 家里的小子爱吃羊肉，于是，李地主家就让羊听书长大，做个文化羊，这样家里的小子吃了这样的羊书，会更聪明。 会念书的老夫子没有体力放羊，也三十文定然是招不来。 就招念过一点书，就辍学的半大小子，既能放羊，又会念书。 要不然，现在穷苦家的孩子这么多，莫说给三十文钱了，就是一天只包两顿饭，都有好多人把自家孩子送去。 …… 老大万江忍不住了，“姜氏，你这样说是何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地主家里放羊？” “没有，没有，咱们家还不到那个地步，还有余粮，我只是感慨其实读书是好的，读了书，放羊都能拿的报酬比没读书的高。” 姜明月便不多说了。 她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让他去给地主家放羊，地主只要求背几篇最简单的文章，念书是个噱头而已。 大部分的时间是真的在满山跑放羊。 并且早出晚归，天不亮出门，天擦黑回家，让他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学习了。 但是，她不能明说。 几个狼崽子们怎么听她的？ 她说东，他们肯定向西。 对付他们就只能是做好笼子，让他们自己往里面跳。 老大冷哼一声，她还敢提读书，都是拜她所赐！ 姜明月该说的话说完了，回屋休整一下，端着自己的脏衣裳盆子去河边洗了。 …… 几个狼崽子们等她走了。 个个都围着陶罐子的神仙水研究起来。 “我听二蛋说，姜明月给他爹喝的就是这个陶罐子里拿出来神仙水。” “四弟，你尝尝。” “等等，用银针验验先！” 老大拿出一根银针来，在陶罐子里沾了沾水。 半晌，“没毒。可以喝。” 老四嘴角微扬，“拿五个碗出来，我们一人喝一点，不是说这神仙水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吗？” 这提醒了老大。 “拿两个碗就够了，神仙水宝贵，你与妹妹喝就成。” “对，大哥说得对！”老二老三应和。 很快，倒了两碗水。 老四先喝了一口，巴咂一下。 “好喝不？什么味道？”万妞妞问。 “甜的，没其他的特别的味道。” “妞妞最爱喝甜水了……”说完，自己也尝了一下，“好甜，好喝。” 咕咚咕咚。 一碗水干光了。 老四也喝完了，他有点疑惑，“这感觉就是普通的甜水，一点药味也没有。” 第22章 她敢生?把她的肚子都打烂! 老二快人快语道，“对，二蛋说，他爹也说神仙水就跟普通的水一样，一点药味也没有，就是甜了一点。看样子，姜氏没有骗我们。” “这后娘真坏，明明是我们家的物品，偏偏拿去先给别人喝，喝了这么一小半罐子！简直是败家。” “我看她就没拿我们放在眼里，啥事都自作主张，等爹回来，把她休了！” …… 老四看到老五还在巴咂嘴。 他把罐子放到老五的面前，“妹妹，这神仙水没有药味儿，估计只能强身健壮，我感觉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自己还有药没有喝完，你多喝点。” 老五脆生生道，“那不成，四哥是病人呢，我们四人喝一半，四哥一个人喝一半，让大哥，二哥，三哥，也都尝尝。” “好！” 老二老三双胞胎也有些馋，光听名字，神仙水，都让人流口水。 一个陶罐子又不大，就是几斤水的量，五个孩子，一下子全部分喝了。 压根儿都没有想过给姜明月这个后娘留一点点。 边喝还边骂姜明月。 “后娘肯定偷喝了的，她真是坏死了，拿我们家的银子买回来的神仙水，自己偷喝，还给别人喝。” “太恶毒了，等我以后长大了，我绝不放过她！” “这两天更是过分，做饭食难吃得像猪食，还让我们自己做家务……” “乡下村妇一个，敢在我们妹妹面瞪鼻子上脸的，不知死活，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给她点教训看看……” “她现在这么过分，以后等爹回来了，要是不休她怎么办？她要是与咱们爹爹生个自己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就要被她赶出去了！” “她敢生？把她的肚子都打烂！” …… *** 姜明月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喷嚏。 一猜，肯定是她那伙“好后崽”们在骂她。 她无所谓。 在河边洗衣裳的，不止她一人，村里其他家里的老婶子小媳妇们。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更何况河边洗衣裳的有七八个。 “姜氏，你可是稀奇，你以前少来我们河边洗衣裳的？今天怎么来洗衣裳了？” 姜明月前世是镇上，下嫁到万家村的小媳妇。 村里人或多或少有些排外，对她不太友好，她也不怎么喜欢与村里人打交道。 今天去村里串门，给人送神仙水，以及来加入村妇大集体洗衣裳，都是头一份儿。 姜明月前世不善言辞，只是认为公道自在人心。 现在，她可不能再那么蠢了。 她的名声，都是几个狼崽子们在外面给她毁完了，她还在坚持什么公道自在人心。 狗屁不是！ 上天让她长了嘴，就是让她说话的。 不会说话的人，到死吃大亏，别人都认为你是活该。 姜明月害羞的神色，“我见村里人都在这里洗衣裳，我就过来一块儿洗洗，与大家伙儿说说话，我夫君常说我脸皮薄，让我多与大家说说话，婶子们年长，比我有见识，让我跟婶子们多学习学习。” “学习啥，你来和我们拉家常，我们巴之不得呢。”有人嘴快道。 可不是嘛。 姜氏给村里人送神仙水不要钱的事情，现在人人都知道了。 谁不想贪点小便宜来着。 “早该过来和我们一起儿洗衣裳了，你嫁到我们万家村半年了，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多孤单呐。” 有了开头，就好说了。 “姜氏，你怎么只洗你自己的衣裳，你们家孩子们的衣裳呢？”一个老婶子细心，发现了这个问题。 姜明月微微一笑，“我家老四不是治腿嘛，包神医说，这几天要注意孩子们的卫生环境，我想着这河水多少有些浑浊了，在家里用得挑得吃水的井水给他们洗的。” 说起包神医来，大家伙儿都竖起耳朵听。 “哎，你这个后娘当得真是仔细，比亲娘都要好！” “可不是嘛，谁家后娘拿这么多的银子出来给后崽治病的，姜氏，这是我见过头一份儿。” 姜明月笑道，“我也是尽我的心，我既然嫁给了他们的爹，他们叫我一声娘，我就拿他们当亲崽一般看。” 有人又道，“依我说，你还是赶紧与你家男人早日生一个自己的孩子，靠谱，你这么尽心养后崽，将来了不定能孝顺你。” 姜明月羞红了脸，低下头捶衣裳，“不生了，当家的说了，家里五个孩子都没法子养了，再生，哪里养得起？我相信万江，妞妞她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将来不会亏待我的。” 说起这个，几个狼崽子们这么仇视她，其中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她生出与万敬业的孩子，然后，万敬业对他们不好了。 他们都知道，他们不是万敬业的亲生子。 万敬业现在看着对他们好，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呢，还会不会这样对他们呢？ 她记得她与万敬业新婚的晚上，万妞妞喊自己肚子疼，把万敬业叫去安抚了她一晚上…… …… 万家村的大婶子小媳妇们都感动了。 “姜氏，那几个孩子有你这样的后娘，他们真就是个有福的……” 家常拉完，大家感觉与姜明月的距离更进一步了。 有人提头，“姜娘子，听说包神医给了你神仙水来着，你还有吗？” “对，听说是有病治病，没病也能吃，强身健体的，能不能也给我们家一点，我们家小儿经常咳嗽……” “对，也不要多少，就一小口就成了。” 姜明月局促道，“各位说迟了，包神医就给我们一陶罐神仙水，我分了几位重病的乡亲，剩下的都给我们家几个娃娃喝光了，我们家娃多，几个人分一陶罐不够喝，我自己都没有捞着一口半口的，不好意思啊！” 众人歇了心思。 也是，这么宝贵的东西，哪里能留长久？ 姜氏又是个烂好心的…… “一大陶罐子，万江他们真没有给你留一口的？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嫁到他们家，也有半年了，你又对他们这么好，自己都不打算生了，他们一口也不给你喝，这孩子们你可得好好地调教调教。” 姜明月道，“没事，孩子们喝了，治病，长身体比什么都好……” 第23章 好家伙!这么劲爆的吗? 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 一块儿洗衣裳的大婶子小媳妇们，都懂了。 这时候，柳如意端着衣裳盆过来了，她听了一个尾巴。 她阴阳怪气道，“姜氏，你少假惺惺的了，你根本对几个娃娃不好，不是你不想生，是你老母鸡不下蛋，根本生不出来好吧。” 姜明月大大方方地回道，“对，我老母鸡不下蛋，你新母鸡会下蛋，你来下个我们看看？我把位置让给你下，省得你天天蹲我们家院墙外面，总是往我们家偷看，我们家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往我们家跑的，知道是邻居，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家男人的相好呢……” 柳如意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姜氏，你是疯魔了吗？乱给我身上扣脏水，我就是看不得你欺负妞妞她们几个好孩子！” “我欺负他们，我几十两银子的陪嫁都花他们身上了，我欺负他们，我把我娘亲遗留给我的镯子我都当了给他们治病，我欺负她们，她们现在个个长得壮实圆乎乎……”姜明月遑不让。“我做的桩桩事情，乡亲们都长了眼睛看着的，你以为你柳如意长了一张嘴，专泼人污水，就把事实黑白颠倒过吗？” “你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十八岁了都不嫁人，天天这么关心我们家的家事，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平时我不说，我是怕对你小姑娘的名声不好，可你总像只苍蝇似的，盯着我不放，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就像是积压了许久一样，一下子爆发开来。 大婶子小媳妇们都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 这么劲爆的吗？ 柳如意又急又羞又惊诧，“姜氏！叫你胡说八道，我今天撕了你这张嘴！我……” 以前，她与孩子们一起说骂姜氏，说习惯了。 今天是没管住嘴。 其实姜氏从找她要回镯子那天起，就嘴皮子利索了，她是知道的。 不是以前那般那欺负的姜氏了，现在被她揭开了那层遮羞布皮，她心底间的难堪瞬间被人所知，让她恼羞成怒，就要上前与姜氏干架。 人群里，有柳家的媳妇。 也就是柳如意的大嫂，见状不妙，别人可能不知内情，头一回听说，她们自家人，眼睛又不瞎，自家小姑子什么德性，不知道吗？ 赶紧上前去拉住她，“如意，平时我们让你避嫌你不避嫌，只知道心疼人家家里的孩子，你呀，就是心太善良了，现在都搞出误会来了，那万敬业穷的叮当响，有五个拖油瓶，这样的门户，咱们家看都不看一眼，让有些人自个儿去当个宝去，走，咱归家去，不与那不知好歹的人计较……” 她家小姑子她平时是看不上眼的，真不想替她说一句话。 但是，她现在在场，要是不说话，回家去，柳婆子不得把她骂死。 只能劝架。 真要是打起来了，看热闹的人更多。 全村人都知晓了，那柳如意姑娘家的名声也就全完了。 以后谁愿意娶她？ 塌在家里，成老姑婆了，不是分她们家小子们的一口吃食吗？ 所以，柳家媳妇用了大力气把柳如意拉走了。 柳如意还在嚷嚷，不能让姜明月好过。 姜明月神情淡淡。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在乡亲们这里，扯下柳如意的脸皮，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树好后娘形象。 关于柳如意，就凭她今天三两句的话，众人可能不会真相信柳如意和万敬业有一腿的，但是，总能在人心里埋些怀疑的种子，风言风行传出去。 以后到了捉奸的那一天，就不会像前世那样，万敬业与柳如意稍微一狡辩，乡亲们就说姜氏想多了，疑心病太重，不相信万敬业大柳如意一轮，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就是两人关门在屋里说正经事儿…… 没人想过，万敬业大姜明月也是一轮。 …… 柳如意不是个好东西，拿着她的镯子冒名顶替她，去京城找她外祖家认亲，享那般的泼天富贵与全家人的宠爱，可她却与帝姬她们合伙害得外祖父一家战国公府，满门抄斩！ 姜明月恨柳如意不亚于恨帝姬！ 她这辈子休想过好日子，要让她血债血偿。 现在都只是开头而已。 …… 不过，姜明月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现在重生了，嘴皮子又这么利快，要是招恼了敌人，就如刚才柳如意要与她干架，要是柳家媳妇不把她拉走，而是两人打她一个的话。 她估计还是打不过的。 她得强身健体才行。 最好是学点子功夫在身上。 此时，她又想到一个人，大傻子。 大傻子的功夫好像不错，她得求他教她功夫防防身才行。 正想到这里，她感应到好像有人躲在附近灌木丛里偷看她。 她看了过去，心下乐了。 正是大傻子。 大傻子藏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几块石头，好像是打算随时跳出来，帮她打架的样子。 姜明月莫名感觉到了安全，这傻子！ 暗中挥挥手，让他走。 他听话地悄然离开了。 大家伙儿的目光此时，还在远去的柳如意身上，没注意大傻子埋伏在河边上。 突然，大家就远远地听到了柳如意的尖叫声。 “谁用石头砸我！好疼！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以为是姜明月，回头一看，姜明月还在河边原地洗衣裳。 相隔了上百米之远，肯定不是她砸的。 “如意，应该是山上掉下来的石头把你脑袋砸破了，你脑袋出血了，不得了，赶紧回家去包扎包扎！” …… 姜明月…… 大傻子，你下手够狠够准。 河水边上洗衣裳的大婶子们小媳妇们继续洗。 姜明月也假意没有洗完。 继续和她们拉家常。 她在等！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山上，下来几个猎户，他们相互搀扶着，好像是有人受了伤，“请郎中，快点帮忙请郎中来……” 河边上洗衣服的妇人们，刚刚还沉浸在别人家的八卦当中的，现在见到这般的阵式。 均吓坏了。 其中有妇人认出了，这几个受伤的猎户当中，有自家的亲人。 丢了衣裳就直滚地迎上去。 鬼哭狼嚎道，“当家的，你怎么啦？天啦！为什么满身都是血？” 第24章 遭瘟的狗东西，天打五雷劈唷! “二叔，二叔，你怎么啦！天啊，你腿怎么啦……” 河边上洗衣裳的妇人们也紧接着迎上去。 有那机灵的婶子，转头去镇上，叫郎中去了。 姜明月也跟上队伍去看情况。 经过这么一番惊炸，万家村里好多人都惊动了。 半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姜明月去迟了，都没有挤到最里面去。 但是，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遇上一头大虫了，大虫连伤我们好几人，我们几个逃脱回来了，敬业兄弟他们几人断后，还在后面……” “柱子兄弟的大腿被大虫咬掉了一块肉，流血流太多了，止都不止不住，现在昏迷不醒，急需要郎中救命啊！” “我的胳膊也断了。” …… 一般去深山打猎，危险系数非常高。 一个人去，很有可能遇害。 所以，都是结成小队一起，互相照应，单独打的猎物私人所有，一起打的猎物共同分配。 前世，万敬业所在的万家村猎户小队一起去深山打猎，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 除非半路上遇上了突发事件。 她记得这次就是遇上了大虫，让一半的人先返回了村子里。 但是万敬业没有回来，他不想空手而归，他还有孩子要养，他虎口逃生之后，继续进深山打猎，然后，后面见镇上衙门的官兵都惊动了，他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拿了一大笔功德好处…… 姜明月眼一瞥，她们家的几个狼崽子们也过来看热闹了。 她赶紧扒开人群，大声问道，“猎户大哥，我们家敬业要不要紧？他有没有受伤啊！怎么没见他回来？” “不知道情况，我们不知道啊！” 这时候，万江他们赶到。 他们也紧张得不得了，“我们爹呢？大叔，你们不是一起进山的吗？我们爹呢？” 猎户回忆起来都害怕，“不知道啊！当时都是四处逃命，都不知道谁没有逃得过，反正敬业说让我们先走，他要是脱困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老二万湖怒道，“你们就真的都不管他了？自己跑下山来了？你们不是一个猎队吗？”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我们受了重伤，留在那里也不顶用，不回来在原地等死吗？” 姜明月适时开口道，“老二，咱们几个上山去找你爹吧！走，现在就去。” 站起身来就要往山上跑，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旁人都觉得姜氏真的猛，对自家的夫君感情真好。 这时候，万家村的里正老叔赶了过来，正色道，“都先别急，没回来的不止你们家敬业一个人，还有其他人，这次是遇上了大虫，你们娘几个上山找人，有什么？给大虫送菜吗？” 姜明月急坏了的神情，“那老叔，您说怎么办？我们家的敬业不能有事啊！我们家里这么多孩子，都指着他啊！” 万江几个孩子们，也都心急坏了。 里正老叔道，“谁家男人不是当家顶梁柱来着？你们再着急也没有用，我儿子也一起进山了，也没有回来，不是不进山，是等一下，让我召集村里壮汉一起进山寻人，进山要有准备，对付大虫要找有经验的汉子，你们妇道人家与小孩子去找，有什么用？山里那么大，深山一趟，来回要走好几天，口粮水什么的都要准备充足，还有武器……” 郎中已经来了。 正在给重伤的猎户治腿了。 大家松了半口气，“里正老叔这番话有理，姜氏，你不能太着急，真想进山，你们先得回去准备一些干粮吃喝……” “成！我现在回家去准备。” 姜明月端起衣裳盆子就往屋里走。 万江他们几个狼崽子，没有跟过来，准备粮食让后娘去准备就成了，他们要留在里正老叔身边看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一想到他们爹现在有可能在野外已经被老虎吃了，他们就坐不住。 *** 姜明月回家打算发粗粮面，做杂粮窝窝头。 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结果，刚到家，就遇上事了。 旁边柳家婆子就一直盯着姜明月家的大门口，就等着姜明月回来。 看到姜明月回来，她拿起她们家的破盆，就开始敲。 边敲边唱调儿。 “哎唷，那不要脸的小娼妇唷！自己拿个老男人当块宝，上赶着贴着人家，要来给人当继娘，还污蔑我们好人家的女儿名声，真正是下贱，恬不知耻唷！老天爷唷！这样不要脸的人，咋地个不一道雷把她给劈死拉倒求唷！让她一张贱嘴到处喷粪，冤枉我们清白人家的好女儿，遭瘟的狗东西，天打五雷劈唷！” 这是柳如意的亲娘老子。 在万家村是个出了名的会骂人老妇。 指桑骂槐的功夫一流。 柳家整天家里没有个消停的，全是柳婆子骂人的声音，把全家老少都骂个遍。 骂儿子不孝顺，娶了媳妇忘了娘。 骂媳妇都是群懒婆娘，好吃懒做，烂屁眼的下作东西。 骂孙子们都是讨债鬼，想把她一把老骨头吃了的，猪油蒙了心的狗崽子们。 骂孙女们都是赔钱货，扫把星，贱丫头。 只疼柳如意，如珠如宝。 谁敢欺负她老来得子的老闺女，就是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姜明月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等着她。 她也没有空中和她计较。 她要敲盆子敲锣唱大戏，让她自个儿去敲去。 完全不搭理她，就推门进屋。 万河都不家里，万河腿能走了，他与万江他们几兄弟，一起在外面看情况。 “小要脸的小娼妇，你是心虚，怕了吗？你骂我们如意的时候，怎么骂的？不是挺嚣张的吗？小娼妇，你出来说句话啊！” 柳婆子以为姜明月会接话，甚至会解释一句，结果，她回屋就把门关上了。 她只能追到院子门口去拍门。 姜明月面无表情地把门打开，“你家闺女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男人在山里打猎，遇上了大虫了，生死未知，我没空与你计较，我们要进山去寻找，里正老叔正在组织人进山，让我回来准备干粮，你要是非要和我叫骂不可，咱们去里正老叔好好的说道说道，让全村人来评个理……” 第25章 你个小娼妇，你给老娘等着 柳婆子心虚。 她刚见姜明月关门，以为她是害怕，骂不过她。 没想到她这么猛。 真要拉到里正老叔的面前去说，全村人都在的话，姜明月一个成过亲的小媳妇，名声差一点，不要紧，吃大亏的是她家的老闺女。 老闺女未婚，还指着说个好门户呢。 还没有就传上与有妇之夫有染了，谁还会来提亲？ 可是，这样认怂也不行。 正想着如何回骂回去，就见躲在暗处的柳如意突然窜了出来。 “敬业大哥怎么了？他遇上大虫了？怎么回事？” 姜明月冷笑，“柳婆子，你瞧瞧你们家的好闺女，这般关心我男人，还说她心里没鬼？一口一个敬业大哥的，我们家的崽子管她叫如意姐，她管我家崽子们的爹叫敬业大哥，啧啧……” 柳如意脸涨得通红，她不再理姜明月。 掉头飞快地冲向河边，去探情况去了。 柳婆子大喝一声，“如意，你给老娘回来！快回来！！” 喝不住，根本喝不住。 柳如意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老远。 柳婆子只得小脚一扭，忙追上去了。 回头，瞪姜明月，“你个小娼妇，你给老娘等着。” 姜明月前世是有些怂她的，怕她骂得难听，让她难堪。 现在，还怂她？ 不存的！ “老娼妇，我等着。” 柳婆子差点给气个仰八倒，一张苛刻的嘴，哆嗦几下，一跺脚，追闺女去了。 姜明月回屋。 做干粮。 她的小木屋内有好吃的，但不是给几个狼崽子们吃的，他们不配。 给他们随便做几个硬硬的面疙瘩窝头就成。 正在厨房里烧水，听到院子里好像有人翻墙的声音。 她探头一看。 正是大傻子。 他从后院翻了进来。 姜明月正巧要找他。 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了。 还知道避嫌，从后院翻进来。 柳家与万家一墙之隔，两家院子是挨成一起的，但是，他没有从柳家院子里翻，因为柳家人口多，翻了随时会被撞见。 这说明了啥，说明了大傻子喝了灵泉水还是有长进的。 姜明月朝他招手，大傻子立刻就屁颠颠地走进了厨房里。 “你是不是拿石头砸了柳如意，我看她额前鼓了一个大包，是不是你干的？”姜明月看到他，心情就好。 大傻子不好意思地搓手，“是，我蹲在山上，砸石头，就砸了一块……” “别把她砸死了。她好歹还是你的姐姐……” 大傻子哼哼，“她不是，她坏，她骂你……” 姜明月笑了，“这么护短啊！不错，没白疼你。”看样子，她这个漂亮小媳妇在他的心里，比柳如意这个便宜姐姐的分量要重多了。 大傻子跟个孩子似的，垂头搓手，“不去……不进山，危险…” 姜明月笑了。 原来他是为了这事儿而来。 她解释道，“必须得去，这是个好机会，我不仅去，我还有任务交给你，大傻子，你愿意帮我做件事情吗？” 大傻子蓬头垢面，有些疑惑。 但他毫不犹豫道，“帮！” 姜明月凑到大傻子的耳朵边上，一番耳语。 大傻子半天没有动静，姜明月怕他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 “明白了吗？” 大傻子挠头，“明白了！” 姜明月表扬，“我们家的大傻子是越来越聪明了，你可真棒，漂亮小媳妇爱死你了。” 大傻子僵住。 姜明月又叮嘱， “今天晚上就动手，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来，晚上行事要小心，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知道吗？” “好！” “乖！”姜明月下意识地就想摸摸他的头，可惜这听话的家伙，个头太高，摸不到头顶，只能摸了摸他的脸。 她嫌弃他的头发乱七八糟。 将他的头发朝两边一拨，露出那张英俊，隽秀的帅脸来。 “真好看！对了，我们家大傻子，你有名字吗？”明明这么好看，总是傻子傻子地叫，不好听。 大傻子脸色微红，垂下头，“……没有……” “行吧。”姜明月灵机一动，这货和廖时玉长得那么像，就是个清纯版的，也许是他们家族的弟弟之类的，“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大傻子期盼的眼神，“好啊好啊！” “叫小阿玉，如何？”廖时玉是大魔头，取他名字里的一个字，大玉，小玉，小阿玉，嗯，不错。 大傻子疑惑，“小阿，玉？为什么？” 姜明月想了想，“因为你和一个很厉害的人，长得很像很像，你取他名字里的一个字，意思你以后会比他还要厉害，我们大傻子也要变成厉害的人，聪明的人……” 大傻子顿时拍手叫好起来，“好，我就叫小阿玉！我喜欢……” 姜明月感慨，傻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地无忧无虑，可是，明显不可能。 大傻子身上本身就有秘密。 谁家傻子生得这么好看，谁家傻子身体这么强健，谁家傻子武功这么好？ 他定然出生不凡。 而偏偏流落到乡野，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还能无忧无虑呢。 唉。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说完正事儿，姜明月怕几个狼崽子们回来了。 拿出了一只烤鸡，几个大肉包子，还有一坛子灵泉水来。 “给，去找安全的地方吃，吃不完的自己藏起来，够你吃两天的了，我明天就回来，晚上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办好。” 大傻子接过去，傻乎乎道，“哇，香！谢谢漂亮小媳妇，我会的！” “去吧，小阿玉，小心点。”姜明月目送他。 小阿玉，这名字真不错，真好听呢。 大傻子拿着东西，又原路返回，从后院跳了出去。 后院那里是一片野生茂密的竹林。 里面经常有蛇虫出没，一般人都不敢在那里出没。 大傻子穿梭在里面，如入无人之境。 片叶不沾身。 等他离开万家一定距离之后，找了一棵大树，直接轻功，轻轻一跃，跃上了十几米树高的树顶上。 坐在树顶枝桠上，吃起东西来。 哪里还有在姜明月面前的那个清澈呆傻的神色？ 眼眸深沉似海。 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姜氏，有意思…… 第26章 让她几兄妹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给他取名，小阿玉。 难不成，姜氏之前在哪里见过他本人？还是其中有什么缘故？ 至于晚上，姜明月千叮嘱万交代他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他就是摸不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神神秘秘的，可是又仿佛一步步的，颇有章法？ *** 万家村的救援小队集结完毕，准备出发。 原本是不带妇女儿童的，因为进山太耗体力，但是姜明月他们是万敬业的家属，她们自己极力要求一起去。 “里正老叔，孩子们都担心他们爹，在屋里实在是等不住，让我们跟上，如果孩子们累了，我再带他们提前下山先回来，我们的安危，我们自己负责，绝不拖救援队伍的后腿，粮食，水，我们自己都带好了。”姜明月苦苦哀求。 老大，老二，老三他们都是一脸坚决地要进山。 此时，姜明月成了他们的嘴替，他们第一回觉得后娘说了一句人话。 万家村里正拗不过他们，“行吧，你们跟着进，如果跟不上就自己下山来，我们不仅要寻人，还要寻大虫的，大虫不除，我们万家村以后永无宁日，我丑话说前头，你们娘几个的安危自己负责。” “好的！里正爷爷！”万江第一个答应下来。 大部队出发。 精壮汉子们，一共有二三十人，个个手持武器。 寻人是其次，主要是灭大虫。 万家的几个狼崽子们跟上，姜明月道，“老四，老五，你们别去，我与你们大哥，二哥，三哥进去你们爹就成了，老四你腿刚好，老五你是小姑娘家的，你们俩在家里休养。” 这话要是让老大他们来说，这两人还会听听，由姜氏来说。 他们素来与姜氏作对习惯了，死活不答应。 要一起去，走不动了再回来。 怎么样也要在寻父这件事情上，尽点心。 姜明月无奈，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窝头与水。 “行吧，那就一起进山，进了山，尽量一起走，万一走散了，有粮食拿出来吃，不至于饿肚子，谁要是走不动了，谁就先下山，不勉强自己，尽点心意就行了，更何况你们爹还不一定有事儿，别都把自己给吓坏了。” 这么多人的粮食让她一个人背，想得美！ 至于，其他，假惺惺谁不会？ 几个狼崽子们都忧心忡忡，跟着除虎寻人大队，进山。 柳如意在人群里挣扎，“娘，让我去，我也要进山去帮忙寻人……” 柳婆子捂上闺女的嘴，就把她往家里拉，“你去个屁啊！你头上这么大的包，回家好好休息去，你运气这么差，走路遇山坡掉石头，出门遇贱妇泼脏水，你还去！滚回去歇着。” 拉回家去了。 *** 前世，也是几个孩子们上山去寻父。 她没去，她在家里看家，照顾老四，老五。 这一世，老四的腿好了，老四都要上山了，姜明月没理由在家，还有，她不想在家里，就算老四老五都不去，她也得去。 制造不在场证明。 孩子们的体力不行，没跟多远，就开始掉队。 老大，老二，老三暂时能跟得上，姜明月的体力也不大好，老四，老五更不行。 于是，分成了两路人，老大，老二，老三跟大部队先走，去深山。 姜明月留下来，照顾老四老五，就在附近浅山里寻寻。 万一万敬业负伤已经走回浅山来了，但是没有接应呢，躺在哪个山旮旯里等着救命呢。 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于是，分成了两拨，各自行动。 姜明月反正保持几个原则，不说话，不出主意，顶多就是搀扶一下老四，至于谁背娃？ 想都不用想。 都是老大的娃了，她可背不动。 真走不动了，就直接下山。 天黑了，老四与老五也走不动了，老五怕蛇虫，身上脸上，手上，被虫子咬得满头包的，老四感觉腿越来越沉。 姜明月提议找了一个山洞歇息一晚。 山里头到了晚上好冷，老四，老五坐在山洞里不动，平时她们都是等人伺候习惯了。 于是，姜明月一个人出去捡柴火，去外面吃了一顿好的，热气腾腾的小馄饨，配的豆浆加油条。 美滋滋的。 然后，捡柴回去，山洞里生火。 还热情地招呼老四，老五，“你们俩把冷窝头拿出来烤，烤热了吃，暖和。” 老五鼻子灵，在姜明月一嗅，“娘亲，你身上怎么有肉肉的香味？” 这个季节都穿得少，只一层里衣，一层中衣的。 根本藏不了东西。 她的窝头都是背在小包袱里的。 小包袱一打开，就是几个冷硬的窝头。 姜明月笑道，“小馋猫，想吃肉想出幻觉来了，你看娘亲身上，哪里有肉肉吃？咱们给你四哥治病，欠了这么多银子，暂时是吃不起肉肉的，等找到你们爹……” 说到这里，两个孩子的神情低落下来。 等找到爹，要是受伤了，或者死了，以后，吃肉的时候更少了。 姜明月继续道，“不过，妞妞，你别担心，有你大哥，二哥，三哥在，就会有你一口吃的。” 万敬业前世是被大虫一路追，在山里待了一个月之久。 人们都以为他活不了。 结果，他安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的猎物，还恰巧配合官兵把大虫给打死了，变成了打虎英雄，人人尊敬…… 万敬业的气运值还是有一点的。 要不然，当初，他怎么可能将几个孩子们都带出了京城？ 躲避了前皇后的追杀呢？ …… 但是，现在，几个狼崽子们不知道啊！ 万敬业这风险，只会让他们老实一些，更好拿捏一点。 等到了明天下山，惊喜等着他们。 估摸时间，再过几天，老四的腿，药效就差不多过去了…… 让她几兄妹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 万家村，深更半夜里。 一道黑影窜入了万敬业家里，黑影身姿灵巧，在万敬业家里，一番翻箱倒柜地搜寻。 没啥值钱的东西，最后，把厨房里仅剩下的粮食，给拿走了。 …… 黑影觉得这样好像不够。 又掉转头，去了万家村几处别家。 这几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门户，平时舌头比狗还长的。 第27章 作孽的!狗东西!不是人! 最后，黑影还光顾了柳家，黑影将柳家的厨房打砸了一遍，哐哐响，柳家人口多，起夜发现了黑影，一大声吼，“有贼啊！来人啊！家里来了贼啊！” “捉贼啊！” 黑影背起身上的大包袱，几跳几跃地离开了万家村。 整个万家村沸腾了。 一时之间，灯火通明。 “遭千瘟的贼！趁我们家当家的进了山，捉大虫去了，来偷我们家的东西，不得好死啊！偷了老娘十几个鸡蛋，老娘攒了半个月！” “完了，完了，我们家也遭贼了！我们家的老母鸡也被偷了，全家崽崽们都靠这老母鸡下鸡蛋吃的，这可咋整唷！” “定然是附近哪个村里的泼皮无赖干的好事！知道我们村里的精壮年都进山捉大虫去了，来咱们村偷东西。” “追！去追！” “追个屁啊，比它妈的猴子还灵活，小兔崽了，狗王八羔子的，下次放我们家的狗咬死他个小毛贼……” …… 家家户户损失不是很大。 最大的是丢了一只老母鸡的，半宿没睡，骂了半宿。 *** 姜明月她们第二天一早就下山了。 两个小的，实在是体力不支，加上老四的腿好像开始疼了。 “咱们下山去吧，莫不要你们爹没事，你们两个小的，倒是找出问题来了，你们爹有你们大哥他们去找，还有那么多的乡亲，应该能找到的。” 姜明月提议。 两个小的没有再坚持的。 回家。 刚回了村子，就听到了消息，村里遭了毛贼。 “姜氏，你快回家看看，昨晚上，下半夜里，村里来了一个小毛贼，你们隔壁柳家都遭了贼，你们家没有人，我们不敢替你们进去看，也不知道遭了贼没遭贼。” 姜明月啊一声，快步就朝家里赶。 “我的天啦！” 到家，打开门一看，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每个屋都翻了一遍。 厨房里得更是凌乱不堪。 姜明月一声大哭，“哎唷，我的天啊，丧心病狂啊！我们家敬业不在，又欠一屁股债还不起，现在唯一的一点口粮都被偷了。这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放在前世，姜明月是说不出来做不出来这么夸张的动作表情神态的。 现在，没有她不会的。 演戏嘛！ 帝姬天生都会，她一个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惨死的人，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同她一起来的乡亲们也跟着愤怒咒骂，“遭瘟唷！真正是孤儿寡母家也偷！” “作孽的！狗东西！不是人！” 十分同情她们家。 姜明月哭诉道，“完了呀，家时一粒粮食也没有了，哪有好心人，借点粮食给我们孩子们吃吧！等她们爹回来了，一定还上……” 原本十分同情愤怒的乡亲们听姜明月开口借粮，大部分都立马都撤了。 只有少部分，真有同情心，同情归同情，家里余粮也不多…… 姜氏这一开口，就只有何婆婆给她们送了几斤粮过来。 何婆婆的儿子媳妇孝顺，她病了这么多年，家里不遗余力地给她治病，日子也不好过。 “感谢婆婆，我们当家的回来之后，定然把粮食还上，婆婆，你就是我们家几个崽子们的救命恩人。老四，老五，还不赶紧过来谢谢婆奶奶……” 老五过来谢人。 她的嘴巴乖巧，又能明识务。“谢谢婆奶奶，我爹回来，也一定会感谢您的。” 有乡亲们多嘴道，“你们爹遇上大虫了，在山里生死不知，还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家里又遭了贼，屋漏偏逢连夜水，以后几个娃儿们，要苦了唷！” 两个孩子顿时，神色大变。 此时，老四不说话，他额头都是忍着的汗水。 姜明月发现了，“怎么了？老四？” 老四道，“腿，腿疼……腿好疼……” 姜明月这下更心慌了，“啊！怎么回事？是不是昨天爬山走路走多了？我就说了，让你别去，你非不听，觉得腿好了，要去找你爹，快躺下歇歇，老五，你快去给你四哥，烧点热水泡泡脚。” 说着，姜明月去搀扶万河坐下。 万妞妞也吓坏了，“娘亲，我不会烧水，我点不着火……” “那你陪着你哥，我去，我去！” 院子里有外人，姜明月怎么也得演。 她风风火火地去厨房里烧热水，何婆婆让自家媳妇子去给姜氏帮忙。 老四的腿越来越疼，老五快要哭了，“四哥，你怎么样呀？你疼成这般了？” 老四的脸色都苍白了，他咬着唇，“不知道，突然间疼的，比以前没治的时候，还要疼，好疼！” 老五万妞妞心疼坏了，“四哥，是不是那包神医是个骗子，根本没把你治好啊？” 何婆婆在场，她正色道，“休得胡说啊，包神医把老婆子我多年咳嗽的顽疾都治好了，还有二蛋他爹，咱们可都是好好的，你哥这腿，分明是刚好自己不爱惜，到处乱走，还进山的原因……” 其它乡亲们亦纷纷认同。 “明明治好的腿，现在乱搞又坏了，包神医又走了，谁来给他治腿，以后怕是完了。”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花大价钱治好的腿，现在又犯了，万敬业也在山里遇上大虫了，生死不知，家里又遭了贼，连口吃的也没有了，这下，他们家怕是全完了。” “可能是他们家祖坟位置没埋好，又或者家里人做了大缺德事，遭报应了吧！” “等着吧，过两天姜氏肯定得走，姜氏本就是看上了万敬业才嫁到这家里来的，万敬业一死，家里剩下一窝崽子们，其中还有病残的，姜氏肯定回娘家，就只剩下几个小崽子们了，可不得活活饿死啊！” …… 这下，万妞妞不敢说话了。 真要是这样，爹不在了，姜氏一跑，那她们几个小孩子可怎么办？ 老四疼得直冒冷汗，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明明他是感觉到腿真没事儿，才进的山，进山也没有快走，是慢悠悠的走的，也没有扭到也没有伤到的…… 他有些后悔，真不该一时冲动，担心万敬业进山的。 他应该在家里休养半个月，哪都不去的。 要说姜氏请回来的那包神医有问题，可是包神医治的其他人都没有重新犯病，就他一个人…… 第28章 你慢点下，小心腿摔折了! “妹妹，我休息一下再看。” 这时候，姜氏给他端了热水出来，让他泡脚。 热水一缚，似乎又感觉好一些。 没有那么疼了。 众人也没有在她们家多看热闹。 各自都有事，回家去忙活了。 要是万敬业没有遇上大虫的话，兴许还会看在万敬业的份上，给她们家借一点点粮食，现在嘛，谁家都没有余粮，那几个小崽们自求多福吧。 …… 乡亲们走了。 姜明月问万河，“老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万河虚弱不堪，“感觉一下子就浑身沉重，腿疼得厉害，脚筋哪里比以前扭得更厉害了。” 姜明月心疼道，“不行，我去给你请郎中去……” “娘亲，我们没钱了，也没有粮食了，郎中会来治四哥吗？”万妞妞担忧道。 “我也不知道，来不来再说，我先去求求郎中，你们就在家里等你们爹的消息。” 万妞妞还是不放心，怯生生道，“娘亲，你不会跑了，不管我们了吧！” 姜明月顿时正色道，“怎么可能？你们放一万个心，在没有等你们爹尸体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复仇刚开始，她怎么会走？ 精彩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她只是不想在家里，给老四端茶送水，照顾病人。 她要去找大傻子，表扬他干得好！ 顺便，还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学防身的功夫。 “当真？”万妞妞是听了刚才那些乡亲们的议论。 姜明月再三保证，“那自然的，我也放心不下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好后崽呢。” 万妞妞才松了一口气，“娘亲，快去快回，真要请不来郎中，和以前一样，给四弟买点止痛的药回来吃，也行。四哥疼得不行。” “嗯嗯。” 姜明月出门了。 柳如意在门缝里看到她出门了，就想偷溜过去隔壁。 被柳婆子一下子逮住了。 “如意，你别想过去了，现在她们家就是一堆烂泥，万敬业在山里生死不知，你还管她们干什么？几个小的，八百个心眼，眼睛长到头顶上，我平时见他们也没把你拿正眼看的，就是你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娘亲，敬业大哥不会有事的！算命的说过，敬业大哥是个有大福的人，柱子叔他们都只是受了点回来了，敬业大哥怎么可能死在山里？现在是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我不去帮帮他们，敬业大哥回来了之后，问起来，我怎么说？”柳如意还是想过去。 柳婆子道，“狗屁！他们家现在是一滩烂泥，谁现在去拉他们一把，都会被缠上，他们家老四那个腿病又犯了，你是有银子再给他治还是怎么着？她们家遭了贼，连口粮都没有了，你到时是打算带他们五个拖油瓶回家时来，把你爹娘老子侄儿们的那口饭吃了还是怎么着？” 柳如意被骂得发怔，她摸着她头上的那个包，“娘，我头疼。” “可不是疼嘛，被砸成这样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卧床休息都好不了，走，老闺女，你回屋躺着去。”柳婆子赶紧扶闺女回屋。 就算是她这几日，也不敢去触姜氏的霉头。 万敬业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许姜氏早就想跑了，她要是一骂她，姜氏顺势一生气，回娘亲去了，再也不回来。 那岂不是她要被几个崽子记恨上了？骂走了人家最后一根稻草后娘？ 她才不会给姜氏这个女人想跑的由头。 她先忍下这口气。 看姜氏带几个拖油瓶咋过活，吃亏不讨好，苦死她。 别人不知道，柳与万家一墙之隔，柳婆子又是个惯会偷听墙角的，她多少是知晓一些的。 打万敬业带着几个后崽，从外面返乡回老家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几个孩子眼高于顶，处处嫌弃乡村生活，个个孩子长得都不一样，没一个长得像万敬业的，这样的孩子来路不明，根本不是好带的娃，当这几个孩子的后娘，不指着他们孝顺，将来不被磨死都不错了。 柳婆子心知自家女儿一直有这个小心思，但是，除非她老婆子死，她都不会答应的，让自家闺女去受苦的。 但是，算命瞎子的话，她也听过。 说万敬业将来是有大福报的人…… 现在她还没有看出来，哪里有福报了，一个带着五个拖油瓶孩子的苦逼壮年男人，一进山打猎，就是半个月，才勉强养活一家大小，还要靠媳妇的嫁妆来送儿子读书的，这样的男人，有个屁用啊！ 姜氏嫁过来的时候，柳婆子只觉得这个女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 姜明月出了村，就朝着四周树林，吹了一声口哨。 “叽叽叽！”一只小八哥从远处飞了过来。 叽了两句，开始说人话了，“姜氏……姜氏……” “小灰灰，来，喝点水。” 意念一动，手掌心里多出一小碗水。 小灰灰欢快地咕咚咕咚…… 巴掌大的小家伙，竟然把一小碗水给喝光了。 “叽，叽叽！”欢快地唱歌起来。 姜明月把小碗收回到空间里。 “小灰灰，大傻子在哪里？知道吗？” “叽！”小八哥扑棱翅膀，精神抖擞。 这是知道的意思了。 “走，带我去找他。” 她出门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大傻子不在，柳家门缝里就两个人在偷窥她，似乎还在发生什么小争执。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柳婆子与柳如意。 她没管她们。 小灰灰在前面飞，姜明月在后面追，来到了上次大傻子洗澡的地方。 这次，大傻子没有洗澡，而是坐在一棵大树上，好像是在睡觉休息。 村里组织护卫队进山，像大傻子这般的年轻小伙子去了不少，没要他去，因为他是个傻子。 “小阿玉！小阿玉！”姜明月轻唤了两声。 树上坐着打盹的大傻子一跃而下。 吓了姜明月一跳，“你慢点下，小心腿摔折了！” 大傻子高兴道，“你回来了，昨晚上，我抢了一只鸡，等你回来，咱们烤着吃，香！” 姜明月笑，“干得好！我昨天只让你抢我们家，没想到，你自由发挥，多抢了几家，这下就像了，聪明。” 第29章 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让大傻子去当贼，抢她家，一是，以后万敬业回来了，发现藏的银子不见了，可以推脱到贼人身上，不会怀疑她。 二呢，让家里几个崽子没饭吃，不想让他们过安逸日子，地主家放羊的事情，她不用逼他，他都可能会主动去了。 后面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顺利。 一个崽一个崽，顺着来，谁都逃不过她布下的复仇网。 杀不了他们，还废不了他们吗？ 大傻子得了表扬，羞红了脸，“进山，累……大虫死了没……人找到没……” 姜明月回道，“没有！哪有这么快？他们找不到大虫的，大虫伤了别村的人，别村人的报了官，去捉拿，万家村人会先与官兵汇合，再一起找，至于万敬业明知道全村的人都会去找他，他才不会管呢，他现在在深山里打猎打得欢呢！” 前世，就这样子的。 万敬业脱了险，就继续去打猎了。 打完猎回来，刚好遇上大虫队伍，死伤严重，把大虫的体力耗空了，他趁机出头，抽冷杀了大虫，就成了打虎英雄。 大傻子目瞪口呆，“你，猜的？” 姜明月点头，“对啊！我猜的，我猜的都很准的哦！” 大傻子也不多问了，又说别的去了，“鸡，我抓了鸡，我们烤鸡吃，他们家天天骂我，小孩子扔石头砸我，我偷他们家的老母鸡……” 姜明月哈哈大笑，“偷得好！不过，在这里烤鸡吃不安全，在这里生了火，会有烟，有可能有人看到会过来，现在关键时刻，被发现了，人家会猜到是咱们俩干了坏事，等以后再吃，好不好？” 昨天刚给大傻子一只烤鸡，他也应该不是那么的馋。 大傻子也很好说话，“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鸡呢？” 大傻子朝一处树丛里一指，一只老母鸡被五花大绑着，扔在那里。 姜明月走过去，拿起鸡来，用意识一收。 果然，收进了她的神奇小院子之内。 老母鸡吓得也不轻，咯咯直叫起来。 很好，家禽活物也能放进去，以后养几只鸡的话，就天天就有鸡蛋吃了。 把鸡收好，姜明月开始说正事儿。 “小阿玉，你会武功的吧！对吧？” 前世万敬业有时候会家暴她，后崽们一告状，不分青红皂白，就会甩她几巴掌，还有和柳婆子干架，柳婆子加柳如意母女两人一起上阵，她一打一，可以，一打二肯定要落下风。 大傻子可能会帮她，但是把大傻子卷了进来，村里又要风言风语了。 还有，万一大傻子不在呢！ 凡事不能指望别人。 只有自己厉害最可靠。 所以，她想找大傻子学武功。 大傻子摇头，又点头，“什么是武功？” “就是你会的这些啊，打架啊，轻功，飞啊，啥的！我也不想轻功飞啥的，我现在就想学防身术，要是有人打我，我可以自保的……”姜明月试图用最简单，通俗易懂的话来给他说明。 大傻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听到有人打姜明月的时候，他忽地生气了。 “不准欺负漂亮小媳妇，谁打你，我打谁！” 姜明月窝心。 整个万家村，只有大傻子是真心对她好的了。 她笑道，“别，我的意思，是你教我怎么打架，让我变得厉害一些，我想自己打，你可以帮我，可是万一我们不在一起呢，人家打我，我怎么办？你也没有长千里眼呀，对不对？” 大傻子挠挠头，这回好像是听明白了。 “好，教你。” 姜明月开心，“小阿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师父啦！快教我。以后谁敢欺负我，我就揍谁！” 与大傻子一起，她心底很放松的状态。 大傻子忽然狠戾道，“是不是他们欺负你？那几个小孩子对你很坏，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们！我杀他们，很快地！” 唬了姜明月一跳。 大傻子这是喝了灵泉水，觉醒了什么残暴的东西？ 打劫，作贼都贼六不说，现在还说要杀人？ 姜明月赶紧制止，“别，杀人你要牢的，杀什么人？脑子想点正常的东西！” 她不能害了大傻子……杀人偿命的！ 再说，她有把握对付这几只狼崽子们。 一下子把他们杀死了，是便宜他们了！ 他们前世做尽了坏事，丧尽天良，不能便宜了他们…… 大傻子挠挠头，顿时又恢复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 两人说话间，小灰灰在旁边歪着脑袋听着，也不打扰她们。 姜明月让它四处飞，放哨，如果有人来了，就来告诉她。 小灰灰立马听话地飞去四周巡逻了。 俨然一只小小哨兵。 “小阿玉，你好好想想，练武功的话，要怎么练，适合我的，我愿意吃苦……”姜明月两眼明亮地望着大傻子。 大傻子挠头，使劲儿地挠头。 “练功，开始，跑步，强身，健体，扎马步，打拳……” “小阿玉，你太棒了！” 大傻子得了表扬，继续道，“每天早起练功最好，三更起，绕村子跑步两圈，扎马步半个时辰……” 万家村不是很大，但是绕外村一圈的话，也有上四五里地，跑两圈，就是跑上十里的。 想想就累得慌。 不过，她不怕累！ 前世，受过那么多的苦，这点累算什么？ 姜明月道，“跑步我刚开始跑不了这么远，我就绕着村子的内圈跑几圈，等我厉害了，我再跑外圈可以吗？” “好！” 不过，现在暂时不适合跑步。 姜明月又道，“那你教我扎马步……” 大傻子做出了一个示范的动作，身姿笔直，四肢强健有力，如风雨不倒，罗汉盘松。 看得姜明月羡慕不已。 照着样子做了，双腿双拳，虚浮无力，没出三息，姜明月就感觉浑身发软。 大傻子道，“先是普通姿势，后面会吊沙袋在四肢上面，增加力量……” 姜明月普通姿势都不能坚持三息，以后还要绑沙袋……差点晕倒。 干啥啥都不容易啊！ 先坚持吧。 姜明月又坚持了三息，四息，五息…… 到了十息的时候，她浑身冒汗，眼前发花，就要栽倒在地上。 一双极有力的大手拉了她的胳膊。 第30章 手感真好，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姑娘了 那双大手用力过猛，将姜明月一下子带入了他的怀中。 男性强健的气息，迎面扑来。 姜明月用手一摸，大傻子身上的肌肉线条紧实有力，充满了张力，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脱口而出，“小阿玉，你身材咋练得这么好？啧啧啧，这腹肌……” 大傻子望着怀中女子，姣美的容颜，额前薄汗，身上的女人香若有若无，淡淡好闻。 一双弯月般的大眼睛，带着迷离的眼神，吐气如牛，一点不害羞，边问边上手摸。 他僵住了。 姜明月摸完一遍，又摸了一遍，“手感真好，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姑娘了。” 摸了两遍，终于是放开了大傻子。 又斗志满满，“来来来，继续！你下次拉我的时候，别用那么大的力气，胳膊都差点让你拉脱臼了。” 大傻子还在僵滞当中，这个女人…… 姜明月继续扎马步，“我动作要领要是不到位的话，你给我指点指点，正确的姿势，肯定能事半功倍……” 大傻子从僵直状态当中，终于是回过神来，“……膝盖骨不能超过脚趾尖，腰挺直，腰腹收好，凝聚力量，十脚趾抓地，双手端平，手抬高……” 姜明月欣喜，“小阿玉，你超棒！你一指点起武功来，说话都不结巴了，你真棒！” 大傻子，腾，又脸红了。 “凝神静气，别说话。” 姜明月憋着笑，“好，听小师父的。” 这下，坚持了二十多息，姜明月又坚持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是乱石碎沙地。 咯的姜明月骨头疼，“咋了，小阿玉，你咋不拉住我了，是嫌弃被我摸了腹肌吗？我咯在地上，我疼不疼的？小气鬼。” 大傻子立刻伸手要拉她起来。 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姜明月的头上，像是一堵风雨不倒的坚实的人墙。 姜明月喘着粗气，赖在地上，不起来。 “哼，我告诉你，我生气了。我得好好歇歇才起来。” 大傻子默然。 收回手，怔了半晌。 他一屁股坐在了姜明月的身边。 姜明月躺着，他坐着，讷讷道，“我，我错了，别生气。” 小孩子认错的姿态。 让姜明月逗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没生气。我只是累了，我歇息一会儿。” 练功真他玛的累啊！ “我找点果子出来吃吃。你等等我。” 姜明月朝他微微一笑。 笑容甜美，仿佛若能映射到人内心最深处去。 大傻子又垂下了头。 姜明月闭上眼睛。 意识进入了神奇的小院子当中。 昨天没有时间进院子，收割农作物，她种的瓜果蔬菜已经都成熟了。 她爱吃瓜果类，就多种了一些，其他的豆角之类的，减少了。 还种上了几株番茄，全部都挂果累累了。 都成熟了。 看着就喜人。 还种了几颗果树，一颗桃树，一颗橘子树，一棵苹果树，还有一株葡萄，这些是常见的果树。 果树上生长得慢一些，目前刚成了小树的样子。 小院子的另半边种植着药材，药材生长也缓慢，不如瓜果蔬菜，能一天就成熟。 那只老母鸡缩在小木屋的屋檐之下，浑身还是捆绑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姜明月的意识进去，它咯咯直叫。 姜明月给它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它就迫不及待起来。 找到小木屋的屋檐之下，急慌慌地下了一个蛋。 那只蛋，仿佛早已经到屁股门口了，憋坏了的模样。 姜明月看着就搞笑。 在菜地里拔了一颗茭白菜，赏给了老母鸡，老母鸡欢快地吃起来。 姜明月把成熟的瓜果蔬菜收获了一遍。 收获好像也可以用意念收获。 种植也可以。 这样就省大事了。 收获番茄的时候，她发现了有两颗番茄竟然是金色的，好像是变异果实，金色的番茄闪着温柔的光晕，看着就特别想吃。 …… 大傻子一直注意着身边的女人。 女人闭着眼睛，容貌较好，皮肤白嫩晶莹，似乎吹弹可破，比几岁小女娃的都要好。 她就算身上有汗，汗也不臭，反而带点淡香。 长长的睫毛，如蜜果一般的嘴唇，嘴唇上扬着，带着笑意与放松，让他看了，都情不自禁的跟着放松，愉悦。 他看了两眼，怕她突然睁开眼，取笑他，又扭过头去望天。 望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动静，又悄然回头看两眼。 刚开始，他以为是休息，小睡片刻。 但是，时间越长，他发现女人的呼吸越微弱，渐渐地，感觉不到了。 像是晕死了过去。 大傻子开始警惕起来。 他摇了摇她的身体。 “漂亮小媳妇，小媳妇……” 还是没有呼吸，像是死过去一般。 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正当他要考虑背起她，去找郎中的时候。 姜明月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两只手里，多出了一堆的瓜果，瓜果散发着清香。 有番茄，有黄瓜，有甜瓜。 其中有两颗金色的番茄，第一时间，吸引了大傻子的注意力。 这是好东西！ 姜明月睁开眼睛，“听到啦，大惊小怪干嘛，我好着呢，我去收获瓜果去了，来，给你吃。” 给大傻子递了一个大甜瓜。 姜明月自己先啃了一口红色的小番茄，“嗯，爆汁，爆浆！九分甜一分酸，又香，又沙，好吃，太好啦！” 大傻子吃拳头大的甜瓜，皮都不用吐。 直接囫囵吃。 “甜瓜也好吃。” 吃完，大傻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上了姜明月手里的，那两只金色的番茄果子。 姜明月道，“你想吃啊？” 大傻子毫无掩饰，点头。 姜明月道，“我也想吃，刚好有两颗，咱们俩一人一颗，这果子好像与众不同，吃也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你敢吃不？” 大傻子毫不犹豫点头。 “来，分你一个。” 姜明月也豁出去了，看起来太好吃了。 拉肚子就拉肚子吧。 一人一颗。 两人都没有吃上两口，因为，这果子看起来拳头大小，但是，入嘴就化了。 只觉得一股清洌的甘甜渗入了四肢百骸。 通体舒泰！ “唔，这果子真不错，就是没有尝到什么味儿……不是，大傻子，你怎么突然发臭了？你今天又挑大粪了？”姜明月只闻到一股恶臭。 第31章 这个女人，这是与腹肌过不去 这臭味是突然间来的！ 不对，她低头闻闻自己。 她自己身上也臭。 大傻子也臭。 她甚至比大傻子更臭！ 原来是身上皮肤里渗透出来的。 大傻子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状，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臭……” 姜明月一骨碌爬起来，吓了大傻子一跳，“对，我也臭，但我感觉身体忽然间不一样了，有体力了，我再来扎个马步。” 大傻子…… 姜明月不顾大傻子异样的目光。 她就扎起马步了。 之前二十息就倒的。 这回，一坚持，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大傻子目瞪口呆……他身上的臭味越来越浓，他受不了，起身跑了。 跳河里去洗澡了。 姜明月又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实在是闻着身上的气味想吐，受不了。 终于是收了马步，钻入了灌木丛当中。 人火速地进入了她的神奇小院子。 这里没有别人，她用盆打了灵泉水，衣服脱光了，开始洗澡。 洗了一遍，还是臭。 又洗了好几遍才感觉好了。 洗澡用过的灵泉水，不能浪费，她浇到了果树上。 等她澡洗完了之后，发现果树竟然开始开花了！ 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换上。 施施然出来。 大傻子以为她急火火的回村了，于是，没防备。 洗完澡上来，把湿衣服脱了，正晾树枝上…… 结果，看到了灌木丛里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正盯着他精壮的身躯，在感慨，哇，腹肌！ 这个女人，这是与腹肌过不去了吧。 大傻子回头，一个扎猛子，又跳入了河水当中。 姜明月哈哈大笑，“小阿玉，你还害羞了哦！哈哈哈哈，这回我真回去啦，你慢慢洗。” 活了两世以来，第一次浑身轻松爽利的感觉。 连皮肤都似乎更细腻了，更白皙了。 整个人白得发光，手臂在阳光底下，照耀着，莹莹如白玉一般。 定然是吃了这果子的原因。 姜明月不仅是外观上的改变，身子也变得轻便了，身轻如燕，体力更好，精神力更强，让她有股绕着村子跑十圈而不累的错觉。 大傻子那边不确定姜明月这回是真走，还是假走。 他反正不上岸。 在水底浅滩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腿而坐。 开始练功起来。 几乎，瞬息进入了佳境！ 他的呼吸绵密，细心的人，要是看到了，会发现经过他身边的水流，都改了道。 *** 姜明月回家前，还把臭衣服套在了外面。 也没有空手而归。 手里拿着一把草药，是她自己空间里种的。 浑身脏兮兮的。 进屋的时候，老四与老五老远都闻到臭味。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郎中呢？”老五问。 姜明月回，“没有银子郎中不来，我说欠账，打欠条，他也不来，没法，我只能自己去山里采草药，结果回来的路上掉粪坑里，老四，对不起，没给你找来郎中……” 故意往两人身边靠了靠。 两人都捂住口鼻。 什么粪坑竟然这么臭！ 两人嫌弃。 老四道，“辛苦娘了，没钱请不来大夫，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娘白跑一趟，娘，你还是先去洗漱洗漱。” 他现在感觉好点了，那种抽疼的感觉过去了。 是一会会的发作。 姜明月放下手里的乱七八糟，根本不能用的草药沫沫。 “我是不是很臭？你们嫌弃我么？娘亲没有办法，咱们家又最近一直倒霉的，只是掉粪坑，没掉入猎人的陷阱，我都觉得不错了……行行，我去洗洗！” 姜明月是想臭死这两狼崽子，可是她自身也真的受不了。 赶紧回屋，去洗漱，把脏衣服给换下来了。 *** 过了两天，老大他们回家了。 他们也是提前下山回来的。 他们是小孩子，跟不上精壮汉子们的体力，越找他们越心里越凉，到达了遇大虫的地方，哪里有血，树木被破坏的程度场面让他们心惊胆跳。 为首的猎户只说了一句凶多吉少。 让大宝他们不要跟了，回村等消息。 姜明月从三个狼崽子下山的神情，就知道没啥好消息。 “怎么样？你们爹找到了没有？” 三只狼崽子均摇头。 老五一声哭腔，抱住她几个哥哥们！ “呜呜呜，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大哥，我们家还遭贼了，那天晚上上山去寻爹，家里遭了贼，把粮食都偷光了，四哥腿病也复发了，天天好疼好疼，没钱买药治……” 老大听了这消息如遭雷劈，雪上加霜。 他一反应，就是恶毒地看向姜明月。 “怎么会这样？” 姜明月不语，装出抹泪的样子，“你让你老四与老五自己说……” 这几天，过得是心力交瘁，老五以前白胖白嫩的脸蛋儿，都瘦了一圈。 放在从前，老四与老五这么好的告状机会，定然添油加醋地说一番，有的没的。 现在她们俩渐渐感觉到姜明月的威信了。 不再是以前那般好拿捏的女人了。 加上真怕万敬业不回来，这个女人抛弃他们跑了。 就中规中矩地把事情原因说了一遍。 老二嘴快，“是不是姜氏，你请了一个假神医回来了？害我四弟这样惨？” 姜明月回道，“包神医治村里其他人都没有复发，个个都夸他医术了得？怎么会是假神医？包神医给我的神仙水，我都一口没喝，全部给了老四，你还这样说的话，那咱们去外面凭村里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老二哑了嘴。 神仙水他们分了喝了。 要是不分喝的话，多给四弟喝两口，说不定不会犯…… 老三饥肠辘辘，“娘亲，是我们想差了，我们从山里头回来，干粮都吃完了，肚子好饿，先给我们做吃的吧。” 姜明月又抹泪，“家里没有粮食了，何婆婆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之上，给了我们几斤粗粮面，我们这两天都吃光了，正愁下一顿怎么吃，我是个大人，饿几顿饿不死，可是妞妞还小，我正打算让妞妞她们去找找隔壁柳如意，让她给她们吃点东西，这几日，柳如意也不过来了，放往常天天过来看你们好几遍的，现在人影都不见了……” 演戏嘛。 她又不是不会。 第32章 少年沉稳，不愧是将来拜相的人 老大的目光更加的阴沉了。 老五道，“大哥，不仅如意姐姐没过来，其它乡亲们也没有来过咱们家了，呜呜呜，爹不回来，我们是不是要被饿死了？” 老二老三心疼妹妹，摸着妹妹的头发，“不会的，有哥哥们在，怎么可能会让妞妞饿死？” 说完，两兄弟自告奋勇，“大哥，我们俩出去借点粮食。” 他们两兄弟生得好看，平时深受村里的大婶婶小媳妇们的欢迎。 老大嗯了一声，老二老三就出门了。 “四弟，你腿感觉怎么样？” 老四不想让众人担心，“我现在还好，我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就没事了。” 他这两天本来只是一阵阵的抽疼，熬过那一阵，腿就不疼了。 他自己抱有侥幸心理，人家包神医治过的人，都好好的，没有再犯。 他定然是走路走多了的原因。 只要他不下地走路了，休息十天半月的，他相信，他也会好起来的。 姜明月知趣地回屋去了，反正粮食也没有了，正好，饭都省得给他们做了。 让他们几兄妹说私房话。 这几日，姜明月没去跑步，家里的气氛都低迷成这样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她要是出去跑步锻炼身体，人家会骂她缺心眼。 天天关在房间里，扎马步。 她现在扎了几天的马步，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耳聪目明。 浑身上下都有了力量。 一次能坚持小半个时辰了。 确实非常有效。 她只要坚持，她觉得她可以准备在四肢上绑沙袋了。 姜明月在房间内边扎马步，边竖起耳朵听。 不一会儿，老二与老三就回来了。 “大哥，我们没借到，我们还没有张口，那些平时看起来和善的婶婶们，都说自家饿得一天只吃一顿，没有余粮借。” “大哥，我们怎么办？” 语气低落，遭受到了人间疾苦一般的打击。 老大的声音沉稳，“没事，咱们去求求咱们娘亲，现在只有娘亲能救我们了。” 姜明月一猜，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姜明月擦干额前上的汗，把门打开。 老大道，“娘亲，我们家没有粮食吃了，乡亲们也不愿意借我们，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姜明月哭穷，“我有什么法子？我身上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去当了，连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木头镯子也当了，我实在没法子了！只能等你们爹回来，你们几个去隔壁柳家，找你们如意姐，她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定然不会不管你们的。” 老大少年沉稳，不愧是将来拜相的人。 他让姜明月说完，也不打断她。 只是盯着姜明月的眼睛看，那眼神极具洞察力。 这样的眼神，放在前世的姜明月都顶不住，现在姜明月随便他看。 “娘亲，柳家不待见我们，如意姐姐她在家里做不了主，没法给我们吃的，娘亲，您身上没值钱的东西，我们也知道，听说你为了去镇上求郎中来给四弟治病，还把自己掉粪坑里了，我们都得感谢你，以前我们不懂事，多有得罪之处，希望你见谅，不要记我们的仇了，只要你们肯救我们，养活我们，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娘亲，我们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的……” 老大说到最后，目中饱含眼泪。 姜明月受宠若惊的神情，“快别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与你们几个孩子计较小事，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五流着泪，突然抱住姜明月的腿，“娘亲，求您了！救救我们吧！不要抛弃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们将来长大了孝顺您！” 姜明月将她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你我么会抛弃你们，我不会的……” 这一幕，前世也上演过，万敬业打猎是个高危职业，有时候超期不回来了，村里人说姜明月要跑了，家里又没有吃的时候，他们就会服软，求她。 什么将来长大了孝顺她？狗屁！ 越是求她的时候，越是心里会留下置气的根源，他们认为求一个下作的村妇，是他们人生的污点，耻辱！ 她们求她的这时候，就是心里恨她恨得要死的时候。 明明都是将门之后，因为年纪小，生存不下去，对一个村妇低声下气。 将来等他们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第一个就是想弄死她。 因为她见过他们最卑微的时候。 几个孩子齐刷刷地跪在姜明月的面前，“娘亲，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均是垂下头去的。 没有一个敢正视姜明月的目光。 因为怕她看到他们眼中的愤怒与不甘。 前世，她们一求，她就心软，带她们回姜家去借粮食借银子。 现在嘛。 她只当没听懂。 “我怎么救你们？我也没有法子啊！” 老二快人快语，“你回娘家去借粮食回来，等我们爹回来，再还给他们。你娘家不是开铺子的嘛，肯定有粮食有银钱。” 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了。 姜明月委屈道，“我与娘家早已经断了亲，上次当镯子的那天，我原本是不打算退老大的学费的，我先去了娘家，我一开口，他们就用大扫帚把我扫了出去，说早当我死在外头了，问我怎么有脸回去借钱，你怕回去也借不到粮食，只会受些轻辱……” 老大道，“上次您让我去借粮食，他们也就是语言上轻鄙一些，也未曾让我空手而归。” 姜明月故意抹泪，“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对我这个女儿太失望了吧！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同我一起去试试。” 呵，她早就打过了预防针。 就防着这一天。 *** 姜记杂货铺。 生意还不错，三两的客人们不断上门。 姜老头这两天一直心不在焉，他一直关注着万家村的事情，但凡有万家村的村民来买东西，他都会拉着人家多说几句，给人家优惠几个铜板什么的。 所以，他已经得知了万家村目前的大事件了。 神医，猎户小队遇上了大虫，万敬业失踪，村里遭了强盗，姜明月家里也被偷了，孤儿寡母过得很惨，万河的腿疾又犯了，姜明月去镇上请郎中没请到，还掉入粪坑，回村臭一路…… 第33章 谁是姥爷，舅舅?别攀亲带故的 若不是姜明月叮嘱他们，给他们打了强心针，他们可能早就忍不住去万家村探望她了。 刚送走一批客人。 看到外面有一行人进来了。 姜老头看见来人，内心松了一口气，但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姜青峰也看到了，他迅速站了出来。 “你来干嘛？你还有脸回来？我没你这样的妹妹！是不是又想回来打秋风的？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就跟个乞丐似的，落魄的狗都不如，滚滚滚！” 姜明月带几个眼巴巴的孩子们。 “大哥，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看孩子们，饿得都受不了了，我们就借一点粮食，等我们当家的回来之后，保证还上。” 姜老头一记暴吼！ “滚！我们老姜家的粮食，就算拿去喂了狗，也比给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吃了强，你我父女早就断亲，还想回来扒拉我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水！白眼狼！没头脑的憨货，你娘亲在地下死了，都不得安生呐！” 姜明月瑟了瑟。 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姜老头这声暴吼，很快街上就围过来一群看热闹的人。 问啥情况？ 有知情人士就开始解说。 扒啦扒啦的。 “这是老姜家的女儿，为了嫁人的事情，与老姜头断裂了父女关系，她好好一个未婚少女，失心疯了，偏要嫁一个带五个拖油瓶的中年男人，换我，我直接把这样不孝顺的女儿打杀了去。” “现在是过得不好，带几个拖油瓶回来老姜头家里借粮食来了。” “啧啧啧，这还真是脸大呢！” “对，前几天就来过一次，被老姜头拿大扫帚给赶出去了，我们都看见了。” …… 姜明月捂着哭，没脸见人的样子。 几个狼崽子们觉得又丢脸，又不甘心。 老大斟酌一下，“姥爷，舅舅请息怒，是这样的，我们家遭贼了，我们爹在山里打猎，还没有回来，真的情况特殊，没有办法，娘亲说我们小，饿不得，才来借最后一次粮食，等我们爹回家了，我们愿意双倍奉还！绝不食言！” 姜青峰丝毫不给他面子，“谁是姥爷，舅舅？别攀亲带故的，姜明月都与我们断了亲，她都不是我们姜家的女儿了，你算哪门子葱？我们家没有余粮，就算有余粮，我们拿去喂街上的流浪狗，也不会借你们半点，要借啊！好啊！把之前借的还上了再说？小小年纪惯会骗人，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双倍奉还，不要脸！” 万江被打了脸，他也怒了。 加上人群里发出哧笑声，对他指指点点。 他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取笑。 姜老头继续道，“瞧你个头都这么高了，想必也有九，十岁了，家里没有粮食吃了，只知道靠妇道人家去借，你爹死外头了，你们家归你撑门户，你自己不出门谋差事干活计，指着哪个冤大头来养活你们全家呢！” 几个狼崽子们怒吼道，“我们爹没死！” “管你们爹死不死的，我们家的女儿，我们都不要了，还管你们爹死活，都滚，别在这里碍着我们做生意了。” 姜明月只顾掩面抹泪。 几个狼崽子们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目光如刀子一般地狠狠地剜了几眼姜家人。 转头回家去了。 姜明月抹泪跟上。 嗯，老爹与兄长今天表演得不错，想必这几日在家里没少排练。 …… 姜明月跟着几个狼崽子们又回到了家里。 气氛很是低迷。 姜明月也不说话，装出伤心抹泪的样子，不是她说谎，他们自己都亲自去见识了。 但凡他们要一点脸面，就不会再想去第二次了。 万妞妞小声抽泣，“呜呜呜呜……” 老大长叹一声，“我去李地主家放羊吧！娘，你听说准确了，是三十文一天吗？是日结吗？” 姜明月停下抹泪，“好像是的，不行，老大，你去放羊了，可不就耽误你读书了，咱们还是去村里乡亲们家里挨家挨户再去借借粮食……” “不会有人借我们了，都以为我们爹死在外头，不会回来了。我去放羊！”老大意已决。 老二老三也想去，“我们也去，我们也会放羊，我们三人一去起放羊，一人一天三十文，就是九十文，够买不少的粮食了。” 一斤粗粮面，只要几文钱，一天三十文可以上十斤，一家人可以吃好几天。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对，省得被别人抢先去了。” 老大，老二，老三说去就去，饿着肚子从山里回来，又饿着肚子去了一趟镇上老姜家，现在赶去李地主家里。 姜明月没跟去，她被娘家人骂得“魂不守舍”，只会哭，成不了什么大事情。 三兄弟到了晚间，才回来。 好消息是老大过关了，李地主只要了老大万江一个人。 老二老三没有读过书，根本不考虑。 坏消息是老大要住在李地主家里，做长工，不能每天回家。 工钱可以要求是日结，也可以要求月结。 老大他们等着吃饭呢，肯定是选择了日结，就是每天老二老三去李地主家里，找老大拿工钱回来买粮食开伙。 明天去上工，今天最后一晚，歇在家里。 屋里一粒米粮没有，姜明月给他们烧了一锅热水，煮了一点菜叶子汤喝了喝。 唯一的菜叶子还给老五吃了。 他们把菜叶子汤喝完了。 姜明月没喝，老五给她端了一碗。 姜明月道，“我不喝，你们喝吧，娘亲无用，没借来粮食，我饿着，没事，我是大人，经饿，你们小，你们多喝点，到明天，我去山里头多找些野菜回来，我听人说，根须根皮，磨成粉了，人也能吃，我明天去挖一些，万一真没有吃的了，就吃树根粉，你们吃粮食，我吃树根粉……” 几个狼崽子们就真的把最后一口汤都喝光了。 姜明月回屋，就吃了一个吱吱冒油的鸡蛋猪油饼子。 还就着几颗新鲜的番茄，还有小黄瓜。 吃饱了，还喝了甜滋滋的灵泉水。 舒坦！ 让他们喝菜叶子汤去。 没过一会儿，几个狼崽子们也回屋歇下了。 第34章 可以啊，都混成老大了啊! 姜明月依稀听到那屋里，有哭声。 像是抱头痛哭声，说到什么伤心处。 哭声最大的是万妞妞，然后，就是几个男孩子们集体哄她的声音。 姜明月现在耳聪目明，不用特意去偷听，就能听到他们在讲什么…… “大哥，你真的要去李地主家里放羊吗？听说他们家是个李扒皮，去了他们家上工，稍不如意，就会被鞭子抽打，犯了错，还不让吃饭，扣工钱的，不是人干的活计！”老三的声音。 “呜呜呜，我舍不得大哥，我不想让大哥去受苦……”老五的声音。 “不去没有办法了，姜氏就是个不中用的，指望不上他了，爹生死未卜，我身为大哥，不能让你们饿死，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书念了，去上工至少能养活你们。妞妞别哭，大哥不会有事的。”老大的声音。 “姜氏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粮食也借不来，现在在家里也懒得要死，连衣服都不帮我们洗了，依我说把她赶出去算了！”老三的声音。 “不急！万一哪天爹回来了呢，我们怎么和爹交代？再说了，我们几个孩子还小，没有一个大人撑门户，还是不行，等过两年，等我们再大一些，就把姜氏处理了，也不能赶回去，赶回去便宜她了，她是我们爹花钱娶回来的，她年纪不大，长得也还过得去，到时候，咱们把她卖掉，应该能卖点银子……”这是老四的声音。 姜明月…… 这就是毒蛇老四。 她无论怎么付出，这条毒蛇，永远都是最阴暗的。 好大儿啊！ 啧啧啧。 活该他断腿！ 他不断腿，谁断腿！ 姜明月打个哈欠，懒得偷听了。 反正没啥好话。 狼崽子们，等着她一步步，慢慢来收拾。 姜明月进入了神奇小院子当中，又收获种植了一番。 各种果树已经开始挂果子，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有水果吃了。 但是，想找个像上次那样的金色番茄果子，再也没有了。 可见是有概率的。 *** 第二天，老大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去了李地主家里。 姜明月亲自把他送去。 到了地方，她好言好语地把家里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让李地主家里的管家，先预支今天的工钱，老管家一句，想屁吃，把姜明月给骂了回来。 “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工还没有上，就要预支工钱的？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儿子今天能不能干满一天就要偷跑了？万一来骗钱的呢？你个妇道人家的，成天净想美事儿。” 唾沫星子都要喷到姜明月的脸上来了。 姜明月内心直给李管家叫好！ 就喜欢这样不通情势的管事，这样，万家的几个狼崽子们又要饿上一天了。 饿肚子的滋味，让她们好好尝尝。 狗王八羔子们！ 今天姜明月打算给她们捡几块树皮回去，给她们煮水喝。 她不是一个送老大去的，同送的还有老二，老三，老五等人。 几个狼崽子们饿得脚步虚浮。 姜明月早上起来也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灰面粉子，看起来神态极差。 不能说，几个狼崽子们饿成那样了，她还一副白皙水灵的模样，这多少让人怀疑。 姜明月道，“今天家里没有吃的了，咱们也不能待以坐毙，老二，老三，你们俩手脚灵活，你们去河里捉鱼去吧。” 不用姜明月说，两兄弟也是这么打算的。 然后，姜明月又道，“我呢，去山里头挖野菜，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咱们菜地里的菜早吃完了，我去山里找野菜，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蘑菇的，再不济，我挖点树根回来，老五你还有没有力气，随娘亲一起进山找吃的，我现在饿得头眼发花的，看见树皮我都想吃了……” 老五不愿意动，“娘亲，我饿得没有力气走路了！” 姜明月叹口气，“好吧，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四哥，我去挖点能吃的树皮树根回来。” “好的，娘亲多挖点。” 姜明月挎起小篮子进山了。 没人跟她去，她正求之不得。 自由。 她是真进山去找山货去的。 不过，是给她的神奇小院子里找。 一进山脚下，姜明月朝天空一吹口哨，不一会儿就见小灰灰从树林里飞了出来。 “叽叽叽！” 这是姜明月与小灰灰之间的独有的召唤方式。 前世也是这样的。 前世一家人没吃的时候，姜明月就进山去给孩子们找吃的，都是小灰灰带她去找的，一找一个准…… 现在嘛，给她们挖几根树根树皮回去就成了，爱吃不吃拉倒。 姜明月先是给小灰灰喝了灵泉水。 每天必喝。 喝得它个头都长大了不少。 身上的羽毛油光水滑的，尖爪尖喙，与之前普通的小八哥不一样了。 现在就是一只神气活现的小八哥。 和别的鸟飞在一起，它已经隐隐有带头大哥的趋势了。 姜明月琢磨着，哪天要是神奇小院子里再结成变异的果子来，就给小灰灰吃一个。 吃完，看它有没有变化。 喝完水。 “走，小灰灰，带我去找点蘑菇，各种各样的蘑菇都可……”她要种植到神奇的小院子里去。 以后想吃个蘑菇什么的就方便了，不用到处去找了。 “叽！！！” 小灰灰振翅就飞。 它一飞回小树林，有好几只鸟来迎接它，给它开道。 只见小灰灰对着那几只鸟一番叽叽喳喳，小鸟们像是领了命令，各自飞走了。 姜明月见了，“可以啊，小灰灰，你一只小八哥，都混成老大了啊！” 小灰灰回头，“叽……老……大……找蘑菇……都找……” “哈哈哈哈！！小灰灰牛逼！” 姜明月紧追而上。 她现在吃了果子，练了几天的功，身轻如燕。 放在往常，小灰灰一翅膀的距离，她都能追得气喘吁吁，现在再追小灰灰，感觉轻松许多了。 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转化，现在再让柳婆子以及柳如意来一起打她，她都不怕了。 进入了山林。 小灰灰直接带姜明月去了一处背阴，隐秘处。 把厚厚的松针叶子，一扒拉开，就是几丛茂密的蘑菇。 姜明月不客气地捡完了。 第35章 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来了! 全扔入神奇小院子了。 在姜明月捡蘑菇的过程当中，小灰灰出去飞了一圈。 突然，天上就下起了蘑菇雨。 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大小蘑菇，从天而降。 把姜明月给下蒙了。 全下在她的身边。 她抬头一看，好家伙！ 天上一群小鸟们，个个嘴巴里叼着蘑菇，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朝她这里扔。 旁边指挥的是小灰灰。 这…… “小灰灰，是你让它们四处给我找蘑菇的？” 小灰灰得意地大声回道，“叽！” 姜明月不由自主对它竖起大拇指，牛逼！真牛逼！ 这下好了，小鸟们帮她找蘑菇，都不用她自己亲自动手了。 这种滋味不用太美妙。 只管埋头苦捡。 很快，捡了一大堆，姜明月知足了，“小灰灰，够了，够了！别都给我采来了，给别的乡亲们也留一个机会嘛。” 她有神奇小院子，其实只需要每样采一点，种植。 蘑菇是孢子类的东西，种植很快的，一生长就是一大片。 小灰灰响亮的声音响起来。 在鸟群中一阵叽叽叽，小鸟们不叼蘑菇了，都停下来，在四面八方的树枝上，开会一般的热闹。 姜明月琢磨着这么多蘑菇，要是搞个蘑菇宴吃吃，那是真的香。 外面不能生火，小木屋里，她买了锅碗瓢盆等日常生活用具的，还有油盐酱醋茶等调料的。 她只需要从外面捡石头进去，做个简易的灶台子，再弄点树枝什么的进去燃火。 就可以在神奇小院子里做饭吃。 蘑菇宴，就是炒蘑菇，炸蘑菇，炖蘑菇，还可以做蘑菇肉丸子…… 光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想吃就行动。 姜明月开始行动，捡干柴，捡光滑大石块…… 小灰灰一看，捡干柴火不是它的强项吗？ 它又是一阵叽叽叽，鸟群中个头较大的鸟们又开始行动了。 一只鸟叼一根小干柴木根过来。 不用姜明月动手，她的面前，就堆了一堆干柴火。 这让姜明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小灰灰牛逼！ 大石头，姜明月以为小鸟们帮不了她，她自己来。 她找一块放一块进去，小灰灰又发现了规律，姜明月要的都是光滑的，圆润的，不大不小的石头，它自己去找到一块，然后，一群鸟，用鸟腿一起推…… 活生生地给姜明月推了两大块过来了。 姜明月…… “小灰灰，你们休息，捡石头我自己来……” 她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奴役这一群小鸟来的。 捡蘑菇，捡干柴就算了，还让人家推石头！ 这就太过分了。 小灰灰，“叽！” 群鸟再次四飞到树上，叽叽喳喳，欢快地唱歌起来。 姜明月感慨，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真的快活，可惜人类相处永远都是那么多的勾心斗角，阴暗的东西。 正在这时候，唱歌快活的鸟儿，集体噤了声。 随即，像是受到了什么大惊吓，扑愣愣的集体四散飞走了。 姜明月也警惕起来。 “小灰灰，谁来了？”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来了！ 才把小鸟们吓走了。 小灰灰在姜明月的头上盘旋，没走。 “叽！大傻子！叽……” 姜明月松一口气。 大傻子来了？ 没事。 但是，不对啊！ 如果是大傻子来了，这些鸟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为什么都吓跑了？ “叽！大虫！叽！大虫，叽叽叽……” 小灰灰自个儿边叫边慌，一翅膀飞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姜明月，又忍不住飞回来，再看一眼丛林深处，它又吓得飞走了。 搞得姜明月的心，也抖起来了。 啥子？ 大虫？ 大傻子与大虫？ 难不成，是大虫追大傻子而来？ 姜明月虽然是练了几天的工夫，吃了变异的果子，变强了，但是，她也打不过大虫啊！ 现在跑，是不是迟了一点。 她已经听到了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声了。 要不，躲入神奇小院子里，避避风头。 可是，大傻子也在，大傻子一个人能打得过大虫吗？丢下大傻子跑了，是不是不太厚道？ 怎么着，大傻子也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 这么一迟疑当中，树林里已经钻出来一个人了。 正是大傻子！ 自从上次在河边，大傻子教了她练功的方法之外，这几天姜明月都没有见到大傻子了。 倒是隔壁柳婆子经常在叫骂，杀千刀的野畜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不回来干活，就猜想他这几天不在家里。 此时的大傻子，浑身是血。 吓了姜明月一大跳。 “我的天，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受伤了？”再仔细一看，他身上的血迹都快要干涸了。 姜明月赶紧迎上去。 大傻子不说话，他四周一打量，见这里只有姜明月一个人。 他又折回头，进入树林深林。 “沙沙沙！” 拖一只巨大的大虫出来！ 姜明月……直接呆了。 这大虫身形至少有两三米，四腿粗壮，皮毛光滑，虎斑纹，额前还有一道霸气的虎斑王字…… 只是大虫已经死了，被大傻子拖在手里。 动也不动。 “你，你干的？你这几天不见人影，去山里杀大虫去了？”姜明月一哆嗦。 大傻子一如既往般的蓬头垢面，现在，脸上头发上还多出了血迹，更是拖沓的形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再拖沓再脏的外表，都掩盖不住他的光芒。 他傻乎乎一笑，“嗯，杀大虫，给你。” 说着，把大虫往姜明月面前一扔。 姜明月吓得脚下发软，“我的小阿玉啊！你杀大虫给我干嘛啊！我要大虫干嘛啊！” 这玩意儿，看了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怵的。 她要大虫干嘛玩意儿啊。 她又不想当打虎英雄！ 结果大傻子道，“虎牙做匕首，虎骨泡酒，喝了强身健壮，练武功，虎皮穿，暖和，虎肉，吃，活血！虎鞭，吃，壮阳！” 姜明月要给他跪了，“我是一个女人家，你确定我需要吃这么壮阳大补的东西吗？我吃得了吗？还虎鞭，壮阳……” 她要壮个鬼的阳！ 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反正，大虫好，大虫身上都是宝，不吃，卖钱钱……”大傻子挠挠头。 姜明月道，“行行行，你啥都对，你有没有受伤？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第36章 她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没有什么兴趣 算了，算了，跟一个傻子也说不通。 不过，他的一片心，当真是好的。 啥好玩意儿就给她往家里掰扯。 现在就感觉是，她对一只野猫好，这只野猫呢，时不时地就给她叼几只大耗子来回报她…… 大傻子摇头，“没伤，吃了果子，力气大，打大虫，不费劲。” 姜明月……？！ 她吃了果子，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扎马步能扎半个时辰，已经超级牛了。 没想到，人家吃了果子，打大虫都不费劲了？ 好吧！大傻子，你强！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没受伤就好，你是怎么找到大虫的？你是一个人打死的吗？有没有谁看到？” 担心其他问题来。 大傻子回道，“走着走着就找到了，我自己打死的，没人看到，我悄悄地打死了，给小媳妇，别人看到了要抢，不能让别人看到……” 姜明月…… 灵泉水确实给你长了智慧啊！ 谁敢抢你这么大的大虫？ 人家见了都是绕道走吧。 姜明月看到这只大虫有些发怵，这样放在这里，也不太好，“算了，我先把大虫收起来，以后有空再处理，你这一身血的，让人看了害怕，先去外面河里洗一洗去。” 这里是浅山，很有可能有来往的人经过。 活大虫别人怕，这死大虫可是浑身都是宝来着。 别人见了，见者有份，姜明月也不太想分。 大傻子拼命给她打回来…… “好！”大傻子满口答应。 姜明月手一摸到大虫的尸体之上，一只两三米的大虫就凭空消失了。 大傻子目瞪口呆。 “大虫呢？” “装入宝贝了。我有宝贝的事情，你别和任何人说，知道吗？咱们俩之间的任何事情都是秘密哦！谁问你，你都不能说，听到没？小阿玉？”姜明月交代。 大傻子嗯嗯点头。 “你先出去老地方河里洗澡，我把这些血迹处理了再来。” 大傻子听话地走了。 姜明月把小灰灰又召唤了过来。 “小灰灰，你让小鸟们把大傻子沿途拖大虫留下来的血迹痕迹清除一下，把带血迹的叶子草都埋起来，不让人发现，可以吗？” 小灰灰领命，“叽！血迹！埋！叽！” “乖，帮忙干了活的小鸟兄弟们，都可以来我这里喝灵泉水，我也不白让它们干活……” “叽叽叽叽……” 鸟群一下子集合完毕，远远看过去，乌压压的一大群。 姜明月这才放下心来。 朝山外面走。 还不忘剥了几块大树皮。 前世，这大虫是万敬业配合官兵一起打死的。 镇衙门里还给万敬业颁发了一块打虎英雄的锦旗。 回家之后，那身份地位，在万家村里，又高了一截。 衙门里头给奖励了他几十两银子，村里也觉得他立了大功，给他奖了一亩旱地。 收获不小。 万敬业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换来这么大的荣誉。 现在大傻子把大虫打回来了，有没有用处，先不说。 不让万敬业拿到打虎英雄的名声，就很棒。 万敬业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打虎的时候，故意等衙门官兵先耗去大虫的体力，大虫重伤了好几个官兵，他才出场收尾。 故意以最小的损失，做利益最大的事情。 就是个奸猾的老匹夫！ 大傻子完胜他一万倍！ 万敬业打死了大虫，可以去领功，领奖，可是，大傻子打死了大虫不能去，因为他是个傻子，他的功劳他领不到，只会便宜了柳家。 所以，姜明月直接打消了这个想法，把大虫尸体先收回来再说。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万敬业。 早知道，把大傻子招去老姜家，给她当个上门女婿什么的，都比嫁给万敬业强。 反正大傻子也喜欢她。 咳，想多了。 大傻子的喜欢，只是傻子的单纯喜欢，他都不知道啥叫媳妇，媳妇有啥用吧！ 她也没对大傻子有别的想法。 就单纯地拿他当弟弟一般看待。 他身体强健，但脑子单纯幼稚，这不就是一个大号版的孩子嘛。 再说了，她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没有什么兴趣。 她重生来，就是为了复仇的！ 报恩，复仇。 是她这辈子活着的目标！ …… 出了树林，心里还有点余悸。 毕竟小木屋里，放了一只大虫尸体，她之前捡石头，做灶台，烤蘑菇吃的心情，全然没有了。 到了老地方，小河边上。 大傻子已经在河里洗干净好了。 没脱衣服洗。 衣裳上也是血迹，索性连人连衣裳一起泡水洗。 姜明月见他的裤子衣裳又破损了，打大虫损坏的，她从小木屋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旧衣裳来，是之前给他买的。 “这衣裳是给你买的换洗的，你一会儿自己洗完，换好。罐子里有灵泉水，荷叶包里有肉包子，还有瓜果，都给你放好，我先回去，你自己吃饱喝足再回村。” 大虫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她得回去缓缓。 “好！”大傻子在河里闷声回答她。 等姜明月走远。 大傻子那单纯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就沉暗下来。 他玩味道，“什么神奇的空间，能装得下，这七八百斤的大虫？” 她一个村妇是怎么拥有这样的好东西的？ 这东西，他能抢吗？ 万家村，村口河岸。 老二与老三在这里网鱼。 这里有座小桥，连通外面大路，大路边上有别村的人路过。 河里也不仅仅只有老二他们，还有其他村的小孩子们在这里捉鱼摸虾。 因为这里水流浅，能看得见河里的鱼虾。 乡下人其实不爱吃这些，大家都喜欢吃猪肉，牛羊肉，只有穷苦人家吃鱼，吃鱼有刺，一不小心卡了刺，浑身难受，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只有家里穷的小孩子们，才会聚集这里捉鱼。 捉鱼人多了，这里没啥大鱼，都是些小鱼，还鬼精鬼精的，捞回去做点鱼汤什么的，算是个屁荤。 老二赤着脚，卷着裤腿，手里拿着简易的网兜，这是自家的工具，万敬业经常没事的时候会来捕捕鱼。 老三在旁边与其他村的小孩子们，边说话边捉鱼。 “万海，听说你们爹在山里遇大虫，被大虫咬死了？” 第37章 这么多，是卖命钱吧? “狗屁！胡说八道，我们爹没死，就是失踪了，现在还在找，我们爹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死的，你们爹才被大虫咬死了……” 众人起哄。 “行行行，没死没死，我跟你们讲，这大虫我们村的猎户也有人见过，侥幸逃得一命回来，已经报官去了，我娘吓得在屋里求菩萨拜佛的，这条大虫不除，我们这附近的村民都不能安生的。” “我今天就看到官兵进山了，想必很快就能把大虫除了！我奶让我们这几天都不要进山，只让我们在河里玩。” 老三想起姜明月进山去捡东西，虽然是浅山，其实也是危险的。 但是，转念一想。 这几天大家都不敢进山，山里头的山货没人捡，说不定收获更大。 “对了，最近几天，不止有大虫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你们都小心点。”一个黑皮小子神神叨叨道。 有人好奇，“啥事儿？” “赵员外你们知道吗？咱们石桥镇最有钱有势的那家……” “知道啊！赵员外家，据说上祖上还出过三品大员呢，特别牛逼，现在也是咱们石桥镇数一数二的人家，他们家咋了？” “他们家有个痴女，都二十多岁了，没人要，现在想给她招个童养夫，要十岁以下的，长相俊俏的……” 这下，河边上捉鱼的半大小子们，哗然了。 “真的假的啊？二十多岁的痴女，谁要啊，就算我以后穷死，娶不到媳妇，我也不会要这样的女的……” “说出来，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娘亲贪人家结亲，当即给五十两银子的美事，得知消息之后，就拉我去问人家要不要，人家说我长得太黑，配不上他们小姐，我才得以幸存在这里，与你们说话……”黑皮小子了庆幸的语调。 半大小子们，一片哄笑声。 “哈哈哈，得亏你长得黑……” “不过，真给五十两吗？这么多，是卖命钱吧？” “五十两真的挺多了吧，买命也够买一个像我们这样半大孩子的命，就是人家要不要你呢，长得丑的人，人家不要呢。赵员外家要是我的话，五十两给我爹娘，买几亩地，养活弟弟妹妹们，我是情愿的。” 说到这里，小子们原本嘻哈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能来这里捉鱼吃的，家境都不是很好。 好多孩子们孝顺，都有舍我成全，全家人的想法。 退一万步来说，去当富贵人家当童养夫，也不是让他们去死，去富贵人家有吃有喝，就是受些委屈有什么关系呢？ 小黑皮为了活跃气氛，指着老二老三道，“万湖，万海，你们俩长得俊俏，你们可以去，赵员外家肯定会看上你们的。” “你个狗崽子，你侮辱谁呢？男儿志在四方，小爷我岂会去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老二鱼都不网了，回身去揍黑皮小子。 黑皮小子早有防备，身姿灵活得很。 直往河岸上面跑，“我是好心，你们爹被大虫吃了，你们大哥连私塾都没有念了，去给地主家放羊了，你们家又欠一屁股的债，还遭贼抢了，在家里活活饿死，不如去当童养夫……” “你个狗崽子，你站住！小爷我打不死你……” 老三目光沉沉。 就在这时候，河岸边上，有个小丫头焦虑地跑了过来。 “二哥，三哥，不好啦！” 正是老五万妞妞！ 小丫头生的瓜子脸，狐猸子眼，白嫩白嫩的，与村里的其它小丫头都是不太一样，可爱俊俏，又楚楚可怜的。 好多村里的小少年郎们，看见万家妞妞就脸红。 哪怕是成年男人，都会格外多看她几眼。 万家妞妞一来，大家都斯文下来，不再打闹，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老二老三心里噔咯一下。 赶紧地上岸，迎上妹妹。 “妹妹，怎么了？” 万妞妞跑得气喘吁吁，“四哥……他腿疼，疼得晕过去了，呜呜呜呜，好可怕啊，快回去救救四哥……” 两兄弟大惊。 老三道，“后娘回去了吗？” “没有……” 正说着，就见不远处，姜明月挎着一个小竹篮从山那边回来了。 老五又哭哭啼啼地迎了上去，“娘亲！呜呜呜呜……” …… 姜明月她们回到家里。 万河还在昏迷着。 她上前去将万河的裤腿扒开，一看。 一只小腿已经黑了半截了，那些血肉都变成了僵死的样子。 青筋扭曲，肿胀变形，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就算是以前的那只好腿，也跟着变黑起来。 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姜明月一声哭腔， “完了，老四的腿怎么恶化成这样了？骨头与血都全部坏死了，这再不请大夫来，这条好腿怕也以后也是不成了，可怜的老四，为了寻你爹，吃了这样的大苦头，这可怎么办唷！” 姜明月一点没有夸张。 她懂一些简单的医理。 同时，对老四的容忍程度，也是相当佩服的。 家里连逢巨变，他腿疼也一直在忍着。 加上包神医那毒药粉，反噬能力也超级强，从他最虚弱的地方开始反噬起来。 他这双腿，就算来了真正的神医，怕也是回天无力了。 漂亮！ 其他几个狼崽子们惊呆了。 老五万妞妞开始哭，“哇哇，四哥，呜呜呜，四哥……” “不行，咱们不能看着老四的腿这样废了，老二你快去里正老叔家里借牛车，咱们把老四送到镇上医馆去给他治治……”姜明月演起来了。 “娘亲，我们送去也是白送去，古郎中不会给四弟治的……”老三不看好。 镇上古郎中没有半点同情心，只认钱不认人的。 老二咬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四弟等着救命啊！万一能成呢？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就要救啊！” 老五万妞妞哭哭啼啼也是送治的意思。 于是，一家人忙活起来。 不治，看着老四等死，也不可能。 很快借到了牛车，万家万妞妞哭成了这样，老二又去借了牛车，好多乡亲们都来看什么情况？ 是什么原因闹成了这样？ 过来一看， 得知是万河的腿疾又复发了，严重的昏迷不醒了。 纷纷称可惜。 “好好的孩子，废了！明明包神医都把他给治好了的。” 第38章 什么?截肢? “可不是，二蛋爹，还有何婆婆她们都越活越精神，年纪那么大的人，包神医都将他们起死回生了，万河还是个小孩子，结果，因为进山寻爹，又把腿给走坏了。” “姜氏也有责任，应该极力阻止的，不让他去寻爹的……” “你们不知道，姜氏就是个后娘，她在万家说话没人听的……” “这下又去治，又要花天价的银钱了。” …… 老二与老三，抬老四上牛车。 老四软绵绵的，又怕更伤到他的腿，不好弄，搞了半天，没上车。 乡亲们站在旁边，光会议论，也不敢上前搭把手，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怕被万家的人赖上了。 这时候，还是隔壁大傻子回来了。 大傻子什么也不懂，姜明月招呼他过来帮一下忙，他立刻过来，将万河轻轻抱起，轻松地放到了牛车之上。 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谢谢，谢谢！”姜明月忙给他道谢。 大傻子结巴道，“我，帮你们，赶牛车。” 人群让开道来。 几个狼崽子们也爬上了车。 “谢谢傻子哥哥。” 平时骂起大傻子来，就是不要脸的狗傻子，姜氏的奸夫，那个吊毛…… 现在外人在场，又需要别人帮忙了。 就是傻子哥哥了。 结果， 隔壁柳婆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好你几个整天不着调的大傻子，你这几天野哪里去了？鬼影都找不到半个，一回来，不知道帮自家里干活，别人家的事情，上手这么快，老娘就算喂条狗都比你强，给老娘回去挑粪去！” 把大傻子给揪着耳朵回去了。 姜明月还依稀听到，柳婆子在嘀咕，去哪里偷了一套干净衣裳穿回来了，下次给她也偷一套什么的…… 姜明月没计较，赶车，赶紧把老四送到了镇上医馆。 石桥医馆。 坐馆郎中姓古，古郎中有些不近人情，跟他的姓名一样，古板刻薄，不苟言笑。 因为镇上就这一家医馆，加上古郎中是世代中医传承，也算是小有医术，生意还怪好的。 父子两代人坐堂，他们也不怕声誉什么的，要是遇上大病奇病治不好，直接拒治。 但是大部分普通病症方面，古家父子两人还算是有点名气。 其它外镇的人，都会慕名而来。 姜明月与几个狼崽子们拉着牛车，送老四过来的时候，前面好几个人在等待就诊。 老五万妞妞见状，一声清亮地哭腔，“四哥，你不能死啊！四哥……呜呜……” 长相漂亮的小姑娘，本来路人缘就不错，她这一哭，更是让人心疼。 纷纷给她让路。 里面坐堂的古小郎中出来看情况，“这位病人如何昏倒了？他是何病情？” 姜明月回道，“郎中，我们是万家村的，我儿子是腿疾，这两年来找你们医馆看过多次，现在他的腿疾又犯了，求您格外开恩，帮我儿子再治一次……” 古小郎中治过的病人太多了，听姜明月这话语，他一时也没有想起来。 他上前去把万河的裤腿掀开看了看，神色沉冷。 “都到这种程度了，送去县城看看吧，在我们这里，不好治。” 姜明月忙道，“我儿子已经疼得昏迷了，咱们这里与县城太远了，靠牛车送去，只怕明天才能到，治病就是救命啊！古郎中，求求您了。” 老五万妞妞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四哥吧，求求您了！” 古小郎中见惯了生死，丝毫没有被病人家属情绪所影响。 “不太好治，要救命的话，他这种情况，只能是截肢了，你们带银子了没有？费用不低……” “什么？截肢？？！”几个狼崽子们蹦了起来。 不可置信。 万妞妞哇得一声号哭开来。 “四哥！呜呜呜，妞妞不想要四哥截肢，四哥截肢了，以后怎么走路？” 这说的是大家的心声。 古小郎中一甩手，“那你们去县城里看看，还有没有救的可能性。” 就要进屋去。 截肢在他们这里，已经是大手术了。 他们其实也不太想搞这么麻烦的事情，他们医馆的定位就是治小病，小病治不死人，大病治死人了，对医馆名声不好，还对他们自己的医心仁意有影响。 姜明月及时将古小郎中的袖子拉住，“郎中，不截肢真的会没命吗？” 这时候，一位长白须的长衫老人从里屋出来。 正是医馆的古老郎中！ 他接口道，“会。还需要尽快截，已经骨头与血肉全部坏死了！现在截，还能保条命，再拖下去，命就没了。” 围观人群将这里，围得里面三层看热闹。 纷纷摇头。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 “可惜了。” “他们家属还等什么呢，赶紧救命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没带银子？没钱？” …… 姜明月退居二线了。 她不能左右给万河截不截肢。 以后，万河醒了，和她拼命。 这种事情，只能是他们自己人来做决定了。 姜明月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六神无主，一直哭…… 老二，老三，还有老五，他们也都怔住了。 事情一下子恶化到这种程度，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竟然就要到了截肢保命的时候了！ 老五万妞妞哭哭啼啼地问姜明月，“娘亲，我们该怎么办？” 姜明月道，“我也不知道，这时候，你们爹也不在，大哥也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主见，让老二老三做决定吧，或者把你四哥叫醒，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反正她啥主意也不出。 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老四处于昏迷当中，叫醒了他也没有什么用，他不截肢，就是死路一条，送去县城的话，那么远，不知道情况会不会更恶化。 最后，还是老二一咬牙，“截！先救命要紧。古郎中，请你们救救我四弟。” 家里，爹不在，大哥不在，他是二哥，他最有话语权。 古老郎中道，“那你们家属把银子准备好，截肢是大手术，需要用上好的药，才能保他的命。先准备五十两银子交定金，多退少补。” 围观的人群都低呼出声。 “五十两！！” 第39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的天！这谁家治得起啊！” “一条命，五十两，也得看看是什么人的命，贫苦百姓家的娃儿自然不值五十两，但是，富贵家的少爷，那可不止五十两，五百，五千两银子都值呢。” …… 姜明月听到这五十两也呆了。 “古郎中，我们家现在困难，我们愿意打欠条，等孩子爹打猎回来，我们立刻想办法给银子，您给我儿子先治，您看可以吗？” 古老郎中没得商量，“没有银子就抬走吧，别杵在门口了。妨碍我们生意。” 姜明月求道，“古郎中，求求你们了，只要救活我们家老四，让我们一家人做牛做马都可以。” 古郎中丝毫不通容，“走吧！别耽误我们给其他人看病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家这么多儿子，少一个残废人也是好事。” 好多贫苦人家就是这么想的。 为了一个残废的儿子，背负五十两的巨额债务，换成绝大部分的家庭，都会选择放弃。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 再说，看姜明月带好几个小孩子的，家里应该也是不差儿子的。 这个世道，救活了是个残废人，以后也不好活，连累家里人一辈子。 好多家庭也担不上这种累赘。 爹娘在的时候，舍不得，爹娘还可以养。 爹娘以后年纪大了，走了，只剩下成了家的兄弟姐妹，谁会多管他的？ 自家娃儿都吃不饱的，会管一个残废老兄弟？ 对残疾人本人来说，这样活着也是一种痛苦。 他身为一位见多识广的郎中，见惯了人间悲惨事，说得也是中肯的话。 老五哭得梨花带雨，咬着嘴唇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漠视一条生命？我四哥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允许他死掉，我不允许……呜呜呜……你这样没有同情心的人，是怎么当上郎中的，你是个坏郎中！” 古小郎中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他们也都见识过。 最讨厌的就是穷到只会站道德制高点，去指点别人的人。 一转身。 两位古郎中都进屋去了。 万妞妞见人家郎中根本不搭理她的话，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万河，哇的一声又哭开了。 就在这时候，老二突然眼神坚定起来。 “妹妹别哭了，咱们给四弟治！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弟去死，钱，我去想办法。” 姜明月很是欣慰，现在遇上银子的难题，已经不来找她了。 找她也没有用了。 都会自己想办法了。 她继续抹泪，挑战，心中暗喜却表面难过的表演。 听到老二万湖这么说，万妞妞停下了哭，都看向万湖。 老三万海先是惊讶，后面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老二，你怎么想办法？莫不是？” 余下的声音，没有说出口。 老二神情漠然，他微点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明月一猜想就知道，在河边上那些孩子们说的话，老二听真了，现在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治病的，只剩下这条路了。 这古郎中父子也正好巧，要收五十两的定金…… 但她装出不知道的样子，焦虑地问，“老二，老二，你去哪里？” 老二没听她叫唤，径直走远了。 万妞妞也是一头雾水，“三哥，二哥这是要去哪里？他能想什么办法吗？” 老三长叹一口气。 医馆门口人多。 为了不挡道他们把牛车往边上移了移，让开正门口来，在边墙角等着。 老五万妞妞又追问，老三万海才支吾将赵员外家，招童养夫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明月一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这，岂不是太委屈老二了？这怎么能行？你们爹要是回来了，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万妞妞眼珠子都秃出来了，“什么？二哥以后要娶个老痴女了？这不可以！妞妞不同意，妞妞不同意……” 随即想到伤心处，万妞妞又掉起了泪珠子。 老三万海又叹口气，“四弟的命，不能不救，先暂时权宜之计吧，把银子拿到手再说，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 说不准三个字，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五万妞妞也不吭声了。 两兄妹目光一交流，神情反而平和下来。 姜明月顿时猜出她们在想什么了。 老套路！ 杀赵员外全家灭口呗！ 但是，她们估计这个希望要落空了。 赵员外祖上是真出过三品大员的，在朝中有许多厉害的关系，然后，赵家有一个女儿马上要送入宫中选秀，以后会变成非常得宠的贵妃，还怀上了龙子，赵家因此，如日中天，举家搬迁回京城。 而这位现在招童养夫的痴女，就是贵妇的亲姐姐！ 她们想现在拿了赵家的银子，用了。 再将赵家的人杀了灭口这个打算，怕是不会得逞了。 老二万湖这辈子估计锁死这个痴女媳妇了，并且，赵员外格外疼这位痴女，什么都会依她喜好。 前世，姜明月没有关注过赵家，都听说了不少关于赵员外家的事情，这位痴女常年招童养夫，童养夫都活不过几年，就会夭折。 起先大家都以为是这些小童养夫命薄，后面赵家下人有人捅出，是这个痴女脑子有问题，天生残暴，喜欢虐待小动物，砍手砍脚制坛人…… …… 姜明月琢磨着，回头给那个河里散布这个消息的黑皮小子，喝点灵泉水什么的。 再给几个大肉包子，这小子挺机灵的。 …… 焦虑地等待当中。 万河一直没有苏醒。 街上人来人往，现在是饭点了，隔壁不远处的酒楼飘来酒菜香味，姜明月听到老三与老五的肚子都在咕咕地叫。 老五万妞妞在下意识，不停地吞口水。 姜明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为了塑造好后娘的形象，拉牛车赶牛车在众人面前表演，也演出了一身的汗。 额前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用手一抹，没注意，脸上抹的灰面，被抹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露出了她原本细嫩白皙的本来肌肤来，而她自己不知道。 万妞妞吞着口水，“娘亲，妞妞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去酒楼那边，帮妞妞讨点吃的回来？妞妞真的好饿好饿啊！” 第40章 娘亲，你好香哦! 姜明月道，“你自己去讨，你看酒楼门口那么多的小叫花子，都排成队，等施舍，你长得好看，特别是你的眼睛，像话本子里的狐狸精一样好看，你去一哭，人家肯定先给你施舍，我是大人，反而不如小孩子讨饭有优势。” 老三怒道，“姜氏，你什么意思？你意思让我妹妹去当小乞丐吗？我妹妹是何等贵重……” 万妞妞拉扯了一下老三的衣裳。 老三止了嘴。 “妹妹，我去帮你讨，你坐会儿。” 老三万海原本想去李地主家里找大哥汇报一下，可是李地主家来去有些远，大哥又是第一天去李地主家里上工，据说放羊要去很远的山里放，不一定去了李地主家里，能找到大哥，白跑一趟不说，又怕耽误这边。 现在，等着也是等着，去帮妹妹讨饭去。 “谢谢三哥，妞妞最爱三哥了。”万妞妞冲万海破涕一笑。 老三去了。 只剩下万妞妞与姜明月两人。 万妞妞偏头问姜明月，“娘亲，你的脸好白啊！你都快比妞妞白了，你为什么这么白呀？” 姜明月一抹脸上，估计是化得灰面装毁了。 她也不慌，大言不惭道，“娘亲是天生的呀，你们爹爹娶我，就是因为娘亲长得白，好看，皮肤好呢，特别是紧张焦虑的时候，脸上就更白了，我可能是太担心你四哥了。” 万妞妞又在姜明月的身边，嗅了又嗅，“娘亲，你还好香哦！你身上是涂了什么香脂吗？你还有吗？能不能分妞妞也涂点？” “香吗？我自己没觉得啊！我没有香脂，我们家吃饭都吃不饱，我哪有这个闲情涂香脂？我要是有香脂的话，我早去当了，给你们几个买吃食去了。” 万妞妞又闻了闻，“可是，真的很香啊！” 姜明月搞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香不香？ 难不成，喝了灵泉水，还有了体香？ 体香一般自己本人是闻不到的，因为闻习惯了。 “那有可能是女人的体香，这个是女人长大之后，就会有的，你长大之后，不用涂香脂也会有的吧？” 万妞妞的娘亲是个胡姬，她身上有胡人的血脉。 特别表现在她的眼睛那一块儿，要说特别漂亮，谈不上，五官比例根本没有姜明月好看，但是天生有点狐媚之相，长大之后，特别吸引男人。 万妞妞道，“是吗？那我长大也有吗？不对呀，为什么如意姐姐还有村里的其他女人们身上都没有香味呢？娘亲，你身上是不是藏了香脂，不想让妞妞知道？妞妞都穷得没有东西吃了，娘亲要是有香脂，拿去换包子吃，好不好？以后等我爹回来了，让我爹再给娘亲补一盒香脂……” 这是根本不相信她了。 姜明月内心呵呵，“那你来搜搜我的身上，到底藏没有藏香脂？” 万妞妞果然，小手就伸了过来。 在姜明月身上的一通乱摸，一个口袋也不放过。 连衣服夹层缝里，都摸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搜到。 姜明月身上值钱的东西，她都放入了神奇的小院子里。 突然，叮咚几声响。 有人朝姜明月她们的马车面前，丢了几个铜板。 母女两人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色眯眯地望着母女两人。 “拿去买点吃的，爷赏给你们了。” 万妞妞小脸放光，她已经饿得发慌了，三哥去乞讨，讨了半天没讨到吃的回来。 这人拿她们母女两人当乞丐，她也不介意了。 她赶紧爬上牛车，把银子一把捏到手里。 “多谢大叔！大叔是个好人，谢谢大叔……” 说完，拿着那几个铜板，就撒脚丫子地朝老三跑去，买吃的去了。 姜明月也点头称谢。 这个中年男人不像是个好东西，大腹便便，一笑，一嘴黄牙。 “不谢不谢，” 直勾勾地看了姜明月几眼，又看向万妞妞，最后好像是有事，巴咂着嘴走了。 *** 很快，老二就回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仆人。 这是事情谈妥了。 姜明月都有些佩服老二，不错，不错，行动有效率。 老二带着那两个家丁进了医馆，那两个家丁道，“古郎中，这位小郎君以后就是赵员外府的人了，他带来的那个病人给他治，花多少钱，我们赵府给！” 古郎中父子自然识得赵员外府里的人，有钱好办事。 挂了闭馆的牌子，将万河抬了进去。 古郎中收了银子，又征求一遍病人家属的意见，开始给万河动手截腿。 手术过程当中，家属不怕地可以旁观。 用锯子给万河锯去坏腿。 姜明月以不放心为由，去旁观了。 老五不再敢看，在屋外面，由两位哥哥陪着。 古老郎中与古小郎中，两人一起配合，截肢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有专门的病床，将万河五花大绑捆着，床下面有接血的器具，就跟杀猪屠宰场一样感觉。 …… 姜明月面无表情观赏着这一幕。 前世万河的腿是灵泉水治好的，后面还学会了武功，轻功了得。 来无踪去无影。 暗杀了许多人，手上沾了不少的冤孽。 以后看他腿都没有了，如何再去作孽…… 这小畜生就不配有腿！ …… 中途万河疼醒过来一次，挣扎着看清自己的情况。 胆肝俱裂，怒骂，挣扎。 看到了姜明月在场。 他眼神凶戾，似乎要吃人，“姜氏！姜氏，是不是你害我？” 姜明月不与他多说。 从容淡定地去外面，叫了老二他们进来，与万河说明情况。 万河愤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血泪长流。 老二，老三这对双胞胎，抱头痛哭。 太惨了！ “情绪不稳定的家属，去外面等候，不要影响我们治病。” 老二他们又出去了。 姜明月听她们在外面嚎哭。 “二哥，三哥，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为什么？呜呜呜，妞妞受不了，爹不回来了，四哥腿也没有了，大哥去放羊了，二哥也要变成别人家的了，以后，妞妞没人要了……” “放心，还有三哥陪你！” 姜明月听到了，心道，嗯，老三也陪不了她多久了。 第41章 我不要死，漂亮小媳妇也不要死 主打就是一个将他们五兄妹，四分五裂掉，杀不了他们，一个个瓦解掉，看他们以后如何凭他们的特长与实力害人！ 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人生的苦楚。 这才只是让他们尝到了，她们前世赋予她的痛楚的，万分之一而已。 …… *** 万河的腿截了之后，在医馆里住了两天。 观察情况。 他截了一条小腿，半条大腿。 两条腿全废了。 如果没钱的话，古郎中父子只会给他截一条腿，赵家财大气粗，古郎中父子一商量，反正是动了手，不如两条腿一起截，反正也确实都有坏死的现象。 征求了一下姜明月的意见，姜明月说她妇道人家不懂，听郎中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万河这样肯定是回不了家的。 于是，住在了医馆里。 古郎中父子两人尽力照料医治，每天观察情况，用最好的恢复药，每天供应饭食都是极好的，费用全记得赵家头上。 在老四截肢成功之后，老二就被赵家带走了。 姜明月带着老五万妞妞想去探望一下，赵家都不让她们见。 老三连着几天去李地主家里找老大，都说老大去山里头别庄放羊了，没有半个月不回来。 不过，每天的工钱，是事先说好的，让万家老三去取的。 每天还是能取到老大的工钱回来。 一天三十文，总算给家里的粮食续上了。 让万妞妞能吃顿饱饭了。 现在家里就剩下姜明月，老三，还有老五，三个人了。 万家村里进山寻大虫寻人的队伍，回来了一半。 还是没万敬业的消息，只说是遇上镇衙门里派来的官兵，也进山去打大虫的，要不了这么多的人，就回来了一半。 其他分散的猎户找回来了两个，都受了伤。 就是没有万敬业的消息。 这几天，姜明月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每天给剩下的两个狼崽子，熬点猪食糊糊吃吃。 家里的家务活计，老三砍柴洗衣裳，老五扫地擦桌子。 两个狼崽子再也不敢骂姜明月滚了。 村里人都知道了，万家老四的腿锯了，以后是个残废了，万家老二去给赵员外家里当童养夫去了，都在后面指指点点地议论。 两个孩子每天干完家务活，就是去镇上医馆里看老四万河。 姜明月这两天也没有闲着。 她照样每天练功扎马步。 狼崽子们不在家里，大傻子过来也不用避讳人了。 好几次都是大傻子，光明正大地给姜家帮忙挑井水过来。 姜明月每天给他灵泉水喝。 “小阿玉，那只大虫，咱们要怎么样处理？”姜明月和大傻子商量。 大傻子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啊？” 姜明月扒着他的帅脸，左看右看，“不是，我给你都喝了上十天的灵泉水了，人家小灰灰都变成了那片林子里的鸟老大了，你咋得一点也没有动静呢？” 大傻子傻笑，“灵泉水好喝。小灰灰聪明。” 姜明月……服了他。 “你这脑子是不是天生就是这样，治不好了的？” 大傻子还是傻笑，“治好，喝水治病。” 姜明月又好笑又觉得有些气，“算了，你果然是治不好了，天生的脑子有问题，你前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想把你治好的，但实在治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等以后，我帮你找回你的亲生爹娘，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再住在柳家让她们奴役你了，等我与万敬业合离之后，我就会离开万家村，你到时候跟我走，以后，我养你……” 万敬业应该快要回来了。 大傻子拍手欢笑，“好，跟漂亮小媳妇走。” 姜明月道，“就是有些可惜了，你明明长得和廖时玉那么像，我指着你脑子变聪明了，帮我去寻寻他来着，看样子不行了。算了，也不强求了……” 将来，她和万敬业合离之后，她可能会提前去进京，寻找外祖父一家。 到时候，她给大傻子安排一处宅子，请个佣人伺候他。 养他一辈子。 就当还他上辈子的救命之恩了。 大傻子疑惑，“谁是，廖时玉？你找他，干嘛？” 姜明月已经对大傻子的智商不抱希望了。 她轻声道，“是个很厉害的人，暗衣卫的总督，曾经抓过我，还想剥我的皮，但是，也是他，还了我清白，相当于救了我一命……” 她根本不愿意去回忆那段牢狱经历。 一想到那个杀人狂魔，要剥她皮的场景，她就下意识地浑身战栗，头皮发麻。 哪怕他事后放了她，她仍旧害怕地瑟瑟发抖。 “不提他了，上了京城，迟早一天会遇上他的。前世他也死得很惨……” 大傻子似懂非懂，满脸疑惑。 “什么是前世？” 姜明月苦笑，“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重生的，前世种种，我都记得很清楚，大傻子你死了，廖时玉他也死了，我们都死过了……” 心底的秘密，不敢说出口。 只有在大傻子的面前，他什么都不懂，她才会和他说说。 憋在心里，没个倾诉的人，也很难过。 说出来，她内心的痛苦似乎都能减轻一层。 大傻子脸上惊慌的表情，一下子将姜明月紧紧地抱住了，“我不要死，漂亮小媳妇也不要死，我们都不死……喝灵泉水，不死……” 姜明月没防备他这一手。 被他拉入了怀中。 强有力的男人胸膛，紧紧地将她圈住，他紧张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到。 如雷鼓一般，一下，一下。 敲击。 姜明月那颗无处安放痛苦凌乱的心，仿若被安抚。 这个胸膛与怀抱，能给她力量。 能给她安定。 姜明月没有挣扎，回身也抱紧了他。 “嗯呐！小阿玉，我们都不死，我们都要活得好好的，让恶人奸人贼人们去死。” “好！” 抱了一会儿，姜明月心情好多了。 “小阿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你贪图我的美色，才对我好的？” “漂亮小媳妇好看，嘻嘻，不好看，也好……” 前世，姜明月的半张脸算是毁了容的，大傻子还是愿意以命相救她。 他是个傻子，原本就没有美丑之分。 第42章 她说的是胸肌喂! 她只是故意逗他玩的。 “不逗你了。大虫咱们最好是卖掉，自己刨丁刨不好，又浪费时间，等以后有机会卖出去卖整的，就说是你打的，给你搞个打虎英雄的称号，让我们小阿玉也拉风拉风……” “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姜明月放开他，从他怀里挣脱，拿出几个水煮蛋来。 “都是上次偷的那只老母鸡下的，拿去吃，好吃得很。” 大傻子望着鸡蛋流口水。 但是，不接，“小媳妇吃，吃了，长身体。” 姜明月失笑，“我吃过了，你吃了才长身体……你才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大着呢……” 姜明月又兴起了逗他之意，“你哪里大？我上次看你洗澡，没穿衣服，你身上最大的地方是哪里？” 大傻子拿起鸡蛋，如火烧屁股一般，门都不走了，翻窗逃走了。 姜明月……！！ 她说的是胸肌喂！他想哪里去了？ 要跑得这么快！ *** 中午，万海带着妹妹万妞妞回来吃午饭。 石桥医馆只给万河病人管饭食，病人的饭食要营养，与普通人吃的不一样。 羡慕的万妞妞直流口水。 “娘亲，大哥挣的三十文钱，咱们以后不换粮食了吧，可以买十个大肉包子，我一天吃三个，三哥一个吃三个，剩下四个都给娘亲吃，肉包子比这粗粮面好吃多了。四哥在医馆里，天天都是有饺子混沌大肉包子吃呢……” 还不待姜明月回答，老三万海就道，“这怎么能行？光吃好的，一天吃完一天，不留余粮，大哥哪天被地主家赶出来了，我们又得全部饿肚子？不过，你想吃肉包子，我每天给你买一个就成了，剩下的都买粗粮存着……” 万妞妞甜甜一笑，“谢谢三哥。” 姜明月问，“你四哥万河的伤情恢复得如何了？老四这几天不愿意见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的腿，我也不敢去看他，怕惹他不痛快，不利于助他尽早恢复。” 万妞妞道，“恢复得还不错，对了，古郎中说找娘亲去一趟，说和我们家的大人说一下我四哥的病情，以及费用结算多少，娘亲，你吃完饭跟我们去一趟医馆不？” “成，在家里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我去一趟，顺便看看你四哥。”姜明月满口答应。 说过午饭，收拾收拾，时间还早，姜明月就跟两人去了镇上医馆。 医馆正门口那边，还是好多人在排队。 “娘亲，我们走后门，医馆住馆的病人都走后门的。”万妞妞，万海两兄妹朝后门那边走。 姜明月也跟上去了。 进了后门，就是万河住馆的院子。 这一进院子里有许多的房间，都是像万河这样不方便行走，危险，需要留馆观察的病人。 没有住满，空了一半左右。 姜明月先去万河住的病房，隔着窗户，去瞄了两眼。 万河一副生死可恋的表情，躺在床上。 余光中看到了姜明月的身影，好似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样子，微侧过身去。 姜明月知趣了退了回去。 万妞妞悄声道，“走，娘亲，我们去隔壁那个空病房里，去等古郎中。三哥，已经去前面叫古郎中了。” 姜明月嗯了一声，跟她来到了隔壁一个空病房内。 她刚进去，就感觉头皮一炸！ 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地弯腰躲过…… 余光中就见一根细长的木棍，从她的后背，险险地敲过去。 她刚才要是不弯腰躲的话，那木棍能直接敲在她的后脑勺上，她现在就已经昏迷躲地上了。 那木棍的主人，见偷袭没中。 咦了一声。 “这么灵活的身姿？一个妇道人家而已，难道还懂武功？” “管她懂不懂，赶紧把她捉了，装上麻袋赶紧走。” 姜明月定睛一看，屋里有几个壮年大汉，都手持武器，还有人拿着粗大的麻袋，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指挥他们的人，正是姜明月前几天看到过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给过她们母女几个铜板的那个色迷迷的男人。 姜明月渐渐沉冷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色迷迷的男人身穿华丽的绸缎，胖得油光满面。 他自我介绍道，“姜小娘子莫怕，鄙人姓管，是行走四方做大买卖的商户，鄙人对姜小娘子一见倾心，又承蒙你家孩子的忍痛割爱，将你五十两银子转卖给鄙人，你莫怕，以后，跟了我，我必定厚待于你，买良田美宅将你金丝藏雀，让你过上好日子……” 姜明月……她这就被卖了？ 再看门口早已经被万妞妞兄妹俩人关严实了。 啧啧啧。 万妞妞在窗户缝里，细声道，“后娘，你就跟他走吧，咱们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跟他了，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去。” 姜明月被气笑了，“你就不怕你们爹回来，没法子交代了？” 万妞妞细回道，“我们也用不着交代，是后娘愿意跟有钱人跑的，关我们什么事情？家里变穷了，后娘跟人跑了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再说了，爹爹也不一定会回来了，后娘留在我们家里，受我们拖累，我们也心下过意不去。” 姜明月冷笑，“老四的主意？把我卖五十两银子，是想去赎回你们二哥吗？” 万妞妞不吭声了。 万海催促道，“你们赶紧把她带走吧，省得她叫唤，让人发现了。” “对对对，我后娘长得好看，皮肤也好，今年只有十八岁，至今没有生育过，身上还有体香，是个极品女人，老板买回去当个外室，将来生儿女，想必都是顶顶好看的，我四哥还说了，老板要是玩腻了，还可以将她卖入青楼，也能卖不少的价钱，老板怎么样都不会亏本的，你们快将她打包带走，银货两清了。”万妞妞也催促。 姜明月……！ 屋里的色迷迷的中年男人也迫不及待了。 狞笑着走向姜明月。 姜明月一拳头打向他的鼻子，将他肥厚的鼻子打出了血。 中年猥琐男人，惨叫一声，又不敢叫的声音太大。 “这小娘子还挺辣！好，我就喜欢这样辣的，给爷把她抓住了。” 第43章 出了镇子，她就插翅难飞…… 几个爪牙得令，“小娘子，若我是你，就跟爷好好的过好日子去，在这里犟什么犟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啥意思？” “你几个后崽也是一片好心，你何必辜负他们的一片好意，想不开给乡下穷苦男人养后崽，不如跟这位老爷过好日子去，这位大老爷可是看在你生得好的份上，给你这个天大的机会的，做人要感恩……” 四面八方一下子包抄过来。 这要是刚重生过来的姜明月，她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现在她不一样了！ 不是从前的姜明月了！ 吃过变异的果子，又一直坚持练功，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打这么多个壮汉，当然也不现实。 但是，逃跑还是轻松的。 只见她一脚踢出去，正中最前面的一个壮汉的裤裆。 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任他再壮，这里也是他的死穴。 姜明月以此为突破口，趁机闪身到窗户口。 又是一拳头打过去，将窗户震开，窗户外面的万妞妞与万海两人撞上了窗棱子，陡然间，把两人鼻子都撞出血了。 两人吓了一跳，捂住鼻子让开。 她们俩以为姜明月只是逼急了，想揍她们，没有防备。 谁知道，下一刻，一道身影，灵活地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两个孩子想拦她，被姜明月一掌一个，推在地上，推出老远！ 万海惊骇，“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 万妞妞被推到墙角，脑袋磕了一个包，疼得她眼冒金星，仍旧坚持爬了起来，“快追呀，不能让她跑了。” 门里面的壮汉们在拍门。 为了防止姜明月逃脱，万妞妞兄妹俩人在外面把房间的门锁住了的。 所以，姜明月也聪明，没有走门，直接跳窗了。 而窗户并不大，跳出去一个苗条的女人没有问题，这些壮汉挤出来有些难。 只能走门！ 万海赶紧把门给他们打开。 他们拿着麻袋，追了出去。 这时候，姜明月已经从后院门出去了。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姜明月去报官了！ 如果是报官的话，这场绑架买卖就算是失败了。 结果，出门一看，姜明月没有朝镇衙门方向跑，也没有朝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们求救…… 更没有回她娘亲老姜家！ 而是好像逃回到万家村的方向去了！ 万妞妞与万海两兄妹，顿时放下心来。 这个蠢笨的女人！ “追！大家都去追！出了镇子，她就插翅难飞……” 色眯眯的富商，也不想放弃。 姜氏是个极品女人，走南闯北，他遇上过不少好看的女人，都不如姜氏第一眼勾他魂，五十两银子就能买到这样的极品，他想想就觉得赚大了。 “追，把这娘们给爷抓回来，爷要把她关进笼子，好好地磨磨她的爪子。” 万妞妞自告奋勇，“我给你们带路。” 万家村的地盘，她们熟。 …… 姜明月一路跑，一路等。 前世万河的腿没有截肢，没有住医馆，也就没有遇上医馆里这个猥琐男人。 因此，她也没有被卖给这个男人。 所以，这事情是突发的！ 幸好姜明月早有准备。 这几个狼崽子们，手段狠辣，一点不讲情面，竟然想卖了她，去赎老二。 这定然是老四的主意。 现在留她在家里，丝毫用处也没有了，刚好有人想买她，也顾不上，需要大人撑门户了，也顾不上之后回来如何和万敬业交代了。 直接卖了她，还对外人称，她嫌弃他们是拖油瓶，跟野男人跑了。 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辣，那么，就不要怪她将计就计了。 正愁找不到引万妞妞入山的机会。 前世，万妞妞在山里头，捉了一条剧毒银环蛇，趁她睡着了，放在她的床上，害她毁容之仇，是时候还给她了。 边跑边等。 一路跑到了镇外面。 她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总之，让她们在后面追着，快要追上了，她就跑快点，快要追上了，又跑快点，也不叫人，就是慌不择路，往家里跑的感觉。 这样快要跑到了万家村。 姜明月又没有进村，气喘吁吁道，“老三，老五，你们想卖我，你们不是人，我要去山里头找你们爹，给你们爹告状去，我好歹是你们的后娘，你们竟然趁他在不在，想卖我，这是一点不拿他放在眼里，我要让他知道你们俩的真面目……” 说完，身子一转，进山去了。 一路追到了这里，那个色眯眯的胖富商早已经在半路上停下来了。 实在是跑不动了，回镇上去等消息了。 剩下他请来的壮汉，还有万妞妞兄妹俩人。 大家一听姜明月如此说，均高兴起来。 就怕后娘往村里跑，找里正去求救的话，她们也是白追了。 现在竟然往深山老林跑，这不是给他们机会，去抓她吗？ “追！” 这后娘脑子果然不好。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头还是想着她们的爹。 不过，也能说得过去，后娘不就是想着他们的爹，才嫁到她们家里来的吗？ 姜明月一进入山林，就朝树林里吹了一声口哨。 小灰灰飞了出来。 姜明月快速给它下达指令，“小灰灰，现在我身后有坏人追我，你赶紧去村里找大傻子来救我，我现在要去那边山洞里等他……” “叽！！”小灰灰得令。 它在半空中，也瞧见了姜明月的身后有人追。 姜明月继续往前面跑。 翻过这座山，是山的背后面，有一座毒蛇洞，前世万妞妞她们抓的那条银环毒蛇，就是在毒蛇洞里抓的。 小灰灰对着它身后的鸟群，一阵叽咕地叫唤，鸟群们如同炸了锅一般。 然后，小灰灰自己去万家村了。 剩下的鸟群们也四散了。 姜明月不一会儿就听到后面的万妞妞她们在尖叫。 “三哥，这些鸟是不是疯了？它们往我头上，拉屎！好臭啊！” “也往我头上拉屎，盯着人拉，还有大鸟俯冲下来想攻击我们……” “玛的，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进了鸟窝子吗？” …… 姜明月走得更慢了，喘得不行的样子。 倚在大树跟前，只能等。 就怕他们不跟来。 第44章 哈哈哈，小娘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那几十只鸟的屎终于拉了一轮，没得拉了，它们才四散开来。 追兵又追了上来。 姜明月还假意摔了一跤，把自己头发都扯乱了，十分狼狈，就差写明，只要你们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能抓到我了几个字。 果然，后面喘气如牛的壮汉们，以及走不动了的万妞妞她们，一看姜明月这样，又来劲了。 又继续追。 姜明月慌不择路，躲入了一处黑黑的小山洞。 壮汉们欢喜了，“哈哈哈，小娘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小山洞一般都是死胡同，进去就是瓮中捉鳖。 万妞妞与万海两人一见，也是胜利在望了。 万海劝道，“后娘，你出来吧，别跑了，别费力气了，别瞎折腾了，好好地跟人家老爷回去过日子，我们把老二赎回来，将来我们兄妹几人都会念你的旧情。” 姜明月在山洞里面，已经找好了藏身之处。 “死也不会出去的，你们死了这条心，你们有本事就进来抓我。”声音惶恐中，透着倔强。 壮汉们进去了。 这都到嘴的肥肉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万海犹豫一下，“妹妹，你就在外面，我进去看看情况。里面怪黑的。怕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万妞妞道，“没事吧，他们都进去了，没有反应，应该没有问题，我也想进去看看，她是如何被抓的，让她跑这么远……” “那你走我后面。” 万海尽职保护妹妹。 山洞里黑漆漆的，前面的壮汉拿出火折子引火，忽明忽灭的。 看得不甚清晰。 到处寻找，没有发现姜明月的人。 突然间，洞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大傻子来了！ “捉我漂亮小媳妇，坏蛋，找死！” 万海有些焦虑，“英雄们，门口来了一个傻子，先把这个傻子解决掉，再找人。速战速决……” 这大傻子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风声，是他一个还来了？还是村里人都来了？ 若是他身后还有人，就麻烦了。 壮汉们闻言，转回头，去包围门口的大傻子去了。 万海小声道，“妹妹，我们走吧。”如果有乡亲们来了，他们不能在场。 到时候，真东窗事发了。 他们就说不知道，是强盗想抢姜明月，与他们无关。 万妞妞也感觉事情不顺利了。 “好，我们走。” 两兄妹刚准备离开山洞，就在这时候，黑暗当中，姜明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两人用力一推，两兄妹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地上刚好有个小洞，只能掉地进小孩子，他们两人顺着小洞，滑了进去。 “啊啊啊！救命啊！三哥……” “救命啊，壮士们……” …… 姜明月拍拍手。 仿佛是拍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呵呵，前世给我捉一条银环蛇放我床上，我现在请你们与银环蛇群，一起睡蛇窝……” 洞里面尖叫声不断。 洞门口，也是惨叫连连。 几个壮汉被大傻子打得鼻青脸肿的。 “卧槽，这是什么傻子，武功这么强？” “现在乡下傻子都是这么厉害的吗？不行，打不过，我们就只收了这么一点抓人的银子，赔上受伤不划算，治伤的银子都不够，撤撤撤！” “艹，这傻子不让我们走，我的腿，骨头是不是断了？傻子下手好狠啊！” …… 只见大傻子堵在洞门口，一个人打四五个壮汉，游鱼有刃。 根本没有用全力的样子。 下手又狠。 几个壮汉实在熬不住了。 这人绝对不简单。 他们遇上狠角色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齐下跪，“傻子爷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拿钱办事的……” “我们不抓她了，给我们银子，我们以后也不敢了。” “你要揍，跟我们去镇上，揍那个外地富商，是他看上这个小娘子，想买她，还有小娘子家的后崽把她卖了，冤有头，债有主的，饶了我们吧。” …… 大傻子还不解气，还要打。 姜明月从山洞走出来，“小阿玉，让他们走。” 大傻子气呼呼道，“打死，拉倒。” 姜明月忙制止他，“别，他们就是个拿钱办事的，罪不至死，主犯还在下面洞里呢，放了他们。乖，听话。” 大傻子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了洞口。 几个壮汉才知道姜明月说话管用了，忙向姜明月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娘子，得罪了！以后不敢了，那狗外地富商，我们回去就把他揍一顿去，替你们出出气。” “多谢了，得罪了。有眼不识泰山。” …… 一股脑地跑回去了。 山洞里，就剩下大傻子与姜明月两人。 大傻子结巴道，“你，你还好吗？” 姜明月表扬他，“我没事，你来得真及时，小阿玉，谢谢你又救了我，你真棒！” 小灰灰从外面飞进来，重复姜明月的话，“真棒，真棒！” 姜明月也当即表扬了它，“我们小灰灰也很棒，没有你给小阿玉通风报信，他也找不到这里来。这次，你们俩都立了大功了。” 小灰灰高兴地叽叽叽。 “走，我们去看看蛇窝子里的人去。” 姜明月率先在前面带路。 这个蛇窝子，她那次进山来考察过。 蛇洞在这山洞下层，上面只能小孩子才会掉下面，但是大人可以绕路走一截也能进入蛇洞。 她们就是绕路去的。 去的路上，姜明月还扎上了一根火把。 大傻子也有样学样，弄上了一根。 两人举着火把绕到下面蛇坑，坑不大，光线不太好，有火把照明还是能看清的。 下面传来两个尖叫声，能炸裂耳膜一般。 其中最为尖锐的是万妞妞。 “救命啊！有蛇啊！好多蛇啊！救命啊！呜呜呜呜……”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坑不高，就一两米的样子，但是困着两个小孩子是绰绰有余了。 坑下面是蛇窝子。 并且大多数是毒蛇。 毒蛇群好像在这里交配。 被打扰了，受惊吓反抗，已经将入侵领地者，咬了好几口了。 姜明月举着火把出现在蛇坑上面。 蛇坑里的两个孩子看到了她。 万海愣了愣。 万妞妞则第一时间内，大声呼救，“娘亲，救救我们！娘亲，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好多蛇啊！” 第45章 在这一刻内，她动了杀机 姜明月冷笑，“你怎么好意思求我救命？你忘了，是你们找人卖了我，把我逼到这个山洞里来的，还有脸来找我求救？” 万妞妞大哭道，“娘亲，是妞妞错了，妞妞不该听信四哥的话，是四哥说要卖娘亲的，不是妞妞的主意，妞妞也不想卖娘亲，四哥说家里到了这般田地了，没有办法了，先把娘亲卖了，把二哥赎回来，也不是把娘亲卖给窑子里，是卖给正经的商人当外室，是去吃香的喝辣的，妞妞害怕娘亲饿肚子，就同意了，娘亲，妞妞错了，呜呜呜……” 姜明月相信她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 万海与万妞妞两人虽然都是掉在蛇坑里，但是，两人掉的位置不一样。 两人中间隔着蛇堆，没法走到一块儿去。 万妞妞离姜明月要近一点。 但是，明显毒蛇偏毒一些。 姜明月看得很痛快！ “万妞妞，万海，你们俩这是罪有应得，知道吗？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活该被蛇咬。” 这时候，大傻子也过来了。 万海眼神一亮，求大傻子道，“傻子哥哥，快救救我们，救了我们，我们给你好吃的……” 大傻子道，“给啥好吃的？” “大肉包子！我们给你买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大傻子从怀里摸了摸，一个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被他摸了出来。 咬在嘴里一咬，嘴角冒油。 “我有！嘿嘿，不救。” 又对姜明月道，“两个坏孩子！让蛇咬死他们，不救……” 万海兄妹两人，又惊又怒，又急。 惊的是，他一个大傻子，怎么会有大肉包子吃的？肯定是在哪里偷来的？ 隔壁柳婆子经常骂大傻子不在家里，出去野了，肯定是出去偷东西吃了。 怒的是大傻子不救他们，还让蛇咬死他们！ 急的是没有人来救他们，再这样下去，真要被蛇咬死了。 姜明月在这一刻内，她动了杀机。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万妞妞杀在蛇坑里。 帝姬一死，其余的人，都是配角，就算能掀风浪，也没有理由颠覆大景国的王朝。 “小阿玉，我们走，这两个崽子坏透了，我已经让她们伤透了心，再说了，这么多蛇，我们连根绳子也没有不好救，还是去通知乡亲们，让乡亲们来救他们俩……” 出手杀，不妥当。 这么多条毒蛇，多咬她几口，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让老天收了她们！ 大傻子十分乖乖地听姜明月的话，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万妞妞刚开始还在求，后面见她们走远了。 她怒极，“姜氏，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姜氏，就是你把我们推下蛇坑的，爹爹回来，我们要向爹爹告状，休了你。” 万海也怒骂道，“姜氏，你个恶毒后娘，你这个贱人，你回来，没有绳子，山里多的是藤蔓，你扯一根扔下来，我们就能上去，你就是不想救我们！姜氏，你会受到报应的！” 姜明月理都不理她们。 带着大傻子出山去了。 “小阿玉，你回村去，不用叫人，我去报官，官府自然会派人去捞这两个小的……” 之前没去报官，是因为要将计就计，以牙还牙。 现在该去报官的时候了，到时候，官兵们再来蛇坑里找人。 这一来二去的，他们要是还活着的话，那就是他们命大了。 大傻子不同意，“我也要，跟你去，保护你，有坏人。” 姜明月一想，富商只要不蠢，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肯定会卷铺盖走人了，她现在去报官，不一定能抓得着，富商要是一走，万河他们死不认账！事情就不好办。 “小阿玉，你能不能替我去办件事儿，还有小灰灰，你们俩一起去……” 就是找到这个富商。 姜明月把这个富商今天穿的什么衣裳，长得什么样子，大略地跟大傻子说了一遍。 “他十有八九会坐马车去县城方向，我给你银钱，你租一匹快马，去朝县城方向去追，县城方向你知道吗？就是沿着大道……” 主要是考虑到大傻子的智商问题，姜明月给大傻子详细地说了两遍。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 反正大傻子就一直点头，嗯嗯嗯的。 最后，他拿着姜明月给他的银子，走了。 姜明月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反正，能追上就追上，追不上算了。 这个官，她反正要报定了！ 富商逃了，还有镇上几个抓她的地痞流氓，她都认识，当然，不是这一世认识的，是前世种种原因之下认识的。 到时候，她肯定是有人证的，只不过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不是主谋罢了。 两人分道扬镳，大傻子租马车出镇了，小灰灰跟他一起去了。 小灰灰飞得不比马儿慢。 鸟儿在天上寻人，比地上骑马，更有优势。 姜明月内心道，大傻子的智商不够，现在一人一鸟的智商互补下，兴许就够了吧。 …… 大傻子直奔镇上衙门，去报官。 镇衙门今天清闲，没啥大事儿，姜明月一去，官府就受理了，强买强卖有夫之妇，还是外地人来着，这样的事情，宣扬出去，影响极其的恶劣。 主簿老爷派了两个官差，赶紧跟姜明月去石桥医馆捉人。 果然，那个富商已经跑了。 找医馆里的古郎中一打听，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人，只说是这两天路过石桥镇的外地商人，带着一个小厮，只说腰疼病犯了，在医馆里住了几日。 只知道人家姓氏，姓管。 人称管老爷。 今天早上就退了病房，结清了银子，走了。 …… 官差又去问当事人万河。 万河躺在床上，官差问他为何伙同外地人，卖后娘，万河一口咬定，说没有卖后娘这一回事。 死不承认！ 反正他已经知道买家已经逃走了。 万河还挖苦姜明月，“我一个双腿截肢的小孩子，我怎么会去卖大人？莫不是我后娘自己偷摸与那外地商人好上了，想跟人家走，吃香的喝辣的，结果，人家自个儿走了，不要她，她想诬赖在我们头上吧？” 姜明月早就知道万河难缠，这几兄妹今天对她动了手，她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第46章 双标畜生狗，猪狗不如 “对，我天天在万家村里，替你们看家，我是做梦与人家富商好上的，还要跟人家走？今天不是你们骗我来，说郎中找我来说你的病情，我才会险些上了你们的当！万妞妞与万海都与我说得清清楚楚，都是你在其中安排牵线搭桥的，连价格都是你与那富商讨要的，你还想抵赖！” 万河神情一肃，“妞妞她们人呢？” 只看到姜明月带官差进来问话，没看到万妞妞她们人。 她们是追姜明月而去的。 姜明月回道，“她们跟那些地痞恶贼一起追我进山了，现在掉在山洞蛇坑里了，我先回来报官，等一会儿官老爷了解了详情，自会去山里把她们从蛇坑里抓回来拷问。” 老四万河突然大声道，“你说什么？山洞蛇坑？你让她们现在待在蛇坑里？你竟然不救她们，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姜明月冷笑，“你是不是在搞笑？她们干了这种丧天害地的事情，受点天罚报应，怎么了？是活该！她们不追与恶贼们一起追我进山，她们会掉入蛇坑子？她们想害我，我还要圣母去救她们？我说万河，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呢？官老爷在这里，就是凭官老爷说，她们都是活该！” 老四万河被姜明月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现在是不能走路。 他要是能走，早已经冲出去找人了。 他气得颤抖，“妞妞她们还小，就算再不懂事，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也罪不至死，你竟然想害她们的性命，姜氏，你太恶毒了！” 姜明月想直接说，你们害别人的时候，不想想自己的恶毒。 别人稍微一反击，就是恶毒。 他们对恶毒的定义，也太双标了！双标畜生狗，猪狗不如。 考虑到官差在场。 还是要维持一下形象，“比恶毒我是比不上你们兄妹几人，再说了，她们掉蛇坑子，我又不是故意不救的，我也怕蛇，我这不是回来就报官了吗？自然有官差老爷去问将她们捉拿归案。” 万河气的发抖，不再与姜明月对骂，赶紧求向两位官差大人。 “求求大人，去救救我妹妹，她还小……” 两位官差大人日常处理各种琐事案子，各种奇葩都见怪不怪了。 所以，这对母子在争吵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闲闲地看着。 所有的争吵，都利于他们多掌握一下涉案人的情况，分辨事实真相。 “成，姜氏，带我们去找。”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 “快，郎中，快救救她们俩孩子，她们被毒晕咬了！” 只见万敬业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直冲医馆之内。 两位官差赶紧出去，看情况。 这边，姜明月的脚步慢了一些。 病床上的万河听万敬业的声音，几乎热泪盈眶。 “爹回来了！姜氏，你这个恶毒后娘，我看你如何与我们爹交代！” 姜明月早已经习惯他的先声夺人了。 她不徐不疾道，“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也看你们怎么交代？你们虽然是他的养子，但他对你们不薄，你们竟然恩将仇报，卖他媳妇！” 万河再次愣住了。 “你胡说？我们是爹亲生的，谁养子了？” “你是你爹的媳妇，夫妻本就是一体，你爹不和我说，这种事情我难道自己会乱嚼舌根子？我看你们如何交代？哼！” 姜明月一扭身，迎了出去。 万河一个人在病床上震惊，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的身份是秘密，对谁都没有说过他们只是万敬业的养子，对外都说是亲生的。 可是万敬业却对姜明月说了。 还说什么夫妻一体…… 这个女人在他们爹心里的地位与分量当真这么重了么？ 早知道，他们就不卖她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人没有卖掉，惹来了官差，爹又回来了。 万河心里飞快地转动，想如何化解这场劫难。 姜明月出去，看到古郎中父子俩，正忙着给万妞妞她们驱毒。 在熟练地放毒血…… 不一会儿，两人抢救完毕。 古郎中父子捏一把汗。 “好了，毒血还没有攻心，还有救，家属请放心，可以用好药帮他们把毒蛇驱出来，不会有生命大碍……” 万敬业焦急的冒烟了，“赶紧治！用最好的药治！” 古郎中父子不多话，赶紧让小徒弟把两人抬进急救室，用最好的药抢救。 万敬业这才，空下来。 他一身狼狈，衣衫破烂，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四方脸，轮廓分明，身材高大，此时，略显佝偻焦虑，跟热锅上大蚂蚁一般。 当他看到姜明月时，眼睛恨不得冒火。 怒道，“姜氏！你干的好事情！” 一听这话，姜明月就知道万妞妞她们在昏迷前，与万敬业说了什么。 帝姬果然命大，这样都不死，巧不巧的，还遇上万敬业打猎归来。 被他救回来了！ 姜明月也开始演了，立刻哭腔道，“夫君，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就见不着我了，你家几个好儿子，竟然想卖了我！幸好，我逃过了劫，回来报官了，我自认为平时对他们不薄，你不在的时候，我砸锅卖铁的都给他们治病，把我娘的遗物都当了，却换来这般下场，说你这个当爹的死在外头了，他们也不需要后娘白吃他们的一口饭了，就要把我拿去换银子！当家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万敬业一身狼狈，在山里头差点在大虫的嘴里丧命，后面受了轻伤，就去打猎了。 事事不顺，索性就回来了。 没想到，遇上了老三与老五的呼救声！ 老三与老五说，姜明月这个后娘，故意把她们带到山里，扔到了蛇坑里。 他有些不相信。 可是孩子们那般惨状，说完就昏迷了，他赶紧把他们带回来救治了。 就看到姜明月也在这里。 听完她的一席话，再看到她身边的官差大人。 他心中的怒火压了压，理智回来了一些。 姜氏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他最了解不过。 心地善良，天真单纯，不是那种歹毒之人。 要是那种歹毒之人，他也不会娶过门了，放心的一进山打猎就半个月不回来的。 第47章 我也相信我媳妇姜氏没有说谎! “见过两个官差大人！我是万家的当家男人，今天刚打猎从山里回来。” 和官差大人见过礼。 就在这时候，老四在病房里高声道，“爹，您终于回来了！您休得听姜氏这个恶妇胡言乱语，弟弟妹妹就是被姜氏这个恶毒后娘，故意带去山里头，推入蛇坑的！” 万敬业进屋。 看见老四躺在床上，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上前去，一把抱住儿子。 眼眶红红道，“老四，你好点没有？” 万敬业在下山的过程中，遇上了乡亲们的，乡亲们三言两语把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家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他，他心里异常难受，他已经知道了老四治腿的事情。 都是因为要进山寻他，让老四的腿疾又复发，导致了这般状况。 “先不说我的事情，爹，官差老爷们在此，咱们让他把姜氏这个恶毒后娘抓去见官，她故意害我们，我们全家都是她害的！” 目光恨不得杀了姜明月。 姜明月觉得万河的直觉是准的。 毕竟他这个人，不管别人有错没错，反正，错就是在别人。 宁可他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他。 按他这个武断逻辑来推断，他们惨，那就是她害的！ 毕竟他们也没有别人可以怪了，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外人。 姜明月不慌不忙，“我怎么害你们了？我在家里看家，你们几个合伙骗我卖我，我逃到山里去，躲过一劫，你又说我故意带她们入山的？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黄口小儿能黑白颠倒的！追的这一路上，多得是人证，老四，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在两位官老爷面前，还想撒谎，官老爷们第一个饶不了你！” 两位官差老爷在旁边，目光如炬的盯着万河。 万河处于激动的状态，再鸡贼，到底也是个孩子。 加上他们一家子对于官差都有一定的畏惧感，一下子说不上话来。 万敬业适时开口道，“老四，我知道你可能是心疼妞妞她们，自己猜测的吧，两位官差老爷，我相信孩子们不可能卖姜氏，姜氏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孩子们都叫了半年的后娘了，平时相处也挺和睦，一日为娘，终身都是娘亲！” 姜明月看向他。 这是要站狼崽子们一方了？ 他要是站狼崽子们一方，他今天这一脚，他还真站不下去。 那么多人证，姜明月分分钟出去把那个她让大傻子放跑的本镇地痞打手们给找来。 万敬业站狼崽子们就是他自己犯蠢！ 结果，万敬业话锋又一转，“我也相信我媳妇姜氏没有说谎！想必是哪里出了误会？我猜想会不会是那贼人看上了我媳妇的美貌，我又不在家里，恶贼欺她们孤儿寡母，故意陷害了这一场戏，实际他就是想明抢良家妇女？望官老爷明察！” 姜明月眼神一眯，万敬业不蠢，他选择了和稀泥。 反正外地富商跑了，没有主要人证，光靠次要证人的话，也定不了全罪。 加上他言之切切，说得合情合理。 这两位官差大人都觉得有点道理。 自古以来，他们只听说过穷人家没吃的，拿小孩子去换钱的，没听说过，哪家孩子大不孝，卖爹娘的！ “你说对，也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个姓管的外地人已经跑了，等我们回头调查清楚了，再来通知你们一家人。” 万敬业附和道，“好的，十分感谢啊！麻烦两位官差大人了！都是我的原因，我这个当家男人不在家，让家里没人管，孤儿寡母受人欺负，好好的家里，闹得四分五散的，是我失职无能，唉，让两位官差大人见笑了。” 姜明月内心冷笑。 他想把这事儿，蒙过去算了。 虽然她没有吃亏，这一回合，吃亏是万妞妞两兄妹，被蛇咬得满头包，活活毒晕了过去。 但是，这样不明不白地糊弄过去，她心里始终也不爽快！ 就在这时候，医馆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哎唷！别打！！别打！！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 姜明月一听，精神大振。 眼看着两位官差要走了，她突然开口道，“慢着，两位官差大人，民女不接受他万敬业这个说法，他才是被孩子们欺骗了，民女要报官，在我们大景国，自古以来以孝道为先，我今天就要状告万海，万河，还有万妞妞三人合谋，卖我这个后娘，是大不孝之举，违背天道伦理，违背我们大景国律法，他们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民女一个公道！” 万敬业急忙朝姜明月使眼色，“明月，我知道你对孩子们有点小意见，都怪我，你看在我的份上，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可是，话不能乱说！不孝是顶大帽子，你乱扣在孩子们的头上，将来会影响他们的前程的，你有什么气，你拿我来撒，我现在回来了，也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了，你看在为夫的份上，这件事情就揭过算了。” 两位官差大人顿住了脚步，“姜氏，你可有铁证，不大孝的案子，可是要对簿公堂，上供县衙备案的，若是诬告的话，是要下大牢的。” “我有铁证！” 正说着，大傻子就把那个姓管的富商从后院揪了回来。 这时候，医馆里还有其他的小伙计们。 一见这人，没忍住，“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姓管的富商鼻青脸肿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有人打我，非要我回来，我犯了什么罪啊！我又没有偷，又没有抢的，我就是想拿钱买个漂亮点女人当外室啊，我没有犯罪啊，为什么要打我，你们石桥镇的人还讲不讲理了，是你们自己要卖给我的，好，不乐意跑了，我不买了，还不成吗？还要去追我，去打我，你跟你们讲，你们这样对我，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要去县里头告你们去……” …… 万河傻了眼。 这个死胖子，不是说了让他快跑吗？ 怎么让大傻子给追回来了？ 这下全完了。 富商只是花钱买人，犯的罪不大，而重罪在他们这边，他们欺瞒姜明月，卖娘亲，是大不孝！ 万河想假意腿疼犯了，双眼一翻，晕过去。 第48章 卖了我，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但是，这样没有用。 今天不解决，真的上报到衙门，提交县审去了，上堂审判，更糟糕。 这边，官差大人已经三番两语，把姓管的富商给审问了一遍。 姓管的富商十分的配合。 把事情原样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官差大人，真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就前几天见过这对母女，生得好看，当时打发了几个铜板给她们去买吃的，她们穷得比乞丐还要惨的样子，后面得知是住隔壁截腿这小子的后娘，这小子找上我，说家里穷，爹死外头了，给银子就卖后娘，他们开价一百两，我说一个破烂二手货，还要这么多，就对半砍了，五十两！” “真不是我强买啊，是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主动找上门来，问我买不买的，后面，我看这个小娘子不是很乐意，我就想强扭的瓜不甜，我十两银子的定金我都不要了，就当看病吃药了，我就走了，官差老爷，你们要抓，就抓那几个贼坏的小子们，跟我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卖儿卖女的多，我也是头一回见卖娘的，真不关我事儿……” …… 所有人都呆滞了。 事情真相大白了。 这是洗都没有洗的了。 姜明月一声哭诉，“夫君，你听听，你要为我做主啊！他们这样做，也是拿你这个爹没放在眼里啊！你还说我冤枉他们？我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去万家村里走一遭儿，哪个不知道我姜明月对几个后崽好？结果，他们转头就要卖我，不仅卖我，还诬陷我，我这心里头，瓦凉瓦凉的啊！” 万敬业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般缘由，所以，刚开始他就打圆场，和稀泥。 没承想，隔壁的大傻子竟然把当事人给抓了回来。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齐，再也容不得半点抵赖。 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突然，老四万河痛哭流涕道，“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见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没有吃喝，我是想着娘亲对我们好，爹也不在了，娘亲跟着我们受拖累，就想让娘亲过上好吃好喝的好日子，我们也拿点银钱，刚好把二哥赎回来，二哥为了治我的腿，去赵员外家当童养夫，据说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想把二哥赎回来，刚好也让娘亲过上好日子，一举多得，我就想到了这一出……” “娘亲，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不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做主张。都说我们爹在山里被大虫吃了，你跟我们兄妹几个，也没有好日子过，我们想劝你改嫁，又怕你脸皮薄，不同意，所以，才想出了下策，这位管氏富商家里没有儿子，是诚心想找个外室生个儿子过好日子的，不是那种污秽下作之地方……对不起，您打我吧！我辜负了您对我的好！” …… 万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姜明月对他的表演，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他内心阴暗，能屈能伸，也难怪他前世能爬到暗衣卫总督的位置上。 “怎么着？你这意思是，卖了我，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万敬业等的就是万河给他一个台阶下。 厉声喝道，“你这孩子，心里头都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娘亲是多好的人，哪天我真不在了，她也不可能丢下你们不管，有你们这样乱操心的吗？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一天不揍你们，你们就皮痒了吧！” 几个大巴掌扇上了老四的脸。 老四捂着脸，继续痛哭。 万敬业和声对姜明月道，“明月，你看孩子是诚心的认错了，你就消消气吧！其实，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在家里，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这次进山打猎不顺，遇上大虫，耽误了下山的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你一手操持的，我下山的时候，听乡亲们都说了，你把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都当了，为了给老四治腿，借钱都要给孩子一口吃的，是真正的拿他们当自己亲生的一般看待，你的心地向来好，我自然都是知晓的，你就再给孩子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我保证，以后好好地教育他们！你是他们的后娘，你也可以打骂他们，他们只是小孩子，就是欠教育，棍棒底下出孝子，娇儿不孝，娇狗儿爬上灶，他们这般行径说来说去，也是你平时太娇纵他们了……” “明月，你当时嫁给我的时候，我都说了，生活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的，你说你不在意的，一定拿他们当成你亲生的，你原谅他们这一次，再有下次，不消你去报官，我都把他们带去下大牢，咱们不要那些忤逆不孝的东西！” 万敬业不顾外人在场。 百般给姜明月小意赔不是。 也不怕丢人现眼。 姜明月还是端着不说话。 只要她不松口，今天万河他们几个孩子，就要以不孝的罪名下大牢。 万河流泪乞求道，“娘亲，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拿你当亲娘一般孝顺，给你养老送终，我现在是残废了，但是大哥，二哥，三哥们，我也可以发誓替他们说这个话，他们也一定会感激娘亲的！” 姜明月终于叹口气，松口道，“好吧，唉！我是真心拿你们当亲崽一样看待的，这次，算了，看在你们的爹份上，原本我是想告你们，然后再与你们爹和离的……” 这样和离，是便宜万敬业了。 不能这样和离。 万敬业还没收拾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和离？ 只是嘴里说说。 万敬业赶紧道，“好明月，我就知道你善良，大度，有你这样的后娘，是万河他们几个的福气！我以后一定好好地教育他们，下不为例。” 姜明月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我嫁给你，我也不知道图什么，你要是不回来，我差点都不在了……” 万敬业又是一番拿话哄她。 最后，姜明月答应不再告几个狼崽子为止。 万敬业拿了银钱打发了官差。 官差活见久，第一次见到小崽子卖娘的，但是，当事人自己都和解了，都撤诉了，他们也不需要再追究下去了。 第49章 大快人心的时候要到来了! 省点麻烦。 衙门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山里寻大虫去了，就留守几个人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敬业给了一点银钱，那个姓管的富商出手大方，怕被留衙门里留档，给了两位官差不下数十两，两位官差心满意足。 走的时候，还特意表扬了捉富商回来的大傻子。 给他口头上颁了一个见义勇为奖，从富商给他们的银子里头，拿了一两出来，当见义勇为奖！ 大傻子给他们捉回来的不是人证，而是捉回来的外快。 官差走后。 富商也赶紧走了。 只剩下万敬业一家人，还有医馆里其他住馆的病人家属，以及大傻子他们。 姜明月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对大傻子道，“大傻子，谢谢你！你见义勇为的行为，简直是太厉害了！” 大傻子傻乎乎道，“下次，我还帮你捉，得银子，买好吃的。” “好，谢谢你。” 万敬业在旁边看着，有苦说不出，内心十分排斥，想训斥这个傻子一番。 可是人家有见义勇为的称号在身上！ 姜明月让大傻子回家去了。 医馆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们也看完八卦离开了。 这件事情，今天医馆里来往的人这么多，大傻子捉拿富商过来，富商嚷得那么大声，好多人都听到了，进不到里面的院子，在外面院墙边上都是踮起脚在看的…… 好多人都知晓了内幕。 再加上医馆里的病人家属们，看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相信要不了多久，整个石桥镇都能传开。 …… 现在当场，只剩下万敬业，姜明月，还有万河三人。 万敬业刚下山，太多的事情不知道。 一件件地问清楚了，万敬业整个傻怔住了。 “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想冲姜明月发火。 想到官差没走多久，惹毛了她，她又要去告万河他们不孝…… 一下子，千言万语全部梗在了心里。 他就是进山打了一个猎回来，家里就翻天了！ 姜明月淡定地回他，“别人都说你们万家的祖坟没埋好，或者当家的人，上辈子干了大缺德的事情，才会接二连三，全家人遭遇这么多的不幸……” 万敬业……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喊，“两个毒蛇病人的家属在哪里？” 万敬业与姜明月两人赶紧出去。 老四万河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姜明月的背影，之前那么真诚的歉意与痛哭流涕，统统不见了。 只剩下怨毒。 …… 若说石桥镇古郎中父子俩最为拿手的病，就是治蛇毒。 石桥镇地势潮湿，多毒蛇。 经常有人被毒蛇咬，中毒的。 古家以前祖上就是走乡串村的专治蛇毒的行脚大夫。 万敬业急忙忙地到治疗间门口，“古郎中，孩子们醒了吗？” 古小郎中堵在门口，不让万敬业进去。 “两人身上的蛇毒已经清理好了，男孩子身上的蛇毒要轻微一些，养几天应该好了，男孩子已经醒了，但是女孩子……” 说到这里，古小郎中的神情古怪起来。 “我女儿怎么样了？”万敬业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万妞妞有个什么不测。 古小郎中摇头又点头，“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她中的蛇毒，毒性厉害一些，浑身麻痹，意识涣散，她身上多处中蛇毒，中的还不一样的毒性，又交叉感染了，暂时还没有醒过来，……” 万敬业听到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能进去看看他们吗？” 就想往里闯，古小郎中还是拦在门口，不让进。 “我女儿她，是不是没救了？”万敬业噔咯一下。 姜明月在心里暗道，是不是大快人心的时候要到来了？ 暗戳戳得期待起来。 那边古小郎中道，“没有，有我爹在，但凡只是石桥镇范围内出现的蛇毒，他都能治，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你家的女孩子症状实在是太奇特了，我爹说这不是中毒蛇的症状！所以，让我来问问你，你们家这女孩子是身体之前有什么大的毛病吗？” 万敬业眼神一变。 他略有些迟疑，小心斟酌，“妞妞一向身体好，没有什么大毛病……” 姜明月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等着。 “那我们建议你们等她蛇毒解了，清醒之后，再转去别家看看。” 说完带万敬业她们进里屋去了。 万海已经清醒过来，坐在一张病床边上，目光惊奇地瞪着他旁边还未醒过来万妞妞。 有些傻眼了。 万敬业目光沉沉。 姜明月一见，吓了一大跳！ 随即她大声喝问道，“古郎中，这个女的是谁？我们家的老五呢？古郎中，我们相信你们的医术，才把几个孩子都送来你们这里医治，你们把我们家的老五治哪里去了？你们是黑良心的人贩子啊！！” 古小郎中道，“这就是你们家送来的那个女孩子！”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大约有十一二岁左右，已经稚气全脱，身高都快赶上姜明月了。 姜明月高声叫道，“不可能！我们家的老五，才六岁多，来过你们医馆数次了，人人都知道，都见过，都夸她是个漂亮的年画娃娃，而这个女的，分明是个十几岁的丫头了，怎么可能是我们家的老五，我们家老五再会长，也不可能一天长这么大！” “当家的，定然是这对郎中父子，见我们家老五生得可爱，把她卖了去！报官，赶紧去报官，看似是个医馆，实际是个人贩子，那还了得？我们老五今天肯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的！” 万敬业还是不动。 姜明月替他着急，“自家的孩子，不见了，你也不吭个声儿，急死我了！” 说完就朝门外面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古郎中父子是人贩子，把我们家小女儿给卖了啊！来好心人，帮忙报个官啊……” “你住嘴！你个妇道人家，休得胡言乱语！” 古老郎中气急败坏，说实话，他现在还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中了蛇毒之后，小孩子直接变成大人的，他当真还是第一回见。 姜明月不甘示弱，“我胡言乱语，好，那你说，我们家的孩子去哪里了？你把我们家孩子治到哪里去了？” 第50章 那老色胚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古小郎中指着病床上的那个昏迷少女，“她不是在这里吗？我与爹治着治着，她自己就变大了！” 姜明月朝他呸了一句，“笑死个人了，你们身为郎中，竟然这么胡说八道，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一下子变成了十几岁少女的？你们俩是在说什么狗屁鬼故事吗？我们家的丫头又没有中邪，怎么可能一下子变这么大？” 这时候，急救室病房外面，被姜明月几嗓子又吆喝来了好些看热闹的病友们。 本来，刚看完一个大八卦，官兵刚走没多久。 现在这家人又闹起来了！ 大家休息都不休息，马不停蹄地过来继续看热闹。 “古郎中父子是人贩子！把好看的小姑娘卖了，找来了一个大丫头冒充……” “是不是也卖给刚才那个外地的富商了？” “说不定呢，那外地的富商是个老色胚，看见咱们镇里好看的女人，小姑娘，都想买走！” “赶紧去追啊！那老色胚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 就在这一片闹哄哄当中，万敬业离门最近，他把病房门给啪的一声关上了。 “明月，我仔细看了看，这丫头好像是我们家的老五。别冤枉了郎中。” 古郎中父子两人真是百口莫辩。 他们活见久，真第一次见，蛇毒能把孩子变成大人的！ “对啊，这就是你们家的女孩子，要不就是以前有什么不能说的顽疾，要不就是中了一种新型的蛇毒，能让孩子迅速成熟。” 姜明月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呢？那以前你们遇上过这种情况没有？” 古小郎中摇头，“第一回见。” 万敬业也道，“应该是妞妞，她身上穿的衣裳，就是妞妞之前穿的，还有这五官眉眼，就是长开了的妞妞，不是别的人……” 病床上的少女，衣裳被撑破了好几处，胳膊与手脚都变长了，伸在衣裳的外面，十分的突兀。 古小郎中赶紧道，“对了，你们另外一个孩子，也目睹了这个过程，你们不相信可以问他……” 另外的孩子，也就是老三万海。 此时，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姜明月她们进来时，这个状态，现在还是。 受惊过度，久久回不过神来。 姜明月轻轻地戳了戳他，“老三，你醒醒，这是你妹妹吗？” 老三万海浑浑噩噩，“是，是妹妹！妹妹变身了……” 妹妹变成了这么大的姐姐，冲击力，有些大。 孩子有些不能接受。 姜明月也一副傻了眼的架势，“这怎么可能呢？人还能变身的啊！” 随即她开始自我检讨，“都怪我，我当时在气头上，就想让这两孩子多受点教训，我知道咱们镇有古郎中，多毒的蛇，都不会有事儿，就没有当时就救她们两个，好了，没想到，变成了这样，都怪我，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这话，是说给万敬业听的。 万敬业道，“没事，古郎中说过，两孩子都没有生命危险了，古郎中谢谢你了，我们家妞妞这中毒的后遗症有些严重，还需要多拜托你们照顾了。” 姜明月嘴快，“古郎中，我们家老五这到底是中了蛇毒呢，还是中了邪？有没有可能是山里的邪物附身了？才会这么反常？要不然，请个神婆什么的？” 古郎中父子不说话，子不论怪力乱神。 他们是治病救人的，与神神叨叨的那一类，不沾边。 但是，此时，他们也深深地怀疑了。 不吭声。 万敬业道，“中什么邪？分明是蛇毒后遗症……” “敬业，孩子的事情，咱们不能马虎，妞妞是咱们家唯一的女孩子，更是金贵，不能怕花钱，还是去请个神婆回来，帮妞妞驱一驱，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孩子了，被什么妖邪附体了……”姜明月继续鼓吹。 说得老三万海，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候，病床上的那个少女悠悠醒了过来。 “爹，呜呜呜，妞妞好害怕啊！好多蛇啊！我没有中邪，后娘想害我，后娘把我们推入蛇坑的，后娘让毒蛇咬我们的！爹，你休了她……” 姜明月舒一口气，“听她说话，确实倒像是没有中邪的，之前官老爷说啥来着？她们年纪小，还可以留在家里教育教育，以后大了，说不定就孝顺了，当家的，我看她现在这个年纪，也有十几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要是继续告她大不孝，她应该可以去坐牢了吧？” 众人…… 万妞妞呜呜呜地哭了两声，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急救室外面围观看热闹的病人家属们，因为门窗都关严了，看不见，就贴耳朵在墙上，趴着听。 听完，还往外面的传。 口口相传，就变成了，万家小闺女老五，在山里头中了邪，现在开口就要吃后娘，后娘机灵，要把她送官，邪物也怕见官，立马就昏倒了…… 众人传得有模有样的。 医馆里的小伙计徒弟，怎么样驱赶都驱不走。 最后，古老郎中出来了，才把人都赶走了。 姜明月心里扬眉吐气。 她是知道为什么万妞妞会变身的！ 因为万妞妞本身年纪就是十二岁了，她是为了逃避追杀，打小的时候，她的亲娘给她用上了一种缩骨缩筋的秘法，把她伪装着小孩子的模样，让她生长缓慢，这样别人就算找到她，也会因为年纪大小对不上，放过她。 这是一种非常隐私的奇门异术。 并且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是作用在筋骨里的。 一旦被破坏，就会恢复身体本来的原样了。 前世，万妞妞是进京之后，才变回去的。 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乡下了，进了京，变回去，除了她几个已经长大的哥哥们，谁也不认识她。 现在，因为蛇毒的原因，导致秘法失败，提前变成了本来的模样。 这对姜明月来说，是意外惊喜了。 看万妞妞她以后如何面对万家村的乡亲们！ 看她以后再敢利用小孩子的身份，说什么童言无忌，装可爱绿茶？ 看她以后如何再与几个兄弟们睡一个屋子里？与兄弟们培养那种方面的感情…… 第51章 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反正，姜明月重生之后，听她故意装小孩子可爱语气说话，姜明月就觉得恶心。 嘿嘿。 现在嘛，让她装。 还有，万敬业其实也是知道的。 万妞妞的娘亲与万敬业是有一腿的，要不然万敬业也不会答应人家临死前的请求，万妞妞的亲娘死时，把万妞妞的身体情况也是告诉过他的，只不过，这几年来，他一直习惯了万妞妞小姑娘的形象。 一下子变这么大，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至于，万家几个小子们，他们是真不知情，以为万妞妞就是他们的小妹妹。 也是一向拿她当小妹妹一般看待的。 所以，老三万海才这么吃惊。 妹妹变成了“姐姐”？ 有些难以接受。 这么一来，姜明月心头，只觉得无比的爽快。 *** 医馆外面。 大傻子悠闲地吃着肉包子，他在人群里看热闹。 听完大家的议论，他心里有谱了。 “胡人的错骨分筋秘法？几国之内会这种秘法的人极少，大景国乡下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邪术？看样子得查一查万敬业一家子的来历了。” 看了一会儿热闹。 人群都散了，大傻子转身去了信局。 *** 万海解了蛇毒之后，当天就无大碍了。 万妞妞在医馆里还要多观察两天，与老四万河一个病房里。 老四万河看着突然变大的妹妹，一时之间，也词穷了。 他们习惯了妹妹小巧可爱，乖巧懂事，弱小的身份出现，受他们保护，一下子，没成了大号，比他们还要大，都沉默了。 连骂姜明月的心情都没有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敢骂姜明月，卖人的事情，被揭穿，都报了官，他们身上都已经被打了不孝的标签，名声都传出去了，要是再骂姜明月，姜明月随时告他们去官府，让他们去坐牢。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报仇也是日后再报。 不是现在。 现在，他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万敬业看着五个孩子们，如今，除了万海还好一点之外，其余的不是残了，就是被卖了，十分后悔。 要是没有姜明月报官这一事，万敬业肯定也会或多或少将这些事情，归到姜明月的头上。 骂她一顿，不会看家，不会照顾孩子们，失大职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也不敢骂。 姜明月也是苦主，几个孩子们确实没干出人事儿。 只能自责，“都是爹不好，爹不该在山上多逗留，遇上了大虫，我应该第一时间内回家和你们报平安，让你们都受了苦，你们放心，你们好好养身体，我想办法去将你们大哥，二哥带回来，咱们一家以后，好好地过日子。” 姜明月担忧道，“你有什么好法子？我陪你一起去吧！老大地主家里放羊，是做工，日结工钱的，应该好接回来，但是老二，是他自个儿去卖了身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签卖身契，我也不知情，是他自己去的，估计不好接……” 该演还是要演的。 该看的戏，还是要去看的。 “行，先去试试。” 万海留在医馆里，照顾弟弟妹妹。 万敬业与姜明月先去李地主家里找老大。 这次万敬业进山，也带了一些猎物，卖了几两银子。 先去了李地主家里，李家管家得知来意，先是理都没有理会，直说万江不在家里，去山里放羊了。 后面万敬业给他塞了几十文钱，他才磨蹭去把老大叫了过来。 短短几日不见，万江已经瘦得脱了一层相，身上穿过来的好衣裳，破烂了好几处，一脸生死可恋的神情。 见到万敬业之后，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爹，儿子好想你。” 万敬业摸着他的头，“老大，你受苦了。” 万江被困在地主家里，外界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姜明月假惺惺抹眼泪道，“老大确实是受苦了，看着都瘦了这么多，不过，还好，比老二，老四，老五他们要强一点，唉，幸好你们爹回来了！” 老大万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领会了姜明月的意思。 “二哥，四弟，妞妞他们怎么了？后娘？” 姜明月抹眼泪道，“老四的腿病明明治好了的，后面又复发了，眼看着不行了，去镇上医馆，截了肢，你二弟为了凑到医药费，去赵员外家自己卖了身，你四弟与五妹合伙起来，要把我卖给外地商人当外室，我逃脱了去报了官，结果，你三弟五妹自己掉洞蛇里去了，被毒蛇咬中毒了，你三弟还好，你五妹突然间，从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变成了十几岁的大姑娘，比你还要大，也不知道这是中了什么样的蛇毒，看着就瘆人的……” 老大万江听完震惊，“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件事情，他都不相信！ 姜明月拿了蘸了一点辣子水的手帕，直抹眼睛，“幸好，你们爹回来了，要不然，老四老五都要被抓去坐大牢了，官差都说了，自古以来，只有爹娘老子卖小孩子的，没见过小孩子卖爹娘老子的，这是大不孝！” 老大万江问万敬业，“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万敬业沉重地点了点头，“嗯，没事，老二我会想办法把他赎回来的，咱们一家人先团聚，你回去后，回学堂里继续念书，老四的腿已经残了，没有办法，以后找神医给他装个假肢，一样可以走路，都不是大问题。” “好！”老大万江深吸一口气。 他本就不是一般人，头脑聪明，性格沉稳，刚才失态是因为太震惊。 现在，他稳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恶劣的结果，只要有一条命在，就有希望。 再绝望的困境，他们都遇上过，怕什么呢？ “我去向管家辞工去。” 过了一会儿，没见老大出来，李地主家的管家出来了。 李管家道，“万江这工辞不了，我们老爷，少爷都十分看重他，与他签了一年工期，一年的工期还没有到呢，你非要辞的话也可以，把一年工期的银钱，按三倍，赔给我们李家。一天三十文，一个月九百文。一年就是九千多文，相当于八九两银子。按三倍，就是三十两银子。” 第52章 进府就签了卖身契，还是死契 万敬业现在浑身家当，都只有几两银子。 他据理力争，“放羊，本就是打短工的，不可能签长工，也不会按年来给银钱，你们李家是要故意刁难吗？” “给你看看，白纸黑字写得真正儿的，你识字不识字，没银子，到期了再来赎人，我们李家又不菜园子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李管家拿出一张合同纸来，那纸上笔墨像是刚写的，还未干。 一看就是故意不放人。 万敬业气不过，一拳头砸在李家大门上。 结实的大门被震得嗡嗡响。 李管家吓了一跳，“怎么的？不服气啊！报官啊！砸坏门了，咱们李家这门老贵了，你个穷瘪三赔得起吗？” 姜明月看万敬业气得快要升天的样子，心里暗爽。 忙劝道，“当家的，咱们先别气，别冲动。” 李地主家真是个李扒皮，又小心眼，又记仇，真是个不错的好地主。 这可与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根本不认识李地主家半个人。 只是这李地主家从来不让她不失望，名不虚传罢了。 …… 万敬业冷静下来，带着姜明月从李地主家里走了。 第二家去了赵员外府。 赵员外府更绝，直接拒不让见！ 赵家管家隔着门缝喷万敬业，“没有！我们府里没有万湖这号人！童养夫就是卖身的，相当于死契，早不姓万了，我们府里只有赵湖，没有老爷小姐的命令，府里头一律不接待不相干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整天天的，穷人家的破事就是多，才上门几天呢，就有穷亲戚来打秋风了……” “老爷本来就有意见了，那医馆里住着一个无穷洞似的残疾人，都花了超过五十两了，还有人想来打秋风，真是不要脸的奇葩一家人！” …… 姜明月开口替万敬业解释道，“管事的，我们当家的只是来想见一面孩子，是想赎回孩子，不是想来打秋风的。” 这下，赵管家更是不客气地喷了回来。 “你们是什么不要脸的破落门户，这都是板上钉钉的童养夫了，是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你们还能随便卖人赎人啊！你们以为是典当家里的器物呢，还能赎回去的，简直是搞笑吧！进府就签了卖身契，还是死契，我们才答应给医馆里那个截肢病人出医药费的，现在来赎人，你们搞笑呢，赶紧滚赎子！” 姜明月躲得及时，隔着门缝，那唾沫星子，都差点喷到她的脸上。 万敬业没躲，喷了他半脸。 姜明月不由得在心里，再次把赵府夸了几遍，赵府更给力。 万敬业久久无言。 在赵府门口，也没有久待。 就回到了医馆。 医馆里三个孩子见他们两人空手而归，忙问情况。 万敬业道，“你们放心，爹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把你们大哥二哥弄回来。” 语气沉沉。 众孩子们也没有追问，都默然了。 整体气氛十分的压抑。 姜明月让万敬业给银子，她出去外面给大家伙儿买了一些吃食。 平时几个狼崽子们心心念念的大肉包子。 都吃起来，食不知味。 只有姜明月一个人的胃口好，吃了一大个。 到了晚间，姜明月一个人先回村去了。 病房里太小，万敬业在病房里，陪护老四与老五。 姜明月邀请老三万海一起回去，因为他的蛇毒看起来不要紧，万海忙喊伤口疼，也要住一晚，不回。 所以，姜明月就一个人回去了。 路上，她行动轻快。 没人跟她回去更好，一个人更自由。 天已经擦黑了，趁着夜色，姜明月去了一趟老姜家。 从后门进去的，怕人发现了。 当然，现在也不是很怕了，万敬业回家了，再要凑钱借粮食的事情，都不归姜明月来了。 只是避嫌一下的好。 一进门，老姜的人都还没有睡觉，原来都在等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当真被那几个狼崽子卖了？万敬业是怎么回来了？” 无数个问题，等着问她。 姜明月把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今天过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充实又刺激的一天。 老姜头他们听完，破口大骂，“那几个崽子们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卖娘？我就说了，他们看起来就不像好的，这天下之大，无穷不有，第一回听说卖老子娘的，你竟然不告他们，算是便宜他们了！” “爹，我也不想现在闹得太僵，真告，也不好告，他们一说年纪小，是被大人哄骗走上了歪路，性质也不会太恶劣，万敬业向我求情，除非我不想与他过了，我就坚持告他们……” 她不能这么便宜地放过万敬业，凡事一步步图之。 坚持把三个小的告了，她们也不一定去坐牢，只是以后不能考取功名了什么的，还与万敬业就此闹翻。 这三个小的，也不走科举功名一路。 放在两个大的身上来说，倒是对他们威胁大一点。 两个大的，前世，一个文状元，一个是武状元。 “那几个小的，现在也得到了报应，也是他们活该，你没告他们也好，现在好多人都知晓了，说你身为后娘大度，骂那几个崽子们不是人，他们的名声已经臭了。” “说说万敬业，怎么在山里没被大虫吃掉呢？” “李地主家与赵员外都是我们本地的乡绅土豪，都霸道得很，进了他们的家门，想出来肯定难，万敬业这也是活该，以前家里都是你顶着，你一不顶事，他们家就四分五裂了，真正是他们的报应，缺德事儿干多了，接二连三地遭报应……” …… 姜家人痛快的一番话。 出了心中淤积了这么久的一股恶气。 说完万家事，又问姜明月的打算。 姜明月道，“当家的回来了，日子好过了，我就看情况过呗！那几个崽子们应该以后也不会太为难我了，我有他们不孝的把柄，他们要是惹恼我，我随时再去告他们。” “那也成。” 就是叮嘱姜明月小心些。 也不要受委屈。 姜明月关心嫂子怀孕的事情，“嫂子，你最近吃喝，睡眠情况如何？我那侄子有没有调皮……” 一家人提起姜大嫂这一胎，都露出笑容来。 第53章 成!谁也不能卖了你的漂亮小媳 “我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的，你带回来的瓜果蔬菜，特别好吃，爹与青峰都不吃，都留给我再吃……”姜大嫂一脸幸福满足。 姜明月笑道，“大嫂爱吃，就多吃些，我赶明儿再让人送点过来。” 姜老头问，“你哪里来的这么新鲜的瓜果？” “山里有户人家专门种这个，种的，我花银子买的……” 她其实可以当场拿出来的。 可是她进门的时候，是空手。 不好解释。 在大傻子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一些，直接从空间里拿东西。 平时，还是谨慎一些，毕竟会让人刨根问底追问，不说明白了，他们心里根本也不踏实。 然后，姜明月转去厨房里走了一圈，给水缸里偷偷注入了灵泉水。 这才离开了姜家的门。 刚出门了，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跳了下来。 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小阿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傻子哼唧，“怕坏人，保护你。” 姜明月失笑，“哪有那么多的坏人？那个买我的富商不是走了嘛！小阿玉，今天谢谢你了哦！” 天都黑了，万敬业留在医馆里照顾几个孩子，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话，都不知道送她回村。 万家村与石桥镇虽然不远，一炷香的工夫就能走到了。 但是，这黑灯瞎火的。 还是大傻子对她好。 一个傻子都知道保护她，怕坏人。 万敬业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坏人多，卖了你，我以后就没有漂亮小媳妇了，不能卖，打跑坏人。”大傻子傻乎乎道。 “成！谁也不能卖了你的漂亮小媳妇！走，我们回村去。” 姜明月在前面，大傻子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镇子后，才靠拢一起走。 镇子里还有灯烛，镇外面黑漆漆一片。 姜明月的夜视能力没有大傻子的好。 走路一步一闪地，“小阿玉，你吃过晚饭了没？” “吃了。” 然后，大傻子把买吃食剩下的银钱，交给姜明月。 “给你。” 姜明月想笑，“你怎么什么都给我，你自己留着平时想买点啥的……” “不买，给漂亮小媳妇。拿回家，柳婆子要我钱！不给她，她骂人，难听，我不喜欢。”大傻子回道。 姜明月心情好，“不想给柳婆子，只给漂亮小媳妇吗？” 大傻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姜明月乐得差点摔跤，赶紧抓住了大傻子的胳膊。 索性挽得他的胳膊走。 大傻子明明走得很利索的，被姜明月一拉，整个人就僵住了。 大傻子高大，她挽着他走，额头齐他的肩膀。 “走呀，让漂亮小媳妇挽住了，就不会走路啦，我又不是狐狸精，还缠住你的脚步啦。” 大傻子才又开始走。 黑灯瞎火之下，姜明月把大半的身体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小阿玉，今天真多亏你教我练功了，几个壮汉都没有把我抓住，我才逃去了山里，我今天要是不会点功夫，我现在已经被卖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这是突发状况。 前世没发生的。 姜明月感觉她重生了，改变了一些事情轨迹，后面好多事情可能也会变得不一样。 这是正常的形象。 “好！教你，让你更厉害。” “嗯，我还要感谢你，及时去山洞里救了我，还有及时抓回来了那个证人，没有小阿玉，我今天可就真惨了，小阿玉，你想我怎么样报答你！”姜明月今天这么幸运，与大傻子分不开关系。 大傻子想了半天，“灵泉水！” 姜明月道，“灵泉水对你没啥作用，你喝了这么久，没变化，这样吧，以后再有变异果子，我还给你吃，好不好？” “好。我喜欢吃果子。”大傻子欢喜。 说到吃果子的时候，恨不得流口水。 姜明月用意识朝神奇小院子里一扫，里面的瓜果蔬菜又成熟了。 她摘了两根嫩嫩的小黄瓜出来，一人一根，拿起边啃边悠闲地往万家村里走。 晚风送来，舒适凉快。 身边有让人安心的人，全心全意对你的人，当真是一种幸运也是幸福。 前世，她只说她过得惨，原来，她早就拥有好的东西，而她自己视而不见，一步步踏向深渊。 “小阿玉，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不会辜负的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傻子，我都会拿你家人一样看待的，我们永远天下第一好……” 灵泉水对他不起作用。 姜明月现在已经渐渐地放弃了对他转变成正常人的希望了。 小孩子的智商，就小孩子的智商，了不起，养他一辈子。 姜明月现在是拿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 突然，黑暗中，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细听之下，像是有人在急速奔跑，还喘着粗气。 姜明月赶紧拉着大傻子，隐藏在路边上的一棵树后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大半夜的，跑这么喘，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很快，两人在黑暗当中看清了来者！ 在大路上，跑来了一个半大的小子。 边跑边喘边抹汗，还边回头望。 像是跑到疲累了，有些体力不支，但还在坚持不停。 越来越近…… 姜明月瞪大眼睛，这不是她的好后崽，老二万湖吗？ 万湖从赵地主家里逃跑出来了？ 大傻子要出声叫住老二万湖，被姜明月用手指压住了他的唇。 顿时，大傻子跟定了身似的。 不能动弹。 很快， 后面有人追他而来了，举着火把，到处照。 “别跑，你个臭小子，你有种别跑……” “你跑回去了，一样把你抓来！卖身契都签了，你跑有什么用？” “惹小姐生气了，把你会跑的狗腿都给你打断！” …… 万湖也不作声，原本体力不支的，因为快要被追上了，反而来了劲。 跑得更快了！ 听人说了，回去也要被抓住，万湖没有朝镇上跑了，而是转了一个弯，朝旁边的一条小道上跑了过去。 这条小道往前走，岔道特别多，通几座山。 进去之后，要是真想藏起来，这黑灯瞎火的，后面赵家的人不容易抓得住。 第54章 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好吧? 姜明月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砸向前面跑到小路上去的万湖！ 万湖发出“嗷吱！”惨叫，抱起小腿，跌倒在地上。 “什么人？谁？谁砸我腿？” 他左右望望，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无边的想要吞噬他的黑暗。 他咬牙，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一瘸一拐地，再也跑不了那么快了。 姜明月躲在暗处暗乐。 这时候，后面举火把的人，越来越近了。 都听到了万湖的惨叫声。 “他在那边小道上摔跤了！” “你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 “快，去抓了他回去，小姐还等着呢……” 那些人举着火把前来，姜明月想拉着大傻子去远一点的地方躲着。 谁知道，轻轻单手抱着她，几下，利索地爬上大树的顶上。 这下，这伙人拿火把的人，走近，也发现不了他们。 姜明月对大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附在他的耳朵边，轻声道，“小阿玉，你真厉害。” 黑暗当中，大傻子嘴角上扬。 两人蹲在树顶上，看到下面不远处，赵家的家丁把老二万湖给抓住了。 万湖拼命的在挣扎。 叫骂。 越反抗，他越挨揍。 最后，赵员外家的人把他五花大绑，给拖回去了。 万湖性格脾气倔强，一路拖得都是血迹。 姜明月蹲在树上看得津津有味。 等他们走远了，又归为黑暗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还被大傻子半搂在怀中，黑漆漆里，能感应到大傻子的目光炯炯，停留在她的身上。 姜明月一转头，大傻子就慌忙回避了。 “小阿玉，你盯着我看干嘛？我是不是贼好看？” “嗯！”大傻子回应。 然后，又补了一句，“还香。” 这句补得贼兮兮的感觉。 说完，他自己又脸红了。 姜明月扑哧一声笑了，“香你就多闻闻，万一以后哪天我要是毁容了，你还能通过我的香味认出我来……”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傻子却当了真。 大傻子目光一滞，突然间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男性强大的侵略性气息将姜明月笼罩…… 强有力，霸占的姿势。 “不可以，你要好好的。没有人能伤害你！” 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不允许！ 姜明月被他搂得呼吸都快呼不过来了。 直接投降，“成，我好好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快放开我，小阿玉。” 大傻子松开一些。 下一刻，空气如潮水般涌来。 姜明月没轻松半晌，大傻子突然将她换了一个姿势，一下子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又把她吓了一跳。 这可是在树顶上，要是，大傻子耍帅，把她给掉下树去，能把她摔个半死。 “别别别，小心些，别把我掉下去了。” 黑暗当中，姜明月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感觉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大手握在她的腰间，隔着衣裳，都能感应到他的灼热。 他不仅手热，他浑身都热。 连喷在她身上的鼻息，都是热热的。 他嗡声道，“不会……” 声音也是低沉的鼻音，暖暖的。 姜明月吓了一跳，“你干嘛？你怎么这么热？小阿玉？” 一个智商只有几岁小孩子的傻子，难不成觉醒了男人的欲望本能了？ 应该不会呀！ 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好吧？ 大傻子浓重的鼻音，“回家。” 说着，抱起她，从树上，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 然后，将她毫不犹豫地放开。 自个儿，气呼呼地往前面大步走了。 姜明月…… 是她想多了！ 大傻子才只是个小孩子的智商，又没有吃春药啥的，怎么会像男人那样发情呢？ “小阿玉，嗳，你还咋生上气了？你等等我啊！” 小跑追上去。 大傻子走几步，等她几步。 姜明月追不上他了，他就停下来等。 姜明月快要追上他了，他又大步朝前走。 就这样，两人趁着夜色，孩子赌气似的，一追一赶回到了村里。 在村口位置，姜明月和他说了几句，又分开了。 姜明月走大路回村，村里这个点，也有人还没有睡觉，可能会看见她，与她打招呼。 大傻子走小路，绕弯回家去。 省得叫人看到了，避些嫌。 果然，一进村，好多人看到了，跟她打招呼，问她们家什么情况，今天还报官了？是不是万敬业回来了？等等。 姜明月现在是别人问她们家的情况，她一五一十地就往外面说。 前世，她都是替万敬业家里摭遮掩掩，只说好的，不说坏的。 现在嘛，别人问啥，她就说啥。 万敬业家里的丑事情，没啥值得遮掩的。 “你们家妞妞，真的中邪了？变成大姑娘了？” 姜明月叹口气，“嗯，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大姑娘，我说请个神婆看看，她爹不同意，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好在她们爹回来了，我这心里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还是回来守家，家里没人管也不成。” 众人都跟着叹气。 …… 这样说说停停地回到了家。 隔壁大傻子早就在挨柳婆子的骂了，“你个遭瘟的东西，官府奖你的一两银子呢？真就自个儿全买包子吃了？连老娘都不给带一个回来的？养你这么久有何用？你说！你说！” 大傻子地声音，“没吃完，掉了，银子不见了……” 柳婆子顿时如同被割肉一般，嚎叫起来： “哎唷，杀千刀的，你咋不第一时间内把银子拿回家给老娘，你在外面晃荡个什么劲儿啊，一两银子了啊，买几个肉包子，还能剩下九百多文，全掉了！我的心啊！肉痛啊！杀千刀的，没用的王八羔子，你明天一天都不准吃饭！哪个缺大德的玩意儿，连个傻子的东西也偷，缺大德，生儿子没屁眼，你掉哪里了，明天早上，天一亮，就赶紧去给老娘找回来，听到没有……” 柳婆子就这样嚎了半夜…… 姜明月就在柳婆子嚎叫声之下，睡了一个安心觉。 *** 石桥医馆内。 父子几人同睡一屋，屋内有三张病床，三个孩子一人睡一张，万敬业在地上，打地铺。 他们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 夜里格外的安静，怕被别人听见了。 第55章 明显多了一份女人的柔媚 万敬业将他不在家里时，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了解了一遍。 陷入了沉默。 万河咬牙切齿道，“都是后娘这个扫帚星干的好事！爹，她变了！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从那天她着了凉，发高烧，我们用冷水泼醒她之后，她就变了，我们家的灾难都是她带来的，我的腿如果不治疗的话，也不会突然间恶化这么快，说不定就是她联合那个包神医做了什么手脚……” 万敬业道，“那她事先认识那个包神医吗？事后还有什么联系吗？” 万河不说话了。 万敬业继续道，“乡下的行脚大夫都是走四方的，姜氏的人际关系简单，她的娘家与她已经断亲了，她连个至交好友什么的都没有一个，她上哪里去找个行脚大夫来害你？还有这个行脚大夫能把村里其他人的顽疾都治好，就说明不是骗子，是真有本事的，真有本事的行脚大夫更不可能是她能认识的人……” 万河又不傻，他自己早就分析过。 如果他有证据，他就闹开了。 现在只是私底下吐槽一下，跟他爹诉诉苦。 万河又道，“家里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她好心要给我治腿发生的！要不是她要给我治腿，怎么可能会退掉大哥的学费？大哥也不会去地主家放羊，我要是不治腿，一下子也不会恶化成这样，二哥也不会去卖身！我也不会截肢……” 说到最后痛苦难耐。 捂住脸。 “其实也是怪我，是我自己太想治腿了，我想变成一个正常人，是我对不起全家，对不起大哥二哥，姜氏是拿捏住我的命门了，我也不该腿没有完全好，就上山……” 万海开口道，“四弟，你也别自责，这些事情谁也没有想到的，包括爹在山里遇上大虫，这些事情哪里能想得到？我们只是家运不太好，不能怪个人头上，卖姜氏也没有卖掉，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害得妹妹现在这样了……唉！” 说完，长叹一口气。 大家才发现，万妞妞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 没有说话。 万敬业轻声叫道，“妞妞？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你现在是中了蛇毒的毒，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健康就好，我们还是会爱你的，永远都会。” 万妞妞将半张脸埋在铺盖里，眼角有泪水流出来。 万河笑道，“妞妞，你别哭，你长大了更好看了，你现在长得比四哥高了，四哥以后是个没用的人了，保护不了你了，你以后可以保护四哥吗？” 万海其实也想开了，都是朝夕相处有感情的人。 只不过是从妹妹变成了姐姐。 人还是那个人，其实关系也不大。 “妞妞，你还是我们的好妹妹，你放心。三哥也不相信你是中了邪，你还是我们的好妹妹。” 万妞妞这才揭开铺盖，一张俏脸上，都是泪渍。 “我没有中邪，我就是中了蛇毒，呜呜呜，爹爹，三哥，四哥，妞妞好害怕你们不要我了！” 万敬业沉稳道， “不可能的，妞妞，我们都是你最亲的家人。” 万海与万河也信誓旦旦地保证。 一家人把心思都说开了，现在家里有了主心骨，他们的爹回来了，没有之前的那般恐慌了。 “爹，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呜呜呜……”万妞妞哭道。 她还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哭的性格。 以前一哭，梨花带雨，可爱。 现在哭，仍旧是梨花带雨，但是明显多了一份女人的柔媚，还有她的身段儿已经发育成前秃后翘，跟小姑娘真的不大沾边了。 说心里不介意，其实还是要适应适应，陡然间就变大的妹妹。 万敬业垂下头，“你们别操心，我会想办法的。没事的，我一定会将你们大哥二哥都带回来的。” “好！” 万妞妞又补了一句，“再把姜氏给休了！” 万敬业为难道，“她没有犯错，无缘无故如何能休得了？加上你们现在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无缘无故休她的话，她要是去告我们全家，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姜氏其实是个不错的后娘，她对你们没有恶意，都说我死在山里头了，她都没有走，也没有打骂你们，你们卖她，她都原谅你们了，换成别人，你们现在都去牢里头待着了！” “好了，以后别说休她的话了，我把你们大哥二哥带回来之后，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就算是休，也不是现在这个时机。 姜氏是他算计来的善良女人，娶她就是为了他不在的时候，照顾他家的几个小的，现在看来，姜氏并没有照顾好。 留着她，好似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 几个小的们都不说话了。 所有的不幸，总觉得跟姜氏有关。 可是，细说起来，姜氏又一点错处也没有。 反正，爹回来了，万事有爹在前面替他们挡着。 先过一天是一天吧！ “好，我们听爹爹的。” 万敬业又问，“咱们家遭了难，怎么不去村里族老哪里想想办法？借口粮食吃……” 也不至于让老大去地主家里上工。 万海气愤道，“爹，村里人都说你死在山里头了，我们就是没人管的小崽子们了，没有人愿意借我们粮食，我与万湖当时把村里跑了一个遍，一颗粮食也没有借到……” 万敬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万海又道，“我们还去了镇上姜氏杂货铺，想借点，他们不但不借，还骂大哥上十岁了，长兄如父，不知道去做工养活全家，只指望女人过活什么的，还拿大扫帚扫后娘，扫我们……” “还有如意姐姐，也没有来看过我们了，我们想去找她帮忙，柳婆子拦住不让我们进……” 万敬业握紧了拳头。 “世态炎凉，是爹不对，爹不该在山里贪打猎的。” “爹，你胳膊是不是受伤了？找郎中涂了药吗？”万妞妞细心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儿。睡吧！” 病房内才恢复平静。 他们殊不知，这个时候，他们家的老二逃跑被赵府抓了回去，正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痴女疯狂殴打当中…… *** 臭宝们，快来给姜明月，小阿玉投票票唷！觉得好看的宝宝们点个五星好评，么么哒！ 第56章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第二天一早。 姜明月就醒了，在院子里练功扎马步，练完，又洗漱了一下，煮了一个水煮鸡蛋，吃了一碗小馄饨，还配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日子过得神清气爽。 大早上的，柳婆子都还没有停，还在叫骂大傻子。 痛失了她一两银子。 大傻子被骂得烦了，反正在家里也没有饭吃，他自个儿跳出门去了，柳婆子追着他又骂了好一会儿。 “你跑，你个狗傻子，老娘骂你几句，你还跑！我看你跑了还回不回来的……” 村里的人好奇出来问情况。 柳婆子就痛心疾首地把大傻子丢了一两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乡亲们一副跟着她肉痛的表情，实则内心都在称快。 活该！丢得好！ 不知道在哪里捡了这么一个傻子回来，天天让他干活，当畜生使唤的，也不给口饱饭吃的，还想着让傻子给他们家赚钱？ 呸，也要看她们老柳家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万家村大部分人姓万，也有少部分其他姓氏，并不是全部姓万的。 正在众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时候，就见村里来了一辆马车。 直奔柳婆子家这个方向而来。 大家仰头看去…… “驾车的好像是万敬业？敬业老弟回来了？” “对！昨天就回来了，我听说了，他们家几个崽子想把姜氏卖给一个外地富商，姜氏都报了官，得亏是万敬业回来了，和姜氏说了软和话，姜氏才没有告他们家的小崽子们。”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们家的老五，万妞妞中了邪，被蛇妖咬了，现在变成了蛇精怪……” …… 什么大傻子丢了一两银子的事情，大家瞬间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全部注意力都在万敬业赶回来的马车上。 还有人敲姜明月的门，“姜娘子，你们家当家的与孩子们回来了……” 姜明月早在院子里听到了，她收拾了一下，不慌不忙地打开门。 笑脸迎了上去，“当家的，你们今天怎么就回来了？不多住几天？孩子们的伤都好了没？” 万敬业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嗯，回来了，在家里养伤，孩子们恢复得更快。” 他能说，一大早上的，医馆的人说，赵府不愿意再给他们家出医药费了，让他们自己掏钱治病。 不掏就滚蛋。 万敬业想了想，就租了一辆马车把孩子们带回家养伤。 在外面医馆久住，也不是个办法。 还有，他不想欠赵府太多的人情，让老二在赵府难做人。 姜明月道，“好呢，我来帮你们拿包袱。” 说着，直接掀开车帘，让乡亲们将马车里的人，一览无遗。 万河截了腿，两条裤管空荡荡的。 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下巴尖尖，身材高挑，前面微微鼓起…… 乡亲们哗然。 “哇！这少女是谁啊！当真是她们家之前的老五吗？” “果然中了邪吧，哪有一下子小女娃变成这么大的？这样大的姑娘，都可以说亲了吧？” “你们别说，长得真好看，瓜子脸，狐媚子眼，皮肤白白的，跟镇上说书先生所说的那种狐狸精长得好像啊！” …… 万敬业沉声道，“诸位乡亲们，口下积德，我们家妞妞只是中了蛇毒，才有这般变化，并不是中邪，大家都是乡邻乡亲，莫要伤了孩子的心。” “哦哦哦……” 众人见万敬业不悦，议论声小了下去。 万敬业以前是出去打过仗的人，哪怕现在回村当了猎户，身上或多或少还有点军威。 他沉了声说话，众人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由明面上议论，转为低声了。 “切，牛什么牛？混得好，能从外面回来，跟我们大家一样，当个农夫吗？” “说什么战场杀过敌的，现在不还是个带五个拖油瓶的老男人？还骗人家姜氏这样清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来给他们家作牛作马，不要脸！” “就是，还说打过仗，当过将军的，在山里头遇上大虫，怎么还是没有打死？还不是一样被大虫追得满山跑来着？” “嗨，别提了！就是平时进山，打的猎物都不如我们当家的打得多！” …… 万敬业脸色更沉了。 姜明月帮忙拎包袱。 心中暗乐。 你万敬业也有今天！ 平时，大家都看在他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人的份上，敬他几分。 现在他家里情况乱糟糟成这样，人家就是出来看个热闹，议论几句，他让人家慎言，谁还会给他面子？ 只会说得更难听。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踩低捧高，改不了的。 再说了，平时在他们面前做了小，伏了低，现在不更加的幸灾乐祸啊！ 几个孩子是外面带回来的，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瞧不起乡下人的意思，大家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那个味儿，早就心里不满了。 城里来的大家少爷与小姐，算什么东西？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 万家的小院子有门槛，并且小，赶不进大马车，所以，马车要停在院子外面。 万敬业扶下万妞妞，让她先进屋。 再抱万河进屋。 然后，把大门一关，将看八卦的乡亲们，全部关在门外面了。 人群里，柳如意神情激动地踮起脚尖，看着万敬业。 只希望他能看她一眼。 可惜，万敬业心情不太好，板着一张脸，自始至终的没有看她一眼。 柳婆子拉着她回屋。 “你现在该死心了吧！万敬业就不是个什么好的？大家伙儿怎么看他？带着五个拖油瓶的没用的老男人，只有姜氏这样的贱女人会嫁给他，到头来，姜氏得了什么好？还差点就被卖了去……” “万敬业现在回来了，又有什么改变？一样没钱住医馆，被医馆赶了出来，他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了？老大的书没念了，放羊去了，老二卖身了，老四腿截肢了，老五中了邪，万敬业那狼狈的样子，还想教训乡亲们，谁吊他的？全是挖苦嘲讽他的！” 柳如意心情复杂。 这段时间，好几家媒婆上门来给她说亲。 柳婆子想把她早日嫁出去了。 不想让她与隔壁万家再纠缠了。 可是她心里总是放不下。 第57章 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想等万敬业回来，出出主意。 结果，今天万敬业回来，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能力挽狂澜，反而被乡亲们嘲讽讥笑。 她的心都在滴血。 “娘，姜氏她活该被卖，几个孩子们都不喜欢她。我不一样，孩子们都喜欢我，不会卖我的……” 柳婆子呸一声，“你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了，几个崽子们，一看就是白眼狼，姜氏对他们那么好，一声不吭地就要卖了她，这自古以来，都没有子女卖爹娘父母的，这等狼子野心，将来就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万敬业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再说了，你现在能讨他们喜欢，将来哪天要是得罪了他们，那他们是不是又可以卖你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柳如意又不说话了。 柳婆子苦口婆心， “我说闺女，这几天媒婆上门来，给你介绍的几家门户，确实都不错，你好好挑一个，嫁了人算了，省得那几个小崽子们三天两次上门来麻烦你做事情，好好地嫁个夫君，自己生自己的娃儿来养，将来给你养老送终，比给别人当后娘强一万倍不止。” 柳如意开始哭泣。 *** 再说万敬业把几个孩子们送到了家。 他转头就回屋去，找他藏起来的银钱。 发现藏银的地方，空了。 姜明月故意问，“当家的，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可是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万敬业忙回应道，“没啥值钱的，我这里以前放了两吊大钱的，看样子，也被贼顺走了。”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他想拿这个银钱去把老大从李地主家里赎回来。 “咦，当家的，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两吊大钱？你不是说家里没有银钱了吗？” 万敬业微微笑，“是我上次打猎之后，余下的，特意藏在这里的，打算拿去给你买一身新衣裳的，可惜了。” “没事，当家的心里有我就成，以后有余钱再给我买新衣裳，现在家里困难，我只求孩子们有一口吃的都不错了。”姜明月也回他一个笑容。 装嘛！ 大家都装嘛！ 屋子里，只剩下万敬业与姜明月两人。 万敬业伸手在姜明月的头上摸了摸，歉意道，“明月，我不在家里，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姜明月忍着呕吐的感觉，与他虚与委蛇。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有人踢门的声音。 “万敬业是不是住这家里？” 万敬业脸色一变，赶紧出去。 姜明月心头松口气，她现在重生之后，与万敬业靠近一点点，她都觉得好恶心。 想起前世时，万敬业只要给她说，你受委屈了。 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能感动到眼眶红红，觉得值得。 恨不得多一点与万敬业相处的时刻…… 现在，万敬业靠近她觉得恶心，万敬业说话，她更觉得恶心。 特别是这么虚伪的话。 有人打断了他们互相虚伪，让她心头一阵松快。 好人啊！ 赶紧跟出去看热闹。 万敬业打开门，“谁找我？” 心情不太好，有些低气压。 万敬业是个高壮的汉子，孔武有力，方脸，五官轮廓分明，脸上胡子邋遢，还没有刮，村野莽夫就是他这样子的。 对方来者，看了万敬业一眼，将一个小盒扔在他面前。 “我们小姐说了，万湖以后再跑，就不是砍小指头的事情了！你们万家以后好自为之！” 万敬业将那盒捡了起来。 一打开，里面有一小截尾指！ 是小孩子的尾指！ 万敬业肝胆俱裂，“你们说什么？这是我们家老二的？” “对，就是万湖的，万湖去我们赵府当童养夫，是签了卖身契死契的，他现在就是我们赵府里的一条狗，你们要是再敢勾引他，让他晚上逃跑，你们全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围观的乡亲们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都吓住了。 捂住嘴，连议论都没有声音了。 万敬业怒目圆睁，冲上去，就是一拳。 将那传话的赵家家丁，一拳就打倒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你们赵府敢如此对待我儿？你们赵府算个什么东西？”万敬业出拳如电，愤怒当头，失去了理智。 几个呼吸间，传话的家丁已经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了。 旁边还有一个赵府家丁也傻了眼，他尖叫一声，去拉同伴，“大胆，万敬业！你敢打我们赵府的人！你们自己去我们府里头的卖身的，又不是我们赵府强迫你们去的，大胆刁民！” 他去拉万敬业。 万敬业气头上，把他一起揍了。 两个家丁合伙起来，都没有打过万敬业。 两人属实没想到，一个乡下汉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他们赵家的人。 还有万敬业这打架的方式，有点上阵杀敌的凌厉感，他们越打越慌。 又不能求饶，丧失了主家的威风。 只能狐假虎威，“万敬业，你等着，你不把我们打死，就是你们万家死！” 屋里万海也出来了，捡着那截断指，无声地流泪。 姜明月见状，差不多了。 赶紧上前去拉架，“敬业，敬业，你住手！你打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只是个跑腿的，敬业，你清醒清醒，别打出人命了，咱们没钱赔……” 万敬业渐渐地停了下来。 姜明月又对两个赵府家丁道，“两位对不住啊，我们当家的是冲动了，不过，是你们赵府过分在先，也怪不得我们当家的。你们赶紧走，我们当家的以前是大将军，上战场杀过敌的，小心误伤……” 两个赵府家丁一听，果然是当过兵的。 不是普通人。 心里暗自后悔，不该领这趟差使！ 更不该说话那么冲！ 想想那个小子被抓出去，被打成那样，也死也不屈服的样子，也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里养出来的，父母辈定然也不简单。 两人放了狠话，“你们等着，我们老爷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的。” 立马屁滚尿流地跑了。 万敬业一阵爆发，实际上，他并没有下死力，下死力，这两个人早就被打死了。 哪能像现在这样能跑掉？ 第58章 京都正七品兵马司副指挥 他气得额前青筋直冒的。 他不能下死手！ 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他不是只有万湖一个儿子。 不顾后果，打死了这两个家丁，会连累其他的孩子。 万敬业一拳头砸在地上，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来，也把他自己的手关节砸出血痕来。 让人看了都痛。 姜明月捡起地上装着老二尾指的盒子，递给他，“当家的，老二受大苦了啊！” 继续往他心上插刀。 万敬业情不自禁，又砸了一拳头！ 两个拳头都砸出血了。 姜明月看着暗爽！ 老二也是活该。 他是将来的武状元，连大景国的太子都是折损在他的手里的，他也是心狠手辣，果敢型的人物。 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不管她对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为她肝脑涂地，一点不带脑子的。 还自认为自己是个大英雄！ 可笑至极。 万海踉跄走过来，来到盒子面前，眼泪长流，“爹！！你一定要救救二哥啊！爹！！” 他与老二是双胞胎。 一母同胞。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比他们俩还要亲了。 看到老二的手指头，他是所有人里，最为痛苦的人了。 万敬业伸出血手，颤抖地在断指上，抚了抚。 他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神情极其的阴郁。 “放心，我会救他的！” 乡亲们还围在四周看热闹。 之前被吓住了。 现在赵府的家丁跑了，万敬业不像疯了一样揍人了，冷静下来了。 才敢小声出声，“敬业家的二小子，确实也可怜。” “手指头都被剁了，我的天，赵员外府太过分了，就算是签了死契的童养夫，也不该这样对待，还有没有王法了？” “真的可怕，今天剁手指，明天不知道剁什么了……造孽唷！” …… 姜明月一副心疼的模样，“敬业，咱们进屋去，给你的手包扎一下吧，流了好多的血。” 人群里好多看热闹的人。 大傻子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 姜明月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感应到一束阴沉不爽的目光。 是来自大傻子的。 下一刻，再看，这货的目光又恢复了澄静懵懂。 这边， 万敬业跟姜明月进了屋。 把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关门外面了。 这时候，万妞妞才敢出来。 她看着装有断指的盒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外面冒。 她咬牙切齿道，“赵府的人，不得好死！” 她要他们死！ 她要他们全府上下连条狗都不放过的全部死光！ 万敬业安抚道，“妞妞，你别哭，我会救出万湖的。” 姜明月打来清水给万敬业清洗伤口。 “当家的，来……” 万敬业深呼吸一口气，“不用了。我现在去一趟县城，过两天就回来，你这两天好生在家里带孩子们，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人来了，也不要开门。” 姜明月忙点头称是，“好！” 万敬业好歹曾经也是混成过有头有脸的人，应该是还有别的路子。 要指着这些小事情就把他们一家人给压倒，姜明月没这么想过。 这么简单就把他们一家搞崩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万敬业可能有后手。 她无所谓。 随便他们怎么后手，她有法子应付。 戏还是要演的，担心道，“你去干嘛，敬业，不要去做什么傻事啊！” “不会的，你放心。我过两天就回来。我买足了你们娘几个吃一个月的粮食，你们不要出门，少惹事，等我回来就成。” 万敬业再三叮嘱。 姜明月以及几个孩子们都答应下来。 万敬业赶着那辆租来的马车，匆匆离开了家。 *** 树口，小树林里。 大傻子在一棵大树之上，看着万敬业的马车过来。 树与树之间，有一根绳索相拦，如果不注意的人，驾车经过这里，直接会搞个人马翻仰。 但是，万敬业停了下来。 发现了拦马绳，将绳子解开。 四处查看，目光精明，最后，没发现什么山贼之类的，松了一口气。 径直再往前面走去。 这片小树林里是几村必经之地，密林长达一两里，好多人在这里打劫。 万敬业没有空耽误，要不然，他定会留下来会会想打劫的小毛贼。 大傻子又目送着万敬业远去了。 “万敬业，几年前的京都正七品兵马司副指挥，上司是前锋参领古将军，因前朝余孽平反叛乱军起义，在阴南府会阳一战，失利，战损严重，被定罪革职，已经三年余载了，回到乡村，仍旧警惕性强，胆大心细，看似气晕了头，实则保持着冷静，是个很合格的将领人才。朝廷要是有天要用人的话，定会有人推荐这种人……” 大傻子神情复杂。 前朝余孽现在越来越猖狂了。 大景国现在建国不足百年，近几年来，又经常出现天灾人祸。 前朝余孽趁机煽动百姓，说景元帝不是上苍命定明君，是他给大景国百姓招来的天谴，已经又有成规模的起义叛乱军了。 大景国还有东南西北四方诸侯的势力，据闻其中有诸侯暗中与叛军联合在谋事…… 太帝在时，太帝善战，雷霆手段，无人敢反。 现在元帝继位，元帝风流，重文轻武，爱民如子，偏偏给了各种小人以机可趁。 他该回京了！ 可是，又偏偏放心不下…… 再等等吧。 *** 姜明月在万敬业交代之下，足不出户两天。 家里的几个狼崽子们，也很老实消停。 万河躺在床上不能动，万妞妞不好意思出门。 只有万海能动，劈柴洗衣裳照顾老四万河的活计，他都干。 他们现在可指挥不动姜明月了。 谁要是想让姜明月端茶倒水什么的，姜明月就问她一句，你们就当把我卖了，我现在不在这个家了，我没法子给你们端茶倒水。 还有，你们妞妞姐姐不都是十几岁了吗？她该帮你们干活计了。 人家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家，有的门户都该说亲了。 几句话，把几个狼崽子给堵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再惹姜明月了。 姜明月就一天几顿，给他们做猪食。 万敬业买了粮食回来的，也交代她了，给她们做吃的，这个，她做。 姜明月观察了一下，所有狼崽子里面，万海是个踏实肯干的，他不怕吃苦，也放得下身段。 第59章 是想逼妞妞去死吗? 前世，万海是八国首富，做买卖的目光敏锐，只要他盯上的产业，都会赚大钱。 其他兄弟们都有心于朝堂之上，建功立业。 唯有他只对赚钱有兴趣。 是万妞妞的钱袋子，为万妞妞后面铺路，坐稳女帝之位，立下汗马功劳。 从古至今以来，手里没有银钱，办不了大事。 万海没有替万妞妞杀人放火，做那肮脏龌龊的事情，就是给她提供了钱路。 还有，万海长大之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跑生意，做买卖，留居外国的时间多，极少参与大景国的那些龌龊事情…… 姜明月这一世，其实也网开了一面。 没有特别针对他下手。 …… 万海洗好他们兄妹几人的衣裳，又去扫地砍柴。 姜明月拿着刚做好的热气腾腾地窝头去找他。 “老三，累了吧，来吃个窝头，刚出锅的……” 万海停下劈柴。 狐疑地看着姜明月，“四弟与五妹他们吃了吗？” 姜明月道，“她们整天躺着，又不干活，不饿，我刚蒸熟的，闻着怪香的，特意拿来给你吃的，这柴也不用天天劈的，咱们家现在吃饭的人少了，不费柴火，你力气小，劈柴费劲儿，等你爹回来再劈也是一样的，我让你们干活，也并不是想让你一个人干，妞妞十几岁的大丫头了，不出来干活，你一个人全替她干了，我看着都心疼。” 万海如临大敌。 “我不吃！你拿走！你想干什么？离间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吗？” 姜明月笑了，“怎么？怕我毒死你啊！我一片好心，还离间你们兄妹感情，不应该是姐弟感情了吗？” 姜明月也不多说，自个儿扯了窝头的一角，放入嘴里。 “没毒，我吃给你看！你们爹没回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毒死你们，现在你们爹回来了，我还会毒你们嘛，你小子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你小子勤快，我也是勤快人，咱们勤快人心疼勤快人，不是？” 万海还是不敢接。 姜明月往他手里硬一塞，“吃吧！给你特意做的大个的，你干活消耗大，怕你吃不饱。” 没错，她就是想拉拢他。 其他的几个狼崽子们，她统统打压。 万海，前世相对来说，没对她直接出过手，她改变策略，以拉拢为主。 这样离间他们兄妹感情的法子，兴许对万妞妞的打击会更大一些。 再说了，她一颗“慈母”之心，也要有地方表达不是？ 万敬业都回家了，她对所有崽子们都不好，都爱答不理的，也会让他怀疑。 …… 母子俩人正在院子交流的时候，听到了隔壁柳家的声音。 “哎唷，张媒婆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老大媳妇，赶紧地上茶上茶……” 姜明月好奇，来到了院墙边上，踮起脚尖朝隔壁看。 结果，踮起脚尖，都看不见。 姜明月回身朝万海招手，小声道，“给我搬一捆柴过来，我垫垫脚儿。” 万海还杵在原地，搞不懂姜明月的套路。 只觉得手里的窝头好软好香，嘴里不争气地吞口水。 见姜明月让他搬柴火垫脚。 他下意识地就给她搬了。 姜明月这下站在柴垛子上，就能看到隔壁的情景了。 一个下巴有大痣的媒婆子，穿着红绿相间的大褂子，坐在柳家堂屋里的上首座儿，边喝茶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换成，旁的人定然是听不见的。 毕竟有些远了。 但是姜明月现在的耳力好。 时不时能看清两句。 “……这家刘姓后生，与你们家的如意是一样的情况，都是家里的老幺，在家里备受爹娘老子，还有兄长们的宠爱，他们家的家境也殷实，家里至少有二十亩的田地……” “还有一家，姓周的，上面有三个姐姐都嫁了人，家里条件是差点，但是，是家中的独子，其中还有姐夫据说是秀才呢，这家嫁过去，没有妯娌间的矛盾，只用孝顺公婆也挺好……” “还有一家条件更好，在镇上开铺子的，家里就兄弟两人，他是长兄，底下就一个弟弟，家境殷实得很，父母也是讲究人，母家亲戚有人在外面当大管事的，可惜你们家如意的年纪大了一点，人家只要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要求长相身段儿……” …… 姜明月听得津津有味。 根本不管身后的万海。 万海尴尬被动了一会儿，实在是干了一大早上的活儿，肚子饿了，忍不住了，吃了一口热腾腾的窝头。 吃了一口之后，就管不住嘴了。 三两口的就解决掉了。 这个窝头真好吃。 然后，他见后娘还趴在墙头上看热闹，不知道看啥，他到底也是小孩子，好奇，也站了上去。 与姜明月并排，一起朝那边看。 姜明月给他小声讲解，“柳婆子在给你们如意姐说婆家。说了好几家，柳婆子在选……” “柳婆子好像挺急的，定了这两日，让人把男方相亲的带来她们家，让你们如意姐姐相看，相中哪家就是哪家……” 万海…… 这后娘以前没有这么八卦的，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闲暇莫论他人是非。 现在？ 这时候，万妞妞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哥，娘亲，你们在干嘛？” 万海赶紧从柴跺子上，下来，离姜明月有多远就有多远。 “没啥，隔壁如意姐姐说亲事，我继续劈柴了。” 姜明月悠悠回头，“妞妞你躺了这两天，我怎么感觉你又变大了一两岁，你这样下去，不会以后比我都看着老吧？隔壁你如意姐姐在说亲事，你要不要我过去请那个张媒婆，也帮你留意留意，物色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万妞妞气哭了，“娘亲，你这样说话，是想逼妞妞去死吗？” 扭头，又回屋躺着去了。 姜明月道，“你提醒我了，妞妞，你现在这年纪也不适合与你弟弟他们住一个屋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了，你们现在都是十岁左右的少男少女了，再一起睡，让外人知道了，你嫁都嫁不出去，你弟弟们将来也休想能娶到好媳妇，我得给你收拾单独一个屋出来，让你住。” 第60章 你一个女的与四个弟弟一起乱伦 说干就干。 姜明月把厨房旁边的杂物室，给随便收拾了一下。 里面没住过人，屋顶漏雨，地面潮湿，窗户还小，不通风，好多蜈蚣洞…… 姜明月让万妞妞搬过去。 万妞妞又哭又闹又尖叫，高低死活不搬。 她们家这么一闹，好多乡亲们都过来听墙角根。 万敬业说了，不让出门嘛。 不要让开门嘛。 但是，不妨碍人家听墙角根。 只听姜明月大声道，“给你新收拾了屋子出来，你不搬，那就等你爹回来再管你，我一个后娘管不着你，我只是为你们的名誉着想，你小的话，与你兄弟们住一个屋里，没人说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非要跟你兄弟们一个屋，外人会怎么想你们姐弟几人？难不成，你以后要嫁给你们几个弟弟们，姐弟乱伦吗？要是这样，你爹与我这辈子都跟你们抬不起头来…… 就算是乱伦，那要是一个弟弟也好，你弟弟有四个，你一个女的与四个弟弟一起乱伦，将来生了孩子是谁的？” 墙外一片哗然。 万妞妞想死的心都有了，“姜氏，你住嘴！” 后娘都不想喊了，直接叫了名字。 万海忍无可忍，“妞妞不搬，我们搬，我与四弟搬，不要为难妞妞……” “也成。”姜明月鸣鼓收兵。 反正她也就是寻个理由，给万妞妞宣扬宣扬一下名声。 乱伦！ 可不是她恶毒胡说的。 前世，万妞妞就是这样干的。 把万江他们四兄弟，全部收入了后宫…… 现在嘛，给她提前提到明面上，就算她有心算计兄弟们，万海他们自己已经不小了，听姜明月提醒，他们也应该知道避嫌了。 姜明月不相信，男人没有排他性！ 大部分男人爱一个女人在前期都是想独占的，如果明知道这个女人有其他的男人，一般是不会与她再靠近的，除非她暗中一只脚踏四条船，等到后期，男人深陷其中，加上权利等外界因素的干扰，才会破罐子破摔，共享一个女人。 …… 万海与万河他们搬屋子。 久没有住人的屋子，阴冷潮湿。 万河的腿刚截肢不久，住这样的屋子，潮气入体，他这辈子都休想安生了。 …… 万敬业走了两天，丝毫消息也没有。 姜明月还担心他打了赵府的家丁，赵府会上门来报仇的。 她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赵府前来打人，她就装晕，让几个狼崽子顶前面去。 结果，赵府没来人。 这让姜明月感觉到不正常。 万敬业不知道在耍什么大招。 姜明月每天就是给三个狼崽子做饭，练练功，收获一下神奇小院子的种植的东西。 瓜果已经收获了许多放在小木屋了，她改种小麦了，小麦收获了两天，又改种稻谷，也都存了一些。 药材也成熟了一些，后面她只种人参与灵芝了。 别的药材要炮制麻烦，价格也不贵。 就种最值钱的。 大傻子偷的那只母鸡天天下一个鸡蛋，种的苹果树，橘子树，葡萄树等水果都成熟了。 挂满了枝头。 姜明月已经摘了一树了，现在又在开花结果当中。 晚上，后面竹林里传来咕咕咕蛐蛐的叫声。 姜明月把后窗户打开了。 一道人影从窗户后面翻窗而入。 正是大傻子。 他低声道，“饿，饭饭，水水……” “柳婆子就是个缺德鬼，真让你去找了两天的银钱？一顿饭也没有给你吃？”姜明月心疼道。 大傻子点头。 姜明月赶紧给他水与食物。 她这两天不好出门，没怎么与大傻子接触，食物也没有及时给他。 他估计是实在饿不住了。 才来找她。 两家虽然隔了一个院子，也不能随便丢东西过去，柳家人太多了，扔过去，不知道谁捡了。 大傻子一顿狼吞虎咽，干掉了两个大肉包子，一个鸡蛋饼，一些瓜果，几碗灵泉水。 他的饭量一向是可以的。 他边吃，姜明月边心疼道，“慢点吃，小心噎住了。” 大傻子不听。 姜明月给他扒拉开蓬头垢面的头发，欣赏他的帅气，“我们家的小阿玉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就是吃饭不斯文……” 大傻子脸一红，终于细嚼慢咽起来了。 姜明月心道，这小孩子也不是很难哄嘛。 吃饱喝足后。 大傻子也不走。 姜明月道，“怎么了？还有事吗？还想在我屋里睡觉啊！” 大傻子脸色又红了红。 急忙，结巴道， “教你，更厉害的武功……” 这下，姜明月来了兴趣，“来来来，教我，教我。” 她就想着变得越来越厉害。 “扎马步，跑步，是练基础外功，武功还要，配合内功心法，内功心法要从呼吸打坐入门……”大傻子平时说话结巴，但是，教起武功来，他说话还是蛮流畅的。 如数家珍一般。 “对对对，我瞧见过万敬业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打坐练呼吸，他也会武功，你要是不教我，我都想找他请教请教了。”姜明月回道。 大傻子不高兴了，“不学他的，学我的。” “肯定学你的！他哪里有你厉害？我们小阿玉是最棒的，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姜明月无脑拍马屁。 跟万敬业学武功，首先他教不教她是一回事，主要是暴露她力气大，与以前不一样了，让万敬业起疑。 她哪怕学武功也要偷偷地学，瞒着他，不让他知晓。 这才能出其不意，成为她的底牌。 大傻子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给姜明月演练起来。 打坐内功心法有口诀的，大傻子教她一句，她背一句。 大傻子还细心地给她演练，手把手地教她。 姜明月脑子不太好使，呼吸调息一开始全错，找不到节奏与方法。 “小阿玉，你把衣服脱了，你让我看看，你怎么呼吸的？”她只是开玩笑。 没想到傻子沉默一下，就开始脱上衣。 精壮的男人上半身躯体一览无余。 宽肩窄腰，两大块胸肌，八块腹肌，健康的蜜色皮肤，油光发亮，整体充满张力与爆发力。 看得姜明月直想流鼻血。 这身材！真是绝了！ “这里是丹田，气息在你身体里调息一圈，最终要回到丹田……”大傻子认真教学。 第61章 男人的皮肤也这么滑啊! 姜明月情不自禁地就摸了上去，“哪是丹田？我摸摸……” 男人的皮肤也这么滑啊！ 还弹弹的。 手感真不错。 真是爱不释手啊！ 这要是抱着睡觉，肯定很舒服吧…… 大傻子捉过她摸腹肌的小手，往他的丹田处按了按，“这里才是丹田，气息流走，要经过这里，这里……” 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一路朝上面移。 每移一个穴位，就会告诉她一遍。 姜明月……满脑子都是浆糊了。 根本听不清他讲了什么。 最后，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小阿玉，你身材是怎么练出来的？以前你也让别的女人摸过吗？” 大傻子…… 他是白教了！ 这个女人……没救了！ 在别人面前表演得那正经，在他这个傻子面前，是一点形象也不要了吧。 让别的女人摸他？说的是人话？有女人敢靠近他？ 让她花痴去！ 瞬间，大傻子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将衣裳穿好，就要翻窗走…… “小阿玉，你干嘛要走哇，我还没有学会呢，喂！你再让我摸一遍，这一遍，我保证不看你腹肌了……喂！” 姜明月越说，大傻子跑得越快。 “呸！我还是自学自材吧，男人他就是靠不住。”姜明月说着，想起来了还有件事情没做。 “站住，等一下，你跑这么快，你帮我送点东西去镇上姜记杂货铺，你还记得路吧？” 大傻子见她说正事儿，窗户翻了一半，停了下来。 “记得。” 姜明月手心里，突然间就多出一个菜篮子来。 里面装的是新鲜的瓜果蔬菜。 “给我娘家人，随便给谁都行，就说是我送的，还有让他们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大傻子点头，“好。” “你不会认错路吧，你上次去的那家，你在门外面等我的那家，叫姜记杂货铺！” 再三叮嘱，大傻子拿起菜篮子，几起几落，消失在竹林涛涛里。 他走后，姜明月静下心来。 打坐。 琢磨刚才大傻子教给她的呼吸吐纳心法。 脑子里不想别的，心无旁骛，倒是能记清一些口诀。 姜明月拿了一碗灵泉水出来喝了。 感觉脑子瞬间清明了一些。 口诀好似理会了一点点。 找到一点入门的感觉了。 闭上眼睛打坐，更能沉下心来。 等她打坐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发现窗户边上，她的菜篮子已经回来了。 应该是大傻子送过去了，又送回来了。 里面还有一根竹子编的蜻蜓。 一看，这手艺出自她亲哥姜青峰之手。 姜明月笑了。 大傻子这个跑腿倒是快嘛。 还知道不打扰她练功。 *** “叽叽叽……” 姜明月几天没出门，大早上的，就听到熟悉的叽叽叽声。 她推开窗户，“小灰灰，你怎么来了？” “叽！” 小灰灰不是一只鸟来的，树头上停留了不少的其他小弟们。 它一只过来敲姜明月的窗户。 “姜氏，姜氏……” 姜明月知道它的意思了。 这是来要水喝了。 几天没出门，小灰灰见不到她，顾不上她之前所说的，不让它进村来找她的话了。 姜明月摊开掌心，一碗灵泉水。 小灰灰飞到她的掌心，就开始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喝饱了。 又招呼其它小鸟们过来，姜明月的掌心喝水。 万海一大早的就在干活了，他好奇地问姜明月，“后娘，怎么会来这么多鸟？你用什么东西喂它们？乍地如此听话？” 万妞妞在窗户口偷看，接口道，“好像是喂的水，娘亲，是不是上次包神医给你的神仙水，你还没有喝完的？” 姜明月回道，“你可想的真美！包神医总共就给我那一罐子神仙水，你们姐弟几人喝了，我上哪里还有？这是我早上漱口洗脸的水，你要不要尝尝？” 万妞妞哽住了。 “那为什么这些鸟来找你要水喝？” “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多鸟来咱们家，可能说明今天咱们家有大好事发生，应该是吉兆吧？”姜明月随便胡扯。 她掌心的水喝完了，她一扬手。 小鸟们群飞四散开。 围着万家的院子，不走，叽叽喳喳地唱歌起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敲她们家的门。 “姜氏，姜氏，你们当家的回来啦！还有，你们家的老大，老二他们都回来啦！” 是乡亲们兴奋地声音。 姜明月啊了一声，赶紧去开门。 “太好了！我说大早上的怎么有这么鸟，飞到我家院子里来唱歌，原来真的有大好事发生了，在哪里啊？没看错吧？我家夫君呢？” 万海与万妞妞几个也激动了。 顾不上什么鸟不鸟的了。 万妞妞提着衣裙出来，眼巴巴地，但是她不敢出院子大门，就在门口朝外面盼望。 万海跟姜明月迎了出去。 小鸟们一哄而散，飞走了。 姜明月跟着乡亲们走了一小截，就看到了不远处万敬业他们的身影。 万敬业赶着马车，缓缓地跟在两个官差的身后。 两个官差是镇上衙门里头的捕头打扮，两人带刀佩剑，十分武严。 马车里面正是老大与老二两人。 两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是，努力摆出我没事的架势。 众乡亲们跟在马车四周看热闹，不敢走太近，怕那两个佩刀的官差老爷。 有官差老爷在，也不敢多议论。 “是万敬业家里又犯事了吗？怎么跟回来了官差？” “应该不是吧，好像是官差老爷保送他们回来的。” “老二不是卖身到赵员外家里了，逃跑连手指头都跺了吗？怎么能回来了？” …… 就是小声地窃窃私语。 姜明月迎上去，“夫君，你们终于回来啊！这官差大人是？” 众人竖起耳朵听。 万敬业停下马车，沉声回道，“正是这两位官差大人，帮我们家把老大与老二救回来的！怕奸人作恶，还一路护送我们家回家，感谢两位官差大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哗然了。 那两位官差拱手道，“敬业老弟，这是我们该做的，举手之劳而已，你现在也是我们衙门里的捕头了，将来，咱们是同事了，这种小忙不算什么，今天过了，欢迎敬业老弟明天去我们衙门里头报到！” 第62章 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去，滚! “来敬业老弟家里拜个门户，以后好走动，两位贵公子都是人中龙凤，相貌堂堂，将来定来是不凡之姿，我等因此也与贵公主子结缘，是我等的缘分。” 这下，众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万海他们也一样。 只有姜明月听清了，“啊？当家的，你变成了咱们镇上的捕头啦，这是怎么回事？” 万敬业不紧不慢道，“我曾与县衙门的主簿是知交，走动了一些关系，将老大与老二救了回来，家里这样了，我放心不下孩子们，现在不想再上山打猎了，就顺便谋了一个捕头的差使，以后去镇里上工，早出晚归的，可以顾着点家里。” 姜明月激动道，“当真？那可是太好了！当家的，家里没有你不行，我是个不顶用的妇道人家，孩子们大了，我也管不着，这下可真正是太好了。” 笑容不达眼底。 万敬业去走关系了。 前世，他可没有走关系，是靠后面发大水，带领乡亲们进山逃命，挣来的功德与职位。 现在，打破了他所谓不拿以往功劳，挟功求人的原则。 挺好，一步步与前世发展的轨迹不大相同了。 她一点也不怕他现在去走关系，走了关系，就落了下乘，将来就是他的污迹，看他如何还能受朝廷的信任，圣旨来就是大将军！ 万海冲出来，冲上了马车。 一把抱住了老大与老二，“大哥，二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抱住了老大的右手胳膊，万江疼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大哥？”万海敏锐，忙收回手。 老大万江道，“无事，回家再说。” 老二万湖一只手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万海看了，鼻子一酸。 一行人回到家。 姜明月给两位官差倒了茶水招待，请进屋说了一会儿话，两位官差就告辞了。 他们来，就是为了给众人一个威慑力。 还万敬业家里的声名，给万敬业扬威。 以及平安送老大老二回家，让赵员外府里的人，不敢虎视眈眈。 这些都是万敬业拜托他们这样做的。 对他们来说，是小事一桩，万家村与镇上又不远，举手之劳而已。 官差大人走了之后，万家村里的风气一下子又回转过来了。 好多乡亲们拎着鸡蛋，蔬菜，山货什么的，过来看望老大与老二…… 一口一个大侄子，在外面受了苦，怎么样了？ …… 隔壁柳家。 张媒婆带了周姓家的青年男子上门来相亲，先让柳婆子相看，柳婆子感觉处处都适合。 这青年男子相貌不差，细皮白嫩的，衣冠穿戴什么的也挺好，谈吐也行。 柳如意在里间，偷偷地看。 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来着。 柳婆子与柳如意相约好了，如果瞧不上，她就在里面摔打东西，柳婆子就找个借口让人家走。 要是瞧上了，就不说话，留人家在家里吃顿饭。 相看的过程很是顺序，柳家人口多，柳婆子怕人多眼杂坏了她闺女的好事儿，把家里的小孩子们以及大傻子早就赶出门了，不让他们回家。 谁知道相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乡亲们议论纷纷。 万敬业回来了！ 柳家大小子第一个冲进屋里来，“奶，奶，万敬业带万江万湖回家来了！还有官差老爷送他们回来，官差老爷还说了，万敬业已经是镇上的捕头了，将来也是个官差老爷了，还说万敬业与县里大主簿认识，以后，可威风了！” 柳婆子上前就去打大孙子，“让你出门去耍，你耳朵卖到烧腊馆里去了吗？冒冒失失地惊到咱们家的贵客，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去，滚！” 柳家大小子又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柳婆子忙给媒婆以及娇客赔礼，“周郎君，张媒婆，让你们见笑了哈，我们家的半大小子，狗都嫌弃，就是这般令人讨厌，咱们继续说咱们的……” 话未说，就听到里间，桌椅砰砰砰地倒地。 柳婆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刀把大孙子给跺了去。 *** 姜明月接待几波上门的乡亲们之后，在万敬业示意之下，委婉地关门谢客了。 一家人关上门来说话。 万河坐在轮椅之上，万妞妞推着他，几个狼崽子们，相互一阵无言的凝视。 老大与老二事先有准备，陡然间看到万妞妞这般模样，也是呆了呆。 万妞妞一声哭腔，“大哥，二哥，你们嫌弃妞妞变大了吗？” 老大沉声道，“没有，这蛇毒辣霸道，妞妞你身体除了变大之后，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有其他的不舒服的？” 万妞妞的眼泪簌簌而掉。 “就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身体有时候发僵，疼痛倒是还好，蛇咬的几处伤口，都开始在复原了，郎中说，两三天换一次药就成了。” 老大老二均点头，“那就好。” 他们又关注了老四的腿恢复情况。 老四万河神情阴郁，波澜不惊，回话也是平平。 姜明月不打断他们，让他们说。 孩子们一块儿说话，姜明月与万敬业一块儿说话。 “当家的，你的手好点没有？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啥时候与县里有关系的？你怎么不早点谋个好差使，咱们一家子也不会过这样……” 万敬业糊弄她，“我的手没事儿，这位故交好友，是近期才调到我们县来的，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家少管，明天我就去镇上衙门上工了，不进山打猎了，还有，我顺便把老大送回私塾里念书……” 姜明月呵呵，“成，当家的心里有谱就成了，不过，我瞧着，老大的胳膊怎么了？能上学吗？” “无大碍，已经看过郎中了，就是李地主家里不放人，故意反他的右手胳膊扭断了，已经让郎中给接上了。” 万敬业不愿意多说。 因为赵员外府里势更大，更嚣张。 老二的处境更难。 所以，他带了官兵第一时间内去了赵员外府里要人。 李地主家那边，只派了一个人去交接…… 结果，老大出来时，胳膊就断了，说是自己放羊时，摔跤了，摔伤的。 实际是李地主不愿意放人，大怒。 第63章 拿她就是一个免费泄欲工具罢了 可是，又拗不过官府的官文，就让人把老大握笔写字的手给打折了。 姜明月吐口气，“那就好！孩子们都受大苦了，以后当家的在家里镇宅，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几个狼崽子们在抱头痛哭，万敬业去安抚了一下。 过来又找姜明月说话，“我这两天不在家，你将妞妞与海儿他们分开住了？” “是的，老五都成了大姑娘了，别人家这么大的姑娘都可以说亲了，我怕影响她的名声，再与兄弟们住一起，村里人那些长舌头妇人，会嚼舌根子的，将来娶亲都不好娶。”姜明月说得大义凛然。 万敬业皱眉道，“那杂物房都没有住过人，哪里适合住人？” 姜明月回，“咱们家也就这个条件，没有法子，你要是觉得不好，要不，让妞妞与我一起睡，你与几个男孩子们一起睡，你觉得如何？” 万敬业的话堵上了。 他也是正常男人，有需求是难免的。 没娶姜氏之前，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特别大的需求，娶了姜氏之后，尝出了其中滋味，在家里的时候，他还是喜欢与姜氏同房的。 姜氏身上有体香，与别的女人不同。 就是练功的原因，还有孩子们在其中从梗，以及经常一个月，半个月在山里头，与姜氏同房次数不多…… “这样太委屈你了，我先把杂物房修一修，把屋里砌个炕床，看能不能行，不能，到时候发了工钱银子，咱们再重新修两间好房子……” 姜明月心里一紧。 万敬业竟然不同意！ 当然，她也不想看到万妞妞，也不想与万妞妞同住，她每天要练功，还要进出神奇的小院子，不想让人打扰发现。 她想一个人住，没人打扰她。 但这不可能，不现实。 只能在两个讨厌的人当中，选一个人。 万敬业不是十二个时辰在家里，她自由度大一些。 还有，前世万敬业不会强迫她。 …… 万敬业说完就去动手修缮杂物间了。 去山里头打大虫的人也回来了，大虫没寻到，猎户们都安然无恙地归家来了。 里正老叔从山里回来，听说万敬业任了镇衙门的捕头，带头来看他。 看到他在修缮屋子，带人帮他一起修。 乡亲们热情地很。 连隔壁柳婆子都带着大傻子过来，帮万敬业家里做活计。 屋子半天时间就焕然一新，重新打了前后窗户，屋内彻了土炕，屋顶重新盖了茅草屋顶，防止漏雨，屋里潮湿，还熏了艾草驱毒，烧了地龙驱湿。 一张大土炕，睡四个小子，完全不在话下。 搬了一张旧桌子，两把旧凳子，一个大箱拢，差不多就把屋子里摆满了。 那些蜈蚣洞都用泥巴给堵上了。 万敬业也不让别人白干活，拿半两银子出来，让万海跑腿去镇上，打了酒，割了肉回来。 让姜明月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乡亲们。 就跟之前，他们家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恢复成了与乡邻们其乐融融的情景。 *** 到了晚上。 乡亲们都走了，孩子们都安顿下来了。 万敬业喝得醉醺醺的，姜明月在床上铺了两床铺盖。 准备他喝多了，直接让他床上睡觉的。 没想到万敬业在乡亲们一走，他醉醺醺的神色，一扫而光。 神情冷肃。 除了身上有酒气之外，一点也不像是喝醉的模样。 自己去厨房里打了冷水，在院子里冲了一个凉水澡，洗干净了身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进屋。 姜明月在外面装勤劳，厨房里收收捡捡，院子清扫干净，打算磨蹭到他上床睡觉之后，她再回屋睡觉。 没想到，回屋了，万敬业还没有睡觉，在床沿上坐着打坐练功。 “敬业，你喝多了，怎么不早点歇着？” 万敬业睁开眼，“等你一起，明月，你辛苦了，晚上让你做了这么多的菜，招待了这么多人，累了吧，一起歇着吧。” 姜明月感应到他目光灼灼。 小夫妻俩人分别了这么久，一般人都是小别胜新婚。 前世，姜明月定然会爱意满满的，主动上前去帮万敬业宽衣解带…… 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这个男人目光里全是淫邪，心里根本没有她，拿她就是一个免费泄欲工具罢了。 所有深情款款，都是装出来。 都是为了控制她，利用她。 “确实是累了，不过，我还要洗漱一下，你先睡，不用等我了。”姜明月推脱。 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万敬业眉头微微一皱，起身，“娘子，我帮你洗……” 姜明月恶寒。 脸上仍旧带着笑，“不用了，夫君辛苦了，先歇着吧，明天还要去衙门里上工，要养好精神。” 万敬业跟了上来，将姜明月拉入怀里，“娘子，这么久没见为夫了，你不想为夫吗？还是因为几个孩子们的事情，心里不太舒服，怪罪为夫了？” 姜明月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没有，我都原谅他们了，怎么还会怪他们……” “那就是不想为夫了？为夫可是经常想娘子的，娘子身上香得很，娘子又白又嫩，声音又娇……” 说完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一嗅。 姜明月寒毛都竖起来了。 “夫君，我确实没想，家里的事情多，孩子们都这样了，夫君在山里头生死也不知得，哪有心情想这些，唉……” 咒他都来不及呢。 前世她是真心待万敬业的，她对这种夫妻间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配合万敬业。 现在他还敢想？！ 姜明月怕忍不住把他给变成太监了。 万敬业不撒手，“现在不都没事了吗？娘子辛苦了，夫君来慰劳慰劳你，咱们早日生个自己的孩子，省得你天天与他们怄气的……” 说着，还想去剥姜明月的外衣。 姜明月将自己的外衫拉得紧紧的，“夫君，你身上还有伤呢。” “这点小伤不碍事儿，娘子，每次都是这么害羞的嘛……” 姜明月在心里，问候万敬业祖上八辈子祖宗！ 面上笑容僵硬，老娘害羞个鬼，老娘只是恶心你！ 不行！ 她选择与杀她全家的仇人，万妞妞一起睡觉，也不能与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共处一室了。 第64章 为夫心里越痒痒的 “敬业，老大老二那边你不去看看嘛，两孩子刚回来，定然想你，你晚上要不过去与他们睡一屋？两孩子说不定有体己话要与你说。” 万敬业见姜明月拒绝的意味，心里益发的痒了。 半月未见姜明月，她好像更白了，肤色如婴儿般光滑，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 无声地撩拨着他。 若是放在平日，他定力强，要是姜明月不愿意，他定然不会强迫。 今日，不知怎地。 勾魂摄魄一般。 内心非常想得到她，占有她。 或是在山里旱久了，经历过生死，又经历过大变故，需要有个女人来发泄一下他内心无处排挤的情感。 他轻轻钳着她娇嫩的下巴，她唇齿生津，粉红盈光。 今晚的姜氏格外的美。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姜氏这么可心可口？ “娘子，你莫害羞，越害羞，为夫心里越痒痒的，为夫今晚好好疼你……” 他身下已经有了反应，焦躁难捺，急切地想要进入她的温柔乡。 不待姜明月说话，打横将她抱起，扔在床铺上。 就欲覆身上来。 姜明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是不强迫她的吗？ 万敬业他妈的，失心疯了？ 她一拳头就要揍出去。 就听到外面哗啦啦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几个狼崽子们传来尖叫声。 “啊啊啊！屋子塌了……” “爹，爹，救命啊！” “救命啊！” …… 万敬业眸光一厉，从床上立马起来，赶紧推门出去。 姜明月整理一下衣衫，赶紧跟出去。 就见万海他们几个狼崽子们住的屋子，塌了！ 万妞妞单独住一个屋，她也吓得出来看情况，“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刚修缮好的吗？怎么会塌了？” 几个狼崽子们此时，个个都灰头土脸地。 从屋内逃了出来。 万海心有余悸地回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还没有睡觉，正在说话，不知怎地，屋子半边就塌了……” “是从后面新窗户哪里塌的，会不会是老房子开新窗，承重有问题？” “还好二哥机警，感觉到不对劲，就让我们立刻下了床，把四弟背下来了，要不然，我们都要被压在里面……” …… 新修的床炕也被压塌了半截。 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石墙灰，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万敬业道，“你们没受伤吧？” 几个狼崽子们摇摇头。 “没有。就是一身的灰……” 老二此时还抱着老四，他们俩身上稍微干净一点。 他们俩是第一个出来的。 万江是老大，他断后，最后一个出来的。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万敬业嗯了一声，“没受伤就好。” 姜明月道，“应该是屋子年久了，你们只修缮了表面，内里其实已经腐朽了，加上挖了窗户，破坏了承重，就塌了，还好，孩子们还没有睡着，要是半夜里塌了，更危险，几个孩子们都跑不掉。” 她是不相信屋子早不塌，晚不塌，在这个关头塌地。 定然是某人干的！ 因为她听到了后面竹林里，传来的蛐蛐声音。 这声音还有点小得意…… 难不成，大傻子刚才看到了万敬业想对她那啥，给她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平时智商有限，傻乎乎的。 关键时刻，这招声东击西，干得确实漂亮。 姜明月这么一说，大家更是心有余悸。 万妞妞道，“屋子塌了，大哥他们没地方睡觉了，还是回我屋子里睡觉吧？” 现在夜已经黑了。 万家能睡人的屋就这么两间，总不能睡外面。 老二现在还抱着老四呢。 万敬业从他手里接过老四，沉吟一下，“成。” 姜明月接口道，“那妞妞，你跟我住一个屋，你年纪大了，换衣裳起夜都不方便，就让你爹与万江他们住一屋，老四的腿不好，老大的胳膊不好，半夜里需要人照顾，你们爹在家里，就让你们爹照顾你们，这几天都是万海一个人照顾的，这孩子都瘦得脱相了……” 大家都看向万敬业。 众目睽睽之下，万敬业心里就算是有意见，也不能表现出来。 再说了，刚才心里虽然是有旖旎的心思，现在屋子塌子，孩子们灰头土脸，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哪里还有那种心思？ “好。就按你们娘亲说的办。” 万妞妞有些不乐意。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她要是不答应，后娘又要给她宣扬得尽人皆知，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非要与兄弟们睡一张床什么的，难听死了。 还有，兄弟们都受伤了，她现在与兄弟们睡一个屋，她不照顾他们，好像说不过去。 她又不想干活。 她一向都习惯了别人照顾她。 她以前还小的形象，别人照顾她，是天经地义。 现在角色双方换了一个个儿，她要是不帮忙，会让人不好想。 不如与后娘住一个屋子。 就是讨厌了一些。 孩子们没有意见，就这样分配了，万敬业把老四送到了原来他们住的那个屋里。 万敬业又给孩子们打了水，清洗一下，安顿他们上床。 然后，打起火把去屋外面查看情况去了。 万妞妞搬了自己的铺盖，不情不愿地去了姜明月的屋子。 深更半夜的屋子塌了。 肯定有人过来问情况的。 姜明月在门口与乡亲们解释。 “没事儿，就是屋子太旧了，里面都腐烂了，晚上夜风重，塌了半边，孩子们没事，我们当家的在屋里呢，有啥事，当家的都能搞得定，女孩子跟我睡一个屋，他爹跟男孩子们睡一个屋，等他当差走上正轨之后，咱们家高低也要新修两间大屋子出来，给孩子们住。” “早塌了也好，没出问题，将来多建几间新屋，孩子们一人一间，长大了娶媳妇都够住……” 众人都喔喔喔的，回去了。 人群里，大傻子朝姜明月眨眼睛，还指了指不远处忙活着，看倒塌屋子状况的万敬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明月失笑。 咋地，你还想鲨了万敬业啊！ 杀人要偿命的，小阿玉！ 整天脑子里都想的啥，暴力血腥的东西。 不用怀疑，今晚的塌房事件，就是他干的。 干得漂亮！ 第65章 他抱你，跺了他的手! 打发完乡亲们之后，姜明月回屋，就见到万妞妞占了大半张床。 姜明月找出来一块打了补丁的破布，当作帘子，挂在床炕的中央。 “以后，咱们俩一人睡一边，想说话的时候，咱们就把帘子拉开，不想说话，就把帘子拉上……” 姜明月的话没有说完。 滋啦！ 一声。 万妞妞就把帘子给拉上了。 姜明月自个儿上床。 这样也挺好。 她也怕她看到她了，忍不住晚上，想把她给掐死了。 掐死是便宜她了。 *** 第二天，一早。 万敬业就起床了，要去镇衙门里报道去了。 还带上了老大万江。 万江早想回到私塾里上学了，心情迫不及待，加上塌房的事情，几乎半晚没睡，醒得比鸡还要早。 他的书箱被昨天塌房压到在破屋里了，天没亮就起来挖书箱。 挖出来，都压坏了，心疼得要死。 本来书就不多，压坏了，眼泪噙在眶里，自个儿难受。 万敬业说带他去买新书，万江嗯了一声。 旧书有以前做过笔记，都是他的心血，哪里是新书能比得上的。 不过，也没有法子了。 从头再来吧。 姜明月还是一样，给他们做了粗粮菜糊糊，蒸了窝头。 父子俩人吃了早饭就去镇上了。 姜明月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去镇上，“敬业，你给点银子我，我去买点肉回来，给孩子们包点饺子，最近孩子们都吃得素……” 万敬业给了她一两银子。 每次都是要一点，给一点，抠抠索索的。 姜明月也没想找万敬业发多大的财。 大傻子手里有一点银子，都会交给她这个口头上的漂亮小媳妇。 而万敬业，呵呵，防她这个真媳妇防贼似的。 她借着给家里买东西的由头，去集市上，给神奇的小院子里补点货。 一次性买太多的熟食，她感觉不太好。 引人注目。 在这种小集市里，一次性买多了熟食，会被人询问是不是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的。 她不如买食材，去神奇的小院子里自己做。 她的厨艺还是有的，前世，为了讨几个狼崽子们的欢心，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 大肉包子，饺子，馄饨，鸡蛋饼，炸油条，炸撒子，炸麻花什么的都会。 还会煮各种粥，绿豆莲子粥，青菜粥，鸡肉粥，瘦肉粥什么的。 各种容器都买了不少，碗盘罐子，大缸，瓮子什么的。 闲暇有空的时候，就去神奇小院子里自己做食物，放着，什么时候想吃就拿。 她空间里的瓜果成熟的很多，她其实可以拿点出来卖了，换成钱。 又怕熟人见了，问起，是哪里来的？ 不好作答。 最近，神奇小院子里都是以种主食为主了，地瓜，小麦，稻谷等。 小麦与稻谷种植成熟之后，还要加工，磨成面粉，变成大米，略有些麻烦，她等种得多了，一起拿回老姜家，让老姜头帮她去加工。 她身上之前搜刮的万敬业的银子，加上大傻子抢回来的银子，合起来上百两，光买吃喝费不了多少银子，只花了零头都不到。 满载而归。 先没有回家，去了河边找小灰灰。 一声口哨，小灰灰就来了。 小灰灰的个头比之前看到的更大了。 小八哥一般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它不一样，有两个巴掌大小了。 毛色也开始变化了，有几根彩色浮现出来了。 “小灰灰，你长这么大的，定然吃得多，我跟你说，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现在开始囤粮，有事没事就囤点粮，过段时间可能会发生粮灾，到时候，人都没有吃得了，你们小鸟估计也够呛……” 也不知道小灰灰听懂没有。 反正它骨碌碌的小眼睛转啊转的。 姜明月给它喝了一碗灵泉水。 来到了大傻子之前经常打坐洗澡的河边上，这里偏僻，一般没人来。 姜明月是相中了这里隐蔽性强，安全。 家里的屋子被万妞妞霸占了。 她不好在家里进入空间了，只能在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 “小灰灰给我放哨，有人来了就大声地叫唤，我能就听到。” “叽！” 说完，姜明月进入空间。 她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发面，再剁肉陷，蒸包子，再包饺子，还熬了一大锅的鸡丝粥。 空间里只有一只鸡下蛋，鸡蛋不够吃，她又买了几只小鸡，长大之后，一起下蛋吃。 鸡蛋饼子也要煎一些。 炸油条什么的先不做，太费油了。 光做面食这一块儿，就要费不少的工夫。 一个多时辰之后，姜明月看到小木屋内，多宝阁架子上那满满几架，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大馒头，猪肉饺子，鸡蛋肉饼就心满意足。 够她与大傻子吃上一个月的量了。 还熬了一大锅鸡丝粥，有营养味道又好。 瓜果蔬菜还可以做小腌菜与小酱菜，配粥吃，甭提多香。 还有多余的米粮面油，肉，都放着，反正也不会坏。 她也要开始准备囤粮了。 以后有事没事，上集就要买点吃食囤起来，光靠神奇小院子出产，品种有限，比如肉类，鱼类，豆制品等物品就没有。 “叽叽叽！” 姜明月听到小灰灰在大声地叫唤。 她赶紧出了空间。 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渊般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 才发现是大傻子。 “小阿玉，你突然冒出来，你要吓死我啊！” 大傻子嘻嘻一笑，“小灰灰在放哨，你躲在这里，我一找就找到了……” 姜明月发现自己失算了。 地上有她放置的物品。 面粉与猪肉等，这些都是万敬业的银子买的，拿回家去完成任务的。 下次，再进入空间，她不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疏漏了。 “不错，小阿玉变聪明了。”姜明月表扬他，“对了，昨晚上，屋子是不是你搞塌的？” 大傻子点头，“是，万敬业，坏！欺负你，杀了他！” 姜明月失笑，“我就知道是你，干得好。” “不过，你别杀他，杀人要赔钱的，他的命不值得你去冒险，他自然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知道吗？” 大傻子挠挠头，表示不懂。 随即，又凶狠道，“他抱你，跺了他的手！” 第66章 小媳妇可以抱抱，可以亲亲 姜明月安抚，“你别这样，他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他昨晚上那行为，是正常的夫妻之间的行为，你是个小傻瓜，你不懂，但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他看见他就恶心！谢谢你给我解了围。” 结果，大傻子霸占性地将姜明月搂住，“哼，不准他抱你，我的，我的小媳妇！” 姜明月被突然抱了一个满怀，“成成成，只准你抱我，他不能抱！你知道小媳妇是啥意思嘛？还醋性挺大的。” 大傻子想了想，“小媳妇可以抱抱，可以亲亲，还可以一起睡觉觉。” 姜明月想笑，“那照你这样说，我也是他万敬业的小媳妇，那你怎么不允许他和我抱抱，亲亲，一起睡觉觉呢？” 大傻子被问迷糊了，倔强道，“杀了他，就是我的。” 姜明月耐心给他解释道，“我们小阿玉越来越聪明了，你这逻辑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不合理呢，咱们大景国是有律法的，你用什么名义去杀他？他明媒正娶上门娶我回来的，咱们俩无名无份的，要杀，也是他能光明正大的杀你，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大傻子又被绕进去了。 不过，不妨碍他抓重点，“我也娶！” “行行行，你娶，娶亲要聘礼的，你的聘礼呢？”姜明月逗她。 大傻子又开始凶了，“我，我去抢！” 姜明月一巴掌就拍在他的头上，“啥都是去抢，去杀，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这么想娶媳妇，你等哪天，我看有没有适合的姑娘，给你说门亲事，让你成亲！” 了不起，由养一个人，变成养一家人。 “我不要，我就要娶我的漂亮小媳妇。她有灵泉水喝！我就爱灵泉水！”大傻子毫不犹豫地回拒。 姜明月被他逗乐了。 “敢情我的魅力都是来自灵泉水！你就是个吃货，放开我，给你好吃的……” 大傻子听到吃的，两眼放光。 什么小媳妇不小媳妇的，统统抛掷脑后。 放开了姜明月，急切的表情，等好吃的。 姜明月一样样给他往外面拿，鸡丝粥，鸡蛋肉饼，蒸饺子，腌脆黄瓜…… 大傻子吃得满足，狼吞虎咽的。 “好吃！比以前的更好吃！” “那可不，我自己在空间里做的，加了灵泉水的，口感会更好一点，就是费时间……” 姜明月见时间不早了，给大傻子留了食物一个人吃。 她先回屋去了。 临走前，想了想，“这几天，万妞妞与我住同一个屋，你晚上没事别去我屋找我了。” 之前，她一个人住的时候。 夜半梦醒，她总感觉屋里有人，守着她。 让她没有危险感，她猜想应该是大傻子在守着她，所以，她懒得起床查看。 柳家让大傻子睡柴房，漏风又漏雨的。 姜明月也不介意，大傻子和她同住一个屋，省得他遭罪。 现在不成了。 万妞妞发现屋里有人，不把嗓子给叫破才怪。 “哦！”大傻子应了声。 姜明月怕他没有听进去，“万妞妞是没有武功，但是万敬业武功不低，你还是小心些，要不然被万敬业发现了，他肯定会揍你，他以前是真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不像你啥也不懂，只会口头上嚷嚷杀杀杀的，可别落他手里了，这个男的贼坏。” 大傻子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哦。 姜明月不再多说，不听话，小心挨揍。 前世，万敬业把大傻子揍得都残废了…… 当然，这一世，要是真打起来了，姜明月肯定会帮大傻子…… 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傻逼，万敬业要揍他，她还上赶着给他递棍子。 回家去演戏！ 给几个狼崽子们包饺子去了。 给他们包几只蟑螂进去，让他们多吃点荤腥。 *** 傍晚时分，柳如意一直在村外面小树林里等。 这里不是很安全，大白天都经常在这里发生抢劫的事情。 但是，这里隐蔽。 怕不安全，柳如意把大傻子带上了，给她壮胆子。 大傻子是她们家的养子，也相当于她的弟弟，傻子长得高大，有力气，但是什么也不懂，正好带他来壮胆。 “傻子，你说衙门里的捕头一般什么时候下工？今天敬业大哥会走这条路吧？” 大傻子不吭声。 柳如意也没指望他回答，就是心里太紧张。 说几句话缓解一下她的情绪。 “傻子，你每天不干活的时候，都野哪里去了，娘天天找你找不到人，咱们家养你不容易，你得听娘的话呀，要不然，你饿死在外面头都没人知道，你可是咱们爹娘捡回来的，做人要有良心，要孝顺他们知道不？” 傻子也不吭声。 “我也是你姐姐，你也得听我的，你以后离那个姜氏远着点，她不是好东西……” 大傻子这下不服气了，“她是好东西……” 柳如意……！ 正要教训他，远远地看到了万敬业。 他穿着一身捕头的官服，从路的那边走过来了。 她的一颗心，咚咚地响起来。 顾不上训傻子了。 “傻子，你走远点，进树林里面去，我与敬业大哥说几句话。” 大傻子回头就走，一刻不带停留的。 …… 万敬业走进林子，就听到了脚步声。 他耳朵竖了起来。 警惕看向前方树林。 一棵大树后面，有一点粉色的衣角料子。 万敬业喝问一声，“谁？！” 柳如意从树后面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未语，泪先流。 满面都是泪，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敬业大哥……” 万敬业眉头一皱。 “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意今天故意穿的一身粉色衣裙，这是她最漂亮的衣裙了，显得她皮肤白皙，还束了腰身，故意束得紧，显得胸大腰细，我见犹怜。 “敬业大哥，我是故意在这里等你的，呜呜呜，我娘亲这几日逼我相亲，不相中不让我出门，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往下面掉。 万敬业的神情放柔和了一些，“哦，你娘亲是为了你好，让你相亲，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柳如意红着眼眶抬头看他，“敬业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呜呜呜，你向你道歉，老四他们落难时，我是没有过去看妞妞她们，那是因为山上掉石头下来，把我额头打破了，躺在床上晕乎乎的不能动弹，还有姜氏骂我，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才故意对妞妞她们好的，我娘亲便拘着我，让我养身体，不让我出门……” 第67章 你摸摸，现在还在疼 说着，她将额头上的那块还没有消失的浅疤，给万敬业看。 “敬业大哥，你看，石头砸破了这里，流了好多的血。” 柳如意生得也不耐，杏仁大眼，瓜子脸，头发浓密，哭得眼泡都肿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小鹿般，深情地看着万敬业。 万敬业叹了口气，“大姑娘了，出门也不小心点，还能让石头砸中。” 柳如意闻言，顿时，眼泪更汹涌了。 “你摸摸，现在还在疼。” 抓起万敬业的手，去摸她的额头。 万敬业想拒绝。 可是少女的手似乎有魔力一般，皮肤软软的，小脸红扑扑的。 万敬业比她高一个头，居高临下，从余光里看下去，能看到少女衣领之内的风光。 加上，一接触到她额前的肌肤，他的心里生出了一股邪火。 想到了昨晚上，抱着姜氏的那股冲动。 后面发生了那些事情，姜氏没给他，他那股邪火没得到满足，现在一下子又被点着了。 他极力压抑着。 这个小姑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不能心生邪念。 轻声道，“你以后小心些，看了郎中没有，会不会留疤？” 手指肚腹不自禁在柳如意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圈，轻轻揉捏。 柳如意感应到了他的不一样。 顿时来了勇气，一头扎入万敬业的怀里。 抽抽噎噎道，“敬业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我娘亲的话，我应该自己不吃饭，都省点下来，给妞妞她们吃的，万江，万湖都是好孩子，他们被姜氏折磨成这样，我也没去管管，我娘亲都不让我出门，还想趁敬业大哥不在，把我嫁掉，呜呜呜呜……” 边哭边在他的身上磨蹭。 万敬业一只手环住她的细腰，“如意，你也不小了，你也该嫁人了，你娘亲也是为了你好。” 柳如意胸前那两大团，软软地贴在他的精壮的身躯上，让他一时晕了头。 不自禁地又紧了紧她的细腰，顶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我想嫁敬业大哥这样的好男人，别的我都瞧不上，我不想嫁……呜呜呜……我娘亲一直逼我，一直逼我，我该怎么办？姜氏还坏我名声，说我与敬业大哥有一腿……”柳如意告状。 万敬业原本心里有些旖旎的，听到这话。 他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将柳如意强行拉开他的怀抱，“你小姑娘家家的，不嫁人想上天吗？跟你娘好好说道，找个合意再嫁的，不合意的嫁过去，也过不好，要不，等我观察一下衙门里有没有年轻未婚的差役，到时候给你介绍也成，以后咱们俩说话，你别动不动扑我了，你长大了，该避嫌了，让人看到了，是会有人说些闲言闲语。” 他在柳如意的头发间嗅了嗅，一股子皂角味道。 柳如意生得不错，身段儿也好，可惜不如姜氏香。 姜氏更白嫩，那肤感完全不一样，摸一下，嗅一下，就火热火热，到心坎上去了。 “好的，敬业大哥。如意知道了。”柳如意哭啼，与万敬业挪开一定的距离。 “回家吧，别哭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万敬业用手给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柳如意破涕为笑。 两人肩并肩，回万家村去了。 林子深处，还有一双如深渊般的眸子，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石桥镇私塾。 夫子在给学生们讲课，万江有一阵子没来上学堂了，拉下不少的课程，讲课的时候，夫子特意照顾他，给他把前面的内容都回顾了一遍。 若是往常，以万江的聪慧度，定然会提前预习课本内容，还会做好笔记。 夫子稍微提点下，就能领会。 可是， 今天夫子见万江毫无反应，一脸木然。 再转到他的身边一看，课本上都是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夫子有些不高兴了。 点了万江的名字，让他起来回答一个问题。 结果，万江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这明显是心不在焉。 夫子皱了皱眉，复又叫他坐下了。 班上的其他学子们偷笑。 夫子看万江的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没有为难他。 只是叹了一口气。 下了课堂，夫子走了，只剩下学子们在场。 万江面带赫色，在补夫子布下的作业，同窗学子们围了上来。 “万江，你真的去李地主家里放羊了吗？李地主家里放羊据说三十文一天，要天天给羊背书，是真的吗？” “万江，李家少爷你见过吗？他们请的据说是省城请来的老夫子，牛逼得很，你有没有跟着偷学一点东西？” “万江，你的手怎么写字发抖啊！有谁打你了吗？” …… 万江好不容易封印的痛苦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他的手！ 写起字来，钻心地疼。 夫子讲课，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到李家放羊的时候，他背三字经千字文给羊听，从早上背到晚上，声音都背嘶哑，要是让人听到他没有背，当天就是一顿毒打，或者没有饭吃。 特别是他的手，被李家下人活活掰断了，虽然接好了，但是，不动的时候还好，一握笔就钻心地疼。 这些都让他没有办法让他集中精力去上课。 导致夫子对他失望。 现在，同窗们也籍机报复他，嘲讽他。 放在平时，万江还能忍得住，不想与这些蝼蚁一般的小人物计较。 今天，他忍不住了。 “你们这么好奇，自己去李地主家里放一回羊，不就知道了？这么幸灾乐祸做什么？同窗几年了，这就是你们的同窗情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之前，同窗们还顾着点脸面说话。 现在大家都直白起来。 “我们家没有要等着救命的弟弟，没有穷到那般地步，用不着我们去放羊……” “还有，我们去了，人家李地主也不会要我们的，我们哪里比得上你的学问啊，平时在班里，眼睛长头顶上的，除了夫子之外，话都不跟我们说一句的，一副上等人的架势，只有你这等上等人才配去李地主家里放羊。” “就是因为同窗情谊才关心你嘛，你一副刺猬的模样做什么？咋地，关心你还有错啦！狗拿耗子不识抬举，呸！” …… 万江深呼吸一口气。 再也不理外界的声音，忍着疼，开始歪歪斜斜地写起字来。 好不容易写到一半，突然，有人将墨汁不小心地滴在他刚好的字上…… 全班哄然大笑。 万江暴走揍人，那寻事的同窗早就看他不顺眼，加上收了那么“一点点”神秘人的好处费，直接就和他扭打起来。 边打边喊，“救命啊！夫子！万江打人啦！万江打人啦！” 第68章 姜氏怎生，颜色越发的好看起来了? *** 石桥镇属于江南地带，多是种水稻的。 现在到了秋收的季节了，衙门里也很忙，缺人手，万敬业第一天报到，就安排了任务。 每年秋收的时候，都会有人闹事，抢粮食，偷粮食的不少。 万敬业谋的差使，是衙役。 他高猛壮的身材，去衙门里头一报到，别人第一印象也不会想到给他安排文职。 镇主簿老爷十分看好他，并且问他家有没有田地？ 万敬业回答没有，以前是个猎户，主簿老爷更欢心了，没有田地更好地投入工作。 衙门里的人手有限，四人一个巡查小组。 一个小组管周边几个村区，农忙季节，石桥镇务必要保护好秋收。 镇主簿接到上面文书，还以为是上面派了关系户下来，不顶用，只会拿点工薪银子不干活，心里还有点意见。 看到万敬业这块头，这表现态度，把不快压了下去，当即用人之际，先用了再说。 是本镇人士，又是猎户出身，熟悉周边所有的地形，也不用人带，直接上手就是跑腿干活。 一上午出去做了好几趟差使，秉着多干活少说话的原则，让镇主簿对他越来越放心。 县里突然派个人下来，任谁都会多想一些。 突然有人来报，“有谁叫万敬业的？你儿子在私塾里打架了，私塾夫子有请……” 全部人都看向万敬业。 *** 万江复学失败。 姜明月都没有想到，才没去一天，又被万敬业带回来了。 “怎么回事啊？当家的？老大上学不是好好的吗？” 万敬业回道，“老大的手疼发作了，带他去看了一下郎中，郎中说，还需要再养几天。” 姜明月心里信他个鬼！ 不出大事情，不可能回家。 就是瞒着她。 一家人，从上到下，任何事情都瞒着她，根本没有拿她当自己人看待过。 就是一个乡下村姑，免费保姆。 姜明月呵呵笑道，“那就好好养几天，今天给孩子们包了饺子，肉馅足，我还说一会儿熟了，让老三给老大送点去私塾呢，这下好了，不用送了，在家里一起吃热的。” 万敬业点头。 万江鼻青脸肿的，垂着头，背着书箱进屋去了。 等到了饭点，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吃饭。 好不容易桌子上出现了荤腥。 姜明月给每人舀了一大碗的水煮饺子。 万敬业加上五个孩子，齐齐整整的，围满了大桌子。 姜明月笑眯眯道，“今天庆贺你们爹第一天入职，去当了官差老爷！孩子们也好久没有吃肉了，托你们爹的福，今天饺子管饱，锅里还有一大锅，知道你们都爱吃，包了好几种馅的……” 每种馅都加上了些“调料”。 什么蟑螂啊！苍蝇腿啊！ 风味都不一样。 “多谢媳妇了，媳妇做饭辛苦了。”万敬业丝毫没感觉有什么喜意，但是面上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意。 姜明月内心呵呵。 还是这一套。 前世，她就败在他这一套里。 虚伪！ 几个孩子们心事重重，但面对美食的诱惑下，稍稍展了一些颜。 正准备开吃，姜明月又笑道，“吃啊！大家吃！特别是妞妞，你多吃点，拖老四去看郎中的时候，你就对我说想吃肉了，我说我没银子买肉了，你就把我卖给富商买肉吃，现在有肉吃了，你多吃点……” 万妞妞笑容渐渐合拢。 万敬业轻咳一声，“明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孩子小不懂事，都认过错了，以后别提了。” 姜明月仍旧笑眯眯道，“嗯呢，不提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妞妞多吃点，妞妞以前小，现在突然长成大姑娘了，身体消耗也比以前多了，得多吃点……” 万妞妞就不爱听这样的话，可是姜明月又是说的正经话，没有反驳的点。 喷喷香的饺子，顿时变得无味起来。 姜明月又道，“对了，妞妞，我今天镇上回来，遇上你隔壁的大丫姐了，你大丫姐邀请你与她一道去河边洗衣服去，她说像你这么大姑娘家了，得学会一些家务活计，要不然，过两年嫁了人，去婆家不会做家务，是要挨打的……” 万妞妞眼眶一红，起身回屋去了。 “妞妞！” “明月，你明知道她不爱听，你说这些干嘛？”万敬业无奈道。 姜明月内心回道，不是废话嘛，她爱听的，她才不会说呢。 她就是想刺她。 她越不爱听啥，她就越想说啥。 让她活着，肯定不会让她舒坦地活着嘛！ “我也没有说别的，隔壁大丫今年十三岁，还没有我们妞妞身段儿饱满，大丫都说亲了，她愿意带我们家妞妞玩，是妞妞的福气，要不然，全村人都看她看怪物似的，以后也不好说亲呐。” 万敬业轻咳，“行了，孩子们吃个饭，你就少说两句。” 姜明月也佯装生气了，“行，我少说两句，我一个后娘管这么多干嘛，我去洗衣裳，你们慢慢吃。” 说完转身也跟着出了厨房门。 “明月……我不是这个意思。”万敬业追了出来。 姜明月回眸一笑，小声道，“我没生气呢，当家的你去哄哄妞妞吃饭，我出去洗个衣裳，避避，孩子们不爱看到我，你们先吃，给我留点汤就成了。” 万敬业在她这回眸一笑里，沉浸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姜氏这一笑，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春意盎然，鲜艳得无法直视。 姜氏怎生，颜色越发的好看起来了？ 肤光盈盈，暗香浮动，特别是这一笑，大白日的，竟然都叫他口干舌燥。 她没变，她还是那个体谅他，怕他为难，宁愿委屈自己的好女人…… 他下定决心，等下个月薪水发了，早日盖间宅子出来，让妞妞单独一个人去住。 第69章 我再不要脸，也没有你不要脸…… *** 老柳家。 柳如意把头埋在被子嘤嘤直哭，柳婆子进屋叫她吃饭。 “我不吃，我饿死算了，还给家里省了粮食……” 柳婆子催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冤孽，小祖宗呦！你又闹什么脾气呢？给你蒸了一碗鸡蛋，凉了就不好吃了，屋里那么多双浅眼皮子的东西都盯着呢，你还不赶紧出去吃掉，让我这个当娘的为难。” 柳如意猛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满脸都是泪水。 “娘，我真的想嫁给敬业大哥，你让我嫁给他好不好？他现在都当官老爷了，都有差使了，在咱们村里，谁人能比得过他？他现在是吃公家饭的人，我嫁给他，我就官太太！” 柳婆子说实话，对于万敬业突然间当上官差，有些艳羡。 但是，她的理智还是在的。 “谁知道他这官差来历不明的，能当几天？再说了，嫁给他，你看看姜氏的下场，差点被卖了，他当了官，以后几个崽子们卖了你，咱们家都没有地方报官去！” 柳如意哭道，“不可能的，妞妞她们只是不喜欢她，才卖她的，不会卖我的……” 柳婆子一阵恶寒，“别提万妞妞了，她被狐狸精附身了，无缘无故一下子变得那么大，你看她那个长相，下巴尖尖的，准是个狐狸精，这样的门户，就不正常，你去他们家享不了福，是受罪，你听老娘的，他万敬业大你十二岁呢，你跟他隔了一个辈儿，嫁给他，是被人耻笑的。” 柳如意不听，“姜氏还不是小他十二岁，我与姜氏一样大。” “所以呢，说来说去，万敬业已经成亲了，姜氏又没死，还在呢，你是给他当二房去吗？”柳婆子拿话堵她。 柳如意哇的一声哭。 她岂会给人当二房，要当也是姜氏当二房，再说了，敬业大哥是她一个人的，她姜氏算个什么东西？ 柳婆子道，“闺女，说实话，咱们家的大傻子都比万敬业强，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门户，娘就把大傻子给你招了婿，你别看他整天蓬头垢面的，到时候，娘给他拾掇拾掇，保证不比那万敬业老男人差……” 柳如意一听，更加不干了。 “娘亲，你杀了我吧，我也不会嫁给大傻子的！我就要嫁给敬业大哥。” 柳婆子见说不通了，放了狠话，“反正我不会同意的，你有本事让万敬业把姜氏休了，娶你，别搁在屋里头说些丢人现眼的话，这话传出去，我与你爹，甚至全家人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不说话就在屋里头好好地反省反省。” “定然是狗日的万敬业，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年纪轻轻就中了他的招，不要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娘去骂死他个狗东西去！” …… 柳如意一听，慌了神。 只能屈服了，“我吃，娘亲，我不闹了，你别去，呜呜呜……” “那才是娘亲的乖闺女嘛。”柳婆子也只敢在自全屋里头骂，如今万敬业大小是个官老差了，真让她冲人家屋里头去骂，她也不敢呢。 柳如意擦干眼泪，出去吃了饭。 心里越想越气。 她娘亲竟然打算，她嫁不出去的话，将来把她嫁给大傻子！ 她才不要嫁一个傻子呢！ 她要想办法。 突然，灵光一闪，大傻子每次喊姜氏，都是漂亮小媳妇，村里人都知道。 她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既能把大傻子赶出万家村，又能让万敬业把姜明月给休了…… 嘿嘿。 *** 饭点去河边洗衣裳的人少。 姜明月去的时候，没看到啥洗衣裳的人，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匆匆行走。 定睛一看，不就是柳如意嘛。 柳如意这么急匆匆，一个人出村，要去干嘛？ 姜明月出声叫道，“柳如意，你这是去哪里啊？走这么快做甚？有人追你吗？” 柳如意回头看她一眼，脸上露出明显心虚的表情。 “关你什么事情？我吃多了，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不行吗？” 姜明月心情不错，“哦，散步啊！听说你额前被石头砸了一个疤，好点了没有？” 柳如意下意识地摸摸头上的疤，“要你管，狗拿耗子。” 脚下步伐不停。 姜明月端着盆，小追了两步，“对了，你这两天怎么没上我们家里，找你敬业大哥去了？是被你娘锁住了腿吗？” 柳如意被说中了心事，脸如火烧。 “姜氏，你少诬蔑我！你自己勾引男人，一个有夫之妇与我们家的大傻子勾勾连连的，你还想往我头上泼脏水，你再诬蔑我，我就，我就去报官……” 姜明月笑道，“去报啊，你敬业大哥现在就是个小官了，现在在家里正吃饭呢，你要不要我带你去报？” 柳如意没想到姜明月现在变成了这般的泼皮无赖。 以前多正经的一个薄脸皮小媳妇，与人说话都从不高声语的。 别人但凡说话大点，她都羞愧难当。 现在，没脸没皮的。 满嘴胡话乱绉，偏偏似乎能看透人心似的。 “你不要脸！”柳如意一跺脚，再不理姜明月，走远了。 “柳如意，我再不要脸，也没有你不要脸……”姜明月人没追上去，声音冲她而去。 柳如意气得小脸通红，咬牙切齿跑远了。 姜氏，先让你得意，后面，有你好果子吃。 …… 姜明月寻了一处偏僻的河边上洗衣裳。 人少没人发现，她好拿点好吃的东西出来吃。 万敬业一家人在屋里吃她包了屎壳郎腿的饺子，她没有兴趣。 并且，她敢保证，她说只需要给她留点汤就行了，回家，准就是只剩下一点汤了。 她神奇空间里有她自己用灵泉水做的饺子，比屎壳郎饺子香一百倍。 她正蹲在水边上吃东西，突然，耳朵一动。 草丛里有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赶紧把手里的鸡蛋饼子放回到神奇空间里…… 她现在通过练内功心法，五官意识比以前感觉灵敏多了。 装模作样的洗衣裳。 “漂亮小媳妇。”后面传来大傻子的声音！ 好听的男中音，带着几分欢喜。 让人着迷。 姜明月松了口气，“你来啦，我还以为是谁呢，吃过饭了没有？” 大傻子拍拍肚子，“饱的。” 显然心情不错。 “那就好，我刚才看到柳如意了，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是在家里被她娘柳婆子骂了吗？”姜明月八卦起来。 第70章 最般配的一对渣男贱女! 大傻子回道，“挨骂！她哭，要嫁给敬业大哥，娘不让，骂她……” 姜明月啧啧两声，“我一猜就是。说实话，她娘柳婆子都比她醒事多了。” 然后，她又想到了她自己。 她前世也是不听长辈家人的话，非要嫁给万敬业，落到了那般下场。 家长长辈大部分情况下，比子女人生经验丰富，比子女看人准，偏偏遇上太受宠的孩子，根本不听。 当然，她与柳如意是绝对不相同的。 她是被万敬业设计娶进门的，她心地善良，好人没好报。 而柳如意明知道别人已经成亲了，还对万敬业有非分之想，不惜做出害人的事情来成全她自己。 两者本质上区别。 只不过，有一样清醒的长辈罢了。 万敬业与柳如意绝对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一对渣男贱女！ 姜明月期待她们俩人早点滚到一起去，好让她抓到他们的把柄。 “柳婆子骂人，说她找不到婆家，就招大傻子当上门女婿，大傻子比万敬业强……”大傻子模仿柳婆子骂人。 把姜明月给逗笑了。 “哎唷，柳婆子可真是有一双慧眼呐！竟然发现我们小阿玉的好来了！不过，柳如意是个坏女人，她心里可没有你，还有小心她害你。听到没有？” 大傻子重重点头，“听到啦。” “乖！”姜明月见没有外人，又开始拿起刚才没吃完的鸡蛋饼子出来吃。 边吃边道，“我也有八卦和你分享一下，万江今天不是去上学嘛，结果，莫名其妙又回来了，说是什么修养胳膊，我才不相信，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活该，这下可不是我拦他去上学了！” 不上学，学不到学问，看他将来如何学富五车，当宰相！ 大傻子道，“打架，他打架！” “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啦？和谁打架？” 大傻子做挠脑袋的动作。 像是听不懂姜明月的问话。 姜明月又问了一遍。 大傻子才道，“同窗打架，镇上听别人说的，夫子生气，赶回家……” 姜明月哈哈大笑，“活该！万江不是最能稳得住么，他今天这么不冷静了？竟然还与同窗打架，这不像他的作风。” 她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打起来，打架就不利于万江目前的处境。 能撩拨到万江动手的地步，那同窗也是厉害了。 大傻子见姜明月笑起来，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坠落一般，亮晶璀璨，美不胜收。 他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唇。 嗯，是他给了那“同窗”一点好处费，让他去挑衅万江的。 姜明月好像不想让万江念书的样子…… 那他就不要去念好了。 大傻子是经过这里的，他身上还背着做农活的工具。 “她们柳家是要准备秋收了吗？” “娘说，收谷子去！”大傻子回道。 柳家是有几亩薄田的，凑凑巴巴养活一大家人，秋收的时间到了，他们家好几个儿子呢，都没有下田，先让大傻子去做重活计…… 也只有大傻子力气大，任劳任怨的。 姜明月交代道，“柳家比那地主家还扒皮，地主家里请人做活计还给工钱，还管饭呢！小阿玉，你悠着点，不要总听她们家的指使，累坏了自己，等以后我与万敬业和离之后，我就带你走，我养活你，不给她们家干活了。” 大傻子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有听懂，反正乖得很，“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去吧！” 大傻子得令，扛着农具去给柳家干活计去了。 *** 如火似荼的秋收季节开始了。 这个时候的农民，是最累也是最高兴的时刻。 辛苦了一年，要丰收了。 万家没有农田，万家的孩子们不用干农活，姜明月要带他们出去捡谷子。 除了万海之外，他们都不愿意去。 乡下孩子一般在农忙季节都不会闲着，要不帮家里干活，要不就出去捡稻穗，稻谷一般都是女人捆好之后，成年男人用肩头，一担担挑回家去的。 人工挑的，就难免会有断掉的稻穗掉一路。 掉下来的稻穗是无主的，村里的老人孩子们都可以捡。 运气好的，一天可以捡到一大把呢。 万江说胳膊疼，要休养，不去。 万湖手指断了一根，没法捡，不去。 万河两腿都没有了，走不了路，不去。 万妞妞怕人嘲笑，更不会去。 万海要照顾这么一屋子的伤残兄弟，也没有时间去。 姜明月……不去拉倒。 正好。 她一个人正大光明地到处去溜达，自由自在，这几天她抓紧时间囤粮，她神奇小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什么的都种满了，收获不小，都堆了半屋子了。 粮食靠小院子的有限空间种植，还是囤得不够快。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秋收之后，金水县的粮食就会被征用，发生粮荒。 她的神奇空间小院子种植出来的东西，够她们一家人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想到时候，真到了那一天，她也想在能力范围之内，多做点好事，积点德。 老天让她重生，她要感恩，无以为报。 尽量多做好事，多积德。 每天都会晃到镇上，去采购一些粮食，农忙季节大采购，不惹人眼。 做农活累，吃点好的补补，有力气干活。 她手里的上百两银子，渐渐在这段时间内买空了。 她不仅仅会在石桥镇买粮食，还会转到邻镇去买，总是在一个地方买，怕被人怀疑。 后期主要是买新鲜的稻谷囤了。 农民刚收回家晒干的稻谷，神奇院子里的小屋快要堆不下了。 随着堆满之后，姜明月发现了一桩趣事！ 神奇小院子里的小屋，因为堆满了粮食，突然间翻大了一倍！ 也不是屋内面积大了，而是，由一层小屋，变成了两层楼房了。 多了楼梯出来，姜明月惊喜交加。 她赶紧进了空间，走上二楼，二楼与一楼一模一样的格局，一模一样的空间大小。 她又能继续堆粮食了！ 可是她手里没有余钱了。 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第71章 我小点力气，你别叫出声…… 这天晚上半夜了，万敬业才回来，他还赶着一辆马车。 姜明月都睡了一觉了，打着呵欠起来，问情况，“当家的，吃过饭没有？” 这段时间，万敬业很少在家里吃饭，她也没有准备过他的。 就是例行问一问，显得关心罢了。 万敬业心事重重的样子，“吃过了。” 万妞妞担心道，“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衙门里处理事情，有人偷粮食扯皮……”万敬业从马车上搬下来几袋鼓囊的东西。 他力气大，左肩扛一袋，右肩扛一袋。 径直扛进了院子。 姜明月好奇问道，“当家的，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像是粮食的味道？” 她这几天买粮买多了，买上了上百两银子的粮食，熟悉这种味道。 万敬业小声道，“嗯，现在刚秋收，粮食便宜，找主簿大人预支了一点点薪水，先把明年的口粮备好……” 姜明月听他这语气。 前世，他是没有备粮的。 现在开始备粮了，定然是在衙门里头当差，听到了什么风声。 呵呵，平乱军快要来了！ 她也要抓紧时间了。 “当家的，这么多粮食，我们要往哪里放？”姜明月明知故问。 万敬业道，“粮食太多，为了防止小偷，咱们挖个小地窖先藏起来，谁也不对外说。” “中！都听当家的！”姜明月点头。 说干就干，万敬业力气大，万海与姜明月在旁边帮忙，大半夜的，就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把粮食密封装好，埋了进去，只余了一袋在外面，近期吃。 忙到最后，孩子们都熬不住了，回房去睡了。 只剩下万敬业与姜明月两人，收尾。 干完这活，已经凌晨鸡叫时分了。 姜明月帮忙做事，流了汗，身上的体香，顺着夜风，钻到了万敬业的鼻子里。 万敬业与她分了房睡之后，日日繁忙，一直没有再想过这事情了。 今儿个，夜深人静，万敬业忙碌过头了，瞌睡反而少了，心里抓心挠肝的，想与姜明月温存一番。 “媳妇，听说你日日出去捡稻穗，捡了不少回来，辛苦你了。” 姜明月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就知道他没好事了。 她假笑道，“不辛苦。天快亮了，当家的去歇会儿吧，明天还要去上工的吧？” 万敬业一下子将姜明月搂在了怀里，“媳妇，让我抱你一会儿，好久没抱我媳妇了。” 软软香香的。 万敬业在她的颈窝里一嗅，心里那团旖旎的火更旺盛了。 姜明月只觉得恶心。 “夫君，我去洗洗，这一把汗的。”就要挣扎离开。 这傻逼万敬业发情了！ 她要躲远点。 “有汗才香，媳妇，你真香呢。为夫好久没要了，媳妇……”万敬业那只充满老茧的大手隔着姜明月的衣服，摩挲她的薄背。 姜明月整个人都肉麻了。 只差吐了。 “夫君莫急，等以后给妞妞盖了宅子……” 都是夫妻了，成年男女了，也知道他那点子意思。 反正就是拖字诀。 万敬业喘着粗气道，“媳妇，为夫等不了了，今天就在这里，委屈一下媳妇……” 姜明月……在这里，和他打野战？ 他怎么不去死？！ “不行。孩子们会醒的。” 姜明月不反抗还好，越反抗，他莫名越亢奋。 “不会，我小点力气，你别叫出声……”万敬业真的忍耐到了极点，把旁边的油灯，用内劲给吹灭了。 就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将姜明月打横，拉坐在他的腿上，黑灯瞎火当中，就要去剥她的衣裳…… 突然，隔壁柳家一声鸡叫声响起来。 紧接着，推门的声音，还有砰砰砰摔摔打打的声音响起来。 “你个大傻子大清早的劈什么柴？” 姜明月内心失笑。 行！ 小阿玉，你这个柴劈得好！ 紧接着，柳家人开门了。 柳家嫂子大声道，“咦？门口怎么有辆马车？这是谁家马车啊！” …… 姜明月从容不迫地从万敬业怀里挣脱开来。 回道，“是我们家当家的赶回来的马车……” 起身去与隔壁柳家人说话。 万敬业那一腔邪火，顿时又生压了下去。 “哦哦哦，当了官差，现在都给派上马车做了吗？羡慕啊！”柳家媳妇艳羡地声音。 姜明月也不分辨。 只是笑着。 肯定不是公派的，是万敬业自己租回来的。 万敬业一个差役还没有那个待遇，不反对就是给柳如意听的。 让她以为跟万敬业有多享福…… 不过，说起马车，姜明月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可以租一辆马车，去金水县里，卖小院子里的新鲜瓜果蔬菜药材等，换来银子，都买米面粮。 争取把神奇空间小屋的二楼也装满。 *** 天亮了，万敬业又去上工了。 姜明月道，“当家的，你马车哪里来的？” 万敬业回道，“租来的。” “那现在镇上马车行怕是还没有开门，这样吧，当家的，你先去上工，我一会儿去帮你还马车，省得耽误你时间，一天租银多少，你告诉我，我帮你去付，我手头给孩子们买吃的还剩下一点余钱。” 万敬业想了想，答应下来。 “成，镇上就一家租马车的车行，租金他们会和你说，你只管报我的名字就成了，没付押金。” “好嘞！” 万敬业出门去了。 马车一天的租金银子不少，既然姜明月有余钱就让她出。 他又不进山打猎了，她手里余钱也没有用。 等万敬业走了之后，姜明月套了马车，就直奔县城里去。 她要去得早，还能赶上一个好的摊位，卖东西。 刚出了村，就有人追上来。 那矫健的身形，熟悉的身影，天还没有特别亮，只有蒙蒙亮，姜明月就能在稀薄的天光当中，看清他。 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阿玉？” 俊美的少年，全力奔跑时，在晨光里，似狼一样矫健身姿，又似豹一样优雅体态。 看起来就心旷神怡。 与油腻的万敬业中年大叔比起来，明显小阿玉更胜一筹。 可见，柳婆子还是有眼光的。 她竟然也发现了小阿玉的帅气！ 第72章 你胡说!你别说! 或许从一开始，柳婆子捡小阿玉回去，就是被他的颜值吸引，本着给柳如意捡上门女婿的心态，捡他回去的都说不准。 要不然，缺吃少喝的时代，柳婆子会有那么好心，捡个能吃的大傻子回去？ 搞了半天，柳婆子才是万家村最有眼光的人。 大傻子停了下来，略有些喘，“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姜明月笑起眉眼弯弯，“我偷偷去县城里卖瓜果去的，你乖乖在家里，你们家的农活没做完，你不在，柳婆子要把村里村外翻一遍找人，骂你的……” 姜明月倒是想带他出去玩耍。 带去了，柳家人都指着大傻子干重活的，指定会找他。 到时候全村人一起找，有可能会让人发现她不在村里。 万敬业聪明，说不定就会起疑她的行踪。 谨慎起见，不带他更适合一点。 大傻子不开心的表情，“漂亮小媳妇要跑了，不要小阿玉了……” 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委屈。 都快要沁出泪花来了。 姜明月心疼坏了。 忙哄道，“才没有呢！我就是去县城里卖菜赚点银子回来，我要是顺利得话，太阳没有落山我就能回来的，乖，别怕，我不会不要你的，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大傻子眼眶里的泪水收了回去，换成了疑惑。 “银子呢？” 这意思是在问他之前给了姜明月那么多银子，上哪里去了？ 姜明月耐心解释，“都买成了粮食放着了，过段时间我们金水县会闹粮荒……” 大傻子更疑惑了，“今年秋收，娘说大丰收的，明年的口粮有余，有粮，吃饱，不饿。” “因为阴南府又有起义军叛乱了，朝廷要去平乱，会经过我们金水县，这次平乱准备不充分，会沿途征粮，我们金水县上下，刚秋收回来不久的粮食，都会被强行上交，然后，朝廷的后备粮迟迟运不过来，全县上下都会挨饿，闹粮荒当中……” 姜明月回忆前世的惨事，好多人都饿死在这次粮荒当中。 易子而食。 她都差点被万家人给吃掉了。 要不是，她兄长他们半夜给万家扔了半袋子粮食，她肯定会被吃掉。 …… 大傻子越听越皱眉。 姜氏，她说的是真是假？ 造这种弥天大谣，要是被外界的人听去，举报她，她是会被处死刑的。 这是引起民变，人心惶惶的大事情。 大景国本来就建国不足百年，前朝余孽就盼这样的好事情发生，利用民心作乱。 而大景国的律法也防得非常严，一旦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涉及人员，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全部一律处死。 大傻子当即道，“胡说，你胡说！你别说！” 姜明月也意识自己多言了。 自己打自己的嘴，“对，我胡说，你也别与任何人说，只有咱们俩知道的秘密。反正你先回村，我去卖点瓜果就回来，不用担心我，我前世去过金水县好多次，地形熟悉得很，我现在又学了一点皮毛功夫，一般的坏人也抓不住我，再说了，我肯定会乔装去了，也不叫人认出我来……” 大傻子就不吭声了。 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算是同意了。 就跟那可怜巴巴的小媳妇一样。 “行了，回去吧，我速去速回的。你下午再在这里等我。” 大傻子好像还是不放心，朝着山林吹起了口哨。 一群鸟儿飞了过来。 带头的正是小灰灰！ 早晨这个时候，是鸟儿们最忙碌的时候。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都在勤劳地捉虫子，没发现姜明月出村。 被大傻子召唤过来了。 “小灰灰陪你去，有危险，小灰灰飞回来，叫我，帮你，打坏人……” 姜明月笑了，这家伙！ 你说他傻子，他还能想起让小灰灰来保护她。 “中！依你！让小灰灰跟我去县城卖果子。” 小灰灰兴奋地，“叽叽叽！” 姜明月给大傻子留了一天吃的果子与食物，带着小灰灰出发去县城了。 这辆马车速度很快，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左右就到了县城，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姜明月在临近县城的时候，把马车上堆满了瓜果，苹果，梨子，嫩黄瓜，还有葡萄等东西。 她还简单地乔装一下，脸上抹了一锅灰，搞成了中年大妈的样子。 让熟人认不出她来。 进城之后，运气很好，集市还没有完全散去，姜明月先把马车拴好。 然后去市集逛了一圈，打听市集的行情，合理地盘算一番，定价。 然后，又花了一点小钱，买了一个好点的摊位，就开始把马车牵过来，拿出新鲜的瓜果来摆卖。 “新鲜的瓜果，过来看，过来瞧啊！免费品尝啊！” 姜明月卖东西有经验，前世过得那么苦，在路边上乞讨都干过，更何况摆摊…… 脸面什么的都早就顾不上了，那时候，她满脑子的都是生存。 现在，卖点瓜果轻驾就熟。 加上小灰灰停在姜明月的肩头上，帮忙她叫卖。 “吃瓜！吃瓜！叽叽叽！卖瓜！！卖瓜喽！” 一上市场，就吸引了好多人来围观。 这还带会说话的小鸟来卖瓜果的，还是头一回见。 姜明月又舍得，借了一把小刀，给围观者们免费品尝水果。 小灰灰卖瓜小能手，它还能现场表现吃瓜。 吃完，它还会抖擞翅膀，“好吃，好瓜！” 众人都哈哈大笑。 这个季节，瓜果不缺。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好多人卖地。 只是带会说话的八哥上街卖瓜的，还是姜明月头一个。 很快，好多人都知道她卖的瓜果好吃了，原本不想买的人，看在小灰灰卖力的推销表演上，都多少会带点回去。 还有好多人问她八哥卖不卖？ 不待姜明月回答，小灰灰自己道，“不卖，不卖，小灰灰不卖！” 逗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直呼这鸟太聪明了。 姜明月这边卖瓜果，是拿一点出来，卖光了，再继续从马车里拿。 别人看到，以为是马车里装了特别多。 马车里装的都卖光了。 实际是姜明月上了马车，从空间里掏出来的。 姜明月空间里种植瓜果口感都甚好，加上有小灰灰表演，卖价比普通的瓜果贵一倍，都生意火爆。 第73章 你现在可是官太太了 到了最后，还来了一个大单，县城里的一家大户出来采购，家里老太太办寿宴，一口气把姜明月剩下的瓜果都买走了。 姜明月种了这么久，存货都没有留一点了。 瓜果总共卖了上百两银子。 全是零零碎碎的，数都数了好一会儿。 卖完瓜果，她又去药店里卖草药。 空间种植了不少的草药，也都收获了。 草药比瓜果值钱一些，人参没长多少年份的，都卖了不少的银钱。 空间里种植的草药，品相好，走了三家药店，选了给价最高的一家，卖草药差不多也卖了上百两银子左右。 收获颇丰。 她只余下了一二十两银子，放在手头上零花。 剩下银钱，全部拿买粮食去了，这次因为空间大了，姜明月不买精细粮了，以买粗粮为主。 小屋二层差不多快要装满了。 真正是收获满满，她的小木屋变成了她的粮仓了。 高高兴兴地回家去还马车。 回了石桥镇，先去还了马车。 再步行回万家村。 “小灰灰，你今天真棒！下次再帮我去卖瓜果……” “叽！”小灰灰得了表扬，精神抖擞。 “去吧，回去找你的小伙伴们去吧，我也要回家去看看。” 这个点，太阳才刚开始西斜，万敬业还没有下班，就是她中午没有回去给几个崽子们做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见，不过，她可以说去隔壁镇捡谷子去了，太远了没赶上糊弄过去。 反正他们一个也不愿意出门，帮她去捡谷子。 个个都是大少爷，大小姐的命，看不上那点捡来的谷子。 小灰灰飞走了。 姜明月在村口位置，没看到小阿玉。 她给小阿玉带了小糖人。 早上赶她的路，她没带他去，让他在这里等她的，没看见他的人。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的，都是秋收的人，在往家里运粮食，也有的捡谷子的老人与孩子，来来回回，就在路上寻找，就盼着哪个旮旯缝里，找到一颗稻穗。 姜明月回来之后，就把乔装去了，恢复本来模样。 手里抱着一把稻穗，看起来还不少，至少有一两斤的，装出去捡稻穗的样子。 她出门一天，不捡一两斤的，说不过去。 “姜氏，你今天收获不错啊！竟然捡了这么多……” 姜明月微笑谦虚，“哪里，捡了一天，晒死人了，周边都没有多少可以捡的，我一直捡到隔壁镇那边去了，午饭都没有吃，饿得心发慌，捡点粮食回来，给我们家的几个崽崽们煮点白米粥喝喝，白米粥养胃养人，对他们补补身体……” “你也是够拼了。” 万家村的人，现在都有些服气姜明月了。 这样好的后娘，他们第一回见。 人家都要卖她了，她还愿意顶这么大的太阳，宁愿不吃饭都出去捡谷子回来给孩子熬粥喝。 “你男人不是有差使嘛，吃公家饭的了，你现在可是官太太了，不在家里享福，受这个罪……”也有人道。 姜明月回，“我们当家的刚去上工，连薪水都没有发呢，再说了，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给家里捡点粮食回来，谁家也不会嫌粮食多嘛。” “那是自然的。” “姜娘子，你真是个会持家的。敬业老弟，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啊！” 聊了几句，大家各自散开去捡谷子了。 姜明月抱着谷子回家了，刚准备进家门，就见到柳如意探头出来了。 “姜氏！” 姜明月停下脚步。 柳如意急忙道，“姜氏，你回来得正好，大傻子生病了……” 姜明月面色一冷，他早上都好好的，怎么会生病？ 大傻子那么强健的身体，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生病？ 定然是柳家怎么样他了。 要不，就是柳如意在打什么歪主意，想骗她。 柳如意道，“我们家里没有人，都下田去干活了，大傻子挑了一担谷子回来，不知道怎么就发病了，我让他在屋里躺着，你有没有银子，借我一点，我去给他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柳家柳婆子宠女儿是出了名的。 农家季节，全家人无论老少男女都要去干活，除了她老来得女的柳如意之外。 所以，现在柳如意在家里，姜明月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奇怪的是，柳如意竟然想给大傻子请郎中？ 柳如意道，“他好歹是我娘亲捡回来的养子，我们家也养了几年了，就算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当然，你要是不借银子给我的话，那我就懒得请了，让他发烧，烧死他算了。” 说完，扭起屁股回屋里去了。 姜明月跟上去，“我去看看先。” 她还是不放心。 柳如意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眼见为实。 跟着柳如意来到了柳家的柴房，大傻子果真躺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意识，脸上身上都红得跟什么的，姜明月吓了一跳。 “他怎么了？” 柳如意倚在柴房门口，“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郎中，他回来就这样了，他莫不会要死了吧？算了，我还是去请郎中，我娘亲就他这么一个干儿子，养了两年了，死了太可惜了。” 说完，她扭头就出门了。 也没有管姜明月的。 姜明月也顾不上柳如意到底耍什么幺蛾子了。 她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大傻子的身边。 “小阿玉？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她轻摇他。 发现他身上火一样的烫。 更是吓住了，她想将他扶起来，刚刚弯腰，就听大傻子痛苦低喝道，“别管我，你走。” 姜明月怎么可能不管他！ “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怎么了？”姜明月将他脸上厚厚的碎发扒开。 只见他的脸色潮红，眼眸又深又黑，似择人而噬的野兽之眼，此时正极力在克服着难受的情绪，还有说不出的潋滟光泽。 五官俊帅，勾人魂魄。 姜明月急了，小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似乎还带着一股电流。 这股电流从两人肌肤相接处，各自击遍了她们的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小阿玉，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吃什么中毒了？你是不是吃了山里的毒蘑菇？” 听人说，山里有些毒蘑菇毒性很强。 第74章 这傻小子今天是失心疯了? 有吃了会得意症，也有的吃了会高烧不退，说胡话…… 反正各种情况都有。 而大傻子智商不高，要是遇上了毒蘑菇，他根本分不清。 很可能会放入嘴里吃了。 大傻子这边忍得辛苦，他中了药效，这电流直击他身体的四肢百骸，舒服的几乎让他呻吟出声来。 姜明月身上的女人香，像无孔不入的蚂蚁一样，钻入他的心房。 “没有，我没事，你走开。” 说完，用力甩开她的手。 生怕沾染上她，受不住诱惑似的。 姜明月被他甩得措手不及，他的力道不是敌的，一下子被他惯到了一旁。 摔在了地上。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声。 大傻子从来不这样粗鲁地对她的，这傻小子今天是失心疯了？ …… 外面柳如意正在听墙角，她其实走了又悄悄地折返回来了。 听到姜明月的尖叫声，她的嘴角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 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她就去叫人来，捉他们一个现形的通奸！ 兽医说，那是让禽兽发情的春药，人也可以吃，只需要一点点的剂量就成了，她买了十份的量，一下子全给大傻子喝下了。 大傻子挑谷子回来，满头大汗，喝得嗓子冒烟，她算准他会回来喝水。 就放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等他喝。 果然，他就全喝下去了！ 她正准备出门去寻姜明月。 还怕姜明月回来迟了，错过了大傻子的发情期。 没想到，刚出门，姜明月就回来。 真正是天助她也！ 她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墙根，两人在里面好似动静不小…… 柳如意转身就去找人了。 …… 大傻子全身潮红，情意澎湃。 姜明月的靠近，对他来说，是无上的美味，也是一种煎熬的酷刑。 “你走，你走啊！”他的眼眸阴鸷，语气低沉。 姜明月不走，前世，大傻子好像没有生过病，现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生病呢？ 不说话，还一直让她走。 她哪里会走？ 他是个傻子，可能不会表达，她得照顾他。 她要是都不照顾，难道还指望柳家人来照顾他不成？ “你烫得厉害，发烧了，小阿玉，我拿灵泉水给你喝喝！” 灵泉水治百病，她不怕！ 姜明月心忙脚乱地拿出一碗灵泉水，颤抖地递给大傻子，被大傻子一下子打翻了。 “别管我！我不喝！”大傻子摇头。 他不能喝。 他知道他自己中了那种药，剂量还很猛，但是，给他时间，他能自我平复下去。 喝灵泉水让他最近功力大涨，可是涨到一个瓶颈期了，怎么样都突破不了。 每天晚上坐在屋顶上打坐，或者山林里打坐，都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突破口。 就在他刚刚中药的时候，他感觉只要他熬过去这个药性，他说不定就能突破大宗师的境界了。 是意外收获！ 喝了灵泉水，可能药性就会解了。 他想突破，他必须自己熬！ 姜明月见他不配合了，更焦虑了，“你这个傻小子，平时不是爱喝的吗？关键时刻生病了，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你看看你烧成啥样了？温度这么烫，都可以煎鸡蛋了……” 一边收拾被大傻子打翻的碗，一边数落他。 碗掉在他的大腿双间，她弯腰去捡。 一阵香风沁入大傻子的鼻尖，加上她小手那要命的软软触感，让他忍不住咆哮一声。 “姜氏！” 姜明月捡回碗放入空间，埋怨道，“你平时不是叫我漂亮小媳妇的么，怎么生病了，还叫我姜氏起来了？人家生病了，软唧唧的，你生病了倒好，凶巴巴的……” 还不喝灵泉水！ 姜明月从县城里赶回来的时候，在空间里用灵泉水洗过脸的。 现在，她的皮肤晶莹，白得发光，身上幽香阵阵，鹅蛋脸，剪水秋眸，盈盈红唇，即便是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呈现在大傻子的面前，已经足够让他意乱情迷了。 偏她还关切地，小鹿巴巴地望着他。 一双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足以致命。 “小阿玉，你要是不喝灵泉水，柳如意去给你请郎中去了，我先给你打点冷水进来，给你降降温，小心烧糊涂了……唔……”后面的话，姜明月没有说出来。 大傻子一把将她狠狠地带入了怀里。 俯身就堵上了她的嘴。 余光中，姜明月只觉得大傻子变了！ 变得如狼一样阴鸷，他的目光能吃人！ 赤果果的想吃了她的意味。 他的唇舌霸道地堵上了她的唇，刚开始应该是不想再让她说话，到了后面，控制不住的攻城掠地…… 姜明月的脑子直接就炸了！ 搞了半天，这傻小子不是什么生病了，他……是发情了！ 还来势汹汹。 再一想，不对！ 大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发情，再联系柳如意故意引她起来，前因后果…… 她再蠢也明白了。 原来都是柳如意搞的鬼。 柳如意给大傻子大下药了。 再引她进来，大傻子本就对姜明月一向很有好感，加上下了药，让他失去理解，放大他的欲望，哪怕姜明月不从，也有可能被强迫，柳如意现在肯定躲在外面哪里，等着捉她们俩的奸…… 想到这里，她冷汗下来了。 想挣扎，“唔，小阿玉……” 如春燕呢喃，丝毫无力。 大傻子搂着她，如铁箍一般，紧实，她的身体在他的吻里面，软得像瘫春水。 外面已经有动静了。 像是有人来了。 姜明月挣不脱，急得冒烟。 耳朵嗡嗡地…… 声音完全发不出来，发出来的就是让她自己听到都面红心跳的呢喃声。 她沉寂的身体仿佛被他的狂热唤醒。 一波波的颤栗。 就仅仅只是一个霸道厚道的吻而已。 春药这么猛的吗？被亲亲一下，就已经传染给她了？ 完了，这下完了！ 她还想捉万敬业的奸呢，这还没有，她与大傻子真就被人捉到了？ 前世，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啊？ 算了，发现了就发现了，大不了她被万敬业休了，她带大傻子走，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 先保她与大傻子两人的命。 被发现捉奸，可没有人管大傻子是不是被人陷害，中了春药，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两人都要被抓入沉塘。 第75章 小阿玉，你别这样 姜明月这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大傻子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一吻，搂着她，从柴房的屋顶的破洞处，精准地飞了出去。 走之前，还细心将她的衣衫都拢好，将她掉在地上的手帕子都捡起来，带走了。 出了柴房，没让任何人看见，就钻入了竹林，也没有在竹林地下走，而在竹林上半空，像鸟儿一样飞行穿梭…… 姜明月感慨，这轻功太丝滑了！ 大傻子抱着她飞，丝毫不用力，比小灰灰飞得还要好，只需要大傻子脚下蜻蜓点水一般，在竹竿上一点，立马又飞向下一根。 她刚开始还有些发慌，生怕他一个失足，两人摔下去，摔个肉泥。 没有！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傻子手稳，脚下更稳。 就是一个快！ 快的姜明月眼都发花，几个呼吸间，她们已经荡出了竹林，来到了后山方向了。 她远远地望了一眼，柳家那门口堵了好多人，像是在往里面望什么热闹。 好多人农活都不干了，去柳家门口看热闹。 果然，是柳如意干的！ 还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去柳家捉奸。 幸好，大傻子机警，还会飞。 前一刻，还在柴房里干柴烈火般的热吻，仿佛迷失了神智，她挣扎反抗他不知道。 后一刻，他抱着她，已然穿过千山万水一般，来到了山里一处隐秘干燥的山洞内。 这山洞里，干净，收拾齐整，像是有人住过。 还垫着一张干净的草席，姜明月一猜，理应是大傻子平时在这里待过。 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大傻子抱着她进洞，也没有放开她。 只是一口气，抱着一个人施展轻功跑这么远，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当然还有可能是药效的原因。 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明月，想要将她吞噬一般。 连肉带骨。 姜明月在他的怀里，仿佛要被热化了。 她预感不妙，“小阿玉，你别这样，你中了药……” 下一刻，她又被他笼罩，唇舌交缠。 奇妙的电流再次在两人的唇齿间炸开，炸到脑海里，炸到四肢百骸。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手下意识地就攀住在他的脖子。 春药还能传染吗？ 为什么她的身体，在他侵袭之下，漾成这样模样？ 而大傻子眼睛已经红了，他的意识仿佛陷入了不可自控的狂乱当中，他抱着姜明月，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这一团软香，像是他一辈子的归宿。 想要她，让她只有他！ 他的吻霸道又青涩，就是索取，无止境的索取。 他的手下意识地移向怀中人儿最软绵的地方，轻轻地揉捏。 因为安全了，显得更为放肆了一些。 吻已经从唇上，移到了她的耳窝，香肩…… 强大的男性气息，滚烫的男人身躯让她紧紧包围。 “小阿玉，不要……” 姜明月三魂已经丢了两魂，她还能拒绝出声，已经费尽了力气。 再这样下去，她也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身体里的欲望，快要被他点燃了。 她倒不是想给万敬业守节什么的，万敬业这个渣男，根本不配！ 只是她觉得这样不好，无名无份，和大傻子苟且了，也不是个事儿。 大傻子心智不健全，今天又是中了药，估计等他清醒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大傻子前世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世，也救过她好几次了。 现在中了药，如果不给他解了，他不知道会不会忍到出毛病。 男人那方面的隐疾也不少。 姜明月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她香汗淋漓，头发凌乱，眼神迷离，不说中了毒的男人，就算正常的男人，见了她，都控制不住自己。 香情漫漫，情意绵绵。 姜明月以为自己要玩完的时候。 突然间，大傻子停止了他狂野的欲望爱抚。 他的嘴角流下鲜血了。 是他自己强行咬伤了自己。 他在克制！ 姜明月又心疼！ 他还有理智，他在自残，也不愿意冒犯她。 “小阿玉，你中了毒药，你现在这样难受，喝点灵泉水，解解毒，好吗？” 大傻子克制得面目狰狞，目中充血，他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撕成了碎片。 他也很想撕了姜明月身上的。 但是，他不能！ 刚刚短暂的冲动，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放肆。 这个女人，他想要！！ 他这辈子必定要得到她！ 但不是现在。 “你走，赶紧下山。” 烫手一般，将她一把推开。 仿佛慢一点，都怕自己舍不得。 姜明月也被吓住了。 突发其来的自由，加上大傻子的眼神太可怕。 她连忙爬了起来，“我走，你不要紧吗？” “你走，我一个人没事，我有武功……” “好好……”姜明月选择了相信他。 他说可以，就是应该可以！ 她留在这里，除非想献身给他。 否则，她丝毫作用对他没用。 而他又死也不喝灵泉水。 定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姜明月连爬带滚地出了山洞，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跑。 山林间的凉风吹得头脑渐渐清晰下来。 今天这件事情，有蹊跷。 一不注意，就中了柳如意的招。 也不对！ 仔细一回想，前世说不定也有这种事情，只是大傻子没有告诉她，没有让她发现。 前世，有一次，柳如意来和她说，大傻子生病了，来找她借银子去请郎中…… 那时候，她怕人说闲话，没敢跟去看大傻子，只是借了她一点银钱去请郎中。 过了几天大傻子就好好地了，没看出生病的样子，她以为是柳如意请郎中给他治好了。 大傻子也没有来找她，就好像是失踪了几天。 …… 她前世没中招，现在，她对大傻子太关心了，反而中了柳如意的招。 这就让人无语了。 姜明月刚才以为自己完了，大傻子看她要吃她的眼神，这一劫以为逃不走了。 她拿她当弟弟看的呀！ 莫名其妙地要是睡到了一起，以后她要怎么与他相处？ 好在，他只是抱着她一通乱亲乱摸，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他还是有理智存在的。 …… 一想通，姜明月就不那么担心了。 前世，大傻子能熬得住，这世，相信他应该也可以。 第76章 在里面哼哼唧唧做羞人的事情…… 只是想不过，他为什么不喝灵泉水，非要熬这种痛苦。 算了。 事到如今了，想这些无益。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回去打柳如意的脸！ 揭穿她丑陋的心思。 下山快，她现在的身体体质比以前好多了，下山的过程中，她突然感应到神奇小院子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变化。 她用她的意识探进去查看一番。 首先检查的是小木屋里的粮食，她今天忙活一天的粮食，不能有失。 会不会因为她情绪太激动了，全部变没了？ 还好。 满满当当的粮食都在。 然后，她才开始检查小木屋外面的田地，都是新种上去的，能收获的全部被她今天收获一遍，都卖掉了。 换成了粮食装入了小木屋。 她现在种植得很简单了，药田里种的是人参，粮田那边种的是小麦。 果树上的果子都采摘了，现在光秃秃的。 小麦与人参都才刚发芽。 所以，一眼望去，两朵蘑菇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一朵是白色的，看起来诱人可口，新鲜，灵气十足。 还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姜明月心里一喜。 这是好东西啊！ 有上次的那变异果子的经验在，她直接采摘了，就喂入了嘴里。 好东西先吃了再说。 也不讲究了，要不要搞熟了再吃啥的，最好是再给她涨点力气，她回去一拳头抡死柳如意这个贱货！ 蘑菇一入嘴。 跟上次的果子一样，一下子化开。 化成了一股暖流，融入了她的身体。 她还没有吃出啥味儿。 她的身体一下子就窜出了好远！ 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的速度加快了这么多？还有，身如轻燕，一点不费力气了，是怎么回事？ 姜明月加快了一下脚步。 就见身边的树林都变成了残影！ 姜明月停了下来，看看自己的手，与脚。 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异？ 难不成，刚刚吃的果子，是给她加敏捷的？ 加速度的？ 身上也不臭。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身上臭烘烘的准备了。 回去打算把柳如意给臭死的！ 一点不臭，反而还有点香，手脚没有长长，就是感觉能一蹦三尺高，她果真也蹦了蹦，真就让她蹦起了两三米高来！ 吓了她自己一跳！ 这什么弹跳力，她是不是比猴子还要能蹦了，以后她找小阿玉学轻功的话，会事半功倍吧？ 她跑起步来，更快了。 跟风一样。 小阿玉来了，估计都跑不过她。 姜明月很高兴，不错，小阿玉带她上山，只花了数息的时间。 她现在下山，也跟风一样快。 还有一朵黑蘑菇，姜明月边下山边观察。 黑蘑菇上冒着黑气。 一看就是毒蘑菇。 毒蘑菇不能吃，吃了致幻，能看见太奶。 她刚开始没仔细观察，以为有两朵蘑菇，她吃一个，剩下一个留给大傻子。 现在看样子，不能给大傻子吃了。 先留着。 速度实在是太快，真就数息之间，她从山下，跑回到了村里了。 一路上遇上了几个在田地干活的人。 她直接跑过去，让他们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看到，只感觉眼前一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回到了村里，柳家门口还有好多人。 还听到柳如意的声音，“大家周边找找，这对奸夫淫妇肯定躲哪里苟合去了。” “我真的看到他们两人搂抱在一起，互相啃着，可辣眼睛了。” “那姜氏一直都勾引我们家的大傻子，大傻子一口一个小媳妇叫她，我早猜他们有奸情了？” …… 有人道，“不是刚找了一圈吗？没有啊！不可能在万家吧？万家五个孩子都在，要是有个啥，不会听到动静吗？” “我们后娘不在家里。”是万妞妞的声音。 她故意这样说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 让人遐想。 一边说没看见人，一边言之凿凿地说看见姜明月与大傻子通奸了。 姜明月冷笑。 没抓到她们，还敢在这里大发厥词！ 她从人群里后面高声道，“柳如意，柳如意，大傻子好点了没有？你把郎中请回来了没有？” 众人看向了姜明月。 姜明月衣衫齐整，手里拿着一把带着泥土的草药。 柳如意道，“通奸的人回来了！大傻子人呢？不要脸的女人，你有脸回来？” 姜明月一脸莫名其妙，“什么通奸？你借我的银子说去请郎中，你刚一走，大傻子就烧昏倒了，我赶紧去山里采草药，郎中是来了还没有来？” 围观乡亲们见姜明月说得一本正经，神情自然。 都有些搞迷糊了。 柳如意叫他们来捉奸，说大傻子与万敬业的小媳妇搞到一起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农忙活计都停下来了，回来看热闹…… 就这？ “姜明月，你别装了，刚才我听到你们俩在里面哼哼唧唧做羞人的事情……”柳如意指控。 姜明月上前一步，就抽了柳如意一耳光。 “我羞你妈了个b！柳如意，你是欠打呢！我问你，是不是没有请郎中？大傻子现在怎么样了？” 抽完就放开了她。 走进了柳家柴房。 指着里面空空如也的柴房，喝问她，“大傻子人呢？” 突然，她的脸色难看起来。 大声指控道，“柳如意，你是不是不想给他治病，让他烧死了，把他埋了？你好恶毒的心啊！他都昏过去了，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你竟然把他给害了！还故意冤枉他与我通奸，事发之后，就会说他自己跑了，你好毒啊！你杀人啊！柳如意！” 柳如意被抽蒙了片刻，姜明月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敢打她，污蔑她？ “姜明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才把大傻子藏起来了，说我杀人，我不就是撞破了你们俩的奸情吗？敢打我！好啊！你有本事今天打死我，我就不往外面说你们的奸情了……” 冲上去，就与姜明月干起架来。 一下子，让围观群众都兴奋起来了。 这双方都各执一词。 也不知道信谁的了。 若说，柳如意杀人，他们其实也是不信的。 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怎么可能去杀人？ 但是，说姜明月与大傻子通奸，也不可能，人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手里还拿着带着新鲜泥土的草药，这说明真去山里采的。 第77章 脑子什么的都被狗吃了! 如果上了山，哪有这么快回来的？ 姜明月说柳如意前脚走，后脚她就去山里采草药了，那怎么与大傻子苟合？ 姜明月边与柳如意扭打，还边大声道，“乡亲们，大傻子生病柳家人不管，趁他昏迷，还把他藏尸了，望各位乡亲们发发善心，村里村外，周边帮忙找找。人命关天呐！求求各位了。” 之前，柳如意也让人找大傻子他们，现在姜明月也让人找大傻子。 现在的姜明月可以一个打十个柳如意。 但是，她没有用尽全力！ 省的表现得太彪悍了，让大家怀疑。 就表现的势均力敌的样子，头发都被抓烂了。 众人都不动，看笑话，他们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 姜明月又对几个崽崽们道，“妞妞，万江，万海，你们快帮忙去找找大傻子哥哥，定然是被柳家人给害了去……” 几个崽子们也不动。 看姜明月笑话。 情况不明，他们现在也学乖了，不能乱说话。 怕祸从口出。 要是放在从前，她们早出来落井下石了。 万妞妞还低低地骂了一声，蠢货。 也不知道是骂柳如意还是骂姜明月。 这边， 柳如意头发凌乱，蓬头垢面了，她也知道自己失策了。 没抓到正奸情，就不该声张的。 她还是冒进了。 她太急切了。 她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这狗男女都那样了，不应该什么也顾不上就翻云覆雨的吗？ 结果，让他们跑了！ 跑了都不说，这姜氏竟然这么不要脸，还敢回来！ 还敢如此的理直气壮，一点不带心虚的。 太不要脸了。 柳如意不服气，“姜氏，你别装了，肯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怕人发现你们的奸情……” 正说着，她的神情突然一窒。 是姜明月把毒蘑菇趁她不注意，喂入她的嘴里了。 “你……”一个你字没说完，柳如意的眼神就开始飘起来了。 姜明月怒道，“你什么你？你不把大傻子藏尸的位置说出来，我就去报官，告你杀人，告你污蔑！柳如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傻子在你们家作牛作马的，你就是因为他一个傻子叫了我几句漂亮小媳妇，就要害了他吗？柳如意，你心太歹毒了，大傻子他到底妨碍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害他？” 柳如意看到了万敬业朝她深情款款地走来。 她心心念念的敬业大哥，对她微笑，那目光里还有男人对女人的爱恋之色。 只要有敬业大哥在，其他人的，所有人，她都不在乎了，也不想在乎了。 她脱口而出，“大傻子妨碍我什么？他没有妨碍我！是你姜明月妨碍了我！你霸占了我的敬业大哥！敬业大哥从小就对我好，我从小就喜欢他，他去当兵了，我天天盼着他回家，没想到，他回家后，就娶了你，你姜明月哪点有我好？是你勾引了我的敬业大哥！把你除掉，敬业大哥就是我的了……” 众乡亲们，都听傻了。 这是一个大姑娘家能听说出来的话？ 万妞妞见状不对，上前去拉柳如意，“如意姐姐，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眼光都发直了？” 被柳如意狞笑着一把甩开。 “滚开！都滚开！谁都不能妨碍我与敬业大哥在一起！” 万妞妞没防备柳如意会这么狠，这么用力，一下子被甩到了石头砌的院墙上，刚好撞上了一块尖石头，撞得她疼得一声尖叫。 万江几兄弟赶紧上前去扶万妞妞。 他们原本想管一管柳如意的，可见她这样对万妞妞，就懒得管她了，让她丢人现眼去。 反正他们爹行得正，坐得直，柳如意就是一个人发花痴。 姜明月这边暗爽，这毒蘑菇的效果果然好。 让柳如意吃了，直接上天了。 脑子什么的都被狗吃了！ 她装出不可置信的样子，“柳如意，你竟然真的对我们当家的，怀着这种非分之想！你早说啊！让我们当家的娶你，省得你这样惦记别人的男人，好，退一万步来说，你对我们当家的有非分之想，可是为什么你要害大傻子？” 柳如意此时已经手挽着虚影当中的万敬业了，得意的不得了。 “我给大傻子下了春药，哈哈哈哈，再把你引入柴房去，大傻子一向对你姜明月有好感，不是喜欢你吗？他中了春药，再看到你，你们俩就会干柴烈火，搞起来！我带人来捉奸，这样，让村里人，人人都知道你不守妇道，把你拉去沉塘子，就算敬业大哥好心放了你，也会休了你，然后，敬业大哥就是我的了！！” “你好毒的心啊！”姜明月提起一巴掌，又煽到了柳如意的脸上。 五个手指头，清清晰晰。 但没有人觉得姜明月过分！ 都被柳如意的话给轰炸的回过神来。 太劲爆了！ 不枉他们农活都不干了，来听八卦了。 千值万值了。 姜明月装出要气晕过去的模样，“我还真以为大傻子生病了，给他进山去退烧的草，原来，竟然是中了你这个毒妇的药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也不怕这样做会受报应！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冲我来，你何必多害旁人？你害我一个就好了。” 柳如意继续笑道，“哈哈哈，大傻子也看着讨厌啊！我娘不同意我嫁给敬业大哥，还想让招大傻子给我当上门女婿，还说大傻子长得好，又有一把子力气，还听话！我呸！我才不要一个傻子当夫婿呢，我给你们下了药，就一石二鸟，把你们俩人都除掉去，我娘亲就不会再有那个念头了。我嫁给敬业大哥，我就是官太太了，我嫁个傻子，全村人都会笑话我……” 全部都是她的心声！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高度的幻觉当中，偏偏又能回答姜明月的话。 姜明月直呼空间里的这毒蘑菇好使。 下次，再给她长几朵。 姜明月也开始抹泪了，她“伤心难过”又“愤怒”，“柳如意，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要不是我担心大傻子的病情，进山去采药了，说不定真会中了你这么恶毒招，你害我们两条命，你也不怕死后遭报应，下地狱呢！” 第78章 我与敬业大哥是情投意合…… “姜明月，你才不要脸！敬业大哥根本不喜欢你，敬业大哥看着我长大的，我与敬业大哥的感情比你这个外来的媳妇好多了，我与敬业大哥是情投意合……”柳如意向往的表情。 乡亲们此时的表情开始微妙起来了。 姜明月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动作更频繁了。 好似伤心失望。 这时候，万江他们忍不了。 万江沉声喝道，“柳如意，你看你是找不到男人，失心疯了！我爹堂堂正正，你休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万河坐在轮椅上，阴沉着一张脸，“你哪点比得上我们后娘，我们后娘人美心善，与我们爹才是天生一对，秦晋之好，你自己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什么德性，还敢大放厥词！” “对，我爹和我说过，要不是看在与你们柳家是邻居的份上，根本不会搭理你一句，自己发春就算了，还想拉我们下水，不要脸。”万湖。 万妞妞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幽幽道，“如意姐姐，你莫自作多情了，我们爹心里要是有你，也不可能出去当兵了几年，就生了我们兄妹五人……” 众乡亲们哄然大笑。 姜明月知道今天是拉不了万敬业下水的，因为有这几个后崽在。 柳如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姜明月不能放过柳如意，“见官！走！你要害我们死，这事情我要去凭官老爷说说，谁家不要脸的女人会干出这种事情，我问问官老爷，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要不要去沉塘子！” 上前就要去扯柳如意。 这时候，人群里扒开一条缝来。 上来就将柳如意用力地煽了几个大耳刮子！ 煽的柳如意头眼昏花，嘴里还在叫，“敬业大哥，敬业大哥，救我，有人打我……” 柳婆子见她还是如此形状。 又更加用力了。 甩了她两大耳光，打得柳如意鼻血都流出来了。 柳婆子还对身后一起赶回来的两个儿子道，“老大，你妹子中邪了，拿冷水来浇她，快点。” 柳家老大小跑进屋，打了冷水，朝柳如意的头上，泼去。 柳如意还在大喊大叫。 被柳家人一起按在地上，不能让她动弹，柳婆子给她掐人中。 打一耳光，掐一次人中。 “如意，我的闺女啊！你怎么中邪了啊！我就生了你一个宝贝闺女，你这样中邪了，是要了老娘的命啊！如意，你醒醒啊！” 柳家老大不停地泼水，柳婆子不停地打耳光，围观群众都跟着连连后退，生怕被溅一身泥水了。 柳家这也是够狠啊！ 不过，也没有办法，绝地求生了。 不这样打柳如意，就要被姜明月拉去见官了。 柳如意就这样被活生生地给打清醒了。 她由大喊大叫敬业大哥，慢慢地变成了尖猪一样的尖叫声。 “娘啊！为什么要打我啊！娘啊！救命啊，好疼啊！” 柳婆子大喜，终于停下煽她耳光了，一把抱起她，“我的儿啊，你终于是醒了啊，你刚才中邪了啊！” 姜明月冷哼，“什么中邪？她说的就是心里话！大家伙儿都听到了，这么多乡亲，我又不是冤枉她的。” 柳婆子回头就对姜明月下跪，“姜氏，我求求你，你放过如意一马，她刚才就是中邪了，说了些胡话，她从小被我娇宠坏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回，如意，你也过来，给姜氏赔礼道个歉！” 姜明月确实有些欣赏这个柳婆子。 平时一张嘴骂遍全村人，但是对女儿是真好。 遇事也果断，也是懂大道理的人。 前世的时候，柳如意与万敬业搞在一起之后，柳婆子被柳如意活活地给气死了。 现在直接上来就说柳如意中邪了，众目睽睽之下，给柳如意一顿打的，把柳如意打清醒了，一点脸面不要，给姜明月道歉。 把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如意此时，脸上青红交加，也不知道是被柳婆子打的，还是她想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我干什么要跟她道歉？我不道！” “娘亲，怎么这么多人？她们围我们家来干嘛的？” 一脸茫然。 众乡亲们都看呆了。 柳家一家人都是个戏精啊！ 柳如意这是翻脸不认账了。 姜明月冷笑，“我不吃这一套，柳如意想装什么也不知道，不可能！今天这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柳婆子一咬牙，把柳如意强行拉过来，扑通一下子按跪到姜明月的面前。 “如意，给姜氏道歉！你刚才中邪了，说了胡话，冒犯了姜氏，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赶紧道歉。” 柳如意被按住头，无奈之下，“对不起，姜明月，我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中邪了，请你原谅我吧。” 柳婆子开口道，“姜氏，你是个心善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家如意这一回吧，她也给你诚心道歉了，她前段时间脑子被石头砸了，身体不大好了，就容易中邪招邪，让你受惊了，一会儿我们家愿意补偿你一篮子鸡蛋，我祖上还有一对银镯子，虽然不值什么银钱，给你拿去压压惊也成……” 柳如意吃惊道，“娘亲，你不是说将来留给我陪嫁的吗？不要给她……” “啪！”又是一耳光。 柳如意再也不敢说话了。 姜明月顺势道，“她不仅想害我，还害我们家当家的名声，你们家收的粮食，也该补偿一些我们当家的……” 说这话，准没有毛病。 果然，几个后崽们附和她道，“对，也不要多的，一百斤谷子，得赔偿我们。” 柳家其他人有意见了，一篮子鸡蛋，一对银镯子，已经够多了。 这些东西，她们早知道她们可能与她们无关，是柳婆子的命根子柳如意的特权。 可是家里刚收回来的粮食，是全家人吃的，共有的。 一下子拿一百斤出去！ 搁谁都心里不舒服。 就有怨言了。 几个媳妇子咕噜到嘴边上的话，“你们万家不要太过分！” 柳婆子拿眼一扫她们，她们都立马噤声了。 “成，再给一百斤新粮食！” 这时候，万江咳嗽一声便道，“后娘，大傻子人现在没找到，他又中了药，莫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还是得去找找看，万一，跌落到河里死了……” 第79章 谁要一个傻子当上门女婿? 柳婆子接口道，“或者药效还在，看到别家的姑娘了，他又是个傻子，要是发生点什么，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可以赔的，就让他去当上门女婿算了……” 这下，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围不住了。 谁家没有姑娘家啊！ 没有姑娘，也有小媳妇啊！ 万一被大傻子hh了怎么办？ 谁要一个傻子当上门女婿？ 块头又那么大，肯定特能吃的！ “走走走，去村里村外，都找找大傻子去，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呐。” “对，我也回家带全家人去找找。” …… 众人都散了去。 没人看热闹了。 万家与姜家的事情也收了尾。 柳婆子一声断喝，柳如意晕倒了，柳家人把她抬进屋去了，还说让人去找神婆来驱邪。 万江带着万海直接去柳家去拎鸡蛋与粮食。 那对银镯子，姜明月自己收下了。 鸡蛋与粮食，过了明路了，姜明月藏不住，不如大方点，让几个崽子们拿回家。 银镯子，她得拿去当了，再换点粮食放入空间里。 银镯子一到手，姜明月就跟众人一起，假意寻大傻子去了。 她心里也是担心大傻子的，她要回去山洞里看看情况。 万江，万湖，万海三兄弟把粮食搬回家之后，也跟着一起出去寻人了。 他们并不是真寻人，就想出去看看情况，万一有人说他们爹的坏话，污他们爹的名声，他们得纠正。 毕竟这事情太劲爆了。 虽然后面，柳婆子回来了，说柳如意是中了邪。 但这事是真是假，有待商榷。 反正，柳如意说的那些话，乡亲们是都听到了。 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只剩下万妞妞与万河在家里。 万河腿脚不便，坐轮椅，没法出门。 万妞妞的头被撞到石头墙了，现在还一会儿脑子发晕的。 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越休息越觉得脑子越疼，现在的日子，她越过越苦，她觉得她不应该过得这么苦的，总感觉哪里错了。 最后，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冗长又美妙的梦…… 这个梦太真实了，她沉沦在其中，根本不想醒过来。 *** 姜明月又去了山里一趟，到山洞里，找大傻子。 山洞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她没有法子，只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 留了一些水，与食物，她就将洞山伪装一下，再次离开了。 …… 再说万家村里的人，也没有真心地去寻大傻子。 确认了各家大姑娘小媳妇都没事之后，都带去田间继续干农活了。 今天是干劲满满的一天，有这么大的瓜吃，说说笑笑，活计就干完了。 不仅把耽误看八卦的那点活儿补回来了，还干得更多。 …… 万家村田地间。 背了大时，在田间干活的柳家媳妇，儿孙们，都是气呼呼的。 所有人议论的时候，都会朝她们柳家这边嘲笑几句。 她们是半点抬不起头来。 跟着家里的老姑子柳如意丢脸。 丢脸都不说，家里还赔了这么多东西出去了。 辛苦一亩田，能种多少粮食出来，就赔了一百斤谷子出去了。 一百斤谷子，熬香喷喷地白粥，可以给全家人吃多久啊！ 总之，一肚子的气。 而柳家这边，柳婆子也在呕气。 柳如意是装晕的，已经醒了过来，柳婆子还没有骂她呢，就自个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爹柳老头子拿着擀面杖，狠狠地在打她。 杖子还没有过来，柳如意就哭爹喊娘，躲在柳婆子的身后。 柳婆子只感觉她胸口有什么一团窒息的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慌得厉害，头眼发晕的。 柳如意哭叫道，“爹，你别打我了，我今天肯定是被姜明月害的，她和我打架，打着打着，我就开始说胡话了，我就看见敬业大哥来娶我了，是姜明月她害我啊！” 柳老头边打边骂，“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都是你娘亲把你惯坏了，惯成了这样，我们老柳家一家人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今天老子不打死你个贱货！” 骂完柳如意，又骂柳婆子。 “都是你这个老婆娘，整天天地拿这个贱货当宝贝宠着，你看看，你宠成啥样了？我们老柳家还要不要脸面的？” 柳婆子心慌得厉害，动也不敢动。 凭这两人打闹哭骂。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声音疲惫得很， “如意，等谷子都收回来了，我就去随便挑个门户，把你嫁出去算了。你以后在村里呆着就是个笑话了。” 柳如意尖叫，“我不要！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老闺女。你爹与我，在村里还要脸的。” 柳老夫妻两人把柳如意关在了屋子里。 柳如意伤心难过，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柳婆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柔声轻语来给她缚药了，还把她关起来了，她最大的倚仗，她的亲娘柳婆子也不管她了。 一时之间，她感觉到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 石桥镇，衙门。 来了一辆快马车。 马车前面还有几匹快马开道。 看起来此行人都不简单，不是高官就是贵人。 径直去了衙门里，亮出了身份牌，不一会儿，镇主簿张大人亲自迎了出来。 将马车里的人迎了进去。 没过多久，主簿大人就派人去找万敬业。 有人回，“回张大从，万敬业去下面有个村里抢粮食，处理事故去了。” 张主簿急道，“不管他做什么事情，迅速回来！骑快马去找他，让他骑快马过来。” 跑腿的赶紧去传话。 不一会儿，万敬业骑着快马，回到了衙门之内。 镇主簿大人陪着笑，“万敬业，县衙门里来了人，指名找你有要事，你快点……” 万敬业不动声色，中堂里坐着两位大人，都是他认识的。 “见过两位大人。”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镇张主簿都看在了眼里，这万敬业是做大事的人，竟然见了这么大的高官，都是寻常的神情，一点不激动，反而是他激动得手心冒汗。 高下立判了。 中堂里上座的两位大人，说有话要与万敬业说，张主簿别的没有，眼力见是有的。 赶紧退让了出去。 出门还把门给掩上了。 第80章 媳妇，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立在门外。 心里七上八下的，万敬业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为什么县里的知县老爷亲自来与他说事儿？莫不是要换掉他这个主簿不成？ 他在石桥镇当主簿这么多年了，一直混吃等死，也高升不了，也不想挪窝了，要是换掉了他，他要如何自处？ 恍惚间，他就听到了里面有拍桌子的声音。 像是在吵架。 也不是吵架，就是单方面的知县老爷在发脾气。 他不由自主地，轻手轻脚地拿耳朵去贴门窗。 “……万敬业，你莫不要不识抬举，现在军中正是用人之际，阴南府你以前也去过，熟悉地形，我们地方举荐你去当个从七品的执事，是给你面子，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万敬业淡淡地声音，“在下恕难从命，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在下发过誓，不想再踏入阴南府一步，余生只想安稳在乡野过一辈子，做个农夫就成了，朝廷要事轮不到我一界农夫插手，我大景国人才济济，想必可用良材极多……” “呵呵呵，你一介农夫！你倒是一介农夫啊！你求本官给你谋差使了，现在本官来请你，你又故作清高了是吧？” …… “对不起，让在下做别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参加这次阴南府除叛乱的事情，恕难从命……” 镇主簿又听到里面有摔茶杯的声音。 吓得赶紧离门退了好几步远。 一面心里佩服万敬业得紧。 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知县老爷啊！ 紧接着，屋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张主簿在外面站着都感觉到了压力。 没过一会儿，中堂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知县老爷与师爷两人怒气冲冲地出来了。 张主簿赶紧迎上去。 两人理也没理他，径直回县里去了。 万敬业没事人一般。 张主簿问他，“怎么回事？知县老爷他们和你说什么事情？” 万敬业回道，“没事，就是路过咱们石桥镇，过来看看，看我工作做得如何，骂我不够勤勉，辜负了张大人的栽培，让我以后努力……” 张主簿……我听你瞎吹！ 他耳朵又没聋，偷听他在行的。 笑呵呵道，“哪里哪里，你工作可以了。” “张大人要是没事，我继续去处理外头事务了。” “成，你去忙。” 万敬业淡然地走了出去。 张主簿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 万敬业敢得罪县太老爷，想必取代不了他的位置。 但是，万敬业连县太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以前在外面当过兵打过仗，是有什么英雄事迹吗？ 看样子，得好好地打听打听才成。 *** 万敬业是晚上回来才知道，柳如意的事情。 他是有点奇怪，怎么回来的路上，乡亲们都看着，指指点点，好像在说什么。 往日里回来，他也是众人的焦点，但是，不像今天这么奇怪。 到了家里，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姜明月在他还没有进门，就开始告状。 “当家的，我今天就差点被人沉了塘子，你可算回来了！这日子该怎么过唷！要不然，你把我休了算了吧。” 边说边抹泪。 万敬业丈二摸不着头脑，问了万江他们几个崽子，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委屈你了！媳妇。” 姜明月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与柳如意之间，那么深的情分，打小都约定上了还是什么，她今天这么害我，幸好我没有上当，要不然，我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你们要是有情意，早点和我说，我把位置让出来给她，我自请下堂回娘家，也不是不可以。” 她说的声音有些大。 因为万敬业的回村，好多八卦的乡亲们，都跟过来，在四周听墙角呢。 这么大的事情， 万敬业正色道，“明月，我万敬业敢发誓，我拿柳如意当小孩子看待的，我与她清清白白的，你相信我。” 姜明月回道，“你不给她念想，她会这么张狂地想害我？还把大傻子害得生死不知的，现在都没有找到，她好恶毒啊！你敢说你没有半点沾边？” 万敬业道，“明月，你相信我！柳如意是个孩子，她可能闹呢，你也别与她一般见识，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大傻子是无辜的人，我身为差役，我定然把他安全找回来。” “我以后保证与她保持距离，以前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给她脸面与颜色，说几句话，都是当她小孩子一般，现在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注意的，媳妇，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为夫对不住！” 院墙外面的那些听墙角的乡亲们，听得津津有味。 万江在旁边补充道，“爹，妞妞去拉柳如意，柳如意把她撞到石头上，脑袋上起了好大一个包，现在都还没有消，看着人有点不对劲。” 这是给万敬业台阶下了。 万敬业忙道，“进去看看妞妞。” 进了屋，万妞妞还躺在床上。 万敬业叫了她几声，她好似都没有听见一般。 上前一摸，“妞妞发烧了！” 万江道，“定然是那柳如意撞到妞妞的头了，如意那发疯的样子吓到了妞妞。我去请郎中……” “好。” 万敬业去了隔壁柳家一趟，问柳家的不是。 姜明月没跟过去，她没兴趣。 万敬业过去也不会真骂柳如意，就是做个秀，要不是，万妞妞被误伤发烧，万敬业估计过去都不会过去一趟。 她也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 什么晚饭都不要想着她做了，她可是最大的受伤人。 帘子一拉，她与万妞妞把炕床一分为二了，她依稀听到万妞妞说什么梦呓，父皇…… 再仔细听，又没有了。 没过一会儿，万敬业回来了，郎中也来了，给万妞妞检查了一下。 万妞妞也清醒了过来。 没有什么大碍，开了一个退烧的药丸，就走了。 请郎中的费用，万江又去找柳家要了，柳家不得不给。 万敬业现在是差爷，不给，大傻子天黑还没有回来，治他们一个杀人罪，全家都拉去牢里坐牢去！ 第81章 没死呢!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明月一天没做饭，中午几个崽子们都是对付着吃的，晚上，又躺床上了。 万敬业亲自下厨，做了米饭，还打了一大锅的鸡蛋汤，特意给姜明月盛了满满一碗。 反正鸡蛋是柳家人拿来的。 又哄姜明月吃，又哄万妞妞吃。 几个崽子们白米饭拌鸡蛋汤，吃得津津有味。 是难得的美味。 姜明月象征性地吃了两口，说吃不下，满腹心事的意思。 实际，姜明月吃她自己空间里的食物，吃习惯了，这等放在平时算是上好伙食的饭菜，她都吃不下去了。 大家都以为她受了打击与创伤，除了万敬业安慰她几句之外，没有人管她。 饭桌上。 万妞妞突然道，“爹，你的脸色看起来这么疲惫，可是工作不顺心？” 万敬业笑了笑，“没有，就是忙得很。现在衙门里事情多，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等农忙季节忙完了，就好点了。” “嗯，爹爹也要注意身体。公家饭不好吃。”万妞妞叮嘱。 万敬业宠溺地摸了摸万妞妞的头发，“好的，妞妞长大了，也懂得关心人了。” 几个小子们埋头苦吃。 万妞妞笑笑，“今天后娘也受委屈了，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后娘，让柳如意太过分了，爹爹，你有没有银子，拿点出来，帮后娘把她的木头镯子赎回来吧？那木头镯子据说是后娘的娘亲留下来的遗物，对后娘意义非凡……” 姜明月抬头看向万妞妞，“我这木头镯子当了这么久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帮她赎镯子？ 万敬业有些为难，他不想拿这个银子出来赎。 但是今天姜明月确实受了大委屈。 他便道，“手头银子不宽裕，不过，我明天去找同事借点，当在哪家当铺了？当了多少银子，我明天帮你去赎回来。” 姜明月道，“我当时为了筹钱，当得是死当，当了二两银子，估计是不在了。咱们镇上就两家当铺，我当的是最大的那一家，当家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帮我去问问，能赎回来最好，我日夜都思念我的娘亲，可惜我娘亲走得早，没享到我的一天半天的福……” 做戏嘛。 谁不会？ 事隔这么久，万妞妞怎么突然想起赎回她的镯子来了？ “成，我明天去看看。都是为夫想得不周全，我应该回来那天就帮你赎的。”万敬业语气轻松。 死当就好说了，死当一般赎不回来了。 省了他几两银子。 当的时候是二两，赎回来可不值二两了。 翻倍都有可能。 说完饭，万敬业又出门了，找大傻子去。 大傻子还没有回来。 万敬业带着柳家人，还去找了万家村里的里正老叔，发动了万家村里的壮年男子，一起举着火把，四处搜寻大傻子。 柳家人是真不想去，不想去，又怕万敬业假公谋私，把他们抓起来了。 这样找了半夜，也没有找见人。 大家都累，回来休息了。 第二天白天还有事情要做的。 姜明月要不是因为万妞妞睡同一个屋里，她都想半夜出去找了。 她也担心啊！ 傻逼柳如意给大傻子吃的加大剂量的药…… 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大傻子亲吻她的场景，让她慌乱，又有点焦躁，身体里堵了一团火，她拿他当弟弟看待的，可是身体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又做了噩梦，梦见回到了暗衣卫的地牢里，燥热紧张压抑沉闷，廖时玉那魔鬼一样冷酷的神情，他的那双手像来自地狱深渊的触手，冰凉又火热地剥她的衣衫，那种恐惧，无法形容，扼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 到衣衫褪尽的时候，廖时玉突然间又变成了大傻子，大傻子粗励的大手揉按她的柔软，将她打横抱起，低头霸道又青涩的吻，让她无处可逃。 在她沉沦的时候，大傻子又变成了魔鬼廖时玉，他的手里何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朝着她狞笑，嘴角吻着她，还带着鲜血，她不要，她想要尖叫，声音叫不出来。 廖时玉剥光了她的衣衫，她毫无遮拦，羞耻让她想要晕厥，他的大手移到她的胸口处，拿着刀，要从她的胸口处开始剥皮，说那里白嫩，有弹性…… 还双眼睛在围观她们，那眼睛像灯笼一样，目光炯炯，带着隐隐的兴奋。 姜明月如同溺水的鱼，又像是砧板上的肉。 尖刀割裂皮肤的时候，姜明月终于醒了过来。 大口地喘着粗气。 黑暗当中，她看到万妞妞掀开了两人相连的那道帘子，正冷冷地看着她。 那目光阴沉又隐有兴奋。 正是她梦中的那双眼睛！ 她又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 万妞妞幽幽道，“后娘，你做噩梦，把我吵醒了。” 姜明月哦了一声，“我是梦见大傻子被柳家人给杀了，埋尸在粪坑里了，被我发现了，柳家人要连我一起杀，我就吓醒了，大傻子找到没有？” 万妞妞……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有声音传来。 “大傻子回来了！” “爹，娘，如意，大傻子回来了，晕在门口了……” …… 这声音在夜晚格外地响亮。 左右四邻的人都提灯出来看情况。 姜明月也披衣而起。 那屋，万敬业刚睡下不久，也赶紧起来看情况。 大傻子晕倒在柳家大门口，是柳家老大尿急出来上厕所，听到动静，出来发现的。 “是不是死了？” “应该没有吧，看着好像还有点气，这孩子一向都是蓬头垢面的，可怜的孩子中了那种毒，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柳家人还愣着做什么呢？赶紧送镇上医馆去看看啊！自己家做的孽，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一条狗，养了两年了，也该有点感情了吧！” 柳婆子在大傻子的鼻息上一探。 出来叉腰骂道，“没死呢！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乡下门户，生个小病小灾的，哪有往医院送的道理，我们柳家该赔的银子都赔出去了，没钱再治了，他能自个儿回来就表示无事了，睡一觉明天自然就好了，要你们在这里多逼逼叨，你们这么能逼逼叨，这大傻子，我们柳家不要了，你们谁家看好他，谁家领回去当干儿子去吧！他一顿也不吃多，也就是两三大碗的……” 第82章 晚上来嫂嫂的屋，嫂嫂帮你解毒…… 这样一骂，围观的乡亲们谁还敢多说话？ 都各自回家去歇着了。 柳家人七手八脚的把大傻子抬进了脚去。 在大傻子进屋的时候，昏迷不醒的大傻子突然对姜明月眨了两下眼睛，又快速地闭上了。 一团糟的情况，马灯的光线又不太好，别人都没有看到。 只有姜明月看到了。 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随即嘴角一扬。 回屋睡觉了。 …… *** 第二天，村里人就看到大傻子被柳家人赶到田地里去干活了。 和平常一样，做牛做马的。 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像是没有大碍了。 大家都跟他开玩笑。 有那二流子的汉子拉着大傻子问他，“大傻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关键时刻去找了一根树，那啥？” “也有可能是根柱子，大石头什么的，你们看他裤档磨破了没有？” 众人哄然大笑。 大傻也跟着笑，一脸傻乎乎，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人家笑，他就笑。 大家笑得没意思，也不去捉弄他了。 倒是有几个寡妇，跟在大傻子的身后，朝他挤眉弄眼的。 “大傻子，你要是还觉得难受，晚上来嫂嫂的屋，嫂嫂帮你解毒……” “别去她屋，来我屋，我功夫好，我解毒更快！” “臭不要脸的破落货，这么想男人了，连个傻子你们也要抢。” “傻子怎么了？他就是脑子傻点，身材这么高大，跟小牛犊子似的，使不完的劲儿，又有药性，哎唷，不得了！” …… 女人们笑成一团， 大傻子仍旧一脸傻笑。 别人笑，他笑。 这几天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大傻子来的。 有一回，姜明月走在一片玉米地边上，看到一个妇人，自己把自己脱得衣衫不整的，使劲儿地想把大傻子往玉米地里拉，大傻子轻轻一甩，就将她甩出了老远，那妇人狼狈不堪，哎唷连天的。 大傻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得姜明月简直是傻了眼。 这小子这几天艳福不浅啊！ 这妇人还不是万家村的，看样子，大傻子中药的消息，连外村都传去了。 啧啧啧。 没想到乡下饥渴的妇人们还不少，当然，也是她家大傻子魅力足，有些妇人口头上占点便宜就算了，这真人实操都想上了，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大傻子显然也发现了姜明月在旁边偷看，偷笑。 他边跑还边回头，狠狠地瞪她。 姜明月笑的更大声了。 过了几天，农忙季节过去了，家家户户的粮食全部都收回来了。 喜气洋洋。 今年难得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 结果，镇里贴了一道公告，将所有人的美梦打破了。 大楚府隔壁的阴南府有叛军起义，朝廷派兵去剿匪，粮草方面出现了问题，现在剿匪大军将要经过金水县，朝廷发出通告，让沿途所有地主先给大军凑粮，后面粮草到了，再补还给地方。 金水县没有多少存粮，石桥镇更没有。 这一带多水，地势低，潮湿，湿气重，不易存粮。 平时存粮多会生霉生虫，都是浪费。 没有存粮怎么办？ 只能向百姓们收！ 正恰好，百姓们今年秋收大丰收了。 镇上公告一贴出来，大傻子中春药的乡野趣事，给大家带来的那一点欢乐，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乡亲们人心惶惶。 各自猜疑。 万敬业是在镇衙门里上班的，等他下工回来。 万家村里的人，都在等他了。 “敬业兄弟，怎么回事啊？真的要交粮啊！要交多少啊！没田地的门户要不要交啊？只交我们有粮的，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对啊，交粮给不给钱啊！给多少钱啊？” “我们交的是新粮，以后还我们的是不是新粮啊！不会给臭的烂的粮食还给我们吧？” “还有啊，现在交了粮，朝廷会不会不讲信用，不还粮食给我们啊！那我们一家老小这么多口人，明年就得活活地饿死啊！” …… 他现在是吃公家饭，说话有可信度。 万敬业已经一路上都遭遇了这些问题，已经被问麻木了。 公告就是他们去贴的。 被百姓们围观了几个时辰，要他们解释。 回村来，又被轰炸。 万敬业公事公办的声音，“各位乡亲，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反正就是朝廷除乱大军，要经过我们金水县，县里要粮食给大军带走，急征粮食，到时候朝廷会还返。” “现在是一切全凭自觉交，家里有多少余粮的都可以上交，目前就是两种上交的方式，一是上交的粮食可以算成银钱，按市价值给你，就相当于你卖了粮食。二是你上交的粮食不要朝廷的银钱，到时候朝廷会返粮，按你现在上交的倍数返粮，多交多返。” “至于其他问的，什么时候返粮？是返新粮还是旧粮，这些，我们就不清楚了，还没有得到上面具体的通知，大家伙儿，还是尽量交粮，早日助朝廷大军除暴安良，铲除叛贼！” …… 他的嗓子都解释起茧了。 没有办法。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给大家伙儿都解释清楚了，万敬业在几个崽子们的簇拥之下，回到了家里。 姜明月早就听说了这事儿，她空间里的粮食也存得差不多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她这几天也没有去老姜家，没给老姜家送粮食，现在送了也是白送。 她把晚饭做好了，万敬业回来，全家就开饭。 粗粮窝头，菜粥糊糊，加上小酱菜，就是晚饭。 这几天，因为白得了隔壁柳家的粮食与鸡蛋，几个狼崽们都吃得美滋滋的。 “爹，朝廷要打仗啊！这粮食上交靠谱不？”万江开口问。 万敬业沉声道，“不知道，反正咱们家没有粮食交，管不了别人。” 万海立马道，“对，咱们家又没有田地，也没有收粮食，没粮食上交。” 万河敏锐一点，“要是再囤点粮就好了，粮食缺口一打开，以后，粮食会越来越贵，不良商家也要奇货可居。” 他想得周到。 但是， “不囤了，朝廷收粮，被人一举报，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万敬业回。 第83章 媚娘是个胡姬，风情婉转 姜明月默默不说话。 她有些出神。 前世的情景历历在目…… 现在是自愿交粮的原则。 老百姓种点粮食不容易，谁会自愿交粮？都是饿怕肚子的人，靠自愿交粮肯定收不齐金水县要的数量。 然后，就是打击粮商，打劫地主家里，最后，就是平民百姓家里都要收粮了，谁家都不能藏粮，藏粮一旦被抓住，就要抓去坐牢。 这也是姜明月不给老姜家送过多粮食，也不让老姜家囤粮食的原因。 囤再多，到时候都会被收走。 前世老姜家给她送的那半袋粮食是她嫂子姚春兰，千里迢迢去她娘家背回来的。 并不是老姜家存住的。 收粮队来了的时候，满屋里搜，恨不着上房揭瓦一般，老百姓里水井里揭的，园子里挖地藏的，甚至藏在粪坑的，都统统给挖出来了。 几个狼崽子们听完万敬业的话，一时之间，都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万妞妞细声道，“好几天了，爹，你给娘亲把她的木头镯子赎回来了吗？” 姜明白看向万妞妞，她是真关心她啊！ 万敬业道，“去问了，当铺的人说死当的东西都不在了，估计是赎不回来了。” 他其实就是去随意问了一句，生怕还在，损失银子。 人家就说想不起来什么木头镯子，一天天来当东西的那么多，记不住，如果是死当的话，一般都是没两天就出手周转资金去了，不是特殊的东西都不会留在手里。 他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多加的询问。 万妞妞一脸失望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姜明月伤感道，“大概是娘亲的遗物与我无缘吧，没了就没了，隔壁柳家赔了我一对银镯子，我戴银镯子也行。” 说完，叹了口气。 万妞妞深深地看了姜明月一眼，“可惜了！娘亲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害得娘亲把姥姥的遗物都丢了，妞妞想起来就难安。” 姜明月回道，“妞妞果然长大了，这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了！对了，妞妞，你月事要来了吧？有些女人月事来了，会有小腹疼痛的病，你有没有？如果有的话，以后生了孩子就会好点……” 万妞妞……闹了一个大红脸。 其它男崽子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听到这么女性向隐秘的话题，也都涨红了脸。 一向疼爱的小妹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能生孩子的大姐姐了。 下意识地几个男孩子，离万妞妞坐远了一些。 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妹感情，突然间就变成陌生与生疏起来。 万敬业适时咳一声，“吃饭。” 姜明月淡然吃饭，万妞妞也不好意思，再问她木头镯子的事情了。 *** 柳家，柳如意被关了几天了。 没在村里露面。 柳婆子这两天已经相看好了人家。 之前媒婆说得那几户好人家，全部都黄了。 显然是媒婆听说了柳如意的“光荣事件”，把她的大名给划了去。 谁还敢给这样名声的姑娘说亲啊！ 这不是害人嘛！ 所以，现在柳婆子只能把柳如意往山里嫁。 刚说了一门山里汉的婚事，山里消息闭塞，又穷又不讲究，能娶个媳妇生个孩子都不错了，柳婆子也是特意挑了挑的，年纪相当，而家里没有拖累的穷汉子，先把柳如意嫁过去，在山里过几年，如果日子实在是不好过，那就带那穷汉子上万家村里来立门户。 过几年了，大家都忘记柳如意的事情，又带着汉子孩子回来，就会好过多了。 柳如意哭死不同意，不同意好说，柳婆子已经准备打晕她，把她强行嫁出去的。 没想到，镇里发了公文，要征粮食。 柳家人多，涉及到粮食问题，大家都谨慎起来了。 柳老头以及柳婆子，还有柳家男人以及十岁以上的男孙子们都集合到堂屋里，开家庭会议了，商量这粮食交不交，交多少，怎么交法等问题。 柳家人口多，有粮田，在万家村里也算是日子能过得去的门户。 今年晚上，像柳家这样一家人关起门来，在商议交粮的门户不少。 乡下人苦巴，他们种了粮食，吃不完的也是要卖掉，换点银子花的，可是这样徒然朝廷征粮，大家心里就不乐意了。 有粮食的家家户户都商议到半夜。 没田种的穷苦门户，早早就歇下了，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 万敬业在院子里洗澡。 他也心思重重。 他显然也不看好朝廷征粮的事情，一般打仗都是粮草先行，大军在后，都是有预谋规划的，这次却偏偏出了粮草方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可大可小。 他又想起几年前的阴南之战了，那般惨烈，午夜梦回，都会陷在那种浴血奋战里的恐惧麻木与疲惫里。 这次，他没去，是他英明了。 去了，他又是送死的，出去替人挡抢的。 他宁愿再去山里打猎，也不可能再干这种傻事了。 他现在还有五个孩子要养。 他的目标就是把五个孩子养大，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与昔日的好友了。 姜明月这几天因为柳如意的事情，连单独与他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苦笑。 他也不强求。 只要她能照顾孩子就成。 几个狼崽子们都说姜氏变了，他暗地观察了一下，姜氏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 但又没有特别不一样。 主动顾及万妞妞的名声，和她住一个屋子。 好几次看到她与老三万海和颜悦色的说话，给他吃热气腾腾的窝头。 就与老大他们说话少，也不怎么管万河，可能心里还有气，毕竟万河做主卖了她…… …… 冷水浇在头上，顺着万敬业健硕的身躯往下流。 水珠滚动。 在夜光泛着光。 这个天气，还用冷水洗澡的人，是真的身体素质强健。 当然，万敬业心里的那团火，一直憋着，前几天姜明月好歹还好言好语的对他，现在连他的身都不近了。 让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今天晚间吃饭的时候，说妞妞来月事了，可以生孩子了。 万敬业余光中扫了扫，他的养女好似也长大了，那脸跟媚娘七八分相似…… 媚娘是个胡姬，风情婉转，光看一眼，都令人难以忘怀。 那滋味别有一番风味。 后面娶了姜氏，姜明月的体香也让他心里堵得慌，燥热得紧。 不知道养女以后…… 第84章 我给敬业大哥当二房 万敬业正思想暇思到邪恶之处时，院墙那边有动静。 一团黑影正慌慌张张地翻墙，想从柳家院子里翻过来。 万敬业瞧那依稀的身形，他赶紧披上衣服，过去接住了她。 正是柳如意。 柳如意哭得眼睛都肿了，被万敬业接住了，顿感千般委屈，眼泪如同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又不敢大声说话。 一头又扎入了他的怀里。 黑暗的夜空，一盏昏黄的马灯挂在檐下。 少女哭得万般委屈，梨花带雨，香香绵绵的娇躯投入他的怀里。 万敬业本就心思到了旖旎处，软香温玉主动投怀，他不由得抱了一个满怀。 还在怀里揉了揉。 哑着声音道，“你怎么了？如意？” 柳如意哭腔道， “敬业大哥，我爹娘要把我卖了！卖给山里野人当媳妇去，救我，敬业大哥！” “你这丫头……” 万敬业耳朵一动，听到了一点轻微的脚步声。 莫名十分危险的感觉。 多年的警觉让他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他当即沉下脸来，将柳如意强行拉扯开，还把自己的衣衫都系好。 大声喝道，“柳如意，你想做什么呢？你要逃婚，你逃到我们万家的院子里做甚？我万敬业早就说过，只拿你当小妹妹看待，我是有媳妇的人，柳如意请你自重！” 柳如意哭着哭着，愕然了。 隔壁柳家人听到这么义正严词的声音，家庭会议也不开了，柳婆子第一个杀了过来。 “如意！门锁都锁不上你了，事到如今你还来他们万家找不自在，你不要脸了，你是不是连爹娘的脸面也一起不要了？我怎么生你这个塌头货？” 柳如意哭诉道，“娘亲，我不想嫁给山里野汉子，我不想嫁，呜呜呜，我宁愿给敬业当二房，姜明月，我认你当姐姐，我给敬业大哥当二房，我求求你们了！” 她真的不想远嫁走。 先找个法子留下来再说。 她相信，她嫁给了万敬业当二房之后，她肯定能让姜氏扫地出门。 姜明月淡淡披衣出来，“好啊！你嫁过来当妾，刚好我们家孩子们多，少个下人伺候，你过来把我们家里里外外的家务活计都包圆了，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柳如意还没有开口。 柳婆子眼睛一翻。 气急攻心，当即晕了过去！ 柳老头是个狠人，上前一巴掌甩的柳如意牙齿都掉了一颗。 指使柳家几个儿子，用麻袋把柳如意套上了。 连夜就把她送出村去了。 出了这事儿，姜明月直接拿鼻孔看万敬业了。 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他。 两家挨得近，柳家人又处理及时，没怎么惊动村里人。 好几天之后，村里人说出来，才知道柳如意被连夜嫁到山里去了。 姜明月也不知道这事情是好是坏，前世，柳如意是没有被嫁走的。 她现在是没想到柳婆子这么决绝的心态！ 还有，柳如意竟然想退居二房，这也是前世，柳如意民不可能有的心态。 可能与她的强势，以及柳如意几次害她失利有关系。 现在柳如意被嫁走了，她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如何与万敬业合离了。 反正不能便宜他，不会让他好过。 她重生之后，经过她的插手，一些事情开始慢慢改变了轨迹。 她又有了希望。 只要能改变，将来，她自己的命运，还有她家人的命运，肯定能改变！ 柳如意的事情暂时到了这一步，没有人关注她，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金水县要征粮的大事上。 万敬业更忙了，每天收粮，运粮，清粮。 收了三天粮，忙得晚上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都在衙门里头囫囵睡会儿，然后，继续起来忙。 三天之后，石桥镇张主簿去金水县交粮，回来，把所有人都大骂了一顿。 因为去县里挨了县太老爷的骂。 石桥镇交的粮食最少！骂他无能！给他下了死任务，必须交多少粮食。 张主簿回头就重新亲自写了告示，家家户户必须出粮，不管有田没田的，只能留全家人吃半个月的口粮，其余所有粮食必须上交，不交就等同叛贼。 不忠于朝廷，有谋逆之心！ 给所有人一天的自由上交的时间，一天过去了，不主动交粮的，就会有衙差上门，去搜，搜到有粮不交的，直接下大牢。 这一天，石桥镇变了天。 全部人都人心惶惶。 第一个带头交粮的是赵员外家里，用马车拖了三大马车，紧接着就是镇里的大粮商，还有李地主等几家地主们，都用大马车给镇衙门里交粮。 其余的百姓们，殷实人家有余粮的，也赶紧去上交了一些。 这一天，一半的人在交粮，一半的人在藏粮。 姜明月一连几天没看到万敬业的人。 大傻子她也见到的少，大傻子也不知道每天忙什么，神出鬼没的。 姜明月去山里找过他几次，还让小灰灰帮忙找，都没有找到人。 万家村里，一片慌乱，家家户户都在咒骂朝廷，咒骂大景国，当然不敢让人听到，只是哭爹喊娘地，不情愿地往上面交粮食。 万江他们几个狼崽子们，在村里看热闹。 以前，村里人都来他们家里看热闹，现在轮到他们看人家的热闹了。 姜明月不好惹，他们也不敢轻易地惹姜明月了。 姜明月在屋里也待不住，因为有万妞妞在，她好几次睡觉醒来，都看到万妞妞在盯着她，自从万妞妞被柳如意推倒，撞到头之后，万妞妞就喜欢发呆起来。 也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指挥她了。 就好像是在研究她？ 还想在她身上寻找什么？ 反正，有点毛骨悚然。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来。 所以，姜明月不喜欢待在屋里，与她处一块儿。 没事就出去给乡亲们帮忙，也好。 现在，要接连出大事儿了，姜明月最佳的报仇时机要到来了，她就算不籍柳如意的手，也能将万敬业他们一家人整得服服帖帖的。 她养精蓄锐当中。 第85章 小鸟不要面子的? 何婆婆家里。 正在往马车上装粮食，何婆婆在边装边抹泪。 姜明月在旁边给她们打下手。 何婆婆不死心，问姜明月，“姜氏，你说真的要交这么多吗？我们就真只剩下半个月的口粮了，这要是半个月，朝廷不补粮，我们岂不是都要饿死了？” 姜明月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啊！婆婆，粮食放在家里不交，也会被搜出来的，还会让邻居之间，互相举报，要是一旦被发现了，是要坐牢的，对了，婆婆，你们要是住得远的亲戚的话，也可以先去亲戚家里住上一段时间，避避难。” 这也是一种方法。 何婆婆道，“哪里有远亲？最远的都是一个县里的，听说我们南楚府好多地方都征粮，不止我们金水县一个地方征粮，去了别处也没用，除非出府，我们都是乡下人，长这么大，连县都没有出过的，怎么可能出府呢？” 唉！ 众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情况。 又有人道，“我们多少藏点，到时候，敬业兄弟搜村的时候，让他手下留情一些，可好？” 都眼巴巴地望着姜明月。 姜明月回道，“当家的忙得几天没回来了，等他回来了，我定给他传达一下乡亲们的意思，但是，我不能保证能不能行。” 众人又是叹气。 万敬业只是一个衙差，跑腿的。 又不是主簿老爷这样的大官，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心里都多少相信万敬业还是会念点旧情的吧。 …… 一车车的粮食，一袋袋的粮食往村外送。 姜明月看着心酸。 国家大事她不予置评。 朝廷上面肯定不会让百姓们这样干，大景国现在的景元帝还算是明君的，但是，一层层的旨意传下来。 加上，金水县知县好大喜功的性格…… 粮荒，很快就要到来了！ 她回村的时候，顺便去找了小灰灰。 还没有等她吹口哨，她就见小灰灰远远地朝她飞过来了。 “叽叽！姜氏，姜氏！” 姜明月眯眼。 “咋了？上次叫你们囤粮食的，都囤好了没有？” 小灰灰脑袋一歪，无精打采的样子。 “抢了，被抢了！” 姜明月啊了一声，“啥？还有人抢小鸟的粮食？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傻子，抢灰灰，粮食……” 原来是来告状的。 “这不能忍，人哪能抢小鸟粮食呢，走，我去给你做主去。” 小灰灰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叽！！”一拍翅膀飞出老远了。 姜明月不急不疾地跟上。 直到没人看见她的时候，她才快速撒开腿的跑步，一下子把小灰灰都给超越了。 小灰灰傻了眼！ 竟然比它长翅膀的小鸟还要快，这还能忍？ 小鸟不要面子的？ 加速！ 冲刺！ 一人一鸟，很快就到了山上。 还是上次大傻子中药时，带姜明月上来过的那个山洞里。 大傻子在这里打坐，蓬头垢面，但是精神气儿足。 高大俊美的身材，端坐着，姿态宜人，气定神闲。 姜明月看到他，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一下。 她现在可能是中邪了，一看到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那天的狂热…… 姜明月无数次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一个傻子，肯定早忘光了。 她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可是，两人单独面对面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他发病时候的狂热。 掌心都会冒潮。 “叽叽叽！”小灰灰盘旋到大傻子的头上，十分气愤地控诉他。 咳！ 姜明月这才想起，她是来干嘛的！ “小阿玉，小灰灰说你抢了它的粮食，你干嘛抢小鸟们藏的粮食？小鸟藏点粮食多不容易！嗯？” 大傻子睁开了眼睛，亮若星辰。 在他的身边，有一堆杂粮，有谷子，有麦子，有松子，有草籽，还有一些干虫子的尸体。 这一看就是小灰灰它们藏起来的粮食。 数量还不小，看起来好像有上十斤的样子。 大傻子见到姜明月，咧嘴笑了。 “它藏在树洞里，钻进去就找到了，不安全，晚上天黑，上山藏粮食的人，好多，被发现……”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大傻子还是以前的大傻子！ 看样子是她自己想多了。 大傻子肯定已经忘了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忘了是怎么不礼貌地对她了。 既然这样，她还耿耿于怀干嘛？ 不是自寻烦恼嘛。 “你的意思是说，小灰灰藏得不安全，容易被人找到？还有晚上有很多人上山藏粮食？”姜明月理会了他的意思。 大傻子忙点头。 小鸡啄米一般。 姜明月又问小灰灰，“他说的是不是？” 小灰灰在半空中焉头耸脑的，小鸟脸都垮了。 “叽！是！有人！好多人！晚上！粮食！” 姜明月在山上小灰灰它们巢穴附近，给它们放了小坛子，定期都会给它们去补汲灵泉水，省得它们上门去找她要水喝。 上次小灰灰它们一群鸟上门去找她，万妞妞她们几个狼崽子们，问了半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后面她就直接上山放坛子了，小灰灰它们天天都去喝灵泉水，这智慧是一天天地见长了。 效果很好。 可惜对大傻子好像没啥用处。 姜明月又道，“那小阿玉你也不能抢小灰灰它们的粮食，马上就要闹粮荒了，山里的草，树皮估计都要被扒光了，你让小灰灰它们怎么生存？” 说到这里，姜明月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连草与树皮都要被扒光了。 那么，人看到鸟了，岂不是更会被吃掉？ 鸟能活？ “完了，到时候，小灰灰它们也不安全的。”姜明月道，“小灰灰，你们不是能飞吗？金水县不能留，你赶紧带它的小弟们，早日离开金水县，去别的地方先躲一阵子。” 小灰灰黑豆子的眼睛，眨巴眨巴。 “你们要是不走，可能会被弹弓打了吃了，到时候，人都会吃人的，更何况你们小鸟，会被扒毛，红烧，烧烤，清蒸……” “叽叽叽！！！” 这不是小灰灰叫的。 是小灰灰不远处的那群小鸟小弟们叫唤的。 它们都惊慌了。 它们也是经常喝灵泉水的，也依稀能听懂人话了。 它们都被姜明月的话给吓住了。 第86章 你的胆子简直是太肥了! “叽？不走！叽！姜氏！叽！”这是小灰灰说的。 姜明月道，“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们去外面躲个三四个月，等明年开春了，再回来……” 小灰灰偏着头思虑一下，它为数不多的小鸟脑袋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姜明月。 大傻子这时候开口道，“对，开春再回来，留着，被吃掉，可怕。” 这下，小灰灰不再迟疑，飞出去了。 啥囤的粮食也都不要了。 姜明月只听到树林的小鸟们吵嘈开会的声音，各种叽叽叫声一片，还有不停飞过来，加入的叽叽声。 她内心汗颜，这小鸟们开会，还怪吵的。 小灰灰出去了，姜明月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在山洞的洞壁之下，堆着好几个大麻袋…… 姜明月用鼻子一嗅，就是今年的新粮。 她吃惊道，“小阿玉，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大傻子理所当然道，“抢的！” 姜明月…… 小阿玉，你没傻之前，是个土匪吗？ “在哪里抢的？”姜明月担忧他跑人家老百姓家里去抢了。 那她就要揍他了！ 教训他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抢坏人的东西就算了，好人的东西，绝对不可以让他去抢。 大傻子满不在乎地回道，“官道上抢的，送粮的车队，就抢了四包，给小媳妇抢的，小媳妇不能饿死……” 姜明月…… 眼珠子都瞪圆了，“你抢的是镇上送县里的官粮？” “嗯，官粮。” 姜明月抚了抚胸口，“都是全副武装带刀的官差押运的，你也能抢得到？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追杀？” “追不上我，抢了就跑，一次抢两袋，抢了两次，拿箭射我……” 姜明月一看，那粮包果然插着几支箭。 画面感出来了。 “你，你你……小阿玉，你的胆子简直是太肥了！” 这要是中了一箭，中了要害，那他可怎么办？命都不保了。 或者中了腿，他怎么能跑得动？ 还去抢了两次！ 姜明月代入想象一下，护粮队的官兵心情…… 这不是丝毫不拿人家放在眼里吗？ 估计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又有点想笑，又有点可气。 还好不是抢的老百姓家里的。 再一想，老百姓家里的粮食基本上都交光了。 不可能哪家还能剩下这么多粮食在。 大傻子哼哼道，“我还能抢！抢多了吃不完！小媳妇吃，小媳妇不能饿死，小阿玉也不能饿死……小媳妇，收起来……” 四大麻袋粮食至少有四百斤。 全是新粮稻谷。 闻着一股清香味儿。 确实够两人吃好久了。 姜明月叹口气，把粮食收起来了。 他都抢都抢回来，不能不要。 粮食太精贵了。 这大傻子你说他傻吗？他还知道现在粮食精贵，行情不好，给她抢粮食回来。 你说不傻吧！ 跟孩子一样的神情举止，傻乎乎地。 半点没有改变。 除了中药的时候之外…… 中药的时候，他那眼神如狼似虎一般，想要将她吞噬，吃干抹净。 那是狼的眼神，也是男人的眼神！ 姜明月不由地，白皙的脸庞又泛上了一丝红晕。 “咳，以后别抢粮了，我有准备，买了好多粮食，已经藏起来了，够我们吃的。还有鸡有肉的……” “好！”大傻子兴高采烈。“有肉！吃大肉包子！吃饺子！” “嗯呢，乖。” 姜明月把四袋粮食收入了空间。 大傻子看着凭空消失的粮食，拍手欢笑，“没了！没了！” 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傻。 姜明月笑了，“对了，小阿玉，你上次中了药，身体没有什么后遗症吧？有没有影响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的？” 大傻子摇头。 不仅如此，还站起来蹦跳了几下。 抡起他有力的胳膊，炫了炫他结实的肌肉！ “变厉害了。” 姜明月失笑，“对，看着好似厉害了，这肌肉更紧实了，对吧？” 大傻子不服气。 哼唧一声，一掌击在山洞的地上。 姜明月只感觉到脚下抖了好几抖。 在大傻子击掌的地方，原本是平平的石头，现在裂出了蜘蛛网一样的细密裂纹！ 这是何等的内力？ 姜明月唬了一大跳。 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看，那些裂纹还在扩张。 “小阿玉，你真的变厉害了？这瞧着像是武功晋阶了？太好了呀！哈哈哈，你这是因祸得福啊！” 这等内力的功夫，怕不会已经是武夫大宗师了吧！ 前世，姜明月听说过，大景国最厉害的武林高手，就是大宗师境界。 能排山倒海地。 “保护小媳妇。小媳妇也厉害，小媳妇会变法术！小媳妇，我想喝灵泉水！”大傻子表现完，嘚瑟的表情，与孩童无异。 他身上要是有尾巴，他也早已经摇起来了。 “好！”姜明月已经好几天与大傻子没有单独相处了。 直接给他装了一大碗。 看他喝下了。 心里才放心了。 要是有余毒了，喝了这么大碗进去，想必应该也会解了吧。 喝了灵泉水，大傻子又开始打坐。 小灰灰它们已经商量好了，打算迁走。 临走前，它们那堆粮食也都带走了。 每只鸟能吃的都吃饱，先吃细小的粮食，然后，剩下那些粗大的一些，用爪子抓住，嘴巴叼走了。 反正不剩下一粒。 勤俭节约发挥到了极致。 姜明月朝小灰灰它们挥手。 它们现在迁徙正合适，再晚几天，它们的命真的难保了。 姜明月叮嘱他，“小阿玉，最近一段时间会不太平，你别到处乱跑了。乖乖的哦！” “好。听小媳妇的。”大傻子重新开始打坐。 “对，没事就在山上练练功就行了。村里的事情你也少管，咱们人微言轻，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 说到这里，姜明月长叹一口气。 这些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她改变了一些小轨迹，但是，大事件还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姜明月与大傻子两人呆一起，总有些不自在，与他说完话，她也离开了。 她要去镇上，去趟老姜家。 等姜明月走了之后，山洞里看似平稳打坐的蓬头垢面的少年，盯着她窈窕的身影，盯着盯着，他的耳根子，莫名泛红了。 第87章 要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姜氏，这个女人！ 神秘又心善。 她所说的事情，真的都在一步步地应验了。 他有些摸不清这个女人接近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是早就认出他来了吗？一切都在演，还是真有前世重生之说？ 姜氏，真香啊！勾人魂魄一般，要不是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自制力，姜氏早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了。 不急，先搞清楚事情原因。 要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万敬业？算什么狗东西！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在姜明月走后不久，山洞里走出两个黑衣人来。 “少主！” 两人激动的声音。 两个黑衣人是按照大傻子划下的记号，寻来的。 这两年，他们在京城里找遍了，几乎把大景国上下，最有希望的地方，都寻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少主竟然寄信回京城了。 接到少主信件之后，他们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少主的心腹，此次，两人此行怕人生疑，都是偷偷来的。 没想到少主真的还活着！ 福大命大！ 这两年来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头，一下子放开了，差点就喜极而泣。 刚才姜明月来的时候，他们就在。 是初次来，正与他们少主叙旧，说事情。 姜明月来了，他们就退避到暗处。 目睹了全过程。 “少主，此女身上，身怀异宝。”他们都看到了姜明月凭空把粮食给变没了。 还能与小鸟沟通。 这都不是普通村妇能干的事情。 大傻子嗯了一声，“是，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管，去查下金水县衙门征粮的事情，看是到底用于军需，还是什么用途？还有大军先行的粮草去了哪里？” “是，少主。” 两人领命。 其中一人试探道，“我们一个人去就成，余一人，在附近保护少主吧？” 大傻子冷哼，“我现在大宗师境界了，需要你们保护？你们谁大宗师了？” 两个黑衣人面红耳赤！ 还差一点点。 “让你们是来办事的，不是让你们来碍眼的！万一让姜氏发现了端倪，你们都给我自杀谢罪。”大傻子冷酷道。 长风：…… 流云：…… 少主你变了，两年不见，我们在少主的心里，都抵不上一个村妇的重要了。 “是，少主。” *** 老姜家正在挖坑，想埋粮。 姜青峰挖了两个坑。 姜老头道，“用两个大缸装，咱们家的缸多，各种粮食都多少装一点，一缸咱们自己吃，一缸给你妹妹她们家，她们家人多，吃饭的嘴多，消耗大……” “好嘞！爹。”姜青峰回答。 正在分装粮食的时候，外面有人敲后门。 老姜家赶紧让姜青峰停止了动作。 这两天人心惶惶，镇上的店铺都关了门，姜记杂货铺也歇了业。 没有人来买卖东西了，都在张罗粮食的事情。 镇上的粮行也歇了业，没有粮食卖了。 姜青峰在门缝里瞧了瞧。 “爹，是妹妹。” “那你不开门，磨蹭啥呢。” 打开后门，让姜明月进院子里来了。 姜青峰还探出头去，生怕外面有人看到了。 “妹妹，你怎么来啦！爹正在让我埋粮食。” 姜明月莞尔一笑，“我一猜，你们就在埋粮食，现在家家户户都跟你们一样，在偷埋粮食，别埋了，爹！你们挖土的痕迹还在，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姜青峰倔强道，“我再盖真草皮子，谁能看得出来。” 姜明月笑道，“哥，今天镇里粮食肯定交不够的，明天就会强行每家每户搜，一旦发现了家里藏粮的，都会抓去坐牢，或者抄家产，不是开玩笑的，你们这样藏粮是冒大风险。” 姜青峰还抱着侥幸心理，“妹妹，没有这么严重吧？” 老姜头摆手道，“明月还是说得有理，今天最后一天自愿交粮的，粮食肯定交不够，万敬业现在在衙门里当差，定然知道严重性，所以你老妹来警告我们，咱们不能藏粮。万一，万敬业公报私报，带头来抓我们家的小辫子呢，不得不防……” 还是他想得远一些。 姜青峰把万敬业乱骂了一通。 姜大嫂肚了大了，这时候在屋里休息，听到动静，都出来看情况了。 看到了姜明月，十分高兴。 但也为眼前的情景犯愁。 “妹子来啦。” 姜青峰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叹口气，“不藏粮也不行，你嫂子大起肚子，吃得比寻常人多，不能让你嫂子饿肚子，只让留半个月的口粮，这万一，朝廷救济粮食，半个月发放不下来怎么办？不要想县存储粮，例来，咱们金水县，石桥镇都没有存粮的习惯，到时候，我们几天不吃，饿饿没什么，怕你嫂子和侄子饿不得呀！还有你们家那么多口人嗷嗷待哺的……” 姜明月笑道，“哥，我们家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有万敬业在，咱们不多管闲事儿，咱们家的粮也不能交，交了就没了，我听万敬业说了，朝廷说半个月就发还粮食，实际是个狗屁！怎么样也要存够三个月的！但是家里不能存，你们相信我的，交给我，我拿回去给你们存。” 老姜家人面面相觑。 “你藏哪里去？藏你们家，官兵不搜你们家？” “不是，我藏山里头去。现在村里好多人都藏山里去了。”姜明月如是说。 小灰灰都说了，村里人往山里藏粮食。 是聪明的做法。 山野那么大，藏在里面，就算被搜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家藏的，不怕被抓去坐牢。 然后呢，退一万来说，被其他人偷了，或者被野兽吃了，也不打紧，反正交给朝廷是铁定没有了。 藏到山里，还有一点希望。 老姜头父子俩人一合计，“行。交给你！” 两大缸粮食不轻，合起来有一两百斤的，还多是细粮。 姜青峰要帮姜明月扛出镇去。 姜明月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爹，大哥，大嫂，你们这段时间在屋里多加小心，特别是我嫂子，不能焦虑，顶多就是乱三个月的事情，熬过去就没问题了，要是有紧急的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去万家村里找我，现在，我在老万家地位不似从前了，我说话也管一些分量了。” 第88章 你干嘛?你想偷我身上的东西? 老姜头眼眶一红。 “好！” 姜明月临走前，给家里的水缸里又注满了一缸灵泉水。 这段时间以来，老姜家人喝了她的灵泉水，老姜头头上的白发都少了，返青了。 姜青峰得体格更壮实了。 姚春兰怀孕吃嘛嘛香的。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有事没事多喝的，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健体嘛。 姜明月把粮食背出了老姜家的后门之后，直接收入了空间之内。 她路过好几家的门口，都能看到，家家户户都忙着自个儿家里，到处藏粮食。 什么挖坑，藏井里，藏屋檐之下，屋顶上面什么的。 这些招数都不管用。 …… 到了晚上。 万敬业几天没回来的，他趁夜回来了一趟。 “当家的，你终于回家来了，粮食收完了吗？忙完了没有？”姜明月故意问他。 万敬业在衙门里忙得团团转。 他回道，“还没有呢！接下来的几天会更忙，这几天我不在家，辛苦你了。孩子们都好吧！” 镇衙门与万家村又不远。 一个来回，跑得快的，只要一炷香的工夫。 要是有啥不好的，万江，万湖，万海他们早就跑去找万敬业告状了。 姜明月暂时没对他们动手。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来动手了。 让他们自相残杀更好一些！ “都好着呢，我不辛苦，当家的这么忙，才是辛苦了。” 万敬业朝她笑笑，压低声道，“家里藏粮不安全，我回来把粮食挖出去，去山里找处地方藏起来。” 姜明月忧心忡忡道，“当家的，咱们家不用藏粮吧，朝廷不是说半个月就放粮的吗？难道是假的吗？” “不清楚呢，未雨绸缪点是好事儿。” “嗯！” 几个狼崽子也出来给万敬业帮忙。 前几天埋的几麻袋粮食又挖了出来。 万敬业连夜埋到山上去了。 姜明月没跟去，也不知道他埋到哪里去了。 然后，万敬业转移完粮食之后，又回衙门里去了。 几个野崽子们都回屋睡觉去了。 姜明月轻咳一声，也回屋去睡觉了。 后面竹林里依稀传来了几声蛐蛐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也没有管。 万敬业还是谨慎的。 她想找他的把柄不容易。 百忙之中，都抽空回来将粮食转移走了。 原本，他不移也是可以的。 他们家的粮食埋了好多天了，不是这两天才埋的，泥土痕迹都陈旧了，一般人也不会发现。 还有他们没有田地，本就没有粮食交，要是马虎一些的，都不会搜到他们家来。 …… 万敬业谨慎。 不给人落一点把柄与口实。 姜明月决定先走一步再看一步。 旁边万妞妞呼吸均匀，睡着了。 姜明月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 不知怎地，又梦见回到了地牢当中，她被捆缚地椅子上面，衣服被廖时玉一件一件的剥光了，肌肤寒雪，浑身颤抖。 而那把刀，明晃晃，悬在她的头顶上。 随时要剖开她胸膛，活剥她的人皮！ 她紧张得没办法呼吸。 地牢里那墙上的火把光，照得廖时玉忽明忽暗，他俊美阴沉的五官，时而变成小阿玉，时而又变成了活阎王廖时玉。 “救我，小阿玉，救我……” 喊不出来。 有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离，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双手！ 不是廖时玉的手，也不是小阿玉的手！ 是女人的手！ 姜明月从梦中瞬间警觉过来，就见万妞妞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你干嘛？你想偷我身上的东西？”姜明月用力拍开她的手。 万妞妞道，“没有呀，娘亲，你又做噩梦了，我来叫醒你，让你别怕。” 姜明月一抹额前。 一手汗的。 她开口道，“我没事，我梦见我们快要没吃了，你爹整天又在外面忙，回不来，要没吃的，你说把你四哥宰了吃了，反正他也不会走路了，我说不行，哪能吃人呢！我们又不是畜生，怎么能干出吃人的事情来……” 说得万妞妞毛骨悚然的。 “娘亲，你这梦太可怕了！我怎么可能吃我四哥？” “所以，才是噩梦啊！不过，你这动不动就盯我看的毛病，可得改改，深更半夜的太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身上想找什么好宝贝呢！或者想谋害我的性命呢！你再这样，我就给你寻门婆家，让你早日出嫁算了。”姜明月教训她道。 她在她身上找什么东西？ 是怀疑她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她睡觉是穿中衣睡的，连个荷包都没有戴的。 她想从她身上找出值钱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上次柳婆子给她的一对银镯子，还没有机会拿出去变卖，就放在枕头底下的。 但万妞妞明显对银镯子没有兴趣，在枕头底下，没有动。 她在她身上找什么呢？ 还在找木头镯子？ 怀疑她没有拿去当掉，藏在身上了？ 还是别的？ 万妞妞垂了垂头，“妞妞不是担心娘亲嘛，好嘛，妞妞不敢了。” 天色已经大亮了。 村里人都睡不着，都已经早起了。 外面声音嘈杂，都集合到村口看情况去了。 姜明月也不与万妞妞多说，起床看情况去了。 县里昨晚上派了一百县军过来石桥镇，今天会分成几组，搜遍石桥镇所有村民家里。 刚来到了村口位置处。 就听到有人在激烈的议论了。 “你们知道吗？昨晚上发生了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 “县里派了好多官兵来了，说咱们石桥镇连夜交上去的粮食，不够数量，县里就派了好多官兵来了，今天要强行收粮了，第一家就去了李地主家里，李地主家里是粮食大户，他们家光田地就有二百亩，还不包括山林……” “我也听说了，把李地主家里翻了一个底朝天，不是李地主家里还喂养了那么多只羊吗？羊也全部赶走了！还要把他下大牢，李地主下跪求饶，最后，给了搜查的官兵几百两银子，说是捐给军队当军需，才没有被抓去坐大牢，但是李地主家里损失惨重了……” 又有人压低声音道，“嘘，据说是万敬业带的队。” 这下，大家微妙起来。 第89章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当官真的是好啊！李地主家里也活该，把他们家老大的手都打折了，才让放出来，现在这孩子都没有上学堂去，还在家里养伤。” “可不是嘛，敬业老弟是我们万家村的，想必咱们万家村也没有那么严。” 说着，大家都期待起来了。 刚好看到姜明月来了，个个都看她亲切，纷纷和她打招呼。 姜明月耳朵听力好，早就听到他们的话了。 万敬业公报私仇，第一个去了李地主家里报复。 呵呵，让李地主家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李家家大业大，也不是好欺负的主，现在是吃了亏，以后说不准哪天就报复回来了。 前世，李家可是把儿子培养成了举人的。 如果不出意料，第一家其实是赵员外家。 但是，赵员外家应该是早有准备，全家人在前几日去京城探亲了，家里的粮食全部换成了银子，只剩下几个下人，一点口粮，万敬业他们扑了空。 第二家，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李地主家里。 让他们丰收了一回。 县里派来的百来名官兵，分成了十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是全副武装，由镇衙门的官差带路。 先搜大户，再搜镇上。 再扩张到周边的村子里。 十个小队同时搜寻，主打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好多百姓家里，都搜出了藏粮。 不让官兵拿走，官兵棍棒交加一顿打，到处都是惨厉的哭嚎声音传出来。 万家村的百姓们有等不及的，出去看了情况，回来说外面的事情。 说话都发抖。 万家村离石桥镇不远，很快就见到了一队列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走过来了。 人人都颤抖着迎接。 终于是轮到他们了。 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看到这般阵势，还是都吓得瑟瑟发抖的。 官兵们身穿盔甲，手持武器，高头大马，让百姓们看一眼，都害怕。 跟在官兵们身后走路的两个人，是石桥镇的衙差。 其中一个就是万敬业。 万家村的百姓看到他，不由得升腾起了希望。 “敬业老弟，我们真的没有粮食了啊！全上交了啊！我们家交粮，还没有要朝廷半文银子的……” “敬业老弟，你给上面的人，通融通融吧！” 万敬业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大家莫慌，我相信咱们万家村的人，都不会藏粮食的，我们万家村的人，向来都是良民，听从朝廷的旨意，听从县太爷的命令。不过，各位县里官兵老爷们也是奉命行事，咱们只要问心无愧，让县里官兵老爷们随便搜一搜，走走过场，好复命。” 镇衙差在县里来的官兵们面前，连骑马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一随从地位。 负责传传话的。 乡亲们失望了。 “还是要搜啊！” 还是万家村的里正识大局一些，“敬业说得对！咱们不能让敬业为难，也不能抗命，官老爷们请进吧，咱们万家村里欢迎你们来搜！我是万家村的里正，可以先从我们家里搜起来。” 那县里来的神气骑马官兵们，便哒哒地进村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些下人们，拉着空牛车，跟进村。 这是来准备拉粮食的。 乡亲们神情各异，大部分人都是藏了粮的，人老实，藏不住表情，心里慌，都写在了脸上。 也有人是没粮的，但是也害怕，因为活这么久，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万敬业面无表情，健壮的身躯，背挺得直直的，穿着衙差的衣服，给县官兵们带路。 众人都跟上。 姜明月跟在人群里看情况，几个狼崽子们也都隐在人群里，连万妞妞都蒙了面纱，推着万河的轮椅出来了。 她们都是一派坦然，光准备来看别人家的热闹的。 县官兵们进了村，左右瞧瞧，“也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从第一家搜起来吧！” 被搜的那户人家慌了。 一下子跪了下来，“官兵老爷们，我们家没有粮食了，我们家的粮食昨天都交光了，只有全家半个月的口粮了，放了我们家吧。” 县官兵为首的那个皱眉道，“万敬业，你们还等着干嘛，妨碍公务的一律拉走！” 万敬业轻咳一声，“老叔，不要让我们为难了，就是一个例行搜查，家里没藏粮的都不用怕，起来起来。” 上前去轻轻一拉，那下跪的老者便被万敬业扶了起来。 几个县官兵们下马，提刀进院子，到处翻捡起来。 正屋，副屋，厨房，后院，连鸡窝都要翻上一遍，家里有水井的，还要下水井去看，这些都没有完，还检查地面，前院后院的地面，菜地，甚至连茅厕都要去要搜一遍。 最后，在前院一棵老桑树下面，发现了端倪。 找出了一袋大约上百斤的新粮！ 官兵们迅速将粮食挖了出来，顺便将户主给控制住了。 先什么也不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然后，县官兵脸色一沉，“用绳子索了，带走。万敬业，你们万家村的思想工作，看起来没有做好啊！这第一家就开始有猫腻了，看样子得好好搜搜了。” 那户主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被官兵索上了，吓得魂都没有了。 万家村人一片哆嗦，这阵势太可怕了！ “怎么办？搜查得太仔细了！这怎么能藏得住？” “被抓住了，劈头盖脸地一阵打，打了还要去索去坐牢，这可怎么办啊！” 有些人已经开溜了。 搜第二户的时候，也是这般的仔细，第二户的粮食藏在茅草堆里。 官兵直接拿带尖刺的长枪一戳，便听出声音不一样了。 找到了几十斤的粗粮。 户口又是挨了一顿打。 第三户的时候，又穷又破落，连院子都没有，就两间破茅房。 “官兵老爷们，我们家里没有田地，平时靠进山打点猎过活……” 县官兵们冷酷无情，“一样搜！” 没搜出来什么来，又去下一家。 万敬业在旁边，连句插话的机会也没有。 县官兵也不听他的。 围观看热闹的人已经不抱希望了，“这可怎么办啊！” 个个都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万江在人群里小声道，“他们是挨家挨户搜的，没到的门户可以把粮食带去山里藏一天，等官兵们走了之后再带回来。” 众人一听，不愧是读过书的孩子。 头脑就是灵活。 里正老叔朝他们一使眼色，村里那些还没有搜到的门户，家里的壮年人都回去了。 能保一点是一点。 第90章 可不是一肚子的气嘛! 万家村因为大家都对万敬业在镇衙门里当差，抱了希望的，以为他会包庇一二，所以，藏粮藏得多一些。 结果，万敬业的面子，半点使不上。 吃了大亏。 几乎前面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地搜了一点出来。 到了后面，渐渐地能搜出来粮食的家庭又少了起来，屋里有藏粮的地点，就是没有粮食了。 搜到了村里正老叔的家里，村里正老叔是正儿八经家里没有藏粮的。 一家几口人，留的口粮也不多。 里正老叔家里连个新挖的坑也没有。 很快，搜到了柳家，柳家的藏粮是转移完了，人口多，留的口粮有些多，也被官兵们抢去了一半。 “你们是土匪啊！我们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不让我们留口粮，是想活活地把我们家饿死吗？老天爷唷！这世道让人怎么活唷！要交粮我们交了，现在连口粮都不让留，我们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我们家这么多半大的小子，不给我们家留口粮，官老爷，你们就把他们给带走吧，让他们去打仗去送死去跑腿，随便让他们去干什么都可以，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就行了！” …… 柳婆子战斗力素来强，这一哭一闹。 把家里的好几个，半大小子们，不管不顾地往官兵老爷们面前推。 还在人群里瞅到了大傻子，上前就把他揪出来。 往官兵们面前一惯。 “还有，还把这个傻子也带上，这个傻子也是我们家只知道吃，啥也不懂的……” 大傻子蓬头垢面，咧嘴傻笑，浑身破烂脏兮，虽然个头大，但一看就不正常人。 官兵们嫌弃得连忙让开。 又把没收走的粮食，还给了柳婆子。 柳婆子破涕为笑，“感谢官爷，官爷一看就是通透的人，我们家半大小子们多，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官爷家里定然也是有半大小子的人，菩萨保佑官爷好人有好报，将来升官发财，节节高升！” 柳婆子的嘴，像连珠炮似的不停。 接下来就是万敬业家里了。 柳婆子最讨厌万敬业，指着隔壁道，“官老爷们，这就是万敬业家里，他自己是个官差，定然会做出表率，让你们好好地搜一搜，让大家伙儿都看看……” 姜明月十分配合地开了院子大门。 “欢迎各位县官老爷们来我们屋搜粮食，我们家里一共有七口人，两个大人，五个孩子……” 落落大方。 乡亲们之前被搜家的，不管有鬼没鬼的，都吓得半死。 哪有姜氏这般落落大方，笑意盈盈的。 这气度这胆量……远超一般的男人了。 县官兵老爷回头问万敬业，“这是你的家？” 万敬业波澜不惊，淡然道，“是，这是我媳妇，姜氏，我家五个孩子都在这里。家里没有长辈，长辈们多年前就过世了。我们家没有置办田产，今年没有收获粮食，家里买了一点口粮，没有什么余粮上交。” 带头的县官兵哦了一声，“没有田地，没收粮食的，就不用搜了，下一家吧！” 柳婆子不干，“官老爷，我们万家村家家户户都搜了的，凭啥他们家不搜？” 人群里，几个狼崽子们对柳婆子怒目以示。 “你会不会说话？搜你们家口粮的时候，你就哭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家不也都是半大小子，留点口粮，你就眼红啦！” “柳婆子，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有意见？你们自己家的女儿不要脸，看上我们爹，我们爹不要她，你是找不到机会报复我们家，要趁这个机会吗？” …… 柳婆子可不是一肚子的气嘛！ 那都是她家女儿自己不争气惹出来的，怪不了任何人头上去。 塌头啊！ 万敬业去她们家理论，还要找他们家赔粮食赔钱。 一点儿不拿柳如意放在心上。 她们一气之下，把柳如意，嫁到山沟里去了。 宝贝女儿嫁得这么远，想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的。 说万家是她柳婆子一生之仇都不过份。 但，当然不能承认。 万敬业大小还是差官呢！ “你们几个小逼崽子，别胡咧咧，全村人都搜了，你们家不搜，大家心里都有意见，也影响我们万家村的名声！” 说完，狗腿对县官兵道，“官老爷，我实名举报他们家的口粮留超标了！应该分给一点我们这样人口多的门户，他们家虽然没有田地，但是从我们家抢过去一百斤的新粮，他们家没有上交粮食，但这一百斤的粮食全当口粮了，用着这么多吗？”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 柳如意的事情当中，柳家人赔了一百斤粮食和一蓝子鸡蛋给万家了，姜明月才没有把柳如意，送去见官。 现在，柳家人刚好拿这一百斤粮食做伐子！ 万敬业眉头一皱。 姜明月先出声了，“你们家赔的一百斤粮食，赔得粮食是带壳的，拿去脱成谷子，哪有还有一百斤，再加上吃了这么多天了，没有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你们进来搜吧！” 万敬业与几个狼崽子们，都没有反对。 家里藏的粮食，昨晚上，他们爹就回来挖走了，藏到山里去了。 也不怕人搜！ 只不过，这柳婆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县官兵们就进院子里去搜了。 直奔厨房里，找到了几十斤的大米，以及几个鸡蛋，还有油盐之类的。 众乡亲们都跟进来了一起看的。 这些物资也不算特别多，但也不算少。 乡亲们跟着道，“这不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个半大小子，比一个成年男人都吃得多，敬业老弟家里有四个小子，就相当于八个男人的饭量了，她们家按十几个人来算，这些粮食还算是少……” “对对对！柳婆子就是作怪，这哪里多了？” 众人一致对柳婆子。 柳婆子原本也就是随便闹闹的，不让万敬业好看。 能抓出他们家多余的粮食，自然是好的。 没有，也下下万敬业的面子。 吓唬吓唬他。 有比万敬业更大的官儿在这里，她豁出去也要让他难堪。 “一下子哪里吃得了那么多的粮，哼，就是藏起来了。老婆子我来找找看！” 第91章 这一次是他太大意了! 难得有抄家的机会。 跟随官兵们后面看了这么多抄家的方法与手法，她现学现用。 柳婆子在院子里四处一扫。 就扫到了一处土壤松动处。 正是万敬业他们之前埋粮的地方…… 姜明月暗中给柳婆子点赞，柳婆子还有点东西的，就是生了的女儿柳如意太蠢了。 像柳婆子这样胆大心细，能屈能伸，会骂人，还报复心贼强的人，生在山村里是可惜了。 只见柳婆子指着那处松土道，“藏粮了！就是这里藏粮了！来人，挖挖，肯定藏粮了。” 万敬业面无表情，几个狼崽子们也无动于衷。 他们早知道这里的粮食被挖走了。 所以，不慌。 姜明月还是要作作样子的，喝道，“柳婆子，你别在我们家胡闹！有什么矛盾，有什么话，我们关起门来私下说，别影响官兵老爷们搜粮的时间。” 柳婆子道，“看吧！心虚了吧！肯定藏粮了，官老爷们，来挖这里。” 姜明月就要上前去拉柳婆子。 万敬业沉声道，“没事，我们行得正，坐得端，藏没藏，一挖就知道了。” 柳婆子屁大点事情，就揪住不放的。 发现了这个疑是藏粮点，根本不会放过。 指挥不动官老爷们，她灵机一动，瞧着自家大傻子杵在旁边。 “傻子，你来挖。” 大傻子得了令，拿起大铁揪，就在柳婆子指令的地方挖起来。 他的力气大，下揪如有神。 泥土翻飞。 乡亲们见万家人那神情，就知道里面没有粮。 柳婆子就是个故意闹事的。 要是藏了粮，万家人不可能这么气定神闲。 县官兵也没有动，倒不是他们想包庇万敬业，他们是县里来的官兵，万敬业只是一个镇衙差，根本都不认识他。 只是他们也不相信万敬业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想到，那边大傻子一顿哐哐地挖。 竟然真的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 柳婆子眼尖，“有粮食！真的有粮食！万敬业，你好大的狗胆啊！知法犯法啊！继续挖，大傻子！全部挖出来！” 大傻子更卖力了。 一会儿，四麻袋粮食全部被大傻子给挖了出来。 扔到了地面上。 一麻袋就是一百斤。 足足有四百斤的粮食。 麻袋上还印着镇粮行的印记，一看就是镇粮行里买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万敬业一家人，脸色白了！ 这些粮食，他们都认识。 正是万敬业带回来的那几包！ 可是明明万敬业昨晚上打夜伙都回来，把粮食挖出来，带去山里藏起来了的啊？ 为什么又出现在自家的坑里？ 这是见鬼了吗？ 柳婆子一脸旗开得胜，兴奋地神情，“县官老爷们，万敬业藏粮！！万敬业知法犯法，带头藏粮！快把他抓起来！” “哈哈哈哈，好你个万敬业，让村里人都不藏粮，自己家里却藏这么多，还装出一副心里没鬼的样子来糊弄大家，简直太不要脸了！” 姜明月默默地退到边上，装出害怕的样子。 不说话了。 万敬业已经从震惊当中，冷静下来。 知道他们家藏粮的，只有自家人与隔壁邻居。 他环顾四周一圈，先看了自家人身上扫一眼，几个孩子们绝不可能自己害自己。 又看向姜明月…… 昨晚上姜明月没跟他进山，不知道他在山里的藏粮地点。 晚上又与万妞妞一起睡觉的，要是她半夜不在，妞妞肯定能发现。 还有，姜明月一向爱慕他，为了他，各种委曲求全，怎么可能害他呢？ 那就只能是隔壁柳家人干的了！ 柳家因为柳如意的事情，记仇上他了。 昨晚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柳家人盯上了，而他不自知。 这一次是他太大意了！ 万敬业开口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在家里藏粮。” 柳婆子嘲笑，“是别人来你们家，帮你们藏的粮！你没藏粮！你是被冤枉的！你万敬业怕不是在搞笑吧！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乡亲们也都搞迷糊了。 万敬业让他们不要藏粮，结果，他自己藏得最多。 “这年头，谁会帮他们家藏这么多粮食啊？粮食都稀缺，有这大几百斤，卖都可卖不少的银钱了。” “他们家小崽子天天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的，说别人陷害他们，偷偷去他们家里藏粮，他们早就发现了吧？这可是大几百斤粮食呢，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运进去？” “咳，那天晚上，我看到万敬业赶了一辆马车回来的……” “我们也看到了，原来是那天晚上就藏了啊！这预谋的还挺远的……” 大家伙儿压低声音说话。 县官兵小队长，沉声问向万敬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万敬业！没想到在你们万家村里，搜出来藏粮最多的人竟然是你们家！” “不是我藏得。”万敬业重复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一句话，站不住脚吧！捆上，带走！” 两个官兵就朝万敬业走去。 姜明月扑上去，相拦，“你们别抓我们家当家的，我们家还有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办？不能抓我们当家的，我求求你了。” 装柔弱，装深情，就行了！ 一个字，装。 有泪没泪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时不时抹下眼睛，装难受。 其它的，不用她发挥。 几个狼崽子们也气愤了。 他们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姜明月，特别是万河还特意问了万妞妞，姜明月晚上在不在她身边睡觉。 万妞妞答，在，整晚都在。 有不在场证明的姜明月，又这样拦路当官兵，不让抓万敬业。 他们移开了目标。 万江怒道，“柳婆子，你不要脸！是不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们爹的？是不是你们藏的粮食？” 柳婆子呸了他一脸，“这些粮食都是镇上粮商的麻袋标？我们家有这个闲钱，去镇粮行里提前买粮，来藏你们家里？还一藏藏这么多！要藏我们自个家里，就有现成的田里收上来的粮食，直接藏不好了，要去镇上买粮回来藏？你个小崽子，你不是读过书的人吗？你就这点脑子？” 第92章 这下，玩大了! 柳家人不少。 都闹到了这个地步了，现在都站出来了，挺柳婆子说话。 “就是他们家万敬业自个儿买回来的粮食，那天晚上，赶马车装回来的！我们都看到了。” “昨晚上，万敬业也回来了，鬼鬼祟祟的，我起来起夜，也听到他们在屋里说话来着。” “表面上大义凛然，打官腔一套一套的，没想到暗地里也是这种人！” “如意真的是眼瞎了！被他害成了这样，自个儿藏粮，还想拉我们柳家下水。” …… 铁证如山。 又有人证。 县官老爷也不耽搁了。 “把万敬业捆上，送回他们镇衙门，让张主簿去处置，下一家，继续。” 还有好多任务呢。 不能在一个村里呆时间太久。 其它村里望风而动，容易扑空。 “是！” 姜明月被官兵强行拉开，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两手还满是泥巴的大傻子，赶紧放下铁揪，将姜明月稳住了。 “漂亮小媳妇！摔跤，疼……” 乡亲们都知道大傻子对姜明月的称呼，放在平时，定然会取笑两声，此时有官老爷在，不敢出声打趣。 姜明月朝他眨眨眼，“谢谢大傻子。” 柳婆子看得只恨眼，低声啐道，“傻子，人家家里的小媳妇，你管她干嘛，摔死了拉倒。” “哦！”大傻子忙又放开了手。 傻乎乎的。 万敬业的目光在大傻子身上，徘徊了许久，才移开。 如果柳家人谁能暗中悄然藏粮，不被发现，看起来只有这个大傻子，他刚才握揪的动作与姿势，都非凡寻常。 可惜是个傻子。 要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叫出漂亮小媳妇来。 就算是他干的，也是柳家人指使的。 柳婆子今天非要和他过不去，搜他们家的粮食，十有八九就是柳婆子，为了柳如意复仇，是她干的。 他没有什么好说的，认栽吧。 阴沟翻船，人生处处充满了意外。 万敬业认栽了，万江他们几个崽子，不服气。 “柳家人，你们害我爹被抓，我也要举报你们，官兵老爷们，我们举报柳家人藏粮，他们把粮食藏到山里头去了，我刚才看见的？他们家背了好几袋粮食去山里了，说，等官兵老爷们走了，再背回来的，我可以带你们去山里抓柳家藏粮的人……” 这是万湖的声音。 此言一出，整个万家村人都静寂了。 连万敬业都来不及阻止。 “老二，别胡说！” 这不仅仅牵扯到他们万家与柳家的事情了。 而整个万家村都要倒霉了。 大部分村里人的粮食，都是藏到山里去了。 县官兵们已经听到了，“我说刚进村的时候，还能搜得到一点，越到后面，越搜不出来呢，原来都藏山里去了，走，村里不搜了，” 不仅是柳家慌了，乡亲们全慌了。 姜明月暗口叹口气。 这下，玩大了！ 万家的几个狼崽子，是自己倒霉了，死活也要拉着大家伙儿一块。 前世也是这样。 前世，大家也是把粮食藏到山里去了。 还是万敬业带大家去藏的，那时候，万敬业还不是镇衙差，带大家伙儿山里藏粮，躲过一波搜查，后面，被邻村的泼皮无赖给举报了。 官兵们突然折返，让万家村里所藏的粮食，全部一网打尽。 到了后面，别村的粮食还没有吃完，万家村的粮食吃得最快。 饿肚子的时间也最长。 没想到这一世，不待邻村的人去举报，万湖先暴躁的拉所有人下水了。 与前世不一样的是，万敬业藏粮被举报成功了。 万敬业知法犯法，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明月内心暗爽。 挺好！ 这粮食，是她让大傻子回藏的。 她知道万敬业行事谨慎，十有八九会把粮食转移。 她就让大傻子守着。 他的功夫高强，跟踪万敬业，拿回粮食，悄无声息的原样埋回去，轻轻松松。 然后，想个法子，举报万敬业，让他没果子吃。 没想到，柳婆子挺身而出，不用她来想办法了，就把这件事情，给漂亮地办成了。 嘿嘿。 万敬业是活该！吃牢饭是跑不了。 不过，这波县官兵们来搜粮，搜得这么详细，这次饥荒怕是更严重了。 石桥镇的天，要变了！ 苦难的日子要来临了。 *** 洼子沟。 也是金水县的范围内，但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山老林。 这里的村子没有里正，没有人管束，在这里，金水县的地图上都不显示，都没有名字。 进出村子要数天的时间，不熟悉的人，进去了之后，根本找不到出来的路。 随处可见的豺狼虎豹凶兽们，在这里的山民也都是散住的，一个山头有一户人家，都算是人烟密集的。 在一处山腰，用石头搭着两间石头房子，围了座小院子。 已经算是洼子沟的殷实人家了。 有个摭风挡雨的地方。 此时，那石屋内有个女人的声音正在哭闹不休。 “你滚开！你滚！你个不要脸的丑男人，你滚啊！你放我回去，你放我回去，呜呜呜，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心爱的男人，只要你放我，你娶我，花了多少银子，我以后保证给还给你的，我可以签字画押，我还钱，我还十倍的银子给你……” 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猎户打扮，个头不高，原本还算是清秀的五官，但是因为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就格外的狰狞。 这是被山里的熊瞎子给抓出来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到眼睛。 但是脸毁容了，伤疤极深，极丑，鼻子几乎都没有了。 伤疤男人默默地看着这个他新娶回来的小媳妇，刚娶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生得白嫩，娇弱，好看，心里十分的满意。 他也不想强迫她。 他知道他自己的长相，吓人。 也正因为他的长相吓人，所以，没有女人自愿嫁给他。 他只能去外面娶。 这辈子他最大的梦想是娶个美娇娘。 没想到，这个美娇娘和其它女人们一样，瞧不上他的长相，嫌弃他长得丑，不让他碰就算了，还嘴毒，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出来。 第93章 老子今天不把你肚子里的崽搞下来 “柳如意，你骂我丑可以，我确实是丑，你要是觉得我丑，我可以天天在你面前戴面具！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媳妇了，我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媳妇，你不要说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我不能接受。” 柳如意在家里是被宠坏了的人，没有眼力见。 根本听不出来，这个伤疤男人压抑的语气里，有多么的不悦。 “你放了我！我心里真有别的男人，我的敬业大哥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我被爹娘卖了，他要是知道，他定会来找我的，他是石桥镇衙门里的官差老爷，你就是一个小小的猎户，你长得又这么丑，你根本比不上他，打死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有男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我还怀了他的孩子，对，我怀了他的孩子，你放了我……” “孩子？”伤疤男人眼眸一暗。 柳如意故意挺起了肚子，想把肚子挺圆一点。 “对，孩子，我心爱男人的孩子。我死也不会从了你的，你放了我，我与敬业大哥都会感激你，你娶我多少银子，我们会还给你的。” 伤疤男人眸光暗淡，如同受伤的野兽。 “你爹娘敢欺骗我！明明说好是黄花大闺女的，竟然嫁给我一个破烂货？” “对，我就是个破烂货，求你，放了我吧。” 伤疤男人对美娇娘的幻想彻底地打破了。 刚娶回来的时候，如同珍宝一样伺候着，伺候好几天。 现在，他的心凉了。 他冷哼一声，“放了你？想得美！老子花了银子娶回来的破烂货，老子怎么着也得玩玩，不能白亏了这银子，怀了崽的女人？老子这辈子还没有艹过怀崽的女人，正好来试试。” 柳如意吓得都忘了哭，“你个丑八怪，你滚啊！你怎么这么变态？你还是个人吗？” “老子怎么变态了？老子睡自己的媳妇，天经地义，要说变态，也没有你们变态，没成亲的大姑娘和人搞大了肚子，让老子来接盘，老子今天不把你肚子里的崽搞下来，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伤疤男人发了恨，直接扑上了柳如意。 石屋之内，传来柳如意的连连惨叫声。 一直持续到了几天几夜，没停。 *** 茂密的大山，一片连绵，望不到边际。 小灰灰领头在前面飞。 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小鸟儿们，排列齐整，乌压压的一群。 从金水县开始飞，一直飞，飞了几天几夜了，没有一只掉队的。 飞几个时辰会休息一下，继续飞。 到了天黑，就寻找安全的山林大树上，休息。 天亮，也不停留，一直朝北飞。 “叽叽叽！！” 小灰灰看到眼前的场景，很是满意，连绵大山，荒无人烟，山林间，虫子多，十分适合它们当新家，生存下来。 它停了下来。 鸟群就这样乌压压的跟着停在了半空中，不动了。 咋一看，就一团乌云一般，悬浮在那里。 “叽叽叽！！” “叽！” 小灰灰去盘旋了四周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鸟群当中。 它是去查看环境了，感觉这里适合生存。 它们原本不是迁徙类的鸟群，是一群杂乱无章，各种品种的普通山林鸟，在小灰灰的带领下，飞了这么久，已经累得够呛了。 不能再继续前飞了。 小灰灰叽了一声，用鸟语让大家讨论，于是，一群鸟就炸开了锅。 在山林上空，叽叽喳喳个没停。 …… 在山林远处下面，有一条羊肠小道。 小道上有大军在行军。 大军穿着大景国的战袍，举着大景国的旗帜，正是从京城出发，去阴南府平乱的朝廷重军！ 在前面领路的是前哨探军，他们熟知各地地形，带领大军走最快的路，赶去阴南府。 前哨探军校尉几人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了下来。 “等下，那边天空是什么？”一个胡子小校尉指着远处山林上方的异象道。 “乌云？不对，好像是一群鸟！”另外一个黑面小校说着，拿起了单筒望远镜，看了过去。 “是鸟！大约有上千只。” 胡子小校道，“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怎么会有这么大模样的鸟，无缘无故的停在半空中，叽叽喳喳个不停，是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清楚，不过，山林里有鸟群也不奇怪，不放心的，我们派个人去看看。”黑脸小校道。 “嗯，你派个人去看看，我去后面回禀大帅！让队伍先原地休整一下，已经连续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了。” 两人正商量着。 那半空中的鸟群，突然，一哄而散。 全部散入了山林之内了。 一只也看不见了。 半空中，干干净净。 *** 万家村损失巨大。 藏在山里的粮食，基本上都被搜出来了。 不仅如此，隔壁村也有人藏粮，也被搜得差不多了。 因为全民藏粮，官兵们的绳子都不够捆绑了。 最后，法不责众，把人全放了。 只是粮食全部带走了。 除了万敬业之外。 柳婆子蹲在万敬业家门口，叫骂万家的崽子们缺大德！不得好死！无一人相劝，在山里被搜出藏粮的门户，个个都受了无妄之灾，恨死万家的崽子们了。 明明是柳家与万家之间互掐。 结果，把全村人都连累了。 要不是，看在万敬业的份上，好多人都想出来把万家的几个崽子们打一顿了。 最后还是万家村里正出来劝说大家，“算了，这也许都是命运，粮食被带走了，但是，人都没有带走，没事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在家里藏粮的村子，被带走坐牢的人好多，他们即亏损了粮食，人也坐牢，咱们村粮食虽然也没有了，但没有去坐牢，算了，认命吧。” 这样一对比，大家也没有法子了。 “只能这样了，希望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朝廷的粮食就到了。” “希望如此吧！” …… 最后，柳婆子骂累了，才回家去休息了。 她眼皮子抖抖地跳，一直担心她的女儿，也不知道如意嫁到山里好不好？ “老头子，你们挑的门户，我那女婿到底人怎么样来着？” 第94章 会不会咱们家的大傻子干的? 柳老头道，“门户不错的，家中无父母长辈，不用过去就伺候公婆，女婿年轻能干，连熊瞎子都能打得死，他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道伤疤，丑了点，那是他曾经与熊瞎子搏斗时，留下来的。跟着他不缺吃不缺穿的，就是深山老林里，远了一些，天高皇帝远的……” 柳婆子道，“美丑都无所谓，美丑也不能当饭吃，女婿有能力，不要饿着我们如意就成了。深山老林里也好，至少搜粮食不会搜到他们哪里去，对吧？” 这样说起来，把柳如意在这个关头嫁出去，对她也是件大好事儿。 至少不会担心挨饿了。 就是看她自己珍惜不珍惜这样的好日子。 柳老头道，“是的，搜不到他们那样的老林里去，一座山就一户人家的，官兵们就算知道哪里有人，也懒得去，翻山跃岭好几天，搜一点粮食回来，根本不划算的。女婿能干有本事，如意生得好看，只要她不犯诨，这门亲事定然是门好亲事……” 柳婆子点头，“嗯呢。” 柳老头又担忧道，“今天你豁出去，得罪万敬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果子吃，你这个老婆子今天冲动了，万敬业大小也是个官儿，咱们是平民，民不与官争，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儿。” 柳婆子也隐隐有些后悔。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害得我们闺女这般，这次机会难得，我不下下他的面子？我哪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家里挖坑藏了粮，这说起来，万敬业也真是够蠢的，他是以为不会搜他的家吗？” 柳老头抽着大旱烟袋子，吞云吐雾，“照理来说，他不是这么蠢的人，兴许其中真有什么人陷害他。” 柳婆子不信，“你信他个鬼！谁陷害他？我们柳家人在他家隔壁，都没敢打这个主意，村里还会有什么人去陷害他？都巴结他来不及呢，就是他自己藏得！” 柳老头道，“会不会咱们家的大傻子干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傻子挖坑的动作好熟练？大傻子也讨厌万敬业，所以陷害他？” 柳婆子疑惑，“是吗？他一个傻子知道啥？还恨不恨的？如意害他，给他吃药，他不是也回家来了，啥也不懂的，也没有针对如意，不过，傻子的脑回路一般人也猜不着，也许就是他！” 想到这里，柳婆子怪高兴的。 “没有白养他！哈哈哈！好！这小子，别看他傻，他办事还是靠谱的，咱们家这两年没白给他饭……” 柳老头也道，“这孩子确实不错，以后，你分饭的时候，多给他分一点。这孩子懂事儿。” 后院里砍柴的大傻子，耳朵动了动。 老两口的话，他都听到了。 只是毫无波澜。 他连劈柴，边注意万家那边的动静。 …… 再说万敬业这边。 万家村的其它人都放了。 只有万敬业被抓去衙门里了。 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几个狼崽子们都担心万敬业，跟着一块儿去了衙门里。 姜明月也跟着去了。 在如此的风头之上，他一个衙差带头藏粮，影响极其的恶劣，石桥镇张主薄只能很秉公处理了。 暂将他衙差一职，给革除了。 关入了牢房，收监候审。 等上面的判决。 现在都是搜粮的旺季，没有人来审判他。 他还是县城里下关系来的关系户，张主薄只有权力将他革职，至于牢狱判几年，他还要等上面的通知。 姜明月带着几个狼崽子们去探监，几个狼崽子们哭成了一团。 “爹，柳家人太可恶了，害您坐牢……” “爹，我要杀了他们！” 万敬业在牢里头，十分淡定。 “都莫哭，事到如今，哭也没有用，只怪爹自己行事不谨慎，让柳家钻了这个大空子。” 万河坐着轮椅，他阴沉道，“爹，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不能顶这个罪名！要不，这样吧，就说是家里其它人藏的……” 万妞妞秒懂了万河的意思。 “对，爹，让家里其它人顶这个罪，比爹你认罪好。” 大家说到其它人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姜明月。 希望姜明月在此时能识上好歹。 姜明月只当没有听到一般。 要是前世，姜明月肯定肯定会自愿替万敬业顶罪了。 现在嘛？ 呵呵！凭他脸大啊！ 于是，拿着帕子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左右言其它，“当家的，你要是被抓去坐牢了，我们可怎么办呐！现在时局不稳，到处人心慌慌的。” 万湖忍不住了，“后娘，你能替爹顶罪吗？就说粮食是你藏的！这样，我们爹可以不用坐牢了，你一个妇道人道，没见识，人家藏粮你藏粮，顶多就是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万妞妞道，“对，哪怕你坐过牢，我们爹也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出来之后，我们感激你，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娘！” 几个狼崽子们这样说，万敬业沉默不语。 姜明月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家人真是禽兽不如啊！ 拿别人当傻逼一般。 对，她前世不就是个大傻逼吗？ 但凡有个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都不可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前世她真的太善良了，当然，也与这些人引导误导她，不停地精神控制她有关。 姜明月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也想替你们爹顶罪，可是粮食是你们爹从镇上买回来的，当时，隔壁柳家都看到了你爹拖粮食用的马车，我想顶也顶不了，再加上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挖这么大的坑，埋粮食？官老爷们又不是傻子，你们爹藏了粮，已经是犯了罪，到时候被发现是撒谎，估计罪名更重了……” 万妞妞道，“不会的，娘亲，爹只是买了粮食回来，并不一定就构成藏粮罪，你和官老爷说，粮食是你一个人藏的，你趁我们睡觉睡着了挖的坑，挖了一整夜挖出来的。” 第95章 只有她万妞妞才是木头镯子的有缘人! “那不如你们几个替你爹顶罪，你们几个都是半大的小子了，一起挖坑更快，还有你们未成年，我们大景国有律法，未成年的孩子犯了罪，都不用坐牢，你们就是去官府里走一遭就能回来。这样更好，你们爹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回报一下他，他心里更慰藉，没白养你们一场……”姜明月接口道。 几个孩子们顿时不吭声了。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还是万敬业出声了，“你们顶罪没用，我是当家男人，该我负责，也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官老爷也都不是个傻子，这事情就这样吧，我应该会没事，我这几天呆在牢里头吃饭，还可以省了家里的粮食，断粮应该不会只断半个月的，你们乖乖地回家去，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好吧，爹，你自己保重。” …… 想把姜明月推出去顶罪的想法，彻底放弃了。 姜明月她们推不动了。 不再是个以前的那胡弄的后娘了。 变得贼儿精。 自己不愿意，还三两句的把事情扯到他们头上。 姜氏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万敬业亲生的，话里话外都是挑拔他们父子父女之间感情的语术。 姜氏，令人刮目相看了。 万敬业又道，“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爹现在担心的是你们，万家村损失大，心里多少会记恨老二……” 万家村山上藏粮的事情，揭发是万湖揭发的。 当时，万江拦都拦不住。 “爹，您放心，我们回家之后就少出门，我会看着二弟的。” 万湖现在也是后悔。 “爹，我错了！我不该把柳家山里藏粮的事情说出来……我当时就是太可气了。柳家人这么样害您，我也不想让他们好过，没想过会连累整个村子。” 万敬业隔着牢房栅栏，伸手摸了摸万湖的头。 “以后，行事做事低调一点。这次就当买教训了！也别怕，爹会想办法的，他们还不至于冲去咱们家里打你们。” “嗯。” 关紧门户，不出门。 回家的路上，万妞妞一直盯着姜明月看。 在她的梦里头，姜氏不是这样聪明的人，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木头镯子的原因？木头镯子，姜氏并没有卖掉，而是她已经使用了吗？ 应该不可能！ 梦里的姜氏是个蠢物，木头镯子从小戴到大，都没有发现过镯子的妙用，她不可能自己使用的吧！她根本不是那个有缘人，只有她万妞妞才是木头镯子的有缘人！ 姜氏拿着也没用，暴殄天物罢了。 可是她检查过姜氏，浑身上下，确实没有看到过木头镯子了…… 她有机会一定要去找找木头镯子。 万妞妞一想多这些，头就开始疼。 “妞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万河注意到万妞妞的脸色不对劲。 万妞妞捂着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担心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牢房，还有我们家的粮食不够吃的……” 她的梦里头，这场粮荒要持续好久。 饿死了好多人。 梦里场景，与现在有些相似，有些根本不一样。 所以，她想不通。 一想多，就头开始疼。 “没事的，妞妞，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有些人口口声声地说爱我们爹，其实也就那样，不愿意替爹坐牢，女人的话都不能听信真。” 几个狼崽子们开始指搡骂槐起来。 这个小把戏，对姜明月已经丝毫不起作用了。 她叹口气道，“女人的话是不能听信真，小孩子们的话也不能听信真啊，你们爹虽然不是你们的亲爹，好歹也养了你们好几年了，你们都不愿意替他顶罪，我这个女人才嫁给你们爹一年时间不到，你们爹在心里到底是寒心你们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唉，养子养女肯定不如亲生的贴心呐！” 几个狼崽子们青红皂白，“姜氏！你胡说！你休想挑拨我们的父子情意！” 姜明月悠悠道，“谁让你们先胡说的呢？你们胡说，我就跟着一起胡说呗，你们长了嘴，我恰巧也长了嘴……” 万妞妞瞧到这里，又有些拿不准她那梦境的真实度了。 姜明月跟梦境的那个好欺负的姜氏，相差得太远了。 可是，梦境确实太真实了！ 也非常的美妙，是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美妙。 她万妞妞就该站在最高处，把所有人都踏在脚下！ *** 几个狼崽子们回去之后，那柳婆子还在他们家门口叫骂。 万江他们也不接岔儿，万敬业不在家里，他们也嚣张不起来。 又无意间犯下了众怒，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灰头土脸就回屋去了。 就要关上大门，被姜明月堵住了。 不让关。 姜明月对柳婆子对骂道，“咱有理，怕她柳婆子作甚？柳如意自己不要脸，看上我们当家男人，柳婆子是公报私仇，害我们家丢了粮食，又害我们当家的把官衙差的职业都丢了，她们柳家凭什么还敢来我们家里骂？要骂也归我们万家去她们柳家门口骂才对！” 柳婆子听出了重点。 “啥子？万敬业被革职啦！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啊！万敬业被革职啦！” 这也是姜明月想要传达出去的信息。 果然，乡亲们原本碍于万敬业官差职位，对万湖他们狼崽子们容忍的。 现在好了！ 各种小石头，烂臭叶子，从四面八方，全部往万敬业家里扔了。 姜明月怒道，“你们干什么呢？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呢！嗳，别扔我呀，又不是我揭发你们的，你们等着，我去报官……” 说完，开溜了。 大门也没有关。 看万家村的人自由发挥了。 是砸几个狼崽子们满头包的，还是进屋去揍他们一顿，都随便他们了。 姜明月说去报官，实际她报个鬼的官。 现在官兵老爷们都忙得很，到处搜粮食呢。 她出门去隔壁村里看情况去。 关心一下时局，比呆在屋里，陪几个狼崽子们挨揍强多了。 *** 其它村里的情况也不太好。 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不过，整体来说，没有万家村这样内讧互相揭发的，损失估计没有万家村这么大。 官兵们学乖了，先把村里搜一遍，然后，立马去村里附近的小山洼里搜一圈。 其它村的人都在骂娘，有那知情人士，都在骂万家村！ 第96章 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是万家村的人让官兵知道了，藏粮都藏在山上的。 姜明月到了晚上才回家去。 大门都破破烂烂的了，好似被人踢烂的，屋顶上也被砸出了几个大洞。 几个狼崽子们满头包的，特别是万湖…… 万妞妞好点儿，显然被几个小的们护住了。 万河的轮椅都断了一个车轱辘。 “你们怎么样？我去镇上报官，衙门里的官差都出去搜粮了，没人理会我，你们不要紧吧？万家村的人真是，你们只是几个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计较呢！算了算了，他们可能也只是一时气头上，出过了这波气，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姜明月“关切”道。 几个狼崽子们理都不理她。 几人在屋子里互相擦药，好似在商量着什么。 见姜明月回来，便各自散开去忙了。 姜明月道，“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大家都受到了惊吓，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万妞妞接口道，“后娘，从今天起，不用你做饭了，我们自己来吧！粮食紧缺不够，粮食得细着点吃。” 意思是以后，粮食归几个狼崽子们保管了。 让姜明月失去管家的权利。 在平时不缺粮的时候，让姜明月做饭，他们省得麻烦。 在粮食艰难的时候，他们怕姜明月做饭藏粮，或者做好了之后，自己先偷偷吃饱，减少了他们的分量。 唯有把有限的粮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靠谱的。 前世也是这样。 前世，万敬业亲自做饭，每顿都是孩子们吃饱了之后，剩下一点汤汤剩羹，万敬业与姜明月再吃。 姜明月自然舍不得万敬业挨饿，然后，她会让万敬业把有限的食物吃了之后，她只喝点汤汁，保证自己不饿死的程度。 就这样，万家人还嫌弃她吃了他们一口粮食，第一个想要吃了她。 现在，他们仍旧这样控制粮食…… 姜明月呵呵笑道，“中，妞妞你也长大了，也该学会做饭了，将来去婆家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说起来，柳如意好像被她们家人偷偷嫁出去了，不知道她那德性在婆家过得怎么样，好吃懒做，嘴巴又贱，说不定被人已经打死了呢！妞妞，你可不能学她那样……” 万妞妞失去了与姜明月说话的欲望。 几个狼崽子们不理她，修大门的修大门去了，修屋顶的修屋顶去了。 万妞妞拿着粮食进厨房去煮东西了，烟熏火燎的烧了半天，没点燃火，后面把万海叫了进去。 两姐弟终于把饭给煮上了。 姜明月乐得清闲，在院子搬了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给他们做指挥。 这里做得不好，那里还要再加强一下……一通瞎指挥。 指挥得好不好，他们听不听都不要紧，只要能戳他们心窝子肺管子，让他们不高兴，那就是对了！ 最后，万妞妞她们终于把晚饭做出来了。 一锅糊粥，配点小咸菜。 他们自己都盛得没有那么糊的地方，给姜明月准备的就完全是锅底黑糊的那一团。 放在前世，姜明月肯定给她什么，她吃什么。 现在嘛！ 姜明月直接拿起万河面前那一碗粥来，“你们自己吃白粥，给我吃糊粥，有你们这样不尊敬长辈吗？你们保证发誓拿我当亲娘一般孝顺的，就是这么孝顺的？” 几个狼崽子们咬牙切齿。 又不好发作。 最后，糊粥换给了老大万江吃下去了，姜明月嫌弃地吃着她抢来的那一碗。 “不是我说，妞妞，你这粥煮得连猪食都比不上，这样浪费粮食是会天打五雷劈的，我平时做饭的时候，你不也是看到了吗？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你这么笨，以后去婆家，不得被婆婆打死啊……” 万妞妞端起碗，去了别处。 几个狼崽子们都不愿意与她同桌吃饭，吃到最后，就姜明月一个人霸占了一碗咸菜。 万河他们睡觉的屋内。 几个狼崽子们在这里汇集吃饭。 他们都食不下咽，一是因为太难吃，二是因为心里有事，搁此巨变，他们都不好受。 一天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 “大哥，姜氏，她？” “不用管她！让她嘚瑟一会儿。”主要是柳家人这口气，他们咽不下。 害他们爹丢了官职，做了大牢。 “嗯。” 几个狼崽子们，心思重重地吃饭。 …… 半夜里。 几个小黑影翻过了院墙，翻进了隔壁的柳家。 他们手里抱着干柴，拿着火折子，灯油等物品，悄悄地摸到了柳婆子住得上房的窗户下面。 将干柴悄然堆放在窗户下面。 然后，拿起了灯油淋在了干柴之上。 点燃了干柴…… 火焰一下子蹿起了老高。 因为是深更半夜里，柳家人睡得实沉，这火光燃起了，根本没人看见。 要是大傻子在柳家，肯定会第一时间内发现。 可惜他这时候不在。 火烧了一会儿之后，几个小黑影正准备撤退。 就在这时候，柳家老大媳妇起夜，看到了婆婆睡的那屋窗户下面那熊熊的烈火，吓得了一声尖叫。 “娘啊！着火啊！着火啦！” 这一声尖叫，如同夜半狼嚎，整个万家村的人都被嚎醒了。 三个小黑影，已经翻了两个回万家了。 剩下最后一个断后的万江，后腿刚准备迈过去。 突然间，脚被一双大手给抓住了！ 是柳家老大媳妇。 “好啊！万江，万湖，万海，原来是你们来我们家放的火！来人啊！万敬业家里的崽子们来我们放火啦，想烧死我们全家啊！” 柳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柳婆子与柳才头，衣裳都没有穿好就冲出来了。 这时候，火势已经很猛了。 两人吓破了胆！ “天杀的狗崽子们！竟然想放火烧死我们，狗崽子们，你们小小年纪，如此歹毒不得好死啊！抓到他们，把他们的狗腿都给老娘打断！” 柳老头则当头大骂，“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挑水来灭火啊！” 他说的是柳家儿孙们，此时，柳家儿孙们都被火势汹汹的一幕给搞愣住了。 被柳老头骂醒了，纷纷去救火。 柳婆子已经接替了柳家老大媳妇的手，将万江狠狠地拖了过来。 抡起拳头就打。 “小瘪崽子，敢来我们家放火！看我不打死你！你敢放火！” 第97章 动不动就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那边已经翻墙过去的万湖与万海，见状。 “大哥！” “你个糟老婆子放开我大哥！” 两人又翻了回来救万江，柳婆子一打三个，打不过，招呼几个孙子们过来一起打…… 救火的救火，打架的打架，一片乱糟糟的。 姜明月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吵嚷声。 睁眼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地。 睡意一下子全无了。 万妞妞早已经不在屋里了。 姜明月心里噔咯一下，出大事了！ 那几个狼崽子们之前就在一起，商议什么事情，原来是半夜去柳家放火啊！ 真不是人！ 她时刻都不能小看他们。 一不注意，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姜明月刚来到了院子里，万妞妞回头看她一眼，隔着围墙大声叫道，“柳婆子，你们住手！别打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了，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后娘指使他们去干的，你们有本事来找我后娘打架……” 姜明月…… 好嘛！ 她啥也不知道，一出门就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这就是几个狗崽子们最擅长的事情。 从小就坏到骨子里了。 特别是万妞妞，这个贱人！ 姜明月不理她，径直走到围墙边上，大声道，“怎么回事？柳家怎么着火了？谁放的火？” 万妞妞焦急道，“娘亲，你别装了！不就是你让大哥他去放火的吗？说为了咱们爹报仇。现在大哥二哥他们被发现了，你赶紧地救救他们啊！” 姜明月呵呵，一巴掌就甩到了万妞妞的脸蛋上。 “小王八羔子，你胡说八道也要看别人信不信？动不动就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杀人放火是要坐大牢的事情！我再怎么样识不清，也不可能害人性命！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后娘，你们几个崽子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指使得动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恶毒啊！想卖我不大孝就算了，竟然还敢杀人放火！” 万妞妞被一巴掌打蒙了！ 这是后娘第一次出手打她。 之前从来没有过。 那边柳婆子见姜明月过来了，早就尖起耳朵在听。 其实她也根本不相信会是姜明月指使的！ 姜明月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柳如意那样害她，她平时也就是对柳如意不友好，对柳家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出敌意。 甚至，柳婆子感觉姜明月其实对她还是有点好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反正，她的直觉，姜氏不可能会放火想烧她的。 要说恨柳家人，最恨的是她闺女柳如意，柳如意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没来放火，柳如意都嫁出去了，现在怎么可能放火？ 还有，姜明月在万家是什么地位？她再清楚不过！ 几个狼崽子们眼高于顶，根本不会听她的指使。 指使她才对。 听完姜明月的话，柳婆子更恨几个狼崽子们了，手里拿着扫帚狠狠地抽。 “敢到我们家放火！让你们放！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崽子们！今天老娘得好好地教训你们一顿。” 姜明月隔着围墙高声道，“对，揍他们！放火这种事情也敢做得出来，将来就是下大牢的胚子！揍他们，我这个当后娘的不才，管束不了他们，还麻烦柳婆婆出手帮忙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这等敢杀人放火的崽子，他们爹知道了，也一定狠狠地揍他们的……” 柳婆子得了令，下手更狠了，“听到没有？你们几个狗崽子们，敢杀人放火，老娘，今天就敢打死你们！” 万妞妞尖叫出声，“后娘，你是不是与柳家人串通好了？你吃里扒外！！大哥，二哥，三哥，呜呜呜……” 她光会哭叫，根本不敢翻墙过去帮忙。 怕被柳家人打。 刚才，姜明月一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了。 万江他们几个崽子里，除了万湖能打之外，都不太擅长打架。 柳家人口多，大人们在救火，孙子辈里好几个块头大的，他们早看万江他们几人不顺眼了，现在揪了这么大的机会，不把万江他们往死里揍？ “打死你们这些坏透了小逼崽子们！白天上山举报我们家的粮食，晚上还敢来我们家放火！打不死你们这些狗东西，不是人……” 一团乱糟。 姜明月在这团糟里，没看到大傻子出来救火。 想必是不在家里。 要是在家里，他早出来救火了。 他力气大，跑得快，担水早把火扑灭了。 柳家其他人都不行，跑得气喘吁吁的，担不来多少的水，跑一路，泼一路的，扑了半天的火，都没有扑灭。 就这时候，又突然变天了！ 刮起了大风！ 火势因风大，一下子点燃了柳家屋子的茅草屋顶，然后，点了火的茅草被大风一吹，吹到了隔壁的万家屋顶之上。 只听见万妞妞一声尖叫！ “着火了，我们家也着火了！后娘！着火了啊！” 姜明月一看，不妙！ 顾不上看柳婆子揍狼崽子们了。 回头就去救火。 “叫什么叫？赶紧去找水来救火啊！” 闹得这般的动静，隔壁几家的邻居们都已经醒了，过来看情况了。 屋顶都是干茅草，一点就着，熊熊烈火，照亮了半个万家村。 “快！着火了！柳家与万家都着火了！赶紧帮忙救火啊！” “完了，完了，屋顶都着火了，搬梯子搬梯子！上屋顶泼水……” 一片混乱。 风越刮越大，屋顶着火不好抢救。 柳家人多，第一时间内，扑灭了。 而万敬业家里，没有成年壮劳力，也找不到梯子，根本不好灭，火势已经起来了，只能最大程度内，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赶紧抢出来。 “妞妞，你去把万河赶紧推出来，我把咱们屋的东西抢出来……” 姜明月没想那么多。 她没啥值钱的东西在外面，她值钱的东西都在神奇空间里。 但是，睡觉的床铺啥的，还有床铺上的银镯子，一些换洗的衣裳等，一下子烧了，她没有穿的了，又不能去买。 还是得珍惜有限的物资。 万妞妞嗯了一声，两人分开行动。 火势越来越大，姜明月第一趟进屋拿了部分东西出来。 第二趟进屋的时候，屋顶已经烧了一半了，她准备第二趟就将屋里的东西全部拿完的。 没想到，等她搬着箱拢想出门的时候，就感觉门拉不动了。 被从外面锁上了！ 有人把她锁在屋里了。 第98章 熟悉的男人气息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爆出了一句粗！口 她总是摸不到几个狼崽子们的下限，她们这群人冷漠无情，视人命为草芥，又阴又毒根本不知悔改。 “开门！万妞妞，你个畜生，你给我开门！” 姜明月在屋内破口大骂。 拉着木门哗哗作响。 外面人声嘈杂，尖叫声连连。 还有火花毕驳燃烧的声音，还有滚滚浓烟，孩子们的哭叫声，万江他们惨叫声，好多人来救火了，还听到万妞妞装模作样的大喊声。 “我后娘还在屋里，求求各位乡亲们，救救我后娘……” 姜明月说不出话来了。 浓烟滚滚呛的。 屋顶已经全部燃烧了，一团团的茅草火，往下面掉。 屋内开始着火起来。 姜明月实在是打不开大门了，只能四处避火，因为门边上的火焰更多。 火团子直掉的。 她当机立断，从空间内弄出来了灵泉水，把铺盖打湿，披在了身上，躲火。 还用毛巾捂住口鼻。 木门走不了，她想走窗户出去。 可是窗户边也燃烧起来了。 姜明月真想骂万妞妞这个狗畜生，王八羔子…… 眼看着火势汹汹，要看姜明月吞没了。 怎么样给身上的铺盖浸水都快要不行了，姜明月在这一瞬间，她恍惚了。 她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尼姑阉里，漫天的火光，将她吞没。 前世，她颠沛流离了一世，受尽苦难的一世，失去亲人的一世，没有尊严苟活的一世，痛苦到撕心裂肺的一世…… 她又回去了吗？！ 她没有机会了吗？ 火光里，她看到了她的外公一家被满门抄斩，她看到了她刚出生的亲侄子，被腰斩成两半，扔在地上，像流血的玩偶…… 巨大的悲伤与火光一样，将姜明月吞噬。 姜明月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在这一刻内，她分不清她是在前世还是重生了…… 突然，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着火的木门被巨力从外面撞开了。 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姜氏！” 姜明月从整顿当中，清醒过来，喜悦与震惊！ 是小阿玉的声音！ 是小阿玉来救她了！ “姜氏！”大傻子浑身湿淋，他淋湿了进来的。 进屋来之后，里屋浓烟滚滚，看不清人，他四处寻找，还边紧急地叫姜明月。 外面嘈杂的声音传进来。 “这大傻子是不要命了吗？这么大的火也冲出去！” “傻子懂什么？只知道救人！赶紧的，咱们把火扑灭，省得闹出了人命……” “作孽哦！万江他们几个小子以前看着不像是这种人，今天完全是疯了，放火烧柳家不成，把自己家里烧成了这样……” “哈哈哈，这叫报应啊！关键时刻，老天爷都帮我们柳家，刮了这等大风，把他们放的火给刮回去了……活该！” “万家着火就是活该，就是可惜了姜氏，我柳婆子把话放在这里，姜氏要是被烧死了，就是他们几个狗崽子们故意干的！傻子，你把姜氏救回来，就是你积德行善！” …… 这边屋里，姜明月缩在角落里，颤抖的声音，“小阿玉？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我没事的……” 大傻子快步走过来，就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姜明月。 他浑身一怔。 下一刻，就将她拥入怀内。 仿佛受到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找到了心爱的东西，不愿再放手。 将姜明月拥得紧紧的。 这一抱，让姜明月感觉到了心跳的漏拍，以及面对生命的勇气。 她还是有人在乎的！ 还有人愿意为了她，拼死相救。 这世间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事情。 不全部都是绝望…… 此情此景之下，熟悉的男人气息，熟悉的安全怀抱，让她渐渐地从悲伤难过压抑当中清醒过来。 “我来了，你别怕。”小阿玉温柔地摸了摸姜明月的头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此时此刻，就是世间上最安定的声音。 没有之一。 姜明月鼻子一酸，声音软糯，“嗯，不怕！有小阿玉在，我不怕。” 随即又觉得委屈，“你以为我自己要被烧死了，我……”上辈子就是被烧死的。 后面半名没有说出来。 嘴巴扁扁的，委屈劲儿上来，大颗的眼泪又往下面掉。 …… 大傻子抚去姜明月脸上的泪水，又心疼又好笑，还有她怕的时候。 她平时表现得那么厉害，那么坚强，在火里头，流这么多泪。 火光与浓烟当中，她的肤色还能看到莹莹如玉，特别是挂了眼泪，可怜巴巴的，惹人爱怜。 大傻子不由自主地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乖，不哭，小阿玉会保护你的，谁都别想烧死你。” 姜明月撇撇嘴，“你上哪里去了，这么久才来。是不是外面有野女人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对一个傻子说这样傻不拉唧的话。 她可能也是傻了。 她听到一声轻笑， “没有。小阿玉只有漂亮小媳妇，我们出去再说……” 屋里火势灼热，容不得两人多说话。 窗户处与木门处，也已经被燃烧了， 大傻子将她轻轻打横一抱，冲出了重重火光的屋子。 他衣服上，头发上烧上了火，都浑然不在意一般，只将姜明月紧紧地护在怀里。 外面的乡亲们只觉得，一只着了火的狮子，身姿娇健地冲了出来。 姿势又帅又快。 “怎么样？怎么样？姜氏救出来了吗？” “我的天啊！傻子真把姜氏救了出来！” “啧啧啧，也只有傻子敢这么大的火往里面冲了！” …… 姜明月在人群的最前面撇到万妞妞。 她在趴在大傻子的耳朵边上，小声道，“是万妞妞把我关屋里的，她坏透了……” 告状！ 就是小朋友和大人告状的语气！ 还哼哼了两声。 …… 突然间，屋顶上一根着火的房梁木头，断裂下来，砸向了人群里。 别人都避开了，最前面的万妞妞避之不及。 一下子砸在了她的头上。 万妞妞一声尖叫，“啊！救命啊！” 其他人哪里敢上前救她？ 这断裂的火梁，一看就是被烧断的，谁上前去救人，谁倒霉。 第99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远处的万河倒是想替万妞妞挡下这根火梁，但是，他是个残疾人，在那电光石火当中，他根本动不了身。 来不及！ 至于万江，万湖，还有万海他们几个，还在隔壁柳家里，被柳家人压着打！ 万妞妞就这样被火梁砸中，倒在了地上。 乡亲们反应过来，拎着水桶，朝她倒地的地方泼了上去。 火梁的火熄灭了，众人才七手八脚地去扶她。 一部分去扶万妞妞，一部分的人，过来看姜明月的情况。 姜明月此时满脸黑灰，咳嗽个不停，头发凌乱如同鸡窝一般。 大傻子把她放在地上，她大口地喘气，呼吸新鲜的空气。 而大傻子在旁边扑他自己身上的火苗，他的头发上，身上的衣服都着了火，手上被火花烧得起燎泡了，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太可怕了。 柳婆子指挥柳家人给大傻子身上泼水，“快，快，你们愣着干嘛，给大傻子泼水啊！帮他灭火，灭火……” “你这个傻子，真的是傻，不要命，往里面冲，救谁不好，救姜氏，她是万敬业的媳妇，是万家人，万家人讨厌得要死，你救她，你有没有脑子？” “气煞老娘了！不争气的东西，烧伤残了，老娘可没钱给你治……” 大傻子就望着柳婆子嘿嘿直笑。 柳婆子又好气又莫名觉得得意，大傻子救了姜氏一命，是积德，她养的养子就是这么厉害。 不一会儿，大傻子身上的火扑灭了。 有人问姜明月，“姜氏，你还好吗？” 姜明月晕晕乎乎的样子。“我还好，幸好大傻子救了我……” 众人放下心来。 柳婆子啐她一口，“你们万家得给我们家大傻子立个长生牌，你知道不？没他，你今天这条贱命就没了！” 姜明月满脸都黑灰，头发凌乱，衣衫上被烧得大洞小洞的。 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没有受伤。 她抹了一把脸上黑灰，“谢谢大傻子救命之恩。” 乡亲们纷纷在旁边道，“姜氏也算是个命大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不是，没有被几个崽子们给卖掉，现在这么大的火都没有把她给烧死……” 这时候，那边的乡亲们叫起来了。 “妞妞被火梁砸晕了过去，叫郎中啊！” “这女娃儿额头被砸了一个洞，流了好多血，以后怕是好不了……” 人群这么一喊，姜明月这里没事了，大家又围向了万妞妞那边。 整个万家村的人，这会儿都聚集过来了，里正老叔带头救火，一人拎一桶水过来，就人多力量大。 闹了半宿，万家的火，终于扑灭了。 *** 石桥镇，牢房里。 简陋，四面漏风，平时关押的人不多，现在牢里头是关得人山人海，挤挤满满的。 都是家里藏粮，被抓起来的人。 牢里头，一片哭嚎喊冤声。 人人都悲伤焦虑，好多人都是老实本分的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有坐过牢，进过衙门的，这突然间被抓来了，吓得三魂掉了两魄，日夜啼哭不停。 在这一片啼哭声中，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万敬业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稳得住的人，是让人佩服与敬畏的。 好多人想跟他搭几句话，万敬业一律不理睬。 没有这个心思。 突然，外面有牢头过来叫人。 “万敬业！出来一下。” 万敬业从容不迫地起身，走出牢房，众人都羡慕地望着他。 万敬业什么也不问，就跟着衙差一直走。 走到了衙门的一处后院内。 这里住的是县里派来的官兵们。 进了院子里最大一间正堂内，一个笑眯眯的文士打扮的男人，迎上了万敬业。 一番自我介绍见礼。 牢头一叫他来，他心里就大概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万敬业回礼。 “……见过大人……” 那人是上次随县太老爷来过一次的县衙门里的师爷。 师爷笑道，“我们准备回县城了，搜粮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准备起程，想让你护送一截，结果听说你遇上了一点麻烦，被关进了牢里头，你怎么这么糊涂，不像是你的作风，这种低级小问题也会犯，可是遭人陷害了？” 万敬业道，“没有，是小人知法犯法。” 师爷继续道，“也能理解，你家里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还有新娶的娇妻，全家人要吃饭嘛，理解！理解！粮食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家人也可以帮你安顿好，只要你答应上次县太老爷的提议，你看如何？” 万敬业沉默不语。 师爷苦口婆心，“万敬业，县太爷惜你是个人才，平乱军马上就要经过我们金水县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在这次平乱军里立了大功，你要什么没有？还需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万敬业淡淡道，“大人，无须多言！小人才疏学浅，当不得县太爷的如此信任。过去云烟过往，现在只想在老家踏实务农，养大几个孩子，此生已足矣。” 师爷还想再劝，“万敬业，你这样大才的人，何必窝在小山村当农夫？” “大人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今日护送粮食，小人必全力以赴，其他的就勿多说了，人各有志。” 万敬业油盐不侵。 县师爷也只能算了。 万敬业以前对他们县太爷以前有恩情在，所以，他去求县太爷帮忙谋生的时候，县太爷立马二话不说，满足了他的需求。 县太爷还了这一报，与万敬业之间的恩情，二清。 但还是想提携他，平乱军经过金水县，如果金水县不仅出粮，还出人才的话，那县太爷的功劳加倍。 可惜请不动万敬业。 心里已经有了些积怨了。 他这次来了，其实也是想再请他一次，只要他愿意再次出山，什么都好说。 万敬业以前带兵打仗是能人，京城里流传他的名声，小有名气，就是出身低，官职不高，县太爷十分赏识他，所以，才念念不忘。 可惜，此人心志坚定。 说不去就不去。 宁愿坐牢都不去。 师爷也不想把话说多了，“成吧！那就劳烦你了！把粮平安送到金水县，你这藏粮之罪，即可以抵销，将功赎罪嘛。” 万敬业颔首，“多谢大人。” 他现在发现，也许害他藏粮的人，不一定是柳家。 也极有可能是这位师爷动的手。 师爷为了让他出山，故意将他关押牢房，解他于囹圄当中，让人感恩，兴许他就碍于情面，答应了？ 可惜他意已决，他不可能答应的。 只能让他们白费心机了。 第100章 几个崽子们哭得哭，喊得喊 *** 等万敬业连押完粮食，第二天回家时，家里就变成了一片狼藉。 放火的三人，万江，万湖，万海，被里正老叔带回去，关在家里，看守着。 等万敬业回来了，才把他们三人放了回来。 姜明月受到了惊吓，看过郎中之后，在何婆婆家里借住。 万妞妞被火梁砸中了额头，郎中给她包扎了，还处于半昏迷当中，没有醒过来，由万河在自家里看守着，看郎中的银子还是欠着的。 院子里一片狼藉。 屋顶都是用茅草搭建的，基本上全烧光了。 墙的主体是石头与泥沙混合的，都还在，还有屋内的陈设，姜明月住的那间屋子最靠近火源，烧得差不多了。 其他几间内的东西，由于乡亲们灭火及时，保存下来了大半。 万河就在厨房里，守着昏迷的万妞妞。 万江他们几人放火，罪名太大，又被柳家人一顿胖揍，个个都是鼻青脸肿好不到哪里去，不把他们关起来，乡邻们都害怕他们又发疯放火，原本柳家是提议把他们送去报官的，后面，里正老叔出面，说送官不好，现如今衙门里牢房都是满的，官老爷都没有空管这些事情，最重要的，要看在万敬业的面子上…… 就里正老叔带回去了，直到万敬业回来才给他送回来，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万敬业整个人都傻了！ 他因为押了粮食抵了罪，放回家来，原本还挺高兴的，抽身而退，安然无恙的。 结果，回来家里就变成了这样。 几个崽子们看到他，全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抱着他痛哭。 万敬业不可置信，“你们放火烧了自己的家？” 万江一声大哭，“爹，是后娘让我们去烧隔壁柳家的，但是，突然起了大风，火苗吹到了我们自己家里了，把自己家给烧着了！” 姜明月不在现场。 但是，柳婆子在啊！ 万敬业一回家来，她就赶出来了，她要找万敬业要好处。 她一听到万江的话，就呸了出声，“狼心狗肺的小瘪崽子！我呸！！睁眼说瞎话，就是你们自己来烧的，跟那个贱姜氏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姜氏都快被你们兄弟几人烧死了，你们还拉她出来垫背，不要脸！” “万敬业，你回来得正好，你们家的三个崽子放火烧人，我们家虽说没怎么受损，但是全家上下都受到了惊吓，若不是我们家里的人口多，救火及时，又老天爷保佑我们家，我们要老柳家数十年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你今天不给我们家赔银子，是过不去的，谁的面子都不好使，老婆子我定然去报官，状告他们三个瘪犊崽子！” 万敬业从震惊当中，渐渐地回转过来。 震惊过后，就是理智。 他先是过问了里正老叔，把事情的真相原委了解清楚了。 果断地给万江，万湖，万海三个孩子，一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爹！” “你竟然打我们！” 万江他们不能相信，捂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睛看向万敬业。 万敬业动怒了，他眼眶红红，气得浑身发抖。 “谁让你们放火的！放火有多大的危险，你们知道吗？杀人放火，是什么罪名你们知道吗？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我教你们这样干过吗？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将我万敬业置于何地？万家村是什么地方？是我万敬业出生的地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把你们带回来，是为了让你们平安长大，将来长大做一个健康有用的人！不是让你们来杀人放火的！” 万江他们三个孩子吓住了。 从来没有见万敬业这么失态过。 他们齐齐地跪在万敬业的面前。 “爹，我们错了！是我干的，我就是不服气，柳家人害我们，我提出来烧柳家的房子的，你要打要骂冲我来，不关大哥与三弟的事情。”万湖挨揍挨得最厉害，柳家人特意关照过他。 因为是他把官兵带上山，去搜了柳家的粮食。 此时，他脸肿得像猪头，他原本是几兄弟里颜色最好的，现在根本看不出五官长相了。 万江道，“是我，我是大哥，所有的事情，我一人承担！” 万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我，我也参与了！柳家人休想赔一文钱，大不了，把我抓去坐牢，事情都是我干的，把我抓去坐牢好了……” …… 万河在旁边默默地流泪，“爹，妞妞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 …… 一片凄惨。 几个崽子们哭得哭，喊得喊。 撕心裂肺的。 万家受的损失也大。 乡亲们看在眼里，又愤怒他们一家人，又可怜他们一家人。 最后，还是里正老叔出来打圆场，让万敬业管束好自己的孩子。 给柳家象征性地赔了二两银子，还赔了十斤粮食。 算是把事情揭过去了。 “万敬业，以后，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不要怪我们万家村容不下你们一家人，敬业，你打小父母双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成年之后，又出去拼搏，你荣耀的时候，没给我们村里带来丝毫好处，落魄了，我们万家村给你落脚，可是你也要珍惜啊！你们家的孩子们要是搅得全村不得安宁，危害全村人的利益，咱们村就不欢迎你了。” 说完，里正老叔长叹一口气。 万敬业再三给里正老叔保证，“惭愧！都是我的疏忽，没有管教好孩子们，让乡亲们受难了，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要是再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让老叔为难，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那成，你们家里现在家运也不好，成了这般，你要多费心，几个孩子们已经惯得不成器了，该打就打，该揍就揍，棍棒出孝子，还有对姜氏好点，姜氏也是命苦的，被你们几个崽子们几次三番的陷害，都说后娘不好当，你们家的后娘格外不好当……” “老叔放心，我定然会让孩子向她赔礼道歉！一定会珍惜她的。” 里正老叔得了他的保证，带着乡亲们都走了。 万敬业罚万江，万湖，万海几个崽子们罚跪在院子中央。 先是查看万妞妞的伤势，唤她醒来，确认她无生命危险之后，又去何婆婆的家里请姜氏回家。 第101章 傻逼万敬业算个吊毛! *** 何婆婆是可怜姜氏，才将她接到家里住的。 安排了一间屋子出来，给姜明月单住两天。 怕姜明月想不到，还一直陪她说话。 “你也是个可怜的，刚才万敬业回来了，万江那几个崽子说是你指使他们去放的火，还好，柳婆子那张嘴不饶人，还有乡亲们都看着，你差点被烧死了，他们还要你背锅，依我说，你别犟！心情不爽快，回娘家去住几天……”何婆婆同情道。 姜明月回道，“我与娘家向来闹翻了，现在也没有这个脸回去，婆婆待我好，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报您的恩德。” “我待你好，那也是因为你是个好姑娘，就嫁错人了。哎，一会儿，万敬业要是来接你，你可别一口答应他就回去，你与娘家人不亲了，你就拿婆婆我这里当亲人，你尽管多住几日。” 姜明月暗暗决定，以后困难的时候，给何家送点粮食。 “多谢婆婆，我现在浑身软得很，一回想差点被烧死，我就心里发慌。只怕是真要在婆这里多住两天了，伙食我自己出，我一天吃两碗稀粥就够了。” 何婆婆道，“别说伙食不伙食的，你一个人吃两天，能吃多少，别跟婆婆见外，你神仙水都拿出来免费给我喝了，我还舍不是这两天的粮食？你现在回去，万家一团糟的，伤的伤，残的残，屋子也烧毁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指着你回家去干活计，你可别犯傻了，以前万妞妞最小，干不了活计，现在万家没有一个小孩子了，都是能做事情的，让他们自己去做，他们把屋子还原了，盖好顶了，你再回去……” “好，听婆婆的。” …… 果然，何婆婆与姜明月刚说完话，万敬业就来了。 “明月，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你不要紧吧？” 姜明月躺在床上，直咳嗽，她本就白皙，又装了下柔弱，看起来是楚楚可怜，气若游丝。 “我没事，当家的，你终于回来了！我没照顾好家里，一个不慎，几个崽子就放火烧屋子，我也差点没了，再也见不到当家的了，咳咳……” 万敬业上前一步，紧握姜明月的手，“不怪你，我都听说了，我定然好好教训他们。” 姜明月又抹泪道，“当家的，我属实没有想到他们会放火，杀人放火那都是强盗的行径，若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能相信。” “还有，刚开始着火时，我与妞妞分头进屋抢救东西，等我搜了东西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门就被锁住了，害得我差点被烧死…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妞妞干的，但当时，家里就我与妞妞两人，我这个后娘当的真的是寒心……” 万敬业忙捂住她的嘴，“这是别人家里，这些话少说，妞妞她不是这样的人，兴许是火势太大，把门锁烧坏了，你恰巧打不开……” “哦，那也有可能，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被困在火里的情景，心里就慌得很，呼吸都不畅，我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姜明月背起身去，不理睬他了。 万敬业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不会的，你身体好好的，火也没有烧着，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回家去休养几天就好了，总是住别人家不太好，回家去吧。” 何婆婆站在门口，“敬业，你媳妇都这样了，你就让她清静几天，在这里好好休养一下不好吗？你接她回去，现在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她看到那般火灾现场，又害怕得很，不利于身体恢复，等你家宅子重新建好了之后，再来接她，在我们家多住几天不碍事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就送点补身体的食物过来，我给你媳妇做了让她吃……。” 万敬业被噎住了。 再看姜明月半点没有想跟他回去的意思。 就妥协了，“成吧！那就麻烦婆婆了。” 回头对姜明月压低声音道，“媳妇，你也别多想，一切都是意外，妞妞不是那种人，她现在被火梁砸了头，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呢，生死都未知……” “嗯，妞妞之前说会孝顺我的，我也不愿意相信是她干的，当家的，你回家去好好照顾妞妞，让她早日好起来。”姜明月叹口气。 一个字，装嘛。 说了他不信，她没有指望他信。 她要是一口咬定非是万妞妞害的她，那么万妞妞现在受伤了，万敬业回过头来，猜想是不是她报复呢？ 这样，不方便行事。 她在万敬业眼里的人设，还是个善良懂忍让的小妻子。 暂时，先不要打破这个人设。 傻逼们会糊弄她，她难道不会糊弄傻逼们吗？ 反正也不指望他替她报仇。 她有大傻子在，傻逼万敬业算个吊毛！ 大傻子听完她告状，二话不说，火梁就砸在了万妞妞的头上…… 只有大傻子帮她出气。 畅快！ 他万敬业上辈子指望不了，这辈子也不会指望他。 …… 这边，万敬业舒展了一下眉毛，“好，那你好好养身体，家里搞好了，我再来接你。我让万江给何家送点粮食过来，你也不白吃人家的，心里别胡思乱想。” 姜氏还是那个善良的姜氏！ 她这里，什么时候都是让他省心的。 只有那几个孩子们，处处都在给他惹事儿。 “好。” 姜明月乖乖点头答应，脸色苍白，虚弱无比。 看得万敬业心里揪揪的，病弱的姜氏，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家里的几个孩子们，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了，再这样无法无天，迟早一天被万家村赶出去。 *** 万敬业刚离开，何家的房梁上就跃下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大傻子。 吓了姜明月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傻子哼唧，“万敬业，坏蛋，不准看你！” 那目光凶戾，带着杀意。 第102章 不哭，小媳妇不哭 姜明月，“行行行，不准他看我，只准你看我，行了吧？” 大傻子还望着万敬业离开的方向，目露杀机，“你不要回去，不要和他走，你是我的小媳妇。” 姜明月又好笑又气，“对对对，是你的小媳妇，不和他走。你昨天去哪里了？” 自从他把她从火里救出来之后，人太多了，姜明月想找个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人群都只关注她，没有人管一个傻子的死活伤势。 柳家人还破口大骂他，烧烂了衣裳…… 后面，大傻子就隐入人群了。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这小子感觉越来越神秘了，整天的神出鬼没。 现在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傻子还是哼唧，“杀万敬业！” “行行，你留着他，让我来杀就行了。”姜明月安抚。 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戾气。 大傻子嗯了一声，“小媳妇，你病了吗？你弱弱的……” 刚才万敬业来的时候，姜明月故意装得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被大傻子也看到了。 “我没病，我都是骗他的，我就是不想跟他回去干活，当苦力，你都看到了？”姜明月轻声笑道。 大傻子用力点头。 “万敬业来的时候，你一直在房梁上？” 大傻子又憨憨地点头。 姜明月涌起一个念头，“你不会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潜伏在房梁上面吧？” 大傻子又点头。 姜明月无语可话了。 原来，大傻子一直在暗中守着她，她竟然没发现屋里藏了一个人。 她没有发现就算了，竟然连万敬业也没有发现。 可见大傻子的武功远超于万敬业之上了。 要知道万敬业的武功是不弱的，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凭借的就是他超强的武功！ “小阿玉，你真厉害！”姜明月不由自主地夸奖道。 还以为他去哪里鬼混去了，原来一直在暗处守着她。 万敬业来了，他吃醋才下来，和她说话。 要不然，他守几天，她都不会发现。 大傻子抬头骄傲道，“厉害！中药好了，就变厉害了。” “你是说上次柳如意给你下了药，你熬过去了，就变厉害了？”姜明月问。 “是。” 姜明月一下子又想起他中药时的狂野，脸色微红。 轻声呢喃，“你也是因祸得福了，小阿玉。” 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能说，他的意志力惊人。 “变厉害，保护小媳妇，不被火烧。” “谢谢小阿玉。”姜明月眼眶湿润了，她前世是怎么样那么眼瞎！错过这么好的傻子，害他惨死的…… “不哭，小媳妇不哭。” “好！不哭，我们又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坏人，该她们哭才对。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姜明月将感动的眼泪又压抑了回去。 “对了，万妞妞是不是你用内劲砸的？” 大傻子理直气壮，“她害漂亮小媳妇，她坏，她该砸！” “说得对！没毛病！” 姜明月心情舒畅。 万敬业说万妞妞生死未知，还没有醒，那也是她活该。 要是把她砸死了更好，伪装成意外。 谁也不会负责任。 不过，万妞妞应该命大，不会轻易地被砸死的。 不管她了。 姜明月关切道，“小阿玉，你被火烧伤了，过来伤口给我看看。” 大傻子乖乖地蹭到姜明月的身边，他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是焦糊糊的。 手背上还有明显的烧伤，起了水泡。 看得姜明月心疼不已。 “疼不？” 大傻子傻乎乎道，“不疼。” 正值青年时期，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是最佳的状态，武功又高，经常又有姜明月的灵泉喝，让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精力旺盛。 姜明月拉过他的手，轻轻地给他吹了吹，“都起水泡了，还不疼？” 女人的馨香，软绵的气息，不自禁娇嗔的语气，让大傻子腾得一下子，血液沸腾起来。 他慌乱想抽手。 被姜明月牢牢抓住。 不让他抽。 “乱动什么？我看看，还能吃了你啊！” 大傻子乖乖地定住了，“不疼。” 姜明月迈他一眼，眼波潋滟，“还不疼，你就是傻子！你涂了烧伤药没有的？” 大傻子摇头。 姜明月拿出一两银子来，“一会儿自个儿去药店买点涂下。我给你喝灵泉水应该也有效果，但是不会当即就止疼，好得慢一些。” 大傻子不要，垂着头，坚持道，“不疼！不涂！” 姜明月拿他没有办法。 “好好好，你不疼，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哪里被烧伤了？” 大傻子顿时全身绷紧了，他把破烂的衣裳给下意识地捂住了，生怕姜明月强行剥光了他。 “没有，好着。” 姜明月想笑，“没有就没有，捂衣裳做什么？脱了！” 大傻子后退一步，“不脱，脱衣裳是流氓。” “哈哈哈……”姜明月差点大笑出声。 这可是在何家，万一被何家听到了，影响不好。 捂嘴直笑，笑好之后，她才小声道，“你还知道脱衣服是耍流氓，你之前可是脱了我的衣裳，你对我耍流氓，你还记得吗？” 大傻子的脸色涨得通红，手脚无措，“没有，我没有……” “哦，这是死不认账了！你不仅脱了我的衣裳，你还亲亲了我。”姜明月就知道他一个傻子，做过的事情，肯定是不记得了，她只是想逗逗他。 “我没有，小阿玉没有。”大傻子越说越理直气壮。 “你做过的事情，不承认也没有用！” 大傻子败下阵去，想了想，“那你想怎么办？” “给我脱回来呀，这样我们不就公平了？”姜明月哄他脱衣服，看看他的伤口，也是不容易。 “好！脱回来，公平。”大傻子三两下地将破烂衣裳脱掉了。 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子。 精壮的男人身躯，两块结实的胸肌，八块腹肌，流畅的人鱼线，宽肩窄腰…… 以前姜明月看他这身材，就只是觉得好看，结实，美感。 经过上次两人亲密接触之后，姜明月再看，情不自禁地就会回忆起两人亲密接触时的点点滴滴。 然后，莫名就有点害羞，不敢直视了。 她的脑子定然是有什么大病了。 呸！ 宁神静气，宁神静气。 第103章 忍着一颗躁动的心 她忍着一颗躁动的心，将大傻子浑身检查了一遍，就是手臂上有烧伤，其他的地方，确实没有，有也不是很严重，就是一块块的红肿，没有起撩泡。 她放下心来。 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男人旧衣裳来。 还是她从成衣店里买来的人家典卖的旧衣裳，大傻子年轻力量大，又啥也不懂，费衣裳得很，早就准备多了套。 “换上。问你，你就说是路边捡的。” 大傻子听话的三两下将好衣裳穿上了，还东瞧瞧西摸摸的，一脸满意。 “我好看不？”问姜明月。 姜明月眼睛弯弯，“好看！小阿玉最好看了。” 还是个孩子心态啊！ 果然是个傻乎乎的大傻子。 两人也没有说多久的话，怕何婆婆随时进来了。 姜明月拿了食物与水给他，让他自个儿去玩了。 “你放心，我在何婆婆家里，安全得很，你自个儿去玩，不用时刻守在这里。没人会伤害我的。” “好！”大傻子答应了。 从窗户里一跃而出。 那身姿灵活得像豹子一样。 姜明月望得他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嘴角上扬，眉眼弯弯。 *** 万家。 万敬业回家之后，万江他们几个孩子们还跪在院子里哭。 “还在哭，你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万敬业难得对他们说重话。 “我万敬业一向拿你们当亲生的孩子一般看待，生怕你们吃不好，穿不暖的，我一不在家里，你们就给我出这么大的乱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吗？” “杀人放火你们也干得出来？难不成你们是真想烧死隔壁柳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要放火烧屋？” …… 几个狼崽子虽然在哭，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特别是老二万湖，“我们哪里想杀人了，我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柳家人太坏了，针对爹您！陷害您坐牢了，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家里人那么多，放点火，很快就能扑灭了，只是没想到突然起大风……” “老二，我不相信是你们自己的主意，是不是老四与妞妞也参与到其中来了？”万敬业询问。 这五个孩子，行事就是一体的。 一般都是老四出的馊主意，其它孩子们去执行。 这下，万江他们一致摇头，“没有，是我的主意。” “妞妞与四弟都是受害者，是我们害了她们。” 万敬业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老四万河。 这小子面目表情阴沉，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反驳也不分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敬业看到他都头疼。 “老四，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万河被点了名，他才出声，“爹，是我们行事不够周全，连累了全家，对不起！真不知道会突然起风，最坏的打算是放火被发现，被打一顿，但是也会被人忌惮，不敢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家里，毕竟爹被抓去坐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考虑的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怕有人打我们家粮食的主意，就要竖立凶狠不计后果睚眦必报的冲动形象，这样，他们再动我们家，心里就会惦量惦量再行事……” 万敬业叹口气。 “我一猜就是你的主意。你从小主意就太多了！你们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自作主张多少次了？得了什么好处？” 几个狼崽子们都不吭声了。 这时候，万妞妞睡梦当中，难受地哭了起来。 嘴里在梦呓，“娘亲，娘亲，你不要丢下妞妞，娘亲，呜呜呜，妞妞好想你，娘亲，爹一生气就好害怕，娘亲，我想你了，你不要死，妞妞好想你……” 万妞妞这梦话一说，好像戳中了几个孩子心中的悲伤往事。 前一刻，都是不服气，苦大仇深的模样。 后一刻，都开始抹眼泪，悲怆的神色。 都想起了各自的爹娘，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万湖还边抹眼泪，边道，“爹，是我们错了！让你受连累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好，我们三人自己走！” “我们回京城去，与我们的亲爹娘死在一块儿去。” “反正我们活着也是苟活，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长大了有什么用？一样要隐名埋姓，受人欺辱……” …… 几个狼崽子们越集体痛哭。 万敬业深深地呼一口气。 他也陷入了往事当中，这几个孩子们的父亲，都是他过命交情的战友，都为了掩护他，战死在沙场。 他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养大这几个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任何事情，护他们周全。 他再次深呼吸。 他心中那点子从姜明月那里萌发的，好好教训几个孩子的想法，彻底烟消云散了。 孩子们可怜，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 说来说去，都是他做得不够好。 不能好好地保护他们。 逼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他们毕竟还小，心智不健全，才会屡出昏招。 “你们别哭了，是爹能力不够，没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受惊吓了。爹对不起你们！” 万敬业这样一说，所以崽子们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这下，哭得更伤心了。 更委屈了。 “爹，我们好害怕啊！是我们害了家里，害了妹妹伤成这样了，我们犯了大罪，呜呜呜……” “爹，我们再也不敢了。” 哭成了一团。 万敬业安抚他们，“妞妞的伤要养，郎中说没有生命危险，会好起来的。” “咱们家的宅子，也只是烧了一个屋，烧光了屋顶，爹现在没有事情了，自己在屋里修，修几天就能修起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帮帮忙，咱们家人多力量大……” 几个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 万妞妞也醒了过来，跟着一起哭。 “爹，妞妞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万敬业又去抱着她，一番安抚。 几个崽子们犯了这样的大错，换成普通寻常人家，至少要罚几天不准吃饭，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万敬业就这样地轻易的原谅了他们。 万妞妞在万敬业的怀里，边哭，边露出冷笑的神情来。 第104章 姜氏，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之前被柳如意推倒撞了头，这次又砸到了头上，她梦里的那些事情，好似越来越清晰了。 姜氏！ 她这次把姜氏关进着了火的屋子，并不是想烧死她。 她只是想试试，姜氏到底有没有激活那个木头镯子？ 如果激活了，她身上应该有神奇空间了，她可以危难的时候，躲入空间内保命。 只要她在火屋里大难不死，她必定就激活了木头镯子的妙用了。 那她说把木头镯子当了，就是她撒谎！ 可惜，她没有试出来。 被大傻子不要命地冲进去救出来了。 她是大景国的帝姬，甚至将来的女帝，姜氏，她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是激活了木头镯子，她一样可以把她弄死。 木头镯子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 接下来两天，姜明月就在何婆婆家里休养。 之前和万妞妞一起住，不方便进入神奇空间，空间里的农作物，都不好收拾。 基本上每天收获一次农作物粮食，然后，三天收获一次水果，人参暂时不收获，按时间来换算，一天相当于半年的时间，两天一年，二十天相当于十年的人参年份，二百天就能种成百年人参…… 等到了百年人参之后，再买卖，应该能赚不少。 神奇空间最近没有结出变异果子，也没有找到变异蘑菇了。 大傻子天天晚上会来，蹲何家房梁上，守着她。 白天不知道又去哪里浪了。 姜明月养了两天之后，听何婆婆说，万家在重修宅子，万敬业拿银钱都找不到乡亲帮他们修，全靠他们自己修。 何婆婆道，“现在家家户户粮食都少，干了重活，就得吃多粮食，谁给他们家干活？拿了银钱有什么用？根本买不到粮食，镇上的粮行早就空了！更何况，几个狼崽子们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小小年纪，杀人放火的玩意儿，鬼给他们家帮忙干活儿！” 姜明月心里暗爽。 活该。 “婆婆，我想通了好多道理，我不该与娘家人这么生疏，我想偷偷回娘家一趟……” “去去去，我支持你。你不想让万敬业他们知道，我给你瞒着，你娘家老姜杂货铺，是家做生意公道的店，你爹老姜头是个好人，你回去好好的认错，好好的和他说，他准能原谅你的。” “多谢婆婆。” 姜明月从何家后门出去了。 径直去了镇上。 她现在敏捷度高，走路快，不消一会儿就到了老姜家。 也不用敲门了。 直接从后院的围墙，跳了进去。 轻轻松松。 …… 正好撞上老姜头与姜青峰准备出门。 “爹，大哥，你们准备去哪里？” 把两人吓了一跳。 老姜头看到她，眼里都蒙上了一层泪水，“我的儿啊！你没事啊！” 姜明月展颜一笑，“没事呢，我好着呢。我还学会了翻墙，我现在身体可棒了。” 甚至，调皮的来了一个原地跳跃。 跳起了一两米高，把姜青峰给看呆了。 “小妹，你真没事啊！比我都跳得高了，厉害厉害。” “爹大早上得去买菜，听说你们万家失了火，你被烧伤了，急坏了，现在我们打算去找你的……”这几天，因为搜粮的事情，人心惶惶嘛。 大家都没有开门做生意了，关门闭户地过活。 他们好几天没出门。 今天是家里没菜了，早上出门去买菜，才听人说的。 老姜头回来就急得不行，要带儿子一起去万家村看情况。 连姜大嫂都跟着一起，要去。 她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显怀好明显了。 也是一副担心的表情。 姜明月安抚众人，“没事儿，我就怕你们听到了担心，那天是着了火，烧了屋子，不过，隔壁有个大傻子把我救下来了。” “怎么回事儿？快跟我们说说。”老姜头等不及了。 “进屋说。” 院子里怕人多眼杂，隔壁邻居能听见。 一家人进了屋子，姜大嫂要给姜明月倒茶。 “嫂子，我自己来。你歇着，别累坏了我的侄子！” 坐下说话。 姜明月把事情的起因都说了一遍。 老姜家人都不敢相信。 姜青峰道，“那几个野崽子们也太狠了！小小年纪，竟然敢放火？” 老姜头，“将来长大了，肯定能杀人，我就说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好有人救了你，咱们明月福大命大了。” 姜大嫂，“救你的人，是不是上次那个，来给我们送东西的，傻乎乎的傻子？” 姜明月微笑开来，“对，就是他。” “这是大恩情，咱们家得报人家的恩德，不能因为人家是个傻子，就觉得他救你理所当然。”老姜头教导。 姜明月连声道，“我知道的，爹！” 老姜头见姜明月确实身上没受伤，精神状态也挺好，才放下心来。 各自说起了官兵搜粮的事情。 老姜家自然也被搜了，只不过，他们家听姜明月的话，没有藏粮，官兵没搜到，隔壁几家都藏了粮，被搜出来了，各有处罚。 有的被抓去坐牢了，有的拿银子抵罪，总之，都不好过。 姜明月把他们家与隔壁柳家互相揭发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老姜家人又都听呆了去。 简直是奇葩。 万家发生的奇葩事情，当真是层出不穷。 “妹妹，他们家现在连房子都没有住得了，你要不要考虑回家来？”姜青峰问。 姜家还保留着姜明月出嫁之前住过的屋子。 是姜家最好的屋子。 哪怕姜青峰成了亲，也没有占用姜明月的屋子。 姜明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心里有数的。” “成！”老姜家人都不知道姜明月心里打什么算盘。 但只要姜明月心里有数就成。 反正老姜家永远都欢迎妹妹回家。 他们不怕丢人现眼。 姜明月小声道，“爹，大哥，你们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我自己在山里藏了一些粮食还在，万敬业都不知道，到时候，你们没吃的了，我让大傻子给你们送过来。” 这下，又让老姜家人吃了一惊。 姜明月现在是越来越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啥也不懂的妹妹了。 藏了粮，连万敬业都不知道！ 这就是最大的长进！ 第105章 催!紧急催行! 至于怎么藏粮的，藏的什么粮，老姜家人也没有多问。 “明月，你有这个心，爹我也欣慰了，应该用不着，我今天出去买菜，听人说了，平乱军已经首胜靠捷了！刚到阴南府就打了一场漂亮仗，想必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到时候吃不完的粮食，应该会归还给我们……” 老姜说起这事来，两眼都放光了。 姜明月没有多说，“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前世，这场仗打了好几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鸣鼓收兵。 朝廷送粮食的事情更是一言难尽。 因为姜明月的时间不着急，还留在老姜家里吃了一顿午饭。 姜家人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节约粮食，因为姜明月到来，做了一顿饱饭。 临走时，姜明月去厨房里看了看米缸，给只剩下半缸的米缸，加满了。 只剩下一层底的油壶也加满上了。 还在旮旯角里，留了一堆杂粗粮，地瓜，粗栗之类的。 新鲜的瓜果蔬菜之类没留，太扎眼了。 家里发现了粮食变多了，有可能觉得是自己记错了，但出现新鲜的瓜果蔬菜之类，绝对没有的东西，就会让人生疑。 让他们知道的东西越少，对他们来说，更是好事儿。 *** 山林，山洞内。 一个挺拔的身影坐着那里打坐，呼吸天地灵气，练功。 正是大傻子！ 不多一会儿，山林里就响起了细踩落叶的脚步声。 “主子！”两道黑衣人影，轻功踩叶而来，如飞鸟一般。 大傻子沉声，“嗯。怎么样了？” 长风回道，“朝廷平乱军在阴南府冲阳与叛军相遇，平乱军首胜。” 大傻子还是闭目养神的状态，“敌我两方将军是谁？” “我方将领是单勇，单将军！叛军将领姓贡，叫贡长生。” 大傻子睁开了眼睛，“单勇？对贡长生？” “是，单将军首战告捷，现在正乘胜追击当中，军报已经发回朝廷去了，说这次叛乱军规模不大，装备不良，人心涣散，单将军有把握将阴南府的前朝余孽一网打尽，还立了军令状，说不消三个月……” 大傻子深呼口气，“单勇打不过贡长生，贡长生是阴南府之前的余孽贡鹰之子，狡诈异常，诡计多端。平乱军不能追，追就上当了，速去带信给单勇，让他谨慎行事，搞清形势再追击，阴南府地形复杂，一旦深追，很容易出大事！” 长风神情慎重，“主子，单勇这个人有勇无谋，还自大！估计不会听我们的建议。” “用我师父的名义写信，他不听也多少会斟酌一下。” “是。”长风应了。 大傻子又看向流云，“朝廷大军补给的粮食现在走到哪里了？” 流云施礼回道，“回主子，朝廷粮食大军才刚出京城，遇上了连日是阴雨，不好运粮，暂时还在通州搁浅……” 大傻子皱眉，“催！紧急催行！” “已经派人去监督催行了。” 粮食在雨中若是运输不当，被大雨一泡，就全部报废了。 再则，多日阴雨的话，路上不好走，粮食都是重车，容易陷车，出现意外。 都是问题。 廖时玉目光悠远，望向远方。 这般时局，当真如姜氏所说，金水县会陷入可怕的困顿当中吗？ 不仅是金水县，大景国同样也是如此。 这次阴南府的叛乱看似规模不大，但若不能及时平复下去，到时候，大景国四大诸侯王，远番等地，都有可能纷纷效仿…… 这次阴南府平乱，事关重大。 “主子，您要不去阴南府一趟？您身体的余毒清利索了没有？”长风试探问道。 大傻子沉思一下，“写信让我师父去吧，我去，单勇会嫌弃我年轻，作用不大。我去一趟通州，粮食务必不能出问题……” “是，主子！” 长风流云都高兴起来。 终于，他们的主子要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 主子因祸得福，年纪轻轻，武道就晋阶到大宗师的境界了！ 这次回京，定能让京城抖三抖的。 害他们主子落难的人，觉都定然睡不着了。 *** 朝廷平乱军打胜仗的消息，也传到了万家村里。 村里人起先都很高兴。 认为胜利在望，天天盼着早点打完仗，朝廷好归还老百姓的粮食。 结果，一等再等，上十天过去了，仍旧没有再次战胜的消息传回来。 村里人口多的门户，家里的粮食都见底了。 姜明月在何婆婆家里，住了七八天，因为有她在，何婆婆家里的粮食一直没吃完，每天早上何婆婆开坛派粮的时候，都会发现粮食和前天一样的深浅。 起先觉得自己错觉了，吃了七八天之后，不得不相信，有菩萨在保佑她们家。 何婆婆关起门来，与家里的儿媳们说，是因为她们家里做了好事儿，收留了姜明月，所以，菩萨才会保佑她们家，不让他们与外人任何相传。 姜明月听到了，只觉得好笑。 表面不动声色。 这几日里，大傻子不见踪迹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不怎么担心，大傻子武功这么好，在外面应该不会吃大亏。 她每天无事的时候，就坐在屋里练习呼吸吐纳，按大傻子教她的内功心法来练。 虽说没有练出内劲来，但已经颇有些进步了。 五官意识感应力更灵敏了。 …… 万家的屋子终于是修好了，万敬业来接她了。 姜明月感谢了何婆婆一家人，跟万敬业回去了。 没有人帮忙，全靠万敬业一个人带孩子修，只是把几间屋子的屋顶修好了，并没有能力盖新宅。 所以，还是万敬业与男崽子们住一间。 姜明月与万妞妞住一间。 厨房里加固了一下，还上了一把锁，这是防止她进去偷做吃的？ 反正，姜明月无所谓。 她现在有满仓的粮食…… 只不过，这做作法真的很恶心人。 特别是现在闹粮荒了，万敬业把她接回家去，竟然在厨房里上了一把锁。 这不是防她，是防谁呢？ 这样也好，看样子，万家人不放心她做饭了。 她等着吃就行了。 第106章 不是给人送菜吗? “当家的，上次失火，好多东西没有抢救出来，咱们的铺盖衣裳日常用品什么的，都补上了吗？” 万敬业沉声道，“暂时没有补全，妞妞的铺盖烧了，我让老大给她们均了一个出来，你自己的，上次你带出来了，就是脏了，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衣裳什么的，妞妞的，我已经给她买了一身，你要是没有换洗的，我赶明儿去镇上给你也买一身，其他日常用品，也要等你回来看着添，反正贵的咱们就先放放，不值钱的但又必须实用的，你先统计一下，看着安排……” 姜明月展颜道，“好的，都听当家的，针线之类的小东西，还是需要的，胰子，夜壶，马灯什么的，要是当家的不凑手，我去姜记杂货铺赊欠几样回来……” “那成！为难媳妇了。” “一家人不说这话。” 几个狼崽子们对姜明月这几天不回来干活，有意见。 听姜明月如此说，也就冷哼一声带过了。 他们爹把姜氏接回来，除了多个人吃饭之外，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特别是现在粮食紧缺之下，姜氏在万家待着，万一到了哪天真没有东西吃了，姜氏还有娘家可以去借借，多个人多条路子。 他们现在已经把村里人得罪光了，没有一家会借粮食给他们了。 到时候，还得看姜氏的！ “明月，现在粮食都快见底了，我们家一天只吃两顿了，委屈你了。屋里的宅子修好了，我明天会带万江他们进山去碰碰运气，找点吃的，不进深山，当天去，当天回，家里，万河与妞妞就拜托你照顾照顾了。” “当家的，放心。”姜明月笑眯眯。 万敬业这是想去山里寻找别人家的藏粮了。 想进山找吃的，还是当天来回的，基本上没有啥吃的，能吃的都被别人挖走了。 除非去找人家的藏粮。 呵呵，让他们去找！ 能找到算她输…… 万妞妞的伤也基本上好了，能下地走路了，但是，额前留了一块黑疤痕。 因为火梁砸伤的，烧了一块黑疤，褪不了。 万妞妞原本是娇媚型的尖尖瓜子脸，露出光洁的额头最为好看的。 现在留了一块难看的疤痕，只能拿头发遮住。 颜色都摭了好几分。 到了晚上，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姜明月安抚道，“妞妞，你也不用自卑，就你这个长相，留了一点疤痕没事的，嫁个山里汉，还是绰绰有余，这疤痕治不好也没有关系，将来生了孩子，不会遗传的，你别担心，我与你爹一定会帮你找个好门户的……” 万妞妞听了，原本就因为留了疤痕郁闷的她，更加的心痛了！ 她毁容了！ 她竟然毁容了！ 梦里头，她可是没有毁容的！ 她怨毒的目光看向姜明月。 姜明月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吹灯拉帘子睡觉。 睡到了半夜里，姜明月又感觉那种熟悉的恶意！ 像是恶狼一样，盯着她。 她不假思索，装出做噩梦的样子，闭着眼睛，翻身就是一腿踢过去。 就听到扑通一声响的。 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声尖叫哎唷声。 惊动了隔壁的万敬业他们。 黑灯瞎火的，万敬业举着火把，在外面敲门，“怎么了？妞妞？” 姜明月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从炕上坐起来。 借着门外面的火把光，一看。 大吃一惊，“咦？妞妞，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怎么回事？大晚上想不开吗？地上凉，赶紧得起来，起来……” 万妞妞怨恨道，“不是后娘你踢我下床的吗？” 姜明月啊了一声，“是吗？我刚才好像是做梦了，梦见有条毒蛇想咬我，我就给它一脚！不对啊！床炕这么大，我们两人一人睡一边，中间还拉上了帘子，我怎么会踢到你的？我腿没有那么长啊！我还睡在我这边，也没有睡你那边去？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门闩里面拴住了，万敬业在外面打不开。 听见她们说话，知道万妞妞只是掉下床，应该没啥大事。 于是道，“明月，你先把妞妞扶起来，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睡掉下去了。” 姜明月连忙起床，“好的。” 起身给万敬业开了门。 两人把万妞妞搀扶起来。 万妞妞一副恨恨的模样，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万敬业叮嘱她下次睡觉小心一些。 姜明月继续睡觉，这下安生多了。 她现在五官意识感应灵敏，只要万妞妞再敢夜半靠近，她就这用这招数，装作噩梦，给她几脚，几拳头，先揍了再说。 看她还敢不敢半夜里，对她图谋不轨。 *** 第二天，万敬业他们进山，收获不理想。 毛都没有摸到一根回来。 村里跟她们一样进山的，大有人在，因为大多数家里的粮食都见了底。 半个月期限很快就到了。 好多乡亲们等不住了，由一天吃两顿，改为一天吃一顿了。 一天吃一顿，哪里能吃得饱，人口多的门户，开始去镇衙门口，开始问情况了。 衙门里的主簿老爷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马车一坐，往金水县找县太爷去了。 镇衙门关门闭户，衙差们也放了假，门口只贴了一张告示，等通知。 大傻子好几天不见人了，隔壁柳家也没有出去找找，正合他们的意，少个人吃粮食，粮食太精贵了。 姜明月刚开始不担心的，可是这失踪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 之前失踪两三天的就会出现。 现在，都七八，上十天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明月心里有些发急。 她也悄悄进山了两趟，去找大傻子没找到。 他之前的那个秘密山洞里也没有。 “这个小阿玉，莫不会被人抓去吃了吧？人去哪里了？” 姜明月在山洞外面嘀咕。 突然听到一声鸟叫声。 “叽叽叽！” 姜明月抬头一看，小灰灰振翅飞回来了。 吓了她一跳。 “你咋回来了？小灰灰？不是让你避一阵子的吗？” 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不是给人送菜吗？ 还是一道荤菜！ 第107章 死了!她死了! “姜氏，姜氏，大傻子！大傻子！叽叽！”小灰灰看到姜明月兴高采烈的。 扑棱翅膀，停在了姜明月的肩头。 “就你一只鸟回来了？”姜明月左右望望，没见到其他小鸟。 小灰灰点头，“叽！一只！叽！” 姜明月棘手了，“你说你咋这么不听话？让你避开一阵子，你非要回来，你回来干嘛的？怕一群饥荒的人没有鸟吃啊！啊！一群人看见你，眼睛都放光……” 小灰灰挨了训，垂头耸脑的，“喝水，叽！姜氏，喝水！叽！” “惦记灵泉水，你这是连命也不要了，还有以后不要任何人面前说灵泉水几个字，保密，知道不？”姜明月就知道它回来是为了这点小心思。 大傻子也是为了灵泉水要娶她。 小灰灰为了灵泉水，连命也不要了。 这两个没智商的家伙！ “叽！不说！灰灰不说！”小灰灰还一副用翅膀捂嘴的姿势。 姜明月又被它逗笑了。 这八哥也是没谁了！ 智商见长，又搞笑。 “还好，你没有去村里找我，要不然，你连我的面都见不着，半路就给人打了吃了。唉，算了，回就回来了，山里你不能呆，高危地带，你一会儿跟我去老姜家老实点待着。” “叽！” 姜明月取了一碗灵泉水出来给小灰灰。 小灰灰如同八百年没有喝过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就见了底。 喝完，翅膀一摊，整只鸟，无比舒畅的感觉。 “叽叽叽……”唱起了歌。 姜明月训它，“你可给我闭嘴吧！你叽啥呢，怕人家听不见啊！现在山里头，为了一根能吃的树皮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的，你一只鸟出现，搞不好全村人都能打起来。” 小灰灰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有没有见过大傻子？不准叽！摇头点头！” 小灰灰又用翅膀捂住嘴，摇头。 这是没有见过的意思了。 “行吧。” 姜明月把小灰灰捉住，装入了袖兜里，去了镇上老姜家。 给老姜家拎了一点粮食，然后，叮嘱小灰灰待在老姜家的院子里不要乱灰，平时没事不要叫唤。 小灰灰点头。 姜明月与小灰灰的互动，把老姜家人给看傻了。 “明月，这八哥真能听懂人话啊！” “对，能听懂。聪明着呢，还会说人话，不能让它出门，出门它就被吃了。” 老姜头十分喜爱，满口答应。“好！” 姜青峰问，“要不要找个笼子给它装起来，要不然，它乱飞呢？” “不装，叽！不装！”小灰灰抗议。 众人哈哈大笑，“好，不装，不装，真是神了，还真能听懂人话啊！哈哈哈哈……” 老姜家院子大，小灰灰自己飞来飞去，打量新环境。 最后，找了一处屋檐下，待着了。 还蛮满意的样子，一双豆豆眼，东瞧瞧，西瞧瞧。 “妹子，你哪里来的这么灵性的八哥？” “嗯，在山里捡的。” 老姜头越看越心喜，“通灵性的小鸟愿意跟你回来，是你的福气。说明前世做过好事，得来的福报。” 姜明月展颜，“那可不！我们前世都是好人，它叫小灰灰，叫它小灰灰就成了。” 又叮嘱小灰灰听姜家的人话。 小灰灰叽一声答应了。 然后，姜明月把粮食拿出来。 大半袋子，有四五十斤的样子，还是精细的粮食。 姜明月空间里自产的。 口感好，吃了有营养。 老姜头他们吃了一惊，“你藏了这么多粮啊！你们万家自个儿留了没有的？不会全部拿来我们家了吧！我们家还有粮的，还能吃半个月不成问题……” 姜明月笑道，“我藏得还有，爹，大哥你们不用担心，吃了，我再给你们带。至于万家，饿死他们一家人好了，我半点不会给他们吃，如果到时候，他们来找你们借粮，你们就装没粮了，不要借就成了，和上次一样。” 老姜家人，现在已经习惯姜明月的改变了。 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变成泼出去的水，这关键时刻了，心里向着他们。 他们感动不已。 “那你呢，你在他们家，没粮食吃，饿着也不行……” 姜明月回，“不用担心我，我自然有吃的。爹，大哥，你们看我，是不是养得白白胖胖了？我才不会亏待我自己呢！” 老姜家人这下放心了。 小闺女看起来比没有嫁人的时候，还要白嫩，气色好。 姜明月没在老姜家吃饭，只拿了一些日常杂货用品，就打算回万家村去。 她路过衙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 衙门口，门前蹲满了老弱病残，个个都饿得奄奄一息，等通知。 太可怜了！ 这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难。 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老妇人饿极了，抓起衙门门口的土，疯了一样地往嘴里喂。 “好饿啊！好想吃东西啊！给点吃的，给我们点吃的啊！” 边呜咽边吃土。 吃着吃着，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旁边的人过去，一探鼻息了…… 尖叫出声，“死了！她死了！” “啊啊啊！” 其余守在衙门口的人，先是害怕，紧接着，个个都悲从心底起，越悲凉越愤怒。 “这是官府想把我们给活活地饿死啊！没法活了！” “粮食说好半个月就返还的，半个月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半点动静，我饿死了不要紧，家里还有老少啊！” “不让我们活，我们跟他们拼了！官府了不起啊！跟官府拼了……” “还我们救命地粮食来，还我们粮食来……” …… 有个人气愤得不行，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向衙门大门。 其他人，一拥而上。 衙门很快被砸开了，里面值班的衙差出来喝止，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众怒的百姓们给压在地上揍打了。 衙门大堂里的东西，全部被哄抢砸烂…… 一路砸到底…… 姜明月不敢上前看热闹。 生怕被连累。 隔得远远地，看到这般情景，也是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 百姓们太难了！ 还有不停赶来的愤怒百姓们，趁机去抢衙门…… 有的人在衙门里抢不到东西，就自发地组织起来，去抢镇上的富户。 姜明月见势不妙，又回老姜家去了，老姜家开杂货铺，万一与人有仇的话，铺子很有可能会被抢。 第108章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百姓们已经化身成了暴徒！ 变成了敌我不分了。 家里老姜头年纪大了，大嫂又怀孕了，只有大哥一个人，肯定是抵不住一群暴徒的。 她急忙地去了姜家。 把她看到的情况与老姜家人说了一遍。 老姜头示意姜青峰，“快，快将粮食都藏起来，铺子里的东西，值钱的也都藏起来……” 姜大嫂也慌了，捂着肚子去帮忙收拾东西。 收在哪里都不合适。 暴徒进屋，会打砸抢，经过搜粮队之后，大家都有搜东西的经验了。 姜明月道，“大嫂，你别急，坐下休息，让我来收拾，把值钱的都交给我，我全部带去山里头藏起来。” “好，中！” 姜大嫂十分相信姜明月，要是以前的小姑子，她肯定不敢。 但是，现在小姑子已经变好了，关键时刻，能拿粮食来救济她们家的，心里是有娘家的。 不会坑娘家的。 老姜家也道，“趁他们还没有到，赶紧地把东西交给明月……” 合起来收拾一番，最后收拾了一个大麻袋，有粮食，有银票，银子，姜大嫂的陪嫁，总之，家里值钱的都一股脑儿交给了姜明月。 姜明月扛起就走。 走出老姜家，直接就将麻袋收入了神奇空间内。 去街上转了一会儿。 就见暴徒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人在极限之下，就会暴露出人性最为阴暗的一面。 恶从胆边生。 现在不是仅仅是抢粮食了。 打着抢粮食的幌子。 只是街上开店的，店面，不管是什么店，全部都砸开了，里面看见什么抢什么…… 店家主人自卫反抗的，一律都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尖叫声，争吵声，谩骂声，小孩子们的啼哭声，全部交缠在一起。 石桥镇在这一刻内，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 黑白不分。 恶胆丛生。 姜明月无能为力。 她神奇空间里收集了粮食，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分派出去给真正没有吃的老百姓，因为空间粮食也就上下两层，不如一间粮行的粮食多，管不了全镇所有人。 没想到，出现了这种局面。 她的粮食如何救助出去，她得好好想个办法了。 有些恶徒，他们不配吃到她的粮食。 姜明月逛了一圈，趁一群暴徒砸老姜家的门时，回到了姜家。 姜大嫂问，“东西都藏好了？” “嗯。好了！嫂子，外面人多，你一会儿不要去拦，躲得远一些，保护我侄子安全优先……” 姜大嫂连忙点头，“我省得。” 反正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不在了，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慌。 “开门！！开门！！砰砰砰！” 外面砸门的声音，响起。 闹哄哄的一片。 老姜头隔着门，大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家是开杂货店的，没有粮食！我们自己家人都断粮了，没有吃的……” 外面的人冷哼，不走。 “老姜头，让你开门，你就开！你家肯定藏了粮食，你个老姜头，滑头得很。” “对，他们家还有个孕妇，平时伙食好得很，我好几次经过他们家后门，都闻到了肉香味，他们家开杂货铺好多年了，是个有钱人……” 老姜头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入室抢劫是想去做大牢吗？” 外面拍门声更响亮了。 “坐个p的牢！如今衙门老爷都跑路了，咱们石桥镇没人管了！” “谁能抢到粮食，多活一天，就是赚了。” “开不开门，不开门，我们砸门了，你个糟老头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 屋内，姜青峰与老姜头用大木头，死死地抵住大门。 但是，顶不住外面的暴徒人多。 还有的拿了撞门的东西，一下下地撞门。 大门看样子，很快就要被撞开了。 姜明月无奈，她的力气也不大。 这样徒劳光顶住也没有用。 迟早要被撞开，还要把门给撞坏。 姜明月忍无可忍，从后门出去，来到了前面街面上，将所有暴徒的容颜都看在眼里。 “我劝你们收手！你们这样干是犯法的，我们家没有粮食，你们抢什么？朝廷只是一时没有兑现粮食罢了，再熬一熬，兴许粮食就派下来了，你们做了缺大德，亏良心的坏事，迟早是要受报应的！” 众人看向姜明月。 有那认识她的人，“你不是姜家嫁出去的姑娘吗？你是不是给你爹送粮食回来了？” “少在这里胡咧咧，有没有粮食打开门看了再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老子们现在饿死没吃的了，只能管眼前，还能管以后？” “赶紧让你爹开门！开门！” “不开门，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姜明月上前去阻止撞门的人，但她根本挤不进去。 外面的人将她架开。 门口围着水泄不通。 不仅有一群暴徒，四周还有看热闹的乡邻居，都不敢出来说话。 生怕被连累了。 有的暴徒们还眼馋姜明月的颜色，“这女养得白白嫩嫩的，定然平时吃得好，他们家定然有粮食……” “砰！” 最后一下撞击。 老姜家杂货铺的大门，终于不支，从外面被撞开。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姜明月怒道。 她学的功夫目前只能自保，让她去打架，还是打一群暴徒，她还没有这个能力。 大门撞开，姜老头被撞跌倒在地上，姜青峰赶紧去扶，“爹！” 姜明月也急了，“爹！！大哥！” 屋檐下面躲着小灰灰，吓得两只小翅膀捂住小脑袋，恨不得让自己缩成一团球。 姜大嫂用手撑着后腰，脸色吓得苍白。 姜明月余光一扫，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万敬业。 但是等去看仔细的时候，又不见了。 眼看着，暴徒们一拥而入。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挡在了暴徒们的面前。 “抢劫犯法，不准进屋。” 姜明月见到他，心里一喜。 “小阿玉！！” 正是失踪了好多天的大傻子！ 大傻子身材高大，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和个叫花子似的，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好惹的气势，让暴徒们都感觉到了紧张与危险。 第109章 叽!打起来!叽叽叽……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开！” “让开，不让开，打得你回家叫爹娘……” “和一个叫花子废什么话？打他！上啊！” 几个暴徒手舞棍子，朝大傻子挥进去。 只见大傻子躲都不用躲，棍子挥在他身上，发出噗噗沉闷的声音。 好似挠痒痒一般，丝毫不疼。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打他都不带躲的？” “皮好厚啊，那么粗的棍子打在他的身上，皮都没有红一下的……” “这傻子好像是万家村的那个傻子？” “这傻子有几下子的功夫……” 众人议论纷纷当中，大傻子终于动了。 只见他身影一闪，一个扫堂腿，他面前那些拿棍子的暴徒们，全部如风吹落叶般的，被扫了出去。 哐哐哐…… 倒在地上，哎唷连天。 “艹，这傻子还真的有两下子！” “老子看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打开我们的？” “妈的，骨头都被扫断了，老子不服……” …… 一伙人爬起来继续上。 这次大家将傻子给包围了。 个个都持上了武器。 棍棒，甚至还有拿刀的！ 姜明月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看热闹，大傻子来了，她的心就安定了。 今天，姜家的门，这伙人，进不了！ 老姜头不知道傻子的实力，想上前去劝架，“孩子，你单人匹马的，你别冒险，他们要进，让他们进，反正家里也真没有粮食了，不能伤到你自个儿。” 大傻子咧嘴与他一笑。 露出白白的牙。 丝毫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姜明月扶住姜老头，“爹，别管他，他能打！” 把姜老头以及姜青峰拉到边上去，省得影响大傻子发挥。 怕被误伤了。 那一群围上来的暴徒，口里喊着冲啊！打死这个瘪崽子！ 然后，还没有近大傻子的身，就跟沙包一样，被踹飞出去…… 不管手里拿什么样的武器都不好使。 拿棍子的，拿刀的，都被大傻子震掉落在地上，然后，人飞出去！ 四周围观看热闹的良民们，直接给看呆了！ “太强了吧！这傻子会武功啊！” “一个人打十个啊！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体，传说中，武林盟主都没有这么强吧？” “这阵势，不要说一个人打十个，就算是打一百个，我看他都行！” …… 那边行凶的暴徒们，此时个个都捂着腰背，哎唷连天地。 完了，这是踢上铁板了。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再多人的都打不过！ 之前，还取笑他是个傻子，现在再看他，就如同地狱里来的阎王似的。 不怒自威，凶神恶煞。 老姜头家里有这种人护着，他们进去就是找死。 现在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乱抢一气的时候，不止他们一伙人在抢，抢迟了，就被别的团伙抢走了。 几人眼神一对视。 心有灵犀。 “我们走！换一家。” 爬起来，捡起各自的武器，就要换别家去行凶。 大傻子追着他们不放，“别家也不准抢，看谁敢抢东西，揍死谁……” …… 那暴徒们哀嚎，“我们不抢姜家了还不行吗？” 大傻子不给他们回绝的余地，“不行。” 不仅如此，大傻子上前几步，拎着他们的脚，拎起来，悬空，往下面抖…… 他们身上抢别人抢来的值钱的东西，都纷纷掉落下来。 “不是你们的东西，不准拿！” “拿就剁手。剁脚！” 凶神恶煞。 暴徒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连一招都在大傻子手里过不了，没有办法，只能保命为先。 把抢的东西全部留下，还和大傻子保证不去抢别家了，大傻子才放他们离开。 人群里有百姓拍手叫好。 隔壁几家还没有被抢店面的人，之前都是关门闭户，现在在门缝里看到了有人为他们做主，纷纷出来了。 “好人啊！” “这傻子谁家的啊！真好人啊！积大德啊！” …… 大傻子回到老姜家门口，去找姜明月了。 老姜家真的，都看呆了去。 这大傻子也太强了，难怪他们闺女是一点不担心。 “漂亮……”大傻子正在叫出声，被姜明月一声咳嗽，“小阿玉，快进屋，打架累倒了吧……” 大傻子哦了一声。 把后面的小媳妇三个字，总算没叫出来。 这一叫出来，这么多人，都不知道情况，解释起来太费劲了。 姜明月把大傻子带进屋说话。 老姜头与姜青峰在门口处理事务，那些暴徒抢来的东西，都抖在他们家门口了，要等人来领失物。 好在都是街坊邻居里抢来的，失主都在附近，很快就有人来认领了。 姜大嫂看呆了，反应过来，跟随进内院，给姜明月与大傻子倒茶喝。 “小妹，这傻子叫什么啊！他也太厉害了吧？他以前是干啥的啊？” “他叫小阿玉。小阿玉，她是我嫂嫂，你叫嫂嫂。”姜明月给她们俩人介绍。 大傻子毫不犹豫地叫，“嫂嫂。” 姜大嫂受宠若惊，“哎！哎！小阿玉，喝茶喝茶。” 大傻子摇头，“不喝茶，喝水……” 意思是要喝姜明月的灵泉水。 姜大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行，喝水，我去厨房里给你打……” 屋里只剩下姜明月与大傻子两人了。 姜明月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冷哼道，“这么多天，去哪里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死哪里去了？” 大傻子连忙呼疼，“疼，疼……” “下次还一声不吭就跑的吗？”姜明月想想生气，手下更用力了。 “不跑，错了，小阿玉认错。”大傻子低眉顺眼，讨好认错。 姜明月气呼呼，“是不是去找其它小媳妇去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眼眶一红，矫情起来了。 大傻子连低声道，“没有，要你，不要别的小媳妇。只要你……” “当真？”姜明月还没有松手。 大傻子的耳朵都快要被姜明月揪掉了。 大傻子原本比姜明月高出不少，耳朵被她揪住，他不得不弯腰迎合她，疼得直龇牙。 姜明月看到他这模样，又想气，又好笑，又心疼。 她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儿！ 还用这么大的力气揪他…… 把他的耳朵都揪红了。 正在这时候，屋檐下面有道声音响起来，“叽！打架！叽！打起来！叽叽叽……” 第110章 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姜明月回头，朝它扔了一颗花生米，“闭嘴！小灰灰！” 小灰灰去追花生米去了。 姜明月放开了大傻子。 大傻子这才直立起身了，高大帅气，阳光开朗。 “不气，漂亮小媳妇，不生气，小阿玉回来啦。” 姜明月不打他了，还是拿白眼瞪他，“你去干嘛了？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山里，迷路啦！”大傻子傻笑，他还是穿着姜明月给他的那一身衣裳，就是几天没见，又变成破烂了。 这傻子是个费衣裳的。 姜明月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在山里迷路了这个原因。 再转念一想，大傻子傻头傻脑，又喜欢往山里钻，钻深山了，迷路了也有可能。 她松口气。 “下次别往深山里去了，小心在山里饿死了。” “嗯嗯嗯……”大傻子直管点头。 姜大嫂去厨房里舀了一碗水过来。 大傻子接过去，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姜家厨房里水缸里的水，是姜明月今天刚换上的灵泉水。 大傻子一喝就能喝出来。 姜老头与姜青峰处理完外面的东西，进屋来了，亲切地与大傻子说话。 大傻子人多了，就显得拘谨。 寡言少语，手脚无措。 姜老头他们问他，他就回答什么，有时候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也没有人嘲笑他，只是看他的目光更加的慈爱了。 暴徒被打跑，大傻子是大功臣。 姜老头留大傻子吃饭，热情招待。 姜明月让大傻子留在姜家，与姜老头他们说话。 她出去一趟，把姜家之前交给她去山里藏的麻袋东西，给取了出来。 有大傻子在，美记杂货铺子这一条街，都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 别处就惨不忍睹了。 这种打砸抢的行为，持续到傍晚。 县里派了官兵下来镇压，石板镇才再次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这一天，石桥镇的人民都在惊吓刺激悲伤当中，度过了一天。 有些被抢的门户，撕心裂肺地哭。 县官兵把暴徒们抓了一些，也有的逃脱了，抓不住，抢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追不回来的。 姜明月看这样子，比前世的情况还要糟。 与大傻子回到了万家村。 柳家人看到大傻子回来了，一顿臭骂，“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回来做什么的？家里现在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你还是去外面找吃的吧，不至于跟我们柳家饿死……” 是怕他吃他们家的粮食。 想赶他走。 大傻子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一些的野地瓜，“娘，山里挖的……” 柳婆子看到瓜，两眼发光。 十几个大地瓜，至少有十好几斤的…… 又可以解决全家几顿口粮了。 “我的儿啊！你早点拿出来啊！快进来，快进来，我的儿你从哪里挖的啊，还有没有啊？带你大哥二哥他们一起进山里挖吧，小心别人挖走了？” “没了，挖完了，就这么多，都拿回来了，给娘吃……”大傻子的声音。 柳婆子抹泪，“还是我儿心疼我这个老婆子，家里的那伙人个个都烂心肝的！” …… 再说姜明月与大傻子一起回来的。 也不用怕人说闲话了。 镇上的事情，只要有人看到了，自然会传回村。 这个时候了，也不用避嫌了，大家都已经快要到饿死的边缘了，整天饿得眼睛发光，只想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哪里还顾得上谁家别人家小媳妇的八卦来着？ 再说了，大傻子在老姜家赶走暴徒的事情，是英雄行为，见义勇为。 又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 不怕人说。 姜明月回家来，发现万敬业不在。 几个狼崽子们在屋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万江这种情况下还在翻看他的书本，万湖还在院子里扎马步练，这两兄弟也是够拼的。 很某种方面来说，意志力坚定。 万海在后院劈柴做活计，万妞妞发呆。 看见姜明月，万妞妞道，“后娘，今天过了饭点，我们已经吃完了，没你吃的了。” “哦。”姜明月哦了一声。 “你今天去哪里了？”万妞妞追问。 姜明月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一样样从里面拿东西，“去姜记杂货铺去了一趟，赊了一些日常杂货回来了，我爹还留我吃了一顿饭，我知道你们没有给我留，没关系，我在娘家吃了一顿。” 马灯，夜壶，胰子，粗盐，拖鞋，小马扎，针钱包，头绳什么的。 都是家里用得着的。 几个狼崽子目光如狼，盯着姜明月的手，期待她能掏出粮食来。 结果，没有。 万妞妞道，“后娘，没带点粮食回来吗？我姥爷他们家里应该还有余粮吧？” “哪里有余粮？镇上今天还有暴徒抢劫呢，暴徒进来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余粮，我们中午吃的一顿，我爹说是最后一顿干的，幸好是吃下肚了，要不然就被人抢了，唉……”姜明月做戏叹气。 万江道，“那老姜头不是不认你了吗？还给留饭吃？” 姜明月悠悠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哪天就饿死了，永远就见不着了，我爹已经原谅我这个不孝女了，说看在我死去的娘份上，给我最后吃顿饱的算了……” 众狼崽子们都不吭声了。 石桥镇闹翻天了，打砸抢，他们在村里也知道一些。 这世道，太乱了。 以前没事的时候，针对后娘是他们的首要任务，现在活下去，有口饭吃，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都不理姜明月了。 姜明月去后院找到正在劈柴的万海，家里，只有这一个踏实肯干的孩子了。 她悄摸把一个热乎乎的杂粮窝头，塞给他。 “吃了，给你带的，就带了一个。” 万海迟疑。 姜明月之前经常给他开小灶，哪怕住何婆婆家里的时候，都会给他带各种吃的，生怕他吃不饱。 只是最近，家里的粮食不归她管了，饭也不归她做了，没有给他吃东西。 今天出门一趟，又给他带了。 万海这几天都没有吃饱，每天还要做事情，肚子里早就空空了。 手里这么热乎乎的窝头，让他忍不住鼻酸，诱惑太大了。 太香软了。 肯定好吃。 第111章 救命，积点德 可是，其它兄弟姐妹们都没有吃，他一个人吃独食…… 他有些吃不下。 “后娘，我能不能分一点给妞妞她们？” 姜明月生气道，“他们都不干活，吃了是白吃，你干嘛分给她们？我娘家也是最后一顿干的了，我是扣搜给你带的最后一个，你要不吃，我自个儿留到明天再吃。” 万海挣扎，纠结。 姜明月又展颜劝道，“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香得很呢！趁热吃。” 万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咬了一口窝头。 这一口下去，太香，太好吃了。 三两下就吃下肚里，才感觉空了这么几天的肚子，充实了一些。 让他放开吃，他至少还能吃好几个，才会真正饱。 他今天吃了窝头，明天就少吃一口饭，让妞妞她们多吃几口。 他声若蚊蝇，“谢谢，后娘。” 少年脸皮红了，吃了她的东西，总感觉嘴软了。 可是，太香了。 他忍不住。 姜明月轻笑，“谢什么谢？我心里头刚开始拿你们，都是当亲生一样看的，可是他们都寒了我的心，只有你还好一点，有点良心，没有害我，我才会对你好的，这人呐，都不是傻子，都会将心比心的，我是诚心想与你爹过日子的，要不然，我的条件我也不会嫁给你爹，只要你不害我，我就拿你当亲崽，以后，有什么好吃的，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趁这个时候，他有愧疚之心的时候，给他洗脑。 能把他纠正起来，就纠正过来。 不能纠正，好歹也要做做样子，以后好离间他们兄妹感情。 万海脸皮泛红，垂下头，“我不想害后娘……” “乖！那我以后就只疼你。” 适可而止。 点到为止。 “对了，你爹去哪里了？” 万海回道，“爹今天也出门了一天，没有回来。” 前几天，万敬业还带他们进山找吃的。 但是，毛都没有找到一根，就放弃了。 今天他们没出门，万敬业一个人出门去了。 正说着，外面万妞妞雀跃的声音，“爹，你回来啦！” 姜明月提步去前院里。 万敬业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神色有些心虚。 “当家的，你这是拎着什么呢？”姜明月明知故问。 还能什么？ 趁乱，在外面抢得粮食呗！ 她敢打赌，今天姜记杂货铺门口，看见的就是他万敬业！ 他见死不救，走掉了。 原来是去抢粮食去了啊！ 万敬业小声回道，“饿死了人，百姓们暴乱，都去地主大户家里抢粮食，打起来了，我在路上捡的……” 几个狼崽子们特别高兴，眼睛都放光了。 万妞妞接过去，打开一看，“爹！这至少有十几斤白面呐，我们又可吃好几天了。太好了。” “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让我们饿死的……” …… 都高兴。 姜明月也做出高兴的样子，“咱们家又能熬几天了。” 什么路上捡的？ 现在路上还有粮食捡？ 就是撒谎！ 十有八九就是万敬业去李地主家里抢来的。 万敬业也是睚眦必报型的人。 今天刚好动乱，给了他这个机会。 “嗯，藏起来，这几天，小心贼上门来偷，这都是救命的粮食，朝廷粮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放，今天镇上都暴乱了，对了，明月，你回娘家遇上暴徒了吗？” 姜明月顿时两眼红红，“当家的，我爹他们家也被抢了，那些暴徒都疯了，我准备回来叫当家的去帮帮忙，我娘家人少，根本顶不住那么多人，把大门都砸破了……” 几个狼崽子们眼底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与万敬业刚给他们带回来的十几斤白面，分不开关系。 有底气了。 万敬业叹口气道，“这世道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岳父，大哥他们还好吧，没受伤吧？东西抢了就抢了，等以后官府管控了，再追回来，那些暴徒迟早一天会被绳之以法的。” “人没事。”姜明月听他说得义正严词的，他自己就是个暴徒！ 万敬业欣慰的语气，“那就好。” 姜明月试探道，“当家的，我爹他们被抢，没有粮食了，能不能从咱们家拿两斤面过去，接济一下，以后，我爹他们肯定会还的，我大嫂她怀孕了，饿肚子怕是不行……” 万敬业沉吟。 万湖已经开口了，“你想得美！你忘了上次我们去找他们家借粮食的时候，他们怎么说话的？现在没粮食吃了，还想找我们家借？我们家这么多口人，妞妞与四弟都还要养身体呢，哪有粮食借出去？想都不要想！” 其他几个崽子们，也都是怒目以视。 生怕姜明月要动手抢粮食。 万敬业道，“明月，我明天再出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粮食，再找到了，就让你给他们送两斤……” 言下之意。 有的，不给。 还没有找到的，虚的，可以许诺。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姜明月垂下头，“好吧。” 没有再提。 她就试一试，让他们家知道老姜家真没有粮食了，省得后面再让她回去借粮。 万家怎么可能在这种危紧的关头，给老姜家借粮？ 平时都不可能！ 这十几斤白面，也够不了万家一家人吃几天的，呵呵，她就等着他们活活饿死吧！ 没过几天，山里的树皮都光秃了。 姜明月坐不住了。 她找到大傻子。 “小阿玉，我这里有粮食，我想把粮食，悄悄地分发给好人家里，给他们救命吃，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派发？” 大傻子疑惑，“不给别人吃，小媳妇吃，我吃，给别人吃了，没有了，饿死。” 姜明月噗嗤笑了，“说你傻，你还知道护食，不给别人吃。当然不会饿死你的，我这里有很多的粮食，相当于镇上粮库的一库粮食那么多，都是我之前所有的银子买的，还去卖了好多瓜果蔬菜，换得粮食，给穷人家救济一点，救命，积点德。” 大傻子皱眉，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乖，我打算这么着，只给急需的门户发，那些家里有暴徒的，凶恶的，不管他们，家里被抢了粮的，老弱病残多的，给扔点。” 第112章 家家户户都有意外惊喜! “好！” 两人就这么商定了。 刚好万敬业这天晚上没回来，粮食危机，让他进深山去了，外围连树皮都没有吃得了，十几斤白面，顶不了几天。 姜明月趁晚上万妞妞睡着了，她直接给她敲晕。 她就和大傻子晚上出了门。 给四周的门户，发粮。 每家给个七八斤粮食，就放到门口就行了。 大傻子有轻功，比姜明月行事更快，得了要领之后，他一个人就能派发一个村。 姜明月没有轻功，但是弹跳力强，身形敏捷，能随便自由跳进跳出别人家的院子。 要是以前的话，这样大半夜地去人家村里行事。 肯定会有狗咬他们。 现在都寂静无声。 因为，人都快要饿死了，狗基本上都被吃了。 两人速度快，姜明月空间里存的两层楼的粮食，一晚上基本上都派发完了。 石桥镇一共有大小，十几个村子。 平均每村有一百多户，就是一千多户人家，不是每户人家都派发粮食的，有的恶户不给发。 被抢的门户多发一点。 人多的门户多放一点。 这样，姜明月空间里的上下两层楼的粮食，一夜之间，基本上派发完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鸡都已经开叫了。 第二天，万家村的人醒来。 家家户户都有意外惊喜！ “老天爷啊！谁给我们家送粮来了啊！” “我们家也有，这有七八斤了吧！天啊！终于有粮吃饭了，饿了两天了。” “呜呜呜，我们家也有，定然是菩萨老爷知道了我们的苦楚……” “里正老叔，这到底是谁给我们派了粮食啊？” …… 众人都欢喜。 万家村里正老叔家里也多出了十多斤粮，他们家人口多，姜明月给他多派了一些。 “这什么老天爷显灵？这分明是有菩萨心肠的人，暗中给我们救命呢。” …… 这时候，不仅是万家村发现了救命的粮食。 其它村里都发现了。 个个奔走相告。 家家户户都相拥而泣。 这真正是救命的粮食啊！ 于是，问题来了。 万江去屋前屋后，找了好几遭，没找到大家所说的救命的粮食。 姜明月在床上睡得香沉。 外面万江拍门，“后娘，妞妞，你们起床了没有？” 万妞妞只觉得后脖子那一块儿，疼得慌，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她起床下地，去给万江开门。 “没呢，这么早，大哥你们起床啦。” 万江瞧了一眼，在床上睡得香沉的姜明月，“妞妞，你们起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咱家门口，或者院子里有人放粮食啊？” “没有啊！”万妞妞摸不着头脑。 万江又问，“后娘起过吗？” 万妞妞摸头，“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我一觉睡到了现在才醒，脑子都睡麻了。” 姜明月迷迷糊糊醒来，“大早上得吵什么啊！又没有饭吃，让人多睡会不行啊！睡着了就不饿了啊！” “后娘，有菩萨给我们村发粮食了！” 姜明月迅速来了精神，“真的吗？给我们家发了多少斤粮食？” 就在这时候，听到隔壁老柳家激动的声音了。 “哎呀，菩萨竟然给咱们给了十几斤粮食！老天爷啊，咱们老柳家，全家人感谢你啊！老天爷有眼啊，太好了，咱们家有救了，又可以活几天命了……” “娘啊！咱们快做吃的吧，你大孙子都饿得躺床上动不了啊！” “好，现在就去做饭，老娘亲自下厨，让你们的懒婆娘们都起床，给老娘烧锅……” …… 万妞妞兴冲冲问，“哥，咱们家是不是也有十几斤粮食？” 万江垂头丧气，“没有，我们几个把咱们家内外都寻遍了，一粒粮食都没有找到。” 姜明月啊了一声，“为何菩萨不给我们家丢粮？不是家家户户都发的吗？” 比万江他们还吃惊。 这时候万湖去打探消息来了。 “哥，和我们一样，没有粮的有好几家，不止我们一户，乡亲们都说，菩萨没发粮的门户，都是村里的泼皮无赖的人……” 万江更是受到打击。 不仅没有粮，还被间接地安上了一个泼皮无赖的名声了？ 万河在那边房间内提醒道，“会不会是柳家人起得早一些，摸过来，我们院子里，将菩萨发放给我们的粮食偷了去？” “对，就是柳家人干的，去找柳家人去。”老二万湖气愤。 去敲隔壁柳家的门，去理论。 姜明月在自家院子里，竖起耳朵听。 万湖还没有开口呢，就被柳婆子一顿好骂的。 “缺德鬼玩意儿，你说啥呢，菩萨不给你们送粮，是因为你们家上上下下缺大德，知道不？回家去反省反省自己，菩萨为啥不给你们家送粮！别想打我们家半颗粮的主意，就你们这样小瘪崽子，心里想使什么坏，老娘一眼就能看穿，杀人放火，缺大德，菩萨没降雷，把你们一家人劈死，都是菩萨老爷积了大德了，还给你们送粮，你们这样的人，饿死一个算一个……” 姜明月心中暗乐。 有一说一，柳婆子这骂功，万家村前三，绝对是排得上的。 骂人的时候，思路清晰，直扎人要害。 万湖又想要动手，被万江给拉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万家村里人，家家户户的都升起了炊烟。 欢声笑语。 大家已经知道了，不仅仅是万家村有菩萨发粮食，整个石桥镇上，每个村里都有菩萨发粮食。 那些泼皮无赖坏人暴徒抢过人家粮食的门户，没发。 像是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一般。 他们此时，只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别家生火做饭。 姜明月叹口气，羡慕道，“可惜，我们家里有人做了孽，没人发粮食，要不然，我们也能美滋滋地吃顿饱饭了，算了，我继续去睡觉吧。” 转身回屋了。 剩下几个狼崽子们，又怒又气又害怕，心里百般不舒坦。 他们真的引起了天怒吗？ 他们不应该是天之骄子吗？ 他们又没有真的杀人，真的烧死别人，为什么要受天罚？ 姜明月睡得美滋滋。 她就是不给万家丁点粮食！ 她拿去喂狗都比给他们吃了强。 连柳家，她都给了十几斤粗粮…… 第113章 吃了她，全家人活命! 柳家人除了柳如意这个恶心玩意儿之外，其他人也没有那么坏，都还是有良知的。 别看柳婆子那么护女，但她也是懂礼义廉耻的人。 前世，她是被柳如意给活活气死的。 她再怎么样对大傻子坏，让他干活，不给大傻子吃粮食，她也是把大傻子救回来了，也是救过一条人命的，积了功德的。 不像万家这上上下下，都坏到骨子里了。 万妞妞哼道，“老天爷不给我们家派粮食，拉倒，我们爹去山里给我们找粮食了。” 几个崽子们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到了下午，万敬业回来了。 两手空空。 万敬业是得知老天爷给全镇的人派粮的消息，赶回来的。 想知道自己家派了多少粮食？ 结果，狗屁都没有。 万敬业期待的脸色顿时化为乌有。 几个狼崽子们他两手空空，也失望成空。 一家人沉默。 一天只做了一顿饭。 叫姜明月吃饭，姜明月的碗里只有一团糊糊汤，还只有浅浅一碗。 其他人碗里，个个都比她多，比她实沉。 姜明月也不闹，只是将众人的碗一看，一比较，默默地吃她面前的东西。 她给脸上涂了一层蜡黄的菜色粉，是从老姜家杂货铺里特意拿的。 她肤色太好了。 根本不是像闹饥荒的人，应该有的气色。 所以，她这几天，不管白天晚上睡觉还是干什么都涂点这灰黄的粉，让她看起来，有点饥民的样子。 万敬业叹气道，“明月，委屈你了，孩子们多吃点，长身体……” “没事，我知道，我熬得住。” …… 又这样过了两天。 情况越来越糟。 万家的粮食终于见了底。 万敬业每天早出晚归，运气好，带回来一截能吃的树根什么的，运气不好，两手空空。 姜明月懒得出门了。 她的能力尽到了。 能给全镇乡亲们多维持几天的粮食，已经是她个人的极限了。 她问心无愧了。 剩下的粮食只够她们自己吃了。 村里好多闲逛的人多起来。 那眼睛都跟饿狼什么的…… 大傻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神出鬼没的，她是管不了这小子了。 让他活活地在外头饿死拉倒！哼！ 不过，现在好点了，有时候深更半夜回来了，会到她睡觉的窗户外面学几个蛐蛐叫，告知她一声儿。 …… 万江他们几个狼崽子们，在屋里头，饿得头眼昏花。 万妞妞还好，她已经习惯了，家里人都把好吃的让她先吃，但万江他们都饿得不行。 还有万河的身体差，吃得少，营养跟不上，整个人状态都不佳，浑身都感觉到难受。 瘦得介骷髅架子。 他们趁姜明月不在，再想办法。 “朝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粮食回来，爹每天出去也找不到吃的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要活活得饿死吗？” 万江沉声道，“我听说人，我们村里有几个人饿糊涂了，去吃红土……吃死了好几个孩子！” “我看见他们埋尸了，破席子一卷，里面都只剩下骨头，没有肉了，血淋淋的……” 这话让几兄弟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都明白万江的意思。 什么吃红土死了，都是幌子，分明就是被自家人吃了。 饿极了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万妞妞眼泪都涌了出来。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害怕……” 几个男孩子们心有戚戚。 万河阴冷道，“后娘会不会饿得吃红土，她每天出门找吃的……她要是吃红土吃死了，我们家也可以把她埋了去。”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想吃了姜明月。 万海第一个反对，“后娘其实人不错的，我们再熬几天，说不定，朝廷的救济粮就到了。” 万河悠悠道，“三哥，是因为后娘经常给你吃独食，所以，你觉得她人不错吗？” 老三万海一下子脸红了。 他没想到，万河竟然观察在眼里了。 并且，平时也不说。 现在提出来。 他多少有些难堪，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万江拍了拍万海的肩头，“没啥不好意思的，姜氏想用吃的，拉拢你，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让她拉拢，你就多吃点，让她血本无归，家里平时活计都是你干的，你费体力多，也该多吃点，我们不会说你什么的，还有，你吃了她给的东西之外，吃饭的时候，你把自己的那份，都分给我们了，我们心里明镜似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感情，不是她姜氏这些小伎俩能离间得了的！” 万海心里松了一口气，“多谢大哥体谅。” 万妞妞还不知情，“后娘经常给你吃的吗？三哥？” “也没有经常，以前后娘做饭的时候，做好了，会给我一点先吃，还有上次，她去姜家回来，给我带了一个粗粮窝头，我吃了……” 万妞妞哦了一声。 随即甜甜一笑，“三哥，没事的，她给你就吃，只要没毒就成了。咱们不怕她拉拢你。” “好。”万海更感动了。 万河还是面无表情，“如今这个地步了，你说到底怎么办？你来拿个主意。动她目前是最适合的，我们动不了，可以让爹动手……” 他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能让姜明月活下去。 他的腿就是姜明月间接导致的。 姜明月对他们恶意满满。 这个女人阴险狡诈，人前会演戏。 人后，看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就跟看生死仇人一样。 偏偏在万敬业的面前，她演得好慈母的形象。 他想要她死！ 现在这个机会正好。 吃了她，全家人活命！ 万江道，“再看看情况吧，姜氏现在早不好拿捏了，我们哪次算计她，成功了？她都没有着道，并且反咬我们一波，爹是大将军，虽然说以前杀人如麻，杀的也是敌人，姜氏现在是我们的后娘，是爹的媳妇，正常情况下，爹是不会对她动手的，我们要是提出来了，只会让爹寒心。” 他话题一转，“但是，如果姜氏落了什么差错，让我们有了机会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动手……” 几个狼崽子们眼里都露出了狠意。 只有万海目光躲闪，他还是不忍。 第114章 咱们两家要不要互相换一个? …… 姜明月从山里回来。 走到半路上，有个女人神神秘秘地拉着她。 “姜氏，姜氏……” 姜明月手里拿着一截老树根。 这是她上山的收获。 这玩意儿吃是吃不下，拿回去，给几个崽子们磨磨牙玩吧，总不能出去一天不带东西。 “咋了？赵嫂子？” 来者是个村妇。 万家村里一户泼皮家里的媳妇子。 姓赵。 “姜氏，借一步说话……” 姜明月停下脚步，“你说。” 赵嫂子先是打量姜明月的颜色，“姜氏，可怜你如今也变成了这般憔悴，你以前可是镇上，下嫁我们村里来的一枝花，娇花也顶不住这天杀的世道……” 姜明月直觉这人没啥好话。 她这般颜色都是她伪装得好。 “你有话就直说吧。” 赵嫂子瞧瞧左右无人，才切入正题，“我听说，你们家和我们家一样，老天爷没给粮食？” 姜明月点头，“是的，都说我们家几个崽子们不是好东西，放火烧屋子，让老天爷不喜，没给我们家粮食。” 这些谣言，都根本不用她去传。 万家村的人，给万家受天谴，连老天爷都惩罚不给粮食的事情，说得尽人皆知。 万江他们那一把火，不仅是烧在了柳家，烧了自个儿家，更是烧在了全村人的心上。 一言不合就烧人家宅子的半大小子们，谁也没有好印象。 加上老天爷没给他们家派粮，坐实他们连老天爷都不待见，坏到骨子里了。 “我们家也没有派粮，我们家当家的，是个混人，平时偷鸡摸狗的，可能也不受老天爷待见，现在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我们家还有其他人啊，要活命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呗，唉……” 姜明月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我与当家的天天都进山去给孩子们找吃的……” 赵嫂子瞥了一眼姜明月手里的老树根，“给他们吃这个，把人吃死，都没用啊！我这里有个法子，和你商量一下，你看中不中？现在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唉。” “你说。”姜明月凑近了一点。 赵嫂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们村，以及隔壁村里，好多小孩子都饿死了？饿死了都不说，连尸体都没有见着……” “你是说？”姜明月疑惑问。 赵嫂子嗯嗯两声，“都互相换着吃了，饿得没法子了，自家吃自家的崽，实在又不忍心，吃不下去，就互相换，你们有几个崽，我们家刚好也有几个崽，咱们两家要不要互相换一个？真没法子了。” 姜明月余光中一瞟，远处来了一个人，藏在了暗处。 正观察她们这里。 她现在五官意识灵敏，能发现。 而赵嫂子丝毫不察觉。 姜明月当机立断拒绝，“不换！你们家去找别人换吧。” 赵嫂子疑惑道，“姜氏，难道你们家还有粮食吃？” 姜明月摇头，“早断粮了，我们家天天磨树根粉吃，吊命呢。” “那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我们家的都是爹娘亲生的，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你还只是个后娘，你还难受少一点……” 姜明月义正严词道，“我家几个崽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拿他们都当亲生般的看待，他们都是我家男人的孩子，也就是我姜明月的孩子，我自己哪怕饿死，我也绝不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她也想换。 要是可以，她愿意把除了万海之外的，所有都拿去换了。 可是，不是她想换就能换的，还有那些狼崽子们一个比一个精明。 这条路子走不通。 再不用说，万敬业是绝对不可能换的。 万敬业不同意，光她同意，屁用都没用。 不如说的坚决点，维持她好后娘的形象。 反正，她怎么样，也不会饿死。 “姜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嘴里别这么硬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不用考虑了。” 赵嫂子还不放弃，“你们家里有那病秧子，留着将来也是害人，我们家里正好也有病秧子，拿来换了，他们也解脱，其他人也能活下去……” “不换！” “换好的也行，你们家半大的小子那么多，换个好的，全家省得点吃，能吃半个月，现在这个天气又不坏，放在井水能镇半个月……” “不换！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去找我们当家的来揍你了。” 姜明月一副不想与她多说的样子，掉头走了。 赵嫂子在她背后，咬牙切齿，“姜氏，都说你是这十里八乡最蠢的后娘，我还不相信来着，你还真是！蠢笨如驴，你家那几个崽子，都要卖你，烧你了，你还护着他们，老天爷都不给你们万家发救济粮食了，说明你们万家缺德事也干得多，光你一个慈母，回头来，人家把你给吃掉，我看你往哪里去哭……” 姜明月不闻不问，越走越快。 后面那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跟她回到了家里。 姜明月一转头，“咦，当家的？你回来啦，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我挖了一根老树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你帮我看看……” 惊喜的样子。 万敬业含笑看着她，“这个不能吃，吃了不消化，会肠堵死。不过，辛苦你了。” “嗯。我下次再好好找找。当家的，朝廷粮食到底什么时候下来啊？刚才赵嫂子拦住我，说村里好多人都在易子而食，都是饿是没有法子了，她想来我们家换一个，我没答应，这才太丧心病狂了，我们是好好的人，又不是那畜生禽兽，怎么能吃同类？就算活活地饿死，我也干不出那种事情来，我把她骂走了。” 姜明月说完，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 万敬业难得柔声道，“明月，你说得对，我们是人，不是畜生，干不出那种事情来，我们再坚持坚持。” 姜明月又叹气，“唉，开始和我说要换万河，说万河是个残疾人了，将来长大了也没用，白浪费粮食，换吃了，对他好，也救了我们的命，后面又说换好的小子，他们家也有好的小子，说什么一个半大的小子，全家细着点吃，可以吃半个月，当家的，我当时听了，肉都麻了，她还要和我说，我直接跑掉了，他们家这样，难怪老天爷都没有给她们家派粮食……” 第115章 爹，咱们能不能也去割点大傻子的肉吃吃? 这些都是万敬业听到了。 她也没有添油加醋。 她又重复说一遍，是想说给屋里的几个崽子们听的。 万敬业道，“别与她一般见识，她们那等人，以后死了下地狱的。我们再熬熬，定能坚持到曙光的到来。” “好。” 屋内的几个崽子们听到了…… 一片死寂。 他在谋划姜明月。 没想到，已经有人找到姜明月，盯上了他们。 在他们的理念里，他们是上位者一方，根本没想过，他们竟然是可以被鱼肉的对象。 心里惊涛骇浪。 这时候，隔壁柳家传来叫骂的声音。 “抓住他，抓住傻子！你们中不用啊，快抓住他！”这是柳婆子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打斗的动静。 有什么东西哐哐哐地响，像是撞翻了杂货架子。 姜明月走到围墙边上，踏上木柴堆，看向隔壁柳家，看热闹。 万敬业人长得高大，他轻微踮起脚，就能看过去，不用姜明月那么复杂。 就见隔壁院子里，正上演一出活捉大傻子的戏码。 柳家两个儿子，几个半大的孙子，都围住了大傻子，想要捉住他。 这应该是大傻子刚回家来。 姜明月出门的时候，大傻子都没有见到人。 这般阵势，姜明月搞不清楚，柳家是为了啥？ 只见柳婆子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大骂道，“你个傻子，老婆子我快要饿死了，走路都走不动了，你也不知道学学那古人，孝顺老娘！你别走，你身上这么多肉，你给老娘割一块来吃，救你老娘一命，我也不割多了，就割一块就成了……” 柳家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就是，咱娘把你捡回来，救了你一条命，养了你这几年，你也该回报回报了。” “对，割一块肉又不会死人，你一身肌肉，大块头的，随便在胳膊上，或者大腿上割一块，就够娘吃几天了，不要那么小气！” …… 柳家人叽叽喳喳。 大傻子就是不让他们抓。 看得姜明月直咋舌，好家伙！ 想割傻子的肉吃啊！ 也亏得她们想得出来。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傻子被割肉，就凭他这一身功夫，还有她的投喂，柳家这些饿得歪歪倒倒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是感觉到人性的可怕，让人咂舌。 姜明月开口道，“柳婆子，你们家是不是过分了，竟然要吃人肉了？” 柳婆子呸了一声，“说得你们不想吃似的，我想吃大傻子的肉，我放在明面上来说的，比那些暗地，阴搓搓的直接易子而食的无耻小人，强多了！再说了，我儿子割块肉给我吃，怎么了？天经地义，我只是吃他一块肉，又不害他性命来着……” 理直气壮。 姜明月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柳婆子的口才有一说一，打遍万家村无敌手了。 偏偏她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姜明月不与柳婆子拌嘴了。 和大傻子道，“跑呀，还等啥呢，真给她吃肉啊！” 大傻子就要跑。 柳家人不让跑，七手八脚地去抓他的衣裳，一拉一扯…… 破烂的衣裳，被拉扯成几条了。 大傻子急得嗷嗷叫，“娘，吃肉，疼，不割，不割……” 万敬业看得皱眉。 几个狼崽子们也闻声出来看热闹了。 万江面无表情，万湖惊诧，万海深思，万妞妞捂起了嘴，惊恐万分的样子。 最后，大傻子从怀里又拿出几个大地瓜来。 “给娘吃，不吃我，割肉，疼，娘吃地瓜，不饿死……” 柳家人两眼发光啊！ 不拉扯大傻子了，转头就去抢地瓜。 柳婆子兴奋地嗷嗷叫，“哪里挖的？怎么不多挖点？” “山里，没有了，挖光了！”大傻子结巴道。 “再去找找，上次你也说没有了，怎么还能找到？再去找！快点！要不然，就割你的肉吃……”柳婆子放下刀，将地上的地瓜麻溜地一拢，拢进入了怀里。 乐得找不到北，八九斤啊！ 全家人又能对付两天了。 大傻子被赶出了门，进山去找吃的了。 这么大的动静，不仅万家人来看热闹。 其他邻居乡亲们也来看热闹，都羡慕柳家。 “唉，这哪里是捡了一个傻子，这是捡了一个宝贝疙瘩啊！” “可不是，不仅不吃家里的粮食，隔三岔五的还能给家里挖点救命的粮食回来。” “实在不济，还能割他的肉救命吃，真羡慕啊！傻子还不记恨，柳家人给他下药，打骂他，奴役他，甚至要割他的肉吃，他都不跑，关键时刻还给拿粮食回来给他们吃。” “可不是，要是傻子是我们家的就好了。” …… 柳婆子叉腰站在大门口。 “你们可别多想了，傻子是老娘上香去捡回来的，是我们柳家的人，是老娘的儿子，一日为母，终身为母，他打骂不跑，是老娘的功德，你们羡慕也没用，谁敢打我们家傻子的主意，老娘不上门把他的屎都骂出来！” 众人一哄而散了。 柳家人回屋煮地瓜去吃了。 万家人也开始地做饭。 已经没有余粮了，只有万敬业去山里带回来的树根，磨着粉，一家人吃树根糊糊。 难以下咽。 万妞妞鼻子动了动。 “好像有地瓜的香味，地瓜好香啊！” 姜明月喝糊糊汤。 “我也闻到了，真香……” 说着，吸溜一声，一副吞口水的模样。 万妞妞道，“娘亲，你不是与大傻子交好吗？你能不能去找要点地瓜回来……” 其他几个崽子们，都停止了吞咽，竖起耳朵，凝神听。 都有些向往期待。 连万敬业都放缓了动作。 姜明月叹口气，“我也想啊！可是傻子心眼儿实，只认准了柳家，我找他要，估计也要不到，还有，这傻子整天神出鬼没的，连人都遇不上，我也没法子找他要，他带回来的地瓜也不多，就几斤，要是他敢分给我们万家，柳婆子不过来，把我们家的锅灶都给掀翻了去。” 众人不说话了。 是柳婆子也能干出来的事情。 然后，万河突然道，“爹，咱们能不能也去割点大傻子的肉吃吃？这树根粉真的太难吃了。” 吃得他们几个都是面黄肌瘦。 第116章 少动弹，就没有饿得那么厉害 连万敬业粗壮的汉子，都瘦脱了一圈。 姜明月看着没瘦，本来，她就不胖，现在她的气色不佳，脸色蜡黄蜡黄的，全家人都没个好气色。 众人一静。 姜明月忍了忍，没说话。 万家崽子们，真正是无时无刻的都是坏主意冒个不停。 打心眼里坏了的臭东西们。 他说割大傻子的肉吃，还只是表面的说辞，如果真能割上肉了，那欲望肯定不会满足割一次了，估计就是想把他吃了。 万河这么一说，其他崽子们心思都活络起来了。 万妞妞红着眼睛道，“爹，妞妞这两天，饿得肚子疼，睡觉都睡不着，妞妞，好想吃肉啊！” 她要是个几岁的孩子，说这话，天真无邪，会让人心疼。 现在她这个形象说这话，只会显得她自私。 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比几个弟弟还要贪吃。 万敬业深呼吸一口气，“不成。咱们不能干这事儿，不人道，柳婆子割他的肉吃，说得过去，是孝道！我们割他的肉吃就是犯法，再说了，大傻子他武功很高，我们制服不了他。” 他亲眼看过他一个人打十几个人。 他没有把握能打得过他。 如若不能一击必中，到时候让他跑了，全村人就知道了。 他们一家子在万家村就待不下去了。 被戳脊梁骨。 几个崽子们眼中的星火，黯淡下去。 姜明月心里冷哼道，算你万敬业有自知之明。 这件事情之后，村里那些智障儿，忽然之间就消失了，说是饿死了，埋了。 让人唏嘘不已。 又熬了一天。 姜明月晚上睡觉都不敢合眼。 她生怕她睡沉了，起来就被几个崽子们给弄死了，吃肉了。 万妞妞但凡夜里靠近她，她直接装作噩梦，将她一顿拳打脚踢，毫不客气地…… 被打了几回之后，不敢靠近她了。 别人都是饿得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姜明月现在表现得还和正常人的一样的力气，这也让万家几个崽子们忌惮她。 姜明月晚上不合眼，白天说出门去找吃的，白天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进入空间里睡觉。 万家的气氛越来越沉闷。 几个崽子们已经熬到了极限了，心怀鬼胎，人性里的恶意在疯狂地挑战他们。 饥饿，能让人疯狂。 万敬业也没有办法了，可是他又不敢出门… 他现在连进山都不敢了。 生怕他不在，有人进屋去抢了他家的崽子们去吃掉。 给别人吃掉，不如自己吃掉…… 他正常渠道弄不来吃的，河里游的，树上长的，山上跑的，天上飞的，全部都被人捞光了。 他又不能走远，只能走偏门，他又盯上了赵员外家以及李地主家里。 他们家粮食是没有了，但是人还在嘛。 他去盯梢去了。 院子里，几个崽子们如死鱼一样躺着，已经饿得发花了，每天就是喝水，吃树根粉吊命，吃了又拉不出来，难受得要死。 万妞妞道，“三哥，我肚子好疼，我吃树根吃多了，肚子都变硬了，你能不能去镇上医馆里，帮我拿点药回来？我这里有银子，爹给我的，你拿去……” 现在粮食精贵，银子反而没用了。 因为拿着银子也买不到吃的。 饥荒已经不是金水县的事情了，蔓延到整个南楚府了。 万海也饿得走不动了。 前几天还能做家务活，劈柴，洗衣，扫院子的。 现在都是尽量不动就不动，省得消耗过大，太饿了。 但是，万妞妞开口了。 万海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接过银子，“好。” 就要往外面走。 万湖见了，也要跟着去，“兴许医馆现在没有开门呢，我跟你去，要是他们不开门，我就砸了他们的门……” 万江喝道，“你别去，砸门了，又要我们家赔，哪里赔得起！让老三一个人去就成了。要是没开门，就算了，就回来。” 万妞妞也点头道，“要是关门了，三哥就回来。” 轮椅上的万河闭着眼睛晒太阳，“一个人去就成了，三哥比我们都有力气一些，他来去脚程快些，二哥，你歇着，少动弹，就没有饿得那么厉害了。” “也不知道姜氏那个后娘，去哪里了，要是姜氏在，让她去拿。” “她肯定是回娘家偷东西吃去了呗，还能去哪里，她晚上做噩梦，踢我的力气大得很，比三哥的力气都要大……” …… 万海垂着头，“没事，我去就成。” “好的，三哥，你快去快回。谢谢三哥了。”万妞妞展颜对他甜甜一笑。 万海收拾一下，如往常一样，出发了。 跑快点，省着妞妞不舒服…… *** 空间小屋里粮食都发放完了，现在又收获了一些自己种的粮食。 还有鸡下了不少的蛋。 每只鸡每天下几个蛋，一天收获一二十枚鸡蛋，积攒了几百个鸡蛋了。 姜明月每天给自己煎鸡蛋，蒸鸡蛋，煮鸡蛋…… 鸡蛋有营养，姜明月不是没想过让母鸡多孵化小鸡，长大了之后，下鸡蛋，使劲儿的下鸡蛋，一天下个上百枚鸡蛋，然后，可以当粮食偷偷地再去接济一批人。 但是，养鸡多了，就费粮食。 费粮食，养鸡，下蛋吃。 好像更不划算。 所以，才算了。 不如把粮食直接救济出去…… 还有，发鸡蛋的话，让有心人奇怪，会联想到她的空间上去。 发粮食的话，别人只会是猜，有人藏的。 粮食毕竟普通一些。 空间里还囤了猪肉，羊肉，鱼肉等。 别人都在外面快要饿死了，她每天在空间内，大吃大喝也不好意思。 就每天吃几个鸡蛋算了，保持营养，要是吃了肉，身上留一股肉味出去，在这种时候，饥饿使每个人都变成了狗鼻子那般的灵敏，一闻就闻出来。 再加上吃太好，长太胖了，明显和饥荒不相符合。 怕被人吃掉。 她算算空间里的物资，打算，这两天再出去给人发一点粮食。 能救一家是一家。 她正在盘点空间粮食，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现在五官敏锐。 朝外面看过去。 她是藏在河边不远处的荒草丛里的。 她看向的方向，是村口桥那边，那座桥通向镇上。 第117章 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 这几天，人们都饿得七倒八歪的了，出门，去镇上的人不多。 她却看到，有几个大人正拉扯着一个半大的小子。 半大小子头上已经被套上了麻袋，只剩下脚在外面乱蹬乱踢的，姜明月一看那双鞋子，十分的眼熟。 这不是万家万海脚上穿的那双吗？ 这是姜明月自己亲自给他缝制的！ 有人抓了万家的崽子！ 万海！ 现在这个时候，抓崽子是为了干嘛的？不言而喻。 要是万家的其他崽子们被抓了，姜明月肯定不会管，坐等看热闹。 万海的话，她还是不忍心。 这小崽子，她还有用处。 她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朝那边大喊一声，“喂，你们干什么？你们抓我儿子干什么？放下我儿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没有王法了吗？” 那几个大人被这一声大叫，吓了一跳。 回头来一看，是姜明月。 姜明月也看清了他们是谁。 两个男人不太熟悉，但是那个女的，她是认识的，正是前天找过她的赵嫂子。 “好你个赵氏，我都拒绝了你，你竟然还不死心，还想抓我儿子，你放开他。” 姜明月大步上前，就去夺两个男人手里，装着万海的麻袋。 麻袋里的万海也听出是姜明月的声音，挣扎得越来越厉害了。 赵嫂子着急忙慌道，“原来是你啊！姜氏！你先别动手，这小子是我们家换来的，我们家用了一个崽子跟你们家交换的……” 姜明月大声道，“狗屁！我明明拒绝你们了，我回家去与我们当家的也说了，我们当家的更没有同意，你们休想偷我们家的崽子。” 姜明月这时候，没有藏力了。 一把就将麻袋从两个饿了多天的男人手里，抢了过来。 把万海放了出来。 万海吓得脸色发白，腿脚发抖。 在这一刻内，他看姜明月，就像看盖世英雄一般。 这个女人！关键时刻救了他！ 在他被套上麻袋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绝望了。 他知道，这一套上，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命运…… 他以为这辈子，他就这样完了。 是姜明月把他从麻袋里，重新放了出来。 重见了天日。 刚刚短短被套上的那片刻的时间，是他这辈子恐慌无助最害怕的时候。 这么一小会儿，他经历了突来其然的深渊恐惧，以及重见天日获得新生。 这新生，是姜明月给的。 姜明月看到万海眼神迷离，浑身筛糠一般，这孩子吓傻了。 忙将藏在身后，“别怕，有后娘在，后娘保护你！他们休想把你抓走……” 万海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揪住了姜明月的衣衫。 死也不松手。 那边，赵嫂子她们急了。 赵嫂子道，“姜氏，你这个人怎么一根筋，说不通，不是你派你们家老大万江过来，说要和我们换的吗？怎么现在不承认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才会换崽吃，我宁愿活活地饿死，你是不是冤枉我们家的老大了？我们家老大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姜明月顿时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 万江他们，把万海给出卖了。 这种手段，是万江他们的专长。 她隔三岔五的给老三万海吃东西，起了效果，把他们兄弟终于离间成功了。 关键时刻，他们选择牺牲了万海。 再回头看一眼万海，此时，这小子呆若木鸡，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 小脸蛋上，不可置信，震惊的样子。 他想必也清楚他大哥万江他们的为人，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捉他。 而后娘更不像是换崽吃的人。 赵嫂子赌咒发誓，“我真没有骗你，是你们家老大约定好的，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捉人的，我们家已经把柱子弄晕了，送你们万家里去了……” 姜明月怒道，“狗屁，我不信！你就是想拐我们家的崽子吃，还想污蔑我们，是不是？” 她现在就是个嘴替。 替万海问清楚事情原因，平复他内心万般波澜。 让他知道，被兄弟两肋插刀，是什么样的感受！ 赵嫂子生怕有人过往，被人发现了，她急道，“姜氏，我要是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姜氏，你一个后娘，这么拎不清做什么？他们亲兄弟都能取舍了，你一个外人后娘不同意，有什么用？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赵嫂子说一句，万海的脸色灰一分。 姜明月就喜欢听赵嫂子多说几句。 会说话，就多说几句，没毛病！ “不行，他们同意没有用，我这个后娘绝对不同意，我宁愿孩子们饿死了，也不能失去良知！我们家万海这么好的孩子，我绝不能看着他活活的被人吃掉，我们是人啊，又不是畜生啊！” 与赵嫂子一起来的两个男人，也是赵家人，平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泼皮无赖，偷鸡摸狗的。 一个男人不耐烦了，“姜氏，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自己活活地去饿死吧！我们还想活命的，老子自己的亲儿子都拿出来换，你假惺惺个什么劲儿？” “你走开，你别坏我们的好事儿，要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抓了……” 姜明月眸光一暗。 “你们都是畜生！我不可能和你们比的。想抓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得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连万海都疑惑地看向她。 结果，姜明月张开嘴，大叫出声，“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要抢我们家崽子去吃啦！有没有王法啊！救命啊！” 开始叫救命了。 这种事情，都是摭遮掩掩干的。 毕竟不是人道的事情，哪敢光明正大的？ 姜明月这一喊，赵家人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赵家两个男人，抡起膀子，就要去揍姜明月，顺便抢她身后的万海。 姜明月现在的敏捷度，岂是普通人能近身的？ 她身形灵活得像猴子一样。 甚至，她要是想打赵家这三个饿得没有精神气的人，都是易如反掌。 但她还想保存实力。 高手，深藏不露。 就是拉着万海，躲来躲去，边躲边高声大叫救命…… 渐渐地，万家村有人出来看情况了。 赵家三人恨得直咬牙，就想要离开。 “姜氏，你就等着，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 第118章 简直不是人啊!我的天啊! 姜明月扎他们的心，“我等着就等着，你们这等人渣，老天爷都不给你们派粮，你们会活活饿死的，你们就该饿死的人，你有本事吃自己的崽啊，你们换什么崽吃，回去把你们家的崽都吃掉……” 万海又惊又怕，死死地拽着姜明月的衣角。 他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会说话了。 他大声道，“你们跑不了，跑了，我也会告诉我爹，我爹上门不打死你们！” 这话一说，赵家人想想。 真不用跑！ 跑了也没有用，万敬业当过兵的，那个大块头，之前把赵家下人都打断骨头的。 想到这里一阵后怕。 反正，事已至此了。 不要脸了，豁出去了。 赵嫂子大声道，“不换就不换，拉倒，这么大声嚷嚷干嘛？是你们家老大万江，主动来和我们家说，你们要换的，又不是我们家强迫换的？还让你爹打我们，说不定就是你爹想换的！” “你放屁！”万海噙着泪花。 姜明月也跟着道，“我们当家的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就是污蔑！” 村里人已经过来看热闹了。 “姜氏，你怎么了？你叫什么救命？赵家要抢你们家的崽子吗？” 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知道，抢别人家的崽子，意味着什么？ 这话说得，众人都听得心惊胆战的。 特别是那些母爱泛滥的妇人，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生怕被人抢了幼崽去。 赵家人此时被围观了，也不要脸了。 豁出去了。 “他们万家老大自己要过来和我们家换崽，姜氏不知情，拿我们当恶人看，说我们抢崽，我们抢什么崽了？这是换崽！哎呀，我家的柱子已经给万江他们送过去了，不会被吃了吧！当家的，我们得去看看！” 坏名声不能让她们赵家全背了。 要下水是吧，一起大家都下水。 围观的乡亲们都傻了眼。 “简直不是人啊！我的天啊！” “哎，人都饿疯了啊！” 万海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他到了现在，心里还是不愿意去想，是万江他们把他换了。 “你们胡说，我大哥不会换我的，就是你们抢我，被我后娘发现了……” “我是不是胡说，上你家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柱子说不定都被万江他们吃了……” 这事情可不是小事儿。 姜明月牵着万海的手，就朝家里跑，“回去看看。” 围观乡亲们也吓坏了，饿疯了，吃人啊，丧心病狂啊！ 吓都吓死了。 赶紧跟上去看情况。 *** 再说万家。 万海走之后，家里一片安静。 万湖在打坐练气，他的功夫都是万敬业教的，略有小成了。 万敬业教了他们几兄弟，只有万湖对武功最感兴趣，也最有天赋。 家里没有吃的了，打坐静心，练气。 他感觉好像更有进步了，但是，饿得也更快了。 饿得浑身无力，头眼昏花。 忽然， 听到后门有动静。 万湖睁眼。 看到万江与万妞妞两人直奔后门而去。 不一会儿，抬进来了一个麻袋。 他心生一喜，会不会是菩萨给他们万家送粮食了？ 但看着又不像，这麻袋里装得比较实沉，是不是送太多了？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老大万江道，“过来搭把手，抬到厨房里去，不要声张。” 万妞妞也是脸色发白，是她与万江一起抬进来的。 现在放下来了，让万湖抬。 万湖力气大，把麻袋与万江抬入了厨房。 “到底是什么？大哥，怎么这么沉？” 万江把麻袋打开，露出一个昏迷的半大小子来…… 万湖一愣，“谁把柱子放到我们家来做什么的？柱子怎么晕了？” 万江含糊其词，“是大人们弄来的。” 大人？ 万湖以为万敬业与姜明月两人…… 姜明月不像是这么狠的人，多半是万敬业。 这时候， 万河自己推着轮椅也来到了厨房里，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让我来吧，要一刀毙命，省得麻烦，你们看不得的，先出去。” 万妞妞没敢进来，守在厨房外面。 万湖震惊，“大哥，四弟！” 他明白过来了。 这是为了活命，要吃人了！ 想到有东西吃了，他一边咽口水，一边生理性抵触。 万河冷冷睃他一眼，“你看不了，就出去，别废话。” 万湖挣扎了半天，最终，无声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万江与万河两兄弟。 万河表情阴冷，万江面无表情，两人盯着柱子看，那眼神根本不像是看同类的感觉。 冰冷无情。 “大哥，我来吧！你把他用绳子捆起来，省得他醒了挣扎。”万河坐在轮椅之上，声音毫无波澜。 就仿佛他将要杀的是一只鸡一般。 万江点头。 找了一根绳子，把晕迷的柱子，全身上下都捆严实了。 “瘦得像根柴，没几两肉，我们家亏了。”万河点评。“应该拿我去换的，我跟他一样瘦，三哥亏了……” 万江抬眼道，“别说这样的话，我们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自然有决定的道理，他与姜氏走得太近了，心不在我们这里了，不如换了。到时候，爹回来了，我们就直接推在姜氏的身上，说是她答应换的，她骗万海去的……” “嗯，万湖与万海双生胞弟，哪里怎么说？” “一样说，是姜氏干的就成了。” 说话间，万江已经将柱子完全地绑好了。 结果，柱子醒了，柱子发现环境不对，万江兄弟两人拿着刀，对他图谋不轨，反应过来，大惊。 “你们想干什么？万江，万河，你们放开我……” 万江果断地拿起一块破抹布塞入了柱子的嘴里。 “柱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你这辈子是积了德的，我们都会记住你的好，救命之恩，我们没耻难忘，要怪也怪你自己爹娘，把你送过来的，上路吧。” 柱子害怕的呜呜声。 万河步步逼近。 “大哥，为免夜长梦多，咱们动手吧。” “嗯，弄好了之后，分成几块装起来，用盐腌制一下，藏起来。” 万河一刀下去，扎在了柱子的心窝上，鲜血一溅！ 因为柱子害怕，身体乱挣扎，这一刀，扎偏了，没有一击要他的命。 第119章 你们……好狠的心! 万河是个出手狠准的人，他小的时候就杀过人，基本上，都是一击毙命。 今天失手，一是因为柱子挣扎得厉害，二是因为他没有了腿，又饿了好久，状态不佳。 准备再来一刀，了结了他。 突然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像是风风火火的一群人脚步声。 万江与万河对视一眼，直觉就是不好。 想把柱子拖出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听到万湖的声音了。 “你们干什么？后娘，你带这么多人来家里想干什么？” 姜明月的声音，“你让开，万江与万河呢？” 还有赵嫂子的声音， “人，我们赵家已经送过来了，他们万家已经接进去了，肯定在里面……不要脸，悔约，要是我们家柱子，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万家要给我们家柱子赔命！” 万妞妞拦人，“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谁都别想进，我们爹说过了，不让外人进我们家，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都滚出去！二哥，把他们赶出去啊！” 乡亲们的声音，“妞妞这么激动，莫不是柱子真的在他们家吧？” …… 万江与万河两人手忙脚乱的，想将柱子藏到了灶膛里，灶膛口再用柴火堵上。 突然， 万妞妞一声尖叫，被人推倒。 厨房里的门，砰得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姜明月为首，她手里还牵着万海，她的身后，是赵家人，还有万家村的乡亲们。 全部都看到了这一幕。 赵嫂子发出一声尖叫，“柱子，我的柱子啊！我的儿啊！” 她生得多，这个柱子只是其中一个不得宠的儿子，为了活命，把柱子换过来，现在事败了，眼看着不成了，好歹也得装一装母子情深。 万海看到这一幕，心如死灰！ 这是人证物证俱全。 他不得不信了。 他就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们把他换出去的…… 他颤抖着指着两人，“大哥，四弟，你们，你们……好狠的心！” 泪流满面。 万河还想狡辩，“老三，是后娘让我们这样做的。” 事情败露，解释无效。 能栽赃嫁祸就栽赃嫁祸。 姜明月恨不得上前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但用不着她去打。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万海摇摇头，“四弟，你还污蔑后娘！是后娘去救的我，要不是后娘救我，我现在估计也跟柱子一样了……大哥，四弟，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赵嫂子破口大骂，“万江，你个瘪崽子，你们自家人都没有商量好，你去坑我，说是姜明月要换的，好了，我们还真信了，结果，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大家都丢人，你快把我们家的柱子还给我们……” 灶膛里传来支吾的声音。 姜明月别的不说，赶紧上去救人。 将柱子从灶膛里拉了出来。 他胸口上还汩汩地流血。 人还没有晕过去。 嘴里堵着一块破抹布，姜明月赶紧给他拿开。 柱子一下子劫后余生，嚎哭开来。 “万江，与万河想杀了我，想吃了我，爹娘，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他们家来，我不想死啊！我不想被吃掉啊！呜呜呜……” 那一刀扎偏了，让他还有力气说话。 哭得撕心裂肺。 赵嫂子也号哭开来，“我的儿啊，爹娘没有办法了啊，这是个吃人的世道啊，你是爹娘亲生的，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不是真没有办法了，谁会拿你去换啊，我的儿啊！” …… 这一番闹剧，整个万家村的人都轰动了。 万敬业在外面觅食都听到了动静，赶了回来。 他是当家人，说话有分量。 将看热闹的乡亲们都赶了出去。 关起门户来处理事情。 赵家人不走，万江与万河扎了柱子一刀，闹着要赔偿。 万敬业回来了，给柱子止了血，包扎上了，他今天小有收获，从外面拎回来几只老鼠，赔偿给赵家人了，才算是把赵家人打发走了。 姜明月瞧着那个柱子也可怜。 这伤，怕是好不了。 没有东西吃，营养跟不上，赵家既然舍了他出来，更不会给他治，过不了几天，就会没了，兴许晚上都不会过夜，赵家人明天就说是被万家给杀死了，刚好一家人吃了…… 她管不了他。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她晚上入了夜，给赵家扔一袋粮食，看有了粮食之后，柱子的命能不能保下。 要是他撑不到晚上，赵家人就把他给结果了的话，那就是他的命了。 赵家人走了之后。 屋子里只剩下万家一家人。 万敬业怒火中烧，“老大，老二，妞妞，你们跪下！给老三磕头谢罪！” 几个人齐齐地跪在了万海的面前。 万海之前泪流满面，现在已经干了，一双眼睛里都是绝望与悲伤。 万湖此时才明白过来，他处于震惊当中，无法呼吸。 他第一个道，“老三，我没有，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说到后面，眼泪掉个不停，无声地哭了起来。 万海悲凉地看着他。 “三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我们一时糊涂，都怪赵家人，找上了大哥，对不起，呜呜呜，妞妞错了，妞妞饿死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情，是妞妞饿糊涂……”万妞妞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的凄惨。 万江直接给万海磕头，“三弟，我们是鬼迷了心窍，对不起，是我答应的，走投无路了，我不想把妞妞活活地饿死，我应该自己去换的，对不起。” 万河坐在轮椅，他跪不了。 只有他不见悲喜，冷酷无情。 他冷冷道，“三哥，原本我是打算换我自己去的，他们赵家人看不上我一个残疾人，说我身上没几两肉，是我提出来换你的，大哥为了我们家去地主家里放过羊，二哥为了救我去员外家里断了手指，妞妞不可能换，她是我们爱护了几年的妹妹，只能委屈三哥你了……” 万海不吃他这一套。 “虚伪！亏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真虚伪，你真要是这么想的，为什么直接告诉我？问我取舍？你们要是直接和我说，我考虑到兄弟情义，我自己会答应的，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商量？非要偷偷算计我？” 第120章 老三，你别把话说这么绝! 万妞妞哭着道，“是因为怕三哥害怕，三哥一向胆子小，对不起，三哥，你打我骂我吧！” 姜明月毫不客气地，上前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一个替万海你的，万海下不去手，我替他下手。” “一个是我自己打你的，你们干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每次都冤枉我头上来，咋地，我是专业背锅王啊！一群坏逼崽子！” 万妞妞嫩白的脸上，顿时，显出两个巴掌手印来。 万敬业拿眼神制止姜明月，示意她不要再打了。 姜明月收手。 万海看着万妞妞，再也无往日里的那般宠溺了，“妞妞，你变了，你们都变了，在利益面前，我是你们第一个放弃的！我还真的去镇上给你拿药，你们的话我都信以为真，你们受伤了，我一直照顾你们，衣不解带的，你们的活计，都是我干的，我不跟你们计较，统统全包了，我怕我付出的不如你们多，把所有的活计都揽下来……” “三哥，我们错了！”万妞妞痛哭。 跪着前行了两步，试图想抱万海的腿。 万海闪开了。 他躲到了姜明月的身后。 他逐字逐句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放弃我，拿我去换人吃，因为我吃了后娘给我的东西，你们认为我被后娘收买了，所以，你们觉得我现在不是你们团伙里的一员，你们想吃人，开始是打后娘的主意，后娘不好惹，你们又想吃大傻子，大傻子更不好惹，你们就想去换人吃，就打主意到我头上来了……” “不是的，三哥！我们就是饿糊涂了，脑子发昏了，后娘又在那里说，赵家想换人吃，我们是被她魔怔了，要不是她回来说，赵家想换人吃，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些，都是后娘的主意，她是魔鬼心肠啊……”万妞妞哭诉。 姜明月又想去抽她了。 她余光当中，看到万敬业皱了一下眉。 万敬业这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好在万海的心已经死了。 任由她们一张嘴说出花来。 “后娘是不是魔鬼心肠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万江，万河，万妞妞，你们都是魔鬼心肠！亏我拿你们当兄妹好几年，今天算是看清了你们的真面目了，今天为了利益要害我性命，下次还会这样的……” 心如死灰。 万江也不辨别，就是不停地给万海磕头，谢罪。 万湖还是不能接受的呆滞的状态。 万妞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不会了啊，三哥！三哥！求你原谅我们吧，我们都知错了，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们？” 万河坐在轮椅上，抿着唇，脸色铁青。 万敬业觉得好像事情朝什么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他出声道，“老三，我也有错，我没有察觉他们的不良居心，也是我无能力，让你们没有吃的，这样吧，爹给你们认错，我去割两斤我身上的肉下来，给你们吃，让你们缓两天，今天，你们兄妹几人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此言一出，万妞妞她们哭声都停止了。 “爹！不要，我们不要吃你的肉，呜呜呜呜……” “是我们错了。” 万河阴侧侧道，“就算要割肉的话，让后娘来割，她身上的肉也不少，爹你还要出门找食物，后娘反正不用做事情，后娘要是真可怜我们的话，后娘会愿意的吧……” 众人一起眼巴巴地望着姜明月。 连万敬业都没有说话，也看向姜明月。 要是前世的姜明月，说不定真头脑发热，答应割肉了。 现在嘛。 姜明月冷笑一声，“你们怕不是想屁吃呢，我割肉给隔壁村里的狗吃，都不会给你们吃，你们配吗？拿自己的亲兄弟去换人回来吃，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活着是作贱粮食，不如饿死了拉倒，今天要不是我撞见了赵家人抓万海，可怜的老三现在已经成了人家的腹中餐了。” 平时，她还要照顾一下万敬业的面子，装一装好后娘。 现在骂他们畜生不如，都是她嘴里积了德。 万敬业下意识地皱眉，“明月，你别骂孩子们了，他们现在都错了。” 姜明月骂得兴起，“他们改个屁，他们改了，还想让我们割肉给他们吃？这哪里是人？这是禽兽啊！当家的，你为什么要养这一群禽兽？你当我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你亲生的，你早就说梦话给我听过，这几个小畜生现在是吃不了你，还依靠你生存，等以后他们不靠你了，遇上了生死危机，一样把你吃了，一群小畜生！我算是看透了他们，你再拿他们当亲生的看待，都没用，天生坏种……” 她的目地为了干啥？ 就是让他们内讧！ 就是在危难的时候，分崩离析他们团伙。 万海已经成功地离析了。 他们脆弱可怜的兄弟情的外衣，被撕开。 现在有机会，再离间一下他们牢不可破的父子，父女情。 一下子离间不了，埋个种子先，不着急，慢慢来。 万敬业不高举道，“明月，你住嘴！孩子们还小，犯了错，给他们纠正过来了就行了，你说话太难听了。” 姜明月丝毫不落下风，“他们都要吃我的肉了，还怪我说话难听？是不是第一个换了万海吃了，第二个就轮到我了？我一个后娘，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他们要吃我，我心里不寒的？我就算了，可怜的老三，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也被换了，我是真的替他伤心……” 话题又扯回到万海这里来了。 今天这件事情，姜明月绝不允许万敬业打马虎眼，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万海被姜明月说得，明明流干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爹，你别劝了，我心已决，从今天起，我万海与万江，万河，万妞妞几人之间，恩断义绝！他们不再是我的兄弟姐妹了！” 万妞妞肝肠寸断，“三哥！” 万江额头上，已经磕头磕红肿了，他停止了。 万海不原谅他们，他磕头也没有意思了。 万河面无表情。 万湖不能接受，悲伤郁愤，“老三，你别把话说这么绝！” 第121章 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 万海冷冷瞟他一眼，“对了，还包括你，万湖。万湖，你与他们沆瀣一气，迟早一天，你也会被他们吃掉的。” 万敬业见事情这么严重了，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老三，别说傻话，都是误会，你们几个人一起长大，多年的情谊，哪能说了断就了断的，今天的事情，我的责任最大，我割肉给你们吃……” 万海突然朝万敬业下跪，端端正正地磕了几个头。 “爹，万海感谢爹这几年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几个头了。” 万敬业有不好的预感。 “老三，你想干嘛？好端端的，今天的事情，你不愿意原谅他们几个，爹也不强迫你，你好好地想几天，我会教训他们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太恶劣了。” 万海剧烈激动之后，情绪反而平静下来。 “爹，万海不想再见他们了，也不让爹您难，我自己走！” 姜明月情不自禁道，“你要去哪里？现在这世道，不好走，你一个孩子单独出门，也许会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被人套了麻袋去。” 这孩子她还想抢救一下。 这孩子将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要脱离了帝姬党，他其实也不坏。 他的商业头脑，非常厉害。 以后将是八国首富。 他是最见多识广的人。 万海恢复平静，“没事，天大地大，总有我万海的容身之地，哪怕被山贼恶棍吃了，也好比在自认为安全的家里，被兄弟家人吃了好。再说了，我宁愿出去被吃掉，我也不想在家里便宜他们吃了。他们让我看了就恶心。” 万妞妞哭得伤心欲绝。 万江他们几人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万湖噙着眼泪，手握紧成拳头，砸了地面好几拳，拳头都砸出鲜血来了。 他恨他自己，脑子不灵光，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么大的事情，害胞弟差点失去性命，他又无法取舍与大哥他们之间的情谊。 万敬业伸手去扶万海，“我不允许！你现在是气头上，你说话不算数。咱们等你消消气之后，再说。我答应你，老大他们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就在这时候，万江突然捡起地上的刀子来。 他拿起刀子就割向自己腿，“三弟，我真向你认错，我割肉给你吃，将功补过。” 刀子刚割破裤管，被万敬业一记掌风，扫过去。 “哐！”刀被震飞出去。 万敬业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没有粮食吃，身体本就虚弱，一旦受伤，很难恢复，要珍惜一下性命，你们犯了错，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向你们三弟赎罪，不差在这几天。” 万江颓废，坐在地上。 失了神一般。 万妞妞都吓得忘了哭。 万海呵呵一声冷笑，“爹，我这个人的性格，你们想必也了解，我平时脾气很好，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是，我一旦有了决定的时候，谁也劝不了我。爹，千言万语，我不说了，感谢你的养育之恩！以后有机会，必定会报答您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姜明月。 “还有后娘，你是个好人，我也谢谢你。以往种种做过对不住你的地方，望你海涵，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会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的。” 也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站起身，决绝转身。 什么也没有带。 他也没有什么带。 他本就是个孤儿。 只有一条烂命。 万敬业拦住他的去路，“不行，你不能走，你还小，外面太危险。” “爹，我意已决，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只能今天撞死在这里了，这样，你们还可以吃了我的肉。反正他们已经饿成了没有人道人伦的畜生。” 这话，冰冷又无情。 带着死意。 万敬业又不敢过激。 这时候，姜明月朝万敬业挤挤眼，万敬业还没有明白她是意思。 就听姜明月开口道，“我也觉得这万家没有意思，现在都是一群饿红了眼的小畜生，我也要回娘家去了，我真不敢住在这屋里了，我生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样吧！万海，后娘带你回我娘家，老姜家去过，你敢不敢？” 万海深深地看了姜明月一眼，“老姜家会收留我吗？” 他现在真没有地方去了。 单身一个人出去，真的容易被人捉了去吃掉。 而姜明月是个好人。 毋庸置疑。 姜明月愿意拉他一把，他从心底感激。 反正，比留在万家强多了。 “我爹上次已经原谅我了，我嫁给你们爹，别的什么收获也没有，我现在白捡一个好儿子，我爹应该是会答应的，要是那些畜生东西们跟我回去，我爹肯定拿大扫帚把他们赶出去。” 反正，找到一切机会，骂死那些小畜生们。 万海一番思量，“好，谢谢后娘，我去。” 万敬业松了一口气，还是他媳妇会替他解围。 带万海回姜家去住一段时间，也比让他单独离家出走强。 至于，姜明月骂的那些话，确实辣耳朵了一些。 不过，这种时候了，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先把万海的情绪稳定，让他有个安全的落脚之处。 还有，老姜家之前，有菩萨发过粮食，姜老头鸡贼，兴许万海去了，还能捞到一口吃的。 现在不管脸面什么了。 只要能活下来就好了。 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姜明月先带万海回娘家，如果能给万海一口吃的，将来，他们万家实在熬不住了，他再带剩下的崽子们去姜家，说不定也会给一口吃的…… 万敬业没有反对。 姜明月收拾一下衣服，带着万海离家了。 其他狼崽子们，心怀各异，目送着姜明月与万海离开。 万妞妞情不自禁地巴砸一下嘴，“三哥，要去老姜家过好日子去了，咱们也算没害他，让他因祸得福了，将来，三哥会原谅我们的吧。” “爹，我们去姜家偷点吃的东西去吧，后娘一向喜欢偷偷给三哥吃东西，应该都是从老姜家里偷拿回来的，老姜肯定有吃的……”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万敬业把大门一关，拿起大扫把，“跪下，统统跪下，小小年纪不走正道！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我愧对你们的亲爹娘，是我没把你们教好，他们泉下有知，都会失望的……” 第122章 这一辈子，他的命就是姜明月的了 传来扫把打人噗噗的声音。 以及，几个狼崽子们的鬼哭狼嚎声音。 …… 再说姜明月与万海出了万家村。 母子俩人手牵手。 万海今天受到这般的惊吓，与心理上的巨大激愤，现在结束了，他浑身都有些颤抖。 他到底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啊！ 心智没有完全的成熟。 姜明月牵着他，让他好受一些。 “后娘，谢谢你。”万海泪眼蒙蒙。 姜明月失声笑道，“跟娘亲谢什么谢，以后长大了，给我养老送终，就是谢我了。” 万海抬头看她，“你与万敬业不合离吗？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你，他就是利用你……后娘，你这么聪明，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姜明月欣慰。 初见成效。 这孩子已经开始朝她偏心了。 提醒她了。 “你不管我与他合离不合离，你是不是叫过我娘亲？一日为娘，终身为娘，你给我养老送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不愿意？” 万海重重地点头，“我愿意。娘亲！” 姜明月又笑了，“既然你愿意给我养老送终，那我以后真就拿你当亲儿子看待了，咱俩之间的缘分，也不关万敬业的事，也不关万江他们几个杀人犯的事情，就单纯我俩之间，以后，我真要是与万敬业合离了，你还是我的儿子，和他合离，我分不了他的财产，我就分他一个儿子，你反正以后也不认他们了，你就给我当儿子……” 万海瞳孔放大。 他的眼眶一下子又泛红了。 “后娘，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前那么对你，我……”说话都磕绊了。 “我知道，你以前都是被他们带坏了，以后，你给我当儿子，我教你好的品行，让你去读书，去见世面，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让你去挣钱，大把大把的孝敬银子，全部都是我的…… 后面的话，姜明月没说出来。 但光想一想就很美了。 嘿嘿，前世，万海挣的银子都给帝姬一伙人用了。 让她们衣食不忧，拿去买兵买粮，打通朝野关系。 这一世，把万海争取过来，看她们哪里还有银子去折腾。 万海一低头，瓮声道，“娘亲！谢谢，谢谢……” 谢谢原谅他以前做的错事。 谢谢今天救了他一命。 还谢谢她许他将来美好的前景。 他何德何能！ 也许，他被万敬业带到乡村里来生活，其实是为了遇上这么好的后娘吧！ 他暗自发誓，这一辈子，他的命就是姜明月的了。 *** 南楚府，临近金水县的路上。 有一条长长的车队，车辆都是辎重车，每辆车上都装得满满当当。 包裹着也好好的。 全部都是油纸包的，刮风下雨都不怕。 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粮食。 是南楚府久盼而来的粮食！ 车队的前后两方都是全副武装的护卫军在押送。 在最前面有个骑着马，蒙着面的高大男人，不知疲惫地在带路走。 后面，有个小校忍不住了。 在众人的推举之下，让他过来请示，“大人，我们已经赶路了几天几夜了，能不能停下歇会儿……” “不用，再坚持一下，前面十多里就是金水县了。” “是！” 人马都累了。 需要补充。 但，也还是可以坚持。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小校下去了，还坚持十多里，就到达目的地了。 在蒙面男人旁边，与他并排骑马的人，正是长风。 长风小声道，“主子，要不休息一下？反正还有十多里就到了，这些马都快要累倒了。” “累倒了再说，让没有累倒的马先去金水县。”蒙面男人声音冰冷无情。 “好吧，主子。”长风妥协。 这次去南楚府里要粮食，主子出面才给金水县先拔放。 这是最先到达南楚府的第一批粮食。 也是长风亲自从通州押过来的。 路上连绵阴雨，好多粮食出现了意外的，有的被淋湿了，发霉了烂掉了，有的在路上翻车了，掉入悬崖洒掉了。 总之，折损了一大部分。 再加上，本来这批粮食就不足数量，折损又这么多。 粮草调度官在路上还被反贼派来的刺客所杀了，一团乱糟。 还好暗衣卫及时接手了，历尽千辛万苦将剩余的粮草给保全下来了。 长风只是带了一部分粮食到了南楚府，还剩下大部分还在路上。 粮食一到南楚府，就被府台大人拦下来，要另用。 长风品级低了，左右不了府台大人的意见，幸得自家主子去跟府台大人“沟通”了一下，这粮食优先级才派给了金水县。 又防止人抢，一路押粮到了这里。 已经进入了金水县地界，终于是胜利在望，看着是安全了。 这个粮食，运的真是不容易。 主子的功劳占了一大半。 刺杀粮草调度官的刺客也找到了，一大批打这批粮草主意的贪赃污吏们，证据都掌握在手里了，暂时按兵不动。 等百姓们的粮荒问题解决之后，暗衣卫绝不会姑息这群狗官们！ 又走了一段路，隐隐地看到了金水县的城墙了，蒙面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深渊般的眸子里，浮起不一样的光亮。 “你们进城，我先回石桥镇去。” 说完，一策马。 在黄昏当中，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骑烟尘。 长风…… 主子，你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啊！ *** 再说，姜明月把万海带回老姜家。 老姜家人不明白姜明月这是干嘛，为哪出？ 姜明月就当着众人的面，把万海差点被换给别家吃掉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姜家人都惊呆了。 这是人干得事情？ 畜生不如啊！ 姜明月道，“万海和万家人决裂了，他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想离家出走，我也觉得万家太不是个人了，我也怕晚上，趁我睡着了，把我也给宰了吃了，我就想着带万海回咱老姜家住，想收爹，哥嫂子，看我们可怜的分上，收留收留我们。” 万海显得很拘谨。 他站在姜明月的身后，生怕老姜家人不欢迎他。 老姜家人也确实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姜明月这是搞哪出？ 这四个后崽了都坏得很，他们反目成仇了，她把他带回来做什么？ 这应该是不关他们死活的事情啊！ 第123章 都是人间惨状 姜明月又道，“爹，大哥，万海是个好孩子，他这次与万江他们决裂了，以后会对我好的，他还答应了，以后，我要是与他们爹合离，他给我当崽子，养老送终的，万海，你说是不是？” 万海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老姜家人的面前。 “姥爷，舅舅，舅娘，我向你们认错，我以前和万江他们一样，对后娘不好，经常对后娘使坏，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了！今天后娘将我万海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以后，后娘就是我万海的亲娘。我也不想跟万敬业姓万了，我以后愿意和后娘姓姜，叫姜海，希望姥爷，舅舅，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哭得泪流满面。 把老姜头和姜青峰都搞怔了。 这孩子……好像是来真的？ 姜大嫂心善，她自己也怀了孕，对小孩子格外有容忍之心。 赶紧上前把他拉起来，“好孩子，只要你诚心悔改了，以后对你娘亲好，咱们姜家就是你的家。” 老姜家人也不怕多个人吃饭。 反正都是姜明月拿回来的粮食。 现在镇上好多门户都断了粮，已经饿死不少人了，只有老姜家人每天有饱饭吃。 都不敢做饭了，生怕被人发现。 夜更半更的时候，趁全部人都睡着了。 赶紧做点干粮什么的，做熟了，就行了。 白天，就着热水吃，怕让人闻到做饭的香味了。 生怕被人发现她们家还没有断粮，打那坏主意。 整天关门闭户的，不敢出门。 出门所见都是人间惨状。 让人心酸。 上次被暴徒打砸了大门之后，老姜头与姜青峰两人合起来，重新把大门给牢固了，比之前安全多了。 万海又看向老姜头与姜青峰。 两人没说话，他不起来。 姜明月直朝两人眨眼睛，示意他们答应。 老姜头会意，既然是女儿的主意，那么…… “起来吧！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我们老姜家欢迎你，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只看以后，咱们家人口不多，多你一个吃饭的也能养得起，就是目前条件艰苦一些，孩子，你愿意不愿意吃苦？” 万海毫不犹豫道，“我愿意，我不吃都可以，我每天喝点水就行了。我经饿，家里的活计我也可以干，我会劈柴，挑水，洗衣裳，扫院子，铺床铺，我都会。” 只要给他在这个乱世里有个容身之处。 “孩子，那我们愿意收留你，你就是我们老姜家一家人了，但凡有我们家一口吃的，就有你与你娘亲一口吃的，放心。” 万海的眼眶又湿润了。 “谢谢姥爷，谢谢，我真不用吃的，我喝水也不会饿死的，或者给我一点洗锅水也成……” 姜家人托姜明月的福，没有体会饿肚子的痛苦。 可是看到别人饿了啊！ 那真正是太难过了！ “明月，你们在家里吃过饭了没？”老姜问。 姜明月立马道，“爹，大哥，万家都断粮好几天了，天天吃树根磨粉，你们家有吃的吗？快给我们吃上一口，真的，在万家快要饿死了。” 姜大嫂听完，不待老姜头吩咐，就赶紧得去拿吃的了。 “有，有的……”忙不迭地转身去正屋。 厨房里都不敢放粮食了。 生怕，晚上有贼光临。 都是放在主屋里的床炕之下，层层包裹藏起来的。 粮食这个时候，比银钱还要值钱！ 很快，她拿出了几个拳头大的窝头来，给姜明月与万海一人递了两个。 “吃，你们先吃，吃完没饱，咱家还有……” 姜明月接过就啃。 万海开始不敢接，后面见姜明月接了，他才接。 然后，他恍恍惚惚了。 不敢相信是真的。 这么大的窝头啊！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梦！ 只有在梦里，才会梦到有这么大的窝头吃吧？ 闻一闻。 太香了！ 这就是食物的香味啊！ 他舍不得吃，也不敢吃，生怕一口下去，发现怕是梦。 “吃呀，孩子，是不是太干巴了，青峰，你去厨房里烧两碗热水来，给明月与小海就窝头。” 姜明月笑道，“嗨，不用麻烦我哥，我去厨房里舀两碗水来，就成了。” 说着就小跑去了厨房里，弄了两碗空间灵泉水出来。 与万海一人一大碗。 万海这小子太瘦了，这段时间亏了身体，不用灵泉水调节一下，以后肯定影响长身体长个子。 打来了两碗水，放了一碗在万海的面前。 “吃，干巴就泡水了再吃。我爹与大哥，还有大嫂都接受你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自己也说了，改姓给我们姓姜了，咱爹就不会拿你当外人，吃饱了，以后好好孝顺我。” 万海这才反应过来。 重重一点头，“好，娘亲。我吃，不过，我一个窝头就够了，现在粮食精贵，不用给我吃两个，留着家里大家一起吃。” “没事，咱家还有！孩子，你放心地吃。吃不够，我这里还有。”姜大嫂鼓励他。 姜明月就着灵泉水，吃窝头吃得香得很。 万海再也忍不住了。 开始吃起来。 吃一口窝头，喝一口水，窝头好吃，水也好喝。 这是他有史以来，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 他前一刻差点被人吃掉了，现在竟然这么幸福有吃有喝，这对比太强烈了。 万海不禁又泪流满面。 他今天一天，把他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 不知不觉地就把两个窝头下肚了。 肚子里有了正常的食物，他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获得了新生一般。 老姜家人，不计前嫌，这个时候还愿意拿这样精贵的粮食给他吃，是真心接纳他了。 他感恩。 而他万江他们，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竟然要换他吃人肉…… 这辈子，他与他们的仇，过不去了。 …… 饿久了的孩子，不能暴饮暴食，姜大嫂还想给万海拿吃的，姜明月不让了。 “他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等他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再吃。” “好吧。” 老姜家的房子多。 姜青峰给万海安排了单独一间屋，就在姜明月睡的屋子隔壁的隔壁。 第124章 内讧了!内讧了! 给他打扫了干净，家里是开杂货铺的，床铺什么的都有现成的，统统都给他铺新的。 把他安顿好，睡觉。 姜明月道，“万海，你也别多想，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老姜家的人了，好好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亲保护你。” “谢谢娘亲。” 万敬业说保护他们，结果，保护到他们自相残杀。 姜明月一个后娘，能对他如此，已经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料想到事情。 人生，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的残酷。 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东西。 老姜家人才是真正正直的人。 正直的人，令人安心。 邪恶，让他胆寒。 *** 夜幕降临。 姜明月出去了一趟，她去了赵家一趟，给赵家人扔粮食。 她去比较早，有些门户还没有睡着。 就怕迟了，柱子被赵家人吃掉了。 去的时候，柱子疼得进入昏睡状态当中，赵家人没有一个人去管他，反而在磨刀，全家人都围在一起，心照不宣，还有的人在厨房里烧热水了，作准备了。 姜明月看得心寒，这就是乱世啊！ 她直接扔了一大包的粗粮，扔进了赵家的院子里。 把赵家人吓了一跳。 随即，他们打开一看，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如死木逢春。 “菩萨给我们家送粮食来啦！我的天啦！终于有菩萨给我们家送粮食来了啊！” “感谢菩萨啊！不用吃人了，呜呜呜，我生的崽，我真的不想吃啊!” “太好了，菩萨救我们老赵家一命，我们老赵家从今以后定要重新做人……” …… 再坏的人，对自己的血脉也是有一定的良知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吃自己的孩子，还要去交换来吃。 有吃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吃人肉了。 赵家人也不磨刀了，直接把粗粮拿去锅里煮。 所有人都去锅边上等着了。 和饿死鬼投胎一个样。 姜明月趁这个有机会，去了柱子所在的房间内，她把他扶了进来，给他喝了一碗灵泉水。 她能做的事情，也就这些了。 接下来，他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命大不大了。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退了出去。 又悄摸到万家附近看了两眼，万家一片凄惨，几个崽子们还在哭嚎，冷锅冷灶，万敬业还在罚他们。 仔细听了一下。 万湖的声音，“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万海？你们拿我去换，我心里都没有这么难受，是不是我与万海是同胞兄弟，你们不告诉，是怕我坏你们好事不成？” 十分愤怒与激烈。 “二哥，是我不好，我是想拿我自己去换的，可是赵家不要，没告诉你，是怕你与三哥同胞兄弟，于心不忍。现在都是生死关头了，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饿死，其实拿我们四人中间谁去换，都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排斥三哥……”万河的声音。 “二哥，是我们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我们吧！妞妞现在就算是饿死，也不想吃人肉了。”万妞妞的声音。 “老二，你自己冷静地想想，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情是我们错了！现在老三不是好好的吗？跟姜氏回老姜家，老姜头鸡贼，说不定还藏有吃的，收留他了，姜氏对他好，老姜家说不定还能给他吃东西……” 万湖不能接受，“别说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商量？要把我排斥在外面？快要饿死了就要吃兄弟，我们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 内讧了！内讧了！ 她心情大好。 这样她就放下心来了！ 饿死他们这群瘪孙！ 让他们去内讧！ 她是躲在万家外面的那棵大树上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院子里一言不发的万敬业，回地头来，看向姜明月所在处。 幸好，此时，天黑透了。 她藏的大树上，也是黑漆漆的。 他应该看不见。 不过，这也吓了姜明月一跳。 狗日的万敬业警惕性这么强的吗？ 屏住呼吸，等万敬业回过头去之后，姜明月从树上，转头就跳到附近另外一棵大树上。 她现在的敏捷能力惊人，和猴子完全有一比了。 爬树跳远，轻而易举。 一直从万家，跳树，直接跳出了村外。 姜明月觉得自己牛逼坏了，一下子跳上了一棵十几米高的老树。 一时大意，没注意老树有截枝丫空洞被虫子蛀坏了，她刚好踏在这截坏枝丫之上。 然后，啪一声，断裂。 姜明月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十几米高，摔在地上，能摔成肉饼吧？ 姜明月又不敢惊叫，怕被人发现。 大意了！ 她正考虑屁股落地，还是脸落地的时候，突然，黑暗里窜出了一道影子。 飞一般地快！ 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熟悉的男人气息将她包围。 她的大傻子来了！ 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好几天的大傻子又回来了！ 姜明月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黑暗当中，不由自主地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 一搂上去，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姜明月狗鼻子般地嗅了好几嗅。 “小阿玉，这是什么这么香？” 高大的身影将她抱着，抱了一个满怀。 此时，月亮悄然冒头，月辉洒在两人的身上，朦朦胧胧。 依稀可见，两人容颜都是极好的，男子模样清隽，女子模样温柔，在这刻内，无比的般配。 两人在月光之下，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大傻子避开，“没有，没香……” 姜明月犹疑，“是不是去找别的小媳妇去了？”她确实闻到了香味。 大傻子整天脏兮兮的，只有臭味的，哪里来的香味？ “没有。没找。”大傻子死不承认。 月光清辉之下，他一脸的温柔，乖巧。 姜明月继续凶巴巴地追问，“那你这几天又上哪里去了？” 大傻子结巴道，“找吃的……” 嘴角还带微笑，有些宠溺地看着姜明月。 “呵，你个臭阿玉，柳家人对你那么坏，你还经常出去给她们家找吃的，你是不是个大傻子？你说！你不要给他们找了。”姜明月转念又一想，“不过，你躲起来是对的，要不然，柳家人要吃你。” 第125章 你不娶我，你不能亲我! 只是躲柳家人，不用躲她啊！ 告诉她一声去向也行嘛。 算了，跟一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子，也没啥好说的。 说了，他也不懂。 “放我下来！” 她还在他怀里抱着，男人的气息将她包裹，总是让她想入非非，都怪上次中药的事情，她被撩拨了，脑子里不纯洁了。 “不放，跳树危险，不放。”大傻子拒绝。 姜明月不由好笑，“我需要你一个傻子来教我做事吗？放我下来，我以后不乱跳了。我是因为吃了果子，突然弹跳力变强了，就练习练习，得意忘了形。” 以后肯定不会了。 以谨慎为重。 今天瓦解了五个崽子之间的情谊，争取到了万海，是她努力了这么久，见到的最大成效了。 其他几个崽子们，她也撕破脸了。 以后，装都懒得和他们装了。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万家村，接下来，还有精彩的好事等着他们。 还有一件大事情，大傻子得死！ 前世，大傻子的死就在粮灾之后，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傻子死掉。 姜明月正在遐思，突然，眼前一张俊脸放大了。 正是大傻子在盯着她看，“我也想吃变厉害的果子，漂亮小媳妇……” 姜明月白他一眼，“没有啦！就一个，我吃了，下次再有了，我肯定给你吃的。” 大傻子不听。 “漂亮小媳妇吃了果子，我吃漂亮小媳妇，那阿玉也等于吃了果子……” “你这逻辑不对，再说了，我也不是今天才吃的果子，你吃我有什么用？喂！唔……”姜明月以为他所说的吃，是割她的肉吃。 毕竟现在到处都在吃人。 大傻子智力不健全，被影响坏了，也有可能。 谁知道，话没有说完，她的嘴被大傻子给堵上了。 唇舌交接，一股电流又涌遍了两人的全身，大傻子眼眸深暗，如深渊般幽深。 吻，加重了。 呼吸，也加重了。 姜明月失了声，只会唔唔嘤咛。 声音出，又觉得羞耻。 便不出声了。 开始想推开他，被吻着吻着，身子也软了，声音也软了，只有一个想法，给万敬业头上整顶绿帽子戴戴。 结果，大傻子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道，“吃好了，我要变要厉害啦！” 姜明月……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小阿玉，你！” 敢情他真是吃她嘴里的果子？ 结果，让她给想歪了去。 懊恼。 “小阿玉，你这样是不对的，知道不？你不能随便亲我，一般都是夫君亲娘子，才会这么亲，你这样亲了我，你以后是得娶我的，你不娶我，你不能亲我！” 傻子也得好好教导。 动不动给她亲一下，亲得她晕头转向，想入非非，难受死了。 不教训他不行。 大傻子也是潮红着一张俊脸。 他像是在极力克制。 额前一层细密的汗。 他还抱着姜明月，抱她的手心发着烫，似乎要着了火一般。 他低喘着气，“我娶你！” 姜明月怀疑，“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 大傻子毫不犹豫道，“娶媳妇，睡觉觉，生娃娃。” “咦，你还知道啊？就是睡觉觉，生娃娃，你亲亲我了，就表示我们已经睡过觉觉了，我过几年就会生你的娃娃了，你喜欢不喜欢娃娃？” 大傻子眼皮一抖，“喜欢。” “好！以后你有了娃娃，就不准死了，要活得好好的，保护我和娃娃，知道吗？” 大傻子用力地点头。 “保护你和娃娃。” 姜明月挣扎一下，“那你赶紧放我下来，再抱着，把娃娃抱没了。” 热死她了。 她身体被他点燃，火热火热的。 要是再被他这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不主动，她都快要忍不住了。 下来，消消火。 “哦！娃娃在哪里？”大傻子把她放下来，小心地问。 姜明月挺了挺肚子，“就在肚子里啊！哪个女人生娃娃不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大傻子疑惑道，“可是我亲亲你的嘴，又没有亲亲肚子，为什么娃娃会在肚子里？” 姜明月大言不惭道，“你亲亲嘴，是不是口水会掉到我的肚子里？那我肚子里能生娃娃有什么问题吗？” 大傻子被问怔了，半天回不上话来。 最后化成了一个字，“哦！” 接受了姜明月这番话的理论。 “那娃娃什么时候生下来？”大傻子又问。 姜明月回道，“不着急，两三年就行了。” “好！我喜欢娃娃。” 大傻子把她放开来。 姜明月尤如得了新鲜空气一般，赶紧放松，连吸了好几口。 热死她了。 臭混蛋。 内心的那股难言的燥热，终于平息了下去。 然后，回到了正题，她问，“你给柳家挖的什么粮食回来的？又是地瓜？” “嗯。”大傻子点头，在地上捡起一个小袋子来。 里面，果然又是一些野地瓜。 “走，我陪你回家去，你扔回家就走，跟我去老姜家去住吧，今天，万海都去了我们老姜家住了……”姜明月把今天万家村发生的事情，都和他絮叨说了一遍。 虽然他是个傻子。 也可能听不懂。 “以后，万海就是我姜明月的崽了，以后，我让万海孝顺你，给咱钱花，万海将来很有本事的……” 值得投这个资。 大傻子似懂非懂，“噢。” 两人悄摸回到了柳家，大傻子突然在空气当中嗅了嗅，警惕起来。 姜明月问，“怎么了？” 他紧张道，“有血腥味儿。” 姜明月吓了一跳，“难不成，柳家人也在杀孩子吃了？你快把粮食给他们送回去。” 大傻子摇头，“万家！” 姜明月心里一动，是万家？ 万海走了之后，他们又在杀谁？ 大傻子轻轻搂着姜明月的腰，忽然一下子，上了万家的屋顶。 上去的时候，一丝声息也没有。 黑暗当中，也无人看到他们俩人。 然后， 他们俩看清了，万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敬业正在挖他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给几个孩子们煮了吃…… 大量失血。 他正在包扎。 几个孩子哭着跪在他的面前。 涕泪横流。 …… 姜明月看得太爽了！ 咋就感觉这么爽呢！ 啧啧啧，这都割上肉了啊！ 生死关头了，他割这点肉，根本也无济于事，几个孩子一人一口，塞不了牙缝。 第126章 俺知道，俺娘立首功…… 但是，可以拉拢人心。 万海因为他们之前互残，走了。 万敬业估计是感觉到整个家，快要散了，需要重新凝聚一些。 他是个懂人心的。 他以前带兵打仗，鼓舞将士士气什么的事情没少干。 割肉，这么一点苦情计，换来孩子们的重新团结，也是值得。 大风大浪都见过，割这么一点肉不会死。 他避开他的大动脉血管，包扎一下，就只是疼一段时间的事情。 不愧是万敬业。 …… 疼也疼死他！活该！ 姜明月看了一会儿，在屋顶上不小心踏出声响，万敬业也没有发现。 看样子，割肉的锥心之痛，让他的警惕能力，各方面机能都大大下降了。 嘿嘿。 该！ “你想吃不？小阿玉也可以挖肉给你吃。”大傻子轻声道。 姜明月赶紧摇头。 “不吃。”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吃人肉？ 吃万敬业以及几个崽子们的肉，还好说，怎么可能吃大傻子的肉！ 不过，这傻子不愿意给柳婆子吃肉，愿意给她吃肉，她这一对比，窝心得很。 …… 大傻子给柳家扔完地瓜之后，跟姜明月回镇上老姜家去了。 *** 万家。 万敬业包扎了伤口，没有麻药，什么也没有，直接剜肉，疼得他冷汗直冒。 孩子们吵翻天了，特别是万湖，他怎么样压制他也没有用。 万湖野子性，脾气上来了，跟一头牛似的。 直到万敬业自己割肉，才把几个崽子们吓住了。 没有再争吵了。 剜完，还要亲自下厨房里去煮。 几个崽子们害怕地痛哭。 煮肉的时候，听到隔壁有动静。 好像是柳家的大傻子又给他们送地瓜回来了。 万敬业都羡慕了，柳家这是积了大德了，大傻子时不时地弄几个地瓜回来，给她们一家人吊吊命。 虽然不多，不至于像其门户一样需要易子而食。 柳家人啥也不干，天天就在门口等大傻子回来。 回来就是送吃的。 柳家人欢喜的声音，“又有一二十斤，真香啊！” “这次熬糊糊吃，煮烂一点，多加点水，大家一人喝两碗……” “给咱娘多吃点干的，咱娘有功德，捡回来大傻子是她老人家恩德的，我们都是跟着沾光的。” “俺知道，俺娘立首功……” …… 万敬业落寞地煮好了肉汤，盛了几碗，叫孩子们进来吃。 孩子们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万妞妞带头喝了一碗，边喝边哭。 万江也忍不住了，其次。 万河也道，“既然爹割都割了，事已至此，不能浪费了爹的一片好意。” 只有万湖坚持不喝，他要打翻他面前的碗。 被万妞妞及时拿走了。 “老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天生练武的身体，不会饿坏了根基，吃吧！爹是自愿的。”万敬业劝道。 万湖最后，实在忍不住，吃了他那份。 吃完，又想吐。 最后，又去捶地发泄，痛哭去了。 晚上，万妞妞一个人睡觉，偌大张床炕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她的梦里头根本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怀疑梦的真实性了，为什么她们现在过得这么惨？ *** 东方即白。 晨曦刚刚升起，石桥镇一片死寂。 平时这个时候是早集的时候，现在都饿得东倒西歪了，有力气一点的人，都爬出石桥镇，去别处找吃的去了。 只剩下饿得没有力气的人…… 关门闭户，也不敢出门，小孩子们怕出门被人套了麻袋，被弄得吃了。 突然间，镇口的方向来了一队列的辎重马车。 住在镇口边上的人家，有人眼尖看到了。 起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后面揉了揉，声音嘶哑，“那是官府的车吗？” “那车上是不是写着粮字？” “是不是官府给我们石桥镇送粮食来了？” …… 几人说到这里。 那股死气沉沉一扫而光。 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原地跳了起来。 开门奔跑出去。 高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官府给我们石桥镇运粮食来啦！！” 这一声叫醒了整个死寂的石桥镇…… 每家每户都开门出来了。 奔向镇头方向。 看到那些辎重车时，个个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无语哽咽。 “咱们的救命粮食终于来了啊！” “娘啊！咱们家有救了，娘啊，咱们家有吃的了！” “呜呜呜，娘不用割肉给我们吃了，娘的大腿肉都割光了，呜呜呜……” “天无绝人之路，朝廷粮食终于来了，早知道朝廷不会放弃我们老百姓的……” 各种悲泣的。 有了生的希望之后，哭声越来越大。 姜明月一觉睡醒，就听到了石桥镇上久违的嘈杂人声。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回娘家睡觉。 睡得踏实。 睡醒，屋里只剩下姜大嫂了。 “嫂子，爹与大哥他们呢？” 姜大嫂乐呵呵道，“明月你醒了！你不知道，县里的救命粮食到石桥镇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出去领粮食去了！小海也跟着爹与大哥去领粮食了。” “啊！真的啊！太好啦！哈哈哈哈，终于来救济粮食啦！”姜明月十分高兴。 这粮食比她预估当中要来得快多了。 前世，还会持续一段时间饥饿。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一世，粮灾过去的时间快了一些。 不过，她的目的反正已经完成了。 成功的离间帝姬团，收纳万海过来。 要是万妞妞她们多忍一天，粮荒就过去了，万海这个兄弟就还是他们的。 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是有多懊悔呢。 想到这里，姜明月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 “小海今天情绪稳定么？” 姜大嫂抚着肚子，笑道，“我看小海这孩子，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一大早上就起来干活，拎水，劈柴，扫院子，也还挺有礼貌。” “听到来了粮食，他也很高兴，还是没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爹还特意问了他，现在有粮食了，他要是想回万家去，咱们姜家也不拦着，他坚定地说，以后跟娘亲姓姜，只要我们老姜家不嫌弃他，他以后就叫姜海。” 姜明月点点头。 万海前世是个商人，人人都知道他万海的名头，知道他说话算数，一言九鼎，都愿意与他合作经商。 第127章 又高兴，心里又后悔 他的话，她放心。 “大傻子呢？”姜明月又问。 “不知道了，早上起来就没有看到他……” 姜明月也没有追究了。 “好吧。不管他了，他一向就是神出鬼没的，他的脑子不好使，问也问不出来所以然来，他饿了自然就回来了。” 姜大嫂笑眯眯。 “家里给你留了早饭，你先吃早饭，再出去看热闹去……” “不用了，有吃的，我就放心了。我在家里陪嫂子说说话也挺好。” 姜大嫂的肚子已经好大了，不方便出门去挤热闹。 现在外面人多，又激动，一个孕妇去凑热闹，风险太大。 姜大嫂从锅里端了热乎乎的鸡蛋饼子出来，“还热着呢……瓮里还温了小米粥……” “谢谢我嫂子。” 姜大嫂眼眶一红，“归我们谢你才对，你藏起来的好吃，都拿来给我们吃了，鸡蛋，精细粮，都拿来了，以后要是叫老万家发现了，他们家都饿得吃人了，你……” 姜明月笑道，“嫂子，你误会了，我藏的根本不是他们家的粮食，他们家穷得叮当响，半只鸡也没有喂，哪有粮食让我藏？我的粮食都是大傻子在粮荒发生之前，去县城里给我弄回来的……” 只能让大傻子背锅了。 怕姜大嫂误会是偷的，又补充道，“是他去山里打了大猎物，去县城里卖了，换回来的粮食，别人都没说，都给我了。” 背锅，也得给他美化一下形象。 姜大嫂瞪大眼睛，随即一想，大傻子这么高的武功，什么猎物打不到？ 没闹粮荒之前，县城里富有，这点精细粮加鸡蛋什么的，根本不值钱的。 一只野猪可以换好多。 姜大嫂感慨道，“这傻子还真不错，真能干，对你也真好，可惜了是个傻子……” 要不然，这么好的青年儿郎，好多门户里的闺女，打破头地想抢着嫁。 姜明月正吃着饭呢，外面姜青峰他们就领粮食回来了。 “朝廷派粮来了，充足得很，据说这是第一批，每家每户，先发一百斤粮食，然后，就按之前户头上交了多少粮食的记录来发粮，据说，交多少发双倍呢。” “这下，看样子是真的粮食充足了，不会再挨饿了。” 老姜家人，全家都高兴。 *** 万家村内。 此时，也知道了石桥镇来官粮的消息了！ 全村人都沸腾了。 万家村算是离石桥镇比较近的村子，所以，得消息算是比较早的，一得消息就涌入石桥镇上去领粮食了。 每家每户，都能领一百斤一袋的粮食回来。 直到领回家，万家几个崽子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又高兴，心里又后悔。 高兴的是，有吃的了。 终于不会饿肚子了。 后悔的是，他们只需要再坚持一天，再坚持一天，就不会失去万海这个兄弟了。 他们没忍住！ 几人都无比地懊悔，所以，心情沉重，也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最懊恼的是万妞妞。 她的记忆里，明明饿肚子还要持续好久的，所以她才会同意换万海。 如果，早知道这么快就来粮了，她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因为，万海以后对她非常重要！ 可惜，现实跟她的梦里相差太多了，总是不准，她现在有些灰心丧气了，也许，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梦罢了吧。 “大家也别不高兴，现在粮食危机解除了，我们明天就去把万海与后娘接回来，爹，您看怎么样？”万江提议。 万敬业挖了肉，他现在人不是很精神。 领粮食都是与万江与万妞妞两人去领的。 “成。朝廷粮食发下来了，过不了几天，粮商行估计也会重新开起来，不用担心吃食了，把你们后娘与老三都接回来，我们才是一家人嘛。” 万妞妞抹着眼泪，“后娘都好说，有爹在，肯定能回来，就怕三哥他心里还记恨我们，不跟我们回来怎么办？二哥，我不想等明天了，我们一会儿吃饱了，咱们就去找求三哥原谅吧？” 万湖答应了，“好。” 他也是一天也不想等了。 万海是他同胞兄弟，他不想与兄弟离心。 “成，我们都去求老三原谅！时间长了，怕老姜家人在他面前说我们的坏话，更加离了我们的兄弟情，就坏了。” 万家一家人，赶紧煮东西吃。 吃完就打算去镇上找万海。 *** 再说老姜家。 镇上衙门发粮，石桥镇恢复了往日秩序了，好多家店面开始开门了。 老姜家的杂货铺子，也开门了。 万海是个手脚勤快的孩子，帮忙老姜家杂货店做活计，长久没开门，积了一层灰。 打扫卫生，跑腿，干得很麻溜。 好久没开门了。 重新开张，生意怪好的，客人们络绎不绝。 姜青峰父子忙不过来，万海也接待客人。 不明白的人都以为姜家请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伙计。 “老姜头，你这小伙计哪里找来的？不错啊！看起来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老姜头笑眯眯道，“嗨，我家闺女给我带回来的大孙子，没让他干活，他自己抢着干……”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孝顺呢……”有那明白人知道老姜头家里的那点子事情，也不多说了。 各自回家忙活去了。 粮荒过去了，该回归正常生活了。 万海也不吭声，他只管干活。 正在这时候，突然，店里进来一行人。 “三哥！” “三弟！” 直奔万海而来。 正是万妞妞她们一行人。 万妞妞愤怒道，“他们老姜家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你像小伙计一样，指使你干活？三哥，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嫌弃你吃白食，非要让你干活？你受委屈了，你跟我们回家去吧！” 一上来就给姜家乱戴大帽子，诬陷老姜家。 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 此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 不知就里的客人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姜青峰眉头一皱，十分不喜欢。 正要说话，被姜老头眼色制止住了。 看万海如何说！ 这事情，不该他们插手。 这边，万海淡淡道，“万妞妞，你不要上来就乱说话！在这里，没有人欺负我，只有在万家村，在万家，才会有人想害我，我早已经和你们断绝了关系，麻烦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了，让我重新过我自己的生活。” 第128章 你休得胡说! 万妞妞瞠目。 她开始掉眼泪，“三哥，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已经认错了！是我们不好，我们今天是来接你的，现在家里有粮食吃了，你跟我们回去吧，原谅我们，以后，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就让你先吃，我们保证以后对你好的……” 万海还是不为所动，“你们的话，我已经不相信了！你们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们，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你们吃人的畜生不如的嘴脸，你们也不需要假惺惺了，假惺惺也没有用，我万海说话算话，不会再回去了。” “三弟，你莫说气话，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分，不能因为一件事情说没就没了，大哥与妞妞她们都认错了，我也错了，我与你是同胞亲兄弟，你不能说连我也不要了吧？三弟！”老二万湖忍不住了。 万海还是面色清冷，“对！你我之间，兄弟情也在昨天一刀两断了，万湖，你不配做我的亲兄弟，你以后死了，下地狱你都愧对我们死去在地下的爹娘，平时枉我叫你一声哥，你不配！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后不姓万了，我以后跟我娘亲姓姜，我叫姜海了。与你们任何一个吃人的畜生都没有丝毫关系了。” 万妞妞她们被骂得脸色通红。 老江沉声道，“老三，看样子，你是在姜家过得很好了，瞧不上我们万家了，是，我们万家贫穷，常常连饭也吃不饱，你在老姜家里有吃有喝，人家也拉拢你，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要跟人家改姜，好，你改！人各有志，我们做错了事情我们道歉，你有自己更好的选择，我们也不拦你了，我们走。” 万妞妞不走，一直呜呜呜地哭。 “三哥，原谅我们，跟我们回去吧！妞妞不能没有你。” 万湖道，“三弟，是我对不起你这个兄弟，你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以前就答应过爹娘，一定要照顾你这个弟弟，是我不配当兄长，我无颜面对爹娘……” 这下，万海脸上有了纠结之色。 姜明月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几个不要脸狼崽子们，在轮番对万海用手段呐。 万江来硬的，万妞妞使劲儿地哭求，万湖以退为进，拉出死去的爹娘来说话。 万海到底年纪小…… 姜明月冷笑，走了出来。 扫一眼全场，没发现万敬业。 她开口嘲讽道，“咦？你们几个小的怎么来了？你们爹万敬业呢？怎么没来？莫不是被你们挖了肉吃了，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了？” 万妞妞她们哭得正带劲儿。 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虽说是万敬业主动挖肉给她们吃的，但是，毕竟不光彩。 姜明月啧啧道，“你们可真孝顺啊！真吃你们爹的肉啊！万海吃不了，就吃爹的肉，幸好我们离开了万家，要不然，被你们挖肉吃，不得活活地痛死，你们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你们爹的肉，你们也吃得下去啊！” 这话一说，万海那点纠结之意，顿时，烟消云散。 “你们都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此时，姜记杂货铺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对万妞妞她们几兄妹指指点点。 “我的天啊，真吃爹的肉啊！” “吃人肉，他们也吃得下吗？不恶心吗？还是亲爹的……” “看着也都不小了，这个姑娘都十几岁了，都快定亲事了吧？还有这两个半大小子，上十岁了吧？啧啧啧，竟然吃爹的肉，这人伦道德孝道在哪里哦！” “让开，让我们看看，什么人吃自己家亲爹的肉？” …… 万江沉声道，“后娘，你莫胡说，我们没有吃爹的肉。” 昨天，万敬业挖肉的时候，是关起门来挖的。 根本没和任何人说起。 姜氏是怎么知道的？她定然是诈糊的！ 所以，不承认。 谁知道姜氏道，“没吃吗？大傻子昨天晚上送地瓜回柳家的时候，说看到万敬业挖肉给你们吃，还是挖的左手胳膊的手，挖了一大团，你们几个吃得贼香的呢……” 说得一字不差。 “你休得胡说！”万江说完，拉起万妞妞与万湖就仓皇离开了。 再不走，被人围观了。 太难堪了。 “你们要是孝顺一点的话，就给你们爹去抓住药，省得他一个大男人活活的疼死在屋里了，那我可要去告你们谋杀了……”姜明月在后面大声道。 万妞妞她们几个狼崽子们，走得越快了。 *** 等万家几个狼崽子走了之后。 姜明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这伙人肯定不会死心，以后还会来的。 哪怕万海还会拒绝他们，可是，好男也怕缠郎，万江他们一伙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想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来，姜明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养子，又被他们缠回去了，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他们天天来闹事，看着也烦。 也影响姜记杂货铺的生意。 惹爹心烦。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姜明月下厨，大显身手一番。 今天下发了粮食，家家户户都能吃顿饱饭。 好多人是粮食一放，就已经吃个肚儿圆了。 姜家早上是吃过早饭的，所以，午饭正常时间点开。 姜明月烧了一个腊猪蹄炖黄豆，炖得烂烂的，入口即化，色香味俱全。 干鱼块，凉拌香菇，还蒸了一大碗鸡蛋…… 主食就是香喷喷的白米饭。 大家不吃菜，光白米饭就能炫下去好几碗的。 白米饭上淋上猪蹄黄豆汁，放上干鱼块，凉拌香菇，以及一大勺的蒸鸡蛋，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万海都吃蒙了。 天知道，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要是不发粮食，他都不敢下口吃。 他看到老姜家人也是震惊了的样子，也不一副不敢下嘴吃的模样，他才知道，老姜家人这是为了他，把家里最好的存粮都拿出来招待他了。 他心里更加地感动了。 最后，老姜头带头开吃了。 “明月给咱们做了，咱们就吃，老头子我享享闺女的福，春兰，你也吃，小海，你也吃，咱们都尝尝你娘亲的手艺。” 第129章 大傻子与我们后娘有奸情 “好嘞！”姜大嫂已经馋得不行了。 不是她馋，是她肚子的小馋虫，馋得不行了。 大家一起开动，万海也跟着吃。 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太香了，太好吃了！ 姜明月给每个人碗里，都放了一块猪蹄，桌上菜碗里只剩下最后两块。 最后两块，姜明月给孕妇姜大嫂一块，给万海又加了一块。 万海推辞，“给姥爷吃，我吃好了。” “你娘给你，你就吃，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你吃了将来长得高，我一把年纪了，用不着这么大补了。”姜老头笑眯眯道。 万海眼眶红润，他埋头苦吃。 在万家，所有好吃的，第一个先尽妞妞吃，接下来就是大哥，四弟等…… 最后一个才是轮到他。 食物的分量也是他在几人当中排最少的。 他以前觉得没什么，兄弟之间，总要有人排最后的位置。 他以为他的付出，别人能懂。 没想到，吃饭的先后位置就是决定了他在众人心中的重要位置。 最先舍弃的人，也是他。 在万家，他就像是一根草，仅次于姜明月的地位。 还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认为他做家务，照顾残疾人老四是理所应当的…… 来到了姜家，享受到了在万家不曾有的疼爱，他现在才发现，他也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啊！ 之前的生活太苦了。 苦，他不怕，怕的是不值得。 一家人吃完饭之后，姜明月开口道，“小海，今天万妞妞她们来了一次，以后，可能还会骚扰你，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真想和他们断了，还是说说气话？” 万海小脸坚定，“不是气话，我对他们已经寒心了，是真的想断了来往，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姜明月道，“那好。你要只是说气话，过几天，我再带你回万家去。或者让他们好好认错一番，我让万敬业来接你。” “你要是真不想看到他们了，那我有个提议，你在姜记杂货铺，离万家村太近了，他们会天天来骚扰你，这样吧，我送你去县城里念书去，你学几个字算算术什么的也好，不指望你将来考举人状元什么的……” 是怕万海有压力。 哪有那么多能考得上状元，举人的？ 普通人家送孩子读书，也都是学字识数，做个有见识的人。 姜家其他人没有插言。 他们也在思量。 姜明月说得有道理。 这孩子总放在镇上，过得不安生。 可是送去读书？读书是要花大价钱的，好多都是举全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 万家也只能供万江读书。 其他孩子们都没有钱送去。 姜明月要送万海上学堂的话，这银钱哪里来？不是亲生的孩子，花这么大价钱培养值得吗？ 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 都要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要是以前的姜明月，她说出这话来，姜家人肯定会反问提醒她。 现在嘛，自家闺女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她的话，没有人敢胡乱插言了。 这边，万海也在思考。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娘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去读书，读书花费银子，加上我对读书也不感兴趣，我想去县城里当学徒，学门手艺什么的可以吗？好早点学门手艺了，以后早点挣钱，能养家糊口……” “这？”姜明月为难了。 姜老头接口道，“小海要是这样想的话，我倒是有条路子，我以前有个老友是做铁匠的，现在在省城里开大铁匠铺子，招收学徒，前段时间还给我来过信，说要是乡村里有适龄的男娃娃们想要学手艺的，可以推荐给他。” 姜青峰道，“爹，省城是不是太远了一些？小海才不到十岁，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妹妹会担心的吧？” 这是个问题。 谁知道万海却回道，“我愿意去，去省城更能长见识，离万家村也更远，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姜明月忙问，“爹，您这好友靠谱不？” “靠谱的，以前也是咱们金水县的人，与爹是儿时好友，他是父母双亡，跟着师父学铁匠，师父有个独女，嫁给了他，他就接手了铁匠铺子，把铁匠铺子越做越大，上省城都开了分店，你们小时候都见过他，铁柱叔，你们还记得不？” 姜青峰回，“自然记得了，铁柱叔以前好稀罕妹妹了，妹妹生下来，铁柱叔还给她打了一把银锁呢。” 姜明月也有印象。 可惜，那把银锁，她出嫁的时候，带去了万家。 早已经当了，给万家人花了。 姜明月惭愧。 “原来是铁柱叔，如果是铁柱叔的话，那我是放心的。” 而万海又相信姜明月，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事不宜迟。 姜明月给万海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两身换洗的衣裳，给他准备好随身用的物品，还给了他几两银子，路上花费。 第二天，就送他去金水县坐船，去南楚府。 *** 万家村。 万江他们回去了，和躺在床上休息的万敬业说了情况。 “爹，后娘是什么意思？故意不让三弟跟我们回来？明明三弟都在考虑了，后娘说我们吃您的肉，三弟就坚决不和我回来了……” 万敬业沉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万妞妞抢先道，“还不是隔壁的大傻子，这大傻子昨晚上回来了，看到了，就跑去和后娘说了，我看呐，后娘与大傻子来往密切得很，非一般正常的关系，爹，您也不管管……” 万敬业脸色难看。 他想到了几次三番，大傻子与姜明月之间发生的事情。 上次大傻子替姜家出头，若不是与姜明月关系好，怎么会替姜家出头，打跑暴民抢匪？ 还有，大傻子不顾生死在火里救了姜明月…… 这些事情，往深里想，确实令人遐思。 万河阴阳怪气道，“爹，上次柳如意给大傻子下了药，说大傻子与我们后娘有奸情，会不会是真的？所以，大傻子才次次为后娘拼命？对后娘这么好？” 万敬业眼眸一暗， “大傻子脑子不正常，还是个孩子心性，他做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多，你们别误会你们后娘，你们后娘这次带小海回娘家，也是替我们解围，等小海的气消了一些了，我就去接他们母子回来。” 第130章 大恩不言谢 “好的，爹。咱们一定要把三哥接回来，三哥跟着姜氏万一学坏了，以后真不理我们了，可怎么办？”万妞妞道。 “放心吧！小海气消了就好了，爹一定把他接回来。” 几个孩子都神情各异，心事重重。 *** 第二天，姜明月兄妹送万海去县城。 去省城太远了，姜明月兄弟不方便送达。 就送到县城里，送上去省城里的大船，让万海自己拿着帖子与地址，去找。 地址写得清楚，姜老头也保证了，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是在南楚府最知名的一条大街上，有几个大门面，稍稍一打听，铁柱铁匠铺就能找得到。 去县城，姜家人租了一辆马车。 姜青峰赶车，送姜明月与万海两人去县城。 姜明月原本不想麻烦兄长的，兄长在家里照顾大嫂，还要帮忙爹开门做生意的…… 她想让大傻子帮她赶车的。 没想到，大傻子又不见了。 这神出鬼没的狗东西！ 整天天的，不知道浪去哪里了。 找不到大傻子，只能麻烦兄长了。 姜青峰以前去过省城，也是有见识的人。 送万海去坐船，一路上，和万海把南楚府的地形初步介绍了一遍。 万海都记在了心里。 姜明月认真地叮嘱万海，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让他轻装出发，只带了换洗的衣裳与随身物品，其他的东西，去了南楚府再买。 昨天晚上给了他几两银子当路费，又怕不够，又给了几两，给他凑齐了十两银子。 她身上的存银也不多了。 万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都是实打实的好，不是花言巧语。 大恩不言谢。 他要早点学到手艺，以后，报答姜明月。 姜明月还起了早，蒸了一大锅的白面馒头，给万海装了一大半，让他路上吃。 “咱们南楚府刚闹过粮荒，路上的吃食说不定还会贵，这些馒头，咸蛋，咸菜丝，你路上吃，出门在外，不要饿着肚子了，到了铁匠铺里，要是没有铺盖，你就自己去买一床新的，天气也转冷了，不要冻着了……” “嗯嗯，娘亲，放心。”万海都记在心里。 银子烫手，馒头慰心。 此生此世，他都不会忘了姜明月的大恩大德。 从石桥镇出发，花了小半天光景，把万海送到了去南楚府的大船上，买好了单边船票，大船要走水路，走五六天的样子，直达南楚府。 一天也就这一趟的船，时间也赶得正巧。 姜明月送别万海，交代了一遍又一遍。 她心里感慨，她终于改变了前世一些轨迹，万海提前时间走出去看世界了，兴许这一世，他的成就更高。 “好啦，妹子！船都快要开啦，别拉着小海一直说了，你还真是啰唆了，女人当上了娘之后，话怎么就这么多来着……”姜青峰调侃。 姜明月埋怨地嗔了自家兄长一眼。 “哪有人嘲讽亲妹妹的？” 万海跟着笑了，“好了，娘亲，舅舅，我上船去了，去了南楚府，我会按照你们说的，找到铁柱铁匠铺安顿下来，我就给你们写信回来。” “你识字不？”姜青峰问。 万海笑，“识一些的，写信没有问题。” “那就好。” 姜明月冲他点头，挥手。 万海终于是踏上了大船。 几个狼崽子们都是识字的，以前他们都是名门将后，两三岁时就开始启蒙，是能认识基本一些字的。 这些够日常写信用了。 姜明月兄妹俩人望着万海的背影。 姜青峰感慨，“妹子，这孩子值得你这样投资吗？” “值得。”姜明月肯定道。 不说别的，瓦解帝姬一党，让她们过得心神不宁，就是值了。 至于将来，万海有没有成为首富，孝敬不孝敬她，她也不在乎了。 不为帝姬党所用，就值了。 “行吧，我去一趟县城杂货店里，进点货品，咱们就回家去。”姜青峰说道。 来都来了一趟，顺便进点货源。 “好嘞。” 两兄弟刚刚准备离开。 这时候，就见到一行戴着斗笠的人，急匆匆地朝大船方向疾行而来。 有点鬼鬼祟祟，戴着斗笠，避人耳目，生怕被人看清长相。 背上还背着包袱，边走边四周张望，打量环境。 还不停地回头看，怕有人追他们。 姜明月觉得奇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让开！”那伙人经过姜明月的时候，姜明月让慢了一点，被最边上的那个斗笠人一推，推出了老远。 幸好姜明月的体质比以前好多了，稳住了。 没有摔倒。 姜青峰赶紧扶住妹妹，骂道，“你们怎么回事儿？随便推人的？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 那伙人也不理睬，直接往大船方向跑。 大船已经在启航了，发出长鸣声。 港口的水手们已经开始收跳板了。 那几个人冲了过去，就在他们要登上船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一道黑色身影，踏风而来！ 迅速非常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几乎是眨眼间，就追上了前面那几个戴斗笠的人。 “呵，想跑？我们暗衣卫在此，你还能跑得掉？” 接连几道掌风下去，将已经上了大船的几个斗笠人，全部给震飞回到了码头岸边上。 姜青峰瞪大了眼睛，“哇，这个人的功夫好强啊！这动作老帅了！” 羡慕得不行。 他要是有这么强就好了，一个人打十个地痞流氓都不成问题。 那黑衣人一身黑色劲装打扮，袖口，领口都是绣的金边金云图案…… 姜明月的瞳孔一收。 这是暗衣卫的暗卫服！ 金边金云都是暗衣卫的特殊标志。 暗衣卫怎么来到了金水县？ 那边那几个斗笠人被抓了现行，见跑不掉了，也不敢再跑了，跪在地上。 不停地给那个暗衣卫磕头，“大人，长风大人，饶小的一命吧！小人知错了，小人不想坐牢啊！” 姜明月心里一动，暗衣卫长风？ 她前世见过他，是暗衣卫最擅长追捕的一个高手，他是活阎王廖时玉的左膀右臂，也是廖时玉最信任的人。 前世，就是长风抓她入暗衣卫的，受廖时玉刑审的。 他轻劲了得，有燕子水上飞的称号。 刚才那般速度，确实是非同一般。 第131章 心神巨震! 她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冷肃男子，正嘲讽着那跪着的斗笠男人们。 “杜知县，知错了就回去认罚，我们暗衣卫办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副都督在这里，你还想跑？跑得掉吗？” 这时候，不只姜明月兄妹俩人在围观了。 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连大船都停下来了，看热闹。 众人听到了杜知县几个字，都是一副恍然。 “原来是姓杜的跑了！” “这姓杜的狗日的，咱们都是跟着他挨饿的，暗衣卫终于来查他了！哈哈哈，把他这个狗日的，抓起来吊着打，都不解气。” “都是他让我们全县交粮的，交空了，我们一家老小差点饿死！说什么半个月朝廷就来粮，狗屁！他自己还藏私粮，暗中高价卖给富户，富户们不缺粮，就是光饿我们平头老百姓……” “老天有眼，终于把这个狗逼养的抓起来了。” “你们不知道，朝廷的粮食就是暗衣卫护送来的，暗衣卫可真是我们县的大救星啊！” …… 姜青峰激动地拉扯一下妹妹，“妹妹，太好了！朝廷的人来抓这些贪官坏官了，可真解气。” 旁边还有知情人士说，“暗衣卫据说不止抓了杜知县一人，还有其他相关人员，都抓起来了，大快人心呐！” 姜明月心里也暗暗高兴。 金水县的杜知县，在前世粮荒这事件当中，并没有被抓，被查。 反而他将来会投靠帝姬，是帝姬一党，后面被帝姬提拔到京城当城守去了，为帝姬办下了好多龌龊的事情。 现在好了，被直接查处拉下马，帝姬一党，又少了些许爪牙。 快事！ 金水县的粮灾，这个杜知县居高至伟。 没他这么彻底地搜刮百姓粮食，百姓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 活该被抓！ 难怪前世，他勾搭上了帝姬，原来是通过万敬业…… 万敬业的衙差的职位，估计也是找他求来的。 一网打尽最好！ 那边，乔装的杜知县几人已经被暗衣卫五花大绑了。 带走了。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 “据说，暗衣卫的副都督都来咱们金水县了，要大办严罚这次造成我们金水县南楚府粮荒的相关恶官坏官……” 姜明月心头一跳！ 啥？ 现在暗衣卫的副都督，不就是廖时玉吗？ 他在这里？ 廖时玉在这里？ 前世的种种回忆，一下子又将她闷击了一遍。 她一直想找廖时玉，想提前找到他合作，将来预防对付帝姬一党…… 还想通过大傻子来找到他，竟然，现在有机会能提前见到他吗？ 她要不要去找他？ 可是现在，帝姬一伙人都还没有进京，时机还没有到，她现在去找他说话，他会不会相信她呢？ 她要是说，帝姬一党，会弑君登帝位，还会诬蔑他，杀了他，他会不会把她当疯子一样抓起来？ 可是不去的话，她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了出去。 目光所到处，让她心神巨震！ 她看到了一个一袭玄衣，身披斗篷，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让人感觉到无法言语的压迫感。 他的五官精致，气势逼人。 远远一望，那双眼睛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让人胆寒。 在他身边的人，与景物，都仿佛成了背景与陪衬，只有他发着光，让人无法忽视，又不敢正视。 姜明月心里默默念道，“廖时玉……”他真的来了。 忍不住，浑身发抖。 隔了一世，她还是怕他的。 活阎王，廖时玉。 剥人皮，严刑逼供，都是他擅长的…… 她眼一闭，就感觉他拿着刀，手指摩挲她皮肤的那种恐惧感。 又害怕又羞耻。 姜青峰感觉到妹妹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发抖起来了？是穿少了，冷吗？哥把坎肩脱下来给你穿。” “我没事。”姜明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那边，廖时玉也不怎么地，好像感应到了姜明月的目光。 也看了过来！ 姜明月下意识一个瑟缩，她不敢！ 她不敢上前去找他！ 她高估她的胆量了！ 可是这是个好机会，她不去找他，怕以后没有机会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等姜明月鼓足勇气，再投眼望过去的时候，廖时玉已经不在那里了。 暗衣卫带着人走了。 姜明月追了上去。 姜青峰问，“妹妹，你要去哪里？” “去衙门里看看……” 姜青峰以为是去看如何处罚杜知县他们，他刚好也有兴趣，这样的好戏凑上了，回去可以和左右邻居们去吹唏吹唏，这可是见大世面的事情。 反正自己赶了马车过来，不用怕错过回去的车。 看完热闹，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 “好，走！” 姜明月她们追到县衙门外面，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杜知县，还有好多相关涉案人员，都被抓了起来，装入囚车，押送去府城了。 浩浩荡荡一行人。 暗衣卫好多人手都在忙碌。 但是，再也没有见过廖时玉的身影。 姜明月叹气。 错过了！ 她也不能擅闯衙门去找他，也不敢让人通传，她没有资格。 守了半天，没见人影，只能放弃了。 前世廖时玉这时候，还是暗衣卫的副都督，正都督是他的师父！乌千树！ 乌千树也是能影响整个大景国的人物之一。 是前朝景太帝留下来，辅佐景元帝的元老，是景国定海神针级别人物。 可惜是个宦官，太帝走后，有人弹劾宦官不得干政，元帝耳根子，就下了他辅国大师的名号，让他转向暗处。 乌千树就成立了暗衣卫。 不能前朝干政，与朝纲礼数不符，就转为幕后替元帝卖命。 元帝性情善良洒脱，重文轻武，不如太帝果敢英勇，在他继位之后，前朝余孽各种兴风作浪，有暗衣卫在，才有他的清闲日子过。 廖时玉的武功都是乌千树亲传的，乌千树是大景国的定海神针，大宗师后期境了！ 可惜后面被人下毒暗算了，加上他年纪也大了，种种原因，死了。 第132章 有人欺负你了!杀了他! 死了之后，廖时玉才接管了暗衣卫，变成了正都督。 其实在他当副都督的时候，乌千树就已经开始培养他了，将大部分的事务都交与他处理了。 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算了，先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姜明月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 姜青峰目睹了贪官恶官被抓，又有了充足的粮食，老百姓心里有了底，不会挨饿了，所以，心情不错。 和姜明月说笑话，姜明月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姜青峰以为姜明月是担心后崽万海单独出行的事情。 “别为小海担心了，现在朝廷派了粮，各处都能恢复正常，治安好得很，将来他在省城安定好了，肯定会给我们写信的……” “嗯呢。” 姜明月的思绪拉出老远。 港口，码头。 暗衣卫长风将逃犯杜知县他们抓到了，来向自家主子汇报。 发现主子在走神。 顺着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姜明月的身影。 “咳，主子，这个村妇怎么上金水县里来了？” 隽俊无双，气场强大的男人，收回目光，淡然道，“不知，不用管她。” “主子，她会不会认出您来？”长风轻咳。 “闲的？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男人眼神一眯。 长风不吭声了。 后面一想，定然认不出来。 现在的主子与万家村的大傻子，那是云泥之别，并不仅仅是换了一身衣裳的区别。 他与流云是打小跟在主子身边长大的，想当初去万家村，首次见到主子里，那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吞了一个鸡蛋。 都不敢相认。 五官长相是一样的，可是气势完全不一样。 任谁都不会让两者联合起来。 现在的主子是他们暗衣卫的副都督，与万家村的傻子毫不沾边。 “我去做事……” 去忙了。 *** 姜青峰兄妹俩人赶着马车，回到了石桥镇时。 远远地就看到了大傻子在镇口，巴巴地望着镇外的方向。 像是在等人。 姜青峰十分高兴，扬鞭，“大傻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等，漂亮小媳妇……” 大傻子两手笼在袖子里，直搓手。 一身破烂的衣裳，蓬头垢面。 半佝偻的身子，扬起笑容回答姜青峰。 姜青峰看到他，心情就好，还想逗他，被马车里的姜明月吭声给制止了。 姜明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上来吧，小阿玉。” 大傻子看到姜明月了，展颜。 一口洁净的白牙。 明晃晃地。 抚慰人心。 马车都没有停稳，只见他身形一晃，嗖一下子，就进入了马车之内。 姜青峰先是吓了一跳。 后一想，这大傻子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上次，他一已之力，就打跑了一群暴徒，这轻松跳个马车，小菜一碟。 继续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马车内。 姜明月和大傻子说话。 “小阿玉，我叫姜明月，以后在外人面前，叫我姜明月，或者明月，不要叫我漂亮小媳妇了，别人听到了会联想，等我以后与万敬业合离之后，你再随便怎么叫都可以……” 大傻子噢噢了两声，“明月！姜明月！” “对嘛，乖。” 姜明月摸摸他的头，顺便给他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个新鲜的红苹果，给他啃。 大傻子咔嚓几声，咬得又脆又香。 马车外面赶车的姜青峰听到了，“妹妹，这是什么声音？” 姜明月给他也递了一个。 “大傻子刚才带回来的苹果，大哥，你吃一个……” 姜青峰接过去一颗，舍不得吃，放入衣兜内。 “谢谢大傻子，我不吃，我一个大男人不馋嘴，我带回去给你嫂子吃。” 姜明月在马车上摆了十好几个。 “嫂子还有呢。” 姜青峰眼热，“好，那我回家和你嫂子一起吃，省得路上别人看到了。” 现在镇里头，人家刚发放了粮食。 刚有了一口饱饭吃，哪里有水果这样奢侈的东西？ 怕人眼馋。 使坏。 姜明月理解，“好吧！” 大傻子莫名就背上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苹果的锅，姜明月这样说，还给他使眼色，他也就背了下来。 甚至，眼角眉梢都带着暗喜。 嗯，连姜明月的亲人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奇异空间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说明他在姜明月心中的重要性。 这个锅，他愿意背。 原本姜明月一路上，心事重重的，看到大傻子也展颜了。 “你这两天又去哪里了？你再乱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用绳子给拴住？” 大傻子咔嚓咔嚓啃着苹果，“找苹果去了。” 姜明月…… 呵呵，你个小样，你还活学活用了。 “最近别再乱跑了，知道吗？现在朝廷给我们放粮了，柳家有粮食吃了，不用你到处去给他们找地瓜了，柳婆子也不会再吃你的肉了。” “好！”大傻子乖乖地点头。 然后，他反问，“你今天去哪了？” “把我们家的小海送到县城，让他坐船去南楚府里，给人当学徒去学本事，省得万家几个阴魂不散的东西，总是上门来骚扰他……”姜明月给他解释了一下。 哪怕他听不懂。 他既然问了，她就如实说。 她对大傻子一贯没有什么隐瞒，习惯性地就给他倒豆子。 说到去县城，姜明月又想到了见到廖时玉的事情，一下子又心事重重了。 “小媳妇，你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了！杀了他！”大傻子苹果也不啃了，说到最后，又露出了杀气。 姜明月…… 你个傻子，你能杀谁？ 整天天的杀杀杀…… 白了他一眼，“没人欺负我，就是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不该这么早就遇上的人……” “谁？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杀了他！” 姜明月就是一巴掌过去，打在他的手背上。 “好好说话，杀什么杀？你杀得过人家吗？人家超级厉害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太复杂了，不说了。” 大傻子被姜明月打得不痛不痒的。 傻笑。 还表示不服，“我也很厉害的！哼，小阿玉也厉害。” “行行行，小阿玉最厉害，你反正给我听好了，最近不要乱跑，我要保证每天能看到你，你要是再几天不见人，我就要生气了。” 大傻子啃一口苹果，仰头，“哦，为什么？” 第133章 好好说话，我怎么教你的? “不为什么，反正你不能再乱跑了。” 好多事情提前了。 她感觉她改变了一些事情轨迹之后，前世好多大事情都提前了，粮荒之后，金水县会连绵下大雨…… 上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大雨！ 金水县的河域水满了，就容易决堤…… 而石桥镇是地势最低的地方！ 家家户户都会被水淹，无奈，所有人会上山避难…… 而山上的土壤结构也不稳定，连绵阴雨，而又大规模的人，上山去避水难，会出现泥石流…… 前世，大傻子就死在了这场灾难当中。 这一世，姜明月绝不允许大傻子死了！ 她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他平安。 也不知道哪天会出现，大傻子又爱神出鬼没，到处乱跑的，所以，姜明月得叮嘱他。 现在，她都不想回万家去了，她把万海送走了，万家人势必更仇视她了，她有点想甩脱万家，总是与他们纠缠也没有大的意义了，看到万敬业，她就想吐，看到几个崽子们，她就觉得恶心，都坏透了。 她想带家人进京去投靠她外祖父一家了。 但是，她不能走。 她还要保护大傻子！ 她不能让大傻子死在这股泥石流里。 还有，如果能利用泥石流这场天灾，把剩下的几个狼崽子全干掉的话，那就更好了。 大傻子见姜明月不说，他唔了一声，继续啃苹果。 算是答应了她。 “不跑，天天跟着小媳妇。” “好好说话，我怎么教你的？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应该叫我什么？” “明月！姜明月！”大傻子毫不犹豫，高声叫道。 “这才乖嘛。” 外面赶车的姜青峰都不由得失笑。 这大傻子对妹妹还真是言听计从。 外形条件上都配得上妹妹。 可惜就是个傻子。 其实，傻子也没有什么，只要对他们妹妹好，将来生孩子不遗传，也可以考虑，万敬业合离之后，把傻子给妹妹招进姜家来。 有他们老姜家人在一起照顾，也应该没人敢欺负他们一家人。 一下子，姜青峰就想远了一些。 回家了，大傻子帮忙姜青峰干活，从马车上搬杂货，进了一些新货。 大傻子干活麻溜得很。 姜大嫂关心小海送船的事情，姜明月说，小海很懂事，到了就会写信回来，姜大嫂才放下心来。 她快要当娘亲了，母爱泛滥，格外关心小海这孩子。 有大傻子帮忙干活，姜老头都插不上手。 只感慨，还是年轻人力气大啊！ 他年轻时，也是手脚这么麻溜的，现在随便动一动，就是一身虚汗。 姜大嫂与姜明月一起下厨，晚上又吃了一顿好的。 大傻子与姜家人同桌吃饭。 姜家人对他热情，一直给他夹菜，一碗饭堆着满满的菜。 都被他干光了。 他也是真能吃。 晚上，姜老头还要留大傻子在姜家住。 姜大嫂有些担心，“爹，要是别人问起来……” 女人家想得多，是担心姜明月的名声问题。 姜老头理直气壮道，“别人问起来，我就说大傻子是我们姜家认下的干儿子，他之前帮我们老姜家打跑了暴徒，我认他为干儿子怎么了？我干儿子还不能住我们家了？” 话是这么说。 可是，人言可畏。 最好还是避下嫌。 姜明月让大傻子回柳家去了，叮嘱他，不要乱跑。 白天柳家要是不给他吃的，可以上姜家来吃饭，晚上回去过夜。 大傻子都答应了。 他一双长腿，走路飞快。 消失在暮色里。 姜明月望着他修长高大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 第二天，石桥镇的官粮又运来了不少。 这次按之前登记没收的数量来返粮了。 按双倍返回。 好多门户，都是用牛车来拉的。 这下，大家都欢喜了。 凭空就返回来一半的粮食，这是大赚了！ 好多人吃不完地开始卖给镇上的粮行了，粮行也渐渐也开始有了存粮。 镇上粮行之前，也被官府搜走了粮食的，所以，粮行双倍返还，加上百姓们存余粮，一下子就满仓了。 粮行一满仓，石桥镇的百姓们安全感更充足了。 这下，总算是真正地粮食不缺了。 回到了从前。 甚至比从前更好了，因为粮食准备做到了双倍返还。 就是那些饿死的人，命薄，没有挨过来。 万敬业的胳膊好些了，他们家被搜了四百斤粮食，不是自动上交的，没有按双倍返还，但也单倍返还了。 他找来了一辆独轮车，把粮食拉上了。 带着几个孩子们，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一圈，来到了姜记杂货铺。 姜明月正在帮姜老头他们开店。 万敬业将粮食放在店门口，进屋来，只当没事人一般地与姜家人打了招呼。 没人理睬他。 他也不恼，笑着与姜明月说话， “明月，小海呢？你们在岳父家过了好几天了，还好吗？如今咱们家有了粮食，我来接你们回去的，小海的气消了一点没有？” 姜明月不咸不淡道，“小海气消没消，不清楚呢。小海已经不在我们老姜家了，他去了南楚府了！” “什么？”万敬业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向姜明月不像是开玩笑的。 他身后的几个狼崽子们，也震惊的神色。 “他去南楚府做什么了？是不是你们姜家指使他去的？” “是不是你们不想养他，把他赶走了，他没有地方去，就去了南楚府？” “你们不想给他一口吃的，你们就让他回家，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支使去那么远的地方！” “肯定是后娘的主意，后娘，你赔我三哥……” 几个狼崽子们闹腾起来了。 纷纷一脸不能接受的神情。 姜明月理都不理他们。 给他们一个大白眼。 万敬业沉下心神来，“明月，小海他去南楚府是怎么回事儿？哪天去的？” 姜明月回他，“当家的，我也想吱会你一声，可是小海不让，上次，万江，万妞妞他们来骚扰小海，小海就说在石桥镇待不下去了，就想离开石桥镇，说来说去，也是万江万妞妞他们把小海逼走的。” 呵呵，甩锅嘛。 谁不会似的！ 第134章 打小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 坚决不能说，是她提议送走小海的。 就是万江他们逼走的。 “我不同意他走啊，以前没粮食吃的时候，我爹他们都愿意收留小海，没道理，朝廷放了粮，还要赶他走，是吧？可是，小海心意已决，说万妞妞，万江他们还会来骚扰他，他不想再看到他们，非要走……” “我爹就说了，这么小的孩子离家出走，没个去处也不行，就想起了南厉府里有位老友是开铁匠铺的，就说介绍小海去铁匠铺里学手艺当学徒，小海就答应了，就去了。” “昨天才走的，小海走的时候，不让我与你们知会，说等他到了写了信回来，再让我拿给你们看，我今天正想着，如何给当家的带个信儿，你们就来了。” …… 万敬业隐忍着怒气。 “明月，我是相信你，才让你把小海带出万家的，你就是这么对他负责的？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放他走？” 姜明月也不客气了，“他已经与你们万家脱离了关系，你们父子情，兄弟情他都断绝了，他执意要走，腿长在他的身上，我不让走，我难道要逼死他吗？他为什么要走，还不是你们自己闯下来的祸，干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才把孩子逼到了这般地步？你这样一副气势咄咄逼人是何意思？你有本事，你当时就该把他拦在万家，你咋留不住呢？” 她占理，她怕啥？ 现在姜记杂货铺里，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 好多人都竖起耳朵在听。 了不起，她再把万敬业他们一家人干的那不是人儿，再给他们好好地宣扬一遍。 看他们还敢凶！ 万敬业深呼吸一口气，“明月，是我说话语气不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想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小海他年纪这么小，一个人去府城那么远的路，太危险了，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 “我送他去金水县里坐船的，船行四五天就到了，我找爹借了十两银子，给他当盘缠，船票我也事先给他买好了，换洗的衣裳都买了两身，我爹说那铁匠铺子也是靠谱过硬信得过的老友，应该没有什么意外。”姜明月也放松了语气。 万敬业要是凶她，她就不给他好脸色。 要是好好和她说话，那她态度也好点。 他们要翻脸，她也陪奉到底。 大家装一装，那她也装一装。 万敬业见到那个他熟悉的善良的姜氏又回来了。 他打心底松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多了，麻烦媳妇了，这孩子脾气是有些犟，既然是好去处，我也能放心些。” 他相信姜氏不会把万海给害了。 姜氏不是那种人。 顶多就是姜氏想离间他们兄弟的感情。 只要小海没有危险，在外面过得好，等他在外面时间长了，心里对他们的气消了，他们还有机会再把他拉拢回来。 就是生气姜氏不像以前那样，以他为天了，竟然敢自作主张！ 姜氏确实变化了。 但这种有自己小脾气的姜氏，不处处顺着他，指责他们的错处，也似乎更让他注目了。 特别是姜氏这几天养在姜家里，养得气色极佳，皮肤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身段儿更饱满了，香风扑鼻，让万敬业的心里，不由得又泛起了涟漪。 以前没发现，姜氏这么好的颜色。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万敬业心下毛躁躁的，要不是他胳膊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提醒他身体不适，他真想找个适合的机会，与姜明月亲热一番。 几个狼崽子也打断了他的遐思，“爹！三哥就这么走了吗？我们能不能去把三哥追回来？后娘说得好听，要是不是这样，要是他们把三哥赶出去，他们把三哥害了，可怎么办？” “我去追三弟，地址是什么地方？给我，我去找三弟带回来。”万湖。 万敬业一挥手，“我相信你们娘亲，她不会害了小海的，小海出去见见世面也好，都别说了，你们就算追去了，他也不会跟你们回来的。” 一句话堵上了几个狼崽子们的想法。 确实。 追上来了，也不会跟他们回来。 万妞妞愤恨地看了姜明月一眼，“都是你，你是个坏女人！都是你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 姜明月嘲讽道，“自己干了啥缺德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别这么大声嚷嚷，也别骂我，我现在就是别人一骂我，我就受不了，就想给别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宣扬出去，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在我这里行不通了……” 万妞妞顿时，把后面骂姜明月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姜老头也面露不悦，“万敬业，你们家发生了什么缺大德的事情，我老头子也管不着你们，但是你们崽子要是这样对我们明月说话，那你们也不用接我们明月回去了，明月是我们家千娇百养出来的姑娘，打小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几个狼崽子都不敢出声了。 万敬业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岳父大人，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们，她们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担心他们兄弟小海的去处才口不择言的，您见谅！” 姜老头板着脸，“我看着年纪也不小，个个都是快要说亲的人了，骂我们明月是坏女人，这谁坏谁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骂了人，也不道歉，一点教养也没有，我们明月是个后娘，教不动她们，你这个当爹的，也教不动吗？” 言下之意，让狼崽子们给姜明月道歉。 姜青峰接口道，“这是来接我妹子的，还是找上门来，专门欺负她的？是欺我们老姜人无人呢？” 万敬业是想把姜明月接回家去的。 他为难道，“妞妞，你给你后娘道个歉！” 万妞妞一跺脚，“我凭啥道歉？我不道歉，就是她害我们三哥不要我们跑了……” 姜明月看看天气，最近还没有下雨。 用不着那么早回万家去找不自在。 等下雨了再回去。 姜明月即兴发挥，眼眶一红，“当家的，你看看她们几个，都说了什么话？小海就是她们逼走的，现在怪到我头上来，是我素来好欺负吗？她们既然这么不想我回去，那我就不回去了！也省得吃你们万家的几颗粮食！都是说后娘不好当，我这一片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我现在也算是真的寒了心，你今天接我，我也不会回去了。” 第135章 越想，后背越发凉 说完，一扭身，跑后院去了。 万敬业想追，被姜老头与姜青峰拦住了。 “万敬业，你回去把你的几个坏崽子们都教好了，再来接我们明月。” “你们回去吧，我们老姜家不欢迎你们。” …… 万敬业无法。 今天看样子是接不回去姜明月了。 带着孩子们，推着粮食回去了。 路上，几个崽子们还是不服，一致骂姜明月，是她把万海故意送走了。 万敬业沉默了一番。 “你们后娘为什么送走万海？还借给他路费？这么大费周折？你们想点她的好，万海只不过一个小孩子，毫无利用价值可言，定然是小海自己要走的，你们对她也不要那么大的成见，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所目的与动机，你们后娘没有动机……” 几个孩子们不吭声了。 确实，他们现在都是落魄到连吃饭都不饱的穷孩子们。 可以任意拿去换成粮食吃的，毫无利用价值可言。 姜明月这般大费周折，又借给他十两银子路费，又给他买换洗衣裳，还亲自送他南楚府的大船…… 他们都想不过。 只有万妞妞脑子灵光一闪，“三哥才不是没有利用价值，三哥将来会变成非常厉害的人……” 可是这些她又不能和人说。 说了，她怕大家都不信。 她今天看到后娘的状态，皮肤白嫩，气色极佳，根本不像是缺少粮食吃的人才有的状态。 人人都饿肚子，只有后娘敢把万海带回老姜家来。 是因为老姜家不缺粮食吗？ 老姜家为什么不缺粮食？之前，所有的粮食都是搜走的了，家家户户，老姜家也不一定能藏得住粮食！ 可是为什么他们有吃的呢？只有一个可能性。 万妞妞有些不敢想，那定然是后娘的木头镯子被她已经利用了！ 如果后娘有木头镯子，她根本就不会少吃的。 她每天都在看着她们挨饿吗？ 故意不给吃的她们吗？ 这个女人可真坏啊！ …… 万妞妞越想，后背越发凉。 不行，后娘身上的木头镯子，她一定要想办法抢过来。 已经滴血认主的东西，想抢过来不简单，除非弄死了她，看能不能让木头镯子变成无主之物，再重新认主？ 万妞妞眼眸一沉，“爹，我知错了，我想回去给后娘认错，把后娘接回家。” 她以后一定谨慎行事。 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任性了。 万敬业欣慰，“算了，过两天再去吧，今天先回家去。” 今天没接回来，他打算晾她两天先。 她以前对他言听计从的，现在还敢在他面前拿乔，就晾她两天。 看她在娘家慌不慌！ 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姜氏对他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要不然，姜氏不可能处处替他着想，处处为他受委屈。 万敬业把粮食与几个孩子都送回到了家里。 然后，他只身去了一趟县城。 他要去查一查船行，有没有万海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南楚府。 并不是他不相信姜氏，只是他一贯的谨慎，一个孩子的去向，他要搞清楚。 这是他的责任所在。 万敬业到了县城之后，先去了船行，花了一点小钱，查了那天去南楚府船客们的名单，确实有万海的名字，松了一口气。 又有些失落，这孩子真的改了名，叫姜海。 然后，他发现了大事情，杜知县落马，被押入省府候审。 金水县已经来了新的县令大人。 与杜知县一起落马的，还有他身边的几个师爷。 就包括上两次来石桥镇的那个师爷…… 金水县的几个粮商，以及大员外们，也都被抓了，都是暗衣卫干的。 县里的百姓们，把暗衣卫夸出花来。 原来朝廷的粮食，也是暗衣卫押来的…… 总之，金水县大变天了。 万敬业总感觉这些都不是好事儿，看似与他无关，但杜知县好歹也是他旧识，被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 眼皮就是莫名其妙的一直跳。 反正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 姜明月在娘家三四日，都不见万敬业来接她，她正好过得清闲。 省得她回万家，看着他们一家人感觉到恶心。 她也知道万敬业是怎么想的，故意晾着她。 因为她把万海放走了，故意晾着她，给她几分颜色看看。 要是放在前世里，姜明月肯定会胡思乱想，也怕四周邻居们嘲笑。 现在嘛，正安逸。 又过了几日，万敬业没来，万妞妞来了。 给她道歉，苦苦哀求她回家去。 姜明月没答应。 后面，万敬业一家人又来了一次。 姜明月还是佯装生气，没回去。 大约拖了半个月时间，姜明月就接到万海的信了。 万海来信说，他很顺利到达了南楚府，并且找到了铁匠铺子，在铁柱铁匠铺子里，安顿下来了，让姜明月她们在家里放心。 姜明月拿着信给老姜家人都看了一遍。 万海在信里感谢了老姜家全家人，还有铁柱师父让万海带了话，让老姜头放心，一定照顾好万海云云，还关切姜老头的身体状况，还和姜老头说了，刚生了一个小孙女，请姜老头哪天有空去省城吃酒。 姜老头得知老友喜事，很是高兴。 万海的事情，大家总算放下心来了。 接到万海的信之后，天气开始阴起来。 姜明月算算时间，果然，又提前了！ 粮荒本来是提前结束的，前世下暴雨是粮荒结束之后一个月才开始的。 足足下了七八天没停，金水县就兜不住了，堤坝被冲开，一下子就淹了下游的好几个镇，别的镇子更惨，没有高山，淹死了好多人。 而石桥镇附近有高山，可以让人上山躲避，损失伤亡要少不少。 姜明月这几天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衙门里，与官老爷说说，看能不能防范一二。 可是，她空口白牙，一个村妇的话，谁信？ 说不定会给她一顶大帽子，说她故意造谣生事。 现在刚好是粮灾缓和没多久的时候，人心惶惶刚安定，官府衙门对于造谣生事的人，处罚相当的严重。 抓一人就直接去打板子坐牢。 可是，不说，这么大的天灾，心里又过意不去。 第136章 真的有前生后世吗? 姜明月这几天都在衙门附近徘徊，要是廖时玉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会和他说，廖时玉是个多疑的性格，哪怕不相信，也会去调查，去准备一些。 可惜，廖时玉不可能出现在这么小的地方。 上次经过金水县是为了抓贪官污吏…… 找不到什么好的时机。 这天，她正在衙门口转悠，大傻子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 “明月！明月！” 这段时间，大傻子听姜明月的话，在万家村里待着。 饿了，没吃的，就来老姜家吃东西。 不过，姜明月也没有去万家村监督，他到底在不在，也不知晓，反正，他隔三岔五地都会到老姜家里报个到，在她面前崩哒一下。 姜明月看向他，“在呢，跑得一身汗的，打哪里来的？” “家里干活，锄地，娘说要种粮食，累了，饿了，没肉吃，吃不饱……” 姜明月失笑，“还想吃肉，嘴巴越来越叼了。走，回去，给你吃肉去。” 大傻子疑惑，“你在这里做什么？里面有官老爷，抓人，坐牢……” 姜明月小声道，“今天变天了，最近可能会下大暴雨，我们石桥镇地势低，有可能会被淹水，我想找个机会和官老爷说说，看不能防范一下……” 大傻子直接咳嗽，打断她的话，“别说。” 正在这时候，突然两个衙差押着一个疯婆子回来了。 那个疯婆子大喊大叫，“放开我，我没造谣，我是神婆，我会占卜术，我说的都是真的，之前，粮荒就是我占卜到的，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家里供了家仙儿的，家仙儿说，我没有造谣！” “你还说你不是造谣！什么石桥镇还有大劫难，让人家都去买你的符水！我呸，还二两银子一碗，你抢钱呢。” “敢动摇民心，造谣生事者，一律杖五十，下大牢半年。” …… 姜明月…… 歇了这个心思。 “算了，我们回去吧。” 带着大傻子回家，不过，衙门口这个神婆，倒让姜明月灵光一闪，有想法了。 回家的路上，大傻子问，“要淹水吗？哪里淹水？” “石桥镇，会淹水，这里地势低，一下暴雨，就容易淹水。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我得让我爹他们提前离开石桥镇去别处避避，已经变天了，说不定明天就会下大雨了，到时候想走走不脱了。” 下雨，路滑。 姜大嫂怀孕了，快生了，经不起折腾。 大傻子哦了一声。 他沉下眼眸，姜氏她说真的吗？ 石桥镇会淹水？ 都要转移姜家人了，难不成是要淹石桥镇？ 这种天灾人祸，她也能算得准吗？ 还是真的有前世这种荒谬的说法？ 他之前以为姜明月是什么势力方，故意假装成村妇的身份来接近他的。 别有什么目的。 现在觉得不太可能了。 因为，她料事如神。 说会有粮灾就有粮灾！ 粮灾是人为的，是可控的，可以预判到一二…… 但是天灾，绝对不是人力可为的。 真的有前生后世吗？ 回到了姜家。 一进门，姜明月就直奔后院，“爹，大哥，我跟你们说件大事儿。” 这时候，杂货铺里正好没有生意，姜老头与姜青峰好奇地跟到了后院。 “啥事儿？” 大傻子看了看左右，他守在前面铺子里，省得有人进来，撞听到了。 他的耳目灵敏，在前面铺子里也能听到姜明月的声音。 姜明月道，“爹，大哥，我刚出去逛街玩，遇上了一个路过的神婆。” “神婆？” “嗯，神婆看了我面相，她问我，我们家是不是有待产的孕妇？我说是，我大嫂快生了。”姜明月开始编。 “然后呢？是春兰生产有什么问题吗？”姜青峰紧张道。 姜大嫂多年未生育，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全家人都是慎重又慎重。 姜明月道，“那个神婆说，大嫂这个孩子得回娘家生，说我们家与孩子有些冲突，还说必须全家人陪着她一起生，这样给孩子增加胆气，才能平安落地。” 姜大嫂从屋子里出来，啊了一声，“为什么要这样啊！不能在我们姜家生吗？非要回姚家去生？” 姜老头面露凝重。 姜明月继续胡诌，“对，说这孩子的八字适宜去大嫂的娘家生，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还问他了，我说我侄子还没有出生来，哪里来的八字？她说她能看得见，这些不能我们说具体，怕泄露了天机，只交代我说，一定要全家人陪着大嫂去娘家生孩子，直到我侄子生下来，满了月才能回来！” 姜家人慌了。 姜大嫂最是在意这个孩子，她与丈夫成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求菩萨，怀了一个。 跟宝贝疙瘩似的。 “青峰，公公，这可怎么办呢？” 姜老头问姜明月，“那神婆呢？会不会是乱说的？有没有请她来我们家里坐坐？” 姜明月回，“神婆走了，我让她上家里来看看大嫂的胎象，她不来，她说与我们家只有点到即止的缘分，信不信由我们自己。” 然后，姜明月抬头问向铺子里头的大傻子，“小阿玉，你是不是也看到神婆了，你跟我爹他们说说。” 大傻子如实点头，“看到了。” 他看到的是，官府衙门里头抓进去的神婆。 没看见姜明月嘴里这个，看她面相的神婆。 姜明月撒起谎来，是一点草稿也不打的，信手拈来。 …… 这下，姜青峰稳不住了。 “爹，人家一眼能看出我们家的情况，咱们还是信一回吧！春兰怀这一胎，受了不少的苦，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与她都受不住，春兰娘家人也都挺好，定然也会同意让春兰在那边生的……” 姜老头沉思一下，“那成，春兰也快生了，要去的话就要趁早了，省得在路上颠簸，小产了就麻烦了。亲家公一家人好说话，心善，但咱们也要知礼数，租一辆马车上，多带点吃的喝的还有礼物去，不能让亲家公一家人太费心了，有什么消息，给我写信回来……” 姜明月直接打断他，“爹，人家说了，我侄子出生，必须全家人都到场，我一个出嫁的女儿可以不用去守着，爹，你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您一定也得跟着去才行，你不能留在家里，家里耽误这一两个月的生意，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您就跟着我哥他们一起去吧！到时候，抱着我侄子回家，我也放心。” 第137章 人在做，天在看 姜老头为难，“我去了，你一个人留家里住，不妥当。” 姜明月道，“你们都去了，我就回万家村去，我估摸着万敬业这两日就该来接我了，我手里有万海的信呢，他们肯定也想知道信件的内容。不用担心我，再说了，还有小阿玉在呢，小阿玉会保护我的。” “成吧。” 姜家人就这样被姜明月给说动了。 姜大嫂的娘家，姚家，在隔壁县，金沙县的一个村里，地势高。 金沙县在金水县的上游。 就是比较远，要经过金水县，相当于两个金水县的来回。 姜青峰与姜大嫂成亲，也是说来话长。 姜青峰年轻时，姜老头为了让他吃苦，让他去当挑货郎，走街串巷，学做生意。 于是，姜青峰挑货到姜大嫂所在的村子附近，出了意外，摔断了腿，是姜大嫂刚巧救了他，照顾他。 这样，两人就有了好感，姜青峰回家养好伤之后，就使媒人去姚家提了亲。 姚家也是识大体的门户。 家里只有姜大嫂一个独女，下面有两个兄弟，家境也殷实，在家也是受宠的。 这次，粮灾，要不是有姜明月接济的话，加上她又怀了孕不方便出门，她肯定会回娘家去要粮食的。 只要姚家有一口粮，肯定就会分半口给她的。 …… 姜明月之所以把姜家人都支使去姚家，也是因为姚家是个不错的人家。 不会亏待她们老姜家人。 姜明月成功地把姜家人忽悠住了。 姜大嫂开始收拾东西。 要去娘家生小孩的话，家里准备的关于孩子的东西都得带上，还有随身换洗的衣裳，现在还有月余就要生了，生了还要住一个月，时间也不短。 姜青峰也去收拾了。 姜老头问姜明月，“闺女，你觉得我们真的要去吗？” 姜明月毫不犹豫，“爹，去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嫂子娘家人很好的，咱们家多带些吃喝，银钱，不麻烦人家太多，咱们家也大方点，今天收拾东西，明天我让小阿玉去山里摘来新鲜的瓜果什么的，一并儿带去喝吃。” “成吧。你听你的。”姜老头答应了。 大傻子悄摸地走到姜明月的身边，低声问，“要淹水了，他们不能留吗？” 姜明月眼前一亮，“哇，小阿玉这么聪明了？” 大傻子就挠头傻笑。 事情太突然了，姜记杂货铺关门歇业了。 姜老头还写了歇业的招牌挂成了外面。 收拾了一下午，第二天一大早，就租好了马车，东西也都装好了，出发。 姜青峰赶车，姜明月让大傻子护送他们。 还给马车上都装了不少的新鲜瓜果，灵泉水都装了一大桶，都是给姜大嫂吃的。 “小阿玉，你护送我哥他们去金水县，你还知道回来的路不？”姜明月生怕他回不来。 结果，大傻子高声回，“知道！我去过好多次，金水县有水，有大船，还有好多人，还有吃的，可以抢……” “不准抢，咱们有吃的了。护送到金水县，你就把马车赶回来。” “好！” 刚经过饥荒的地方，这样大包小包地出门，容易遭受强盗的注意力。 反正大傻子没事干，在家里也是给柳家人指使去干农活了。 送走了姜家马车。 姜明月关上门，正在思量，怎么回万家村。 门外有人敲门，“后娘，爹来接您回家了！” 一打开门，万敬业带着几个崽子们，笑吟吟地杵在门口。 万敬业今天好像还特意地收拾了一番，衣着整齐，头上束发，还用一条青丝带捆起来，胡子也刮干净了，眉峰俊朗，一张脸，轮廓分明。 “明月，你不在家里，孩子们都很想你，你看你气消了没有？跟我们回去吧！总住在岳丈家里，也不是个事情，你要是没消气，我给你道歉，我让妞妞也给你道歉……” 姜明月不吭声儿。 万妞妞垂眉细声道，“娘亲，你不要生妞妞气了，妞妞以前不懂事儿，以后会乖的，娘亲跟我们回去吧，没有娘亲在，妞妞晚上一个人都睡不着。” 万江背着手，也开口道，“娘亲，我们错了，回去吧。” 万湖也不想认错，被万妞妞拉了一把，他也开口认错了。 万河没来，他腿脚不方便。 其它的几个崽子们都来了。 都态度良好地道了歉。 姜明月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好吧，你们都知错了，那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不要再做错事了，亏良心的事情不要做，残害手足，长辈的事情，更不要做，人在做，天在看，都是会有报应的。” 几个崽子们齐声应了。 “娘亲，我们会改的。” 像是排练过一般。 万敬业十分欣慰，几个孩子们难得这么乖巧。 姜明月不回家，村里人都问，都猜测他们家要散了，儿子跑了，媳妇也要跑了。 村里正几次暗示他，想让他搬出万家村。 影响不好。 但他不想搬。 把姜明月接回去之后，堵上众人的嘴，看他们还胡说什么？ 再则，他也不放心姜明月总是住在外面，与大傻子又走得近，让他心里头不舒服。 又抓不到什么把柄。 还有，长久没与姜氏温存了，每次见到姜氏，他心里都是毛辣辣的，想做点夫妻间的那点事情。 接回去的总能找到一点机会。 “明月，你收拾一下，跟我们回家去，上次你没啥衣裳穿，我今天给你去买套新的。” 说着，环顾一下姜家院子。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了，还不见人出来。 有些奇怪。 “岳丈，大哥他们是不在家里了吗？上哪里去忙了？” 万湖几个崽子，也是目光四处打量。 姜明月没瞒着，“我嫂子娘家人给她来信，说家里爷奶做大寿，请我爹他们去走亲戚，我爹，我大哥，我嫂子她们今天去走亲戚了。” 万妞妞眉头一皱，“舅母的娘家很远吧？在哪里？” “也不算特别远，就是隔壁金沙县那边……”姜明月大方地回道。 万敬业是知道的。 这也用不着隐瞒。 “我嫂子快要生了，我就担心她路上太颠簸，我说让她别去，就在家里休养，但我嫂子是家中独女，深受家人喜欢，她不去不行，没有办法，我只能同意了。” 第138章 从此以后，人生扬帆 万敬业嘴角微弯，“没有关系的，大嫂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你爹他们都不在了，你一个人住在姜家更不合适了，跟我们回去吧！妞妞说了，过几天就要下雨了，路上不好走，趁今天还有下，刚好带你去买身新衣裳回家去。” 姜明月像是在纠结的样子。 最后，“好吧，我收拾一下，妞妞，真的要下雨吗？你怎么知道的？” 万妞妞扬起笑容，“娘亲，我是看天阴沉沉的，推断出来的，所以，我们才赶到今天还没下，来接您回家去的。” “好吧，那我把姜家的门窗都关好，省得我爹，大哥他们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都淋了雨。” “大哥，二哥，我们帮娘亲关门窗……” 姜明月道，“关门窗就不需要了，我自己关，帮忙把院子打扫一下。” “好的，交给我们了。” 都抢着帮她干活。 姜明月心道，这要是放在前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他们指使她干活。 现在，她终于也能指使得动这几个狼崽子们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地认知，事出反常即为妖。 她才不会相信她们这是改好了。 狗改不了吃屎！ 她们定然有什么目的，非要她回去。 不过，她也怀有目的，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她回去，隔壁就住着大傻子，她怕什么？ 她最近每天都没有落下练功打坐，她的身体体能每天都在进步。 打不过万敬业，但她有自信打得过这几个狼崽子。 那就一起回去呗！ *** 省城。 铁柱铁匠铺子。 老铁匠和姜老头的年纪差不多，但是常年的力气活儿，让他老当益壮，大冷天的，赤着上身，胸前的肌肉一块块的，结实有力。 他正在教院子里的一群徒弟们打造一把七孔连环刀。 万海就在其中之一。 不对，现在应该叫姜海了。 他已经改了名字。 在一众徒弟当中，他显得又瘦又小，其他徒弟们都是膀大腰圆的那种。 老铁匠熟练地打着铁，乒乓一顿捶。 高温铁器，火花四溅。 他边捶打，还边讲解。 最后，让每个人都上手试一遍。 他就歇了手，指点每个人的下手方式，力道等问题。 姜海刚来没多久，又年纪最小，没有力气，没有机会上手。 老铁匠巡视一遍全场之后，来到了姜海的身边。 笑眯眯道，“小海，你看了这么几天，有没有什么心得想法，跟师父说说。” 姜海惭愧，“师父，小海没有力气。打铁要力气，我……” 老铁匠哈哈大笑。 “没关系，你年纪小，没有力气正常的，你再长两年，平时多吃点，把身体养好，你是我们石桥镇出来的，师父看到你就高兴啊！老姜头八百年不给我推荐徒弟，现在舍得把孙子给我推过来了，在师父这里，你放心吃喝放心学，拿这里当家一样，不要拘谨。” 姜海点头，“好的，谢谢师父。” 老铁匠再次放声大笑。 拍了拍他的肩头。 姜海的身子就跟矮了一截似的，差点被拍进了泥土里。 “师父，您的手劲儿真大。” “哈哈哈哈，你师父打了一辈子的铁，力劲儿都在胳膊上，不大才怪呢！”老铁匠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 没生儿子。 这手艺没有儿子传。 就给女儿招了一个上门女婿，结果，又是生了两个孙女儿。 又绝了他的希望了。 他但凡要是生个儿子，他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亲自带徒弟。 老姜头给他送了人过来，姜海这小子，小了一点点，但是，生得好看啊！ 这五官这长相，身高在同龄人中绝对也算是高的。 将来，长大之后，他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优秀的铁匠，但绝对是个俊俏的后生。 打姜海上门的那天起，他的老婆子以及女儿，都开始打姜海的主意了。 他们家自古以来都是生女的命，都是招的上门女婿。 他们已经放弃生男丁的想法了。 家里两个孙女。 大的四五岁了，小的刚出生…… 无论哪个要招婿的话，姜海都十分地适宜。 这几天，老婆子与女儿暗中观察了一下这小子的品行之后，都觉得满意。 开始轮番的给这小子开小灶，打小培养一下感情了。 他也不甘落后。 “小海，你和你师兄们一起住一个屋，还习惯不？师兄们有没有谁欺负你？还有什么要求与需求你直接和师父说……” 姜海感激，“没有呢，师父，我很习惯。有吃有喝有住的，我就满足了，师兄们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 老铁匠又去指点其他徒弟们打铁去了。 姜海跟在他的身后，东瞧瞧西看看。 全新的生活，真好啊！ 人人都怀着善意。 不愁吃喝。 门外就是繁华大都城。 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是他向往的所在。 万家村的日子，就像是他内心最深沉最痛苦的污垢，掀开了，过去了。 以后，会变成疤痕一样，留在他的心里。 他姜海，从此以后，人生扬帆，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 大傻子一路护送老姜家人到了金沙县。 开始准备按照姜明月的约定，只送他们到金水县，就让他回来的。 后面发现，路上是真不太平。 姜青峰他们是赶着马车去的，马车内一看就装了不少的东西。 因为把路压出了压痕，被人看到了。 于是，真有人打主意。 路上有几波拦路的，各种理由的讹诈他们。 都被大傻子直接用拳头打跑了。 其中有一拨人，聚集了十好几个，要不是大傻子在，他们真就被抢光了。 大傻子一个人打十几个人，轻轻松松。 后面，到了金水县，大傻子继续护送他们。 在金沙县的地界上，也遇上了同样的事情，还是靠大傻子打跑了不怀好意的人。 直到目的地，到了姚家，才算安了心。 他们去得突然，搞得姚家人措手不及，不过，还是很欢迎他们的，给他们安排了两间亮堂的屋子住下来了。 姜青峰怕大傻子迷路，找不到回家去的路。 赶着马车把大傻子送到了金水县。 大傻子说后面的路，他认得了。 他还会赶马车，姜青身就把马车交给他，赶回了石桥镇。 第139章 看样子，她们所图不小啊! 到了石桥镇，天已经黑了。 大傻子摸去老姜家，找姜明月。 发现人不在了。 他跳进老姜家的院子里，朝黑暗当中，吹了一声口哨。 两道黑影从暗处出来。 “都督……” “姜氏呢？”大傻子压低声音。 “与万家人回家去了。”两个暗影手下，把万家来接姜氏的情况大略地说一遍。 “嗯。万敬业武功高，你们小心点，别靠太近，容易被发现。镇上可以停留，万家村不要跟去了。” “是，都督。” 这两人是长风训练出来的心腹。 主要是用来在石桥镇传话盯梢的。 以前他不让留人在这里，太突兀。 现在金水县发生了粮灾事件，都是暗衣卫接手的，这一带有暗衣卫出现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你们给长风传个话，让他派人到这附近几个县剿匪，不成体统！”大傻子荫翳着一张脸。 “是，都督。” “阴南府平乱军的情况怎么样？”大傻子又冷声问。 “单勇节节退败，总督大人已经到达了阴南府，贡长生一党听闻总督大人去了，如今都龟缩起来了。” 大傻子听到这个战况就皱眉。 这样拉锯战，极不利于朝廷方。 不过，师父去了，应该自有办法。 大傻子没有多说。 “要是过两天开始下雨的话，让长风把金水县的河流堤坝检查，加固一下，不能出现遇水决堤的情况。” 两个黑影手下，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说这些？ 主子最近操心起金水县的民生问题来了？ 在乡下都是心怀百姓，日理万机啊！ 应下了。 大傻子几纵几跃，离开了空荡的老姜家，回万家村去了。 不管在哪里，每次想到要回到姜明月的身边，不知为何，他的步伐都会轻快许多。 *** 姜明月跟万敬业回万家村的时候，村里都看见了。 有那相熟的人，都纷纷和姜明月打招呼。 柳婆子都出来看热闹。 “姜氏，你回来啦，还以为你们合离了呢，吃人的家里你也敢回来啊！” 柳婆子那个大嗓门，嚷得恨不得全村人都能听到。 万家的几个狼崽子们恨得直咬牙。 万妞妞道，“柳婆子，你一把年纪了，还想无中生事，挑拨我们家的关系，不要脸。” 柳婆子咋呼，“哎唷，我再不要脸也没有你们吃人的玩意儿不要脸啊！姜氏，万海呢，咋没有回来，是还在怕被吃了吗？” 姜明月笑道，“小海去了南楚府城，给人当学徒学艺去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啧啧啧，去府城学艺去了啊！挺好，挺好，见大世面去了，比在乡下被人吃了好。” 柳婆子句句不饶人。 万敬业不好与村妇计较。 万湖冷声道，“你们柳家嘚瑟什么呢，若不是大傻子经常给你们送吃的，你们家一样不得吃人活命，你个老婆子看人一时笑话也就够了，说个没完没了，烦不烦？” 柳婆子听完，拍大腿。 “嗳！巧了不是！我们家正巧有大傻子，给我们家吃的，给我们吊住了命，也吊住了人性道德，谁让老娘会捡崽呢，老娘命好啊！老娘以后得给我们家的大傻子娶房媳妇，长长久久的留在老娘身边，孝顺老娘，羡慕死你们……” 万敬业咳嗽一声，懒得更理柳婆子了。 柳婆子是越理越来劲儿。 打是不能打的，万敬业敢动手，万家村就能把他们一家人赶出去。 说骂，又说骂不过。 只能自认倒霉。 一家人进屋去了，把大门砰一声关掉了。 姜明月内心狂给柳婆子点赞，真是人民的好队友！ 还想给大傻子娶媳妇，还真是良心发现了，凭谁听了，都得给柳婆子竖个大拇指。 想笑。 姜明月回家之后，几个狼崽子们都听话得很。 连万敬业都把装粮食的柜门钥匙交到姜明月的手里。 “明月，咱们家粮食充足，够吃的，以后，还是你做饭，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我镇上的差使丢了，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再出去谋划点什么事情做做，孩子们也认错了，咱们家以后好好过日子。” “好嘞，当家的！对了，万海还写了信回来的，你们要不要看看？”姜明月也继续装嘛。 不差这几天。 众人都感兴趣，“真的？看看，三弟怎么样了？” 姜明月大方的把信拿出来。 他们都认识万海的字迹。 一抖开，就认出了是他的亲笔信。 刚开始看，都是兴致勃勃，越看到最后，越失望。 都以为万海会提到他们几句…… 结果，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他们，甚至连说恨他们的话都没有，只是报平安，让姜家人不要担心，说在府城过得很好，说师父一家人好，师兄们都等他好，吃喝每顿都有肉，府城热闹什么的…… 特别是众人看到落款处，写着姜海两个字。 格外地扎眼。 还是万敬业感慨道，“挺好的，这孩子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去外面当学徒就是要吃苦，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下这个苦，打铁匠可是要一膀子力气的……” “就是，三哥生得那么瘦弱，要是没有力气打铁，他师父会不会苛待他，这么远的，在外面受了欺负，也没有个家人帮衬的，可怎么办？”万妞妞的老毛病又犯了。 当她看了一眼姜明月似有不悦之色。 立马改口道，“应该不会，姥爷介绍过去的人，应该是靠谱的，三哥也是聪明人，要是被欺负，估计也会回来的。娘亲，您说对吧？” 姜明月嗯了一声，“小海是个聪明孩子，谁好谁不好的，心里有一杆秤的，放心吧。” 又捅到众人的心窝子上了。 姜明月这话就是暗喻她们对万海不好呗。 众人左右言其他，把信还给了姜明月。 “娘亲，我去给您铺铺盖。”万妞妞殷勤得很。 “谢谢妞妞，几天不见，妞妞长大了，懂事不少啊！”姜明月笑眯眯道。 万妞妞身形一僵，“妞妞这半个月，反省了很多，娘亲说得对，妞妞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我该多做活计，为爹娘为忧了。” 万敬业听了，十分欣慰。 姜明月呵呵。 看样子，她们所图不小啊！ 她等着，接招。 *** 洼子沟。 山腰间的几间大石屋之内，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 压在柳如意身上，正上下起伏的伤疤男人，姓葛。 第140章 不是你老情人? 大名，葛石章，小名，葛蛋子。 是洼子村里最强的猎户，他是个孤儿，但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擅长射击，百步穿杨。 这个男人十分凶猛，自从上次得了柳如意之后，每次做起来，都让柳如意一两天下不了床。 刚开始柳如意还剧烈反抗。 后面被弄得很惨，一条小命差点丢他手里了。 浑身都是血。 还是葛蛋子去请了郎中回来，给她医治，才把她治过来。 柳如意又是个嘴硬的，恨死他了。 看见他靠近就尖叫。 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经激，柳如意一嘴硬，葛蛋子就把她按床上折腾…… 柳如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葛蛋子力气又大，男人那方面需求旺盛到可怕，让柳如意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过得生不如死。 她绝食不吃饭，葛蛋子就强行拧开她的嘴，往她嘴里倒。 跟喂鸡鸭一样。 拿她当个畜生一般看待。 白天出门的时候，就拿绳子将她的腿脚索起来，晚上打猎回来，就把她按床上发泄。 到了后面，柳如意实在是无奈了。 没办法，真不敢嘴硬了。 开始主动好言语的和他说话。 葛蛋子狠狠地折腾了她这么久，没见她掉娃娃，也没见她大肚子，知道她之前是骗了他的，没有怀别的男人的孩子。 有次还来了经期，床上流得到处都是女人的月事经血。 其实，也对她下手轻了不少。 加上柳如意开始讨好了，就给她待遇提高了不少，吃饭给她炖肉，有时候放她出石屋，去外面村里逛逛，村里人都知道他娶了小媳妇。 这几日，相处得好了不少。 就是对夫妻房事的需求很大，每晚都必须做上一回。 累得柳如意要死。 柳如意也不敢像从前那般大叫大骂了，床上甚至还逢迎他，迷得葛蛋子三魂掉了五魂。 “夫君，你轻点。”娇嗔。 欲拒还迎。 小脸瘦了一圈，下巴尖尖，媚眼如丝。 肤色潮红，鼻尖上都是细汗。 被葛蛋子刚刚大开大合了一番，累得直喘的。 葛蛋子体力惊人，要是放在以前，他可不管柳如意死活，只管自己尽兴。 各种姿势都要把她弄上一遍。 今天听她娇嗔，爱怜了一些。 嘴里没吭声，但是动作舒缓了一点。 “夫君，如意如今已经想通了，我现在嫁给了你，我就是你的媳妇了，以前的事情与人，我都不去想了，夫君，你原谅之前的我，我都是骗你的，我嫁给你，我还是黄花闺女，我并没有与别的男人乱搞，更没有怀孕，我都是情急之下乱说的。” 柳如意憋了好久的话，终于找机会说出来了。 葛蛋子停下动作，“那个什么敬业大哥呢？不是你老情人？” “不是，敬业大哥就是我隔壁的邻居，他已经成亲了，还有五个孩子，我当时是不想嫁给你，你脸上有伤疤太吓人了，我害怕，故意说的。” 柳如意眼见葛蛋子又要变脸了，她赶紧又道，“夫君，我是以前害怕，现在不怕了，我看习惯了，也就不那么怕了，夫君其实对我也挺好，也不打我骂我，就是天天要我，我有些吃不消，夫君还给我做好吃的，我心里其实挺感激的……” 葛蛋子脸色缓和下来。 柳如意继续道，“夫君，你能不能每天别索我的脚了，我想出门给夫君洗衣裳，做饭，夫君白天出去打猎，晚上就可以回来吃我做的香香的饭菜了。” “你不会跑？”葛蛋子怀疑。 柳如意害羞地在他身下扭了扭，“不跑，我已经是夫君的人，你天天晚上要我，说不定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我还能跑哪里去？” “好。” 葛蛋子低吼一声，又开始新的一轮沙场驰骋了。 柳如意努力配合，浪声浪叫起来，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地舒爽，狂野。 山中石屋静寂。 这声音，传出老远。 *** 万家。 吃了晚饭，收拾妥当。 都没有让姜明月动手。 万家人自己收拾的。 万妞妞道，“大哥，我也想给三哥写信了，我去你们屋里，咱们一起去给三哥写封信吧？” “行！” “好！” 得到了众人一致响应。 几个狼崽子们回屋，点灯给万海写信去了。 姜明月一个人回屋休息。 万妞妞给她铺的床，她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猫腻，会不会藏针刺她。 她得小心再小心。 这几个崽子们看起来比万敬业还要热衷接她回来，不得不防着点。 把屋里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又把铺盖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异常。 她打了热水进屋，准备洗漱一下，上床休息。 就见万敬业从外面推门而来，“媳妇，我记得我有件里衣的，你知道放哪里了吗？” 万敬业此时刚洗过澡，敞着上衣。 露出大片的健硕胸膛。 他不怕冷，大冬天的都是洗冷水澡的。 中年男人能保持他这样的身型，也算是不容易了。 肩宽，胳膊上的腱子肉，大块的突出，胸膛上有胸毛，黑厚一片，延伸到腰腹，腰腹上赘肉也不多，多处疤痕，都是以前打仗留下来的伤疤。 姜明月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洗她脸来。 万敬业这副模样，是想来色诱她？ 呵呵。 一点不感兴趣。 跟大傻子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傻子脱光了，她瞧一眼，就能烧脸。 万敬业脱光了，她瞧一眼，只觉得眼瞎。 “什么里衣？莫不是上次失火烧了吧？我没见着。” 万敬业反手关上了门，“媳妇，我记得好像没烧，你帮我找找看……” 姜明月暗自吐槽，万敬业要开始不要脸了。 难怪万妞妞她们要去万江他们屋里写信。 这是给万敬业腾位置，让他来犯贱吗？ “要不，你问问妞妞，我这段时间不在家里，对家里的东西放置也不熟悉了。”姜明月起身就要去找万妞妞。 被万敬业一把拦住了。 他拉住姜明月的小手，轻轻一带，就带入了他敞开的胸膛。 姜明月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 万敬业浑身都是灼热的，这个渣男发晴了！ 第141章 媳妇，你好香啊! “媳妇，不用找了，你我夫妻俩人好不容易单独待一会儿，让为夫抱抱，好久没抱媳妇了，做梦都想抱抱媳妇。” 姜明月轻咳一声，“当家的，那个，我月事来了。” 万敬业一腔热血，瞬间冷却下来。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 结果，碰上了这种倒霉事情。 他还舍不得撒手，在姜明月嗅了又嗅，“媳妇，你好香啊！为夫不干别的，只想抱抱你就够了。” 姜明月冷笑，他是想嗅她身上有没有血腥味吗？ 幸好，她有准备。 她防止万敬业对她有想法，她早已经在里衣内，涂了一点鸡血。 空间内有新鲜的斩杀的鸡，她进去里面拿了一点出来。 用上了。 结果，他真的就来找她了。 她平复内心的厌恶。 抬头朝他微微一笑，“我也想夫君了，等我月事走了，再找机会与夫君温存，今天刚好月事，还过个五六日，身上就干净了。” 万敬业在姜明月的身上嗅了几嗅，她身上的体香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她真来月事了！ 真是扫兴。 “好吧，我等媳妇，让媳妇独守空房好久了，是为夫的不对。要不，我替你洗漱吧？” 姜明月心里都快要吐了。 狗贼！ 他要是敢用强，她就跟他拼了。 她对他耐心有限。 靠近他就觉得非常恶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用了，我自己来，对了，听说夫君受伤了，给几个小的割了肉吃了？是割的哪里的？” 边问，边揉捏。 故意装作不小心，一下子捏到了万敬业的胳膊上。 万敬业闷哼一声。 正是他割肉的伤口处，虽然已经结痂了。 可是姜明月这一手劲儿也不小，毕竟是吃过变异果子的人。 姜明月见状，“怎么了？夫君？是这里吗？我看看……” 万敬业钻心得疼，那点旖旎的小心思也淡了下去。 他放开了姜明月，“我没事儿，不用看，已经好了，天有些凉，我去找衣裳穿去。” 他不想让姜明月看到他的伤口，要不然，看到伤口严重，又要去骂几个孩子们了。 现在，他为了让姜明月与几个孩子们和平相处，费了不少的劲儿。 姜明月反正月事来了，也不能让他如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明月也没挽留他。 “好吧，没事就好，我们这个屋里是烧了的，应该是没有的，说不定就在万江他们屋里。” 万敬业温和道，“成，我去找找看。媳妇，你月事来了，不要碰凉水，多休息。” 姜明月笑吟吟，“嗯呢，谢谢夫君关心。” 等万敬业出去了，姜明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 真难。 这种日子，她真快要过不去了。 快了！ 她要快熬到头了。 把大傻子的生死这一劫过去了，她就与万敬业合离。 月事这一招，她也不能经常用，经常用也会被穿帮。 还有如果万敬业禽兽，月事来了，他也想用强的话，那她只能翻脸了，大傻子在隔壁柳家里住着，她与万敬业翻脸，她也不会吃大亏。 好在，这狗贼识趣。 万敬业离开之后，没过一会儿，万妞妞就回屋来了。 万妞妞待姜明月十分热情，一口娘亲，叫得甜蜜。 好像之前的恩怨情仇都不存在似的。 “娘亲，现在天气冷了，你月事来了，铺盖也不知道冷不冷，要不，妞妞和你睡一个被窝吧，帮你暖暖手脚。” 姜明月打个哆嗦，“不用了。不冷。” 万妞妞又道，“那我们不拉帘子睡觉了，我守着娘亲睡觉，娘亲，说真的，这段时间以来，你不在我们身边，我们都怪想你的，以前，是我们想差了，总觉得娘亲配不上我们爹爹，不配给我们当娘亲，现在发现，是我们错了！娘亲真的好，对我们也是真心真意，没有娘亲在家的日子，我们几个孩子像孤魂野鬼似的……” “我与大哥他们都真心地悔过了，我们希望爹与娘亲能长长久久地过日子，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以后，妞妞听娘亲的话，娘亲让妞妞向东，妞妞不敢向西。” 说得真情实感，还掉下了眼泪。 要是前世的姜明月听到了这些话，定然会感动，抱着万妞妞一顿哭，母女两人，能重归于好。 现在，她只觉得内心毛骨悚然。 万妞妞这是想麻痹好吗？ 这变化也太大了一些！ 还是有什么别的目地？ “妞妞，你脑门上次被火梁砸中了，莫不是还没有好来着？要不要再叫郎中看？” 万妞妞红着眼眶，“妞妞知道，娘亲肯定还是不相信妞妞的话，没关系的，妞妞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我们已经没有亲娘，后不容易有了后娘这么好的娘亲，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不懂事，让娘亲您伤了心，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们真心悔悟了。” 姜明月…… 不管她有什么招数，她不变应万变。 让她去发挥。 “改好了就好，你们还是好孩子。” 万妞妞泪眼蒙眬，“娘亲你是原谅我们了吗？” “我当然原谅你们了，我跟你们爹回家来，就是原谅你了。你爹说得对，你们年纪小，难免会犯错，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万妞妞破涕为笑。 “那太好了！妞妞就知道娘亲最好了，对了，娘亲，我与大哥都向爹提了，我们会把之前塌了的屋子，修整出来，我搬过去住，把娘亲与爹爹的屋子，让还给你们，希望娘亲与爹爹早日，给我们生出弟弟妹妹来。” “娘亲，您放心，生了弟弟妹妹，妞妞帮你们带！爹娘都是好人，我们也会拿爹娘生的弟弟妹妹，当亲弟妹一样看待的。” …… 万妞妞说着，边暗中观察姜明月的神色。 她就不相信了，这种杀手锏都抛出来了，姜明月还不上当。 姜明月最在乎的人，不就是万敬业吗？ 她成全他们！ 如果有机会能从姜明月身上抢走木头镯子空间，自然是好。 如果不能抢走呢，那就只剩下一个法子了。 拉拢姜明月。 姜明月心善，只要对她好一点，她说不定就会原谅她们，再如果与她们爹我万敬业生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就更好拿捏了。 第142章 暴雨 所以，她是做两手准备着。 果然，她在姜明月的神情里看到了欢喜之色。 姜明月道，“那怎么能行？我与你爹说好了，家里孩子们多，不生自己的孩子了，就只养你们就在了，孩子多了，怕养不好，没吃的。” “没事的，我们少吃一口，弟妹就能养活了。再说了，我们过几年就长大了，就可以出门去寻活计了，帮忙爹娘一起养弟妹。”万妞妞画大饼。 姜明月咧嘴笑，“那到时候再看吧，我与你爹都不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年纪也不大，我等你们都长大了，再生也不迟。” “娘亲，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妞妞真的恨我自己，以前太不懂事了……”姜明月感动得眼泪汪汪。 母女两人“其乐融融”。 虚伪地说了半宿的“体己话”。 反正就是比赛肉麻，谁更肉麻谁就赢了。 姜明月同时也更防备万妞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一步看一步。 大傻子就在隔壁，她底气十足。 如果，大傻子不帮她的话，她在万家其实早就待不下去了。 *** 半夜里，就开始下雨了。 好在，万家因为失火把屋顶烧了，后面新修好的屋顶不漏雨。 姜明月担心大傻子住的柴房，肯定漏雨，也不知道他晚上怎么过的。 起来望了几眼，隔壁柳家没有动静，她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雨势越来越大。 姜明月起床去厨房里做早饭，厨房里漏雨了，灶锅什么的都被打湿了，烧不了饭。 她也听到隔壁柳家人在骂娘，隔壁柳家到处都在漏雨，骂雨怎么还不停。 万敬业穿着草衣，上屋顶，给厨房屋顶又加了几捆草。 正撞见大傻子也在与柳家人一起加盖屋顶。 万敬业冷峻的神情望了过去，大傻子冲他憨憨一笑。 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分明就是个傻子，哪里懂那么多？ …… 修好了屋顶，柴也都打湿了。 生不起火。 又晾柴。 搞了大半天，一家人才弄到一口热汤喝。 下了一整天，没有停。 万妞妞坐在屋檐之下，望着大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弯弯的，仿佛心情很好。 姜明月闲来无事，纳鞋底。 一针一线，想给大傻子纳双鞋底，做双新鞋子。 他的脚上现在还是草鞋。 夏天穿草鞋凉快。 现在已经秋天了，天凉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是最后清闲的时间了。 在万家众人的眼皮底下盯着，又下雨，她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第三天，雨越来越大。 村里不仅仅是漏雨的事情了，好多屋子不牢固的，都开始倒塌了。 万敬业顶着暴雨出去了一趟回来，打探了消息，和村里人通气，说整个金水县都在下暴雨，不止石桥镇一处。 众人都开始骂老天爷，不长眼睛。 第四天，住草棚的门户都住不了人了，白天还好，晚上寒冷。 村里正老叔做主，把村里万家的祠堂开放了出来，让那些家里屋子塌了没地方躲处的人，进祠堂躲雨。 这是万家村，祠堂只开放给姓万的村民，其它外姓的门户也是不让进的。 这也是万敬业一家子在村里做了这么多孽，但他姓万，所以，一直没有被赶出去的原因之一。 到了第五天，万敬业家里开始漫水了，住不了人了。 他们一家子也准备搬入祠堂躲几天雨。 万家村的祠堂用大石头搭建的，屋顶也都是青砖大瓦的，地基也修得高，屋里不漏雨。 隔壁老柳家姓柳家，是外姓人，哪怕在万家村住了大几十年了，也不让进。 好多像柳家这样的门户，就汇合在祠堂外面吵闹。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凭什么？我们祖上三代都在万家村里住了，就是因为不姓万而已！” “如果进祠堂避难需要姓万的话，那我们改姓万，不就成了？” …… 村里正老叔面带愁色，“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外姓人不得进入万家祠堂，要不，你们去我家住，我家现在还没有漏雨，大家挤一挤。” 里正老叔家里的宅子是村里，除了祠堂之外，最好的房子了。 结实，方正，牢靠。 也是青石砖堆垒的。 可是住不了多少人。 不如祠堂大。 这时候，万敬业一家人来了。 万敬业道，“里正老叔，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现在雨灾来临，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村里的人，落了难，咱们得抱成一团，互相帮助啊！万家祠堂里面面积大，宽敞，让村里不好过的门户来躲一躲，也是给老祖宗们积德。您通融一下。” 万敬业一家子之前在万家村不受人待见。 今天大家见他说这话，有些人深以为然。 特别是村里的外姓人。 “敬业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村里遭了灾，大家得互相帮助，进入祠堂躲几天雨，一旦雨停了，我们就回家去修宅，也不会在这里长住。” “下次祠堂维修的时候，尽管叫我们来使力，我们都愿意帮忙。” “今年刚过了粮灾，现在又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咱们乡里乡亲的，要是不团结，真就被老天爷打败了。” “老叔，您通融通融吧！” …… 村里正老叔松了口，“成吧！切忌冲撞了后面的老祖宗们的牌位了。” “放心，我们都在前厅里活动，后堂去都不去。” 万敬业开了这个口，好多乡亲们对他另眼相看了。 老柳家就跟着住了进来。 大傻子也跟着一起。 为了节约柴火，祠堂里汇集了小半个村的难民，大家一起生火做饭吃。 各家按人头每顿交粮食做吃的，一起分工合作。 这又到了万敬业的强项，他拿出军营里分工作派，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村里正老叔也十分看好他。 看他做事认真，就把权力下放给他了，组织难民一起渡过难关。 姜明月没有意外，前世也是如此。 在万家祠堂里住了的。 在家里，还找不到机会与大傻子说话。 在这里，所有人处一块儿，她与大傻子方便说话了。 她叮嘱了他好几遍，“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外，我们俩一定要时刻在一起，小阿玉，你听到没？再也不要乱跑了，知道吗？” 第143章 大家都不慌!跟我跑 大傻子嗯嗯点头。 姜明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洪水。 反正感觉是快了！ 不能有闪失。 只要她与大傻子保证在一起，她就能看着他，不会让他出意外。 前世，大傻子是因为救她而死。 她首先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问题！ 万妞妞这几日的表现，让她毛骨悚然，她心里一直不安。 她总觉得万妞妞有些奇怪。 她现在五官意识灵敏。 万家人在隔壁说话，只要她仔细听，都能听得到。 万妞妞一直催万敬业进万家祠堂来住，出门前，还建议万敬业把家里的粮食，都用大缸密封装了起来，埋在了地下，并且，埋得很深。 还叮嘱万江把书都背上，怕以后冲走了找不到了。 让万敬业把家里值钱的都带上，带不上就密封起来，挖地埋起来。 总之，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就密封起来，埋在地里，还是埋深坑的那种。 姜明月走哪里，万妞妞都跟哪里。 她与大傻子说话的机会，都是趁万妞妞去上厕所的时候找的。 除此之外，万妞妞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在祠堂里住了一天，平安无事。 只是进祠堂的人越来越多了。 老天下雨就跟倒罐似的泼水，好多人跪在门口，对老天爷磕头求保佑。 何婆婆她们一家人也来了。 姜明月怕他们一家人生病，给她们一家人打水喝，都换上了灵泉水。 不仅他们一家人。 姜明月分成了负责做饭的小组，她把灵泉水偷偷拿出来做饭，做吃的，让所有村民们都能吃到，增加一下抵抗力，强身健壮，预防生病。 对于洪灾，她无能为力，只能做到这些了。 尽她的一点心意。 到了第二天晚上，祠堂里的人多的已经没有地方睡觉了。 姜明月把她的铺位让给了何婆婆睡。 让年纪大的人先休息，年轻人都站着坐。 到了半夜里，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睡不着的村民们三两地凑在一起。 “大雨终于停下来，总算歇口气了，老天爷有眼呐！” “终于停了，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回家去，好好把宅子修一修，今年真是多灾多难啊！” “大家伙儿终于可以把心放一放了。” 正说着，突然，远处传来尖叫声。 是从村头位置那边传来的。 “天啊！发大水了啊！发大水啊！赶紧跑啊！” “天要亡我们万家村啊！我的儿啊，被冲走了啊！” “发大水了，不要收拾东西了，赶紧跑啊！逃命要紧啊！” …… 这声音将所有人的心情都打入了谷底。 万敬业与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们，率先冲出去看情况。 剩下的村民们都惊慌起来，睡着的人也都惊醒了。 祠堂内骚乱起来。 姜明月在第一声发大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下了这么几天大雨，金水县上游的堤坝终于扛不住了。 万妞妞缩在万江与万湖中间，“大哥，二哥，怎么办？来洪水了，好可怕啊！” 万湖道，“妞妞别怕，我们保护你。” 万妞妞又道，“也要保护我们娘亲，娘亲，你一定要跟紧我们，我们保护你。” 装模作样的。 要是前世的话，姜明月肯定会感动。 这关键时刻，都想着她，她肯定对几个崽们更加的死心塌地。 现在嘛！ 一听就是别有所图。 是假话。 她也懒得再与她们周旋废话了。 跟她们身边，想死得快吗？ 她肯定是跟紧大傻子的身边。 她没有理睬万妞妞她们。 而是对何婆婆他们一家人道，“把粮食带上，其他带不了就算了，洪水来了不要紧，咱们万家村附近有高山，再淹，也淹不到山上去的。” “好好好！” 不仅是何婆婆一家人听到了，其它乡亲们也都听清了。 各自收拾东西。 片刻，万敬业他们已经回来了。 “真的上游来大水了，所有人，赶紧上山逃命，躲避！快点！” “这次洪水很大，前面村头已经淹了，大树都冲倒了，人都冲跑了，赶紧逃命，在洪水没到这里之前，争取逃进山里去……” …… 所有人乱成一团糟。 妇孺老幼们都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哭嚎起来。 “哭什么哭？逃命要紧！” 全祠堂的人都一窝蜂地往外面跑。 幸好祠堂的大门宽大，要不然，早挤成一片了。 万敬业进屋把万河一背，拉着万妞妞的手，对姜明月她几个道，“都跟我走，赶紧走。” “好的，爹！” 万敬业一家人一动，其他人都跟着他走。 因为万敬业是个有本事的人，打过仗，见过大世面，还经常去山里打猎的猎户，他熟知地形，应变能力又强，大家自发地把他看成了头领。 包括柳家人，都跟在了万敬业的身后。 人挤人，此时，天又是黑的，成壮年男人们举起的火把也不多，大家都是凭感觉逃的。 一片混乱，黑暗当中，姜明月紧紧地拉着大傻子的手，生怕他走丢了。 万敬业此时，一手抱着残废的万河，一手拉着万妞妞，眼睛还要盯着万江与万湖。 他在前面带路。 根本顾不上她姜明月。 下了几天的雨，到处都是泥泞路，天又黑，又不好走，人心又慌，好多人急得摔跤。 到处都是哭喊声。 “儿啊，扶老娘一把，老娘走不动了，脚打闪……” “相公，三丫不见了，三丫掉队了，我的闺女啊，你掉哪里了？” “呜呜呜，娘亲，我在坑里……” 一片乱糟。 又回去找人的。 互相撞倒的。 万敬业一声大喝！ “大家都不慌！跟我跑，能跑过洪水自然好，实在跑不过，大家也不用急，找棵大树抱着，或者石头墙躲着，保证不被洪水冲走，事后再找木盆游到山上去也成。” “总之，大家别太惊慌，越慌越乱！” …… 祠堂的这一部分人都跟着万敬业。 听到他说话，慌乱的人群，总算镇定下来了。 队伍渐渐跟上了。 村里还有没进祠堂的人，四面八方的也渐渐地汇合起来了，那些人都跟在里正老叔的身后。 那拨人更乱，哭喊声更大。 下了几天的雨，平时走的大路都变成了泥泞路，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第144章 跑不掉了，呜呜呜呜 又经过这么多人走，踩的更是深坑不断。 这是逃命的时候，也没有法子了，硬着头皮跑。 谁摔跤归谁倒霉。 姜明月倒是没有摔，她有大傻子在旁边，她不可能摔。 大傻子抱起她走，都能健步如飞。 姜明月没要他抱，她好歹也是吃过果子的人。 后面，大傻子一手夹着柳婆子，一手夹着柳老头子，紧跟在姜明月的身后。 柳婆子高声叫骂，“你个杀千刀的，你就不能好好背着老娘？老娘被你夹着，又不是一只鸡鸭？算了，算了，杀千刀的，赶紧把我们带去山上……” “老大，老二，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你们赶紧跟上啊！大傻子把你们爹娘都带上了，跑得都比你们快，老娘给你们吃粮食，都是白吃了的啊！” 这是骂柳家老大，与老二。 众人又是一阵难言的羡慕，柳婆子会捡人。 粮灾，大傻子捡粮回来养活他们全家。 水灾，大傻子一手夹一个老的逃命，不用他们走一步路…… 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啊！ 洪水已经追上队伍的最后面了。 “我的天啊！洪水来了！洪水追上我们了！” “跑不掉了，呜呜呜呜，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跑不掉就躲起来，抱住小孩子，抱紧大树，或者爬到石头屋顶上，草棚木头的不要爬……快啊！” …… 姜明月无能为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她这边扶着何婆婆，尽力不让她摔跤，趁洪水来之前，把她安全地带到山上去。 此时，又下起了大雨，为数不多的火把也被熄灭了。 原本万家村离山是最近的。 平时这短短的一段上山的路，就像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不归路。 怎么也走不到头。 大雨，泥泞，哭嚎，恐惧，黑暗…… 姜明月都不知道都怎么走到头的，大傻子快速地把柳婆子与柳老头带到了山上之后，又回来接何婆婆，还带上了两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摔在泥坑里，没人管了，他揪了起来。 然后，姜明月牵着大傻子的衣裳，踉踉跄跄地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洪水已经直追过来了。 姜明月几乎是前脚上山，后脚，洪水就追到她们的身后了。 山脚下汇合的人，忙不迭地朝上面爬了几步路，那浪头都将好些人冲进了水里。 爬起来，全身湿透。 不过，不冲入水里，也是湿透的，天空中还在下着大雨。 也幸好这山脚下是万家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了。 冲入冷水中，被救上来，冻得直打颤。 还有更多人没走到山脚下，被水流冲向了别处。 一片哭嚎声。 黑灯瞎火的，是真的没有办法救人，也没有条件救人。 里正老叔整理一下，大约有一半的村民们，到达了这里。 大家吵嚷一片。 “我感觉水越来越大，还在涨，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还是要上山……” “对，上山顶，我记得山顶上有个大山洞，可以避风避雨，咱们这样湿淋淋待在这里，明早上估计大家都会受风寒，受了风寒没药治就是等死了。”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上山顶，老人孩子们都走不动啊！” 里正老叔大声道，“上山顶，找个山洞安顿下来，这水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去，都上山，大家互相之间拉一把。” 众人六神无主，也不敢留在这里等死。 听里正老叔的话一咬牙，继续带大家往山上走。 “后娘呢？你们谁看见我们后娘了？”最前面的万妞妞高声问道。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 天上又没有月亮，就算脸靠脸，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只能靠声音来辨别。 万敬业也高声叫道，“明月，明月……”估计还是万妞妞提醒他的，这时候才记起姜明月来。 姜明月在人群当中应了一声，“我在这里，我没事儿。” 万敬业道，“好，继续往山顶走，我们山顶汇合。” 姜明月无力地翻个白眼…… 大家伙儿一起朝上爬。 不需要赶时间了，只需要努力朝上爬。 姜明月记得这场洪灾将全村人困在山顶上，困了七八天才退去，因为是事先突发的，县里头没有准备，泄洪成了难题，村民们到了山顶上，也不会一下子就得救，什么准备也没有，吃喝都来不及带多少…… 很是惨淡。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她的空间里，种植了不少的地瓜，到时候，就假装是大傻子发现的，救济一下村民们。 只当是积德了。 大傻子用树枝树叶，随手给姜明月做了一顶帽子，给她戴上了，总算是遮了一些雨。 姜明月悄悄地挽着大傻子的胳膊，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 大傻子也没有拒绝，一只手环上她的腰，不费丝毫之力地将她半拎着上山。 这才是让人心安的靠山。 她前世怎么那么蠢，眼瞎看上了万敬业，忽视了身边这么好的人。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出现一条岔路，两条路都可以上山。 众人停了下来，“这有两条路，我们走哪条？” 姜明月出声道，“走右边这条吧，右边这条是小路，但是距离山顶更近一些。” 有些人有些意动了。 “大家都冻得不行了，更快上山顶，升火可以把衣裳烤干……” “走小路也可以。” 这时候，万妞妞大声道，“走小路，我们小孩子不好走，还有老人也不好走，要是脚滑摔伤了，可怎么办？” 这下，众人就开始为难了。 “这说的也是实情。小路虽近，老人小孩子不好走。” 这也是前世，为什么走大路上山的主要原因。 万敬业开口道，“也不用赶这点时间了，还是走大路吧！小路不考虑了。” 他的话，众人都听。 就这样一言拍板下来。 万妞妞还积极地邀请姜明月，“后娘，你快跟上来，与我们一起，后娘，你在哪里啊！” 姜明月理都懒得理她。 万妞妞刚才第一个反对她提议走小路的。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等大部分队出发。 姜明月悄然地拉着大傻子，“走，我们不与他们走那条路，那条路会有泥石流，我们走小路去。” 第145章 真的泥石流了!快跑啊!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大傻子躲过危险地带。 所有人的安危她保护不了，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她只能保护她最近最亲爱的人。 只要她不走那条泥石流的路，她就不会被压在泥石流里，大傻子就不会去救她，就不会遇难。 别人不走小路，她走。 那边柳婆子在人群里鬼嚎，“我家傻子呢？我家傻子你去哪里了？老娘在这里啊！快来背老娘，老娘走不动了。” 大傻子听着那边的声音，有些犹疑，“泥石流？” “对，大路上有可能会发生泥石流，不安全。” 大傻子听完姜明月的话，突然高声叫道，“不要走大路，大路不安全，有可能发生泥石流，下大雨，前面一段坡路，土质松软，易滑坡，走小路啊！” 大傻子很少高声说话，他的声音也与平时不一样了，众人听不出是他的声音来。 以为是哪个成年男人在说话。 倒是把姜明月给吓了一跳。 然后，她也受到了启发与灵感。 对啊！变声啊！ 这样既可以提醒众人避险，又不会暴露她自己。 她也学男人说话，高声叫道，“这位兄弟说得对，我经常上山，前面大路是不安全，不如走小路上山，小路大树多，不会滑坡，那我们走小路吧，小命要紧。” 两人一唱一和。 前面的一行人都听到了，大家的脚步停了下来。 有些人是懂山里地形的，听了这话，犹豫起来。 “确实前面有一段路，平时会掉山石下来，土质松软。” “要不，我们就走小路吧，小路还近点。” “敬业兄弟，里正老叔，你们咋说？” …… “也不一定会这么严重，平时也下了这么多年的雨，都没有滑坡的……” “对，平时滑坡也顶多就是掉几块石头下来。” “应该没有这么倒霉……” “我们家老人孩子多，我们还是走大路吧。” 这样，意见不统一。 最后， 那些身强力壮的，家里没有老人与小孩拖累的门户，转回来走小路了。 老人与小孩子多的，不方便走小路的人，就继续走大路。 分成了两拨人。 里正老叔也没有反对，连万敬业都没有吭声了。 最后，自由选择了。 少部分人走了小路，大部分人还是坚持走大路。 姜明月她们没有再吭声了。 分散了一部人出来，已经算是好的情况了。 多亏了大傻子机智。 “小阿玉，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这么机智了？” 大傻子紧紧抓着她的手，傻笑，“嘿嘿，变聪明了，我变聪明了。” 得！ 还是个傻子。 姜明月刚才都激动得想给他再喝一碗灵泉水了。 趁此机会，一鼓作气，让他再加得聪明一些。 想起以前的记忆，能知道他自己是谁…… “走呀，小媳妇，你走不动了，小阿玉背你。” “不用，我还走得动。” 两人说着悄悄话，走到了小路一方人的最后面。 整个村民，兵分两路。 万妞妞焦急的声音一直在叫姜明月，“后娘，后娘，你在哪里？你跟上我们啊！” 生怕她不见了。 姜明月理都懒得理她。 兵分两路，没走多远，大雨渐停了下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下雨就会好走许多。 实在不行，还能打开火折子短暂地照一下明，看下路。 走着走着，大傻子突然耳朵一动。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山里传了出来。 “我的儿啊！救救我的儿啊！” 半夜里，山里寂静，又有回音，这声音在山谷里格外地清晰。 很快，各种哭叫声，呼救声都爆炸开来。 “泥石流，真的泥石流了！快跑啊！” “救我，救我，我被压住了……” “天啊！救命啊！我们全家人都被埋了……” …… 走小路的这一拨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吓住了。 “真的发生了泥石流吗？幸好我们走了小路。” “怎么办？我们回去救人吧？” “爹，不要去，我们害怕……” 大傻子第一个往声音的来源处跑，他头一个回头想去救人。 姜明月拉着他，“不要。” “救人，要紧。”大傻子回答。 姜明月仍旧不放手，“不要，你会死的，不要去……” 大傻子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我不会，你放心，我去救人，救一个是一个。你害怕，你就在这里等我。” 姜明月明显感觉今天晚上的大傻子智商高了很多，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交流了。 也许是黑暗和危险的环境，让他表现得不一样。 机敏，聪慧。 “不行，前世，你就在泥石流里死的，我不想你死，你答应过我，你不能死的。”姜明月顾不上了，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去。 大傻子轻笑一声，“原来我前世是在这场泥石流里死的？放心，现在不会了，我现在是武者大宗师境界，就算泥石流把我吞了，我也能爬出来，让我去救人，迟了，就失去最佳的营救机会了。乖！” 姜明月将信将疑，今晚上的大傻子真的好像不一样了。 居然还会说这么长串的话，这语调是哄她吗？ “真的？” “真的。信我，姜明月。” 还叫她全名来着，哼，应该是真不傻了。 那边惨叫声越来越多。 还有柳婆子的叫声，“大傻子你个杀千刀的，你在哪里啊！快来救你爹娘啊！你爹被埋了啊！” 这声音格外地熟悉与突出。 姜明月想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前世被埋，大傻子救她，才遇难的。 现在不是她被埋，大傻子又变聪明了，突然开了灵智一般，应该不会再遇难的。 毕竟先决条件发生了变化，结果，应该也会变一些吧。 还有，就是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救人。 良心上过不去这个坎。 “好，那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救人。” 和他一起，看着他一点，要是有什么危险，她及时提醒他规避。 “嗯。” 大傻子与姜明月两人，原路返回。 快速地去泥石流受灾现场去救人。 与她们一同回去的，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他们也是说服了妻儿家人，折返回去的。 来到了现场，才发现泥石流有多严重。 第146章 不行，她不能害了大傻子! 原先有一条路的，现在根本看不见了。 半座山都倾斜下来的样子。 有人举着火折子，看清了惨状，之前走大路的一大部分，只剩下的一半人了。 至少失踪了几十个人之多。 哭得哭，喊得喊。 到处都是在找自家人。 还有人在泥石堆里，猛扒救人。 柳家人就在扒，柳婆子瘫坐在地上，哭嚎，“你们快挖啊，老头子就在里面，快啊，大傻子也不见了，大傻子肯定也被埋了，呜呜呜，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只见黑暗里，出来一道高大的人影，手里也拿着一柄自制简易的石器，扒开柳老大他们，上前就开始挖。 泥石直飞。 很快就挖出一个泥人来。 正是柳老头子。 柳老头子刚被埋进去没多久，一口气还在。 得见天日，有了呼吸。 激动大喊，“老婆子，老婆子，我得救了啊！谁把我挖出来了！” 话说完，一嘴的泥石。 柳婆子赶过来，又哭又笑，“是傻子，是咱们家的傻子，把你挖出来了，呜呜呜，我就知道傻子没有死，傻子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大傻子又加入其他挖人的行列当中去了。 姜明月帮不上什么大忙，就在旁边给大傻子举着火折子，给他照明，让他好挖人。 大傻子的视力应该是非常好，只需要一点微弱的光亮，就挖得飞快，又准的。 那边万敬业也在不停地挖泥石。 几个狼崽子们，围成一团在哭。 姜明月扫一下眼，没看到万河，再听到他们哭喊声，明白了，万河被埋在泥石流里了。 “四哥，四哥，你在哪里啊！四哥！” “四弟肯定在下面，刚才四弟就是在这里不见的，山下的石头掉下来，砸中了爹的手，爹就是在这里松手，四弟掉下去……” “我们帮忙爹一起挖！” 万敬业吼道，“你们不要过来了，你们都去边上待着，保护妞妞，我来挖就成了，上面还有可能继续爆发泥石流，你们都躲远点。” 万江与万湖走了一半，又回到了原地。 他们手无寸铁，人早已经吓傻了，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去挖，过去了，倒还给万敬业添乱。 万妞妞边哭边道，“爹，后娘也不见了，后娘不会也被埋了吧，我们还要去找后娘，呜呜呜，妞妞这回绝不会再放下后娘不管了，不找到后娘，妞妞不会走的……” …… 头一抬，看到了不远处的姜明月。 万妞妞不敢相信，眨巴眼睛，“后娘！你没事？太好了！爹，娘亲回来了。” 万敬业那边挖泥石的动作停缓下来，看到姜明月站在大傻子的身边，给他举着火折子，大傻子正在挖人，全神贯注的，比他挖得快多了。 “明月，过来，给我照照，万河被埋进去了，快来救下万河。” 姜明月只当没听到他的叫声。 反正到处都是哭喊声，呼救声，根本救不过来。 她看也不看万敬业一眼。 万敬业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 …… 大傻子又挖出来了一个人，继续前往救其他的人。 直接跳过了万敬业这里，去下一处。 万妞妞急得跳脚，“大傻子哥哥，后娘，后娘，这边，救救我四哥万河，我四哥万河也被埋了……” 两人只当没听到，去别处救起人来。 救出来的人，重新得了性命，都感激大傻子，全家人抱头痛哭。 它赶回来的成年男人们，也开始救人。 时间长了，人就算是救出来也只怕是不行了。 会活活地憋死。 大傻子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就挖出了十几个被埋的人。 还有其它返回来救人的成年男人们，也挖了不少出来。 刚被埋，知道大致方位。 还是好挖的。 营救及时，挖出来的人都没有断气，只是吓得不行。 有个人被埋在了山坡最边缘的地方，大傻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挖了一只手出来了，在坡缘地带挖人十分的危险，稍微一动，就可能坡石松动，继续往下滑。 姜明月在旁边跟着紧张。 “你退远点，小心这里土石松动了。” 这里泥沙比较严重，大傻子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挖，都是用得巧力。 姜明月依言退了两三步之远。 太远也不行，太远了，她给大傻子举火折子光，他看不见。 “好像看到头了，小阿玉加油……” 正说着，突然，一块大石头从黑暗当中，砸向了姜明月。 姜明月五官意识预警，巨大的危险冲击，让她毛骨悚然。 下意识地就侧身躲过。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力道掌握不均，脚下泥石流动。 大面积的簌簌下滑。 姜明月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滑下山坡去了。 “小阿玉！” 大傻子离她有些远，朝她伸手，想要拉她，结果，手捞空了。 他只捞到了一块大石头。 是砸向姜明月的那块！ 黑暗当中，看不清是从谁砸过来的，但是丝毫不妨碍他，内劲一发，将那块石头反弹了回去！ 大傻子杀意凛然，这是从山上掉下来的石头。 这是人为砸过来的石头！ 有人想害死姜明月，找死！ 谁砸过来的，就砸回原处！ 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将石头反弹震飞回去之后，大傻子赶紧顺势滑下去，去求姜明月。 下面是个大悬坡，到处都是泥石，万一撞上了头部，直接半路上都能撞死。 大傻子心下沉沉的，轻功快速下落。 这边， 姜明月大惊，手里的火折子在摔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反应过来，怒骂，肯定是万家的几个崽子们干的好事！ 她在黑暗当中，举着火折子，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所以，那块大石头才能目地明确地朝她砸过来了。 万家的几个崽子们，这是要趁这个机会，置她于死地啊！ 她前世是被压在泥石流，差点丢了半条命，现在没被压，结果，被砸！ 这几个狼崽子们，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她叫了一声小阿玉之后，又赶紧住了嘴。 心底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她不能让大傻子来救她！ 万一，又像前世一样呢？ 害死了大傻子呢？ 不行，她不能害了大傻子！ 第147章 别怕，小媳妇 正这么想着，只见头顶上方有个人影飞落下来，还在轻声呼唤她，“小媳妇，你在哪里？明月，姜明月……” 姜明月忍不住眼眶一红。 不顾生死想要救她的那个人，永远只有大傻子！ “小阿玉，救我……” 如果他救她死了，那么她这辈子就给他赔命。 陪他一起上黄泉路去。 黑暗当中，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是那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姜明月一下子就不慌了。 ***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万妞妞的手上都是黏糊糊。 是万湖喷出来的鲜血。 万湖当场晕了过去。 栽倒在地上了。 万江与万妞妞吓坏了。 到处都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万江摸了摸万湖的气息，非常的微弱，他也颤抖起来了。 再一摸，万湖的心口处，有一块大石头。 正是他刚才帮万湖捡的那块，形状大小都一样。 “妞妞，是老二砸出去的石头，反弹回来了，重伤了老二……” 这石头是万妞妞让万湖砸的。 万湖的力道大，有武功底子，当时，姜明月举着火折子，他打了包票，说肯定能砸中她，不死也得砸个半死…… 万江就给他递了一块石头，然后，他砸了出去。 兄妹几人就等着姜明月倒地的情景，没想到，万湖自己猛然倒地了。 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倒得太突然，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石头就被反弹回来了。 万妞妞也慌了，“怎么办？大哥，二哥不会有事吗？呜呜呜……” “这姜氏太邪门了！她怎么会反弹石头？我听爹说，只有绝世武功的人才会这一招，难不成是大傻子？”万江想到这里，心里凳格一下。 完了，大傻子真有可能！ 他们又失算了。 他们听妞妞的，说姜氏身上有可能怀有巨宝，宝物是附在她身上的，只有把她弄死了，才有可能拿到宝物。 所以，他们才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下手的。 黑灯瞎火的。 对姜氏下了手，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说起来，可以推到是泥石流里，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她的由头上。 她们等她死了，也不走，守着她的尸体，等天亮之后，就搜她的尸体，搜宝贝。 这样算计好的。 没想到，万湖没把姜明月给砸开，反而自己倒地不起了。 “大哥，二哥的呼吸是不是越来越弱了？啊啊啊！二哥不能死啊！”万妞妞哭泣。 万江也忍不住了。 “我们叫爹回来救救二弟，爹问起来，你就说是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开他的，不能和爹说我们想砸姜氏……” “好。”万妞妞抹眼泪。 万江就朝不远处还在挖万河的万敬业，大声道，“爹，不好了！不好了！二弟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万敬业没有趁手的工具，只有一把砍刀，几乎是用手在刨泥石，刨到出血了，也没有挖到万河的半点踪迹。 听到万江大喊，万湖又被石头砸死了，他心都凉了半截。 早知道，就带孩子们去走小路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忙不迭地去看万湖怎么样了。 *** 再说姜明月被大傻子抓住了。 大傻子用手里的石揪，往泥石里一铲，降低了下滑的速度。 只见他拎着姜明月，找到了一个大棵大树，两人挂了上去。 终于，停止了下坠。 姜明月滚得浑身都是泥巴，经过了这么大的惊吓，脑壳晕晕沉沉的。 精神状态极差。 黑暗当中，都感觉眼前发花。 大傻子拍了拍她的脸颊，“小媳妇，小媳妇，你醒醒？” 姜明月被他拍得回过神来。 哇的一声，把他抱住了。 “小阿玉！呜呜呜……我们会不会死？你不要救我，你救我会死的……” “别怕，小媳妇。” 就在这时候，突然，又感觉地面在震动了。 山石簌簌而下。 泥石流突然又开始动了。 前世也是。 刚把姜明月给挖出来，泥石流又突然涌动了，于是，大傻子奋力把她给推了出去，他自己就陷入了石流当中，被埋了。 眼看着一大片的泥石从上面滚下来，就要砸到两人了。 姜明月当机立断，将大傻子一拉，拉入了神奇的空间之内。 光亮袭来。 大傻子眯起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一片绿油油的院子，一座二层的小木屋。 一只小八哥叽叽地飞了过来。 正是小灰灰！ “大傻子，大傻子……叽……叽……”小灰灰还上前来给大傻子打呼起来了。 大傻子有些傻眼了，“这是哪里？小媳妇？” 小灰灰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明月浑身狼狈，大口地喘气。 她三两步地走到灵泉井的地方，捧出灵泉水洗了一把脸，才回过神来。 “小灰灰，你别叫，吵死了。” 老姜家一家人去姚家了，小灰灰没地方去，姜明月怕它被人吃了，就把它顺手放入了神奇空间之内。 结果，短短几天没见，这货在神奇空间，吃成了一只大胖鸟。 翅膀都快煽不动了。 更吵闹了。 小灰灰识趣地闭上了嘴。 姜明月给大傻子解释，“小阿玉，这是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叫它神奇的小院子，只有我能进来，我还能放东西在这里，你别问多的，我们进来躲躲难。” 大傻子瞪大眼睛，东望望西望望。 院子里种植着各种吃的东西，瓜果挂满枝头。 他看了看那口汩汩不停冒水出来的井，他惊讶道，“小媳妇，是灵泉水吗？” “叽，是，是！叽叽叽！”小灰灰又欢快地忍不住出声了。 姜明月看了它一眼，它又识趣地闭上了嘴。 一双翅捂着自己的尖喙，令人失笑。 回到果树枝头上去打盹去了。 它甚至在枝头上已经搭了一个窝出来了，它想在这里长住！ 太多好吃的了。 在这里生活，美滋滋。 没有小灰灰的捣乱，姜明月招呼大傻子。 “是的，就你狗鼻子灵！一眼就能认出来。过来喝点。” 大傻子乖乖地跑过去。 他的手太脏了，姜明月拿葫芦瓢，给他舀水出来，让他洗了洗手。 然后，又拿葫芦瓢舀了一满瓢给他喝了。 第148章 小媳妇好厉害哇 大傻子边喝边感慨，“还真的是灵泉水！灵泉水好多好多……” 难怪姜明月每次灵泉水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这还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姜明月仔细地打量大傻子，泥巴乎乎的大傻子被她看得脸红了。 “小媳妇，你看我……” 姜明月道，“小阿玉，你是不是恢复正常了？你想起来你是谁了吗？” 刚才之前，大傻子的表现得和一个正常人无二。 沉着冷静，条理清晰。 大傻子摇头，“我是小阿玉……” “你会不会是骗我的？小阿玉！你刚才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姜明月打量他。 现在的两人都是泥巴糊糊的。 她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大傻子急眼了，“小阿玉没骗人，小阿玉变厉害了，小阿玉就是着急了，不要死人，想救人……” 一着急，又开始结巴了。 姜明月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大傻子对她这么好，也没有必要骗她啊！ 骗她有什么好处呢？ 真有可能，刚才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变了一个人。 算了，不纠结了。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有的没有的时候。 外面情势严峻。 “饿了没？”姜明月问。 “饿了能摘果子吃吗？”大傻子忙点头。 姜明月不追究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能，想吃什么就摘什么。”姜明月还有些心有余悸。 外面的泥石流还在继续往下涌动，村民们已经逃离了老远之外。 但也有人在不顾一切地救人。 被埋在了泥石流内。 …… 大傻子看不到外面惊险的情况，他只能看到神奇院子里的景象。 满眼都是成熟的粮食与瓜果。 一眼望去，在一棵苹果树上，发现了几个金黄的苹果。 这一棵都是红苹果。 只有这几个金色的苹果，格外的显眼。 “吃那个金苹果，可以吗？”他用手一指。 姜明月抬头一看，愣了愣。 随即大喜，“小阿玉，你的眼光可真够厉害啊！我竟然没发现神奇空间里，又有了变异果子。这是变异果子！可以吃！吃了会有想不到的效果……” 第一次是变异小番茄，吃了，让她们洗筋伐髓了。 第二次是变异小蘑菇，两个不同功效的，她吃了一个，长敏捷的，跑得快，弹跳力强。另外一个，给柳如意吃了，让她中了毒，产生了幻境。 这是第三次神奇小院子结变异果子了。 不知道有什么功效。 结变异果子的时间也不特定，数量也不一定，都是随机的。 结了果子，不注意也不会发现，也不通报她。 姜明月手一伸，那苹果树上的几颗金色果子，就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上。 这次一共有三个果子。 看得大傻子直瞪眼，“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能隔空摘苹果？小媳妇好厉害哇。” 姜明月道，“我只能控制神奇小院子里的东西，外面的不行，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随心掌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滴血认主了吧！” 说完，她把金苹果，分了一个给大傻子。 旁边努力当隐形人的小灰灰，忍不住叽了一声。 “你在空间里好几天了，有没有偷吃这种果子？” 小灰灰连忙摇头。 它根本没有看到，是刚刚才长出来的…… “行吧，没偷吃，给你一个。” 剩下的一个金苹果给了小灰灰。 小灰灰欢喜地叼了去。 姜明月凭直觉，这金苹果应该是没有毒的。 拿在手里，闻一闻都非常得香。 “吃。” 刚好两人一鸟，三枚果子。 姜明月把苹果刚放入嘴里，咔嚓刚咬了一口，苹果就化成了汁水，入口即化了。 全部吞了下去。 没尝到什么味儿，好像就是香甜可口…… 还有一股特殊的酸味儿。 大傻子那边也是猪八戒吃人生果，一下子没了。 还巴砸了几下空气，在努力回味儿。 小灰灰更是蒙逼状态，它一只小鸟，吃果子，也是一下子就吃完了？ 这果子太好吃了吧！ 姜明月动了动手脚，注意身体变化…… “咦，这吃了没啥效果啊！上次我们吃了变臭，变得有力气，变得会跑会跳的，今天怎么啥感觉也没有的？你有感觉吗？” 大傻子也摇头，“没有。” “小灰灰呢？” 小八哥眨巴眼，蒙蔽状态…… 姜明月收回目光，好吧，当她没问。 她有些失望，“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只要没毒就行了，当水果吃吃，咦？不对！有效果！小阿玉，有效果！” 突然间，她激动起来。 因为她瞄了一眼外面，泥石流结束了没有？ 如果结束了，她们就准备再出去的。 猜她看到了什么？ 她在神奇的空间里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她竟然可以在黑暗当中视物了。 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她能看清楚东西了。 就相当于她有了夜视眼了。 外面的泥石流还在继续，滚滚而下。 大傻子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效果？我没有效果？” 姜明月给他解释道，“你能看到空间外面的东西吗？” 大傻子摇摇头，“看不见，只能看到天空。” 小灰灰也连忙摇摇头。 它也看不见。 “那你们一会儿出去就能看见了。”姜明月想通了，也许只有她是神奇空间的主人，所以，她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大傻子不是空间的主人，权限受制了。 小灰灰也一样。 “外面泥石流还没有停，我们先进小木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停了我们再出去吧。” “好！” 大傻子早就好奇小木屋内是什么情景了。 姜明月带他进去。 小灰灰也跟着飞进去了，平时，这小木屋它都打不开。 只有姜明月带它进去，才行。 一进去，大傻子又傻了眼，“大虫！” 这不是他上次在山里打到的那头大虫吗？ 当时是凭空不见了。 原来是被姜明月收入到这里了。 “对，大虫，你给我打回来的那只大虫……” 然后，姜明月指了指架子上的食物，“你饿不饿？想吃什么随便取。” 大傻子看向架上的食物，他哇了一声，“还在冒热气哇，我想吃牛肉面……” “那你自己拿了吃！我自己做的……” 第149章 救，她是不可能救的!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盖着大块大块的牛肉。 相当于面一半，肉一半，分量十足。 其实都是姜明月特意给大傻子做的。 大傻子年轻力壮，正长身体的时候，又整天做活计，消耗大，多吃肉才能吃饱顶饿。 按时间来算，现在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 一番逃命，救人费力，早就饿了。 这里的食物这么多。 大傻子不客气地开动了。 干了一碗牛肉面，还吃了两个大肉包子。 还吃了一根鲜嫩欲滴的小黄瓜。 小灰灰是饱的，对人吃的食物不咋感兴趣，就是到处叽叽喳喳地飞着玩。 大傻子吃完，还上二楼上转了转。 二楼上堆着一堆地瓜，都是最近姜明月特意种的。 大傻子好像有好多的问题要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 姜明月问小灰灰，“你在这里待了几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大！大！爪子尖，嘴巴尖……”小灰灰得意回道。 姜明月仔细一观察。 “哎唷，还真的啊！不仅脑子变聪明了，身体变大了，爪子与嘴巴都变厉害了，可以可以。”这简直是意外收获啊！ 有了一定的自我防卫能力。 以后谁敢对它不利，还得量掂量。 吃饱喝足，外面的泥石流停止了。 “走，泥石流停止了，我们出去救人。” 大傻子毫不迟疑，“好。” 姜明月道，“那你牵着我。” 她出去也要靠意念。 大傻子也不客气，上前来就抱住了她，“抱好了。” 姜明月……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是抱了？ 我说的是牵！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了，抱就抱吧，抱安全。 姜明月默念，“出去，到安全一点的去。” 紧接着，大傻子与姜明月两人眼前一花，人就离开了神奇空间。 外面一片漆黑。 但是神奇的是，他们两人都能看清物体了。 大傻子激动道，“不用火折子，我也看清了。小媳妇！” “对吧，我也是。这应该是吃了金色果子的原因。” 太好了！ 有了夜视眼，以后，会方便许多。 特别是对大傻子来说，他喜欢夜晚出没，武功高强的人，在夜晚里，遇上了敌人，那战力绝对是比平常的数倍。 这第二次的泥石流，村民们有防备，没有造成什么太多的伤害。 但是之前埋没的受害人，估计是更难挖了。 仍旧是一片哭嚎的声音。 就是声音，越来越远了。 大傻子与姜明月重新出现的地方，也不是之前两人遇难的地方了。 而是出现大路边，山坡处。 这里泥石是干的，她们能下脚，不会下陷。 能安然地走上大路去。 神奇的空间有小范围之内瞬间移动的功能。 就是姜明月能在空间里看到的地方，心里想移到哪里就能移到哪里。 因为她在这里看到了一只挣扎的泥手。 很小，看起来是个小孩子。 “挖！”姜明月一声令下。 大傻子就开挖。 很快把那个孩子的头挖了出来。 好家伙！ 姜明月立马叫道，“停。” 大傻子不明事理，不是救人吗？怎么挖了一半，又停？ 不过，姜明月说话，他乖乖地停了下来。 姜明月仔细一分辨，“万河？你怎么被埋在这里了？” 这不是万敬业之前在别处一直挖着的万河吗？ 原来是被埋在这里了？ 也有可能是第二次泥石流把他冲过来的。 这人还真是命大。 竟然，还有一口气在。 还在挥手，求救。 万河声音残弱，“后娘，救我……” 他显然也听出了姜明月的声音。 姜明月百感交集，“万河啊！你竟然也有今天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是因为你没有用了啊！万家人故意的，逃难带个拖后腿的，他们第一时间内就想舍弃了你，刚好来了泥石流，故意把你扔在泥石里……” 泥巴人万河张了张嘴，“不……” 一嘴的泥沙。 “你是他们当中最坏最阴暗的人，也是脑子最好使的人，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万敬业现在在忙着救其他人了，他可还来救过你？他们就是故意的，万敬业武功多高啊！泥石流来了，我不相信他躲不过，他的反应远超常人，就把你个包袱趁机给甩掉了，一举多得，啧啧。” 姜明月没想到逮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竟然遇上了被埋的万河。 救，她是不可能救的！ 不仅不救，她还要狠狠地扎他的心！ 不管万敬业他们是不是这么想的，嘿嘿，她先乱分析一番再说。 反正万河是个多疑的性子。 他心里肯定难受。 死不可怕，死前，让他更难受，也是报了她上辈子的仇了。 “后娘，你不救我就算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万河的声音阴冷，在黑暗当中格外的渗人。 “冤有头，债有主的，又不是我把你丢到泥石流里的，你不放过我有什么用？我要是你，肯定不会放过害你的人，万敬业与万妞妞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你不会忘了吧，他们要吃人的时候，换了万海！万海是不是你们亲兄弟？一样危难时刻，换出去了，现在一样又是危难时刻了，带着你是累赘，你现在是个残废人，对他们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就丢了你……” 姜明月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大傻子在旁边，不吭声，听姜明月说话。 姜明月不让他救人，他就不救。 “你……”万河声若蚊蝇，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要是有力气，他只需要高声呼救，万敬业他们说不定就能听到。 姜明月嘲笑，“万河，你还是不服气的吧？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小小年纪就精于算计，你有没有把你自己算计进去？你们一心为了万妞妞好，她是拿你们当家人，还是跳脚石？她在利用你们，你这么聪明你不知道吗？退一万步来说，你愿意让她利用，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被抛弃的这一刻，会不会心痛呢？” “万河，你心里阴暗，你小时候肯定经历过别人没有经历过的肮脏龌龊的事情，你是能吃大苦的人，但是你能承受兄弟姐妹的背叛吗？他们是不是你心里唯一没有熄灭的光了？” 第150章 万家人的禀性她算得死死的 “我一直想不通我以前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为什么会害我，后面我就理解了，你们觉得我会侵犯你们的利益，加上你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起我，与我不是同一路人，迟早一天会踹飞我，甚至，我因为见过你们的卑微，你们怕以后飞黄腾达了之后，见到我就会想起不堪的往事……对也不对？” “万河，你内心的阴暗，我都知道。我研究过你们很多次了，实不相瞒，你们想我死，我也想你们死呢！终于让我等到你这一天的到来，你觉得你自己很惨吗？其实都是你自己前世做的孽，你活该这么惨呢！” 姜明月把长久以来，想对几个狼崽子说的真心话，终于吐了出来。 万河今天，绝对活不了。 她不会救他。 万家人的禀性她算得死死的。 这黑灯瞎火，泥石流第二次触发，还有可能第三次，多次…… 他们也不会冒险来救他的。 “万河，你要是不信，你竖起耳朵听听，我现在就去找万敬业他们，让他们来救你，看他们救不救你，我是没余力救你了，你先别死啊！” 姜明月与大傻子经过万河，径直走了。 “坏人，不救？”大傻子向姜明月确认。 姜明月点头，“对，坏人，不救。你去救其它村民去。” “好！”大傻子应声而去。 姜明月微笑，大傻子真乖。 只剩下姜明月一个人，来到了万敬业他们这边。 她远远地就看到万敬业怀里抱着晕过去的万湖，还有万妞妞与万江两人在旁边哭。 “夫君，夫君，你们有没有事？万湖怎么了？”姜明月忙上前去假意关心。 万妞妞与万江两人看到姜明月安然无恙地回来，心里头又恨又惧。 她竟然没事！ 万湖果然是她害的！ 但是，又怕。 她如果能害万湖，说明早已经识破了她们的计谋，会回来报复她们吗？ 心里复杂，哭的声音更大了。 万敬业怒瞪她，“刚才让你拿着火折子过来，给我们照个亮，你不过来，都是因为你不给孩子们照明，让万湖没看到山上掉石头下来，现在石头把他砸晕了过去……” 姜明月一脸莫名其妙，“啊？夫君什么时候叫过我了？我没听到啊！我刚才一直和大家伙儿去救人，再说了，火折子也不是我的，是里正老叔给我救人用的，我不能假公济私吧？泥石流里压了这么多人都需要救命，我拿火折子来给咱们家照明，我同意，别人也不同意啊！当家的，你是不是糊涂了？” 万敬业冷静下来，“是我想多了，明月，刚才又掉下来一波泥石，你没事吧？” 他一向在村民们面前表现得大度无私。 让姜明月把救人用的火折子拿来，给自家小孩子照明说不通。 姜明月回道，“我没事儿，差点被冲下山崖，大傻子救了我，我脱险了，他又去救别人去了，万湖不要紧吧？只是砸晕了吗？”咋没有砸死呢？ 万敬业心情沉重，“现在也不知道，要仔细给他检查才能确定。嗳！” 但他凭直觉，感觉孩子不容乐观。 然后，姜明月故意大声道，“万河呢？夫君，怎么还少了一个孩子？万河呢？” 这时候，雨彻底停了，火把多了起来。 能依稀看到一个大概。 万敬业心痛道，“万河压在第一波泥石流里，不知道冲入哪里，我没扒出来……” 姜明月啊了一声，急忙道，“我刚才在山崖坡下面，好像听到万河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了。夫君，你既然说万河不见了，那很有可能，那就是万河被冲到山崖坡下面去了，我从下面九死一生地上来，又看不见，没法子找，当家的，你们快下去救他啊！” 万妞妞脱口而出，“大傻子怎么不救他啊！你为什么不救他啊？” 姜明月脸色一沉，“大傻子去别处救人了，我死里逃生，一点力气也没有，又黑灯瞎火的，没办法救，加上也不确定是不是万河，我就先回来了，快点，我带你们去救他，就在那边山崖那边……” “带我们去看看。”万敬业带头就朝那边走。 万妞妞与万江不敢跟过去。 拉住了万敬业，“爹，那边刚才还有泥石流，会不会三哥已经被冲下去了？那边的泥沙都是松软的，靠近的就有可能掉下去，后娘错过了最佳的救三弟的时间吧？” 姜明月不买她的账，“妞妞，你这甩锅的老毛病是一直不改啊！你自己害怕不敢过去，说什么我错过救万河的最佳时间，我是因为救人，被泥石流冲下去，九死一生上来的，我自身难保，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法子救他，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们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再这样磨磨叽叽，再迟了，真的就没命了呢。” 万敬业把万湖放在地上，“我去看看。” 结果，万江也拉住了他。 “爹，来不及了应该，二弟昏迷不醒，万一，又来一波泥石流，我与妞妞两人守不住他，爹，您别离开我们了！四弟被埋了这么久了，又处于山崖坡下面，估计已经没有救了，您去了，也没用，反而让我们处于危险当中。” “对的，爹，咱们带二哥走吧，上山顶去吧！四哥腿都那样了，他一直活得很痛苦，妞妞好几次看到四哥想轻生，这次也算是他解脱了……” …… 万敬业的脚叔被劝住了。 姜明月在旁边煽风点火。 “可是我刚上来的时候，还听到万河喊救命的声音，真的，就在山崖坡下面传来的，应该没死呢，他不是你们平时最亲爱的兄弟吗？妞妞，万江，万河对你们平时这么好，你们这样不管他，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吗？” 故意，把声音说得大。 方便山崖下面的万河能听到。 万江一声怒吼，“后娘，你闭嘴！四弟已经被埋好久了，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想把我们引到山崖坡下面去，也被泥石流都埋了？后娘，你居心叵测啊！” 姜明月用手挡住了脸，虽然她的脸上是泥巴乎乎的。 第151章 终于看到他们的报应了! 但也不想被他喷口水。 他的口水比污泥还要臭！ “好吧，那就当我听错了吧，你们不救就不救吧，我一个弱女子，我想救也没有法子，哎，可怜的万河啊！” …… 这一兵荒马乱的晚上。 熬到了东方即白。 姜明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傻子安然无恙！ 她也没事儿。 她们熬过来了！ 这真的比什么都高兴。 命运的轨迹开始改变了。 泥石流停止了涌动，村民们埋在下面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活着的村民们都狼狈不堪，悲伤沉重。 山下还是洪水滚滚。 晚上不知道情况，到了天亮，一清点人数，才发现，有五六个村民被埋在了泥石流之下。 其中，包括了万家村的里正老叔。 里正老叔在第二波营救村民的时候，不幸也被埋进了泥石流当中。 失去亲人的，长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天一亮，万敬业就让姜明月带路，去找万河。 姜明月带他过去看了。 结果，没找到万河的踪迹了，只发现了他穿的一件外套衣裳。 整个人应该是埋在了里面。 万敬业捶地痛哭。 “老四，爹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万四……” 万妞妞与万江也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乡亲们才知道他们家万河也被埋在泥里了，均是十分的同情。 万敬业一晚上，一个孩子被石头砸晕了，一个被埋在第一波了，他还忍着悲伤，安慰大家，给大家帮忙。 老二万湖，悠悠转醒，知道老四走了，晴天霹雳，吐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姜明月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不枉她在万家村磨叽了这么久，没和离。 忍了万敬业的数次性骚扰。 终于看到他们的报应了！ 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这样的恶毒小孩子，就不该继续长大，为祸天下。 都是活该！ 他们不遭这样的报应，谁遭这样的报应！ 爽快！ 万妞妞身边得力的人，一个个夭折，将来，看她如何颠覆大景国？ 命运的轨迹重启，帝姬一党，大势已去。 不成气候了。 这次洪水退却之后，下山她就与万敬业和离。 她以后的生活，只想守着亲人过…… …… 万敬业也是个狠人。 痛哭了一场之后，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接下来的路，还要继续，逝者已去，活者还要生存，我们继续上山顶，进山洞，整顿一下，大家伙儿活下来不容易，天亮了，我们从小路上山顶吧。” 他也很疲惫，儿子死了一个，重伤了一个，但他不能放弃。 这个时候，群龙无首。 里正老叔走了，他来带领大家走剩下的路。 大傻子更是累，他一晚上救人就没有停过。 至少救出了二十多个人。 大部分人都是大傻子所救，村里的人都很感激他。 知道他是个傻子，也不懂什么，就一直个劲儿地感激柳婆子。 柳婆子嘴里说着，是应该的，乡里乡亲之间，互相帮忙，但是那得意劲儿，止都止不住。 要不是这种场合之下，她不能嘚瑟与张扬。 她早就一张嘴，把自家傻子夸出花来了，还顺带夸夸她们自己老柳家会养人。 …… 众人跟着万敬业上山，来到了山顶之上。 果然，这里地势开阔，最上面有个大山洞，外面下雨下了那么久，里面还是干燥通风的。 里面还有干柴垛子。 就是防止有天会在里面过夜，生火用的。 此时，都是绝好的东西。 众人燃起熊熊大火堆，围坐在一起，烤起火来。 人站在山顶上，视线也很好，看到山下被淹的山村，人人都担心又悲凉。 还是万敬业安抚大家，“诸位乡亲们，都别慌，咱们遭了这样的大灾，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过几天水退了，咱们再回家去重建家园，也不怕啥。” “对，敬业说得对！只要人还在，就没事儿。” …… 姜明月在内心不得不佩服万敬业，不愧是带兵打过仗的，懂鼓舞人心。 特别是危难的时刻，他一下子又把人心给收买了。 山下大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众人从泥石流的惊慌当中，缓过气来，又开始面临新的问题了。 吃饭的问题！ 为了逃命，身上带着的那点粮食早就被冲走了。 大半个村里的人，二三百人，都在这里，没有吃的，也不行。 最后，还是万敬业提出，“妇孺老幼在山洞里休息，成年壮年人，跟我出去找吃的……” “也不限于这座山，我们可砍树做木筏，部分人回村去搜救，部分人去找吃的……” “大家团结起来，只要坚持，我们可以战胜洪水的！” 安排事务，有条不紊。 此时，就需要这样领导的人。 村民们答应，“好！” 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 出去大半天的搜寻，粮食收获很小，落难的人倒是救了不少回来了。 好多人被冲到山脚下，或者躲在大树上，被万敬业带领的营救队，营救回来了。 但是粮食不好找。 基本上都被水冲走了。 山上也没有啥吃的，刚经过粮灾的，山里能吃的都被薅秃皮了。 树杆都是光光的，没有皮。 这么多人受到几天的惊吓，不吃饭也饿得不行。 突然，有人看到一个木头伐子回来了。 这个木头伐子上堆满了地瓜，还有一只大老虎的尸体。 划筏子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大傻子！ 柳婆子一声尖叫，“我们家傻子回来了，我们家傻子还打死一头大虫！我的天啦！老虎是死了吧，还流着血呢，我的天啊！我儿啊！太厉害了！” “快快，大家伙儿下去帮我们傻子搬东西上来。” 众人都激动坏了。 赶紧去帮把大傻子把东西都抬上山来。 地瓜一大堆，有数百斤，加上大老虎，若不是木头筏子够大，光这些东西都能把筏子压沉到水里去。 万妞妞与万江在人群里，看得面面相觑。 姜明月也在迎接的人群里，十分欢喜，“这下好了，大家伙儿有吃的了，大傻子可真厉害啊！竟然能打死了大虫，肯定应该是发水灾了，大虫也害怕了，没地方躲了，让大傻子遇上打死了。” 事实上是她早躲在这里，与大傻子说好了，让他趁没人的时候，撑大木伐在水上走，只要是她目光所在的范围之内，她就能东西放到大木伐上，装成是大傻子从外面带回来的。 第152章 再也踏入不了武学半步 老虎尸体一直装在小木屋内，找不到机会拿出来。 前世是万敬业打死的，他有打虎英雄的称号。 现在，姜明月也想让大傻子变成打虎英雄！ 她与大傻子逃过了这场劫难。 她想让大傻子荣光！ 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人瞧不起的傻子，而是受尊敬的英雄！ 趁这次，她把老虎尸体终于弄了出来。 …… “对，姜氏说得有道理，定然是这么回事！洪水让老虎没有地方躲避了。” “大傻子这找地瓜的手段是一绝啊！之前饿肚子的时候，他就是天天给柳家人找地瓜回去给他们救命的……” “这傻子不傻啊！心地善良，武功高强，还生得怪好看的，还能养家糊口，就是心思单纯一些，比正常人强上一百倍不止，柳婆子，我娘家有个侄女，今年十六岁，你要不要考虑结亲，嫁过来，或者去上门都可以……” 柳婆子道，“上门是不可能让他去上门的，我好好的儿子，打虎英雄，去上什么门？嫁过来我还要给他挑挑人……” 这话题就说远了。 众人把老虎与粮食弄上山去。 开始起锅炖饭。 姜明月提议，把老虎肉给众人吃，虎皮虎骨虎牙之类的留给大傻子个人。 柳婆子接口道，“这还消你来说，值钱的肯定是咱们老柳家的，将来卖钱了，给大傻子娶媳妇用的。” 村民们有虎肉吃，也不错了，人人心满意足。 万妞妞开始怀疑起来。 难不成，她一直以为木头镯子空间在姜明月的身上，是她错了？ 实际上，不在？ 在大傻子身上？ 大傻子经常凭空带地瓜回去柳家，还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地瓜…… 她听她爹说过，山里头根本没有吃得了。 他每次是从哪里找来的地瓜？ 除非是空间里种植的！ 再回头一想，也有可能，大傻子与姜明月走得近，姜明月身上的木头镯子落入大傻子的手里，也不奇怪。 姜明月啊！姜明月！ 梦里头，她的木头镯子被柳如意拿去了，最后给了万妞妞的手里，发现了妙用。 现实里，她姜明月还是蠢物，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给个傻子用了！ 万妞妞想到这里，豁然开朗。 她的方向搞错了。 姜明月这个人在她心里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她的目光重新打量上大傻。 …… 等万敬业他们回来的时候，得知大傻子打了头老虎回来，均是大惊失色。 “之前我们组织进山寻虎，寻了好几遍，没寻到，以为这头老虎跑出了我们这片山林，没想到，还在啊！竟然让个傻子打死了！” “傻子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可能都不知道大虫的凶猛之处，直接就上了，乱拳打死老师傅！哈哈哈哈……” “这下好了，大虫之忧解了，要不是这场洪水，这大虫估计还藏得好好的……” …… 众人一番议论。 任谁再看大傻子，都不像以前那般地歧视他了。 吃饭的时候，好些人还感激他，大傻子坐在人群的最中央位置，显得有些拘谨，人人都说感谢他的话，他半句回不出，还是得亏有柳婆子在场。 柳婆子沾儿子的光，成为一回众人聚焦的中心。 不是因为她会骂，而是众人都奉承夸赞她了。 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傻子，你这么多地瓜在哪里挖的啊？”有人好奇。“这片山林我们都找遍了，怎么没有遇上过？” 大傻子一问三不知，就只会傻笑。 柳婆子见状，“咋地？你们找不到吃的，我们家傻子就找不到吃的啊！给你找来了，你就吃行了，问那么多，是不是还要我们家傻子带你去挖剩下的啊！还有大虫，你打不打？” 众人碍于柳婆子不好惹，就不再问了。 傻子脑子有问题，他们想问也问不出来。 众人难得吃了一顿饱饭。 一头大虫肉，供大家伙儿分食了两顿。 到了第二天，水流开始消退…… 雨也停了，没有再下了。 第三天的时候，消全部退干净了，村民们开始下山。 姜明月估摸着，这比前世退洪水要退得快了许多。 前世，村民们在山上待了至少七八天是有的，现在，只有三四天就可以下山去了。 一回村里，全村人看到被洪水泡过的家园，不由得悲伤，号啕大哭。 不结实的宅子，都被洪水冲垮了。 还有刚种下的粮食种子，也被洪水冲跑了一半。 村民们放声大哭。 好在镇上的官差们来赈灾及时。 石桥镇只被洪水淹了一半，地势高的地方还没有完全被淹，官兵们救灾及时，损失不大。 像万家村这样地势极低的村子淹了数个。 镇官差们早得了县里的赈灾指示，派人下来了。 “所有乡亲们不用慌，洪灾退了，朝廷的赈灾方案已经下来了，统计损失，官府帮忙受损村民家里建宅，如果粮食种子被冲走了，也可以申请补种……” 这下，村民们的心情还平复了一些。 总算朝廷没有抛弃他们。 家家户户都开始清理损失，重建家园了。 本来经过饥荒，家户都没有喂家畜了，所以，这场洪灾的损失其实并不是很大，就是一些破旧的房屋冲倒了，刚好朝廷帮忙补建，反而因祸得福，家家户户都能住上结实的新屋子了。 至于田地里被冲走的种子，更简单了，直接去衙门里免费领。 还能赶上晚秋种的时间。 田地经过洪水滋润，整个秋冬季都不用愁灌水了。 万敬业家里，因为有人员伤亡，领得补贴更多一些。 除了房屋补贴之外，还有伤亡补贴，死一个补了二十两，伤一个补了十两。 万敬业在万家村的祖坟基地上，给万河立了一个空碑。 后面又上山去找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找到尸体。 没有办法，就立了一个空碑。 万湖被石头砸成了重伤，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但是，他的武功经脉尽毁，他打小是个练武的奇才，结果，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了。 再也踏入不了武学半步。 万湖整天生无可恋。 万敬业下山之后的这几天非常忙。 忙得脚不沾地。 一面是收拾了自家的一间屋子出来，万家的主宅是土石结构，没有被洪水冲倒，建得又高，没有被洪水没过顶，所以，收拾收拾，直接能住人。 第153章 娘给你娶个漂亮小媳妇回来 另一方面，他在村里忙前忙后，众人都喜欢有事找他帮忙。 他在这场洪灾里，领导有功，吸聚了一大波的人气。 官府已经过来了解情况了，万家村的里正老叔在泥石流内没了，万家村现在没有里正了，必须选个里正出来。 万家村的村民们，推荐这次洪灾里功劳最大的两个人，大傻子与万敬业。 大傻子做得实事更多，但是他是个傻子，没办法担此重任。 所以，万敬业的名字就被报入了官府，等候好消息，可能要被委派为里正。 这次官府赈灾拨款拔物，都是由万敬业去配合代百姓们领取的。 万敬业以前在镇衙门里当过差，官差们也认识他，乡亲们也相信他，所以，事事都找他。 他还发挥了精神，先给其他受灾没地方住的乡亲们先建宅子，自家的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一家大小能住人，就不着急了。 万家村家家户户都在盖新宅。 一片火热。 姜明月从山下回来两天里，她也没有闲着，她先是回镇上了一趟，检查了一下老姜家的情况，无异常。 又回到了万家村内，帮忙。 何婆婆家里宅子全部被冲走了，急需建新宅，她白天都在帮何婆婆家里建宅。 晚上，一家人住一个屋子，吃住都在一个屋里。 万敬业，姜明月，万妞妞，万江，万湖一共五个人，一间屋子，根本住不下。 姜明月就提议，“当家的，咱们就剩下一间屋子，又吃饭又睡觉，这么多人，挤一个炕床，太拥挤了，翻个身都难，不如这样吧？我爹，大哥他们刚好不在家里，镇的宅子是空着的，要不，我们一家搬过去住几天吧？天亮了就回来做事情，天黑了就去镇上住着？等修好了宅子，咱们再搬回来？” 万敬业考虑一下，“我不成，晚上都会有乡亲来找我说事情，要不，你们带几个孩子们去镇上住几天……” 万湖沉浸着自我的悲伤当中。 他第一个道，“我哪里也不想去。” 万江道，“来去麻烦得很，家里这么多事情要等着做，我也不去了。” 姜明月把目光看向万妞妞，“那妞妞跟我去，你是女孩子，我们俩刚好可以睡一个屋……” 万妞妞与万江互视一眼，他们现在对姜明月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洪灾来之前，万妞妞对她还是脚跟脚的殷勤，洪灾完了之后，万妞妞一点也不想理睬她的意思。 不仅如此，几个孩子们还很怕她。 姜明月越是笑眯眯的样子，她们越是害怕。 果然，万妞妞道，“我太累了，我也不想天天来来去去的，我不想与爹，与大哥分开。三哥走了，四哥现在也不在了，我不想你们再分开了。” 姜明月笑道，“你们爹留在万家村里有人找，你们几个孩子跟我去镇上姜家住，姜家地方大，有两间空屋子，万江与万湖一间，妞妞还是与我住一间，怎么样？” 极力邀请。 几个狼崽子们都心里噔咯，下意识地浑身发麻。 姜明月越是邀请他们，他们越是不敢与姜明月去。 “后娘的好意，心领了，我们习惯在家里住了，不去。”万妞妞忙推辞。 姜明月失望道，“那行吧，我一个人去镇上住，我不怕累，我白天过来村里帮忙，吃过晚饭再回镇上去过夜。给你们省一个铺位，你们睡得舒适一些。” 呵呵，她就是故意这么一提，她才不说这群人渣去老姜家里住。 怕污染了老姜家。 屋子实在住不下，万敬业就答应了。 “明月，那就委屈你几天，跑两天。” “好嘞！” 因为没地方住，万家村里好多门户，都会去借住亲戚家，这种事情很常见。 姜明月这也属于借住亲戚家，很正常。 于是，姜明月就这样跑了两天。 她每天去万家，看到万湖心如死灰的样子，就感觉太爽！ 万河死了，万湖废了，就剩下万江与万妞妞了。 万江不念书，他将来就屁也不是。 就是要找个机会，对付万敬业了！ 她不会放过万敬业的！ 前世所有受过的罪，源头就是万敬业害她，设计娶了她，利用她，让她走上了人生不归路。 这次，她让大傻子变成打虎英雄，就是想压万敬业一头，不能让他太风光。 万敬业不亚于万妞妞一般的罪该万死。 之前与他周旋，是想先对付几个狼崽子们。 现在狼崽子们差不多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万敬业了。 …… 白天就在何婆婆家里帮忙，到了饭点会回万家吃饭。 这天，刚刚从何婆婆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了柳家门口围满了人。 柳家人多，他们家也在盖宅子。 已经修盖出来好几间了。 大傻子当然是主力了。 远远地就听到人群说话的声音，“看，媒婆带着姑娘家上门来了，相看大傻子了。” “大傻子是个打虎英雄，官府奖了他一百两银子呢，全给柳婆子收起来了，柳婆子放话，愿意拿五两银子作为聘礼，来给大傻子娶这方圆十里之内最漂亮姑娘！所以，好多有姑娘家的门户都眼热呢。” “啧啧，我家是没有女儿，我家要是有女儿，我也想让她嫁给大傻子！多好的孩子啊！” “柳婆子当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捡到了这么一个宝贝傻子……” …… 姜明月心提了起来。 她扒开人群一看，那个媒婆带来相亲的小姑娘，果然漂亮。 十五六岁，身段儿苗条，面色红润，瓜子眼，大眼睛，小嘴巴…… 连柳婆子都止不住地点头。 “大傻子，你一直就喜欢漂亮小媳妇，娘就给你娶个漂亮小媳妇回来，你看看，这个小媳妇漂亮不？” 众人哄笑。 大家都知道大傻子叫姜明月漂亮小媳妇的事情。 都跟着起哄，“对对，大傻子就喜欢漂亮小媳妇，这回可算是如愿了！” “这小姑娘生得不错，我认识，隔壁王家村的，平时又勤快，又懂事，是个好姑娘呢。” 大傻子就站在人群的中央，傻头傻脑地望着这一切。 姜明月莫名有些吃味。 要是大傻子真的喜欢话，柳婆子给他娶了亲，就以后不会跟她走了吧？ 第154章 呸呸呸，你丑死了 但是如果，这真是大傻子自己的选择的话，她也不会阻拦他。 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她也算是把他的命给救回来了，还了他前世的恩德了。 如果她不跟她走，选择娶媳妇，她会尊重他的选择。 …… 正在这时候，大傻子对着那个漂亮小姑娘，狂吐了几口口水。 嫌弃道，“呸呸呸，你丑死了！你丑！你走开，我不娶你！” 众人…… 相亲的小姑娘，本就是羞答答慕名而来，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哇的一声，哭开了，捂脸跑了。 人家跑了，大傻子还追出去，朝人家的背影吐口水。 柳婆子忙拉着他，“好了，别吐了，这个你不喜欢，丑，娘再替你找其他好看的，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看的……” “好！娘亲。要最好看的……”大傻子这才没追着吐口水了。 乡亲们回过神来。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还真是傻子啊！一点情面也不给人家留，看把小姑娘给吓哭了。” “傻子要求还挺高的，难不成要找个像姜氏那样长相的？” “哈哈哈，说不定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柳婆子拉着媒婆道，“咳，你懂了吧，就朝姜氏那个模样长相的姑娘里找，找对人了，我们柳家有的是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现在柳婆子财大气粗起来了。 都是拜大傻子所赐，有这个底气。 媒婆心领神会，追小姑娘去了。 姜明月哭笑不得，同时，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大家见无热闹可看，都回去忙活了。 大傻子显然在人群里也看到了姜明月，就想上来与她打招呼，被姜明月暗中挥手给制止。 他才没有上前来。 朝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回屋盖宅子去了。 就在这时候，姜明月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带着一块蓝色布盖头的女人，从后侧门进入了老柳家…… 她乍一看，没认出来。 后面一想，有些眼熟啊！ 这不是柳如意吗？她不是嫁出去了吗？回门了？ 回门怎么跟作贼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 柳婆子进了院子。 柳家人多，材料又是白领的，不用愁，所以盖宅子的进度很快。 已经修盖好，好几间了。 再努力两天，就能把全屋都重修一遍。 难得的官府补贴，不用花钱买东西。 柳家打算偏房厢房，甚至后院都要重新修建一遍。 “修牢固一些，将来可以管个上十年不用再检修了，还有，后院也修一个小院子进来，大傻子成亲给他一间新屋子，还有我大孙子，二孙子他们都快要成年了，到时候也都安排一人一个屋子，咱们老柳家争取发扬光大，变成咱们万家村第一大的门户！” 柳婆子信心满满。 托大傻子的福，柳家有走光宗耀祖的趋势了。 柳家其他人都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好嘞，娘亲！一定趁这个机会，把咱们家的宅子，重新整修好。” “咱们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家傻子弟弟更是洪福齐天，咱们跟他享福了，一定给他娶个好看的小媳妇回来，不亏待他……” …… 正说着，突然柳婆子目光一闪，瞧见了一个裹着花布头巾鬼祟的人，从后院走了进来。 “谁？” 再定睛一看！ “如意？我的如意？你咋回来了？哎唷，我的娇娇！你咋变成了这样了？” 柳如意捂紧头巾，不敢见人的样子。 还似乎怕身后有人追她，惊慌失措，不停地后望。 见到柳婆子，她一声哭腔，“娘啊！我的亲娘啊！女儿只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啊！” 柳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 “妹子，你这是一个人回门的吗？我们妹夫呢？” “对，妹子，你出嫁这么久了，一直没回门，我们都怪想你的呢！” “妹夫呢？没与你一同来吗？嫁的门户好不好？妹夫对你好不好？” 柳如意未语泪先流…… 柳婆子毕竟年长一些，瞧出了不对劲儿。 “你们都忙活去，我和你们老妹儿说说话儿。” “如意，你跟我进屋来。” 柳婆子把柳哪意带进了前院里屋。 一进屋，就把门给关严实了。 “如意，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一个人回门了？”柳婆子沉声问道。“可是我那女婿不中意你？回门都不与你一道儿？” 这门亲事定得太急了，柳婆子她连人都没有见过。 柳老头就做了主，把柳如意嫁到山沟沟里去了。 因为柳如意在万家村的名声臭了，也没有要求她回门。 再加上接二连三地遇上灾情，柳家人是死里逃生好几次，也就没有太多地关心柳如意的事情。 实际上，柳婆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常常午夜梦回都担心她过得不好。 柳如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娘啊！女儿差点死在那个山里头了啊！女儿是一个人逃回来的啊！葛蛋子又丑又凶又不是人啊！女儿宁愿死在家里头，也不想死在外头，呜呜呜，娘啊，您生了我，养了我，您直接把我一把掐死在家里算了吧，我不想再出去受苦了……” 这时候，柳老头在外面咳嗽一声，柳婆子给他开了门进来。 柳老头刚外面回来，听到柳如意的话。 不是很赞同。 “如意，给你找的夫家是个不错的门户，葛家无父母长辈，葛石章又正值青年，与你相匹配，人还能干，是个猎户，吃喝不愁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一个人回来，可与葛石章打过招呼了？”沉脸教训道。 柳如意呜呜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她知道说什么，柳老头都不会相信。 她索性一把把自己的衣裳给扯开了，头巾也拿掉了…… 露出了身上大片大片青紫的伤痕。 新伤，旧伤，青紫的，红肿的…… 把柳婆子老夫妻给看呆了去。 柳婆子反应过来，心疼得大叫，“天杀的，如意，这是谁干的？谁天天打你了？” 柳如意呜咽道，“还有谁？都是葛蛋子！他不是人！他虐待我，拿我当狗一样，用绳子拴起来，不准我跑，每天毒打我，也不给吃的，呜呜呜……” 柳老头呐呐道，“怎么可能呢？介绍的人说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会打猎，人很出众，百步穿杨，每次打猎都是村里最多的，人还很好，就差一个过日子的媳妇……” 第155章 葛蛋子?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柳如意哭叫，“他就是变态，他天天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爹，你要是觉得我活着给你丢脸，我就去万家村河里投河自尽好了，也比嫁给一个变态的畜生强，呜呜呜！” 柳婆子心痛到模糊，“老头子，我也是信了你的话，让我闺女受这么大的苦楚，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我再也不会让我闺女去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就养我闺女一辈子，我死了，我就让大傻子养她一辈子。” 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抱住柳如意，母女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 姜明月在隔壁这边，踮起脚尖听了一个大概。 她耳目超群，才能听得到。 原来柳如意嫁得人不好，虐待她？ 叫啥葛石章，葛蛋子？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一时半会，姜明月没想出名堂来。 总感觉，在哪里听说过。 柳如意过成这样，嗯，活该！ 姜明月听到就觉得舒爽。 “明月，你在哪里做什么？”万敬业的声音。 回头一看，万敬业回来了。 忙的满头大汗的。 姜明月回道，“当家的，隔壁柳如意回门了，我听听墙角，他们家里闹得可热闹了。” “怎么回事儿？”万敬业竖起耳朵。 万妞妞她们几个崽子们也从屋里出来了，一起听。 “听说，过得不好，在夫家挨打，柳婆子气坏了，具体也听不清，可怜呐。” 万敬业面上一动。 姜明月只当没看到似的，若无其事地去厨房里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万敬业就以去柳家看看盖宅进度的借口，去了隔壁柳家一趟。 姜明月在厨房里呵呵冷笑。 挺好，他这吃饭的工夫都忍不住了，去探望柳如意了。 心里头挂念得还蛮深嘛。 看样子，她的机会快要来了。 *** 晚上，姜明月回镇上姜家去住。 刚刚到姜家，开门进屋，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她有了夜视眼之后，屋里灯油都省了。 “小阿玉，大晚上的吓人呐？”正是大傻子。 应该是跟她一路回镇上的，暗中护送她来着。 他要是不现身的话，她根本发现不了。 “小媳妇，莫生气，我不娶别人。”大傻子一进屋来，就给姜明月道歉。 姜明月失笑，“我没生气，你哪里看我生气了？柳婆子要给你娶媳妇，有啥不好的？我乐意我赞成得很呐！白天那姑娘也挺漂亮的，你怎么还说人家丑？当真要找个和我长相差不多的姑娘去啊！” “不找，就找你，你是我漂亮小媳妇。”大傻子执拗道。 “当真？” “当真，你要给我生宝宝，我亲亲你了，宝宝在肚子里了，过两年就能生出来了。我不娶别人。”大傻子无比认真地表情。 姜明月扑哧。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是我欺骗你的，还没有宝宝，你还可以娶别的漂亮小媳妇，我，我其实……配不上你了。我与万敬业已经成过亲了，我……”姜明月从未为此感觉过自卑与不适。 她重生的时候，晚了一点点。 嫁到万家已经有半年了。 与万敬业已经同过房了。 之前，她以为她与万敬业合离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想嫁人的事情，也没有与任何男人情情爱爱的想法。 所以，无所谓。 但是，她现在突然有种感觉配不上大傻子的错觉。 她要是早点重生，该多好啊！ 也不能这么说，能重生有一条命在，家人都还是安全的就不错了。 是她心里的奢望变多了。 大傻子一把将姜明月给抱在怀里，“小阿玉不嫌弃你，小阿玉只想娶你，你是小阿玉的漂亮小媳妇。” 两个人，两颗心。 紧紧贴在一起。 互相都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声音。 “好，那你不准娶别人，不要听柳婆子的话，等我与万敬业合离之后，我就嫁给你。”姜明月情不自禁道。 她重生原本，只想复仇报恩的。 没想到，好像又多了一点别的心思了。 她想过得更幸福一点。 守着亲人，还有爱她的人…… 在他的怀抱里，她有一种天塌下来，都会有人替她扛的感觉。 让人心安。 还有，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气息，她都喜欢。 哪怕他是个傻子……她也愿意去接受他。 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傻子呢。 她何德何能…… “好，听漂亮小媳妇的。”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姜明月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他说是米粥。 “小阿玉想进入小木屋里，吃牛肉面。”强烈要求。 姜明月没拒绝他，两人反正是抱着的状态。 她意念一动，两人就进入了空间之内。 小灰灰飞过来，叽叽喳喳，“抱抱，羞羞羞……叽叽叽……羞羞羞……” 姜明月顿时脸红了。 她松开大傻子。 “小灰灰，你小心吃成一个大胖子，你胡说啥呢？” 大傻子应和，“对，小鸟乱说话，小心被割了舌头……” 小灰灰立马闭上了嘴。 “呱叽！呱叽！小灰灰没说，呱叽……喵喵喵喵，小猫叫，汪汪汪汪，小狗叫，呱叽，呱叽，我是一只小青蛙……” 自个儿飞到枝头上，唱歌去了。 歌曲还是自己编的。 …… 姜明月…… 大傻子…… 这八哥将来肯定是个话痨。 话痨的八哥死得快，被杀人灭口的概率大。 两人进了小木屋，大傻子端了一碗牛肉面，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姜明月在万家吃的东西也没有油水。 她自己也端了一碗小馄饨，吃起来。 小木屋的中间有一张四方桌子，两人一人坐一方，一个吃面，一个吃馄饨，幸福又开心。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打扰，不愁吃喝，岁月静好。 真好啊！ 吃完东西，大傻子又看姜明月种粮食收瓜果，看了一会儿。 两人才出了空间。 姜明月困了，问他，“在姜家睡觉不？” 大傻子摇摇头，“不，回去睡觉，娘说，早起盖宅子。” “好。那你回去睡。”姜明月想留他睡觉，又有些不敢留。 怕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 做一些忍不住的事情。 大傻子喜欢抱抱她，亲亲她，她会迷失，怕失去控制。 她不想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情，她真要把身子给他，等成了亲之后，再给他。 第156章 主子果然英明神武 两人都堂堂正正。 大傻子出门前有些依依不舍。 两人的脚步都放得很慢。 “柳如意回来了，她被打了，她哭得凶……万敬业去看她，她抱着他哭，我看到了……”黑暗当中，大傻子突然道。 姜明月嗯了一声，“我知道，不管他们，让他们抱着哭去。她回来了正好……” “好，那小媳妇什么时候嫁给小阿玉？”他又道。 “等我合离了……” “那小媳妇什么时候合离？”他又继续追问。 姜明月乐了，“咋地，条理还蛮清晰的啊！我得抓住万敬业的把柄才行，他们俩光抱着哭可不行……” 大傻子哦了一声。 “那我走了哦……” “去吧……” 姜明月望着他。 院子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但丝毫不妨碍两人的目光，似乎胶着了一般。 最后，大傻子好像是低笑了一声，一个闪身，跃上了院墙，几纵几跃，消失在夜色里了。 *** 姜家外面不远处，有两个黑衣人等着他。 “主子。” 正是长风，以及他的手下。 大傻子“怎么回事？不是警醒你了吗？为什么还是淹水了？” 长风惭愧道，“主子，金水县的堤坝年久失修，这次暴雨又大，光本地的降雨量都兜不住，还有上游来的，我接到主子的传言，就开始检查金水县的堤坝，进行修缮，可是，根本来不及！让您失望了。” 大傻子神情冷峻，“不管什么原因，办事不牢。” 长风垂下头，“是，主子说得对，属下认罪。” “戴罪立功，协助当地官府，把赈灾事情办好。” “是！”长风应下。 “主子，流云有消息回来，说乌总督到了阴南府，已经协助单将军，打了两场胜仗，叛军节节败退，已经退回到他们的老巢湛江以北去了。” 大傻子皱眉，这消息，听起来是好消息。 实际，言下之意，还是未能将叛军头目擒获拿下，项长生果然厉害。 退回到湛江以北，隔着一条大湛河，易守难攻。 要是单勇继续追击的话，又要是一场苦仗。 要是放弃了不追了的话，这场剿匪费尽人力物力，意义何在？ 这种难题下，估计连师父都难以判断。 前朝余孽的势力太大，不仅仅是叛军起义，朝廷当中渗透了不少隐藏力量，这次粮草背后的事件，绝对就是朝廷里隐藏的前朝余孽干的好事。 他被暗算，变成了傻子，也是他们干的。 一句话，贡长生在朝廷当中的探子不少，要不然，他师父都去了，还让他退回到了湛江之北。 …… 他莫名突然想到了姜明月，她不是重生，能知晓前事吗？ 他有点想去找她问问，这场战事的凶吉了。 凭他直觉，总感觉没有好事发生。 可是，他是个傻子身份，他要怎么问出口呢？ “流云呢？” “流云已经回京，将粮草线上所有人贪官污吏都已经举证，上报了朝廷，皇上震怒……这一次，隐藏在朝廷当中的前朝余党们，肯定能揪出几个大的来。” “嗯。” 黑暗当中，一只蚊虫飞过。 大傻子看了一眼，就精确无比得将飞虫拍死了。 长风拍马屁，“主子武功越来越强了！” “没有用内力，只不过有了夜视眼而已。”大傻子轻描淡写道。 长风眼都直了，“厉害啊！主子！是抹了什么特殊的药水吗？” 他也想抹抹。 大傻子继续轻描淡写道，“不是，是吃了特殊的果子，应该是永久效果的。” 长风不敢相信，“啊！太强了吧！主子！什么果子有这种效果？” “说了你也不知道，以后有机会，给你与流云也搞双夜视眼，有了夜视眼，行事会方便很多。” 长风喜不自禁，“属下先谢过主子大恩大德了。” 难怪主子没事就喜欢待在石桥镇，万家村。 他们怎么催都不走。 原来，有这等好东西啊！ 换他，他也不走。 主子果然英明神武。 *** *** 第二天，镇衙门委派书下来了。 任命万敬业为万家村的里正，给万敬业授发了委派书等。 遥远的山区当里正好多都是靠父子传承，爹死了，就传承给儿子，万家村相对来说，靠镇子比较近一点，还是以官府委派为重。 当里正，每年还可以去官府领点奉薪，是一村之长，权力也比较大，油水充足，不说大富大贵的话，养活全家人是没有问题的。 万敬业目前就想找个正当来路赚钱的营生。 比较满意。 别的不说，当上了里正，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万家村了。 让万江去镇上打了酒，割了肉，让姜明月做好菜好饭，招待客人。 客人有镇上来报喜信的官差，还宴请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这么大的村子要管理，也要拉拢一下老人们，大家才会配合，以后工作好展开。 还把大傻子给请了过来。 大傻子是石桥镇的打虎英雄，在万家村他也是配坐这个席面的。 这样一来，酒席就要摆几桌了。 姜明月一个人做饭做不过来，何婆婆来给她帮忙，隔壁柳婆子也难得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 因为大傻子作为万家村里重要的一员，被邀请了，她也觉得脸上发光。 加上姜氏没有因为柳如意，针对过她，还经常为大傻子说话，她对姜氏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了。 几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柳婆子做事利落，厨房里的活计拿手，她干了大半。 何婆婆体弱，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是一起择菜，洗菜，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柳老婶儿，感谢你过来帮忙，不记前仇……”姜明月是真心感谢。 柳婆子道，“你们家的几个崽子们都不行，万敬业也不是好东西，不过，我说实话，姜氏，你还算是厚道的人，我来你们家帮忙，主要是看着一点我家的傻儿子，这里有官老爷的，怕他说话啥的不得体，冲撞了官老爷……” 她是实话实说。 “那也得多谢您老。”姜明月笑了。 前世，柳婆子这么通透的人，活活地被柳如意气死了，真正是可惜了。 …… 第157章 好玩吗?傻子哥哥? 外面，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与镇上来的官差老爷说着话。 万敬业也在其中。 大家把万敬业一顿夸的，说这次洪灾，万敬业带领大家度灾有功。 顺便奉承官老爷有眼光，说官府心为百姓，官老爷们都是青天大老爷…… 在一片谈笑风生当中，大傻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显得拘谨无聊。 别人和他说话，他只会傻笑。 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并且那衣衫破烂，身上还隐隐有股臭味儿，后面大家就让他坐在角落里，不大搭理他了。 大傻子有些无聊间，突然听到有人小声叫他。 “傻子哥哥……” 他看了过去。 是万江与万妞妞两人。 在门外不远处叫他。 还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大傻子走了过去。 “傻子哥哥，你在这里也无聊，不如陪我们去后院下棋去吧！我哥会下五子棋，你会不会？”万妞妞笑容灿烂。 她的额前用厚厚的头发，遮住了那道伤疤之处。 要不然的话，笑容会更甜美一些。 大傻子摇头。 万妞妞又道，“走吧，一起玩呀，你不会，我哥教你。” 说完，上前就想亲热地去拉大傻子的手…… 她分析过了，大傻子为什么叫姜明月漂亮小媳妇，对姜明月好，就是因为姜明月不嫌弃他臭，愿意与他说话，所以，他就感动了。 她现在也打算用这样的招数。 谁知道大傻子灵巧地避开了她的手…… “我自己会走。你别拉我，我还要娶媳妇的，只能我小媳妇拉我，你长得丑，我不想要你当我的小媳妇……” 万妞妞…… 万江…… 这傻子可以啊！ 心里有啥话，嘴里就说啥。 随即，心里更加地鄙夷他了。 也同时有信心，傻子他们还对付不了吗？ 万妞妞不服气，“我哪里丑了？大家都说我长得好看呢！” 大傻子指着她的脸，毫不客气道，“你脸上有疤，你丑死了。” 万妞妞…… 她的拳头都握紧了，咬牙切齿。 被万江压下去了。 “行了，她丑，她也不给你当小媳妇，咱们去玩五子棋去。” 大傻子顿时喜笑颜开，“好！玩棋去。” 来到了后院，这里没啥人。 只有万江兄妹几人，加上大傻子。 万江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五子棋的棋盘，怕大傻子不懂，讲了好几遍怎么玩法。 大傻子十分感兴趣。 输了两局之后，大傻子开始得心应手起来了。 “好玩吗？傻子哥哥？” 大傻子点头，“好玩儿。” “那以后，我们当好朋友，天天陪你玩儿，喜欢不喜欢？”万妞妞引导。 “好！”大傻子很高兴的样子。 万妞妞继续道，“那我们都成了好朋友了，是不是可以无话不谈了？分享小秘密了？” 大傻子毫不犹豫，“是！” 万妞妞与万江对视一眼，两人有股奸计即将得逞的意味。 然后，万妞妞继续轻声问，“傻子哥哥，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大傻子摇头，“什么宝贝？我没宝贝！” “你仔细想想，就是能装东西的宝贝？一个奇怪的地方，你可以自由出入的，能在里面放好多东西的，一个小院子，里面还有木头屋子的？”万妞妞记得梦里面，是这样子的。 神奇的小院子里，还有灵泉水。 大傻子武功这么高强，定然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 她越想越觉得，神奇的空间在大傻子的身上。 大傻子一脸迷惑，“没有。” 内心却充满了警惕，姜明月的东西，万妞妞怎么知道？ 还打起主意来了？ 万妞妞急了，“你撒谎！你要是没有，前几天你木头筏子上面的那么多地瓜是哪里的？不就是你空间里种的吗？我爹说了，附近几座山早就没有吃的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了，你不能撒谎哦！” 大傻子仍旧摇头，“没有，大傻子没撒谎！” “你就是撒谎了，你要是撒谎，我们以后就不陪你下棋了。” 大傻子突然把棋子一掀，“不下就不下，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宝贝！”也是气呼呼的样子。 万江忙打圆场，“没有就没有，别生气呢，下棋下棋，咱们还是好朋友。” 大傻子被安抚住了。 又继续下棋。 万江与万妞妞都心不在焉，让大傻子下赢了一盘。 大傻子哈哈大笑，“我赢啦！我赢啦！你们俩太笨了，我不想和笨人当朋友了，你们俩吃屎去吧……哈哈哈……” 说完，拿脚把棋盘给踢飞了。 一溜烟地跑了。 把万妞妞气得够呛。 “大哥，你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怎么这样啊！” 万江望着大傻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傻子肯定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傻！他重要的事情什么也不说，并且他的学习能力好强，一般人下五子棋，刚开始就想下赢我的，基本上没可能，哪怕我分了心，也不可能……” “如果他装傻，那空间真有可能在他的身上了？” 万江回过头来问万妞妞，“妞妞，你说的那种神奇的空间，真的存在吗？” “存在的！”万妞妞有些肯定，又有些不肯定。 毕竟她这只是一个梦。 “那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大傻子。” *** 姜明月她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一共好几桌子的客人。 万敬业中午就喝多了，每个桌子的人，都来向他敬酒。 姜明月在院子里给他们上菜。 她意外看到了，大傻子竟然也和别人一起，去给万敬业敬酒。 大傻子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他也跟着结巴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婆子教他的。 如果万敬业当了万家村的里正，柳婆子不服软也是不行的，今天来给万家帮忙，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将来都要受万敬业的管束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家万敬业大度邀请了大傻子，那说明也是给柳家一个台阶下了。 毕竟万江他们放火想烧了柳家，是万家人不对，是万敬业官教无方。 柳家有大傻子这个打虎英雄，万家给柳家一个台阶下。 然后，柳家承情，顺势而为。 两家的恩怨，就解了，皆大欢喜不是？ 只听大傻子磕磕绊绊地朝万敬业举了一杯酒，“万，万敬业，恭喜，喝，喝酒……” 说话都说不清楚。 第158章 明月，明月，你好香…… *** 万敬业很少喝这么多，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当中，爬起来吐了一次。 就一间屋子，他一吐，气味就难闻得不行。 几个狼崽子们都呆不住了。 出门去呆了。 万敬业又迷糊地睡过去了。 只感觉浑身难受。 身体里似乎有一把火。 他很少醉酒，但当醉酒之后，只要想办法吐出来了之后，人就会好受许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吐了还是不行。 还是脑子不清醒，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浑身像着了火一般。 他想用内力把酒力逼出来，结果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一点内劲使不出来。 可能是太久没有醉酒了，万敬业放弃了。 又迷糊地翻身，继续睡。 *** 门外面。 万妞妞与万江他们还不服气。 “大哥，我还想去找大傻子试试，他都知道给咱们爹敬酒，我觉得他的智商其实也并不低，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问出所以然来。” 屋里难闻的气味飘出来。 万江捂了捂口嘴，“行，我们再去找大傻子试试。” 万湖伤了筋骨之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叫他，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他每天都在后院里打坐。 想找到他的气感，内力沉丹田的窍门。 虽然万敬业已经说过了，他的丹田已经毁了，这辈子都练不到内劲出来了，他不相信。 每天早上起来就打坐。 直到天黑睡觉。 也不言语。 除了吃饭喝水之外，任何事情不感兴趣。 “二弟，爹喝多了，在屋里睡觉，要是有什么需求，你看着点，我与妞妞出门办点事情，就回来。” 后院的万湖唔了一声。 万江与万妞妞出门去了。 …… 隔壁老柳家。 柳婆子回去和柳老头子说话。 “老头子，咱们家确实该给傻子取名了，咱们儿子现在可是打虎英雄，总是傻子傻子地叫，不像话来着。” “嗯。我们家傻子当真还会给人敬酒了？”柳老头都觉得不相信。 这是开窍了吗？ 这都得人际关系应酬了。 柳婆子道，“嗨，老娘我亲眼看到的，还会骗你啊！咱们家傻儿子，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跟你讲，将来咱们指望他养老都可以。比亲生的那几个废物，有本事多了，咱们给他正儿八经地取个名字，上了咱们家的祖谱，然后，就算是以后他亲生的爹娘找上门来，也找不回去，上了咱们家的祖谱，就是咱们家的孩子了。” 柳老头听得心热，“成，我去给他取个好名字。” 这是好事儿。 “不过，咱们家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给傻子取名的事情，而是如意的事情，你说如意一个人回来了，那葛石章怎么也不见追来？这不正常啊！” 提起葛石章，柳婆子满肚子都是火，“他还敢来，来了，老娘不打断他的狗腿！不是人的狗东西！我跟你说，老头子，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了，他来了，咱们就替如意和他合离，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把他告到官府去！什么东西？我闺女我平时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她，他算什么狗东西，敢这样糟蹋我闺女……” …… 内屋里的柳如意听到了两人的话，心里发怵。 葛石章那个人太狠了。 她是把他砸晕了之后，才得以逃出来的。 找了一个机会，藏了一块大石头，趁他正在兴头上，她举起石头，就砸中了他的脑袋之上。 当时，葛石章头皮开花，流了好多血，直接晕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赶紧就跑出来了。 现在还没有追上来是好事儿，可能就是砸死了。 但她心里一直跳，总感觉葛石章，没这么容易死掉。 他说不定是想来报复她。 她心里越想越害怕。 她与柳婆子说起过葛石章的厉害之处，但是柳婆子也表示，根本不怕他。 柳家有大傻子在，大傻子可是打虎英雄，连大虫都能打死，怎么会怕他？ 可是，她心里还是不安。 她还想找个庇护所。 她听柳婆子说万敬业喝多了，她心里就一直在蠢蠢欲动。 打探了一下，万家没人了，她悄摸过去找万敬业了。 正好听到里屋万敬业的声音。 “水，水！” 柳如意忙去厨房内打了一碗水，给他端了进去。 “敬业大哥，水来了。” 床上的万敬业浑身热得慌，躁动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递的水，他一口气就喝光了。 仍旧是热。 他睁眼一看，是个女人在给他递水喝。 顿时，他心里头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嚣张，激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明月，明月，你好香……” 一把将眼前的女人给抱住了。 柳如意没防备，半推半就地就被万敬业抱进了怀里。 “敬业大哥，你喝多了，我不是姜明月，我是如意呀……” 万敬业只觉得他体内的那把火要把他烧焦了，哪管那么多？ 面前只要是个女人，能给他解决问题就成。 他不听不管，三两下的就要将柳如意给剥光了。 柳如意经过这段时间被葛石章摧残狠了，对男女之事特别的反感，要不是万敬业这样对她，她估计早就尖叫出声了。 “敬业大哥，呜呜呜，你别这样，如意害怕……” 万敬业已经用手探到她的下面去了。 拉开她的裤子，只感觉一股臭味，扑来。 是什么东西严重溃烂发出来的恶臭。 万敬业被这股恶臭给熏得清醒了一些，这不是姜明月，姜明月身上香香的…… 姜明月的下面更香…… 引人入胜。 不可能这么臭。 他勉强睁开眼睛，一看。 “如意？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强忍着不适，放开了柳如意。 柳如意流着眼泪道，“敬业大哥！我看你喝醉了，叫水喝，没人给你倒，我来给你倒水的，呜呜呜，敬业大哥，你救救我……” 哭得梨花带雨的。 现在的柳如意体态间，多了不少女人的柔媚，这一哭，更是泪花盈盈，脸色红润。 万敬业压抑了这么久的欲望一直没有得到释放。 今天又喝醉了酒，更是感觉不好控制。 嘶哑着声音，“如意，你怎么了？你别哭，你好好说……” 第159章 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昨天，柳如意刚回来的时候，万敬业也去见过她。 她当时也是抱着万敬业的腿哭，但是柳婆子她们都在场，不方便说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没人，只有她们俩人单独相处。 柳如意就把葛石章如何虐待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万敬业喝多了，很难集中精力，听了一遍，只听了一个大概。 就知道她的新婚夫婿不是个人，对她不好。 “他打你了吗？如意？”他努力压制自己。 他的自制力是非常强的。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醉得这么厉害，理智与邪念在不停地交替折磨他。 柳如意呜呜哭，“敬业大哥，他不是人，他天天在床上折磨我，把我下面都搞烂了，他还不放过我，就因为我说我心上人是敬业大哥，不喜欢他，他就这样对我……你看，我身上的伤……” 万敬业的脑子被她的话，炸得燥热起来。 柳如意说着，还把外裳褪了，露出那些青紫红肿来。 万敬业呼吸加重。 忍不住将她再次揉入了胸膛，“明月……明月……” 柳如意见状，知道这是男人动情的症状。 “敬业大哥，我是如意，敬业，你帮帮我，我用石头砸了他的头，他流了好多的血，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死，我就跑回来了，我在路上跑了两天才跑到家里，我怕他追来了，他肯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敬业大哥，我愿意给你当二房，你等我养好身体，我就给你当二房，我也不想和那个葛石章回村去了，呜呜呜……” 万敬业浑身着火，就仿佛眼前的女人是他唯一的解药。 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柳如意以前是个干净的大姑娘的时候，他都能忍住了。 现在是个残花败柳了，放在他清醒的时候，他定然是不屑的。 可是，现在他真的理智全无，只有无边的情欲。 就算是一头母猪在他面前，他都顾不上了。 “明月，给我，乖，给我……” 柳如意想挣扎，后面一想，算了。 她再忍一忍。 这也是个机会，等她真的成了万敬业的人了，他就算是酒醒了之后，也不会不管她了。 “敬业大哥，我是如意，呜呜呜，敬业大哥，我是如意，不是姜明月……” 万敬业已经意乱情迷了。 “如意，给我……” 三两下的，万敬业就暴力地将怀里女人身上的衣服剥了一个精光。 压在了床上。 *** 姜明月正在何婆婆家里帮忙。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有许多的外村人出现在万家村里。 有送建宅子用的材料商人，还有外乡人逃难过来路过的人。 她在何家帮忙收拾院子，远远地看到一个衣着破烂的陌生男人，走进了万家村。 瞧打扮与气色，看起来像是难民。 毕竟这次洪灾范围不小，周边好多的村子也都遭了灾。 “你看什么呢？”何婆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姜明月回头朝她笑了笑，“那边有个难民，看起来有点凶的样子，一身血污，不知道是怎么受伤的……” 何婆婆道，“这世道，可怜人太多了，不知道吃了没有？我去拿口吃的，给他吃……” 姜明月再回头一望，“咦，人不见了！” 这说话间的工夫，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的男人侧影就不见了。 姜明月四周望了望，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影。 “不见就算了，大概是路过咱们村的，走了吧。” 继续忙活。 就在这时候，突然，大傻子来了。 像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还在远远地就朝姜明月这边挥手叫喊。 “明月，姜明月，你们家有母猪在叫……” 姜明月不明就里，何家其他人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现在这个时候，连遭了两次灾，早就没有家禽了。 怎么会有母猪叫唤？ 等大傻子走近了，姜明月问，“我们家没有母猪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大傻子急匆匆的神色，“有，母猪不停地在叫唤，哼唧哼唧，啊啊啊，这样叫唤不停，快回去抓母猪，杀了吃肉肉……” 众人一听大傻子那学的声音，明白过来的人瞬间，都红了脸。 这哪里是母猪在叫？ 姜明月也恍然大悟。 手里忙活的东西一放下，立马就提脚回万家去。 何婆婆一跺脚，“走，咱们也去看看，到底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的！” 何家其他人都跟在姜明月身后。 走到村里头，看到何家人这般阵势，不解地问情况。 然后，何家人小声一解释…… 加入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了。 路上还遇上了万江与万妞妞两人。 两人看到大傻子跟姜明月的身边，皱眉。 他们正满村里找大傻子呢。 原来他在这里。 正要打招呼，又看到两人身后一大群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上前问情况。 村民们嘲笑道，“大傻子听到你们家有母猪在叫唤，喊姜氏回去抓母猪，杀了吃肉呢？你们万家发大财了！” 万江与万妞妞没听懂，有些面面相觑。 再看一眼最前面的姜明月，直觉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心里噔格，就想提前一步，回家去看看情况。 但是， 万家与何家并不远，姜明月的步伐很快，大傻子紧紧地追随在她的旁边。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万家。 没给他们先跑回去的机会。 众人一进入万家的院子，就听到了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压抑不住的欢叫声。 正是从万家那间主屋里传出来的。 什么人会在万家主屋里做这种事情？除非万敬业本人！ 众人都呆了。 不由自主地看向姜明月。 姜明月脸涨得通红，她此时一颗心，也压抑不住地怦怦直跳。 里面男人的声音，正是万敬业！ 她有些不太相信，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上前去推门，突然间，一道人影先她一步，从人群里窜了出来。 大骂出声，“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骂完， 愤怒无比地将万家主屋的大门给大力踹开了。 万家村的人都蒙逼了。 这丑陋的疤脸男人是谁？ 为什么要在万家踹门？ 第160章 我呸!老娘，要长针眼了…… 细看他，五短身材，却力大无穷，身手矫健，凶神恶煞。 大傻子警惕起来，下意识地就把姜明月挡在了身后，保护的姿态。 姜明月认出了这个人，这是她之前在村口看到的那个很凶的男人，以为是个逃难的难民，经过万家村的。 没想到，还跟在她的身后？ 当时，没看清长相，不知道长得这么吓人，现在这一眼，她感觉她哪里见过此人似的。 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来。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事情。 因为，大门已经被踹开了！ 里面的情景暴露无遗！ 一对男女，脱光光了，正在做那种事情。 男人精壮，神情兴奋，在女人身上动作大开大合，大门被踹开了，都还沉浸在忘我的状态，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神情迷离，又痛苦，半咬着唇，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 大门被撞开的时候，女人一声尖叫！ 想慌乱推开身上的男人，可是男人还在动作当中，根本推不开。 “敬业大哥……你醒醒……” 等柳如意看清踹门的人是谁之后，浑身一个颤抖，她慌忙想穿衣服，可是她的衣裳，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忙把床上的铺盖拉过遮挡一二。 尖声哭叫道，“敬业大哥，他来了！他来了！” 那个身手矫健的疤脸男人，已经在说话间就上前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大石头，就要砸向万敬业。 危险靠近，万敬业多年战斗的本能，让他终于警醒了过来。 从柳如意身上赤条条地翻身而起，他那丑陋的器物明晃晃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门外面的小媳妇们红着脸叫骂一声，完了，瞎了，瞎了…… 赶紧垂头，用手去捂自家小孩子们的眼睛。 万妞妞与万江早已经呆傻了。 万江反应过来，让万妞妞背过身去。 看热闹的男人们啧啧几声，那些婆子们摇头，“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做我们万家村的里正？我呸！老娘，要长针眼了……” “万敬业真是不成体统，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偷人……” “姜氏真可怜。” …… 这边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炸了锅。 姜明月知道该表演的时候到了，暗中从空间里，弄了一点灵泉水，涂在眼睛上面，就像是刚哭过一样，湿漉漉的。 一脸伤心难受，受到剧创的神色。 屋里，那个疤脸男人正与万敬业打成一团。 疤脸男人招招致命，万敬业边打边退，想找件衣裳穿上再打。 疤脸男人不如他的意，将他的衣裳事先全部都挑了出去，扔外头去了。 万敬业无奈，只能抢夺了柳如意身上的铺盖过来，裹上。 可是裹上铺盖之后，身手就不灵活，挨了疤脸男人好几拳。 疤脸男人力大无穷，挨得万敬业鼻青脸肿，牙齿流血。 他此时，是又羞又怒，已经完全解了酒劲儿。 “你是什么人？你先给我住手！”万敬业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不像是姜氏的娘家人。 姜氏娘家人，他都见过。 “敬业大哥，他是葛石章，他就是葛石章啊！” 疤脸男人也开口了，“你个狗日的东西，睡老子的婆娘，柳如意是老子花银子娶回去的婆娘，你敢睡她！老子今天杀了你！” “贱人！不要脸的东西，这就是你的奸夫敬业大哥啊！做梦都念叨他，难怪嫁给老子之后，都不安生，用石头想砸死老子，然后回来与奸夫通奸，今天老子连你一块儿杀！” …… 疤脸男人挥舞着石头，一通乱攻击。 万敬业武功不低，拉着柳如意，东躲西藏，避开了他的追杀。 他要不是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他应该早制伏疤脸男人了。 疤脸男人见攻击不到万敬业他们，大怒，把万家的桌子，椅子什么的，全部都给砸碎了。 “这位兄弟，都是误会，有话我们好好说……”万敬业硬着头皮道。 疤脸男人怒骂，“你睡了我的婆娘，我还要和你好好说话？我今天非杀了你这对奸夫淫妇！” 万敬业实在是不方便施展手脚，这样下去，让所有人看热闹，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一步踏步，万步错。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醉酒醉得这么厉害！ 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与柳如意干出这等事情来？ 现在他的脑子是一片蒙，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了。 柳如意哭的声音太大了。 柳婆子之前在最外围，不知道万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不进去。 后面，隐约听到是自家闺女的哭声。 她顿觉大事不妙。 强行挤了进来一看。 原来是围观自家的女儿，被万敬业糟蹋了！ 还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疤脸男人，拿着大石头块追着打。 这疤脸男人手里的石块，砸什么碎什么。 这要是砸在她闺女的头上，她闺女能一命呜呼。 她拍一下大腿，哭腔开骂，“我的老天爷唷！万敬业你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哦！你竟然敢强奸我家如意，我如意是有夫之妇，你自己喝多了，酒后乱性，强奸我们家如意，我们家如意一辈子都毁了，我要去报官，报官！” 还是柳婆子高招，上前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柳如意的罪名先减轻一半。 被强奸，总比通奸好。 虽然她也不相信来着，自家闺女在别人家里滚床头被抓了，通奸的机率远大于被强奸，再加上自家闺女的那个德性，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柳如意终于是等来了，柳婆子。 关键时刻，还是亲娘靠得住。 她呜呜乱哭，“娘，娘，这个人就是葛蛋子，他想杀我，呜呜呜……” “天杀的葛蛋子，我把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你，你把她打回娘家，你现在还想杀了她，你要杀她，你先杀我这个老婆子！”柳婆子说完，朝柳如意面前一挡。 视死如归。 万家村里人这么多，她不相信，这些多人会看着一个外村人把她杀了？ 还有，大傻子在场，大傻子对她这么好，肯定会出手的。 退一万步来讲，她一条命换亲闺女一条命，她也愿意。 她这条命豁出去了，给闺女挡抢。 第161章 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疤脸男人气头上，根本不知道柳婆子是什么人，拿着大石头就砸向柳婆子身后的柳如意。 “她自己犯贱，她该杀！” 柳婆子尖叫， “大傻子，你还愣着在旁边看热闹，还不赶紧把这个想砸死你老娘的人，绑起来！” 在姜明月身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傻子立刻动了。 他一出手，那疤脸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都没有见过他是怎么出手的，就是眼前一花，疤脸男人手里的凶器，那块大石头就飞了出去。 再接着，大傻子一脚一踢，疤脸男人就趴下了。 围观的乡亲们纷纷感慨，“还是大傻子强，这么厉害的人，大傻子两招就搞定了。” “嗨，要不然大傻子能打死大虫呢！” “这小子真的厉害，有他在我们村，我看哪个强盗敢来我们村闹事，哼……” “话说远了，万敬业下面的那家伙经过这次惊险，以后还硬得起来吗？” “柳如意那奶子有点大……” 疤脸男人十分凶悍，被大傻子踏在脚下时，仍旧剧烈反抗，还拿那双阴毒的眼睛瞪着他，“你是什么人？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杀了你全家！” 这一眼，极其的冷厉，残暴。 姜明月终于想起这个人来了。 葛石章，小名葛蛋子，脸上有伤疤，是打猎与熊瞎子搏斗时留下来的。 前世，他是万敬业的最得力的手下，战斗力强，带兵打仗屡出奇招，是个战斗方面的奇才。 但是，他性情残暴，好色。 以前打完仗之后，就会把女俘虏锁起来折磨，但凡落在他手里的女俘虏都非常惨。 此人也相当地记仇，不把他打死，他会像毒蛇一样，蛰伏多年，都要去杀了仇人。 前世，这个人的名声很恶劣，但他为万敬业立下多次战功，万敬业一直保着他，直到万妞妞女帝上位之后，还晋升了他当王侯大将军。 …… 姜明月没想到这一世，他竟然是柳如意的丈夫？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万敬业怕是不能再收他为得力小弟了。 只要葛石章不死，万敬业这辈子估计都难安了。 姜明月是准备一个人来捉奸的，她都想了大量悲愤的言辞，发挥表演的。 没想到，葛石章来帮她把活干了！ 比她自己出马，还要精彩纷呈。 柳婆子大傻子把葛石章给制伏了，“大傻子，你个榆木脑袋，老娘不让你帮忙，你就站在旁边看热闹，这个疤脸男人都要把你妹妹给砍死了，老娘不来，你也看着啊！真是个榆木脑袋，快快，把他捆起来，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大傻子被柳婆子骂习惯了，笑嘻嘻把人捆了起来。 柳婆子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柳如意裹上。 带她回家去了。 时候差不多了，该姜明月出场了。 姜明月拦住柳如意。 “先别走，我还有话说。” 柳婆子急眼，“姜氏，让如意回家去穿身衣裳，算我求你了。你以后要怎么样，我们家如意都受着！你天天打她骂她，我都绝不说半句话。” 姜明月这才松手。 柳如意走了，万敬业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姜明月是给他开情面了。 “媳妇，我……我错了……” 姜明月朝万敬业嫌弃地吐了一口口水，“你快别叫我媳妇了，万敬业，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娶我的时候给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我，只对我一个人好的，结果，就是这样好的，柳如意都嫁人了，人家昨天才回门，你今天就迫不及待和她上床了……” 万敬业此时已经把衣裳找到，穿上了。 他解释道，“明月，你听我说，这其中有误会，我是喝多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姜明月不计前嫌，夫妻两人把看热闹的人赶走，关起门来，再商量，说不定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姜明月不买他的账，抹帕子，“喝多了就能与人随便上床吗？今天是被抓住了，是不是以前没被抓到的时候更多？难怪柳如意以前天天一口一个敬业大哥，叫得那么亲热，原来早就有奸情了！” 万妞妞与万江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一定要争取后娘。 后娘要是不计较的话，这事情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万妞妞红着眼眶道，“后娘，你冤枉爹了，爹平时心里只有你，今天定然是那不要脸的柳如意今天趁我爹喝多了，来勾引我爹才会犯错的，后娘，你给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万江也道，“爹中午喝多了，就在屋里午睡，柳如意要不是自己来，她怎么会出现我们家里？就是柳如意害的，后娘，您别生气，我们都只认你这个后娘，不认她柳如意的……” 姜明月“伤心欲绝”，“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多嘴，柳如意一个女的，就算她自己过来勾引你爹，她也不能强奸了男人，照你们这么说，以后，但凡有个女人勾引万敬业，他就能与别的女人乱搞了？” 万妞妞他们哑口无言了。 姜明月火力又对准万敬业，“万敬业，我姜明月嫁到你们万家来，我图你什么了？我为了对几个孩子们，我自己都不想生亲生的孩子，生怕让他们受了委屈，照顾你们一家大小起居，我陪嫁的几十两银子，还有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都当了，给你们家花了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不待万敬业多言，她又继续道，“万敬业，你好得很，我姜明月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要和你合离，你太脏了，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 万敬业被骂得青红皂白的。 “明月，要不，你先冷静两天？” 姜明月丝毫不给他面子，“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不用冷静，和离！你要是不合离，我就去报官老爷，让官老爷替我做主，让万家村的这么多村民们给我作证……” “我们合离了，你再与柳如意随便怎么睡，都不会妨碍你们了。” 说完，姜明月朝围观看热闹的万家村民们，问道，“各位乡亲大叔们，谁家有纸笔的，借我用一下，我写一份合离书。” 第162章 让万敬业去吃屎吧! 何婆婆赶紧让孙子快跑回家，拿了他之前上学堂用的纸与笔墨来。 姜明月是会识字写字的。 姜家在她小的时候，教过她这些，方便将来做生意买卖用的。 刚好用来写份合离书，刚好够。 万家村人都已经吃瓜，吃到麻木了。 姜明月不哭不闹，没一会儿，就把合离书写好了。 她自己按了一个手印。 “万敬业，我现在也不和你哭闹了，你我夫妻缘分就到此为止吧，我嫁到你们万家来，我自认为我能做的事情都做得仁至义尽，无愧天地，你做了什么我也不追究了，你按下这份和离书，我们从此以后，就是陌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把合离书放在了万敬业面前。 在整个万家村来说，从来没有人这么和离的？ 还是女人提出来的合离！ 这让万敬业颜面大失。 但是，现在的万敬业已经没有颜面了。 他的颜面早在刚才全部丢光了。 他要是不同意，姜明月就去报官，只会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 其实相比于姜明月温和的合离，那个被大傻子摁在地上骂骂咧咧不停地葛石章，对他威胁更大。 还有一个方面，万敬业也有些恼怒姜明月，关键时刻不挺他，还如此兴师动众。 她冲动要合离，那就合离。 合离对女人有什么好？回娘家去，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到时候，有她后悔的！ 她能讨什么好？莫不要，又哭哭啼啼回来求原谅。 万敬业声音冷了几分，“行，今天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冲动之下，执意要合离，我也不耽误你了。” 在和离书上，摁下了手印。 在摁手印之前，万妞妞与万江都下意识地想阻止，但是，此种情况下，根本阻止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万敬业按下合离书的手印。 万妞妞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一纸合离书，会对她将来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万家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了。 万家村她们还呆得下去吗？ 有种茫茫然的感觉…… 为什么与梦里头的事情相差越来越远呢！ …… 这边， 姜明月拿着万敬业摁下手印的合离书，打心底深处，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与万敬业也是合离过的。 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式。 说她不守妇道，与大傻子通奸，与村里其他男人们有染，说她品德不好，德行不配，万敬业就与她合离，她不愿意离，还是她爹与大哥听说了，不愿意她在万家受苦了，强行把她带回去了。 合离的名声好听一些。 要是姜明月执意不合离，万敬业肯定会给她一纸休书，会更抬不起头来。 那时候，为什么万敬业要甩了她，是因为万家人收到了京城里的来信，万敬业要重新提拔当将军去了。 所以，找了一个理由，把她甩破烂一样地甩了。 再加上，没合离前，万敬业就与柳如意搞成了一起，只是隐藏很好。 后面他们万家人一家子进京，把柳如意也带上了。 …… 呵呵，现在嘛。 让万敬业去吃屎吧！ 万敬业这次，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得感谢葛蛋子，出了大力。 这葛蛋子在前世也不是什么好人，姜明月一点也没有想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想法。 葛蛋子好色！残暴！ 她天生反感这种人，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但是却很乐意，看他们对上，前世是沆瀣一气，现在狗咬狗。 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明月心里神清气爽，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伤心欲绝”的神色。 拿着合离书哭了一回，然后，进屋去收拾她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 最后，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心若死灰地离开了万家村。 何婆婆还把她送去了村口。 一般老人都是劝和不劝分。 但是，何婆婆知道姜明月在万家过不好，这么多心眼烂了的后崽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姜氏，你还年轻，你别吊死在万敬业这棵树了，他这棵树不行，是棵歪脖子树，他们家的后崽子们杀人放火的，没啥他们干不出来的事情，你合离了是大好事儿，你别伤心难过了，婆婆支持你，以后，有什么好的门户，婆婆给你留意些……” “以后来我们万家村，来婆婆家常走动，姜氏，你是个好孩子，婆婆真舍不得你。” 要不是何婆婆家里没有适龄的男丁，她是真想把姜明月留在何家做媳妇，多好啊！ 姜明月哭哭啼啼地答应下来。 何婆婆道，“你也不要怕别人指点，那些人不了解万家的情况，让她们去指点，你拿他们的话当个屁，你是好孩子，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对女人不宽容，你直接拿她们当个屁！” “我知道呢，谢谢婆婆。” “婆婆要是有空的话，去姜记杂货铺里找我玩儿。” …… 姜明月离开了万家村。 她回头一望，大傻子在远处遥望她。 难得露出了一张脸，嘴角上咧，笑得贼开心的样子。 姜明月…… 怎么有种阴谋得逞的笑意？ 随即一反省。 万敬业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就算要与柳如意偷情，一般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更何况是随时都会有人出现的万家？ 他醉酒后也不太可能，迷失了自我。 因为他有武功，他会用内力把酒从指尖排出来的。 所以，姜明月刚才就在考虑，今天捉奸是不是太顺利了，这不像是万敬业的作风。 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除非他中了药，让他失去了自控力！ 上次柳如意给大傻子下了药……会不会是柳如意给万敬业下了药？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姜明月莫名想到了大傻子，给万敬业敬酒的场面…… 大傻子也不敬别人，就敬了万敬业一杯，姜明月记得当时都碰了杯的，会不会是大傻子干的？ 可是，他脑子有问题，平时只会打打杀杀，他会用这种诡计吗？ 还有那个葛蛋子，是不是来得太巧了一些？ 总感觉，暗中有好多她不知道的环节，所以，才让她把这件事情给顺利地拿下了。 算了，不想了。 反正，合离了一身轻松。 第163章 为什么他不死?! 今后，再也不用为万敬业他们一家人纠结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她以后好好地与家人好好地过自己幸福的日子。 嫂子不知道生了没有？ 前世，这个侄子是没有出生的，被万家人给害流产了的。 这一世，希望能平平顺顺地生下来。 还有，京城战国公府里，等着她。 她娘亲去世了，战国公府里的姥姥日夜思念娘亲，中年时就把眼睛哭瞎了…… 还有舅舅们，为大景国的江山与平安，立下汗马功劳，行军打仗，身体里留下不少的隐疾，三舅舅就是中了冰毒，无药可医，活活得变成了一个冰雕…… 她想早点儿上京，替娘亲尽孝。 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给亲人们调理身体，治治病，让她们少受点痛苦。 能不能把三舅舅的命给救回来。 *** 姜明月走后，只剩下万家人与柳家人，还有葛蛋子三方人，一起来处理问题了。 这是需要关起门来解决的事情。 万家村的村民们看热闹还不想走，被柳婆子给高声骂走了。 两家人加上被捆住的葛蛋子，都在万家屋子里商议。 柳如意换过衣裳，重新也过来了。 葛蛋子看到她，就异常激动，破口大骂贱人，不要脸。 万妞妞与万江被表万敬业支使出去，不让她们俩旁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 两人刚出去，就见万湖气喘吁吁地从后院进来了。 “大哥，妞妞，为什么我们家刚才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万江隐忍着怒气，“我们让你看着爹的，你刚才去哪里了？” 万湖有些惭愧，“我刚才肚子疼，拉肚子，去了茅房……” “去茅房要这么久？”万妞妞也生气。 要不是万湖没看着爹这边的动静，也不至于这样。 万湖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刚才的这些人难不成是与爹有关的？ “我在茅房里拉肚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大傻子在练拳，好像有模有样的，我想找他学拳……”结果，大傻子说练拳要练体力，让他先去河边跑十圈步。 他十圈刚跑完，回来就撞见好多村民从他们万家出去。 万妞妞气哭了，“大傻子的话你也信，他就是个……算了，爹出大事了，后娘与爹合离跑了！” 总感觉这个大傻子不对劲。 莫非一直在装傻？ 看起来装疯卖傻，实际上，是故意引万湖出去的，让柳如意有机可乘的？ 空间肯定也在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可是一想，万妞妞感觉更气了。 梦里头，大傻子明明就应该在泥石流里死掉的…… 为什么他不死？！ 因为他有了空间！ 大傻子武功这么高，又奸诈，空间真的在他的身上，她们想拿到更是难上加难了。 …… 越想越气。 万敬业好不容易当上了万家村的里正，还没有半天呢，就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他们一家子在万家村怕待不下去了。 人人都会因此蒙羞。 万敬业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们长大，他就是这么保护她们的？ ……一 万湖还不明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万江将全部事情说了一遍。 万湖傻眼了！ 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也不怪爹，爹喝多了，柳如意又去勾引她，都怪柳如意不要脸，一个有夫之妇了，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有那个疤脸男人好凶猛，也不好惹，一下子都惹上了。”万江担忧道。 万妞妞，“是柳如意勾引我们爹的，也是他自己看不住自家的媳妇，他要找也去找柳如意去，最好把那个不要脸的柳如意活活地打死算了！害人不浅！” 万湖提步就想进屋，被万江劝住，“爹不让我们进去，屋里大人们在商量事情。” 话虽这么说，几人还是心里好奇的。 于是，就跑到窗户边上偷听去。 里面声音最大的是那个疤脸男人，一直在骂万敬业和柳如意，骂得特别污秽肮脏。 还有柳婆子的声音，柳婆子的意思是让疤脸男人写合离书，让他与柳如意合离，说愿意退还他给的柳家的聘礼银子。 疤脸男人不干，说要杀了柳家全家人。 然后，就听到柳婆子上去煽脸的声音，让大傻子狠狠地揍人的声音。 大骂什么疤脸男人先对柳如意不好的，柳如意才跑的，柳如意虽然做得不对，但她也是情有可原什么的…… 万敬业的声音反而少而平和。 因为他没法说话，他一说话，疤脸男人和柳婆子都同时破口大骂他。 还有柳如意一直在角落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柳如意好像是想寻死，撞柱子，吓得柳婆子够呛。 柳婆子拿出当初疤脸男人给的聘礼银子来，让万敬业当场替疤脸男人和柳如意写了一封合离书，强行让疤脸男人按了手印，把这桩婚事给强行解除了。 至于，万敬业这里，柳婆子与他达成了协议，赔偿柳如意的各种损失费，一共三十两，还让万敬业以后不要再接近柳如意了。 也让柳如意发了誓，再单独见万敬业一次，就断绝母女关系。 柳如意也答应下来了。 这件事情，从天亮吵到天黑，终于是解决了。 三个孩子听墙角都听麻木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进入主屋，万敬业神情萎靡，惭愧地望着仅剩下的三个孩子。 “爹，对不起你们，爹没脸见你们……” *** 柳婆子让大傻子拎着疤脸男人，丢出了万家村外面。 她带着柳如意回屋。 柳如意只会哀泣地哭，柳老头拿起大烟袋子，去敲打柳如意，一副要把她打完了拉倒的架势。 被柳婆子拉了下来。 “她爹，如意没教好，是我平时太娇惯她了。是我错了！现在事已至此，你打死她也没用，如意不能再待在家里了，得把她送走？” 柳老头一听，“再给她说一门远亲吗？她现在怕臭了烂了名声，再远的地方嫁过去，也没用，迟早一天会被夫家发现的，到时候，还是过不好。” 柳婆子道，“是的，老头子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不给她结亲了，我打算把她送到尼姑庵里去修行……” 第164章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柳如意哭叫，“娘亲，我不去，我现在已经是敬业大哥的人了，姜氏又与敬业大哥合离了，我嫁给敬业大哥正好，以后，我们两家在隔壁，我孝顺你们都方便一些。” “你怕是失心疯了，万家是龙潭虎穴，你嫁过去了，小命就没有了，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万敬业今天可曾为你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强调喝多了，把你错认成姜氏了，你还想嫁给他，你是不是被他下了什么蛊了？” 柳婆子气得直发抖。 柳如意哭得发抖。 放在平时，宝贝闺女哭成了这样，她定然心软了。 可是现在，她的心如磐石一般。 没得商量。 “我找万敬业要了三十两银子，我明天就去附近的几个庵堂里问问，捐她们一些香火银子，看谁家愿意把你这种失德的女人收了，三十两银子给你买下半辈子的安稳去处。” 这样，柳如意才有一条活路。 她还怕那个葛蛋子真的会回来杀她们全家，她送走柳如意，少一点目标。 送庵堂的事情，得秘密地送，谁也不告诉。 万敬业那个狗日的东西，不要脸，要是他知道了，怕他又去勾引柳如意。 也怕葛蛋子寻仇。 柳婆子这一夜之间，完全白了头，整个人老态了十岁不止。 原本中气十足的老太太，经历饿荒，洪灾等没有伤到她分毫的，因为柳如意一回来，就精气神全无了。 把柳如意关起来之后，就去迎接大傻子去了。 这两天，她得叮嘱大傻子哪里也不要去，就守在家里，守住柳如意，怕葛蛋子上门来寻仇。 *** 再说葛蛋子在万家里村里，吃了大亏。 他没想到万家村里藏龙卧虎，万敬业与大傻子他都打不过，大傻子一句话不说，柳婆子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那个和离手印都是大傻子拉住他的手按下去的。 似有千钧之力。 后面，柳婆子把聘礼银子还给了他，还嚷嚷得全万家村都知晓了，他与柳如意解除了夫妻关系。 最后，大傻子一只手就拎着他，把他扔出了村子外面。 像驱逐野狗一样，把他赶走了。 说不准再踏入万家村一步，更不准靠近柳家半步，要不然，揍死他！ 这些都是柳婆子的话，大傻子重复一遍而已。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走！ 等大傻子回村之后，他又潜伏回来了。 有黑暗的掩护，谁也没有发现他。 他是合格的猎手。 猎手擅长隐匿，潜伏，陷阱，一击必中。 他恨柳家，恨柳如意，恨奸夫万敬业，他恨不得把他们都杀光。 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万敬业与柳如意这对奸夫淫妇的！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凭他的直觉，柳家的大傻子武功，在万敬业之上。 他与万敬业正面对上，还有一点胜算，与大傻子对决，是毫无胜算之力。 他与大傻子又没有深仇大恨，他做事都是听柳婆子的，不过就是个傀儡，他也没有必要非要与他对上。 葛蛋子残暴混浊的眼珠子转动一下，一条计谋，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连熊瞎子都不怕，都敢拼命打死，万敬业与柳如意两个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 姜明月回到了镇上姜家。 见到姜家开门了。 她以为是遭了贼，发现院子里有辆马车，一看从马车上搬东西的人，正是她的大哥，姜青峰。 再一看，姜老头在查看屋里的东西。 显然是刚回来的。 姜明月惊喜道，“大哥，爹，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嫂子呢？生了吗？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姜青峰看到姜明月也很高兴。 “妹子！” “小妹，你回来啦！”姜大嫂从屋里迎了出来，“我还没有生呢，是爹听说咱们石桥镇闹了洪灾，担心你，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不是让你们在姚家生了孩子回来吗？”姜明月看着姜大嫂快要临盆的感觉了，十分心疼。 “我回娘家之后，我娘找了好几个的神婆神汉看过我的胎像，说稳得很，在哪里都能平安生下来，加上爹与青峰担心你，担心家里的货物，就说回来生是一样的。”姜大嫂数天没见姜明月，十分高兴。 姜老头检查了几个屋里的货品，“还好，洪水没把咱们的货物都损坏。” 姜明月心道，那是她提前都收入了空间，后面等洪水过了，她又放回原处的。 要不然的话，早泡水泡坏了。 “爹！” 姜老头早就看到姜明月，看她完好无损的，精神气头十足的，知道她没事，才没有第一时间内与她打招呼的。 “明月，听说你们万家村里正在重建宅子，大兴土木，你怎么没在家里帮忙，上镇里来做什么的？你们万家在洪水里没遭灾吧？” 姜明月顿时酝酿一下情绪，开始表演起来。 “爹，大哥，我刚刚与万敬业合离了！” 老姜家全家人都愣住了。 姜青峰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姜明月，生怕她受什么伤了，一般夫妻合离好多人都会大打出手，万敬业那么大的块头，要是揍了姜明月怎么办？ 好像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忙问，“妹妹，你没吃亏吧？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合离？” 姜家人都迫切想要知道。 姜明月愤怒地把万敬业与柳如意通奸被抓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姜家人都听呆了去。 “怎么会这样？万敬业他是疯了吗？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我的天老爷啊！” “可能是喝多了，加上当上了万家村的里正，心里得意忘了形吧？我就说了，万敬业这人靠不住，当个里正就开始飘了，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和离了好！” …… 姜明月边拿湿帕子擦眼，边道，“爹，大哥，大嫂，我现在合离了，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住，我只能回娘家来，还请你们收容我，我以后好好地孝敬我爹……” 姜大嫂心疼得不得了，“什么收容不收容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万敬业那个狗杂种，他本来就配不上你，你现在与他合离是正正好，明月，你就尽管放心在家里住着，外头要是有人敢嚼你的舌头根子，看我不骂她们好……” 第165章 不需要节外生枝 姜大嫂不是个泼辣的妇人，但是为了保护小姑子，她也能豁出去。 姜老头长叹一口气，似欣慰又似惆怅。 他一直就不同意闺女的这门亲事，可是嫁过去了，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的。 现在过成了这般，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这个朝代，和离过的女人，不管是怎么情况，都会遭人非议。 也不再好嫁了。 他以后养他闺女一辈子，谁要是说他闺女的坏话，等着去见官！ 姜青峰这边已经在抄家伙了。 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大铁管，抄起来就朝外面怒气冲冲地走。 姜老头喝道，“你去哪里？” “我去万家村！我要把万敬业这个狗日的不要脸的东西，打一顿！替我妹妹顺顺气，他太不是个东西了……” 姜明月忙拦住他。 首先，姜青峰打不过万敬业。 其次，她已经不想与万家惹上什么关系与事情了。 不需要节外生枝。 “大哥，你为我好的心意，我领了。你别去了，我与万敬业已经和离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合离书都在我这里，你们看，他就是个畜生，根本不值得你亲自动手，自然有老天爷会收拾他！” “大哥，说实话，与他和离了，我一身轻松，我其实早就想与他合离了，找不到机会，今天刚好，合离成功了，他今天能与别人通奸，以后也会，现在发现得越早越好，我也省得少遭点罪，是好事儿。” “我嫂子都快生了，你要是去万家村里打万敬业，闹得个什么事情来，让我嫂子与我侄子怎么办？万敬业他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他们一家子坏透了！现在我与他和离了，是摆脱了苦难日子，我其实心里一点也不生气。” …… 老姜家人没想到姜明月想的这么通透。 看她真不生气的样子，他们才放心了不少。 不过，姜明月当时非要嫁万敬业不可的时候，也历历在目，也许妹子是伤得太深了，才会对万敬业这么失望吧！ 心里肯定有伤的，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而已。 “既然你妹子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去节外生枝了，行了，以后咱们家与万家半点瓜葛也没有了。” “妹子，你把合离书给我们看看……” 姜明月道，“好，进屋看。” 回到屋内，姜明月把那张合离书拿了出来，她是女子不能写休书，要不然，她写什么合离书？ 直接甩一张休书给他更痛快！ 老姜家人把合离书仔细地看完了，才相信这事情是真实的了。 姜大嫂叹道，“明月，你回来了就好，他们万家不是好归宿，过个一两年之后，咱们姜家可以把那个大傻子给你招进来当上门女婿，我看他比万敬业强一百倍……” 姜老头咳嗽一声。 “刚合离，别说这些，影响不好。” “是的，爹。” 心里就算是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做，但也不能太明显了。 毕竟刚合离，到处指点的人那么多。 再说了，行不行还得问人家大傻子同不同意呢。 还要问那柳家同意不同意，自家人在屋里谋划，是白谋划。 但，看向自家闺女的神色，好像没有反对，提起大傻子反而有些脸微红，闺女这里，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难怪闺女想要合离，难不成，与那大傻子早有什么交情了吗？ 姜老头想到这里，打住了。 都是那万敬业老匹夫无德，好色，自家闺女是良家妇女，定然不会做错什么事情的。 那大傻子三番五次救了自家闺女的命，那是他心善，与万敬业这样的畜生截然不同。 姜老头一番自我脑补。 然后，道：“对了，听说你们万家村这次泥石流里，连里正都死了，你们都没有事吧？大傻子有没有事？” 他们一回镇上，就听到街坊老邻居和他们说了万家村的情况。 都知晓他们家有个不成器的闺女，嫁到了万家村里，会格外关心留意万家村的情况，就第一时间内告诉他们了。 姜明月就把这次万家村发洪水，泥石流的事情原本说了出来。 听得老姜家人惊心动魄。 特别是姜明月遇险的时候，跟着大骂。 “真的是那几个崽子扔你石头的吗？” “肯定是！这家人无耻至极，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幸好有大傻子在，又救了我们明月一命……” 后面又说到万河死了，姜明月自然没说她见死不救的事情。 只说万河死了，万湖被石头砸坏了经脉，断了练武的根基。 姜青峰大声叫好。 还是姜老头瞪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尊重一下死者。” 姜青峰才没有吭声了，但眉宇间，还是带着痛快。 “万敬业自己作死，活该，好不容易死了一个儿子，换来一个里正，现在被他搞破鞋，估计又要搞没了，他们万家真正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妹妹合离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要不然，迟早被万家连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感慨万分。 一家之主都无德了，这日子兴旺不起来。 “既然明月回来了，我们先发制人！先给他万敬业把名气宣扬出去，反正咱们家也不怕丢脸，省得日后，别人知道了，上门来问，就显得被动了，咱们用不着掩掩摭摭。” “好，爹说得对！” 几人一商量。 就由姜青峰一马当先，还是先前抄起的那根铁棍，就朝外面冲，“狗日的万敬业！不要脸，在屋里搞破鞋，都别拦我，哪怕我妹妹合离了，我也要去揍死他！” 后面姜大嫂拉住他，也高声道，“当家的，你别冲动啊！小妹都合离回来了，你再去，你打得过万敬业吗？人家可是当过兵杀过人的……” 老姜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姜记杂货铺的大门口，拿着姜明月带回来的那张合离书，一叫骂起来。 “他当过兵杀过人又怎么样？他光天化日之下，与别的有夫之妇通奸，就有理了？可怜我们家的明月唷！青峰去，把狗日的万敬业揍一顿，不揍一顿，爹这心里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第166章 姜明月震惊了! 姜明月就捂着脸，在屋里假哭。 这下子，左邻右舍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围观，问情况了。 姜老头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围观的街坊邻居们都呆了去。 纷纷同情姜明月，跟着骂那万敬业不是人。 也有的人劝老姜头悠着点，姑娘家的名声要紧，不要再骂了…… 最后，姜青峰拿着大铁棍冲出了家门。 …… 老姜家足足坐在家门口，骂了万敬业小半个时辰才罢休。 整个石桥镇一时之间，都知道万家村发生的事情了。 偷情通奸，这种桃色新闻，向来众人又喜欢听，万敬业与柳如意的大名，在石桥镇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姜青峰出去溜达了一圈，后面去集市里买了一些姜明月爱吃的菜回家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贺。 跟小时候一样，出门回来的时候，竟然还给姜明月带了一串糖葫芦。 姜明月哭笑不得。 原来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年纪多大了，在亲人眼里，还是那个小女儿，那个小妹妹…… 这就是被宠爱的感觉。 真的好幸福啊！ 姜青峰还与姜老头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姜明月与姜大嫂两人就等着吃。 姜大嫂含笑道，“明月，你看到了吧！做姜家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姜明月深以为然。 饭菜刚摆上桌子，外面天已经黑了，姜老头在门口骂人，耽误了一些时辰。 正要开动，姜明月忽然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翻墙而入。 她赶紧出去一看，果然是大傻子。 “咳，我爹，我大哥他们回来了……” 大傻子听了，他准备再翻回去，去敲门。 被姜老头出来看到了，“没事，走院墙走门都是一样的，自家人不讲究这些，吃过饭没有？再来一起吃点……” 大傻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直笑，跟进了饭厅。 “吃过了，还能再吃点肉……” 姜明月瞪他一眼，“你就是狗鼻子，特意来蹭饭的吧！” 大傻子又挠头笑。 姜青峰赶紧给他搬了凳子，让他坐。 老姜家人个个看大傻子都喜欢，奉他为上宾。 有了大傻子的加入，这顿饭吃得更加得其乐融融了。 只有老姜头还有些郁郁神志，姜青峰与姜大嫂真是敞开来的高兴，没有老姜头想的那么多。 吃完饭，大傻子还帮忙去洗碗，笨手笨脚地打碎了两只碗之后，他放弃了。 姜大嫂特意给姜明月与大傻子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把所有人都支使回屋去了。 姜明月确实还想知道她走之后，后续的事情。 就与大傻子在饭厅里说话。 “他们后面怎么样了？那个葛蛋子呢？” 大傻子是全程在场的，他把他所知道的，东一句，西一句，结巴的都说了出来。 姜明月连猜带想，全部理解了。 她感慨，“柳婆子当真是个奇才！柳如意与人通奸，被丈夫捉住了，不被打死沉塘，也是被休的份，结果，她生生的给按了合离书，柳婆子是个猛人啊！” 休书与合离差跟很大。 一般是女方无过错，才算是合离。 女主有过错的，只有被休的份。 女方拿着合离书，还有可能再嫁。 拿休书的女人都是污点的，不好再嫁了。 柳婆子强行利用大傻子的武力值，把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办到了。 “这葛蛋子不是好欺负的人，柳婆子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怕他会对柳家动手呢，你还是要回去看着点柳婆子，她毕竟没啥大错，她是护女心切。” 大傻子连忙点头，“娘不让我出门，我是偷溜过来，看你，你不伤心。” “我伤心个屁，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合离机会，我终于摆脱万家一家子了，我庆贺来不及，我白天哭都是装的，你别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姜明月小声道。 大傻子嘿嘿直笑。 “好！小秘密！” 姜明月叮嘱，“你也要小心葛蛋子，他肯定不会放过柳家与万家的，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与万敬业合离了，我也是受害者，他应该不会来找我，他要是真去柳家杀人放火，你能阻止就阻止，不能的话，就先保全自己，全身而退！你今天打了他，还强行按了他的手印合离书，没准儿他把你也记恨上了……” 其实今天的事情，柳婆子是做得太过火了一些。 柳婆子如今手里有了钱，又有大傻子这个儿子武功高强，天下无敌的，就行事嚣张了一点。 但其实换个思路，柳婆子把他的聘礼还给了他，还把女儿让他睡了这么久，合离了，他葛蛋子也不算太亏。 但葛蛋子这个人，肯定不会这么想。 前世，他是上残暴，有仇必报型的人。 俘虏投降都会杀的人…… 这边，大傻子乖乖点头，“好！” 姜明月摸摸他的头，“我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现在事情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我们将来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管你以后跟着我，有肉吃！” “好！跟着小媳妇有肉吃。”大傻子拍手欢笑。 “万妞妞，万江，坏，他们问我，是不是有宝贝！我说没有，她们说我骗人，不和我玩五子棋……”大傻子突然道。 姜明月没听懂，“你有啥宝贝？” “说有神奇空间的宝贝，可以种地瓜的，我说我没有……”大傻子继续结巴道。 姜明月震惊了！ “她真这么问？” 大傻子连忙点头，一双眼睛里都是真挚。 姜明月倒吸一口凉气，再想起万妞妞的种种奇怪之处……现在合起来一想，差不多就能想得通了。 “上次她撞到头之后就有些异样了，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情，原来也是重生了吗？回想过前世的记忆了吗？幸好，她比我重生得晚，没有把我的木头镯子抢了去。” 要是比她早，她的木头镯子肯定早就不保了。 第167章 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姜明月喃喃自语道，“不过也没事，现在这个情势了，她哪怕有前世的记忆，她也无回天之力了，她虽然是帝姬身份，但她只是个私生女，在民间来说，就是个外室所生的孩子，连庶女都算不上，根本不敢回京城认亲，敢去就会被皇后截杀！万敬业废了，她四个“哥哥”们废了，她单枪匹马回去，也丝毫不起任何作用……” 大傻子好似听得迷迷糊糊地，“她也重生？前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姜明月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也不懂什么，万妞妞是帝姬，前世当了女帝，把皇帝都杀了，你前世是在泥石流里死了的，但这世，你没死，说明前世的事情轨迹已经改变了，不是那么灵验了，你也不要管这么多，好好地活下去就行了！” 大傻子智商不高，也不能告诉他太多了，万一，说漏嘴了呢。 “哦！”大傻子把想问乌千树的话，又压回到了嘴里去了。 既然好多事情都不准了，问了也是白问吧？ 还暴露他的身份。 姜明月把万妞妞的事情抛置脑后，万家人已经不成气候了。 万妞妞哪怕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也翻不起来风浪了，她的空间已经认了主，万妞妞现在的实力，不可能从她的手里抢得走，跳梁小丑罢了。 突然，她压低声音，“小阿玉，你是不是给万敬业在敬酒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大傻子一脸茫然，“什么手脚？” “就是给他下药什么的？上次柳如意给你下的那种药？” 大傻子更茫然了，“哪里有药？” 姜明月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还是清澈的眼神，稚嫩又呆傻。 “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他就是个单纯的傻子，他啥也不懂的。 “哦！”大傻子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 姜明月跟他说啥，他就应啥。 不说他也不问。 努力表示出与他智商水平相匹配的样子来。 实际上，他内心里在表扬姜明月，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就是他干的！ 他通过敬酒，碰杯的时候，用内劲给万敬业的酒杯里，下了一点点料。 柳如意都能找到这种“料”，他自然能了。 结果，让姜明月猜到了。 姜明月低头一瞥，看到大傻子的脚上鞋子，破了一个大洞，脚趾头都露出来。 便回屋拿了一双新鞋出来。 这是特意给大傻子做的。 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都在给他做鞋了，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纳出来的。 “小阿玉，穿新鞋，看看合不合脚？” 示意大傻子坐在椅子上不动，她亲自给他换上。 竟然，大小正正好儿。 “穿得舒服么？” “舒服。” 大傻子欢喜地将鞋子又脱下来，放在怀里抱着。 姜明月道，“不要舍不得穿，穿坏了，我再给你做就是，穿着，把破鞋扔了去。” 这下，大傻子才依言做了。 穿好新鞋，还走了几步。 姜大嫂进来看到了，都夸这双鞋子做得好。 大傻子就更欢喜了。 说了一会儿话，姜明月让大傻子回万家村去了。 她有些怕葛蛋子这个人，报复心太强。 放火烧村的事情，他说不定都能做得出来。 还有万敬业一家人，后续会怎么样，让大傻子回去监视他们，给她汇报一下，万家人说不定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她也要小心再小心。 *** 平时的万家村，一入夜，没过多久，就会进入了一片寂静。 今天的万家村，因为有如此劲爆的事情发生，村民们躺着床上，窃窃私语，议论了好久才睡。 什么万敬业不要脸啊！ 柳婆子一生要强，没想到生了一个女儿，让她塌了头啊！ 那个疤脸汉子看起来就不好惹，那眼神杀人一般…… 大傻子的武功真的好高，柳婆子算是捡了一个宝了…… 万敬业这里正怕是没有了吧，这样的人当里正，我们谁都不服，就算我们服，外村人知道了也会笑话我们，骂我们破鞋村呢。 要是万敬业不当里正了，咱们村的里正位置会落到谁的头上呢？当家的，你要不要去争取一下…… …… 各种声音。 总之骂得多，也有那些小心思的，人心浮动，神鬼莫测。 直到半夜里，才安息下来。 一道黑影从村外，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进来。 万家村一只狗与家禽都没有，所以，黑影无人发现。 黑影来到了柳家与万家两家不远处，就停了下来。 没有靠近。 只是远远地盯着这两家，像毒蛇一般。 一直到了凌晨，他没有寻到什么机会，他又快速地退出了村子。 *** 第二天，镇衙门里果然来了人。 去万敬业家里一趟，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万敬业想隐瞒也不行，人人都看见了的事情。 只能如实说了。 衙门的官差十分可惜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弟啊！老弟！你真叫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哎，你也不是没有媳妇的人，你这，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建议你以后带几个孩子们去别处发展发展，现在石桥镇上，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了……” 官差把昨天给万敬业的里正委派书，代表衙门又收了回去。 万敬业出了这事儿，一夜未眠。 心里存着侥幸心理，衙门里头不会管他这些，再或者，让他至少当个一年半载的，他可以通过这段时间来弥补他的过失…… 可惜，没能如愿。 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他自己，酒后失德。 万敬业在衙差走了之后，又关起门来，把昨天请客剩下的酒坛子找了出来，一大口地灌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他的日子怎么过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儿子走了，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废了，女儿的脸毁容了，现在连媳妇也跑了…… 这是他万敬业的人生？ 他在沙场驰骋的时候，多么的意气风发？虽然也苦也难，还有生命危险，事后还要被人陷害…… 总归是精彩快意的人生！ 别人害他，他还有理由说，是被害了。 现在他自己在乡下，把日子过成了这样，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连个借口推辞都没有。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他适合带兵打仗，根本不适合在乡下种田带崽养崽…… 事事不如意，事事难。 第168章 你们爹搞破鞋 越想，心里越灰暗，万敬业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往肚子里灌酒。 烦心事太多，一醉解千愁。 万江他们看见了，担心劝道，“爹，您少喝点吧！喝醉了不好……” 万敬业此时已经神智有些不理智了。 心里想着，要不是这几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崽子们，他一个人天空海阔的，去哪里不能生活？都是被这几个孩子给拖累了…… 他当初心血来潮，一时冲动，领养这些孩子们，他原以为他自己够强大，养活几个孩子们不会有什么难度，没想到生活的琐碎事情一件件地击破了他。 他们现在的眼神里都带着指责他的意味。 他们凭什么指责他？ 他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为他们设计了姜明月，娶她回来伺候他们…… 为他们放弃了自由的生活，甘愿在山村里当个普通的猎户…… 为他们割肉吃…… 他们除了心安理得享受之外，干了什么？ 他现在犯一点小错，就个个都对他不满意，指责他？他们凭什么？ “你管老子，老子就是要喝，万江，去，你再去镇上给我买几斤白酒回来……”万敬业指使道。 万江他们几个孩子惊呆了。 他们的爹，万敬业，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们说过话！ 恶声恶气，不耐烦。 万妞妞眼眶一红，拉了拉万江的衣袖，“大哥，许是爹心情不好，咱们听爹的话，去给他买酒吧！” 两人出门去了。 万敬业坐在边上，不修边幅，继续灌酒…… 灌了几口之后，发现坛子空了。 万湖就那样呆呆地立在远处，望着他。 眼神空洞麻木，悲哀。 万海走了真好。 万海走了，就没有遇上洪灾，没有遇上这后续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一切都变味了，家里不再是温暖的地方了，他也废了，他这辈子不能再练武，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武功，就不能为爹娘报仇，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有武功也没有大用，万敬业有武功，也一样只能带他们住在深山里，怕人发现他们的出身，怕人追杀…… 他废了之后，万江与万妞妞两人好像都有些疏远他了，做什么事情，他们两人都在一起。 而他单独一个人。 他有点想去找万海了，万海才是他至亲有血脉关系的兄弟，如果要死和至亲死在一起，和这群人混在一起，没有意义。 良久，万湖长叹一声，他默默地走向后院，继续去打坐练功。 …… 酒坛子空了之后，万敬业其实有些隐隐后悔了。 又看到万湖那冷漠空洞的眼神，他更加地自责。 他心情再不好，不能拿孩子们撒气。 孩子们没有做错什么。 这次做错事情是他而已。 “万湖，你去把万江与万妞妞他们找回来，爹不想喝酒了。” 万湖听而不闻，径直去了后院。 万敬业思来想去，不该让万江去打酒，万湖不去，他自己亲自去，把两个孩子叫回来。 向他们俩道歉。 *** 再说万江与万妞妞出了门，去镇上打酒。 在村里，遇上了好多孩子们，朝着他们挤眉弄眼的。 “万江，你们爹搞破鞋，你们后娘跑了，你们要去哪里啊？” “嘘，你小声点，小心他们家万湖揍你！” “我才不怕呢，万湖经脉坏了，没有武功了，小爷我现在一个打他两个，他没有我壮实呢。” “那你也得防点他们会放火吃人呢……” “咯咯咯，好害怕哦！” …… 万江与万妞妞的脸都气绿了。 万妞妞都快哭了，她个头比万江高，遇上危险时，还是万江挡在她的身前，挡又挡不住，好几个小子在暗处朝她们扔烂菜叶子。 都扔到了万妞妞的头上。 万敬业闹了这事儿，在村里名声臭完了。 所以，也没有人再给万妞妞她们面子了。 边扔还朝万妞妞吐口水，“呸，狐狸精附身了，从小孩子一下子长成变成了妖精……打死你个妖精！” “我娘说了，万家变成这样，就是她这个狐狸精附体的原因。” “我奶还说了，咱们万家村闹粮灾，闹洪灾都是她这个狐狸精招来的呢！” “对对对……” 万江怒了，“你们住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妞妞她只是中了蛇毒，变成了这样，她是孩子，你们要不要这么恶毒？你们骂我爹，我爹做错了事，我们认了，你们迁怒妞妞做什么？她也是个受害者！” 说着，把他们扔过来的东西，都扔了回去。 众小孩子们一哄而散。 “噢，万江被狐狸精吸了魂魄啦！” “小心狐狸精吃人啦！” …… 万江气得半死，万妞妞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两人走到了村子外面，还在难过。 “大哥，以后我们是不是在万家村待不下去了？” 万江也双眼茫然，“应该是，等爹的情绪好点了，我们就建议爹带我们搬家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其实也长大了，出去给人当学徒工，也能存活下来……” 万海不就是在给人当学徒工吗？ 也不一定非要依靠万敬业了。 “好，听大哥的。” 两人经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万江好像听到了林子里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放在平时，万江没有这么精明。 今天是从出村就开始挨打，挨骂，他长了警惕心。 所以，才能感觉到林子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怀疑林子里有人埋伏他们，也想要揍他们。 毕竟他们一家人，现在变成了过街老鼠一般。 “谁？是谁？你出来！”万江站住了，大喝道。 万妞妞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有人吗？大哥？” 她长得比万江高，看着比万江大，一口一个大哥，外人看了都只会觉得违和。 正在这时候，一道人影从树林里闪了出来。 速度极快！ 等两人看清时，已经到了两人的面前。 一拳即出，打在万江的脸上…… 万江飞了出去！ 一声闷哼，撞在树上。 两人看清了来者，竟然是满脸阴沉的葛蛋子！ 第169章 这腰细的，这腿长的…… 他的脸上还有一道伤疤，丑陋又可怕，占了他半张脸。 万妞妞大声尖叫，“你打我大哥干嘛？来人啊，救命啊！” 赶紧去扶万江。 那葛蛋子冷笑，“打你们干嘛？你们是不是万敬业的崽？你们爹睡了我婆娘，奇耻大辱，我打不过他，我还不能打他的崽了？” 他一声冷笑，面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显得更可怖了。 万江一嘴鲜血，脑瓜子嗡嗡的，吐出了一颗牙齿来。 “葛蛋子，你们是大人的恩怨，我们还是个小孩子，你这样对付我们，是不是太不光明磊落了？再说我爹也是被柳如意害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最该报仇的人，是柳家人！又不是我们……” 葛蛋子继续冷笑，“你当我不想吗？我打得过那个傻子吗？哼，我只能打得过谁就打谁了，正好你们送上门来了，小子，受死吧！” 几拳头又下来了，万江躲避不及，身上又挨了他两拳。 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他打碎了。 呼吸困难。 “妞妞，你赶紧回去，你赶紧逃，去找爹，不要管我……”这个打，他挨了。 万妞妞都吓傻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她也不敢上前去替万江挡拳头，怕被打死了。 万江提醒她，她回头就朝村里的那个方向跑。 对，她要回家去找万敬业！ 只有万敬业来了，才能救万江！ 她刚跑了几步，后面就有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 “啊！”她回头一看，那个葛蛋子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了她，揪住了她乌油油的大辫子。 生生拉扯的疼痛，以及巨大的惊吓，让她尖叫声连连。 “英雄，好汉，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不要打我们了，我爹的事情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我求求你了。” 葛蛋子冷酷无情，就跟揪着一只落网的小动物一般。 他一手将万妞妞头发揪住后仰，另一手搂上她的胸前，“哎唷，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这身材发育得还不错，啧啧，弹弹的……” 万妞妞浑身颤抖，魂都吓飞了。 尖叫声连连，“救命啊！救命啊！你快放开我！你恶心，你滚啊！” 万江也是愤怒异常，他身上的疼痛都算不了什么了，他挣扎着起来，扑向葛蛋子。 “你放开妞妞！你放开她！你个禽兽，她还是小孩子……” 葛蛋子嘿嘿淫笑，“胸前发育得这么有料，这样的小孩子，嘿嘿，老子最喜欢了，这腰细的，这腿长的……老子也不打你了！你回去和万敬业说一声，让他带柳如意，到这山里头去换这个小丫头，迟了的话，嘿嘿，老子就保不准对这小丫头做点什么了……” 说着，将万妞妞的穴道点晕了过去。 然后，夹在腋下，就跟夹一只死鸡一般，又闪入了树林之内。 万江都来不及阻止。 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脚上，狼狈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村里跑去。 跑到了半路上，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正是来寻他们的万敬业！ 万江哇呜一声哭，“爹！爹！妞妞被抓走了，你快去救她，呜呜呜呜……” 万敬业心头一跳，“你说什么？谁把妞妞抓走了！” 此时，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数，但是他不敢相信罢了。 “那个葛蛋子，他在这小树林里埋伏我们，打我，把妞妞抓走了，他还想对妞妞耍流氓，爹，爹，你赶紧去救妞妞啊！迟了，来不及了啊！他会对妞妞做那种事情的，他就不是个人啊！”万江心里又急又怕。 万敬业听到葛蛋子几个字，人都麻了！ 心里后悔不迭，今天不该发脾气，让万江去买酒的。 这个葛蛋子凶狠又暴戾，满腔的仇恨。 还欺软怕硬，不是个东西。 而妞妞长得好看，又…… “他把妞妞带去了哪里？”万敬业就要去追。 昨天是他理亏，这个葛蛋子要是上门来，打骂他，他兴许不会还手，可是动了他的女儿，万敬业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今天，无论如何，葛蛋子的命，不能留了！ 留着，以后祸害无穷。 万江朝林子的深处一指。 然后，又哭腔道，“爹，他让你带柳如意去换妞妞，就在山里头，你一个人去不行的，要带上柳如意……” 万敬业生生地又停下了脚步。 “拿柳如意去换？” “是的，爹。”万江生怕他迟疑，“您不要犹豫了，是柳如意重要，还是妞妞？我瞧着他不是个好人，迟了，妞妞要吃大亏啊！这一切都是柳如意害我们的，要不是她勾引您，咱们家现在境况不会变成这样被动，都是柳如意害得，呜呜呜呜呜……” 万敬业深吸一口气。 他很快做出了明断，“好，我去找柳如意。” *** 柳家，柳婆子让柳老头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在屋里守着柳如意。 她去附近找尼姑庵去了。 上次，柳老头给柳如意找的一门亲事不靠谱，这次找庵堂，她自己亲自去找靠谱的。 生了女儿，娇养坏了，累得她一把年纪了，塌这样的头，受这样的大罪，她恍恍惚惚的，吃喝都吃喝不下，憋着一口气，给如意找个好去处。 不说当一辈子的尼姑，先当个五六年，上十年的，等人们的记忆忘记消退了，她再回家来，她用养老棺材本给她置两亩田地，到时候，她出来了也能活命。 柳婆子带着大儿子扶着她走了。 柳老头给柳如意的房间门上，锁上了一把大锁。 怕她又跑了，又出什么幺蛾子。 照他的意思，应该直接拿绳子把她索了，不让她动弹，看她如何作幺蛾子？ 柳婆子不让，怕她难受。 加上柳如意本身的状态也不好，整个人憔悴不已，浑身恶臭，要不就是昏睡，要不就是啼哭，茶饭不进的，看着也可怜。 可怜也是她自找的，他现在也没脸出门了，都是拜这个不要脸的不孝女所赐。 这样的女儿，不如早点死了好。 死在外头好。 老伴儿还要去给她花钱当庵堂，真没有必要。 柳老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面，认真看守着柳如意。 第170章 放心，自然有我陪着你 柳家大傻子去村头老水井里挑水去了。 几个媳妇子也不敢出门，在院子里浆洗缝补的，怕被村民们指点。 几个小孙子像往常一样出去玩耍，没过一会儿就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爷，呜呜呜，他们都骂我们老柳家不要脸，教出了一个通奸的贱女人！” “还说我们老柳家的女人都不干净，都会偷人……” “还骂我妹妹将来长大了，也是个偷人贱货，我不服气，我就和他们打架，他们人多，我们根本打不过，呜呜呜……” 几个媳妇子听到了，纷纷冲了出来。 “啥？谁干的？谁干的？柳如意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是嫁出去的人，关我们柳家什么事情？我去撕烂她的脏嘴……” “我的儿啊，你怎么脸都被煽肿了啊！” “公公，柳如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咱们家不能留了啊！这样下去，以后我们老柳家的人，还怎么出门啊！” 现在老柳家敢单独出门的，一是大傻子，二是柳婆子。 一个，人家不会骂他。 一个，是为了女儿，不怕人家骂她。 其他人出门就会被骂，被指点…… 抬不起头来。 外面闹成了一团糟。 屋里，柳如意其实没有睡着，她哭累了，正在歇息。 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的心一片死灰。 这个家里，除了她的亲娘还在管她死活之外，没有一个人管她了。 不禁一阵阵地悲凉。 她到底为什么，命运这么惨？ 她又没有杀人放火，她只是勇敢追求自己的真爱她怎么了？她有什么错？ 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后面斜坡屋顶上，出现了一丝光亮。 她抬头一看，是有人揭开了屋顶上的稻草。 她吓得正准备尖叫。 揭开屋顶的人，对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她才看清了来者，是万敬业！ 她的敬业大哥！ 她顿时眼眶又一红，就知道他的敬业大哥不会不管她的…… 她都已经是敬业大哥的人，敬业大哥肯定有法子，救她的。 她不想去庵堂度过余生。 她与敬业大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敬业大哥又已经合离了，可以再娶了，她正好嫁给敬业大哥，不行吗？她娘非要让她去庵堂…… “敬业大哥……”她轻声呢喃。 万敬业又朝她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别出声。 然后，给她放了一条粗绳子下来。 柳如意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激动地抓住了绳子，吊在了绳子上面。 上面的万敬业将她轻巧地拉吊了上去。 前院里柳家人还在吵闹个不停，根本没有发现后屋顶上的情况。 万敬业把柳如意吊了上去，搂在怀里，轻功起跃，几下离开了柳家。 柳如意在万敬业的怀里，一颗心跳得飞快。 她情不自禁地搂上万敬业的腰，“敬业大哥，你带我去哪里？” 万敬业柔声道，“现在村里人到处都是骂我们俩的，你爹娘天天把你关起来，我看你在柳家过得不好，我先带你去山里躲几天风头，比困在家里当囚犯强，你说好不好？” 柳如意怔了怔，“去山里哪里躲？山里那么冷，我一个人也害怕呀！” “放心，自然有我陪着你。”万敬业柔情款款道。 柳如意顿时，喜笑颜开。 “好，听敬业大哥的。” 她躲起来也好，省得她娘亲把她送去庵堂。 还有，不管怎么样，有敬业大哥陪着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村里有人时不时地经过，万敬业带着她，不能撞了人。 有时候会避一避。 柳如意还替他观望四周情况，生怕别人发现了他们两人。 一直配合着万敬业，小心翼翼地出了万家村。 万敬业夹着柳如意，飞快地朝山上走…… 都是猎户出身，他很快找到了葛蛋子特意给他留下来的记号。 柳如意觉得奇怪，“敬业大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万敬业的声音逐渐冰冷下来。 *** 柳家的人吵得吵，闹得闹。 都要求把柳如意给赶出去。 孙子们哭得哭，喊得喊，媳妇们也是抹着泪，在闹腾。 柳老头只觉得头上青筋突突的，他也想赶，又碍于老婆子回来了，不好交代。 还有，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 这时候，大傻子挑水回来了。 “傻子，你别挑了，你歇歇，别累坏了。”柳老头招呼他。 全家人里，柳老头看大傻子最顺眼了。 他是傻子，什么也不懂，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力气又大，武功又好，只有这样的傻子不让人费心了。 其他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傻子就放下水桶，过来了。 柳老头看着眼前哭闹的子孙们烦，把他们都赶走了，“要哭回屋去哭，一点不经事的娘们，老头子我还没有死呢，哭丧呐，都滚。” 随即，回头。 朝大傻子和颜悦色道，“傻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入咱们家的祖谱，你以后就正式是我们柳家的子孙了，跟我们的亲儿子一样。” 不对，感觉大傻子比亲儿子要靠谱多了。 大傻子一脸傻笑，“名字，大傻子呀！大傻子就是我的名字……” “大傻子不好听呢，取个好听，你大哥叫柳得富，你二哥叫柳得贵，你就叫柳得金咋样？得银也行，得福也行，你自己在这几个里挑一个……” 大傻子嘴角一抽，内心腹诽，我谢谢您老了。 就在这时候，柳婆子从外面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柳家老大，两人一进门。 柳家老大就沉不住气道，“爹，事成了，娘找到了一座庵子，愿意收留妹子……” 柳婆子一声咳嗽，柳老大立马止了音。 事情办成了，柳婆子整个人精神一些。 她整理一下衣衫，进屋去看闺女了。 如果能说得通自然好，说不通的话，强行也要送去的。 等晚上入了夜，天黑之后，就把她送走。 现在是大白日的，不好让人看见。 谁知道，柳婆子一进屋，没见到人了。 她大惊失色，“老头子，如意呢？” 她出门前交代，让柳老头看着她的。 柳老头啊了一声，“在屋里头啊，我守在这里一天，连茅厕都没有去一趟，守得可严实了。” 第171章 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你守个屁？如意人呢？”柳婆子开始咬牙切齿地骂人了。 柳老头赶紧进屋去找人。 屋内面积又不大，家里又穷，没啥摆设，没几个藏身之处，进去一翻一找，哪里还有人在？ 柳老头慌了，“这不对啊！屋门是锁的，窗户也是锁的，我就在门口盯着，她根本没出来过，这是怎么跑的？挖地洞跑得吗？” 大傻子指了指屋顶，“从屋顶跑的。” 大家朝屋顶一看，可不是屋顶被人掀翻过的痕迹吗？ 天光都可见的。 有人从屋顶把柳如意带走了！ 柳如意身子虚成那样，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屋顶跑？ 定然是有人带她走的？ 她沉声问，“老头子，你有没有听到屋里什么大的动静？” 柳老头摇头，“没有。” 柳婆子转身就朝隔壁万家走。 “定然是万敬业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把我女儿带走了！” 柳老头在外面追，“啊？老婆子，会不会是那葛蛋子干的？” “要是葛蛋子的话，如意会反抗，会叫唤，闹出动静来的，一声不吭，悄然消失了，除了万敬业能做到，谁能做到？去万家！” 柳家人杀到了万家，万家根本没有人在。 柳婆子大怒，“果然就是万敬业这个不要脸的狗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去找！他定然没安什么好心，你们快点去找……” 她防了那个葛蛋子去她们家闹事，故意交代大傻子注意一点，不要让那个葛蛋子进村一步。 没承想，万敬业不要脸，把人给拐走了！ 两家住隔壁，他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来和她们说，为何要拐走柳如意？ 如果对柳如意想负责，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说。 事情闹成了那般，他都只字不提半句负责任的话，只一味说是误会，但凡他有担当一些，说对柳如意负责的话，柳婆子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去找道观。 现在又偷摸带走柳如意，柳婆子心里直打鼓。 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柳家人四处去寻找了。 整个万家村，到处去询问，大傻子也跟着一起去找。 柳家人多，见个人就问，很快问到了一点线索。 有人说看到万江与万妞妞出村子，然后，没见到万妞妞回来，只见到万江鼻青脸肿地被万敬业找回来了，像是被什么人打了。 后面，就没有看到万敬业一家子了。 …… 这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让柳婆子越想越惊。 “傻子，我的儿啊！那万敬业拐你的妹妹，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你快去帮忙找找如意，我的儿啊，别人我都指望不上，就指着你了啊！” 大傻子也觉得事情蹊跷严重，嗯了一声，就去找人了。 如果说，万江与万妞妞出村，在外面被打了，那这个地方，最大可能性就是村外面的小树林…… 这是去镇上的必经之路，也是最乱的一块地方。 去哪里找找线索去。 *** 山上某个荒野的山洞里，传来呜咽的哭声。 正是万妞妞的声音。 洞内荒草，枯枝，阴暗，潮湿。 葛蛋子将她衣衫褪尽，正在做那不可描述之事。 “万敬业睡了老子的婆娘，老子就睡他的女儿，这样老子就扯平了！老子不亏！哈哈哈哈哈！” 万妞妞嘴里被堵着破布，哭也哭不出，喊也没有声音。 更是反抗不得。 在葛蛋子的面前，她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反抗力气大点，就被他几个大耳光打得满嘴是血，眼冒金星。 葛蛋子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个小婆娘竟然是个尤物，极品鼎器啊，玛的，比柳如意那个破烂货，干得舒服多了，老子这回真是赚大了，啧啧啧……”身上的男人发出无比满足的淫荡声音。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她是何等身份？她竟然被一个乡野恶汉给强行糟蹋了！ 都是贱人柳如意害她！ 也是万敬业害得她！ 她堂堂帝姬…… 气怒攻心，又痛苦不堪，眼皮子一翻，晕死了过去。 *** 姜家。 出门在外了一段时间，姜记杂货铺没开门。 今天再开门，生意相当好。 因为大家都遭了洪灾嘛，冲走了好多日常的杂货，都急等着补货。 镇上就两家杂货铺，那家的东西早就卖光了。 所以，姜记杂货铺一开门，生意就好得很。 姜老头与姜青峰忙得脚不沾地地，姜明月也跟着跑腿打杂，做家务活计的。 姜大嫂挺着一个大肚子，也跟着屋前屋后的拿些轻便的东西。 上午还好好的。 到了中午，姜大嫂的肚子就开始发动了。 要生了！ 预产期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姜记杂货铺开门了半天，又关门了。 大家都很紧张。 姜青峰去请了两个稳婆过来。 一个怕不好生。 两个稳婆子还是昨天一回来，就上门去打过招呼的，因为姜大嫂这几天随时都会生。 姜明月也有些紧张，但她努力表现得轻松一些，拿出灵泉水给姜大嫂喝，边陪着她。 稳婆都说，姜大嫂这是头胎，又年纪大了，要准好充分的准备，怕不好生。 姜大嫂心里惶恐，自个儿到了这个份上了，害怕也无用。 心一横，拼了！ 阵痛，疼得她脸上都是汗。 但她还再三叮嘱稳婆，“要是有什么不顺利，请两位婆婆一定先保住我的孩子，我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没事，一定要先保住我们老姜家的血脉……” 她怀上孩子太不容易了，她怕下次没有机会了。 老姜家人对她太好了，她不给老姜家人留个根儿，她这辈子都对不起老姜家。 …… 姜明月紧紧握住姜大嫂的手，“嫂子，您胡说什么呢？一定是母子平安的，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也是保嫂子您为先，嫂子与我哥感情好，我哥估计也会是这么想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再说了，我侄子定然能顺利生产的。” 姜大嫂的心定了定。 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 姜家对她太好了，连小姑子都这么好。 她一定为姜家传宗接代，生个孩子出来。 以后有好日子等着她去过！ 人一旦有了信念，那潜力是无限的。 第172章 老子赚了啊!万敬业! 哪怕这一胎，再不好生，她也要努力…… 姜青峰，与姜老头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在外面，烧热水，递东西，走来走去，又怕走动的脚步声太大，影响到里面生产了，走两步停一步。 停一步，又焦虑得不自禁地走两步。 里面姜大嫂咬着毛巾，忍着阵痛。 姜明月细声温语，“嫂子，加把劲儿！你疼你就叫出来，没事的，嫂子，你渴不渴，累了就休息先喝口水……” 姜大嫂视死如归的紧张心情，放松了一些。 两位稳婆高兴道，“对对对，就这样，太紧张，让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好生，放松放松，咱们该用劲的时候用劲，不该用劲的时候就放松。” “外面的熬鸡汤，给产妇中场休息补补身体……” …… *** 万敬业带着柳如意，在山里转悠了半天。 到了山腰的时候，线索就断了。 他好找了一阵子。 柳如意问他，“敬业大哥，你在找什么啊？”她越进山，越感觉哪里不对劲。 万敬业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淡。 这不像要带她去私奔的样子。 “我在找看哪里有适合的山洞，安置你……”万敬业睁眼说瞎话。 柳如意有些惶然，“敬业大哥，你是随便带我去找个山洞吗？事先没有准备的，山洞能住人吗？” 万敬业回，“事情太突然了，我确实没啥准备，不过，你放心，找到了之后，我定然给你好好的布置一下，委屈你几天，等你家人火气消了，我就跟他们提娶你的事情，现在我与姜氏刚合离了，也不适宜马上就提亲。” 柳如意顿时放下戒心。 心情又高兴起来。 “好的，敬业大哥。” 确实是事发突然。 敬业大哥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果然，成了敬业大哥的人，他才不会管她，替她着想。 她已经开始幻想将来与万敬业幸福生活的情景了，以后再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子一定要像万敬业，女孩子像她。 让万敬业知道，养自己亲生孩子的那种不一样的幸福感。 万敬业找着找着，突然又重新看到了记号。 他继续带着柳如意朝上面爬。 “敬业大哥，你怎么走这么快，这一块儿看着比较偏僻，可以好好找找，敬业大哥，你等等我呀……” 万敬业回头来，又将她夹在腋下。 像夹小鸡崽一般。 开始疾走起来。 “敬业大哥，你夹得我好痛啊，啊，我的头发挂在树枝上了，你停下来，你停……” 万敬业不耐烦，一道内劲，将柳如意挂着的那束头发直接给震断了。 “如意，我们得快点，小心后面有人追来了。” 柳如意疼得眼泪汪汪的，听到万敬业如此说，“应该不会吧？我们在山里，他们怎么找？山这么大？哪有一下子就追上来的？” “你别忘了，你们家的大傻子，他武功高强，在我之上，万一他狗鼻子灵呢？所以得加快点，如意，你忍忍。” 柳如意只能忍着疼，被万敬业夹着一路疾走。 看方向，好像是往山顶而去。 …… 等万敬业顺着记号，来到了一座荒山山顶之上。 山上光秃秃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寒冷的山风，呼啦啦地吹。 人要是站不稳，都有可能被吹走。 线索在这里又断了。 万敬业环顾一下四周，突然厉声道，“人呢？葛蛋子，你人呢？” 吓了柳如意一大跳。 “敬业大哥，你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从一处隐蔽的山岩里，走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丑脸男人。 他手里拖着一个少女，少女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晕了过去。 然后，一把尖刀，抵在少女的咽喉处。 柳如意定睛一看，浑身都发抖起来。 “敬业大哥，这是葛蛋子！葛蛋子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妞妞！啊啊啊，妞妞怎么被她抓住了，快救救妞妞啊！” 万敬业看到昏迷的万妞妞，滔天怒火。 万妞妞此时，衣衫不整的，蓬头垢面，身上多处血痕。 特别是身下，裤子都染红了…… 万敬业咬牙切齿道， “葛蛋子！你要不要脸？冤有头债有主的，你放了我女儿！” 他发誓，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葛蛋子！ 柳如意躲在万敬业的身后，又害怕又愤怒，“葛蛋子，你对妞妞做了什么？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想到葛蛋子平时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太可怕了！ 那边葛蛋子一脸凶相，凶狠当中，又带着残忍的笑意。 “没怎么啊！就是干了几次，小丫头下面太紧了，头一回，老子还算疼惜她了，没把她干死，你们就找来了，万敬业你速度还挺快啊！” 柳如意浑身发抖，“葛蛋子，她还是个孩子，你你你，太不是个人了……” “妞妞，你醒醒，你没事吧？呜呜呜。” 她躲在万敬业的身后，只感觉万敬业此时的气场与往常完全不一样。 十分可怕。 万敬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葛蛋子。” 葛蛋子能感应到万敬业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他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一个突。 嘴里仍旧挑衅他，“老子说，老子干了你的女儿！你干了老子的婆娘，老子干了你的女儿，是天经地义，小虽然是小的一点，但是，紧致，更快活，老子的婆娘已经被老子干烂了，是个破烂货，给你干了就干了，你的女儿还是幼雏，嘿嘿，老子赚了啊！万敬业！” 柳如意听傻眼了。 “畜生不如的东西。”万敬业一把飞刀摸出来，就朝葛蛋子掷了过去。 葛蛋子早有准备。 闪身擦过。 “万敬业，你生气了啊？你干人家婆娘的时候不是蛮爽的吗？怎么？没想过自家闺女被人干了，你也会生气啊！你不知道报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啊！”葛蛋子报复性冷笑，“你可再别拿飞机甩我了，再甩我，我就用她来挡了。” 说着，拎了拎手里昏死过去的万妞妞。 万敬业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葛蛋子的灵活程度，在他想象之外。 “人，我已经带来了，你先放了她。” 先把万妞妞解救出来再说。 第173章 你不是爱我吗?你不可以为我换了妞妞回来吗 人在他的手里，不方便行事。 葛蛋子阴笑，“那你先把柳如意这个臭婊子还给我，我再把你这闺女还给你……” 柳如意颤抖着声音道，“你想得美，打死我也不会和你回去了。敬业大哥会保护我……啊！” 不待她说完，万敬业将她往前一步一推。 推得她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 回头，“敬业大哥？你干嘛？” 葛蛋子哈哈大笑，“你个蠢婆娘，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情郎啊！啧啧啧！老子想找你报仇啊，碍于那个大傻子，进不了柳家，就抓了你奸夫的女儿，让他带你来换，他这么快就把你带来了，哈哈哈哈……” 柳如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敬业大哥？他是骗我的对吧？” 万敬业避开她含泪的目光，“如意，委屈你一下，妞妞她是无辜的，不能把她连累进来。” 柳如意完全不能接受，她尖声道，“敬业大哥！你把我送回给他，我肯定会死在他的手里，你也忍心吗？敬业大哥，妞妞无辜，我更无辜啊，我要不是为了你，我柳如意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她一直以为万敬业待她是不同的。 打小就是。 对她各种好，只是男人是含蓄的性格，没有对她直白地说清楚过。 但她都懂！ 他的眼神看她和看别人都不一样。 他还经常抱她，是男人抱女人的那种抱法，还会摸她的身体…… 她以为他只是压抑住了他内心的想法。 不想害她。 配不上她。 害怕柳家人不同意…… 他不主动，她就主动些，他们才能修成正果。 才能在一起。 没承想，万敬业竟然这样对她，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把她送回给葛蛋子，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万敬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如意，他曾经是你的夫君，应该对你不会下死手的，没事，你去换妞妞回来，到时候……” 后面的声音压低了说的。 到时候，他要是有余力，他肯定还会去救她的。 …… “哈哈哈，我换了这个婆娘回去之后，我就剥了皮，抽了她的筋，把她的奶子与xx都给割下来，我要把她制成人俑，装在坛子里，我让她下贱，我让她勾引男人……”葛蛋子说这些话时，那表情残忍且疯狂。 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 听得柳如意，头皮发麻。 柳如意忍不住尖叫出声，“我不要跟他走，我不要，敬业大哥，敬业大哥救我！娘啊！娘啊！救我啊！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我再也不跑了，娘啊！” 她快要吓疯了。 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万敬业一路上，又快又慢，又慢又快。 是因为在找人！ 什么带她去私奔？都是骗局。 骗她来换万妞妞的。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半点上心！ 都是她瞎了眼。 以前种种，都是他在做戏。 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只有柳婆子，只有她娘亲。 要是被葛蛋子带走了，她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她的娘亲了。 “我不去，我不去换万妞妞，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爬起来就要往后面跑，被万敬业拦住了。 “你不换，妞妞就要死，你不是爱我吗？你不可以为我换了妞妞回来吗？”万敬业低声在她的耳朵边上，温柔说道。 这一刻内，柳如意看向万敬业的眼神，比看到葛蛋子还要害怕。 这是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吗？ 这是魔鬼啊！ “我不换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我娘亲去……”她惊惧道。 葛蛋子也不催，他的刀尖搁在万妞妞白皙的脖颈之间，一点点的鲜血往外面蹭。 万敬业不耐烦了。 他将柳如意提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扔向了葛蛋子。 “她，给你了。放了我闺女！” 柳如意尖叫。 “不要，我不要去……” 这时候，葛蛋子贪婪地将昏迷的万妞妞扔到身后，又伸手去抢柳如意，想将两个女人都不放过。 这小丫头干起来，比柳如意干起来得劲儿多了。 好像是天生的鼎器，让他欲死欲仙，是柳如意这个破烂货不能比的。 要不是万敬业来得快，他说不定就想带这小丫头走了，不换柳如意了。 …… 这边，万敬业的身影也动了！ “你说话不算数！” 不算数，他就要自己动手了。 其实，他早已经料到葛蛋子没有这么好说话，会抓了柳如意，然后，放了妞妞。 他赌的是，葛蛋子想要得到柳如意的瞬间，肯定是会一手扔掉万妞妞才行。 因为葛蛋子另一只手是刀，他不可能扔掉武器的。 他飞身过去，抢万妞妞。 葛蛋子早有防备，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脚下用力一跺。 突然间，旁边的山壁里冒出几支冷箭来！ “爹！小心有陷阱。” 结果，万妞妞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装昏迷状态。 她眼见不对，忍不住出声提醒万敬业。 万敬业大吃一惊，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个葛蛋子竟然在这里布置了陷阱。 一支箭呼啸而过，差点就射中了他的胳膊。 要不是万妞妞提醒他，他情急之下，很有可能中招。 葛蛋子此时手里抓的是柳如意，万妞妞爬起来就跑向万敬业…… 父女俩成功地汇合在一起。 葛蛋子啐一口，“竟然装晕，小娘皮，跟你爹一样的狡诈！” 他生气无处发泄，只能拿柳如意出气，刀含在嘴里，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狠狠地扇了她几个大耳朵括子。 原本，他是想借这个陷阱，让万敬业受点伤，他就可以对付了。 把万敬业一干掉，这两个女，都是他的了！ 结果，万妞妞装晕，识破他的诡计，提醒了万敬业。 万敬业没受伤，成功地救回了万妞妞。 他葛蛋子手里只剩下柳如意这个贱货，他不打她打谁？ 柳如意被打得眼冒金星，满嘴都是鲜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双眼睛都肿胀得睁不开，依稀看到对面万敬业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在对万妞妞嘘寒问暖…… 柳如意突然受了刺激一般， “你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你这个魔鬼！” 第174章 以后，我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 说完，狠狠一口，咬上了葛蛋子的手背。 将他咬下了一块肉来！ 葛蛋子吃疼，“贱人，你还敢反抗？” 一刀就要捅向她…… 对面万敬业父女俩人丝毫不为所动。 万敬业只是紧张地护着万妞妞，生怕葛蛋子突然暴起，再伤害妞妞，至于柳如意，完全没有放在他的心上。 柳如意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地等死。 …… 就在这时候，远处飞来一颗小石子，震掉了葛蛋子手里的刀。 震得葛蛋子虎口发麻，刀尖还差点砸中了自己的脚。 柳如意已经在等死了，遇上了这般变故，她的命又回来了。 她以为是万敬业暗中出手的。 她激动地望了过去。 万敬业还两手扶着万妞妞，不是他动的手。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衣着破烂。 正是大傻子！ 大傻子手里还有两颗小石子，在把玩着。 傻乎乎道，“柳如意，我找到你了，你在这里，娘让你回家去，别乱跑……” 原来大傻子救得她。 柳如意劫后余生，又庆幸，又紧张，又激动。 “傻子哥哥，快救我，葛蛋子抓了我，不让我回家去。救我！” 万敬业父女俩，见大傻子来了，默契地退至一边去，看情况。 把主场让给了大傻子。 倒不是放不下柳如意，想看到她被救。 而是，看到大傻子来了，如何打伤葛蛋子，他们趁机要了葛蛋子的命！ 大傻子傻乎乎，指着葛蛋子道，“你，放她回家去，要不然，我揍你了。” 葛蛋子的虎口还在发麻，他的衣袖一动，里面还有一把袖刀。 明晃晃的，又抵在了柳如意的咽喉处，“你揍我，我就杀了她！你过来啊！” 他十分忌惮大傻子。 他对大傻子半点胜算也没有。 刚才没防备，让他把刀用小石头震开了，现在只要他有任何动作，那今天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大傻子皱眉，好似在权衡危险程度。 最后，他道，“你杀她，我就杀你，你放了她，我就放你！” 葛蛋子认真地思虑了一下。 万家村两个最厉害的男人都在这里，他今天的事情败露了。 要是能全身而退的话，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今天其实已经赚大了，虽然没有杀掉柳如意这个贱女人，但是他睡了万敬业的女儿，也算是报了仇，雪了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有了退意。 “当真？” “当真。”大傻子点头回答。 柳如意也是屏着一口气，生死边缘。 葛蛋子恶狠狠地把柳如意又扇了一巴掌，“便宜你这个婆娘了，今天看在这傻子的份上，放过你了，滚！” 此时，万敬业突然动了。 柳如意的一颗心又吊上来了，她以为万敬业是去接她的…… 没想到，万敬业举起砍刀，去攻击葛蛋子去了。 葛蛋子大叫，“你个狗日的万敬业，搞偷袭！” 他瞬间又把柳如意的头发给扯住了，拉了回去，又拿刀架在柳如意的脖子上了。 “万敬业，傻子都放过我了，你这是不放是吧？那你来动我试试，我第一个先解决了你的姘头。” 柳如意脖子上的鲜血，慢慢往下沁。 “敬业大哥，你……” 明明她已经得救了，结果，又陷入了这种境地。 万妞妞还在后面咬牙切齿道，“爹，葛蛋子不能让他活，弄死他，替女儿报仇。” 万敬业步步逼近。 葛蛋子拉着柳如意步步后退。 “万敬业，你真的不管你姘头的死活了？你再走一步试试……” 柳如意也急得大叫，“敬业大哥，你别过来！” 她还年轻。 她不想死。 万敬业面无表情道，“如意，这个人太凶残了，他不能活着出万家村！你要是死了，以后，我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 柳如意……呆住了。 害怕，恐慌什么的都不存在了。 脑子里一片嗡嗡的。 拿她换万妞妞就算了，可以说是迫不得已。 现在完全是为了杀葛蛋子，不拿她的命当命看，还说给她烧纸？ 傻子还知道要救她呢。 她柳如意才是世界上最蠢的傻子，她到底是怎么样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作死到现在这般下场的？ 在柳如意脑子失灵的时候，万敬业已经冲到她们的面前来了。 葛蛋子不想死，也不想让柳如意死这么快，见拿柳如意威胁不了万敬业，他只能拉着柳如意疾退。 柳如意威胁不了万敬业，但还能威胁大傻子。 一下子弄死了柳如意，就不仅是万敬业一个人攻击他了，还会多一个大傻子。 他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了。 无地可退了。 他不得已，大叫，“傻子，你把万敬业弄走，要不然，柳如意你别想带活的回去……” 大傻子哦哦两声，像是如梦初醒。 别人不叫他干，他就不会干，一副呆傻模样。 现在葛蛋子叫了这一声，他反应过来，去拦万敬业，“你别打他了，打死了柳如意，娘会生气的，柳如意要活的，不要死的。” 万敬业防着大傻子在，在大傻子欺身上来的时候，他猛然间，拳风加大，内力全部蕴含在他的掌中，一掌隔空击向葛蛋子与柳如意。 “隔山打牛。” 故意像是与大傻子对阵，实际上，偷袭了葛蛋子……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他一手。 葛蛋子与柳如意两人被一股巨力震飞，直接后退了数步，掉入了悬崖…… 大傻子眉头一皱，救人要紧。 葛蛋子不是个人，柳如意还罪不至死。 万敬业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不是个好东西。 大傻子拿出一根长绳铁钩索，扔在悬崖面上。 飞身下去，朝着悬刚才两人掉落的方向，追去。 那铁钩索勾在悬崖上面，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大傻子的腰间。 大傻子飞身下去，很快就追上了葛蛋子他们。 葛蛋子已经放开了柳如意，两个人下降的速度比一个人更快，他利用小刀在悬崖峭壁上插入石缝之内，整个人刚好勉强停止了下坠的速度。 结果，被大傻子追上来，一脚一踢，把他踢出了老远。 他啊的一声，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里，回音阵阵。 第175章 终于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大傻子继续急速下坠，去追柳如意。 很快，又追上了柳如意。 柳如意已经吓死过去了，脖颈间还在流血，浑身软绵绵的…… 他将她接住，随便夹在腰间，单手正要利用钩索绳子，上悬崖去。 *** 悬崖上。 万敬业父女俩人，守在钩索旁边。 “爹，大傻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江洋大盗才有的东西吧？”万妞妞心怀不轨道。 万敬业回，“有可能，他以前说不定是江洋大盗受伤了，才会流落到我们的村里来。” 万妞妞又道，“爹，江洋大盗不该活在这个世间上，你说对不对？我想为民除害了。” “可以。任他武功再高，这么深的悬崖掉下去，他也是必死的。” 万妞妞得了万敬业的允许，立马捡起地上的刀，朝绳子割去。 绳子很牢固，她割不快。 万敬业道，“妞妞，你力气小，我来。” “好。” 她退开安全的位置，万敬业用内劲加入刀上，三两下的就将勾绳给割掉了。 *** 下面大傻子已经带着柳如意准备上悬崖的身体，突然一沉。 快速下降。 他的钩索绳子，断了？ 上面有人割断了他的绳子！ 不出意料之外，定然是这对父女。 也只有这对父女这样不要脸，心狠手辣。 姜明月和他说过，前世万妞妞是帝姬，杀了景元帝，自己当女帝时，他还有些不相信……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现在，他都不得不信了。 手段太卑劣了。 这对父女，毫无人性。 沆瀣一气。 还好，已经快要到悬崖之下了，他赶紧把柳如意用所有内力，抛上了悬崖。 这样一来，他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又脱了力。 整个人掉下了深渊。 *** 石桥镇，姜家。 两位稳婆都是有经验的，姜大嫂这一胎也没有她们想象当中的那么难生。 经过一番努力。 终于，把婴儿生了下来。 老姜头，与姜青峰在外面急得不行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姜青峰狂喜。 激动地握住老父亲的手，“爹，咱们姜家有后了！” 他成亲数年没有子嗣，他又不想负了妻子，不想纳妾，已经做好了无后的准备。 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又觉得对不起姜家的列祖列宗。 现在好了，终于有后了！ 终于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老姜头也欢喜得不行，但瞧到儿子那激动的样子，他强迫自己稳重一些，一把年纪了，不能像年轻人那般不像话。 “嗯。”声音里微微地颤抖，却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候，姜明月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小包袱，打开了门。 “爹，大哥！嫂子生了！快来看，我小侄子，多可爱啊！”姜明月高兴得不得了。 她知道爹，与大哥在外面要急死了。 特意，一生下来，就抱着小婴儿出来给他们看。 小婴儿还在哇哇地哭。 姜青峰上前一步，去看孩子。 只见小小的娃儿，眼睛都没有睁开，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在嚎哭着。 他看着看着，紧张得手足无措起来。 姜老头凑过来一看，“啧啧，跟青峰小时候刚生下来时，一样的丑，皮肤皱皱的，额头拧着川字纹，黑不拉叽，哭得口水滴嗒的……” 姜青峰…… 爹，你讲孙子丑就是孙子丑，带上他这个当儿子的做什么？ “明月，你嫂子还好吗？” 姜明月笑道，“嫂子好得很，嫂子生产很顺利，现在歇下来了，稳婆在给她喂鸡汤休息。” “我能进去了吗？” “能呢。” 姜青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姜老头等儿子一走，也稳重不起来了。 忙从姜明月手里接过刚出生的小孙子，“哎唷，我的乖宝孙，来，阿爷抱抱。” 原本嚎哭不止的初生小婴儿，被姜老头接过去一抱，竟然消停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虽然你跟你爹小时候一样丑，但是你比他乖多了！还是我的小孙孙乖……”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竟然咧嘴笑了。 姜明月看得惊奇。 “爹，小宝竟然能听懂咱们的话了吗？小宝真的好乖啊！” “小宝还挺大度，说他丑，他都不介意，不哭反笑……” “小宝乖，叫声姑姑来听听……” “去去去，别为难我们小宝。” 父女俩已经开始与初生的小婴儿，进行三人互动了。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是顾客上门了。 “爹，我去前面开门做生意，嫂子已经没危险了，小宝也出生了，可以开门营业了。”姜明月自告奋勇。 这时候，稳婆出来了。 要把小婴儿抱进去吃奶。 姜老头依依不舍得把婴儿交给稳婆，去吃奶。 “走，我们一起去前面开门。爹还要去门口放一挂鞭炮，让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咱们家的大孙子出生了，嘿嘿。” 姜老头腰不酸，腿不疼，走路都带风了。 父女俩去前面开门做生意，姜老头去放鞭炮，姜明月接待顾客。 一下子来了好几拨的顾客。 鞭炮放得震天响的，很快，周围邻居们都知道了姜家的大喜事儿，纷纷上门来恭喜。 街上好多路人都吸引过来，看热闹。 姜老头高兴，还往外面撒喜饼果子，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人群里，挤进来两个万家村的人。 他们是来买点杂货的。 看见了姜明月，先是恭喜了老姜家的添丁大喜，后面跟姜明月低声八卦道。 “今天咱们村里出大事了，柳家的那个塌头货，柳如意不见了，据说和万敬业私奔走了，幸好你与万敬业合离了……” “我瞧着也不仅仅像是私奔，万家的两个崽子被打了，万妞妞都不见了，怕是那个葛蛋子来寻仇了，柳婆子让大傻子去找柳如意了……” …… 姜明月眼皮一跳！ “什么？两位婶子，快与我详细说道说道。” 两个老婶子把今天万家村的事情说了遍，姜明月越想越不对劲，眼皮跟着跳得厉害。 感觉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她有些待不住了。 与姜老头说了一声，出去转转。 第176章 是你!是你想害死我! 就离开了家。 把小灰灰放了出来，“小灰灰，去找大傻子，快点……” 她害怕大傻子出事。 “叽！”小灰灰领命，飞走了。 *** 悬崖上面。 钩索已经断了。 万敬业与万妞妞两人神情紧张，望着悬崖下面。 “爹，怎么没有动静？” 她这个动静是指她们把绳子割掉了，下面应该有惨叫声，好像没有听到。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被抛了上来。 正是柳如意！ 柳如意在下面是吓晕过去的，现在被上抛上来，摔在悬崖之上，巨力冲击之下，她复又清醒过来。 “啊啊啊啊！”一连串的尖叫声。 再定睛一看，看到了万妞妞与万敬业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不是掉入悬崖了吗？ 她没死？ 又一连串的尖叫声…… 万妞妞也傻了眼，“爹，柳如意怎么上来了？那傻子跳下去，真的把她救上来了吗？” “应该是。” 万敬业走向柳如意，“如意，你上来了就好了。” 柳如意吓得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啊啊，娘啊，救命啊！” 柳婆子带着人，跟着大傻子的身后上了山，一路气喘吁吁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赶了过来。 “如意！我的如意！” 万敬业的脚步一顿，趁人没有注意，回身，把悬崖边上的那半截断钩索，给扔下了悬崖。 柳如意看到了柳婆子一行人，如同见到了真正的救星。 “娘啊！娘啊！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柳婆子箭步冲到柳如意的身边，“没事吧？如意？” “没事，大傻子为了救我，掉悬崖下去了……”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婆子厉声道。 她的傻儿子，现在是她的命根子啊！她指着傻儿子养老的啊！ 万敬业咳嗽一声，“柳婆婆，事情是这样子的，是葛蛋子绑架了如意，我们来救她，没想到葛蛋子带着如意同归于尽，掉下了悬崖，大傻子冲下去把如意救了上来……” 柳如意畏惧地看了万敬业一眼，瞧着柳婆子带来的人不少，壮起了胆子。 大声反驳万敬业，“你放屁！你胡说！是你！是你想害死我！” 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她对万敬业已经没有半分情意了。 生死让她看透了万敬业，也想通了。 她不会再替畜生不如万敬业打马虎眼了。 柳婆子以及她身后的万家村的村民汉子们，都听傻眼了。 警惕又鄙夷地看着万敬业父女俩。 万敬业还想狡辩，柳婆子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万敬业父女俩加起来，骂功都不如柳婆子。 被柳婆子骂得抬不起头来。 她身后有十几个村民壮汉，万敬业父女俩也不敢对她动手。 最后，以万妞妞受伤，要去镇上医治为由，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柳婆子她们留在悬崖之上，想办法，想去悬崖底下救人。 可是，悬崖太高了，下面山谷根本没有办法下去。 柳婆子让柳家老大，把柳如意带回家去了。 这次，柳如意长了记性，打死她都不敢跑了。 剩下柳婆子不甘心，坐在悬崖顶上，放声大哭。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大傻儿啊！你怎么还不上来啊，娘对不起你啊！娘让你救你妹妹如意，你就真拿命去救她啊！你妹妹如意她就是个贱人，她是条贱命，哪里有你的命值钱啊，我的儿啊，你快上来啊！你别吓唬你老娘啊！” “老天爷育！你不长眼呐，我们家傻子武功这么高，怎么会英年早逝啊！还我家的大傻子，老娘还指点他将来养老送终的啊，老娘生了几个儿女都不争气，只有捡来了这么一个傻子福星，怎么能将他收走唷……” “早知道就不让你找如意了，让如意这个贱丫头死悬崖下面算了。我的傻儿子，老娘对不起你……” …… 她现在的荣光日子，都是大傻子给她的。 一想到，以后没了傻儿子了，没福享了，就难受得厉害。 痛哭不止。 姜明月跟着小灰灰来到悬崖顶上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 一问明情况，如同晴天霹雳。 整个人都震蒙了！ 大傻子掉下悬崖底下去了！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哪里会还有命在？ “他真的掉下去了？”问的是柳婆子。 柳婆子哭得眼泪鼻涕一巴糟地，“为了救如意，掉下去了，我在这里守了半天，没见人上来，大略是上不来了，我苦命的儿啊！” 姜明月心情沉重。 难怪她一直眼皮直跳，觉得不对劲。 原来真是大傻子出事了。 “小灰灰，你下去找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人下不去，只有再次麻烦小灰灰了。 小灰灰叽了一声，朝悬崖下面，俯冲下去。 姜明月在悬崖上面，心急如焚。 柳婆子看傻眼了，“这鸟能听人话？” “嗯。”姜明月心不在焉回答。 柳婆子顿时满怀希望起来，跟姜明月一起，继续在这里等候。 没过一会儿，小灰灰飞上来了。 它嘴里奋力叼着一只鞋。 它把鞋放在了姜明月的面前。 姜明月一见，顿时窒息了。 这是她给大傻子做的那双新鞋！ 刚给大傻子穿上，他爱惜得如同宝贝一般。 “叽，没找到，叽，有鞋，大傻子的鞋，不见啦，不见啦，叽！叽！”小灰灰边扇翅膀边叽叽喳喳。 柳婆子更是傻眼了，这鸟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说人话。 她急巴巴地问，“我儿子大傻子真的找不到了？这是他今天早上穿的鞋，不知道哪里偷来的新鞋……” “血，好多血，死啦，死啦！叽叽！摔死啦！叽！！”小灰灰语无伦次。 那双鞋子确实沾了不少的血渍。 柳婆子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又开始号哭，“我苦命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摔死了，以后叫老娘怎么活啊，老娘没了你孝敬，老娘就过不了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了啊！我苦命的儿啊……” 姜明月也是心如死灰。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柳婆子哭了一阵子，悬崖下面没有任何反应，她渐渐地接受了傻儿子摔死的认知了。 第177章 难道真的，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吗? 一步三回头地下山去了。 下山之前，还让姜明月一起下山。 姜明月道，“没事，我想在这里再待会儿。” 柳婆子长叹一声，“你对我们傻子也是真好，要是我们家傻子以后还有命在，我其实也不介意你与万敬业合离过，你嫁给我们家傻子，我也照规矩给你高聘礼……可惜了。” 姜明月…… 柳婆子自知多言，人都死了，说这些无益，下山回家去了。 傻儿子不在了，还好，他打虎挣的那百两银子还在，拿去多买几亩田地，将来，一家老小的日子也是好过的。 狗日的万敬业，她要回家去找他们一家人算账去！ 害她女儿，害死了她儿子。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柳婆子走了之后，姜明月又对小灰灰道，“小灰灰，你再下去找找。” 她，大傻子，小灰灰都有夜视眼。 天黑了，对她们三个影响也不大。 小灰灰正要下去，姜明月叫住了它。 “我也去看看。” 她可以利用空间小范围之内瞬移。 大白天有人的时候，她不敢用，怕被人发现了端倪。 现在天黑了，又无人了，她可以放心地使用了。 就这样，姜明月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很快就到达了崖底。 下面是一滩乱石，乱石上有血流，有破烂的布条等。 不远处有一个摔成肉饼一样的人，衣衫打扮不是大傻子的。 姜明月走过去一看，是葛蛋子。 已经摔成了肉泥，脑浆都摔出来，死得透透的了。 就是没有看到大傻子的尸体。 姜明月四周望一望，乱石旁边是一条急涧溪流，溪水很急，看起来也很深。 水声哗哗地。 除此之外，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大傻子的踪迹。 姜明月喊了几声，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回响阵阵。 没有人回应她。 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尸体摔入了溪流不见了。 姜明月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来迟了！小阿玉，我来迟了……” “我就不该让你回万家村，让你回村去保护柳家人做什么，你一个傻子，哪里是万敬业他们这些奸贼的对手？定然是万妞妞万敬业他们害死了你……” 突然，小灰灰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在叽叽个不停。 姜明月走过去一看，“这是一个断了绳子的钩索？这是怎么回事儿？” “叽叽！” 姜明月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柳婆子讲，柳如意与葛蛋子被万敬业打下山崖，大傻子跳入山崖去救柳如意。 这钩索说不定是大傻子的。 这绳子断和这么齐索，一看就是在上面被人拿刀割断了。 悬崖上面，还有谁能干出这事儿了？ 除了万敬业父女，没有其它人！ 这对父女，真是恶毒。 “走，小灰灰，我们沿着溪流一直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找到大傻子。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救人。 “叽！！” 黑暗当中，一人一鸟穿梭在危险的峡谷当中。 “小阿玉，小阿玉，你在哪里啊？” 只有静寂空旷的回声，悲悲切切。 *** 再说万家村。 柳如意在被救回家之后，当天晚上就被送入了尼姑庵。 没要人强迫，是她自愿去的。 临走前。 她害怕道， “娘，我们要不要去报官？万敬业想谋杀我，把我与葛蛋子推入了悬崖，幸亏是大傻子救了上来，那个葛蛋子估计已经摔死在悬崖下面了，他杀人了！他杀人了！” 柳婆子没等到大傻子，精神气全无。 她看到自家女儿，就恨不得想打她。 可是女儿如今也这么惨。 到底是亲生的。 “葛蛋子死了，你才能安生。不用报官！报官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害你的名声更差。这回便宜他万敬业算了，你只当什么都记不得了，听娘的，以后去尼姑庵好好地修行，赎清你身上的罪孽……” 就是可惜大傻子了。 柳如意劫后余生，一下子懂事了许多。 “好的，娘亲。” 柳婆子又恨恨瞪她一眼， “你傻子哥哥为了救你，死了。你的命是他拿命换回来的，你以后要在尼姑庵里，经常为他祈福，咱们家里也要为他供长生牌，知道不……” 柳如意羞愧地低下头， “我会的，娘亲。我已经彻底醒悟了，我会天天诅咒万敬业不得好死，给傻子哥哥祈福的……” “去吧！希望大傻子吉人天相，以后还能回来。那姜氏……”算了。 柳婆子也懒得多说了。 不愧大傻子对姜氏好，天都黑了，姜氏还守在悬崖那里等。 姜氏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都是万敬业那个狗日的！ 万家一家人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 姜明月与小灰灰顺着峡谷找了三天三夜。 她也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 到了什么地方。 反正就是顺着水流，一直找，一直找。 一路上，蛛丝马迹，她都没有放过。 可惜，什么发现也没有。 她的心越来越沉。 人如果受伤，十二个时辰之内，是最佳的营救时间，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扔在野外，活不过三天。 不是自己死了，就是被野兽叼去了。 姜明月心如死灰，难道真的，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吗？ 前世大傻子死了，现在仍旧逃不掉吗？ 她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时间了，怕姜家人担心。 她带着小灰灰又回到了石柳镇，回到了姜家。 姜老头他们看到失踪了三天姜明月，激动地一把将她抱住。 “明月啊！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啊？我们都报了官，你可急死你爹了……” “我们把石桥镇附近找了一个遍，你嫂子刚生了小宝，都跟着想下床帮忙去你……” 姜明月找了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没睡，心情哀痛，虚弱脱力。 加上频繁使用空间瞬间功能赶路，精神力严重透支。 被老姜头这么一抱，她整个人软绵绵，倒了下去。 不省人事。 “青峰，快快！抱你妹子去医馆，快……” 一个健壮的大男人，抱起姜明月，就风一般的速度，去石桥医馆了。 *** 金水县外，某处山林。 大傻子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掉入了溪流，溪流当中有处暗流漩涡，将他卷了进去。 第178章 你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的? 头部受到了撞击，当即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流到了金水县，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从水里湿淋淋地上来，身上被泡得发白。 还有多处划痕血痕，被泡得肉往外面翻。 他浑身无力，就坐在地上，内力一起，运行全身。 很快，手脚力气精神气，都统统地回来了。 武功大宗师境界就是这么强悍。 昏迷状态几天，不吃不喝，还在水里泡着，都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只是小创伤。 要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悬崖着实太高了一些，又被偷袭，还要救人，才会这般境况。 要是让他如常上下，他不可能遇上这种危险。 他正准备回去找姜明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寂静的山林里，传来某种焦急的鸟叫声。 他停了下来。 这声音，是暗衣卫出了大事时，才会使用的一种音律。 暗衣卫的人在呼唤他。 大傻子用两根手指放在嘴边，也吹出了同样的声音。 不一会儿，两道黑影就赶了过来。 “主子！” 两道黑影，一道是长风，一道是流云。 长风担心道，“您没事吧？” 他在大傻子掉入悬崖之后，发动暗衣卫一路找，找到了这里。 终于是把主子给找到了。 大傻子身上泡得浑身发白，但他神情冷肃，一双眼眸在黑暗里炯炯有神。 “无碍。我这是到了哪里？” 长身玉立，身上哪怕衣着破烂，也不影响他的气势。 他站在这里，他就是王！ 长风赶紧解释一下，大傻子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原来如此，流云你怎么来了？” 流云回道，“主子，京城的事情处理完了，粮灾事件当中，揪出了好几个前朝余孽，都已经被皇上重处了，我便回了阴南府打探军情，没承想，刚到阴南府就出大事了！” 大傻子的眼皮没来由地一跳，“我师父他出事了？” “是，主子，乌总督目前重伤，昏迷不醒，已经送往回京路上。” 大傻子整个人浑身一震，“怎么回事？” 他担心什么事情，就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云大略把乌千树受伤的原因说了一遍，“上次，叛军不是退回到湛江了吗？单将军执意要追，乌总督协助他打到了湛江以北，差一点就全部清剿了，结果，单将军中了敌人的奸计，乌总督冒险去救他，被敌人暗算重伤昏迷了，生命垂危……” “乌总督昏迷前交代了，务必让主子亲自去面见他，有话对主子说。属下也不敢飞鸽传信，怕信被人拦截了，就自己过来找主子了。” 暗衣卫的信鸽一般无人敢拦。 可是，总有那些胆大包天，胆大妄为之辈，会作死。 乌总督是暗衣卫第一人，也是整个大景国武功最强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备用关注，他要是不在了，好多魑魅魍魉都会跳出来。 大傻子深呼吸一口气。 师父与他有大恩，动他，他都不着急报仇，动了他的师父，他绝不能忍！ 退一万步来说，他师父乌千树真要走了，他就必须回京城坐镇了。 暗衣卫不能倒。 “回京！” 是时候离开万家村了。 长风朝黑暗的山林那边，望了望，“那姜氏？主子，要不要带上她？她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主子您！” 他是知情人，自家主子与这个妇人经常卿卿我我，他躲在暗处，都纳入了眼底。 就算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这个姜氏，但主子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别人看不出来，他还是知晓的。 主子对她，不一般。 姜氏对主子也好，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只鸟，白天黑夜都在寻找自家主子，那也不是一般妇人能做到的。 “不用。”大傻子冷声拒绝。 师父重伤，他无暇顾及别事。 加上能中伤他师父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此行回去要面临的事情，危险重重。 带上她，只会让她陷入险地。 反正，她现在与万敬业也合离了。 对她潜成的危险人物，葛蛋子也死了。 就让她留在石桥镇姜家，等他处理完手头上的危机，再来找她，不迟。 “是，主子。” 几人踏着夜色，疾驰离开这片山林。 *** 柳如意走了。 第二天，柳婆子就拿着刀与砧板，在大门口，边跺边骂。 骂隔壁的万敬业一家大小，骂了两天都不带停的。 万家村的人，人人都厌恶万敬业一家。 往他们屋里扔石头，扔烂菜叶子…… 让他们一家子滚出万家村去。 万敬业一家子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万敬业带着万江，万湖，万妞妞三个孩子，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万家村。 去别处讨生活。 在这里，臭名远扬。 他们没有法子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没想到，刚准备出村，遇上了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们。 是赵府的家丁！ 一共有一二十个人。 为首的是赵府的管家，“万敬业，你这是要带着我们家的小姑爷上哪里去啊？” 语气十分地不客气。 “什么小姑爷？我儿子早与你们赵府毫无瓜葛了。”万敬业皱眉。 护住万湖。 赵府管家笑道，“现在我们府的二小姐，如今得皇上看中，封了贵人，我们赵府现在，可不是你万敬业能糊弄过去的赵府了！ 我们府里还有万湖写的卖身契，怎么叫无瓜葛了？你之前打伤我们赵府家丁，强抢我们赵府姑爷，贵人大气，说不与你计较了， 但是，我们府里头签字画押的姑爷，还是得带回去，我们大小姐日夜思念小郎君，你们识相的就把万湖交给我们带回去……” …… 万湖如遭雷劈。 “不要，我不要去赵府！爹！” 万妞妞蒙着面纱，无精打采。 万江被葛蛋子打得鼻青脸肿还没有消，他也不敢出声。 万敬业这边自然不允。 “这门亲事早就作废了，上次卖身契我都撕了，你们赵府休得胡言乱语，就算是你们府上出了贵人，我万敬业也不怕你们！” 赵府管家哈哈大笑，“你上次撕的是假的，真的我们留下来了，哈哈哈！万敬业，你们家最近很出名啊，你通奸睡破鞋的大名都传遍了十里八乡了，你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的？啧啧，别把我们家的姑爷也带成了这般的德性了……” 第179章 她竟然怀了葛蛋子的种? 万家人都惊呆了。 这让她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万敬业没想到赵家人这么卑鄙无耻。 “你们想带走我的儿子，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赵府的人是有备而来。 请了好几个武功好手，专门对付万敬业。 然后，剩下的人抢万湖。 万江与万妞妞拉扯，不让他们抢万湖，被打得满头包的。 万湖宁死不跟赵府的人去，想一头撞死在墙角上，撞死未遂，头破血流，人晕了过去，仍旧被抢走了。 万敬业发狂，用刀砍伤了两个赵府家丁。 后面惊动了衙门的官差，来将他捆了，抓去下大牢了。 万家村的村民，围观看热闹。 无一人上前去帮忙。 或者说句公道话的。 因为他们一家子在万家村，已经尽失了人心。 像臭皮虫一样，惹人厌。 但凡是普通人家，大家伙儿都会保护本村人不受外来者伤害，但万敬业一家子不是普通人家。 万江与万妞妞被打得满头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他们两人号哭着，求村民们帮忙，没人理睬她们俩人。 无奈之下，两兄妹又回到了万家。 …… 姜明月昏睡了两天之后，醒了过来。 嘴里含着一片人参。 清醒的时候，人参的淡苦味，涌遍了她的全身。 “叽叽叽！姜明月醒了，姜明月醒了……”小灰灰在窗棱上第一时间嚷得全家人都听到了。 老姜家人齐齐地进入姜明月的房间。 “闺女，你感觉怎么样？” “妹子！妹子！你没事吗？” “呱呱呱呱……” …… 姜明月头晕欲裂。 她吐着嘴里的人参，哑声问，“大傻子你有没有……” 姜老头叹口气，“没有。他没有消息了。” 姜青峰安慰道，“他可能和以前一样，在山里迷了路也有可能，十天半个月的不出现，最后也回来了不是？别担心他，他武功那么高！万家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说给你听……” 吧啦吧啦，把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万敬业被抓去坐牢了，万湖被赵府带走了，剩下的万江与万妞妞两兄妹，被打得满头包的……” 姜明月勉强拉扯出一丝笑容来。 万家欠出去的账，迟早有一天要还的。 这些她都不意外。 就是大傻子还没有回来，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姜明月的心，一下子空了好大一块。 她明明已经决定了，与万敬业合离之后，就与大傻子在一起的。 没想到，命运多舛。 姜明月不相信，她不想放弃。 大傻子肯定还活着！ 她也不能放弃。 “爹，你手里有没有银子，都借给我……” 姜老头不明事理，“怎么了？我手里还有百十两的。” “都借给我先！我要去张贴寻人告示，悬赏，有人发现大傻子的下落者，给予赏银，还要花钱雇佣对周边环境熟悉的猎户进山去寻他，我不能放弃……” 前世，她被埋入泥石流内，所有人都放弃她了。 只有大傻子没有放弃，一直挖她，一直挖，才把她挖了出来。 姜老头迟疑了一下，“明月，你当真要这样吗？” 姜明月斩钉截铁，“大傻子对我有多次救命之恩，我必须这样做……” “好！爹这里有百余两银票，都给你。” 姜明月感动，“谢谢爹！我这次去找大傻子在山里，挖到了一些野山参，可以拿去卖不少的银钱，你让大哥拿去县城里卖了。” “好。” 姜青峰给妹妹喂了一些鸡汤。 姜明月吃了，感觉身体的力气又回来了。 下了床，就开始忙活起来。 去请人写寻人告示，张贴，请人去附近镇子找人，大傻子是石桥镇的打虎英雄，好多人都见过他。 也不需要画像什么的，直接去找。 这些都是花银子的事情，姜老头给的百十两银子，肯定不够几天。 姜明月去镇外面，假意拿野山参。 一下子给姜家拎回来了一大包，全部都是百年老参。 吓了姜老头一跳。 人家找到一根百年人参，都是走大运了，祖宗保佑。 姜明月一下子给拎回来二十几根，根根个头大，饱满，全须全尾，品相上佳。 每根都可以卖上四五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第二天，让姜青峰关了铺子，该早就拿去县城里卖掉，叮嘱他不要往一家里卖，多卖几家，要不然，人家问起，这是不是挖了人参窝子，不好回答。 晚上，姜青峰偷摸地回来了，带回来了上千两银子。 “爹，还是看在人参太多的份上，压了我们的价，要不然，不止卖这么一点，要是时间充足，我到隔壁县卖的话，可以卖更多一些……” 姜明月道，“谢谢大哥跑腿了。” 把姜老头借给她的百两银票还给了他，剩下的九百两，留着继续悬赏寻人。 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太薄弱了。 那她豁出去了，用银子去砸！ 请人寻找，悬赏寻人。 很快，石桥镇附近都寻遍了，姜明月不放弃，扩到金水县范围，这样，用得银子更多了。 姜家人关了杂货铺子，也一起帮忙寻找。 姜大嫂与刚出生的小宝无人照顾，姜明月给她请了一个婆子，照顾姜大嫂母子俩人。 姜明月不允许自己放弃。 她就是不相信大傻子死了！ 没有银子，她就卖空间里的人参。 空间里的人参全部长成了百年老参了。 数百根…… *** 万家村，万敬业家里。 万敬业被抓了，打伤了人，被判了坐牢三年，从那天抓走就没有回来过了。 屋里内只剩下万妞妞与万江两人。 两人养好伤之后，万江出去打探情况。 万湖也被赵家人带去京城了，不在石桥镇了。 万敬业被判了三年，他手里没有银钱，连探视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去了衙门里，就被人赶了出来。 家里的粮食也快见底了，日子越来越不过了。 这天，万江又去衙门里去找万敬业了。 屋里只剩下万妞妞一个人。 万妞妞的月事没来月余了，她悄悄地蒙了面，去镇上医馆里找大夫，把了一下脉。 大夫说是喜脉。 万妞妞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竟然怀了葛蛋子的种？万念俱灰。 第180章 比柳家的柳如意，更烂! 她还是孩子，肚子里竟然有了孽种…… 她绝不能生。 她趁万江不在，拿起一块大石头，猛砸自己的肚子…… 砸到两腿之间，鲜血淋漓。 她边砸边哭，柳婆子好奇这边的动静，偷偷翻墙过来一看，被万妞妞那凶狠的模样给吓住了。 屁滚尿流地又翻回自家院子里去了。 万家一家人都是疯子！惹不起。 直到万江晚上回来，看到倒在血泊里万妞妞，给她抢救。 他手头上最后几两银子，送万妞妞去医馆里看了身体，拿了药回来，给她将养。 万妞妞醒了之后，两人抱头痛哭。 “妞妞，你别这样了，你还有我啊！我是你大哥，我会养活你的，我今天见到爹了，爹说让我们等他出狱，他不用花三年就能出狱的，妞妞，咱们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身体，不好的日子总会熬过去的，我再去放羊，我也可以养活你，你以后别做傻事了……” 第二天，万江就去李地主家里，上门跪求放羊的差事了。 经过柳婆子在万家村里悄悄地一宣扬，村里人都知道万妞妞怀胎打孩子的事情了。 对这一家子更是惊讶了。 不多久，流言就起，什么万妞妞这打掉的孩子是万敬业的，也有可能是几个兄弟的。 之前，姜明月不让她与几个兄弟们同房睡，后面，发了洪水家里只有一间屋子，姜明月回娘家去住，带万妞妞去，她不去，非要与万敬业父子几人一起住，现在怀了孩子…… 不知道是谁的，自己觉得丢人，就打掉了。 果然是狐狸精附了身，上半年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下半年就突然长大了，还怀上了来历不明的孩子，比柳家的柳如意，更烂！ 柳如意是明着贱，万妞妞是暗着贱！ 没有伦理道德，更贱！ *** 京城，暗衣卫禁地。 布置森严，里外几重，都是明岗暗哨。 太医院的几位德高望重，医术超群的太医，从里屋鱼惯而出。 个个都摇着头，面带难色。 “唉，药石无医了，五脏六俯已经被震碎了，能保命回来坚持到回京面圣，已经是奇迹了。” “主要是乌总督年纪大了，要不是他武功霸道，可能早就在阴南府就死了。” “老朽无回天之力了！惭愧惭愧。” …… 正在这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带着侍从，从外面大踏步进来。 男子头戴斗笠，蒙着脸，身材高大挺拔，气势昂然，在暗衣卫禁地，如入无人之境。 几个太医们先是一愣，再看到他身后的两个侍从之后，随即明白过来。 此人是谁了！ 能在暗衣卫里这般自由通畅出入的，除了廖时玉还有谁？ 他身后跟的是暗衣卫的护法长风与流云，能让长风与流云追随左右的，除了廖时玉还能有谁？ 廖时玉是暗衣卫的副总督，也是乌千树的徒弟，相貌英俊，有玉面阎王之称，还深得圣心，受皇帝喜爱。 只不过，这两年来，廖怀玉没有在京城露过面了。 有人猜疑，说是已经死在外面了。 也有人说是出任务去了。 他这一身风尘仆仆，是突然回京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赶紧让至两旁，让黑衣男子进去。 也不敢好奇，多打量，暗衣卫的事情，他们敢好奇，怕是嫌活得时间长了。 …… 黑衣男子进了里间。 屋子里一片昏暗，四周的烛台没有燃亮，只有床前的几颗夜明珠照着，门窗都关得严实，连风都进不来一丝。 寂静的落针可闻。 床上平躺着一位老者，老者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不像是重伤即逝的人，而像是在如常休息。 老者感应到黑衣男人的气息，轻声开口道，“玉儿，你回来了。” 廖时玉嗯了一声，“师父。” 走到床前，跪下。 “我回来晚了……” 床上老者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如同深沟一般，脸色如金，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他睁开眼睛，目光炯炯有神。 这是回光返照的情景。 老者正是大景国无数人景仰的存在，暗衣卫总督，武学泰斗乌千树。 老者看到廖时玉，松了一口气。 他一辈子都是冷面示人，毫无感情，现在功法大破，终于会笑了。 也有了表达善意的慈祥表情。 “不用自责，玉儿，跟你回来早晚没有关系，师父就是这个命数，师父大限降至了，今年也有八十多岁了，本就早该退下，享点晚年，只是你还未成长，我也放心不下大景国这个局势，如今，你能安然脱险回来，为师也满足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廖时玉握住老者的手，“师父……” 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他的印象当中，乌千树都是不苟言笑，暴戾成性，那些对头都在暗中，骂他是个老宦官，老不死的东西。 如今大限降至的乌千树，也如寻常人家的小老头一样。 会说会笑了。 “师父不行了，要走了，你能答应师父一件事吗？”乌千树能等到廖时玉回来，已经是他尽了最大的力气。 “说。”廖时玉哑声道。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掉了下来。 就崩溃了。 这不是他师父想看到的。 师父一直教导他，不动如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乌千树缓缓道，“我与皇上说过了，今后，暗衣卫就交给你了。” “好！师父放心。” 乌千树微微笑，“你先别答应得这么快，你考虑清楚。暗衣卫，帝王要的是你绝对的忠心。接手暗衣卫，你要让他放心……” “为师这么多年来，受两代帝王的信任，一是凭为师的武功与人品，二也是因为为师是个太监，没有后代，三，是为师修炼了无情功法。” “我与皇上说过，你接手暗衣卫，不需要你变成太监，但是，你得修炼无情功法，断绝世间一切情欲贪念，这样，你才能心无杂念地将暗衣卫带好，才能全身心地效忠皇帝……” …… 廖时玉深呼吸一口气。 师父修炼的就是无情功法，这门功法极其霸道，越是修炼到高深处，越厉害。 师父凭借这门功法，达到了武学大宗师的巅峰境！ 成为了大景国的第一人。 第181章 戒情戒色，你做到了吗? 如今几国当中，能达到武学大宗师巅峰境者，屈数可数，每个国家有一个都算是大国了，有的国家一个也没有。 修炼无情功法之后，有副作用，会绝情戒爱。 特别是男女之情上，不会再对女人有半点念想。 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弱点，不受人拿捏，更纯粹地效忠皇室。 放在以前，他毫不迟疑答应下来。 此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姜明月的身影…… 要是修炼了这门功法，以后…… “玉儿，你犹豫了？”乌千树探索的神色。 廖时玉不说话。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乌千树渐渐收拾笑容。 廖时玉顿时，浑身一凛！ “没有，师父，我愿意。” 师恩大过天。 师父的仇，他一定要报！ 他在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了解清楚了。 师父如何受得伤，是谁人害了乌千树…… 他先走一步看一步，接手暗衣卫替师父报仇，以后等他培养出来了适合接手暗衣卫的人之后，也可以离开暗衣卫…… 去找姜明月。 “嗯，为师没有白栽培你。你扶我起来，我把功法传授于你。” 廖时玉上前去扶他。 被乌千树突然间捏住了手腕，封了他的穴道。 廖时玉完全没有防备，师父临死了，还能对他来一招！ 他预感不妙。 身形已经不能动弹了。 只能发声说话，“师父！您？” 乌千树神情冰冷，“呵，学会了骗人是不？为师都要死了，你还想骗为师？廖时玉！你看看你现在脸上的犹豫与心虚之色！为师是怎么和你从小就说起的？戒情戒色，你做到了吗？” 廖时玉……他真的这么明显吗？ 乌千树冷冷道，“既然你自己做不到，那只能为师来帮你了，你这两年在外面肯定是有了女人的念想，那也无妨，为师早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乌千树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来。 打开，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来。 就要给廖时玉吃下。 廖时玉忍不住了，惊问，“师父，你想干什么？这是什么？” 乌千树拿着那颗药丸，解释道，“不会毒死你，是大补之药丸，忘情丹，让你吃了之后，忘记你心中最爱的女人，你要说没有女人也无妨，可以配合为师要教给你的无情功法，让你的功法炼得更快！” 廖时玉艰难地开口，“师父，这样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吗？”乌千树喃喃道。 盯了他良久，没有强行将药丸喂给他。 突然，又将廖时玉身上的禁制打开了。 廖时玉得了自由。 乌千树那一点强撑的回光返照过去了，呕了一口鲜血吐出来。 虚弱的面如金纸，复又倒在了床上。 “确实大可不必，我修炼了这个功法，对你也一直不冷不热的，你对我师父要是不放在心上，或者不想接手暗衣卫，我也都理解，我不能到了死的时候来挟迫你，玉儿，师父这一辈子有两大骄傲，一是为了大景国甘脑涂地，二是将你带成了非常优秀的人……” “你能回来见我最后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今后不必要为这个老宦官费神了，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去吧……” 廖时玉热眼盈眶。 手里身上，都是乌千树吐出来的鲜血。 “师父！您不要死。” 乌千树惨笑，“油尽灯枯了，我只是放不下暗衣卫，你不愿意接手，怕是没人能接手了，暗衣卫亲手创立的，也跟着我要散了……” 廖时玉内心重创。 他做不到眼看着师父这样遗憾的死在他的面前！ 他做不到啊！ 他从小就被赶出了家门，那个家半点温暖也不给他，是乌千树把他带大，乌千树炼过无情功法，除了忠于皇室之外，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对他多少有些与众不同，他能感应到。 可是，姜氏哪里…… 姜氏…… 他不敢给她留信说他没死的原因，也在这里。 他就是怕给姜氏希望，万一他以后对她负不了责，耽误她一辈子。 姜氏还年轻，失去了他，还有以后。 乌千树死了，永远就是带着遗憾与失望死了。 “师父，我愿意接手暗衣卫。” 廖时玉深呼吸一口气，颤抖地从乌千树手里接过那枚忘情丹。 一口吞了下去。 乌千树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好，玉儿，师父没有白疼你。这药丸配合无情功法修炼起来，会让你武学境界大增！为师还有一口气，为师把功法传给你。” 他再次强撑着一口气。 挣扎坐起来。 示意廖时玉也上了床榻，两人盘腿，面对面地坐着。 双掌相对，乌千树打起精神来，将功法传给了廖时玉。 廖时玉整个人被一阵金光笼罩住，脸上神情似痛苦又似后悔，最后，转为专注。 …… 半柱香功夫之后。 乌千树还保持着传功的坐姿与体态，但是他的人，已经一动不动，已然没有呼吸了。 垂暮老人，终于走完了他这精彩又疲累的一生。 廖时玉噙着眼泪，对他又磕了三个头。 下了床。 整个人煞气冲天。 “来人，速报皇宫，暗衣卫乌千树薨，廖时玉求觐见……” ***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 姜明月的告示已经贴到隔壁县里去了。 人参又卖了两岔，卖了差不多两千多两银子，卖得姜青峰都麻木了，觉得妹子身上的人参绝对来路不明，但是他知道严封口，不告诉任何人。 这些银子在姜明月的手里，没有捂热，又花出去了。 方圆几百里之内，她已经找遍了。 仍旧没有大傻子的半点消息。 姜明月的心渐渐地绝望了。 每次出门好几天回来一趟，周围几个县，她走遍了，没有她没有去过的地方。 姜小宝都快两个月了，因为姜家忙着找大傻子，所以，耽误了他的满月酒。 姜家准备给他大办一下满月酒。 这是姜家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个孩子。 办满月酒，姜明月才风尘仆仆地从邻县赶回来。 第182章 别叫我娘亲，你不配 姜老头看到日渐消沉的女儿，苦口婆心地劝她。 “明月，事到如今，你也寻了一个多月了，你也尽全力了，人参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银子跟流水一样花出去，这都算了，你这身体吃得消吗？还有你刚合离了，在屋里不消停，到处去找一个别的男人，街坊邻居们都议论你与大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才会这么下死力地去寻找，还在关心你寻人的钱哪里来的……” “明月，咱们收手吧！你寻了一个多月了，要是他还活着，或者有什么消息，早该来了，现在还没有，十有八九都是凶多吉少了，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能做到现在这样，也是仁至义尽了。” “小宝都满月了，你看看小宝的份，以后，咱们在家里过安稳的日子，别再执着了。” …… 姜明月长叹一声。 心里的郁结与悲伤，让她大哭了一场。 寻了这么久，都是信念在支持她。 失望与绝望之后，只剩下了悲伤。 是的，大傻子走了，她还有疼她爱她的家人，日子还要继续过。 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她。 前世，她与大傻子没有缘分，这辈子也一样了。 不能强求。 “好的，爹！我不找了！” 姜老头得了她这句话，激动得老泪纵横。 “明月，你听劝就好。” 姜小宝这小子，从生下来就开始喝姜明月的灵泉水，养得白白胖胖的。 小家伙格外爱笑，每天望着人咯咯笑，又能吃又能睡，乖得不行。 他的满月酒，姜家大办，开流水席，开了三天。 宾客熙攘，姜记杂货铺在石桥镇这么多年，做生意厚道，与人为善，认识的朋友很多。 还有姜大嫂娘家，姚家人，都来了。 镇上的乞丐来打秋风，姜家都给免费发放大窝头。 满月这天，姜青峰请了镇上的一个老秀才，给姜小宝取了一个大名，刚好是少字辈，就叫姜少宁。 然后，姜老头给取了一个小名，叫玉安。 全家人都夸姜老头取得好。 玉安。 姜明月叫大傻子为小阿玉，玉安，玉安，多叫叫，兴许大傻子就有平安无事。 姜明月抱着小侄儿，“玉安，玉安……” 小奶团子咯咯直笑。 开席的时候，亲朋好友齐欢聚。 一个衣着破烂像乞丐一般的女人，突然走进了院了子。 来到了抱着孩子的姜明月面前，一下子就给她跪了下来。 “娘亲！” 众宾客们都看了过来。 姜明月看向这个瘦小的女乞儿，面无波折，“咦，这不是妞妞吗？我早与你爹合离了，不是你娘亲了，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对于万妞妞的遭遇，万家村的风声多少也传到姜明月的耳朵里过。 万妞妞过得很惨。 她到处找大傻子，没有空顾上她。 大傻子的死，跟万敬业与万妞妞脱不了关系！ 这仇，她一直想报，没想到她送上门来了。 万妞妞跪在地上，哭得呜咽凄凉，“娘亲，我爹对不起您，我们都对不起您，我求您原谅我吧！娘亲，求求您，收留妞妞吧，妞妞一个人在万家村里活不下去了，好多人欺负妞妞，爹也下了牢房，二哥被赵家抓走了，大哥又去地主家放羊了，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妞妞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姜明月眼皮都不抬，“说了，别叫我娘亲，你不配，你知道吗？” “是，我不配！姜小姐，我求您了，我愿意给你当丫鬟，给你作牛作马，只要你们姜家能给我一口吃的，不让外人欺负我，我愿意伺候你……”万妞妞忍辱负重道。 天知道，柳婆子把她的名声传得有多坏。 都以为她是不检点的姑娘，半夜里，时不时有那二流子敲门…… 吓得她心惊胆战。 有次晚上有个男人翻墙入院，想对她强来。 她拿着菜刀把那人砍跑了，大喊大叫惊动了村民，那个男人的婆娘诬陷她，是她勾引了她男人，她男人才会去爬她的墙…… 还骂她小小年纪，不要逼脸。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甚至有的不要脸的男人拎两个地瓜，就想去万家睡她…… 姜明月淡淡笑了。 “万妞妞，没想到，你竟然有今天！你想要伺候我？” 前世，万妞妞她们都高高在上，拿她当下人使唤的。 现在，主动要来伺候她，给她当丫鬟了。 这真是令人讽刺。 万妞妞连忙点头。 “是，我想给你当丫鬟，伺候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都受得住，只要收留我，给我留条活路……”万妞妞说着，还给姜明月磕头。 姜明月也不拒绝，“签卖身死契给我，我就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 “你怎么能这样？”万妞妞震惊地抬头。 “不想签死契啊！那恕我不收了，我不想收一条白眼狼在身边，要是签了死契，白眼狼不听话，我直接一棍子打死作罢，没签的话就算了，你去别家卖身去吧。” 姜明月说的是真话，只要万妞妞敢签，那她这条命，她就收了。 不会让她活着回到京城去。 万妞妞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她身上有神奇的空间，现在她是落魄了，万一哪一天又东山再起了，一样会打她的主意。 此女，绝不能留。 加上还有大傻子的仇，要报。 她现在就是打算，找个机会把她弄死，一了百了。 不是她狠毒。 为了保护自己，与家人，豺狼必须打死。 先骗她签下死契，有了她的死契在身，处理起她来，一切都好说。 万妞妞是特意趁姜家客人多的时候，来求姜明月的。 她赌的是姜明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多少顾及一些形象。 没想到，姜明月这么狠！ 要她死契？ 死契，她怎么会签？ 她不过，是寻找姜明月当个临时跳板罢了。 她目瞪口呆，“姜小姐，你当初收留我三哥万海的时候，你也让他签了死契了吗？” “那没有，万海是我的儿子，我让他签什么死契？你现在不是想来给当我丫鬟吗？性质都不一样，你能跟万海比？再说了，万海没有主动害过我，你害我多少次了，你心里没逼数？你不签死契，谁敢收留你？放你进来害我们全家吗？”姜明月丝毫不退让。 第183章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没有留半点余地。 万妞妞变了脸，怒骂，“姜氏！你真心狠，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姜明月冷笑，“你们这些光会害人的贱人，才会不得好死，我们不做亏心事，问心无愧的人，长命百岁呢！” 万妞妞只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投奔姜明月，做小伏低，并不是真的想当丫环。 见姜明月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卖惨也无用，把姜明月骂了一顿。 扭头就出了姜家门。 姜明月也不管她。 她已经暗下了决心，大傻子死了，命运的轨迹挣不开，那么，万妞妞也别想活了。 反正现在万家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好对付。 她拼命也要把她去弄死。 省得将来夜长梦多。 *** 万妞妞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肚子饿得咕咕叫，望着包子摊流口水。 街上过往行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她的。 她就如一家丧家之犬。 她回想起梦里华服锦衣，权势滔天，对比现在，心里愈发不甘心起来。 她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她不能认命。 姜明月在她的梦里，算个屁，就是被她压在尘埃里的贱人…… 却敢这样对她！ 她以后会后悔的！ 她感受到姜明月对她恶意满满，以前还装一装，现在是丝毫不装了。 特别是今天，姜明月看她的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般。 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 她想去找大傻子，找到他的尸体，去找原本属于她的神奇空间。 可是，姜明月找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心思，都没有找到，她上哪里去找？ 白白可惜神奇空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消失也好，反正只要不在姜明月的身上就好。 “好饿啊！好想吃个大肉包子啊！”万妞妞看着包子铺，不停地吞口水。 她身上半个子儿都没有了。 突然，街对面来了一群外地人，为首的那个华服锦衣的胖子，有些面熟。 仔细一分辫，分像是以前那个想买姜明月的姓管的外地富商？ 他又经过石桥镇，来做生意了？ 她的机遇来了！ 她不想在万家村呆了，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 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能靠她自己了。 万妞妞深呼吸一口气，将脸上的头发都整理一下，用力抿了几下苍白的唇，便唇色红润，又拍红了自己的脸颊，稍显气色与姿色。 然后，上前去拦人了。 不管用什么的方法，她想离开这里。 *** 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姜明月去了一趟万家村。 她的怀里，揣着一把刀。 以前，这种事情大傻子来干，现在没有人帮她了。 她只能亲自来干。 她想弄死万妞妞！ 替大傻子报仇！ 弄死万妞妞，睡觉，她都能睡得安稳一些。 悬崖底下的那断了绳子的钩索，她后面越想，越觉得是大傻子的，葛蛋子的尸体腰间没有拴绳子，除了他之外，就是大傻子了。 万敬业与万妞妞两人割断了大傻子的钩索，导致大傻子摔下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她与万敬业合离之后，还想，万妞妞毫无帮手，不足为惧了。 事实上，是她太天真了。 这样恶毒的人，就该弄死她！ 留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害人，作恶多端，不害她，也会害别人。 加上她有前世的记忆，她活着，危害性非常大。 姜明月是下定决心，来杀她的。 雇人杀，她都不放心。 她要亲自动手。 后半夜了，只有她与小灰灰。 小灰灰给她打头阵，侦探敌情。 飞进万敬业家里的院子里，看情况。 小灰灰也有夜视眼，她们在夜里行动都很方便。 姜明月蹲在墙头大树上，腿都蹲麻了。 整个万家村都陷入了沉睡当中，没人发现她。 以前有大傻子在，还有万敬业在，她有可能被发现，现在，她在万家村随便走，都难以被人察觉。 没过一会儿，小灰灰飞回来了。 它压低声音叫道，“没人，叽，屋里，没人，叽……” 它也知道夜里要小点声音叫唤。 没人？这个点不在家里睡觉，万妞妞去了哪里？ 姜明月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万家就剩下一间屋子能住人，进去一看，果然，没有人。 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万妞妞的物品也不见了。 像是被收拾好，带走了一般。 姜明月心道，莫不是万妞妞知道她要对她动手了？躲起来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了后半夜，也没有见她回来。 姜明月又悄摸回镇上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 晚上姜明月都去万敬业家里踩点，都没有发现万妞妞的人了。 万家空无一人。 变成了一座死宅。 很快，村里人传言，万妞妞跟男人跑了，具体跑哪里去了不知道。 姜明月就暗中可惜，她应该早点对她动手的。 她之前一直在紧张寻找大傻子，没有想到这些。 直到万妞妞去找她，她才兴起了这种念头。 错过了。 *** 一行商队，从金水县出发。 商队比较大，浩浩荡荡的数十辆马车。 还有镖师押运，前后开道，好不气派。 这样的大商队不止一个商行，是数个商行一起出来的，多个商户结伴运货。 安全系数会提升，再加上一起请镖师的话，性价比也高一些。 在商队的中间位置，有一辆蓝色锦缎马车，标着管字旗。 马车内，管富商正舒适地躺着，吃果脯，喝小酒。 他的脚边上，半跪着一个少女。 正在给他殷勤地给他捶脚，“老爷，轻了不？要不要重点力气？” 这个少女着粗布的衣裳，身段儿苗条，下巴尖尖，一双狐猸子眼，说话间，媚眼如丝儿。 管富商被她勾得腰腹之间的火苗儿又窜了上来。 “重点，再往大腿上点……” 少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双轻软的小手，往上面他的大腿内侧轻捶了过去。 若有若无地碰触那些微隆起的地方。 管富商舒服地嗯嗯几声。 他逛花柳之地逛多了，心里有火，但是那玩意儿总是不好使，硬不太起来。 就是起来了，也只能片刻，就下去了。 但是不妨碍他喜欢收罗美色。 自己享用不了，也可以做生意时，送给达官显贵，来给他搭桥铺路。 第184章 可惜了姜氏那个妇人…… “你姓甚名谁？你今年多大了？”他边享受这小手的伺候，边问。 少女娇羞回道，“奴家姓胡，小名叫妞儿。今年十二……” “哈哈哈，好，胡妞儿，年十二好。”管富商拍手叫好。 十二应该还是个雏儿，再养一两年，就真正长开了，更好看。 到时候，要是卖掉的话，可以卖个好价钱。 或者送人出去，也有牌面。 “多谢老爷收留奴家，奴家一个孤女，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奴家以后愿意伺候老爷一辈子，老爷让奴家向东，奴家绝不向西。”少女娇羞盈盈。 管富商十分满意，“好说好说，你如今还小，老爷我且不动你，让你保持身子，养上一两年的，等你大些了，老爷我是个生意人，要是将来更富贵的人家看上你了，我会把人送去享大福，你可愿意？” “奴家愿意。但凭老爷安排，奴家多谢老爷。”少女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她准备做了最坏的准备。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赶紧半起身，给管富商行了大礼。 管富商那淫邪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个遍。 少女只当不知，她要活下去！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活下去。 这个管姓富商不管让她干什么，她都会愿意，她反正已经这样了，不是个完壁的人了。 唯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有转机，才有将梦境美好的生活变成真实的。 她是帝姬啊！大景国堂堂的帝姬啊！ 管富商朝她招招手，“过来……给老爷这里再按按……” 少女战战兢兢地靠近了一些。 没人看见她眼里的杀机，与屈辱。 *** 京城，暗衣卫，禁地暗室。 这里连飞鸟都飞不进来一只。 戒备森严，无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里是一处地下暗室，长长的通道，通向外面。 通道两边，都点松油灯。 长风在这里候了几天了，主子在暗室内闭关好久了。 上次乌总督薨了之后，主子去面见了一次皇上，回来就闭关，修炼功法了。 不吃不喝。 入定的状态，也绝对不能打扰。 他不知道主子修的什么功法，只知道是乌总督，临死前传给主子的，只有暗衣卫的总督才能学的功法！ 以前主子只是副总督，就不够资格学。 学成之后，主子到武学大宗师巅峰境，指日可待。 兴许能突破大宗师境，进入无人能企及的半神境！ 主子在里面闭关快月余了，他过来看看情况，月余不吃不喝，哪怕是武学大宗师，这也到了一个极限值了。 不会练功不遂，先把自己给饿死了吧！ 可是又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只能等着。 突然，暗室的门有动静了。 缓缓朝两边移开。 一袭黑衣的廖时玉走了出来。 廖时玉还穿着当时赶回来时候的那身黑衣，但是，他整个人气势却完全的不一样了。 恍若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光罩笼罩着他。 没有收敛的强大气息，扑面而来，让长风差点腿脚不稳，神魂失据。 这是独特属于强者的威压感。 长风惊喜道，“主子，你……大宗师中境了？” 廖时玉五官消瘦，神情漠然。 面无表情回道，“是。” “主子！你这进步也太太……神速了吧？”长风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们从小都是暗衣卫收容的死士，没跟廖时玉之前，都是跟着乌千树的，什么事情没见过？但晋阶这么快的，他们没见过。 主子年纪这么轻！一会儿就突破了大宗师初境，一会儿又突破了大宗师中境…… 这让他与流云何堪？ 他与流云是公认的练武奇才……却完全追不上主子的一星半点。 压力好大。 廖时玉眼眸如冰，“一般。”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眼里起不了什么涟漪了。 长风有些哑然，主子变了！！ 主子的神情气势变得跟以前的乌总督有几分相似了。 乌总督临死前，把秘密的功法传给了主子，应该是与乌总督修炼了一样的功法，导致的。 长风不敢多问。 这样的主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更加敬畏起来。 他原本想与主子说一说那姜氏的事情，看样子，主子好像并不想知道。 他压下心里的话，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廖时玉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 “主子，您去哪里？”长风急忙追上。 “皇宫，你们安排一下，暗衣卫派二十精英出来，随我出征，去阴南府。”廖时玉淡淡吩咐道。 “主子，乌总督的尸体还在皇陵地窖冰棺里，您出关了，不先葬了乌总督吗？”长风小声道。 乌总督无家人，也无后。 只有廖时玉这个徒弟，以及暗衣卫的一干兄弟们。 暗衣卫的兄弟们都在等廖时玉出关，送乌总督下葬。 结果，廖时玉出关就要出征！ 廖时玉仍旧冰冷冷道，“不急，本都督要去阴南府拿下贡长生的人头，陪我师父一起下葬上路。” 还有单勇的！ 他半句话没说出来，长风却莫名感应到了。 好重的杀气！ 他一阵肃然。 “是，主子！” 主子真的与之前完全的不一样了，这是功法的霸道吗？ 让他武功快速提升，有得必有失，提升的同时，让他失去了一些什么吗？ 冰酷无情，遥不可及。 这样的主子也挺好，心能杂念，能走得更远，活得更久。 长风暗叹，可惜了姜氏那个妇人…… 既然主子毫不在意了，那他就把暗中留在金水县的人收回来了。 想必，随着主子功法大成，日后更不会想起她了。 …… 一个时辰之后，大景国京城，城门大开。 廖时玉带着皇帝授印，以及二十暗衣卫精英，悄然出发。 …… 城门上。 有两个戴着斗笠的玄衣人，目送着廖时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滚滚黄尘里。 斗笠之下，戴着鹰状面具。 “乌千树一死，原指望消停一些，没想到廖时玉竟然回来了！” 第185章 实在不行，弃卒 “最近，长风与流云都不在京城蹦跶了，上面老爷就已经猜到了一些，怕是廖时玉还活着，鼠部的人做事不干净。” “老爷知晓了，怕是要发怒。廖时玉这次杀气腾腾出去，应该是去为乌千树报仇来着。” “我们鹰部不管这么多，先去回了老爷，让老爷定夺吧。” …… 两个鹰面人，闪身下了城墙。 直往京城中心而去。 最大的钟鼓楼方向而去，这里有花坊教司，有茶楼酒肆，鱼龙混杂。 两人没入其中，没有身影了。 …… 片刻之后，一座寂静的宅院之内。 一个戴着白羊面具的小厮，走路没有声音，从复杂的抄手游廊一直，走到底儿。 来到一间豪华的屋子外面。 轻敲响门。 里面有道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传来，“进来。” 白羊面具小厮进屋，靠着墙站下。 屋内，进门是一扇轻纱做的屏风，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只知道进屋，他就连大气不敢吭一声。 直到纱屏风那边道，“传。” 那个戴着羊面具的小厮，就开始传话了。 他用几种声音传话，活灵活现，将传话者的语气语调声音传得一模一样。 听了他的传话，就知道是什么人在说话了。 这种口技是一项绝活。 纱屏那边的人，听完，寂静了片刻。 然后道，“廖时玉是得了皇帝秘密授印出京的，他已经达到了大宗师中境，他消失了两年，在外面应该有大奇遇，此番，不好应付。” “让鹰部的人迅速传令下去，阴南府那边的人多加警惕，实在不行，弃卒，保存实力，转为暗处。” “是，老爷。” 羊面小厮，领命出去。 等羊面小厮离开，纱屏内的人，又拍了拍手。 屋外进来了两个弯腰驼背的侍从，他们戴着狗面具。 是狗面人。 老爷从轻纱面纱之内吩咐，“鼠部的人，办事不力，两年前谁办得廖时玉这件事，投鼠池吧！” 两个狗面人听到鼠池，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是，老爷。” *** 姜明月在万家村又蹲了几天，发现万妞妞真的不回去了，只能放弃了。 万家彻底的散了。 柳婆子也渐渐接受了大傻子死在悬崖下面的事实了。 柳家人还给大傻子在村祖坟里，立了一块碑。 原本打算给大傻子娶媳妇的银钱，拿了一半出来给大傻子立了一块石碑，这待遇在万家村里来说，已经是头一份了。 好多人死了，都是竖个木头的牌碑，没银钱嘛。 大傻子的是石碑，风吹雨打都不坏的。 可见柳婆子也是下了大本钱的。 姜明月虽然没有再继续寻找大傻子了，但是隔三岔五的，还是会带着小灰灰去悬崖那里坐坐。 总感觉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转眼，就到了年关。 镇上贴了一张告示，皇后娘娘薨了！ 举国哀痛。 不准大办红白喜事，连过年都不准贴红对联。 姜家是自己手写的对联，贴了一副绿底黑字的。 姜明月心里寻思着，卫皇后怎么薨了？又比前世提前了一些时间了。 卫皇后是皇上的原配，娘家是宰相府，又育于太子，势大，在后宫内无人敢忤逆她，皇上都让她三分。 皇上子嗣不多，与这位卫皇后的雷霆手段，分不了关系。 帝姬是有几位，皇子特别凋零，正经长大的就是太子一人，还有几个小皇子，不是呆痴儿，就是活不长久。 万妞妞流落到万家村，就是因为这位卫皇后的追杀。 让万妞妞的娘亲，胡族媚娘，不敢待在京城里。 现在卫皇后薨了…… 姜明月寻思一下，她也该进京去了。 万妞妞的失踪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万妞妞如果知晓前世记忆的话，万一她起什么幺蛾子，随便找个人，弄个仿造的木头镯子，去战国公认了亲什么的…… 就算是认不成功，对她将来去真去认亲的，也会造成麻烦。 她在这里等大傻子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他没能回来。 她预感，她这辈子都等不来了。 大过三十，姜家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姜明月还给了小玉安压岁钱，小玉安咯咯直笑。 这是个健壮的小家伙。 两三个月都已经会自己翻身，小胳膊小腿，又粗又有劲儿。 团年饭很是丰盛。 姜大嫂与姜明月一起下厨做的，桌子摆满了，十好几道大菜。 还包了饺子。 全家人吃得有滋有味地。 婴儿摇床放在饭桌边上，小玉安在旁边，馋得流口水，他又吃不了，光看着大人们吃。 小胳膊小腿激动得直噔噔。 口水哗哗啦地流。 姜明月看着可爱，心都要化了。 她开口道，“玉安再长几天，怕是都要开始长牙呢，这口水流的。” “可不是，天天给他擦口水都要擦湿几个棉帕子。” 姜明月轻咳一声，看着大家都差不多吃饱了，她把思考了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爹，大哥，我有件事情和你们说。” 姜青峰促狭道，“我知道了！妹子！你想找我与爹要压岁钱是不是？嘿嘿，我早就准备好了，给你。”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的小银锞子来。 放在姜明月的面前。 姜明月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这个，给我小侄子去吧。” 姜老头放下手里的筷子，“青峰，别闹，让你妹妹说话。” 他看出来姜明月有心事。 姜明月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一直很压抑，除了与玉安小宝玩耍的时候，展露过笑容之外，其余时间都很难过。 他也能理解。 也没有强求她。 他以为姜明月说的是与大傻子有关的事情，没想到，姜明月的话让他怔住了。 “爹，大哥，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娘亲了……” “什么？你娘亲？梦见她怎么了？”姜老头急道。 姜明月继续道，“梦见我娘亲和我说，让我们一家人上京城去，找我外祖父一家子，说她不在了，让我与大哥去京城里替她孝敬我们姥姥，还说我舅舅他们有难，让我去京城里帮帮舅舅们……” 姜家人……全部停下手里的事情。 呆呆地望着姜明月。 第186章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 姜青峰道，“妹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昨晚没睡好吗？我去药店里给你抓点安神静气的药。” 姜明月拿出那个木头镯子来，“爹，大哥，你们还记得它吗？” “记得啊！这不是娘亲留给你的遗物吗？”这个木头镯子在娘亲活着之前，一直戴在娘亲的手上，临死之前，才交到姜明月的手里。 姜家人都记得。 “在梦里，娘亲说，这是我外祖母留给我娘亲的信物，是外祖父一家的传家宝，让我带这个回去，就能认亲。” 姜家人刚开始以为姜明月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寻大傻子，为大傻子伤心，把脑子给想坏了。 现在见姜明月说得头头是道，姜老头忍不住问，“你娘亲生前对娘家的记忆都忘光了，根本没听她提起过娘家，她是怎么在梦里给你托梦的？” “娘亲说她在地下，把之前所有种种都想起来了，娘亲本姓司马，出自京城战国公府，父亲是战国公，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有三位兄长，都是声名赫赫之人，也不知道爹与大哥听说过没有？” 姜家父子两人，呆住了。 老战国公在这大景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 大景国的江山，有一半都是老战国公打下来的！ “自然是听说过，娘亲她真的说，咱们的外祖是战国公府？”姜青峰仍旧不敢相信。 “嗯，娘亲说，咱们高祖就是老战国公，外祖父战国公已经不在了，如今府里头，只剩下咱们姥姥，就是老太君，还有三位舅舅，大舅舅，二舅舅目前在守边关，有镇西大将军和镇北大将军的称号，三舅舅是继承了外祖父的世袭爵位，战国公。但他身体有疾，目前在家里静养……”姜明月侃侃而谈。 前世，这些人都是她的至亲。 都因她而死。 她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姜青峰有些将信将疑了。 “嗯，这几天一直反复做这个梦，娘亲说，让我们过完年就去……”这是她的想法。 娘亲只是她拉出来垫背的。 姜大嫂一直插不上嘴，现在终于插了一嘴，“如若是真的，可以去京城看看也成，总不能让咱娘在九泉之下不安，咱们也不说别的，就当是去看望亲戚，两家走动也成。” 要考虑两个方面。 一，战国公府到底是不是姜明月的外祖家。 二，真是的话，战国公这样的大门户大府宅，会不会认乡下穷亲戚来着。 别到时候，自己冷脸贴热屁股啥的，也不好。 这些话，不能直说。 但是，想必大家都懂。 姜青峰还是担心，“妹子，咱们这小地方距离京城太远了一些，你这光凭一个做梦……我们就千里迢迢地上京城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要不，咱们等等，万一娘亲天天来找你，我们再议？” 他考虑的是儿子刚生下来，还不到百日。 京城太远了。 怕媳妇与儿子遭罪。 放妹子一个人去，也不放心。 他一个人去，也不成，他也挂念家里。 总之，就是不太好办。 姜明月尽力劝道，“大哥，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有好多事情说不清，我觉得可以去京城试试！娘亲在梦里一直哭，说生前没能尽孝，死了在下面难安，让我与你一起上京尽孝，还说了，我们外祖父家里，姥姥与舅舅们都很好，特别是姥姥想娘亲，眼睛都哭瞎了，我们现在有认亲的信物，去了，娘亲给我保证了，说外祖父一家人绝对不会嫌弃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会嫌弃咱爹只是一个普通人的……” “这……”姜青峰无语了。 姜老头深深地看了姜明月一眼。 然后，开口道，“听你妹妹的，进京。不能让你娘亲失望！我们全家人都陪你妹妹进京。” “爹！！”姜青峰想说，爹，你是不是疯了？ 姜大嫂附和道，“我听小妹的，听爹的，咱们不能让咱娘失望……” 然后，姜大嫂还转头对玉安小宝道，“玉安，你说咱们跟姑姑进京，好不好？” 小玉安立刻呼咯直笑。 小手还拍了起来。 姜青峰…… 这事儿就这样说定了。 姜青峰身为一个大男人，他还处于迷迷糊糊当中。 偷偷与姜老头咬耳朵，“爹，这事儿，是不是太儿戏了？就凭妹妹的一个梦？” 姜老头低声道，“当然不止，爹就是相信你妹妹，比如说你妹妹出门就能寻到百年人参窝子，你能寻到吗？比如说你妹妹经常性地往家里拿好吃的，你能拿得出来吗？” 姜青峰眼前一亮，“爹，您是说妹妹能找到人参窝子，能拿出好吃的，都是咱娘在暗中帮助妹妹变出来的？咱娘真的存在？” “不好说，反正，你妹妹说上京，咱们就上京去，真要是你的娘的遗愿，不能不听，大不了，真不行，咱们一家人再回来。” 姜青峰突然间就想开了，“好！反正咱们也不用愁盘缠，妹妹随便拿出一根百年老参来，就能把咱一家人的路费凑够了，就当带小玉安去京城涨涨见识，将来，玉安长大了，也能出去吹个牛，奶巴托的时候，都去过京城……” “嗯。妹妹想去京城也好，省得天天在家里，想起大傻子，让她心情不好。”姜大嫂也凑起来，一起讲小话。 “我是怕你与小玉安长途跋涉路太远，路上太辛苦。”姜青峰说道。 姜大嫂道，“不碍事儿，只要不是急赶路，路上，走走停停，还能看风景呢，爹，您说是不？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走这么远的亲戚，我心里还盼着呢。” 姜老头笑了。 这个媳妇也是个好媳妇。 与他们一样疼爱姜明月这个小姑子。 *** 吃过团圆饭，天上飘着大雪。 姜明月带着饭食盒子，和小灰灰来到了大傻子出事的悬崖边上。 “小阿玉，今天过年，我给你送好吃的过来了。” 小灰灰喜欢山林，到处飞着玩，撒欢儿。 虽然天上还在下雪，但是这点子雪，拦不住它丝毫，它飞去找它的小弟们玩耍去了。 余姜明月坐在雪上，对着空气说话。 第187章 人死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 姜明月身上披着一件斗篷，挡雪的，地上垫了一个草团子，也不惧这纷扬的大雪。 最开始几个月的悲伤过去了。 现在的她，已经趋于平静了。 “小阿玉，明明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结果，你突然又消失了，说明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个缘分，你也不怪你，你在下面好好过，也不用惦记我，我也会好好的生活，我还有爱我的家人……” 说着，她又不甘心。 “也不是全不怪你，你的承诺呢！你说会娶我的，你还说要保护我的，你说不管在哪里，都会回来找我的，你的承诺呢？你说话不算数呢！我姜明月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了呢。” 人死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 她的那么好的傻子，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过完年，我就要走了，我要带我爹，带我大哥一家人，上京城去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在下面好好过，你是个好人，好傻子，阎王老爷会照顾你的……” 两滴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抹掉了，吸了吸鼻子。 站起来身来要走。 算了，人死如灯灭。 祝他来生投个好胎吧。 刚下山，就遇上了柳婆子也拎着东西，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之下，上山来祭拜了。 姜明月与柳婆子打过招呼。 柳婆子道，“我这一把老骨头爬不动山了，今儿个又下雪，我原本不打算上来了，可是我想着咱们柳家的好日子都是我傻儿给的，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我就上来了。” “我给我傻儿在万家村里立了空墓，还立了一个大碑，你以后有空去哪里看他，我可没有亏待我的大傻儿呢。” “好呢！”姜明月淡淡笑了。 柳婆子是个不错的人，以前还有柳如意在其中，两人关系对立。 现在毫无瓜葛了，柳婆子对她说话客气多了。 “万家散了呢，过年一个人都没有，成了一座死宅，我瞧着万敬业是个没出息的人，故意把人打伤去坐牢了，懒得管剩下的几个小的了，万江在地主家里据说三天两头挨黑打，万妞妞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跟野男人跑了，幸好你合离了，要不然，万家今年就剩下你一个人孤单单地过年了……”柳婆子絮絮叨叨。 姜明月笑笑，不说话。 柳婆子一个人说得无聊，放姜明月走了。 风，越来越大。 雪，越来越密。 姜明月裹紧了斗篷。 *** 过完年，姜家就收拾妥当了。 把铺子关了，写了歇业，走亲戚的字样。 姜青峰他们也没打算真搬家去京城，就只带了换洗的衣裳，一些小婴儿用的日常用品。 轻装上阵。 租了一辆大马车。 姜明月也没有让他们多带，到了京城，战国公府里要啥没有，不需要乡下千里迢迢地带去。 到了县城，就开始转水路了。 坐大船，坐四五天到府城里。 在船上，姜老头为人和善，会说话，认识了不少同行旅客。 听到了不少南来北往的故事，还在船上遇上了一个京城里四处游学的老夫子，老夫子带着十几个游历的学子，学子们在船头上背诗，摇头晃脑的，大家都看得惊奇，又羡慕。 小小年纪，就跟着夫子游历四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幸福啊！ 船上贩夫走卒，道士和尚，学子贵人，平民百姓……形形色色。 姜大嫂抱着儿子，跟着丈夫身后，看到这一切，大长见识。 一个劲儿好奇地拉着姜明月说话，见到什么好玩的，都分享给姜明月。 姜明月就只是静静的微笑。 船上四五天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船只停在府城的时候，姜大嫂坐船坐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姜老头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连小玉安都乖了不少，在外面遇上人了就咯咯笑，除了饿了之外，一嗓子都没有哭。 也没有人晕船，事先准备好的晕船晕车药，都没有派上用场。 大船上，也有热菜热饭吃，只要使银子就行。 姜青峰便不再担心了，合着他白担心了一场。 到了府城之后，姜老头提了去铁匠铺里看看，正合姜明月的意。 她也想去看看姜海怎么样了。 下了船，就租了一辆马车，去了铁柱铁匠铺子。 姜家人口不多，租一辆大马车，挤一挤就能坐得下。 *** 铁柱铁匠铺。 是一栋三层小楼，有四五个门面，都清一色地挂着琉金的大匾额，十分气派。 来往客人非常多，一楼是普通的器具，日常用具。 二楼就是卖各种武器，刀枪剑戟等等。 三楼是贵宾室，接待贵重的指定物品打造。 姜海在三楼刚刚送走了一位贵客，从窗户里看出去，看见一辆马车从街道那边行驶过来。 府城热闹繁华，每天街上来往的各色马车不少。 不足为奇。 他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收回眼。 紧接着，他又猛然抬头去看…… 那大马车开着车窗，车窗里有一颗脑袋探出来，在看热闹。 并且边看热闹，边与马车里的人，说着些什么…… 姜海面色一喜，赶紧飞快下楼。 铁匠铺子里的小伙计们见状，都奇怪，嘀咕，这小子不是平时稳重都快赶上他们掌柜了吗？今天怎么走路这么冒冒失失的？ 就见姜海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 迎上了一辆缓缓停下来的大马车。 跑得快，有些小喘，声音也激动了，“娘亲，姥爷，舅舅，舅妈……” 姜青峰第一个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一把将姜海抱了起来，“嗨，你这小子眼还挺尖，怎么看到我们来了？你们这铁匠铺开的好气派呐，车夫一下子就带我们找过来了。” 姜海不适宜这么热情的方式，身体僵了僵，小脸都红了一圈。 “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姜明月打了车帘子，让姜老头他们先下。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 “小海，你长高了呢！” “姥爷，我在师父这里吃得好，长快了一些……” 一番话家常，姜青峰还让姜海看了他刚出生的宝贝儿子。 进屋说话。 里面当家的王铁柱已经迎了出来，“哎唷，姜老头，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啊！” 第188章 不怕孩子拿着这么大笔的银子烫手吗? “咱老哥俩十几年没见面了，这不，经过，过来看看你！” “哈哈哈哈，快请进，咱老哥俩好好叙叙旧……” …… 姜老头与老铁匠好去后院叙旧去了。 姜海把姜明月她们带到内堂休息说话。 “在这里生活得可还习惯，瞧着店铺挺大的，跟着师父学了一些啥？”姜明月关切道。 不待姜海回答，姜青峰这个大嗓门就大声嚷嚷道，“这里环境好，铺子修得大气，没想到铁柱叔在府城里开这么大气派的铺子，早知道我就跟铁柱叔来当徒弟了，我爹是舍不得我，说我们姜家就我一个儿子，多一个就送过来了……” 姜大嫂一声咳嗽，瞪了他一眼。 姜青峰不好意思止了声。 一忘形，说多了。 “小海呐，你娘亲问你，可还习惯呐？” 姜海微微笑道，“娘亲，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这里有吃有住的，师兄们也待我好，很是照顾我，就是我力气不大，打铁使不上劲儿，师父说等我再长两年，再去后院学打铁，现在让我先在前面铺子里帮帮忙，当个小伙计，给师父跑跑腿……” 姜明月欣慰。 “挺好。” 前世，姜海也不是铁匠，他的兴趣爱好是做生意。 赚大钱。 并不是学艺的。 现在，看样子也是。 “你过年都没有回家去，我就猜想你在这里过得好，家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与万敬业也已经合离了……” 姜海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平和道，“他怎么会同意的？娘亲这是想通了吗？” 姜明月也没有摭着掩着，把她与万敬业合离的前后始末都说了一遍。 姜海感慨，“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娘亲合离了好，我与娘亲之间的缘分与他万敬业无关，我以后只认我娘亲。” 姜明月微笑，“嗯，你早就与万家脱离了关系，如今又与我姓姜，这辈子，你都是娘亲的好崽，娘亲会护着你长大的。对了，万家现在散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的下场？” 姜海预感不妙，他想说不想知道，可是，毕竟曾经是一家人，相依为命好几年。 “想。” “这个我知道，我来和你说……”姜青峰吧啦吧啦一通。 姜海听完，沉默了半天。 金水县的水灾他在府城也听说过，没想到万河死在水灾里了，万湖也废了武功…… 万敬业坐牢了，万湖被抓走了，万江又去地主家放羊了，万妞妞也失踪了，下落不明。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万家会是这种结局。 一时之间，感情相当的复杂。 最后，他长叹口一气，“万家散了也好，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她们活该的下场与报应！” “嗯，你想得开就好。” 又说到了大傻子为了救柳如意死了，姜海道，“可惜了，柳如意不值得大傻子废一条命。” 小小年纪，竟然和大人的说话的口吻一样。 姜明月看他这般模样，心里放松了。 几个月不见，姜海是真正成长了。 人要经历致命的疼痛，就会格外成长快。 加上在府城里，长了见识，曾经的那些放不下的东西放下了，轻装上阵，人才能走得更远。 这也是她的经验。 “娘亲，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说到关键的问题上来了。 姜明月道，“我们要进京去投靠亲戚，经过府城，特意来问你，要不要与我们一道儿去？” 姜海好奇，“娘亲，姜家在京城里有亲戚吗？” “有的，以前没和你们说。我外祖家就在京城里。”姜明月解释道。 姜海考虑了一下，“金水县总是遭灾，娘亲你们去京城投奔亲戚也好，我暂时就不去了，我在师父这里待得挺好，我想在这里多待几年，等学成了，再回娘亲身边，孝顺娘亲。”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去京城。 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往事。 姜明月也不强求，“成！你就先在你师父这里学东西，我们先去京城，落下脚来，就给你写信，告诉你具体的地址，你有空或者逢年过节的就回家去看看我们。认了你这个儿子，娘亲不管在哪里，都不会不管你的，你放心好了。” 她也就比姜海大个十岁罢了，一口一个娘亲自称，还挺顺口。 姜海眼眶一热。 重重点头，“好。我知道的。” 母子俩人说完话，心里无芥蒂，相处更融洽了。 姜青峰提出去逛逛大府城，姜海当向导，带着他们一行人出去逛街。 沿路给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姜大嫂是头一回逛这么大的街，抱着儿子的手，都激动得发抖。 姜海还带姜大嫂去了一家专门卖婴幼儿用品的店铺。 推荐姜青峰夫妻买了一个婴幼儿小推车，把孩子放在小推车里，不用时刻地抱在怀里，人轻省许多，孩子睡觉也舒服。 特别适合户外赶路。 这可解了姜青峰夫妻的大难了。 感慨只有大府城才会这种新奇又实用的玩意儿。 可是一问小推车的价格，又犯难了。 买不起，根本买不起。 比一辆马车的价格差不多了。 姜青峰浑身上下，家当合起来，都买不起。 最后，还是姜明月出去找了一家药店，去卖了十根百年老参…… 在府城里，卖人参也能卖得上价格。 县城一根，只能卖四五十两，到了府城，七八十两一根。 姜明月给姜青峰二百两银子，解放了他们小夫妻的双手，姜大嫂还逞能，看到这么多银子买推车，心疼，要抱着儿子，说不重。 “又不用你们还，这是我给我小侄子买的……” 小夫妻俩人才腆着脸，买下来了。 欢喜得嘴都合不拢。 姜明月把剩下的六百两给姜海。 姜海吓了一跳。 “娘亲，我不要，我在师父里有吃有喝，花不了什么银子，您上次给我的十两我还没有花完，师父每个月还给我零花钱……” 姜青峰两夫妻也不解，“小孩子给他这么多银子，不是给他找麻烦吗？妹子？” 就算百年人参天上掉下来，银子换多了，实在花不掉，也可以存起来，买田买房，买啥不好，给个孩子，不怕孩子拿着这么大笔的银子烫手吗？ 第189章 滚!狗嘴里吞不出象牙来! 姜明月鼓励地看着姜海，“娘亲给你，你就拿着，想怎么花怎么花，或者拿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都行。娘亲去了京城投有钱的亲戚，以后手头宽绰得很。” 做任何事情，开始都需要投资，需要手头上有余钱，才敢去尝试。 姜明月相信姜海来府城几个月了，接触了这么多的人，长了这么多的见识，心里应该有点想法了。 前世，姜海的第一桶金，是万敬业卖了宅子给他做的本钱…… “娘亲？”姜海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姜明月。 “拿去。”姜明月朝他点头。 这次，姜海果断地就接过六百两银票。 “好，娘亲，就当存我这里的，我日后利滚利地还给娘亲。” “好呢，娘亲等着呢！你以后要是还需要用钱的话，尽管给娘亲写信，娘亲给你最大的支持。” …… 看着姜青峰夫妻直咋舌。 一个敢给，一个敢要哇！ 六百两银子啊！ 府城里的银子真这么不值钱了吗？ 一辆婴儿小推车几百两，随便给个小孩子零花六百两？ 府城消费，都是百两起步的？太吓了吧，那要是去京城呢？是不是更贵？ 唬得姜大嫂一路都没敢吭声说话。 直到到了闹市，包子铺老板在喊四文钱一个大肉包子，五文钱一个鸡蛋油饼时，她才放下心来。 也就比镇上贵上两三文，还好，还好。 不会饿死。 实在不行，把婴儿小推车给卖了去，换点钱，也够一家大小吃上不少时间了。 想着，又觉得自家儿子命真好，有这么好的姑姑，出生就能躺个金窝窝。 …… 姜家人在南楚府城里，待了两天。 王铁柱不让他们走，与姜老头相谈甚欢，多年的老友未见了，有说不完的话。 姜明月也不是特别赶时间，便留在府城里，把府城里名胜古迹，好吃的等逛吃了一个遍。 第三天走的时候，仍旧是走水路上京城。 南楚府去京城的水路，可不像是之前的小水路了。 走大水路，码头大，气派。 待发的船只相当多。 熙熙攘攘。 姜明月她们的票是王铁柱帮她们买的，买得上等位仓，还是个小套间，套间内陈设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的。 姜老头感叹，“这老兔崽子，舍得啊！” 船开动了，王铁柱带着姜海还在岸边上，朝姜老头他们挥手。 姜家一家人站在二楼上等仓的甲板上，朝姜海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姜青峰道，“爹，铁柱叔这是发家致富了啊，我看过他二楼打造的兵器，都好精良的样子。” “嗯，铁匠最赚钱的还是打造武器，你铁柱叔以前只是继承的普通铁匠铺，后面他不知道哪里得来了几张武器图纸，开始走精良武器的路线，就开始赚大钱了……”姜老头很替老友高兴。 高兴了一半，又感慨道，“可惜，命里无儿子。这家业不好传承下去，女儿又打不了铁，继承不了他的手艺。” 说起这个，姜青峰就有话题了，“确实，有些遗憾。不像我，我姜青峰都是有儿子的人了！我媳妇春兰立了大功。” 姜大嫂抿嘴笑，“多大的人，说这孩子气的话，也不怕爹与妹妹笑话。” 姜老头望着岸对面，还在依依不舍挥手的姜海道，“这两天你们铁柱叔说，看上了我们家的小海，给他当上门女婿，还问我意下如何？明月，你觉得意下如何？” “孩子们还小，我意下如何都没用，等他们自己长大了有想法了再说吧。”她可不能做这个主。 她也做不了这个主。 毕竟姜海将来有可能是个大有成就的男人。 小小的铁匠铺困不住他。 现在就定下这种亲事，对他是一种负担，约束他的脚步。 还有对王家来说也不是好事儿了，男人有出息了，以后难免三妻四妾的，这不是委屈了王家女儿吗？ 姜老头也笑，“我也是这么说的，孩子们还小，咱们操心的时候还没到呢。小海的事情得问他自己。” 姜青峰咳嗽一声，“爹，咱们可以考虑给玉安定门娃娃亲，王叔的小孙女不是刚出生吗？就比我们玉安大上两月的，可以给玉安定了，将来咱们玉安长大了，就可以去王家当上门女婿，吃香的喝辣的……” 姜老头一巴掌就把姜青峰煽远了。 “滚！狗嘴里吞不出象牙来！”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打死他，他也不能让他出去当上门女婿去。 船开始启动了。 排队进入了水面航道，就在这时候，突然水面上有船只插队…… “怎么回事？那些船只怎么插队？明明在我们后面的？” “你们不认识吗？那是京城的御林军！是去阴南府平乱的御林军！凯旋大归，要回京城啦！” “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仗打了快一年了，终于把叛军平了去，你们不知道，咱们大景国的第一高手，暗衣卫总督那个叫什么来者的？乌总督！对，乌总督年前死在了湛江以北，那时候，原本差一点就把叛军平了的，乌总督一死，带兵的那个叫啥？单将军！不得行，又退了回来，让乌总督白死了……” “于是，乌总督的徒弟，廖总督接管了暗衣卫，同时带着皇帝的暗旨去了阴南府，直接把单将军的人头给割了下来，自己接管了御林军，把阴南府的起义叛军给拿下了，为他师父乌千树报了大仇，现在凯旋呢。” “这可是大英雄，了不起，得让他们先走……” “对对对，让平叛乱英雄们先走，我们反正也不急，急也不急这会儿。”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插队的几艘军船之上。 果然有几面军旗，有御字旗，有景字旗，还有一个显眼的廖字旗！ 姜明月看到廖字旗，微微一愣。 是廖时玉吗？ 前世好像也确实是这个时候，暗衣卫乌千树死了，廖时玉替他报仇，将阴南府的叛军给清扫一空。 拿下了阴南府叛党的头目贡长生。 一战成名！ 但因此也重伤，闭关好几年。 阴南府这支叛军，仗着地理优势，易守难攻，断断续续地祸害了大景国好几年，廖时玉立了大功。 …… 第190章 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诛杀老将…… 姜青峰与姜老头还在外面看热闹。 姜明月不想再听了，“嫂子，外面风大，小心着玉安着凉，我们进屋去吧。” “好哩。” 姑嫂两人推着玉安，回屋了。 姜明月她们的船只等了好久，等军船过去了之后，她们的船只才缓缓地开动了。 姜老头在外面，与王铁柱把手都挥软了。 少年玩伴老时友，人生得此老友，足以。 *** 京城。 早朝，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 群臣分成两派意见，在激烈地争执。 “廖时玉也不像话了，他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他把单将军给抹杀了，这让我们大景国的老臣们怎么想？单家也是武将世家，单将军以前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人，他廖时玉去了，说杀就杀，天理何在？” “就是，再大的功劳也不能让他如此猖狂！让我们老武世家寒心！他廖时玉只是暗衣卫的总督，根本没有资格掌握军机大权，他们暗衣卫都是干得见不得人的事情，顶多只是协助单将军的，他这明显就是越俎代庖，想抢军功了……” “单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带兵失利回来，也自然有皇上定夺，轮得到他廖时玉一个黄毛小儿去抹杀吗？” “皇上，臣等恳请将廖时玉捉拿归案，严惩，以儆效尤！” …… 这是一派的言论。 还有另一派的。 另一派相对平和多了。 “诸位老将们的心情，本人是理解一二的，不就是为了防止，以后自己带兵打仗打输了，怕被有能力者代替抹杀了吗？廖时玉青年才俊，有大才！有大能！他何罪之有？” “单勇该不该杀？区区一个阴南府平叛，损兵多少？损失多大？耗时多久？对百姓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你们算过没有？他还害死了乌千树，乌千树是我们大景国大宗师巅峰境第一人！臣以为，单该杀！” “无才无德之人占高位，就是死罪，他所犯下的错，天道都不容！打了这么久，没打下贡长生，还把乌千树折进去了，搞不好，他早就被叛军给收买了，廖时玉杀他真不冤枉。” “别老揪着杀单勇的事情，廖时玉神速地把阴南府的叛军全部清巢了，还把首领贡长生也拿下了，这天大的军功，老朽就佩服无比！” “皇上，廖时玉当大赏啊！” …… 景帝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 身穿明黄龙袍，头顶垂珠龙冠，神情无波无澜。 就那样听着下面的两派朝臣，吵了一个早晨。 听得有些疲累了。 两边人争吵到最后，没有结果，把矛头都归结到了景帝身上。 景帝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开口了。 “廖卿这次平叛神速，贡长生也抓住了，是立了大功劳的！” “他是暗衣卫的总督，没错，但他这次出去平叛是拿了朕的手谕，代替单勇平叛大将军，至于为什么廖卿会抹杀了单勇，诸卿先不要吵，等廖卿凯旋归来，问清楚原由，再争不迟嘛！” “朕相信廖卿年纪不大，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诛杀老将……” …… 得，景帝这一开口。 是只猪，都知道景帝对廖时玉的维护之意了。 悻悻地闭上了嘴。 又不服气，憋得满脸通红。 景帝一露口风，之前保持中肯沉默的一方人，也开始出声了。 “廖总督这次带兵以少胜多，用出了不少的好计谋，当真是我大景国之幸啊，有此大才！” “还听说廖总督为了平叛，受了重伤，大军先凯旋，廖总督在外面养伤，生死都不知的，暗衣卫怎么啦？暗衣卫前总督乌千树，以及现总督廖时玉为朝廷安定团结以命相搏，解皇上忧愁，救百姓于水火当中，就是我们大景国最需要的暗衣卫！” “对对对……” 景帝也不爱听这种纯属拍马屁的话，他打个哈欠。 他身边的施公公领会了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今日退朝！陛下回宫！” 散朝了。 *** 姜明月她们这次坐船，坐的时间长了一些。 坐了上十天，才下船，然后，又走陆路。 下船之后雇用了一辆大马车，去京城。 姜明月考虑到老人与小孩子，走走停停的，速度也不快。 就当带家人出来看风景了。 临近京城几十里之外，姜明月她们歇在了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过夜。 这是姜明月故意走这条路的。 这一路上，有姜明月在，她给一家老小天天喝灵泉水，增加抵抗力，连小玉安都没有生过病。 姜大嫂备的一些小儿咳嗽药，风寒药都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以前，姜大嫂坐车时间长了，还会晕车的，这回也没晕。 吃嘛嘛香。 一路上，还有风景看，心情很愉快。 大长见识。 就是趁靠近京城，越有些紧张起来了。 要去认亲，也不知道人家认不认她们这些穷亲戚…… 也不知道亲戚家的人品如何？ 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赶了一路，也累了。 姜明月让姜家人在镇上休息一晚上，再进京。 姜家人都同意了。 他们也需要调整了一下心态，万一，亲戚高门大户，不拿正眼瞧他们，他们得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 姜明月起了床，一个人出门去了。 在这附近有座山，山上有座圆月庵，是她前世烧死的地方。 前世，她从暗衣卫出来，她无处可去，就来到了这里当尼姑，了却残生，然后被烧死在这里。 是她连累这座庵堂。 有愧。 她要去看看。 也没有租马车，她一个人走着去。 这里有些偏僻，连条上山的大路也没有，只有杂草丛生的小道。 圆月庵里的主持会点医术，附近的乡亲们没有钱去镇上医馆看大夫，会去圆月庵里求点草药。 这小道就是求医的附近乡民们走出来。 姜明月现在体力好，速度又迅捷，上山很快。 清晨的山里，还飘荡着白雾，袅袅娜娜。 景色优美。 她来到了绿林掩映的圆月庵外面。 一时之间，怔愣了。 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情景。 从暗衣卫出来，躲在这里惶惶不可归依。 听到外面来求药的百姓们说，帝姬登基了，镇国大将军如何威武，首辅如何年轻，捉拿了谋害皇帝的凶犯廖时玉…… 第191章 竟然有种明悟的感觉 那时候，她好像除了悲恨，除了愤怒，好像毫无办法。 日夜从噩梦当中惊醒，世界是完全的灰暗。 就在姜明月出神的时候，圆月庵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有个姑子，拿着扫帚出来了。 打扫门外一层厚厚的落叶。 正是圆月庵的庵主，惠清。 圆月庵的人不多，拢共就只有五六个姑子，凡事活计都要亲力亲为地去做。 惠清生得白净，脸圆圆的，胖胖的，一双小眼睛里透露着慈悲与清冷。 接人待物，都是淡淡的。 但是心肠好。 前世，姜明月那般潦倒，去庵里的时候，身无长物，惠清都没有嫌弃她。 姜明月经常半夜做噩梦惊醒，惠清知道了，还给她配了安神的草药给她喝。 惠清拿着扫帚出来，见外面有人，愣了愣。 “施主，你有何事？” 姜明月收回眼中的泪光，“我是来求药的，我家小侄子有经常夜啼的毛病，听闻圆月庵的惠清庵主心善慈悲会治病，所以，想来求求药。” 惠清了然，“我就是惠清。” 然后，她左右望望，“啼哭小儿可曾带来？” 姜明月回，“未带，我那小侄子才刚出生三月大小，这晨起早雾风寒，怕着了凉，他爹娘不让带，我心焦虑，就独自上山来求药了。” “那你随我进来，我问问具体病症。” “好嘞，多谢。” 惠清放下扫帚，带姜明月进了院子，进了一间耳房。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庵里格局，连陈列变化都一样。 正堂设有小佛堂，耳房是接待香客，或者求医者的，院子中央有香炉，香炉破旧裂缝，连香灰都漏出来了一些，地上是青石板，庵里人气不旺，青石板缝里都长满了青苔。 惠清在耳房，问了姜明月一些关于她侄子夜哭症状。 姜明月在路上都想好了，问什么答什么，也不显得突兀的那种。 惠清道，“小儿夜啼有多种原因，你所说的哭声绵长、时缓时急为寒症，我给你抓点药，你拿回去煎了，先喝一两天试试，有没有缓解。” “多谢庵主了。” 姜明月也就是随便想个由头，给惠清补贴一些银钱。 还一还前世的恩情。 她不想直接上香。 圆月庵的香火不旺，少有人来上香捐银，她一下子来无缘无故地给银钱，让人怀疑多想。 不如说来求药，多余的就当是上香…… 这样就合理多了。 惠清去后院拿药，姜明月就留在耳房内等候。 圆月庵的宅子分前后两院，前院是佛堂，后院住姑子，吃喝住行什么的。 因为香火不鼎盛，阉里很穷，好多间屋子年久失修，漏风漏雨的，前院里，就佛堂与这间耳房里是完好的。 所以，医书什么的，也都摆在这间耳房里。 前世姜明月跟着惠清，也认识了不少的草药。 惠清的医术也不是特别的精通，只是皮毛，都是在庵里传下来的旧医书上自学的。 有好几本旧医书，放在庵里，让姑子们去学，可惜，没有人有这方面的悟性。 大多都看不懂。 姜明月前世心里怀着深仇大恨，无心习医。 自然也没有看进去，后面，圆月庵被烧了…… 这些医书估计也跟着无了。 姜明月在等惠清的时候，拿起架子上的旧医书随手翻看起来。 没想到，前世看到这些医书，觉得晦涩难懂的，现在再看，竟然有种明悟的感觉。 许是心境不一样了。 也许是喝了灵泉水的原因，脑子通透了。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 惠清站在门口，等了半晌。 这个进入忘我状态看医书的年轻女子，总感觉她的态度好像有些熟稔，也不像第一回来到庵堂。 可是她又没有在哪里见过。 她记忆力好，她见过的人，她都记得。 这难道是传说当中的有缘人吗？ 她轻咳一声，“你喜欢看医书？你看得懂吗？” 姜明月才从旧医书上，抬起头来。 笑了笑，“喜欢，能看懂一二。” “你家里是学医的？”惠清又道。 姜明月摇头，“倒也不是，娘家是开杂货铺的，是嫁给前夫之后，机缘巧合对医术感兴趣的，之前看过一些，感觉这里的医书与别处不同，好像更精妙一些，挺有意思的。” 惠清眉头一皱，“前夫？” “是的，庵主，小女子合离了。”姜明月也没有隐着藏着。 惠清的眼里多了一丝同情。 没有再说。 拿了药出来，交给姜明月。 叮嘱了她的用法。 姜明月欢喜道，“十分感谢大师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您请收下。” 拿了一百两的银票出来。 路上又卖了几根人参。 她现在是缺银子就去卖人参。 百年人参收获了不少，还一直在种着。 只要人参卖得上价，她手里就不缺银子使。 惠清一愣，“我这里不收银子，收银子也不收这么多。” 姜明月道，“大师，少部分是草药费，剩下的我是想给我侄子捐的香火银钱，保佑我侄子平安健康的长大，如果还可以的话，我有个不情之请。” 惠清定定地看着她，“你讲。” “我想如果有空的话，经常来庵里看看这些医书可否？或者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抄一份，我挺喜欢看这些医书的。” 她想重新捡起这些旧医书，来学习。 她有灵泉水在手里，可以治病，但如果没有来源出处，连人家的病症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会引人怀疑。 惠清这才收下了那一百两银子。 “成，我这里有刚好有份手抄，你拿去。” 是瞧着旧医书破旧的不成样子，多抄几份备着，省得以后烂了，没有出处了。 还有就是，多抄几份，分发给庵里的姑子们没事的看看。 能不能找出一个以后继承她的人。 圆月庵靠香火银子维持不下去，只能走别的路子，补贴一二。 遇上有钱的病人，也会给几个，省得欠人情。 穷的人情不值钱，有钱人的人情是值钱的。 有钱人大部分都不愿意欠人情。 姜明月没想到这么顺利，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多谢大师了，那我再捐一百两银子给庵里，我看着庵里好多的屋子都坏了，就当是个人的一份积德的心意。” 第192章 几位好汉，别杀我…… 她今天主要是来捐钱的。 想各种名目捐钱。 没想到，拿到了意外收获，惠清手抄版的医书。 姜明月执意要给，惠清手头上正缺银子使唤，开年了，屋子多处要修缮，还有米粮最近都是借的…… “那成，你要是有些地方看不懂的，你可以随时来庵里，问我，我同你……讨论讨论。”她也没有看全懂。 要不然，她就厚起脸皮说指点了。 没想到庵里最值钱的，竟然是这些破医书，手抄本都卖了这么多。 可以解决庵堂里一两年的开支了。 “如此，感谢大师了。” 姜明月拿了医书也不愿意走，又坐着与惠清吃了两杯茶水，才带着药与医书，出了圆月庵。 有意外收获，心情不错。 姜明月走了小路下山。 庵后面有条不为人知的小路。 庵前那条路都不经常有人走，庵后面的小路更荒凉。 地势也陡。 一般的上下不容易。 但难不倒姜明月。 姜明月拿着东西，轻松怡然下山去。 走到一处茂密的山林，姜明月突然耳朵一动。 细微的咔嚓声，这是枯叶被什么东西踏碎的声音。 姜明月脚步一顿！ 是大型的动物，不是小体的。 小体的不是这种声音。 附近有大型野兽？ 圆月庵里都是女流之辈，没有懂拳脚功夫的。 如果出现大型凶兽，会闹出人命的。 姜明月停了下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她能不能解决。 反正她跑得快，要是不能对付，她直接可以跑掉。 能解决的话，就更好了。 给圆月庵除害。 她蹲在了一棵大树之后，紧张地盯着前面声音来源处。 声音越来越清晰。 不是野兽。 是人的脚步。 并且不是一人的脚步声。 有数道。 还是急匆匆的样子。 越来越近了。 还有声音传来，“长风，快点，再快点，主子的伤口又在渗血了……” “流云，别催，跑太快了，主子的伤口裂得更快。” “圆月阉的大师真的有医术吗？” “听说是有的，主子现在昏迷了，伤口又渗血，离京城还有几十里地远，咱们也不能去镇上招摇，暴露了身份，主子杀了单勇，好多人都想替单勇报仇，只有这圆月庵最适合，能治就治，不能治，帮忙止血包扎一下……” …… 姜明月默默地听到这里。 她总算知道了来者是谁了。 廖时玉！ 还有他最贴心的两个心腹，长风与流云。 廖时玉受重伤了？还昏迷不醒？ 之前，不是遇上他们的军船，凯旋而归了吗？ 怎么他们还在队伍的后面？ 近了。 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长风背着廖时玉，走得飞快，流云在旁边协助，生怕廖时玉掉下来了。 三个都穿着便装。 长风与流云的武功都不错，走得飞快，急得满头冒汗。 也正是这样，所以，他们没有发现姜明月的存在。 廖时玉看不清脸，趴在长风的背上，不省人事…… 姜明月近距离看到他，哪怕他还是昏迷的状态，她都不由得瑟了瑟。 她害怕！ 廖时玉的伤重，要是不能及时救治，死了怎么办？ 他不能死！ 他是大景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要是死了，万一以后历史重现，谁去还她清白？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姜明月这时候，心里纠结得厉害，她管不管他呢？ 她身上有灵泉水，她拿出来给廖时玉治治伤，肯定是有一定效果的。 可是她与廖时玉不相识，与暗衣卫无任何挂葛，她这一跳出来，用什么名目来给他治病？暗衣卫向来多疑，说不定要把她给直接抓走，当她是奸细。 她不敢轻易地冒险。 算了，她不能多管闲事。 廖时玉前世应该也来过圆月庵？也在圆月庵治过伤，与圆月庵有交集，要不然，最后也不会把她送到圆月庵去。 她也不用管这个闲事！ 姜明月就蹲在原地，静等他们过去。 几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从树枝的缝隙里，望过去，刚好看到廖时玉的侧脸…… 那英俊的眉目，挺直的鼻梁，苍白的唇色。 和大傻子长得一模一样。 姜明月眼眶一泛红，她又想起了大傻子来了。 生死不知。 要是大傻子还活着就好了。 她定会把他带到京城来。 就在她黯然神伤的时候，手里的一包药绳不知何时松了，药包掉在了地上。 “啪叽！”掉在了树叶之上。 现在是早春，新树未发芽，地上的树叶都是枯叶。 声音很大。 流云一声断喝，“谁！谁在那里？”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防御的姿势。 长风也停了下来。 流云护在他身前。 两人警惕地望着姜明月所在的地方。 姜明月不得已钻了出来，她怕不钻进来，那刀剑无眼地，一下子就把她给结果了。 她跑得再快，也不敢在他们两人的手下逃走。 他们可是暗衣卫的左右护法，武功仅次于廖时玉之下。 她倒是可以进入空间。 可是药包掉在地上了，她突然间进入空间，地上余一包药，也令人怀疑。 索性不如大方点。 她手里捡着药包，从林子里钻出来，神情惶恐，“几位好汉，别杀我……” 长风与流云相视一眼，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长风挤眼道，“是位姑娘，你把刀收起来，小心吓到人家姑娘？” 流云哦了一声，把长刀收起来。 然后，厉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在这荒郊野外地出现做什么？可是想提前埋伏在这里，对我们谋图不轨？” 姜明月赶紧解释，“不是，我，我来圆月庵求药的，我家里有人身体不舒服……” 两人将信将疑的神色。 就在这时候，廖时玉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声。 “不好，主子开始发高烧了。”流云一探他额头，心焦道。 危险解除，主子的身体要紧。 “快去圆月庵。” 长风嗯了一声，背起廖时玉直往前面飞快地走。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你这姑娘，你停在这里别走，一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你！”这个姜明月怎么突然来到了京城外围来了？ 不合常理。 姜明月惶恐不知所措的样子。 也没有答应好，也没有答应不好。 “听到没有？”流云的脾气差一些，回头一声厉喝。 第193章 说正事,男人哭哭啼啼作甚? 姜明月唬了一跳，她的目光一直在昏迷不醒的廖时玉身上。 看起来十分惨的样子。 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哪里有什么总督大人的威风，就跟大傻子一样的可怜。 “哦，听到了。” 说完，她还是不忍心。 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小罐灵泉水。 “他好像喝了，你们给他喝喝，这是山里舀来的灵泉水……” 流云直喝，“大胆！” 长风朝他一使眼色，“多谢姑娘好意。” 示意流云拿了走。 流云不明白为什么要拿这姑娘的泉水，泉水到处都是，主子生命垂危关头了，还在这里耽误时间。 可是他素来与长风一起长大，两人默契十足，长风让拿，他就拿。 两人拿了灵泉水，就继续急步朝圆月庵跑。 走远了，流云不解，“长风，为何要她的灵泉水？我看她十分的可疑，一个乡姑突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故意的，背后有什么势力？特意来暗害我们主子的？” 长风小声道，“她一直在寻找主子，有可能是寻过来的，她的身份与背景，我在石桥镇的时候，都调查烂了，背后绝对没有别的势力。” 流云是绝对相信长风的。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奇奇怪怪的……” 长风道，“我也想知道，先让主子脱离了危险，我再去调查她，以前她没有被人利用，现在说不定被利用了，也有可能。你喝口水！” “你现在怀疑，咱们不扔这水吗？还要喝？” “喝！我以前经常见她给主子喝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主子也非常爱喝……”长风解释。 这下，流云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罐子里的水。 “清甜，无毒。”喝了一口，还想喝的感觉。 这是给主子试毒了。 长风道，“成，那给主子喝！” 两人停了下来，给廖时玉喂了水。 廖时玉下意识的痛苦呻吟声，渐渐止了一些。 长风与流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见效也太快了一些。 莫非……？ 对视一眼，两人达到了某种默契。 “我背主子去圆月庵，你去抓她回暗衣卫。”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 可是等流云回到刚才所在地方时，那里已经不见女人的身影了。 流云到处找了一番，没找到。 “呵，躲起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下山，定然还在山里，此女果然有猫腻……” 自嘲完，拿出一个特殊的竹哨出来。 朝着山林四周一吹，声音传出老远…… …… 再说姜明月这边，她才不会停留在原地，等他们暗衣卫的人来抓她去审问呢。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她速度快，加上有空间在，她会让暗衣卫的人抓住才奇怪。 片刻之后，她的人已经下山来了。 她还听到后面山林里面有悠扬的哨音传出来…… 下山之后，她就看到山林里数道人影上山进行搜索了。 应该都是暗衣卫的人，被召唤上去的。 还好，她利用了神奇空间，赶在他们进山之前，下了山来。 看样子，小镇子不能再停留了。 她回到客栈内，带家人立马进京去了。 她半点不想与暗衣卫的人打交道。 *** 后续，暗衣卫的人在山里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一个看起来娇滴文弱的女子。 后面打听到镇上，有人见过客栈里住过一家人，其中有个姑娘有点类似他们要找的人，但是，已经走了。 汇报到长风那里去，长风已经回到了京城暗衣卫。 主子的伤情已经好转，正在休养当中。 在圆月阉内，那个惠清就只是简单的包扎止了血，并没有用药什么的，不敢用药。 回到京城太医院，是太医们给主子抢救过来的。 照顾主子的身体原因，他一直脱不了身，等他有空了去找姜明月，又找不到了。 三天后，廖时玉终于醒了。 长风激动得不行。 进屋去见主子。 廖时玉这次伤得很重，贡长生有点武功，远远比不上廖时玉，他是个偏柔弱型的书生形象，但他身后有高人。 他费了一番周折，誓死把叛军全部击溃，活捉了贡长生。 总算给师父报了仇。 幸好是在夜晚突袭，在晚上，他们占了优势。 要不然，在贡长生的地盘上，他们很难回来。 “主子！”长风激动地上前，见主子气色恢复得不错，“太好了，主子，您终于醒了。” 廖时玉瞥了他一眼，“说正事。男人哭哭啼啼作甚？” 他也不是时刻昏迷。 有时候是有意识的。 只不过他懒得出声。 长风将大军凯旋，皇帝态度，朝局情势等都讲述了一遍。 “贡长生现在在哪里？”廖时玉听完，问道。 “被大理寺卿收押了。” 廖时玉神色一肃，“我暗衣卫抓回来的人，关大理寺卿作甚？” 长风忙道，“我们也是刚回京的时候才知道，流云回来就派人去交接了，但是大理寺卿不放人，说皇帝亲自要审，现在，流云去旁听了，听审完就打算带他回暗衣卫，主子抓他费尽心机，这本该就是我们暗衣卫的犯人。” 廖时玉缓和了表情，“嗯。” 突然，他又问，“到圆月庵之前，你们给我喝了什么水？” 长风一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遇上了一个村妇，主子刚好渴了，她给了一点山泉水，我让流云试了毒，没毒，就给主子喝了……” 廖时玉漠然地哦了一声。 “像是哪里喝过的口味，这种山泉水不错，你们去那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 “是，主子。”长风应下来。 自从乌总督死了之后，主子好像再也没有提起过姜明月这个村妇了。 如果说主子能记起喝了灵泉水，那说明当时，他还是有意识的。 还说哪里喝过这种口味，却不记得了。 那说明，主子可能已经把姜明月遗忘了。 从乌总督死了之后，主子的功法大涨之后，主子对他们也都不如以往那般的亲近了，更冷，更高高在上。 这是什么样的功法？让人性情大变。 长风也不敢问。 乌总督定然不会害了主子，还有主子这个人，别人也强迫不了他，理应是他自愿的。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得有失。 第194章 驱逐异族，还我上景大好河山 姜明月是个村妇，本就配不上他们主子。 主子忘了也好。 长风想到此处，也歇了再去寻找姜明月的心思。 这样对主子，对姜明月两者都好。 两人说着话，外面有公公来传话，召廖时玉觐见。 主子没想多久，宫里头已经知道消息了。 *** 大理寺卿。 地牢。 关押要犯的重刑木牢里，都是单独关一间的。 最深处是死刑犯的地牢。 一个死刑犯血迹斑斑地从外面被拖了进来。 此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数道鞭痕，手指盖都被挑破了，筋骨全断，但他面上平静如常，连眉头似乎都没有皱一下。 此人，正是贡长生。 叛军首领。 年仅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区区酷刑，不足以为让他低头弯腰，他宁死也不会屈服。 刚才是被景帝提审了，刑审官百般想让他开口认错，承认是他们有违天道，作恶多端，祸及百姓，要他臣服于景帝…… 百般酷刑之后，也没有开口，反而，让他一口鲜血吐在了景帝的鞋子上。 景帝失去了兴致。 他被狱卒丢回了深牢当中。 哐得一声，锁上了大门。 贡长生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会儿等待他的是更猛烈的酷刑。 忽然，狱门又被打开了。 来了！ 这么快！ 贡长生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昏暗的深牢当中，贡长生感觉到这次来的人，不一样。 他望了过去，仍旧是穿着狱卒服饰的人，但不同的是，这两个人还拖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身型与他相差不大。 甚至连长相都有几分类似。 也是打得血肉模糊，与他身上的伤口都类似。 “贡长生，老爷派我们来救你……”两名狱卒压低声音道。 贡长生深呼吸一口气，“多谢老爷了。” 老爷是京城里的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生肖阁的阁主，生肖阁致力于为复辟上景为终极目标，推翻现在的景元帝！他没有见过老爷的真面目，但从他爹在世的时候，他就知晓老爷，这么多年来，他们的义勇军的军费就是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爷支援的。 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反大景王朝复上景王朝。 驱逐异族，还我上景大好河山。 景太帝是异族，祖上是鞑虏人，残暴冷酷，现在的景元帝更是一无所用的废物皇帝，根本不配为百姓之天子。 只有上景的皇室血脉才是天下明主！ 贡家就是以前上景皇帝时的将门世家后代，贡家被景太帝给血洗了，只剩下他这一支脉。 他们贡家发誓过，永不被大景皇室所用，永不为奴。 宁死不辱。 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爷手里，据说有上景皇室血脉的遗孤，隐藏极深…… 两个狱卒说话间，已经将贡长生身上的铁链脚铐什么的都取下来，给那具代替他的尸体套上。 “劳烦二位。” “走。” 两人带着贡长生出了牢房。 给他换上了狱卒的衣裳。 七弯八拐走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按机关，出现了地道，几个迅速下去了。 地牢里只传来几声老鼠的叫声。 ……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行人，快速走向贡长生所在的牢房里。 “流云护法，您请！贡长生就在这间牢房里……” “皇上刚提审了他，他死鸭子嘴硬，刑讯官把鞭子都打断了，不认输，皇上得知廖总督醒了，就懒得审他了，把他送回来了。” 地牢总守卫点头哈腰地，领着暗衣卫的人进地牢。 边走边介绍。 流云素来严肃，特别是在外人面前，他一对横眉怒视，眉毛一挑，就能吓死个人。 “废话少说，把人给我提出来。” “是是是。” 来到了关押贡长生的地牢门口，狱头总守卫让人把门打开。 一声断喝，“贡长生，提审了。” 里面毫无动静。 不一会儿，进去的两名狱卒大惊失色道，“头儿，贡长生，他，他死了！！” 流云心头一沉。 快步走进去，地上的趴着血肉模糊的犯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 *** 战国公府在京城最尊最繁华的地带。 这里是达官显贵居住的集中地，一进入这条大街，街道都更宽阔，更气派一些。 姜家人在马车上，掀开帘子都不敢乱看。 “妹子，真，真是这里吗？”姜大嫂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有些发怵，说话都结巴了。 姜明月从容笑道，“是呢，没事的，你们跟着我就成。” 战国公府是公卿之家，在整个大景国来说，很少有比战国公府里荣耀还大的，地位更高的。 虽然两任老战国公都不在了，但是，有优秀出彩的后辈在，荣耀依旧。 门口两只石狮子，足有好几米高。 人站在下面，需要仰视才见。 古铜色的大门，门环上两对凶兽怒目圆睁，要是过路的人，胆小的，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 一般人没事，也很少敢上战国公府门口耍玩。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都不敢下车，忐忑不安地拉着马缰绳。 众人看着姜明月下车，去敲门。 很快有门子出来，战国公府里的门子都是满脸威严，高壮的汉子。 姜明月说明来意，求见老国公夫人，老太君，司马老太太。 说知晓失踪司马大小姐的下落消息，特意来禀报的。 门子起先不相信，大小姐失踪了这么多年，说有大小姐下落的人，络绎不绝。 大多数人都是以此为名目，想骗战国公府里的银钱，或者求见老太君帮助的人。 门子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是真的消息还是假的消息，例往来我们府上报假消息的人，都直接抓去坐了大牢……” 姜明月淡淡地笑了笑，“麻烦通传一下，我这里有件信物，你拿着信物去找你们主子，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话了。” 门子将信将疑。 拿着姜明月递过来的木头镯子，进去里屋传话了。 之前来说有大小姐消息的人，都是拿着玉佩或者值钱的东西，这拿木头镯子的还当真是第一个。 …… 福寿院。 太医正在给老太君的眼睛上药。 温声道，“老太君，您最近感觉如何？” 第195章 整天哪有这么多骗子? 老太君身穿锦绣八宝福字摆裙，头戴一抹红色的抹额，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脸上皱纹深刻，面相却是仁慈和蔼的，就是一双眼睛混浊，微眯着，睁不开。 “还是老样子，感觉有一点光，但是看不清，有时候疼得厉害，有的时候又还好。你这药上了，倒是有点清凉。” 太医给她又检查了一番，“人的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是很正常的，您是有大福气的人，好好养养，兴许还能恢复恢复。” 在一旁，立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 这是战国公府的大夫人。 老太君的大儿媳妇。 如今战国公里，老国公早已经去世了。 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不在家里，镇守边关。 如今，整个战国公府都是这位大夫人在管理，十分干练，能干。 她笑着说道，“近来府里头买回来了一批百年老人参，老太太吃了，感觉身体还好，眼睛也好使多了，我瞧着，老太君的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老太君，身体好了，也是我们做儿孙儿媳的福气呢。” “就你会说话。”老太君也笑了。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跟着捂嘴笑。 老太君是年轻时女儿失踪，担心女儿下落，生死不知的，哭多了，眼睛就哭得不好使了。 加上年纪越来越大，恢复的几率很是渺茫。 她也不作这个指望。 只是大儿媳孝顺，每个月都需请太医进后院帮她检查眼睛。 例行检查完毕，太医告退。 老太君在嬷嬷的扶持下进屋休息了。 大夫人送太医出去。 出了老太君的福寿院，太医的脸色沉了下来。 “老太君最近的眼睛越来越恶化了，这样下去的话，怕一丝天光也看不见了，彻底的坏死了。”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 “都是心思郁结闹的，唉！” 伺候的婆子说，老太君这么多年了，每次想起女儿都还是掉眼泪。 而最近府上的三爷，身体愈发的不好了，老太君更是为儿子担心，他的眼睛怎么能好得了？ 太医也了解战国府里的情况，没有办法，也是长叹一口气，背着药箱走了。 大夫人正要去忙事去，就有人下人急匆匆地过来传话。 “夫人，大夫人！门口有个姑娘，她说有咱们府里大小姐的消息。” 大夫人听到这话都有些烦腻。 老太君的眼睛为什么不好，大部分情况就是刚好有点好转，就有人来报什么有大小姐的消息，然后老太君想起女儿就会痛哭一场。 以前还让直接报老太君那里去，现在都是先报到她这里来，因为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大夫人与战国公府里的大小姐，从小认识，是闺中密友。 后面嫁到了战国公府，成为她的嫂子，算是亲上加亲。 她也十分想找到她这位小姑子。 可是音讯全无。 早些年都没有消息，这过了三十多年了，多半都是假的。 加上送走太医，她的心情也不平静。 所以没有耐心。 “整天哪有这么多骗子？他有什么说辞？” 门诊赶紧汇报，“倒没有什么说辞，就是给了一件信物。” 大夫人不耐烦地道，“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门子将那只木头镯子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一个木头镯子，看起来好像很平常。” 大夫人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正准备嘲讽。 忽然又回头，一把抢过门子手里的木头镯子。 这，怎么这么眼熟？ 拿在手里反复翻看，声音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人呢？送木头镯子的人在哪？” 名字搞不清楚状况，结巴道，“就在大门口。” 大夫人又把木头镯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回，她失控道，“快请进来！快点！” 姜明月静静地等在门口，也不急。 不一会儿，那个门子就回来了，跑到气喘吁吁的。 “这位小姐，我们大夫人里面有请！” 姜明月让姜家人都在马车上，先等他，他一个人跟着门子进去了。 姜家三口人，望着那森严气派的国公府门，心情都很忐忑不安，为姜明月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会不会被抓起来？或者…… 个个都不由得隐隐有些后悔，这高门大户，连呼吸重了都不敢。 他们怎么敢来这样大的门户里来寻亲？ 太冲动了些。 …… 姜明月跟着下人们来到了前厅。 还在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厅里，有位华服夫人，抱着那根木头镯子在掉眼泪。 隐约还听到她的呢喃声，“清清，你这些年在哪里啊！清清……” “夫人，人带来了。” 大夫人才收了泪，抹了脸，“让她进来。” 姜明月落落大方道，“大夫人好！” 大夫人急忙道，“你这木头镯子哪里来的？” 直奔主题。 姜明月不疾不徐，“大夫人，我先自介绍一下，我姓姜，叫姜明月，可以叫我明月。这木头镯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什么？”大夫人捂口胸口，后退两步，“你说的可当真？” 姜明月嗯了一声，把上面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木头镯子是我娘亲传给我的，她临死前只说这是她重要的东西，是传家宝，让我千万不能弄丢了……” 大夫人眼泪汪汪。 这木头镯子，除了战国公府的主人，谁也不知道她的贵重性。 对外寻人的时候，也没有提起过。 甚至，小辈们都没有见过，她是从小与战国公府的大小姐，司马清是闺蜜，才有幸见过这木头镯子。 她仔细一打量姜明月，发现了她的眉眼跟司马清如出一辙。 一样的弯月大眼，一样的浓密眉毛。 不由得对她的话，又信了几分。 “那你娘，清清她为何不回家来？不知道我们府里的人到处找她吗？悬赏了整个大景国啊！” “我娘，她已经死了！” 大夫人又啊了一声，“你娘，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明月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我娘是我爹出去挑货郎的时候捡回来的，我爹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娘重伤失了忆，不记得她是谁了，直到她死去的时候，都想不起来她的爹娘是谁……” 第196章 老天爷啊!你总算长眼了 “那你？”大夫人奇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怎么找上战国公里来的呢？ 姜明月早已经编好了说辞，“是最近我娘给我托梦告诉我的。我娘说她在地府里想起来了她的身世，说外祖母的眼睛瞎了，三舅舅身体也不好，她在地府里难安，让我们一家人进京来，代替她尽孝……” 大夫人呆了。 还有这种事情？ “你们一家人？” “嗯，我爹，你大哥，大嫂，还有刚出生的小侄子，我们是从南楚府乡下小镇上，过来的。” 得亏大夫人见多识广，没有被姜明月搞蒙。 “请，一并儿请进府里来。” …… 姜老头，姜青峰他们一家人被请进了大厅。 事关重大，大夫人让下个把门关上了，一番细细地询问。 终于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 姜明月的娘亲是战国公府里的大小姐，是老战国公与老太君幺女，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从小受尽宠爱，在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跟三哥偷出去看花灯，结果，走失了不见了。 后面战国公一查，原来是早就被人盯上了，把她给拐走了。 事后查出是生肖阁的人干的。 生肖阁完全不干人事！ 生肖阁反大景王朝，想复避上景王朝，大逆不道！ 因为战国公府里为大景国立下汗马功劳，为了中伤战国公府里，原本是打算把战国公府里最优秀的三爷与得宠的大小姐都掠走的。 三爷命大，被人救下了。 大小姐落了难…… …… 也不知道司马清清其中受了什么样的大苦，流落到了南楚府，被姜家人给捡到了。 姜家捡到的时候，姜明月的娘亲司马清清身受重伤，并且已经失忆了。 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身世更不记得了。 但是不管贫穷还是富贵，姜老头都没有嫌弃司马清清，给她养好了身子，后面司马清清成年了，两人相处的过程也产生了感情，就成亲了。 有了姜青峰与姜明月一双儿女。 司马清清还是被拐卖的那段时间，身体重伤留了病根，怎么治都治不好，在姜明月几岁的时候，就离世了。 然后，姜老头夫妻情深，一直未娶。 姜老头其实并不老，也才四十六七，只不过半头白发，显得苍老，人人都叫他姜老头。 要是司马清清活着的话，也有四十多了。 事情原委就这样的，所有一切，统统对得上。 事关重大，大夫人让姜明月她们一家人先在大厅里歇歇。 然后去后院，思虑了半晌，才去了福寿院里。 这件事情太大了，她怕老太君的身体受不了。 可是家里的当家男人都不在家里，剩下的是老的老，少的少，残的残，没个人能商量的，只有她一个人把握大局。 最后，她横下了心。 不顾老太君刚休息下，和老太君把这事情汇报了。 说之前，给老太君再三叮嘱好了，让她别激动。 等她说完， 老太君忽然间，从床上垂直坐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近几年，少见老太君这么敏捷了。 “快，快把木头镯子拿来我看看……” 大夫人恭敬地递上。 瞎眼老太君一摸索，她颤声道，“是我儿的，是我们司马家祖传的这根木头镯子，我儿出生，我就传给她了，我摸得到，这纹路，就是这个，快，把他们带来……” 大夫人赶紧劝道， “老太君，您别太激动了，注意身体，我这就把他们一家子带来，说是替清清来咱们府里尽孝的，一会儿半会儿也不走的，您老别激动……”她让老太君别激动，她自个儿声音也都哽咽了。 “好，好，好……”最后一个好字，老太君的老泪又纵横交织到脸上了。 旁边伺候的嬷嬷急道，“老太君，大医刚走，说了，您不能再哭了的啊！” *** 姜明月一家人被请到了福寿院。 她一见到榻上坐着的老太君，就一下子跪下来了。 “外祖母！外孙女来看您了。” 姜家其他人现在都是懵懵懂懂的，他们已经惊麻木了，看到姜明月跪，他们也跟着跪。 特别是姜青峰，他与妹子是平辈，妹子都该跪的长辈，他肯定也能跪的。 老太君从榻上，踉跄地走向声音的来源处。 边走边走，“我的儿，这声音和我的儿好相似，定然是我儿的孩子，孩子，你叫什么？” 随身嬷嬷生怕她瞎着眼睛走路，激动之下，摔跤了。 赶紧扶起她。 扶到了姜明月的身边。 “外祖母，外孙女姓姜，叫姜明月，叫我明月就好了。”姜明月也两眼含泪。 她两世为人，前世这些亲人都因她而死，她有愧疚也有激动，也有血脉的联动，各种情绪浮上心头。 让她泣不成声。 老太君摸索到她的面前来，一把就抱住了她，“是我的儿，清清也是这个声儿，明月，明月，我也有外孙女了，明月……” 姜明月也投入了老太君的怀抱。 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红着眼睛，抹眼泪。 “老天爷啊！你总算长眼了，把我的儿还给我老婆子了，老天爷啊，老婆子我感谢你啊！清清，你地下还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婆子，让明月来孝顺我，我的好儿啊……”老太君抱着姜明月一番痛哭。 其他人都跟着哭。 提到清清几个字，姜老头也红了眼。 一屋子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掉起眼泪来。 有激动的，有欢喜的，有悲伤念旧的。 还是姜明月给老太君擦干眼泪，“外祖母，您别哭了，母亲在地下就是担心你的眼睛，让您少哭，让我来替娘亲尽孝，监督您的，您以后可得听明月的话，把身体养好，让我娘亲在地下少操点心。” 老太君大声地应了一声哎，“好，听你娘亲的。听我儿的，我儿孝顺，我听她的……” 众人痛哭完，发泄了情绪之后，都渐渐平静下来。 姜明月把和大夫人所说的话，又重新和老太君说了一遍。 把姜家人正式地介绍给了老太君。 老太君的眼睛不好使，但是对声音很敏感，姜家人都上前和她问了好。 特别是姜青峰给老太君磕了几个响头。 第197章 这不是大小姐亲生的，她们都不信! 老太君十分地欣慰，“起来，我大外孙子，你们都成年了，平安长大，育有后代了，都很好，都是好孩子，你们娘亲在地下，想必也以你们为荣，都是孝顺的孩子啊！” 大夫人内心附和道，可不是孝顺嘛！ 亡人托个梦，他们一家子就大老远地从乡下赶到京城来，千里迢迢啊！ 若不是真拿去世的娘亲当回事儿，孝顺，谁人能做得到？ 要说是冒充的，那木头镯子就是铁证，天下没有第二根的。 还有姜明月的眉眼与司马清清的眉眼，长得十分相似，口鼻又类似姜家姑爷，这一看就是一家人。 还有老太君也说姜明月的声音与清清的声音极像…… “老太君，正所谓心诚则灵，这是老天爷在天上听到了您日夜想念清清的声音，您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终于是得到了回应了。” “今天是个大喜日子，晚上我让厨房加餐，庆祝姑爷一家回我们战国公府团聚，欢迎明月，青峰回家！” 老太君补充道，“还要给老大，老二他们送信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让他们知道咱们家又添丁加口了。” “好嘞！” 老太君又拉着姜明月的手，说了好多的话。 大事小事，详情都问了一个遍。 问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司马清清的事情，姜明月在旁边只是辅助回话，娘亲去的时候，她还年纪不大，好多事情记不清了。 主要是姜老头与姜青峰两人说。 老太君对姜家一家人十分满意，得知女儿流落在外面，虽然受了一段时间苦，连记忆都丢失了。 但是后面遇上了姜家人，还又过上了幸福普通的日子。 没有大富大贵，夫妻恩爱，子女健康，也是一种幸福。 老太君身体本来就不好，又经历了一番大喜大悲，身体顶不住了。 嬷嬷劝老太君休息。 老太君依依不舍地，不想让姜明月她们走。 “生怕我就是做梦，我老婆子最喜欢做这样的美梦，梦一醒来，就发现是假的，我的明月，我的青峰……” 众人一下子又眼眶红了。 姜明月道，“外祖母，您放心，我们不走的，我们千里迢迢来，不替娘亲尽孝，娘亲在地下都会骂我与哥哥的，您歇息好了，我们晚上还能一块儿用膳呢。” “好好好，好孩子。” 老太君被哄得高兴，终于歇下了。 左右伺候的嬷嬷们都拿另眼相看姜明月，这姑娘的性格真正好啊！ 跟大小姐小时候一样，善良，懂事，疼人。 这不是大小姐亲生的，她们都不信！ *** 出了福寿院，大夫人拉着姜明月的手，百般滋味。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明月，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天爷长眼了！真的，长眼了！” 亲自带着她们一家人去安顿。 “姑爷你们一家暂时先就住在兰亭苑里，这里以前是清清住过的地方，时刻有人打扫，保留着她原来的一切，等你们熟悉了国公府之后，要是觉得不够住，可以在府里头到处转转，觉得哪处宅子好，再和我说，我让人打扫安排出来……” 姜明月微笑，“够住了，娘亲和我说过，她的兰亭苑宅子有大小十几间的屋子，我们一家只有四口人，带一个小宝宝，完全住得下。” 大夫人又是伤感，“你娘亲在地府还有灵呢，那她定然也回家看过我们了，只是我们查察不到吧。” 到了兰亭苑，里面早有仆妇打扫，收拾出来了三间住人的大屋子。 一间布置得端庄华丽的，还带婴儿床的，是姜青峰夫妻俩的。 一间古朴肃穆的，低调又不失奢华的是给姜老头准备的。 剩下姜明月，就直接住司马清以前住的闺阁，打扫一下，就能住人了。 直到安顿好了，姜家一家人还如同在梦中。 有些不敢相信。 姜青峰：“老妹儿，咱娘亲给你托梦是真的啊！咱娘亲真是豪门大家庭的大小姐啊！” 姜大嫂，“跟做梦似的，这样的高门大户竟然是婆婆的娘家，这都不说了，老太君，大夫人都好好啊！这怕是除了皇后公主之外，最尊贵的女人了吧，竟然对咱们乡下人这么和气，我的天呐，话本子都没有这么写过呀！” 姜老头：“可惜你们娘亲生前没想起记忆，要不然早点回到战国公府里来，能请动太医治病，兴许不会那么早死……” 姜明月安慰，“爹，世事无常，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以后我们好好替娘亲尽孝，娘亲在地下也是高兴的。” 一家人在兰亭苑里安顿下来。 兰亭苑里还配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几个丫鬟，姜大嫂简直是受宠若惊，乡下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陡然间被人伺候，不习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晚上，战国公府就给姜家人一家人接风。 姜明月见到了战国公目前所有在家里的主子。 老太君有三个儿子，也就是姜明月有三个舅舅，大舅舅与二舅舅均不在家里，在镇守边关。 大舅舅也有三个儿子，也就是姜明月的三个表哥。 大表哥已经因战殉职了，留有妻儿，战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与小小少爷。 二表哥温文尔雅，大夫人生他的时候，条件恶劣，先天不良，所以从不了武，走了从文的路子，诗词歌赋，经子文集，样样精通，样貌也是一等一的。 三表哥跟大舅舅去边关历练了，不在家里。 二舅舅一家子，一直不在家里，驻守边关。 三舅舅在京城外面的别院闭关，也不在家里。 现在席面上，就是老太君，大夫人，大少奶奶与小小少爷，还有姜明月的二表哥，五位主子。 加上姜家一家人。 大夫人介绍了姜明月她们一家人，互相打过招呼，吃饭的气氛还算是融洽。 战国公府里的人，都不是恶人，也没有什么姨娘小妾庶子庶女之类乱七八糟的人物，都比较纯粹，心思也单纯。 姜家人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大小姐留下的后人，能让老太君开怀，还是很受人欢迎的。 吃过这顿晚饭之后，姜家人担心与战国公府里的人合不来，被鄙视的心情，彻底地消失了。 第198章 清隽俊秀，惊为天人! 大少奶奶甚至还典的地与姜大嫂说，“你们初来京城，要是小孩子的日常用品不够的话，可以到我的院子里找我拿，带小孩子遇上了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说，我带小浪带了几年，都带出经验来了。”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姜大嫂受宠若惊。 饭毕，姜明月问起，“外祖母，我三舅舅呢？怎么没见人？可是出门在外去忙事情了？” 老太君脸上的笑容一僵。 大夫人赶紧道，“你三舅舅身体不好，在闭关，暂时不能出来见人。” 姜明月点了点头，“三舅舅是如何身体不好了？我在乡下跟游医学过一点医术，要是方便的话，我给三舅舅去治治？” 姜家人愕然了，什么时候姜明月在乡下跟游医学过医术？她们都不知道。 不过，姜家人现在都认为姜明月不简单，听她一本正经胡说就成了。 她说学过那就是学过。 老太君叹口气道，“可怜我们明月一片真心，想着你三舅舅，可你三舅舅这毛病不是普通的毛病，太医院的国手们都束手无策，你怕是帮不了他，不过，你有这个心，也就好的。” “好吧。”姜明月也不急。 第一天刚来，就去给司马忌治病，也太心急了。 加上司马忌这病，也不是一两天能治好的。 等她取得了战国公府里完全的信任之后，再说吧。 先帮老太君把眼睛调理好再说。 姜家人就这样住在了战国公府内。 姜明月真是替娘亲来尽孝的，第二天，就早起给老太君请安去了。 还带了她自制的一壶参茶。 用灵泉水泡的。 老太君喝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早饭都多用了两口。 头几天，姜明月日日陪着老太君，给老太君说话解闷儿，老太君心胸开阔，身体日渐地好起来。 睡眠也好多了。 姜大嫂与大少奶奶因为都是幼崽，一来二往地也混熟了。 姜老头父子俩人也熟悉了周边环境。 父子俩人打算先出去谋个差使，他们是来投奔亲戚的，但总在亲戚府里吃住，他们身为大男人了不好意思。 吃白饭让人抬不起头来。 纵然战国公家大业大的，多他们几个人一口吃喝，养得起。 但是，男人也讲面子，规矩不能坏。 姜青峰父子与姜明月商量了一下。 姜明月也支持他们，“成，爹与大哥有想法是好的，我与外祖母说说，想必外祖母也是能理解的。” 姜青峰道，“爹的想法是开间小杂货铺，干我们自己的老本行，老营生，我说我先出去大杂货铺里当伙计试试，多熟悉一下京城的规矩再说。然后，我们出去租间宅子，妹子你就住在战国公府里陪老太君，我们争取租个近一点的宅子，方便我们随时过来看老太君。” 这一片都是达官显贵住的宅子，不要说买了，就是租金，也是一笔大数目。 姜明月回，“成，要是银钱周转不通，就来找我。” 姜老头恨不得捂自家闺女的嘴，“找你干嘛？找你又卖人参去？你呀，别卖什么人参不人参的了，路上可以卖，卖了咱们就走了，京城里耳目众多，小心被有心人查到了，你这人参来历不明的，又贵重，容易被人盯上，咱们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手头上有多少银钱就花多少银钱，有钱就租个近一些的，没钱就租个远一点的。” “对，还是爹想得周全。”姜明月傻笑。 有至亲的人在身边，替你处处着想的感觉，真的挺好。 *** 有了想法，第二天就出门去附近找找适合的宅子。 与她们之前预想的一样，都是比较贵的。 贵都不说，还出租得少。 这一片宅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哪怕没住人的，闲置着的，也不对外出租。 有钱人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姜青峰道，“爹，看样子，我们得把范围扩大一些找找……” “嗯。” 姜明月直接道，“咱们自己找，京城这么大，不好找，我们去坊市里，花点银子打听打听。”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坊市。 坊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消息最为灵通。 大景国京城大，有好几处坊市，每个坊市有自己的势力，就相当于地痞流氓，平时收商户的保护费，给商户提供便利，保一方平安。 寻常百姓要去寻人寻物，也可以去找坊市，花钱问你自己想要的消息。 还有官府要破案追凶什么的，也是去找的坊市势力协助。 …… 这是前世姜明月得知的。 前世，她流落街头，当乞丐的时候，没少被人欺负，后面她加入坊市的势力当小弟，帮忙做点小事，会得些赏银，艰难地生存。 “妹妹，你厉害了啊！还知道坊市的存在，谁和你说的？”姜青峰好奇。 “万敬业曾经说的，他曾经在京城里当过兵。”这下，姜家人听到万敬业的名字都下意识地厌恶，不再提了。 姜大嫂在家里带孩子，就姜明月她们三人出来寻宅子了。 姜明月分辨一下方向，就带头朝坊市走。 这是她进京之后，头一回出来逛街。 总感觉街上氛围不对劲，“爹，大哥，这街上人怎么这么少？我们前几天进京的时候，熙熙攘攘，马车都恨不得进不来，走不动的，今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热闹的大街上，比平时少了一半的人不说，街头巷尾里还有不少盯梢的，四处张望的…… 姜青峰道，“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好像是的呢！今天街上不太对劲儿。” 正说着，突然街角那边有一行人打马过来。 人人都骑着高壮骏马，身穿黑色的短衫劲装打扮，手持武器，精神奕奕，看起来就威武霸道！ 姜明月一看这气势，这装扮！不由得朝旁边让了让。 是暗衣卫的人出行！ 最前面的一个人在开道，大声道，“暗衣卫抓重罪犯人，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街上的行人大惊，纷纷让开。 姜家人也赶紧让避到一旁。 只见那几匹大马开道后，从转角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枣红烈马，一袭黑色劲装，披着同色系的黑色镶金边的披风，清隽俊秀，惊为天人！ 第199章 快走!不要管我! 只见他眼如鹰隼，面若寒霜，猎猎而来。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一步。 人群里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是暗衣卫总督廖时玉！” “好重的杀气，好吓人啊！小心被误伤，快退，快退……” “有一说一，廖总监这长相真的比京城几大名流公子都要强，就是太冷酷无情了一些，让人望而生畏。” “玉面阎王是白叫的？” …… 越来越近了。 姜青峰与姜老头搞迷糊了。 他们俩揉了揉眼睛，低声道，“明月，这不是大傻子吗？大傻子没死啊！” “对啊！大傻子怎么变得这般有气势了？啥总督？” 姜明月赶紧朝两人做了噤声的动作，“嘘！爹，大哥，千万别胡说，这是京城里暗衣卫的总督，我听人说，这总督杀人如麻，冷酷无情，谁要是敢说他的坏话，是不想活了！” 姜老头与姜青峰两人，顿时闭上了嘴。 也对！ 虽然和大傻子长得相似，但是气势神采完全不一样。 身上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 大傻子多干净多清纯的人，这绝不是一个人。 暗衣卫打马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掀起一阵尘土，那廖总督面若寒霜，一身杀意，让所有人都不自禁地打个哆嗦。 街上几个小孩童当场被吓哭，都被自家大人紧紧地捂住嘴，不让孩子哭出声来。 等暗衣卫的人过去之后，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暗衣卫这是抓什么要犯呢？你们有谁知道吗？” “我知道一点点，廖总督不是把阴南府的叛军首领贡长生给抓回来吗？据说死在牢里了，还有同伙跑了，可能是在抓逃跑的……” “也有可能是暗衣卫在办案，毕竟京城里的生肖阁势力那么大，经常搞些暗动作，令人防不胜防。” “也可能是抓脏贪污吏……” 姜明月一家人只能听着。 没法子插言，他们一口的乡下话，就暴露了是外地人。 他们初来京城，啥也不知道，只管多听少言。 姜明月道，“坊市就在前面那条街，爹，大哥，跟我走……” 姜青峰奇了，“妹子，你也没来过京城，你是咋知道的？” “嗨，娘亲梦里告诉我的呗！” 姜青峰…… 姜老头…… 来到了坊市。 坊市也就是大型的集市，各种人流都有。 姜明月按照记忆，走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这是这处坊市的大当家住的地方，平时周围乞丐或者小地痞们在这里领任务的，或者有需要来这里寻人寻物的。 姜明月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但是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表示有人。 她的耳朵灵敏，她隐约听到什么，“你出这么一点银钱，恕我光头和尚办不到，你要不再加点儿。” “你银钱都收了，你说你办不到？” “收钱的时候，你们可没说要出城的人，是这个身份，万一查出来了，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断断续续地看不太清楚，争吵得越来越厉害。 后面好像还骂起人来了。 两方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姜明月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听到争吵的声音，停了下来。 “妹子，是这里吗？怎么没人回话呢？”姜青峰问。 “里面有人说话，我们在外面再等等。”姜明月回。 前世来过很多次。 这处坊市的大当家是个光头胖子，路子广，只要给钱就给干活，办事到位，是有一定信誉的。 所以，姜明月来找他问问宅子出租的事情，他靠谱一些。 想等里面的人先办完事，出来，她再进去。 等这个工夫的空档，姜青峰闲不住，四处去逛集市了，这里热闹得很，什么小生意小买卖都有。 乡巴佬进城，看啥都稀奇，顺便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营生。 姜老头背着手，也是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了两个人，都戴着斗笠，穿一身黑，神神秘秘。 那为首的人有些慌张，没想到门口候着人，一下子就撞上了姜明月。 姜明月一愣，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好浓郁！ 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大喊道，“杀人了，大当家被杀了，快抓住那两人！” “他们是逃犯！是暗衣卫的逃犯！快抓住他！抓了他，朝廷有重赏啊！” 这两嗓子，惊动了附近的许多人。 都是一个坊市的，大当家的被杀了，还了得？ 加上抓住逃犯，朝廷有重赏，好多亡命之徒，拼着命不要了，也想拿这个重赏。 一下子就包围了过来。 那两人顿时慌不择路起来。 眼珠子一转，刚好看到姜明月与姜老头两人在他们身边，就想抓了他们两人当人质。 姜明月行为敏捷，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打算。 拉着他爹，转身就要走。 还是迟了一步。 那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只能用力地将她爹姜老头推了出去。 “明月！！” “爹，你走！快走！不要管我！我没事的！” 她实在不行，还有神奇的空间能躲进去。 姜老头走了，她才能安心。 好在姜老头是那种婆婆妈妈墨墨迹迹的人，女儿让他走，他立马就走。 他莫名相信他的女儿。 姜明月被逃犯大力拉了回去。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好歹跟着大傻子练过几招，还吃过果子，还行动敏捷，回身与两人打斗起来。 可是两个逃犯都武功高强，她双拳难敌四手。 打了两个来回，就被制伏住了。 可也就是这两个来回，让姜老头得救了。 “明月！！” 姜明月虽然没有打过那两个逃犯，但她掀开了一个人的斗笠。 她心里噔咯一下。 坏了。 这个人她认识！ 贡长生！ 前世这个人十分有名气，是叛军之首，大景国全国上下，都贴了海捕文书，通缉他，她见过他的画像。 暗衣卫要追捕的人，就是他？ 贡长生从牢里跑了？ 还是怎么回事儿？ 此人不是善岔！叛军首领，杀人如麻…… 姜明月心里叫苦不迭，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早知道，今天不出门了。 一下子遇上廖时玉，一下子更倒霉了，被贡长生抓住了当人质。 贡长生拿出一把亮刀，搁在姜明月的脖子上，威胁四周的人，“你们赶紧退下！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围攻过来的人群都怔住了。 第200章 贡长生，我认得你 停了停。 随即他们面面相觑道，“这个娘们是谁？不认识啊！” “对，不认识的，咱们管她干嘛？上啊！抓了他，朝廷有赏金啊！” 姜老头急红了脸，“求求各位好汉大爷们，这是我的闺女，大家别冲动啊！” 此时，姜青峰也赶了过来，也拦住人群，“对，别冲动啊！我妹妹今年才十九岁，大好人生才开始……” 随即又对两个逃犯道，“求求两位爷，拿我当人质吧，我愿意换我妹妹，两位爷高抬贵手，放我妹妹一条生路……” 两个逃犯根本不看他，姜青峰一个大老爷们，个头又高，根本不好摆弄，小女人体重轻，单手都可以制伏，随便拖着走。 “让我不动她，就让我们走！都让开！” 众人以为他们两人想从人群里冲出一条路来，都不让。 谁知道，两名逃犯嘴里说着，让众人让开，实际，退到了院子当中。 “膨！”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姜明月也跟着被拉了进去。 不行！ 她要自救！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她爹与大哥都是普通人，她不能把他们拉下水来，让他们担心。 贡长生是叛军首领，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杀过人，恨不得比她走过的路还要多。 不可能靠求饶，就会让他心软的。 光头大当家，一言不合，都让他说杀就杀了。 她记得光头大当家是有内劲的武者。 至于武者五六境以上。 她现在还是个连内劲都没有练出来的外行，打也是打不过的。 只能另想其他法子。 “两位好汉，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 “你怎么带？”贡长生上嘴角噙着冷笑。 哪怕陷入险境，也有几分纨绔漫不经心的感觉。 “我知道这院子里有一条密道……”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开始砸门了！ 大门砸不开，有些武功高强的人，已经从墙头上跳了进来。 一个逃犯果断道，“你让她带你走，我断后。” 情况紧急。 贡长生也顾不上了，对姜明月低声道，“好，我答应你，快带我走密道。” 姜明月往后院一指，“走这道圆拱门，去后院，有一个假山，有机关，机关一按开，有地道……” 贡长生不迟疑地拉姜明月就朝后院跑。 边跑边问，“地道出口在哪里？” “在两条街区外的，另外一个坊市，哪里人多，混入人群，神仙都找不到你。” 姜明月前世走过这条暗道。 贡长生邪笑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可以保证。” 姜明月求生欲极强。 很快，到了后院，假山处，姜明月找到了机关，按开了。 果然露出一条地道来。 姜明月道，“就是这条，你下去顺着地道一直走就成了，没有岔路。” “一起去，到了坊市再放你。”贡长生不仅不放她，反而怕她耍花样。 将她拉着一起进入了地道，刀尖顶在了姜明月的咽喉处。 姜明月…… 此人小心成性，谨慎多疑。 不到地道出口，怕是不会放了她。 进入地道，地道里黑乎乎的，没有光亮。 她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跑。 结果，贡长生拿出了一根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在前面开道，他在后面点起了火折子。 根本不给她趁机逃命的机会。 姜明月其实也没有真打算带他逃走，这是廖时玉好不容易拼命抓回来的叛军首领，要是放虎归山了，对大景国危害很大。 这条地道的出口，也并不是坊市。 而暗衣卫的衙门口。 她就是故意骗他进来的。 因为这处坊市的光头大当家是暗衣卫的一个暗线。 她就是迂回之计，看能不能把她的命先保住。 不过这个人，心狠手辣，哪怕真得救了，找到出口了，也不会饶了她的命。 所以，她坑起他来，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走到一半儿，姜明月突然道，“贡长生，我认得你。” 身后的人怔了怔，饶有兴趣道，“哦，你是如何认得我的？我怎么对你丝毫没有印象？” “你别管我怎么认识你的。你们贡家曾经是上景的大忠臣，现在上景没了，变成了大景国，又有什么不好的？上景王朝已经到了天道尽数，总有人会去替代他，你们贡家为什么耿耿于怀，不听众天道号令？臣服于大景国呢？” “大景国算个屁！现在的皇帝景元帝，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诗词歌赋，他配为帝吗？他知道多少百姓黎苦？多少百姓在挨饿受冻？他混吃等死，他就是废物国君！”贡长生冷笑反驳。 姜明月知道她这个话起作用了。 “上景时期也一样有百姓挨饿受冻受苦，上景时期还税赋重，百姓们更苦，上景的国君们视人命如草芥！现在的皇帝哪怕混吃等死，他不残暴！再说了，你们复辟了上景，你们上景还有皇室血脉在吗？还是你贡长生想登帝位？”姜明月直击他的灵魂。 贡长生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我不登帝！我们上景皇帝还有血脉……” 姜明月呵呵一笑，“血脉在哪里？在你手里吗？还是在别人的手里，你替别人在卖命？你见过上景王室血脉吗？贡长生，你也算是一代枭雄了，你可别让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前世她只知道贡长生就是一枚棋子。 现在她也是赌一赌，果然，贡长生沉默了。 他一把掐住姜明月的脖子，“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普通的小妇人！” 姜明月呼吸不畅，“我都是听人说起的，贡长生，你仔细想想，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啊，你这样滥杀无辜下去，上景能不能复辟我不知道，你以后死了是要下地狱的呢，你一代枭雄，被人利用，你甘心吗？你反省你自己做这一切，有没有什么意义呢？” 贡长生有几分失神。 就在这时候，姜明月突然不见了。 贡长生明明用绳子捆住了她，并且，掐着她的咽喉的，现在她的人凭空消失了。 第201章 贡长生抓的那个女人呢? “怎么回事？人呢？”贡长生搞不清楚状况。 下一刻，地道内涌出一阵毒烟。 贡长生怒骂，“贱人！引老子来地道，给老子放毒烟！” 姜明月已经躲入了空间之内。 她就是引贡长生来这里，让他跑不了，又不让他危害别人的。 她在空间里，能明明白白地看到地道的情景。 贡长生刚开始时，还在怒骂她，后面毒烟入体，渐渐不支，最后手里的火折子也掉在地上了。 她不能动。 又等了一会儿。 地道内的毒烟，朝一个方向涌走了。 这是有人来了。 排毒烟。 果不其然，等毒烟散得差不多了，就有人追了进来。 是暗衣卫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举着火把的长风，他在前面探路，打头阵。 后面是几个暗衣卫的精英随从。 最后还有一个人，冷面鹰眼，浑身酷寒，正是廖时玉！ “主子，人在这里……” 廖时玉上前来，他从披内下面，伸出修长笔直的腿来，一脚上穿着一双皮革的束腿战靴。 他用战靴一下子踩在了贡长生的脸上。 长风默契地将火把朝前一送，看清了贡长生的全貌。 “是他！真的贡长生！主子英明，你怎么一眼就看出牢房里死的那个是替死鬼的？” 廖时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感觉。” 长风由衷地佩服，“还是主子厉害。” 牢房里的那个人戴了和贡长生的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身形也是一样的，身上的伤口位置都是差不多的，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他们都以为是贡长生被皇上提审，受刑太过导致了死亡…… 没想到，主子过去看了一眼，就说是假的。 全城戒严，追捕贡长生。 贡长生逃跑一事，让他们查到了是生肖阁干的。 在大理寺卿的地牢里竟然有暗道。 大理寺卿内部肯定有鬼，这一次，绝对能再抓出几个隐藏的奸细来。 全城戒严，贡长生没能第一时间内出城。 暗衣卫的探子眼线遍布全城，很快，就有了蛛丝马迹。 结果，这贡长生不长眼，找到了光头这里，这是暗衣卫的一条暗线，光头派人及时给暗衣卫送了信，想拖住贡长生一点时间…… 被贡长生发现了。 长风示意手下，上前把中了毒烟的贡长生给捆了起来。 廖时玉在打量四周环境，“主子，您在看什么？” “贡长生抓的那个女人呢？找找！” “是！” 这里的地道没有岔路，只有一条，通畅的。 他们来的半路上，没遇上什么女人，只剩下后半截搜索了。 长风派了一个精英手下，去探前面的路。 很快，手下回来报告。 “前面也没有发现。” 长风道，“咦，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说了一半，他收了音儿。 因为逃出去的概率不是很大。 为什么？ 贡长生是有武功的人，都被毒烟放倒了，一个普通平凡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不被放倒？ 除非，“应该是根本没有进来？只有贡长生一个人进来了。” 廖时玉指着地上的绳子道，“一个人进来，这捆人的绳子如何解释？还有，以贡长生小心多疑的心态，他不可能放了人质，以身试险。” 长风一想，确实是的。 地道连通哪里，对贡长生来说未知。 不可能单独一个人进地道。 “那就是地道里黑暗，那姑娘趁机跑了，跑得还飞快，把贡长生给一个人甩在地道里了……” 只剩下这个解释。 姜明月在空间里面能听到他们说话。 直汗颜。 只剩下这个解释了，那么，她事后也用这个说辞好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身份估计也藏不住了。 因为爹与大哥在外面。 暗衣卫的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战国公府上去。 廖时玉漠然的声音，“她能跑得这么快？” “能！”长风有一说一。 他见过姜明月跑路，跑得是真快。 那速度，他只能用轻功追得上。 “你认识她？”廖时玉挑眉。 长风……果然，主子不认得姜家一家人了。 外面，姜老头与姜青峰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口口声声求他们救下姜明月，廖时玉毫无反应。 长风斟酌了一下，“我派人调查过，她叫姜明月，她跑起步来速度很快，刚才哭喊求我们救人的，是她父亲与兄长，上次主子在圆月庵附近昏迷时，遇上的就是她，她给了主子一点山泉水喝，就下山了，我事后就派人去调查了，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好像是来京城投亲的……” 廖时玉哦了一声。 “小心是叛党余孽故意针对我们的陷阱。” “那应该不能，如果真是的话，她不会助我们抓到贡长生！贡长生可是叛党首领。” 长风说完，自己又觉得不能信。 姜明月一个普通人，又是头一次的来到京城，哪里知道这里有地道？ 纯粹是瞎猫碰死老鼠。 甚至，这地道是贡长生自己发现的，自己误打误撞进来的都有可能。 姜明月就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机缘巧合她也是有功的，她把贡长生扔在这里不管，一个人跑了，也足以说明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个说法是没有问题的。 廖时玉脸上的杀气，才平息了一些。 看得空间里的姜明月，有些瑟瑟发抖。 没看出来，暗衣卫左护法长风，还真是个好人啊！ 处处替她说话。 以后，一定找个机会，报答他。 至于，廖时玉……太恐怖了。 刚才差点就想去抓她全家了吧！ 还好长风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贡长生已经被拖出去了。 廖时玉跟着出去，他唔了一声，“那就给她赏点，你自己看着办。” “是！” 长风缀在最后面。 一行人出去了。 空间里的姜明月，这才敢大口地呼吸。 哪怕是隔着一层空间，她看到廖时玉都下意识地害怕，并且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将廖时玉的神态捕捉得一清二楚。 廖时玉冷酷无情，满身的戾气，一个不高兴或者小怀疑，就能把她全家抓入大牢之内。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见他们回去走远了，她才松了气。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走得好好的廖时玉，猛然间回过头来。 直视姜明月所在的方向。 第202章 可惜这个傀儡了 那目光如炬！像是发现了姜明月的存在一般。 吓得姜明月一下子又绷紧了神经。 长风顺着主子的目光，也看了回来。 不解道，“主子，你看什么？有什么发现吗？” 廖时玉环顾一周黑暗狭小的地道。 缓缓道，“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长风一脸愕然。 “我没有啊！这地道里没法藏人啊，只有几次机关，连只兔子都藏不了，更何况藏人了……” “哦，那没事，走吧。” 一行人这次真的走远了。 姜明月在空间里，吓得愣了好半天。 廖时玉是真的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这是武功到达了一定境界的原因吗？ 别说，现在看到的廖时玉好像比在金水县里看到他时，强了不少。 人也更冷酷了不少。 等了好半天，姜明月确信他们离开了之后，才利用空间的瞬间功能，从地道的另一端出去了。 *** 在遥远的阴南府里，某处隐蔽的地方。 有一个石棺。 石棺里躺着一个人，像是在沉睡。 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睛。 长相与神态与贡长生竟然是一模一样。 他一脸气极反笑的神情，“我竟然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有意思，有意思，说起来，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挑拨离间也挑到点子上来了。” 然后，他回味了一番，脸上笑意越来越盛。 “可惜这个傀儡了，用了好几年，结果，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这次本来是想损一个傀儡，去京城看看‘老爷’所说的，上景国唯一长存的皇室血脉，事未成，竟然着了一个女人的道，她也是暗衣卫的人吗？” “暗衣卫可以啊！随便路边上一个不打眼的女人，都是他们的探子。难怪‘老爷’神通广大，在京城也施展不开……” 那人出了石棺，气定神闲地伸了一个懒腰…… 傀儡废了，他本体也该出去了。 廖时玉，还有这个女人…… 呵，废他傀儡，他迟早一天，要让他们知道他的厉害！ *** 姜明月出了地道之后，回头去找姜青峰他们。 姜老头看到姜明月安然无恙，激动得老泪纵横，一下子将她抱住。 “明月，明月，你有没有什么事？” 姜青峰也是惊喜交加。 他是纯朴的汉子，心善，正直，没想过会遇上这种惊险的事情。 “妹子，这京城太危险了，咱们要不回家去吧！” 随便出个门，就能遇上这种倒霉悲催的事情。 太可怕了。 姜明月安抚他们，“我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几个暗衣卫的人过来，带姜家几个当事人去了暗衣卫镇司衙门，把事情详细地了解记录了一番。 事关重大，还想把姜明月先留下候审，后面，战国公府里来人了，把姜明月给保了出去。 姜家人回到了战国公府里。 老太君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进了暗衣卫？ 姜明月很是歉意，“让外祖母担心了，完全是意外，情况是这样子的。” 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老太君听得心惊胆战。 抱着姜明月掉眼泪。 大夫人也是，捂着胸口，“明月，你们可是要吓死你大舅妈了，幸好你福大命大没事儿，你要是有个什么，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亲交代！” 姜明月安抚了老太君，又安抚大夫人。 她十分抱歉出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 老太君问，“明月，你们出门去干啥来着？” 姜明月把出去找宅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告诉老太君的。 是想找到了宅子，搬家的时候再说的。 结果，出了这档子事情。 不说也不行了。 老太君一听完，立马急了，“明月，啊？是在我们府里头住得不安逸吗？还是下人们说了些什么？怎么住得好好的？要搬出去啊？” 眼睛本来就不好使，生怕姜明月一下子就跑了。 急得两手紧紧地拽住她。 姜明月看到这般情景，不忍，“外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这边，姜老头忙起身，施礼。 “没有，小婿与家人住得挺好的，就是于礼不合，小婿想着，就近租一间宅子，既方便明月兄妹尽孝，也不让外人说闲话，小婿到底是姜家门户……”他尴尬道。 大夫人会意了。 “老太君，姑父说得也有道理，姑父不论出身，也是姜家门户，小住在我们府里头，没什么，时间长了，怕人嚼舌头根子，影响姑父名声。” 老太君又有眼泪汪汪的趋势了。 好几天没流泪，她的眼睛感觉恢复得非常好，眼里浑浊已经退去了好多，不仅能看见天光，连姜明月的身影都能看清几分了。 “在乎那些虚礼做甚？明月与青峰都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外孙……” 大夫人笑道，“老太君快别伤感，这事儿并不难，您是忘了给清清准备的嫁妆这一茬儿吗？嫁妆钥匙库房还在我的手里呢。我上次去翻看检查一下，清清的陪嫁里，有一处宅子就在附近，离咱们府里，只有两条街远，走路半炷香功夫都不要……” “咱们也是时候把清清的嫁妆库房钥匙交给明月了，那宅子长时间没住人，都快坏了，刚好让姑父他们搬进去住，这是清清的宅子，也就是明月与青峰的宅子。两家隔得近，想来就去，想去就去……” 老太君大声道，“对对对，看我老糊涂了，没想到这一岔儿，那宅子还是我的陪嫁，后面给了清清，宅子是老宅子了，都是下人在看守，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住人，还要去修检修检，女婿，外孙，你们想搬，就搬去那里……” “老大媳妇，把钥匙也交给明月保管了，她娘亲的东西，交给她就成了。” …… 一番话，让姜家人都懵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这真正是疼女儿啊！ 女儿死在外面了，嫁妆还给她留着。 姜老头愧不敢受，大夫人劝说了好多句，最后，还是姜明月收了下来。 这是战国公府补偿她娘亲的一种方式，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她们接受便是。 接受了别人的好，再回报回去，百倍千倍。 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第203章 表小姐!天大的喜事 大夫人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姜明月，还亲自带着她去看了一遍，有嫁妆单子，长长的一串。 一样样的点清。 不止有一处最好地段的宅子，竟然还有几间最繁华热闹地段的铺子，还有京郊外面的田地。 还有陪嫁的白银就有几千两，白银因为时间长了，蒙上了一层银锈。 值钱的珠宝首饰，成套成套的。 还有好些古玩珍器…… 姜明月看到这些东西，越丰盛，心里越疼。 前世，这些东西都白白便宜了万妞妞她们！柳如意是个蠢的，战国公府对她这么好，她还反水害了他们，一点良心都没有。 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哪里也不去了，就住在战国公府里，护战国公府全府上下的安危。 *** 拿到了宅子的钥匙后，姜明月她们就过去看了。 宅子保存得完好无损。 部分地方要修缮，都比较简单。 姜青峰父子两人自己动手都可以，姜大嫂整日开心得很，将有自己的宅子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来到了京城，真就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姜明月把娘亲的嫁妆分了分，宅子就给哥哥姜青峰继承，她得铺子，几千两的银子她不要，给了姜青峰，珠宝首饰什么的都归她。 大头归她，小头给了姜青峰。 就这样，姜青峰自己都如同做梦一般，这天上，掉下来的泼天富贵啊！ 也是发誓，以后好好地替娘亲尽孝。 姜老头更是恍恍惚惚了几天。 他们一家人上京之后发生的事情，是他这辈子没有想到的。 先是战国公府里认亲，然后女儿遇险，然后，突然得了死去多年媳妇的嫁妆，解了他们目前的难题。 儿女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他们也能在京城有一足之地了。 他决定过段日子，在京城里安家下来了，就回老家把司马清清的坟迁过来。 一家人团聚。 …… 又过了两天。 宅子收拾好了，他们可以搬家了。 姜老头拿出日历出来一看，找了一个黄道吉日。 打算黄道吉日搬家。 出门遇了险之后，老太君是不放心姜明月出门了，日日都要守着她。 姜明月反正左右无事，拿出圆月庵的手抄版的医书出来看，还学会了医书的按摩手法。 有事没事，给老太君按按摩。 医书上还有扎针的，姜明月也在慢慢摸索，这个不敢乱扎人，就自制了小玩偶出来练习。 让福寿院的嬷嬷丫鬟们，都知道了原来表小姐，竟然真懂医术。 对她肃然起敬。 然后，姜明月天天给老太君喝灵泉水，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好吃的。 美其名曰，做的药膳。 老太君吃了身体很舒服，身体作用加上心理作用，就显得格外的见效。 把姜明月夸了又夸。 下人们难得见老太君精神好，都是伺候了老太君多年的老人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位表小姐。 都说老太君心诚则灵，老太君这些年来，没有忘记大小姐，所以才换来今天的福报。 姜明月每天给老太君的眼部轻轻按摩，用上了医书上说的特殊手法。 加上用棉巾热敷，老太君的视力一天天的都有起色。 这天早上来请安。 下人们一脸激动地和姜明月说，“表小姐！天大的喜事，今天我们老太君的眼睛能看见东西了！” 姜明月也高兴，“真的啊？” 老太君头戴抹额，颤巍巍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平时都需要拄拐杖，下人左右都搀扶着，才能走路。 今天光她一个人，从里面笑吟吟地走出来了。 “外祖母！” 老太君笑眯眯打量姜明月，“今天我们明月穿着绿色衣裳，绣着荷叶荷花，还有小鸭子，头上戴着一颗，二颗，三颗大珍珠，手里的帕子是映日红莲金边绣……” “对对对，表小姐今天就是这身打扮。” “哈哈哈，老太君，您的眼睛真的好使了啊！” “太好了！恭喜老太君了！” “正所谓啊！心病还须心药医，表小姐一来，老太君这眼睛就能看见了，以前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转的……” “也因为表小姐医术好啊！比太医都厉害。” 福寿院里一片喜气洋洋。 姜明月也高兴，灵泉水对老太君的眼睛也有效。 老太君的眼睛瞎了这么久了，这才调养了几日，就能见了。 “太好了！祖母，你看得见我了，你仔细看看明月，明月长得像不像娘亲？” 老太君仔仔细细拉着姜明月一顿看的。 “眼睛像，眉毛也像……我闺女孝顺，在地下还惦记我这个老婆子，托梦把你送到我身边，也不枉我疼她，我闺女……” 又哭又笑。 “外祖母，眼睛刚好，可别哭，娘亲生前是好人，没做坏事，在地下不会受苦的，有功德，将来投胎也会是好人家，您别哭。” “好。” 战国公府里的其他人也得知了这个大好的消息，前来恭喜老太君。 福寿院里热闹无比。 大夫人，大少奶奶带着小小少爷，还有二少爷他们都来了。 “恭喜老太君，重见光明。” “恭喜祖母。” “恭喜太祖母。” 老太君都一一应了。 她眼睛不好使好多年了，家里后辈们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了。 现在是拉了这个看这个，拉了那个看那个。 “我的二孙子生得可真俊俏啊！还是太瘦了，你表妹明月会医术，会调养身子，你让她给你调养调养。” 二少爷叫司马夜夏，今年二十二岁，是个温文尔雅的性格，长相俊秀，在京城里才高八斗，就是身体打小从娘胎里带来的不足，显得瘦弱。 老太君拉着二少爷又看了几看，对姜明月道，“明月，你瞧着你二表哥的身体能调养长胖一些吗？这孩子，我怕他风吹都得倒。” 姜明月微笑，“应该也是可以的，就是时间长短问题，回头我就给二表哥好好看看。” 司马夜夏是个温和的性子，他听姜明月如此言，朝她微微点头，善意地笑笑。 他是个读书人，前几天对于姜明月一家人找上门来认亲，还有几分持怀疑的态度。 特别是他从大夫人那里知道了，老太君把姑姑的嫁妆给了姜家人这一事上，以为姜家人上门来是骗钱的…… 第204章 众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特意让人去调查过。 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是，是战国公府里目前唯一在府里的成年男性，保护一家老弱，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通过了解，发现姜家人人不错，特别是姜明月，还给老太君把眼睛给治好了。 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老太君的眼睛，千金难买。 现在说还可以帮他调养身体，也是一片好心。 …… 老太君又抱了小小少爷，“我重孙子小浪都长这么大了啊！” …… 一番亲热。 姜青峰他们也得知这个好消息，也过来了。 老太君又把姜青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外孙子长得可真英武，一表人才，一个青峰，一个明月，都是好名字，都是好孩子。” 难得大家凑得这么齐。 一家人一起用了一个早饭。 厨房里的厨子拿出浑身的解数，把早饭摆得十分的丰盛。 老太君又一个劲儿地让姜明月多吃点，多吃点…… 盛情难却之下，姜明月就吃多了一点。 快要搬家了，姜家人在新宅子那边忙活。 “妹子，今天宅子挂匾额，要过去瞅瞅不？”姜青峰邀请。 姜明月答应了好。 跟随姜青峰他们来到了两条街外面的新宅子门口，这时候送匾额的人已经到了。 一块古朴风格的大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字，姜宅。 “爹，大哥，这匾额不错！” “嘿嘿，我挑的，挂上更好看。”姜青峰嘿嘿直笑。 姜老头负手而立，也很满意的样子。 正在挂匾额的时候，突然，大街上那边传来了哀乐声…… 姜明月看向那边，街上好像是有送葬的队伍，好多百姓都身穿白衣，在跪拜，好像是个大人物在送葬。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哪位大人物仙逝了吗？”姜老头问。 那两个送匾额来的小伙计，一口京腔。 “老爷，你们外地刚来京城的吧？今天是给咱们大景国前暗衣卫的总督，乌千树大人送葬呢！乌大人年前就死了，一直在冰窖里冰棺里存放着，现在我们的廖总督给他报仇雪恨，把仇人的首级取回来了，陪他下葬……” “一会儿我们干完了活，也要去送送乌大人一程，乌大人可是我们大景国第一高手呢！可惜年纪大了，折在外面了。” “要不是年纪大了，我们乌总督是不会死的。” …… 姜明月，懂了。 原来如此。 是乌千树下葬！ 难怪有这般规格呢。 连百姓们都自发地穿白衣，给乌千树戴孝。 像乌千树这样的人，确实值得百姓们去送一送。 装好了姜宅的匾额，姜明月也偷偷跟着两个小伙计一道去大街上，给乌千树送行。 姜老头与姜青峰没去。 上次出门去找宅子，遇上坏人劫持了姜明月的事情，他们心有余悸。 有事没事，不敢往外面大街去溜达了。 再加上姜宅里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于是，姜明月一个人偷溜去大街上了。 很快跟上了送葬的队伍。 长长的一条街上，都是送葬的队伍，这应该是大景国除了皇丧之外的最大规格了。 送葬的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 最前面的是暗衣卫的精英开道，撒着白色的圆纸钱。 中间是司仪群，吹着各种哀乐。 后面道士和尚一群，道士念往生咒，和尚念佛经。 之后，就是一辆大马车，十二匹马拉着，马匹都裹白布。 车身也没有顶盖，十分宽大。 上面放着一个沉重的棺木！ 棺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就厚重，还雕着金色的花纹。 马车前面还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众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是真的人头！ 姜明月一看，果真是贡长生的人头…… 这让她感觉生理不适。 贡长生是她设计害得，希望他死后不要来找她报仇…… 好多小孩子见了，吓哭了，被自家大人安慰。 离得远远地，又想看，又怕看的心态。 在棺木车的旁边，有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重孝服，面如冠玉，冷若冰霜。 正是廖时玉！ 好多人都不敢直视。 不过，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哪怕是怕，也会情不自禁地偷偷瞧上几眼。 实在是太好看了些。 姜明月只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不是她该看的人。 别人看他，是被他的美色所惑，她可是差点被他扒皮的人，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美色跟小命相比，她果断选择小命。 还有，大傻子也好看，她看过大傻子也足够了，不一定非要看廖时玉。 在棺木的后面，又是暗衣卫的人。 送葬队伍前前后后，有百十人。 还有街道两边自发来送行的百姓们。 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 走上数步，就会停下来，跪拜。 队伍走得不快。 那颗人头着显眼，随着马车的移动，一晃一晃的…… 十分的惊悚。 姜明月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不敢多看。 就跟众人跪拜送行。 又到了跪拜的时刻。 姜明月跟着百姓们一起，跪了下来。 有人趁这个空当议论，“这是要把乌总督送到哪里去下葬呢？” “据说是皇陵，据说乌总督的棺木一直停放在皇陵外面的地下冰窖里，就是那里开始巡街的，巡街一趟，再回到皇陵去安葬……” “啊？皇陵？不是皇陵王孙，能进皇陵吗？” “对我们大景国有卓越贡献的人，也能进皇陵安葬吧？” “有卓越贡献是有卓越贡献，可是乌总督是个宦官，皇陵历来没有葬宦官的先例……” “不管了，看廖总督把他葬在哪里吧！咱们跟着送就成了。” …… 大家正在跪拜的时候，突然，人群产生了惊叫声。 “有老鼠！天啊！好多老鼠！” “老鼠还咬人，大家快让开！” 姜明月抬头望去，就见一群黑压压的老鼠潮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有的从地下洞里，有的从幽深的巷子里，有的从屋顶上，有的从树洞里……一齐涌了出来。 冲向送葬的人群。 百姓们吓得赶紧让开。 那老鼠潮汇合成一大股，目标明确，直冲队伍拉着最中央的乌千树棺木的马车而去！ 众人都看惊了去。 那鼠潮上了马车，分成了两股，一股直奔马车前面挂贡长生人头的那根粗木杆。 第205章 救命恩人 ! 另一股全部涌上了乌千树的棺木。 它们的牙齿特别的厉害。 它们爬上木杆，想咬断系着贡长生人头的那根线，抢走贡长生的人头。 在棺木上的老鼠则在一齐啃噬棺木，想把棺木啃碎，钻入棺木！ 暗衣卫的人早就动了。 拔腰刀，一刀劈一只老鼠，可是鼠潮太多了，太多了。 暗衣卫的上百人在这里，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内将鼠潮击退。 刀刀毙命几只老鼠，都丝毫不顶用。 死了还有不断涌现的鼠群。 只能拼命先护着乌千树的棺木，还有，不让鼠潮把贡长生的人头抢走。 这样一来，鼠潮就开始攻击周围的百姓们了。 百姓们叫苦不迭。 高声叫骂。 “定然是该死的生肖阁干的好事！生肖阁太无耻了。” “走开，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 “救命，这老鼠咬人啊！” …… 姜明月也在人群当中躲避，这些老鼠们，有大有小的，小的还好，一脚就能踩死，大的就有些恐怖了。 龇牙裂嘴，凶得很。 一咬人能咬见血。 还欺软怕硬，壮年的男人不敢去攻击，专门挑老人女人还有小孩子咬。 在姜明月不远处有一对母女惊叫连连。 年轻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女儿，大约只有两三岁。 那群老鼠见她们娘俩好欺负，一窝蜂地朝她们涌去。 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小手小脚被咬到了好几口，姜明月看不下过去了，赶紧过去帮忙，她原本手无寸铁的，这种情况下了，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从神奇的小院子拿出了一把菜刀来，挥舞着就上前去救人。 她大声叫道，“抱孩子快离开！快点。” 那个年轻的母亲吓得腿脚都走不动路了。 只知道死死地用身体护着女儿。 可是她身形瘦弱，哪里护得周全？ 所以，怀里的小女孩被咬得哇哇大哭。 “走啊！”姜明月催促她。 她一阵乱砍，也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只老鼠，反正浑身都是血的。 总算是砍出了一条临时的小路来。 那个吓傻了的母亲终于是醒悟过来了，来不及朝姜明月道谢，抱着女儿仓皇离开。 老鼠群追了一阵子，又回来了。 它们好像是得了授令，只攻击送葬队附近的人。 那对母女得救跑了，姜明月砍老鼠砍得气喘吁吁，可能因为她砍死了太多的老鼠，引起了鼠群的公愤，一下子将她围了起来。 并且都是大老鼠过来包围她的。 这下，她难以杀出去了。 大老鼠恨不得有成年兔子那么大小，一刀根本砍不死，还会反咬…… 在鼠群里，一般都是上百只小老鼠，夹杂着一只这样的大老鼠。 因为姜明月砍死过多的老鼠，大老鼠们一下子汇集起来，专攻姜明月一个人。 不把她咬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左右旁边的人都看到了，纷纷给她捏一把汗。 “怎么回事儿？大老鼠都去咬这个小姑娘去了？” “因为它杀老鼠过多了，你们看她一身血的，全是老鼠血。” “这谁家姑娘，怎么这么猛啊！看着年纪也不大，像她这样的小姑娘看见老鼠都只会尖叫，她却一个人杀了一堆的老鼠尸体，太猛了……” “不敢去救啊，这么多大老鼠咬一口，都会咬掉一块肉下来……” 姜明月也感觉到了头疼！ 这么多大老鼠，就算她长十只手，乱砍大老鼠，她也砍不过啊！ 进入空间躲一躲吧，可这里，人多眼杂的，暗衣卫这么多人在这里，她要是凭空消失了，被有心人看到了，如何解释？ 可是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她感觉头顶上，有一杆银色的长枪伸向她。 这银色长枪的枪尖收拢了，是圆钝型，不会伤害她。 一看，就是有人解救她！ 太好了！ 简直是救她于水火当中啊！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抱上了枪头，那长枪一收一挑。 将她挑了起来，挑到了马上。 直接离开了送葬队伍！ 那些大老鼠悻悻地看了姜明月一眼，没有再来继续追她。 姜明月得了救，这才有空看向她的救命恩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廖时玉！ 她正被廖时玉夹在他的马上…… 姜明月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是他！ 早知道是他，她不如被鼠群围攻。 不能慌，不能慌！ 廖时玉也没有多看她，纯属就是路过，救了一个百姓。 她自我安慰自己。 细声道，“多谢总督出手相救。” 廖时玉骑着马，披着孝，手里一杆长枪，冷漠肃然。 他救姜明月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并不是刻意来救姜明月的，他将她夹在腋下，跟夹一只小鸡崽一样。 忽然，一阵女人的体香从他的腋下幽幽散发开来。 他眉头一皱。 十分好闻，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又想不起来。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她一眼，腋下的女人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垂下头去。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妇人打扮的女子。 这时候，马匹已经来到了鼠群之外。 廖时玉将腋下的女人放下马，走了。 继续去救其它人去了。 他不仅救了姜明月一个人，还用枪挑起了好几个同样情况很危险的百姓们。 姜明月惊魂未定。 她不敢再上前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与廖时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颗心砰砰直跳。 紧张，害怕。 …… 廖时玉救姜明月这一枪，附近好多人都看到了，其中有道声音，大声叫好！ “太帅了！廖总督这一枪救了那个女人的命了。” “不仅救了那个女人，还救了其它好些人呢！” “我好想被廖时玉救啊！” …… 姜明月循声望去。 是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主仆。 那富家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的。 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可能是哪家大家千金小姐为了出来玩，乔了装。 只见那富家“小公子”一双眼睛狂热地盯着廖时玉，满眼冒星星。 见姜明月望她，她还没好眼色地瞪了过来。 悻悻之色，仿佛刚才廖时玉那一枪救了她，让她嫉妒一般。 姜明月赶紧收回了目光。 惹不起。 躲得起。 第206章 廖总督当真是火眼金睛啊! 那边鼠潮不退，反而更多了。 马儿们受惊，都在扬蹄，快要惊跑了。 乌千树的棺木边上，老鼠尸体堆了厚厚的一层。 暗衣卫好多人都被咬伤了，长风大叫道，“驱蛇虫鼠蚁的药粉买来了没有？” 廖时玉一边在鼠群里救人，一边目光如电，在人群里巡视。 这般大规模的鼠群，一定是人为控制的。 并且就在附近！ 终于，他在拐角处，搜索到了一个可疑的黑衣人。 戴着黑色的斗篷，缩在不远处的巷子边上，嘴里还吹着什么。 廖时玉一马当先，提枪飞快掠过！ 经过了姜明月的旁边，吓了她一跳，连忙让开。 就见廖时玉一枪飞出！ “咔嚓”一声，枪尖在半空中，由钝形裂开成六棱状，一根枪尖刺出！ 正中那个可疑的黑色斗篷之人。 姜明月也是真倒霉。 她就离那个斗篷人不远，那人被廖时玉的银枪刺中了心脏！噗的一声，鲜血直溅。 溅了好几滴到她的身上。 又腥又臭。 有一股老鼠的臭味。 她赶紧让远些。 随着那黑色斗篷人倒在地上，他的手里掉下一个像哨子形状的东西。 这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鼠潮开始变得茫然起来，好似失去了指挥一般。 紧接着，鼠潮四处乱窜，再也不攻击马车，不攻击棺木，更不攻击人了。 被暗衣卫的人驱逐，如潮水一般地逃走了。 …… 姜明月目瞪口呆。 原来这鼠潮真是这黑色斗篷人，在暗中指挥的啊！ 人群发出爆喝声。 “好！廖总督好生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生肖阁的恶人。”是那位富家“小公子”带头高声叫好。 她身边的丫鬟也跟着附和道，“这么多人里面，廖总督当真是火眼金睛啊！一击必中。” “那是，生肖阁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最害怕的人就是暗衣卫了，廖总督是暗衣卫之首，没有火眼金睛怎么能行？” 鼠潮退去了，大家的胆子也大了。 廖时玉这一枪杀人，也着实有些帅，十分鼓舞士气。 不仅是暗衣卫的人信服自家总督，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也深深地被折服。 还有好多暗中观察的人，也对廖时玉忌惮有加。 百姓们感叹， “在廖总督的眼皮子底下，闹这种小伎俩，我看它们就是来找死的！还敢破坏乌大人的葬礼！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据说我们廖总督现在也是武学大宗师中境了！可怕吧，廖总督才二十出头啊！就到达了这个境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兴许比他师父乌大人的武功境界还要高的……” …… 在众人的议论之下，送葬队伍，继续前行。 那些被老鼠咬伤的人，忍不住疼得都回家去涂药了。 不怕疼地继续跟上。 因为鼠潮这一停顿，闻讯赶来的百姓们更多了，又有好多人围观送行。 姜明月没受伤，就是一身血的，她也不怕脏，又跟上了送葬队伍。 乌千树这样的国之栋梁值得大景国的百姓去送最后一程。 队伍一路前行，还真的又回到了皇陵。 大景国刚建国几十年，皇陵里没有多少人。 皇室姓宋，就埋了三代人，但是建造得非常气派，建皇陵的时候，景太帝用了最好的工匠与材料，请了风水大师指点，是非常好的风水宝地。 皇陵不仅是大景国皇室血脉的人能下葬，对大景国有卓越贡献的人也能下葬。 送葬队伍到了皇陵的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皇陵大门关上了。 “开门！”暗衣卫长风上前去交涉。“怎么回事儿？把门关上了？” 守皇陵的护卫道，“国师说了，乌千树不能葬在皇陵，会影响皇陵风水，让乌千树厚葬到别处任何地方都可以，皇陵不能进！” 长风忍不住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之前我们前都督的尸体都是停在皇陵的，是皇上默许葬皇陵的，国师算个狗屁？” 皇陵护卫歉意道，“具体的情况，小的也不知。反正就是国师说了，皇陵不让进！” 流云策马过来，提起一刀就要砍了那个皇陵护卫。 那皇陵护卫哪里是流云的对手？ 在他提刀前来的时候，赶紧就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小的只不过奉命行事。” 流云这一刀也不好再下了。 “开皇陵！” 皇陵护卫吓得哆哆嗦嗦。 不敢做主。 就在这时候，大景国的国师出现了。 国师一袭月白长袍，手里还有一串拂尘，他从皇陵里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仙风道骨的感觉。 “大胆！皇天在上，你们暗衣卫这是想擅闯皇陵吗？” 廖时玉冷着脸，骑马上前，“许宝丰！你是何意？” 许国师面色尴尬，许多年来，未曾有后辈敢称呼他的名字了。 都是敬他一声国师大人。 廖时玉这个竖子！ 他皱眉， “你师父乌千树在本国师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廖时玉，你注意一下你的语气！” 廖时玉冷笑，“语气？我师父乌千树今天就要葬在皇陵，谁敢阻拦？” 许国师甩一下拂尘，“你师父乌千树不适合葬在皇陵，之前，让他放入皇陵地窖冰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是皇家对他的恩典，能葬入皇陵的，历来都是皇室血脉，王侯将相，你师父他是一个宦官，葬入皇陵有辱皇家威严！天道都不允许！” 廖时玉沉了脸。 长风在旁边赶紧嘴替，“许国师，你对我们总督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天道都不允许？” 许国师这才施然道，“乌千树放皇陵这段时间以来，皇陵地窖都被染上了一层黑色的障蔓，这就是天道发怒了，天道不祥的象征！要不然，本国师也不会临时来阻止你们葬入皇陵，实乃天道不允许，并不是我们无情无义。” 他故意用了一点内力，将声音扩散出去， 让街上送葬队伍后面的百姓们也听到了。 百姓们都迷信，真要是这种事情，百姓们肯定敢不愿意看到天道不祥。 天道不祥，不仅影响皇室气运，还影响百姓们。 第207章 震耳欲聋，苍天可见 果然，之前还在为乌千树不能葬入皇陵，暗地下打抱不平的百姓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乌都督葬入别处也是可以。” “对，不一定非要葬入皇陵，京城外面好多世家大墓风水都不错的。” “依我说，就葬在暗衣卫的衙门里也不是不可以……乌总督一手建立起来了，想必他也愿意葬在暗衣卫衙门。” …… 廖时玉一身重孝，骑在马上，俊美的五官，与漠然冷肃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薄唇紧抿，如临深渊般的眼眸，全是戾气。 他听完许国师的话，突然笑了。 “许宝丰，亏你还是一国之师，你不知道那些黑色障蔓是什么东西吗？那是我师父武学大宗师巅峰境未散尽的气！我师父修的武法是黑色的气，说明他生前之厉害，到了你这个无知小儿嘴里就变成不祥的象征！简直是笑话！” 他内力强劲，根本不用刻意大声，整条街上的人都能听到。 直击人心！ “说明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死后还不放心我们大景国，是我师父的一片丹心忠诚之意！你堂堂一国国师，竟然这么没见识，你这国师我看也可有可无罢了。” 许国师脸色青白交加。 “你！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如何能证明是未散尽的功法之气？” 廖时玉嘲笑，“因为这功法之气可以被吸收！我现在就吸收给你看！这气是我师父练出来的，最为纯粹的气，吸收了可以增加自己的修为。” “长风，流云，开棺！” 马车上那硕大实沉的棺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长风与流云二话不说，在主子的吩咐之下，去开棺。 八个人才能抬得起的棺木盖子，长风与流云两人就轻松地打开了。 他们两人已经半步武学大宗师了，现在是武者九境。 练武者分等级，只要练出了内劲，就是一名武境了，按内劲强弱来分，一到九境，顾名思义，越是高境，内力越充足。 内力充沛到一个点上时，就会突破武者境。 到达大宗师境。 只见棺木里飘出来了一丝丝的黑气。 百姓们踮起脚尖看，“哇，当真有黑气！” “这是修的什么武法，竟然是黑气？” “暗衣卫的人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来着……” …… 廖时玉又道，“暗衣卫里，武者五境以下者出行！” 暗衣卫顿时站出来了四五个人。 暗衣卫武者五境以下者，都是武功最低的人。 他们有些惴惴不安。 廖时玉面无表情道，“你们打坐吸收这黑气。” “是，总督。” 四五名暗衣卫一齐，当场围着棺木坐下来，吸收这黑气…… 没见多一会儿，就见这几名暗衣卫头上开始冒出热气。 “总督，我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这真是内劲之气！” “总督，我也是！” …… 其中一个修为最低的人，没说话，忍着激动的神色，一直闭着眼睛在坚持着。 没过一会儿，只见他睁开了眼睛。 狂喜道，“我，我吸收了老总督的余气，从武者四境升到五境了！感谢老总督啊！老总督一路走好啊！”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黑气不是有害的东西，反而是大好的物质，可以帮助快速提升内功修为的。 好多人都眼馋。 不愧是乌千树啊！ 死了之后，一点余气就这么厉害。 “这明明是祥兆，哪里不祥了？这国师到底有没有一点见识？” “就是，这国师不行……” 这时候，棺木里的黑气不再往外面冒了，差不多被吸收完了。 廖时玉骑着马，高高在上斜倪许国师，“许宝丰，你现在还有话要说吗？” 许国师被打了脸，他朝一个暗中方向看了看。 “这个……” 廖时玉面无表情，内心冷笑。 他只当不知道那暗中方向是何人！ 之前默许是葬入皇陵的，现在许宝丰出来，临时阻挡，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定然是他在皇帝面前，一番胡咧咧，皇帝受了蛊惑，才会授意他。 他没有强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他师父乌千树为大景国操劳了一辈子，为国捐躯，不葬入皇陵，死了都难安。 “燕元历34年，乌千树随先皇出征，为先皇挡枪，重伤几死！” “燕元历45年，先皇驾崩，乌千树受先帝密召，为当朝摄政王，辅助当今圣上登基大典！” “燕元历46年，乌千树辞去摄政王一职，创立暗衣卫。” “燕元历55年，乌千树晋阶为大宗师巅峰境，为大景国在八国武学巅峰泰斗大会上，拔得头筹！为大景国赢下一城！” “燕元历61年，乌千树挖出江北贪腐大案，查处赃银百万两，充入国库！” “燕元历65年，淮安府大水瘟疫，乌千树冒生死去邻国盗药，救百万百姓性命！” “燕元历69年，平息了阴南府叛乱军，杀了叛军头目贡鹰！” …… 廖时玉面无表情地大声述说乌千树生平往事…… 所有百姓们停止了议论。 在一刻内，天地之间，只剩下廖时玉的声音。 震耳欲聋，苍天可见。 极静！ 极旷然！ 百姓们的眼中，不由得个个都泛起了泪花。 姜明月在人群里，都情不自禁地落了泪。 乌千树这个人，确实是大景国最值得推崇的人之一。 要是她能遇上他的话，不知道她的灵泉水能不能救得了他…… 估计也是无回天之力。 乌千树毕竟年纪太大了，八九十岁了，重伤，老迈，灵泉水哪怕能护他一时，也护不了多久。 她重生之后，除了该报的仇，她一定得报之外，其他的事情，她一直在行善积德。 世间，天道轮回。 好人有好报。 要不然，她前世过得那么惨，她为什么能重生了呢。 老天让她重生，她感激不尽，她自然想增加更多的福报。 等她医术渐渐能钻研出来名堂，她以后打算开个医馆，救天下更多的人。 廖时玉还在述说乌千树的生平事迹，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从人群的后面，有御林军开道。 “回避，圣上驾到！” 第208章 你就算是给廖总督提鞋都不配，你知道吗? 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道儿来。 只见一辆金黄色的轿车，缓缓行驶过来。 百姓们跪地，倒头就拜。 轿车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景帝。 景帝着素色常服，“朕特意来送乌千树一程，没迟到吧！” 廖时玉翻身下巴，施礼。 “没有，圣上来得正是时候。师父有圣上相送，这辈子也值了。” 景帝轻咳一声。 轿车旁边施公公一挥手，大哄道，“你们还不开皇陵？乌千树乃我们大景国的国之栋梁，必须安葬皇陵，到了地下，也能早日与我们大景国皇室的先祖们相聚，继续侍奉先主，此等忠义之臣，是我大景国的幸事也！” “是是是！”皇陵守卫从地上爬起来，开皇陵。 那边，许国师一脸愧然。 当众认错，“圣上，微臣想差了，微臣愿意认罚，向乌总督忏悔，愿为乌总督供上长生香！” 景帝沉声道，“先不说这些，先让乌总督入葬皇陵，让他安然踏实上路，卿不负我们大景，我们大景也绝不会负卿。” 众人又跪拜一片，“圣上，圣明！” 廖时玉让人关上了乌千树的棺木，皇陵里都是先祖们的亡魂，不宜人多打扰，只让小部分人抬着棺木跟他进去了。 送葬队伍到此为止。 姜明月在人群里，默默地目送乌千树的棺木，进入了皇陵，消失在视线里。 肃穆威严的皇陵门口，也不让人久待。 很快就有人来驱散百姓了。 “散了，都散了吧！乌总督下葬了，也没你们的事了。” “你们就送到此处吧，回去吧！” 人群里四散开来。 姜明月也正要回家，她出来看热闹这么久了，身上还有一身老鼠血的，也嫌弃自己埋汰，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裳去。 突然之间，有人拍她的肩头。 “喂！你站住！” 姜明月回头一望，是那位富家“小公子”主仆两人。 拍她的是小丫鬟。 那位富家“小公子”正上下打量着的姜明月，“你，刚才为什么能抱得住廖时玉的枪头？你会武功吗？” 姜明月微微点头，“还谈不上会武功，没有修出内劲来，就是入门一点点皮毛功夫。” 那富家“小公子”傲慢地冷哼一声，“你休想因为这次廖总督救了你，你就以为能贴上他去了，像你这种平民丫头，不要想那些一步登天的事情，你就算是给廖总督提鞋都不配，你知道吗？” 姜明月淡淡地哦了一声。 她仔细一看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这位好像是一位宗姬…… 难怪这么颐指气使的语气说话。 “知道了。” 姜明月淡淡回了，回身就走。 “喂，你什么态度？我们公子和你说话呢，你转身就走，像什么样子？你回来，给我们公子道歉……” 姜明月看白痴一样地看了那对主仆，然后，混入人群里不见了。 回到战国公府里，已经有仆人在找她了。 看到她一身是血的，都吓了一跳。 以为她受了伤，要叫大夫，要回老太君，被姜明月按住了，说明了原委，大家才放了心。 赶紧伺候她换衣裳。 刚换了衣裳，就听说福寿院的老太君有请。 姜明月过去了。 老太君稳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外祖母，您别生气了，明月下次不敢了。”姜明月赶紧给老人家解释了原因，给老人家道歉。 老太君才阴转晴，“你两次出门，两次都遇险，你以后出门的时候，给我带上护卫随从，知道吗？别让我这个老人家在家里跟你操心，我也不是不让你出门，你打下面来京城里，可能会好奇京城里的事情，可是，你这样一身血的回来，下人来和我说，我都快要吓死了，你让我这个老婆子多活几天，以后就别冒险了。” 姜明月十分惭愧。 “外祖母，明月错了。” 老太君当场指了外面院子里两个丫鬟进来。 “灵微，灵蓝，你们两人以后就跟在明月小姐身边保护她。” 这两个丫鬟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武功很强的。 “她们？”姜明月问。 大夫人在旁边给她解了疑，“灵微，灵蓝她们有武者七境的修为，是你大舅舅他们在边疆打仗时，收养的孤女，学了武功，派回来保护老太君的，现在老太君给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放心，你以后就是她们的主子。” 两个精神丫鬟上前来，给姜明月磕头跪拜。 行了大礼，“奴婢灵微！” “奴婢灵蓝！” “见过主子！主子吉祥安康！” 姜明月盛情难却，忙扶起她们两人。 老太君见姜明月把人收下了，心情才开阔了一点，但还是不太舒展。 “今天有人在你面前指手画脚了？” 姜明月想了想，“没啊！” 廖时玉就是顺手救了她一下，估计连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谈不上指手画脚吧？ 老太君哼哼道，“出去寻你的下人看到了，来福宗姬对你指手画脚的！是也不是？她一个宗姬名字取得跟狗似的，她也配在我们战国公府里的小姐面前指手画脚？” “扑哧！”大夫人以及屋里伺候的嬷嬷与丫鬟们都失笑了。 老太君平时在外人面前，多稳重多严肃的一位老太太。 遇上了表小姐，就跟个孩子似的。 姜明月终于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假扮富家公子的那位宗姬，叫来福宗姬。 前世，她见到过……是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嗨，外祖母，她就是与我同说过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算指手画脚的，反正我也没有理她。” 老太君气呼呼道，“那也不成，你是我们战国公府里的小姐，哪能任她们这些半点用处也无的宗姬帝姬给欺负了去？你大舅舅，二舅舅他们还在镇守边关呢，家里的娃儿就在京城被这等无关紧要的人欺负，他们得知了，不知道要多痛心来着！” “老大媳妇，你这两天合计一下，挑个黄道吉日，咱们战国公府对外，广邀京城所有名流来府里，给我们家的明月与青峰举办个大宴，让所有人都认识认识她们，特别是明月，我们战国公府里，小字辈子都是儿郎，没有女儿，就明月一个娇娇宝，我要让众人看看，我们家明月有多优秀！看谁以后走在大街上还不长眼睛！” 第209章 你可知道你三舅舅得到是什么病吗? 老太君说到最后，气势凌厉，好不威风。 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都是大景国的缺一不可的人物。 战国公府的地位，在大景国素然超然一流。 她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 说句不好听的，这大景国的江山，是战国公府与景太帝一起打下来的，谁的功劳也大不过战国公府！ 两任老国公都是战死在沙场。 现在连孙子辈第一人都战死了。 战国公府在大景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为过。 区区一个毫无实权的宗姬，在战国公府的眼里，屁也不是。 大夫人正要应下，“老太君，您放心，儿媳现在就去看黄道吉日……” “对了，你还把咱们家明月会医术，把我的眼睛治好的消息也宣扬出去，人家可能会不相信，到时候来府上一看，真好了！让她们都羡慕羡慕，咱们司马上家的女儿就是这么优秀……” 姜明月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 “外祖母，大舅妈，先别忙！” 众人看向姜明月，“什么先别忙？” 姜明月解释道，“先别忙把我介绍出去，我想先沉淀两年，太招摇了不好，加上如今我刚和离，那前夫家不要脸，万一看到我这般过得好了，认了高门大户的亲戚，兴许又要贴上来了，或者暗中使坏，还有，我想先给三舅舅治治病，等三舅舅好起来了再说。” 大家都知道姜明月和离的事情。 一直不提起，怕惹姜明月不高兴。 只在内心暗骂那万家人不是个东西。 太欺负人了。 有机会，一定要替外孙女报这个大仇。 可是那家人在南楚府，太远了一些。 现在见姜明月主动说起来，老太君她们沉默了。 大夫人道，“老太君，明月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要是有心人去调查姜家，查出明月刚和离的事情，对明月的名声问题有影响，会有那阴暗不要脸的人说，明月是认了咱们亲，瞧不起乡下夫家，所以和离的，不如缓缓……” 老太君也想到这一层，“成吧！先缓缓，现在明月在我们的身边，有我们看着，不要那些个虚名也罢。” 这是答应了。 姜明月连忙称谢。 老太君又问， “至于你想给你三舅舅看病，你可知道你三舅舅得到是什么病吗？” 姜明月道，“听我娘亲说，好像是寒症。” 老太君叹口气道，“是寒症，也是一种诅咒术，是塞外带回来的，你三舅舅曾经也迈入过武者大宗师巅峰境，因为这个诅咒术降下来了，这寒症还有个特质，会传染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染上了寒症，武功低的人直接能被冻死……” “你三舅舅因此不在家里住，在城外别院里闭关，也不让我们去看他，怕我们也被传染上了寒气……” “所以，外祖母不想让你去治你三舅舅，你不会武功，我怕你没把你三舅舅治好，你自己反而搭进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送得够了，我不想再送了。” 眼眶一红，又要落泪。 大夫人忙安慰，“老太君，三弟他的命数是这样，您哭也没有用，您往好处想，明月这孩子有一片孝心，咱们府里添丁了，一下子多出了四口人，姑爷，表小姐，表少爷，表小小少爷，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姜明月长叹一口气。 她上前抱了抱老太君，“外祖母，这一切我都知道，我娘亲与我说道过，但您相信我，您让我试试，太医不能救的人，我能救，兴许三舅舅的寒症，我也能医。再说了，我身体好，我会自医的，如果真不能救，我就果断放弃。” “万一，能救呢？三舅舅这么年轻，不能让他这样等死吧！” 最后一句话，直击老太君的心灵。 是啊！那是她最中意的小儿子啊！ 司马忌小时候就表现出了卓越的天资，无论是武学，还是谋略，都是天才。 在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小年纪助老战国公打过数次胜仗，还曾经得过武状元，人一等一人的聪慧。 所以，老战国公死之后，把战国公之位传给了幼子。 没有传给老大与老二。 是想让司马忌把战国公府再次发扬光大的意思。 对他寄予了厚望。 皇帝也对他青睐有加。 可惜，天妒英才。 “也不知道你三舅舅见不见你，如果见你，你也要隔得远的，只要不与你三舅舅隔得太近，或者接触皮肤，其实也还算安全……你们治病的时候，不都是可以拿根线，望闻问切什么的，切忌离得远一些。” “好嘞！” 姜明月算是终于得了应允了。 不过，要先派人去别院里通传，如果三舅舅愿意见她，她才能去。 所以，这要等个时间。 刚好，第二天，是个搬家的好日子，先帮爹与大哥他们去搬家，给他们暖宅子去。 *** 夜晚。 皇陵地窖内。 这里曾经是停放过乌千树尸首的地方。 国师说这里黑气萦绕，廖时玉没有放过这里。 葬完乌千树之后，就带人过来这里吸收黑气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乌千树余留的气，是大好的东西。 十分眼馋，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果暗衣卫的人不要了，他们就打点关系，前来吸收一二。 结果，廖时玉一点也不浪费，葬完乌千树，就带着暗衣卫里所有武功低的人过来吸收了。 对于高阶武学者，这些余留的气没有什么大用。 比如说长风流云他们吸收了都没有用，更不用说廖时玉了。 廖时玉一打坐，从天地灵气当中吸收的气都不止这么一点。 只对低价武学者有大用。 暗衣卫也有新晋的人，刚好给他们吸收。 人去得多，不出一个时辰就全部吸收完毕，一丝气息都不给人留下。 许宝丰名下有两个徒弟，快要眼馋死了，想着能多少留点给他们，让他们小晋一两阶的，结果，人家一丝余气都不留。 第210章 像是女人的体香! 后悔不迭。 这些黑气就是他们两人发现的，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他们不上报，直接两人全吸收了，说不定一人能晋好几个台阶的，世上无后悔药啊！ 廖时玉他们回到暗衣卫，让吸收了乌千树余气的手下先回去休息打坐，引了外力入体的，一定要小心地引导练化，要不然，容易岔气。 大家应声下去了。 后院里，只剩下长风与流云。 这座院子，以前是乌千树与廖时玉一起住的。 如今只剩下廖时玉一个人了。 长风道，“主子，长风在前面与流云他们挤得慌，要不，属下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廖时玉看都不看他一眼，“滚！” “好嘞！”长风回头就走。 不识好人心。 他还不是怕主子今后一个人住，心里孤单寂寞冷来着。 让他选，他宁愿选流云这个暴脾气的同住，主子太冷了，他还不自在呢。 没有了啰唆的长风，深院里，铺上了一层寂寥。 廖时玉去乌千树住的那间屋子，发呆了一会儿。 与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历历在目。 最后，轻微地叹口气。 又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开始打坐，练功起来。 他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火热，在丹田之内，还有半粒没有消化完的药丸。 这药丸的功效是真的很强，能助他练功事半功倍。 已经让他从大宗师初境，晋到了大宗师的中境，还有半粒。 他要抓紧时间，趁药丸的功效还在，继续练功。 平时，一旦进入练功的状态，他就会格外地沉浸。 今天却心绪起伏。 一会儿想到乌千树下葬时那张苍白扭曲的面容…… 一会儿浮现出景帝抚着乌千树棺木时痛哭流涕的场面…… 一会儿又回到了小时候乌千树教他练武的时候…… 各种交替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闪。 突然间，他仿佛又闻到了一阵幽香。 像是女人的体香！ 他肯定是在哪里经常闻到过的，女人的体香勾动了他压抑的情欲。 轰！ 他只感觉喉头一阵腥甜。 从咽喉里，涌出了一口鲜血。 岔气了！ 走火入魔，岔气了！ 之前重伤，并没有好完全，就开始强行练功，快速晋阶，让他根基不稳，现在突然闻到了女人幽幽体香，是他修炼功法的禁忌。 一下子就岔了气。 廖时玉睁开眼睛，一片血红之色。 不仅咽喉里有鲜血涌出来，五官口鼻眼耳都渗血。 宛如一尊血神。 功法这么霸道的吗？ 他不过就是白天救过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自带一点体香罢了。 就能让他功亏一篑吗？ 他坚持着站起身来，把不远处的那杆长枪给扔出了院子之外。 忍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再次强行，进入打坐状态。 *** 第二日，姜青峰他们搬家。 他们搬家之后，兰亭苑只剩下姜明月一个人居住了。 新宅子虽说是处老宅，面积也不是很大，就只有两进的宅子，但是里面精致别致得很，说不大，也只是针对战国公府来说的，对于寻常人家，两进的宅子绰绰有余了。 有前院后院，合起来二十来间屋子，姜家三个大人一个小奶娃，住一半都住不满。 放了鞭炮，街坊邻居们都过来看热闹。 知道这宅子有人乔迁新居了。 大人小孩子们纷纷过来恭喜，姜老头也不是小气的人，撒喜糖果子。 大夫人带着战国公府的小字辈，大少奶奶，小小少爷，与二少爷一起过来，给姜家人暖居。 一起吃了一顿饭。 送了不少的礼物过来。 老太君没来。 老太君辈分重，加上身体不好，出不了门。 问姜家要不要指使得下人婆子什么的？ 姜老头回绝了，姜家是乡下小门户，没有使唤下人的习惯。 老太君也没有强求。 姜明月收下了她给的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生活习惯，不能强行改变插手他人的生活。 大夫人他们过来吃饭，姜明月与姜大嫂两人做饭，让大夫人一家子吃得直叫好。 大夫人一直夸，“明明是寻常的菜色，怎么你们做的比我们府里花重金请来的厨子，还要好吃不少？可是有什么秘法？” 姜大嫂红着脸，“没有，就是普通的做法，与贵府上的大厨娘没法比。” “哪有，这道炸肉丸子就相当好吃。还有多的吗？”大夫人指了指桌子面的那盘很受欢迎的炸肉丸子道。 姜大嫂回，“有的，厨房里炸了一大盆！平时家里人都爱吃，做起来要准备时间长，所以，每回做，都要炸一盆子，吃两天。” 大夫人喜道，“那太好了！能不能给我一碗带走。” “那自然是成的，只要大夫人你爱吃，我可以天天给你们炸都行。”姜大嫂受宠若惊。 她不知道这肉丸子的材料是哪里来的，以为真是她的手艺好。 姜明月在旁边捂嘴偷笑。 大夫人眯眼笑道，“倒不是我爱吃，是芳儿爱吃。” “芳儿？”姜大嫂不解。 不认识这个人。 姜明月见到二表哥司马夜夏的脸微红了。 她压住心下不快。 二表哥对谢芳还是有情意的啊！ 大夫人道，“芳儿是夜夏的未婚妻，芳儿打小就爱吃肉丸子，让夜夏一会儿给她送去。” 然后，司马夜夏的脸更红了。 姜明月暗暗地握了握拳头。 这么好的表哥！ 谢芳那个贱人根本不配。 前世，司马夜夏为了救谢芳，被人打断了手脚，把一双手砍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本来司马夜夏身体单薄微弱，只能从文，结果，双手被砍写不了字，做不了文章，腿脚筋也断了，走不了路，只能坐轮椅后半生。 而谢芳因为司马夜夏残废了，和他退了婚，另嫁了他人。 根本不感恩司马夜夏，为了退婚不择手段，百般侮辱他，差点让司马夜夏悲愤寻死。 退了婚之后，还到处造谣说司马夜夏的人品有问题，司马夜夏总是缠着她，不要脸等等…… 事实上，那场事故是谢芳故意设计的。 因为她在外面有了情郎，嫌弃司马夜夏体弱多病，不想与他联姻，就设计了这场毒计。 这都是事后，战国公府被抄家灭门之后，她才敢宣扬出来。 …… 第211章 不知道这位表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简直是毒妇不过如此！ 姜明月越想，越气得不行。 这辈子，谢芳休想再来祸害她善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 那边，姜大嫂快活道，“原来如此，是我未过门的二表弟媳呀，成，我去端！” 乐呵呵地去厨房里端了一碗肉丸子出来。 递给了司马夜夏的小厮。 司马夜正要起身。 姜明月实在忍不住了，“且慢，二表哥。”她的肉丸子给谢芳吃了，不如去喂条狗。 “大舅妈，这谢芳的人品如何？是怎么定下的亲事？” 大夫人迟疑，“你怎知姓谢？是有下人和你说起过？” 姜明月道，“没有，我是听我娘亲在梦里和我说过一嘴，好像不太赞成这门亲事……” 大夫人奇道，“哦？为什么呢？谢芳是工部尚书谢寻的嫡女，今年十六，你二表哥六岁那年跟我去谢府做客，刚好谢芳出生，你二表哥颂诗大家都说好，捧着你二表哥让他给新生嫡女赐个名字，你二表哥就取了芳字，然后，大家都说这是姻缘天注定，谢府就势把谢芳许了你二表哥为妻……” 转眼就十六年了。 日子混得可真快啊！ 当时，谢寻还只是一个工部副侍郎，还没有做到如今尚书的份位上来。 谢寻让年仅六岁的司马夜夏给嫡女取名字的时候，就有了那种意思。 后面，名字一取，就脱不了关系了。 非要把嫡女许给司马夜夏，司马夜夏脸皮薄…… 她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回来，老太君就黑了脸，说她着了谢府的道儿。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 谢芳已经长大了，越长越好看，才情也出众，是个不错的妙人儿，老太君才不埋怨她行事草率了。 可是，怎么连死去的小姑子也不太造成呢？ 众人听完，都明白了这门亲事的来源处。 姜明月听了，更加对谢家没啥好感了。 亲事是他们自己巴着上来结的，这些年能从小小副侍郎升到尚书，肯定没少拿战国公府里资源来行事。 谢家看中的是战国公府里的资源，而谢芳长大了之后，自己有了情郎，一边利用司马夜夏，一边与情郎苟合着…… 现在阶段估计正是这个时期。 姜明月开口前，让姜家人先退出去。 这种秘辛，他们是局外人，少知道一点，对他们更好。 屋内只剩下大夫人以及二表哥两人了。 连贴身的丫鬟与小厮们，姜明月都让她们回避了。 大夫人直觉不太好。 司马夜夏也心头沉甸甸，不知道这位表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静等下文。 姜明月酝酿一下情绪， “大舅妈，我娘亲说了，谢府不是什么好人，她在地下泉下有知，看得真真的，说谢芳配不上二表哥，说她水性杨花，外面好像有人，我也不知道真假，你们可以留心去查一查……” 大夫人拍桌而起，“什么？！” 司马夜夏脸皮本来薄，听到这话，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 他打小知道谢芳将来会是他的小媳妇，心里是放了她的。 为了等她成年，他二十二年都没有成亲。 当然，他是最醉心的还是诗词文章，天下道理。 但是，姜明月的话，他从前想都没有想过…… 他话不多。 平时与家人相处，都是多听少言。 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 此时，也禁不住失声道，“不，不能吧！芳儿她……”每次见他，都是一副真心仰慕他的模样，讨好他，十分小心，怎会是水性杨花，外面有人的女子？ 姜明月也不能把话说死了，反正都推到她娘身上去。 “我娘亲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大舅妈，你是不是打算两年后，等谢芳满十八岁，就给二表哥成亲的？现在成亲她们家不乐意？” 大夫人想了想，“谢芳是谢家嫡女，深受父母爹娘宠爱，十六虽然及笄了，但是谢家舍不得，想要到十八岁再成亲？” 姜明月接口道，“呵呵，我二表哥现在已经二十二了，好多像他这样年纪的，儿子都抱上了，她十六岁及笄明明就可以成亲，非要再拖我表哥两年，她到底是受爹娘宠爱，还是不愿意，再拖词呢？” “到了两年之后，不能再拖了，她兴许还会想阴招对我二表哥下手，我娘亲说了，这门亲事要是不退的话，谢芳会设计让二表哥和她去野外踏青，遇上强盗，二表哥为了救她，被强盗打断手脚，砍了我二表哥的手，让他以后做不了文章，断了他的前程，然后，谢芳会趁机退婚……” 哐！的一声。 大夫人失手把翻了面前的茶盏。 她光听听这些，就觉得天塌下来了。 脑血往上升！ “混账东西！毒妇！实在是太可恶了！你娘亲真这么说的？” 姜明月点头。 司马夜夏也是惨白着一张脸，“小姑她只是亡魂，她知道过去的事情说得通，将来未发生的事情，小姑也只能是靠猜测的，应该不会的吧！” 姜明月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提醒。 给她们心里埋颗怀疑的种子。 毕竟战国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人脉也广。 至于后续，相信不用她出手了。 大夫人自然会去仔细地调查谢芳。 “二表哥说得有道理，我娘亲只是一个亡魂，能知道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知晓不了将来，兴许都是靠猜测，我娘亲也只是担心二表哥而已，至于是不是真实的，还要看以后。今天是我太冒昧了，把我娘亲的话说了出来，大舅妈，二表哥，不好意思啊！”姜明月忙撇清自己。 大夫人缓过神来，“你与你娘亲都是一片好意，绝不会害我们夜夏的。没事，是不是再说，真要是的话，他们谢府的好日子到头了……” 二表哥也无话。 “那这肉丸子，二表哥还送不送？”姜明月故意问。 司马夜夏冷冷地看了那肉丸子一眼，“送去给老太君养的旺财吃吧！旺财也爱吃。” 旺财是一条老太君养的一条狗。 姜明月扑哧想笑。 大夫人心里搁了事，在姜家也待不住了。 告辞，带着一家人回战国公府里去了。 一回府，就使了心腹去调查谢府去了。 第212章 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 搬完家，兰亭苑就剩下姜明月一个人居住了。 姜明月没把谢芳的事情和老太君说，大夫人她们也没说，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君，只会让她伤心愤怒，不适宜告诉老人家。 老太君的能看清了，更是天天把姜明月留在身边，百看不厌的。 就仿佛看到了司马清清。 时时感慨，时时欢笑，食欲也好了，心情也开阔了，连记忆力都好了起来。 郊外庄子里，传回来消息。 司马忌出关了，愿意见姜明月一眼。 姜明月十分高兴。 刚好老太君的眼睛好使了，也多少年没有见过三儿子的模样了，与姜明月一道儿去城外的庄子里看看司马忌。 战国公府里出了一行护卫，将老太君她们送到了城外庄子里。 没有惊动任何人。 郊外庄子在山野乡间，周边还有农户农田，方圆几百亩的农田都是战国公府里的。 半路上，老太君指着一大片农田对姜明月道，“我记得这些都是给你娘亲准备的陪嫁，写在陪嫁单里的，这些年没落实，都是我们在收粮，从现在起，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是愿意学管家经营，外祖母就请管事的嬷嬷手把手的教你这些，你要是不愿意学，你就找几个得力的管家和掌柜都可以……” “多谢外祖母。娘亲的嫁妆太多了一些，明月愧不敢要呐。”姜明月一想到前世，这么多嫁妆都便宜了帝姬一伙，就恨得咬牙。 万妞妞她们活该受那样的报应！ “你是清清的女儿，是我的外孙女，你要是不收，就是不体恤你外祖母我，不想要我的东西，是拿我当外人吗？你千里迢迢回来尽孝，治好了我的眼睛，我就算把我的私房钱都给你，那也是我乐意，我高兴，更何况这些原本就是给你娘亲准备的嫁妆，都是早上了单子的。” “好吧，那就多谢外祖母了。”姜明月不再多话。 前世，战国公府里被抄家，什么也都曾留下。 战国公府里历经了大景国七十多年来的繁华，积攒不少的家资，这原本也是战国公府里该得的东西。 势大啊！ 马车来到了庄子外面。 庄子外面看起来很是普通。 在山脚下，青砖绿瓦，两进大院。 马车进了前院，仆人们忙请上座，去后院通报了司马忌。 不一会儿了，后院的仆人，拿了特殊布匹材料做的斗篷，给老太君以及姜明月穿上。 姜明月这才注意到，这里的仆人不多，但是，都穿着这种特制的斗篷。 这是防护抵制寒毒的衣服吗？ 老太君像是习惯了。 她站在原地，让仆人伺候帮她穿好斗篷，给她围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脸上还罩了一个脸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姜明月觉得有些夸张。 但是到了这里，就得听他们的。 一样被罩严实之后，两人被仆人领进了后院内。 今天是个大太阳，已经是春夏交替的季节了，太阳还有点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后院中间拦了一道木质的围栏，将后院一分两半。 姜明月与老太君就站在院子中央的木质围栏边上，太阳照耀在她们俩人的身上，围栏不让她们俩人再靠近一步了。 “老太君，表小姐，你们先在这里候片刻，三爷说了，等到太阳再高照一些，就出来，怕把寒气传给你们了。” 没过片刻，太阳正午悬挂了。 姜明月与老太君两人身上被晒着微微发热。 这时候，后院正堂的大门才被打开了，一个同样裹着严实斗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身形高大，步伐稳健。 面罩之下，看不清他的容颜。 一样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四周结着冰霜，几乎快要将眼睛给霜冻住了。 老太君一见，心肝都要颤了。 “我的儿啊！三儿啊！” “母亲，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中年男人的声音清冷。 仿佛隔着防护服，这声音里的寒气，都能飘逸出来一般。 让这下午的阳光，温度都凭空降了一些。 “能见了，多亏了明月给我治好了，三儿，你又瘦了啊！”老太君又哭又笑。 “母亲安好，儿子就放心了。” 这边， 姜明月见礼，“外甥女姜明月，见过三舅舅。” 那中年男人的目光移了过来，眼底里的十字冰花，泛起了一层晶莹。 这晶莹很快又转为了更多的十字冰凌。 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转为一个字，“好！” 姜明月微微一笑，“三舅舅，我娘亲在我梦里，多次提起过您，说您非常厉害，少年早秀，名声传遍整个京城，在八国当中，都小有名气，是天才纵世的代表人物之一，明月十分仰慕，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了。” 可惜，树大招风。 因为太优秀，被许多人针对，逃过一次又一次的暗手，最终，还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中的男人目光里的冰凌似乎又多了几朵，“你娘亲的话，不足以信，她小时候就只会夸大我的优点，没想到，死了还这样……” 这一长串的话，让整个院子的温度又低了许多。 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话语就止了。 “你们，回去吧。”挥手示意。 要不是，家里传信说司马清清的女儿求见，光老太君来见，他是不会见的。 没得让亲人伤感。 老太君年岁大了，身体要紧。 身为儿子不能尽孝，还害得老太君哭坏身体，是大不孝。 见到小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彬彬有礼，说话知情达理，他也心满意足了。 下次再闭关，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醒过来了。 所以，提前见一面。 省得留下遗憾。 这些年，他最挂念的就是小妹司马清清的下落。 小妹走了，后人还在。 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至少还有血脉在。 老太君依依不舍，“三儿，你身体有没有好转？太医最近来过吗？让为娘再多看你几眼吧……” 仆人就上来劝，“老太君，三爷让回就回吧，这院子里的温度开始低了，您不能待时间久了。” 太医早已经不来了。 没有一个太医敢来！ 第213章 灼灼燃烧的小太阳! 也没有一个太医能救得了。 反而让太医白白地害了性命。 三爷心善，让太医去治天下其它有病之人，岂不是大功德之事，冻死在这里了，什么也就没有了。 老太君哭着哭着打了个寒战，是冷了。 包裹着严严实实，头顶正午大太阳，根本没有靠近儿子的身，离了上十米之远，仍旧冷了起来。 “三儿，你好好地保重身体，早日好起来，回府里吃饭。” 说着，由着仆人扶了出去。 走到一半，见姜明月不动，又回过头来了。 “明月，走啊！” 姜明月不动，“外祖母，您先去前院里等等，我单独与三舅舅说几句话，没事的，我年轻，身体好，扛得住这点冻。” 老太君应了，“行。” 小时候司马清清最黏她三哥了，姜明月是司马清清的血脉，这舅甥两人又是第一次见面，让他们多说两句也成。 姜明月懂医理，是个小大夫，多说两句话，应该没事儿。 便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姜明月与司马忌两人，遥遥相望。 “三舅舅，我会点医术，我娘亲说了，让我来给你治治病，不管怎么样，让我来试试。”姜明月开门见山道。 司马忌面罩下的脸，露出欣慰的笑意来，“谢谢你的好意，我病不好治，不是单纯的病。” 姜明月不想放弃，“我知道，外祖母和我说了，是一种诅咒术，寒症也会传染，但你至少让我试试……” 司马忌知道这丫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多第一次来的太医都是这种想法。 仗着自己的医术高超，想试一试。 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有些太医回去，还大病一场。 不让她试，她不会死心。 便道，“那你脱了防护的斗篷，你看看能不能熬得住这院子里的寒气？” “好！”姜明月三两下将斗篷扯了下来。 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寒潮将她包围。 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 她高估了她自己！ 这种寒冷，刺骨，从她的皮肤毛孔里，朝她的身体里争先恐后地钻。 紧接着，她的骨头缝里都凉了起来。 司马忌见状，朝她挥挥手，“回去吧！用热水泡几天，能缓解过来。” 他落寞地回转身。 准备进屋。 小丫头有这个孝心，他已经深感欣慰了。 他小妹的女儿，跟他的小妹一样勇敢呢。 …… 这边，姜明月不服输啊！ 她这是出师未捷身死。 太丢人现眼了。 她信誓旦旦地来，就这样铩羽而归吗？ 她就真的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忌变成一个冰雕人吗？ 前世，司马忌变成了一个冰雕人，再也没有苏醒过…… 她赶在现在回战国公府里来，也就是因为司马忌快要变成冰雕了，一旦整个人冰化了，他就死了，战国公府里会受到大创！ 大舅舅与二舅舅一向不在京城，在驻守边关，对战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鞭长莫及的。 三舅舅变成冰雕人之后，战国公府里就剩下老幼了，后面被帝姬她们趁虚而入，老太君思女心切，被柳如意拿了木头镯子，假装她是姜明月，认了亲，坑得战国公府相当惨。 二表哥又被谢府给坑废了。 大夫人的院子里又发现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大少奶奶被陷害与男人通奸，小小少爷被人拐子拐卖了。 后面，二舅舅边关战事吃紧，被人出卖，一家人被敌国俘虏，死无葬身之地。 再后面，大舅舅带兵赶回来，被帝姬一党人诬陷他起兵造反，被御林军埋伏在京城外，战国公府直接被抄家，问斩，一个不留。 …… 她不能让三舅舅有事。 三舅舅少年英才，是三位舅舅里最有勇有谋的一个人，有他在，战国公府的命运肯定会有转机。 再说了，她娘亲小时候最亲的人，也是这位三舅舅。 为了娘亲，她也不能让三舅舅有事。 姜明月这边急得要死。 可是那些寒气，她也没有法子阻挡。 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她的意识探入她的神奇空间里。 要是空间里能长出吃了就能抵御寒毒的果子就好了！ 神奇的空间里，好久没有长果子了。 快长果子吧！ 也不知道是姜明月的意愿太强烈，还是怎么什么原因，神奇的空间里，竟然真的肉眼可见地长出了一串不一样颜色的果子。 空间里，小灰灰在围着果子叽叽喳喳地叫唤。 它也发现了。 姜明月把小灰灰也带到了京城，一直在神奇的空间里没有放出来，小灰灰也喜欢待在这里，吃吃喝喝的，体形又大了一圈。 姜明月用意识一看这果子，是在葡萄树上长出来的。 一长串的，火焰色的葡萄。 数了数，至少有几十粒。 每次变异果子，都是一枚一枚的。 这一次竟然是一长串变异葡萄。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就是她心里最想要的那种果子。 可以抵御寒毒的果子！ 这时候，司马忌已经回过头去了，院子里一个仆人也没有。 她迅速地从神奇空间里，拿出一粒火焰色的葡萄，放入嘴里，吃下。 跟往常一样，入口即化的熟悉感觉。 然后，她的身体里就仿佛蕴含了一团火！ 迅速燃烧到她的四肢百骸之内。 刚才那些侵入她身体的寒气，一下子，全部都被逼了出来。 这团火，如果肉眼可见的话，那一定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烧在她的体内，没有蔓延出来，也不感觉口干舌燥，就是寒气想要入她的身体，顿时，寒气就会被驱逐，驱逐不掉的，就直接吞噬了。 十分得霸道。 这种感觉，无以名状。 让姜明月精神大振，她可以了！ 她就知道她可以的！ “三舅舅，你等等！我不怕这寒毒！” 说话都中气十足，信心百倍了。 那边，明明转过身去的司马忌，早在姜明月开口说话之前，就感应到了这丫鬟陡然间的不一样。 他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热量！ 再听她说话语气中的兴奋，让他更加的确信了，这丫头，在这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团小太阳。 灼灼燃烧的小太阳！ 比天空中正午的太阳，要热烈无数倍。 他回过身来，惊疑不定，“你？” 第214章 要不然，妹妹就不会遇害了 “三舅舅，我能抗住这寒毒，给我一个机会，我想给你治病。” 姜明月说着，将身上的斗篷给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那些寒气竟然好似害怕她一样，丝毫不敢向她靠近了。 这让司马忌完全地怔住了。 “你刚才还受寒毒的侵袭，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怕了？你身上可是怀揣了什么异宝？” 姜明月笑了笑，“三舅舅，恕我不方便说，但确实是不怕你您身上的寒毒了，让我试一试，能不能治好，对我对您都没有什么损失，您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 司马忌又打量了她片刻。 然后，他也把他包裹严实的斗篷取了下来。 他里面穿天青色长衫，长身玉立，明明是中年儒雅男人，可是乍一看，还是有些锋芒毕露！天姿冠绝！ 他整个人周身裹着重重的寒气。 这已经是春夏交替的季节了，他呼吸出来的空气，都还一团团雾凇，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头发间都是雪白一片。 十个指尖上，更是凝结了一根根的冰凌，像寒冬里，清晨起来，屋檐下结的那种冰钩子。 他斗篷一拿下，铺天盖地的寒气，瞬间就将整个小院子笼罩了。 温度骤降。 院子四周置放着几口水缸，这几口水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姜明月都看傻了，好重的寒毒啊！ 这要是换成普通的人，早就变成了冰雕人了，而司马忌坚持了好几年…… 得亏他高深的内力。 曾经也到达过大宗师巅峰境的人，因为抵御这寒毒，生生地掉下来了。 “三舅舅。” 这边司马忌在密切地注意着姜明月的变化。 如果寒毒侵袭她的话，他立刻穿上斗篷，转身就走。 那些寒毒将院子里一下子变成了凛冬，可是，姜明月却完全不受影响，以她为中心，所在的地方，有一口水缸，里面仍旧是水…… 司马忌放大了瞳眸！ 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他已经做好了，孤独卦死的准备，没想到，这是转机吗？ 真的是他妹妹在地府里担心他，给他带来的福星吗？ “三舅舅，你看我不怕这寒毒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姜明月笑着走上前来。 一步，二步，三步…… 司马忌下意识地后退。 好久没有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朝他走过来了。 人人都畏惧他！ 如蛇蝎。 伺候他的仆人，都要求是武者七八境以上的强者。 也不能靠近，身穿防护斗篷，全天只是负责把吃食放在他的屋子外面。 甚至他所在的地方，天空中连飞鸟都没有飞过的。 “你，你别过来！” 姜明月微微一笑，她对神奇空间里的果子有这个自信。 “别怕，三舅舅！我一定会努力治好你的。” 随着面前这个眉眼跟司马清清特别相似的小丫头的靠近，司马忌仿若回到了小时候，他的小跟屁虫妹妹也是这样随和的和他说话，也是这样微笑地朝他走来，他内心深处，一直愧对他的妹妹，妹妹因为和他一起出门，被坏人抓走了。 那些人原本是为了针对他的，他妹妹因此失踪了。 午夜梦回里，他都在自责，他不该带妹出门逛花灯。 要不然，妹妹就不会遇害了。 他相信他的妹妹不会怪他，只是他自己责怪自己。 让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成家立业，他前半生的目标就是到处寻找他的妹妹，他中寒毒就是因为别人拿了司马清清的假消息，让他陷入了埋伏。 中了寒毒之后，他哪里也去不了，他只能等死，去地府里向妹妹谢罪。 没想到…… 司马忌眼眶一红，艰难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管能不能治好。 这个小姑娘的心是好的。 是他妹妹的血脉。 随着姜明月的靠近，司马忌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身体的温暖，心灵的温暖。 …… 老太君在院子外面等了又等，等姜明月出来，好一起回去。 结果，等来的消息，是姜明月要留在别院里，给司马忌治病。 老太君急慌慌地回到院子里去看情况。 仆人们不让。 就远远的就她在门缝里看里院里面的情况。 只见姜明月正笑意盈盈地，与司马忌有说有笑的。 舅甥两人围在一张石桌旁边，姜明月还伸出手在给司马忌把脉，两人都脱了防护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冻死了，水缸都结上了冰，唯有姜明月好好生生的，一点异常也没有。 司马忌脸上的冰霜都少了许多。 “这这，怎么回事儿？你们三爷他病况好转了？”老太君惊问。 仆人们道，“没有，三爷这几天是愈来愈严重了，全身覆冰霜，指水成冰，是表小姐不怕这寒毒！” 老太君亲眼所见。 加上仆人们这么一说，她顿时，又眼眶红了。 “我儿兴许真的有救了！清清泉下有知，派明月这个孩子来救我们的，明月这孩子天姿奇特，是我们战国公府里的大救星啊！清清，我的好女儿……” 嬷嬷赶紧安抚，“老太君，这是大喜事儿。咱别哭呢！表小姐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儿，下凡来救三爷的。” “对的呢，老太君的眼睛治好了，再把三爷的寒毒一治好，那咱们战国公府里，还有什么可以烦心的事情？以后日子越过越红火，千秋万代，昌盛繁荣。” 这些话，老太君爱听。 又等了一会儿。 姜明月就出来了。 “怎么样？明月？你舅舅的身体，你真的能治吗？” 姜明月回复老太君，“外祖母，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但是肯定是能治的。我刚给三舅舅把了脉，寒毒淤积太深了，恐怕要长期治疗，我先回去与爹和大哥他们打声招呼，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再过来之后，以后就不回家了，什么时候治好就什么时候再回家……” 老太君长叹一口气，“好！我的好明月，辛苦你了。” *** 回到了家里，姜明月把事情与姜青峰他们说了。 姜青峰他们心里自然是不大愿意的，“妹妹，你真的能成吗？不能说病治不好，还把你自个儿给搭进去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第215章 叽，大嫂，贴贴，叽叽! 姜明月笑道，“爹，大哥，你们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个傻子，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姜青峰他们并没有去别院见过司马忌的真实情况，只是听说中了寒毒，并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要是去亲眼见了，肯定会坚决反对的。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些。司马忌是你的亲舅舅，他应该也不会害了你。” 姜明月收拾了衣物。 把空间里的小灰灰放了出来，假装是刚发现，“咦，小灰灰，你怎么飞到京城里来了？你是特意飞来找我们的吗？” “叽叽！叽！姜明月，叽！姜青峰叽！！叽，姜老头！”小灰灰在空间内憋坏了。 一出来，就化身成了话痨。 姜青峰与姜老头他们见了，也稀罕得紧。 “小灰灰，你可以啊！你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飞过来了，你是怎么知道认路的？”姜青峰高兴道。 小灰灰是个老演员了，十分配合道，“叽，飞！一直飞！气味！姜明月！香！香香的！好吃的！” 姜大嫂见到小灰灰也高兴，哈哈大笑。 “哈哈哈，是追着明月过来要吃的吗？小灰灰你真聪明啊！” “叽，大嫂，贴贴，叽叽！” 小灰灰飞到姜大嫂的肩头上，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 姜大嫂乐得找不到北了。 小灰灰还飞到小玉安的婴儿摇篮边上，“玉安，玉安！叽叽叽！玉安……” 这下，连姜老头都露出了笑容。 姜明月放小灰灰出来的目地有两个，有小灰灰代替她，陪伴姜家人，这只话捞小鸟，是个开心果。 让人见了，就心情好。 另一个目地，可以让小灰灰来去给她传信儿，方便。 她去别院里住的，与京城消息不通，由小灰灰快速地来去传信，不用求人。 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 姜明月就出发去别院了。 *** 暗衣卫镇抚司衙门。 单家数十人身穿白孝衣，举着含冤两个字牌，站在衙门口，找暗衣卫要个说法。 单家女眷大声哭诉，单家将门之后，单勇为大燕国立下那么多的战功，被暗衣卫廖时玉给杀了，廖时玉杀人狂魔，不仅杀叛军，连己方的队友也杀，杀疯了，不是人，廖时玉这么爱杀人，就把他们单家老少，全部一起杀了…… 每个人身穿孝服，头上绑着白色的头带，以妇孺老幼居多，数十人，哭得凄凄惨惨的。 好多人围观。 长风让手下去驱赶，根本驱不走。 那些妇孺老幼，一抓她们，她们就如同杀猪一样地惨叫，大喊，暗衣卫杀人了！暗衣卫要将她们单家赶尽杀绝！ 单家老太太最狠，她的怀里抱着数块单家先烈们的祖宗牌位。 单家以前也是随先皇打过江山的，没有大功劳，也有苦劳。 曾经在战国公手下，当一员传讯兵，起家的，后面杀到了大将军的职位。 单老太太去求过战国公府，战国公府里如今能说话的人不多，老太君的眼睛瞎了，新战国公重伤闭关，只剩下大夫人管事，大夫人回绝她，没法子替单家做主，这种事情去求祖宗更好。 单老太太得了启发，今天就把单家战死的祖宗牌位给请来了。 果然，效果好。 前几日她们人也来闹事了，被暗衣卫毫不客气地全部驱逐散了。 今天，把单家的祖宗牌位抱来了，就没人敢拉她了。 她们哭得也更伤心了。 这事情哪怕传到宫里头去，最上面的那位也会看在这几个牌位的份上，不会降罪于她们。 她们单家一定要讨个说法！ 单勇已经死了，子孙们还要过，如果顶着叛党同谋内奸的名声过活，她们单家这辈子都完了。 现在京城里好多流言蜚语，说单家是叛党同谋！叛党内奸！ 要廖时玉出来吭一声，说单勇只是能力有限，贻误军机，导致大军损失过重，间接害死乌千树都可以，反正什么罪名都行，就是不能担上叛党同谋，叛党内奸的名声。 单家进不了皇宫，也不敢去皇宫门口闹事，只能硬着头皮，在暗衣卫这里闹了。 都是豁出去了。 不一会儿，廖时玉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双眸子如临深渊般，不可测。 五官如镌刻般好看，长身玉立，猎猎生风，气势逼人。 “廖总督！” “廖总督，老身带单家列祖列宗来找您要个说法来了！”单老太太她们一伙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指控道。 长风让暗衣卫的精英们将人都拦在外围，不让她们跪行靠近。 廖时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这群老弱们，出声道，“单勇这个人不值得本总督出来为他说半句话！本总督看在你们请了单家祖宗牌位的份上，出来和你们声明一次，单勇是因为拒不交出帅令，违背皇令，被本总督斩杀的！至于他有没有通敌，是不是叛军内奸，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单家老太太哭得稀里哗啦的，给廖时玉连磕几个响头，“好好好，多谢廖总督出来说句公道话，我们家勇儿不是通敌叛国，我们单家也算是英烈世家，出了通敌叛国之小辈，我这个老婆子死了，下去都无颜见祖宗们！多谢廖总督！” 长风喝道，“我们主子可没说单勇一定不是，还在调查当中，但他的死因确实不是这个。以后调查出来了结果，我们自会上门去通报你们的。你们回去吧！” 此时，围观者众。 单老太太含泪带笑，“好，回去！老祖宗们都听到了，还在调查当中，如果有证据，这么久了，早就调查出来了，没调查出来，就肯定不是了。老祖宗们，你们可以放心了……” 廖时玉懒得与一个老太太狡辩，抬步就要进去。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冲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个穿孝服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刀，突如其然地冲向了廖时玉！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为我夫君报仇！” 廖时玉单手就制住了这个女人，捏住她的手腕，那柄明晃晃的刀，哐得一声掉在地上。 然后，廖时玉将她一甩。 没怎么用力，那个女人尖叫着，飞入了人群当中。 第216章 冥冥当中，还有一点羁绊? 长风大声叫，“有刺客！将这些人全部捉拿送去大理寺卿，下大牢！” 单家老弱妇幼们，闻言，一哄而散。 围观群众更是四散开来，生怕被连累了。 廖时玉转身往屋内走。 他丝毫没有将刚才那个刺杀他的女人放在心上，这个女人不过是为了丈夫报仇，跟个鸡崽似的，不值一提。 但是，让他想到了之前遇上鼠群里，他用枪挑起来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带着体香…… 这几天他明明都没有握枪了。 可是那股子幽香在他的鼻子里，在他的心里还没有散去。 走着走着，突然，他的喉头一甜。 体内经脉血液逆流，功法又岔气了！ 三两步坚持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门外面的长风，见状！大惊！ 顾不上外面的骚乱了，“主子，快，来人，请太医！” 外面单家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走，她在人群里，抱着单家祖宗牌位，任何人都不敢真的动她。 于是，她刚好看到廖时玉直挺挺的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这下，她心慌了。 她倒霉悲摧不听话的儿媳妇，真的一刀把廖时玉给刺死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 演戏演砸了。 廖时玉要是死了，单家真的就灭顶之灾啊！ 单老太太赶紧地搂紧祖宗牌位，溜之大吉了。 …… 再说廖时玉这边，太医还没有赶到，他就自行苏醒了。 回到了住处。 让太医回去了。 他的身体状况极其的糟糕，不能让外人发现了。 于暗衣卫不行。 于大景国的治安也不利。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长风与流云伺候在旁边，焦虑道。 廖时玉挣扎着坐了起来，“练功太快，功法反噬，走火入魔了，无碍。需要时间调养一下。” “主子！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啊！”长风心悸。 他见过严重的，直接体内心脉全断，直接疯魔死了的。 轻者，都会留下内伤，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 廖时玉也没有逞强，“嗯，我先闭关一年，暗衣卫暂时交给你们俩的手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师父的大仇已报，精神里感觉到了一阵空虚，身体也变得不对劲起来，一个陌生普通女人的体香，就让他岔气，走火入魔，他该闭关，调养身体了。 应该是他练功太快的原因。 “好的，主子放心！”长风与流云两人赶紧应下。 走火入魔，如果能闭关一年能解决，那都是轻微的了。 廖时玉点头，再无别的多话。 走进了暗衣卫最幽深最隐蔽的修炼室内。 沉重的大门机关开启，长风与流云目送他进去。 眼看着这道石门，缓缓地关上了。 把里面与外面隔绝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静寂空间。 闭死关了。 除非廖时玉自己出来，谁也不能喊应他。 里外，两重天。 长风与流云两人心事重重，一对望，均长叹一口气。 长风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主子，这样，会不会跟……”鼠灾时，救过姜明月有关？ 这两人之间，互相不认识了，但冥冥当中，却还有一点羁绊？ 流云接口道，“对，就是单家那个女人！他想刺杀主子，吓得主子就走火入魔了……走，去皇宫里，和皇帝告状去，害我们主子如此之惨，让单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长风…… 还是他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了。 看流云说得多有道理！ 有理有据，让人无处反驳。 只有他神神叨叨，给主子操那些有的无的心，定然是他想多了。 *** 姜明月其实也没有啥好收拾的，她需要的东西，都在她的神奇空间里。 就是为了收拾给别人看的。 与家人们叮嘱一番，还给二表哥开了一个补身体的方子，实际都是寻常的补气方子，主要是用必须用她留下的灵泉水来冲泡。 药方不药方的都是其次，主要靠灵泉水调养她们的身体。 到了别院。 姜明月给司马忌又重新把了一次脉。 她的指尖一搭在司马忌的手腕上，就感觉摸到了冰山一样。 而司马忌则感应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搭脉的过程当中，姜明月是与司马忌的寒毒正面硬刚的状态，她暗自运用体内丹田那团火热去主动对抗司马忌体内的寒毒。 她发现司马忌体内的寒毒，源源不断的。 而她体内的这团火焰，会愈来愈少，与寒毒对抗的过程中，会被消耗。 这也证明了她的猜想，她想单纯地靠空间里的这一串变异的火焰葡萄，来治好司马忌的寒毒，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真这么简单，司马忌也不会从武学大宗师巅峰境，掉到目前只剩下武者九境左右的修为。 姜明月暗自长叹一口气。 火焰葡萄的省得点用。 第一个方法，还是给司马忌吃一颗火焰葡萄试试。 她给司马忌把完脉，像模像样的从她随身带来的小医箱子里，拿出一粒火焰葡萄来。 “三舅舅，你先吃下这颗丹药试试。” 司马忌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有些疑惑。 “这不是一颗红色的葡萄吗？”还挺新鲜的？像是从树上刚摘下来的？ 姜明月大言不惭道，“不是，就是长得像葡萄的丹药。我那游医师父以前留给我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搬出来了那并不存在游医师父。 司马忌将信将疑。 看起来，确实是普通的葡萄，但是！又不普通！ 因为普通的葡萄会在他的手里，立刻变成一颗冰晶葡萄。 任何水果在他的手里，都会变成冰坨坨。 这颗葡萄没有。 肯定有其神奇之处。 于是，他稍一思索，就把葡萄放入嘴里。 随即，一股久违的暖流，涌遍了他的全身。 身上的那一层冰霜，在葡萄入体之后的瞬间，全部融化了。 他的四肢，他的身体表面，甚至连他呼吸都不再喷白雾了。 就与正常人一模一样了。 司马忌震惊了，“明月，这是什么样的药丸，功效怎地如此之大？” 姜明月也在密切注意着司马忌的身体状况。 “感觉怎么样？三舅舅？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浑身舒泰，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暖流。” 第217章 莫名来了信心 姜明月点头，“再观察一下。” 司马忌这些年来，头一回变成正常人一般，他一个内敛的大男人，都不由得激动地满脸涨红。 他去院子里走了一圈，水缸里的水盈盈波动，再也不像往常一样，他经过就结冰了。 重新摆上来的花草，欣欣向荣。 他伸手去摘了一朵花，鲜花在他的手心里，娇艳欲滴。 他嗅闻了一口，鲜花仍旧美丽，花香四溢。 美好的光景是短暂的，半炷香功夫不到，司马忌就感觉到熟悉的寒冷又回来了。 他身边的花草渐渐冻死，水缸重新覆冰。 姜明月挠挠头，“三舅舅，你体内寒毒比我们想象中的厉害多了，这药丸吃下去，也只管了半炷香的工夫，就被全部消耗了。” 司马忌神情落寞，“你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半炷香功夫已经相当厉害了。这我寒毒是一种诅咒之术，诅咒不解，寒毒是永远再生的，压制不下去。” 姜明月微微一笑，“三舅舅，你别担心，我还有后招呢。只不过，这种法子给你治病，有些慢，要长期看看有没有效果。” “哦？什么法子？”司马忌又升起了希望。 姜明月道，“泡水。” 她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待在这个别院了。 一天不行，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不行，那就半年，一年，二年…… 看什么时候能治好司马忌，就什么时候离开别院。 司马忌道，“泡水？泡热水吗？不顶用的，开水我用手指一碰，瞬间就结冰。” 之前，大夫就和他说过这个方法。 也这就是人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整个让他泡在热水里，增加他身体的温度。 刚开始的时候，寒毒没有这么重，确实还有点效果。 可是后面，就不行了。 触水成冰。 多沸的水都不行。 都是这样。 所以，他就没有再折腾了。 姜明月笑笑，她回过身，又在医箱子里摸了摸。 拿出了一瓶水来。 倒在茶碗里。 “三舅舅，你碰碰我这药水，结冰不？” 这是空间里拿出来的灵泉水！ 姜明月对灵泉水有信心！ 火焰葡萄只有一串，除非在关键的时刻用上，比如说她吃，吃了好靠近司马忌，不受寒毒的侵袭。 但是灵泉水，她是源源不断的啊！ 司马忌现在对姜明月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随她闹着玩的心态了，他颤抖了两下，伸出手，伸向那茶碗。 越靠越近。 那茶碗里的水还是没有结冰。 他信心又充足了一些。 手指头握住那个茶碗。 茶碗是用木头做的，其它的材质，容易被他冰裂。 茶碗里的水还是流动的。 他莫名来了信心，将手指伸了进去，那水仍旧是流动的，没有即刻成冰。 “明月！这是什么药水？和刚才得那药丸一样的功效吗？” 姜明月回道，“三舅舅，怎么说呢，是也不是。我再给你喝一杯，你自己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重新给司马忌倒了一杯灵泉水。 司马忌喝了下去。 他回味一下，“这药水和普通的饮用水是一样的，稍微有股清甜甘洌，不似刚才那药丸吃下去，那股有强效的热流。” “对！那药丸有限，我那游医师父没给我留多少，但是这药水是无限的，我可以随意调配多少都可以，我的意思就是，让三舅舅每天泡这药水，内服药丸，外泡药水，每天减少一点寒毒，我就相信了，什么寒毒能抵得上我们的坚持！” 这就是姜明月的治疗计划。 司马忌稍微思虑一下，点头答应了。 “那多谢明月了！” 他也不想就这样，变成冰雕人。 他身上还有重任。 妹妹不在了，她的后代还在，他要好起来，保护妹妹的血脉，保护家人，保护战国公府，保护大景国百姓！ 说干就干。 别院里仆人个个都听从姜明月的话。 让他们帮忙准备了好几个暖玉定制的浴缸，特制的，下面有放水的管道。 准备好一应俱全的需要用得上的物资。 然后，姜明月把一共七口玉缸，全部放满了灵泉水，让司马忌挨个躺了进去。 时刻关注着司马忌的变化。 灵泉水也不是完全不结冰，刚开始泡进去的时候，一玉缸的水，大约在半个时辰就开始覆冰了。 然后，司马忌起身，再继续泡第二个玉缸。 等第二个玉缸再开始覆冰的时候，继续泡第三个玉缸。 这样，顺次来泡。 结过冰的灵泉水，通过玉缸的下水管道，流到屋子外面。 然后，让仆人们接了这些灵泉水都埋入地底水池。 这些水都是废水，里面含量寒毒，浇花草都不行，一浇就能把花草冻死。 倒入河里也不行，会污染河水，冻死鱼虾。 只能建了废水池，先存储起来，看以后她有空了，能不能化解，进行第二次利用。 放掉了废水的玉缸，姜明月继续装入新的灵泉水。 第一天，司马忌平均每半个时辰换一缸灵泉水。 一天换了二十四缸灵泉水。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不同的是泡入灵泉水之后，他的身体表面不再覆冰霜了。 这样过了半个月之后，司马忌大约一个时辰换一缸水了。 一天换十二次缸灵泉水。 只要泡在灵泉水里，他的身体就不会再覆冰了。 有时候不泡水的时候，姜明月给他吃一粒火焰葡萄，他身体正常的时间比第一次吃火焰葡萄的时间长多了。 能管小半个时辰不覆冰霜。 在这小半个时辰里，司马忌捡起他久违没练的武功。 …… 三个月之后，司马忌一天只用换六缸灵泉水。 …… 一年之后，司马忌一天只用换两缸灵泉水。 并且身体已经不会再覆冰了，身上的寒毒威力大大削弱了，院子里的花草不会再被冻死，四口普通的水缸不会再结冰，仆人们都可以不用穿防护衣，自由出入了。 …… 一年半之后，司马忌一天只用换一缸灵泉水。 并且不用时刻泡了，一天只需要泡一两个时辰即可。 武功重新恢复到大宗师。 到达了中境！ …… *** 时间飞逝。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别院。 司马忌一天只用泡一两个时辰的灵泉水了，不泡水的时候，都在练功。 第218章 他可没有一只鸟外甥! 姜明月神奇空间里的火焰葡萄吃得差不多了。 她每天无事的时候，都在学习医书。 司马忌闭关治病练功，她闭关学习医术，头脑清晰，心无旁骛，竟然将圆月庵里手抄版医书，都参透得差不多了。 医术突飞猛进，不靠灵泉水，她都有把握给人治病了。 不仅钻研医术，还练功，司马忌会教她，她以前有大傻子教她的基础在，她这一两年的时间武功进步也飞快，练出了内劲。 练到了武者五境的功夫了。 这两年，神奇的空间内，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原因，变异果子结了几次，次次都是火焰葡萄，可能跟她所处的环境有关，神奇空间感知到她的危险，就结出对付她危险的变异果子？ 都是她猜想。 反正靠着这几串火焰葡萄，司马忌的病才好转得这么快。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转眼即逝。 她有时候也会想大傻子，每到大傻子祭日，也会对着南楚府的方向摆上供果，香烛，祭拜他一回。 她的神奇空间里，堆满了人参，以及各种药材。 还堆满了各种瓜果粮食，神奇空间又晋阶一级，院子面积大了一倍，可以种植的面积更大了一些，小木屋变成了三层气派的小木楼，可以堆放物品的空间也大了一些。 这天，她正在树下，炮制药品。 都是她空间里自己种的。 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只小黑点。 “叽，姜明月，叽叽叽！” “小灰灰，你咋来了？” 小灰灰现在出落得更加的帅气了，绝对是百鸟当中最显眼，最拉风的那只。 羽毛顺滑，个头大，眼神锐利，尖喙尖爪。 飞在半空中，其他的鸟都纷纷避让不及。 连老鹰见了它，都得退避三舍。 它不开口的时候，眼神连人都镇得住。 一开口，别人就都知道它是个话痨。 “姜明月，叽！信！叽！爷，信！”它粗壮的腿上，绑着一小捆信纸。 它自个儿用嘴巴一啄，把信纸啄了下来。 再一叼。 叼给了姜明月。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后院里练功司马忌听到它说话，过来看情况。 小灰灰立马拍着翅膀，飞向司马忌去了。 “三舅舅！叽！三舅舅！！” 司马忌眼皮抖了抖……他可没有一只鸟外甥！ 不过，这么聪明的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你莫靠近我，小心中了寒毒……” 小灰灰翅膀乱扑通，“三舅舅！帅！叽叽！三舅舅，不怕！叽叽！！保护三舅舅……” 司马忌……这样有孝心的鸟，当他外甥，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姜明月在读信。 信是姜家写来的，一看是姜青峰的笔迹，字迹歪歪斜斜的，还东一句，西一句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姜家在京城学习观摩了两年，打算开一家杂货铺子，做他们的老本行。 定了日期，问姜明月有没有时间回去参加一下？ 问司马忌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问姜明月在别院最近想吃什么喝什么，他们在京城里买了让人送过来？ 还说小玉安已经是两岁的壮小子了，家里人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姑姑，能说会道，天天叫姑姑个不停。 姜大嫂又有喜讯了，又怀上了胎，胎象不太稳，问姜明月啥时候回去给姜大嫂调养身体。 总之，东一句西一句的，殷切地盼姜明月早点回家。 司马忌在旁边与小灰灰互动，听到姜明月念信。 也笑了。 “明月，你在这里过了两年了，难为你了！现在我的寒毒差不多都解了，你回京去吧！” 姜明月笑眯眯，“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三舅舅，你现在都可以不用泡药水了，武功修为也涨回来了，和正常人一样，不用再避着人了。我们一起回府里去，让外祖母高兴高兴！” 司马忌深呼吸一口气，“嗯，是该出关了！” 沉寂太久，会给战国公府里招来一些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 就在这时候，突然，小灰灰受惊！ “叽叽叽叽！！”两只小翅膀捂着脑袋，到处乱窜，不知道躲哪里才好。 最后一头栽进了姜明月的衣袖里去了。 与此同时，半空中，群鸟都乱飞伏低，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了。 因为这别院农庄在京郊乡野，平时，天空中各种鸟儿飞来飞去的，附近野猪野狐狸等许多的野物出没，虫子也多，人声少，虫鸟声就显得格外的热闹。 现在一下子，全部归为静寂了。 姜明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把她衣袖里的小灰灰揪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啥情况。 就见京城某个方向，明明是青天白日的，突然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 狂风大作，声势浩天。 姜明月她们所在别院离京城至少有四五十里的距离这么远，仍旧被狂风肆虐笼罩进去了。 “三舅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天了？” 司马忌已经呆住了。 他望着那电闪雷鸣的中心，“这是京城有人在渡劫。武学大宗师晋阶巅峰境！此人能引起这般动静的，很强了。” 比他当年晋阶时引来的异象不差多少。 当年，他是在边境晋阶的，邻国来了数个大宗师敌手，想将他趁渡劫的空档，斩杀。 都未能如愿。 他当时是占了大气运在身，若不是与那几个大宗师来算计他，分担了那些异象天谴，他兴许都不会安然渡过去。 现在京城里，不知道是谁，也是这么厉害的异象。 姜明月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暗衣卫总督廖时玉的身影，会不会是他？ “三舅舅，这异象也太吓人了，这么粗的雷劈在人的身上，岂不是要把人劈死？这劫能渡过去吗？” 司马忌嗯了一声，“渡不过去，就功亏一篑！轻则修为倒退，重者被劈死。但是这么厉害的异象天谴，如果渡过去了，那他同境界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 姜明月顿时跟着捏了一把汗。 这也太凶险了吧！ 她想去帮帮忙，可是她这小身板…… 估计连那电网都进不去，靠近都能被电成焦灰。 她这个小三只脚猫的。 只能望着远方，暗暗着急。 这般地势，着实太吓人了。 第219章 这是意志力薄弱的表现! 难怪小动物们都是吓慌了，这搁谁，顶得住啊！ 司马忌也一脸严肃看着那边。 好半晌，那边的雷鸣闪电，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悍了。 整个京城的天空都变成了黑夜，电网密密集集，在那一块，不停地闪烁。 司马忌皱眉道，“有点凶险！我去看看。” 能不能助此人一臂之力。 敢在大景国京城渡劫晋阶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大景国人，大景国有如此大能出现，是国之大福分，是国运昌隆之势！ 姜明月一方面又想司马忌去帮帮廖时玉。 她现在已经敢肯定了，那绝对是廖时玉引起的动静。 那个方向，就是暗衣卫镇司衙门的方向。 一方面，又担心司马忌。 司马忌寒毒刚好，才刚恢复到大宗师中境，怕他有危险。 “三舅舅，要是有危险，你不要逞强。” 司马忌点头，人已经消失在别院里了。 姜明月不放心，也运用空间瞬移术，跟了上去。 离京城有四五十里路，她要是靠跑步，等她跑到了，黄花菜估计都要凉了。 只要司马忌不在，她利用空间瞬移术，谁也发现不了她。 …… 很快就到了京城。 司马忌前脚到，她后脚就到。 大宗师的速度十分恐怖，轻功快到眨眼间就已经几里之外的境界，姜明月只能空间瞬移术才能跟得上。 果然，异象的最中心就是暗衣卫镇司衙门。 也猜得没错！ 就是廖时玉。 到了这里，姜明月躲入了神奇空间，观察情况。 在神奇空间之内，她不受外面电网雷劈的威力。 暗衣卫附近的百姓们已经全部撤走了。 好多宅子直接被电着烧燃了，或者被雷劈塌了。 树木都被劈得连根拔起，或者焦煳一片。 在暗衣卫镇司衙门的外围，站着几个人。 此时此刻，还能站在这里的人，只有大景国的大能！ 均是大宗师级别的强者。 都站在外围，不敢进去。 见到司马忌到来之后，众人又惊又喜，“见过战国公！” “据说战国公您身体不适在闭关，这是出关了吗？” 司马忌身中寒毒的事情，大部分都知晓，太医都束手无策。 前段时间传来，司马忌药石无医，已经在等死的小道消息，众人在私底下，有的感慨可惜了，有的暗喜，司马忌倒了，又少一个压在他们头上的武学强者了。 这小道消息，看起来不实。 司马忌点头，“里面渡劫的人是谁？” “暗衣卫总督，廖时玉，时年才二十有五……” “两年前闭关时，是大宗师中境，仅仅就闭关了两年，就开始晋阶巅峰境了！后生极可畏啊！” “颇有战国公年轻时的那般势头！” …… 司马忌都动容了，他突破大宗师巅峰境时，都已经三十岁了，这位后生竟然才二十出头！ 国之砥柱啊！ 他中了寒毒这些年来，没有关注外界的情况。 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他淡淡开口道，“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此人，我们必定要保一保他，为了大景国前程，也为了我们武学这一脉艰难的修炼，大家意下如何？” 在场的一共只有四五人，是大景国看到异象能赶过来人的全部数量了。 “我等只有初境，中境，连个后境也没有，如何帮得上？这巅峰境的天劫，我们如何能挡？” “就是，这雷我们接不起啊！搞不好，就掉一个小境界，甚至大境界！” “战国公，你现在也到达了巅峰境了，你说要怎么帮？” …… 司马忌目光沉沉，“我曾经渡过天劫，这天劫雷威力巨大，一共会降九十九道下来，要全部扛过去了，才能渡劫成功，现在已经降下了五十多道了，还剩下四十多道，现在里面的渡劫人接雷的力道，已经开始减弱了，我们帮他接几道，只要不让他被劈死，他就能挺过去……” 有人目光躲闪，害怕道，“说得倒是好听，可是这雷我们要如何去接？我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啊！” 司马忌厉声道，“一个人接不了，那就两个人合起来接一道！两个人合起来接不了，那就三个人合起来接一道，愿意帮忙的站出来，你们现在帮了他，他要是成功渡劫了，定然会承你们的情，将来你们也有这一天的时候，他自然也会去帮你们，大家本都是大景国之人，这点心胸宽广之意，手足同胞之情都没有了吗？” 几个大能沉默了。 这时候，角落里，出来两个身影，是长风与流云两人。 长风道，“战国公，我们俩愿意去替主子接雷！我们虽然只是武者九境修为，但我们愿意以命去接。” 司马忌肃然，“做好赴死的准备，可以。不过，尽量接威力小一点的雷。” 九十九道天雷，不一定每道都是一样的威力。 有大有小。 长风与流云想也不想的，冲入了雷鸣中心。 这时候，正好一道威力小一点的雷，从天下劈了下来，两人顶了上去…… 顿时，两人一片焦糊。 但是，雷真的接下来了！ 雷劈了他们两人之后，就消散了。 没有继续往里面渡劫的人身上劈去了。 这真的是有效的！ 姜明月在空间里，看得是惊心动魄的。 紧接着，又是一道天劫雷劈下来，这次威力有些大，司马忌单人飞身过去，接了下来，他的状况不是太好，身体颤抖，毕竟他的寒毒刚好。 天雷一道接一道…… 在外面围观的大能强者，有的犹豫着，有的一咬牙，也冲进了天雷圈…… …… 在闭关修炼室内。 廖时玉浑身浴血，两眼通红。 他身体已经被雷淬到了极致，引这么大的异象，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蓬勃爆发的能量导致的。 以至于，达到了他这目前躯体能承受的极致了。 他整个人如同血神，一道雷接一道雷，恨不得将他劈个粉身碎骨才罢休。 他的脑瓜子已经嗡嗡的，眼前产生了幻觉。 好像看到他的师父乌千树，笑意盈盈地要带他走…… 这是意志力薄弱的表现！ 他暗咬一口舌头，剧痛让他清醒。 他不能服输！哪怕在天道面前，他都不能输！ 第220章 心照不宣 他正准备拼命迎接下一道雷的时候，雷没有来…… 他终于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有喘息的机会就是有了生机。 …… 姜明月在空间里注意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人进入天雷圈接雷之后，好像是惹怒了天雷。 比之前降得密集多了，一道又一道，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 司马忌已经单人接下了三四道了，已经快到了他的极限。 长风与流云第一道时，就已经被劈晕了，救了出来。 剩下的其他大能们有的下了场，两人接了一道，又退了回来。 有人休息又进场。 反正都是一团糟，还凶险万分。 天雷怒了，天雷的意思，你要接啊，让你们接！ 然后，除了司马忌之外，还没有人敢下雷池圈了。 姜明月心急啊！ 又怕把司马忌劈死了，又怕把廖时玉劈死了。 司马忌是她亲舅舅！ 廖时玉是暗衣卫的总督，将来有可能是救她命的人，还她清白的人。 所以，她一急之下，她自己也下了雷池。 她去接雷了！ 引到雷之后，就在雷要劈上她的时候，她再突然间躲入空间之内…… 让天雷失去了目标！ 天雷失去了目标之后，似乎茫然一下，紧接着消失了。 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姜明月情急之下，想到的法子竟然成功了。 她既不用挨雷劈，又能引走雷，让雷消失。 但巨大风险，一旦躲不及，她就直接被劈成焦尸。 姜明月仗着身形灵活，一共引走了至少七八道雷，司马忌接下了七八道，其他人合起来接了三四道，廖时玉剩下的四十多道雷，就去了二十道，还剩下二十多道，廖时玉都接下来了！ 天空中的电闪雷鸣，终于停止了。 不一会儿拨云见雾！ 云蒸霞蔚，百花齐放，香气飘飘…… 这景象！ 司马忌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了，“成了。” 他拖着被雷劈伤的身体，回京郊别院去了。 剩下其他几个大能们，在跃跃欲试，高兴地等候在暗衣卫镇司外面，等廖时玉出关，恭喜他。 顺便表表功。 姜明月也不敢逗留。 她刚才的那一番冒险的举动，是在黑暗当中进行的，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以及动作。 刚才司马忌他们都高度精神集中在接雷上面，没注意姜明月的这些小动作。 再说了，姜明月现身，也就是数息间的时间，就躲入了空间之内，除了天雷，谁也没有发现。 姜明月也赶紧在司马忌赶回去之前，回到了别院。 重新梳洗一番，把身上那部分焦着的衣裳给换了，坐在树下，装出心态平和的样子看医术。 *** 天空放亮，百花齐放之后，暗衣卫门口，围满了百姓们。 之前，异象环生，凶险万分，百姓们都疏通去了安全的地方。 现在见危险过去了，又都大着胆子过来看热闹了。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人影，从暗衣卫镇司衙门内，飘浮上了半空当中。 无任何依靠与支撑，就凭空漂浮了起来。 如同，仙人一般。 所有人都哗然了。 “是廖总督！” “哇，突破到大宗师的巅峰境了！只有大宗师的巅峰境强者才能悬空漂浮！” “恭喜廖总督晋阶成功！” 廖时玉神情漠然，浑身是血，衣衫破烂，在半空中，猎猎如风。 他环顾一眼四周。 拱手对着人群一个方向施了一礼。 那个方向，正是几个大宗师强者所在的方向。 然后，他直奔皇宫而去。 …… 景帝正激动地搓着手，在御前小广场上走来走去。 他身边跟着一群老臣们，个个都抬头望向天空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都已经得知了廖时玉突破大宗师巅峰境的修为，都在等着一观。 例来，这么大的事情，大景国出了这等奇才，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景帝其实在第一时间内得知这个消息，他就想带人去暗衣卫镇司衙门去看情况的，被言官劝止了。 一般人到达了大宗师巅峰境，已经就是半步踏入了半武神境了，地位超凡脱俗了，好多人会狂妄自大，不拿世俗放在眼里，甚至不拿帝王放在眼里，他要是还忠心皇室的话，必定第一时间内会来向皇室汇报请功。 如果反之，就可能不能大用了！ 景帝便只能在这里等，不好意思去了。 心里那股激动不能宣之于言，只能在皇宫里走来走去。 还是略微提着一口气的。 虽然他对廖时玉有信心！ 因为他是乌千树培养出来的徒弟，也是他十分看好的一个小子。 但是，毕竟巅峰境的话，廖时玉便是大景国第一人了！这个层次太高，他要是有了异心也有可能…… 大臣们也是一万种复杂心绪。 大家都没有说话，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候，忽然，宫外面有人通传，“暗衣卫廖时玉求见！” 景帝忙不迭道，“宣，宣，宣！” 连着三个宣字，暴露了他激动又兴奋的心情。 大臣们随即也跟着集体松了一口气。 廖时玉来了！ 廖时玉第一时间来了！ 廖时玉会凌空踏步了，也不敢擅闯皇宫范围之内，如以前一般，在宫外求见！ 这代表着什么？ 不言而喻啊！ “哈哈哈哈，廖总督这人不错，前途不可限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咱们大景国又多了一枚定海神针呐！” “对对对，乌大人仙逝之后，这才没两年，我们大景国又出了大宗师巅峰境，这说明了咱们大景国国运昌隆啊！” “可不是，国运不昌隆，怎么会出这么年轻的巅峰境！刚才那般阵势，吓死人了，全靠咱们大景国昌隆的国运保佑廖总督，他才能成功渡劫！” …… 景帝笑呵呵。 乐得嘴都合不拢。 他原本就不是个严肃皇帝，平时喜爱诗词歌赋，身上一股儒雅气息，一高兴能与大臣们高谈阔论，都是常事。 景太帝铁性冷酷，打下江山，将太平盛世交予他的手里，他没有上过一天的马背，治国方面，大景国人才济济，基本上都不怎么用他操心，加上他性格爱好使然，人人都夸他是史上最和善最有才气的帝王。 也是最有福气的帝王。 第221章 廖时玉那人，你根本没法掌控 众臣们议论纷纷，景帝越听越高兴。 廖时玉很快就宣进来了，走到景帝的面前，朝他施了大礼。 低着头大声道，“微臣成功晋阶大宗师巅峰境，特来向皇上道喜！” 景帝哈哈大笑，“好，好好！廖爱卿，快请起！重赏！重赏！” 廖时玉起身，面色淡淡。 神情威仪与往日大不相同。 要是别人这般姿态在皇上面前说话，众人都会觉得此人不像话。 但是，放在现在的廖时玉身上，毫无违和感。 这就是大宗师巅峰境强者的自然威仪，散漫漠然，眼眸深沉，如临深渊，看不到底。 锋芒毕露，又仿若与这天地契机融为一体。 无人敢小觑。 廖时玉淡然回景帝，“多谢皇上隆恩！” 景帝越看他，越欢喜，一下子拍在他的肩头上，“小子，你师父没有白看错你，朕也没有……” 廖时玉浅笑。 轮到众臣们发挥了。 大家纷纷出声，将廖时玉一下子给淹没了。 “廖总督，你身上一身血的，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廖总督，刚才那般阵势，电闪雷劈的，把你们暗衣卫都劈坏不少的屋子吧，你尽管让人过来我们户部报账，一切都给你们照旧重修。” …… *** 长帝姬府。 后花园里。 长帝姬喜欢养花，这后花园里，平时都是花海漫天的。 现在不得了，更是花海重重。 “长帝姬，这株黑幽兰从来未开过花，今儿个也开了！这也太好看了。”大丫环欢喜道。 “可不是，这株信阳春雪之前快要不行了，今天也怒放了花朵，长帝姬！都是您有福气，保佑花花草草都长得这么好。”另一个丫鬟也赶紧奉承。 长帝姬四十来岁，保养得体，皮肤仪态都是上佳，跟三十出头的妇人没有两样。 她笑盈盈道，“你们可别乱拍马屁了，本宫心里有自知之明，这全托暗衣卫廖总督的福，这些花儿才会开得这么好。” 两个贴身大丫鬟嘿嘿直笑。 “那今儿，咱们就在这里欣赏一天，一会儿让人把饭都摆在花园里吃，这种百花齐放的景色可不多见来着。” 长帝姬笑着允了。 她也正有此意。 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爱养花花草草，自从驸马死后，长帝姬就不大爱出门了，专心把来福宗姬养大，剩下的就是养这些花花草草了。 别人讨好她，送金山银山，都不如送她奇珍异草，让她来得开心。 好多人都以能在长帝姬府里，重金购买一盆花草为荣。 家里要是摆上了长帝姬府里出来的花草树木，那就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每年皇帝祭祀，上供给皇室祖先的花草盆景，都是长帝姬府里提供的。 “趁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把这几株奇兰都再移植几盆，可以出个好价钱，翰林院的好几位翰林都预定了我们府里的兰花……”大丫环絮叨，指挥粗使的小丫头们干活。 长帝姬在旁边看着，偶尔会指点几句。 正在这时候，花园那边来了一个娇女。 衣着华丽娇艳，容貌也如同初绽发的花骨朵般美丽，正是来福宗姬。 长帝姬最疼爱的宝贝女儿。 要是姜明月在这里，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上次与她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富家小公子。 “来福，你来得正好，中午在花园里摆宴吃饭赏花，正准备让下人去请你呢。” 来福宗姬跑得气喘吁吁的。 像是从外头刚回来。 “娘亲，我有事想与娘亲说。” 长帝姬笑盈盈地望着女儿，“你说，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是不是又女扮男装去哪里看热闹了？” “娘亲，可真聪明呐！女儿去暗衣卫看热闹了，廖时玉廖总督出关了！他闭关了两年，出关就是大宗师巅峰境了！娘亲，他真的好厉害啊！” “女儿看到他悬空在半空中，那身姿如谪仙一般，真的，廖总督太厉害了，女儿真的好佩服他……” “娘亲，你是没去看，你要是去了，你也一定会为叫好的，他渡劫成功了，他就是咱们大景国的天选之人，放眼大景国上下，现在还有谁能与他争锋的？莫说同年纪的人了，就算是长辈们，都没有！” 来福宗姬说起廖时玉来，两眼发光。 那激动的样子，似乎快把小心脏给跳出来了。 长帝姬微微皱眉，和声道，“来福，你先喝口水。” 来福宗姬顾不上，两眼亮晶晶，“我不喝，娘亲，现在我的心还是激动的，真的，廖时玉他晋阶成为大宗师巅峰境了！他好厉害啊！他长得也帅气……” 长帝姬朝左右一使眼色。 左右大丫鬟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让人都退下了。 偌大大花园之内，只剩下长帝姬，来福宗姬以及几个心腹大丫鬟。 长帝姬沉声道，“来福，廖时玉号称玉面阎王，他没晋阶大宗师巅峰境前就不好惹，他现在晋阶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你还是莫要去招惹他才好，要不然，他二十五了，还没有一门婚配在身，因为大家都知道此人不好惹，不好掌控。” 她没有把话说明白，就是侧面给女儿提个醒儿。 让她不要屑想廖时玉。 谁知道来福宗姬扭怩道，“娘亲，他二十五了没有婚配，是不是该成亲了？他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暗衣卫总督，官职不高只是略有些实权，现在他晋阶成大宗师巅峰境了，皇上肯定会给他提升官阶，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配得上我了？女儿如今十八岁，配廖时玉真正好儿……” 长帝姬眉头皱得更深了，“来福，你胡说什么？廖时玉那人，你根本没法掌控！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你只是一个宗姬……” 来福宗姬红着脸，据理力争。 “我宗姬怎么了？我也有一半皇室血脉，我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娘亲您是皇上的亲妹妹，只有他配不上我的，我不嫌弃他，他怎么会看不上我？再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娘亲您去宫里头求求皇上，让他帮我们赐个婚，不就名正言顺了？” 第222章 望眼欲穿 长帝姬倒吸一口凉气。 “来福！你放肆！你这想法十分危险你知道吗？廖时玉现在刚晋升成了大宗师巅峰境，意气风发的时候，京城怕是好多贵女都像你一样打上了他的主意，皇上想要赐婚，不会把他的女儿，帝姬们赐婚给廖时玉？会违背廖时玉的意志，把你这个外甥女赐婚给他？你别想了！ 就算真赐婚了，你们感情不和，廖时玉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一般，他们暗衣卫干得是什么样的勾当？他手里死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蚂蚁还要多，你想死的话，你就去打他的主意，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这么多，你随便挑哪个，娘亲还有点颜面替你去周旋一下，唯独廖时玉不行！” 几乎是商量都没得商量的语气。 来福宗姬见母亲这么强烈地反对。 她沉默了一会儿，“娘亲说得是，如今满京城的贵女，估计都盯上了廖时玉。赐婚也不大可能，是女儿想多了。” 她没有爹了，她爹早死。 她娘亲虽然是皇上的亲妹妹，但平时只爱好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大用。 估计在她娘亲的心里，她还不如她的花草重要吧。 她想要得到廖时玉，只能靠她自己努力了。 她不想放弃廖时玉。 她看到他时，就会心脏怦怦直跳。 廖时玉是她的天选之人！ 她是来福宗姬！身体里有一半的皇室血脉！她自小就不会服输！ “你想通了就好了，一会儿陪娘亲吃顿饭。” 来福宗姬大眼睛弯弯，“好的呢，娘亲，这花园里的花为什么开得如此之好了？刚才没发现，现在一看，真漂亮呀！好几种稀有品种都开了花呢，过几日就是娘亲的生日了，女儿给娘亲办个寿宴，又叫百花宴吧，请京城的名流都来欣赏一下咱们家的花园，让大家看看，长帝姬到底有多会种花草，什么品种到了娘亲手里，就没有开不了花的。” 长帝姬见她不提廖时玉了。 转到花草的话题了，她稍稍放了心。 女儿还是听她劝的。 还是懂事的。 “也成。这些花儿好不容易开放了，让大家一块儿欣赏欣赏。生日不生日的，倒是其次。” 旁边的大丫鬟见母女两人没有针锋相对了。 也跟着松了口气，拍手应和道，“奴婢觉得小姐这个提议好，反正主子的生日也就是这个月，提前几日罢了，那奴婢让人下去写请柬去。” *** 灵微与灵蓝两人这两年来，一直跟着姜明月。 她们俩人住在别院的前院，姜明月有吩咐的时候，她们就去做，没有吩咐的时候，就在前院里功打坐，两人的功法也大有晋阶。 以前是武者七境，练了两年，加上司马忌后面病情好转了，会给她们俩指点一二，对两人来说，相当有帮助，现在，两年过去了，已经到达了武者八境的地步了。 大景国都鲜少有武者八境的女人。 再上一个台阶，就是九境了。 去暗衣卫都能直接谋个统领之类的职位了。 姜明月练武时间短，她平时也不是拿全部时间去练武的，所以，武者五境，也是不错了。 她主要是钻研医术。 练功是其次。 司马忌从暗衣卫回来，休养了两天，有姜明月的灵泉水给他内服外泡，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他的身体经过寒毒的淬炼之后，有个好处，抵抗力增强了。 受伤害的时候，体表又覆盖出一层冰晶，自动来保护他。 “明月，我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接雷的时候，有些雷的威力过大，我不能承受的范围，然后，我身上就会覆出一层冰晶体来保护我，帮我分担了雷的威力，是我体内余毒没散吗？”要不是这样，他一个大宗师中境是不可能接那么多道天劫雷的。 姜明月给他分析，“怎么说呢？三舅舅，你体内的寒毒有部分已经被你驯化了，你身中寒毒这么多年，你的意志力坚强，您无意识当中，其实已经驯服了部分的寒毒为您所用，所以，您体内才有余毒……” 司马忌沉默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子的。 “那以后药水我就不泡了，余下这点寒毒我能控制住，还能给我做护盾，分担伤害，也不全部都是坏事。” 姜明月笑道，“好的，三舅舅！那咱们就暂时治到此为止，以后要是控制不住了，我再帮你继续治，如果能控制住，这点余毒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让三舅舅您以后与众不同，安全系数大幅提升呢！” “多谢明月了。” 司马忌显然也很愉快。 收拾东西，舅甥俩一起回京城战国公府。 …… 战国公府里，一片热闹。 前头灵微先回府，给老太君与大夫人报了喜信儿。 大夫人让去做姜明月住的兰葶苑，与司马忌住的松苍园，都赶紧又去检查打扫了一遍。 大夫老太君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了。 终于，看到了战国公府的马车回来了。 激动得不行。 颤颤巍巍地扶着大门口，“是明月她们回来了吗？快请去姑爷他们一家过来，一起吃个团圆饭儿，青峰还没有见过他三舅舅呢。” 下人们笑眯眯地领命去跑腿了。 姑爷一家子就住在两条街外面，近得很。 姜明月与司马忌从马车里下来。 姜明月温婉，笑容亲切，一张脸蛋儿，肤白胜雪。 司马忌有着中年男人的沉稳内敛，清瘦，但有力量，少有的精神奕奕。 “外祖母！” “母亲！” 老太君哎唷一声，就小碎步地迎了上去。 “明月，你们可回来了！” “我的儿啊！你终于好起来了，娘都好久没有见过你的全貌了，不用穿防护服了真好啊，我的儿啊！快来让娘好好地看看。” 府里的下人们也均是十分的高兴。 三爷终于回府了！ 三爷可是战国公府里的定海神针。 只要有三爷在，众人的底气都更足了一些。 司马忌不再像以前那样避着人了，他体内没有多少余毒了，有的也是他能控制住的，与人皮肤相触都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了。 他走过来，将老母亲搂入怀里，“母亲，儿子回来了！儿子让母亲担心了！” 第223章 大舅妈，那谢芳现在如何了? 老太君双手抱住儿子，委屈得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还断断续续道，“你不在府里头，一个宗姬都敢对我们明月指手画脚，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儿啊，你病好了就好了，你这病好了，要去皇宫里走一趟，皇帝也是关心咱们家的紧，不能让皇帝总挂心。” 司马忌都答应下来。 战国公府门口这般的动静，左右四邻的人都出来看到了。 战国公司马忌身体痊愈的消息，是京城里又一大好消息，不用战国公府自己去宣扬，就很快，全城皆尽了。 老太君见哭得差不多了，效果达到了。 就一家人进府去了。 没过一会儿，姜家人就到了，老太君介绍给司马忌认识。 司马忌因为姜明月的关系，对姜家人的印象极好。 相谈甚欢。 两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饭后，司马忌就进宫去了。 姜明月还留在老太君住的福寿院里，女眷们一起说话。 老太君看姜明月怎么样都看不够的。 “我的明月呀，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治好了我的眼睛，又治好了你三舅舅，你给二表哥夜夏调的补药，也有用，你二表哥这两年，身体就好多了，长得也结实了！” 大夫人在旁边笑道，“可不是嘛，你二表哥长结实了！这两个月跟夫子出去游学了，不在家里，回来之后你再看他，保管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二表哥以前不通武功的，身体好了之后，也开始练出了内劲，现在都是武者三境了呢。” “那可真是恭喜二表哥了！”姜明月也意外。 “还不是托你的福。明月，就你的医术，我觉得比京城里的太医都要好多了，咱们家可真是有福了。”大夫人真心感慨。 姜明月微微一笑，“说起医术，外祖母，大舅妈，我有个想法，我想在京城里开个小医馆，天天在家里左右没事，去开个医馆，治病救人，造福苍生，也算是给我自己积了德了。” 众人一愣。 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家都停了下来。 老太君迟疑道，“明月，你这般年纪，外祖母认为你嫁个人更好一点，开医馆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你合离也有两年多了，以前的种种伤心事也都过去了，外祖母过几天给你办个大宴，把你介绍给全京城人，让你挑个如意郎君先。” 姜明月微笑，“多谢外祖母一片好意，我不想再成亲了，再找男人了。我只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太君直给大夫人使眼色。 示意她开口劝劝。 大夫人会意，“明月，你前头找的男人不行，并不代表着天下的男人都不行，你还年轻，今年才二十一岁，以后的漫长岁月还长着呢，纵然你是不愁吃喝有大本事的女人，但是，晚年了没有子孙绕膝，终究是差了一些，大舅妈包管给你把这京城的地儿翻过来找一遍，给你找个能匹配上你的好夫婿来。” 姜明月脸上仍旧笑意不减，“再多谢大舅妈一片好意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一个合离过的女人，瞧得上人家的，人家瞧不上我呢！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夫婿？再说了，我心里确实不再想这些事情了，女人也不定非要相夫教子才算圆满，还有别的更精彩的世界，等着我去发掘，我就觉得治病救人也挺好的。” 这话让老太君她们嘴里的说辞，都咽了下去。 姜明月合离过，这一点，确实会让好门户瞧不上。 这是大诟病。 纵然她们认为姜明月在全京城里，是最好的女郎。 连皇子都能配得！ 可是，世俗里，别人可能不会这么看。 姜明月又笑盈盈道， “我治病的时候戴围沿，戴手套，不以真面相示人，不打战国公府里的旗号，也不算抛头露面，外祖母，大舅妈，你们就允了我吧。我治病救人积功德，也是大好事儿，可以保佑咱们战国公府，保佑几位舅舅们平平安安……” 老太君还是不大同意。 但也没有抚姜明月的面子，“过后再说吧！你总不能一回府就急慌慌地开医馆，怎么也得陪我这个老婆子几天吧，我天天都想你在别院过得好不好，担心你被你三舅舅影响了，咱们祖孙俩亲香亲香。” “对，老太君说得极是！明月低调，不想我们府上大办宴席，但我们可以带明月四处去走动走动，一样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们家明月的存在，明月来京城也两年多了，还没有带她豪门贵族里走动过呢！” 大夫人说起这个来，正好门外有下人通传。 “老太君，大夫人，长帝姬府里过两日办百花寿宴，特发来了请帖。” 大夫人眼前一亮，“拿来看看！” 跑腿的小厮将请帖赶紧递了上来。 大夫人越看越心喜，赏了他一块银锞子，让他下去了。 “老太君，长帝姬府上，今年开了几株稀世奇花，请邀请全京城里的权贵去赏花，这两天天气又好，刚好明月又回来了，咱们正好儿带她去长帝姬府里的走动走动……” 老太君眯眼点头，“成。老身也去。” 长帝姬的百花寿宴，去的人肯定不少。 原本老太君这样的级别，可去可不去，大夫人去就成了，为了明月，她高低也得给长帝姬这个面子。 到时候，由她在京城权贵的女眷圈里，介绍姜明月，分量又不一样了。 比大夫人单独带去，更要尊贵多了。 “明月，你也去。”又叮嘱一句。 姜明月在两位长辈的殷殷目光注视之下，她也只能答应了。 “好。” 两位长辈带她出门应酬，按理来说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已经回归战国公府两年了，她也该去京城里走动走动了。 在福寿院里坐了好半天，直到老太君困了，要歇息， 姜明月才告退了。 她要去姜家再看看。 大夫人与她一同退出来。 两人结伴而行，姜明月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她主动问起，“大舅妈，那谢芳现在如何了？” 这下，大夫人打开了话匣子。 “你别说，你两年前提醒我们了，我们就使人去调查，这谢芳与他的表哥从小一起长大，确实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是她挺能装，在你二表哥面前说话讨好，娇声娇气，回头就变个人似的！暗卫调查来，都与我们说了。” 第224章 她现在在何处? “你二表哥以前对她还是真心的，后面就淡淡歇了心思。这两年，一次谢家没去，谢家人瞧着不对劲，让谢芳给你二表哥送了几封信，他二表哥都没有理睬，他的身体好了，我们也没有往谢家透露，你二表哥这两年潜心养身体，练功，读书，经常与夫子出门去游学，也少待在京城里。” “我的意思是直接去退了亲算了，你二表哥说，不退！看他们谢家到底如何作为？他反正不着急成亲，他这辈子学他三舅舅一辈子不成亲都没事，如果谢家真敢像你说的那样对他，那咱们家就不能放过谢家满门！” “你二表哥不在京城里，那谢芳与她表哥走得更近了，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与她表哥同住在他们谢家老太太的阁楼之内，我派了武功高强的暗卫常年盯着她，她与她表哥平时行为就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真是不要脸！这样退了婚，确实便宜她了。” “我之前还去谢家假意催了一回亲事，他们还是推脱要等满十八岁，也就是下个月满十八了，你二表哥过几天就回家，反正娶她是不可能真娶的，看你二表哥如何行事了！你二表哥说，打蛇要打七寸！” 姜明月微笑道，“二表哥心里有数就成，谢家不是个好东西！二表哥这般能隐忍，也不是常人，很厉害的呢，大舅妈教导有方。” 大夫人脸皮微红，“嗨，我就是个直来直往的，只会处理府里的日常杂事，你大舅舅常年在外，更是教不了他什么，你二表哥我能教什么，都是他自己在书里学的道理，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啥的，我听都听不懂。”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姜明月抿嘴直乐，“那也是大舅妈会生……” 这下，大夫人眉飞色舞地。 “你要这样硬要恭维我，那大舅妈就生受了，那必须是的，毕竟都是咱们战国公府里的子孙，哪有太弱的？你三舅舅这回出关，那谢家说不定要把谢芳给提前嫁过来了，呵呵，破烂货，谁要！” 又骂起谢府不要脸来了。 越骂越爽快。 连带着心情都好起来了。 *** 皇宫。 司马忌到的时候，御书房内有人。 景帝在里面与人说话，今天当值的公公让司马忌在外面候一会儿，他进去通传一声。 司马忌淡笑说无妨，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急事。 公公笑眯眯地推门进去了。 司马忌站在屋外候着，里面有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真不怪他偷听，只是单纯的耳力好，加上他的武功恢复了，内力充沛，里面的人说话也没有避讳着，景帝那个大嗓门，声音一句接一句地传了出来。 “廖爱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听朕的话，也该成亲了，早日为我们大景国育出优秀的后代，你现在大宗师巅峰境了，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不是凡人……”这是景帝的大嗓门。 “微臣暂时未考虑这些……”回答的这个声音就清淡了许多。 “以前未考虑，现在也该考虑了！过两日，长帝姬府上举办百花宴，会邀请京城各家名门闺秀，你有空就过去看看，挑挑眼，看谁顺眼，过来与朕说，朕给你赐个婚……” …… 司马忌觉得这样听着，好似不太礼貌。 又后退了几步，退到御书房的台阶下面去了。 不一会儿，御书房的门开了，廖时玉从里面出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 司马忌微笑，朝他点了点头。 闭关几年不问世事，这就是大景国近年来，突飞猛进的青年才俊啊！ 无论是外表长相，还是气势气场，均是上上佳。 大景国的大宗师巅峰境如此年轻，这说出去，多少都会让周边邻国忌惮一二。 两人没有交谈，里面景帝已经在等候司马忌了。 司马忌进了御书房。 “司马忌，见过皇上。” 景帝大笑，走上前来，上下将司马忌一番打量。 脸上的喜悦之情，挡都挡不住。 “司马忌！哈哈哈！朕终于等到你好起来了！” “微臣让皇上担忧了。” 景帝用力拍了拍司马忌的肩头，“好，好啊！司马忌！我们大景国的国运要起来了，去年到处都是坏消息，今年，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连你也病愈出关了！太好了！你这病是如何痊愈的？” 景帝与司马忌同龄，小时候，司马忌给景帝陪读过，都是上的太学，拜的太阁大学士为师。 两家长辈是莫逆之交，希望后代子孙也能交好。 景帝以前在皇子当中，并不是最被看好继承大位的皇子，后面能脱颖而出，多少与战国公府有点关系。 “都是皇上洪福齐天，护佑苍生。”司马忌微微一笑。 景帝又大笑，“对对对，都是朕的福分！朕要是护佑苍生，洪福齐天，等到现在才把你护佑好了？前几年朕咋没有把你护好？” 两人一起长大，司马忌的才名远扬。 连太阁大学士都夸司马忌，比夸景帝夸得多。 外面人要是谁把司马忌与景帝相提并论来夸奖，要是被司马忌听到了，那必定会谦虚一番，说自己远不如景帝，景帝那是人中龙凤，大帝之姿等等，他仅仅只是一点小聪慧，登不上大雅之堂。 景帝那时候就只觉得脸皮子烧得慌…… 有一回把司马忌堵在屋里，非要问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司马忌开始不吭声。 后面，两人打了一架。 司马忌爆发了，说他也不想这样说，他家大人告他，非要这样说，骂景帝写的那些文章就狗屁不通…… 两人就对骂，骂着骂着，又鼻青脸肿地一起捧腹大笑。 司马忌见糊弄不过去，轻声道，“回皇上，微臣的病是我外甥女治好的。” “狗屁！老匹夫，又在诓朕！你哪里来的外甥女？你们司马府哪里来的女儿？”景帝忍不住了。 司马忌面容一顿，“清清的消息找到了。” 景帝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 如果司马清清活着，那定然是皇后之位。 景帝以前…… 都是往事了。 “她现在在何处？” 第225章 老爷，还有一个小道消息 司马忌长叹一口气，把司马清清的事情说了。 景帝默然了好一会儿。 “造化弄人啊！清清与朕没有缘分，你这外甥女，长得与清清像吗？如今多大了？小小年纪会医术了不得，不知道有没有意向进宫……” 司马忌一个大白眼，瞪向景帝。 “你说呢！” 景帝老脸一红，“咳，我的意思，太子如今……不是朕！” “太子妃可以，侧妃不行。事先说好，微臣外甥女是合离过的……” 景帝干咳几声，“最近天气干燥，嗓子有些痒，那啥，那就以后再议！司马忌，几年未见，朕下棋都没有对手了，来来，陪朕手谈几局。” …… 司马忌从御书房内出来。 拐了一道弯，就见不远处廖时玉像是在等谁。 年轻人身形高大，身影笔直，站在那里，仿佛接连天与地。 气势迫人。 司马忌走了过去。 “晚辈廖时玉见过战国公！” 司马忌微微一点头，“等我？” 廖时玉面如冠玉，神情漠然，郑重地对着司马忌长施一礼，“晚辈谢过战国公，若没有战国公在晚辈渡劫之时仗义出手，晚辈兴许已经黄土一抷了。” 司马忌淡淡一笑，“惜英才罢了。换个人，我也会出手。” 病了这么久，他的身形略显单薄。 微笑平和，内敛智慧。 眼里的光，都是温和的，给人一种十分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又淡泊疏离，遥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廖时玉神情不改，“更要谢战国公有大将之风，容人之度了！” 青年人武学修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巅峰，气势不怒自威，锋芒毕露，与天地比肩。 连他的呼吸都充满了张力。 眼神如临深渊。 这两人都是极优秀的人，也是完全不同性格不同风格的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竟然让人有种不相上下，不分伯仲的错觉。 天地黯然失色。 大景要是有了这样的人才，再多几个，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出来行凶作乱？ 司马忌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随和，“对了，你那两个护卫现如今如何了？他们俩很勇敢。” “战国公说的是长风与流云吧！他们俩接了天雷，差点被劈死，反而阴差阳错之下，晋阶到了武学大宗师的境界了。”廖时玉回道。 面前的是一位值得他尊敬的长者。 所以，他的语气尽量地带上了几分温度。 司马忌道，“那真不错，恭喜廖总督又一次如虎添翼了，暗衣卫蒸蒸日上呐！” “多谢战国公吉言！战国公帮晚辈接下了这么多道天劫雷，晚辈感激不尽，战国公以后再次晋升渡劫的时候，晚辈不远万里也会到场，守护战国公渡劫。” 司马忌笑了笑，“也没有多少道，我就替你接了七道。我能力有限，主要还是你自己强力。” 廖时玉不动声色。 只有七道？ 他算过，一共有九十九道。 其他几个帮他接雷的大宗师，他已经去拜访过。 人均接了一道。 而他自己接了多少道，他心里有数。 至少有十五道的缺口，他以为都是战国公接下来的。 结果，战国公只接了七道，那剩下的八道呢？ 谁帮他的？ “也多谢战国公了。” 都不是闲人。 说了两句话，廖时玉就有事走了。 司马忌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了，他才收回目光。 这个年轻的强者，功法好像有些特殊。 他身上有寒毒在身，都没有这个年轻人冰冷。 廖时玉应该是练的乌千树的功法，乌千树以前也是那样，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话少，身上的杀戮重。 他也说不上来，好与否。 乌千树活了九十多岁，说明这功法应该也不错吧。 …… 司马忌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他很快放下了心中疑惑，去了军营。 他手下的几个将领见到司马忌本人，几乎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全部跪在了他的面前。 “战国公，您终于好了！” “您要是再病下去，我们战字军就要被收编了……” “太好了！战字军兄弟等战国公您好久了啊，终于等回来了军帅！” 司马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轻微用手一压，“嗯，本帅回来了！” *** 某处深宅大院内。 幽深的练功房内。 屏风后面，有个人影端坐在那里打坐。 屏风外面有个羊面人在汇报最近京城里的风声。 都是下面情报部门传上来的。 由羊面人来转述给老爷。 生肖阁的其他人一般都没有资格面见老爷，都是由羊面人来传话。 情况全部汇报完毕了。 羊面人静等老爷指令。 屏风后面的那个身影，一个打坐循环小周天运行完毕。 才凉凉开口道，“……传令下去，最近都消停一点，廖时玉大宗师巅峰境出关，司马忌也病愈出关了，时局不是很好，特别是廖时玉出关，暗衣卫这两年积压的案子，他肯定会亲自出手，几部都暂时消停些，不要轻举妄动，身上有案子的，迅速离京，别被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可别怪本老爷翻脸不认人了。” “是。” 羊面人得了指令还不走，他又道，“老爷，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并不确信是不是属实。是下面的鹰部的一个走户呈上来的。” “说！” 羊面人道，“说是买了一个女奴，女奴自称是大景帝的帝姬，说生母是胡姬，名字叫胡媚娘……” 他的话音刚完，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就沉声道，“将她速带到京城来。” “是。” *** 姜家人在战国公府里只吃了一顿饭，见过三舅舅，就又立马回铺子里开门去了。 在东大街上开的杂货铺。 铺面是自己的，娘亲的陪嫁之一。 以前都是租给别人做生意的，刚好到期了，就收回来了，自己开店。 两个门面，上下两层。 姜明月进门转了一圈，里面的货品竟然还挺多的。 姜家人看到她来了，都挺高兴。 拉着她进里屋，说话，叽叽喳喳的。 “妹妹，回来啦！” 小灰灰第一个飞出来，“叽！欢迎光临！叽！姜明月！” 姜大嫂抱着小玉安出来，“叫姑姑，这就是你的姑姑，玉安……” 第226章 占小便宜吃大亏 *** 小玉安长得像个冬瓜丸子似的，矮胖矮胖的。 一点不怕生，迈起小脚，就奔到姜明月的面前，一把抱住姜明月的大腿，“咕咕咕咕……” 咕个不停。 口水都擦到姜明月的裤腿上了。 姜明月一把抱起他，“哇，小玉安长大啦！好瓷实啊！姑姑都快要抱不动你了……” “咕咕，亲亲！” 吧唧。 一口奶香味的口水，印到了姜明月的脸上来。 姜明月不甘示弱，也回亲了一口，小玉安忽然间害羞起来，咯咯直笑地钻入了姜明月的怀里。 全家人都哈哈大笑。 逗完小玉安之后，姜明月的目光又放到了姜大嫂的身上。 “嫂子，你现在又有身孕了？” 姜大嫂不好意思，“是的，才两个月，不显胎，让青峰先别给你写信，他这个破锣嗓子啥都等不住，就写信告诉你啦？” “头三个月很重要的，嫂子要小心一些，不过，我回来了，给你开点养胎的药汤方子，应该问题不大。” 姜大嫂眼眶一红，“好嘞。” 之前成亲好多年不能生育，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还想和离了，让姜青峰再娶再生的。 没想到，开了胎之后，又来了一胎。 一胎接一胎。 这真正是好孕来了，挡都挡不住。 “再生一个给小玉安做个伴儿，陪他一起长大，一个孩子太娇惯了，两个孩子皮实一些我跟你大嫂商量了，最好是生个女儿，像她姑姑一样聪明有本事的……”姜青峰眉飞色舞的。 反正他已经有儿子了，再生个女儿。 凑一个好字。 儿女双全。 之前在战国公府里吃饭时见面，不好深入与姜明月说些体己话。 现在回到了姜家里，大家都问她怎么给司马忌治病的，这两年过得如何？ 问这些话时，还特意把跟着姜明月身后的灵微与灵蓝，给支使出去了。 姜明月失笑，“我都好得很，治病的方法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治好了，灵微与灵蓝是我自己人，以后说话，不用避着她们。” 姜家人才放了心。 说起姜记杂货铺的事情来。 “……铺子是昨天才开张的，生意还可以，就是有些顾客说，卖的品种还是不够齐全，单一了一些，我打算让你哥去南楚府里，铁柱铁匠铺里进一批刀具回来卖！” 姜明月听了眼前一亮。 “铁柱叔的刀具都做得不错，可以去找他合作一下，还可以见见小海。” 姜青峰又道，“可是卖刀具要有许可证，还没有找到门路，妹子，你看……” 望着他眼巴巴的眼神，姜明月失笑。 “看我做什么？人家怎么办证的，咱们使点银子，一样去办呗！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求到战国公府里去吗？” 姜青峰撇了撇嘴，“不花银子就能办的事情，干嘛要花银子呢？” “不花银子就能办的事情，欠人情更大！能花银子解决的事情，一定不要去不花银子办！”姜明月教导他。 姜家人到底是乡下来的，有小户人家，能省则省的想法。 不必要的开支，尽量降低。 这种想法平时没啥，关键时刻，要是被人利用了，会出大问题的。 …… 姜老头首先转过弯来，“你妹妹说得对，青峰，咱们按规矩去办证，不要想着占小便宜，占小便宜吃大亏。” “好吧！”姜青峰也是能听进劝的人。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万海的身上。 姜大嫂提议，“咱们家开铺子，现在反正要请小伙计的，用得上，要不，把小海叫回来，省得他那么远的，一个人在外面孤单。青峰，你去府城进货的时候，把他还回来？” 姜明月笑道，“也可以，问问他的意思，他愿意来京城就带他回来，不愿意咱们也不强求。” 但姜明月猜想，姜海多半不会回来。 一是因为姜海前世，早期并没有出现在京城，是后期成了八国首富之后，才回大景国京城来的。 二是姜海是个知趣妙情的人儿，他心里考虑的东西极多，他在外面生存，比在姜家生存会更让他感觉到自由。 在姜家，他会小心翼翼，放不开。 在外面，海阔天空，鱼跃龙门。 要是他愿意与姜家人一起生活，他就在姜明月她们经过南楚府去看望的时候，想带他入京的时候，他都答应了。 …… “小灰灰这两年没给你们惹事吧？”姜明月又问。 小灰灰翅膀一扇，“叽！没！叽！带娃！叽！” 姜家人哄然大笑，“对对对，小灰灰挺好，天天带娃，小玉安就是小灰灰带大的，小玉安都会学鸟叫了，不信让玉安给我学一句听听。” “好啊！小玉安，鸟儿怎么叫的？” 小玉安立马，啜起红嘟嘟的小嘴巴，“叽叽叽！” 学得还真的几分像。 姜明月也要笑倒了。 “咱们小玉安真聪明！小灰灰也不错……” 最后，姜明月说起她想开家医馆，姜家人倒是没有像战国公府里那样反对强烈。 姜老头就是沉默了一下，“明月，医馆不是那么好开的，要有真正的医术才成，要不然，给百姓们治坏了病，到时候，牵连会很大，你的身份现在是战国公府表小姐，万一，连累了战国公府……” “我知道的，爹。我觉得我可以，女儿现在也不想嫁人了，总得找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意义的事情。”姜明月据理力争。 姜青峰就直接了一些，“妹子，你真的学过医术吗？”表示怀疑。 妹妹一直在他们身边长大，就嫁去万家村里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了医术…… “当然会啊！我治好外祖母的眼睛，还把三舅舅的寒毒都治好了，我不会，谁会？我和你们说过，在万家村的时候，一个游医教过我，说我有天赋。”姜明月大言不惭。 反正姜青峰他们也没有天天跟去万家村盯着她。 就这个说辞。 谁来也不变。 姜大嫂松口气，“爹，青峰，咱们自家人还不相信小妹吗？小妹是真有本事的，我觉得小妹的话可行，咱们隔壁还有一家铺面，很快也要到期了，到时候，就让小妹在咱们家隔壁开医馆，小妹要是忙的话，我们还可以过去帮帮忙。” 这样一说，姜家人就缓和过来了。 第227章 看对上眼了，哪有不同意的? 如果姜明月真要开医馆，那就开隔壁最好。 万一遇上什么事情，一家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成吧！只要战国公府里不反对，我们是支持你小妹儿的。” “谢谢爹！” 两年未见。 太多的话要说，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说过去了。 到了晚饭点，姜明月自然是要回战国公府里，陪老太君吃晚饭。 吃完饭，老太君舍不得她走，让她一同歇在福寿院里睡一晚上，陪聊一晚上。 *** 转眼到了长帝姬办百花宴这天。 姜明月一大早上的，练完功，就穿戴整齐，从兰葶苑过来陪老太君用早饭。 早上起来练功，对身体好。 空气又清新，头脑又灵活。 她的武者五境愈发的稳固了，一个人打两三个壮汉，绝对不在话下。 放眼京城一众娇娇滴滴的千家大小姐里，她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但是，她出身于战国公府的血脉，能悟出内劲，成为武者，也不稀奇。 今天，姜明月知道要出门去赴宴，穿得比较隆重，挑了一身烟波纹粉色的内裳，外面罩石青色的外裳，下面是深灰色的长裙，现在的天气转热，里外几层也穿不住，料子都是轻薄透气的，又舒适的。 外面披个白色的纱巾，用来防晒遮阳。 老太君给她定制了一年四季穿的衣裳，全部都是新的，件件都漂亮，各种颜色的都有，每天不重样地穿，几乎都穿不完。 到了老太君的院子里，老太君把姜明月夸了又夸，“我们明月真好看！这随便搭配的衣裳，都这么好看！就是头面素了一点，小姑娘戴珠子最好看，拿我的东珠盒来。” 然后，给姜明月头上戴上了一套东珠宝石头面，姜明月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颜色更胜几分。 姜明月的颜色本来就不差，经常喝灵泉水，皮肤嫩白，非常人可比，再这样一打扮，让人都移不开眼的好看。 还未出门，老太君与大夫人两就在家里，把姜明月夸了又夸。 “咱们明月也太好看了，这比京城里几位名震京城的名门闺秀都分毫不差，明月这容貌若说自称第二，我看谁敢称第一！真正好儿，我这个当大舅妈的是越看越喜欢，咱们司马家的女儿少我知道是为什么原因了，是老天爷怕咱们家生的女儿太好看，个数多了，扎堆儿……” 众人都笑。 在欢声笑语当中，几人出发。 战国公府里去了三个人，老太君，大夫人以及姜明月。 三人坐一辆大马车。 亲热，好说话儿。 老太君与大夫人之间的婆媳关系甚是融洽，战国公府里，没有什么妾室，人口简单，心思单纯，老太君思想又开明，大夫人又是个能干大咧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婆媳关系处得比亲娘还好。 姜明月的大舅舅司马晋，常年不在家里，都是大夫人在家里尽孝。 把老太君照顾得周到。 战国公府的大马车一上路，其他人等，不消提醒开道，均纷纷让道。 一路畅通无阻。 大夫人问，“老太君，三弟今天去长帝姬府里参宴吗？” “他去做甚？皇上那里事情多的是，昨天进宫就给他派活了，还有战字军这么久没人去操练了，都快废了，他刚出关，哪有闲情去参加宴会？还有，咱们战国公府里已经去了三个人了，他再去，京城里估计就会传风言风语出来了，会以为我们战国公府里要与长帝姬府联姻了，没得让他们乱嚼舌头根子！”老太君言语里都是意气风发的意味。 老三终于病愈出关了。 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走路她都能带风。 “老太君，媳妇是这么想的，三弟这不是身体好了吗，明月一家人也寻到了，他心里头的事情了结了，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大，能不能给他寻个暖心的人儿。” 老太君笑眯眯，“他已经铁了心，无心于此，咱们操心操不来，他的婚事，也不用他亲自来相看，我要是看上了谁，知会一声，自然没有不成的。主要是给咱明月好好的寻门亲事才对……” 姜明月在旁边没说话，努力当个透明人。 最后，话题还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轻咳一声，“我不寻，我真不想寻，外祖母，大舅妈，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跟三舅舅一样，无心于此。” “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今天长帝姬府的这场大宴，估计一大半个京城的名门之后都会来，青年才俊多的是，万一你就相中谁了呢！各种各样的青年儿郎们，能让人挑花眼呢。”大夫人促狭道。 来之前，老太君就与她商量过。 今天就两个大目标，一是正式向外界介绍战国公府的表小姐。 原本是打算给姜明月在战国公府里大办一下宴席的，但姜明月不愿意，还有一个，也于情理不符合，毕竟姜明月只是表小姐，不是姓司马。 怕外人诟病，说闲话。 二大目标就是给姜明月寻个良配。 小姑娘家家的嘴里说着，不想寻良配，是害羞，被她自己合离过经历打击了！ 如果真有合适的遇上了，看对上眼了，哪有不同意的？ 姜明月也放弃了与两位长辈论理。 她们想看就看吧。 她反正不答应就成了。 就当是陪两位长辈去看个热闹，尽点孝心。 路上，大夫人又热心地给姜明月介绍了京城里的世家情况。 有哪几大家，家里都是什么官职，有哪些人物，京城贵女们哪些名声最大，才情最大，容貌出众，是嫡是庶，京城贵公子们有哪些知名的，贵妇当中有独特脾气的，娘家最得势的…… 等等。 姜明月听得认真。 “一次性的给你讲完了，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住，记不住也无妨，到时候问我们就成。” 老太君一挥手，“记那么多干嘛？咱们家的小姐出去，除了帝姬贵妃娘娘们需要知晓一下名讳就成，归别人记我们才对，记不住就是她们冲撞了我们，没规没矩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大夫人忍笑，“老太君说的是。” 别看老太君在屋里自家人面前说得这么霸气，都是心里话。 出门之外，谁都会夸一句老太君慈祥和蔼，居功不傲。 老太君的路子野得很呐。 只是不知道姜明月会不会被老太君给带歪了…… 要是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就不好了。 但斜眼一看，姜明月那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她立马把心底的担心给压下去。 老太君如此说话，估计也是因材施教。 因为明月这孩子太淡然了一些，想激起她的虚荣心，胜负欲吧。 第228章 我还想着谁家姑娘出落得跟天仙似的…… 大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说说笑笑就到了长帝姬府。 原本，权贵区都集中在一块儿，并不远。 战国公府的马车一到，所有人都让路，把长帝姬府门口让了出来，让战国公府的马车先在门口下车。 先是大夫人下车。 长帝姬府里管事迎上前来，还有几个与长帝姬交好的世家贵妇们，她们提前到了，帮忙长帝姬府迎客。 “司马夫人驾到，欢迎欢迎。” 长帝姬府里主子少，长帝姬尊贵，自然不方便迎客。 平时宴请，就有相熟的世家贵妇们，自告奋勇来帮忙做这些事情。 大夫人微笑客套两句。 紧接着，姜明月下车。 众人都不认识，觉得面生，但是这般衣着打扮容貌出众，绝对不是丫鬟之流，定然是尊贵的人，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姜明月也不怕生，众人看她，她也不躲不闪，落落大方。 “司马夫人，这位小姐是？” 大夫人盈盈一笑，“先扶我们老太君下车，你们问我们老太君吧！” 这下， 众人更加地肯定了，这位定然来头不小。 竟然要问老太君？ 还有，老太君多少年没有在京城贵妇圈里走动了？ 竟然来到了长帝姬府里了？ 管事听到了，立马派人去府里头找长帝姬。 这简直是让府里蓬荜生辉的大事啊！ 这比宫里来的贵妇娘娘来了，都要有面子。 “恭请，司马老太君！”几位贵妇们赶紧朝着大马车施礼，齐声道。 老太君掀开帘子，神态平和又威严，“诸位不必多礼，老婆子我就是眼睛好使了，出来走走。” 众人一看，均惊喜道，“恭喜老太君重见光明。” “老太君这身体是愈发硬朗了。” “好久不曾见到老太君了，今日一见，比我们年轻人还精神气十足。” 老太君刚在大夫人与姜明月的搀扶下了马车，大门口就有一行华贵夫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长帝姬。 在她的身后，有今日早到的京城贵妇群。 长帝姬笑道，“恭喜司马老太君病愈了，以后眼睛好使了，要出来走走才好，本宫好几年没见司马老太君了，想得慌，司马老太君，快请里面上座。” 她是真没想到司马老太君这么给面子，战国公府里来个当家夫人，她都面子不小了。 毕竟这两天，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战国公出关了。 身上的奇毒已经解了。 战国公府将日渐辉煌不断。 老太君这一来，不是抬举她是什么？ 天大的面子了！ 老太君面带微笑，拉着姜明月的手，“以前眼睛不好使，得亏我外孙女回来了，给我治好了，这不，天天在家里闲得慌，刚好，长帝姬发了帖子，老身就索性带外孙女出来，看看长帝姬府里的花花草草……” “对了，各位可能还不认识我们家的明月，这就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叫姜明月。”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明月的身上。 姜明月朝四周微微一点头，“明月见过各位夫人，长辈们。” 这一下，目光如潮，恭维的声音也如潮。 “哎唷，我还想着谁家姑娘出落得跟天仙似的……” “这可是司马家大小姐的血脉？大小姐可曾找到了？” “啧啧啧，这肤色胜雪，吹弹可破，隔得近，都不敢大声儿对如此娇女说句话，生怕惊扰了。” “这颜色好，气质也上佳，落落大方，真是天生贵女气质啊！兰芝惠心！兰芝惠心呐！” 老太君脸上的褶子都笑出了一道道的。 嘴里谦虚着，“各位抬爱了，抬爱了。” 长帝姬在前面领路，将老太君一行人领至后花园那边，有人备下了软轿给老太君坐，其他人就围在软轿四周，一路上，把姜明月给夸出了花儿。 偏生老太君就爱听。 都是人精，有那细心的人发现了，谁要是夸得真诚，夸得到位，老太君还会伸手与那人握手。 于是，大家绞尽脑汁地夸。 姜明月跟在大夫人的身边，硬着头皮听，哪怕她心理素质过关，她也忍不住满脸通红。 离谱！ 太过于离谱！ 只差九天玄女下凡了。 已经有人拿她与当朝最受宠的明德帝姬来相比了。 最后，还是老太君咳嗽一声，及时纠正了过来，大家才不提了。 这一路上，各方贵妇们各显神通，都想入司马老太君的眼，这番语言上的较量，算是给姜明月开了眼界。 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别人说不出来的恭维话。 老太君这下，是真给她扬名了。 经过今天，她姜明月的大名，估计京城街头巷尾都知晓了。 到了后花园里，那里摆了大戏台，戏台面前是布置精致的看台。 长帝姬将老太君安排在看台的最中央位置。 大家一起坐定下来。 这时候，周围的人更多了，好多闺秀们，以及刚才没去门口迎接的贵妇，比如说宫里来的娘娘们…… 老太君又把姜明月叫过去，和宫里的贵妃娘娘介绍一下。 姜明月仍旧落落大方地与贵妃娘娘见了礼。 刚开始原本不太相信，战国公府里怎么突然出来了一个表小姐，现在大家也不质疑了，不愧是战国公府里的血脉，这般大方，自然，高贵。 由不得人不相信了。 当然，战国公府里的事情，好多人也都暗中关注着，这位表小姐也不是刚来的，也多少有些风声放出去的，也有人多少知道一些。 姜明月不出意外地成了全场的焦点。 众人瞩目的中心。 姜明月不太习惯这种局面，刚好场中有几个年纪相仿的贵女邀请姜明月，去放风筝玩儿。 她就允了。 跟几位小姐们一起去玩儿。 总算是脱离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那些贵妇们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全身贯穿。 在名门闺秀少女堆里，姜明月一样受欢迎，众人都围着她说话。 “明月姐姐，我们几个一起来玩投壶吧！” “明月姐姐，小妹今年十六，刘御史家的孙女，我会下棋，若是姐姐有爱好，小妹可以陪姐姐下棋玩儿。” …… 姜明月微微笑，“我都行，随便玩什么都可以。” 众人叽叽喳喳当中，突然，假山对面湖那边有一行青年才俊们走了过去。 第229章 她也配得上廖总督?你们莫说笑了! 隔着湖，只能远远地看个大概。 都是京城名流富家公子，也是今天长帝姬府里来的贵客们。 少女们娇羞。 有人眼尖，在那人群里发出了一位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青年男子。 “咦，那不是廖总督吗？你们看，是也不是？” “是！就是！没想到廖总督今天也赏脸来了。” “还是长帝姬的面子大啊，今天来了好些意外的贵客们。” 一下子，大家都热情高涨起来了。 也不商量去哪里玩了。 目光都直勾勾地望了过去。 姜明月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廖时玉今天穿着一袭便衣，长身玉立，身姿笔挺，哪怕是随意走路，都神采不一样。 关键是他身边的青年才俊们，都有意无意地离他一二步之远。 对他有惧意。 又有巴结之意。 围着他说着什么…… 廖时玉也未开口，负手随意而走，就是全场聚焦的中心。 不看外表长相衣着打扮，就光气场，就能立较高下。 再优秀的京城才俊，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要是平时，大家肯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观望男人，现在隔了一条湖。 又有这么多人一起看。 胆子便大了一些， 议论愈发火热起来。 “天啦！廖总督！据说他已经突破了大宗师巅峰境，可以在半空中，踏步而行呢，这不是真正的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了嘛。” “廖总督还未成亲呢，你们知晓廖总督的身世吗？家里还有没有长辈什么的？” “知道一点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廖总督不仅仅是暗衣卫的总督，不仅仅是乌千树的徒弟，还是，算了，我不能说，我怕暗衣卫把我抓去坐牢……” “好姐妹，你就说说看嘛。” …… 那边青年才俊们簇拥着廖时玉，走进了假山之后，众小姐们看不见了。 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 围绕廖时玉又说了一会儿。 “不知道廖总督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谁以后要是嫁给了廖总督，天知道会多让人羡慕呢！廖总督有玉面阎罗的称号，将来要是有了后代，想难看估计都不会……” “刘小姐发春了，你这么想知道，你让你祖父去暗衣卫里提亲便知……” “那不成，那不成，祖父能打死我！” 大家都捂嘴直笑起来。 说笑一番，众人把目光重新聚回到姜明月的身上。 “明月姐姐，你初来乍到我们京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不认识的，尽管与我们说，我们给你解答。” “对了，明月姐姐，你应该也没有婚配吧？可有定亲的人家呀？” …… 京城闺秀圈里，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在路上，大夫人都提醒她了。 与人说话要保留，只说三分话，要不然，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长辈与你说话，能回的就回，不能的就微笑一下就成。 至于同辈们小辈们，看她心情来回复。 一个字不答，也没人说她个不是。 姜明月选择了微笑以对，“多谢各位小姐了。” 又有人开始说话了，“放眼整个京城贵女圈，如今能配得上廖总督的女子，估计明月姐姐就是其中一人了……” 这话就开始有些提起是非了。 姜明月望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谁，好像是位不起眼的某府上的庶女。 略有些面熟。 她正准备回话反驳。 突然，在花丛中出来一个娇女，衣着华贵，带着几个侍女。 咬着牙齿道，“她也配得上廖总督？你们莫说笑了！她虽然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但她是个合离过的妇人，她哪里配得上我们廖总督？” 众贵女们吓了一跳。 纷纷起身。 “见过来福宗姬！” 来者正是来福宗姬。 也不知道她在花丛后面偷听偷看了多久。 她显得有些气呼呼的。 今天是她母亲寿宴，她们长帝姬府里开的百花宴，她算是半个主家。 她一开始见姜明月就不服气。 姜明月容貌太好了！好到让她嫉妒。 她在京城贵妇圈里，是出了名的好看，可是跟这姜明月一对比，瞬间立见高低。 而姜明月还有如此尊贵的地位。 竟然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 她一看就来气。 但是，看着是贵宾的份上，她一直忍到现在。 实在是忍不了。 才跳出来拆姜明月的台。 姜明月也跟着众人起身，她不卑不亢地回道，“素闻来福宗姬大名，说是知书达理的性子，今儿见识了，我是配不上廖总督，我也没压根儿没想过，也不敢想，估计全京城里，也只有来福宗姬配得上。” 人敬她，她敬人。 人不敬她，她也用不着敬人。 老太君说了，来福宗姬的名字取得跟狗似的，也不见得皇家多重视。 老太君来长帝姬府，长帝姬亲迎，她来福宗姬几斤几两？这样出声怼她，她要是唯唯诺诺，丢的是战国公府的颜面！ 来福宗姬被怼了，更气了，“你！胡说什么？你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你敢这样对本宗姬说话？” “原来我们战国公府在来福宗姬眼里，是个乡巴佬啊！这个我就不懂了，我还要去问问我外祖母，问问我三舅舅……”姜明月慢悠悠道。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本还准备看热闹的，现在连热闹都不敢看了。 那些胆子小的，或者是家里地位不高的庶女的，相继溜走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只剩下一些地位高的大家闺秀。 赶紧相劝。 “来福宗姬，明月姐姐来你们府上是客人，哪能让你这样说话的？赶紧给明月姐姐道个歉！” “明月姐姐，来福宗姬她就是这样性格与脾气，她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上去，战国公府要是乡巴佬，那我们宰相府都是乡巴佬了！” “今天是不打不相识，都别说了，我们一起玩吧。” …… 来福宗姬脸上青红皂白的，这时候已经认出姜明月来了！ 就是她街上见过的被廖时玉救过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杀起老鼠来，好凶残的。 乡下来的野丫头，是一点不拿她放在眼里！ 第230章 原来她心仪廖总督啊! 她真心不服气。 可是，如果真让姜明月闹到长辈面前去，她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长帝姬府在战国公府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她一个只有封号，没有封地的宗姬，在战国公府面前，屁也不是一个。 她原本只是仗着宗姬的身份压一压，一个外地来的乡巴佬，没想到这个乡巴佬伶牙俐齿的，这么大顶帽子扣她头上。 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她身边的大丫鬟春眉快要急死了，忙拉她袖子，悄声劝道，“宗姬，您少说点。姜姑娘来者是客……” 春眉知道为什么自家宗姬这样不爽，针对姜明月了。 只因为那句，人家说只有姜明月配得上廖总督。 自家宗姬就炸了。 宗姬平时是个蛮玲珑的人儿，今儿个，失去了礼仪。 事后，要是被长帝姬知道了，天知道会怎么处罚她们。 这边，来福宗姬话出口，其实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服软。 丫鬟越劝她，她越上头。 “姜明月，你休得胡言乱语，我可没说战国公府是乡巴佬，我说的是你，乡巴佬，难怪被夫家休了，你这样恶毒，说话不饶人的女人，活该被休！” 姜明月淡淡道，“一，我现在是我祖母认回来的外孙女，我与外祖母一同来的，是代表战国公府的颜面，你骂我是乡巴佬，就等同于骂我外祖母是乡巴佬，骂我们战国公府是乡巴佬，二，我是合离，不是被休。来福宗姬请慎言！” 这下，刚那些出言相劝的大家闺秀们都傻了眼。 根本不敢相劝了。 都呆呆地立在旁边。 两边的火药味儿太浓烈了。 战国公府里乡下来的表小姐都这么猛，她们哪里敢惹得起！ 来福宗姬这边是有长帝姬撑腰，到底是皇室血脉，她们也不能轻易的得罪。 春眉扑通一声，跪在了姜明月的面前。 “姜姑娘！对不起，奴婢替主子向您道歉，我们主子只是心情不太好，失去了礼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来福宗姬是自知理亏的，太上头了才敢骂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 但要道歉，她自然是不肯的，拉不下这个面子。 一个合离过的乡下女人，让她堂堂宗姬低头道歉，她配吗？ 丫鬟帮她道个歉，就算了。 这已经是她容忍的最大极限了。 谁知道，姜明月身边的一个丫鬟站了出来。 正色道，“你一个奴婢能代替主子道歉？你配吗？你什么身份，我们小姐什么身份？谁做错的事情，谁道歉！我们家小姐脾气再好，也不能让人这般欺负的！” 正是灵微。 来福宗姬一跺脚，“谁欺负她了？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里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吗？” 灵微丝毫不甘落后，“宗姬的下人不是说话了吗？宗姬的下人先说话了，奴婢接个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旁边的人都咋舌！ 好家伙！ 战国公府里的一个丫鬟都敢这么刚。 来福宗姬今天是踢到了铁板。 灵微说完，还回头对姜明月道，“主子，我们走吧，这劳什子的花不赏也罢。咱们战国公府的野草都比这些花好看。” 另外一个丫鬟，灵蓝道，“别人无礼，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咱们得先汇报老太君再说，这花赏还是不赏，老太君自会定夺。” 姜明月应道，“嗯。” 然后，懒得再理来福宗姬，径直走向戏台那边。 众人一看，都吓坏了。 这是要去告状啊！ 小辈们争执几句，无伤大雅，这要告到长辈哪里去了，性质真就不一样了。 涉及方方面面了。 来福宗姬身边的丫环春眉连忙爬起来，去拦前面的灵微。 灵微轻轻一甩，就跟甩破风筝的似地，甩了出去。 根本拦不住。 来福宗姬见场面已经无法收拾了，让人去回了家长，她铁定受罚。 刚好，她眼角余光一扫，湖那面的那一行青年才俊们，已经拐了一个弯，走了过来。 廖时玉就在其中。 她豁出去了，冲向姜明月，“你们别欺人太甚，本宗姬的丫鬟都道歉了，你凭什么，还装模作样，再加上本宗姬本来也没有说错，你本来就合离过，被丈夫抛弃了的人，我可有冤枉你？” 姜明月皱眉。 避开她的直面冲击。 谁知道，来福宗姬直直地就冲入了草地下坡，滚入了湖里。 春眉尖叫出声，“救命啊！我们宗姬被姜姑娘推入水里啦！”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宗姬啊！我们宗姬不会游泳啊！” 还在场的大家闺秀们，均是目瞪口呆。 瞟了一眼脸色沉沉的姜明月，一句都不敢多言。 姜明月神情波澜不动。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不变应万变。 这些个手段把戏，她前世见得多了。 “小姐，她好像真不会游水？在水里扑腾，呛了好几口水了，她也真豁得出去！拿命想陷害小姐您！”灵微低声道。 姜明月淡淡一笑，不说话。 灵蓝脑子灵活一些，她回道，“命？现场这么多人，还有武功高强的廖总督在，真会让她淹死人吗？她是一箭双雕，一是想以惨抵过她刚才的过错，将过错方推到我们小姐的头上。二是她赌刚走过来的这一行青年才俊里有人救她呢！万一是她的心上人呢！她岂不是正好以身相许？” 后面几句话说得相当的苛刻了。 但是，灵微仔细一看。 “还真是！她一直在朝廖总督喊救命呢！原来她心仪廖总督啊！” “我懂了！难怪她这么蠢，大庭广众之下，骂我们小姐，与我们小姐闹事，原来就是等动手的这一刻，自个儿滚下水去，小姐，这来福宗姬看似蠢，实际不蠢啊！” 姜明月还是微笑。 是不蠢，但是莽得很。 …… 第231章 不成体统!有伤风化! 再说水里的来福宗姬，像个垂死挣扎的鸭子一般，在水面上扑腾。 今天的天气本就暖和，她穿得单薄，外裳又是透明的轻纱，这一打湿，在水里扑腾着，虽不太雅观，可是身体曼妙一览无遗。 刚开始一直喊救命啊救命啊！ 别说，当场就有几个青年才俊跳下水里，游向她，想要去救她。 她看着这么多人来救她，而她想要的那个人，却在岸上，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看热闹，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于是，她开始改口大喊起来，“廖总督，救我！廖总督，救我！” 这下，那些快到游到她身边的青年才俊们，都停了下来。 不知道该去救，还是不去救。 廖时玉便装打扮，青色衣袍，头顶束着一块白色的美玉，腰间同色系的白玉腰带，原本是偏偏佳公子的打扮，可是硬生被他穿出了暗衣卫官服的严肃感来。 气场就自与人不同。 姜明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玉面阎罗，果然名不虚传。 让来福宗姬不顾一切地叫出了廖总督，救我几个字，她也能理解。 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 “廖总督，救我！呜呜呜……”来福宗姬实在坚持不住了，沉下水底去了。 岸上的廖时玉仍旧没有听到一般，袖手旁观。 最后，两个青年才俊，不能见死不救，游到了来福宗姬的身边，将她捞了上来。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戏台那边的贵妇们。 老太君，贵妇娘娘，长帝姬几人在贵妇们的簇拥之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太君来到了中场，健步如飞，三两步来到了姜明月的身边。 “明月，你没事吧？外祖母还以为你掉下水里去了，可把外祖母给吓得不轻，不是你就好……” 姜明月回道，“让外祖母担心了。” “怎么回事儿？谁掉水里去了？” 然后，老太君目光一望，就瞧见了落汤鸡一样，被抬上来的来福宗姬。 “这是哪里来的歌舞姬，光天化日之下，穿这么少，往湖里跳！不成体统！有伤风化！可是故意在此勾引我们大景国的青年才俊们的？” 旁边有贵妇提醒道，“司马老太君，这是来福宗姬，不是歌舞姬。” “啊！是来福啊！这孩子受苦了，快给她披件衣裳，这都被人看光了，以后嫁出去，可别被夫家诟病了。”老太君面色不改。 众贵妇们眼皮直跳。 在这里，也就是司马老太君敢说！ 说了，长帝姬也只能听着，或者当没有听见。 长帝姬咬着牙，命人赶紧把来福宗姬裹严实了。 “春眉，你怎么看护主子的，怎么让她落水了？” 春眉丫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长帝姬，我们宗姬是姜姑娘推下湖里去的……”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姜明月的身上。 姜明月不分辨。 灵微一下子跪在了老太君的面前。 “老太君，灵微该罚！灵微保护小姐不力，让小姐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与欺负！这来福宗姬当所有人面前，骂我们战国公府是乡巴佬，骂我们小姐是乡巴佬，还自己冲入了湖里，冤枉是我们小姐推她下湖的，求老太君做主！” 那边来福宗姬的丫鬟，春眉见灵微告状，急了。 “灵微，你胡说，我们宗姬是说过乡巴佬的事情，是我们宗姬不对！我们宗姬也认错了，可是，姜姑娘怀恨在心，把我们宗姬推入湖里差点淹死！” 老太君当场变了脸。 她冷眼看了那个叫春眉的丫鬟一眼，丫鬟顿时不敢再出声了。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长帝姬出声呵斥道，“春眉，你住嘴！宗姬落水定然是她自己不小心，怎么会是姜姑娘推的？宗姬自己有错在先，就算是姜姑娘推她，也是她罪有应得，还不赶紧把你们帝姬扶下去，换衣裳，事后再找你们算账！” 春眉起身去搀扶主子。 老太君缓缓出声道，“慢着！长帝姬，把话先说清楚。我们今天是来做客的，而不是来受冤枉的！” 长帝姬心里一咯噔，“司马老太君，定然是我们来福的错儿，姜姑娘看起来就温婉，兰心蕙质，与我们来福完全不一样，我一定会好好地管教来福的，今天是我们的错儿。” 老太君突然将手里的拐杖朝地上一顿！ 地上刚好有一块石头。 直接就碎裂开了。 所有人都愣怔住了，老太君一把年纪了，竟然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长帝姬，老身这龙头拐杖是先皇所赐，先皇说过，只要皇室还姓宋，只要大景国还在，老身这龙头拐杖就打得了这朝野上下，所有不忠不义不孝不法的恶人！长帝姬，你想想再说话！” 长帝姬瞠目结舌。 不敢出声了。 来福宗姬浑身湿透，被家丁的衣衫包裹着，原本以为可以混过去。 没想到司马老太君发威了。 姜明月也见识了老太君的厉害。 微微一笑。 老太君精神气不错啊！ 眼睛好使了，身体也调好了，愈发的老当益壮起来了。 老太君道，“明月，我问你，她骂你了吗？” “骂了。”姜明月回答，“众人都可以作证。” 老太君环顾一圈，“能作证的站出来！” 那些大家闺秀们，都骇住了。 六神无主地。 自家长辈们也在这里，在自家长辈的授意之下，有几个哆嗦的站了出来。 将她们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都是八九不离十。 谁也不敢撒谎。 老太君手里持的是先皇所赐的龙头拐杖，说谎被杖毙，就是白死。 然后，老太君又问，“明月，那你推她入湖了吗？” 姜明月摇头，“没有。她自己故意下湖的，我碰都没有碰她！” 这下，大家闺秀们没有出来做证的了。 因为角度问题，她们没有看清。 她们看到的是来福宗姬，朝姜明月撞去，然后，不知怎么着，来福宗姬就掉入湖里了。 光姜明月自己的两个丫环看到清了，也没用。 不足以，让人信。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里传出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本总督看到了，是来福宗姬自己滚下湖里去的。” 众人直吸一口凉气！ 是廖时玉！ 廖时玉竟然出来作证了！ 经过暗衣卫总督作证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232章 你搁家里头发什么疯?只会窝里横吗? 老太君微微朝廖时玉点头，“多谢廖总仗义执言！廖总督明察秋毫。” 廖时玉神情漠然，“乃暗衣卫职责，分内之事。若是司马老太君，或者长帝姬双方还有执意，可以申请向我们暗衣卫立案，本总督让人带她们回去好生再盘查盘查！” 姜明月……不愧是你，廖时玉！ 老太君不动声色，长帝姬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廖总督，你……”来福宗姬不可置信。 又惊又怕又怒之下，一口气没回过来，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 春眉扑了上去，“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夫人，小姐晕厥过去了。” 长帝姬又羞又怒，“来福！你作孽啊！” “廖总督，这点小姑娘之间争吵，不麻烦你们暗衣卫了，定然是来福与她的丫鬟说谎冤枉了姜姑娘，来人！将春眉拉下去，打三十板子！” 廖时玉哦了一声，又看向了老太君。 老太君讪笑，“不用麻烦暗衣卫了！小事情已经清清楚楚了，小辈们之间的玩耍，玩耍……” 廖时玉无话，退回到青年才俊堆里。 众人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最好的位置来。 这边。 两个小厮上前，把春眉拉下去了。 春眉哭着求饶，“主子，主子，救奴婢啊！” 三十板子可重可轻，最轻的也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主家要是下重手，不给她留活路，也就是直接要上路了。 然后， 长帝姬又向姜明月道歉，“姜小姐，对不起啊！来福她这几天失心疯了，冲撞了姜小姐，我身为她的娘亲，我替她向你道歉！是我教女无方……” 说着，竟然要以帝姬之身，朝姜明月行大礼。 这是为了安抚司马老太君，给战国公府颜面了。 被姜明月虚扶住了。 “长帝姬多礼了，这事情是来福宗姬做的，理应归她来向我道歉才算诚意。” “来福已经晕倒了，等她醒了，我定然让她登门去向你道歉！” 姜明月淡淡一笑，“不用这么麻烦，今日事，今日毕，小女略懂一些医术，刚好能救晕厥之人。” 说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径直走向来福宗姬。 姜明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根长针来！ 扎向来福宗姬的面门。 就要扎中的时候，那来福宗姬装不下去了，一下子就翻身跳起来。 “我道歉！不要扎我，姜姑娘，对不起，是我失心疯了胡言乱语，冲撞了你，是我冤枉你，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针对你了！姜姑娘，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来福宗姬害怕得浑身直哆嗦。 脸上带着又狼狈又屈辱的表情。 眼泪哗哗地往外面流。 这场面看得让人发笑。 人群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啼笑出声。 来福宗姬更是丢脸丢大了。 没有办法啊！抵赖不行，装晕也不行，她处心积虑，跳入湖里，打算武功最强的廖时玉去救她的。 对于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结果，不仅没救她，还拆她的台！ 不对，廖总督定然是无心之举，这侧面说明了廖时玉正义，秉公执法…… 她哭得哗哗的，目光还不忘往廖时玉那边扫。 长帝姬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就糊上了来福宗姬的脸，“好好道歉！直到姜姑娘原谅你为止！你切莫不能仗着年纪小，就胡作为非！” 来福宗姬被打得脸上五个巴掌印。 被迫无奈，又向姜明月重复了一遍道歉。 姜明月这才没揪住她不放了。 长帝姬松了一口气，让下人带来福宗姬下去反省。 还有来福宗姬身边的丫环，全部下去领板子。 最后，一场闹剧就到为止了。 姜明月当众原谅了来福宗姬，长帝姬给姜明月赔了一盒子新得的东珠，送了姜明月两盆名贵的花草。 老太君也就作了罢。 长帝姬赔的东西，姜明月不好意思收，大夫人帮她收下来了。 来福宗姬被带下去，关到后院去了。 这算是一点小插曲，老太君大度，来福宗姬到底是皇室血脉的人，得理不饶人，太过了，也让人反感。 百花宴继续进行。 长帝姬为了这一场宴会，筹备了不少的节目，众人玩耍着，很快就将来福宗姬这一出，给抛掷脑后了。 赏花游园美食，青年才俊，大家闺秀，名门贵妇各有地方玩耍，花园里种植了数种奇花异草，观赏性也很强。 在花园里摆了百花宴，上百道与花有关的食物，摆在最中间的桌子上面，所有人想吃什么就去自取。 每道菜名还有来头，与讲究。 才子佳人们，来了诗兴，还可以当场吟诗一首。 好不热闹。 *** 后院闺阁。 来福宗姬将屋里的东西全部都横扫了一遍。 地上到处都是碎片残渣。 “把春眉叫来！你们这些蠢货，我看谁敢打春眉，你们都在看本宗姬的笑话？是不是都觉得本宗姬，连个合离的破烂货都比不上？” 没有人敢回答她。 “宗姬，您消消火气。” “一会儿，长帝姬来了，看到了会更生气的。” …… 来福宗姬怒道，“我不怕！我娘亲她怕战国公府，我才不怕呢！一个合离过的二手乡巴佬，她还得看人家脸色过活，她这个长帝姬当得可真窝囊，我以后绝不会像她那样……” 正骂得欢快。 就见外面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长帝姬。 长帝姬冷着脸，“是，我这个长帝姬真窝囊，你不窝囊，你就嘴硬去下暗衣卫的大牢去啊！你搁家里头发什么疯？只会窝里横吗？” 来福宗姬又嘤嘤哭起来，“母亲，母亲！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 “你知错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干什么？”长帝姬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儿，有些心疼。 “女儿就是不服，她一个合离的乡巴佬，你们捧她捧得跟什么似的，女儿不爽快！” 长帝姬看着女儿，“你何来的这么强的好胜心？你只不过是一个有封号没封地的宗姬，你的封号还是你父亲死了，皇上看你可怜，才给你封的，你能平安富贵地过完这辈子就行了，你整天与京城里的贵女们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你到底在争什么？” 第233章 还不是乖乖地掉入她的圈套? “女儿这般容貌出众，又是皇室宗姬，女儿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嘛。别人也就算了，她一个合离过……” 长帝姬皱眉，“你口口声声拿人家合离来说事儿，连你都知道了，这说明人家也没有摭着掩着，人家根本不怕人议论，合离就合离，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战国公府的小姐，合离过，也大人有抢着要，不用你去当跳梁小丑一样的去宣扬，你看看你今天一闹，名声会臭成什么样子！以后谁还敢来我们长帝姬府里做客？你莫说争强好胜了，以后，京城贵女圈，都挤不进去了。” 来福宗姬哇地一声哭出来。 “你就关心有没有人来我们府里做客！女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你也不替我出头，你以后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不知悔改，冥顽不灵。给我好好地在屋里反省吧！半个月之内，不准出门！” 长帝姬是撇下客人，过来看她的。 没想到，气了一肚子的火出去了。 让下人们把院子外面锁了，看好宗姬，不让她出去搞破坏了。 走到半道上，长帝姬的一口气还是顺不下来。 伺候的奶嬷嬷低声叹道，“娘娘，宗姬越大越不像话了，当真是乡野血脉，本性难移，当年驸马从外面抱回来的女儿，您当亲生的养，连皇上都不知情，可这越大越……” 要是往常，长帝姬定然会呵斥奶嬷嬷。 今儿个，真的闹得太过了。 她也开始怀疑，她这样宠爱来福宗姬，到底值得不值得了。 …… 那边，来福宗姬等长帝姬走了之后。 她的脸上露出怨毒之色来。 “果然不是亲生的，她根本不会为我争取什么事情，只能靠我自己了。只要我嫁给了当朝最得势最受宠的廖总督，我要将所有人都踏在脚下！她长帝姬算个狗屁！姜明月算个狗屁！” “春山……我们按计划行事。” 她身边两个大丫鬟，一个春眉已经折出去了。 还剩下春山。 *** 经过来福宗姬一闹，之前贵妇们个个打听姜明月的年纪婚配情况，想给姜明月介绍良配的贵妇们，后面，个个都缄了口。 姜明月正好落个心静。 这也算是来福宗姬给她带来的意外好处了。 还有，她最后拿银针，把假装昏迷的来福宗姬给吓醒的事情，也让人看出她是真不好惹。 在闺秀群里，也没人敢惹她了。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正好儿。 她一个人去园子里赏花。 清闲。 长帝姬府里的后花园大得很，种满了各种花草，假山大树，亭台楼阁叠嶂，环境优美。 日头有些晒，姜明月爬上了一棵参天大树上歇凉，清风徐来，隐藏性又很好。 十分舒适，索性躺在上面小睡一会。 没睡多久，迷迷糊糊当中，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似乎有些踉跄…… 她微微睁开眼，一瞧。 顿时，瞌睡都吓得没了一半。 没看清人，只看清后半个背影。 已经隐入了假山之内。 那半个背影也足以让她认出来了，是廖时玉。 就怎么说呢！ 廖时玉化成灰，她都能认识。 深刻到这种地步了。 一是前世，廖时玉给她留有的印象太可怕了。 二是这一世，大傻子与廖时玉长得太相像了，经常看到大傻子，所以对廖时玉的长相很熟悉，哪怕一点侧影，就能认出他来。 三是廖时玉今天穿的这身衣衫，没有一个人敢与撞衫的。 姜明月没关注过廖时玉，她没兴趣也不敢去关注他。 没想到，他也来到了后花园这里来了？ 可是这步伐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是喝多了酒吗？ 今天，长帝姬府里招待的是桃花酿，据说是十六年老酒，香得很，好多人都在夸这酒好喝，这桃花酿珍贵，是长帝姬在来福宗姬出生的时候让人埋的。 准备给来福宗姬出嫁时，当陪嫁的。 来福宗姬今天犯了错，长帝姬拿出她的陪嫁酒来，给大家喝，也相当于来福宗姬给众人赔罪之意，喝了她的陪嫁罪，就原谅她的无知。 …… 姜明月没有动。 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 不是别人。 正是来福宗姬，与一个丫鬟。 “人呢？怎么没看见人？”来福宗姬小声问。 那个丫鬟回道，“我刚看他往这里跑过来的，应该就在这一块儿，主子，我们找找看，肯定在这附近。” 姜明月仍旧没动，在她们的角度里，很难发现她。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 她还是第一时间之内，就躲入了空间之内。 万一，找到树上来了呢！ 两人悄悄找了一会儿，没找见人。 来福宗姬看起来要发火了，“你确信他喝了你拿过去的桃花酿？” “确信，我看着廖总督喝下的，我也按照主子您的吩咐与安排，药粉用得加大剂量的。” “对，不加大剂量，怕对他没效果，他武功高强，无人能敌……” …… 姜明月在树上面，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来福宗姬给廖时玉下了药？ 难道廖时玉走路看起来有些踉跄，不对劲。 姜明月不由得对来福宗姬竖起大拇指！这个姑娘是真的猛啊！ 竟然敢算计廖时玉！ 她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下，她更是不敢从空间里出来了。 又不想走。 好奇心驱使她，她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边，来福宗姬她们终于也跟进了廖时玉所进的那个假山洞口之内。 好戏要上演了！ …… “主子，里面好像有人！咦，这不是廖总督吗？” 来福宗姬也看到了，假山洞内，躺着一个男人，额前都是冷汗，微闭着眼，五官精致如刀刻般隽秀好看。 她朝丫鬟使眼色，“廖总督看起来，不太好，你赶紧去叫人过来帮忙。” 那个丫鬟知趣出去守候了。 只剩下来福宗姬，她三两步地凑到廖时玉的身边。 她心心念念谋划了好久的男人，终于要到手了！ “廖总督，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心里暗喜，这药效果然好强。 将男人烧成了这般，还不是乖乖地掉入她的圈套？ 她正准备伸出小手去解廖时玉的衣衫…… 第234章 来人啊!廖总督对我们宗姬不轨了啊! 手刚靠近廖时玉，被廖时玉突然睁眼，一巴掌将她扇出去老远。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身体被得重重甩在假山墙上，浑身骨子都快散架了一般的痛。 “廖总督……你……” 廖时玉浑身如火般发烫，他在控制着。 眼眸猩红，带着杀意，让人胆寒。 他咬牙道，“原来是你算计本都督！恬不知耻的下贱女人！” 来福宗姬完全没想到，廖时玉竟然还有意识，还是清醒的。 丫鬟下药失败了吗？ 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 可是下药失败了，廖时玉的脸怎么会如此红得不正常？应该是没有，是他强忍着，也许药效还没有完全的发挥。 她自然不能承认了，“廖总督，你说什么？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你在这里躺着，不舒服的样子，我过来问一问……” 廖时玉目光如鹰，“你已经犯了错处，被你母亲关了禁闭，你为何会路过这里？你衣着单薄如此，浑身香气扑鼻，你……” 药效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香味！ 他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也正是因为那种香味的指引，让他来到这里的。 每每不清醒的时候，他总能闻得到…… 来福宗姬豁出去了。 都到了这一步了。 她迅速地脱下外面的透明轻纱罩衫，露出嫣红的肚兜儿，胸前一大片白花花的风光，就要扑上廖时玉。 她相信廖时玉是绝对中了药的。 他再理智，也顶不住她这般的攻势。 既然装偶遇，装不上了，不如直接硬上，女人的身体此刻是他的解药。 她不相信他当真能拒绝这般诱惑。 “廖总督，看你好热的样子，要不要我帮帮你解解热，我仰慕廖总督好久，一直心仪廖总督……” 结果，刚快要扑上的时候，啪！ 一巴掌！ 廖时玉又甩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照样扇飞了出去。 哐，又撞到假山之上。 姜明月看着，又替来福宗姬感觉到痛。 这不知道骨头有没有被撞断！ 廖时玉看起来没有留手的样子。 啧啧啧，中了那啥药，廖时玉竟然也能忍得住这般妙龄少女投怀送抱。 这出手，一点儿没有怜香惜玉啊！ 男人中了药，这送上门来的可口点心，哪怕知道有毒，一般也会先吃了再说吧。 廖时玉当真狠！ 只见他起身，拍了拍衣角。 冷笑道，“本总督故意在这里等凶手出现，来福宗姬，你敢对本总督下手，你就要承担后果！” 来福宗姬见势不妙。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廖时玉太冷酷无情了。 浑身火辣辣地痛，让她失去了贼心，廖时玉那眼神太可怕了。 忍不住大声呼救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廖总督不要啊！” 她的贴身丫鬟在假山外面守着，察觉到了不对劲，冲了进来。 就见廖时玉已经拎着自家宗姬，像拎死鱼一样的，大步走了出去。 “廖总督，你放开我们宗姬，你想干嘛？来人啊！廖总督对我们宗姬不轨了啊！” …… 廖时玉闲着的那一只手，直接一掌将那个丫鬟打到吐血！ 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来福宗姬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危险。 廖时玉打死了她的丫鬟。 一掌就打死了她丫鬟。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 姜明月在空间里，都吓得瑟瑟发抖。 廖时玉太可怕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强到让她隔着空间，都不敢吐大气。 不用想，今天来福宗姬绝对完了。 不是死的话，也肯定比死了还要惨。 廖时玉拎着来福宗姬经过的时候，莫名朝她躲着的那棵大树方向看了过来。 他能感应到她吗？ 应该不可能吧！ 在这一眼里，她的身体血脉都仿佛被冻结了。 看着廖时玉她们越来越远。 姜明月才在空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再也不敢仗着有空间，跟上去看热闹了。 太可怕了。 她要缓缓。 *** 赏花会正中心的看台上。 贵妇们都不愿意动，饭后就在这里坐坐走走，看看戏，赏赏花。 其他人走累了，也回归这里，坐着歇息一会，吃吃东西。 “你们有没有听到，后面园子那边有人叫救命什么的？” “好像听到了一点，我以为是鸟叫声……” 司马老太君第一反应，就是左右四处去找自家的外孙女姜明月。 生怕是姜明月出事儿。 “灵微，灵蓝，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小姐呢？” 灵微回道，“小姐与其他小姐们一起去游湖坐船去了，没让我们跟着，说一会儿自个儿逛逛就回来。” 老太君稍微松了一口气，“游湖啊！” 刚才叫救命的方向不是游湖的方向。 殊不知，姜明月早就没游湖了，船一靠岸，别人去放风筝了，她一个人去大树睡觉去了。 说话间，老太君她们就见一个杀神一般的人影从远处，急掠而来。 “是廖总督！” “廖总督这模样好可怕！这是谁惹他了吗？” “他手里貌似还拎着一样物品，是什么东西？” 远了看不清。 近了，才发现是个女人。 众人大惊，站了起来。 “廖总督，你为何拎着来福宗姬？” “对！来福宗姬不是关禁闭了不？廖总督把她拎来做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转眼间，廖时玉就到了人最多的正中央位置。 来福宗姬在他的手里，挣扎着，“救命，救命啊！母亲，救我啊！” 廖时玉将她，像扔垃圾一样，往地上一扔。 然后，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踏在她的身上。 长帝姬见状，大惊，“廖总督，你这是何意？” 廖时玉冷眼扫过在场所有人，从腰间摸出一枚令牌来。 正是暗衣卫的总督令。 “长帝姬，你们府里来福宗姬对本总督下药，还想勾引本总督，破坏本总督的道心，你知情吗？” 长帝姬都傻眼了。 下意识地就摇头。 “我不知情。” 她不是把她关起来了吗？ 定然都是下人看守不力…… 闯下这么大的篓子。 长帝姬眼一闭，这回，她真保不了她了。 作死，竟然作到廖时玉的面前去了。 这孩子怕不是真的失心疯了吧。 第235章 这药性竟然这么猛! 来福宗姬被廖时玉踩在脚下，怕得要死，“母亲救我，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母亲救我，他没中药，他是骗人的，他要是中了药，他怎么会……” 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 如此待她！ 廖时玉面无表情。 “给本总督下药，那让你尝尝被下药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一运内力！ 从他的指尖里，逼出了一串水珠来。 有那有见识的人，不由得低声出声，“啊！廖总督运用内力把他体内的毒给逼了出来。” “太厉害了！内力深厚的人，竟然连中毒都不怕了！” “嗨，你们不知道廖总督是什么层次了吗？一般的毒是对他没有用的，这来福宗姬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找死去惹廖总督！” …… 众人议论当中，就见廖时玉一把将来福宗姬的脑袋拉扯向上，把他手指尖逼出来的毒汁，滴入她的嘴角。 来福宗姬骇然，头乱摇乱拧动。 “不要，不要！不要啊！求求你，廖总督，我错了，我向你认错！” 这些毒汁，她不能喝。 她的魂都吓飞了。 可是，廖时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眼神冷得像冰块。 长帝姬见势不妙，也赶紧上前去拦，“廖总督，手下留情啊！” 贵妇堆里，也都吓得不行了。 人人惊叫。 有人求起老太君来了，“司马老太君，您的身份最尊贵，您赶紧管管吧！这廖时玉太不像话了！” 司马老太君也是一脸忧心的样子，“确实是不像话，对女人太狠了！这审案子的手段都拿出来了，不过，老身这龙头拐杖是先皇所赐，打不忠不义不孝不法之人的，廖总督这是拿着暗衣卫的总督令审案子，老身也没这个权力插手啊！娘娘，您面子大，您说说话，兴许廖总督看到皇上的面上……” 旁边是宫里来的杜贵妃娘娘。 杜贵妇娘娘与长帝姬一贯交好，这次百花宴，除了司马老太君之外，杜贵妃娘娘是最大的。 杜贵妇娘娘为难道，“不是不想救来福，老太君说得对，他拿着暗衣卫办案牌子，我们要是贸然开口，就是妨碍他公务，皇上问起来，本宫也不好交差。” 其他人便不敢说话了。 一句妨碍公务，这么大的帽子下来，谁能顶得住？ 那边，廖时玉已经将毒汁都喂到了来福宗姬的嘴里了。 来福宗姬想呕吐出来，一直在干呕着，还用手去挖。 都无济于事。 廖时玉仍旧没有放开她，脚还是踩在她的背上。 他在等药效发作！ 长帝姬已经扑到了廖时玉的面前来了，“廖总督，来福知错，求你放了她吧！” 她已经拉下了帝姬之尊了。 要是普通人，谁敢在她帝姬面前放肆。 偏偏廖时玉不是这个普通人！ 他是大景国最位高权重的人。 廖时玉前两天出关，景帝又给他加官进爵了。 正一品官职！ 他手里拿着暗衣卫的令，办案，此时此刻，就算皇上在场，也不能轻易地干涉他。 大庭广众之下，长帝姬难堪不难堪？难堪！ 可是，她警告过多次她女儿，女儿不听，非要去惹廖时玉这个瘟神，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今天丢的不仅仅是来福宗姬的脸，也把她长帝姬的脸，全部丢光了。 …… 来福宗姬嘴里的药汁吐不出来了，她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廖时玉这才放开了她，他收回总督令，“那看到长帝姬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了她，不抓她再去暗衣卫审了！惩罚她自食恶果好了。” 长帝姬赶紧扶起来福宗姬。 来福宗姬已经浑身通红了，眼神迷离。 “来福，你怎么样？” “来人！将来福宗姬扶回后院，去请大夫。” 谁知道来福宗姬将长帝姬用力推开，“你不是我的亲娘，你走开！我要廖总督，廖总督，来福好爱慕你啊！来福好喜欢你，来福想和你在一起……” 扑向了廖时玉所在的方向。 廖时玉所在的方向，是青年才俊所在的地方。 这般动静，好多人都过来看热闹了。 廖时玉的身形灵活，在来福宗姬扑过来的时候，他身影一闪。 就闪离了原地。 可是原地还有其他青年才俊们，都吓得尖叫一声，落荒而逃。 躲来福宗姬如同躲瘟神一般。 宰相家的小胖子闪躲得慢了一点儿，被来福宗姬扑到了大腿。 来福宗姬此时已经迷了神智，抱着他的大腿，呻吟，“廖总督，抱抱来福……廖总督……” 可把宰相家小胖子急坏了，甩都甩不脱，“我不是廖总督，我不是啊！” 那边宰相家的夫人看到了，也急眼了，指着几个小厮下人随从们，“你们还看着干嘛，去救你们少爷去！” 两个小厮赶紧上前去拉人。 来福宗姬已经发春了，认不清人了，被小厮拉开的空档，她忍不住了，自己把外面的衣裳脱了，里面的里兜都解开了，一片雪白，朝着小厮身上又扑又蹭的，“热，我好热，帮帮我……廖总督，帮帮我……” 众人没想到，这药性竟然这么猛！ 竟然这么一会儿，就失态到这种地步了。 贵妇们没眼看了，“这这这，成何体统！” “太不像样子了……” “你们公子哥儿都回避一下……” 那些青年才俊们纷纷背起身去，又想看，又不敢看。 大家闺秀们全部羞红了脸，或扇子掩面，或垂下头去，或被自家长辈捂住了眼睛…… 长帝姬已经看到快要晕厥了。 “你们死了吗！把她打晕带下去……叫大夫！叫大夫！” 廖时玉在这一片乱糟当中，轻功掠起，离开了人群。 …… 这么精彩的场景，姜明月没看到。 她等了半天，没有看到廖时玉回来，她就谨慎地从空间里出来了。 也不敢走小路，生怕再撞见什么不雅的事情。 她走大路，安全。 突然，她听到了几声叽叽鸟叫声。 “叽！！姜明月，叽！！” 姜明月一回头，“小灰灰，你怎么来了？” “叽！玩儿！到处飞！玩儿！叽叽！逛！京城！叽！！”小灰灰的翅膀扇得飞快。 在它的身后，还跟着几只小鸟。 好像是新收的小弟。 第236章 小灰灰把她给坑了! “可以啊！小灰灰都快变成京城的鸟王了啊！麻雀，画眉，喜鹊，都成了你的小跟班啊！” “叽！不听话就打！叽！都听话！灰灰厉害！”小灰灰尾巴翘得老高。 姜明月失笑，“对对对，小灰灰厉害，玩去吧你！别迷路了，饿了就回家去吃饭。” 不听话就打，你是鸟霸王吗？ 敢情是打下来的江山？ 现在小灰灰在姜家，与姜明月所住的兰葶苑里，都有窝。 它想回哪边住，就回哪边住。 两边的下人们都认得它。 每天都给它留食换水的。 小灰灰有时候还会带几个鸟小弟，回家去干饭。 反正，快活得很。 谁知道小灰灰不走，小灰灰飞到了姜明月的肩头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姜明月，叽！大傻子！叽！大傻子快死了！叽叽！前面！” 姜明月心头一紧，“什么大傻子？你看见大傻子了？” 在她的心里，大傻子早就死了。 怎么可能在京城里来？ 第一反应是小灰灰拿她开玩笑。 小灰灰又继续叽叽，“大傻子，叽！就在前面！快死了，快死了……” 姜明月心一动？ 真的吗？ 大傻子没死？来京城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底是不是，去看看情况再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 “带我去看看。” 小灰灰拍翅膀就往前面飞。 姜明月施展轻功赶紧跟上。 确实不远，还是在长帝姬府的范围之内。 靠外围院墙的边上，有一片繁花丛中，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青衣白束冠…… 五官精致隽秀，薄唇，一身寒气，神人勿近。 不是廖时玉是谁？ 姜明月又唬了一大跳，顿住脚步。 怎么又遇上了这个瘟神？ 她正准备跑的，发现廖时玉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当中，全身都是通红，额前冒出一层薄汗。 神情痛苦，双手还在掐诀，似乎在运用内力努力克制着的。 他中了药，发作了？ 来福宗姬呢？ “叽，大傻子！叽！快死了！叽！救大傻子。”小灰灰叽叽喳喳。 姜明月生怕它吵醒了廖时玉。 忙小声道，“别胡说，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大傻子，他叫廖时玉，他是暗衣卫的总督，是大官儿，咱们惹不起的。” 小灰灰歪起脖子，一双小豆豆眼，盯着廖时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 挂满了疑惑。 好像是在想，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大傻子呢？ 姜明月不敢停留，“快走，我们走！” 一会儿自然会有他的手下来救他的。 走迟了，被人发现她在这里，说都说不清。 又或者，廖时玉要是醒了，以为她是来福宗姬的同党，识认为她也打他的主意，被他神志不清下，一掌打死都有可能。 这人不好惹，在京城的地盘上，也用不着她来管闲事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姜明月拔脚就走。 就在这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一股风吹过来，她暗道不好，就想跑。 可是一双大手将她的衣领给抓住了。 “你是谁？”是廖时玉那冒着冰渣子的声音。 姜明月就知道不能来！ 小灰灰把她给坑了！ 这混蛋玩意儿，凶得噬人，她走错道了，都不该走到他面前来。 姜明月赶紧分辨，“我是路过的，看到这里有个人昏迷了，我去帮你叫人来救你……” 生怕说迟了，被他一巴掌给打死了。 那个丫鬟真就一掌被打断了气。 来福宗姬没有一下子打死，但她感觉来福宗姬肯定比被打死了，还要惨。 廖时玉人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有人来了，在说话的声音，他也能听到的。 处于高度的警惕当中。 他以为是来福宗姬的同党，故意装出不行的样子，诱她靠近。 谁知道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拔腿就走。 他才忍不住将她给抓在了手里。 一靠近，一股女人的体香味，幽幽钻入他的鼻子。 原本他的毒就快控制不住了。 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已经不惧百毒了。 普通毒进入他的身体，都会被他用内力排出来。 可唯独情毒不行。 情毒排出来之后，还是会有余毒在身体肆虐。 主要是与他修炼的功法有关，太相克了。 …… 没想到又闻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轰一下子，脑子就炸开了。 他根本听不清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他只有沉沦在这股甜香里。 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涌了出来，身体一软，又倒回到花丛当中。 姜明月被他一起倾倒在花丛当中了。 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又不敢叫，只能闷哼。 有廖时玉垫背，姜明月倒没有摔着，可是廖时玉身上，一身的腱子肉，也不柔软。 急得她直冒烟，她挣扎。 “廖总督，你怎么样了？你放开我，你……” 别逼她进空间啊！ 她不想在廖时玉的面前进空间。 因为廖时玉是个魔鬼啊！ 被他发现了，说不定会把她抽筋剥皮。 廖时玉双重药效之下，失去了理智。 姜明月身上自带的体香对他来说，比来福宗姬下的chun药还要来得猛烈。 身上的女人说什么听不清了，只感觉她在他身上不停地挣扎，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廖时玉双手圈紧她，不让她动弹。 唇顺着香味的气息，覆盖了上去…… 姜明月所有的挣扎，统统在这一刻内，静止不动了。 她！！ 被廖时玉给非礼了！ 怒火中烧！ 她反应过来，抡起全身的力气，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甩在上了廖时玉的脸上。 “廖总督，你放开我！我是战国公府的表小姐！你有需求你随便找个人，你是想侮辱我们战国公府吗？”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 他都非礼她了，她也不怕他了。 反正是豁出去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他中药不轻的样子，身体滚烫火热，恨不得将她揉碎捏碎在他的身下，她不拿点气势出来，真就被他拿下了，还会怀疑她自己投怀送抱。 廖时玉这边似乎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脸上挨了她清晰的五个指头的巴掌印，也没有放开她。 反而，一只手伸入了她的衣襟之内。 第237章 这样不明不白给个恶霸睡了，她哪里甘心? 姜明月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突然想起了大傻子。 大傻子上次中药，也是这么狂热…… 一时之间，迷茫了。 不愧是小灰灰认错人了。 中了药的廖时玉，真的好像是大傻子。 “给我……给本总督……” 姜明月听到总督两个字，瞬间清醒过来。 不！ 他不是大傻子！ 他是廖时玉！ 她只想给大傻子，谁她都不要。 来硬得不行，她刚才趁廖时玉不备，抽冷甩了他一巴掌，现在她再想攻击他，都被他防备了。 并且，她越挣扎，他把她按在怀里，肆意妄为。 姜明月快要绝望了。 衣衫都被他褪去一半了…… 她今天怎么要稀里糊涂地给廖时玉献身了吗？ 她虽然不是未婚少女了，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给个恶霸睡了，她哪里甘心？ …… *** 长风顺着主子的踪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花丛里这么香艳的一幕。 以为是什么坏女人勾引主子，要坏了他的道心。 正要出手干涉。 等他看清了是姜明月之后，他犹豫了片刻。 退远了去。 这定然是主子自己选择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再说戏台那里。 来福宗姬衣衫半褪，抱着小厮的大腿，要求欢，直接被打晕带走之后。 众贵客们还在原地回味无穷。 这样香艳刺激的事情，京城里难得遇上一回。 这往后半年的茶余饭后谈资都有了。 简直是大长见识，闻所未闻。 长帝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脸再继续招待客人们了。 “诸位，抱歉了，事出突然，招待不周，下次再请……” 大部分客人都散了去。 只留下那些与长帝姬甚是交好的，或者还想看热闹的人。 “来福宗姬这药中了不轻，得尽快找个大夫来给她治治……” “我从小看来福长大的，我得先确信她清醒了之后再走……” “廖总督这次太过分了些！本宫回宫之后，定要向皇上禀告，来福再怎么样，也是皇家亲戚，怎么能这样让她没脸……” …… 有贵妇就问，“司马老太君，你不是说你那个外孙女儿是个大夫吗？要不请她来给来福宗姬治治？省得这孩子受大苦！” 老太君回道，“来福宗姬这是中了chun药，这不是得了病，用不着看大夫，直接去找到解药吃下，就行了。听廖总督的意思，这是来福宗姬自己下的药，问问她身边的人，说不定就有解药备着，再不行，问问是哪里买来的chun药，去店家里去找解药……” 就算姜明月能给来福宗姬治，老太君也不会答应。 来福宗姬就是活该！ 首先不说她这样是廖总督给她的惩罚，坏了廖总督的好事，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其次，来福宗姬之前大骂姜明月是个乡巴佬，宣扬她合离的事情，这样的人，没落井下石都不错了，还给她治病解毒？ 呸！想的倒是美！ 这边， 众人恍然大悟，“对，司马老太君说得有道理。” 长帝姬忙命人去行动了。 她起身去了后院，看女儿去了。 其他贵妇们还想跟上去看热闹，长帝姬明显不欢迎她们，她们也就作了罢。 各自去找自家的儿女，小厮仆从，回家去。 此时，去游湖的一拨大家闺女秀们回来了，灵微灵蓝迎上去接人。 没发现姜明月的人。 一问，原来是姜明月自个儿早就走了。 赶紧过来汇报老太君她们。 老太君急了，“我这眼皮子一直跳的，灵微灵蓝，还不赶紧去找你们的小姐去！” 今天长帝姬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万一有什么……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灵微灵蓝赶紧领命而去。 大夫人安慰老太君，“母亲，应该没事的，明月这孩子不会吃大亏的，她会武功，放眼京城，哪个大家闺秀是她的对手？” 老太君道，“不成，我们也去找找吧！分头找，这府里头大，灵微灵蓝两丫头要找上半天的……” “成。” 老太君还有随身伺候的嬷嬷与丫鬟，大夫人也带了仆人的，大家一起分头行动去找。 还有宫里的贵妇娘娘也没有走，宰相夫人她们也还没有走，听说姜明月没回来，也派了自家的下人们，一同帮忙去找。 长帝姬府里的管家听说了，“这府里老奴熟悉，司马老太君，不用着急，老奴派人去找，绝不会让姜小姐有什么闪失。” 大夫人看着这么多热心人，微微皱眉。 连老太君都后悔，嗓门大了一些。 这些人，准没有哪一个是真心帮她们家找孩子的，定然憋着什么坏主意，想看笑话呢。 来福宗姬的笑话，她们还没有看够…… 现在又想看他们战国公府里的笑话了？ 不过，事到如今，找到姜明月要紧。 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这般动静都没有回来，定然是叫什么事情困住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找人。 经过来福宗姬住的院子里。 就听到里面的动静。 那种不该听到的动静，女人那啥的浪叫声……一声赛一声婉转。 这声音一听，就是来福宗姬的声音。 叫得隔着院墙都听到了，不知道里面是如何动静法。 然后就是长帝姬的怒吼声，“打死，把这个小厮打死，趁宗姬之危，竟然坏宗姬的身子，打死，一个不留……” “啊，小的知错了，不要打死小的，小的是被迫的，是宗姬自己非要扒拉小的，小的知错了！” 还有嬷嬷的叫骂声，“不要脸的狗东西们！宗姬是中了药，她知道什么？你这样害她，难不成是想当飞上枝头当凤凰，入赘给宗姬不成？好不要脸的家奴！打死，狠狠地打死！” …… 一片乱糟糟。 众人经过的时候，都极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把里面的声音听了大概之后，才继续去寻人。 内心均是啧啧不已。 来福宗姬以后，怕是在京城贵女圈里要除名了。 她要是事后醒来，一根绳子吊死了，都算是她有骨气了。 *** 姜明月被廖时玉抱在怀里，完全挣不脱。 廖时玉神智已经不清了。 第238章 坏我道心者，死! 非礼她不说，他自身的情况也非常的糟糕，五官七窍流血，好像就是越想非礼她，他流血越厉害。 姜明月不敢挣扎了，这种状态难以形容，她现在担心他自爆而亡，拉着她一起死的忧虑，大于他把她强占了的忧虑。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他非礼他的，姜明月顾不上了，给他把了一个脉…… 她吓蒙了！ 他体内的经脉逆流，乱七八糟。 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自爆了。 姜明月急中生智，得给他解毒。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碗灵泉水来，“廖时玉，廖时玉，你张开嘴喝……” 话还没有说完，廖时玉一手就将姜明月递给他的碗打翻出去。 警惕心非常强。 姜明月…… 呼救？！ 两人这样子呼救被人看到了，她跳起黄河都说不清。 死路一条。 他不喝灵泉水，就解不了毒。 姜明月把心一横，嘴里灌满一口灵泉水，然后凑近了廖时玉的嘴…… 嘴对嘴，喂了下去。 这下，廖时玉没有反抗。 这个法子虽然辣眼睛，可是好使。 姜明月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先是喂了一口，比较生涩。 后面，越喂越熟练。 每一口喂完，廖时玉都拥着她深吻好久才会放开她。 这样大约喂了四五口之后，廖时玉流血的症状好多了。 他身上的温度也没有那样灼人了。 可是他缠着她要吻的技巧是越来越高了。 “廖时玉，你的毒解了没有？”姜明月吱唔出声，“我再给你喂点，你先放开我呀，我日你大爷，廖时玉，你清醒点……” 花丛已经被两人折腾得不成样子。 姜明月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被他解开了，松松垮垮的隐罩着，头发散乱，一团旖旎春光…… 廖时玉的眼里，也只有这一团旖旎的春光。 什么也不存在了，只有这一团馨香，像是能救他命的东西。 忽然，他的耳朵一动。 有脚步声！ 好多人的脚步声！ 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姜姑娘！姜姑娘！” “姜小姐，你在哪里？” “你们有没有看到姜小姐走这边？” 他的理智瞬间回来了。 眼神一瞬间，冷得像块冰。 他的怀里？是个女人？！ 先是一股杀意。 随即，毒发时的片段全部涌了出来。 姜姑娘？ 日他大爷？廖时玉？ …… 姜明月正准备再给廖时玉喂一嘴水的时候，廖时玉停了下来。 那目光冷得像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她呼吸一窒！ 谢天谢地，廖时玉清醒了。 灵泉水起效果了。 该不会杀她灭口吧？ 姜明月求生欲极强，“我不是来福宗姬的同党，我就是真路过的，我也不要你负责，我也不想嫁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当没有见过，我发誓，我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廖时玉眼里的杀意更浓。 “你这种欲拒还迎的手段，本总督见得多了。坏我道心者，死！” “你胡说！我就是路过……”姜明月的底气有些不足。 她是小灰灰叫她来的。 真不是路过！ 小灰灰哪里去了？ 难不成是帮她找救兵去了？ 廖时玉冷冷道，“你身上的这股香味！我认得你！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暗算本总督数次了，上次在鼠潮那次，就是你故意陷入危机，引我出手相救，其次，今天又这么巧合路过这里，你身上的香味明显不对劲……” 说着，他的耳朵一动。 那些人越来越近了。 要速战速决了！ 姜明月大喊冤枉，“我身上的香味是我天生自带的，我怎么就不对劲了？又没毒，我说都是巧合，你不相信……” 她把衣裳赶紧搂紧，穿好！ 要死，也不能这样衣不蔽体地死，得要有点儿尊严。 可是越忙越乱，衣裳穿不好，漏的更多了。 无限风光呈现在廖时玉的面前，加上她身上幽幽不断的体香味儿…… 让廖时玉的脑子一炸。 大量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上了上来。 好像有人轻声在他的耳朵边上，不停地叫着他大傻子，声音温柔，舒适。 好像是在一个火场里，他抱着一个女人，以身体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害…… 好像是虫鸣静寂的夜晚里，他静静地守候在一个女人的窗外…… 好像是情难自控的时候，他朝着一个女人无限地索取…… 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是香味是一样的。 都是这种香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廖时玉红着眼睛，一把将姜明月的脖子紧紧地掐住了。 仿佛他轻轻一用力，她就能身首异处。 姜明月有些怂了，廖时玉这暴君，完全的喜怒无常啊。 声音发抖，“我，我……真是路过的。” 小灰灰，你不是叫救兵去了吗？ 你叫的救兵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 廖时玉极力忍住将她一把掐死的冲动，他现在脑子开始剧痛起来。 眼冒金星。 几乎看不见眼前的场景了。 有人来了。 他不能晕倒在这里。 他咬牙，朝着四周叫了一声，“长风！” 长风隐藏不住了。 尴尬着捏着鼻子出来了，“在，主子。” 廖时玉强撑着，放开这个女人，“把她抓回暗衣卫地牢，好好审审。” 此地，不是审讯的地方。 他心率加快，脑子里的那些记忆片段，比chun药似乎还要猛烈，在冲击着他的神智。 说完，他拂袖就要走。 廖时玉掩藏情绪太好，长风没看得出来主子的不对劲。 他以为主子的情毒应该已经解了。 主子果然是修了功法的原因，太冷酷无情了嘛。 人家姜姑娘刚给他解了毒，他拎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咳，好像没到那一步…… 但是，分明就是姜明月给他解了毒，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子，姜姑娘的清白已经葬送在他的手里了，姜姑娘还大度不用他负责，可是主子疑心病还是这么重。 姜姑娘身上的体香，本来就是一直有的，又不是打今天昨天才有的，他长风可以作证…… 长风恭敬道，“是，主子。” 姜明月…… “廖时玉，你敢！我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我外祖母她们肯定在找我，你要是杀了我，或者抓我，我三舅舅司马忌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239章 愈演愈烈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暗衣卫的地牢了。 太他妈的恐怖了。 廖时玉听到司马忌几个字，停了脚步。 “你是战国公府的人？” “是！” 廖时玉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临时改变了主意，“好自为之，以后别再出现在本尊的面前！否则，司马忌的名号也不好使了！” 说完，人影一晃。 消失在原地了。 留下长风。 长风十分歉意道，“姜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主子他性情就是这样，你别在意，今天的事情，惊扰到姜姑娘了。我替我们主子向你赔个不是。” 姜明月见瘟神走了，长松了一口气。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 “没事。” 长风提醒道，“有人来寻你了，姑娘你赶紧整理一下，今天算是欠姑娘一个人情。” 主子不背，他替主子来背这个人情。 多好的姑娘呐。 以前觉得她是个乡下村姑，配不上自家主子。 现在看来，是他们家的主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主子这功法一练，六亲不认，是非不分。 明明就是他非礼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给他解毒…… 不过，长风走出老远之后，也没想明白，姜明月是如何给廖时玉解毒的…… …… 姜明月火速把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头发都来不及梳理。 就见已经有人寻了过来。 她索性躺在花丛里，假装睡觉…… 还特意在花丛里滚了几滚，把身上都粘了花瓣花粉。 “姜小姐，找到了！找到了！” 姜明月像是睡得正香，被打扰醒了，睡眼蒙眬的样子。 众人一看，她没事，均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花丛里睡着了……” “老太君，您不用着急了！” …… *** 廖时玉出了长帝姬府，连轻功也用不了。 扶着墙走。 呼吸急促，面上潮红。 他强行运转功法，想将心率调平稳，可是，这个时候越用功法越是难受的厉害。 鼻子里，总萦绕着那股香味。 他咬牙，他敢肯定，定然是哪里闻到过。 这个女人给他喂的水，竟然能解chun药的毒！这明显不合理。 还有chun药已解的他，却仍旧这么难受…… 他脑子里的那些片刻记忆，让他进入了恍惚的境地。 这些记忆像是与他的功法相抵触，一旦浮现上来，功法就会出来抵制记忆。 两者之间在抗衡，愈演愈烈。 等长风追出来的，主子又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缩在墙角，五官渗血，皮肤渗血，像是个血人，这状态把他给活生生地吓了一跳。 chun药不是解了吗？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长风怒容，来福宗姬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主子，您怎么了？” 廖时玉已经不能说话了。 长风顾不上了，抱起主子飞奔向太医院。 这般景象，太危险了！ 他以为是被chun药毒发成这样…… 实际，真正原因，他丝毫不知。 *** 姜明月这边终于脱了险。 坐上了回战国公府的马车。 司马老太君笑道，“真不该说你什么好，花丛中，你也睡得着……” 姜明月羞愧，“我就是觉得在那里晒太阳看花，很舒服，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也不怕蛇虫咬你，下次可别这样了，灵微灵蓝要时刻带着，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们去做，实在是想睡花丛，你让她们给你拿条毯子垫子也干净些。” 姜明月忙道，“好呢！听外祖母的。对了，听说来福宗姬出事了？她怎么了？” 这下，把话题成功地给转移走了。 老太君与大夫人把今天看到了事情，给姜明月转述了一遍。 老太君点评，“啧啧啧，长帝姬的脸今天是丢干净了，养女如此，她以后在京城想抬起头来都难了。今天这个事儿，她想去皇上面前求个公道，都求不来，搞不好，皇上听闻了，还要召她去宫里头，把她骂一顿，降俸禄都有可能。” 大夫人补充道，“廖总督也真是铁面无情，做事极端，来福宗姬更是蠢上加蠢，竟然给廖时玉下药！给别人下药，别人都不敢做得这么绝，只有廖时玉做这么绝，皇上都不敢说他的不是。” 姜明月听着都直咋舌。 廖时玉好毒啊！ 让chun药还给了来福宗姬，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发情…… 再想想她自己，廖时玉没把她弄死，都算是她命大。 关键时刻，还是三舅舅的名头好使。 廖时玉定然是看在司马忌给他接天劫雷的份上，放她一马的。 “来福宗姬以后怕是完了吧？” 老太君道，“她是活该，咎由自取，不长眼睛，谁也救不了她！她今天先是冲撞你，冤枉你，我就非常不爽利了！后面，她惹了廖时玉，变成了那般，还有人让我向廖时玉，给她求情？我心里正爽快呢，给她求个鬼！” 姜明月摸着鼻子，偷笑。 大夫人轻咳一声，“老太君，您在明月面前，也不注意一下形象……” 老太君道，“在我嫡亲的外孙女面前，我需要注意什么形象？我不需要！” 姜明月赶紧声明，“外祖母不管怎么说话，在我心里，都是形象高大，是我最尊敬的人。” “看吧！我亲外孙女！来福宗姬今天冲撞你，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我回家之后，就写本子上奏给皇上，高低也得参她一本。” 姜明月道，“就不用了吧？会不会落井下石的嫌疑？” 老太君回，“必须要参，一，今天好多御史都会写本子参她，与长帝姬，多我们一个不多。二，我不参她，显得我们战国公府好欺负！以后有别家效仿的话，那岂不是我战国公府是人人都欺负的门第了？三，顺便向皇上给你求个封号，总得给你有个补偿……” 姜明月赶紧摆手，“外祖母，我无作无为，我能有封号？” 大夫人笑道，“老太君要是真提了，那肯定是有的。不过，老太君，明月合离过的，皇上要是给封号，一般都是什么夫人的封号，其实这样不好，明月现在是未婚的身份，封了夫人的封号，不利于她再嫁人，等缓缓再说。” 第240章 来个狗屁的福!来祸差不多! 老太君稍一思考，“也是，不好听！我们明月还是20岁的小姑娘，叫夫人就显老了。封宗姬的话，暂时无功无劳，确实也封不上，没事，等你几个舅舅们哪天再立了大功，我们直接给你要个宗姬的封号去！” 皇帝的女儿，叫帝姬。 皇帝的姐妹，叫长帝姬。 宗姬相当于郡主之流，上景国以前都是称公主，郡主的。 改到了大景国，就改成了帝姬，宗姬的称号。 姜明月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她对这些虚名没有兴趣。 大夫人又问，“今天你可看到有什么中意的青年才俊？今天来了不少的世家公子哥儿们……” 姜明月立马摇头，“没有。” 大夫人可惜道，“你根本没有好好地挑。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让你没有心情挑，算了，下次再说吧。” 都怪来福宗姬！ 起先跳出来与姜明月吵架，后面，来福宗姬又一已之力拉住全部人的注意力。 还有廖时玉也在。 廖时玉在的话，其他青年才俊们都被压住了，也难以表现。 说说笑笑，就到了战国公府。 今天一天过得太过于刺激，姜明月回到了小院里，就躺下了。 心脏还是跳得怦怦快。 没过一会儿，小灰灰捂着翅膀回来了。 “小灰灰你去哪里了？你给我搬的救兵呢？” 小灰灰捂着翅膀唱道，“羞羞羞！叽叽！大傻子！羞羞羞！” 姜明月好气哦，“羞你个鬼！跟你说了，他不是大傻子，你还羞……” 要吐血了。 她还以为小灰灰给她搬救兵去了。 没想到，小灰灰是给羞跑了？ 真的，她下次不能再听小灰灰的话了。 太不靠谱了。 这次就把她带坑里去了。 要不是小灰灰带她去，廖时玉所在地方，三十里米远，她都不会去靠近！ *** 太医院的太医们，围着廖时玉束手无策。 流云进宫把来福宗姬给参了一本，景帝大怒，亲自去太医院看廖时玉的情况。 太医们围在廖时玉的周身，连近他的身都不行。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廖时玉，除了长风与流云能靠近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无差别的攻击。 浑身浴血，十分骇人。 后面，景帝又把司马忌请了过来。 司马忌端详了一番，说是中毒引起功法相克的原因，太医也帮不了他，要他自己处理。 景帝把来福宗姬痛骂了一顿。 司马忌若有所思，他对廖时玉的功法有了一定的猜想了。 摇了摇头。 景帝回宫了，宫人就汇报，说长帝姬求见。 立马宣了进来。 不待长帝姬开口告状，劈头盖脸就将长帝姬训了一顿。 说她教女无方。 “王如雪简直是卑劣，要是因为她，害了我们大景国一位大宗师巅峰境，她就是罪该万死！死百次都不足惜！你敢来为她求情？当年她的宗姬封号，朕就不该封！朕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福薄，年纪轻轻的没了丈夫，朕再让你嫁，你非守着王家不嫁，太后说你福薄，朕就给她赐了一个来福……” “结果呢，来个狗屁的福！来祸差不多！没给你来半点福，还差点祸害了我们大景国的巅峰境！朕算是封错了她！” “传朕旨意，来福宗姬言行无状，疯癫痴傻，废除来福宗姬的封号，降为庶民……” …… 从头到尾，长帝姬目瞪口呆，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眼眶里都是热泪，“皇兄！来福她是皇妹唯一的女儿……” 景帝更生气了，“你与王驸马多么恩爱，结果呢，你因为生不出孩子，他就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了，抱回来给你养，朕给你面子，只当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你能瞒得过朕？” 长帝姬面如死灰！ 景帝又道，“弃了吧！她能背着你干出这种事情来，心眼里都是坏的，也根本没拿你放在眼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她自己已经知道她的出生来由了，有人在背后给她出的这种歪主意，简直是丢皇家颜面。” “非要养个心不齐的女儿作甚？朕看你养花养草不是养得挺好的吗？实在熬不住寂寞，府里养几面首，朕只当看不见，自己瞎了……” 长帝姬前面听着景帝的话，还心有戚戚。 后面两句，又不由得嗔了景帝一眼。 “皇兄慎言！” 然后，她又道，“廖总督不该是在我府里中得毒，当时，如雪给他下毒的时候，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毒都用内力逼了出来的，怎么会出了府中毒，又赖到我们长帝姬府头上了？” 景帝回道，“现在他行功将错，陷入险地，浑身流血，难道他是装成这般，为了陷害你们长帝姬府不成？朕都亲自过去瞧他了！” 说到这里，怒气又上来了。 长帝姬不敢再言。 景帝一拂袖，不想与一个女人多言了，“皇妹，你我同胞，同是太后所出，这次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以后，别再让朕看到王如雪那个庶民！下去吧！好自为之！” 长帝姬抹着眼泪回去了。 等长帝姬下去之后，景帝让知情人进来，把今天长帝姬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 景帝在心里又把王如雪骂了一通。 然后，问身边的施公公。 “战国公府的里表小姐也受到了惊吓，如何是好？” 施公公斟酌一下，“当重赏！” 景帝很是高兴，“对！当重赏！” *** 廖时玉在太医院里，调息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清醒过来。 抱手负拳，向太医院的掌院赔了一个不是。 损坏的东西，他们暗衣卫愿意赔偿。 太医掌院忙道，不碍事儿，重要的是，廖时玉的身体恢复了没有？ 抖起胆子，上前，一搭脉。 廖时玉已经恢复下来，不如之前那般的凶险了，不过，还是没有完全的正常，应该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无大碍了。 松了一口气，等廖时玉走了之后。 太医院的掌院内心暗道，还是战国公厉害，说廖时玉无事，真就无事。 然后，又赶紧派人入宫去，汇报景帝。 第241章 说，一个字不要隐瞒! *** 回到了暗衣卫。 廖时玉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 长风与流云两人感觉氛围不对，战战兢兢的。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 廖时玉眼睛扫了扫面前的两个人。 他练得无情功法，什么毒性都不怕，最忌chun药这种能挑起情欲方向的毒药。 一旦中这种毒，他的神智意识就会处于混沌的状态，不受自己的控制。 现在解了，他已经恢复了如常。 但是…… 很多事情，他需要搞清楚了。 他沉声问，“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我以前是不是见过？” 长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不慎，就会影响主子的功法心境。 可是，不回答，就是欺骗了主子，以后主子想起来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主子不问，他可以选择不多嘴。 他不禁望了望身边的流云。 流云开口道，“主子，这一切得问长风，他知道得比我多。” 这是把皮球踢给他了。 长风硬着头皮，“主子，您还记得您失踪两年那时候的记忆吗？” 之前，长风试探过，廖时玉是选择性失忆，把关于姜明月一切相关的事情都忘记了。 廖时玉皱眉，“那两年我脑子受伤，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不是你与流云两人，将我在南楚府里找到的吗？然后，我师父受重伤，我就回京城了？难道不是？” “是是是，只是那两年失去了记忆，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廖时玉沉脸，“有什么话？直说！” 长风只得道，“这个姜明月，在主子失忆的那段时间内，见过主子，主子您当时，脑子不清楚，落难到乡村被人收养，人家都叫你大傻子，您还有印象吗？” “当时，姜明月就住您隔壁，是个村妇，后面，她与她的丈夫合离了，到京城里来寻亲了，没想到她竟然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 廖时玉听到这里，突然脑子那些凌乱的片段画面，更加地清晰起来。 渐渐地，他的呼吸沉重起来。 …… “具体，你说说。一个字不要隐瞒！” 长风又斟酌了一下，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主子与姜明月的关系，他没有特殊的点明，全凭主子自己去判断。 “对了，主子！这个姜明月她不知道，您就是流落在万家村里的大傻子，她只是觉得你与大傻子长得像。” 流云就在旁边，插不上言。 当时，是长风在主子身边多一些，他到处跑，不在，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 廖时玉听完长风的话，呼吸急促，闭上了眼睛。 像是十分的疲累。 又进入了打坐的状态。 长风与流云不敢动，就守在这里。 良久，廖时玉终于出声了，声音不波不折。 “行了，都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 “是。主子您好好休息。” 两人告退下去。 走出了老远。 长风还是有些不解，“流云，你说主子，到底想没有想起来？” 流云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要不，你回去问问？” 长风连忙摇头，他不敢。 主子心，海底针。 反正他没有隐瞒了，无秘密一身轻。 到底想没有想起来，看主子自己了。 “走，出去接赏赐去！” “啥？啊？”流云跟上。 长风道，“马上宫里就会有赏赐下来了，咱们主子受这么重的伤，皇上肯定会有所表示……” 两人正说着，果然，外面有人来报。 “宫里的公公到了，皇上大赏！” …… 两人离开之后，谁也不知道，廖时玉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 第二天，姜明月稍微缓和下来。 她以为暗衣卫廖时玉还会来找她的麻烦，结果，没有。 一大早的，还接到了宫里来的圣旨。 给姜明月赏了一大堆的东西，姜明月自己一脸蒙圈，她啥也没干。 就得了一大堆的封赏。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瞬间暴富！ 刚好她要开医馆，手里需要银钱，她这上京城的第一桶金就来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桶金竟然是拜来福宗姬所赐！ 然后，就着手开医馆的事情了。 有战国公府与姜家人帮她，医馆没两天就开起来了。 就开在姜家杂货铺的旁边。 她的医馆名字，也很朴实，姜记医馆。 姜青峰让她取个回春堂，四季堂等响当当的名号。 姜明月没好意思。 太招摇了。 医馆开业，姜明月为了吸引人气，让人写了一个大的招牌告示放在门外面。 “免费治病三天！” 好多人都过来围观。 “咦，新开了一家姜记医馆！没听说过啊？这是哪些老大夫开的？” “能免费治病的大夫，这医术能不能行啊？我感觉到怀疑，人家老大夫开医馆，那可都是要预约的，有的人约半年都约不上的……” “你说的那预约排号的，都是神医，都是治大病的，我刚好这两天受了凉有些咳嗽，我进去让大夫看看，小毛病又不要钱，我给你们试试新大夫的深浅……” “你可别这么大意，要是小毛病给你治成了大毛病，那可得不偿失呢！” “对哦！确实不能大意。” …… 一堆吃瓜群众，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谁都不敢进去，当第一个试验品。 可是免费治病的诱惑又还挺大。 人都有贪小便宜的想法，便宜不贪，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只八哥鸟从里面飞了出来。 “叽！进来看病！叽！不要钱！叽！不要钱！进来呀！叽叽叽……” 众人哄然大笑。 “哇，这只八哥长得好神气！” “哈哈哈，还会说话，吐词还很清楚呢。” “这医馆的主人竟然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好有意思！” 姜青峰与姜老头抬了一个大桶出来。 “大家伙儿让让，让让啊！” “今天姜大夫的医馆开业，姜大夫不仅免费三天治病，还在这三天内给大家伙儿提供了一桶酸梅汤水，一人一碗免费喝，喝完为止。” “这酸梅汤呢，可以生津止渴，消火止炎，治咳嗽等功效。免费喝哈！不要钱！累了困了也可以来一碗……” …… 第242章 谢鸾 这下，一浪接着一浪。 人气高涨起来。 好多街上路过的闲人，听说有免费的酸梅汤水喝，不看病的人都过来喝酸梅汤水了。 这酸梅汤用冰镇过，口感甚佳。 好多人喝了之后，都赞不绝口。 “为什么我感觉这比集市里卖的酸梅汤还好喝多了？” “对，就是又酸又甜的感觉，还冰镇解暑。” “集市那边卖三文钱一碗呢，还没有这个好喝！” “刚才有些咳嗽的，现在一喝，竟然感觉好多了，再给我来一碗，老叔……” …… 小灰灰在屋檐之上，扑着翅膀，“叽叽！再来一碗！好喝！！叽叽叽！” 众人都惊呆了。 “这鸟儿说话也太快了吧！好聪明的鸟儿啊！” “鸟儿，你家主人经常都教会你说什么了？说来我们大家伙儿听听……” 小灰灰就仰起头来，把别人问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学得像模像样的，活灵活现的。 这下，姜记医馆门口更加的热闹了。 还有姜青峰卖力地吆喝，“姜大夫医术高明，今天免费治病，大家伙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酸梅汤就是姜大夫独家配方调制的，大家伙儿喝了，感觉好不好喝？” 然后，有个短衫打扮的汉子，肩头上挑着一捆柴，像是附近进京卖柴火的贫困樵夫。 “这大夫能不能治外伤啊？我砍柴不小心把胳膊砍伤……” 灵微与灵蓝两个丫鬟也在店内，忙前忙后的。 闻言了，赶紧迎了出来，“贵客里面请，能治，这点小伤，我们大夫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樵夫进屋去治病了。 有一就有二起来，好几个正好路过，身上又有点小毛病的穷人，反正横竖是不要钱，如果觉得大夫说得不对，就不治拉倒。 万一真有点用呢？ 于是，三两的人都开始排队等治病了。 更多的是单纯看热闹的，排队喝酸梅汤的人。 第一个进去治外伤的人很快就出来了，别人问他怎么样？樵夫直夸好。 “真不错，虽然说是个蒙面的女大夫，但是给了药，包扎了伤口，我现在都不疼了。给的药也是免费的呢，还说可以过几天再来复诊，我过来再来复诊。” 别人听了，有些新奇。 “啊，女大夫啊！倒是有意思……” “反正不要钱，我去瞧瞧我的小毛病去……” …… 后面陆续几个人治了病出来，都是将大夫一顿夸的，进姜记医馆治病的人越来越多。 姜明月忙了一天。 刚开始没人，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没有停过了。 最搞笑的是小灰灰，竟然也领了几只受伤的小麻雀回来了，让姜明月给小鸟们治伤。 “大夫！叽！叽！鸟也治伤！鸟也要治病！！叽叽！让让！” 姜记医馆门口的人，都哄然大笑。 姜青峰看得直咋舌，“去去去，小灰灰去一边上玩去，别添乱。” 姜明月在里间道，“大哥，你拿些伤药给它们小心的包扎一下……” 姜老头自告奋勇，“我来，青峰毛手毛脚的。” “成！” 姜明月治人都没有空，治鸟的事情，就交给了姜老头。 忙了一天，到了下午打烊的时候，还有人排队。 姜明月都让人安排到明天了。 免费治病，有效果。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 传得很快，姜记医馆不仅免费治病，一些小毛病，连药都是免费送的，还效果挺好，都想来占这个便宜。 因为姜记医馆生意好，连带着姜记杂货铺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人流量大，大家堵在这里看热闹，闲着是闲着，看到杂货铺里有什么东西家里正好需要还没有买的，就顺手带上了。 第二天。 姜记医馆一开门，都不用吆喝的，就有好多人在这里排队，等免费看病了。 还是老规矩，姜家父子出来免费送酸梅汤。 姜明月在医馆里治病。 排队的人，每个人手里发放了号牌。 按号牌叫号，进去看病。 一个衣着粗朴的少女，拿着一个号牌畏首畏脚地进来。 小心翼翼道，“姜大夫，我想问你，能上门医治吗？” 姜明月身穿月白色的衣裳，脸上戴着一条素白色的面巾，束发，中性打扮。 她说话的声音也尽量中性一些，这样让病人少点拘束感。 毕竟女大夫还是少的。 好多人也不相信女大夫，对女大夫存有一定的偏见。 “暂时不提供出诊服务，你是家里有病人要治？是不方便过来吗？住哪里的？”姜明月温和道。 “谢府。是我娘亲病了，她病得很严重……”那个粗布少女畏缩道。 姜明月听到谢府。 不由得仔细地看了她几眼，此女有几分眼熟。 瞬间，姜明月想起来了。 这个少女名叫谢鸾，是谢尚书府里不得宠的庶女。 前世这位谢鸾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处境艰苦，还一步步地爬上了贵妃之位。 后面还生了位小帝姬，可惜被万妞妞后面当上了女帝，把她们这群后宫贵妃都拉去了给景帝陪葬了。 “你娘亲是什么病症？你说来我听听，我看能不能给她开点药方子……” 少女咬唇。 “我娘亲，她……被人诬陷偷了主家的银钱，打成了重伤，下不了床，又没钱治伤，身上都烂了，骨头也断了……” 她越说眼里的仇恨之意，越重。 姜明月只知道这位叫谢鸾的庶女，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从庶女一步步爬上贵妃之位，没想到她过得这么惨。 也许是正因为过得太惨了，后面就黑化了吧。 这谢鸾正是谢芳的庶妹。 姜明月起了相救之意。 一是医者仁心。 二也有一点私心。 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拉她一把。 兴许能交个朋友，以后哪里能用得上。 “听你说的好像很严重，理应带过来给我看看的，既然不方便出门，那我给你送点药，你回去拿给你娘亲吃吃，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有效果的话，再来找我。” 这么严重的内外伤，拖到一定的程度，保命都成问题。 绝不是几副药下去，就能完全好起来的。 第243章 大夫你用你白嫩嫩的小手给我搭个脉吧! 粗衣少女闻言，忙感激道，“姜大夫愿意赠药，阿鸾感激不尽！” 姜明月冲她温和地笑笑，“无妨！治病救人乃分内之事，你来我们医馆就是缘分。” 果然是谢鸾。 粗衣少女此时灰头土脸，衣裳破烂，细看，她的长相容貌是极好的，只是故意掩盖住了。 …… 姜明月亲自去药房里配了药，开了一些外伤的药材，然后，还给了她一罐灵泉水，交代她一定要用灵罐子里的药水熬药，才有效果。 粗衣少女千恩万谢又忐忑不安地拿着药出去了。 她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没钱治病。 而姨娘又命在旦夕，她豁出去了，才来求药的。 姜明月在里面叫号，“下一位！” 这时候，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捂住嘴，骂骂咧咧地走进屋来。 “姜大夫，我这牙疼得很，你能帮我瞅瞅不？” “咦，姜大夫是个女大夫啊！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咱们京城里来了一个女大夫啊！我说你这女娃娃大夫能治好人吗？不如回家去相夫教子去吧！” 姜明月眉头一皱，“你要是来治病的，你就坐下，安静点。你要是不治病，你就请出去。” 络腮胡子大汉奸笑，“治，我治，我牙疼得厉害！女大夫，你帮我瞧瞧……” 说着凑上前来。 恨不得凑到姜明月的脸上去。 牙口一张，黄黑色的牙齿暴露无遗。 一股口臭之味，让人窒息。 姜明月淡淡道，“牙龈红肿，应该是上火了，我给你开点清热解毒的药汁，回去喝喝就好了。” 那络腮胡子又道，“大夫，你这看病也太敷衍了吧！你都没有给我搭脉呢！大夫你用你白嫩嫩的小手给我搭个脉吧！我好想被大夫搭脉呢……” 笑得淫荡。 姜明月淡然，“这位病人，我这里是看病的地方，不是逛窑子的地方，请自重。” 络腮胡子不以为耻，“嗨，窑子里哪能治大哥我的牙疼，我来医馆不是更好吗？既能有姑娘摸，又能治好病，岂不是一举多得？” 说着，竟然要上前来动手动脚的。 姜明月轻咳一声，“灵微。” 前面大堂里忙活着的灵微，其实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了。 她们的武功高，只要细听，哪怕前面嘈杂，里堂的动静还是能听到一二的。 就等这一声了。 “姜大夫！”在医馆里，两个丫鬟，以及姜家人都叫姜明月为小姐。 听起来，正规一些。 尽量显得专业一些。 灵微进里堂来。 那个络腮胡子大汉更加的淫笑了，“哎呀，这小姐也生得不错，你们医馆这么多小妞，比万花楼的姑娘们也不差。” 姜明月朝灵微使了眼色，“将他轰出去。” “是，姜大夫。” 灵微将那个络腮胡子大汉，一把抓起，往里面拖了。 “哪里来的嘴庞臭的耗子，敢在我们姜记医馆里找事！滚！” 那络腮胡子被捏着手腕剧痛，他也有武功的，还是武者五境内力的人。 结果，被一个丫鬟给拿捏了。 气得一张老脸通红。 大声嚷嚷道，“你放开老子！死丫头！放开老子！”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放开老子，后果自负！” “你知道老子是谁啊？老子来你们医馆治病，是你们医馆面子，只要你巴结上了老子，老子以后源源不断地带客人来，否则，小心你们医馆天天鸡犬不宁的！” …… 灵微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 “不管你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们医馆也不欢迎你这样的畜生！滚！” 说着，将他从后门里打将出去了。 前门大门口，人太多，不方便走前门。 医馆还有后门，从后门拖出去了，悄然无息。 灵微赶完人，回来回复姜明月，“小姐，像这样的畜生，你别往心上去。” 姜明月淡淡一笑，“我知道的。叫下一个号。” 既然决定开医馆，就有预备对付各种突发事件的可能性。 本来，她一个女大夫，就容易受人歧视。 哪里都不缺恶臭男。 灵微出去叫下一个号进来看病了。 姜明月继续专心致志地给病人看病。 结果，前面大门口，那个络腮胡子又来了！ 这次，他不止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帮手下。 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并且手持棍棒武器，凶神恶煞的。 络腮胡子怒气冲天，“臭婊子！敢把老子轰出去，你出来说话！老子是来治病的，你们不给老子治病，还把老子从后门轰出去了，咋地，没这个本事，吃这碗饭，你们还配开什么医馆？” 边说，还边示意手下，将医馆里的椅子都掀翻了。 吓得那些排队等叫号治病的病人，个个都抱头鼠窜出去了。 生怕被误伤。 本来就是来治病的，好些人都行动不便的，络腮胡子壮汉们，丝毫不顾病人体弱，直接拿棍棒往外面赶人。 有那知情人叹气，“这络腮胡子是街头的地痞小头目，一般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怕是有人不让姜记医馆开下去了。” “这几条街上，都有好几家医馆了，开不下去，也不少这一家的。” …… 姜家父子两人大怒，“你们想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给我们出去！姜记医馆不欢迎你们！” 络腮胡子正要找人晦气呢，一听到姜家人说话。 再看他们好像没有武功的样子，好欺负。 顿时就欺身上前来，一手揪住姜青峰的衣领。 “你怎么跟你胡子爷他说话的？你们开医馆不治人，还打人，你们有理了？” 姜青峰被揪住衣领，也不怂。 据理力争，“没人打你，你别胡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络腮胡子嚣张大笑， “老子想干嘛？老子今天在你们医馆里受到了侮辱，你们医馆不给老子赔个百八十两的银子，这事儿不下地！知道吗？”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姜明月还在里面治病。 有个病人脱不开身。 灵微灵蓝两人赶了出来。 灵微一招就将络腮胡子拉开，姜青峰从他的手里脱离，他呸了一声，“想得美！我呸！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络腮胡子狂笑，“王法？老子说话就是王法！几个外地人口音，想在咱们大京城落脚儿，敢接二连三地开店，你们拜过山头吗？兄弟们，给老子砸！他们不赔钱，就给老子狠狠地砸！” 第244章 谁去暗衣卫报案了? 灵微冷声道，“你们谁敢砸，我就打断谁的腿！” 络腮胡子不敢与灵微过招。 就是灵微把他从后门拽出去的。 力气大得很。 有个手下不信邪，他拿着一根棍子。 “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敢口出狂言，老子就砸你们家的招牌！” 一棍子下去，他身边一把椅子被砸烂了。 灵微捡起那个烂椅子的腿，直接朝那个手下抡过去。 那个手下肯定不会站在原地等挨棍子啊，走位！走位！自认为风骚的走位躲得过去。 没想到，灵微的动作与速度极快。 他都没有看清，只觉得大腿上一股剧痛袭来。 他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哀嚎出声，“老大，老大，这娘皮真的砸断了我的腿，哎唷，我起不出来了……兄弟们，替我报仇啊！” 络腮胡子早看灵微不顺眼了。 示意手下们一起上。 灵微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面对四五个有武功的壮汉，丝毫不落下风。 络腮胡子一看，不占便宜了。 就要一起上。 他带来了十几个人。 这边，灵蓝已经将姜家父子俩，护送退出安全距离之外了。 擒贼先擒王，她直接三两招地把络腮胡子给打趴了。 络腮胡子被按在地上暴打，打成了猪头般。 其他手下们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的，个个都鼻青脸肿的。 两个丫头还是怕把医馆里的家具打坏了，没有放开手脚打，要不然，这伙人更惨。 个个都哭爹喊娘的。 “呜呜呜，老大，兄弟们都断胳膊断腿了，这下医药费得多少啊！找他们赔……” 灵微抱胸冷笑道，“赔是不可能赔的，再让你们断几根骨头，还是可以的。自己找上门来挨打，你们就算是去报官，咱们医馆也没有半点责任……” 络腮胡子壮汉知道这回踢到了铁板。 万万没想到，主家好拿捏的样子，家里的丫鬟这么强的武功！ 失策了！ 他打听过，这家人是外地人，来京城两年，开了一家杂货店，又开了一家医馆。 杂货店不好下手，医馆又是个女大夫，他觉得可以从这里下手。 要是勒索成功了，这家人以后就是给他赚钱的金钵钵了。 隔三岔五地来要点钱啥的，还能调戏一下女大夫…… 络腮胡子在两个小弟的搀扶之下，屁滚尿流地出了姜记医馆的大门。 门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好多，有的人拍手称快。 “活该！看他们还来捣乱不，打得好！” 也有人表示担忧，“得罪街头痞子，以后怕是生意也不好做。” 络腮胡子他们出了姜记医馆的大门，还不忘叫嚣，“你们等着，我要去告你们医馆乱打人，你们等着……”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行劲装打扮的黑衣人。 黑衣金边，腰挎长刀，束黑带。 “暗衣卫来了！” 众人赶紧让开路。 一行暗衣卫，径直上前来。 将络腮胡子他们包围起来，“带走！” 络腮胡子急了，“大人们，带我们干嘛啊！我们是被打的一方啊！我正要去官府里告状，这家医馆行凶！” 暗衣卫头领，是个严肃的汉子。 “受到暗线举报，你们骚扰姜记医馆正常营业，还欺负外地人，口出狂言，说京城里面你们说了算？是也不是？” 络腮胡子大喊冤枉，“没有，冤枉啊！大人！” “带回暗衣卫，好生审理，若是没有，自然放了你们，若是有，等着挨板子吧！” “统统带走！” 络腮胡子一行人只是小小街霸，遇上暗衣卫的人了，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只能认栽。 乖乖的束手就擒。 可是不服气啊！ “带我们去，为什么不带姜记医馆的人去问话？她们家的丫鬟把我们打成这样……” 暗衣卫的人喝道，“暗衣卫办事，还用你们教吗？” 所有人不敢再说话了。 直接乖乖的束手就擒走了。 等姜明月里面的那个病人看完，出来看情况。 外面的事情已经消停了。 已经恢复了秩序，排号继续进行，就坏了一把椅子，姜老头去隔壁杂货铺里换了一张过来。 就跟没有事情发生一般。 姜明月问了问情况，“你们谁去暗衣卫报案了？” 灵微灵蓝两个丫头，加上姜家人都面面相觑。 没有人去报案。 姜青峰道，“兴许是刚好暗衣卫经过，来帮我们主持一下公道。” 然后，沾沾自喜，“这京城的治安就是好啊！这么快就有官府的人出动了，把坏人抓走了……” “对！这些人敢上门来找岔，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奴婢想着，有可能老太君她们得知了，派人去暗衣卫报案的也有可能……” ……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唯有姜明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是老太君关注她，去暗衣卫报的案吗？可是，如果去报案，这种小事情值得暗衣卫出手吗？这不应该是京城治安巡抚该管的事情吗？ 还是暗衣卫一直监视她？ 她从长帝姬府里回来之后，总感觉身边好像有人监视她。 只是一种感觉。 连灵微边蓝也没有发现。 她自己更是发现不了。 开业第二天的事情就过去了。 出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后面没人再敢来闹事了。 *** 谢府，一处破烂的偏院。 这里一个下人也没有，院门紧锁，屋子年久失修，也没人管，破烂，死气沉沉。 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连下人都不愿意经过，嫌弃这里晦气。 屋内破床板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 看起来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身上还有一股恶臭味，是伤口溃烂的气味。 谢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来，“姨娘！姨娘，您醒醒，喝药了。” 妇人奄奄一息，没法言语与动弹了。 少女给她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 然后，少女又给妇人身上，涂药膏，这些药膏也是姜明月给的。 内服外缚，双管齐下。 少女给妇人涂药的时候，看到姨娘这么惨，心疼得不停地掉泪。 脸上又带着恨意。 喝完药，涂完药，妇人还没有醒来，少女就守着她，昏睡了一会儿。 没想到。 到了傍晚时分，妇人竟然醒了过来。 第245章 人吓人，吓死人! “鸾儿？” 少女惊起，“姨娘，您感觉怎么样？” 娘亲竟然清醒了，会说话了。 妇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相信，“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肚子有些饿，鸾儿，你拿些水与食物与我，姨娘坐起来吃……” 少女热泪盈眶，这几日了，妇人滴水滴米不尽，吃不下。 现在竟然想吃饭了。 少女赶紧拿来食物。 妇人觉得不对劲。 “我这怎么舒服了许多？” 妇人感觉好受了许多，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中又带着一丝冰凉。 “我给您喂了药。”少女高兴地回答。 妇人瞬间惊了，“你哪里来的银钱买药的？你别买……” 谢鸾懂她的意思，“姨娘，我不是偷的！我没偷她们的钱，我是在街上求来的药，没花钱。” 妇人不信，哭道，“姨娘没治了，姨娘就走了，就不拖累你了，你好歹还是谢寻春的女儿，她们会给你一条生路的……” 要不是女儿放不下她这个生母，甘愿与她一同受苦，女儿现在也是个庶小姐，有吃有喝的。 不会被赶到别院来住。 她不信街上没银子能求来药，定然是女儿想了什么不该想的法子。 谢鸾眼眶一红，少女眼角两滴清泪就掉了下来。 “姨娘，您死了，女儿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这谢府里就是吃人的地方，谁拿我当庶小姐看待了？姨娘，我真没有骗您，我没有拿她们谢府一根针，这药汤是我正当得来的，刚好有一家医馆新张，免费治病，她可怜女儿，给女儿赐了药……” “当真？”妇人有些信了。 谁都有求生的意愿，只是她怕连累了女儿。 她没拿谢府的半点东西，都被大夫人一顿毒打成这样，要是被谢府发现真有个什么，女儿的这条命估计也没有了。 “千真万确，医馆叫姜记医馆，是个女大夫，心善得很。就是不知道这药灵不灵，姨娘，女儿也没有别的法子，就给您喝试试，女儿想着，如果不行，再给您去别的法子……”少女垂泪道。 目光里都是坚定。 这下，妇人完全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这药真有效果呢！等我好了，我一定上门去感谢人家。” 少女热泪盈眶，“好。” *** 第三天，姜记医馆来排队治病的人更多了。 抓住免费治病的尾巴，群众宣传的力量是强大的，一传十，十传百的。 一上午就把一天的号给排满了。 一天治不了多少人。 只发放了固定数量的号牌。 这一天，姜明月也花费了不少的药材出去了，大病她开方子，小病小痛的，直接送灵泉水配的药材。 今天没有人敢再来捣乱了，什么瞧不起女大夫的话，谁也不敢再说了。 就灵微灵蓝两个丫环往门口一站，人人都知道这两个丫环武功高强。 两个看起来瘦伶伶的小丫环，能把十几个壮汉，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 还有就是暗衣卫的人来了，只抓来闹事的，医馆主人一点事也没有。 聪明人一想，就知道这家医馆主人的后台来历定然不小。 第三天风平浪静。 到了最后一个号牌的时候，姜明月已经有些累了。 治病也是耗精力的，她钻研医书两年，颇有心得，但是实战看病还不是很有经验，这几日里，见识了不少的病症，也收获不小。 叫了最后一个号牌，姜明月打算看完这个，就关门回家去陪老太君吃饭。 最后进来的是个戴着斗笠的男人。 身材高大，浑身包裹得很严实，让人看不出端倪。 他进来之后，也不言不语，往姜明月面前的那张椅子上一坐，动也不动。 姜明月道，“这位病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穿这么严实，姜明月怀疑他会不会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 那个黑衣斗笠男人还是不吭声，他伸出手来，放在桌子上，示意是姜明月给他搭个脉像。 姜明月观他的手，骨骼清峻，手指修长，但是掌中有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兵器握出来的。 这是个有武功的人！ 姜明月达不到悬丝症脉的境界。 她用了一块干净的白帕子盖上了男人的手腕，然后，搭上了男人的手腕脉搏处。 她的手上也戴着一副羊肠衣手套。 薄薄的一层。 不影响搭脉。 很快，姜明月就稳不住了。 “你……”这个人脉像极其的紊乱，理应来说，是疯魔可怕之状，一般人要是这个脉象，已经满地打滚了。 可他却是这样淡定坐在他的面前，好像无事人一般。 斗笠男人缓缓地拿下了他的斗笠。 清隽，深眸，薄唇。 面无表情。 姜明月只扫了眼，就吓得拿开了搭在他手腕的手。 “廖，廖总督！” 人吓人，吓死人！ 他怎么会来她的医馆里看病？ 瘟神啊！ 廖时玉眉眼上挑，“姜大夫可瞧出我的毛病了？” 姜明月结巴道，“总督体内气血逆流，脉象紊乱，看起来不太好，可是上次余毒还未清掉？” 廖时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你上次给本都督嘴里，喂的是什么药水？给本都督再来点。” 姜明月…… 半昏迷当中，都知道她给他喂了水。 还是那种情况下…… 她脸色发烧。 幸好戴着面纱。 既然如此，瞒也瞒不住了。 “总督稍等。”她起身，去后面药堂里，假意拿了一个空的药罐子来。 里面装满了灵泉水。 又回到了诊室之内。 将装有灵泉水的药罐子推到了廖时玉的面前。 廖时玉打开，闻了闻。 拿到手上，浅尝了一口。 好像是那个味儿。 他尝出来了！ 是姜明月用嘴喂给他喝的那种水。 清甜，甘洌，能压住他体内的狂躁。 他仰头，将一罐子的灵泉水喝光了。 然后，就在椅子上盘坐起来，开始运用这灵泉水的作用，练功打坐起来…… 姜明月…… 他这是来治病的？还是来自己治病的？ 就见廖时玉闭着眼睛，应该是在运功，额头上开始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 姜明月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是怕惊扰了他练功，让他岔气。 二是怕他，以为她对他不轨，一巴掌糊死她了。 她可是亲眼见他杀过人了。 第246章 呵呵，他总督了不起。 一个犯了错的丫鬟，一句话都没有，就糊死人家了。 廖时玉武学大宗师巅峰境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景国第一人！ 一炷香工夫过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廖时玉还在旁若无人般的，打坐运功。 好在他是最后一个号牌，后面没有人排队等号诊了。 外面也没有人来催她，想必外面的人，也已经被暗衣卫管控了。 要不然，灵微灵蓝两个丫鬟，不可能这么久了，她没有出去，不进来看一眼的。 在这段时间内，姜明月起先是焦躁不安，后面，强迫自己慢慢地淡定下来。 廖时玉从喝了灵泉水就开始自己打坐，没叫她干任何事情。 她就是心惊胆战地注意着廖时玉的动静。 平时不敢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瞧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长上了狗胆子，反正他是闭眼练功，她就瞧得仔细了。 有一说一，廖时玉真的生得好看。 冷眼，薄唇，精致的五官，清隽的脸庞，长相与大傻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连身材身形都与大傻子十分相似。 可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大傻子傻乎乎的可爱，还会对她笑。 廖时玉闭上眼睛，都能感应到他身上的无情寒气，与暴戾气息。 也不知道廖时玉家里可还没什么兄弟没有？ 大傻子会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她只敢在心里想想，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问他这些话。 大傻子已经不在了，她口说也无凭。 万一，惹这个杀神不高兴，把她杀了，就是白杀。 正看着，突然廖时玉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廖时玉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姜明月差点吓得魂都没有了，但是面上强作镇定，“我在看总督喝了药水之后，有没有效果。” “那你看有效果吗？” 姜明月像模像样回道，“有一定的效果，你先喝灵药水，然后，练功冒汗，浑身潮红，紧接着，渐渐地就平静下来，汗也不冒了，脸色也正常了。” 廖时玉才没有再追究了，收回目光，继续打坐起来。 状态越来越好。 最后，呼吸什么的都正常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时玉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如电，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惊奇。 冷声，“姜大夫的这药水叫什么名字？” 姜明月忙回道，“就叫灵药水吧。” 灵泉水改个名字。 叫灵泉水，太杂眼了。 看起来，这灵泉水对廖时玉体内的狂乱是有效的。 “有配方吗？”廖时玉继续问。 他的眼神居高临下，斜倪她。 姜明月咯噔一下，完了！想抢她的配方吗？ 关键她也没有配方啊。 “抱歉，配方概不外传！” 强势一点。 好多传承配方，是不能外传的，抢人配方如同杀人父母的，希望他识趣一点。 姜明月已经做好视死如归的打算了。 谁知道， 廖时玉闻言，只是哦了一声，也没有强求。 深味意长地看了她一眼。 回头就走了。 …… 瘟神终于走了。 姜明月出去一看，外面的天都黑了。 医馆早就关了门。 灵微灵蓝两人留在店内，等候姜明月。 “小姐！” “走了吗？”姜明月朝门口张望。 灵微谨慎道，“后门走了，小姐。” 姜明月长吐了一口气。 那就好！ 廖时玉一走，四面八方的空气都似乎回来了。 他在场，空气都凝固了。 “小姐，廖总督他来找您治病的吗？”灵微大起胆子问。 姜明月嗯了一声。 她搞不懂廖时玉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余毒未清，还是又中毒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灵泉水有效就好。 灵微问了这句之后，不再多话了。 廖总督的毛病，不是她们下人能打听的东西，廖总督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被杀人灭口的概率越大。 主仆几人收拾东西，回家去。 一路上，姜明月还有些心神恍惚，像做梦一样。 廖时玉不是说了，让她别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说什么再出现他的面前，司马忌的名头也不好使了！威胁她！ 现在怎么主动来找她治病了？ 意思是让她别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他可以随便出现她面前呗！ 呵呵，他总督了不起。 *** 长风让暗衣卫的人在姜记医馆附近，清了场。 护送廖时玉离开。 事先在巷子口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廖时玉是乔装打扮了的，谁也认不出来。 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 廖时玉从姜记医馆后门出来，直接就上了马车。 长风也没有穿官服，在马车上候着廖时玉。 “主子，您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时玉坐好，取下斗笠，一副神清气爽，淡漠高贵的神情。 “她确实能治病！治好了我的老毛病。” 长风大喜，“当真？那主子以后不愁了，要是再犯病，属下直接把她绑去暗衣卫！”每次绑太医去，丝毫卵用都没有。 现在有了对症的大夫，最高兴的莫过于长风了。 廖时玉看了他一眼，“适合吗？” 长风一愣！ 没反应过来。 不适合吗？ 暗衣卫绑个大夫，不适合吗？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立马改口道，“不适合，还是得主子亲自过来看，惹恼了大夫，大夫不高兴，不给主子治病了，强迫也没有用。特别是女大夫，女人心海底针……” 絮叨了半天，再一瞧，自家主子已经嘴角微微上扬，闭目养神起来了。 *** 京城。 某深宅大院。 还是那间古朴幽深奢华的屋子。 屏风后面，一个人影在打坐。 羊面人在汇报外面传来的消息，在静待屏风里的回话。 里面的人有些不信。 “……廖时玉现在是巅峰境，一般的毒药根本耐他不何，他当真去太医院里，是半昏迷的状态？” 羊面人回答，“是的，副阁主。太医里有我们的人，说廖时玉不是作假，陷入半昏迷癫狂的状态，像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之一。” 里面的人今天不是老爷，而是狗部的部主。 狗部部主是唯一见过老爷真面目的人，也是能替老爷处理日常事务的人。 在生肖阁内，相当于副阁主的存在。 第247章 有大喜事儿! 副阁主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间，他想到了。 “来福宗姬给他下的是chun药，廖时玉怕chun药？毒逼出来了，还是不行？可是chun药的毒要找女人才能解决，不可能让他走火入魔，而他又走火入魔了，说明是chun给他带来的附加毒性！那么，chun药对廖时玉肯定有影响的！让本部主好好想想，他一个大宗师巅峰境怕这种药呢？” 羊面人垂首听着。 里面的声音高昂起来，“我知道了！是他功法的原因。怕这种药的，应该是传说中的无情功法。没想到啊！竟然是这门功法！乌千树之前练的也是这种，他是个宦官，他练这门功法没问题，没想到他对廖时玉也这么狠，竟然让他练这种功法，哈哈哈……” 说着，那个人影竟然失态到哈哈大笑起来。 羊面人恭声道，“副阁主英明！这下找到了廖时玉的弱点了。” “对！他修炼了无情功法，近不了女色，近女色就会走火入魔，那以后好办了。有事没事多找些女人去接近他。弄死他！” …… 说完廖时玉的事情，副阁主又问，“那个姜氏，下面的人跟进得怎么样了？” 羊面人回道，“姜明月开了一家医馆，确实是个会医术的女人！鼠部的人找了人去闹事，试试她的深浅，结果，被暗衣卫的人抓去了。” “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老爷说了，最近都要消停点。” “没有，那些人都是地痞街霸，只需要鼓吹一二，自己就去了。暗衣卫抓了他们，没抓医馆的人，也不知道暗衣卫是看在战国公府里的面子上，还内在还有什么原因……” “嗯。” …… 然后，副阁主又问，“老爷催，上次汇报的那个自称帝姬的丫头，快到京城了没有？” “已经快了！原本已经被人发卖出去了，后面又派人去赎了回来，正在送京的路上。” “好！一切按计划行事。这个姜明月开的姜记医馆要重点关注。老爷说她是突破战国公府的新突破！” 羊面人应首。 *** 三天开业免费治病过后，姜记医馆的人气值拉上来了。 后面仍旧是门庭若市。 生意很好。 因为只有姜明月一个大夫，每天接诊的次数不能多，号牌排三十位，排满就排到第二天去。 短短几天之内，京城好多人都知道京城里开了家医馆，是个女大夫，医术厉害。 这天，姜明月刚开门。 就有一个少女径直走了进来。 一下子就跪在了姜明月的面前，“姜大夫，谢谢您！救回了我娘亲的一条命！太谢谢您了！” 姜明月一看，是谢鸾。 示意灵微扶起她，“姑娘，您别这样。” 谢鸾不起来，非要给姜明月磕头。 “姜大夫，您分文不要地救了我娘亲的一条命，小女子无以为报，给您磕几个头，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都铭记在心里。” 磕了三个响头，她才起了身。 来看病的百姓们，均是纷纷称奇。 “看吧！我就说了，这个姜大夫虽然是个女大夫，但真是医术高明，我前几天得了风寒病，拿了她的一点药回去，第二天就好了，药到病除。” “我也是，所以我今天才带我老娘来看病的，前几天免费的没赶上，但是如果真能花钱治好病，那也是值得了。” “我听说姜大夫收费治病，也不贵呢。对我们贫困百姓相当的照顾，便宜的药能送则送。” “真是个好大夫。” …… 姜明月将谢鸾带入了里屋。 “病人现在的药用完了吧？现在是怎么样的症状了？” 她没有给谢鸾一次性药全部开完。 她娘亲这么重的病，也不能一次性开完药，每个阶段病症都不一样，要看恢复情况开药。 谢鸾忙道，“娘亲以前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现在她能下床走路了，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内伤还有些，呼吸气喘，咳嗽……”把姨娘的病状细细地说了出来。 姜明月点头，“恢复得不错，我再给你开些调理的药，你拿回去再喝几天。” “多谢姜大夫！”谢鸾高兴，然后，又局促不安道，“姜大夫，我，我没有银钱，我能不能给你打个欠条……” 现在姜记医馆已经过了免费治病期，她要是还来占便宜，就显得过意不去了。 谁知道姜明月淡笑道，“不用，你娘亲的病症是开业免费期来的，现在只是属于后续治疗，我一样给你免费。不用放在心上。” 谢鸾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垂下头去。 这位大夫的心真的好善良。 “谢谢姜大夫，以后……”她可以为了姜大夫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烂命。 要她的命，她都可以给。 姜明月给谢鸾的娘亲开了两副补药，让她拎回去了。 *** 到了下午，老太君派人来说，让姜明月早点儿闭馆。 回去吃饭。 有大喜事儿！ 二表哥司马夜夏游学回京了。 三十个号牌一看完，姜明月就欢快地回去了。 两年多未见二表哥了。 战国公府里，全府上下人人都很高兴。 连下人们走路都带风。 姜家人也一并儿受到了邀请，和姜明月一起去福寿院里吃团圆饭。 姜明月与姜家人回去的时候，福寿院里，传来阵阵欢笑声。 众人围着一个青衣青年人在说笑。 正是司马夜夏。 两年不见，司马夜夏更加地出众了。 姜明月初见他时，司马夜夏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还是略有些羞涩与自卑。 现在的司马夜夏，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高洁自在，淡雅出尘。 那份智慧睿智，温文尔雅，无法形容。 看了就让人心生欢喜之意。 姜明月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就扬了上来。 …… 司马夜夏正陪着老太君，大夫人她们说着话，讲外面游学时候的奇闻异事，逗得老太君爽朗地大笑。 众丫鬟嬷嬷们都跟着捧腹。 “二表哥！你回家啦！”姜明月对那个谦谦君子般的青年人，高兴地打招呼道。 青年人浑身都发光，眼睛里布满了星辰与自信。 看到姜明月，加深了笑意。 “明月妹妹！” 第248章 非要让大傻子去把廖时玉给暗杀了不可 兄妹两人，两年没见，也没有什么生疏，大夫人经常信里提及姜明月，说姜明月给司马忌治好了寒症，还有家里的各种事情，让司马夜夏对姜明月的好感是满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司马夜夏又见过了姜家其他人。 姜家人把司马夜夏一顿夸的…… 莫说姜家人夸了，就算是自家人老太君，大夫人她们都是越看自己的宝贝孙子，越满意。 “明月，你刚没回来，你二表哥在外面游学，可涨大见识了！让他给你讲讲，可逗了……我老婆子是老了，要是年轻点，我都想走出去看看了。”老太君招呼道。 司马夜夏又从头讲起，反正大家都爱听，听几遍都不腻。 大夫人看着侃侃而谈，风度自信的儿子，欣慰得红了眼眶。 二儿子以前因为体弱，相较于其他孩子要差一些，习不了武。 因为战国公府里人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是以武为本，结果，就他一个体弱的，哪怕文思敏捷，也多少有些不够自信。 现在好了。 孩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犹如星辰般耀眼。 多亏了姜明月。 一是治好了他的体弱，让他习得了武功的门道。 二是揭露了谢芳的本性，让他放下了儿女私情，走了出去。 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成长。 “二表哥，你们夫子叫什么名字？不仅有学问，还这么开明大度呢……”姜明月好奇问道。 司马夜夏笑，“我们夫子是天涯书院的山长，姓全，叫全知了。” 姜明月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啊！全山长！学富五车，还喜欢到处游学讲学，是不是？八国之内都有他的学生，他收学生不讲国籍，但凡有才气的青年才俊，愿意拜他为师的，他都会收，也会愿意教导，是不是他？我听说过……” 大夫人笑眯眯道，“就是他！只要是读书人，谁都认识他，全知了可是当朝名师呢！以前皇室请他入宫当天子少师，他都不愿意去，他说他的才学是天下的，是世人的，不仅仅只是皇室的，差点被拉去砍头，也算是一位奇人了。” 听得姜家人一愣一愣。 世人竟然有这种胆大妄为之辈。 仗着才学过人，竟然拿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老太君哈哈大笑，“也得亏是咱们皇帝陛下，重文，爱惜人才，碰上个昏君，怕是早就斩了首。全山长与我们皇帝陛下曾经也有师生情谊，经常去皇室讲学，天涯书院毕竟要靠大景国生存，也不会像传闻当中那般放肆的。” “那这位夫子也是奇人了，能得这位夫子收入门下，二表弟定然也是不凡之辈。二表弟厉害啊！”姜青峰吹捧。 这话老太君她们都爱听。 这可不是嘛。 说说笑笑间，司马忌也回府了，也到了福寿院里。 “三舅舅，你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这是回来特意看二表哥的嘛。” 司马忌淡笑。 司马忌与司马夜夏这个侄子也是好久没见过了。 叔侄两人相望，互相点了点头。 “三叔，你病好了！” “嗯，你也长大了！” 千言万语就化成了这两句话。 然后，司马忌拍了拍司马夜夏的肩，叔侄俩的交流到此为止。 司马忌眼里都是欣慰。 人到齐了，老太君喊着开饭。 福寿院里，张灯结彩，跟过年一般热闹高兴。 全家人一起吃饭。 老太君高兴，胃口大开，多用了半碗饭。 小灰灰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了，赶上了饭场，“叽！老太君！叽！姜老头！叽！三舅舅！叽！二表哥……” 这只八哥鸟贼精贼精，竟然，把全屋的人都叫了一个遍。 全是跟着姜明月叫的。 大家笑得不行。 给小灰灰专门摆了个小圆桌子，让它在大饭桌边上一起吃饭。 这顿饭吃得和乐融融的。 饭毕，司马忌开口了，“母亲，昭州军营战字军最近要突袭演练几个月，要封闭式管理，这几个月，儿子可能就不回府了，若府里有什么事情，派人去昭州军营给我送信。” 战字军不在京城范围之内，在京城百里远的昭州城里。 这里专门屯兵练兵，守护京城安危。 战字军听令于战国公，任何人的令都不受，包括景帝。 所以之前，阴南府剿叛军的事情，是景帝授令于单将军，带御林军去的。 当然，战字军不是在非常重要的时刻，一般也都不会轻举妄动。 越是厉害的刀，越不能轻易出鞘。 老太君担忧道，“又要开始演练了吗？你这身体刚好……会不会太累了！” 闭关演练训兵，都是有计划的，有日程的，有时候会行军千里，一下子军营就空了都说不定。 有时候会去邻国边境走一圈，威慑一下不安分的邻国，也是叫演练。 有时候去突袭打了一场仗，也是叫演练。 有时候纯粹就是进入深山老林，真演练训兵。 反正各种。 闭关演练的保密程度高，连家人都不能说，点到为止。 老太君也不问清楚的，就只是表示担心。 司马忌回道，“不会，母亲不用担心。战字军几年沉寂了，不演练都疲懒了。” “那成吧！你反正要注意身体。” 姜明月她们在旁边听着，连插话的份都没有。 司马忌是拿她们当家人，没有避讳说的，她们该懂事不能凡事都问。 事关军机要事，也不是她们能听的东西。 吃完这顿饭，司马忌就出府了。 姜家人回家去了。 剩下姜明月在福寿院内，还有老太君拉着二孙子不让走，又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还是姜明月说，二表哥千里迢迢赶路，让二表哥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休息好了再拉他说话。 老太君才依依不舍地放孙子回去了。 然后，大夫人送儿子回他的住处。 路上，母子两人又说了几句私房话来着。 …… 晚上躺在床上，姜明月还在想个问题。 她三舅舅司马忌去封闭式演练训兵去了，如果廖时玉找她麻烦的话，她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了。 啊呸呸呸！ 她又不去惹这个魔头，他肯定不会找她麻烦的吧。 想想总觉得不甘心，被魔头非礼了，她还这么的卑微。 要是大傻子在的话，她非要让大傻子去把廖时玉给暗杀了不可。 第249章 谢尚书府的谢夫人 算了，算了，魔头也不是故意非礼她的。 也是中了毒，情非得已。 像这回来找她治病，也是客气得很，没有怎么对她无礼，听灵微说，还付了一百两的银票给医馆了。 灵微说，这是开馆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多少也算是个金主。 姜明月就是不想看到这个人而已。 唉，希望他以后别来了。 姜明月很快把廖时玉抛之脑后了。 她又想到了二表哥。 二表哥回来了，想必谢家会有动静了。 谢家到底是会像前世那样退亲呢，还是会与二表哥结亲？ 毕竟现在战国公府，司马忌出关了，只要会权衡利弊的人，都会斟酌一二。 *** 二表哥一回府。 第二天，谢府那边就派人来了。 姜明月中午医馆休息一个时辰，回家去吃饭，就遇上了大夫人送客。 大夫人面色淡淡。 送一位着宝蓝色衣衫的中年妇人从会客厅里出来。 姜明月刚好撞上了，也就打了一声招呼。 她也不知道是谁。 那位宝蓝色衣衫的中年妇人看见姜明月，十分热情，“哎呀，这就是战国公府上的表小姐，姜姑娘吧！简直是闻名不如见面，都说生长得好看，这一看，简直是天仙般的人儿啊！” 姜明月还是一副白衣白袍，束发中性的打扮，被她徒然这么一夸。 不由地挑了挑眉。 大夫人介绍道，“谢夫人，你谬赞了，明月，这位是谢尚书府的谢夫人。” 姜明月才知道是谢芳的母亲。 客套了一番。 就离开了。 大夫人送谢夫人出去之后，回来。 找姜明月。 姜明月问，“大舅妈，二表哥昨天才回京，她今天来做甚么的？” 大夫人眼神一迈，“说是来看看我们夜夏。我说夜夏不在家里，出去访友去了。她就在这里等了半天，和我说些有的无的，说商量婚期的事情。” “婚期？”姜明月挑眉。 “说是监天司的高人帮她算过了，婚期可以提前，下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大夫人冷笑道，“以前是一拖再拖，现在自己上门来，又要提前婚期了，她们谢家真当自己是个门户，自己想拖延就拖延，想提前就提前，我呸！” 姜明月笑道，“大舅妈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个人不能做主的，我得过问老太君，还有去找高人复合八字等才行。打发了她。”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从外面大步走了过来。 正是司马夜夏。 “娘亲，您就答应她们家！” “啊？”大夫人愣了。 司马夜夏亮晶晶的眼眸，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闪耀。 温柔沉醉。 胸有成竹。 “谢家人是看到三叔出关了，所以才想和儿子提前婚期。但是，那谢芳未必那样想，如果婚期提前了，谢芳必定会着急了。儿子，自有计策！” 大夫人见儿子这般说话，思量了一下，“那也得去回了老太君再行定夺。” 索性大家一块儿去老太君的福寿院里吃饭去。 姜明月瞧着司马夜夏愈发的出众，不由打趣道，“二表哥，你生得这么好，人如此优秀，出去游学，路上可有什么姑娘心仪于你？” 司马夜夏耳朵一下子红了，“没有。夫子带的游学同窗都是男儿，未曾有女子同窗，君子谨言慎行，不惹是非端。” “你莫不是心里还有那谢芳吧？”姜明月开玩笑。 提起谢芳，可可爱爱的司马夜夏顿时沉下脸来，“没有。” 谢芳的存在，让他成为众人嘴里的笑话一般。 谢家算计他一二十年，这门亲，不能就只是退了了事。 “好啦！你别逗你二表哥了，你二表哥逗恼了，你还得哄他……” 大夫人这样一说，司马夜夏就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在外人面前，司马夜夏都是一副淡定清风徐来的模样，在姜明月的面前，总感觉怕她笑话，喜欢红脸。 姜明月抿嘴掩笑，司马夜夏不自禁地就离她更安全一点的距离去了。 一行人来到了福寿院，大夫人把谢夫人来过的事情，和老太君说了。 老太君不知道谢芳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她。 所以，老太君觉得，能提前婚期，也是可行的。 只要是好日子，八字合就成。 反正两家的亲事订了这么久了，聘礼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 大夫人就应下来了。 姜明月吃过午饭，就在福寿院里小憩了一下，又回医馆里去治病了。 *** 姜记医馆斜对面，有一家茶楼。 每到下午的时候，生意火爆，基本上都坐满了。 闲暇的人，在这里喝喝茶，听听评书，弹唱什么的，人生写意。 茶楼二楼一个包间内，几个年轻人就在这里喝茶。 都是读书人打扮。 几个青年们英姿勃发，手里挥着折扇，着长衫，样貌不俗，谈吐不凡。 其中一个，正是司马夜夏。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他至交至好的同窗们，都是京城权贵之后，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夜夏，你终于回京城了，哥几个们都想死你了！” “可不是，全夫子太偏心了，带你出去游学，不带哥几个，你呢，一出去就是数月半年的，也不知道回来。” “夜夏，你这变化好大啊！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能打我们一群了？” …… 大家都围着司马夜夏说笑。 司马夜夏但笑不语，拿出给每个人捎带的礼物来。 都是打小玩到大的好友，平时啥话都说，不拘泥。 礼物更是不计价值多少，只送最喜欢的东西。 几个青年才俊们，拿起自己的礼物都欢喜得很。 “嘿嘿，全夫子没良心，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快给我们讲讲游学的趣事儿。” …… 茶喝了两壶，司马夜夏说完趣事。 其他的几位好友们则把京城里，司马夜夏不在时的好玩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我跟你讲，最咋舌的事情，还是前几天长帝姬府里发生的事情，那天我本人在场，那来福宗姬差点抱住我的腿，把我给吓得半死，啧啧啧，廖总督那叫一个真的狠，来福宗姬，呸！现在皇上已经剥了她宗姬的头衔，是个庶民了……” 第250章 主子，哪个谢家? 司马夜夏淡淡一笑，他已经听小厮们说过了。 “那天，那个来福还欺负你的表妹来着，你表妹长得好看呢！”有人朝司马夜夏挤眉弄眼的。 司马夜夏嘴角不自禁地上扬，“那必须的。” “听说你表妹还会医术？治好你们家老太君的眼睛，还治好了战国公的病？真的那么厉害吗？” 司马夜夏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是的。我的身体也是我表妹调理好的，你们以后要是挨了夫子的毒打，或者挨了爹娘的板子什么的，要看大夫，可以去对面姜记医馆，那就是我表妹开的医馆！” 他坐在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姜记医馆的门口。 他这一边与挚友们说话叙旧，一边拿眼睛瞟着姜记医馆。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啊！我是听说了对面这家姜记医馆是个女大夫，据说还医术不错呢。” “竟然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开的医馆。” “你们老太君竟然也允了，女子抛头露面做大夫，换成我们家老八股的爹娘长辈们，是断断不会允许的。” …… 司马夜夏微微笑，“我表妹是奇女子，不能常人判，我祖母也是尊重她的意见，再说了，我表妹有这个本事，治病救人是积大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倒也是！” “下次我要是被打了，去姜记医馆治病的话，报你司马夜夏的名字，你表妹会不会给打个折扣，少收点诊金什么的？” 司马夜夏斜他一眼，“你堂堂户侍郎家的公子，你好意思说这话？” 众人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外面突然有司马夜夏的小厮来报，“公子，楼下有人找……” 司马夜夏也没有避着人，问，“谁？” 小厮回道，“是谢小姐的丫鬟，巧儿。” 大家闻言，均一脸坏笑地看着司马夜夏，神情间都是看热闹的意味。 司马夜夏推门出去了。 谁知道，他一推门出去，就收敛了身上的锋芒，仿佛一瞬间，人就变回成了以前众人熟悉的那个病弱自卑的少年郎来。 众人看着一愣。 司马夜夏病弱的样子下了楼，和楼下那个丫鬟说了几句，那个丫鬟便离开了。 临走时，那眉宇间，高高在上，带着几分小瞧的姿态，让楼上盯着偷看的一群人，都看呆了去。 后面，司马夜夏复上楼，回到房间内。 又恢复成了意气风发的青年郎！ 大家不再嬉笑了。 “夜夏，你这是？” 司马夜夏苦笑，“唉，事到如今，我不瞒着你们了，我有事相求你们……” “夜夏，我们都是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 在这一群热血的年轻人的隔壁包间内，有一个衣着严实，头戴斗笠的男人，也在喝茶。 观察着姜记医馆。 从这个角度里，根本看不到姜明月。 姜明月在里堂里诊病，很少到大门口来。 出入也都是后院小门出入的。 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来这里转转。 刚好听到隔壁那群热血年轻人说话，耳力好也没有办法。 之前，他们大声说话的时候，他还不是很感兴趣。 到了后面，声音小了下去，他竖起耳朵倒是听了一番。 原来，战国公府里还有这种糟心事吗？ 工部谢尚书，生了个“好女儿”啊！ “长风，有空去查查谢家。” 长风陪主子来喝茶，嗑瓜子，享受难得清闲的下午茶时光。 陡然听到吩咐，立马站起来，“主子，哪个谢家？” “工部尚书，谢寻春。” *** 谢府。 后花园。 一个锦衣华服的娇俏少女，正在花园里赏花。 少女生得标致，五官出众，看起来仪态端庄，娴静，实际，眼底里隐有不耐烦。 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后门那里绕了过来。 少女看到他，眼神一亮。 小跑上去，“表哥。” 年轻男子将她拥入怀中，“芳儿，让你久等了。我现在不方便进府，姨父将我赶出去，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接到你的信，是趁人不注意，翻了围墙进来的，还要避着人，就来晚了一些。” 此人正是谢芳的表哥，熊云敬。 他是谢家老太太的外孙，是谢家姑娘下嫁到熊家去，生的长子。 熊家不如谢家势大，还不住在京城。 熊云敬是打小就在京城里读书，老太太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子，怕他住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的，就接到谢府里住。 一直住得好好的，直到司马忌出关，谢寻春就把熊云敬给赶出了府去。 说什么外男大了，该单独去住了。 谢老太太闹了几次…… 最后，谢夫人不得已拿了一套小宅子出来，送给熊云敬。 才把他给请了出去。 “表哥！他回来了！”谢芳有些害怕。 眼泪哗哗地掉。 熊云敬忙温声安抚，“我知道，我听说了，别怕，他迟早一天会回来的。” 谢芳悲从心起，抹泪，“他一回来。我娘就说提前婚期，下个月就成亲，表哥，我不想嫁给一个病样子，呜呜呜，可是又退不了亲，我爹娘现在打死也不会同意退亲的，要是早前的话，我还能说得动他们，可是，司马忌一出关，他们就将你赶了出去……” 熊云敬愤怒道，“舅父与舅母着实过分了，什么人不好给你定亲，偏偏给你定个病怏子！若是别的优秀的男子，我都可以忍痛让你嫁了，承全你，偏一个病怏子，你嫁过去没几天就要当寡妇的，我着实舍不得，都怪我出身低，在舅父与舅母眼里，配不上表妹，可是出身我也没有办法选，我不说自身，我样样都比那个病怏子强！” “表哥，呜呜呜……”谢芳扑在男人的怀里，又小声地哭起来。 男人去吻她的眼泪。 两人一时情深，又拥吻了一番。 最后，熊云敬恨声道，“表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谢芳道，“我今天让丫鬟去给他传了话，让他来见我，他也不来，司马忌一出关，他们战国公府里的人都欺人太甚了，瞧不起我们尚书府，以前还好糊弄他，现在也不好糊弄了。表哥，我们等不了，再等下去，下个月真就要成亲了！呜呜呜，我也……” 第251章 实际是个狠毒的小人 熊云敬安抚她，“我知道，我知道，乖！交给我，我已经有好计划了。” “什么计划？” “咱们回屋再说。” 两人走远了。 没注意到花园假山后面，猫着一个人。 正是同样从后花园翻墙进来的一个少女，谢鸾。 谢鸾进出大门，会被人拦，一般都是选后花园翻墙。 她在熊云敬之后翻进来的，没想到，撞见了这么一幕。 她没有声张，就势躲在了假山后面，隐藏起来。 若不是她性子沉稳，当即就差点惊得跳起来了。 她的好嫡姐，竟然…… 她要是被发现了，估计是直接被打死的份。 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直到她腿都蹲麻了，那两人才走。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特别是看谢芳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她姨娘的伤，就是因为谢芳，她说丢了一根钗子，正好她姨娘有一根祖上传下来的钗子，与她所丢的有几分相似，大夫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她姨娘偷了主子的东西，把她打了三十大板。 她姨娘身子弱，差点就打死了。 后面，谢芳的那根钗子又找到了。 其实就是故意看她与她姨娘不顺眼，想弄死她们罢了。 人人都夸谢芳是个温和，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 实际是个狠毒的小人。 谢鸾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警惕地又等了好久，才回到她与姨娘所住的偏院去了。 路上还在寻思，长帝姬府里那次百花宴，为什么谢芳没有去？ 谢芳向来不放过这种结交权贵的花会，宴会什么的，为什么她没去呢？ 与表哥熊云敬有关系吗？ 他们要怎么样对付战国公府里的司马夜夏呢？ *** 姜明月很开心。 她收到了姜海的信。 这个儿子收了之后，她几乎没有怎么管过了。 一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长高了没有。 这小子也是真省心，姜明月让他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家来过年，一家人团圆，他也从未回来过，就是一直给她报平安信。 姜明月给司马忌治病，闭关了两年，也陆续收到姜海的来信。 这次的信，是姜海要来京城了！ 从南楚府一别，已经两年多没见姜海了。 所以，姜明月很是高兴。 姜明月把信看了好几遍…… 每年，京城郊外就会有一次大型的商会集市活动，不仅仅是京城附近的人开的集市，是大景国，甚至还有周边其他国家的大型商队，一起到京郊举行的为期一个月的大型集会。 到时候，集市会非常热闹，各种商品都有买卖，琳琅满目。 人也会很多。 四面八方的商户，还有游人，以及全国各地来淘宝买东西的顾客们。 这个集会叫，开泰年集。 一年一次。 相当的热闹。 一般都是年中旬左右，在京郊举办。 姜海这次就是来参加年集的，他是代表南楚府的铁柱铁匠铺来的，今年，铁柱铁匠铺规模大了，名气大了，难得接到了年集的邀约，给了他们年集的一席之地。 所以，姜海会来。 姜海在信上写了，等年集结束之后，就会进京，来面见姜明月，给她请安。 姜明月哪里等得住？ 她决定去年集上先看姜海这小子，她对年集也有点兴趣。 前世，她也参加过几次年集，那真正是热闹，人山人海，货品齐全，这个世界上的你能想象得到的奇珍异宝，里面都有。 每年年集地址都是一个地方，提前一个月，都会有官兵派过去清理场地，保护治安，哪里还专门建有酒楼茶肆客栈，一年光做那几天的生意，就够养活他们一年。 她想去年集里买些珍稀的草药种子，好些珍稀的草药种子，因为气候原因，大景国都种不活的，她有神奇空间，理应好种。 如果种活了，那就比人参还要值钱了。 还有珍稀的水果种子什么的，也可以搜罗一些。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都愿意重金买这些东西，姜明月感觉她开医馆赚不了什么大钱，现在多是穷苦人家来找她治病，她不忍心多收费，遇上可怜的，心一软，就免诊费不说，还送药材。 想赚钱还得发展一下副业。 …… 姜明月拿着信，算了算日子，信在路上走的时间长，开年集的日子就是几天之后了。 晚上回到战国公府里。 吃饭的时候，姜明月和老太君说了她收养的儿子来京的事情。 老太君也很高兴。 “虽然是你前夫的养子，但是你收养了他，想必他还是个好的，你认他为儿子，那也就是我的外孙子，带他来府里走动走动……” “好的，外祖母。” 大夫人在旁边道，“你说这小子，年纪这么小，就能受大任，代表主家来参加年集商会，应该是个人才，对了，年集商会可热闹了，好多年我都没有去过了，要不，今年我们陪你外祖母一起去年集商会逛逛？比庙会还要热闹多了，咱们带上你大嫂子，浪哥儿，玉安他们一起去看看，让娃娃们也涨涨见识……” 老太君原本高兴的，听闻大夫人的话，笑容淡了下来。 “还是不了，年纪大了，不凑这个热闹了。浪哥儿，玉安他们还小，人多了容易走丢，明月要去的话，到时候，让夜夏带她去，据说年轻人去得多，有意思些。” 大夫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连声说好。 小姑子司马清清就是出去看灯会走丢的。 越是这种热闹的场合，老太君听了就会下意识地不高兴，有些排斥。 是她多言了。 姜明月笑，“成，到时候，我邀请二表哥与我一道同去。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都买回来孝敬外祖母。” *** 离京城不远处的官道上。 有一条条，长到看不到边际的商队马车，正望京城的方向行驶。 全都是来赶大景国一年一度的京郊年集的。 大景国只要著名一点儿的商会与大商家，差不多都赶了过来。 这是一场贸易的盛会。 有的别国的大商会都会慕名来参加。 这一条商队是从南楚府里来的，十分浩荡。 第252章 隐忍，蛰伏，怨毒 在这大商队当中，有几辆大马车上飘着铁柱铁匠铺的旗帜。 一辆是乘坐人的，剩下的都是货物重车，行走在官道上，把官道都压出一道道痕迹。 姜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望着这一长条的商队，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也就是短短数息的时间，又压制了下去。 波澜不惊了。 马车内还有一位老者，是铁柱铁匠铺的老掌柜了。 此人是东家王铁柱的亲戚，也姓王，人都叫他王叔。 深受王铁匠的信任与敬重。 这次就是由他负责，带姜海出来见世面。 王海笑眯眯道，“小海，是不是觉得咱们南楚府的商队就这么长？这么多，感觉到震惊？” 姜海点头，“是的，王叔，光我们南楚府的商队就望不到边，大景国一共有二十多府都，到时候齐聚一起，不知道该是何等光景？王叔，您见识过吗？” 王叔笑了起来，十分慈祥。 “我们铁匠铺虽然是第一次受邀，但是，我个人来参加过几次，那可真是太平盛世才有的盛况光景啊！我早就向望有这么一天，咱们铁匠铺能有幸参加这种盛世光景，现在终于也是达到了，不容易啊！” 姜海也是一脸向往，“王叔，您再给我讲讲，我爱听。” 王铁柱只会打铁，有一膀子的力气。 做生意却是全靠王叔的，营销开分店，开新店选址等等，王铁柱是不在行的。 王铁柱是想让姜海先跟王叔学学，等他长大去跟他打铁学艺的，经过这两年来的相处与培养，王叔已经断定了姜海有经营方面的才能，让他以后只做个铁匠是埋没他了。 刚好，这次铁匠铺受到了邀请，他就把姜海这小子给带上了。 让他出来见见真正的世面。 兴许能让他学到不少的东西。 讲完了年集盛况，王叔突然道，“小海，你养母在京城，你这次要去看她吗？” 少年脸上，嘴角上扬，是打心底的愉快。 “要的。” 王叔放下心来。 “那就好，你那养母，我虽然未曾见过，但是她那么舍得给你银子，想必是个好人。” 就算是亲生的爹娘，孩子才十岁都不到，就能几百两银子给的，也是极少数。 家里金山银山的除外。 而他听说的是，曾经还是个乡下村姑，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找娘家借的银子，也要给小海。 一个养母能做到这个份上，极难得了。 “对，养母极好！”姜海毫不犹豫肯定道。 两年多没见了，确实甚是想念。 *** 在另外一条大官道上，正行进着阴南府的大商队。 阴南府之前受叛军打仗的影响，商会们受了损失。 这次来参加年集的商队，远不如别的府的多。 但是，也不少。 至于上百家是有的。 其中一家商户，标着管字旗，货物马车上都是种种丝绸绫罗布匹。 在一辆马车上，有个昏睡的少女，被人捆了双手双脚，放在角落里，与绫罗丝绸一起，无人查觉。 少女尖尖的下巴，一双狭长的眼睛，肌肤胜雪，但是额前有一道疤痕，略显得有些狰狞。 她没有动弹。 像是被人喂了昏睡的药。 商队休息造饭的空档，管事的过来检查一下，怕她醒了，又喂了一碗。 两人看着少女的目光有些淫邪。 喂药的时候，还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手感甚软。 “这个女的，真是个极品尤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惜上面交代要安全把她送上京，不能动，要不然……”一个男的道。 另一个也觉得有些可惜，“算了算了，不冒这个险，上面不让动就不动，要不然，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护送她的银钱也不少，等上了京，拿银子去楼里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的。” “也是！话虽这么说，可这小妞确实是个极品呢，你摸她的胸，又大又软的，这小脸蛋儿也是一绝，昏睡都这么勾人劲儿，比窑子里的姑娘有味道多了。” …… 说着，两人又摸了几把，才出了马车。 等他们俩人出去之后，马车里的那个昏迷的少女轻微地呻吟了一下。 眼睛慢慢睁开。 隐忍，蛰伏，怨毒。 *** 暗衣卫衙门。 廖时玉在批看公文，最近暗衣卫查出了几桩历史悬案，文书写了公文，先廖时玉过目，再上呈给景帝。 案上还有谢寻春的档案。 这是长风这几日的搜索的结果。 谢寻春工部尚书，以前是探花郎出身，祖上是草根庶民，谢寻春做官最大，他为官之道，就是擅长钻营，长袖善舞，与朝中所有人都交好。 交际关系网有些复杂。 谢家有三儿四女，其中儿子全是庶出的，只有一个嫡女，剩下的女儿也都是庶出的。 家里的妻妾成群，关系也复杂。 嫡女谢芳与战国公府里的司马夜夏是打小定的亲事…… 正在议亲当中。 谢府还有一个常借住的表哥，姓熊…… 廖时玉伸出手指，在谢寻春的档案上，轻轻地点了几点。 露出深思的表情。 看公文看得久了，口舌干燥。 正准备让长风备茶。 突然，外面有个人端着茶盏起来了。 “总督大人，请喝茶。” 廖时玉一抬头，一个暗衣卫衣着打扮的侍从。 他没有见过。 “谁让你进来的？你是什么人？”廖时玉冷声道。 隔着一张桌子，那侍从都吓了一跳。 他感觉了杀机！ 他忙道， “回总督，属下是新来的暗卫。属下从小就立志，长大了想当一位暗衣卫，跟着总督大人破悬案，抓奸臣，做大事！” “滚！暗衣卫不收女暗卫！长风！”廖时玉一掌挥出。 那个新来的小侍从，直接被劲风击中，破门而出。 等长风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了。 “怎么了？主子？这新来的暗卫犯什么错了？” 廖时玉坐在原处未动，眼眸危险，“这是谁招进来的女人？” 长风冷汗直冒，“不是吧？主子？他明明是个男的，我看他武功还可以，有武者七境以上，最近暗衣卫办案，人手不够，就招了他……是个女的？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暗衣卫不招女人。 第253章 那个女的断气了! 这是乌总督在时，都定下来的规矩。 所以，暗衣卫上下，连个嬷嬷都没有，平时打扫卫生做饭，都是男仆人。 廖时玉横他一眼。 长风自知犯大错了，“主子，我错了！” “来人，把她给拖出去！” …… 处理完事情之后。 长风自己认罚，下去领十记板子。 主子虽没说要罚他，但是暗衣卫的规矩不能破。 挨板子时，还让人来围观。 他堂堂暗衣卫的护法，十分没面子。 不过，他也在自我反省。 最近好多人给暗衣卫送婢女，婢女一个不收，没想到，混进来了女扮男装的新手暗卫？ 主子晋阶之后，受皇上重用，当朝宠臣。 好多人想结交关系，送美人是常有的手段。 他能理解。 可是这女武者都扮装进暗衣卫了，正常吗？ 主子成了香饽饽，对女人有了致命的吸引力吗？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板子挨完，长风回去复命。 廖时玉还是对他没有好气，“以后任何往暗衣卫送的，挤的女人，一律警告！或者直接格杀！此女好生审审，若真无问题再放。” 长风连忙答应，“是。” 刚答应，结果，外面有人来传话，“总督大人，那个女的断气了！” “啊？怎么死的？”长风问。 “心脉气绝，像是总督大人一掌拍死的……”那人小心翼翼地回话。 长风…… 廖时玉眉头一皱。 武者七境，挨不了他这一掌？他这一掌根本没有用全力。 “验尸！有诈！” “是！”长风感觉到事态严重的问题了。 赶紧上前去验尸，他目光毒辣，一眼就认出来了。 “主子，此女是自行断了心脉而死，这种手法像是生肖阁的一种毒药，一般用于死士……” 兴许他之前所想的，都出现了某种偏差。 廖时玉点头。 长风让人把尸体拖下去了。 然后，在场只剩下他与廖时玉两人了。 他赶紧把这些时日来，各种送女人到暗衣卫的情况说了一遍。 “主子，这是不是有些不寻常？” 廖时玉转身走入里间。 长风一看，就是主子有话要与他说。 赶紧跟了进去。 关上门。 廖时玉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可知我练得什么功法？” “不知，只知道是乌总督传于您的！”长风如实回道。 廖时玉面无表情道，“无情功法。” 长风沉默了。 他听说过这种功法，练成厉害无比，绝情断爱，心无杂念，练功的速度非常快。 可是后遗症非常大。 特别是不能近女色。 难怪，来福宗姬给主子下了春药，后劲儿那么大！ “原来如此，主子，这些人居心叵测啊！” 廖时玉道，“这是我们暗衣卫传承的功法，师父定下规矩，除了继承总督之位的人才能知晓，连皇上都不知！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总督候选人了。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上。” 长风赶紧正色道，“主子千秋万代，长命百岁！” 主子这语气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太不吉利了。 这功法无所谓，传给他，他也会学。 反正他是孤儿，又无心上人，断情绝爱，能武功大涨，没什么不好。 难怪主子忘了那段记忆，忘记了姜明月，是功法影响的原因。 …… “现在这么多人，送女人上门，极有可能是暗中有人窥出我练得功法，试探本都督。以后谁送女人进暗衣卫，你都顺藤摸瓜去查一番，背后有没有牛鬼蛇神。”廖时玉道。 长风连道，“是！” 长风得知了这么大的秘密，心里沉甸甸的。 主子这是以后，真的与姜姑娘没有缘分了。 不管他想没有想起那段记忆，功法在，两人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 很快就到了年集开始的这一天。 姜记医馆里挂了歇业一天的牌子。 姜记杂货铺也歇业了，其实这天，京城大部分的店铺都会歇业。 都会去赶赶年集。 年集第一天，是相当地热闹，首场式，京城去年集之间的路线，早有车行承包了，络绎不绝的马车，一个马车个坐满十几个人，就出发，来回不停地发班，所以，来去方便，路费也不贵。 小半个京城的人，都去赶年集了。 姜家有自己的马车，姜青峰赶车，姜老头与姜明月坐在车内，姜大嫂没去，在家里带孩子。 老太君的意思让司马夜夏去赶年集，带上姜明月。 姜明月没麻烦司马夜夏，司马夜夏一般都会与同窗学子们一起去玩耍，她搅在其中不自在，不如与父兄同去，没有那么的拘束。 去年集的一路上，人是真的多，差点堵车。 临近年集的地方，车进不去，都停在了几里地之外，人是走的进去的。 年集在一个小镇的旁边，是一处空旷之地。 放眼一望，全是密密集集的帐篷群，排列齐整，规划得井井有条，形成一条条的帐篷街。 每个帐篷都是一家商户，上面还标了帐篷的标号数字。 还设了分区，日用杂物区，药材区，矿石区，书画区，水产品区，古玩区，奇珍异宝区…… 每个逛年集的人，如果时间有限，想最大效率的逛完市集，都会入口处买了一份地图。 姜明月她们随着人流，来到了年集入口。 这人流量，简直是让人麻了。 入口处有御林军在这里守着，搜身，不准带管制武器，刀以及锋利的东西都不准携带入内。 也不准带有机率能伤人的宠物，猫狗蛇等进入。 好不容易排队进去了。 姜老头感慨，“京城果然是繁华之都啊！这是我们大景国的盛事啊！以前住在乡下，只听人说起过，尽我自己最大的想像，也不曾能想出如此规模庞大，如此热闹盛景……” 姜青峰眼睛都看直了。 “若不是妹妹带我们进京，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识这般热闹，嘿嘿。妹妹，我们好大啊！我们先逛哪里？” 姜明月买了两份地图，递了一份给姜青峰他们。 “这里太大了，我们要是一起，处处都逛，逛一天都逛不完，我们分开逛，我想先去草药区看看，离这边有些远，你们去看你们自己感兴趣的……” 第254章 这只八哥鸟太灵性了 姜青峰父子两人答应了。 姜明月身边有灵微灵蓝两个丫鬟，会武功，他们放心。 谁知道，姜明月又道，“灵微跟我走，灵蓝，麻烦你跟着我爹他们，要是逛完了，咱们就去小海他们所在的铁柱铁匠铺里汇合。” “好的，小姐。” 还分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给姜老头父子了。 两方人分头行动。 姜明月带着灵微刚走出不远， 突然，头顶上飞来了一只胖鸟，“叽！姜明月，叽！灵微丫头！” 姜明月无法直视它。 “你怎么来了？小灰灰？”小灰灰现在变成了野鸟。 三头两头不着家的。 不过，它本来就是一只野鸟，不是姜明月家养的东西。 小灰灰小豆豆眼睛忽闪忽闪，“叽！看热闹！叽！叽！叽！” 灵微笑了，“哈哈哈，那你还比我们来得早了……” 不如一只鸟儿飞得快。 人流多，大家看姜明月她们与一只鸟儿对话，都十分的稀奇，回过头来看热闹。 姜明月示意小灰灰少说话，“下来。蹲我肩上。” 这么多的人，小灰灰在头上飞，被人以为是野鸟，打了去，都有可能。 小灰灰老实的蹲到了姜明月的肩头，用翅膀捂上了它的嘴。 灵微看得失笑。 小姐养的这只八哥鸟太灵性了。 可真有意思。 …… 人群里，有几个人，看到了这一幕，去向上面汇报去了。 …… 中心书画区。 围满了学子秀才们，个个都才高八斗，在这里赏诗画。 天涯书院今天来的学子可不少。 头一天的年集，书画区里必定有天涯书院的一席之地。 全老夫子在这里必定会开讲坛，讲学。 这也是大景国年集的特色之一。 全老夫子讲学可不是寻常一般人，有机会参加的，要一定的门槛。 但是今天讲学，却是人人都能听得的。 所以，今天中心书画区这一块儿，是人山人海的闹市。 书画区中央有个大讲台，圈了一大块地，中间搭了一个大的讲台，四周摆放了好些个小凳子，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人坐满了，在这里等候了。 司马夜夏身为天涯书院的学长，全知了的关门弟子，他今天是第一个来给老师捧场的。 在他的周身，围满了公子哥儿，抢着和他说话。 他一袭白衣，脸色苍白，显得有些单薄文弱，这是众人熟悉的司马家二公子。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他只当没有察觉。 …… 铁柱铁匠铺也被分到了一间大帐篷。 姜海与王叔在清点货品。 刀具属于管制用品，每一把刀都有相应的证书，可追查的，一把都不能弄丢。 清点完毕，数量都对得上。 王叔将小部分刀具样品摆了出去。 姜海正值十二三岁，青少年最有力气的时候，干活麻溜。 摆好摊。 就有顾客上门来了。 “咦，这刀好啊！这刀不错！掌柜的，你们这刀怎么卖的？” 王叔热情地迎了上去，一番介绍。 每把刀的价格都不一样。 那位顾客是个中年男人，胖胖的，小眼睛，一脸的油腻。 “不错，不错，都是好刀！不瞒掌柜的你说，我呢，也是今天市集的商户，我是做绸缎生意的人，是苍北那边来的，我看上你们家的刀了，我想带回去我们苍北卖，定然能赚不少！要不这样吧，你们家带了多少把刀来了，我们商行定一半儿，你看怎么样？” 王叔略有些意外，这一下子就来了一个大客户。 正在考虑当中。 那人又道，“价格都好说，你现在送到我们绸缎铺子里去，直接跟我去结款。早点卖光东西，你们可以早点关门休息，岂不是更好？” 王叔脑子转了回来，笑容可掬，“这位老板，承受看重，是我们铁匠铺的荣幸，不过，我们没带多少货品，我们先售卖着，要是卖不完的话，就与贵行再交易，您看如何？” 那人哈哈一笑，“也成！也成！” 又在摆摊面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才走了，去了隔壁家。 姜海悄然地跟了过去。 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叔，他也去隔壁兵器铺子里买刀具，也是一样的说辞。” 王叔嗯了一声，“不管他，咱们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市集里有重兵把守，每条街上都有治安巡逻兵，无妨事的。” 姜海没再说了。 刚才来的那个人，他认识。 就是曾经在石桥镇出现，要买他娘亲姜明月的那个管姓商人。 只不过，他长大了，长变了，那人认不出他来了。 一回想到这些，姜海就感觉自己年少时的无知与愚蠢。 十分后悔。 心情压抑。 铁柱铁匠铺里不止来了他们两人，还带了车夫与小伙计，好几个打杂的人手。 摊位摆上了，就用不着这么多人了。 王叔道，“小海，你去周边转转，逛逛市集，长长见识去，摊位有我就成了。” “好嘞！王叔。” 他出去转转。 …… 姜明月逛了半天，终于来到了草药区。 这里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天堂，各种草药都有，琳琅满目，比起京城里最大的草药行里都齐全多了。 姜明月想多买一点，她都用得上，可以装入空间，时间长了也不怕坏。 不过，人多眼杂的，她没有这个操作的可能性。 她空间里这两年也堆积了大量的人参药材，瓜果等。 因为无处销售，而自家人又吃不完，所以，堆积成山了。 想要再装东西进去，还要把空间里的东西卖了才行。 这次来年集，为了找到一些稀有药材种，多买些草药，也为了寻找个适合的商机，变卖钱财。 她这个医馆开的不赚钱，总要找个赚钱的路子来补漏洞。 皇上上次赐她的银子，她都基本上花完了，剩下的物品又不能拿去当，手头上不宽裕了，卖人参嘛，太扎眼，不成。 草药区就有好几条帐篷街。 姜明月一路逛来，每家每户都去问下行情，比较药品，每样品种都少买了一些。 灵微出发前，早有准备，带了大包袱，大背篓的。 小姐买，她就背。 她有的是力气。 逛了半条街，姜明月就大有收获，买到了几种珍稀的可种植的药材种子。 姜明月十分高兴。 继续逛。 突然，小灰灰飞离了姜明月的肩头，它飞到一家摊位面前，叼起了一块黑红色的干药材来。 扑起翅膀就朝姜明月飞过来。 那看摊位的小伙计大叫，“好你个八哥鸟，你光天化日之下偷药啊！” 第255章 叽!宝贝!叽!好东西! 就要追上来揍小灰灰。 小灰灰把那块不知名的干药材，叼给了姜明月，“叽，好东西！叽！” 那小伙计一见，这才没追了。 这是有主人的八哥鸟。 不是野鸟叼走了，就好。 “小哥儿，别激动，我这只鸟脑子不好使，看见药材就想叼，都叼了一路了，多少钱，我买了。” 小伙计上下将姜明月一番打量。 姜明月着男装打扮，衣着朴素，没什么花色，也没有穿金戴银，但是，战国公府里老太君给她准备的，再朴素的衣裳，料子也是极好的。 小伙计走南闯北，有眼力见儿。 今天来市集的好多女客官都做男装打扮，再正常不过。 他就只当没认出来。 不管男女，只要能赚到银子的都是好的客官。 立马道，“不瞒这位客官爷，这块药材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叫火焰花，是传说中的地心火的地方才能长出来的一种花，这药材极为稀罕，可以治好多病症，驱寒驱邪，增加抵抗性……” 姜明月心头一动。 她在医书上见过火焰花的描述。 传说中的火焰花，要种在火焰之地，才能开出火焰花来，至阳之物，治寒毒有奇效，花汁还可以驱邪等等。 光听小伙计瞎逼逼，她可能不会相信。 连八哥都觉得这东西好，难不成，真的遇上了？ 她看了一眼手掌心，那块奇丑无比的黑红色东西，哪里像花？ 就像一块黑红色的腐朽的木头。 姜明月道，“小哥儿，你胡说八道也没谱了，你见什么花长成这样子的？我家鸟就叼了它一下而已，它就是这个毛病，见东西奇怪就想叼，这一路叼过来的，叼了好些东西，要是照你这样，个个都说是镇店之宝，想赖上我讹钱，也没有这种讹法的。” 那小伙计嘿嘿一笑，“奇花异草，就突出一个奇字，越不像花，那就是奇花！反正它就是火焰花，咱们奇药坊的珍藏，就看客官识不识货了！” 姜明月微微笑，“我识不识货，那得看你们卖多少银子了，贵的一律不识，便宜的可以考虑一下。” 小灰灰闻言，急了，“叽叽，好东西，叽叽！买！叽！” 姜明月一瞪它。 “我反正没多少钱，你再叽，人家喊贵了，我买不起，就把你抵押给别人算了！” 小灰灰立马翅膀捂嘴，不吭声了。 “你这只鸟有点意思，它都认出是个好东西了，你这当主人的也莫小气，这火焰花，我们掌柜是标价一千两的，镇店之宝，可不是开玩笑的。” 姜明月回头就走，“那这只八哥鸟就归你们奇药坊所有了。我走了。” 小伙计忙拉住姜明月，“客官，还可以商量商量嘛。” “你家鸟叼了，都沾上口水了，卖给别人它也不好卖，是不是？” 姜明月回道，“那我这只鸟会说话，你也听到了，抵一千两也是值得的。它每天贼能吃饭，贼能拉屎，生龙活虎得很，还会说话逗你们开心……” 小伙计道，“客官，好商量好商量，五百两成不成？” 这块药材，只说是奇药。 卖了好几年没卖掉。 以前还喊三千两，后面渐渐往下降。 今年掌柜的没来，掌柜的说了，最低五百两，能卖得出去就给他发分红银子。 他正犯愁，这东西越来越不起眼。 以前看着还有些生机，现在像块死木头。 如何能出手？ 刚好就来了一只鸟叼走了。 这不得运作一下？ 都对不起这次天赐良机。 小灰灰还在旁边起劲儿地喊，“叽叽！买！买！买！叽！！” 姜明月瞪它一眼，“你闭嘴！小灰灰！” “五百两我也没有，我全身上下就一百两了，但是，我刚买了几根人参，要不，拿人参给你抵，你看怎么样？” 说着，悄然地拿出了三根人参来。 那小伙计眼前一亮，“中中中……” 这人参一看就是百年以上的年份，品相极好，一根卖个一二百两不成问题。 姜明月觉得小灰灰不靠谱，悄然从空间里取了一点灵泉水出来，涂在那块死木头之上！ 咦？ 她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活意！ 难不成，还能种活？ 这个认知让她内心欣喜。 最后，她用一百两银子，加上三根人参，换了过来。 姜明月小心地将这块死木头用帕子装好，放了袖笼之内。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姜明月对小灰灰道，“你飞去到处看看，还有宝贝来和我说，带我去买。” “叽！”小灰灰领命而去。 灵微在一旁看着惊奇，“小姐，小灰灰找的这东西真的好吗？” “还行！鸟有灵性，让它试试。” “真有意思。”灵微感叹。 不一会儿，小灰灰又找到了几样好东西，都是有灵气的稀有药材。 价格有高有低，姜明月也不能样样都拿人参去换，有的还是付的银子，很快，钱包就要见底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操作，灵微都不得不服了。 小灰灰还是真有一套的。 火眼金睛。 它找到东西，她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姜明月都说好，那就是她没有见识嘛。 就是姑娘带的银钱真的见底了。 “叽！宝贝！叽！好东西！叽！姜明月！叽！快！”小灰灰又扑着翅膀回来了。 催促姜明月。 这回看样子，还催得着急。 定然是不错的药材。 姜明月与灵微赶了过去，原来是一家药行正在当众拍卖物品。 好多人围在这里。 对拍卖物品感兴趣。 “……这株凝神草，年份足，品相好，还是紫株，根须都完整，如果环境可以，根须还能种植活！是上佳极品，起拍价一千两银子，童叟无欺。” 掌柜说得唾沫横飞。 他手里有一个精致的药盒子。 盒子是严密关着的，但是药盒子的顶盖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 姜明月在外面，踮起脚尖都看不到。 灵微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小姐，我杠着你看。” 这丫头的力气大。 抱起姜明月丝毫不费力。 姜明月瞬间拔地起，看见了盒子里面的东西。 真就是一棵紫色的草。 第256章 已经完全地死心了 大概巴掌大小，全须全尾，看起来已经干巴了，但是品相还是非常好的。 “好了，好了，看到了，放我下来。” 灵微将姜明月放了下来，回到了地面上。 人群里听到这个价格，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么贵！我的天！买不起啊！” “要是真的凝神草，这个价格也不算贵的，凝神草是上佳的安神醒脑，凝神静气的药，一点点就可以制好多的极品安神丸，极品安神香，对于失眠多梦，疯魔，甚至走火入魔等病症，有奇效。” “确实，这草要是活的，还能种植的话，那就更值钱了，因为这草跟韭菜似的，割了就会长，长了还可以再割，就相当于无限循环，买了无数株草。” “种活是不用想了！凝神草哪里能这么容易种活的？如果能种活，这家店还会拿出来卖吗？早自己种，自己卖了……” …… 说话的都是些资质的老大夫，或者对药材了如指掌的人。 姜明月听着有些心热。 可是财力已经不允许让她心热了。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更不可能让她拿人参出来抵了。 只能心热着。 小灰灰蹲在姜明月的肩头上，“叽！宝贝！叽！买！” 姜明月没好气道，“把你卖了，都买不起，算了，咱们看看就好。” 穷啊！ 人穷志短啊！ 看见好东西，只能眼睁睁地错过了。 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叫价了，“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百两……” “二千两……” 直接一路飙升上去了。 听到二千两的价格之后，姜明月是彻底地死了心。 总不能去抢吧？ 这年集上，御林军重重把守，每条街上都是治安巡逻队，就是为了防止各种突发事件。 在年集上闹事，直接抓入大牢关押。 还要罚款。 处罚极重。 在这里犯了事，你跑都跑不掉，层层把守关卡，一呼百应。 插翅难飞。 除非你练到了大宗师境，轻功飞出去。 但是大宗师境了，也不会来抢一棵草药，太掉身价了。 “二千二百两！” “二千五百两……” 这凝神草的价格还在飙升！ 姜明月已经完全地死心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小灰灰还在叽，姜明月直接捂上了它的嘴。 鸟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二千五百两，还有没有人要加价的？一，二，三……”掌柜的开始倒数了。 出二千五百两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油光满面的。 一看就是富得流油。 没人再敢与他抢了。 就快要定拍了，小灰灰挣脱姜明月的控制，拍起翅膀，又开始着急地叫唤，“叽！买！叽！姜明月，买！” 姜明月再次强行地捂上它的嘴。 然后，小灰灰也不甘示弱，它偏不让姜明月捂，偏要说话。 这般动静，让大家伙儿都好奇地回过头来看着她们。 姜明月不好意思，就要把小灰灰带走。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里又有人出价了，“我出三千两！” 是个稚嫩少年的声音。 众人哗然，三千两！这是谁家少爷出手了吗？ 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郎，长相俊美，气质温和沉稳，面带微笑，十分夺目。 姜明月揉了揉眼。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少年郎出了三千两之外，没有人再加价了。 他成功地从掌柜手里拿到了药盒。 只见他走到了姜明月的身边，将药盒送到姜明月的手里。 “娘亲，你要的东西。” 其他人都傻了眼。 “这小娘子看着也不大，怎么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应该是干儿子，我看她是生不出来这么大儿子的，我也好想突然出现一个干儿子帮我买东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感啊！” “做梦去吧！散了，散了，凝神草没戏了，看别的去的。” …… 姜明月望着眼前，比她还长得高的夺目少年郎，感慨万千。 “小海，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 小海与万湖是双胞胎兄弟，长得都好看，只是以前万湖看起来要更夺目一些，因为万湖练武，精神气足。小海当时被兄弟几人压着，显得毫无特色，不是很出众。 现在的他，才是少年郎应有的神采与气度。 就耀眼了无比。 “嗯，娘亲！儿子长大了。”姜海微微笑。 他也在打量姜明月，“娘亲，倒是变得越来越年轻了。” 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娇颜，比小姑娘们的皮肤还要好。 要不是姜明月梳了妇人发髻，知道她婚配过，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个小丫头。 母子俩人两年多未见，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说话。 各自说了两年多来的事情，姜明月听姜海说话，条理清晰，温和沉稳，真的是长大了，有见识的人了。 “对了，你这三千两银子哪里来的？莫不是铁匠铺的……” 花三千两买一棵草，这气魄，姜明月都有些心疼。 也不怪别人都不竟价了，走了。 姜海微笑道，“娘亲，银子都是我赚的！不是东家的。您要买什么东西，尽量和儿子说！” 姜明月瞪大了眼睛。 随即，又欣慰起来。 看吧！ 她之前的投资就没错。 不愧是姜海。 她之前给了他六百两，现在就变成了三千两了。 存银庄，哪里有这么高的利息？ “你做的什么生意？” 姜海徐徐道，“娘亲给我六百两，我起先是在府城做点小倒卖的生意，我的时间也不多，都是东家给我放假的时候，或者我休息的时候去做的，后面手里余钱多了起来，我就开了一家小铺子，铺子请了人看店，现在也略算有点规模，盈利状态，我现在出来就是想找点什么适合的货品，没想到遇上了娘亲在这里……” 姜明月感慨，“小海，你真厉害。” 做生意的事情，她完全不懂。 但是，有个儿子这么能赚钱，她是欣慰的。 “你铺子里都卖些什么东西呢？你想卖什么样的货品？” “什么样能赚钱的货品都可以卖，最好是盈利最大的，又安全的。对了，小海开的铺子，是用娘亲给的本钱开的，将来小海做生意的营利一半，就归娘亲所有了。” 第257章 打探的情况如何? “啊！”姜明月万万没想到。 这天上还能掉大馅饼下来的。 她以后要走上富的流油的道路了吗？ “不用了，小海，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姜海还是微微笑的表情，“娘亲，目前营生还小，等以后再发展了，成气候了，小海给你写份持股文书，娘亲也不需要小海在身边日夜伺候，小海就给娘亲多赚点银钱花花，以后让娘亲看上什么东西都能买得起。” 姜明月…… 这个儿子，她没有白收。 谁懂这种天上白掉这么大一个能干的儿子的幸福感觉啊！ 姜明月欣慰，“小海，你出息了。” 说完，姜明月灵机一动。 她空间里囤了那么多的东西，不好售卖出去，找不到适合的门路。 找小海不知道可不可以…… 但是，如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呢？ 她突然想到了给司马忌治病的那个庄子…… 庄子附近的田地都是她娘亲的陪嫁，都已经归她接管了。 “小海，我在京郊的庄子里，有一大批的农作物，时令瓜果，还种植了大量的百年人参，你看你能卖得掉吗？” 姜海还是温和地笑容，“应该可以。娘亲派人运过来就是，小海开的铺子目前规模不大，够不了资格参加市集，但年集上有自由集市，可以个人买卖的，到时候，小海都帮娘亲卖了就是。” “好！” 姜明月的大难题解决了。 她抛头露面卖东西，定然不合适，但是交给小海就绝对没有问题了。 这些都不急在今天。 年集要持续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等明天，姜明月再把东西找马车拉过来。 她再相信姜海，也不可能凭空在他面前变出一大堆的东西来。 姜海陪着姜明月又逛了一会儿，姜明月看上的草药，姜海都帮她买了下来。 小灰灰可高兴了。 它选什么，姜海就买什么。 一个负责导购，一个负责付费。 姜明月自己反而成了一个打酱油的了。 总之，大丰收。 直到灵微的背篓与包袱都装满了，才不买了。 姜明月与姜海两人，回到了铁柱铁匠铺的帐篷处，姜青峰他们已经逛完了，在这里等着了。 姜海又与姜老头打招呼，叙旧。 大家伙儿都很高兴。 然后，姜海还把王叔介绍给了姜明月她们认识。 “……王叔算我半个师父，平时对我很好，好多事情不懂的，都是王叔教我的……” 姜海是去省府拜了王铁柱为师的。 王叔也就只能算他半个师父了。 姜家人又感谢了王叔对姜海的照顾。 姜老头对王叔还是有点印象的，是王铁柱家里的亲戚，也算是老乡了，都是同一个县城的。 一番叙旧。 铁匠铺的生意也不错。 今天摆在外面的都是刀制品，属于管制用品，每把刀都要配文书许可证才能卖，价格也不菲。 主要不是为了卖刀，主要是为了宣传。 标价都很高。 全是好刀！ 买了也不能立即带走，要放在市集之上，留下送货，等到了一定的时间段，让人送上门去，才能使用。 好多人来围观。 总之，市集热闹得不像话。 姜老头他们也买了不少的东西，姜青峰身上，大包小包都背满了。 到了饭点，去找地方吃饭。 吃饭的地方，更是人山人海，酒楼是排队已经排得老远了。 各种小吃摊贩面前，都是人。 人挤人。 姜海还是使用了银钱，通融了一下，买到了最靠前的酒楼排队位置，让人家把牌号转让给他们了。 他们才一行人进入酒楼吃饭。 酒楼里座无虚席。 饭菜的菜品们也不多，价格还很贵，就这样，还火爆。 姜海都一一地看在眼里。 姜明月她们看菜单的时候，她眼皮抽抽的，好歹没有多说。 姜青峰咋咋呼呼，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咱们不吃了，咱们去外面买个包子对付一下就成了，这些菜咋地这么贵，是金子做的吗？一碗青菜就要好几两银子！搁家里平时买菜，几两银子可以一个月的青菜了……” 还是姜明月把重新按回了桌上。 “小海孝敬咱们，请咱们吃饭，不吃就是不给面子！坐好了，大哥。” “我这不是给小海省钱吗？小海这孩子才是学徒，工钱银子能有多少的？这顿饭怕是要吃他两年的工钱银子，不能害了小海，算了，我们来请吧。” 姜明月被逗笑了。 小海出手给她买东西，都花了好几千两了，这顿饭，再贵，小海应该还是给得起的。 姜海还是微微笑。 这孩子当真是历练得可以了，温和沉稳，胸有成竹。 真是越看越爱。 姜海微笑，“姥爷，舅舅，我自己做了一点小生意，手头上比较宽裕，请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你们别客气。” 当年，闹饥荒的时候，好多人饿死，姜家人都给过他饭吃。 这请一顿饭算什么？ 救命大恩，请多少顿饭都是合该的。 最后吃完，一算账，超过一百两银子。 姜海付了账。 姜老头与姜青峰都肉痛得很，这哪里是吃饭啊？这是割肉啊！ 纵如此，酒楼里还是一桌等一桌地排队。 …… *** 市集外围某处山间野道上。 一辆马车静静地等在这里。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灰衣人，都戴着鼠形面具。 车夫见到他们，也不惊。 “人在里面。” 灰衣色掀开马车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女。 “是她吗？” “是。” 两方交接完毕，一个灰衣人将少女用麻袋装上，带走了。 剩下的灰衣人，显然还有任务在。 “你们进入市集的人，打探的情况如何？” 车夫回道，“市集里防守严守，御林军层层把守。武器一件不能带入！我们掌柜的去问了两家铁匠兵器铺子，想直接买一批武器放在手里，可是，市集上的武器买卖严格，必须等市集完成之后再交易，就是花钱也不能当即交货，直接起兵怕是不行。” 灰衣人嗯了一声。 “那其它呢？” 车夫又道，“地洞也挖不了，土没有地方堆。还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有大景国的高僧念经，正中央位置，又有天涯书院的全夫子讲学，正气浩然，据说要百名师生日夜不停地诵书，避驱祟！鼠潮怕是进不了年集之内……” 第258章 夜夏表弟真正是玉啥风啥的?真俊秀! 鼠潮会害怕。 不敢进入声音范围之内。 灰衣人冷笑，“无妨！老爷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说着，走到车夫的身边，在他的耳朵边上低嘀在一番。 车夫眼前一亮，“老爷果然高招，那属下回去汇报掌柜的，按老爷安排的计划行事。” “分头行动。” 车夫赶着马车，回市集去了。 *** 书画区在整个年集的正中央位置。 这里搭了高台。 姜明月她们吃过午饭，挤到这里来看热闹，听听全老夫子讲学…… 简直是人山人海。 将高台围了里外几层。 高台分几个层次。 顶层梯子型。 大约有四五米高。 最顶端最上面的位置不大，长宽两三米，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椅子坐着一位老夫子，正在高谈阔论，正是全老夫子。 全老夫子正在讲名川风俗篇，八国之内最好的风光胜迹，好多人听得如痴如醉。 但看全老夫子个头不高，身形矍铄，花白头发。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着白袍，山羊白须，谈笑风生，一看就是大师风范。 这是高台首层。 还有高台次层，以与平层。 次层上摆着简易的桌椅，位数不多，只有七八位的样子，此时，也都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全老夫子的亲传弟子，关门学生。 高台平层上只摆放着数个铺团，每个铺团上都坐着一位学子，这些人都是天涯书院的佼佼者，大概有上百人。 姜青峰挤在人群最外面，“哇，这就是全老夫子啊！好威风的样子！哇，妹子，你看，咱们的夜夏坐在高台次层呢，夜夏表弟真正是玉啥风啥的？真俊秀！” 姜明月失笑，“玉树临风！” “对对对，玉树临风。”姜青峰嘿嘿直笑。 姜明月前世来见识过这种盛况。 目前又来看，自然是不一样的心境了。 前世，深仇大恨，孤苦伶仃，现在亲人们都安好，至亲陪在身边，幸福感满满。 姜明月一一解答，“二表哥他是全老夫子的关门弟子，自然是该坐在哪里的。全老夫子要是讲累了，会换关门弟子上去讲的。全老夫子每个亲传弟子的长处都不一样，有的擅长琴技音律，有的擅长诗歌诗词，有的擅长古籍史考，有的擅长律法典故……二表哥的琴技卓绝，你没见他面前摆放着古琴吗？” “原来如此！那妹妹，这么多人都坐在高台铺团上是干嘛的？”姜青峰指了指那上百学子。 “他们是来诵书的！”姜明月耐心解释，“学子诵书的声音是这世间最正气，最清明的声音，可以避驱，特别是优秀的学子，人聚在一起，一起诵书，据说，天上的神明都可以听得到，山里的猛兽野兽，以及百鬼们都会害怕……” 姜青峰听了豁然开朗。 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读书人的用处这么大啊，可长见识了。” 姜老头接口道，“文臣武将都有自己的用处！要是文武双全的人，更是个中翘楚了，咱们大景国人才济济啊！” 此时此刻的众人，估计也都是姜老头心中如此所想。 此情此景，甚是心潮澎湃。 姜明月在人群里，眼一瞥，竟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一个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年轻小公子，身边跟着一个丫鬟。 小公子姿容出色，望着台上，神情不悦。 此人，正是谢芳乔装的。 前世，姜明月对谢芳印象深刻，所以，她这么一点不走心的乔装，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们显然是冲着高台上的司马夜夏来的。 她身边那个丫鬟还在说着什么。 一脸嘲讽之意。 姜明月不动声色地挤了过去，听她们说话。 “……公子，您几次约他见面，司马二公子都说身体不舒服，我看他这不是挺好的吗？坐在那里听的挺认真的！” “全老夫子也真是没眼光，一个病怏子也收为关门弟子，也不怕教着教着，死了，白费力气。奴婢听人说，全老夫子带他出去游学，他就是病罐子，每天都是待在马车上躺着，路都走不了一步，要靠人抬着走，因为他耽误了好多路程，全老夫子估计是看在战国公府的面子上，才会带上他这么一个废物……” …… 谢芳没有吭声，但是她没有阻止那个贴身丫鬟的议论，表示是赞成她的话的。 姜明月听了十分不爽，她暗中扔了颗小石子过去。 正中那个丫鬟的眉心。 “哎唷！谁！谁扔的？” “公子，有人朝奴婢扔石头！” 姜明月落落大方地走过去，“我扔的！教训一下某些口出狂言，诽人清白的狗嘴。” 谢芳她们看了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中伤我的丫环？” 姜明月眼神不示弱，“你不用管我是谁，司马夜夏公子是高洁如明月般的人物，是全老夫子的关门弟子，是我们大景国的栋梁之才，岂容你们在背后诽谤胡说的？你这个当主子的不管教，我替你管教管教。” 那个丫鬟气极了。 “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才没有诽谤呢！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自己长了眼睛不会看啊，司马二公子一看就是个病怏子，还不让人说了啊！” 姜明月看向台上，二表哥的面色苍白，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是好像文弱了一些，气色不是很佳。 但是，他在家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姜明月估摸着他是故意这样的，做给谢家人看的。 “谁好端端的人想病弱？你们不但没有同情心，还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真正是恶毒，还把战国公府拉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跟我去见官，我要让官老爷来评判评判！” 姜明月的声音不小，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闹大的趋势。 两个丫鬟吓得不敢吭声了。 谢芳站了出来，“这位姑娘，息怒，确实是我管教下人无方，下人出言无状，是该罚，巧儿，你还不掌嘴？” 叫巧儿的丫鬟立刻打自己的嘴。 然后，谢芳又道，“好了，罚也罚了，告辞了。” 带着丫鬟混入了人群。 生怕被姜明月给拉住了。 第259章 表哥，你自己小心些 走远之后，那个丫鬟还有些委屈。 “小姐，她谁啊！这么多管闲事的？” 谢芳道，“我猜应该是战国公府里的那位表小姐！你出门在外，以后给我注意一些言行，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被人听到了，惹出祸端来，本小姐也保不了你。” “是，小姐。”她也是为了讨主子高兴。 才忘形多说了几句。 谁知道偏偏这么巧，就让人听到了跟她们俩较真。 谢芳也没有走远，就在讲坛台附近徘徊。 …… 这边，姜明月回到了姜家人的身边。 她感应到高台之上的司马夜夏好像看到了，面朝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高洁的明月高悬，空旷怡然。 她回了他一笑。 …… 在不远处的一个二层大帐篷的窗口。 有个戴着金边面具的男人，看着外围热闹的讲学盛景。 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姜明月的身上。 而姜明月根本没有发现。 他看到姜明月挤进人群看讲学，然后，捡小石头对谢家丫环动手，过去与谢家小姐主仆说话…… 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直到姜明月与高台上的司马夜夏，相视而笑的时候，他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咔嚓一声，捏碎了。 花生壳，以及花生仁，全部变成了粉末。 长风不明所以，“主子，您要吃花生，我来替您剥，别脏了自己的手。” 廖时玉又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一盘花生，全部化成了粉齑。 长风…… 主子，你不吃就不吃，浪费粮食不可耻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廖时玉的耳朵一动。 “来了！东南方向！走！” 化成了闪电，瞬间消失在原地。 …… 讲台上的全老夫子讲完了一段落。 中场休息时间，让其中一个关门弟子，接替他讲圣书…… 讲得也极好，人群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间，姜明月只觉得眼皮直跳。 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紧接着，有人匆匆上高台，在全老夫子的耳朵边上，汇报了什么。 全老夫子让正在讲圣书的弟子停了下来。 “全体，开始诵书！” 高台上那上百个位学子们，有些愕然，显然，这个环节不是事先安排中的环节。 还不到他们诵书的时间段。 但是老夫子发了话，他们便拿起手里的书本，开始一字一句地大声念诵起来。 声音洪亮，巍峨无比，直入云霄。 姜明月心里一咯噔，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与爹与兄长交代了一声，“爹，大哥，你们去铁匠铺里等我。我有事离开一下。” “灵微灵蓝，麻烦你们保护一下我爹与我大哥。” …… “是，小姐。” “嗳，妹妹！你去哪里啊！” 姜明月的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不见了。 …… 姜明月去了哪里？ 她追上了全老夫子的步伐。 全老夫子交代了众门生弟子们诵书之后，就匆匆带着他的亲传弟子们离开了。 司马夜夏也在其中。 姜明月追了上去。 “表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去哪里？” 司马夜夏见是姜明月，停住了脚步。 小声回她道，“明月，你就在讲台附近，不要离开。有人来报年集外面被鼠潮包围了，我与老师，以及师兄们一起出去看看情况，你放心！鼠潮进不来的，你在这里很安全。” 它们能进来肯定早进来了。 它们会钻地，无处不在。 现在还在外面徘徊，定然是被年集的防范措施给镇住了。 所以，年集里是安全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中心讲台，以及四方有高僧念经的地方。 姜明月点头，“好的，表哥，你自己小心些。” 司马夜夏是读书人，读书人身上有浩然正气，一个人可能不明显，一群人站在一起，就会效果翻倍。 加上跟着全老夫子身后，应该是安全的。 “嗯，年集有御林军守卫，暗衣卫应该也在，还有国师高僧们都在，不会有事的！你别出去就行了。”司马夜夏又叮嘱了一遍。 才离开。 跟上了全老夫子的队伍。 姜明月等他一走，她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老鼠潮又来了！ 一听就是生肖阁的人在捣鬼。 上次，乌千树的葬礼之上，就闹过一次鼠潮，被廖时玉给镇下去了。 现在又来搞事情。 想破坏年集。 年集是大景国最大的盛景之一，要是被鼠潮袭击了，那损失肯定巨大。 今天来年集的人也多，估计小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 不仅有市井小民，还有各种达官显贵的，死上几个，都是大事情。 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商户，甚至邻国友商，在年集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谁还敢来参加大景国的年集？ 大景国年集的交易税收，可是户部的一项重要收入。 最重要的是，人潮这么多，一旦让鼠潮进入年集，肯定会死伤不少的人。 不对，哪怕在外围也有不少的人。 姜明月总感觉心头突跳，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的预兆。 她不去看看，心里难安。 她没带灵微灵蓝两人，是怕遇上什么危险，她不方便躲入空间。 她只身一人去，不怕遇上危险。 上次，廖时玉的天劫雷，她都敢利用空间接了，鼠潮而已。 …… 姜明月这样想着，一路悄然跟随全老夫子他们，来到了年集东南边出口。 年集东南西北都各有一个进出口。 他们直奔东南边出口，想必就是东南边出口这里离鼠潮闹事的地方更近一些。 果然。 到了这里，出口处已经戒严了，不让普通人通行。 全老夫子他们有特权，带着关门弟子出去了。 姜明月也拦不住。 她趁人不注意，躲在了出入口的附近。 然后，进入空间。 利用空间的短暂瞬移功能，直接出了东南门。 出去之后，她就比全老夫子他们更快了。 直接空间不停地瞬移，较他们先一步地到达了闹鼠潮的地方。 就离年集差不多三四里远。 这一片山林全是鼠潮。 漫山遍野。 东南门出入的人还挺多的，此时都被鼠潮围住了。 围成了好几个圈。 大多数都是来赶集的普通人。 人人吓得尖声厉叫着。 第260章 暗衣卫执法!大家勿慌! 还有被不少自家大人们带来赶集的小孩子们，哭成一片。 好多人已经被咬伤了，倒在血泊当中。 “呜呜呜，救命啊！怎么这么多的老鼠啊！” “身上有武器的都自卫反抗起来，没有的踩都踩死它们几只，不要怕，越怕，它们越咬得凶……” “女人身上戴着尖硬的钗子什么的，都可以拿来刺杀老鼠……” “我的儿啊！别咬我的儿啊！我跟你拼了！” 姜明月都震惊了！ 这次鼠潮比上次在京城看到的，数量庞大多了。 此时，御林军也赶到了，个个全副武装，手持利刃，冲向了鼠群。 御林军的人数不少，大约有数百人，开始杀老鼠救百姓。 可是老鼠的数量更多。 一片兵荒马乱的。 姜明月不假思索地从空间里出来了，去帮忙。 这个时候，到处一片慌乱，她趁这个空档出来，没有人会注意她。 她空间里囤了不少的自制驱虫药粉，上次经过鼠潮之后，她就特意制了一些驱虫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后遇上这种情况。 没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了。 她的驱虫粉四处一撒，鼠潮就退离了一些。 十分见效。 旁边的百姓们见状了。 “这位小公子，你这粉末好有效果，给我们一点吧！” “对！我们花钱买都可以。” 姜明月给周边的人，每人分。 “不用银子，我是个大夫，都是自己配的药，大家一人一包拿好，关键时刻，救命用。” “谢谢公子啊！小公子是个好人啊！” 姜明月分了一些驱虫粉出去。 她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周，发现了暗衣卫的身影。 暗衣卫杀鼠潮更有经验一些，他们的面前都是一大片的鼠尸。 她还看到了长风的身影。 长风没有和众人一起杀老鼠，他在凝神静气地找鼠潮控制人。 只见他找了半天，瞄准了受害人群里的一个男人，一掌过去将人击毙！吓了受害群众一跳。 “杀人啦！杀人啦！” 长风大声道，“暗衣卫执法！大家勿慌！此人是生肖阁鼠潮控制人之一！该杀！” 果然就见最近的鼠潮退开一波。 像是失去了控制，群鼠无首。 停止了攻击。 众人反应过来，“感谢大人，感谢大人！” 大家称谢。 姜明月也是松了一口气。 暗衣卫在这里，就不用怕了，主要防卫就成了，等暗衣卫的人，找到鼠潮控制人就行了。 真要靠人去杀源源不断的鼠潮，效果不好，伤亡还挺大。 老鼠咬人也很疼。 老鼠还有毒，被咬了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能避免一些伤害更好。 但是，鼠潮这么多，不只有一个鼠潮控制人！ 那个鼠潮控制人死了之后，只退了一团鼠潮，其它的鼠潮群仍旧还在。 比如姜明月她们所在这个鼠潮团就没有退，还包围着她们。 那个退了的鼠潮团也没有退去很久，突然间，好像又被人控制了。 一齐地涌到了姜明月她们所在的这个百姓圈里，她们这个圈人最多。 顿时，大家又开始惊叫起来。 在姜明月不远处，有位老婆婆带着两个小孙子，老得老，幼得幼，就是鼠潮的突破口，两个小孙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旁边有对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主仆俩人，十分有善心，一直护着老婆婆与两个孩子。 鼠潮增加了，像疯了一样，直接扑上了她们。 危紧时刻，那个老婆婆竟然把那对小姐主仆俩人，推向了翻涌而来的鼠潮群里，她们利用这个机会，躲了起来。 仆人为了护主，直接被鼠潮淹没了。 那个小姐绝望地尖叫！ 鼠潮异变，这边又没有御林军与暗衣卫在，根本没人去保护她们。 眼看着小姐也要被鼠潮淹没了！ 姜明月也顾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直接三两步的跳了过去，护在了那位小姐的身边，她狂撒驱虫粉！ 不仅往地上洒，也往她与那位小姐的身上乱洒。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鼠潮放弃了攻击她们两人。 从她们两人的身边翻涌过去了。 “救她，救我的丫鬟……” 姜明月又朝刚才被淹没的丫鬟方向洒驱虫粉，把丫鬟也解救出来。 丫鬟身上，脸上都被咬烂了。 但是命还在。 “小姐，你怎么样？”那丫鬟是个忠心的，从鼠潮当中逃了一命，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怎么样了，而是关心她的主子。 “我没事，多亏这位义士，救了我们。”小姐指着姜明月道。 姜明月抱拳，“没事就好，你们也是大善之人，不能见死不救，我这里有驱虫粉，给你们一些，拿着保命。” “好好好，多谢义士了。” 丫鬟也十分感激。 姜明月没与她们多话，要救的人还很多。 多救一个人，她可以多涨一分功德。 老天有眼，良善之人，必有大福。 给了她们驱虫粉之后，姜明月没有停留，又去救别人了。 那对小姐主仆两人望着姜明月的背影，一直感谢。 两人死里逃生，也不敢再做好人了，回到人群的最中央去找那个带两孙子的老婆婆算账去了。 …… 长风与流云，忙活了好半天。 他们至少杀了有四五个鼠潮控制人了。 可是，还是没杀绝。 还有。 只要还有，那么失去控制的鼠潮，又会重新得到控制，继续祸害。 他们去找自家主子。 廖时玉身着黑衣劲装，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在这里，他是暗衣卫的总督，不用避讳任何人。 他长身玉立，挺拔如松，身姿卓然，负手傲立于天地之间。 精致的五官，深渊般的眼眸，人神勿近的冰冷神态。 站在一处高地，正目睹着下面的情景。 “主子，生肖阁今天出动了这么多的鼠潮控制人，杀不尽的感觉，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啊！”长风求助。 廖时玉不说话。 直接行动了起来。 他从高处直接飞入人群当中，精准无比的，一击就杀掉了一个鼠潮控制人。 现在，暗衣卫动手杀人，大家已经习惯了。 不会产生惊恐了。 知道杀的都是坏人。 杀得好！ 第261章 这没有鬼还奇了怪了! 每当杀死一个人之后，就会有一个鼠潮团失去短暂的控制。 这样也是好事。 能缓解好多伤害。 安全一会是一会。 只见廖时玉在他杀的那人的手心里，捡起来了一个小巧的黑色哨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拿起来，放在嘴里一吹。 刚开始试了试，没有什么反应。 也吹不出来声音。 后面，他试了几遍之后……他逐渐掌握了其中技巧。 “原来如此。”嘴角淡淡嘲讽之意。 再继续吹，效果就出来了！ 长风他们看到，有一队鼠潮竟然真的被他们主子给控制住了。 鼠潮先是站在原地不动。 紧接着，鼠潮团开始反扑起来。 反扑别的鼠潮团。 两方鼠潮竟然开始打起架来！ 这让长风他们眼前一亮。 “不愧是主子！这样也行！”又学会了一个技能。 他们开始去之前杀死的尸体上捡竹哨子。 每具尸体的手心里都有一个小巧的竹哨子。 然后，学自家主子的一番操作。 很快，长风与流云两人，各自都控制了一个鼠潮群。 三个鼠潮群开始反扑原鼠潮，所有人都惊呆了，之前看到鼠潮扑人，现在看到几个鼠潮群，开始互相撕咬起来。 这样一来，百姓们的安危情况，就瞬间回转了过来。 姜明月心里都松落了一口气。 暗衣卫，果然，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人失望。 廖时玉凶残归凶残，有一说一，强是真的强。 姜明月空间里的驱虫粉都快要撒完了，好在，鼠潮得到了控制，互相残杀，不再咬人了。 …… 等全老夫子他们到来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就是这样。 用不着他们帮忙了。 基本上得到了控制，有小部分鼠潮还想攻击人，自有御林军在场维护。 全老夫子他们就帮忙疏散受害人群。 “所有人跟老夫进年集，年集里最安全！” “有受伤的，先扶上他们一把！” “年集就在前面了，先进年集再说，返城太远，反而不安全。” “走！” …… 受害百姓们开始有条不紊地疏散开来。 姜明月怕二表哥看到了，无法解释怎么比他还先到这里，省得麻烦，所以，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进入空间之内。 鼠潮这里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两方鼠潮在互相撕咬，死伤大半，这比人杀老鼠简直有效率多了。 …… 司马夜夏正在搀扶一位被咬伤了的老人家，伤员都走不好了，还好，他们事先有准备，赶来了马车，让伤员上马车。 突然有个人慌慌张张地来找他。 “姑爷！姑爷！” 正是谢芳的贴身丫鬟，巧儿。 司马夜夏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里？” 巧儿急道，“姑爷，小姐带我们来赶集，赶完集正准备回家去的，走的这条路，谁知道在前面遇上了老鼠，小姐吓坏了，躲入一处山洞内，快去救小姐啊！小姐有危险！” 司马夜夏不动声色。 “如果是遇上了鼠潮，你怎么出来的？” 巧儿道，“鼠潮退了，我趁机跑出来求救的，可是小姐吓坏了，小姐不敢出来，让我找人去救她，我找来找去，找个外男也不方便，怕侮辱了小姐的名声，刚好看到了姑爷您！” “姑父，快去救救小姐，她吓得走不动路了。” …… 巧儿苦苦哀求，满面是泪。 司马夜夏思虑了一下，“带路。” 巧儿立马高兴地抹掉眼泪，“就在前面不远处，姑爷真是心善，待我们小姐真好。” 司马夜夏也不回答，径直跟着巧儿走了。 姜明月在空间里，远远地看到这一幕。 可是隔得有些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二表哥与巧儿走了。 她想跟上去看看情况。 可是，她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在看着她所在方向。 是廖时玉！ 廖时玉一边控制着鼠潮反扑，一边，眼睛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难道他又感应到她了吗？ 这么多人！ 她又是躲在空间之内的，他到底是凭什么感应到她的呢？ 她不敢动了！ 大宗师巅峰境，如此恐怖的吗？ 她要是使用空间瞬移的话，会不会产生某种能量，让他更加的察觉？ 于是，姜明月不敢轻举妄动了。 等廖时玉挪开视线再说。 这一等，等到了全老夫子他们协助御林军把所有百姓们都撤退得差不多了。 鼠潮也退了一大半。 廖时玉还盯着姜明月所在的地方看。 姜明月敢肯定，他好像真的能察觉到什么。 下次，她不能再在有廖时玉的场合之下，轻易地动用空间了。 …… 再说司马夜夏，跟着巧儿一番疾走。 司马夜夏做出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样子，在前面带路的巧儿，还会停下来等一等他。 等他的空档，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实际眼底都是不屑。 终于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山洞前。 司马夜夏沉声问，“你们回家要走这么偏僻的路吗？” 巧儿道，“还不是遇上了鼠潮，被老鼠追过来的！老鼠一路追，我们就慌不择路，一路跑，就跑到了这里……” “谢芳呢？”司马夜夏没与她计较，打量四周环境。 巧儿用手往里面一指，“就在洞里面！”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姑爷来救你了……” “小姐！” 叫了好几声，里面没有反应。 “姑爷，定然是小姐害怕，不敢出来，我们进去寻她。” 说着，率先走入了山洞。 司马夜夏眼眸一暗，似暗夜里的星辰，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有鬼。 不过，他也不惧，他到底看看里面有什么把戏等着他。 跟在巧儿身后，进入了山洞。 这山洞进去，里面很大，很空旷，没看到谢芳。 巧儿道，“姑父，定然是小姐害怕，躲里面去了。我们分头找找。” 这大山洞有几条岔道。 她说完，也不管司马夜夏答应不答应，转身就进入了一道岔道…… 洞里面光线不好，她手里连个火折子都没有，就一头扎了进去。 这没有鬼还奇了怪了！ 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个洞口里突然，冒出来了几个蒙面人壮汉。 第262章 小姐!是不是有鬼啊! “哈哈哈哈，又来了一个迷路的人，打劫！” “鼠潮把这些赶年集的人，都追傻了，咱兄弟几人就在这里守株待兔都能遇上大肥羊……” “来者何人？留下买命钱来。” …… 司马夜夏淡定地环顾四周。 “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壮汉哈哈大笑，在山洞里引起回音阵阵，“爷爷们的名号，报出来吓死你这个书呆子！”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爷爷们就是这片山里的山大王，书呆子，别废话，赶紧把钱交出来。” 这几个蒙面人身强力壮，看起来嚣张跋扈。 丝毫不拿司马夜夏放在眼里的样子。 司马夜夏心里有谱。 “给钱好说，我这里有银票，但你们把谢芳藏哪里了？” 蒙面壮汉回道，“什么谢芳？老子没看见！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别废话，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弄死他了，都没人知道。” “大家一起上。” …… 几个人也不想费事情。 直接一起上前去，想搜司马夜夏的身。 司马夜夏眼眸一暗，他也不装虚弱了。 接下了第一个奔他而来的那个壮汉的凌厉一掌。 那个蒙面壮汉一愣！ “哦豁！你这个病怏子，竟然也是个武者？伪装得不错啊！”不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个人是个病怏子，随便一下子就能把他干掉的吗？ 司马夜夏冷笑，“呵呵，伪装？病怏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京城郊外，不可能有山贼，特别是年集这一块儿，朝廷早就清理完了，是不是谢芳让你们假装山贼在这里埋伏来对付我的？” 几个蒙面人顿时自知失言，“我们是你山大王爷爷！你个弱鸡书生，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 “兄弟们，一起上！干翻这个话多的书呆子。” 这几个壮汉一出手，个个都是会武功的人。 司马夜夏双拳难敌众多人的攻击！ 眼看着，就在被擒拿住了…… *** 山洞深处，谢芳与巧儿，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姐，这个病秧子竟然还会武功，咱们怎么不知道啊！”巧儿悄声道。 谢芳眼皮直跳。 她也不知道。 司马夜夏竟然对她藏拙了！ 放在以前，她兴许还能高看他一眼，对他印象改观一下。 可是，现在。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不能留活口了。” 巧儿有些意外，“不是说，只弄残废吗？” 谢芳道，“他现在身上疑点重重，有事情瞒着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了，我怕他回去了会咬出我们来……” “怎么会？我们不承认！我就说小姐已经先走了，他顶多也只是为救小姐而遇上了山贼，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小姐指使的？” “他刚才问的那些话，你可都听到了？他好像早已经怀疑我了。一会儿你出去和他们说声，不要留活口。” “是，小姐！” *** 姜明月在这里等了好久。 潜伏着，一动未动。 终于，廖时玉的目光移开了。 去追击鼠潮了。 鼠潮开始后撤了。 鼠潮是靠声音控制的，太远了就控制不了。 乘胜追击去了。 姜明月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追向司马夜夏跟巧儿去的方向。 好在她有空间瞬间功能，搜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山洞。 看到了司马夜夏被一伙蒙面壮汉们给围住了。 司马夜夏眼看着就要处于下风，要吃大亏了。 姜明月想从空间里出来救人。 可是她的武功不高，她一个人出来帮忙，也没有大的用处，反而是让人抓到两个人。 她正考虑要如何办的时候，突然，外面涌进来一批带刀的军士。 个个都穿着战字军的军服。 那几个蒙面壮汉们惊呆了。 “怎么会？” “这个病怏子身边怎么会有一队战字军？不可能！” 蒙面壮汉们慌了。 有些无心恋战了！ 战字军向来勇猛无双，不是普通人能敌的！ 战字队在这里，容不得他们放肆。 “风紧，扯乎！” 姜明月也落了一口气。 难怪，司马夜夏敢只身前来，他也是有后手的。 他没有战字军的指挥权利，应该是司马忌给他留下的一小部分保护他的。 司马夜夏退至一旁，“这些人全部拿下！然后，一部分去里面洞里，把谢芳主仆给我抓出来。” “是，二少爷。” 两方人手交缠打斗起来。 姜明月有空间瞬移，跑得快。 她又有夜视眼的功能，所以，她先进去找人了。 …… 谢芳与巧儿早在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内听到了动静。 “小姐，怎么办？” “走！里面还有一条通道我熟悉，走出去就是下座山。” 两人小跑起来。 这里的地形是她事先来看过的，她表哥带她来过，还交待她带上足够用的火摺子以及火把，黑暗当中好看路。 特意设计在这里。 刚好，今天鼠潮这个机会，天赐良机。 主仆两人一路小跑，跑到了一半，突然，来了一阵诡异的山风。 谢芳手里的火把被吹灭了。 然后，两颗小石头砸在了两人的身上，巧儿吓得尖叫，“小姐！是不是有鬼啊！” 谢芳到底冷静一些。 “哪里来的鬼，就是过道风把火把吹灭了而已。没事，继续往前面跑就行了。” 她们所走的这条过道不宽，仅容一两人并排通行，也没有别的岔路口。 谢芳之前勘察地形的时候，来过。 记路。 巧儿哆嗦，“好吧。奴婢再燃一个火把。” 她们背上带着好几个火把。 正在她点燃火把的时候。 突然间，两人被啪啪啪打了两个巴掌。 火辣辣地疼。 火把已经燃亮起来了，可是，两人身前身后，根本没有人。 只看到两人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巧儿一下子就崩溃了。 “小姐！啊啊啊，真的有鬼啊！鬼打我们啊！” 谢芳此时也有些害怕。 但她咬着牙。 “鬼打我们也不怕，也要逃出去，不能被抓住了，快跑！有本事，这鬼把我们杀了就是，没本事就是装神弄鬼，我谢芳不是胆小的人。” 豁出去了。 凶神恶煞的样子。 巧儿看到小姐如此镇定，心情缓和了一下。 第263章 你竟然如此地毒辣! 主仆两人又朝前面跑。 可是，已经晚了。 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 “前面有女人尖叫的声音，定然就在这条通道里，追！” 谢芳十分恼怒。 她一脚踢向巧儿，“胆小如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怪你误本小姐的好事。” 踢完，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跑了。 也不管后面的丫鬟死活了。 巧儿不敢再说什么，起身想跟上。 结果，黑暗当中，不知道是谁又拉扯了一下她的腿。 一下子将她拉倒了。 这下，巧儿又忍不住尖叫了。 “啊啊啊！有鬼！真有鬼啊！鬼拉我的腿啊！小姐，等等奴婢……” …… 不一会儿，战字军的人，就赶到了。 不费吹灰之力将巧儿与谢芳给抓住了。 押送回之前的山洞之内。 …… 姜明月又悄摸回去，跟去看热闹。 这都是她干的。 吓得谢芳主仆俩人半死，活该她们！ 回到了山洞之内，那伙蒙面壮汉们已经被全部抓住了，并且把蒙面给扯了去。 个个都被五花大绑起来。 谢芳一出去，见到司马夜夏。 顿时，满面泪水，大声呼救，“夜夏哥哥，救我！强盗你们放开我，我夜夏哥哥在这里，不会不管我的……” 司马夜夏冷冷道，“谢芳，你不用装了吧？” 谢芳一脸茫然，仿佛才看清了押她回来的是什么人。 “咦，夜夏哥哥，这是战字军吗？原来是夜夏哥哥派战字军去洞内救芳儿的，呜呜呜，夜夏哥哥，幸亏你来了，芳儿被鼠潮吓得躲入了山洞，后面，又听到在强盗说话的声音，就吓得一直朝里面跑了，幸好夜夏哥哥来了！” 司马夜夏拉过一个蒙面壮汉来，指着谢芳主仆道，“是不是这两个人安排你们在这里劫杀我的？” 那个蒙面壮汉看了一眼谢芳主仆两人。 梗着脖子，咬着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见过她们俩人，我们就是在这里打劫的山匪！大爷，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司马夜夏从身边战字军的一名成员身上，抽出了他的腰刀，一刀利落地砍断了他的胳膊。 鲜血一溅！ 那名蒙面壮汉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谢芳主仆两人吓得发抖。 司马夜夏又冷声道，“你别在我的面前玩什么花样，你们是什么人？与谢芳什么关系，老实招来，我战字军在这里，岂容你们撒谎放肆？再我问你一遍，是不是她们指使的？再撒谎就不是一只胳膊的事情了……” 那蒙面壮汉失去了一只胳膊，疼在地上打滚。 “大爷，小的真不知情，你杀了小的，小的也不知情……” “唰！” 司马夜夏冷静异常，又砍断了此人的一条腿。 鲜血如注。 那个壮汉疼得面容扭曲了，又惊又怒，“亏你还是个书生，你竟然如此的毒辣！” 司马夜夏冷嘲，“我是个书生，可我是司马家的书生。招还是不招？” 那个蒙面壮汉剧痛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姜明月在空间里看到这一幕，都深深地触动了。 是她小瞧司马夜夏了。 这个表哥不像表面那些人畜无害的，她就放心了。 那个壮汉晕过去之后，司马夜夏的目光看向了谢芳主仆。 一声令下，“将那个巧儿拖出来。” 战字军就把巧儿一下子拎了出来。 巧儿吓破了胆，“啊啊啊！别杀我！别杀！姑爷，别杀我……” 司马夜夏道，“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强盗是你安排的，还是你们小姐安排的？” 巧儿对司马夜夏的印象，还停留在文弱书生，病怏子，随时会死的印象里。 现在目睹司马夜夏意气风发，砍人手脚，不费吹灰之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跟她认知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是个全新，陌生，狠辣的人。 她害怕啊！ 她怕司马夜夏跟砍壮汉手脚一下，将她砍成了没手没脚的残废。 加上，她在山洞里，遇鬼，心智也吓迷糊了。 此时，司马夜夏一问话。 她再也忍不住了，“是小姐安排的，是小姐！奴婢都是按照小姐的计划行事的……小姐？你……” 突然间，一根锋利的金钗插入了她的咽喉之内。 谢芳紧紧地握住那根金钗。 “巧儿，你在山洞里被鬼吓得神不守舍，让你如口出狂言，我谢芳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如此毁我，你罪该万死！” 谢芳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这简直是出人意料。 谢芳一介女流，也这么狠辣！ 伺候多年的丫环，说杀就杀了。 姜明月在空间里，看到了，都发怔。 换她，她是真下不了这个手的。 难怪，上一世谢芳最后退亲成功了，二表哥被她算计得死死的。 谢芳杀完巧儿，又落落大方地对司马夜夏施一个礼，“夜夏哥哥，巧儿是我们谢家的死契家奴，她刚才在山洞里遇鬼，才被吓得掉了魂魄，胡言乱语，我已经家法处置了她。夜夏哥哥，不会怪我吧！” 司马夜夏深深地看了一眼谢芳。 最重要的人证死了。 这伙强盗壮汉们又宁死不开口。 谢芳狠辣，有备而来。 一时半刻，也审理不出来。 外面鼠潮不知道退没有退，离开太久，会让老师担心，等事后，再审不迟。 大局为重。 只要是她干的，定然还会留下其他的蛛丝马迹。 “统统带走。” “是，二少爷。” *** 姜明月等司马夜夏他们走了之后，她也准备走的。 看到丫鬟巧儿的尸体还在山洞之内。 没人管。 她从空间里出来，想探探巧儿的鼻息，是不是真的死绝了？ 如果有救的话，能不能把她救活，让她来指正谢芳，会事半功倍许多。 她把巧儿的尸体翻了过来。 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脖子处，还在咕咕地冒血泡泡。 鼻息全无，全身已经开始发硬。 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明月叹息。 算了。 正准备离开的，突然，她发现巧儿的衣衫上，沾染上了一些白色的粉晶。 这是？！ 硝石？ 姜明月大惊！ 巧儿的衣衫上怎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 姜明月望望四周，这个山洞内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第264章 她死得还有蹊跷 她是怎么沾上去的？ 姜明月看了看她的脚底心，脚底心上也有！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立马转向去之前，她扮鬼将巧儿拉扯到地上的，那截黑漆漆的山洞岔道去…… 到了这里，一检查。 果然，地上有好多的硝石碎渣。 一路都是，是运送的过程中，洒落下来的…… 得到这个认知，姜明月的脑子里一震！ 她不由得想到了前世，有一次年集发生了一起惨重的事故。 就是年集旁边的一座山，突然爆炸，山上的碎石四处溅落，压倒了半个年集…… 年集上人又多，死伤一片。 货物也损失不小。 是大景国史上最大的一起惨案之一。 百姓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爆炸，只猜测是生肖阁的恶人在搞鬼，朝廷也将此事压了下去。 怕影响流言太大，影响以后的年集。 所以，这件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没有传播很远。 姜明月是人在京城，才知晓此事，要是身处别的府州，估计都不知知晓。 …… 她十分怀疑，有可能是惨事重来。 可是，那次爆炸事件，不是现在今年发生的。 是两年之后啊！ 难不成是提前了？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去排查一番，才行。 百姓安危为重。 爹与大哥，还有小海他们都在年集里，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 她赌不起。 可是凭她个人的力量，她是绝不可能阻止这事情的，她得去报官。 最好是找到二表哥司马夜夏，告诉他情况，让他去报官，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就这样办！ 说干就干！ 姜明月赶紧出去找司马夜夏。 谁知道， 刚刚从山洞出来，冷不丁一道声音吓了她一跳。 “姜大夫，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明月只差魂都吓没了。 廖时玉！ 他在这里，一点声息也没有。 让她毫无察觉。 要不然，她不会光人跑出来了。 肯定会躲入空间里，避避他。 这下，被抓个正着。 “啊！廖总督怎么在这里？ 我追我二表哥过来的，我二表哥在鼠潮的时候，被巧儿带走了，我担心他，就追了过来，发现巧儿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我二表哥也出了事，我就进去搜了搜……” 得亏姜明月的脑子机灵。 想到了说辞。 廖时玉审视的目光，直击她的心灵一般。 “哦，那你搜到了什么没有？” 姜明月忙摇头，“二表哥，没看见。应该不在这里了……” 她犹豫了一下。 是出去再报官呢？ 还是直接报廖时玉？ 廖时玉是暗衣卫的总督，正好是管这件事情的，所有疑难杂症，不好破解的，或者重大的案件，最后都会转入暗衣卫。 可是， 直接报廖时玉，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廖时玉又冷傲地开口了。 “你表哥司马夜夏平安无事，正是他向本都督报了案，这里发生了打劫以及人命，此人叫巧儿，据司马夜夏所言，是谢芳所杀的家奴！” 他刚把鼠潮退了，这里出了人命案子，他过来看看情况。 发现山洞里有人。 以为是歹人，能抓个尾巴。 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姜明月。 姜明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必定有诈。 “那太好了，二表哥没事就好，难怪巧儿被一根金钗所杀，竟然是谢小姐杀的……”姜明月假装自然地接话，既然如此…… 姜明月假意在巧儿的衣衫上一拉扯，“但是，她死得还有蹊跷，总督大人，我刚才检查了她的死因，发现她的衣裳上有硝石，脚底上也有，一个大家小姐的丫鬟，身上携带硝石这种危险的东西，是意欲如何？” 先报了算了。 情况危急。 廖时玉听到硝石两个字，神情冷凝起来。 他刚才没有检查这么仔细…… 再一看，果然！ “你的脚底下也有硝石？”他鹰眼如犬，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姜明月脚底上的沾染物。 姜明月道，“啊！确实也有，我刚进去里面岔洞里找我表哥来着，那定然就是在里面沾染的，要不，廖总督再与我一同进去看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硝石呢？还有里面有几条岔洞，均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小女子一个人不敢进入太多，害怕……” 她怕个鸡毛。 她出来是为了去报官，这么多硝石粉，肯定有猫腻。 她一个人去查寻，没用。 她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 此时，寻找暗衣卫的帮忙，是最合适的。 刚开始还打算去寻二表哥，让二表哥去找暗衣卫，现在既然遇上了廖时玉，省了这个步骤。 廖时玉沉声，“带路。” 简单的两个字，让姜明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连死都不怕的人，反正就是怕廖时玉。 有些可怕的事情，发生过一次。 几辈子都忘不了。 廖时玉斜眼看她，“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 姜明月…… “没，没有！小女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总督面前放肆！” 紧张得手掌心都冒汗了。 说完，赶紧在前面带路。 廖时玉臭尖嗅了嗅，他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体香。 下意识的他停止了脚步，尽量离她远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洞岔洞里。 姜明月想着这样不对啊！ 两人都没有点火把，就进入了黑漆漆的山洞内。 她得装一装，“总督大人，这里面太黑了，要不要，我们点个火把吧！” 廖时玉冷声，“用不着，本都督大宗师巅峰境，能看得见。” 姜明月…… “那我看不见，我点个火折子照照……” 廖时玉不耐烦道，“费这么多事情，本都督刚才见你从里面出来，也没有点火把什么的！速度点！往前走就是了。” 姜明月…… 她到底装还是不装呢？ 廖时玉是个魔鬼吗？一点不通人情。 他这样与人说话，他还有朋友吗？ 好吧，看起来，他也不需要朋友的样子。 姜明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面走。 不过，她为了挽尊一下，还是走几步会把自己携带的小火摺子拿出来，点亮一些。 假意照照周围环境。 特别是到了地上硝石粉掉得多的地方。 会特意照照。 第265章 她，这一路，终于上京了。 廖时玉神色越来越凝重。 顺着硝石粉的痕迹，一直走，走了好几条岔道，每条岔道交叉，地形复杂，最后找不到方向了。 每条岔洞都好似有个出口。 姜明月越看越心惊，“总督大人，这硝石粉的数量看起来不少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硝石？硝石一般是用来炸山的吧？这里与年集这么近，会不会有人想炸山啊！” 她只管说，让廖时玉去猜。 “有可能。”廖时玉冷声道。“你先回去吧，此事切莫声张。” 姜明月…… 果然冷酷无情。 过河拆桥也没有他这么快的。 …… 许是廖时玉也感觉到事情的紧急了，说完话，他直接就要离开，去调查了。 姜明月忙高声道， “总督大人，这些硝石也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派人去找，这附近的山头也不少，一时半会儿不好找，耽误时间，怕来不及了。我有个法子……” 廖时玉明明消失在原地的，又回来了。 “说！”还是简洁有力。 多说一个字，似乎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有只八哥朋友，它会召集附近的小鸟，打探消息，我请它来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让鸟去帮忙找的话，也会更效率一些。”姜明月不敢卖关子，拖时间。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再拖拖，就会酿成大祸。 “行！先出山洞。我召人，你召鸟。”廖时玉嫌弃她走得慢，一只手将她后背衣领一拎，跟拎只鸡崽子似的。 几个瞬间，拎出了山洞。 将姜明月放下，似乎她有毒似的，还甩了甩手，皱着眉头，离开老远。 都是一系列的动作完成。 行云流水。 姜明月……心情复杂。 这么嫌弃她？还拎她做甚子？ 转念又觉得安全，嫌弃她更好，她也不想与他打交道。 廖时玉出来时，长风已经候在外面了，廖时玉过去与他交代了一番。 姜明月也没有闲着，她用手放在嘴边，吹起了哨音。 这是她召唤小灰灰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一只圆滚滚的八哥鸟从远处飞了过来。 “叽！姜明月，叽！” 飞近了，又看到廖时玉。 小灰灰又不怕死地向廖时玉打招呼，“叽，大傻子！叽！叽！” 姜明月…… “你别乱认错人，他不是大傻子，你叫他总督大人，你再叫他大傻子，小心他把你炖汤……” 小灰灰听到炖汤两个字，炸了毛。 这下，显得更加的圆滚滚了。 “不叫！叽！总督大人！叽叽叽！” 那边，廖时玉斜睨过来，姜明月忙给他赔笑。 廖时玉像是瞪她，又像是瞪小灰灰。 一人一鸟都感受到了压力。 小灰灰当即又高声叫了两声，“叽！总督大人！叽叽叽！帅！！” 姜明月有点想笑，它还知道夸人帅，小灰灰是越来越长进了。 廖时玉收回了目光。 姜明月抓紧时间，拿出一点硝石粉末来，“小灰灰，你去找找看，这附近山头，哪里有特别多的这种东西，就来给我汇报。找快点，让你的小鸟兄弟们一起帮忙去找！” “叽！”小灰灰很聪明，领悟了姜明月的意思。 立马就振翅飞走了。 廖时玉也派人四处去寻找了。 这个山洞里是发现地，岔洞太多，也是重要的地方，廖时玉又让姜明月在外面等，他带暗进面，寻找了一遍蛛丝马迹。 *** 长风领命将手下，一共分成了八个小队伍，进入了山洞，各岔道内搜索线索。 山洞内的岔道较多，较复杂。 每个岔道出口都不一样的位置，有的婉沿到旁边的山头里去了。 不管怎么样，一条岔道都不能放过。 可是，里面的地形复杂，越到深处越四通八达的。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忧虑。 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一会儿，流云来汇报了。 “主子，查到了，年集开始几天，确实有可疑的载重马车在这附近出现过，有人检查过，说是年集货品，丝绸布匹之类的重物……” “然后，这次年集有家丝绸商，姓管的，曾去几个铁匠铺子里，提出买大量的武器，让他们送货到丝绸店，遭铁匠铺以年集管制特殊用品交易规则为由，给拒绝了。” “已经查处了这家丝绸店，部分丝绸上确实残有硝石粉末，与山洞里一样的，但是只有小伙计在了，老板已经不见了。” “还有，有人举报，这家丝绸铺子，路上好像还非法捆了一个昏迷的女人，这个女人曾经半夜逃跑，被抓了回去，看起来就鬼祟……” …… 廖时玉沉声，“十有八九，这丝绸商就是生肖阁的人，硝石也是他们运来的，继续往下查！” “是！”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流云已经查到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十分难得了。 廖时玉又道，“和御林军他们那边知会一声，如果有必要，让他们立刻疏散年集百姓与商户！” “是。” *** 姜明月在山洞附近转悠。 大家都去查线索了，她闲着心里也不踏实，就四处转悠。 一转悠出廖时玉的视线之外，她就奔放不住了。 反正小灰灰带小弟们去找东西，也要有一点时间。 空间瞬移术，连续使用。 她今天已经用得不少了，使用的时候，会耗精神力，会显得很疲惫。 可是，也顾不上了，人命关天。 她随机不停地瞬移，去查探四周的情况。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路上有一辆破旧的小马车正在疾行，像是要回京城去。 一个车夫挥着鞭子，赶着车，速度很快。 看起来像是有点子武功在身。 她此时已经不在东南门那边了，去了北门方向，这看起来像是从年集，专门来回拉客人的马车。 车夫赶得快，多来去几趟，多赚点银钱。 姜明月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等马车远去之后，突然，起了一阵风。 掀起了那旧马车的车帘。 露出里面一个额前有疤痕的少女来。 少女浑身无力，但是意识是清醒的。 她嘴角上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她，这一路，终于上京了。 *** 姜明月出去浪了一圈，毫无所获，又回到了山洞附近。 第266章 不到情非得已 “你刚才去哪里了？”廖时玉冷森的声音，从洞内传来。 姜明月咳嗽，“我就没去哪里啊，我就是附近找了找线索……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她没想到廖时玉竟然时刻地监视着她。 简直是不要脸。 她又不是犯人！ 她可是提供线索的人。 就见廖时玉突然间，就凭空出现在姜明月的面前。 他神情冷凝。 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她。 “硝石是你发现的，你十分可疑，谁知道你是不是生肖阁的奸人，故意下套引我们上勾的？你的举动神神秘秘的，刚才去哪里了？向你的上线通风报信去了？” 姜明月……不愧是你廖时玉！想得真多！ 正在这时候，小灰灰回来了，给她解围了。 “叽！姜明月！叽！！叽！找到了！叽！！” “叽！大傻子！叽，总督大人！叽！！” 姜明月大喜。 廖时玉的注意力也被它吸引过去了。 “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小灰灰振翅就飞。 姜明月立马跟着就跑…… 小灰灰飞得很快，它还有鸟小弟，在半空当中，叽叽叽，等着它。 好像不是它发现，是它的某个鸟小弟发现的。 廖时玉的速度自然快一些，紧追小灰灰，不落下风。 姜明月就差了一大截。 主要是山林的路不好走，她会点轻功，也就是在树梢上跳来跳去，比寻常人是快上不少，可是，相比于廖时玉与小灰灰那就慢多了。 还有，时间一长，她的体力也跟不上，气喘吁吁。 前头小灰灰见姜明月跑得慢，还会停下来等她…… 廖时玉皱眉。 直接又将姜明月拎起来了，施展轻功，带走。 这下，小灰灰就不用停下来等了。 姜明月…… “廖总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的，或者我让小灰灰先带你去，我在后面再慢慢跟着来！” 她不想与廖时玉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靠近。 廖时玉边轻功掠行，边冷声道，“通风报信去？” 姜明月…… “那，就这样走吧！” 她有点想骂人，但是廖时玉在这里，她还是算了。 鸡崽就鸡崽吧。 鸡崽已经够难受了，还拎着，飞这么高，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头昏眼花想吐。 姜明月受不了这个罪，索性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安慰自己，熬一熬吧！ 熬一下子就过去了。 谁让她把小灰灰召来了，这都是她自找的呢。 …… 廖时玉轻功掠行了一会儿，发现手里的那个女人，不吭声了。 他余光一扫。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睛。 廖时玉本来就受她身上的体香不停地侵袭，不到情非得已，他也根本不想靠近她。 这余光一扫，看到她这般模样，莫名心里一动。 随即，气血逆流。 功法的副作用又出现了。 他赶紧收回目光，强行使自己平息下来，神情更加地冷酷了。 小灰灰飞过了一座山。 来到一座野峰山顶之上。 这座山峰顶上盘旋着几个鸟群，看到小灰灰来了，都上来迎接它。 姜明月听到头顶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睁开眼睛。 “廖总督，你下去走，应该是快要靠近了，小心打草惊蛇……” 廖时玉人降落在山林里。 将姜明月往地上一扔，“你在教本都督做事？” 姜明月从松软的泥土里爬起来，头发，衣裳上，全都是枯叶松土，敢怒不敢言。 要拎她的人，也是他。 要摔她的人，也是他。 简直是仗势欺人。 呸，活阎王，不要脸！ 嘴里却说着最怂的话，“民女不敢。” 廖时玉理都不理她，追小灰灰去了。 姜明月终于得了自由，也悄然地追上去。 …… 小灰灰在山顶的某一处洞口停了下来，不动了。 “叽，叽叽……” 姜明月生怕它说人话，打草惊蛇了。 紧张了一回。 好在小灰灰还是有点智商，就一直叽叽叽的鸟叫，没叫她姜明月的名字出来。 她与廖时玉都听到了那山洞处传来的人话声。 “这是哪里来的鸟？叽喳个不停！吵死了！” “滚开！小瘪崽子们！都快滚，要不然，爷爷把你们打下来下酒！” “那只八哥子，好像挺胖的，一只就能整一盘了！艹，它朝老子拉屎，老子今天非要把它打下来不可……” “小点声音，让它拉，别坏了上面的好事儿，咱们好好守着就行了。” …… 果然有人。 姜明月走得慢一些，廖时玉已经到了目的地。 很快，她听到几声闷哼声。 像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应该是廖时玉把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干掉了。 隔着密林看过去，那是个小小的山洞，门口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见血封喉。 她赶紧跟上去。 “叽！厉害！叽！总督厉害！叽叽叽……” 小灰灰拍着廖时玉的马屁，然后，又朝一具尸体拉了泡屎。 “叽，下酒，叽，整一盘，叽叽，叽叽叽……” 它一声令下。 一群鸟都朝那具尸体头上拉起屎雨来。 姜明月…… “咦？廖时玉人呢？”等姜明月看完鸟群拉屎，没看到廖时玉的人了。 她赶紧追进洞内。 一下子惊呆了！ 洞内满满的都是硝石粉！ 我的天！ 廖时玉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她赶紧藏了起来，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朝山洞里望。 里面山洞满满的都是硝石粉。 还有一些人，正在往四周堆积，布置导火线。 “导火线我们已经按照事先的规划，都布好了，大家都各就各位，一会儿收到了指令，就一起点爆，炸了这座山头！” “是！”其他几个布置的人，在各个不同的方位回答。“随时待命。” 甚至还有的从山腹之内传来的。 “我最后问一遍，有害怕的现在可以退出，马上就到点爆的时间了，完成任务与使命，就是愧对老爷的栽培了！” “誓死不退！誓死效忠老爷！效忠生肖阁！” …… 姜明月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原来是生肖阁的死士啊！ 生肖阁前头在那边闹鼠潮，吸引了御林军还有暗衣卫的人过去对付鼠潮，然后，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偷运硝石，准备炸山。 还准备了这么多的死士。 第267章 还傻站在哪里看什么热闹? 暗中布置好了这一切。 要不是，姜明月去检查巧儿的尸体，发现了硝石粉，又加上她前世的记忆，让她警觉，又恰巧遇上了廖时玉…… 说不定，真就让他们得逞了。 他们说，马上要就要点爆了，现在也是十分的危险。 姜明月急得不行，不能点！ 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闪过。 那个带头说话的人，应声而倒。 “有人！谁！站出来？” “队长死了，有人闯起来了，大家伙儿一起点火算了……” “不行，等哨声，统一点火。” “是暗衣卫！点火！” 这些死士持两派意见，直到廖时玉又干掉了两个人，现了身。 他们面如土色，“是暗衣卫总督廖时玉，点，点火，先点了拉廖时玉陪葬。”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要点火…… “噗噗噗……” 全部应声而倒。 姜明月还是悬着一颗心，这外面的人杀了，山腹之内还有他们的同伙啊！ 她又不会杀人。 就在这时候，廖时玉一声低喝，“还傻站在哪里看什么热闹？还不走？” “那你？要帮忙吗？”姜明月下意识地问道。 “这里没你能帮得忙了。”廖时玉毫不客气。 姜明月…… 虽然，但是，可是，所以…… 去他的！ 姜明月回头就跑。 狗命要紧。 接下来，没她的事情了，都交给廖时玉去了。 她跑出山洞，朝天上招了手，“小灰灰，你赶紧带鸟群，离开这座山，这山有可能会爆炸，危险，快跑！” “叽叽叽！” 小灰灰得令，对着鸟群一阵叽叽叽。 然后，姜明月在前面跑，后面一群鸟跟着她身后飞。 她就这样带着一群鸟飞下山去了。 这也怪醒目的。 刚好被长风他们看到了。 长风一看到这鸟群就知道是姜明月，赶了过来问情况。 姜明月把山顶上的事情，三言两语地说了。 “快，你们快去支援，……满满一大洞的硝石，要是爆炸了，你们总督也扛不住！山腹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先溜为敬。 留下来也是碍事儿。 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了，接下来的就看暗衣卫的了。 她相信廖时玉可以做得到！ 长风他们闻言，直奔山顶。 …… 姜明月一口气跑到年集。 她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就是要去带爹与大哥他们，赶紧离开年集。 万一暗衣卫没把生肖阁的破坏阻止，年集就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进了年集就是熙攘不堪的人，她根本跑不动。 直犯着急。 好不容易来到了铁柱铁匠铺外面，找到了姜老头他们。 “爹，大哥，你们赶紧回家去！年集不太安全。灵微灵蓝，你护送我爹与大哥赶紧回家去。” 众人不明所以。 “怎么了？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妹，你怎么了？” …… 姜海也闻声进来了。 “娘亲，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吗？” 姜明月不能把硝石的事情，说出来。 怕引起人心惶惶，没有发生的事情，她现在要是说了，就是造谣。 “刚才东南门方向闹鼠潮，已经被御林军以及暗衣卫他们退去了，但是，保不齐，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反正你们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你们趁鼠潮退了，赶紧先回京去。” “小海，你也跟着回京城家里住一晚，明早要是这里没有什么动静，你再过来不迟。” …… 姜家父子听完，立马响应。 “好，我们现在就走。我就说了，你刚才不在，肯定是有事去的！” “小海，跟我们回家去住一晚，家里给你专门留了房间的。” 姜海迟疑。 “我能不能把王叔也带上？” “当然可以。王叔是个好人，一起去走动一下亲戚。反正你们家的刀具做得好，不愁卖的。” 姜海回去与王叔说了，王叔也同意了。 收了摊。 锁好了帐篷。 跟大家伙儿一块儿出发。 姜明月建议他们走正西门，避开东南门方向。 刚好，她们来的时候，马车也是停在正西门方向的。 姜明月护送他们出了年集。 “你们先走，我还要去通知一下二表哥，我与二表哥一起回城。” 灵微道，“小姐，我帮你去找二少爷回话吧？” 姜明月拒绝，“你们先回去，你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说不清楚，我去，我很快就回去的。” 这下，大家才走了。 姜明月也没有停留，去找司马夜夏。 谁知道，司马夜夏已经有事带人回京去了。 姜明月一猜，司马夜夏应该是回去处理谢芳的事情去了。 她又在年集里等了一会儿。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每过一点时间，她的心越踏实一分。 她不知道廖时玉是如何处理的，但想必应该是解决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用空间瞬移到山脚之下，就看到了一辆辆的载重马车在这里停留。 有官兵从山上，抬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下来。 这时候，姜明月才真正的落了心。 廖时玉全部搞定了！ 已经开始运硝石走了。 她放了心，也就不再关注了，找了一辆马车，回京城去了。 *** 回到战国公府里，准备找人问司马夜夏回家没有？ 正恰遇上大夫人备了马车要出去。 大夫人让姜明月上了车，“明月，你回来得正好，你二表哥他现在京兆衙门……” 姜明月点了点头。 神情淡定。 大夫人急道，“你可是知晓你二表哥他发生了何事？我才刚得知消息，京兆使衙门差人来知会我，现在赶过去，老太君，我还暂时未通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怕老太君瞎担心。” 姜明月安慰她，“我是遇上了暗衣卫，才听说二表哥的事情，大舅妈，你别担心，事情是这样子的……” 把事情的始末，与大夫人说了一遍。 大夫人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竟然真敢买凶杀我儿！谢府生得好女儿！” 姜明月道，“现在是那谢芳不承认买凶杀人，把证人她的贴身丫鬟巧儿用金钗刺死，灭了口……” 她回想谢芳那毒辣的样子，都有些渗人。 第268章 当真是信口雌黄啊! 大夫人目瞪口呆，“人证物证俱全，容得她抵赖？小小年纪如此狠毒，这样的女子，哪怕真不是她请的凶手，也一般人家谁敢娶？” 随即就是后悔，“怪我，都怪我眼瞎，当年就不该应承这门婚事，给我儿招这样的大灾！” “大舅母，事到如今，您就不要自责了，二表哥现在好生着呢，一点伤也没有受。” 在姜明月看来，司马夜夏胸有成竹。 好像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要急也不该战国公府里的急，战国公府是受害者，还有好几个强盗壮汉活口，进了衙门里，大刑一上，就不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招的。 除非是死士。 现在要急的是谢府才对。 大夫人又心有余悸地拉着姜明月的手，“好明月，得亏你娘亲在地下提醒我们了，让我们有了准备，才没有让谢芳得逞，要不然，你二表哥说不定今天真就暴尸荒野了，我们都不知情。” “大舅母，咱们也别急，自有大人会断案的，咱们去旁观就成了，二表哥定然能安然无恙。” “嗯。有你在，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刚才衙差去通知她的时候，她急得要死，心里都是黑的。 好在姜明月回来了，几句话让她的心定了下来。 这真是上天，给她们战国公府里派下来的仙女儿。 马车立刻赶向京兆府衙门。 姜明月她们刚赶到，就看到了谢家人的马车也到了。 谢家夫人匆匆下车，想与大夫人打招呼。 还有谢尚书。 大夫人朝他们怒目了一眼，“你们谢府生养的好女儿啊！” 然后，别的不说，带着姜明月就进入了京兆府衙门。 谢家人焦急道，“误会，肯定是哪里误会了！小女今天带丫鬟去赶年集，她一个弱女子，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情来，司马夫人，司马夫人……” 也着急得不行，跟在姜明月她们身后进了衙门。 …… 京兆使姚放十分棘手，正坐在堂上审理此案。 今天原本是年集第一天，他准备早点下值，去年集看看热闹。 结果，临下值的时候，接了这桩大案子。 战国公府二少爷，司马夜夏，状告谢府谢芳买凶杀人！ 京城谁不知道，战国公府与谢府是从小定下的姻亲，说两家的孩子是天作之合，从出生就定下的娃娃亲。 结果，这娃娃亲的两人，闹出了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买凶杀人！ 司马夜夏亲自押回了几个强盗，还有谢芳。 战国公府不能得罪，谢府也是尚书，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一个京兆使来审，他感觉到压力山大，万一是个误会，得罪了两方人都不好。 还是他的儿子姚东营让他，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他儿子姚东营在天涯书院上学，与司马夜夏是同窗。 也是这次陪司马夜夏从年集回来的。 儿子的态度坚决，他刚开始的那种和稀泥的想法，顿时，压了下去。 此事，肯定蹊跷，事关重大了。 于是，通知了两方家长。 升堂公审。 还请了好些官员一起陪审。 所有人到场之后，司马夜夏从容淡定地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谢芳一直在抹泪，死不承认，“那些强盗与我无关，我是去年集回来的路上，遇上鼠潮，被鼠潮追到了山洞内，后面山洞里鼠潮退了，我怕外面还有，不敢出来，就让我的婢女巧儿去找人救我……” “哪知巧儿找来了司马二公子，我真不知道山洞里还藏有强盗，埋伏了司马二公子，那时候，我与巧儿已经在山洞岔道里迷了路，那山洞岔道四通八达的。再然后，司马二公子就派战字军把我们带出来了，一口咬定我们与强盗勾结，故意要杀司马二公子！冤枉啊！小女冤枉啊！” “爹，娘，救救芳儿，芳儿好害怕啊！” 谢家人开口求情了。 谢尚书道，“夜夏，这明显就是一场误会啊！这些强盗说了不认识我们家的芳儿，我们芳儿就只是躲鼠潮恰巧到那个山洞，你与芳儿打小的感情，芳儿何时欺骗过你，她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司马夜夏神情淡淡，“我与她不过是受大人之约，定下了娃娃亲，小时候还见过几面，这几年大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统共没见过几次面，何来打小的感情？再说了，谢芳有没有欺骗我，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一点不相信她的话！” “她要是心里没鬼，她的侍女要举报她的时候，她为何要杀了伺候她多年的贴身侍女？不是杀人灭口吗？” 谢芳哭诉道，“巧儿在山洞里遇了鬼，被鬼迷了心智，大变了一个人，胡言乱语，我也不想杀她，我只是想用金钗刺一下她的穴位，让她恢复神智，不小心，手一抖，刺到她的喉咙上了……呜呜呜，我也不是有意的。” 姜明月在一旁听到，简直是为谢芳的不要脸感觉到了震惊。 当真是信口雌黄啊！ 京兆使一拍惊堂木，“你此言当真？” 谢芳指天发誓，“大人，小女要是半字谎言，定叫小女天打五雷劈！” 她还敢发这种毒誓，看样子，是一点不敬天道。 姜明月两世为人，要不是早知道谢芳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会被她这一番表演给搞得将信将疑的。 谢芳毒誓一发，京兆使看谢芳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其他衙役们，也有些倾斜于谢芳了。 谢夫人趁这个机会，忙开腔道，“是啊，我们家芳儿向来知书达理，温婉有礼，还跟我信佛，逢初一十五，还吃素，平时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后悔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灭口？定然就是误会！纯属巧合！” 大夫人也忍不住了，“巧合？需要杀了自己的婢女吗？多狠的心，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不是，还有这好几个强盗在呢，让他们招！” 若是旁的案子，京兆使审案的时候，定然不会让旁听者家属贸然插言。 可是今天涉案的人，个个都比他的官位高。 他只能一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了。 第269章 见过廖总督! 今天，他要是能审出来，自然好。 审不出来，他已经心里想好了，移交给刑部去。 或者暗衣卫去。 他这里算是走个过场。 姜明月见众人都能说话，她也出言道，“谢芳，你说你是失手刺死巧儿，你到底是想刺她身体的哪个部位的穴位？几个醒神凝神的穴位都不在脖子上，你怎么就直接一钗刺中了她的咽喉？你这个失手失得有些邪门了！” 谢芳回答不上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司马夜夏神情淡定，“她不承认不要紧，抓回来了几个强盗，自然会有人开口的！” 此时，几个强盗身上戴着头拷脚镣，正在后台受刑。 一声声惨叫传来。 其中有个人好像是受不了，在大喊，“我招！我招！我全部都招！” 京兆使姚放大喜，“快，提到前面来。” 两个衙役就押了一个强盗，到前面来了，那个强盗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浑身是血了。 他看了看在场所有人，最后目光放在谢芳的身上，正准备说话。 突然间，外面有人来报。 “刑部周侍郎到！” 京兆使姚放面上一喜，“快请。” 周侍郎进堂来，与诸位简单地见了一个礼，“京兆府出了案子，周某受邀，刚好有时间就过来了。姚京兆使可有难处，尽管提出来，我刑部愿意帮忙。” “快上请。正在审理当中，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京兆使让人给周侍郎赐了座，先旁观。 他要是能轻易地审出来，也是他们京兆衙门的政绩。 不用麻烦别的部门。 如果不行，再移交别部。 众人重新回到了堂上。 姚京兆使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对那强盗大喝道，“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强盗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大人，小的真不认识谢家小姐，小的们就是附近后强盗，想沾沾年集的光，去那半路找那落单的人，搞两个钱，小的们也没有杀人啊，那公子哥有武功，还自带那么一队列士兵，凶得很，小的们哪里杀得过啊！” “闭嘴！休得胡言乱语！你想清楚再说话！”姚京兆使怒喝。 那个强盗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只是拦路打劫混生活，不认识什么贵人……” 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谢尚书道，“这强盗都打成这样了，还是一样的说话，司马二公子，这其中兴许当真是误会……” “绝不可能是误会。他们的底细一查便知。”司马夜夏皱眉。 姜明月心道，这些人的可疑性其实更大了，如果真是正常的强盗，这一用刑，屈打成招都有可能招了，强盗是有什么骨气的人吗？ 可他们偏偏宁死不招。 倒是让人不好想了。 周侍郎开口道，“本官瞧着此案有蹊跷，这几个强盗用刑到这样了，也不说与谢家小姐有关，说不定，还真是一场误会，而司马二公子又说绝不可能是误会，要查他们的底细，这样吧，移交给我们刑部来查！” 姚京兆使闻言，立马双手赞成，“可可可，事关战国公府以及谢尚书的案子，不是小案子，刑部愿意接手，那就移交刑部更为稳妥！” 他们京兆查些百姓家的鸡鸣狗盗事情，是他们的强项，不涉及权贵，秉公执法就行了。 这涉案人员双方都是国之洪柱的，他们小小京兆府衙门，一方也得罪不起。 这案子再查下去，两家人肯定是会闹翻退亲的，反目成仇的。 周侍郎交接案子。 姜明月细心地发现，谢尚书好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再联想到，刚才明明就要招的强盗，见到周侍郎来了，就没招了。 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案子不能移交刑部。 不能移交到这个人的手里。 要不然，后续很难展开。 “大舅母，案子移交到刑部怕是不妥当……”她小声道。 司马大夫人一愣，“有何说法？刑部断要案重案，办事效率高……明月，你要觉得不妥，那我们就不去刑部，直接面圣去吧，让圣上裁决！” 如果要去面圣的话，现在战国公不在，出去演练去了。 只能去请老太君了。 让老太君出马，她有直接面圣的资格。 可是，她又怕老太君年纪大了，生不得气。 就在这时候，突然大堂上进来一行人。 通报都不用通报，直接威风凛凛地闯了起来。 随着他的到来，整个大堂之上，都安静了下来。 姚京兆使带头出来与他见礼，“见过廖总督！廖总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其他在职官员们，也与廖时玉纷纷见礼。 廖时玉神情冷漠，未与任何人寒酸。 直接道，“此案归我们暗衣卫接手了！” 周侍郎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道，“这样的小案子，就不用劳烦暗衣卫了吧，谢大人与战国公都是朝廷要员，这案子刑部接手最为适合。” 廖时玉冰冷无情道，“怎么？刑部是想与我们暗衣卫抢案子吗？” 周侍郎忙赔笑道，“不敢，不敢！就是廖总督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们刑部愿意分担。” 廖时玉冷声， “司马夜夏第一时间是向本都督报的案，因当时本总督有事，让他带人先回京兆府衙门，这是当事证人巧儿的尸体！业已带回。” 一挥手。 底下人抬了一具尸身进来。 大家看了过去。 巧儿的咽喉处，插着一枝金钗，血已经干涸了，脖子上，身上，都是血块。 还死不瞑目。 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就怪吓人的。 好多人瞟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太渗人了。 大夫人有些发抖，姜明月握住了她的手。 传递给她温暖与心安。 小声于她耳边道，“大舅母，交给暗衣卫好，定能很快真相大白。” 大夫人朝她点点头。 不管交给谁，能揪出谢芳的罪证就成。 这边，姚京兆使忙道，“那，那也成！交给暗衣卫，破案的效率更高。廖总督都亲自来了，这案子我就与你现在交接，不知道廖总督知道案件的始末没有？要是不知情，下官再给您陈述一二。” 第270章 堂上可有大夫?! “知情。” 廖时玉也不跟他废话。 “小案子，不用交接去暗衣卫，本都督就在这里审理就行了。” “如此，那是我们京兆府衙门的荣光。上请，上请。”姚京兆使赶紧把主审位让给了出来。 与周侍郎一同，等到旁观席上。 大夫人与谢尚书一家人都是有座位的，也是位于两旁的旁听席。 堂上立的是司马夜夏，谢芳是被告，跪在地上痛哭。 那个强盗头戴镣铐，浑身是血，匍匐在地上。 姜明月站在大夫人的身后，她连正眼都不敢看廖时玉这个恶神一眼。 廖时玉也没有瞧她一眼。 从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主审位上。 他看向地上匍匐的那个强盗来，冷声道，“本都督问你，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何故在那里打劫司马二公子？可是受人指使？” 那个强盗浑身发抖，但回答与之前还是没有二样。 廖时玉也不理他了。 “将所有存活强盗提审上前堂。” “是，都督。” 后台的存活强盗，还有四人，包括之前被司马夜夏砍断了手脚的那个人。 一共五个强盗。 全部带上了大堂之上。 个个都受了刑，浑身血污，但是一口咬定与谢家小姐没有关系。 廖时玉朝左右一使眼色。 长风与流云都有重要的事情忙去了，他就带了几个暗衣卫的精英过来了。 都跟了他不少的时间，知晓自家总督的意思。 两个暗衣卫精英，直接大步走向这几个强盗。 众人都以为要给强盗们上私刑了，没想到，这两人上前，不是打人，不是用刑，而是将他们的后颈衣衫撕开了！ 每个人的后颈背后，都有个四五不像的图标，像是某种动物。 廖时玉眼神一眯，“不用审了！这些强盗都是生肖阁的死士假扮的！拖下去，杖毙。” 他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什么？生肖阁的死士？那个图标本官好像确实见过！”姚京兆使大惊。 “这些死士怎么会去打劫？一看就是假扮的，故意的！与人约定好在哪里，故意针对司马二公子的！” “那谢家人当真暗地与生肖阁的人勾结在一起了吗？我的天！” …… 廖时玉目光冰冷，移向谢芳，“本都督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要不然……” 半句话，让人不寒而栗。 谢尚书一张脸青白皂白，他暗中着急。 如果这些人只是普通强盗，谢芳只说不知情，可以说是巧合。 而这些人是生肖阁的死士，故意埋伏在那里，而司马夜夏是谢芳的丫鬟叫去的…… 那事情性质就根本不一样了。 谢芳浑身哆嗦，“我，我真不知道，我与生肖阁的人不认识……” 廖时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谢芳闻言，吓得浑身一颤，眼皮子一翻，直接在堂上晕了过去。 谢夫人心疼道，“芳儿，我的芳儿！廖总督，您行行好，此事真与我们芳儿无关，我们芳儿也是受害者啊！我们芳儿都吓晕了，求廖总督高抬贵手。” 说着，冲在大堂中央，扶起昏迷的谢芳。 “夜夏，我知道你恼怒我们谢府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婚期，所以，对芳儿有所不满，就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了，你看着你们俩打小定下的命定姻缘的份上，求你了，放了芳儿这一次吧，她千错万错，不该去求你帮她脱困……” “你这哪里是帮她脱困，你这是要她的命啊！” 司马夜夏淡淡道，“谢夫人，你搞错了。是她想要我的命。” 大夫人恨不得张口把谢夫人给骂死，可这里是大堂之上，不能泼妇骂街。 再则，她儿长了嘴的，也不需要她这个当母亲的出来替他说话。 还是端着战国公府主母的颜脸，省得事后，老太君说她当家主母没有风度。 所以，忍了几忍，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这边， 廖时玉更是面无表情，“堂上可有大夫？！” 姜明月轻咳一声，这不是明显在叫她吗？ 只差点名道姓了。 她立马站了出来，“回总督大人，民女是个大夫。” “将她弄醒。” “是。” 姜明月依言上前去，谢夫人厉声道，“你想干嘛？你是不是想拿针刺我儿？你们战国公府里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做不了亲家就不做，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两个暗衣卫的精英，二话不说。 直接把谢夫人绑了。 “为生肖阁嫌犯说话，也是嫌疑犯，一并儿拿下。” 谢夫人这下自顾不暇了，不敢再护女了。 被绑了，老实了。 姜明月准备先像模像样地给谢芳把了一个脉，然后，再掐她的人中，掐人中不醒的话，再动用针刺。 毕竟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先上来就用针。 还有，她瞧着谢芳好像不是装晕。 是真晕的样子。 先亮银针，也吓不醒她。 谁知道姜明月给她号完脉之后，神色古怪起来。 这是老天爷都助她们战国公府啊！ 她直接掐她人中，将她掐醒。 姜明月面向廖时玉如实禀报道，“回廖总督，谢小姐已经已醒，但是谢小姐的身体有点状况，不知当讲不该讲。” 谢芳刚醒，还有些神志不清，虚弱的样子。 廖时玉冷声，“讲。” “谢小姐已经怀了身孕两月有余了！” 此言一出！ 堂上俱是寂静！ 一个未出阁的大家小姐，竟然已经有两月的身孕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大夫人这下实在忍无可忍了。 拍椅而起，“谢家生的好女儿啊！谢芳，我儿去外面游学半年，才归京，你们就给我儿送这份大礼！难怪要杀我儿，这是因为肚子里有了野种啊！” 谢夫人又气又急，“姜姑娘是战国公府的人，她的话，我不信，她肯定是故意诬陷我儿的。” 姜明月从容道，“谢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请太医来复诊。” 谢夫人一噎。 这种场合下，姜明月是不敢说谎的，谢夫人这样说，只是故意想混淆视听。 结果，姜明月让太医来复诊。 这不是打了她们谢家一次脸，又继续再打一次吗？ 这下，不用狡辩了。 杀人动机也有了。 谢尚书面目狰狞，这个女儿让他们谢府蒙羞，他现在保不了她了。 第271章 人证已经找到了! 他站了出来，“廖总督，各位大人，谢府之女，让诸位见笑了，这定然前几个月，小女遭了歹人的算计，留下来的孽种，司马夫人，惭愧啊！此事是我们谢府做的不厚道，没有把实情相告！小女清白不保，理应主动提出退婚，隐瞒到现在，我谢某当赔大罪！” 大夫人当即唾骂回去，“老匹夫，要脸不要脸？” 谢尚书到了这么一步了，也不怕丢人了。 一巴掌煽到谢芳的脸上。 “不孝女，给司马夫人，以及司马二公子磕头赔罪！” 谢芳的脸都被煽肿了半边，嘴角流血，脑瓜子嗡嗡作响。 “司马夫人，司马二公子，芳儿对不起你们，芳儿也是被害的，失了清白……” 闹得一团鸡飞狗跳的。 司马夜夏厌恶道，“何人害你失了清白？是你的表哥熊云敬吗？” 谢芳大惊失色，“你……你……” 谢家人此时也知道了，战国公府的人，不是瞎子。 原来早就知道了内情。 难怪今天一点情面也不讲了。 …… 就在这时候，几个青年贵公子们，推搡着一个脸肿得像猪头的男子进来了。 这几个青年贵公子们，正是司马夜夏的同窗，也是京城响当当有名号的权贵之子们。 带头的就是姚京兆使的儿子，姚东营。 他们一进来，先是拜见廖时玉等一干主审陪审官员。 然后，将那个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男子，几脚揣在地上。 “报廖总督，此人就叫熊云敬，刚才在酒楼调戏人家良家少妇，被我等见义勇为抓了起来，他说他舅父是谢尚书谢大人，我们就送到京兆府衙门来了……” 熊云敬还在反抗，嘴里说着快把他放了，小心他去告他舅父…… 结果，发现谢家人全在此处，哑了声音。 他在酒楼里根本没有调戏所谓的良家少妇，他在等谢芳，是一个女的主动上前和他搭了一句话，于是就来了一群公子哥儿们，将他一顿胖揍。 带到这此处来了。 “舅父！我没有调戏良家……” 熊云敬有些预感不妙！ 谢尚书看到他，像是要杀了他，用吃人的目光瞪着他。 让他余下来的声音，咽回到肚子里。 再一看，谢芳跪在堂上，脸也是肿的。 知道大事不妙了。 吓得面如土色。 “表妹，你怎么了？！” 谢芳号啕大哭起来。 廖时玉看得差不多了，一拍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如实招来！本都督耐心有限！” 谢芳受不了。 将与熊云敬有私情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熊云敬的，山贼是熊云敬安排的，我不是反贼，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都是被熊云敬骗的，他让我把司马夜夏带过去，让山贼把他打残，然后，他残了，我们谢府就可以退亲了，我爹娘就不会强迫我了……” 众人皆震惊。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想结亲的也是谢家，想退亲的也是谢家，就算要退亲，也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去退，又怕人诟病，非要把人家弄残了，再退。 熊云敬没想到谢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 看到这么多大人在，他感觉今天死路一条了。 他不服气啊，“谢芳，你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爱慕我，主动倒贴我的……” 一大堆的污言秽语，让人听了都生理不适。 谢芳直接哭晕了过去。 谢夫人怒骂熊云敬，开始狗咬狗起来。 司马夜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一只手在袖子拽得紧紧的。 毕竟，他与谢芳还有婚约在，谢芳与别的男人通奸，他的颜面也是扫地了。 好在，他事先有心理准备。 他的几个同窗们，到了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司马夜夏要让他们去盯着这个熊云敬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都替好友不值！ 司马夜夏这样好的人，竟然配了谢芳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谢芳在京城贵女圈里，一向温婉，知书达理的形象，不曾想，私底下，竟然这么稀烂。 知性贵女，秒变放荡贵女，太下贱了。 “真不要脸，不是个东西！谢家人都贱！” “谢老匹夫教出了这样的女儿，我们回书院，好好的给他宣扬一下，以后，他们谢家人想进天涯书院，门都没有！” “我回去与我爹也说说，以后上朝都不要和谢老匹夫站一块儿了，怕被传染下贱……” 七嘴八舌的。 谢尚书老脸丢尽了。 最后，还是廖时玉一拍惊堂木。 “够了！司马二公子遇山匪，遭谢家女陷害一案，真相大白结案！事后涉案人员判处等公文通知，此两人先押入暗衣卫大牢。” 姚京兆使起身恭维，“廖总督出马，断案如神！姚氏佩服，佩服！” 谢尚书兀自松了一口气。 姜明月她们也以为没事了。 大夫人还感谢了廖时玉为战国公府主持公道…… 廖时玉礼节性的回答，“身在其位，应该的。” 然后，他又道，“接下来，本都督怀疑谢家人都与生肖阁叛党一伙有关系，谢寻春跟我们去暗衣卫一趟！” 谢尚书怒道，“廖时玉，你休要胡言乱语！我谢寻春乃朝廷重臣，为圣上效忠几十年，你少拿大帽子扣我！” 廖时玉傲然道，“年集附近发现生肖阁叛党滋事，本都督怀疑与你们谢家关系！是不是冤枉你，调查了便知，我廖时玉有随意拘禁调查百官的权利，你这是不配合吗？谢寻春？” 全场寂寂无声。 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搞蒙了。 忽然，长风，风风火火地带了一个人进来。 “都督，谢府里的人证已经找到了！” 众人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女，跟在长风的身后。 大家都猜想，是不是谢府里的丫鬟什么的。 只有姜明月认出来了。 这不是谢鸾吗？ 谢鸾来到了堂上，她第一眼，也是看到了姜明月。 见姜明月疑惑地望着她，她朝姜明月微微一笑。 然后，才跪到了大堂中央。 “民女谢鸾，可以作证！谢府与生肖阁有来往！民女也可以作证，谢芳与熊云敬的奸情！民女还举报，谢府草菅人命……” 谢尚书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你个孽障！你！” 第272章 听天由命吧!能活几个是几个…… …… 最后，暗衣卫把涉案人员都带走了。 谢鸾走在最后，她特意到姜明月的身边。 “姜大夫，我娘亲的伤好多了，感谢姜大夫！” 姜明月看了看她，“你……站出来举报谢府通敌，不怕被连累吗？” 谢鸾咬着牙，“我大义灭亲，暗衣卫答应不会连累无辜，会饶了我与娘亲，我不仅举报谢寻春，我还会与他脱离父女关系，将来，暗衣卫饶了我们娘俩，我们就去乡下住，一辈子都远离京城。” 姜明月欣慰，点头。 前世，二表哥被陷害，没查出谢府的阴谋，暗衣卫自然也没有抓到谢府的把柄，谢鸾的娘亲也死了，谢鸾为了复仇，不得已隐忍下来，进宫当了贵妃，想以贵妃的地位，向谢府报仇…… 最后，也落得那个下场。 现在事情都不一样了。 她的打算与想法自然也不一样了。 能回归平淡的田园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那么短命。 姜明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暗衣卫执法公正，你莫怕！他们答应的事情，说放了你，自会放了你们母女的，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你尽管说。” “谢谢姜大夫。”谢鸾走了。 大夫人问怎么回事儿？ “是我治过的一个病人家属。” “你平时治病的时候，不都是戴着面具的吗？她怎么能认出你来？还知道你是我们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大夫人疑惑。 姜明月笑了笑，“那就不知道了。” 那肯定是她故意让她知道的啊！ 要让她报恩，总得告诉她一点门路吧。 她想着，如果谢芳死不承认与熊云敬通奸的事情，她是打算悄悄派人去谢府里找谢鸾，让她出来帮忙举证一下的。 没想到，谢芳竟然怀上了身孕，天助她也，让事情更简单。 用不着她去找谢鸾了。 没承想，暗衣卫去找她了。 真正是阴差阳错了。 不管怎么样，暗衣卫出手，谢鸾出来举证，那么谢家这次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年集附近的那一触即发的硝石堆，如果与谢家有关联，谢家这次就是抄家灭族之罪！ ***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全京城的权贵都不知晓了。 所以，也没有再瞒着老太君了。 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与老太君说了。 老太君气得破口大骂…… 连带着大夫人都是好一顿数落。 “早就看谢寻春那个王八羔子不是好东西，贼眉鼠眼的，还让他做上了工部尚书，教养得好女儿，未成亲，就偷人怀了身孕，简直是把他们谢家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幸亏我们夜夏福大命大！没有被害了去……” 姜明月与大夫人自是好一番的安慰。 老太君骂完出了气之后，就冷静下来。 “派人赶紧去给昭州军营老三送信，这生肖阁又开始把主意打到咱们家里来了，得好生地防范。” 大夫人应下，“是。” 然后，老太君又道，“老身再上书，向皇上请命，允许调派千人战字军入府。” 大夫人迟疑一下，“这圣上能允吗？” 按例制，战国公府里的战字军不能超过二百人。 多余的全部都要在城外候命。 司马夜夏身边的跟着他，秘密保护他的这一队列战字军，就是其中的五十。 因为战字军只听令于战国公府的命令，相当于私军。 逗留太多，会让各方势力都不安，圣上再相信战国公府，也多少会忌惮。 老太君道，“老大，老二，老三均不在京城，生肖阁如此猖獗，还有像谢府这样的阿猫阿狗都敢算计我们战国公府的子嗣，就问他一千私兵多也不多？ 按理来说，老大不在，加一千，老二不在，加一千，老三不在，加一千，我们战国公府里养三千私兵都不为过！对，老身就这样上请上去，他要是还价，最低底线就是一千！” 姜明月…… 大夫人…… 也懒得拦老太君了。 老太君说得有道理，当家男人不在家里，府里只剩下老幼，多点私兵保护，也是应该的。 如果舅父们归来，再减去私兵的数量，也是可行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灵活变动。 这样的话，暗中的生肖阁想对战国公府出手，都是考虑一二了。 最后，老太君还在折子的后面，强烈强求圣上，下旨把谢芳浸猪笼，不守妇道云云…… 加急，连夜都让人送进宫里去了。 后面，安慰好了老太君，姜明月又去了趟姜家。 战国公府里出了这么的大事情，姜明月让小海先不要去战公国府里拜见长辈。 就住在姜府里。 陪小海以及王叔吃了一顿晚饭。 把战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姜明月也大略地讲了一下。 姜家人都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门户。 小海还参观了姜家的杂货铺，给姜家杂货铺提出了不少的好思路，让姜家父子眼前一亮，都夸小海脑子好使。 年集没有危险，王叔放不下年集上的铺子，吃完晚饭就先赶回去了。 小海也跟着回去了。 等年集完了，再回京，好好聚几天。 姜明月也没有强求。 谢家的事情搞定了，压在她身上的大石头总算松落了一下。 以后，二表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变成残废了。 以后，二表哥也是京城名贵子，多少佳人少女的怀春梦了。 姜明月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至于硝石案，廖时玉，暗夜卫如何审案，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睡觉前，她把今天在年集上，买了那些稀有药材，都放入了空间。 能种植都种植了起来。 那块有活意的火焰花，也不知道怎么种，就埋在了地里。 还有那株凝神草，看起来已经枯得不能再枯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它种下了。 以及其它的草药籽，草药根茎什么的都种下了。 再用灵泉水统统浇了一遍。 “听天由命吧！能活几个是几个……希望多活几种。” 祈祷完毕，倒头就睡了。 竟然一夜无梦。 *** 第273章 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 皇宫里，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好多大臣们都被召来议事了。 出大事了！ 年集硝石案，已经上报到景帝了，暗衣卫顺藤摸瓜查出了朝中生肖阁的逆党。 工部侍郎谢寻春就是被生肖阁逆党买通的人之一，还有刑部侍郎周通。 景帝大怒！ 召来了朝中重要的老臣们，互相检举，但凡与以上两人平时关系走得甚密的官员，都是人心惶惶。 “……多亏了廖卿，要不然，年集今天死伤无数，今天年集第一天，生肖阁就给朕这么大的一份大礼！谢寻春这个老匹夫，朕自认为待他不薄，竟然也被叛党收买了，要不是他谢家不要脸的女儿，搞这么一出，惹到了战国公府的头上，兴许，还不能及时揪出他们这几个逆党叛徒！你们告诉朕，你们这群人，还有谁是逆党？” 乌压压的跪下一大片。 “臣等惶恐。” “圣上息怒啊！” …… 好一番明志剖析。 到了半后夜，暗衣卫又一次地递进了新的审讯进度。 由廖时玉亲自送进宫来的。 将谢府与生肖阁私通，犯下的罪，以及刑部侍郎同伙等的罪证，全部拿捏上了。 呈给了景帝。 短短时间内，查到了多处罪证，也只有暗衣卫能做得到。 景帝又把谢寻春骂了一顿。 半夜三更，景帝未睡，群臣未睡。 后半夜里，圣旨就出来了。 谢府上下，全府抄家。 工部尚书谢寻春当诛，谢芳当诛，谢家家眷，按通敌叛国的轻重来判处，未成年者流放蛮荒之外，抄家充公国库，归还战国公府的聘礼。 谢家谢鸾母女举证有功，免连带罪，允许谢鸾母女脱离谢家，以后随母姓。 刑部侍郎周通一家，亦是谋反抄家罪，杀的杀，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 至于战国公府，景帝批准了战国公府老太君的要求，两位大将军，以及战国公不在京城的时候，允许战国公府拥带私兵过千！ 一道一道的圣旨传了下去。 直至东方即白。 群臣们直接上了早朝，才离宫出去了。 景帝累得不行，但是睡不着。 生肖阁消停了两年，一下子来给他搞个这么大的。 把朝廷重臣都拉拢了，不是挑衅吗？ 他按着疼痛无比的头，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深呼吸。 随身伺候的施公公道，“圣上，明德帝姬昨天去年集，好像也受惊了，传了太医进宫，去看了几次了，皇后娘娘昨晚上也派人来请了您，您正在处理公务，皇后娘娘就说算了，等您忙完再说。” 景帝闻言，“明德怎么了？” “遇上了鼠潮，倒是没有受伤，就是受惊吓过度。” “走，去看看她。”景帝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明德帝姬是现皇后所出。 机灵聪明，单纯善良。 长得也是最像景帝的一位帝姬。 施公公念，“摆驾，明德宫。” …… 明德宫内。 太医们来了一拨一拨的，皇后昨夜未回宫睡觉，就在明德宫内，守了女儿一晚上。 皇后膝下就这一个女儿，宝贵无比。 明德帝姬刚醒，皇后在亲自给她喂粥。 就听闻外面，宫人传讯，景帝来了。 连忙起来行礼。 明德帝姬小脸苍白，也挣扎着要下床。 “女儿给父皇请安。” 景帝免了她的礼，“朕忙到了现在，听说你昨天乔装去了年集，遇上了鼠潮，怎么回事儿？” 明德帝姬一回想起昨晚上的情景，就是一阵后怕。 小脸煞白的。 皇后接言，“前几日和我说了，想去年集玩，我不准，年集人那么多，怕有个什么闪失！结果呢，胆大包天，偷跑出宫去了，一个侍卫也没有带，就带了糊儿一个。” “糊儿那个宫女，若不是她护我儿有功，被咬出一身的鼠伤，我定然不会饶了她。” 明德帝姬给自己的宫女求饶，“父皇，母后，糊儿舍身救我，被鼠潮咬得一身是伤的，你们就别骂她了，她救主是有功的。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皇后雍容华贵，“好什么好？吓得半夜发烧几次，太医都了好几趟宫。” 明德帝姬扯起皇后的袖子撒娇，“现在不都可以吃粥了嘛，母后。父皇，是明德不对，明德不听话，明德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撒娇，景帝与皇后都拿她没辙了。 “行了，下次别这样调皮就成了。” 然后，皇后关心地问谢家的事情。 景帝三言两语说了一下。 圣旨都下放出宫去了，皇后在宫里头，还是多少知晓一些风声的。 现在由景帝一说，皇后都咋舌。 “这谢府……唉，真是一言难尽！要不是谢芳设计司马二公子，司马夜夏……” 说到这里，景帝道，“确实，在这件事情里，司马夜夏也是有大功劳的人，他以身试险，才牵出硝石案，拜谢芳所赐，他这次名声大碍，朕还没有给他嘉奖呢！” 皇后道，“圣上想如何嘉奖法？” 景帝一时兴起，“给他再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皇后，看如何？” 皇后芙蓉颜色，国色天香。 她脾气性格也极好，说话向来都是慢声细语。 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皇后笑道，“都传司马夜夏是病怏子，这次事件来看，司马夜夏也是有勇有谋有胆色之人，想必是顶好的青年才俊，但是，圣上快息了这个赐婚的心，万一好心办坏事，给他赐了亲事，他又不中意，战国公府岂不是要埋怨圣上了？” 景帝道，“我把咱们的明德赐给他，我看谁敢说好心办坏事？” 皇后与明德帝姬唬了一跳。 明德帝姬快要哭了，“女儿不要，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皇后轻笑，“你父皇就是随口一说，你与那司马二公子相差了七八岁来着，不是良配，再说了，就算要赐婚，也是赐给他们家下任的战国公，哪有随便赐一子的道理？倒是你说说，你何时有了心上人了？” 明德帝姬忽的小脸上现出娇羞的神色。 “就是，呃，这次鼠潮上，救我的那位公子，他长得好看，又身手好，还侠肝义胆！女儿就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女儿属意于他……” 第274章 多谢廖总督思虑周全 景帝一下子黑了脸，“让你别出门，你偏出门，出门遇鼠潮不说，还被山野小子迷去了心智，简直是胡闹。” 明德帝姬被训得不敢吭声了。 又小脸皱巴了。 皇后打圆场，“好啦，明德就是不想被赐婚，胡说八道的，行了，圣上，您一宿未睡，回宫去休息去吧。” 明德帝姬忙道，“恭送父皇！” 景帝假意拂袖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姜明月去了一趟京郊的庄子。 她雇用了几辆大马车，去庄子里拉农作物农产品。 没指望庄子里有多少东西，去了之后，竟然发现还不少。 就都带上了。 她在庄子里给司马忌治腿，待了两年，这里的下人，以及农户们都认识她。 纷纷与她打招呼。 她去看了看那个寒池，夏天快来了，寒池还是冒着寒气，结着冰块。 这些都是给司马忌泡过的灵泉水。 不知道，到了盛夏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些寒气晒掉…… 现在先观察着。 她把几辆大马车里装满了她空间里的瓜果粮食，以及人参药材。 空间里昨天种下的那些草材，草籽类的倒是萌了芽。 她特意关注的那两种，火焰花以及凝神草，还是没有啥变化。 她早上起来又浇了一遍水。 如果真不行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事在人为吧。 也不强求。 把马车拉到了年集之上，过了货物检查的关卡，在检查的时候，检关的人看到这么多新鲜的瓜果，都恨不得流口水。 年集也有农贸产品卖，但是姜明月这车里的这种品相，却十分的难得。 拉到了铁匠铺，找到了小海。 小海他们已经忙了一早上了。 看到姜明月送来这一大批的果蔬粮食，以及人参草材，小海都惊呆了。 “这，娘亲，都是你庄里种出来的？这人参至少百年了，种了这么久吗？” 姜明月轻咳一声，“有些是，有些不是，反正你就当是自己种的，定价格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 小海心领神会，“好。娘亲放心，交给我了。” 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事情，姜明月就不用管了，全程交给小海了。 医馆只请了一天的假。 她回去开馆了。 开了馆之后，才发现京城满大街的告示。 工部尚书谢寻春勾结生肖阁，被满门抄斩了。 刑部侍郎周通勾结生肖阁，被满门抄斩了。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她以为只要解决谢芳，对二表哥不产生伤害，就行了，没想到，背后的鱼那么大。 这样更爽快。 她今天开馆看病人的心情，都很愉悦。 今天只开半天馆，加上年集，病人不是很多，外面大街小巷子里都在议论尚书府里被抄斩的事情。 姜明月分出一丝意识，进入空间里，关注草药的生长情况。 药田里已经绿油油一片了。 早上起来看，好多发了芽，现在大白天过去了一半，就已经长大了。 让她惊喜的是，早上看起来毫无反应的火焰花，与凝神草，似乎带上了一丝活意。 她又用灵泉水浇了浇。 用心去感应了一下，似乎感觉花没有喝饱，还想喝的样子。 她又加大剂量，多浇了几桶。 突然，一道冷凝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姜大夫！在小憩吗？” 轰！ 姜明月吓得三魂掉了两魂。 她的意识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外人看她，她就是闭着眼睛，在打盹。 “廖，廖总督！您怎么来了？” 廖时玉便装，戴着金边黑色面具，那一双眼睛，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姜明月只用看他的眼睛，就能认出他来了。 廖时玉淡淡道，“治病，那种药水还有吗？” “有，有，有！”姜明月忙不迭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灵泉水。 送瘟神。 推到了廖时玉的面前，然后，迅速退回到安全的地方。 廖时玉从容淡定喝下了。 开始调息打坐…… 姜明月如坐针毡。 她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让廖时玉下次自己拿了灵泉水回去，自己家里去打坐。 不用在她的面前打坐。 这样让她的压力非常大。 实在不行，她可以给廖时玉灵泉水包月，每个月让我送去暗衣卫衙门去。 …… 想了想，还是不敢。 只能干等着。 “你有话说？”突然间，廖时玉开口了。 姜明月吓了一跳，他闭着眼睛调息，还能看到她的表情吗？ “没！没话说。” 廖时玉道，“硝石案，我没有将你的出现上报上去，你的功劳可能领不到了。” 姜明月啊了一声，“不报更好，我从未想过领什么功劳。” “嗯，上报上去，如果朝中还有生肖阁的奸细，很容易让他们针对你。”廖时玉声音淡淡。 这下，让姜明月受宠若惊了。 “多谢廖总督考虑周全。”这可是为她好的事情啊！ 她又不为名，又不为利的。 不上报确实是为她好。 廖时玉继续闭目打坐状态。 姜明月感觉廖时玉好像对她，也没有多少的恶意。 她兴起了打听之心，“那谢鸾，放了吗？” “还未，后续事宜，还需要她处理。” 姜明月兴奋，廖时玉竟然真的回答她了！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状态，姜明月又问，“那谢府是如何与生肖阁有染的？谢寻春是生肖阁的头目吗？” 她始终没想明月。 前世，谢寻春从来没有被曝过与生肖阁有染。 后面，万妞妞当女帝的时候，谢寻春还是好好的工部尚书呢。 “生肖阁拉拢浸润谢寻春工部尚书，最近几年，朝廷建太庙，修建城墙，维修水利等，谢寻春都暗中谋利了，让生肖阁的人抓住了他的把柄，所以浸润了，硝石之所以能运入年集范围，就是他其中通融的……” “原来如此，那些死士到底是他请去的帮谢芳的，还是熊云敬请去的？”姜明月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廖时玉给她解释明白了。 既然今天廖时玉这么好说话，那么就多说些。 “熊云敬只是生肖阁的小喽啰，人是他请的，但是，生肖阁看在谢寻春的面子上，给的都是死士。” 姜明月舔了舔舌头，“那刑部周通呢？” “周通好赌。” 第275章 这是看上她了吗? 姜明月明白他的意思，周通好赌，所以，也被生肖阁给浸润了。 “难怪他去京兆府要把案子接到刑部去。”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儿…… 廖时玉道，“还有要问的吗？” “没，没有了。”姜明月忙摇头。 肯定是问烦了。 她不问了。 “无妨，你是首位报案人，有知情权。”姜明月眼神一亮，原来如此，难怪廖时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准备继续再问，廖时玉又道，“既然你没有要问的了，那到此为止。” 姜明月…… 莫名有一种亏大的感觉。 廖时玉又调息了一会，就起身了。 查了一晚上的案子，满身疲惫，经过这么小一会儿的调息，状态又回来了。 他要继续去忙了。 “你与谢鸾有交情？”临走之前，他忽然道。 “有一点点。我救过她娘亲的命！我是大夫嘛……当然，如果能早点放了她更好，她们谢府被抄家了，她娘亲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姜明月抖起胆子道。 廖时玉这回，没回话了。 来去影无踪。 等廖时玉走了好久，姜明月才缓过神来。 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廖时玉是不是换了一个人？被夺舍了吗？ 还是看上她了？ 呸……大吉大利！ *** 第二天，谢鸾就来到姜记医馆。 “姜大夫，我再来给我娘亲拿两副药。” 两人相视一笑。 “挺好。你娘亲的伤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如今就需要吃些温和的补药就成了。” 姜明月给她开了几味补药，“最好以食补就成，食补最为温和，还有看你娘亲平时的饮食喜好来，这几个方子都吃得……” 谢鸾收下了。 付了诊金药钱。 “这次，我手里有钱了，谢府抄家了，我举报有功，官府给了一些银子，今天放我出来，也是偷偷放的，没让人知晓，暗衣卫的意思，怕生肖阁的余孽会盯上我，想直接送我离城，我娘亲他们已经派人送出城，我想，来见姜大夫一面，给我娘亲拿点药，他们就同意了。” 姜明月含笑点头，“好的，听暗衣卫的吧！他们行事周全，去了乡下，可以给我写封平安信。” “好呢，姜大夫。” 谢鸾昨天还待在牢里头，暗无天日，她担心她的娘亲，问狱卒，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大概什么时候能放她出去？ 狱卒都答不知道。 今天就把她给突然放了。 还说帮她，把她的娘亲提前送至了城外，等她去汇合。 暗衣卫，在百姓眼里，都是豺狼虎豹的存在。 没想到，竟然这么人性化。 她又惊又喜，不能相信。 她活了快二十岁，人生没有感受过多少的善意，第一次给她善意的是姜大夫，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所以，她过来给姜大夫报个平安，顺便拿点药。 姜明月目送她从后门出去。 有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那里，她上了马车，离开了。 姜明月微微笑，真好，事情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 京城，某深宅大院当中。 少女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隔着一扇屏风，她感应到里面有数人在审视着她。 她已经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正在与她说话。 她也把她的身份什么的，全部告知了对方。 生肖阁，大景国最神秘的叛党组织。 如野火一般烧不尽。 这些人手眼通天，是一股强大暗中势力。 这些人找到她，肯定有要想利用她的地方，她现在就想被人利用，只有能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她才能有机会活下去，找到她反扑的点。 “万妞妞，你可知你的养母姜明月，现在是何种身份？” 少女摇头，“不知。” 她想说是石桥镇上姜记杂货铺的女儿，又想起了那个梦…… 屏风里的人道，“她现在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她的母亲曾是战国公府的大小姐！放眼整个大景国京城，她的身份可比宗姬帝姬都不差，你可想去与她相认，求她收留？” 少女目露怨毒。 “不去！死也不会去的，姜明月她抢我的东西，害我如此之惨，她这样的恶毒后娘，我宁死也不会去与她说半句好话。” 原来，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是不是还治好了战国公府里老太君的眼睛？” 屏风后面的人奇怪了一下，“是的，你怎么知道？” 少女再次匍匐磕头，“回大人们，因为小女知道她身上有一件至宝，是一方空间，里面可以种植植物草材等等，并且还有可以治百病的灵泉水！所以，她能给人治病……” 屏风里面的人沉默了半晌。 “当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小女可以发誓，说得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劈！”少女磕头磕红了一大块前额皮肤，让额前那道疤痕更加地丑陋了。 里面的人，想到了战国公的寒症。 太医院上下都治不好，景帝还广招江湖名医，都没能治好他。 结果，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女大夫给治好了。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原来是有特殊的原因？ 少女又道，“小女愿助大人们夺得此宝。算是小女加入生肖阁为大人们做的第一件事情！” “你要如何助？”如果真有这样的重宝，生肖阁势必拿到手。 万妞妞道，“此宝物是可以认主的，认主之后，会藏于人的意识脑海当中，想要得此宝，必须杀了她之后，我才能帮忙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哦？你如何剥离？” “小女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小女愿意加入生肖阁，只要生肖阁护我周全，愿意为生肖阁效忠！” 屏风内的人哈哈大笑。 “好，生肖阁欢迎你！” 少女被人带下去了。 屏风后面两个面具人在商议。 “老爷，她好像确是媚娘之女，长得也有几分类似景帝，她说的身份应该没错。就是姜明月身上的空间宝物有些离奇！”副阁主轻声道。 另外身形佝偻的人，声音很平淡，“确实离奇。还需要再去调查一番。” 副阁主道，“是，老爷！如果真有其事，其实也好试探，多派几个人去医馆问问诊，不从她们医馆买药，只要药方子，看她能否开出来，如果一点医术也无，全靠空间灵泉水治百病，那肯定就是了。” 第276章 不会摔死了吧…… “老爷”轻呵一声，“天真，万一人家又略懂医术，又有神水在身呢？” “这，老爷您说如何办是好？” “先调查，硝石的事情办砸了，损失巨大，我们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拉拢了谢寻春，结果，白折了！现在又找到了这么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如果真能拿到她所说的那样宝物。 生肖阁岂不是如虎添翼了？ *** 司马夜夏从医馆的后门口追出去。 刚开始只是不紧不慢地缀着，到了后面，出了城门，他才追上去。 “留步！” 赶马车的人是暗衣卫的便差，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把车靠边上停了。 “多谢差爷，与我方便，我与里面的姑娘说两句话，就成。”司马夜夏赔笑，奉上一块银子。 那便差道，“快点。” 看在他是战国公府里的人，又跟了一路，才停的。 要是换成别的人，早把他甩脱了。 司马夜夏应了好，进了那马车之内。 谢鸾早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司马二公子，找民女有何事？” 司马夜夏进入马车，先是给谢鸾行了一个礼，“外面说话，怕有人看到，进马车说话，望姑娘见谅！冒犯了，本人是来特意感谢鸾姑娘的！” 谢鸾受宠若惊，“二公子多礼了，谢鸾本也不是为了二公子，只是为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然，姜大夫于我有大恩，战国公府里的事情，小女也合该出来作证。” “总之，感谢了！本公子也没有别的报答，这些银两就赠与谢姑娘。” 司马夜夏留了一个银袋子。 别的话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谢鸾不想收，可是司马夜夏走得太快，她又不方便出马车，怕人看到了，多生波折。 暗衣卫便差心道，这小子说只说两句话，当真就是两句。 两句说完就走了。 他眼了瞥，那一大袋银子，至少有几百两的。 出手倒是大手。 谢府抄家，官府给谢鸾只奖励了几十两银子，补贴她们母女的生活。 这小子给了这么大一笔，这对母女去乡下置地买房衣食无忧都够了。 *** 给小海送物资没送几天，小海说瓜果蔬菜就卖光了。 让姜明月再送点。 姜明月又去送了几批。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卖的，给姜明月空间里的瓜果蔬菜存了两年的量，卖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几天，小海到京城姜家来，找姜明月。 给姜明月带来了足足三四万两的银子。 “娘亲，这些都是卖新鲜瓜果粮食的银子，普通药材也卖了一些，但是人参我放在手里还没有卖，打算运到它处再卖，这些人参品质极好，数量又大，不适合在年集大规模出手。” 姜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人参没卖，光瓜果粮食普通草药就卖了这么多银子。 “小海，你太厉害了！” 小海笑笑，“娘亲，小海还有一件事情，要与娘亲请示一下，我在这次年集上，认识了数位外国的商户朋友，小海想跟他们出去周游一下商线，顺便把人参带出去卖，暂时离开大景国一段时间，娘亲，您看可好？” 姜明月啊了一声，这么早就要出去周游列国去了吗？ 前世他也是跟外国商队走商，当小伙计开始的，出去游历。 这次身份不一样了，起点也不一样了。 变成了朋友身份，应该是好事儿。 “你王叔怎么说？” 小海笑道，“王叔同意了，王叔说，会代我回去向师父师娘他们知会一声。” “那娘亲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你年纪还小，又不会武功……”姜明月道。 “没事的，娘亲，我会小心的。” 年集结束，还有几天。 姜明月不松口，“我先考虑一下吧，没有适合的人陪你出远门，我心里多少不放心，要不，我去战国公府里求老太君给你赐个会武功的家仆吧！” 小海不自禁地扬起一丝笑意。 “听娘亲的。” 娘亲心里还是惦记他的。 他把带来的四万多两银票，都拿了出来，“娘亲，您的。” 姜明月只收了一万两，剩下的三万多都退还给小海了，“你出门做生意，多带点本钱，方便行事，我在京城里背靠战国公府，花不了多少的银子。” 小海也不推迟，“那小海以后赚更多的银钱，再孝敬娘亲。” 他有了安排与打算。 手里的本钱越多，他发挥的空间越大。 “走，既然来了，娘亲带你去战国公府里一趟，让老太君她们见见你。一家人总是要见面，认识认识的。” 小海听话地答应了。 跟着姜明月坐马车，从姜记杂货铺，去战国公府。 这一路上走得热闹大街。 年集前几天，京城的街面上都不热闹，去赶年集去了。 现在年集快要收尾了，好多外地人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逛逛大景国的京城。 所以，京城熙熙攘攘。 马车行到一半就堵车了。 姜明月与小海下来走路。 “娘亲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这条街叫朱雀大街，是大景国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之一，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娘亲给你买……” 小海望着熙攘的盛景，“小海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吃呢。” 京城要比省城繁华不少，小海走一路瞧一路，倒不是瞧吃的，是瞧各种营生，以及有趣的事情。 “穿过这条街，再拐一条街就到战国公府了。” “好嘞！”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前面围了一大圈的人。 像是在看什么表演，还有不停的喝彩声传来！ “好！好！” “精彩啊！” …… 小海比姜明月长得高，他已经看到里面是在表演什么了。 “娘亲，是耍杂的，在表演走钢丝绳……” 姜明月钻入了人群，“走，咱们也去看看。”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叫。 “啊啊啊！摔下来了！” “摔的都是血，不会摔死了吧……” “这要是出了人命，会不会有人管啊！” 好多看热闹的人，看着害怕，不由自主地就让开了一些距离。 姜明月刚好看了过去。 内场中央是个简易耍技的棚子。 第277章 阿蛮 一根离地面有三四米高的架子，架子上系着两根细钢线…… 现在是钢丝线断了，地上躺着一个瘦到佝偻的大男孩。 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口鼻都在流血，弯得腰，抱着腿，疼得直呻吟。 看起来就可怜得很。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去，狠狠地踢了他两脚，“阿蛮，阿蛮，你起来！你别装死！你起来……” 每踢一脚，都让那个大男孩痛苦到咧嘴。 然后，那个中年男人踢了几脚之后，看到刚才围得里外三层的人都走了好多。 赶紧拿个破篓子，走到人群边上。 “各位看官大老爷们！可怜可怜这孩子吧，打个赏吧，孩子都摔断了腿，多少给筹点草药费……” “看官老爷们，赏赏吧！行行好！”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看到这孩子这么惨，明明不给钱的都掏钱了。 还有同情心重的人，一两二两的给。 围在这里的人，数百人至少是有的。 连姜明月与小海两人，都掏了一两多银子。 那中年人笑眯眯的，看到今天的收获不错，天色也不早了，就收了摊。 还有好心人，给那中年人指，最近的医馆在哪里，那中年人敷衍地答应了。 指了另外两个孩子，拿了一个破担架，将那个受伤的叫阿蛮的男孩子抬上了。 那两个孩子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有些木然。 抬伤员的时候，一点没有注意避讳，就像是捡垃圾一样，把人掀上来，抬走就成了。 叫阿蛮的男孩子疼得直抽抽，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 竟然是个哑巴！ 姜明月看不过眼了，“你们小心些，他的左小腿腿骨应该摔断了。” 那两个孩子哦了一声，反正就是把人抬上担架走了。 他们收了摊。 小海皱眉，“娘亲，这个叫阿蛮的人，应该必死无疑，他们不会给他治的，会把他抬走扔掉。我想去救他一命。” 姜明月啊了一声，“为什么？” 小海道，“好多耍杂技的都是这种套路，为了吸引节目效果，把人打惨弄伤，或者制造意外，多赚点银钱，中年人今天这一场表演至少收入上百两银子，这样的穷苦人家小孩，都是他一路，一二两收进来的，甚至拿点吃的就骗进来了，折损一两个来换取高额利润，他是绝对划算的，这钢丝线说不定就是暗中弄断的……” 姜明月明白了。 嘶了一口气。 这世上歹毒的人太多了。 “那成，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如何处置他。” 两人在前，后面还跟着灵微灵蓝两个丫鬟，不远不近地缀着。 没过一会儿。 果然，在那个中年人的授意之下，两个小学徒抬着装有伤者的担架，悄摸地去了一处大垃圾堆。 大垃圾堆臭气熏天，天气热了，好多苍蝇蚊子在飞。 那两个小学徒把人往伤者往垃圾堆里一扔，飞快地抬着旧担架回去了。 仿佛不止一次干这种事情一般。 看到这里，姜明月才佩服小海起来，这孩子这几年奇奇怪怪的见识涨了不少。 “你为什么想救他？”姜明月问。 小海笑了笑，“我就是看他合眼缘。” 都是被亲近的人出卖的苦命人。 天涯同病人吧。 “成，那我们就去救他。” 姜明月就要上前去，被小海拉在一旁，又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来管。 也没有人监视，关注。 这才两人上前去了。 那个大男孩疼得奄奄一息，头上都是豆大汗珠，蜷缩在垃圾堆里，静静等死。 小海走上前去，亲切道，“阿蛮，你怎么样？我娘亲是个大夫，来给你治治伤，可以让她帮你治吗？” 别说，小海身上自带着一股亲和力。 加上少年人纯真的面容，不知不觉就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阿蛮开始是警惕的，但他听了小海的话之后，只犹豫了片刻，就把伤腿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姜明月终于看清了那个叫阿蛮孩子的脸。 是一张充满了异国风情的脸。 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高鼻梁…… 姜明月一愣，原来是他！ 阿蛮，对！就是这个阿蛮！ 其实是个智商有缺陷的傻子，长相也是外邦之族的，但是武功天分很高。 前世的时候，这个阿蛮晋阶到大宗师境了。 对小海忠心耿耿。 伴随小海走遍四海八荒。 在前世，阿蛮不是这样来的，好像是他的前主人不拿他当个人看，各种虐待他，后面与小海打赌，把阿蛮输了小海，小海对他好，感化了他，出门在外面数次历险，都是这个阿蛮，护了小海的周全。 这一世，竟然是在一个马戏团里，遇上了他。 这看样子，就是小海的缘分。 现在，又找到了阿蛮，姜明月很是高兴。 “这里太脏了，不能治病，容易感染，把他带回医馆去治。” 阿蛮对姜明月有些警惕，还是小海又与他温和说了一遍，他才同意了。 姜明月让灵微去找了一辆马车来，把阿蛮又带回了姜记医馆。 给他治疗，处理伤口。 阿蛮不仅仅是摔伤，还饿得不行，姜明月给他灵泉水喝了，让他缓过一些劲来，小海又出去买了热气腾腾的食物过来给他吃。 他哪怕身上受着伤，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姜记医馆后面有病房，留了灵蓝在这里看着他。 “现在伤口都处理好了，就让他在医馆里先休息几天，看他恢复情况，到时候，等你年集完了，你再看如何安排他就成了，在医馆里住，我也方便每天观察他的病情，给他换药。” 小海答应了，“好，多谢娘亲了。” “阿蛮，你觉得如何？” 阿蛮智力有问题，但莫名相信的小海，小海说好，他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吃得饱饱的，睡得铺盖软软的，身上还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号衣裳，要不是他身上有伤，他跟做梦似的幸福。 “成，那就住在我娘亲的医馆里，等你好了，我来接你。” 阿蛮又重重地点头。 湛蓝色的大眼睛里，带上了依恋。 他处于生死的边缘，有个少年人轻声与他说话，要救他性命…… 那一刻，是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第278章 二表叔是个合适的人选 姜明月与小海又继续去战国公府。 早已经派人去战国公府里报信了，说小海要去，老太君她们都在屋里等着。 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就等她们去了。 她们在路上耽搁了这一下，去的时候，老太君已经在门口张望了。 终于等到了他们。 看到小海之后，老太君欢喜得很。 直夸他，“这孩子生得咋这么好呢！好孩子，赏！” 随身伺候的嬷嬷，一连给了小海好几个大红包。 里面装的都是金珠子，金叶子。 小海收下了，给长辈们见礼。 这小子在南楚府里历练了两年，接人待物，说话都是上乘，哄得老太君，还有大夫人高兴得很。 姜明月在一旁，倒显得是个多余的了。 她就只管嗑瓜子，吃零嘴儿。 在福寿院里，就跟她的家一样，她现在是半分拘束也没有了。 到了饭点，司马夜夏过来了。 司马夜夏一进来，“老远就听到老太君的笑声，说是家里来了亲戚，孙子过来给老太君请安，顺便见见亲戚。” 青年人，长身玉立，优雅从容，仿若天上高洁的星辰一般。 熠熠生辉。 小海赶紧主动叫人，“小海见过二表叔。” 他只在书上见过，世上公子温如玉，不承想，竟然遇到了真人版。 司马夜夏也打量了一番小海，“听你娘亲曾经提起你，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长得比你娘亲还要高了，不错，不错，再长两年就能替你娘亲分忧了。” 小海含笑。 人都到齐了，开饭。 老太君坐上座。 笑眯眯道，“小海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小海爱吃什么，就让后院厨子做了你们南楚府的菜，你尝尝，还合你胃口不？” 小海又起身谢过了。 “小海不挑食，娘亲爱吃什么，我就爱吃什么。” 老太君大笑，“你娘亲也不挑食，我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用了一顿饭。 平时战国公府吃饭，也没有公卿世家的大规矩，什么吃不言，睡不语什么的。 该说话说话。 轻松愉快，心情好，吃得更多。 老太君就多用了一碗粥。 老太君感慨，“这说起来，又要多亏我们明月了，明月这孩子不给我把眼睛治好，我哪里能看到小海长这么标致？比女孩子家家的都要生得标致，言谈举止风度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愧是我明月挑的好儿子……” 姜海微笑道，“娘亲聪明，爱钻研医术，心地又善良，那是受上天菩萨保佑的人！我也只是沾了娘的光。” “听听，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小海，你要不别回南楚府了，你就留在京城里，你娘亲身边，以后经常来陪陪我们说话，你说话我老婆子就是爱听……” 一屋子的欢笑声。 席间，司马夜夏坐在姜明月与小海的中间。 一会儿给小海用公筷布布菜，一会儿给姜明月夹点她夹不到的菜式。 十分地随意。 饭毕，老太君还想留小海再喝口茶，吃点点心什么的。 姜明月说，小海还要赶回年集去的。 老太君才依依不舍地放人。 叮嘱，“路上小心些，要不要派战字军给他护送一程……” 姜明月道，“不用了，我让灵微赶车送他回年集就成。外祖母，您就不用操心了，下次小海识家了，有空自然会再来看您的。” 小海也表示，“只要曾外祖母不嫌弃小海愚笨，小海有空就来看您，没空也给您寄点信件，寄点小物件什么的。” “好，那就说好了！那我就等我曾外孙的信件了。夜夏，你送你明月表妹，以及小海出府。” “好的！”司马夜夏应下了。 将姜明月母子送出福寿院。 一路上，司马夜夏问了一些小海铁匠铺的事情，两人谈话都很轻松愉快。 送出了府，还在府门口看他们上了马车，才进屋。 马车上。 只有姜明月母子两人。 姜明月问，“战国公府里的人，都是好人，他们也是真喜欢你，你以后不用拿自己当外人。” “小海知道的。”小海笑了笑，突然说道，“我瞧着二表叔人不错，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们夹菜，温润如玉的公子哥，还会体贴照顾人，又与娘亲年纪相仿的，娘亲，你现在要是考虑嫁人的话，小海觉得二表叔是个合适的人选。” 姜明月呸了一声。 “让你不拿他们当外人，你直接给你娘亲拉起婚配来了。咋地，怕娘亲以后嫁不出去，要让你养老啊！” 小海失笑，“娘亲再嫁了，我多养一个后爹，我也是愿意的。” 他也就比姜明月小十岁而已。 经过历练，说话也有小大人气派了。 “你这臭小子，娘亲的婚事不用你操心，别瞎琢磨，娘亲暂时不考虑成亲再嫁的事情。只想好好开医馆，多治病救一些人。”说到这里，姜明月道，“别人问我怎么懂医术的，我都说的是乡下有个游医教我的，这样，大家都觉得我习医久，靠谱。实际不是的，是我来京城之后自学的……” 小海从容点头，“小海知道的，以后有人问我，娘亲的医术哪里学的，我也说是乡下游医教的……” 姜明月满意。 孺子可教也。 两人又回姜记医馆里看了看阿蛮。 阿蛮已经沉睡了。 灵蓝看着，说一切都安好。 “小姐，我看这个阿蛮骨骼不错，他还有几分武术底子在呢，他以后腿伤好了，要是有人教他功法，他应该能练出一些名堂来，正好保护小海少爷。” 姜明月嗯了一声。 那可不嘛！ 前世，阿蛮可是大宗师境了！ 小海道，“他的伤先恢复再说，没有武功跟我身边，跑个腿也成，给他一碗饭吃，一条活路。” 几人说话间，离开了病房。 不承想，那睡得正香的阿蛮，手指头动了动。 眼角沁出一颗泪珠来。 他伸手抹干了，继续睡。 …… 再说福寿院。 姜明月她们母子俩一走，院子里就冷清了不少。 大夫人道，“老太君，夜夏的事情，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两天好几家有闺秀的门户，开始打听我们家的夜夏，老太君，您看？” 第279章 你也嫌弃明月合离过? 老太君闻言，兴趣缺缺的样子，“都有哪些人家？” 大夫人一一都说了遍。“老太君，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夜夏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四了，因为谢芳耽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们要找，一定要找个比谢家门户更好的，姑娘更好的，才算不辜负了夜夏，您看是也不是？” “那必然是的。合适的人选啊！”老太君沉吟一下，“你看咱们明月怎么样？” 大夫人一愣，“明月？” 老太君脸一沉，“怎么？你也嫌弃明月合离过？配不上夜夏吗？” 大夫人忙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君！明月这孩子也挺好的，她年纪也与夜夏相仿，只是这两孩子会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我看夜夏对明月还不错啊！晚上吃饭，还给明月夹菜呢！夜夏好孩子，明月也是，两个好孩子都留在自己家里，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如果两个孩子都愿意，老身再厚起脸皮去找皇帝求个赐婚，看谁还敢笑话咱们家！”老太君霸气道。 大夫人不好多说了，“要是如此甚好，我先与夜夏通通气，看他同意否，然后，再探探明月的口风，咱们长辈看着是好，可是孩子们心意要是不通，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嗯，你看着办。夜夏是你的儿子，老婆子我也只是个建议，做不得数的，还得老大与你，你们两口子拿主意。” 大夫人额前一层汗。 她知道她迟疑了那么一下，让老太君不高兴了。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战国公府里，老太君的威严谁敢挑衅？她说话，谁也不敢有异议？ 气到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大不孝！ 对不起列祖列宗。 *** 小海连夜回年集了。 又忙了几天。 年集就接近尾声了。 阿蛮在姜记医馆里住了几天，吃得好住得好，每天按时喝药，年轻人恢复快，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需要一个轻拐杖就成。 这小子是个真哑巴，好像是小时候，被人用毒药给毒哑了，也不读书识字的，所幸能听懂她们说话。 会肢体语言表达。 能走路之后，就在医馆里帮忙做些打扫的轻活计，姜明月她们不让他做，他就憨憨一笑。 姜明月对他也很好。 看到他，不由得想起大傻子来。 大傻子也是个傻乎乎的大孩子。 大傻子比他还要强点，大傻子还会说话。 姜明月想给他治哑疾，可是这嗓子是小时候就被毒坏的，不是几天就能治好的事情，灵泉水调理至少都要调理好几年，慢慢看能不能行。 小海为了看他，每天都要来返一趟年集与姜记医馆。 小海一来，阿蛮就相当地开心。 年集结束了，阿蛮的腿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拄个单拐杖走，没有问题。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不能跑不跳，要悠着点。 小海与姜明月告别了，带上阿蛮走了。 跟一支去外邦的商队，出去游历涨大见识去了。 姜明月依依不舍，千交代万交代，“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花钱解决，关键时刻，用钱保命也成，你现在还小，不急于求成，一步步来，学到东西，见到见识就是你赚了。” “知道呢，娘亲！”小海用力抱了抱姜明月。 这个女人，救他性命，让他迷途知返，给他新生，让他见识更广袤的天地。 他无以为报。 此生此世，她都会是他的救赎。 “臭小子，你还会哭了呢！”姜明月嘲笑小海眼眶红了。 她来送行。 商队一望无际，在京城外面停放着。 很快，前面的队伍开始出发了。 姜明月还与小海在说话。 突然之间，她感应到城墙之上，有一道目光盯着她。 她望了过去……隔着太远，看不太清。 但是，她有个直觉！ 这个人是廖时玉！ 廖时玉神出鬼没地在这里监视她？ 那也应该不至于。 应该是在检查这即将离京的商队？ 可是，他的目光为什么像带了刀子一样，在刀她？ 阴郁得可怕。 姜明月咳嗽一声，小海只拥抱了她一下，就放开了她。 姜明月再看廖时玉那边，人仿佛不见了。 消失在那里了。 眼花！ 一定是眼花！ 商队出发了，小海也上了马车。 姜明月求了老太君，给他派了四个有武功的家生奴才，暂时保护他，直到他不需要了，再让人回京。 现在阿蛮的腿还没有好，想练功，一两年内是不可能练起来了。 暂时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跟着他，保护他。 他的年纪小，虽然机灵聪明，会审时度势，但手里还是得有武力值靠谱的人，安全系数才会高。 “娘亲，小海走啦！” 姜明月使劲儿的挥手，“一路顺风。” 这白捡来的好大儿，越看越优秀，越看越顺眼了。 果然，感情都是相处来的。 商队渐行渐远。 来围观送商队的人不少，好多人都是无聊来看热闹的。 突然，姜明月身边有个人挤了过来。 “你儿子这么大了？又不是亲生的，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一道声音不悦地响起。 姜明月…… 不是廖时玉是谁？ 她没眼花！ “廖总督这是无事可干了，你们暗衣卫连这种闲事也要管了吗？”她没好气道。 呵呵。 她悟出来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廖时玉他也不是三头六臂的，还要靠她的灵泉水治病，她只要不犯事在他的手里，他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胆子也渐渐地开始肥起来了。 “道德是一个国家的公序良俗问题。”廖时玉便装打扮，头戴斗笠。 姜明月不看他的脸，就知道他的脸色，现在很臭。 “我们是正常的母子关系，送行拥抱一下，不算违背道德，违背国家的公序良俗，谢谢廖总督关怀。” 说完，回头就走。 懒得理他了。 …… 廖时玉望着姜明月，斗笠下清冷的面容，不自禁地扬起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一笑，就坏事了。 浑身的血脉又开始翻涌，他伸手一摸。 鼻血就出来了。 长风在人群中挤了过来。 “主子，姜姑娘以前好像很怕你，现在胆子大了许多……咦，主子，你等等我啊！姜姑娘怼你，你也不能迁怒于我啊！” 就见廖时玉越走越快，消失在人群里了。 长风…… 他就知道他是个多余的！ 他应该叫长多余，他就不该上前来触主子的霉头，呸呸呸呸！ 回头一望，见到不远处人群里的流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长风上前就想去与他干一架。 …… 第280章 天啊!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姜明月回城的时候，坐的马车。 灵微赶车，姜明月坐在里面，她怼完廖时玉，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 这人不会记仇吧？ 突然，马车又走不动了。 “小姐，前面好像贴了寻人告示，好多人在看呢。” 姜明月掀开车帘一看，外面真的好多人，里外围三层的。 依稀还听到有人在议论。 “哇，这是宫里张贴出来的寻人告示吗？寻找年集第一天，在鼠潮里救过帝姬的英雄少年，天啊！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可不是，早知道帝姬被困鼠潮里了，我拼死也要去搏一搏，救人。” “这画像上的英雄小哥真俊俏，嗨，有画像了，想去冒领一个功劳都不成，咱没有这么俊俏！” 反正人太多，马车走不动，被堵上了。 灵微道，“小姐，我去看看热闹就回来。” 姜明月答应了。 就见灵微丫头钻进人群里去了。 没过一会儿，灵微丫头又飞奔出来。 灵微灵蓝两个丫头，两人的武功境界是一样的，就是灵微活泼一些，灵蓝稳重一些。 平时，姜明月都带灵微出门，灵蓝留在家里看家。 “小姐，小姐！”灵微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八卦。 “啥事儿？” 灵微道，“那告示确实是皇宫里放的榜，没说救哪位帝姬，但是在寻人！就是我们去年集的那天，年集外面闹鼠潮，帝姬被困，遇上了危险，暗衣卫与御林军都没有发现，被一位平民小哥儿所救了一命，现在在广寻人，给予这位英雄小哥重赏……” “哦！”姜明月听灵微讲八卦，“那小哥真不错，救了帝姬一命，也算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灵微笑道，“小姐，那画像上的英雄小哥儿，与小姐您长得还有几分像呢，要不是小姐与我们一起在年集内，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小姐救了帝姬。” 姜明月轻笑，“怎么可能？我没有！我连年集都没有出，我的武功还不如你们俩呢，我去鼠潮不是找死吗？画像那玩意儿，十有九个，都画得不准，看谁都像，回去吧！” 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好像没有救过什么帝姬。 “是，小姐。” 灵微热闹也看完了，刚好前面拥堵的道路也疏通了。 赶马车回医馆。 *** 济州。 战字军演练路途此地，天公不作美。 下起了大雨。 无法赶路，就在此地深山驻营。 大雨当中，一只信鸟湿淋淋地飞到了军营，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主帐军营。 俯冲下去。 司马忌身上披着大毛的长毡。 他身上有余毒未消，一遇阴雨天气，就会感觉身体格外地冷。 副将给他煮了姜茶，升起了炉子，烤上了玉米红薯花生瓜子。 不止司马忌一个人在主帐里，还有几个手下老将们，都是战字军的心腹老将，大家围在一起，在谈论这次行军演练的事情。 司马忌喝茶，手下人吃着东西，边吃边谈论，气氛很好。 这时候，帐外哨兵，拿了一只铁鸽子进来。 “报，战国公！京城战国公府来信了。” 这种大铁鸽子，比普通的信鸽大，翅膀更有力量，不惧风雨天气，方向感也更好。 这是战字军里特有的鸽子。 “嗯。”司马忌接过信环。 信环里的信纸，是经过油纸包过一层的。 雨水也打不湿。 从战国公府里来的信，是家信。 司马忌看信，其他人等都退至一旁，停止了讨论说话的声音。 主帐里，一时之间。 安静得只剩下炉火烤东西的声音。 司马忌神态未见波折，只在看到谢家算计司马夜夏那一段的时间，闪过一丝阴霾。 看完信，他把信纸放在火盆里烧了。 副将问，“主帅，可是战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马忌淡淡道，“嗯，一点小事，已经过去了，谢家陷害我们家的夜夏，被暗衣卫查处了，谢家已经被生肖阁的叛党收买，现在满门抄斩流放了。” 短短几句话，听起来就惊心动魄。 “主帅，我们一早就起军回昭州吧！按照日程，也是归期的时间了。”副将提议。 大家也都赞同。 “咱们战字军冒雨行军，是小问题而已，不赶时间，可以驻军避避雨，赶时间的话，哪怕下刀子，咱们都能行军。” “对，冒大雨行军，也是对那帮小兔崽子们的操练！” …… 司马忌知道大家都是为他好，怕他担心家里人，想早点回府看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又有传令小兵来报。 “报，主帅！紧急突发状况！” 司马忌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传。” 传令小兵道，“济州暴雨，济州大堤出现了决堤情况，百姓安危命悬一线……” 主帐内，所有将领们都惊呆了。 “什么？济州大坝不是这两年来才新修的吗？朝廷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进去了？这种程度的暴雨就防不住了吗？” “我知道了，定然是那狗日的谢寻春！他是工部尚书，修济州大坝的时候，他亲自在场监督，定然是他受了什么好处，把济州大坝修成了这样不经用的烂堤！狗日的谢寻春，被抄家流放就是活该……” “怎么办？主帅？” 司马忌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他之所以在济州扎营，就是路过济州大坝的时候，担心大坝的水位情况，所以，停留在济州两天没走，怕万一有什么事情，战字军可以去帮上忙。 他收到信，是挂念战国公府里的事情，可是，济州大坝下面良田万亩，城镇数个，数十万计的百姓安危…… 这让他想也没有想的，“立刻通知下去，战字军准备去济州大坝抢险。” “是！主帅！” *** 姜记医馆。 这几天，排号都排不过来，每天一大早上就开始排队拿号。 只发放三十个号，发完就等第二天，必须是病人本人排队，或者直系家属排队才有效。 医馆已经发现有好多附近的人代为排队拿号，这样来卖号。 一经查处，取消排号，并且永久不准上姜记医馆里来看病。 第281章 你暗衣卫抠门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有人去隔壁姜记杂货铺里，找姜青峰父子通融，想花点银子，找点门路拿个排号，都行不通。 “掌柜的，听说隔壁姜记医馆的女大夫，是你们家的女儿是吗？”有人打听。 姜老头面上有光，高兴地回答，“是啊！” “哎呀，掌柜的是个有大福之人啊，把一双儿女都教得这么优秀，特别是女儿，竟然开起医馆，医术了得，天天有人排号看病，厉害啊！” 几句话一夸，姜老头就更高兴了。 “都是托儿女们的福，都是他们自己争气。” 那人又道，“请问，你们姜家有医术不传儿子，传给女儿吗？” “那倒不是，小女是跟着游医学的医术，小女天资聪慧，游医看她是学医的料子，就收了她为徒……” “实不相瞒，我也是个大夫，在京东开医馆的，听说游医也没有教几年吧？再聪慧几年也学不了大成，她到底是靠什么行医呢？可有什么秘法秘方什么的？我愿意出高价买，多少钱你们开！”那人说着说着，画风就怪了起来。 姜老头之前以为他套近乎是为了找他拿个排号什么的。 没想到，说话这么离谱。 脸一沉，就轰人，“你会不会说话？我闺女看病是凭真本事，什么秘法秘方的？没学几年，也是学了，有些老大夫，学一辈子，还不如我闺女的医术高，有什么用？你这人要走捷径，自己去钻研去，少在我们这里找不自在！” 不再给好脸色，让小伙计把人轰了出去。 …… 姜明月这几天，也明显感觉问诊的人多了起来。 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不仅治病，还话多，旁敲侧击的。 让人十分反感。 不过，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她现在很少给人灵泉水了。 除了廖时玉之外。 其他人治病，都是普通正常的方子与草药。 今天又来了一位老婆婆，捂着头进来。 哎唷连天的。 “姜大夫啊！你这里的号太难排了，老婆子我让我儿子排了好几天，哎唷，我这牙齿疼得很啊，老婆子我听说你这里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姜大夫，快给我开点神药，让我吃吃，我这牙齿疼得我寝食难安啊！真受不了……” “老人家，我先给您看看牙口，您先张嘴！”姜明月耐心道。 谁知道那老婆婆不讲理，“姜大夫，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老婆子我多疼啊！你把神药拿出来给我吃了，让我不疼了，不就行了，还浪费这个时间做什么啊？老婆子我又不是不给银子，你是担心我给不起银子吗？我儿子是东大街的首富，半条街的店面都是我儿子开的，你还怕我家没有银子给你？” 姜明月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老人家你要是来治病，就坐下来，我给你好生地看看病情，要是不治就走，我们医馆里没有神药卖。” 老人家见姜明月语气不对了，也态度软和下来。 不甘不愿地坐下，让姜明月看了牙口。 姜明月看了她的牙口，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又给她把了脉，虚火上浮。 给她开了一个清火消炎的药方子。 让她去拿药，回去煎水喝。 那老婆婆还道，“真没有神药神水什么的，药到病除的？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你给我这方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厉害的草药，和别处的大夫开的是一样的，以后还会复发的，有什么用啊！” “没有。”姜明月心下沉沉的。 谁传她这里有药到病除的神药神水的？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呸！什么姜大夫，姜神医！就是个噱头，就是个会治病的女大夫而已，收费便宜一点而已，光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害我老婆婆排队了这么好几天才排上，下回再也不来了。” 说完，一甩袖子。 气呼呼地走了。 …… 等这位老婆婆走之后，姜明月开始自我反省，到底是宣传过度了，还是有什么人在暗中给她搞鬼？ 老婆婆走后，姜明月平息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叫下一个号。 后门进来一个人。 便装，身型高大，金边面具，冷酷无情。 一双眼睛，如深渊般，不可测。 “没工夫排队，插个队。”正是廖时玉。 他一进来，往椅子上一坐，“嗯，神药，神水给点……” 姜明月…… 他听到刚才那老婆婆的话了。 “我这药水……”她想对廖时玉解释一下，又觉得没必要，廖时玉要是早想搞事情，早抓了她去了。 “给我一个人用就成了！别人不配。”廖时玉伸手。 姜明月…… 他是哪里来的脸这么大的？ 就凭他暗衣卫的总督吗？ 算了。 跟一个疯子，也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 她拿了一大瓶出来，递给了他。 “这两天医馆里总感觉有人上门来找事情，还请廖总督帮忙查查，药水的钱就不收了。” 廖时玉喝了一口，是他熟悉的那个味儿。 “你们医馆门口这几天热闹了不少，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有人说你们医馆里有神药水，喝了治百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暗衣卫盯在这里，不怕人上门来捣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让暗衣卫多抓几个不法分子，也是维护了京城治安和平。 “多谢廖总督。” 廖时玉嗯了一声，“那就这个月的神药水都免费吧。” 姜明月…… 你暗衣卫抠门到这种地步了吗？ 皇帝给你发的俸禄不够你花销吗？ 你带着你的金山银山去投胎的吗？ 假公济私！不要脸！ …… 低眉顺眼，“好的，廖总督。” *** 廖时玉从姜记医馆里出来。 找到了长风。 长风在茶楼里喝茶，盯着下面。 “有什么发现？”廖时玉问。 长风道，“就是人比往常多，具体倒是没有什么发现，散布谣言的几个可疑人，已经抓到了，说是以前来这里治过病的患者，口口相传的，说姜记医馆有神药水，包治百病。” 廖时玉嗯了一声，“这种手段，看起来像是生肖阁的手笔。” 第282章 主子，真不是我呀! 长风惊道，“主子，生肖阁为什么盯上了姜大夫？难不成是谢家的事情，被生肖阁知道了，是姜姑娘发现的硝石粉吗？所以想报复她？” 廖时玉冷冷地看他一眼，“硝石粉是谁发现的，除了我与她之外，只有你知道……” 意味深长。 长风连忙声明，“属下没说！主子，属下谁也没有说姜姑娘的事情！主子，真不是我呀！” 急得快要以死明志了。 廖时玉的目光才移向别处。 “嗯，那就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长风感觉新鲜的空气又回来了。 主子这是想吓死他呢。 “那为什么呢？” 廖时玉道，“有可能是为了针对战国公府。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对了，硝石粉案件那天，流云查到的那个生肖阁运入京城的少女找到没有？” 长风顿时又紧张了。 “没有。没有体态特征，只说年纪不大，比较瘦，相貌也没有，那天正是年集，符合条件的少女很多，后面又再没有消息了，暂时无处查起。” 廖时玉皱眉，“抓紧。” “是，主子。”长风觉得蹊跷，“主子觉得，那个少女与姜记医馆的事情有关联？” 廖时玉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吐出三个字，“可能吧。” 不能很确定。 但是，有可能。 *** 司马夜夏这几日，都住在天涯书院里。 听老师讲学。 这天得了空，回家陪老太君吃饭。 吃完饭，大夫人似有话说，送他回他自己的院子里。 “你读书这么用功，也没有必要，咱们这样的门户子嗣又不用参加科考，练琴也别练太晚了，你的手指头不疼吗？”大夫人有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司马夜夏身姿俊秀挺拔，如松柏一般，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谦谦儒雅君子，皓皓天上明月。 “母亲说的是，儿子会注意的。” 大夫人侧面道，“谢家出那事儿，有没有人取笑你什么的？” 司马夜夏淡淡一笑，“没有呢，母亲不用多想，儿子哪怕听到了什么话，也不会放在心上，都是些无知之辈罢了。” “那就好。”大夫又道，“那可有师长或者同窗给你说亲拉媒的？” 司马夜夏脸微红，“有，但是儿子的婚姻大事，由母亲，祖母做主就成了。” “那你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我儿这么优秀，最近我们府里递帖子送话的门户好多，都邀请母亲过府一叙。母亲想着，总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要是有中意的人了，母亲就省得这么多事了。”大夫人继续探话。 司马夜夏有些不好意思，“儿子现在无心男女之情，也无心婚姻大事，儿子一心向学，这辈子学三叔不成亲也可。” 大夫人正色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三叔可学不得，你三叔本事大是本事大，可不成亲这事儿千万不能学，你竟然没有心仪的姑娘，那就母亲与你祖母看着给你做主了。” 顿了顿，又道，“先前，谢芳就是母亲替你做主定的，没定好，这说明母亲的眼光也不咋好。这回看你祖母的眼光了，母亲只能从旁辅助相看相看。” 司马夜夏道，“那是谢家龌龊，欺瞒了我们，不是母亲的问题。” 大夫人欣慰，自己儿子竟然安慰起她来了。 她突然道，“你觉得明月表妹如何？明月表妹年纪上小你三岁，未说婚配，就是和离过……” 司马夜夏脸一红，“都凭祖母与母亲做主就好。” 刚好到了住的地方，他慌忙地进院子去了。 大夫人望着儿子仓皇而逃的背影，发怔。 *** 姜记医馆前几天那诡异的病人量，渐渐减少了。 恢复了正常。 再也没有一进屋就张口喊，给点神水神药治病的人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廖时玉暗中给她清理了一下，还是怎么回事儿。 嗯，结交权贵的滋味还不错。 她出灵泉水，廖时玉给她办事儿。 两不相欠也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大早上起来，查看神奇空间。 发现那火焰花与凝神草终于活了！！！ 那块像木头的火焰花上，有了火焰纹路，浅浅地流淌着。 而凝神草，叶子开始饱满起来，发新叶子了。 这可是好家伙，把姜明月给高兴坏了。 她天天浇灵泉水，天天浇的，早晚好多遍，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满心期待起来了。 希望快快长。 不知道最后能长成什么样子来。 到了医馆开门，姜明月的心情都不错。 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二表哥。 二表哥一身白衣，带着一个书童抱着琴，出门去。 姜明月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平时，二表哥定然优雅地冲她笑笑，算是回礼。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二表哥笑是笑了，可是，脸为什么红了？ 大早上的就穿多了，热成了这样吗？ “二表哥你晚上回来，我给你煮着消暑的冰糖雪梨心喝喝……” “好的，多谢明月。”司马夜夏吱唔应了一声儿，原本是朝大门与姜明月一个方向走过来的，让小厮回头走侧门了…… 姜明月没放在心上。 来到了医馆开门，今天没人排号，来个病人治个病人。 今天病人不是很多。 临中午些时，突然来了一个问诊的人，竟然是姜明月见过的人。 姜明月问诊时，是戴着面纱的。 别人看不出她的长相，她能看到病人的。 此人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大礼，只差跪下了，“姜大夫，小可是附近赵府里的管家，我们府里的主子有疾，不方便过来亲自看病，就离姜大夫的医馆不远，主子差我过来，请姜大夫上门去问诊，请姜大夫行个方便。” 姜明月道，“我一向不出诊的，我一个女大夫不太方便出诊。请见谅。” 那赵府管家道，“姜大夫，我们府里的主子也是女郎，不方便过来，所以才来请您。我们主子说了，姜大夫只要肯上门，银子都不是问题。”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两张银票。 一张面额是百两。 “姜大夫，您收好……” 第283章 贵人体弱 一出手就是两百两，财大气粗啊！ 姜明月识得这个人。 他是当初抢万湖回去的那个赵府管家。 石桥镇赵员外家的管家。 万湖卖身为童养夫的那个赵府。 赵府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也就是买当万湖童养夫的那个，是个痴傻女。 二女儿机缘巧合之下，送入宫中选秀，得到了圣宠。 一家人跟着鸡犬升天。 赵府就此搬到了京城来，方便与贵妃说话。 这赵府的人应该认不出她来的，这赵管家说主子也是女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宫里的那位赵贵妃娘娘，身份贵重，不会到市井之地来。 如果是其他人，用不着这么神秘。 …… 姜明月的脑子快速思量。 这要是不去，会得罪这个赵贵妃。 这位赵贵妃如今正得圣宠，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去一趟也简单。 权当结交一下这位贵妃，给她一个面子。 她还有个想法，她想去一趟赵府看看，万湖有没有来京城，还是在石桥镇那里，如果万湖来了京城，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这也有两三年了，万海都长成那么优秀的少年郎了。 不知道万湖如何了。 “成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赵管家连忙道，“感谢姜大夫，给大颜面，我们家主子定然会领姜大夫的情。” 都知道姜记医馆的女大夫是不出诊的。 要看病，哪怕抬也抬着来。 还说灵验得很，包治百病，这些当然都是吹的，只不过，自家主子请大夫也不只是请姜大夫一个人，多请几个大夫，多看看，多比较一下。 反正自家主子也不差钱。 姜明月带上了灵微灵蓝出诊，闭了馆。 和隔壁姜老头说了一声，去赵府出诊去。 去了隔壁的时候，姜明月才发现，人家赵家的管家，也不一定不认识她。 毕竟姜老头在石桥镇里开了杂货铺那么多年。 那赵府还来请她，有什么样的深意吗？ 她也不多想。 去了就知道了 自己带了马车，跟在赵府的马车之后，跟着走就是。 确实也不远。 都在权贵区里。 这位赵贵妃实属厉害了，赵员外在石桥镇当乡绅首富，能在京城普通区域买到房子，凑和有可能，但是权贵区可不是光拿银钱就能买到的地方，这肯定是赵贵妃帮他置下的。 赵府。 大厅外面已经候了一排的老大夫们了。 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各自的小药童，拎着药箱子，在排队，给主家看病。 都不知晓这主家是什么人，只知道有钱，排场大，出手大方。 也不敢多问，里面的人出来之后，说是位女病人。 用帘子摭着人，只能悬丝诊脉，除非女大夫可以面前观颜。 这般排场，一般很少人用。 老大夫也都稳如泰山，反正诊金银子是收了的，主家说，能不能看好，都不用退还。 能来这里的老大夫也都是有一定名气的，不是无名之辈。 当然，出诊金给多少，是按大夫的名气大小来给的。 平时，这些老大夫们，互相之间也是识得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在屋檐下，排队的时候，主家也没有限制他们说话，互相小声地交流。 其中也不乏女郎中。 不过，女郎中年纪都不小，都是五十六岁以上的。 大家一起交流着，还有未排完的队，不一会儿，就见赵府管家又领了一个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位戴面纱穿白衣的年轻姑娘，身后也有提药箱的小丫鬟。 大家都有些愣了。 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大夫的人，他们极少见。 就听赵府管家介绍道，“这位是朱雀大街的姜大夫，姜大夫，您里面请。” “来人，给姜大夫上茶。” “姜大夫，一会儿叫您名字的时候，您就进里间去，我们主子在里间。” 姜明月搞了半天，原来她是来排队看病的。 在她的医馆里，病人们都是排队问诊。 到了这里，是大夫们排队看病。 倒是挺有几分意思的。 她终于见到了京城的大夫圈里的人了，个个都看起来不凡。 其中不乏国之圣手，有从太医院里退下来的老郎中。 也有各种祖传的大医世家后人。 众老大夫们均吃惊。 低声议论着，“咦，这就是京城最近传闻的那位包治百病的姜大夫吗？” “只听说是位女大夫，不承想，年纪这么小来着。” “不知道满了二十没有？这么小的年纪，敢自称包治百病？不是胡闹吗？” …… 姜明月朝众人微微一点头，谦逊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们。医术一门，博大精深，晚辈不敢自称包治百病，都是传言过虚，晚辈惭愧。” 老大夫们见姜明月这般低姿态，有些人好说话的，已经阴转晴了。 “那还差不多，年轻人不能太狂妄。传言不实，也是有可能的。” “你们姜记医馆自开馆以来，口碑还算不错，收费也低，贫困百姓们的福音，也算是个好大夫了。” …… 正在这时候，里面治病的一位老大夫出来了。 “齐老，怎么样？怎么样？” 众人停止了围观姜明月，上前去问情况。 那位叫齐老的大夫道，“贵人体弱，老朽开了剂方……” 每个人都开了剂方，都在这里等。 最后，挑选了谁的剂方，就会额外给那人一笔诊金银子。 没选中就不给，也不会让退诊金。 或者一个剂方也没有选中，就让大家一起候在这里，商量一个最适合的剂方出来。 也是众大夫们，看完诊，没走的原因。 很快，就归姜明月了。 “姜大夫，里面请。” 姜明月一个人进去了，灵微灵蓝两个丫鬟留在了外面。 穿过后堂通道，来到了一间大屋面前，很是幽静。 推门，里面是一道屏风，屋子内的陈设奢华又古香古色。 有嬷嬷丫鬟数人在屋里伺候。 这般排场，不用想了，定然是现在最得宠的赵贵妃无疑了。 转过屏风，里面有一张雕花大床，床四周都罩着帷幔，看不到里面情景，依稀躺着一个女子。 姜明月上前，就有丫鬟嬷嬷给她递过来一条丝线。 第284章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条丝线是连接到床上病人身上的。 姜明月犯难，“不好意思，本人还没有到达悬丝诊脉这种医术。” 嬷嬷考虑一下，“那你近前来，细声些，贵人不能惊扰。” 姜明月点头。 走上前来。 床前铺了厚厚的金丝地毯，她正常走路也没有任何声音。 帐子里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像是身体不太舒服。 “主子？”床边上的嬷嬷担心地问。 “无碍。” 音毕，一只纤纤的素腕从帐子里伸了出来。 皮肤细腻如凝脂，手指纤长，指上还戴着华丽的长甲片，甲片上缀着明珠。 光看这一双手，就能猜想是一名美丽的女人。 这般风华韵味，令人想入非非。 难怪能得圣宠。 姜明月目不斜视，手上戴着羊肠手套，认真搭脉。 不一会儿，她轻声问，“贵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床边上的嬷嬷代答，“贵人体弱，最近几天又感染风寒，夜里怕冷，白天不愿意见光，还时常咳嗽。” 姜明月问，“贵人的身体是有些虚，但是贵人身体没有大的毛病，可以开点补药补补？” 找了这么多大夫来看病，姜明月还以为赵贵妇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结果，就是稍微有些体虚。 不是很明白主家的意思。 嬷嬷道，“嗯，开点适合我们主子的补药，我们主子体弱，一直怀不上子嗣，如果调养她的身子，尽快怀上子嗣，并且一举得男的最好，姜大夫，您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姜明月心道，赵家的野心还是蛮大的。 尽快怀上龙种，还最好是一举得男，生个皇子出来，稳固地位。 可是据她所知，景帝子嗣本就不多，还都是早年前出生的帝姬与皇子，现在宫中，低于十岁的帝姬与皇子一个都没有。 赵贵妃想怀上龙种，有些难。 不是她单方面的原因。 “调养贵主人的身体可以，可是不能保证贵主人尽早受孕，更不能保证一举得男，其实子嗣的事情，也不是光调养女方一个人的身体就能行的。” 那嬷嬷道，“刚才进来的大多数是男大夫，老婆子都不好意思明说，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明事理的女大夫，可是好说话一些了，也多少能理解我们女人一些。怀上子嗣确实是男女两方面的原因，要不，姜大夫给我们主子开一副补药，再给我们姑爷开一副？” 姜明月暗地里吓了一跳，给景帝开补药？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甚至，阴暗的一面地想，赵贵妃费心机，找这么大大夫来是陪着她们一起演戏，就是想把她拉坑里去…… 后面，转念，应该不至于。 赵贵妃这下人，应该只是病急乱投医。 她们犯不着，赔上全家的命，来陷害她。 “你们姑爷要是想调理身子，那就让他过来，让我给他把把脉，亲自检查一下，这个药我才能开，每个人身体状况不一样，哪怕是补药也不能乱吃。”姜明月从容不迫道。 “那我们姑爷今日不在府里头，下回再说罢！不过，姜大夫，男女生育的事情，不就是常见的那几种情况吗？不能开个保险的方子，或者神水神药什么的？都传你们姜记医馆有治百病的神药，我们赵府愿意重金……”老嬷嬷还有些不甘心。 “那不过都是百姓们夸大其词罢了，信不得真！这世上哪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都是恰恰药到症罢了，也都是看医术，看运气！姑父不在的话，恕本大夫真没有这个本事给乱开药，要是吃出个什么好歹来，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姜明月仍旧语气淡淡。 里面床榻上的贵人，轻咳一声，“别为难姜大夫了，姜大夫看着给我开药方吧！” “好的，贵人。” 姜明月细细地再搭了一会儿脉，就出去开药方了。 开了一个常规的方子。 前面的那些老大夫还在大厅里候着，她知道最后要选一个方子出来，或者综合一个方子出来，要等所有大夫们都看完了，再一起讨论。 后面还有两名大夫要看。 她也想看看最后谁的方子能留下，有什么过人之处。 与同行一起研讨一下药方，互通有无。 等候期间，她带灵微灵蓝，出去赵府里转转，看看风景。 赵府的下人倒也没有阻拦她。 她也没有走多远，一路走，一路晃，假意看风景，灵蓝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儿就转到一处叫兰香院的，院子里。 “小姐，就是这里。” 来的路上，姜明月早就与灵蓝咬过耳朵，让她找找赵府大小姐住的院子。 灵蓝在姜明月进去看病的时候，就出去找到了。 现在是姜明月来的这处兰香院就是的。 院子挺大，三人的脚步很轻，没有人发现。 走到一座雕花拱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叫骂的声音。 “狗狗！！驾！！狗狗，跑啊！狗狗，你怎么没有腿了啊！打死你，打死你！” 一个长得十分熊壮的女子，手里挥舞着一根棍子，正在朝地上的一团人影用力地打。 这个女子一看，就是精神不正常。 长得满脸横肉，笑起来像个疯子一般，带着残忍之色。 不像正常人。 她抽人的时候，旁边的嬷嬷丫鬟们，根本不敢靠近。 她抽的那团人影，姜明月她们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 只知道是个人，但是没有小腿了，也没有双手了，只剩下一个躯干！ 脖子上还戴着一根狗圈，被拴着。 狗圈上的线索就在那个熊壮女子的手里。 她一手拉着狗圈，一边挥着棍子。 “狗狗，跑啊！狗狗，你跑啊！你怎么不动？不听话的狗狗，我打死你！”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你装死！我爹说了，你不愿意和我成亲，你长了腿就光会跑，砍了你的腿，你又不说话，不说话，就把你的舌头割了，你长舌头没用，不如割了，扔池塘里去喂小鱼，小鱼爱吃舌头……” 说完，她放下手里的棍子，伸手就抓到地上那个人的头颅。 第285章 求你，杀了我 狠狠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姜明月这才看到了他的正脸。 满脸的伤痕，脏得看不出来颜色，眼底都是死气沉沉，以及悲凉。 但是，五官依稀能看得出来，正是万湖！ 小海与万湖是双生兄弟。 姜明月刚见过长相出众的小海，自然能分辨出来，这就是万湖。 此时，熊壮女人的手，要强行伸到他的嘴里，想揪出他的舌头。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不让她的手伸进去。 这样的反抗，只会让疯女人更恼怒。 “拿刀来！你们拿刀来！给我撬开他的牙齿，把他的舌头挖出来……” 下人嬷嬷们不敢给她递刀。 “大小姐，老爷说过，不能给您用刀，刀太危险了，容易伤到您自己，大小姐您上次砍他腿的时候，就误伤到自己了，您忘啦！” “大小姐，下次再挖他的舌头，他身上的东西都快被您挖光了，挖光了他就要死了，您不是不想他死吗？他的脸长得好看，洗洗还能看得。” “对的，他的牙齿不能翘，舌头不能挖，挖了，脸就不好看了呢。” 疯女人好像被劝住了。 她松开了手，“要好看的！我要好看的狗狗！不跑的狗狗！嘿嘿……” “不是狗狗，是夫婿，小夫婿，把他洗干净，还要陪我睡觉觉的，嘿嘿……” 下人们松了一口气。 看到地上那被棍子打得奄奄一息的万湖，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厌恶。 一个人赶紧上前把他拖走了，随手将他脖子上的那根绳子，像拴狗一样的，拴到了树边上。 然后，哄着那个疯女人离开了。 “大小姐，前面有热闹可以看，来了好多的大夫呢！咱们要不要去前面去玩……” 熊壮女人听到大夫两个字。 仿佛想到了可怕的事情，一巴掌就把那个说话的丫鬟给煽出了老远。 “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大夫坏，大夫给我扎针针，让我吃药药，呜呜呜呜，我要去找爹爹，找娘亲，呜呜呜，我不要看大夫，大夫来了，好可怕。” 她一下子哇得哭起来。 边哭边慌乱地出门去。 姜明月主仆几人都是会武功的，轻松地藏到了树上，看着疯女人带着一群奴仆出了院子。 “大小姐，大小姐……别怕！等等我们！” “谁在大小姐面前提大夫的，你们不要命啦！大小姐小时候被大夫治病治怕了，听到大夫两个字，就急眼，你们下次谁敢说，直接发卖出去……” “是，赵嬷嬷。” …… 一群人出去了。 兰香院里，静悄悄的。 姜明月下了树，走了进去。 来到了系着万湖的那棵树边上。 万湖像一条死狗一样，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破烂，被棍子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就这样没人管他，替他包扎上药的人都没有一个。 甚至那棵树边上还有一只碗，碗里装着一些残渣剩饭，发出锼臭的味道。 草丛当中，还有屎尿的痕迹。 说明平时也就是像狗一样的，把他系在这里的。 姜明月打量着他，落到这般地步，也不知道他当初后悔不后悔。 万湖算是废了！ 手脚都没有了，身上千疮百孔，就剩下一张脸是完好的。 赵家这个女疯子肯定有一定的伤害癖好，喜欢折磨特定的人。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疯成那样，应该也是原因的。 而赵府也不是看不起病的人，却不给赵大姑娘治疯病，只放任她去发疯，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她不感兴趣。 她看着万湖…… 原本想与他说两句话的，看到这般情况了，她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已经不值得她花心思了。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再惨，她都半点不会同情。 就在她抬步准备离开的时候，闭着眼睛的万湖突然间，睁开了眼。 他艰难地发声道，“救我，求你，救我。” 姜明月没想到他是清醒的状态。 她叹了一口气，“你后悔吗？万湖？” 万湖猛然间，身体僵直了！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死死地盯着姜明月的面纱，仿佛在看透她的面纱，看清她的长相。 “你，你是谁……” 姜明月现在是一身大夫的打扮，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丫鬟。 万湖死也不能将她与他脑海当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可是，她的声音，她看他的眼神…… “你后悔了吗？万湖？你后悔替万妞妞她们去卖身了吗？你后悔被她们支配了吗？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万湖瞳孔一震，“后娘！后娘，你怎么会上京来了！我爹呢？我爹他为什么不来救我？妞妞她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姜明月淡淡一笑，“你在赵府，竟然还想着她们来救你！让你失望了，你爹万敬业坐牢去了，你的好大哥与好妹妹都逃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没人记得你，你还在等他们吗？” 万湖渐渐地哀嚎起来。 像野兽一般哭泣。 “小姐，走吧，前厅那边派人来找了。”灵微过来说话。 “走吧！” 姜明月转身就走。 万湖见状，想伸手拉姜明月的衣衫。 可是他没有手了。 他艰难道，“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姜明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想解脱，她也不想如他意。 让他受着吧！ 这是他该得的。 回头，就再不停留，离开了。 …… 去了前厅，那边主家已经选了一个方子，留用。 是一位国手世家的老大夫，这位老大夫也是女大夫，擅长女人身体调理，温补，还加上了益子的配方，她的方子额外又给了百两银子。 其它人等都各自散了。 姜明月开的方子，过于中规中矩，没有特色，赵管家对她很是失望，连送都没有送她。 走的时候，姜明月又撞见了那个疯女人，也就是赵府的大小姐。 满脸横肉，一脸凶相，还带着痴笑，面容扭曲得过于可怕。 手里撕着一只大蜻蜓，翅膀，尾巴，身体都撕成了一节节。 她看到姜明月一身白衣，手里拎着医药箱子。 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丫鬟嬷嬷身后去了。 “有郎中，有郎中，郎中要吃人了，郎中要吃人了……” 第286章 小姐，对不起 外面天光不好，走小巷子更是有些暗。 姜明月没走过这条路，但她相信两个丫鬟应该是熟悉的。 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还在想着万湖的事情，万湖求她杀了他，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也够凄惨的…… 一恍惚，想到前世。 万敬业最后当了镇国大将军，接管了战字军，万湖跟着他，成为大景国最年轻的战神！不满二十岁的战神，意气风发，别人都说他比战国公年轻时还要勇猛…… 体力也甚好，每次凯旋回来，与女帝能在床榻上纠缠数日不下床。 嗯，这辈子他不可能成为年轻的战神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女帝了。 挺好。 恶人自有恶人磨，报应。 正想着出神，突然，她的耳朵轻微一动。 有奇怪的动静！ 像是有人脚尖踏在瓦片上的声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紧接着，传来嗖嗖几声冷箭破空的声音，极快！ 姜明月下意识地就直接躲入了空间之内。 “砰！” 几只冷箭射穿了她的马车，幸好她躲入了空间，要不然，这只冷箭能直接把她钉在马车的车身上。 “不好，小姐，巷子里有埋伏！你有没有怎么样？”灵微在车头驾车。 灵蓝在马车后疾走。 因为巷子不宽，马车行不了太快。 两人一前一后护着姜明月，也是十分小心了。 没想到，真的遇袭了！ 姜明月从空间里出来，把那几支箭从车身上拔了下来。 省得灵微灵蓝怀疑。 “我没事，继续走！你们也小心些。” “是。” 灵微继续驾马车。 灵蓝早已经掠墙而上，去找躲冷箭的人了。 巷子上面，有处矮趴角，藏着一个黑衣人。 正是那个射冷箭的杀手！ 被灵蓝找出来，“什么人，竟敢对我们小姐意图不轨！找死！” 两人缠斗起来。 暮色渐渐降临，又有数道踏瓦而来的脚步声。 姜明月心道，不好。 不止一个杀手潜伏在这里。 今天想平安出去，怕是有些难。 她虽然有空间，但是，这巷子里的地形，没有遮拦，她如果真凭空消失了，会引人怀疑。 能不用空间最好。 刚才在马车里，是密闭的空间，没人注意，出马车就没有遮挡了。 还有她不能抛弃两个灵微灵蓝两个丫鬟不顾，一个人跑了。 “灵蓝，一会儿，你们俩别管我，又来杀手了，自己先逃出去。” 正说着，又是几支冷箭射了过来。 不止一个方向射过来的。 有的目标是姜明月。 有的目标是灵微。 还有的目标是套着马车的马匹。 灵微拔出腰中软剑，替自己与小姐挡住了两支冷箭，可是马匹倒下了！ 马车斜翻出去。 姜明月从马车里被翻了出来。 在马车的正前面，巷子上跳下几个蒙面黑衣人来，刀劈马车。 马车瞬间，散成碎渣了。 大约有上十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步步逼近。 灵蓝没有再也那个冷箭手纠缠，赶紧撤了回来，保护小姐。 马车的后方也围上来了几个黑衣杀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灵微叫道。 黑衣人的小头目道，“我们家主子请姜大夫过府看个病，识相的话，就跟我们走，否则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微怒道，“你们这根本不是请大夫看病，你们就是想要了我们姜大夫的命吧？” “随便你们怎么说，但如果姜大夫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要不然，请不回去活的姜大夫，请死的一样请。” 这群黑衣人前后夹击，至少有十几个。 并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她们三个人绝对不是对手。 还有，不知道巷子上面，高墙之上，还有没有埋伏的冷箭手！ 如果还有箭手的话，抽冷偷袭她们，情况会糟糕。 “你们是冲我来的，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们拿战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姜明月先拖一时是一时。 那些人已经不和她废话了。 直接就招呼上来了。 灵微与灵蓝两人一前一后地护住姜明月，姜明月自己也会点武功，可是在真正练家子面前，完全的不够看。 对面人多势众。 并且，高处真的还有人埋伏，时不时抽冷，突袭射下几支冷箭来。 灵微的胳膊中了一箭，箭上不淬了毒。 “不要脸！”灵微咒骂一句。 姜明月果断地给她一小瓶灵泉水，喝了。 “你们俩快走，不用管我……” 两个丫鬟根本不听，“不行，誓死保护小姐！” 而天色，越来越黑。 打斗时间一长，两个丫鬟都受了不少的伤，就算是姜明月的胳膊都被刀尖给划破了，情况越来越危险。 那伙人也有伤亡，他们人是多，还是没有超过灵微灵蓝两个丫鬟的武功境界，没有最快一时之间拿下。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灵微两个丫鬟还在呼救，可是巷子里既然布置了这一场，根本没有人来。 姜明月也在等。 等不来人。 她在等天黑！ 等天真正的黑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 那就到了她的强项时刻了。 她能暗夜视物！ 灵微伤的有些重，灵蓝也快要顶不住了，天终于黑透了。 她们三人被围堵到墙角根上，退无可退了。 灵微十分难过，“小姐，对不起，小姐……” 没能护小姐的周全。 在与自家府里就只隔几条街的门口，她们大意了，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有人埋伏。 她们一直以为，奸人不敢的。 是她们想错了。 早知道排队走大路了。 姜明月轻声道，“没有，你们很好了。接下来，归我保护你们了。” 她的话音刚落，黑暗当中，她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在敌人的面前。 她的手里一把小巧的薄刀，这是她药箱里备用的手刀。 非常的精巧。 她手里的小手刀朝人的脖子上一抹，那个人就倒在地上了。 等人发现了，她的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她利用了空间瞬间，黑暗。 等她出现三次之后，就有三个人影倒在了地上。 全部都是脖子上，一刀毙命。 黑衣人惊慌起来，“这个娘皮邪门了！她的速度好快！她好像能在黑暗当中视物，大家小心……噗！” 第287章 她能自己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帮忙?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又倒下了。 灵微与灵蓝两人都呆了！ 天一黑，她们家的小姐这么猛的吗？ 杀人的速度好快啊！ 那身影简直不要太灵活了！ 根本应接不暇。 十几个人影倒下了一半，姜明月的身上，手上，已经全部都是血了。 她已经杀麻了！ 剩下的那些人开始自卫起来，生怕这邪门的女人，下一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纵使这样，也没有用。 根本捕捉不到姜明月的身形轨迹，看她刚才还在前面，下一刻就到最后面去了。 最后，剩下四五人了，见势不妙，一哄而散。 消失在黑暗里逃走了。 姜明月还打算活擒一个人，送去官府审判的。 到底是谁在暗中害她。 可她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灵微灵蓝受伤太重，还有她杀了好几个人之后，手一直在颤抖，没她也快要挺不直去了。 她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 都是死人的血！ 喷溅到她的身上的。 她杀麻了！ 生命危机的时候，她不觉得，等这几个人逃了之后，她一松懈下来，浑身都在颤抖。 到处都是血腥味，弥漫在黑暗当中。 姜明月想要呕吐。 她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才是她的天份。 现在的她，杀人了！ 如同疯魔了一样，一下子杀了数人。 这些人都倒在她的面前，她双眼血红，一双血手。 灵微与灵蓝两个丫鬟也是看傻眼了。 小姐，太强了！ 小姐一向都是温和的性子，与人说话都没有大声儿过，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猛。 她们生怕姜明月去追恶人。 两人伸手拉住了她。 “小姐，小姐，您别追了，小心又中了圈套，巷子上面还有冷箭手埋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冷箭手没有放冷箭了，也许天黑了，看不清了吧！ “对，小姐，我们回去吧！赶紧离开这里……” 此时还是很危险。 两个丫鬟都伤了，姜明月也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好，先回去，去报官。” 她胡乱地把手上的鲜血在衣服上擦了一把，然后，一个人搀扶着两个丫鬟，一步步地走出了巷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危险。 先出去再说。 她全身都在抖，她第一回亲手杀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先出去，先保命。 *** 廖时玉赶过来的时候，正目睹姜明月黑暗当中杀人。 她的身形快到他都看不清的地步。 他没有动。 巷子上面的冷箭手，在他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他在观察姜明月杀人。 目光深沉。 从头到尾，没有显身。 直到她们主仆三人离开之后，他才从暗处出来了。 长风已经将刚才巷子逃跑的那几个杀手，抓了回来。 只是他们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主子，都是生肖阁的死士。自杀了。” 姜明月没追他们，他们也逃不出去，暗衣卫将此地都围堵了，只是天黑，她们没有发现而已。 廖时玉嗯了一声。 他早一直有派人盯在姜记医馆附近，盯着姜明月的行踪。 姜明月出诊，跟随到赵府。 再从赵府出去，跟随她的人暗衣卫探子，就把她跟丢了。 巷子里无故就封锁了！ 盯梢的人，进不去。 暗衣卫的哨子都是何等的敏锐？ 这一查探到不对劲，立刻就回暗衣卫汇报情况。 关于盯梢姜明月行踪的这一事情，有越级直接向廖时玉汇报的权利。 廖时玉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了过来。 刚好， 目睹了姜明月杀人。 他就没动了。 杀人不一定是坏事。 能让人成长，心性变得强大，这个世道当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有什么用？ 他让长风去追那几个墙上逃走的人。 长风要是不走，他也是大宗师境了，他也能发现她杀人的手法不对。 廖时玉眼一闭，回想起那一方天地来。 他进去过的那一方天地…… 万家村泥石流的那天晚上…… 那神奇的空间，让他大长见识，让他知道，这世上再离奇的事情都有。 她牵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身上的体香…… 黑暗当中，他的眼眸一下子就红了，气血翻涌逆流，他的回忆一触及，功法就开始作乱了。 “主子？姜大夫她们怎么样了？您没下去帮她们吗？”长风又追问了一句。 主子让他去追逃犯，说这里有他。 结果，他追完回来，发现主子站在这里动也没动的。 他想象当中的英雄救美什么的场景，完全没发生。 再一想，定然是主子的功法问题。 让他救不了美。 正要向主子道歉，廖时玉冷声道，“她能自己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帮忙？” 长风一愣，“姜大夫这真是厉害了。” 下去清点尸体。 一共八人。 都是被薄薄的刀片，划破了喉咙，一招致命。 快狠准。 长风对姜明月的印象，更是深刻了。 别看姜明月平时温柔，面对生死危机，杀起人来也挺凶残的嘛。 “你收拾一下残局，把那些尸体破坏一下，脖子上的那一刀，太显眼了。” 说完，廖时玉的人就消失在黑暗当中了。 “是，主子。” 长风的视力好，下一刻，主子的身影出现在遥远的屋角之上，那个方向，好像是战国公府里的方向？ 破坏尸体，他懂。 谨慎小心，不往外透露是姜大夫杀的人。 都算在暗衣卫的头上。 不暴露姜大夫是个狠角色。 可是，为什么主子要去战国公府？ *** 赵府。 兰香院。 大小姐不在兰香院里，下人们也很少，院子里挂着灯笼，朦朦胧胧的。 靠池塘边上有一棵大树。 大树下，拴着一个无手无脚的人。 正是万湖。 到了饭点，有个下人拿来剩饭残羹给他，也不管他吃不吃，放下就走，就跟喂狗一样。 这两年来一向如此，下人们都麻木了。 之前，万湖还利用善良的下人，逃跑过两回，被抓回来之后，他被砍断一条腿，一只手什么的，但是善良的下人则是直接被乱棍打死。 到了后面，他无论怎么求情，都没有人再理睬他了。 他失去了手与脚，变成了人棍。 好像也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也不再求下人救他了。 第288章 小阿玉，我杀人了 也没有人敢救他了。 就这样，大家当喂条狗一样，看着这条人狗何时死？ 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大小姐再买一个好看的童养夫，她们又有了一个新姑爷…… 投过食之后，下人打个哈欠离开了。 今天二小姐回府，大小姐与二姐妹，姐妹情深，不处到深更半夜里，是不会回来的。 下人投过食之后，离开了。 万湖饿得不行，闻着饭菜的味道，爬过去。 他既无手也无脚了，但是，他的嘴还是好的，嘴能自己吃。 就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 刚爬到了饭菜的破碗边上，突然，有人将他的饭碗给踢开了。 他抬头。 若隐若现的光线当中，他看到了一个黑衣人。 身形娇小。 蒙着面，看不清人脸。 只依稀觉得像是个女人。 “你想不想死？”黑衣人开口问。 声音是变了音的，分不出雌雄。 万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他眸光一亮，随即又一暗。 最后，发出两个苦涩的字眼，“想死。” “那我成全你好不好？”那个黑衣人又道。 万湖眼中泪花闪烁，他今天一连遇上了两个熟人，一个是他的后娘。 另一个，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 他盼了那么久的人，上来，就问他想不想死？ 谁想死啊！ 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变成了一个废人！活着只是徒增众人的痛苦。 确实，他该死了。 死了，他至少还有尊严在。 “好。” 那个黑衣人拿出一把利刃，将拴着他脖子的绳索，给割开了。 万湖终于可以脱离那棵树的范围了。 他惨然一笑。 眼角的泪珠晶莹。 他自己滚向了树下面的那口池塘之内。 扑通。 他滚入了池塘当中。 冰冷的水，淹没了他。 悲伤也淹没了他。 他依稀听到了树下那个黑衣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二哥，你好走，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一切都化成了死灰，一切都归为了静寂。 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他多想能与他的胞弟万海一起离开地狱似的万家村。 此时，他心里头装的那些他的生死兄弟姐妹，都淡了去，只剩下万海一个人。 他的亲胞弟。 希望，他能活得好好地。 活得好好地…… 树下的黑衣人，直到池塘里的水再无冒泡了，在同伴的催促之下，她才黯然地离开了。 她们也没有直接离开赵府。 而去了赵二小姐住的地方…… 下面有个地下室，里面发生的事情更精彩…… *** 再说姜明月她们回到了大路上之上，看到人，呼救了。 她再也没有力气，多走一步了。 很快，有人通知了战国公府，把她们三人给接回去了。 战国公府知道了这件事情，十分震怒，派人过去查看的时候，暗衣卫的人在那里收拾残局。 暗衣卫已经知晓了，并且告诉他们，会尽快调查，给战国公府一个交代。 老太君气死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动我们战国公府里的人！以后，调派一百战字军去保护明月！” “明月，以后外诊一律不要出，就算是皇宫里派人来请，咱不想去也一样不去，一个贵妃算什么？” “心疼死我了，我的小娇娇……” “灵微灵蓝两个丫鬟忠心护主，大赏！请太医，给她们俩医治伤……” “明月，你要不要紧？我的天啊！这是要了老太婆我的命啊！” …… 姜明月自己一直是混混沌沌的状态。 直到回到了战国公府里才回过神来。 安慰了几句老太君，她实在是太累了，受的刺激太大了。 什么也吃不下，上床休息了。 她受的伤是轻伤，只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没有大碍。 老太君守着她睡着了，才回福寿院里去了。 灵微灵蓝养伤去了，大夫人又给姜明月的屋子里派了几个得力伺候的人，都守在屋子外面。 姜明月中途醒来一次，见到这么些不认识的人，她把她们支出去了。 她想静静地待着。 那些人就下去了。 姜明月睡到半夜里，又做起了噩梦。 一会儿梦见她在杀人，不停地杀人，杀人和杀鸡一样，一抹脖子，人就如鸡一样，脖子一喷血，开始挣扎，学鸡一样地叫，声音又漏了风，凄惨得很。 一会儿她又梦见好多像万湖那样无手无脚的人，对她说，求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一会儿她又梦见赵贵妃的那截纤纤玉臂，像蛇一样，缠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过来。 最后，梦见回到了前世，被抓去暗衣卫里，廖时玉狞笑着要剥她的皮。 “不是我，不是我，廖时玉，不是我……” …… 突然间，有个人声音低沉地回答她，“我知道，不是你，睡吧，别怕。” 姜明月睡梦当中，缓和了下来。 是大傻子！ 她感应到是大傻子！ 她伸出手在虚空当中一抓，抓到了一双有力的大手。 宽大的手掌，里面有磨人的薄茧。 “小阿玉，呜呜呜，你还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没有死，小阿玉，你终于来救漂亮小媳妇了，呜呜呜……” 姜明月半梦半醒，哭得泪水涟涟。 那只手掌像是要挣开，可是被她牢牢地抓住。 “漂亮小媳妇……”声音喃喃的。 姜明月听到这几个字，愈发的委屈。 掉的眼泪更多了，“小阿玉，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了好多人，他们会不会化成鬼来找我，呜呜呜，我好害怕，我杀了他们，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杀了灵微灵蓝，呜呜呜……” “不会，他们是坏人，该杀，漂亮小媳妇，你杀得好！你很勇敢呢。”那个声音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呜呜呜，好，我勇敢，我不怕。他们该杀！” “嗯，睡吧，别怕，小阿玉在这里，小阿玉永远都会守着你，保护你。” 那个声音里有隐忍的痛苦，只是半睡半醒间的姜明月听不出来。 她得到了安慰。 终于，眉头舒展，又睡着了。 …… 廖时玉又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将手从她的纤指当中，抽了出来。 此时，他的五官已经渗血，额前青筋直暴。 双眼猩红，眼珠似微微凸出，爆裂之势。 第289章 原来，他从未放下过 但他仍旧咬着牙关，坚持着。 眼前的女人，哭得脸上都是泪渍，姣好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只着睡衣，露出雪白的脖颈，随便看一眼，就能让他心跳加速，走火入魔。 一声声的小阿玉更是那催魂的魔咒，催动他体内那压抑不住的情愫。 这哪里是漂亮小媳妇啊！ 这是要他命的夺命催魂人儿啊！ 放不下。 原来，他从未放下过。 哪怕在功法的作用下，失去了记忆两年，也没有放下过。 记不起来她的人，也记得起来她身上的香味。 她的体香，印入了他的骨骼一般。 廖时玉内心翻江倒海，可他坚持着她睡沉了才离开。 这次，他不问她，从她的医箱里自取了一瓶灵泉水。 然后，出了她的屋子。 在她屋顶上打坐起来。 姜明月后半夜再也没有醒来，睡安稳了，他也不再五官出血了，才离开了。 东方已即白。 *** 第二天，早朝。 朝廷就接到了济州水灾，济州大坝稀烂工程，百姓安危，命悬一线的奏折。 得亏战字军军演，途经济州，官兵们殊死拼命保修济州大坝，用人墙筑堤…… 景帝将问斩了的谢寻春再次咒骂一顿。 不仅如此，与济州大坝有关的官员都问罪了一遍。 朝臣们都是一身冷汗。 “幸得于战国公在济州，保了济州平安，要不然，危也！” “确实，筑人墙，战国公又是大宗师中境修为，摆阵法，用内力，强行维持大坝险情，这是多大的毅力与坚持啊！” “战字军该大赏！圣上！” “对，功德无量啊！” …… 景帝道，“大赏是自当的，现在迅速派人去济州救灾，重修大坝。” 总靠人堤决不是办法。 下次再暴雨，战字军要是不在的话，济州大坝迟早一天要垮。 新的工部尚书新官上任三把火，“圣上，臣愿意领命，臣定当将济州大坝的事情处理妥帖。” “好！就你了！这本来就是谢寻春留下来烂摊子，你们工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搞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圣上恩准！”他领了命，表示当天就出发去济州。 这是首要大事，还好是有惊无险。 景帝相信只要战字军在济州，济州大坝它就塌不了。 只是担心战字军会损失过大。 毕竟雨量太大，洪水上来了，人墙能顶多久？ 士兵们再强，也是肉身，不是铜墙铁壁，会受伤，要呼吸，要休息的…… …… 景帝忧心忡忡问。 众臣们开始汇报日常朝事。 景帝耐着性子在听取处理。 “还有没有要上奏的，有事就奏，无事下朝。” 忽然，一名老言官道，“圣上，老臣有事要奏！” “说！” 老言官道，“老臣参赵贵妃娘娘，私自出宫，行事铺张，参赵贵妃娘娘的娘家用度奢靡，出手一掷千金！” 景帝脸色一沉。 “怎么个说法？你说来朕听听！” 老言官把赵贵妃出宫，请一群大夫上门调养身体，想怀龙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说出来。 “赵贵妃娘娘出身寒微，来自乡下僻壤地带，得圣上隆恩，让她家眷入京，可偶尔回娘家看看，可不是让她广召百医，给她寻子作用的，恕老臣直言，女人不守妇道，三天两头出宫，还使出这样的手段，哪怕就算是怀上了，也不见得龙种……” 老言官这是真敢说啊！ 众臣们都缩了缩脖子。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果然，景帝大怒。 将手里的折子，一下子给扔到了老言官的头上。 “放肆！赵贵妃是朕允许出宫的，好你一张臭嘴，你这是迫不及待地要给朕安上一顶绿帽不成？” 老言官也不躲，凭折子打在他的脸上。 将他的老脸都打肿了一边，仍旧站得气宇轩昂，一身正气。 “就算圣上打死微臣，微臣也是有话直说，后宫娘娘这样频出宫，本身就是有问题，不得不防，还有老臣建议严查赵府，赵府吃穿用度超出了一个乡野员外的标准，甚至，微臣还参赵府残暴无度，养死了几个童养夫了！” 众朝臣们，刚才担心了济州大坝的事情，还没有缓过来呢，就开始听圣上后宫的八卦了。 这确实也属于后宫八卦。 没有实质性对朝堂的威胁，就是主打一个后宫规则道德人伦等小问题。 跟济州大坝的事情，比起来，丝毫不值一提。 大家的心情转缓。 景帝现在只想把这个老言官的嘴给堵起来。 当真是养了这些饭桶，整天没事干，捉他的错处来了。 赵贵妃是他的宠妃，出宫也是他同意了的，这老言官非得给他整这些妖蛾子。 还大言不惭的，理直气壮的。 在他看来，就是捕风捉影，想让他下不了这个台。 手里没有东西扔了，他恨不得把鞋子脱了，扔老言官的嘴。 “你给朕闭嘴吧！” 老言官还想说，被旁边看热闹的老臣们给拉回去了。 “悠着点，圣上发脾气了，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啊！” “秦老，留着明天再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圣上虽然是个明君，也架不住你这样上赶着去找死的。” …… 老言官悻悻的。 他昨晚在家里抓破了脑袋，想着最近没啥事儿，来增加他忠臣明臣的存在感。 就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密信。 里面全是赵贵妃娘娘的事情。 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给他送枕头吗？ 他还有些不信，当好去派人问了好几位信上写的郎中，都承认去过赵府，给一位女贵人诊过脉。 再一查，赵府就是赵贵妃娘娘的娘家，上京住的地方。 和信上说得一模一样。 他当即挥笔疾书，连夜把奏章写了出来，说辞都是在心里打过数遍草稿的。 原本一早就准备参的，结果，一早上，都是济州大坝的事情。 事情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把济州的解决了，景帝要下朝了，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就把景帝给气了一个够呛。 他表面不显，内心颇有几分成就感。 看吧！他还是没有白拿皇家俸禄吧！他身在其位，肩负其责，历来明君就需要他们这样敢直言明柬老忠臣。 第290章 这血?是怎么来的? 被拉下去了之后，老言官准备见好收好了。 景帝这边刚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一个突兀的人出现了。 逆光中，一个高大修长，冰冷无情的身影，从殿内一步踏了进来。 “圣上，微臣有事禀报，微臣怀疑赵贵妃娘家赵府，与生肖阁奸党有染，特来向圣上汇报。” 此人，正是暗衣卫廖时玉。 暗衣卫一插手，到面圣的情况上，说是怀疑，基本上就是有八成把握以上了。 景帝愣住了。 “当真？怎么回事儿？” 廖时玉一夜未睡，仍旧面如冠玉，浑身发着光，如同将外面的晨光带进了朝堂里。 暗衣卫有上早朝的资格，但是他们平时没事，不用天天上朝。 他总督更是一年三百多天，极少这样上朝来说事的。 “赵府勾引生肖阁，故意设局引诱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想杀了她，挑衅战国公府！战国公在济州解救百姓民生黎苦，生肖阁罪不可恕！赵府脱不了干系，微臣还申请彻查一下赵贵妃娘娘，请圣上恩准……” 廖时玉不卑不亢，递上一个折子。 他只是说了大意。 具体的都写在了折子上了。 景帝看完…… 脸色俱灰。 姜明月！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司马清清的女儿，给司马忌解寒毒的……他如何不知她的名字？ 竟然差点又被害了？ “准！” 赵贵妃再讨他心欢，与生肖阁联系起来，他也不能容忍了。 “谢圣上。” 廖时玉又带着晨光出去了。 …… 景帝疲惫地回到御书房，就听到战国公府的老太君在御书房里，等他下朝。 景帝……精神一振。 回身对施公公道，“拟旨，拟旨，大赏给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压压惊，派太医一天去问候三遍，各种好药都不能少，时下流行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赏进去……” 施公公侧目，“是。” *** 姜明月第二天醒来。 感觉好多了。 身体也不抖了，心里也不怕了。 她稍微一回忆，嘴角都不由得抿了起来。 她竟然梦见了大傻子了。 大傻子还在梦里头安慰她，让她别怕，他会保护她的。 哪怕是个梦，她都感觉自己好幸福。 被治愈了。 她第一次杀人了，还杀了那么多，心理崩溃是正常的。 可是大傻子都说她该杀，那肯定就是该杀了。 “谢谢你，小阿玉！” 她起身，发现她的胸前衣裳上有一滴血。 这血？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她晚上做梦，流鼻血了？ 自己把自己挠伤了？ 好像都没有啊！这血是怎么来呢？灵微灵蓝的？ 可是回来之后，她把血衣早就换下了，穿得干净的衣裳睡觉的。 可能是蚊子吸血吸多了，被她睡觉时，无意识间打死了吧。 她也没有多想，起床了。 已经是快中午了。 她睡得沉，下人们没有叫醒她。 让她自然醒的。 老太君听说她醒了，巴巴儿从福寿院里过来了。 “我的心肝宝贝儿明月，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儿，昨天就是晕，今天不晕了，灵微灵蓝好点了吗？”惦记两个丫环。 老太君见姜明月状态不错，放下心来，“她们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刀伤，要慢慢养，不用担心她们……” 大夫人让人上了吃食。 姜明月感觉肚子也饿了，喝起鸡丝粥来。 “明月表妹……”司马夜夏也进来了，看望姜明月。 “二表哥，今天怎么没去书院？” 老太君道，“你二表哥还不是担心你，守了你一上午了，还说等你醒了，给你弹琴听，说什么有个音律，利于养伤舒缓情绪啥的……” 姜明月失笑，“还没有听过二表哥弹琴，那就有劳二表哥了。” 司马夜夏一袭白衣，广袖流云，君子高洁悠远。 只见他目光含笑，席地而坐。 将怀里的琴摆好，开始弹奏起来。 琴声轻快清朗，听了令人心情愉悦。 不一会儿，飞来一群小鸟。 正是小灰灰带头飞来的，在屋檐之下，叽叽喳喳。“叽叽叽……” “好听，叽叽，弹琴，叽叽叽.” 它一叫，还带拍翅膀的。 其它小鸟们，跟着有一学一，一时之间，让人啼笑皆非。 …… 司马夜夏曲终，“明月表妹不，你感觉如何？” “果然有效果，这琴声让人心旷神怡，心情一好，不就是身体也好得快了，二表哥确实厉害。”姜明月夸赞。 老太君与大夫人直笑。 “还有这么一说，那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的，大夫郎中都不用瞧了，叫夜夏来弹琴给我听就成了。” “小灰灰，好几天不见了，去哪里耍去了？” 小灰灰就是个小野鸟，上次硝石案立了大功，后面，跑得鬼影都不见一个的。 今天突然又冒出来了。 战国公府里的人，都是认得小灰灰的。 小灰灰嘴也甜，“叽！老太君！叽！大夫人！叽！二表哥……” 挨个打招呼。 众人都笑了。 “野鸟！野去哪里了？”姜明月喝着粥，笑骂它。 小灰灰突然扭捏的样子了，“叽！找媳妇！叽！媳妇……” 就见它从鸟群里，用翅膀煽出了一只小花鸟来。 小花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非常漂亮，能让人在鸟群里，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的那种漂亮。 羽毛五颜六色，十分鲜亮，皮毛顺滑。 众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老太君，“可乐死我了，小灰灰，你竟然也知道找媳妇啦！” “叽！对！媳妇！叽叽叽！” 老太君连连拿眼神示意司马夜夏，“夜夏，你学学小灰灰……” 那言下之意，混得不如一只鸟。 司马夜夏……尴尬，空气中都是尴尬。 那只小花鸟也不知道听懂了人话没有，被小灰灰用翅膀一推，飞了一半，回身就去啄咬小灰灰。 十分凶残的样子。 小灰灰用翅膀捂着头，到处乱窜飞。 “叽！媳妇！叽！别！咬！叽……求饶……” 这下，连司马夜夏都不由得笑了。 “祖母，小灰灰也有些惨。” 没啥好学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一个凶残的雌性。 …… 小灰灰的体型至少比那只小花鸟的，大一倍不止，在小花鸟的攻击下，它毫无还手之力，只会用翅膀捂着头，到处乱窜。 第291章 心头莫名就会泛起阵阵涟漪 小花鸟好猛啊！ 把小灰灰的羽毛都啄掉下好几根。 最后窜到了姜明月的身后。 “叽！救命！叽！姜明月！叽，救命……” 姜明月喝粥都差点呛到了，“我可救不了你，你自己找的媳妇，属于你们的家务事，我是外人不好插手呐。” 其它鸟群们很淡定地看着这一幕。 想必平时，这小花鸟没少打小灰灰。 司空见惯了。 小灰灰躲在了姜明月的身后，一直追着它啄咬的小花鸟，停了下来。 歪着头，一直在打量着姜明月，一双充满了灵气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 最后，对着姜明月叽了一声。 一回头，飞回鸟群里去了。 不打小灰灰了。 小灰灰终于敢出头了，“叽，姜明月，厉害！” 姜明月失笑，她厉害啥了？ 她啥也没做啊！ 突然，小灰灰在姜明月的身上一嗅，“叽，血腥味！叽，你受伤啦！叽！谁打你了！叽！！” 一双眼睛陡然间，精光四射，一股野兽的凶性，露了出来。 把姜明月都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昨天遇上坏人了，受一点小伤……” 小灰灰还是凶冷的眼神，“叽！报仇！叽！小灰灰咬死！坏人！咬死……” 看到这里，老太君都欣慰。 “小灰灰真不错，通人性，有良心，还知道替你报仇！好啦，仇已经报啦。”老太君笑眯眯道，“我早上进宫了一趟，暗衣卫查出了你昨天遇袭的案子，说是与那赵府有关，赵府与生肖阁脱不了关系，要不然，哪里你这么巧，你从哪里出来，就遇上了生肖阁的人埋伏。” “啊！暗衣卫的人这么快的速度吗？”姜明月有些呆。 “嗯，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们战国公府里的人过去看情况，暗衣卫就已经接手了。查了一夜，查到了赵府头上。廖时玉今早上，已经上朝去请示圣上，要调查赵贵妃了，今天早上还有言官举报赵府行为异常，奢靡生活……” …… 老太君去的时候，气得半死。 后面了解了情况，才觉得爽快了。 景帝十分给她颜面，关心姜明月的伤势，给姜明月奖励了一大堆的御赐之物。 “这些上好的外伤药，都是圣上赐给你的，可都是大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老太君说着，让人把御赐的东西都一一呈上来。 为博姜明月一笑。 姜明月听完了，就跟做梦一样。 暗衣卫的办案效率真高。 果然，她也是怀疑了赵府头上，要不然，哪里哪里巧？ 可是，如果真是赵府，这是不是愚蠢了？ 明知道会查到他们头上去。 可是，廖时玉都去面圣了，想必也不可能是没有证据的。 算了，她也懒得多想了。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谢谢外祖母为我的事情操心，明月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儿！” 小灰灰带头叽了一声，“叽！没事！叽！好起来！叽……” 众人才都舒缓了。 司马夜夏微笑的嘴角都放松了。 又给姜明月她们弹奏了几曲。 它弹曲子，最高兴的还是小灰灰它们这群鸟，听得如痴如醉的，能把小鸟都听呆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 姜明月道，“难怪天涯书院的全老夫子，收了二表哥为关门弟子，这琴技怕是京城的一绝吧！” 司马夜夏但笑不语。 看向姜明月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 *** 赵府。 暗衣卫的人进府抓人。 赵贵妃正准备回宫，被暗衣卫抓住了。 赵贵妃皱眉，素影纤纤，没说话。 她随身的宫嬷怒了，“你们放肆！赵贵妃娘娘你们也敢抓，我们娘娘是谁？如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你们要是抓错人了，等我们娘娘回到宫里后，不到皇上面前参你们暗衣卫，胡乱抓人，为非作歹才怪！快放了我们的娘娘！” 流云面无表情地抖了抖他的搜索令。 “我们都督已经回了圣上，这是搜捕令，赵贵妃请与我们去暗衣卫走一趟。” 赵贵妃身影单薄，身上披着薄纱锦衣，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欲随风飘去的感觉。 五官素纱蒙面，但身材曼妙到不可言。 只看这影子，就能让男人想入非非。 可见真正是个尤物。 宫嬷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嘴里叫嚣着，“不可能！我们要回宫，我们贵妃娘娘哪里也不去，我们要见皇上。” 流云办事向来利索，一人手刀下去，这个碍事嬷嬷就躺了。 “得罪了，娘娘，带走。” 两个手下就要上前，强行掳人，赵贵妃娘娘轻抬一下素手。 “不用，我跟你们走。” 声音温柔清脆，如泉水叮咚。 这盛世祸国宠妃，名不虚传。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再看看她曼妙的身影，心头莫名就会泛起阵阵涟漪。 流云大宗师境了，还好，影响不是很大。 他的手下们，均是心神一荡，不由自主地就依从了她的话。 让她自己走在前面。 “娘娘体面，我们也不为难。赵府其他人，全部抓起来……” 赵府的人，更是傻眼了。 啊！ 自家最大靠山主子，都被抓了，其他人等还能怎么反抗？ 一锅乱锅。 *** 赵府的情况，很快就有鹰部的人汇报上去了。 幽静的院子。 阴沉烛火的房间内，一张屏风，将屋子隔成里外两部分。 “你何故把赵府故意拉进来？用意何在？”屏风里面是老爷在说话。 外面跪着的女子，正是万妞妞。 万妞妞连忙解释道，“回老爷，此次刺杀姜明月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也试出了她的深浅，她身上确实有空间，她利用空间杀死了我们的人，至于为什么拉赵府入局，您听我细说一二。” “嗯，说。”老爷声音中性，甚至听不出男女。 “一是，此次行动本来就是赵府赵贵妃，广请大夫引起我们生肖阁注意的，将他们拉下水顺理成章，赵贵妃是当朝宠妃，她出事大家都会关注，搅浑朝廷的水，让他们人心惶惶。二，确实有点报私仇的意思，她们赵府把我二哥害死了，一条人命，我气不过，请老爷责罚……” 屏风后面的那个人轻哼，“第二条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暗衣卫很快就能查出真相，白损失我们埋在赵府里的暗线。” 第292章 千般委屈，万般情愫 “是，属下知错了。” 然后，屏风那边的声音也没有怪罪她，“你还是有功的，姜明月没有杀掉，但试出了她身上确实有重宝，你下去吧。” 万妞妞磕了一个头，下去了。 在跪着的万妞妞旁边还有一个鼠面人。 他一直没有说话。 “鼠主，你有方案了吗？你看清了她的反杀了吧？什么招数与套路，都应该明白了吧。” “回老爷，她身上拥有能瞬间移动与躲避的空间，必须偷袭一击毙死才能行，让她有准备了，躲入了宝物当中，我们很难弄死她。所以，这次行动的话，我们可能要动用一枚相当重要的老钉子，才能得逞，属下已经有方案了。” “好，看你的。最近几年，京城里你们鼠潮颇立下了一些功劳，到时候，论功行赏，让你们鼠部超越狗部，成为副阁主。” 鼠面人一下子兴奋起来。 “谢老爷。” 狗部是一直在京城活动的，是老爷身边的亲随。 论能力，远不如他们鼠部。 鼠面人出去了。 屏风后面，又悄无声息地出来一个人。 戴着狗面具。 “老爷，赵贵妃哪里……” “自有安排。”这声音里竟然有隐隐的兴奋感。 *** 暗衣卫。地牢。 审讯室。 赵贵妃坐在刑椅上，身形纤细，那细软的腰肢，仿佛不盛一握。 天气炎热，她衣着不多，就是小衣，裹裙，外面披着一薄纱，肩上大片雪白的风光，透出薄纱，潋滟生光。 她的双手修长，柔胰似雪，颈项纤长，乌发如云，一根金步摇，柔波荡漾。 脸上还戴着面罩。 别的人问她的话，她一问三不知，又是贵妃身份，用不得刑。 这么美的女人，好像也不适合用大刑。 别人问她时，她垂着眼睑，嘤嘤哭泣，哭声让人心疼不已。 长风去审过一次，实在是没有头绪。 心头只有怜香惜玉，几个字。 “你们总督呢？要问让你们总督亲自来问我，本妃行得端，坐得正，没有与生肖阁勾连，本妃入宫几年了，伺候圣上兢兢业业，什么时候还我清白，放我回宫？” …… 长风去与廖时玉汇报了一下情况。 廖时玉板着脸。 他尽量避免与女人共处一室，省得引起功法紊乱，女犯人一般都是长风流云审，流云出去查案了，长风搞不定。 只能去请示他，“主子，不知道您见过赵贵妃没有，此女表面害怕，实则心性稳定，都说能在后宫里出头的女人，那都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心理素质过硬的，确实名不虚传……” 廖时玉一拂袖就过去了。 审讯室内，赵贵妃一见廖时玉，那双大眼睛顿时蓄满了眼泪。 “廖总督。” 仿佛千般委屈，万般情愫。 “赵贵妃，你是否于昨日请了京城名医，给你看病？”廖时玉冷声道。 “是。”赵贵妃惴惴不安地坐在刑椅上，如受惊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廖时玉声音一厉，“那你可知，里面有生肖阁的叛党？” 赵贵妃眼眸含泪，浑身轻颤，“不知。” 又小鹿乱撞一般的眼神，瞥了一眼廖时玉，继续道， “本妃从小体弱，只是想寻名医，调养好身体，早日替圣上诞下龙种，以后，我们母子在宫中也有个依凭，总督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调查……” 长风只感觉一眼，风情万种，心神跟着荡漾起来。 他觉得看得不好意思。 稍微背过身去，听她说话。 那声音也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拨荡着人的心弦上。 廖时玉脸沉如水，“那你们府里有生肖阁的奸细，你可知道？昨天埋伏姜记医馆的姜大夫可是你授意的？” 赵贵妃吓得小脸苍白，“我不知，我昨晚上大夫给我扎了安神银针，我就安睡了，你瞧我身上还有针眼……” 原本就曼妙无比的身影，半褪下一层轻纱，露出藕臂来，那风光乍迸，不可形容。 女人是祸水啊！ 长风虽然背过身去了，但是余光还是扫在这里的。 他忍不住出声道，“主子，贵妃娘娘应该没有说谎，赵府的家丁里有生肖阁的人，贵妃娘娘常年生活在宫里，兴许真不知情。” 赵贵妃眸光含泪，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朝长风一福，“多谢大人。” 然后，又泪眼盈盈地看向廖时玉。 “廖总督，还不相信本妃吗？” 那声音销魂无比。 她一步步地走向了廖时玉，“廖总督……” …… 廖时玉一个错觉，他仿若看到了姜明月朝他走来。 姜明月胜雪的肌肤上，坠着眼泪，仿若要滴到他的心上来。 若是任何女人，他都不会让她靠近。 唯独姜明月。 “你要做什么？” “廖总督，什么时候还我清白，放我出去……”姜明月可怜楚楚的神色。 突然间，脚下一滑，摔入了廖时玉的怀中。 “廖时玉……”声音柔柔软软。 无限风情。 把旁边的长风都看傻了去。 在这一刻内，他第一反应，竟然是羡慕主子，他想代替主子与这个女人亲密接触…… 眼看着女人的身子如蛇一样，就要攀附在廖时玉精壮的身躯时。 廖时玉一掌将她推出老远。 赵贵妃匍匐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将她的面纱浸湿。 “你！廖总督，你为什么打我……” 仍旧是娇娇弱弱，风情万种。 长风不忍，就要上前去扶赵贵妃，“主子，您对女人下手太狠了一些。” 廖时玉先前的迷茫与沉醉，一扫而光。 他的五官渗血，青筋直冒。 他一巴掌递出去，打在了长风的脸上。 长风被打醒了！ “主子，您怎么连我也打？” 随即，他也醒悟过来了，看向了廖时玉，已经处于爆炸的边缘了。 这是廖时玉走火入魔的症状。 他最熟悉不过了。 “主子，你要不要紧？这个女人她……对我们做了什么？” 随即长风明白过来，“赵贵妃，你竟然会媚惑之术？” 对，就是魅惑之术！ 难怪他好几次的表现都感觉像是失了智。 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只是脾气好点，并不是喜欢女色的人，可是，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个女人说情。 第293章 传说当中生肖阁的蛇主! 太反常了。 原来是中了魅惑之术。 还有，难怪得圣宠，原来是蛇女魅惑了圣上？ 地上的赵贵妃惊吓过度的样子，“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呜呜呜，我好怕，我要出去，我要找皇上……” 廖时玉抹一把嘴角的鲜血。 冷声，“媚惑之术！传说当中生肖阁的蛇主！原来竟然是你赵贵妃！” 看她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地上的赵贵妃索性也装了。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子一扫而光。 嘲讽的语气，“廖总督，没想到你练无情功法的人，竟然心里还藏了情愫！啧啧啧，刚才把我误认为成哪个心上人了？对我动情了吧！是不是想把奴家揉在怀里，好好地疼惜疼惜？奴家真羡慕这个女人，廖总督的心都能打得动，这般稀世奇女子，真让人好奇呀！奴家想知道你是怎么清醒的？认出奴家与她的区别来的？” 廖时玉在心里回她，因为体香啊！ 她的明月，身上自带属于她的体香，这世上任何人都不曾有的。 而她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他清醒了过来。 “你暴露得有些早了，赵贵妃。” “早吗？只要能除掉你，任何时候都不早，廖总督对奴家可真狠心呢，一掌打去我的半条命呢……” 廖时玉这种修为，若不是心里藏了人。 她这点媚惑之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 廖时玉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 他已经走火入魔的边缘了，他表面强忍着，实际，内心巨创。 之前都是小小的逆流，能强制下去。 现在完全压制不下去了。 随时能爆体而亡。 长风他们受媚惑，是因为武功修为还不是很够。 而他，是因为心里有人。 “你们生肖阁好算计，这次你们赢了！本都督着道了。” 地上的蛇女开始狂笑，“哈哈哈哈，真让老爷给算计到了！你果然练得无情功法，无情功法只有媚惑术可破！你心里竟然还有人，双重伤害，你大宗师巅峰境又有什么用？一样得死！廖时玉，你得死！你死了，我们生肖阁的强劲敌人就少了一半！” 长风再看蛇女，哪里还有之前的风情万种？ 就和一个女疯子一样。 哪里美了？ 哪里尤物了？ 她面纱下的脸，也是普普通通的。 如雪的肌肤更是无处谈起，身材也不纤细，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只是她使用了魅惑术而已。 长风一掌将她打晕。 心里再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了。 “主子，您现在……我送您去姜记医馆吧？”他担心道。 廖时玉摇头，突然间，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身上的衣裳碎成片，青筋直暴，口鼻眼，处处流血不止。 他的眼睛突出，意识开始模糊。 他强撑着，“不用，我去闭关。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灵泉水在他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可以缓解治他。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全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怕还没有到姜记医馆，他就变成了疯子。 见人就杀的疯子，伤害了别人就算了，万一伤害到她…… 这个念头一起，廖时玉一声闷哼。 人如狂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去了闭关室。 长风紧随而去，“主子！” 只看到闭关室的机关嘎然开启，沉重地关上了。 这个闭关室，是乌总督在世里，修建的，异常的结实牢固，像个地牢一样，将自己困死在里面。 难不成，是为了这种情况而修建的吗？ 如果走火入魔了，进入闭关室，自己挺得过来，就安然出关。 如果不行，就自己死在里面吗？ 长风想到这里，后颈处就阵阵发凉。 生肖阁这一次，一箭双雕。 他们暗衣卫着大道了。 一直提防着，各种女人都送不进来，而他们竟然自己把蛇女带回了暗衣卫。 生肖阁也是舍得。 蛇女一直未暴露，好好的，竟然推出来送死，仅仅只是怀疑主子的功法，赌一赌运气。 他们赌对了。 生肖阁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都是疯子。 …… 长风望着闭关的大门，又开始担心。 生肖阁能猜到主子的心上人，是姜大夫了吗？ 姜大夫会不会还有危险？ 主子这一闭死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京城局势危也。 他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 *** 姜明月她们还在说话。 下人传讯，有暗衣卫的人过来找姜明月。 大夫人道，“莫非是需要去暗衣卫问话么？” 老太君拐杖一柱，“有什么话，让他们在这里问，不可能让我明月过去问，或者他们把我老婆子一起带去暗衣卫问也成。” 十分不高兴。 司马夜夏也脸色凝重下来。 没过一会儿，暗衣卫的人进来了。 是长风！ 姜明月认识的。 长风一进来，老太君就拉起了脸，“你们要是有什么话要问的话，就在这里问，我们明月身体不好，受了伤，又受了惊吓……” “老太君误会了，我是来向姜大夫求药的，我们主子受伤了，姜大夫，您看……”长风赶紧说明来意。 姜明月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怎么受伤的？”什么人能让廖时玉受伤？他这么高的武功境界，怕是不可能吧。 长风无法启齿，“被生肖阁的小人暗算了。姜大夫，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或者不行，给点药什么的也可以。” 每次廖时玉找姜明月治病的时候，他都在外面。 并不知道姜明月是如何给他治的。 但也没有法子了，他越想越凶险，找到姜明月这里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 长风这样一说，姜明月就明白了。 “你等等吧，我给他配的药水还有。” 说着，去屋子里间里，拿出来一大坛的灵泉水来。 给长风了。 “你拿回去试试。”她就不过去了。 每次，廖时玉来找她，也只是喝了她的灵泉水，自己打坐来着。 长风等得就是这个。 他拿上就走。 “多谢姜大夫。” 主子闭死关，如果他能缓一口气出来的话，他就把这坛他需要的药水，放在门口，让他好过一些。 等长风走之后，战国公府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大夫人道，“生肖阁的人这么厉害吗？把廖总督都给暗算了？” “生肖阁猖狂不了多久了。”老太君相信。 具体不知道情况，但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294章 她最关心的还是廖时玉 “明月，你好生地休养，这几天不要再想着开馆了，自个儿的身体为重，以后就算开馆了，我也会让战字军有事没事，去你医馆外面巡逻，保护你，生肖阁蹦跶不了几天了！他们就是垂死挣扎，跳梁小丑。” 姜明月答应下来了。 她现在这个状态，也确实不好开馆。 廖时玉莫名其妙地着了生肖阁的道，人都出现不了，让长风来找她拿灵泉水。 她的眼皮上下跳得厉害，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这样，担心了两天。 姜明月每天吃睡不宁的，第二天晚上再做噩梦的时候，就没有大傻子入梦来，安慰她来了。 睡到半夜里吓醒了。 她梦见廖时玉浑身是血，在全身挣扎，抽搐，七窍流血。 她想去帮帮他。 可是他让她滚，滚得远远的…… 那血都要溅到她的身上来了，廖时玉在她的梦里，像个疯子一样，眼睛猩红，似乎要吃人一般。 …… 醒来，她一身冷汗。 她每次梦见廖时玉，都是他要剥她的皮，头一回梦见廖时玉这么凄惨。 让她心生不忍。 又害怕。 更加地担心了。 希望他不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天亮之后，老太君来告诉她外面的情况了。 拍手叫好。 “明月宝贝儿，暗衣卫把赵府查出了，当真是生肖阁的人，赵贵妃你知道吧，她竟然是生肖阁的蛇女，赵府满门都抄斩了！赵府的事情，调查的真相大白，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老太君一得到这个好消息，就来与姜明月分享了。 大夫人陪着她，她也听到了下人的汇报。 附和道，“确实，明月！你想都不能想，他们赵府里真是离奇，赵贵妃是生肖阁的蛇女就算了，她学了什么魅惑术啥的，好像是从小就学了，从小就被生肖阁的人看中培养了，一大批蛇女里甄选，谁的魅惑术学得最好，谁就是蛇女啥的…… 赵贵妃从小练习魅惑术，是对她的亲姐姐来施魅惑术的，把她的姐姐活活地变成了一个痴傻女！那啥魅惑术就是控制人思想头脑的，把人变成了傻子……” 姜明月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吗？ 这真正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就说了，为什么赵家不给大小姐治病。 原来是她们自己搞傻的。 这魅惑术好厉害的样子。 前世，赵贵妃也是短命的，没过几年就死了，但没有爆出是生肖阁蛇女的事情。 这一世，好多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赵贵妃的傻姐姐，怕也不是天生的就残暴。 理应是见了赵贵妃杀人害人之后，下意识地学习的。 生肖阁的人，哪个人手里不是数条人命来着？ 还有，景帝什么美人儿没见过，会被乡野出身的女子吸引了，奉为她为贵妃？ 甚至，姜明月一想，她给赵贵妃治病时，见到的那一截纤纤素腕，就感觉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想来，这蛇女的魅惑术，是不分男女的。 对于男人女人，都管用。 当时，她就没有多想。 “赵贵妃生前，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死了尸体拉出去，连皇上都不认识她了，皇上说，眉眼是那个眉眼，人不是那个人。” 姜明月惊诧，“暗衣卫直接处死了她？” 老太君点头，“是这么说的，说她是蛇女，有魅惑术，怕她再控制人，直接奉总督之命，杀了她！圣上听闻了她的死讯，龙颜大怒，圣上说什么他只允许暗衣卫调查赵贵妃，结果，他们不知会他一声，就杀死了赵贵妃，赶去暗衣卫问罪，然后，看到了赵贵妃的尸身后，也不怒了，怏怏地回去了，说让暗衣卫自己看着办……” “这是有多丑有多普通，才让圣上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些日子，皇后娘娘还与老身说担心，圣上日日娇宠赵贵妃，怕他身子吃不消，也怕影响后宫的平和之势，这下好了，说没就没了。” 语言间，颇有一种活该，扬眉吐气的意味。 姜明月想象一下那画面，确实有点意思。 “可知他们府里的那个童养夫，救出来了吗？” 大夫人回，“死了！说是抄家之前，就自己跳入池塘里淹死了，还有官兵想去救他来着，已经死了，据说她们赵府死了好几个童养夫了，都是签的死契，死了也没有人管，这赵府也确实够缺德的……” 姜明月疑惑，死了吗？ 她离开的时候，万湖都在树下拴着，那绳子那么粗，怎么让他跳入池塘里淹死呢？ 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姜明月道，“赵贵妃是我们南楚府里的人，与我们姜家是同乡，都是一个镇上的，他们府里的这个童养夫叫万湖，是我前养子，他当时为了救他的兄弟，自愿去赵府卖了死契，其中还有一番曲折呢，这样死了，可惜了。” 老太君闻言，“我听你爹与大哥说过，你的那些前养子们，除了小海改过自新之外，其他的都是些坏东西，死不足惜，这就是他们该有的下场，你可别心软！赵府与你是同乡，他们也加害于你，他们就是狗咬狗，一嘴毛，都是活该。” 生怕姜明月心软伤怀。 姜明月笑笑，“我知道的。” 她是可惜，万湖这样就死了，他要是不死，再受一段时间的折磨，岂不是更好？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万湖也死了。 懒得再想了。 她最关心的还是廖时玉。 “廖时玉呢？打听出来，他是怎么遭生肖阁暗算了吗？” 老太君与大夫人都均摇头。 “没听说。暗衣卫的事情，向来保密，要不是长风左护法上门来求药，我们都不知情，他让我们不要往外面说，现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廖总督的状况。” 姜明月嗯了一声，“那我们就不说。” 暗衣卫的事情，不能随便朝外面透露。 老太君与大夫人都深以为然。 当时，长风来说话的时候，左右下人们都回避了。 话题又回到了姜明月的身上。 “明月宝贝儿，休息得怎么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外祖母关心。” 第295章 眼皮一直跳 …… 正说话，司马夜夏匆匆而来。 他手里拿着两封信。 两封都是战字军营里寄回来的。 “祖母，铁鸽子送信回来了。” 老太君十分高兴，“给祖母看看。是老三的信吗？” 老三就是战国公，司马忌。 “嗯，有一封是三叔寄回来的。” 司马夜夏递她了一张白色的信纸。 老太君端详了一下，“字太小了，祖母看不真切，你给祖母念念，叫你表妹，你母亲也听听。” 司马夜夏接过信去。 大略扫了一眼。 “这封是三叔寄回来的平安信。三叔信上说，他现在正回昭州的途中，原本他当时收到我们寄过去的家信，他打算提前回来的，结果，在济州遇上了水患，为保济州大坝，在那里耽误了几日，让我们不要担心，回昭州安顿了军营事务，就会回京回府，看望我们，还问家里好不好……” 老太君激动道，“我儿辛苦了！我们都好，就是明月受了点惊吓，可怜我儿，济州下大暴雨，济州大坝，他是如何能保得住的？不会又把寒症撩发了吧？” 司马夜夏劝道，“祖母您也别担心，三叔信上没说这个问题，让我们别担心，一切都好，还有第二封，也是军营里寄出来的，还要我看不？” 老太君道，“看看看……” 大夫人奇道，“军营寄两封信回来甚？三弟是怕我们收不到，所以分成了两个铁鸽子吗？” 姜明月看了看司马夜夏手里的信环，她道，“应该不是，两个信环都不一样，纸张厚薄也不一样，想必不是同一个人寄的。” 老太君更好奇了，让司马夜夏别卖关子了，赶紧念信。 司马夜夏开始念。 这次的信不是司马忌写的。 是司马忌手下的副将，这位副将平时负责司马忌的起居饮食等事务。 老太君她们都认识他。 …… 司马忌的信是报平安的。 而这位副官的信里，都是对司马忌身体的担忧。 “祖母，副将大叔说，三叔在济州大坝里，泡了三天的冷水，为了平息水潮，三叔还动用了身体里的寒毒余毒，将水面冰封，让他身体的寒毒迅速爆发，已经吃喝不下了，身边都不能留人了，怕被传染寒毒辣，副将大叔十分担忧，怕三叔支撑不了，希望表妹能过去军营给三叔再治下寒毒……” 此言，让众人都沉默了。 老太君道，“明白，你怎么看？你三舅舅他的寒毒，真的会复发到这种地步吗？” 近前不能留人，岂不是整个人又快要冰封了？ 姜明月也甚是忧心，“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三舅舅真的这样做了，就是故意激发寒毒，我去一趟昭州军营吧！我现在出发去昭州军营的话，可能正好遇上三舅舅回军营，正好给他治病。” 寒毒本就可以再生，不控制的话，就会再生，故意激发，再生的速度会更快，冰封到整个洪水水域的地步，那寒毒的力量不可小觑了。 这也是司马忌的性格做得出来了。 为了百姓安危，他会舍弃自我的奉献精神。 老太君一面是担心儿子。 一面是不放心姜明月。 “你遇了惊吓，身体都还没有好，生肖阁这么猖狂，连廖时玉都着了道，你不能去。” 大夫人又在旁边担心道，“万一，三弟的寒毒真的严重了，不及时治疗，像上次那样……” 姜明月皱眉，“对，如果像上次那样严重了，又得治两年以上的时间了，说不定要更久。让我去吧，我可以多带些战字军保护我，昭州与京城又不远，骑马一天的工夫就到了。” 不过百余里的路。 老太君看向司马夜夏，“夜夏，你说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直觉不想让姜明月去冒险。 可是三儿万一真的太凶险了呢…… 心里也是矛盾与纠结。 司马夜夏是战国公府里小字辈的成年男子，出去游学，长了这么多见识，征求一下孙子的意见。 “回祖母，我的主张也是，不用明月表妹去昭州。一，这封信不是三叔寄的，三叔兴许还能扛得住，不如别人眼里那么糟糕。 二，此时非常时期，生肖阁的目标说不定还在明白表妹的身上，她出门，哪怕带一千战字军，别人一样能在路上设伏！生肖阁的势力庞大，上次在年集，鼠潮一来，几百御林军根本杀都杀不完。 三，昭州与京城只隔百余里地，表妹带人去要一天的时间，而三舅舅想回来，半天光景都不要，所以，三舅舅不差这半天的时间，他真要是撑不住了，他自己回来找表妹治疗，理论上来说，更适合。” 司马夜夏有条有理地分析。 最后，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大夫人听儿子分析，心里欣慰，儿子长大了，这见解考虑方方面面，还处事不惊，真不错。 谁说她生了一个病怏子的儿子？ 她这样优秀的儿子，别人家的后生拍马难追。 最近儿子不仅习琴，读书，练武，还在学习兵法之道。 她儿子能悄悄惊艳全世界。 老太君终于拿出了决定，“那你去给你三叔回信，就说明月遇袭，受伤了，不能出京，你让他赶紧回来治寒毒。” “好。”司马夜夏答应下来。 姜明月也没有再坚持。 大家都不让离开家里，都是关心她。 她也不能逞能了。 被伏击了一次，心里有阴影了，再说了，在外面治寒毒，也不方便，灵泉水的秘密不能让人知晓。 还有，廖时玉那里，半点消息也无，她眼皮一直跳。 总感觉他命悬一线。 为他捏一把汗。 三舅舅的寒毒，他心里应该有谱的。 *** 秦府。 夜半三更。 秦大人还在书房里奋笔疾书，他这两天来，工作热情高涨。 他上奏的赵贵妃一案，他原本只是参她一本作风行为的问题，没承想，拉出了一个大案子，竟然是生肖阁的蛇女，赵府上下，满门抄斩。 只此一案，让他秦百书的名字，一下子成为大景国朝中热门人物。 他身为言官，半辈子都混过去了。 没想到临老了，他竟然出了这么大一波风头。 关于赵贵妃一案，他把枝末细节全部都整理了一遍，这几天洋洋洒洒的，都是写的关于赵府一案的资料。 第296章 搜!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赵府的每个人的关系，盘根错节都搞清楚了。 他发现了一个点。 赵府以前是南楚府的人，赵家的童养夫叫万湖，也是南楚府里带来的，据知情人士报，这万湖的爹叫万敬业，后面取了一个后娘，名字叫姜明月。 这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些熟悉。 姜明月哪里听到过？ 而万敬业！他更熟悉！ 六年前，叛党平乱军大败，死伤无数人，当时就是有一个叫万敬业的副将出来顶罪的，当时判他死刑的，后面为他平反了，无罪释放，他辞官隐居乡野…… 他当时身为言官，还为他说过几句话。 也见过他的本人，当真是青年才俊，二十多岁未娶亲，报效军营数年。 会不会是那个万敬业？ 秦言官在书桌上，把万敬业的名字给圈了起来。 突然间，书房里的窗户被风吹开了，一阵风进来，差点把他书房里的烛火都全部吹灭了。 书房里点了数根蜡烛。 秦老言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晚上点的蜡烛多一些。 他一见，皱眉。 “青提，进来关窗，点灯。”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风。 他叫得他小厮的名字。 没人应。 他以为小厮去哪里躲懒去了，刚好不在，他也没有继续叫。 起身，亲自去关窗户。 他没看到的是，他的小厮已经在门外面，被杀害了！ 一支锁喉箭，让他悄无声息地就毙了命。 倒在了血泊当中。 秦老言官刚走到窗户边上，就听见嗖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朝他射过来。 他吃惊地惊叫一声。 “啊！” 人倒了下去。 屋里有人拉他一把，所以，那支冷箭只射到了他的胳膊之上。 要不然，正中胸口。 有人在窗户外面放冷箭，刺杀他。 生肖阁！ 一定是生肖阁来找他报仇了。 之前就有同僚和他提醒过，他捅了生肖阁这么大的篓子，有可能会被针对暗算。 他不相信来着。 他还一身正气地说什么，就算来杀他，他也不怕。 他愿意为了大景国鞠躬尽瘁，生死置外。 现在，果然来了！ 人没遇上危险时，嘴里说得好听，真遇上了，心里慌得一匹。 屋里有人！ 若不是这人拉他一把，他一命呜呼哀栽了。 此时，屋里的所有烛火都灭了。 黑漆漆的一片。 秦老言官胳膊剧痛。 黑暗当中，那人小声地和他说道，“我是暗衣卫流云，保护你的，你别怕。” 秦老言官听到暗衣卫几个字，恐慌感顿消了一大半。 “你的箭伤没有致命，但箭上的毒，我们暗衣卫也能解……外面的人一会儿要放火，你就再挣扎叫两嗓子！” 老言官也不知道他是何意。 但是，照着办，准没错。 果然，外面的人开始放火起来。 一股浓重的火油味儿传来，就听到了远处有下人们的声音传来，“走水了！走水了！老爷的书房里走水了！” 火焰浓浓当中。 他就被人拖进了一处暗道。 暗道里面还有人，流云把老言官交给了手下精英。 “给他拔箭治伤毒。” “是。右护法。” 流云跟随出去了，悄无声息地跟上那几个杀手。 那几个杀手的武功没有他的高，没发现他的跟踪。 他早就料到了，生肖阁的人，不能放过秦老言官，他就在这里设了伏。 没想到，真就来了。 生肖阁派来的杀手都是死士，无论是抓了还是怎么样，都不会有半点消息透露出来。 所以，他才想到了跟踪这个法子。 让他们以为刺杀得逞了，他再跟上去，能不能把生肖阁的老巢找到。 主子这次受大创了，他们不得主子报仇不行。 …… 几个杀手自认为得逞之后，就四下分散开来离开。 流云选了那个放冷箭的杀手。 这个杀手的箭术水平比较精准，应该在生肖阁的地位不低。 他追了一段路。 只见这个杀手七弯八拐的，最后进入了一座花楼。 夜半三更了，京城再繁华，也早就宵禁了。 这个时间段，只有花楼的灯还是常亮着，通宵营业。 那个冷箭手进入了花楼。 流云冷笑。 朝黑暗当中吹了一声口哨…… 数道人影瞬间就从四面八方出来，将这座百花楼给包围起来了。 “进去，搜！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据点了。 秦老言官的那一箭，没有白挨。 *** 姜明月又做噩梦了。 梦见廖时玉真的快要不行了。 倒在血泊里抽搐，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他浑身渗血，像是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夜半，她醒来之后。 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焦虑不安。 下意识地就换上了夜行装，不知不觉地来到暗衣卫的衙门门口。 在这里徘徊了一圈。 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徘徊到第二圈，长风就来找她了。 “姜大夫，你深夜不睡，在我们暗衣卫门口有事吗？” 姜明月无法启齿。 “你找我拿的那些药水，你们总督喝完了吗？还需要不需要？” 长风瞬间脸沉了，“没有。” 放在门口，里面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他也叫不应。 里面的人，不知道听到还是没有听到。 反正，没有人回应。 “我，我想去看看你们总督，我做噩梦，梦见他快要死了，我想救救他。”姜明月也顾不上了。 说明了来意。 长风思虑了一下，“行，姜大夫跟我来。” 无关人等，是不能进入暗衣卫禁地。 但姜明月…… 万一能救廖时玉呢。 这两日，长风也是眼皮一直跳，他每天都去闭关室那里看情况，里面都毫无动静。 他感觉是凶多吉少。 上次，主子走火入魔，闭关了两年时间才出来。 那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非常凶险。 …… 姜明月一路心事重重地跟着长风，来到了暗衣卫的禁地。 最后一道石门面前停留了。 门口还摆放着从她那里拿回来的灵泉水的坛子。 原封未动。 “你们总督在里面吗？” 长风把情况如实说了。 “对，在里面闭关，我们总督走火入魔了，他的状态十分不稳定，除非他在里面出来，因为这道石门是从外面打不开的。上次从姜大夫那里拿回来的药水还在外面，总督没出来拿。想必情况十分不好。” 第297章 廖时玉下手好狠啊! 姜明月一咬牙。 “我来试试！” 长风没有反对。 死马当活马医。 “请便。” 姜明月在外面大声叫了两声，“廖时玉，廖时玉！你怎么样了？” 声音空旷，外面传来回声。 里面都毫无动静。 姜明月又拍了拍石门，继续大叫。 还是没有反应。 长风道，“这石门太厚，隔音，主子在里面可能听不到。” 这时候，有手下来给他说事儿。 长风听完，“姜大夫我有点事情去处理，你看？” 姜明月道，“你去忙，我在这里再叫叫他试试。” “可以，要是实在不行，你要回家的话，就出去和外面的人说声，他们自然会送你回战国公府。” “好，多谢。” 长风走了。 只剩下姜明月一个人了。 又拍叫了几声，这道石门如隔着山海一般，将里面与外面隔绝得死死的。 没有丝毫反应。 姜明月内心愈发的恐慌与焦虑起来。 廖时玉不能死！ 不管什么原因，廖时玉不能死！ 她要是能进入这道石门里面去就好了。 她想到了空间。 可是这道石门，挡在这里，她即使是在空间里，也只能看到这道石门，看不到石门里面的事情。 她之前利用过空间瞬移，都是在她目之所及之处，移动的。 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是移不了的。 现在…… 她意念十分强烈，她想进入这道石门！ 她必须进入这眼前的这道石门！ 求求你了，拜托了！神奇空间！ 她意念里全是这个想法。 突然，她眼前一花。 她重新换了一个场景！ 她不在之前的石门之外了，她进入了石门之内！ 她真的进来了！ 空间真的帮她进来了！ 太好了。 石门之内的空间很大，但是简单，一目了然。 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当中的廖时玉。 跟在她的梦里一模一样的情景。 浑身浴血，满眼腥红，如同来自地狱里的魔鬼！ “廖时玉！”姜明月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就立刻吸引了廖时玉的注意。 只见他眼眸一暗，红光一转，暴戾得像要吃人。 一道掌风直接袭来！ 姜明月见势不对，不敢硬接。 当机立断躲入了空间之内。 她有先见之明，那么厚的特殊石墙，都被打他的掌风打出一个坑来。 她要是刚才不躲的话，她现在肯定无了。 再一细看，墙上地下，都有大大小小的坑。 估计都是廖时玉破坏出来的。 廖时玉目光暴戾，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让人看到就胆寒。 姜明月在空间里，不敢出来。 “难怪廖时玉听不到外面人叫他，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失去了理智了！” 姜明月内心只叫糟糕。 廖时玉失去了目标，但是狂暴不减，他像疯了一样，四面八方乱攻击。 室内又多出了好几个大坑。 一番乱攻击，这让他的情况看起来，更糟糕。 头发飞扬，筋脉暴起，身上的衣裳都碎成了一块块，不停地渗血，五官都看不清了，只看到一双眼睛，如恶魔一般，十分可怕。 姜明月急得不行。 他这样下去，死路一条了。 她没想到，他的情况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了？ 一般练到大宗师巅峰境，没有这么容易就走火入魔的吧！ 他心里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让他堂堂一个大宗师巅峰境，变成了这般。 生肖阁到底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实在是可恨。 她的心念急转。 到底要怎么救他才好。 她在医书上看过，对于武功走火入魔的救治方法，其实是有的。 凝神草可以救！ 她这次刚好在年集里买到了凝神草，也刚巧把凝神草种活了。 所以，她才敢过来看情况。 只是她没有亲自试验过。 还有一个问题，如何让走火入魔狂乱状态当中的廖时玉，乖乖地听她的话，吃下凝神草？ 这些，都毫无头绪。 现在的情况是，她一叫他，他就攻击她。 怎么能安全地靠近他，并且让他吃下凝神草呢？ 姜明月感觉到头疼。 她在空间里躲避了一会，等廖时玉发泄了一通之后，消停下来。 她才又瞧准了一个机会出来了。 “廖时玉？廖总督？” 她尽量温和的声音。 廖时玉听到声音，又眼睛红红地看过来了。 姜明月吓了一跳，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 她赶紧道，“廖总督，我是姜明月，我是姜大夫，你身体有问题了，我来给你治病的，别杀我！” 狂乱状态当中的廖时玉听到她的话，准备攻击她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然后，在空气当中，嗅了嗅。 猩红的眼眸，渐渐地淡了下来。 姜明月见状，快要感动地哭了。 定然是听到了姜大夫几个字，给他的安全感。 她立刻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姜明月，姜记医馆的姜大夫，廖总督，我来给你治病，你别杀我！行不？别杀我！我是姜大夫！” 廖时玉不动了。 姜明月赶紧从空间里摘了一片凝神草的叶子，直接裹成了一团。 现在她想炼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练，先喂给他吃了再说。 吃下去准没错吧！ 没想到，她刚刚走了一步，廖时玉又突然狂暴起来了！ 危险让姜明月再次进入空间。 她刚刚所站的地方，立刻变成了一个大坑。 廖时玉下手好狠啊！ 招招都是死啊！ 得，姜大夫也不管用！ 近他的身，让他吃药，怕是绝无这个可能性了。 好吧，不行算了。 廖时玉不想体面地治病，她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她灵机一动。 趁廖时玉不注意，出现在他的身后，拿出一盆灵泉水，朝他泼去！ 凝神草她不多。 灵泉水她多啊！ 他不清醒了，泼醒他。 第一次，偷袭让她泼成功了。 廖时玉被淋了一个正着，灵泉水顺着他的头发间，眼睛，流到他的嘴里。 他大怒，回头来找姜明月。 姜明月又已经进入了空间，让他扑了一个空。 要说姜明月的灵敏度，还是很强的。 毕竟她吃过灵敏果子的人。 直觉意识也很强。 感觉不对，就直接躲入空间。 她灵敏度要是不够的话，以前帮廖时玉接晋升雷的时候，早被雷劈中了。 等廖时玉失去目标，乱攻击停止之后，姜明月又利用空间瞬移，泼了廖时玉好几盆灵泉水。 第298章 这就是个脆皮大宗师巅峰境 因为廖时玉有了准备，有时候泼空了。 但总有中的，廖时玉被泼得十分狼狈。 灵泉水顺着他的身体皮肤毛孔，还有他的嘴角渐渐地渗入他的体内。 他的情绪好似也稳定了不少。 灵泉水肯定是有作用的。 但是，不能立竿见影的效果。 可以缓缓调节。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外面的长风去忙完事情回来，发现门口的姜明月不见了。 而石门又没有打开。 他以为姜明月走掉了。 去问外面门口的侍卫，侍卫又说没有见姜明月出去，这下，长风急了。 姜明月失踪了？ 难不成，生肖阁已经浸润到他们暗衣卫来了，把人掳走了？ 应该不可能吧！ 赶紧派人去战国公府里看看，人回去没有…… 要是没有话，那真是坏大事了。 要不就是被生肖阁弄走了，要不就是被主子拉入了闭关室内，姜明月九死一生啊！ *** 夜晚。 京郊外面，有几匹马在连夜不停地赶路。 天空，挂着一轮弯月，月光轻洒，那骑马的一行人，在急赶路。 其中有一人，赫然正是司马忌。 司马忌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当中，浑身包着重重的防寒衣，冷得直打哆嗦。 他怕马儿受影响，给马儿身上也垫了厚厚的防寒服。 加上烈马一直在奔腾奔跑，热量够，所以，还没有怎么受他的影响。 身前身后有两个护卫，他们受令，隔得有些远。 他们跟随的目地就是防止自家主帅，万一从马上摔下来了。 把他扶回去。 夜色，弯月，急马，似人的心情，奔腾不已。 *** 姜明月最后与廖时玉相持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他的眼睛变回到了正常颜色。 “姜，大夫？你怎么在这里？”廖时玉艰难地看清了面前的女人。 “长风说你在这里闭关，担心你死掉了，让我过来给你治病。”姜明月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廖时玉终于恢复一些理智了。 终于有效果了。 “你怎么进来的？”廖时玉环顾一周，还是在他的闭关室内。 姜明月被问住了，“自然是你给我开的门啊！长风说外面打不开的。我在外面叫你的名字，你就在里面给我开了门。” 廖时玉显然不相信地神色，不过，他神情还是痛苦的。 面部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似乎随时又要回到暴戾没有意思的状态。 “出去！”他咬着牙齿道。 姜明月急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我知道你练功走火入魔了，我这里有药，凝神草，你赶紧吃下，据说专门针对你们练武的人，走火入魔用的。” “当真？”廖时玉半信半疑。 姜明月身上的散出来的体香，他不能闻。 一闻，就会产生涟漪，心思一动，功法就迅速反噬他。 走火入魔又能加重。 “医书上这么写的，我刚好在年集上，买到了凝神草。”姜明月回。 廖时玉当机立断，“拿来。” 姜明月把草团子递给他。 只见廖时玉一仰头，就把草团子给吐咽了下去。 生怕吃迟了，他又控制不住了。 姜明月……都说廖时玉小心谨慎，什么事情都是三思而后行。 她怎么就一句话，他就吃了下去？ 也不怕她毒死他吗？ 对她这么信任吗？ 还是被迫到没有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吃完，廖时玉又道，“灵泉水！” 三个简洁的字。 姜明月忙不迭地又给他拿出了一大瓶水来，递给他。 廖时玉接过去，就咕咚咕咚地就草团子喝下去了。 再然后，廖时玉双眼一闭，就席地而坐，开始打坐起来。 姜明月退开他远远的，生怕他又发难。 观察了一会儿，廖时玉没有暴走的趋向了，状态越来越平稳。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效！ 凝神草对走火入魔，凝神静气有奇效，果然名不虚传啊！ 光靠灵泉水，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凝神草不愧值几千两银子。 这买人一条命，还是廖时玉的命，几千两是千值万值了。 为了效果好，姜明月就把整株凝神草都直接割光了，揉成了一团，给廖时玉吃下了。 现在半片叶子也没有。 光秃秃的。 只剩下土里的根茎了。 姜明月一歇下来，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刚才廖时玉对她说的是啥？ 灵泉水？ 是她幻听了？廖时玉怎么会和她说灵泉水？是灵药水才对吧！ 对，肯定是幻听。 廖时玉全身流血停止了，表情舒缓，眉眼都英俊也不少。 又过了片刻，廖时玉睁开了眼睛。 眼眸已经恢复正常。 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长风在外面寻你，你出去吧，省得惊动了战国公府。” 姜明月啊了一声，她在这里，外面啥动静也听不到，他能听到吗？ “好！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只需再调养几日，即可康复。多谢了。”廖时玉神情冰冰冷冷。 姜明月看到他这冰冷，就信了。 他一冷，就表示他是正常的。 他要是不冷，那他身体肯定有毛病了。 她已经琢磨出来了一定的规律了。 这就是个脆皮大宗师巅峰境。 “好。” 廖时玉给她把石门打开了。 长风正在外面焦急的时候，就见石门开了。 姜明月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他再往里面一看，他主子衣衫破烂，像是从生死边缘捡回来一条命似的。 “主子，您没事吧？姜大夫，你真进去帮我们主子治病了？” 姜明月出来之后，廖时玉懒得回答长风，又将石门给缓缓地关闭了。 关到一半的时候。 姜明月弯腰对里面道，“对了，凝神草是我在年集花了几千两买的，麻烦你好了之后，给我付点草药费，不说多赚你的，本钱能给我吧。” 廖时玉…… 外面的长风激动得不行，替廖时玉满口应承下来。 “应该的，姜大夫，只要你治好我们的主子，我们主子就算砸锅卖铁卖宅子，也会给你付清医药费的。” 姜明月欢喜，“我就喜欢长风大人这样爽快的人！长风大人，你以后有个什么病，我免费给你治。” 廖时玉…… 石门关闭了，廖时玉一副不爽的糟心模样，也看不到了。 长风如同做梦，“姜大夫我们主子真的没事了吗？” 第299章 实在让人心慌 “应该是吧，反正神草给他吃下去了，几千两银子，多少应该是有一点作用的吧！刚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浑身都是血，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姜明月的话，让长风悬着的颗心，放松下来。 “嗯，感谢姜大夫。我送您回家去！” “好。”姜明月看着天色都快亮了，鸡都开始叫了。 她再不回去，要是被丫鬟嬷嬷们发现了，定要一番好找，焦急。 上报到老太君那里，不知道要给老人家急成啥样。 她现在回想起来，她太冲动了。 一做梦，就过来了。 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就算要出门，也得好好地给长辈们交代去向才成。 长风亲自送姜明月回去。 夜深无人，一辆轻便的小马车，送姜明月回去了，谁也没有发现。 姜明月自个儿又跳墙进入了自己的院子。 好在，嬷嬷丫鬟们都睡得沉，没有发现她的去向。 她换下夜行衣，躺回被窝里，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希望不会再做噩梦了。 …… 这边长风还在战国公府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他望着姜明月的背影老半天。 姜大夫与他们主子之间，这种缘分，当真说不清，道不明。 原本有情的两个人，主子因为练了无情功法忘记了她，而姜大夫没认出主子就是大傻子。 可是两人之间，仍旧有宿命。 要不然，姜大夫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梦见主子生死危险？ 怎么可能半夜睡不着，过来看望他们主子，冒这么大的风险，给他们主子治病？ 这是一个寻常大夫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是！ 这说明这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深重。 可是这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不好。 极有可能是孽缘吧！ 如果主子发病的原因在于姜大夫，为了主子的安危，他长风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姜明月！ 想到这里，温和的长风，突然间眼里露出一丝狠戾来。 “有马蹄声来了，左护法。” 随从提醒他。 长风隐到了暗处。 不一会儿，就见几匹马飞奔而来，直到战国公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 姜明月刚睡着了。 外面有丫鬟进来敲门。 “表小姐，表小姐！”这是老太君身边杜娟的声音。 姜明月听到了，一骨碌爬起来。 看到外面的天色还未亮，杜娟来找她，莫非是老太君哪里不舒服了？ 姜明月一想到这里，赶紧从床上披衣起来。 “怎么回事儿？杜娟？” 杜娟道，“老太君让我来请您过去福寿院一趟。” 姜明月顿时紧张了，“老太君怎么了？” 杜娟道，“老太君没事，是战国公回来了！老太君请您过去一趟……” 三舅舅回来了？ 姜明月眼前一亮。 但，随即眼眸又一沉。 这天还没有亮，就过来请她，一猜，就是三舅舅的寒症真严重了。 心里沉甸甸的。 “好！走！” 姜明月把外裳穿好，就跟着杜娟一起往福寿院走。 半路上，她问了一些情况。 杜娟把知道地说了，“两个亲卫兵护送战国公回来的，战国公身上穿着防寒服，亲卫兵不让老太君靠近，屋里都升满了火盆，院子都放上了炭火，还是温度很低……” 她想想都心里发麻。 这种情况，她以前也见过。 没过多久，战国公就去了庄子里生活了好几年。 现在……又这样了。 实在让人心慌。 她们作为家生的奴才，战国公府就是她们的家一般，主子的安危比什么都要重。 没有主子了，也就没有她们了。 “战国公还有意识吗？”姜明月问。 杜娟想了想，“有，还能说话。” 说得不多。 每说一句，屋里的气温就冷一分。 好像是在尽量控制说话的样子。 姜明月点头，嗯了一声。 “我走得快，先过去，你后头来。” 杜娟拎着灯笼在前面领路的，没想到表小姐说完这句话，真就三五并步，甩开了她一大截，她小跑都追不上。 心道，表小姐这是练的什么轻功功法，速度这么快！ “表小姐，前面黑，小心摔着了。” 已然，没有应声儿的了。 跑不见了。 姜明月快速赶到了福寿院里。 这里把守严密，明里暗里，有数百军士守着。 见是她来了。 守门的给她让路。 “表小姐到！” 里面就传来老太君的声音，“明月，我的好明月，你快进来看看，你三舅舅连夜赶回来了。” 司马忌躺在偏厅里，里面有一个大热水澡盆子。 他现在泡热水盆。 热水一下去，就立马凉透了。 只是聊胜有无。 在等姜明月。 “三舅舅！” 司马忌从热水澡盆里，睁开眼睛，略有些精神不济。 “明月来了！” 姜明月上前一步，给司马忌把脉，“三舅舅，寒症怎么突发这么快？” 她在来的路上，吃了一颗珍贵的火焰葡萄。 剩下的最后一颗了。 后面，空间里一直没有长这种东西了。 “济州大坝工程太烂，没有办法，不得已。”司马忌苦笑。“给我治治，辛苦明月了。” 姜明月点头。 让伺候的下人们都下去了。 “还是泡药水吧！三舅舅你这寒症有些严重了，泡药水温和一些。” 司马忌道，“明月，你还有没有那种速效药丸子，吃了就立马见效的？我控制一下身体情况，还要立马去进宫，向皇帝汇报紧要的事情。” 他紧赶慢赶回来，是有要事，要向景帝汇报。 他对外，还声称寒疾爆发，让大军先行，他在大军之后，再慢慢归来。 实际，他是在大军之前就到京城了。 姜明月知道他所说的是火焰葡萄。 空间里已经没有了。 为难道，“那种药丸已经没有了。再说了，那种药丸吃下去之后，也不足以让三舅舅去跑一趟皇宫，三舅舅现在这个寒毒程度，有些严重了。” 她吃可以。 她吃了防寒毒。 司马忌本人吃就没有多少效果。 见到司马忌眸光暗淡，神色低沉，她又道，“但是我这次在年集买了一种稀有药材，火焰花，是生长在极阳之地，长出的极阳之物，想必对三舅舅的寒毒有一定的作用，但是，这只是我的猜想，没有用过！三舅舅要不要试试？” 第300章 火山烈阳一般 甚至，医书上都没有见过。 凝神草治廖时玉的魔怔，她在医书上还见过。 但是火焰花治寒毒，只是她的直觉与推测。 试药是有风险性的。 司马忌却斩钉截铁道，“拿来我试试。” 姜明月用意识在火焰花那肥大的花肉上，割了一刀，沁出了肥厚的汁液来。 她早研究过，火焰花不是普通的花形，就是一大块，有火焰纹的不规则的东西，有些类似植物里的肉。 火焰纹流动的时候，形状像花。 故而叫火焰花。 她割开一小块花肉，就会沁花肉汁。 非常黏稠，汁液是鲜红的，像血一样。 她也不敢多沁，大约沁了一二滴的样子，用瓶子装好。 拿了出来。 保险起见，并没有让司马忌先吃。 而是抹了一点点，到司马忌的手指尖上。 顿时，司马忌感觉触摸到了火山烈阳一般。 他整个人原本处于半冰封的状态，一碰触到这血，立刻就全身融化了。 “有用！直觉是比上次吃的药丸子还要有用！这能口服吗？口服是不是更效果一些？” 姜明月听他这么说，又有些不敢了。 “可以先一点点试试。至阳之物，极限之体，不宜食用过多。” 怕两者冲撞过于巨大，暴体而亡。 再说了，不知道多少量适合，先一点点来试。 稳妥一些。 “成！” 司马忌先是口服了一滴汁血。 刚一吃进去，他一掌太极八卦拳，就将姜明月给送出了门。 这是情况危急到话都来不及说了。 就把姜明月给送出来了。 姜明月前一刻还在偏厅里，眼前一晃，就到了院子里。 老太君她们从正厅里迎了出来，“明月，怎么样了？” 姜明月自己都是一脸蒙的。 紧接着，大家伙儿看向了偏厅方向…… 偏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桌椅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门与窗户都开始飞了…… 战字军一下子出现在老太君她们的面前。 手持盾牌，全副武装地挡在老太君与姜明月她们的面前。 防止飞屑溅伤她们。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司马忌就出来了。 已经褪下了防寒服，又恢复成了寻常人，一丝一毫的寒气都不往外面冒了。 俊美的中年大叔，淡定闲适，优雅高贵，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质风度。 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就能安下心来。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 老太君大喜，她熟悉的三儿又回来了。 下人们以及战字军的人均也是惊喜。 “战国公？”两个一路护送他回来的亲卫兵，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司马忌淡淡一笑，“现在无事了，明月给我治好了。” 姜明月道，“治好不一定，现在是强行缓解了。还得观察。” 老太君激动道，“明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三舅舅的病，非你莫治了，老三，你这条都是明月给你找回来的！咱们家，明月就是最大最大的功臣了！” 姜明月谦虚两句。 司马忌就与老太君告辞，说要进宫一趟，有要事向景帝汇报。 老太君不明事理，“这个点也是上朝的时间了，可是，老三，你现在才回来，不休息休息就要进宫去吗？” 还是担心司马忌的身体。 看起来好了，万一又犯了呢？ 司马忌出去军演的时候，他也是明月给他治得好好的。 他出去了一趟，就复发了回来。 …… “无事的，母亲。”司马忌道。 老太君还是不放心，“要不，你把明月一并儿带进宫里去吧，明月会治病，是个大夫，圣上是知道的，不会怪罪她的，你带她去，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放心一些。” 姜明月还从未进过宫。 也没有想过。 老太君建议她去，那她就去。 不过，火焰花的作用，她确实也需要再进一步的观察。 看起来对司马忌的寒毒有非常大的起效，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跟他进宫去，进一步观察观察，也是可以的。 司马忌问她，“明月，你愿意去不？还是回你院子里休息？” 怕太辛苦她了。 本就是扰她清梦，叫她过来的。 完事了，还要她陪着去，心里过意不去。 姜明月道，“听外祖母的，去吧！我还从未进过宫，长长见识也可以。” “成，辛苦你了。” 姜明月确实很辛苦的，在暗衣卫救廖时玉折腾了大半夜。 回来刚躺着，凌晨，司马忌又寒毒回来了。 反正就是一夜无眠吧。 好在她年轻，嗷得住。 说罢，战国公府里，就备了马车。 司马忌带姜明月一同进宫。 两人在路上，讨论了一下司马忌身体的问题，一滴让司马忌的寒毒就压了下去。 “三舅舅，你感觉怎么样？” “不冷了，就是心里烧得慌！这一滴汁血比你上次给吃的药丸子，强上数倍不止，十分的霸道，可能会有些内伤，上次吃的药丸子温和一些。” 姜明月点头，“光这样吃，应该不行，还需要处理一下最好。” 司马忌又道，“现在能强行压制寒毒就已经顶好了。” 受点内伤什么的，以后可以调理。 他说这些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怀里似乎还抱着一样东西。 “三舅舅，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司马忌朝她一笑，“身体没事，就是想着朝堂之上的事情罢了。” 姜明月如此，便没有再问了。 天还没有亮。 不过，大街上已经有贩夫走卒开始一天的生意了。 来到了皇宫门口。 司马忌的牌子，谁都不敢拦。 他带着姜明月，几乎没人敢盘问，就让他带进去了。 他也没有去上早朝。 去了御书房。 让宫人去禀报早朝上的景帝。 *** 早朝上，秦言官上朝了。 胳膊用纱布吊着，还渗着血迹，老言官看起来惨不忍睹。 与他一同上朝的，还有暗衣卫的人。 暗衣卫上朝可真是稀客。 秦老言官一把老泪的，向圣上呈明他昨晚遇生肖阁暗杀的事情，朝臣们都惊呆了。 “生肖阁的人报复性真强。” “他们怕不是在作死！竟敢胆大包天地刺杀朝廷命官！” “幸好暗衣卫的人，有所准备，预先埋伏了，救了秦老一命，圣上，生肖阁逆党一日不除，我等一日难安呐！” 第301章 是希望，是新生 景帝沉脸。 流云趁机把拿下一处生肖阁窝点的事情，也向景帝汇报了。 “我们总督有要事，不便来上朝，这次预判生肖阁要刺杀秦老大人的事情，是我们主子的功劳，属下去执行的，生肖阁每次派出来的都是死士，抓捕没有用，昨晚是将计就计，成功跟踪到了一处生肖阁据点，百花楼，收获颇丰，这是一处生肖阁鹰部的据点，鹰部是生肖阁信息部门……” 众人听了，都无比的振奋。 景帝终于展颜，表彰了暗衣卫的功劳。 “你们总督呢，怎么不见他上朝！朕数日没见他了。” 流云道，“总督大人另有要事，不便透露。” 景帝微笑，“嗯，随他。这次你们暗衣卫大有功劳，干得好。” 其他朝臣们，也高兴。 “生肖阁这群鼠辈，猖狂不了。他们的蛇主没了，昨晚又损失一个鹰部据点，用不了几天，他们就气数已尽！” “我看他们就是不自量力！” “浮游岂可撼动大树！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根本不用惧怕他们。” 士气高振。 “我大景国现在如日中天，蒸蒸日上，这些人还有反贼之心，真当诛也！” …… 一个太监老官人，拿着拂尘，走向了景帝。 正是施公公。 施公公走到景帝的身边，小声耳语一番。 景帝有些不信，“当真？” 施公公点头。 然后，景帝就宣告百官，下朝，有事明日再议。 *** 姜明月跟司马忌一起，等在御书房里。 还有两个太监公公也一起，伺候在这里。 姜明月没好意思多看，扫了一眼，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了。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数道脚步声。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了。 一股早上的清凉之意，与外面那个明黄色龙袍的人，一起涌了起来。 姜明月看了一眼，这应该是景帝了。 景帝中年皇帝，也是仪表堂堂。 长相偏斯文，有一股文人，风流不羁的气息。 穿上龙袍，也没有那么严肃，但是天生贵气逼人，大约这就是皇家子嗣，帝王气派吧！ “司马忌！真是你回来了。”景帝看到司马忌很是高兴。 司马忌与姜明月给景帝见过礼。 “探子回信，说你寒疾暴发，在大军之后缓行，朕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你这怎么看起来是好生的，探子的狗消息太不准了！让朕白担心了。”景帝高兴道。 “我寒疾确实又突发了，还非常严重，刚赶回京城来，找我侄女儿，帮我压制下去了，我侄女儿是个大夫……”司马忌回道。 “明月，再给皇上见个礼。” 姜明月又垂着头，见了一遍礼。 景帝这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他一进门，目光就一直在司马忌的身上，加上姜明月藏在司马忌的身后，就没注意她。 还以为是司马忌带来的亲信随从。 姜明月打扮也是中性打扮，一时不查，都分不出男女来。 “免礼，快免礼！”景帝十分高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这就是清清的女儿啊！朕给她赏都赏了几次了，还没有亲见过。” 姜明月抬起头来。 景帝一下子就愣住了。 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司马忌咳嗽一声，景帝才回转神来。 “眉眼真的太像清清了，清清那时候的眼神就是这样纯净，清澈。好孩子，你医术了得，不愧是清清之后！治好了你三舅舅的病，也是我们大景国的大功臣！” 一番把姜明月夸奖的。 姜明月谦虚对答。 景帝又道，“前几天，你被生肖阁的人埋伏，受惊了，你可曾好点？” “多谢圣上关心，好多了。” 景帝想多看几眼姜明月，后面被司马忌给挡住了。 “圣上，臣有要事禀报！” 对姜明月一使眼色，“明月，你先出去御书房外面候着。” 姜明月告退出去。 景帝还目送姜明月好久。 姜明月能感应到他三舅舅的紧张。 她出了门，还听到景帝不爽的声音，“司马忌，你这就过分了吧！你紧张什么呢？朕还能打一个小辈的主意不成？朕又不是个昏君！朕就是看她长得有些像清清，看几眼又不掉块肉，你把她带进宫来，还不让朕好生看看了？” “圣上，微臣当真有要事相禀！”司马忌无奈的声音。 景帝收起了玩笑，沉声道，“说。”回京不上朝，带着伤在御书房里等他。 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司马忌低声道，“圣上，济州大坝下面发现了东西……” …… 后面的声音，姜明月便没有听到了。 她离御书房远一些了。 里面的声音也低沉了。 不该她听的，她不听。 知道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泛白了。 第一缕晨光露了出来。 早上的晨光非常美，要是从高处看的话，就会看到天边泛金，朝阳霸道地升起来，驱逐黑暗，与阴霾。 给人带来新的希望，美好生活又一天。 她正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问她。 “你在看什么呢？” 姜明月回头，是一个华贵的后宫妇人。 她不识得是谁，只是凭直觉，这位妇人应该尊贵无比。 但她身份特殊，不在后宫里讨碗饭吃，倒也不必十分的忌惮。 便回她淡淡一笑，“看朝霞。” 那妇人又温和地问她，“你喜欢朝霞？” “嗯，喜欢。朝霞是美好的一日之始，是希望，是新生。”姜明月一晚未睡，看到朝霞心情不错。 标志着，今天一整天都会是晴天。 那位华贵的妇人也笑了。 “确实，这么说来，本宫也喜欢朝霞了。” 姜明月说了这两句话的功夫，大约猜出她的身份了。 朝她福了福，“明月，见过皇后娘娘。” 在宫里，有这般地位，还性子这么好的人，只有季皇后娘娘了。 明德帝姬之母。 太阁大学士之女。 季皇后是来给景帝送吃食来的，说书房内正说事儿，便过来一起等候，看到姜明月面生，又生得如此好，兴起了搭话之语。 “明月？可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姜明月姜姑娘？” 姜明月回，“正是民女。” 季皇后来了兴趣，“原来是你！我说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特别是你的眉眼怎么有些熟悉，以前你母亲司马清清我见过，待人可好了，原来是像了你的母亲。” 第302章 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谢谢皇后娘娘夸奖。”姜明月是着中性打扮，简洁的发髻，简洁的服饰。 远处看，还以为是一位翩翩公子。 她进宫来，是作为大夫的身份，并不曾太着重了女装。 省得让人想歪了去。 这样打扮，皇后娘娘还夸她好颜色。 她的大名，估计也早传遍了这后宫。 只要是有心人，都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吧。 季皇后打量姜明月，越看，笑容越深。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 早上的风有些凉，皇后捂着胸口，用手掩面，低咳了几声。 不远处的宫人们赶紧上前，给她递过来了件暖手炉。 “娘娘，小心着凉了，去避风处站站吧。” 季皇后拿着暖手炉，“我拿这个就好，不用避。好不容易遇上姜姑娘，说说话儿。” 姜明月也是微笑望着她，“娘娘可是身子不好？” 现在都已经要转夏了。 早上只是清凉，不是寒凉，还需要用手炉的，风一吹就咳嗽的，必是身体底子不好。 有旧疾。 季皇后脸色微红，“是的，一直有个心悸的老毛病，热了，冷了，情绪激动了，都会不舒服，轻则咳嗽，重者晕厥。对了，听说姜姑娘还是位大夫，开了一家医馆，医术了得？” 姜明月点头，“不敢称医术了得，就是治病救人，积点功德。皇后娘娘这病，太医没治吗？” “一直有太医院的掌院给我调养，这病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不好不坏的。” 两人说话，宫人们都退得远。 声音细碎，季皇后也没有拿架子，姜明月也没有特别的恭迎。 很是和谐。 “皇后娘娘要是信得过民女，民女给皇后娘娘把个脉，看看。”姜明月微笑。 季皇后直接伸出手腕，“那有劳了！” 姜明月反正站在这里等人，闲着也是闲着。 就与季皇后把上脉了。 不一会儿，她笑道，“娘娘这病确实是旧疾了，体虚，平时饮食估计胃口都不太好，但不是什么大病，可以调理，待我出宫之后，我回医馆可以专门给皇后娘娘配点对症的药……” 季皇后温和地笑，“那敢情好了！那就多谢姜姑娘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母后！” 一个桃粉色衣裙的少女，提着裙摆，蹦跳地跑过来了。 少女的身后跟着一群宫蛾，在追她，“帝姬，您慢点儿。” 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十分活泼，清纯可爱。 细看，跟景帝长得有几分相像。 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来者正是明德帝姬。 明德帝姬蹦跳过来，“母后，我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给您去请安，结果，宫人说你到御书房这里来了，母后，今天天气不错，明德想去放风筝玩儿……” 跳到季皇后的身边，明德帝姬才发现了姜明月的存在。 “咦，还有一个人？” 明德帝姬初看姜明月不打紧，再一看，她陡然睁大了双眸。 “你！竟然是你？” 姜明月近瞧明德帝姬，才发现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有些眼熟。 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民女姜明月，见过帝姬。” 明德帝姬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民女？姜明月？他分明不是男子吗？” 姜明月没听明月。 季皇后道，“明德，你别失礼了！这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姜明月。按理来说，你还应该叫她一声明月姐姐。” 明德帝姬急了，“不是啊！娘亲，她就是在鼠潮里救我与宫女的那位英雄少侠，我还画过他的像的？您忘了！他明明是位少侠，怎么变成了女的？” 姜明月……这下她终于有印象了。 年集鼠潮的时候，她救过那一对好心的小姐主仆。 她当时救人心切，说实话，根本没有看清所救之人的长相。 因为不止救了她们一对主仆。 救人的时候，光顾救人了，哪里会仔细看长相来着！ 咳，打死也不能承认。 “帝姬可能是哪里误会了，什么鼠潮？什么少侠？” 季皇后也道，“姜姑娘，你别见笑，明德这孩子天天记挂着那位救她的少侠，走火入魔了，看谁都像是少侠！明德，你别闹，让姜姑娘笑话了。” 明德帝姬是个好骗的小丫头，见姜明月不承认，她开始转了思路。 “那你们家里可有跟你长得像的兄长什么的？” 姜明月想了想，“我家大哥已经成亲，年近三十了，有孩子了，与我长得并不像。我家还有个二表哥……但貌似也不太像。帝姬应该是认错人了。” 明德帝姬无比地失落。 恨不得上手去摸姜明月，把她看了又看。 “我怎么会认错人？恩公就长你这样子的……” 这时候，御书房里的门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景帝发怒，把什么东西砸碎了的声音。 隐约还传来怒骂声…… “他们敢！简直放肆……” 听不太清楚。 这应该是朝堂当中出什么大事情了。 明德帝姬，季皇后，姜明月她们停止了交谈，望了过去。 心里揣揣，不敢再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战国公就出来了，景帝亲自相送。 景帝的脸色极其的阴郁，像是发了大脾气，脸上还带着潮红之色，未消褪。 司马忌也是一脸凝重。 然后，司马忌出了御书房，就朝姜明月招手。 姜明月告别了皇后与帝姬，跟随司马忌出宫去了。 一路上也不多说。 他们走的宫侧门，一抬小轿，抬了出去，也没让人看到。 避人耳目。 出了宫，姜明月才好奇道，“三舅舅，皇上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怪她好奇。 景帝在御书房里，砸东西的声音太大了。 让她联想起，司马忌进宫里揣的那样东西。 现在司马忌怀里揣的东西不见了。 司马忌道，“和你说了，你保密，济州大坝里，有人埋了东西……” 他沉思了一下，又补充道，“是大忌。” 他这次为什么不惜爆发寒毒，也要冰封水面，一是为了救下游数十万的百姓安危。 二，是为了水下的东西，不能让人发现，他一路护送回到了京城。 上交给了景帝。 景帝不怒才怪！ 第303章 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简直是狼子野心，还浸透了朝堂上那么重要的大臣…… …… 姜明月听了，捂嘴道，“那我不问了。” 济州大坝！埋了东西，大忌！ 只需要这几个字样，姜明月就大略能猜出一些东西了。 前世，战国公府里被人陷害，埋了巫蛊之物，就是因为这个导火线，让战国公府抄了家，全家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 原本，战国公府这样的势大，重要，是不可能单凭一样巫蛊之物，就会抄家问斩剥爵位的。 景帝也不是昏君，怎么就落得那般地步。 前世，姜明月没有想通。 现在，她突然想通了！ 这巫蛊之物是一套的！这说明了事情不是单一的，是事先预谋好的大阴谋。 别处也发现过，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在战国公府里发现了。 前世，战国公司马忌因为寒毒走了，又处处有人在景帝面前上眼药，又拿巫蛊之物栽赃嫁祸，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才落得那般地步。 前世，济州大坝是塌陷了的。 应该是别人发现了坝里的东西，由别人献给了景帝。 现在，司马忌没死，他第一个发现了济州大坝里的东西…… 姜明月心里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啊！ 要不然，后果真的不能想象。 *** 景帝心情不好。 季皇后送过去的吃食，景帝根本吃不下，让她们母女拿回去了。 母女两人往回走。 季皇后道，“今天，战国公不知道与你父皇说了什么，让你父皇这么生气。” 总感觉不寻常。 明德帝姬哦了一声，“后宫不得干政，父皇也不与我们说，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关心。 她现在满脑子都还在琢磨，为什么那个姜明月跟救她的那位少侠，长得那么像！ 真的不是她吗？ 季皇后道，“也是，后宫不得干政。” 也不去操这个心了。 这个傻女儿，让她整天快活一些也好。 走到岔路口，明德帝姬回自己宫里去了，去琢磨少侠的画像去了。 季皇后回宫。 这时候，皇后身边的一位老嬷嬷道，“皇后娘娘，这位姜大夫说给您开药的，您真要的吗？” 季皇后想了想，“要的。” “这太医院都一直治不好的毛病，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开的药能行吗？” 另外一个宫女也道，“对，莫不是把身体吃坏了，越来越严重了，就坏大事了。” 季皇后笑道，“无妨，到时候让太医验了再吃。” 无论如何，看着战国公府的份上。 这位姜大夫给她开了药，她也是要吃的。 战国公府的面子不能不给。 调养类的药，又不是毒药，反正吃不死人，万一有点效果呢。 真没有效果，也无妨，下次不吃了就行了。 姜姑娘的一片心意，她得受下。 战国公府，谁人不想拉拢？ 说实话，她今天是得了宫人的信，得知了这位表小姐随同战国公入宫，她特意以给圣上送吃食的名义，过来看姜明月的。 如果圣上对她有意的话，哪怕姜明月合离过，她也不介意，让她进宫来，做个嫔妃什么的。 共伺圣上。 但她见到她的衣着打扮之后，就明白了战国公府的意思。 根本无意于后宫争夺。 战国公府无意，景帝就算真看上了，也无用。 人家不给就是不给。 礼数大于天。 当然，景帝是个风流洒脱的人，每几年都选一次秀，身边美人应验不少，也不会执着于一个无意他的女人。 再说了，辈分上，确实也不适合。 她就歇了这个心思，与她聊了聊家常。 聊到身体，这姜姑娘应也是一片好意，给她把脉开药，她哪能拂了她的一片好意？ *** 妇人做了一个噩梦，从梦里惊醒，浑身大汗。 贴身丫鬟赶紧拿着团扇过来，“夫人，您怎么了？” 妇人颜色娇艳，哪怕已经年过四旬，仍旧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天生美人，加上柔弱的气质，让人无端生怜。 “我，我无事。”妇人无法与下人启齿。 她起身，披衣。 在屋里走了两圈，神魂不安的。 “夫人，您这两天一直没怎么吃饭，用点燕窝粥吧？”丫鬟诉求道。 妇人摇摇头，“吃不下，拿下去吧。” 丫鬟担心，也不敢有违。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高大清瘦，内敛，深沉。 丫鬟忙朝他行了礼，“老爷。” 男人接过丫鬟手里的碗，让丫鬟下去了。 对妇人道，“多少吃点吧，你这身体多日不食，又要大病一场。” “我这心里一直揪心，定然他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母子连心，我这心里难受得紧，每次他一有事儿，我就会难受，老爷，我……”说到这里，妇人眼眶一红。 男人将她轻轻搂入怀里，“乌千树带走他之后，他就与我们廖家脱离了关系，你挂念他也没用，以前还有只字片语地捎回来，后面，一句话也无了，说明缘分已经断了，算了，不用强求。” 妇人眼眶红红的。 “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无妨，夫人！小的时候他都挺过去了，没理由，他现在大宗师巅峰境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男人宽慰她。 “现在生肖阁猖狂，他不与我们联系，也是保护了我们的安危。” 这是朝好的方面着想了。 妇人落泪，“你别诓我，想必他早已经忘了我们吧。” 男人大度，“忘了又何妨？只要他好，忘了就忘了吧，还有我陪着你呢！” 妇人轻轻嗯一声，“谢谢你，老爷。谢谢你……” 男人又与妇人轻声安慰了几句，妇人擦干了眼泪，开始小口地吃过燕窝粥来。 突然，外面有小厮脚步匆匆而来。 走到男人的身边，耳语了一番。 男人眼神有些意外，但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压了下去。 妇人还在吃粥，并没有瞧见。 问，“怎么了？” 男人轻语道，“无事，后院有匹马儿生病了，我去看看，你吃完再休息下，等我回来。” 妇人点头应声。 等出了妇人的院子。 男人的脸色才凝重下来，“真是宫里来的人？” “是的，老爷。” 第304章 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小厮连回道。 男人直觉没有什么好事，廖家辞官告老返乡这么多年了，宫里从未来过人…… 这突然召他觐见？ 是为了什么？ 男人心里沉沉的。 …… *** 姜明月回家之后，就给季皇后配了药。 第二天，季皇后就派人来战国公府里取药了。 大夫人她们都知晓了。 知道姜明月给皇后配了药，有些担心。 大夫人道，“明月，皇后娘娘的身体有太医院掌院调养，你给她开药，适合吗？万一吃得不对症，或者得罪了太医院掌院……” 老太君豪迈一些，“我们明月的医术，你还有可以怀疑的？没有不对症这一说，至于得罪太医院的掌院？老掌院的性格，我了解，老好人一个，手下太医那么多，从来都是唯才是用……” 她的眼睛以前也是老掌院来给她治的。 老掌院的医术不是见得是大景国第一人，但医者仁心，胸怀还是做到了第一人。 “那就成。是我多虑了。” 大夫人已经看出来了，反正姜明月做什么事情，老太君都是支持她。 老太君已经成为姜明月的无脑粉了。 这外孙女儿，做啥都是对的。 做啥都支持她。 *** 再说皇后这边，从战国公府里拿到了药之后。 叫了太医院的掌院过来验药。 掌院听说是姜明月开的，他随便验了验，就道，“娘娘放心喝，姜大夫年纪小，医术精湛，要不是太医院不招女太医，微臣都想请姜大去我们太医院当差了。” 季皇后微笑。 刚好这两天，天气变化早晚温差大，风一吹就心悸。 让人拿药喝了。 当时喝完药，不觉得有什么。 等到了晚上，竟然一声咳嗽也没有。 睡觉也踏实了。 第二天早上，各嫔妃来请安时，她往日里都是起床那会儿，最为难受，心突突地跳。 今天，竟然起床时的毛病也消失了。 心情好，与嫔妃们说话多说了一沙漏的时间。 大家都夸她气色好。 皇后算是发现姜大夫这药的好处来了。 等她要是根治了她的毛病，她得抽个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向他提提，能不能给太医院增个女太医的规矩，有了女太医，以后后宫嫔妃们看病，都会方便不少。 *** 姜明月又观察司马忌寒毒两天。 火焰花汁的威力，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 司马忌从皇宫里回来，就去了城外的农庄里闭关了两日。 调养身体。 那一滴火焰花汁，在他的身体里不消，直到两日之后，才消失不见了。 他趁这两日的期间，运功压制寒毒，将多余的寒气，逼往体外。 天天泡在姜明月给他准备的药水池里。 两天时间，就轻松又恢复了从前良好的状态了。 “明月，这火焰花的汁效果真不错，能不能多给我几滴备用，万一，以后我在外地赶不回来，寒毒又犯了……”他现在不想根治他的寒毒了。 寒毒早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他已经运用部分寒毒，为他所用了。 比如寒冰的护甲，比穿盔甲都好用。 比如这次，利用寒毒冰封水面，抵御洪灾…… 运用得好，是非常厉害的。 但是要掌握一个度，过头了，就会变成冰雕人。 有利必有弊端吧。 姜明月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来。 “三舅舅，这里面有五六滴，火焰花目前只能划出这么些了，等它再养养，以后看能不能给你多点。” “好！你火焰花种在哪里的？要不要保护起来？”司马忌考虑周全。 这是他以后生命之源。 不得不重视。 姜明月不想骗他，又不能说实话。 “我用秘法将养的，不是种在外面的，别人找不到的，三舅舅不用担心。” 司马忌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她，不再多问，“好。” 小外甥女身上，有秘密。 秘密还不小。 *** 司马忌拿了药，回军营去了。 姜明月要去姜记医馆开门，营业。 被老太君拦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灵微灵蓝两个丫鬟的伤，也在恢复当中，姜明月把宫里头，景帝赏给她的外伤好药，都给这两个丫头用了。 治外伤果然是一绝。 不愧是宫廷秘药。 她这几天，她也没有闲着，在家里制药。 天天巴巴儿地照顾神奇空间里的那些她种植的稀有草材。 好多都已经收获了。 继续种。 主要是火焰花与凝神草，她重点关注。 火焰花就只有一小块，被姜明月割了几刀之后，蔫巴叽叽的样子了，好像是不想活了。 至于凝神草，更惨，一片叶子也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气死了，姜明月挖了根须出来看，又好像还是活的。 反正都状态不佳。 姜明月隔一个小时就进去给它们浇一次水。 算是给它们的补偿吧。 其他药草们都一片欣欣向荣之意。 姜明月这次种了不少的驱虫草，她要制驱虫粉，上次制的，在年集外面的鼠潮里用完了。 生肖阁一天不除，哪天说不定还会有鼠潮，还派得上用场。 所以，又制了不少放在空间里。 小木屋早已经是三层大木屋了，上次在年集清空了一次，现在，又快要存满了。 姜明月是这么规划的，一层装粮食，一层装草材，一层装瓜果以及她需要的各种日常用品。 东西不能放在外面，外面种植的面积有限，并且她试过了，放在木屋外面的话，收获了的粮食瓜果类，放不长久，会坏。 放在木屋里，就是放进去是什么样子，拿出来是什么样子。 不会坏。 当然，长在地里的，只要她不收，就不会坏。 她这天晚上睡不着，在空间里又制了一大批的驱虫粉，忽然间，她被空间给弹了出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 这好端端地被弹出来，还是第一回。 她手里还拿着小药杵…… 一身药粉味。 这都算了。 她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坐在她屋子里的椅子上，打坐。 她吓得魂都要散了。 什么时候，她的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 她不是让下人们都出去了吗？ 再一看！ 这是瘟神廖时玉吗？ “廖总督，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闺阁之内！这成何体统？ 第305章 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姜明月质问道。 廖时玉原本在闭目打坐的，听姜明月说话，他睁开了眼睛。 “路过此地，想起来给你道声谢，见屋里没人，就进来等了。” 姜明月…… 廖时玉见她这副模样，又问，“你刚才去哪里了？你手里拿着什么？” 姜明月…… “当然是制药啊！我刚去后面制药了，你这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大晚上道什么谢？真有诚意，你不得白天，光明正大地来道！女人家注重名节的，被你这样晚上一造访，以后也不用嫁人了。” 这些话，放在从前，是不敢对廖时玉这样逼逼叨的。 现在嘛，她感觉到廖时玉对她没有恶意，并且，她现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不由自主地就胆子肥了些。 廖时玉身穿一袭夜行衣，俊美的五官，深邃的眼眸。 笔直的身形，冰凉的神情，气场强大。 走出去，能吓哭好几个小孩子。 廖时玉冷着一张脸道，“哦，说起名节，本都督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上次在长帝姬府里，本都督中了药，遇上了你，坏了你的名节，这次，你又救了本都督一命，你要是想让本都督负责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姜明月…… 想到那天的情景，腾一下，脸不由地烧红了。 要他负责？ 她没想过！ 还有，他这是什么语气，说话方式，要让他负责，他还要考虑？ 离了一个大谱！ “不用了。上次你也是中了药，我是一名大夫，就当给你治病了。”姜明月赶紧道。 然后，她就听见廖时玉冷笑起来。 廖时玉那一双眼眸毒得很。 像刮骨刀一般，看着姜明月。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名大夫，遇上别的男人中了药，也一样要献身治病？” 姜明月无言以对。 他怎么说话的？ 他会不会说话？ 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想像了一下那种情景。 换成别的男人？她肯定不会乖乖地就范啊！ 别的男人对她没恩德。 别的男人更没有他大宗师巅峰境的武功！ 她肯定不乖乖就范，别人的死活和自己的死活两者选一，自然是先选自己的死活了。 想完又觉得自己上了廖时玉的套了。 她还当真去细想这个问题了。 越想越气。 涨红了脸，将手里小药杵撰得死死的，就拿他当廖时玉一样，恨不得捏死他。 咬牙切齿道，“廖时玉，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廖时玉神情漠然。 道，“哦！那我廖时玉去哪里不用分时候，别人看到了，自然就是查案了。你一个合离的女人，想必也没有那么在乎名节！与本都督缠绵，也不用让本都督负责，即如此，本都督晚上路过，来道个歉，也合情理。” 姜明月…… 她好像救活了一个白眼狼。 不知好歹的玩意儿，都是廖时玉这种人吧。 “滚！我只说一次。”她咬牙切齿道。 姜明月现在的胆子是练出来了。 以前见了他，总是怂头怂脑。 现在，比以前强了一些。 廖时玉鼻子在空气中轻微地吸了吸，他起身。 掏出一沓银票来。 “这是五千两！草药费。” 说完，放下抬步走。 姜明月生气极了。她咬牙切齿，她那天晚上怎么疯了去救他。 让他死了算了。 恨不得把他留下来的银票给撕碎了。 后头又一起，他廖时玉在她心里算个屁！ 他说话也就是放个屁！ 她把银票收起来，没好气道，“廖时玉，就你这样说话的方式，你祈祷你下次别走火入魔了，要不然，长风他们只能给你收尸了！别想有人再救你了，我的凝神草喂狗吃，都不会给你吃了。” 廖时玉哦了一声。 “那我把狗杀光，你喂给谁吃？” 姜明月…… 啥？啥玩意儿？ 她以为她听错了，等她想追问确认一下的时候，廖时玉的人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了。 她肯定是幻听了。 那绝对不是廖时玉能说出来的话。 对！ 年纪轻轻的，就得了幻听的毛病。 她得给自己好好地调养一下身体了。 …… 廖时玉离开战国公府时，进去的时候，还算情绪稳定。 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似乎结了一层冰。 他今天刚出关。 去皇宫面见景帝的。 去皇宫的路上，他折了一个弯，先到战国公府里一趟。 向他的救命恩人道个谢。 她的院子附近有战字军守着，看守严密。 他的武功，都让他好不容易才混了进来。 姜明月住的屋子里面倒是没有什么下人走来去去。 就是外紧内松的状态。 廖时玉比较满意。 他进了屋，却发现没有人在，探了探被子，里面还有温度，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他正准备走。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问题。 于是，他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就在椅子上打坐等候起来。 果然，没多久，姜明月就凭空出现在床上了。 手里还拿着一把药杵。 一身的药粉味儿。 他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嗯，挺好。 看到她心情不错，于是多说了几句…… 她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直接拒绝了他！ 名节都不要了，也不要他负责，呵呵…… 长风在外面等主子好半天了，才见他出来，“主子，没见到姜姑娘吗？”怎么不高兴了？ 廖时玉冷冰冰，“我见她作甚？我给她送了五千两草药费，就出来了。” 说完，一甩袖袍，消失在夜幕里。 长风…… 送银票，送出了一肚子的气？ 主子又不是没点身份，五千两银子，舍不得吗？ *** 姜明月收好了五千两银票。 把廖时玉当一个臭屁放了，没有放在心上。 她又开始琢磨她的空间，为什么把她弹出来了。 到底为什么呢？ 她等廖时玉真走了之后，再次进入空间。 这下子，又能进去了。 然后，她就有大惊喜了。 空间好像又升级了一次！ 原来，是因为空间升级，所以把她弹出去了。 现在， 三层木楼这回变成了四层宫殿！ 结构也变了，变成了大砖彻成的了，每层楼的高度也变高了，面积也变大了，像宫殿一般气派了！ 再者，屋子外面田地面积更大了。 比之前将近大了一倍。 还多出了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着，姜明月心道，以后，还可以养水产品了。 第306章 呵，他们痴心妄想 养养鱼儿，养养荷花什么的。 倒是灵泉水的井眼大小，没怎么变化。 姜明月大喜过望。 正愁物资多了，没地方放了。 木楼就变成了宫殿。 多了一层出来不说，还每层的长宽面积都变大了数倍。 她还是老方案，屋子外面，一半种粮食，瓜果，一半种草药。 宫殿变成了四层，就拿两层出来装粮食，粮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能保命的东西，民以食为天。 两层粮食加一层瓜果，一层药，什么都不愁了。 她把廖时玉给她的银两放入了空间，跟她的家产放在一起。 她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日子过得幸福又美滋滋。 狗王八羔子廖时玉，嘲讽她不注重名节，被他占了便宜，不要他负责。 她还能怎么办？杀了他吗？ 这天下的男人都是臭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名节重要呢，还是命重要？ 她有得选吗？ 她也不会嫁给他的！他廖时玉想娶她，她都不可能嫁给他的。 她这辈子只想嫁给那个傻子，傻子既然不在了，就算了。 当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等她将来老了，死了，让小玉安给她养老送终。 他廖时玉爱怎么嘲讽她，就怎么嘲讽吧。 她反正就是活着最为重要。 她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生命多么珍贵。 *** 宫内。 夜半了，景帝还在御书房看奏章，未休息。 他这两日来，日夜睡不好。 天天派人去暗衣卫问，廖时玉何时得空？让他速到皇宫。 暗衣卫答总督行踪不明。 景帝心情更加地糟糕了。 “圣上，夜深了，要不要回宫休寝了？今日是佳贵人的牌子……” “睡不着，这几日什么贵人不要往朕面前递了，朕没这个心情。” 施公公道，“是。” 低眉顺眼地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皇上，廖总督宫外求见！” 施公公先是一愣，后替景帝大喜，“皇上，廖总督终于来了。” 景帝面色终于好转了一些，“赶紧，宣！” 很快，廖时玉就进来了。 仍旧与往常一样，神情淡漠，面如冠玉。 “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坐。”景帝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 廖时玉不说话，看了看伺候景帝的几个公公们。 施公公非常有眼力见儿，端起茶盘出去了，“圣上，老奴给您再换盏茶。” 带着另外两个伺候的小太监下去了。 御书房内只剩下景帝与廖时玉两人了。 廖时玉屏息听了听，屋外面确实无人了，他才开口道，“回皇上，微臣这两日功法出了一点状况，闭关了，刚调理好出关。” “怎么回事？”景帝吃惊，不过，又好像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廖时玉一失踪，就是出问题了。 之前失踪了两年，到处找不到人，连乌千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面回来，就知道是遇险了。 廖时玉是景帝亲自看着，跟乌千树长大的，他对大景国绝没有二心，景帝才会如此放心，将暗衣卫交到他的手里。 “小问题，不妨碍，现在挺过来了。”廖时玉轻描淡写道。 景帝也不再追问了。 “行吧，没事就好！朕这里出大事了。” 廖时玉也是为此而来，景帝一天去暗衣卫问几遍，定然有急事。 百花楼抓来的细作这几天，流云抓紧时间审查，挖出了不少的有用线索。 暗衣卫这几天，哪怕廖时玉不在，也没有歇着。 收获很大。 百花楼是生肖阁鹰部一个据点，鹰部是生肖阁的情报部门，端了他们一个据点，对于生肖阁来说，定然是个重创。 廖时玉出关，了解了情况，都重点表扬了流云。 “皇上，您说。” 廖时玉静候下文。 景帝从御书房里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件东西来。 怒气冲冲地把他，往廖时玉面前一放。 “济州大坝下面，竟然给朕藏了一个这样的好东西！” 廖时玉观摩了一下那物件，似玉质物品，看起来像是一截尾巴。 尾巴上面还雕有细鳞，雕有双爪，栩栩如生。 好似某种生物的一个部位之一。 他谨慎道，“微臣不敢妄言，这是？” 景帝气得脸色铁青，“你猜得没错，前朝上景的图腾，上景玉龙！这些逆党好手段啊！把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敢埋在济州大坝下面，还散布谣言，说什么上景玉龙出世之时，就是上景复国之日……呵，他们痴心妄想。” 前朝上景国的图腾是玉龙。 现在大景国的圈腾是金龙。 玉龙洁白无瑕，用白玉雕制而成，改成大景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雕这种东西了。 全是金龙！ 黄金打造。 出现玉龙就是明显的心怀不轨。 廖时玉又道，“圣上，这玉龙尾，当真是前朝那条吗？” 景帝越说越生气，“是，请了廖公过来确认了。廖公确认过，不会错。这伙逆党胆大包天！” 一拍书桌，书案上的纸笔都跳跃了一下。 那块玉龙尾却纹丝不动。 沉！ 小小一块，非常沉。 廖时玉听到廖公几个字，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那应该就是了，这看起来只是其中一块，其它几块想必也在贼人之手，或者已经被贼人利用了，圣上让微臣来，是想查出剩下几块玉龙的下落吗？” 这应该也是生肖阁的手段之一，定然是龙部的动作。 生肖阁有多个分部，最为活跃的是鹰部，鼠部，狗部，羊部等部。 十二生肖，鹰部其实是鸡这个生肖部，但是他们可能嫌弃鸡不好听，替换成了鹰部。 其它还有许多隐藏的部。 看起来像是不存在。 但一出手，都是大手笔。 景帝点头，“对，不寻到剩下几块，朕寝食难安！也不知道那伙乱臣贼子，把玉龙分成了几块，这块是在济州大坝下面发现的，其它的说不定也藏在了类似的地方，这事情只能交给你，朕才放心。” “这东西是战国公带回来的，他有没有在济州大坝范围内全部探查完，其它几块会不会都在济州大坝？”廖时玉沉声问。 第307章 前朝节度使，廖有患! “他全部检查过了，只发现这一块。他的寒毒因此都复发了，他手里还有战字军，朕没把事情交给他，只有你最适合。” 廖时玉想了想，“那就从近年来重修的基建开始查起，先查工部这几年修建的东西，特别是谢寻春经手的，还有其它可能的地方也要搜索，越是知名的地方越要重要搜索……皇上，您看可行否？” 景帝道，“行！反正你办事，朕放心。尽快把这玉龙的其它部位都寻到，把幕后贼子全部抓捕，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是！” …… 长风在宫外，等了半天。 才见廖时玉出来。 廖时玉一出来，“准备一下，跟我出京。” “啊！” *** 第二天，就是战国公府里祭祖的日子。 老太君带领在家中的所有人，打开了祖宗祠堂，进行祭拜活动。 这种活动，每半年一次。 姜明月参加了好几次了。 祖宗祠堂就设在战国公府里的后园，单独一座院子，里面建了一个大祠堂，摆放着司马家的老祖宗们。 先是老太君敬了香，再是大夫人，再是二表哥司马夜夏，大少奶奶，司马浪。 最后一个是姜明月。 姜明月是外亲，排最后敬，也是合理的。 敬完香，老太君不走，跪在祖宗祠堂面前。 与祖宗们拉家常。 “各位老祖宗在上，几个月里，咱们家发生了一些大事情，先是谢家欺负我们家的夜夏小子，后面是明月遭受埋伏，还有，老三的寒毒又复发了一次，诸事不顺，好在老祖宗们保佑，均化险为夷了……” “你个死老头子，下去了，也不知道在地上保佑一下我们明月这孩子，夜夏是个男娃娃，你让他多历练一下，不要紧，明月可是我们清清的孩子，娇女娃娃，你看着不管管，你下次多在地下，看顾一下我们家的明月啊！” “清清，我的好清清，你不是一直给我们明月托梦的吗？以后有什么危险，你再提前给她托托梦，让她避避险……” “算了，老婆子我也不啰唆了，咱们子孙一直都还好，老祖宗在地下也别太担心，司马家还能昌盛百年，不成问题，都是好孩子……” …… 姜明月就跪在老太君的身边。 听着这些有些想笑。 她以后要是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在老祖宗们的牌位面前，没完没了。 也算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吧。 她转头看向别人。 大夫人一脸虔诚，双手合十。 大少奶奶文静，诚惶诚恐。 二表哥，情绪稳定，面容温和，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还微微含笑，翩翩佳公子。 小浪只有几岁的娃娃，都跪得中规中矩的样子。 她也不能落后。 老太君与祖宗们拉完家常，就让其他人先出去了。 把姜明月单独留了下来。 姜明月不明事理。 还是听老太君的话，留了下来。 空旷的祠堂之内，只剩下她与老太君两个人了。 突然，老太君问姜明月，“明月，昨晚上你的院子里，可是有人去过？” 姜明月啊了一声，想说没有。 可是老祖宗们的牌位都在这里，她也不敢说谎。 “是，廖总督！查案路过。” 廖时玉被发现了？ 也有可能。 战国公府里这么多战字军，里外几层保护来着，有只苍蝇进来都不容易，廖时玉进来没人拦有可能，没人看到可说不准。 想必是有人看到，通报到老太君那里去了。 故而一问。 …… 老太君嗯了一声，“是不是那次生肖阁伏击你的事情，他还有疑点？这几天据说皇帝都找不到他，他查案神龙不见首尾的……” 老太君收到的讯息，是不知道什么，夜半在姜明月住的院子里出现过，还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没说几句，男人就离开了。 战字军没有追到。 所以，并不知道是谁？ 现在姜明月明白告诉她，是廖时玉。 那就说得通了。 能夜晚不惊动层层战字军的，进入姜明月院子的人，有且也只有他了。 姜明月垂首，“是的。” 老太君没多想，“廖总督也是辛苦之人。他们暗衣卫帮你报了仇，把那赵贵妃抓了起来，我想给他递帖子，让他哪天有空，到我们战国公府一叙，好好感谢他一番，请他吃顿饭，但想着，他定然没时间，所以，才没下帖子，你要是哪天遇上他了，你与他说道一声，看他有没有空答应……” 有人在姜明月的院子里发现了男人说话的声音，老太君以为姜明月有了什么心仪之人。 但现在，听闻是廖时玉。 她松了一口气。 廖总督乃是工作狂人。 当时来福宗姬闹了那么一次之后，他对外早已经声称，不会娶妻生子，让京城贵女们歇了心思。 他想必，仅仅只是经过此地，顺便查个案情相关吧。 老太君还是中意，她家宝贝明月，与她家的夜夏能成一家人。 这样，就是亲上加亲了。 姜明月受轻伤的这段时间以来，老太君让司马夜夏天天都在家里住，天天到福寿院里吃饭。 这样，让明月与他同桌吃饭。 她也不明说，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嘛，培养感情就行了。 多相处，日久生情。 到时候，水到渠成。 两全其美。 要是，中途突然插进来一个外男，就不怎么好了嘛。 幸好，没有。 老太君松了一口气。 “好的，外祖母。”姜明月乖巧答应。 老太君一落心，话又多起来了，“外人都说廖时玉是个孤儿，其实只有我们知晓一些，他不是的，他出身也不一般，他祖父其实是前朝节度使，廖有患！当时，你外祖父协助太帝打江山嘛，多亏了前朝节度使廖有患……” “啊？怎么回事呢？” “前朝上景皇帝昏庸无能，廖家投诚景太帝，助太帝打下了江山，要不是廖家投诚，太帝与你外祖父没有这么容易，就拿下皇城，廖家是前朝节度使，当时，多么风光！助太帝打下江山之后，太帝优待他们廖家，给他们的权力也相当大，许诺的荣华富贵，不比我们司马家差，但是廖家人为了避嫌，辞去了官职，只得了一个闲职公爵位，一家人养老赋闲，淡出了人家的视线……”老太君讲得津津有味。 第308章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那为什么廖时玉又出来效忠景帝呢？”姜明月前世今生，第一回听说廖时玉的身世。 竟然这么有来头。 老太君道，“是乌千树啊！乌千树瞧中了廖时玉的武功底子，想让他加入暗衣卫，廖家不允许！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乌千树非要廖时玉当徒弟，廖家就与廖时玉断绝了来往，父子情义没有了，这事情我当时也是偷听来的，很少人知道，你也莫要往外面传。” 姜明月爽快答应。 “好。” 她往哪里传？ 她怕不是嫌命长了！还往外面传。 她最大的专长，就是捂死秘密。 老太君又道，“别人也想不到廖时玉，会是前朝节度使家里的后代，因为廖时玉有玉面阎罗之称，俊美无比，而那廖节度使一家，男丁都是四方脸，八字须的粗放男子，根本想不到一起去。” 这是有几分说八卦的意味了。 姜明月随口道，“兴许随了其母，其母定然是倾国佳人。” 老太君觉得也有道理，“应该是了，不过，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包括我，廖家太低调了。他们都已经不在京城里住了，搬去京郊隐居去了，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住处……而廖时玉与他们断了联系之后，也好像再没有联系过。” 这就是人生啊！ 景帝想必也是知晓的。 廖家的后代改头换面，再来助他稳固江山，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能人异士，为已所为。 哪个帝王不喜？ “廖时玉他……也真算得是，狠心人。”姜明月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但这个狠心人，他配得上。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男人就得狠心呢……”老太君还帮腔。 闲话说完，两人出了祖宗祠堂。 出去，有下人来报，姜大嫂她们来看姜明月了。 姜明月遇袭的事情，她让战国公府里的人，不告诉姜家人了。 姜家人是普通人，怕她们担惊受怕。 姜大嫂的肚子已经隆起了，带着小玉安过来，拎了一些吃食来看姜明月。 老太君就不留姜明月说话了。 让她们回自个儿的院子去了。 姑嫂两人也好几天没见了。 姜大嫂先是上下把姜明月一番打量。 “明月，你这两天没开馆，馆门口天天都有人问呢，爹与你大哥让我过来问问你，你的事情忙完了没有？皇后娘娘的病治得怎么样了？” 姜明月让人送信过去，先前说是府里老太君有事，让她歇馆。 后面两天，说是进宫给皇后娘娘治病去了。 “治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开。”姜明月笑盈盈道。“大嫂，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不在家里休养，还来看我作甚！” 小玉安快活地喊姑姑，“想姑姑啦！玉安想，娘亲想，爹爹想，阿爷也想呢。” 小家伙两三岁了，虎头虎脑的，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可能天天跟着姜老头带，一点不怕生，口齿说话也伶俐，大家都十分喜欢他。 “乖，姑姑也想小玉安。吃！”姜明月拿上好的瓜果招待他。 现在这个季节，葡萄，甜梨还没有出来，是个稀罕物，给小家伙满满一盘子。 小家伙欢喜地跳脚。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拿到旁边，自个儿往嘴里喂去了。 姜明月给姜大嫂把了一个脉象，“嫂子，胎像很稳，这一胎有可能是个女儿。” 这下，姜大嫂如同吃了蜜一样高兴！ “真的？那太好了吧！你大哥就想有个女儿，像明月你这样好看的闺女儿，我也想要个女儿，凑个好字。” 儿女双全，大福气。 想到这里，不由得眼眶一红，她成亲多年未育，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没想到，还能有儿女双全的这一天。 两人正高兴地说着话，忽然，外面院子里有丫鬟的通报声。 “大少奶奶，小少爷来了。” “快请。”姜明月道。 在战国公府里，大表哥战死之后，大少奶奶给他守寡，多年未嫁，带着儿子司马浪过活。 平时很少出门，也不大搭理府里的事情，话也不多，一直关起门来教自己的儿子。 司马府里对她也很好。 尽量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个先送到她的小院里。 也许跟大少奶奶喜静的性格有关系，司马浪小少爷也是个内向的性格，平时见了姜明月她们就是羞涩地一笑，很少开口叫人，大家都没有计较过。 反而想方设法地逗孩子开心。 一般，大少奶奶也极少来姜明月住的小院里。 今天怎么来了？ 还未等姜明月开口，大少奶奶就笑盈盈上前来。 “我看姜大嫂来了，玉安来了，我天天不出门，好久未与姜大嫂见回面了，过来与姜大嫂说说话儿，浪哥儿也正好与玉安玩耍玩耍。” 小玉安不认生，看见浪哥儿，就把他的果盘子端上去。 “浪哥哥，来，吃果子！好好吃的果子哦！” 小家伙还招呼起浪哥儿来了。 浪哥儿长小玉安好几岁，红着脸，给他道谢，两人一边上去玩了。 姜大嫂也亲热地拉起大少奶奶的手，“香娘，和你说了，你有空就带浪哥儿去杂货铺子里找我说话，战国公府里也不会管你的，你就是生分。” 大少奶奶姓徐，叫香娘。 “天天盯着浪哥儿的课业，我还要抄经书，也不得空。”徐香娘温柔含笑道。 姜大嫂笑道，“你就是太拘谨了，什么不得空？浪哥儿的课业自有夫子盯着，要你费什么心，你看我大着这么大的肚子，还出来转悠呢。” 徐香娘垂头道，“那自然不一样的，我夫君他不在了，我一个寡妇经常出门，怕惹人说闲话。” 姜明月听了，不赞同了。 “大表嫂，话不能这么说了，我们战国公府可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家，寡妇怎么不能出门了？您是我们战国公府的主子，谁敢说闲话来着？再说了，正常出门交际，没人会说闲话的。” 徐香娘脸一红，“是，明月你说的是，我就是，自己不爱出门儿。也多少顾及一些名声。” 姜明月也不多说了。 人要靠自己，别人去洗脑多半不能成功。 第309章 比惨 再说了，她也不想干涉别人的生活。 每个人都是各自不同的性格罢了。 姜大嫂道，“香娘，你上次给我的手帕样子花，我绣出来了，别说，我这样绣工粗糙的人，成品也挺好看的呢！” “姜大嫂谦虚了，定然是绣工不错才会好看。我刚才听到明月说你这胎怀的女儿，恭喜你了，儿女双全的女人了，回头我给你做几件小姑娘的衣裳……” 姜大嫂咧嘴直笑，“香娘，你手巧，定然绣得好看，我脸皮厚，我先替我未出生的闺女向你道谢了。” 按理来说，徐香娘是战国公府里的大少奶奶，要气派一些。 姜大嫂乡下来的小门小户，要拘谨一些。 因为性格原因，两个人掉了一个儿了。 姜大嫂对陌生人还是蛮拘谨的，一旦熟悉了，性子就大方起来了。 徐香娘抿嘴一笑，“等过几天十五，我去贡元寺回来，就给你绣。” 姜大嫂好奇道，“去贡元寺做什么？” “我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贡元寺一趟，我给亡夫在贡元寺里点了长明灯。”徐香娘温声道。 姜明月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贡元寺？” 徐香娘道，“对，贡元寺，贡元寺里香火旺盛，求子许愿都灵。我以前与你大表哥成亲之后，小浪都是去贡元寺里求回来的，你大表哥走了之后，我就在贡元寺里给他点了一盏长明灯，每个月去祭拜祭拜。” 这下，彻底让姜明月给警觉起来了。 前世，徐香娘出事了。 就是因为去贡元寺上香，有一晚未归，被人坏了名节，说战国公府里的寡妇不守妇道，全京城里的人，都知晓了。 后面徐香娘自己找了一根绳子上吊了，以死明志了。 她知道的就是这些，徐香娘死在战国公府被抄家之前。 老太君当时，眼睛瞎了，三儿变成了冰雕人，徐香娘又死了，受到打击很大，一条命去了一半。 …… 姜大嫂这边来了兴趣，“真的灵验吗？” “嗯，很灵的。在我们京城里，皇家寺庙灵，但是一般人不让进，皇室宗亲才能进，不接受普通人的香火，剩下的就数京郊的贡元寺最灵了，香火旺盛得很，其中求子的，求子女不生病的香客们最多……”徐香娘说起贡元寺如数家珍。 姜大嫂心热了，“你哪天去？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我求个平安顺利地生产，再求我们家的小玉安健康长大，你看行不？” 她们以前是穷家小户的，没有多余的钱去给菩萨烧香，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有能力了。 也去给菩萨烧几炷香，尽尽心。 心诚则灵。 万一真灵验呢。 孩子就是姜大嫂的命根子，那比求她自己还要舒坦。 “行呀，我初一，十五都会去的，你哪天得空，你说，我捎上你。”徐香娘微笑。 姜明月插言道，“大嫂，你肚子这么大了，你去人多的地方做什么？还是等我小外甥女出生之后再说吧。万一有个什么拥挤踩踏事件，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让姜大嫂犹豫起来。 徐香娘也道，“对，明月说得有道理，贡元寺人多，还是悠着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身孕大了，还是不冒这个险，等以后再说吧，也不迟。” 姜大嫂才悻悻道，“那成吧！听你们的。” 主要是听姜明月的。 她的孩子都是靠小姑子保下来的，小姑子是个大夫，她的话就是圣旨。 然后，姜明月又对徐香娘道，“大表嫂，老太君也设了佛堂的，咱们把大表哥的长明灯请回自家里供起来，不是更好吗？经常去贡元寺，毕竟太远了一些，早祭拜一次，来来去去要一天的时间……” 她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与徐香娘说前世的事情。 如果是老太君她们的话，她可以拿她死去的娘亲托梦这样的话来说，老太君她们自然会相信。 可是与徐香娘到底不太相熟，徐香娘更是不认识司马清清，这个说辞站不住脚。 只能说长明灯的事情。 谁知道，徐香娘眼眸一暗，“是因为我寡妇，要少出门的原因吗？” 姜明月…… “当然不是了。” 徐香娘突然落了泪，“亡夫走了之后，我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寡妇，容易招人是非口舌，我连娘家都很少回去，每个月出门就是去贡元寺祭拜一下亡夫，也算是我还活着，没有与外面的世界失去联系，看看风景看看其他活生生的人，拜拜菩萨，会回想起以前与亡夫一起去贡元寺烧香的时刻，仿佛他还在……” 姜大嫂都心疼坏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哭了呢，明月她不是那个意思，明月，你看你，还不赶紧说两句好听的……” 姜明月赶紧道，“大表嫂，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她哪里知道，会把徐香娘说哭的。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站到徐香娘的角度上一想，也确实如此。 人家一个寡妇了，最后一点想念了，她还要去剥夺人家的，也属实过于残忍。 最后，姜明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去安慰徐香娘了。 说什么都是哭。 于是，她就开始比惨，“大表嫂，算我说错了话，成不？要说惨，我比你更惨，大表哥不在了，好歹还给你留了一个孩子，小浪，这么乖！日后的生活有盼头，我呢，合离过的人，连个孩子也没有呢，外面的人都议论我，被男人抛弃了，名声也没有了，以后无依无靠的，我还没有哭呢。” 这话像让徐香娘终于是受用了一些，她停止了哭。 转头，安慰姜明月来，“你虽然是如此，但你自己有本事，还有个战国公府的外祖家，又年轻好看，将来还能再嫁个好门户，你没生养更好，将来更好嫁，跟未出阁的女儿一般。” 姜明月心道，总算是把话题岔开了。 “哪能呢？上次我与外祖母与大舅母她们，不是去了长帝姬府里的吗？来福宗姬把我合离过的名声一宣扬出去，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是异样的，你是个寡妇怎么了，我大表哥是战死沙场，你是英雄之妻，谁敢小瞧你，我却不同了，乡下来的小门户，还合离过，人人都看我的目光异样……” 第310章 小玉安都长这么大了，大傻子呢? “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要不，你跟我去贡元寺里上上香，求菩萨保佑你早日找到个合适的夫婿。”徐香娘泪眼婆娑道。 姜明月一想，既然说服不了徐香娘，不去贡元寺。 那么，她去贡元寺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把贡元寺的问题找出来了，也是可行的？ 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她可以去报案啊！ 去找廖时玉。 廖时玉出马，没有他搞不定的。 嗯，就这么办了。 送大少奶奶出去的时候，小浪爱吃瓜果，姜明月又给他送了一盘子，让他带回去了。 小玉安见了，也不客气。 “姑姑，玉安也要，带回家吃，给阿爷吃，给阿爹吃……” “都有！”姜明月被逗笑了。 不知道说这小子巴家孝顺呢，还是怼着她这个当姑姑的薅羊毛。 小玉安的嘴甜得不行，“谢谢姑姑，我姑姑最好啦！”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说话嘴边上还流口水，看了，真是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姜明月送走他们。 内心叹了一口气。 小玉安都长这么大了，大傻子呢？ 死了投胎去了吗？ 小玉安出生的那天，大傻子出事的…… 希望他能投个好胎，不要再当傻子了。 *** 过了几天，就到了十五了。 这几天内，姜明月是心事重重，可是又没有一个人能说话的。 她这几天内，其实想与老太君说说的。 老太君定然相信她的话，可是又怕老太君雷霆手段，强行让徐香娘把大表哥的长明灯给接回来，徐香娘平时里，本来就不爱出门，心理压力大，要是这样府里一强迫她，怕她多想。 只能跟她去看看。 然后，廖时玉也没有再来找她。 看样子，是生龙活虎了。 用不着她个大夫了。 她想去暗衣卫找找他，可是一想，贡元寺她还去看都没有看过，怎么去报案？ 廖时玉要是问她详情细节什么的？她如何应答？ 她能说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吗？ 廖时玉没有那么好糊弄，说不定会把她关起来，吃几天牢饭都有可能。 算了，她先去一次，看看情况再说。 回来再报案。 临出发前和老太君知会了一声，老太君也没有反对。 只是给她们派了一百名战字军。 保护她们两人。 大少奶奶徐香娘，听到这一百位战字军有些忐忑。 “祖母，我们只是去上香而已，又不做什么，带这么多人出门，会不会排场太大了一些，惊到了贡元寺那边的香客们，再说了，军队也不能进寺庙，会惊扰寺里的菩萨的……” 老太君正色道，“外面坏人多得很，要不是怕不敬菩萨，我让你们出行带五百军士去，一百已经是最少的了。” 姜明月觉得贡元寺危险，带军士，她不反对。 “行吧！多谢外祖母了。” 就坐马车出发了。 老太君让她们早去早回。 姜明月都一一答应了。 大少奶奶与姜明月坐一辆马车，后面丫鬟再坐一辆马车，剩下的军士都骑马跟在两辆马车之后，队伍颇有些浩荡。 所幸，左右四邻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战国公府里的排场了。 战国公府面积大，又收购了邻居两座宅子，改来给军士们住的地方，还能屯兵练兵。 这都是景帝下旨允许的。 没有人敢说话。 大少奶奶有些受宠若，坐在马车里，回望身后的情景。 “这，这……太招摇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去贡元寺行军，要不，在半路上，让他们回去吧？我每次去，就是带一个丫鬟，一个车夫就成了。” “不用，让他们回去了，又让外祖母担心，外祖母一把年纪了，咱们身为小辈的，不能老让她担心。” 大少奶奶才释然了。 “明月，你说得对！我适应适应就好了，我以前出门从没有这样的排场过。” 贡元寺在京城外面不远处，上次京郊的年集与贡元寺就不远。 相隔了上十里的样子。 贡元寺所在的山头，叫贡元山。 相传以前是个书生赶考，在这里歇息过，梦见自己考到了贡生。 后面，果然应验了。 这位老贡生觉得此山甚有福气，在朝做官半辈子之后，就生了出家之心，在这座山头上，建了一座小庙，开始修行。 经历几百年之后，小庙由于香火旺盛，越来越大了，变成了一座大庙。 贡元寺里还专门供着这位开庙祖师，老贡生的雕像，好多进京赶考的书生们，会绕着道地过来参拜参拜。 一路上，姜明月与徐香娘说着一些家常话。 徐香娘话也不多，说来说去，就是围着她的亡夫，以及儿子小浪来说的。 要不就是绣花，做衣裳之类的。 姜明月爱好医术，治病救人，对绣工活计不太感兴趣，也没有这个手艺，所以，两人也没啥共同语言。 边聊边看风景。 景色倒是不错。 大约在路上，行走了个把时辰，就到了贡元山下了。 果然是，络绎不绝的香客们上上下下。 山下面还有无数的小摊贩，摆着吃吃喝喝的东西，还有标有贡元寺的纪念品。 贡元寺的山有些陡，车马是上不去的，要靠人自己爬上去。 而路又窄，十分不好上下。 就有部分没有特殊上香许愿的游客们，望山止步，就在山脚下，转一转，就回去了。 真正的香客们才会上山去。 姜明月她们自然是要上山的。 徐香娘让姜明月在边上等等，她去联系了几个山脚轿夫。 这些轿夫两人抬一顶小软轿，专供贵客们要上山的，又没有体力爬山的人，雇佣的。 都是力气活儿，价格可不便宜。 徐香娘经常来，人家都认识她了，是熟人了。 要了两顶软轿。 她与姜明月一人一顶。 姜明月不想坐轿子的，这点山对她来说，小问题，嗖嗖她就能上去。 不过，有这么多外人在，还是保持一下她战国公府表小姐的斯文与秀气吧。 坐轿上山。 一人只带了一个贴身丫环，跑腿的，跟在轿子旁边。 然后，保护她们的战字军的军士也不能骑马了，跟在姜明月她们身后上山。 石阶太窄，只能容两三个人并排，并且越往上，越窄。 第311章 主子，你是不是太离谱了! 百人军士的队伍就看起来有些长，令得好多人引颈相望的。 还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军士？这是御林军吗？” “不是，看起来像是战字军，看到前面两顶软轿了吗？那应该是战国公府里的家眷，上山烧香的。” “原来如此，我们也上山去，看看热闹吧！这么多战字军看起来好俊帅，也不知道这些人成亲了没有？咳，万一……” “别想太多！战字军入伍期间是不准成亲的，好多投身于战字军了，就一辈子不娶亲，只为了战字军的荣光！” …… 山风飘来，姜明月听了一耳朵。 不由得微微一笑。 百姓们对战字军的了解还挺深嘛。 …… 山脚下。 刚好有几匹快马经过这里。 为首的那个人戴着金边面具，身材高大修长，一袭简单的黑衣，气势迫人。 只见他手里的缰绳一紧，快马渐渐地停了下来。 后面的几匹快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主子！怎么了？”长风问。 廖时玉眼眸深邃，他朝前望了望，“战字军！” 长风看了过去，“是战字军，上面是贡元寺应该是有战国公府里的人，上山去烧香去了。” 廖时玉的目光放远，从他的角度里，只能看到战字军的尾巴，战字军跟随的人是谁，看不到。 毕竟太远，又加上山林掩映的。 长风见廖时玉不动，他立马会意，叫了两个手下来。 “去打探一下，是战国公府的谁上山了。” 顿时，手下应声而去。 没过一会儿。 “回总督，是战国公府里两个女人，并不知道是谁，但是围观者说，看起来有些年轻……” 廖时玉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长风，你们按原计划行事。我去贡元寺看看，贡元寺这两年好像维修了一座大殿，也挺可疑的。” 长风…… 主子，你是不是太离谱了！ 普通的一座寺庙修座大殿，你都觉得可疑。 那在大景国这两年内，修房子，建宅子何计其数？ 不过，给他八百个狗胆，他也不敢把内心所想表达出来。 “是。”这次跟主子出门，去查了好几处工部这两年所办的大工程，都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现在是赶赴下一处可疑地点的，刚好，经过此处。 遇上了这一幕，主子临时起意，去贡元寺走一趟。 因为贡元寺最近这两年，维修了大殿？ 别问他信不信？ 问就是两个字，离谱！ *** 山路是真的陡峭，难走。 好在这些轿夫长年累月地在这里抬人，有经验，又有徐香娘一路上，招呼轿夫们，小心些抬着姜明月，千万别摔了。 轿夫们抬得还算是稳当。 姜明月的内心，轿夫们摔了，她都不会摔。 她好歹也是武者五境的功夫的人了，都有内劲儿了，力气不算大，敏捷度一流，她能摔嘛。 不过，徐香娘一番好意，她心领了。 就这样抬到了山顶。 谁知道，这处的山顶，竟然不是终点，没到贡元寺。 贡元寺在这座山的对面！ 两座山顶之间，连接了一座天桥。 过天桥才能去对面山上。 因为对面山形更为陡峭，所以，根本没办法上山，只能从这座最近的山上，上山顶了，再修了一座连接两座山的天桥，就连通了。 天桥是木头与绳索制成的。 长度大约有一米宽，一二十米长的样子，横在堑之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徐香娘道，“别怕，这桥牢得很，你只要不往下面看，安稳过去，贡元寺就在前面，寺里菩萨都保佑着来上香的香客们呢，我都走了上百回了。” 姜明月是不怕。 可是这桥走多了人，肯定是不好的。 看起来有些年份长了。 “我不怕，嫂子。” 正说着，桥那边走过来一个小沙弥。 行了一个礼，念了一声佛祖保佑。 然后，道，“诸位将士，我们贡元寺不接待军队入寺，将士们身上杀戮气息重，怕惊扰了菩萨清修，望各位将士谅解。” 众人闻言。 征求了姜明月的意思。 就停留在桥这边等姜明月她们。 贡元寺只有一个入口，也只有这一个出口。 所有香客们，都是从这座天桥进去，也是从这座天桥出来。 先按规则，停留在这里等候。 如果有什么事情，姜明月就算在那边大声叫唤一声，他们这边也能听到，过去支援也不迟。 最后，就只有姜明月与徐香娘两人，各自带了一个丫鬟过桥了。 在天桥那里，还有其他人一起过桥。 大多数还是害怕的。 经常来的估计不怕，比如徐香娘这样的人。 姜明月看了一眼下面，万丈悬崖深沟，视角上就晕了晕。 有好多香客是头次来的，到了这里，害怕，就停留在这里。 所以天桥显得有些拥堵。 有专门的小沙弥，领人过去的。 实在害怕的，还有武僧把人给背过去，几个武僧守在这里，维护秩序。 还有天桥上一次性不能过多人，承重力有限。 一次最多十个人，过去了，才能下一波。 并且，分桥两头的人，有来有去的，所以，过天桥要排队。 等了一会儿，轮到姜明月她们了。 她们也刚好凑了十个人。 她与徐香娘两人都带着一个丫鬟，就有四人了，剩下的六个香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 一对老夫妻，带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两个衣着体面的青年人。 最后还赶来了一个背着书箱的穷书生。 凑到了十人，一起过桥。 “过桥小心，要是实在害怕的可以申请，让武僧背过去，年老者，幼小者免费，成年者需要付十文钱……”小沙弥叫喊道。 姜明月她们这一行人，没有需要背的人。 都是自己走。 那对老夫妻有些害怕，但是他们的孙子，那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手牵一个。 走在最前面，稳稳当当的。 两个青年人，有说有笑的也过去了。 姜明月观察了一下徐香娘，她走这个桥也是害怕的，只不过，她目不斜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两个丫鬟都是会武功的，老太君给的人，哪里会怕这些，她们还想背姜明月。 姜明月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第312章 给你赐一个如意郎君! 姜明月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走最后面的是那个穷书生。 衣着破旧，背着一个旧书箱，脸色苍白得很。 恨不得闭着眼睛走桥，摸着天桥的绳子，走一步，哆嗦一下。 姜明月让丫鬟上去，给他帮忙，他又忙道，“谢谢，不需要，男女授受不亲……” 姜明月她们都失笑。 得，让他一个人走。 丫鬟是好奇道，“书生，你打哪里来？” 穷书生瓮声瓮气道，“南楚府。” 姜明月不由得多看一眼，没想到还是个老乡嘛。 丫鬟打趣道，“现在我们本地的书生们都去拜状元塔的，来贡元寺的人很少了，都想考状元呢，你怎么还来拜贡元寺，你只想考个贡生吗？” 那穷书生赫然，“能考上贡生，都是我们祖上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不敢想，不敢想，小生来此，就是慕名而来。” 这对话间，大家紧张的心情就松懈下来了。 闻者，均是微笑。 这天桥也不长，一二十米，说话间，所有人就走到了。 再看那个穷书生，似乎松了一口气。 徐香娘亲热地挽住姜明月的胳膊，“你感觉还好吧？累不累？贡元寺就在前面了。” “不累呢！我看到了，这贡元寺没想到还挺大的。” 一过天桥，就看到了对面的贡元寺。 高大的主殿，在山林的掩映之下，也能若隐若现的。 很快到了贡元寺门口。 大门修得还蛮气派，进门就是一个大鼎。 里面有香火，好多香客们都在敬香。 寺内的人还挺多，个个都很虔诚。 徐香娘带姜明月先去了供奉殿。 找到了大表哥的长明灯，姜明月她们敬了香。 徐香娘在大表哥的长明灯面前，说了一些体己话，都是关于小浪的。 还说了一些战国公府里的事情，姜明月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徐香娘道，“走，带你去各殿烧烧香。” 姜明月也想到处转转，看看。 就答应了。 先去主殿烧香，主殿修建的大气，像是翻新过的，加高加大了。 屋檐画着繁琐的宗教图案，殿里的菩萨都镀了金身，有大有小，最大的至少有四五米高。 菩萨慈眉善目，庄严神圣。 姜明月虽然很少去寺庙里烧香，但是心里还是蛮敬畏神灵的。 上香十分虔诚，给每位菩萨都上了三炷香。 徐香娘问她，“你求了没？这里的菩萨很灵的，你求个如意郎君，菩萨看你心诚，定能让你如愿。” 姜明月笑着回道，“我不求！我不想嫁人。” 她上香就是单纯地敬畏菩萨，什么也没有求。 怕给菩萨增加麻烦。 徐香娘不依。 拉着她，又来到了月老菩萨的面前，给她手里塞了三根香。 “求求，菩萨挺灵的。肯定能给你赐一个如意郎君！” 徐香娘比姜明月大不了几岁，说话像个长辈一样，生怕她嫁不出去。 姜明月盛情难却。 拿着香，又重新跪在了月老菩萨面前。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徐香娘非要让她闭上眼睛许愿，她只好闭上了。 忽然间，她感应到旁边蒲团上，又跪了一个人。 就听到徐香娘道，“唉，你这个书生，是不是拜错地方了，老贡生的像在对面儿，那里才是求科考中举的地方，这里是求姻缘的……” 姜明月睁开眼睛一看，可不正是同时过桥的那个书生？ 那书生正跪在她的旁边，给月老上香呢。 只见那书生正色道，“没有求错啊！我虽是读书人，我也想成家立业，有娇妻美眷，这与我求科考高中，并不冲突，美事，不是多多益善吗？” 徐香娘无话可说了。 你求就求，你不知道等人家姑娘求完了，你再去求！ 非等和人家姑娘两人一起求，这居心是何意？ 还偏偏不好意思宣之口。 这菩萨殿里，是人人都能求的，不是谁一家包场的。 姜明月倒没有多顾虑，反正，她没有求姻缘。 她刚才在心里求的是战国公府的平安，以及老太君她们的身体健康。 “对，书生说得没错！人生美事，多多益善。” 那书生面色苍白，但是身形高大，就是略显有些佝偻，气色不是很好。 甚至头上还有白发了。 可见读书人是辛苦的。 跟在姜明月她们身边的两个丫鬟，拿眼睛瞪这个不识趣的穷书生。 穷书生也不怕她们瞪。 仍旧大大方方地上香，求姻缘。 就在这时候，突然，大殿外面传来惊呼声！ “啊啊啊！出事啦！出事啦……” “我的天啦！” “有没有人掉下去？这可咋办啊……” 姜明月心头一跳。 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她赶紧起身，朝大殿外面走。 走了一两步，又停了下来，等徐香娘。 “大表嫂，我们去看看。” “嗯。”徐香娘也焦虑的样子，这般动静，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个白脸书生也追了上来。 一脸张望，看热闹。 所有人都拥挤到了大殿外面的小广场上，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贡元寺外面的那座天桥，突然间断了！”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伤员事故，刚刚好一拨人走过了桥，另一拨人刚准备上去，桥就断了，桥两边有武僧守着，有个人吓得差点掉下去了，也被武僧救上来了。” “我的天啊！这可真吓人！那我们怎么下山啊？贡元寺可还有后道没有？” “据我所说，没有，来去，都要经过这座天桥……” 这一下子，全部人都炸开了锅。 “啊！那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下山啊！我今天必须归家的，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吃饭呢。” 姜明月心里噔咯一下，完了。 天桥断了！ 前世，徐香娘被困在贡元寺，也是因为天桥断了。 无法下山，被困在了贡元寺一夜。 然后，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毁了她的名声，连累了战国公府。 这事情，不是现在发生的，至少还要一年后，难道又提前了？ 徐香娘慌了，“明月，这可怎么办？我们怎么下山去？” 姜明月让一个丫鬟挤出去，看桥边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然后，她安抚徐香娘道，“没事，我们过来的时候，桥没断，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贡元寺香火旺盛，官府会派人来修桥的，还有贡元寺这么多的武僧，他们也会帮助修桥的，用不了多久，肯定会修好。” 第313章 说谎 徐香娘心里稍安，“那就好。” 姜明月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的！不说别的，菩萨也会保佑我们的，我们都烧了香的。” 徐香娘被逗笑了。 “说的是，我每个月都来给菩萨们敬香，菩萨们兴许看着这些香火情的份上，会保佑我们俩的。” 那个书生也挤到了姜明月她们的身边，“菩萨要是有眼，这天桥也不会断了。” 姜明月…… 这个书生嘴毒得很。 徐香娘气不过，“你这书生会不会说话？” 旁边的其他香客们也是听到他的话皱眉，纷纷一起讨伐他。 “就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在贡元寺里，你不敬菩萨，你来贡元寺里做甚子？” “这书生得罪了菩萨，怕是考中很难了，看着吧，落第得像！” 那书生惹了众怒，也不以为意。 继续往前面挤。 “让让，大家让让，小生去外面看看，菩萨是怎么让桥断的……” 众人…… 恨不得想打他。 但是，这里是贡元寺，菩萨殿外，禁止打斗闹事。 书生挤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姜明月派出去的丫鬟就回来了。 丫鬟道，“小姐，外面的天桥说是前段时间下雨，绳子腐烂了，检查的时候没查到，今天断了，已经有人通知官府来修了，外面的战字军也在帮忙，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修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有战字军，今天之内肯定能修好。” 姜明月都放心了。 她们带来了一百战字军，一下午的时候，修座天桥应该能修好。 天桥也不大，就一二十米左右，这么多人一起想办法，定然能把天桥修好。 既然如此，众香客们也就四散开来，继续烧香的烧香的。 有的不想烧了，有条不紊出去看战字军修天桥。 反正不像之前那么惊慌失措了。 姜明月目测了一下，贡元寺内余留的香客们不少，至少有上百人来着。 她现在无心烧香了，出去看情况。 徐香娘跟着她，亦步亦趋。 来到寺外面，断桥边上。 这里围了一些人。 桥边上已经被封了起来。 “香客们都远离，不要靠近，小心掉下去了，我们贡元寺会修绳桥，就算我们贡元寺修不了，对面还有战字军在，大家都不要心急，我们贡元寺内安排了茶水与素点心，大家可以进寺庙喝喝茶，吃点东西，耐心等候。” 贡元寺内有管事的大沙弥出来负责了。 招呼众人。 部分人听说有茶喝有点心吃，就朝寺庙走去了。 让出地方来，刚好姜明月她们后来的人，可以上前看清楚。 那个书生还在这里，抬头看向对面，目光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旁边位置最佳，姜明月也过来看了。 这天桥主要是绳子搭建的，起主要固定作用，绳子很粗，并且不止一股，再捆上木板，打上了结实的结，就变成了能走人的天桥。 现在从正中间的部位断开了。 直接断成了两截。 各自垂挂着两边悬崖边上了。 现在就是要把两边各自垂挂的绳桥，再次连接起来，才能通人。 距离不是很远，就是二十米左右，其实抛根绳子就可以抛到对面悬崖，然后，把绳子固定到两边上，有武功的人就可以吊着绳子，移到中间，连接绳桥了。 …… 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显然，目前大家商量的方案，也正是这个法子。 贡元寺出绳子。 已经有个武僧去拿了一把粗绳子过来。 甩到了对面。 高呼一声，“接着！” 对面也有贡元寺的武僧，直接就接住了。 开始还没有用战字军出马。 这绳桥平时是贡元寺负责修缮的，他们的武僧，扔绳索的动作很是熟练。 徐香娘在姜明月的身边小声道，“以前听说也断过，后面修好了，他们贡元寺每天开寺之前都会检查的，今天竟然发生这么大疏忽，明月，你说的有道理，这贡元寺下次我也不敢来了，咱们这次要是回家了，就派人来把你大表哥的长明灯给移回家里的佛堂里去吧……” 心有余悸的样子。 姜明月温声道，“好。” 今天没白来。 总算让徐香娘给想通了。 姜明月的丫鬟看到姜明月与那书生挨得近，十分有眼力见儿，挤到了两者之间。 “兀那书生，你往旁边靠靠，别挤到了我们小姐，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么关心有什么用？你不如进去喝茶吧！” 姜明月有些哭笑不得。 老太君给她的丫鬟，也太护主了一些。 灵微灵蓝还没有好，老太君把杜娟暂时先放到她跟前来使唤了。 那书生被丫鬟挤兑，也不恼。 往旁边挪了挪，“此言差也！我看这绳桥断得蹊跷，这修缮不一定能成功。” 这下，引起姜明月的兴趣。 姜明月道，“哦，这位书生，此话怎讲？” “绳桥说是因为前几天下雨腐烂了，可是贡元寺天天都检查，都没有查出来，腐烂坏的绳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坏的，贡元寺每天都检查，一天失误没检查出来，两天，三天，天天失误吗？这说不通。” 杜娟丫鬟恍然，“你的意思是说贡元寺说谎，他们根本没有天天检查绳桥？” 徐香娘不相信，咬唇。 姜明月不说话。 那书生又道，“还有，断的位置也不对，绳桥一般断裂都是承力最大的地方开始断起，比如桥的两边，两边都是腐烂磨损，怎么可能正中间断了呢？” 杜娟丫鬟迷糊了，“你的意思，是人为损坏的？有人搞乱？” 那书生认真的表情，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收回去，我告诉你答案。” 杜娟呸了一声，“行，算你例外，长了一些脑子，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我收回。” 姜明月与徐香娘都不由得失笑。 那书生才道，“绝对是人为的破坏，并且这坏人，就在附近。并且，我敢打赌，这绳桥他们肯定不能顺利修好，定然会发生波折。” 杜娟一听到坏人在附近几个字，她一下子蹦了起来。 挡在了姜明月与徐香娘的面前。 “保护小姐，保护大少奶奶！” 徐香娘的丫鬟也是警惕起来，小脸紧张地护在徐香娘的面前。 第314章 怎么又是你! 姜明月瞪了那书生一眼，“别听他的，他唬你们玩的呢。” 话音刚落。 就听到了惊呼声！ “修绳桥的武僧掉下去了！” “我的天啦！那个武僧抓绳子，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掉了下去？” “是不是手滑了？还是没有力气了？” …… 两边悬崖上已经用一根粗绳子连接上了，一边出两个武僧，将断绳桥系在他们的腰间，然后徒手吊在绳子上，各自往中间吊行走。 就快要走到了一半了，突然间，其中一方的一个武僧就双手离开了绳子，掉了下去。 他一掉下去，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被拉扯着掉下去了。 就在众人的惊呼当中，只见战字军里飞出了两道人影，非常利索地飞向悬崖的方向。 将掉下去的那两个武僧给抓了上来。 还迅速地砍断了他们腰间系着的那断桥绳索。 将他们拉扯上了悬崖。 “得救了！” “我差点吓得晕过去了，战字军好厉害啊！这一出手就是不凡。” “还是让战字军来修桥吧，贡元寺的人，总感觉不靠谱。” …… 人群又开始议论。 姜明月都跟着惊了一把汗。 徐香娘紧紧地捂住嘴，见人得救上来了，才放开了。 杜娟丫头也吓了一跳，“太吓人了，这武僧怎么会掉下去呢？真的紧张到手滑了吗？” 旁边那书生又出声道，“武僧不可能手滑，他掉下去，十有八九是受到了什么攻击，让他失去了分寸，才掉下去的。” “什么攻击？你看到了？我们大家都没有看到他受什么攻击啊？”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两人身上，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也不是很远，都能看清他那边的状况，真没有人攻击他。 姜明月脸色沉闷，“是没人攻击他，但是如果有小动物呢？爬行类的，依附在那断桥背后，小得让人忽略的东西，蛇虫鼠蚁都有可能……” 刚说到鼠，姜明月脸色大惊。 难不成？鼠潮又来了？ 附近有生肖阁的人吗？ 那书生看向姜明月的目光，充满了赞同，“这位姑娘，倒也是个聪明人嘛。” 果然，那个被救上去的人，惊魂未定在与战字军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战字军的人，让他们歇着。 出来了两位军士代替他们，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姜明月担心他同样被攻击，想朝那边大喊，可是看热闹的人很多。 个个都在议论纷纷。 声音很杂。 她的声音很难传过去。 只能作罢。 她能看到对面的情况，她利用空间瞬间，能过去。 但人多了，她是绝对不会用的。 好在，那边的战字军出来的那两个军士头领是个谨慎人，他们先把断桥拉上悬崖检查了一番，断桥上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清理干净了。 断桥是绳子加木头做的，半截上十米长，也重量不轻。 必须要两个人以上才能拉得动到中间去。 还是要力气大的那种人才行。 两人往中间拉，战字军出马，明显又快又稳的。 很快就到了中间，与姜明月她们所在这一方的两个武僧汇合起来了。 两方人开始拉扯，合桥。 姜明月她们在悬崖边上，看得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能合上吗？会不会中间的部分都坏了？要是短一截的话，怎么能行？” “应该能吧！战字军的人出马，还能有合不上的吗？太厉害了，比贡元寺的武僧强多了。” “那可不是，咱们大景国，有战字军在，咱们睡觉都睡得安心。” “即能出去打仗保卫家园，还能关键时刻，哪里用得着，就能去帮忙，没有战字军不会的，可不光是会打仗，全能军！” “今天幸好，战国公府里有主子在这里，要不然，断桥了，贡元寺自己修不来，等官府派人来修，不知道咱们在山上，要待好几天呢……” …… 大家边看边紧张兮兮地议论着。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 旁边的书生也目光凝重。 都在期盼着，合桥成功。 很费了一会儿工夫，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合桥终于成功了。 两边的人都欢呼起来。 合桥的四个人，也安稳在站到了绳桥上面了。 绳桥好好的。 他们从绳桥上走了回来…… 有相识的人，激动地互相握起了手。 “太好啦！成功了！” “桥合上了。” “我要回家去了，我先排第一批的过桥队伍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归家了……” …… 杜娟高兴地对姜明月道，“小姐，咱们家的战字军，可真厉害！回去，奴婢要向老太君给他们请功，好好地奖励一下今天修桥的两位将士。” 姜明月微微一笑。 她的余光瞟向旁边。 咦，刚才站在这里的书生呢？ 去了哪里？ 怎么不见了？ 两方人员刚刚走回到悬崖上。 姜明月她们这边的武僧开始吆喝，“要过桥的排队，大家不要挤，天桥修好了，为保万一，每次只过五个人，要过桥的先排队……” 过桥回家的人数显然要多一些。 大家奔走相告，贡元寺里的人都听到了。 欢呼，天桥修好了。 众人开始排队过桥。 姜明月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修桥是不是修得太顺利了一些。 徐香娘道，“明月，你还烧香不？” 姜明月摇头，“不烧了。” “那我们也排队回府吧。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 “行。” …… 四人也去排队。 大家虽然都喊着排队，但是谁也不敢走第一个，毕竟刚出了危险的。 都想看别人走了，安全，他们再走。 贡元寺的武僧见状，派了几个有武功的人，带头在桥上走了两个来回，全部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都安然无恙。 大家都放下心来。 终于开始排队。 姜明月她们排成了第一批里，她们一行四人，加上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穷书生。 “加我一个，正好五人。” 也没人跟他抢。 第一批过桥的普通人是需要勇气的。 “怎么又是你！”杜娟丫头不服气。 那穷书生道，“赶时间嘛，让我走第一个……我还要赶京城里去的。” 说着，他走第一个。 第315章 传出她与男人通奸…… 来的时候，他最怂，没想到，回去的时候，他竟然敢走第一个。 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接着是姜明月第二位。 两个丫鬟顺次，最后一个才是徐香娘。 姜明月示意大家都手牵手起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互相拉扯一把。 四人牵起了手，前面的穷书生不要脸，也想把手伸向姜明月。 姜明月没接。 他又讪讪地收回去了。 还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姜明月她们跟在他的身后，步伐也不快。一 她们已经走了两三米之远了。 突然，最前面的穷书生脸色大变，“不好，绳桥要断了，快，快往回跑啊！” 他边说边往来路的桥头跑。 经过姜明月的身边时，还一手将姜明月抓住了，一起往回跑。 姜明月唬了一跳。 甩都甩不脱。 这穷书生看起来精神不振的样子，没想到力气还蛮大。 “放开我！喂！” 穷书生也不理，卯足了劲儿跑。 姜明月被他拉回去了，她拉着杜娟她们的手，于是，一连串，跟带葫芦似的，一起带回去了。 就在她们刚被葫芦似的带回到悬崖起始点时，就见那绳桥，真的又断裂了！ 徐香娘最后一个上悬崖，她只感觉脚下一软，差点跟着绳桥掉下去。 吓得她一声尖叫。 被姜明月及时一把拉了回去。 众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又断了啊？” “天啊！幸好这个人往回跑，把这些人都带回来了……要不然，全掉下去。” …… 姜明月准备骂穷书生的，没想到，是他救了她们一命。 “放开！手！” 穷书生还抓着她的手未放。 被姜明月一提醒，赶紧分开了。 放开不说，还把两手放在他的衣裳上擦了擦。 像是姜明月有毒似的。 姜明月…… 忍了。 “书生，你是怎么发现桥又断了的？” 她耳目那么灵敏，没发现半点端倪。 那穷书生背着书箱，“听到的，我听到有什么断裂的声音，我走第一个嘛，再加上我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我就往回跑了。” 姜明月…… 杜娟道，“书生，你吹牛吧？” 穷书生不客气道，“我救了你们一命，我还吹牛，我也不要你们以身相许，一人资助我几两盘缠就好了。” 徐香娘赶紧感谢，“成，太感谢恩人了。” 杜娟也心道，要银子就好，要银子就没事，不要银子，欠大人情，犯不着。 拿了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出来，递给书生。 书生美滋滋地收下了。 “姑娘们，果然都是知恩图报的痛快人，好说好说，看着这么多银票的份上，小生就一路保护几位姑娘们！万一再遇上什么要救人的事情，小生还可以赚点银票……” 杜娟白了他一眼，刚才是碰巧，救了她们一次。 哪里还有下次？ 这不是明摆着咒人吗？ 徐香娘不动声色地把姜明月拉到一边上，“这个人，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明月，咱们离他远点。” “好。”姜明月答应。 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可疑。 他知道桥会再次断？难不成是他搞的鬼吗？ 穷书生也不在意，把银票收下，自觉地站到了姜明月她们的身后，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是一伙的。 像块牛皮糖一样，赖上了。 现在这种时刻了，姜明月她们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小事情。 都在关注为什么天桥又断了！ 纷纷询问守桥的贡元寺武僧，“请问，你们刚才不是都检查好了吗？怎么又断了？” 守桥的武僧也奇怪，“对啊！全部都检查了一遍，对接处，也都对接好了，战字军帮忙对接的，绝不可能出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又断了。” “大家稍安毋躁，断了没事，断了继续再接，战字军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就算被隔在这里，我们主持说了，晚上，也可以在贡元寺免费落脚，免费供应伙食。” 免费落脚，免费供应伙食，让好多人惶恐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可是徐香娘她们急啊！ “谁想在贡元寺过夜啊！我们想回家啊！” 姜明月安抚她，“算了，大表嫂，着急也没有，我们先看着吧。” 她预感这天桥，今天是修不好了。 她想离开，很简单。 没人的时候，她用空间可以瞬移过去。 可是徐香娘她不能不管，还有这天桥断了又断，分明就是有猫腻。 这是想把人隔在贡元寺里过夜吗？ 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为了什么？ 姜明月仔细想想，前世的事情。 徐香娘被隔在贡元寺，因为人太多，贡元寺安排住宿时，几个人一间屋子，夜半的时候，有男人走错了屋，睡到了徐香娘的床上…… 被人发现了，传出她与男人通奸…… 后面姜明月听人说，那个男人是被人买通的，故意害她的。 …… 现在难不成，也是故意有人针对战国公府，把前世的事情提前了吗？ 要是如此的话，有她在的话，她自然会与徐香娘住一个屋子，别说男人，苍蝇都不会让它飞进来一只。 如果只是这种小手段，她姜明月一个人在这里，是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那么慌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紧紧牵着徐香娘的手，“大表嫂，有我在，没事的，过夜就过夜好了。” 徐香娘回她一笑，“还好，带上了你，明月，你真好。” 她们继续在悬崖边上等。 这次绳桥断裂得比上一次更狠，两边都把断桥拉上悬崖，然后，细细地检查，加固。 毫无问题之后，再重新去拼接。 那边仍旧是战字军出人，也检查了那部分的断桥，加固修缮，再来拼接。 这一搞就搞到了黄昏了，好不容易再次拼接好了。 这次，拼桥的人刚回到悬崖上，那天桥又从中间断裂了。 这下，所有香客们都崩溃了。 “没戏了！没戏了！今天有鬼了，这桥怕是不让我们走人了。” “算了，就去贡元寺过一夜吧，明天再看情况，天黑了，估计是修不了桥了。” “贡元寺的素斋是有名的好吃，平时不对外开放，只供达官贵人们享用，今天终于可以不用花钱，饱到口福了，走走走，回贡元寺里去吧。” 第316章 靠人不如靠己 …… 天色渐暗了。 确实没办法再继续修桥了。 战字军被隔在了桥对面，他们也没有办法过来。 毕竟是天堑深崖，二十多米远，半空中，什么歇脚的地方也没有，轻功也飞不过来。 能飞这么远的轻功，只有大宗师级别的武者才能做到。 大宗师极少极少。 普通将士能有武者六七境，都非常不错了。 贡元寺也不让他们过来，怕他们身上杀气的，惊扰了贡元寺里的菩萨。 众人没了指望，都去贡元寺了。 那穷书生开始催姜明月她们，“快啊！大家都进寺了，咱们也去啊！省得没有吃饭没有好位置了。” 姜明月…… 杜娟丫头道，“你这个书生真有点意思，收了我们的银票，当真给我们操起心来了。我们家的主子轮得到你来操心？” 穷书生哦了一声，“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背着书箱往前走了，赶饭去了。 姜明月她们后面跟上。 “吃饭都是小事，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就是贡元寺里逗留了这么多人，住宿怎么安排开？大表嫂，你经常来这里上香，认识这里的管事么？能不能给我们分到一间干净的禅房？” 徐香娘道，“自然是认识的，贡元寺也知晓我的身份，一会儿让丫头去知会一声住持方丈，再给他捐点香油钱，理应是行的。” “那就好。” 进了贡元寺内，徐香娘就让她的丫鬟去找主持方丈了。 此时的贡元寺人太多了，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住持方丈在哪里，估计要找一会儿。 她们等着也是等着。 “我们也去膳堂吃点东西吧。”姜明月提议。 肚子饿了。 再说了，她要到处走走，观察一下贡元寺的地形。 万一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情，逃命也熟悉地形一些。 “行吧，我有点吃不下，但我陪你去吃点。”徐香娘柔声道。 她们三人进入了膳堂。 膳堂之内，人声鼎沸，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了。 今天滞留在贡元寺里的香客们，有上百人，都在这里排队吃饭。 每个人拿两个碗，一碗装两个白面的馒头，一碗装菜。 白面馒头也不小，有男人的拳头那么大。 菜都是素菜，一小勺的咸菜，一小勺的青菜，还有一勺子的萝卜汤。 热水无限供应。 可见贡元寺确实不小气。 这伙食，好多普通香客们在家里，都不一定能天天吃得上。 领食物是每个人限定只能领一次，她们几人也去排队，徐香娘吃不下，她领了给她去找人的丫鬟吃也是可以的。 若是平时来，贡元寺的方丈主持还有可能让人特殊关照，送食给她们。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人，她们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 人太多，徐香娘还蒙了一层面纱，省得让人看见了。 姜明月大咧一些，她懒得蒙，但还是给脸上涂了一些药粉，皮肤变成黑黄粗糙一些，尽量融入普通人圈子。 人很多，但是有武僧维持秩序，很快，她们也领到了饭食。 姜明月她们想找个地方坐下吃，人太多，没有多少空位。 就听到有人招呼她们，“这里，坐我这里。” 角落里穷书生朝她们几人招手。 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白面馒头。 徐香娘拉了拉姜明月的衣衫，小声道，“明月，这个人总感觉不正经，莫非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咱们不要理他的好。” 姜明月微微一笑，“大表嫂你想多了，这个人有些聪明，直觉也很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多结交一些有用的人，也是有好处的。至于他有没有非分之想，暂且不论，出去这里之后，自然不会与他来往了。” 她凭直觉，这个书生，不简单。 在天桥救她们那时候，拉她的手臂，那力量不像是他苍白书生能拥有的。 也是个会武功的。 真要遇上什么，多个帮手，多条路。 徐香娘疑惑，但是她听姜明月的。 姜明月说啥就是啥。 主仆几人走过去，穷书生把旁边的人推走了，“老兄，吃完了，赶紧出去，一会儿寺里要分房了，赶紧去占个好房间，去晚了说不定就睡露天了。” 旁边本来还在细嚼慢咽的，听完他的话，赶紧囫囵往嘴里一塞，走了。 位置就出来了。 姜明月过去，刚好坐得下。 杜娟不让穷书生靠近自家两位主子，就横在中间。 姜明月她们把食物放在饭桌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边问，“书生，你以前来过贡元寺吗？” 穷书生一口南楚府的语腔，“没有呢，今天第一回，撞大运了！就我这个运气，我说我去中个状元，我都信。” 杜娟丫头噗嗤一笑，“美得你呢！状元这么好中的？不要脸。” 姜明月又问，“你武功是什么境界？” 穷书生回道，“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乡下人，跟着老师傅学过几天，小时候体弱，老师傅说我不练武就死得早，我家三代单传，我爹娘愁得不行，把家里的老母猪给卖了，给老师傅交了拜师费，就隔三岔五地给我教几招，反正强身健体有好处，别看我弱不拉叽，我在路上还打跑过一波拦路抢劫的强盗呢……” 姜明月…… 对不起，是她肤浅了。 她之前还说这个人不简单，是个高手。 现在嘛，她收回。 这就是个藏不住话，聒噪得跟老母鸡似的，赶考书生。 杜娟丫头笑道，“你以后有了功名，可以去当个夫子。” “为啥？”穷书生追问。 “因为老夫子都像你一样聒噪，说话跟老和尚念经似的，一句接一句地不停。” 徐香娘捂嘴直笑。 穷书生不服气，“此言差也！老夫子讲的都是学问，学问是好学之人学习的，你这小丫头不好学，才会觉得老夫子念经一般，两者之间的差别天差地别……算了，你给过我百两银票，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姜明月忍不住笑了，她当真想多了。 这书生队友，还是算了吧。 靠人不如靠己。 刚吃过饭，出去找人的徐香娘的丫鬟回来了。 小声汇报，“夫人，主持方丈找到了，主持方丈现在很忙，奴婢替夫人捐了一些香油钱，主持方丈说，给我们留一间禅房，也就是每次来，夫人小休憩的那间……” 第317章 这不应该! 徐香娘脸上总算露出笑意来。 “那太好了。” 说完，又怕姜明月误会什么，就解释道，“以前来的时候，路上走的时间长，到了寺庙就午时过了，人有些累，就在禅房里休息半个时辰，再回府……” 姜明月笑着嗯了一声。 “那我们过去看看。” 天色已经暗了。 她们几人过去。 穷书生道，“几个姑娘们，能不能带上小生……” 话未完，就收到了几道白眼。 他摸着鼻子，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去前面，大殿，等寺里安排……” 分道扬镳。 天桥是不可能修好的。 只能在贡元寺住一晚了。 姜明月跟着徐香娘，来到了后院的禅房。 这里的禅房间数不多，专门建的供香客们休息的地方。 本寺的和尚不住这里。 因为贡元寺偏远，地势陡峭，上下不容易，好多人上山了，会在这里花银子歇一夜，所以特意建了一处安静的小院子。 一排房，大约四五间的样子。 徐香娘的她们的那一间，就在最里的一间。 屋内陈设简洁，但该有的家具器饰都一应俱全。 杜娟出去打听了一会儿。 就得到了贡元寺的对香客们的安排情况了。 男香客们就住大殿里，女香客们统一住禅房，按照名单安排住的禅房号，不能乱住。 杜娟又补充了下，“好像没看到有安排到我们这一间的，我们这一间，应该是我们单独住了。” 上百香客里，女香客占了一大半。 至少六七十人是有的。 禅房共五间，姜明月她们住了一间。 剩下四间，每间，要住十数人。 不过，也住得下，可以地上做通铺，挤一挤。 非常时刻了，也用不着讲究那么多。 “这样安排可以，男香客住大殿那边，离女香客住的地方远，这样也保护了女香客们的名声。” 徐香娘也点头，“嗯，希望明天就把天桥修好。” 姜明月让徐香娘在屋里休息，她又出去转了一圈贡元寺。 去外面看了看天桥那边的进度。 又遇上了那个穷书生。 他也在天桥断崖那里，“没戏了，今天是彻底修不好了，那边战字军要过来，贡元寺的人也不让，不给搭绳子，等天亮吧！” 然后，话锋一转。 问姜明月，“你们屋里住几个人？” 姜明月眼眸一转，“要你管！” 穷书生又道，“你别误会，我偷听到你们屋里只住你们主仆四人，人少不杂，我要住大殿去，人太多了，我怕别人偷了我的书箱，你能不能拿你们屋里去，帮我保管保管，我这个人，晚上一睡着，就啥也不知道了。” 见姜明月犹豫。 穷书生又道，“看着我救了你们四条命的份上……举手之劳的小事情。” “成吧。”姜明月接了过来。 书箱又破又旧，里面装的东西还不少，挺沉的。 “明天早上还给你。” 穷书生十分高兴，“好，谢谢，谢谢！” 于是，回去的时候，姜明月背了一个破书箱回去，徐香娘她们问起来。 姜明月如实说了。 杜娟闻着都嫌臭，把书箱放到屋里一个角落里去了。 随便洗漱了一下，睡觉。 杜娟她们哈欠连天的，徐香娘也是。 姜明月她们人少，没打地铺，姜明月与徐香娘两人睡床上。 杜娟两个丫鬟睡长榻，她们几乎是一上床，没说两句话就睡了。 这个院子里住了好多人，刚开始的时候，热闹得像菜市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拉家常，串门子。 后面没过多久，全部就安静下来。 细听，就是此起彼伏的鼾声了。 姜明月自然睡不着，初到陌生的环境里，又有前世发生的事情，她时刻警惕着。 生怕再会出现什么岔子。 前世，是有男人闯进了徐香娘的屋子，躺在她的床上了，被人捉了一个正着。 现在，姜明月想来想去，也不认识什么男人。 就认识了一个穷书生。 难不成是他？他晚上会来？ 现在，他来也没有用了吧，她守在这里，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不过，她凭直觉，穷书生看似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干！再说了，穷书生对她的比徐香娘好似更感兴趣一些，如果真要行不轨之事，那目标是她一多半。 徐香娘应该是安全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假的，假扮的书生…… 总之，不管怎么样，她在这里，就绝不允许前世的事情发生。 没过一会儿，姜明月也打起了哈欠。 但她不允许自己睡着，起来喝了杯灵泉水。 困意才退了下去。 她的精神高度紧张，越入夜，越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院子里，这么多人在，却只有鼾声。 竟然都睡着了。 原来如此！ 这不应该！！ 离家在外面过夜，男人可能性格大条一些，会睡着。 女人不一样。 多少会警惕一些。 照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多人，全部都能睡着的。 应该会有人辗转反侧，失眠，担忧，害怕的。 可是，这些人都睡着了？ 杜娟是老太君身边的人，无比忠心的，按理来说，会给主子守夜，让主子睡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可她也倒床就睡着了。 有猫腻！ 姜明月躺不住了。 她起身想出去看看情况。 刚一起身，惊动了床上的徐香娘。 她也没有睡着，“明月，你要起夜吗？” 姜明月回她道，“我睡不着，起来走走，这天气热了，屋子里窗户关得紧了，不通风，我去外面透透气，就回来，你睡吧。” 徐香娘哦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躺下去了。 姜明月推门而出，隔壁几间屋子里，当真是睡得沉沉的，都是鼾声。 屋子里都点了油灯的，她从窗户里缝里，看进去，女香客们都躺在地铺上睡得很沉。 四间屋子都是一样的情景。 她正看着，突然，姜明月的耳朵一动。 听到了脚步声。 还不止一个人。 在这寂静的夜里，原本有虫鸣声的，在这一刻内，也忽然停了下来。 所以，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格外听得清。 当然，一般人肯定听不到，只有姜明月能听到，她的耳目特别的灵敏。 她心头一跳。 这深更半夜的，此情此景太诡异了，事出反常即为妖。 第318章 贱人!你闭嘴吧! 她迅速回房，关起了门窗。 去叫人。 “大表嫂，大表嫂！” 声音焦急。 徐香娘本就没有睡着，她披衣起来，“怎么了？” “好像有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朝我们住的院子过来了。赶紧藏起来。”姜明月直觉不对劲，让徐香娘先藏起来。 出门也没有地方躲，不如先藏在屋子里，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徐香娘吓得脸红发白，“啊！好，好！我藏到衣橱里去。” 这屋子里有大衣橱，大箱子，还有屏风，很有几个地方可以藏人。 然后，姜明月又去叫丫鬟。 “杜娟，秋菊……你们醒醒！” 两个丫鬟就怎么都叫不醒了。 姜明月推她们，将她们的身体都摇晃直立起来，她们俩仍旧没有醒。 这绝对不正常。 人哪能晕睡到这种地步的？ 像是中了迷药一般。 外面的那些人想必也是如此，能够一下子迷倒这么多人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晚膳的原因了。 她之前也是有些犯困，她喝了灵泉水，然后，困意就没有了，把迷药毒给解了。 而徐香娘没吃，她说吃不下，她领的那一份给她的丫鬟秋菊吃了。 所以，她没有睡沉。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此时也顾不上了那么多了，姜明月抱起两个丫鬟，就扔到了墙角的大木箱子内！ 关上箱子，让她们先到里面躺着。 她自己则跃上了房梁上了，还用内力把油灯都吹熄了。 那些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里。 蹑手蹑脚的感觉。 不止一个人！ 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她屏住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而进。 籍着外面的光，姜明月看清了，来了几个蒙面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分头行事，直接奔床的方向，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利刃，一看就不怀好意。 等他们在床上扑了一个空之后，蒙面人道，“呵，她们竟然没有中药！让她们跑了！” “她们跑不远，肯定还在贡元寺之内，我们四处去搜搜！” “好。” 那几个蒙面人小声交谈，全部被屋梁上的姜明月听到了。 果然是冲她们来的。 人数还不少。 一共有五人！ 姜明月一个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徐香娘是指望不上的，徐香娘没有武功。 只能等他们走。 那些人走了一半，突然，又掉转过头来。 “不对，屋里还没有搜！你们留两个人，把屋里仔细地搜搜！” 就在这时候，衣橱里徐香娘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 好！ 这下，原本只留两个人下来搜屋子的，还有三个人去别处搜的，一下子全部止了脚步声。 急奔向衣橱。 如果是两个人，姜明月还有点机会能打得过。 这一下子，五个人，全部留下来，靠打斗，是不可能有半点机会的。 除非偷袭，利用空间瞬间杀人。 在寺庙里，她真的不想犯杀生戒，可是没有办法，为了救人，只能拼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精致的手刀来。 还是上次她杀人用的那把。 她神出鬼没地出现，来到了一个蒙面人的面前，刀快速地划向他的脖子处！ 她的小手刀十分锋利。 杀人，就是一抹脖子的事情。 她上次杀过，已经有几分娴熟了。 可是，这一刀下去，好像遇上了什么坚硬之物，并没有看到想象当中的血溅当场的情景！ “这娘皮，居然还藏在房间里，又想偷杀我们！” “幸好我们全身都护上了软甲，让她偷袭不成，大家注意了，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反杀她！” …… 几个蒙面衣开始警惕起来。 个个都瞪着四周半黑暗当中，不是全暗，隔壁几间屋子都点了油灯的，有光过来。 姜明月又回到了屋梁之上。 她自己也震惊了！ 她偷袭失败了。 这些人竟然是有备而来。 防止她用上次的手法杀人。 那么，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些人！是生肖阁的人！ 她只杀过生肖阁的人，所以，他们知道了她的杀人手法。 是针对她吗？不是徐香娘？还是针对她们两人，针对战国公府？ 她也搞不清。 现在真棘手了！ 论真打实斗，她打不过这五个人。 她藏了起来，那些人找不到她，也不急。 “先把那个大少奶奶抓住，我看她要不要救人……” 就要去开衣橱的门了。 姜明月没有法子了，又现身去拦人了。 两个蒙面人早有准备，和她打斗起来。 姜明月没法躲藏，也不躲藏了，“你们生肖阁的人，真是胆大包天，无孔不入，贡元寺难道也是你们的巢穴之一吗？” 蒙面人冷笑道，“你想知道啊！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就告诉你啊！” 姜明月怒骂，“无耻！” 两个人缠着她打，剩下的人去开衣橱了。 衣橱门被打开。 徐香娘吓得再次尖叫一声，“救命，救命，不要杀我，我家孩子还小，救命……” 蒙面歹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从衣橱里抓了出来。 “战国公府城的人，都是助纣为虐的祸害，都该死。” 徐香娘被拉拽在地上，那蒙面人将她围住，知道她没有威胁，也没有在意她。 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语气，“姜明月，你继续反抗！你有武功，甚至你跑都可以，但是，她们的命，就留下了。” 徐香娘跪坐在地上，又慌又怕。 “明月，你能走就走吧，不用管我，我不怕死，为了战国公府死了，我也愿意，我刚好下去陪我的亡夫，你们以后替我养大小浪就好了，他是你大表哥的唯一血脉了，呜呜呜呜……” “啪！” 蒙面人一巴掌扇在徐香娘的脸上，把她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一嘴的血。 “贱人！你闭嘴吧！话真多！” 说完，拿了一块破布，就把徐香娘的嘴给堵上了，把她的人捆绑上了。 姜明月不走。 她走了，于心难安。 这几条人命要是在她面前眼睁睁地死掉了，她对不起战国公府。 “你们生肖阁真是卑鄙无耻，迟早一天，你们会完蛋的。暗衣卫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呵，暗衣卫不在这里呢，要完蛋的是你们！给你机会你不走，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一起上，杀了她。” 刚才只有两个蒙面人打她的，现在一下子，四个人一起上了。 姜明月这下子，明显应付不过来了。 节节败退。 第319章 鬼鬼祟祟 可是她不能走！ 剩下的那个人，将箱子里的两个丫鬟也找出来了。 对于丫鬟，蒙面人丝毫没有留情。 一刀就把沉睡当中的秋菊的脖子给抹了。 秋菊在睡梦当中，就殒命了。 徐香娘见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与刺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姜明月这边也受到了影响，一个不注意，蒙面人的刀尖就刮伤了她的肩头。 疼痛让她眉心一跳。 就在这时候，突然屋外面鬼鬼祟祟地走进来了一个人。 被蒙面人发现了，“什么人？找死！” 一个梭镖过去。 那个鬼祟之人灵活地闪开，他赔笑道，“你们打，你们打，我就进来拿我的书箱，我拿了就走……” 不是那个穷书生是谁？ 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书箱，背上了他的书箱，正要离开。 姜明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靠近，不被人发现的。 反正这关键时刻了。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书生，帮我们打跑这些坏人，救我们，我们给银子，多少钱你自己随便开！” 穷书生顿住了脚步。 “一个人一百两。” “行！给！快点！” 立马，穷书生放下书箱就开始参战了。 蒙面人十分瞧不上这书生畏首的样子。 “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呵呵，叫帮手也没用。” “又来个人非要送命，那我们就成全他。” 可是，意外出现了。 几个蒙面人完全看不清书生是怎么出手的，他们五个人就全部被打倒在地上了。 口鼻流血，爬都爬不起来了。 再无还手之力了。 姜明月也是惊诧。 “书生，你可以啊！你怎么这么厉害？你的武功得大宗师的级别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这些人杀不？” 姜明月一咬牙，“杀，全杀！” 穷书生当即二话不说，把这五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生肖阁余孽，全部杀了。 “杀人也要给钱的啊！” 姜明月只觉得他下手杀人的手法相当地熟练。 这到底是杀手，还是书生？ 算了，不管了。 “给钱！价钱你随便开。” 穷书生十分满意，看了一眼她流血的肩头，“那就成，在寺庙里杀人，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山贼倒是杀过几次，对了，有药吗？自己涂先止血，他们还有帮手在外面，要赶紧走。” 姜明月赶紧道，“我有。” 她空间里伤药多的是，她随便拿一瓶出来，自己敷上。 穷书生这时候，去把地上的徐香娘掐醒，然后，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想活命，走！” 徐香娘刚醒，懵懵懂懂。 看见了穷书生，又是一声尖叫。 姜明月道，“大表嫂别怕，书生是来救我们的，是他帮忙打死了恶人，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还有坏人过来。” 徐香娘才回过神来，“好好，听你的。” 她回头一看，自己丫鬟死了，血流一地。 又吓得几乎晕倒。 “秋菊，可怜的秋菊！” 姜明月给自己涂好药，暂时止住了血。 秋菊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 剩下杜娟丫鬟。 姜明月此时给她灌灵泉水的话，她也不能立即就醒来，她们也等不了她。 灵机一动。 索性把她搬到隔壁的大统铺上去睡觉了。 这些生肖阁的人，一来，目标就明确地直奔她们而来，并没有去隔壁几间里杀人。 想必不会去她们屋里去。 把杜娟丫鬟放到隔壁，安全。 很快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穷书生在前面，姜明月拉着徐香娘的手，离开这个院子。 “明月，我们要去哪里躲起来？” 姜明月也不知道，“先出去看看情况。对了，书生，你们那边大殿上的香客们，是不是也都晕睡不醒了？” 穷书生回道，“可不是，我就看着情况不对，这些人好像是吃了迷药一般，全晕睡了，我想着怕是晚上要遭，就想溜到你们那里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结果，发现你们屋里有打斗声，看见有蒙面人杀你们，也不知道是劫财还是劫色……” 这个时候了，姜明月也没跟他废话。 “他们都是生肖阁的人。” 穷书生露出害怕的神色，“生肖阁啊！逆党组织啊！惹不起啊！外面还有他们的同伙，我们小心些。” 寂静的夜里，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但也不宜说太多。 他们来到了贡元寺大门出口处。 发现有打斗声传来。 贡元寺的一群武僧正与一群蒙面人交手，互相打斗的正激烈。 只听那些人道，“呵，我们的人在你们贡元寺的晚膳里下了迷药的，你们这群武僧竟然没中药！也是有能耐了，你们让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一个武僧正色道，“宵小之辈！只会耍阴招，幸好，我们守桥的武僧修桥修到太晚，没吃到大锅饭，要不然，跟里面的人一样，躺着了！” “我们贡元寺里有菩萨保佑，不是你们这种宵小之辈进来的地方，有我们在，你们休想踏入我们贡元寺行凶！” 两方人员在激烈的战斗。 徐香娘看着心惊胆战的，“还有这么多恶人……这可怎么办啊？这几个武僧看起来打不过啊！” “先不急，大表嫂，我们见招拆招。”姜明月安抚她，怕她失控尖叫，暴露了她们的藏身处。 她们藏在暗处，打斗的人，暂时没发现她们。 穷书生让姜明月她们在原地等，“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你小心些。”姜明月下意识道。 穷书生回头一笑，苍白的脸在月光之下，显得惨白得不近真实。 有些瘆人。 徐香娘见他消失不见了，她小声道，“明月，他也吃了晚膳的，他为什么没有晕睡？说不定他也是生肖的人，故意接近我们，骗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图谋不轨！” 姜明月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他确实很可疑，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他刚才确实也是实打实地救了我们。” 哪有一个书生杀人那么利索的？ 他书生的身份十分可疑，他吃饭，她们都看到了，吃得还不少，却没有中药。 这也说不通。 第320章 住持方丈 除非他身体体质特殊，不受迷药的影响，要不就是像她一样，有灵泉水可以解百毒的。 还有一种，就是生肖阁的人，事先吃了解药，所以，不受影响。 这书生到底是占哪一条呢？ 徐香娘小声道，“嗯，听明月的。” 武僧与蒙面黑衣人对峙，看得出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很快，大门就要被攻下来了。 穷书生也回来了。 他压低声音道，“外面不能去，外面暗中埋伏的人更多。” 姜明月又不想待在寺庙里，她怕连累了别人。 那些昏迷的人，会不会因为她们而遭殃？ 就在这时候，住持方丈带着一行武僧，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恶徒，休得猖狂！” “敢在菩萨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你们也不怕死后进入十八层地狱！” 势微的武僧因为来了增援，再次士气大振。 住持方丈带来的武僧们加入了团战。 这方丈年纪不大，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人白胖白胖的，看起来十分慈祥。 他对随身的小沙弥道，“今天，我们贡元寺出这么大的事情了，怕是以后香火都要断了，对了，失踪的战国公府的家眷找到没有？” “方丈，寺内找遍了，没找到那两位女施主。” “继续找！无论如何，不让她们出差池。” “是。” 徐香娘听到这里，大喜，忙从暗处出去，“住持方丈，我们在这里。” 姜明月拦都没有拦住。 那胖胖的住持方丈眼神一亮，“两位女施主，让我们好找啊！十分对不住，今天不凑巧，天桥断了，还让强盗进山埋伏了，晚上来作恶，两位女施主，没事吧？” 徐香娘道，“我们没事，就是强盗入室，杀了我的丫鬟，幸亏我们家的明月会武功，还有一位书生朋友救了我们。” 穷书生也从暗处出来了，他神色不明地看着胖住持，随时随机应变的感觉。 胖住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好，没事就好，此地太危险，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快随老衲去后院避一避，这些强盗丧心病狂，他们已经将整个贡元寺给包围了，出去又没有下山的路，更难逃。” 徐香娘又惊又喜，“好，多谢方丈了。” 她们一说话，那些蒙面黑衣人早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了。 这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 关键人生地不熟的。 姜明月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那穷书生已经响应了方丈的话。 “多谢方丈相救，走，咱们跟方丈走，在贡元寺，方丈最熟悉，姑娘，你犹豫啥呢，走啊！” 姜明月没有办法。 三个人就出去了两个，她一个人只能随大流。 “成，那就多谢方丈了。” 住持方丈又念了一句佛号，“保护香客们的安危，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边黑衣人看到姜明月她们，想越过武僧们，追过来。 “她们在那边！抓住那两个小娘皮！” 住持方丈道，“原来他们进寺，目标是在你们的身上，快随贫僧去躲避一二。” 众人再不迟疑。 跟在胖住持的身后，一路疾走。 还有蒙面人已经潜入了贡元寺内，路上遇上了，胖住持看起来，貌不惊人。 但是他的武功竟然也很高深。 三两下就能打退一个蒙面人，穷书生也能打，一路上打退了好几个蒙面人。 也不恋战，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蒙面人，还有没有什么后招，打边打退，退回到了方丈住的小木楼。 这木楼修建的年份有些古老了，一进入之间。 就见住持方丈表打开了一处机关。 木楼的楼梯转处，竟然出现了一处地道。 “诸位随我来，这下面是贡元寺的特殊暗道，旁人都不知晓的，一般人找不到这里面来，你们待到明天天亮了，天桥修好，战字军过桥了，你们就安全了。” 徐香娘望着地道有些犹豫不决，看着姜明月。 意思是姜明月下，她就下，姜明月不下，她就不下。 姜明月悄声问她，“你对这位住持方丈的人品了解吗？” 徐香娘小声回，“只听说是位得道的高僧，我平时也就是捐香油钱的时候见过几回，具体的我不清楚。” 姜明月有些疑虑，这要是下去了，如果住持方丈是生肖阁的人，故意引她们下去，下面可就是瓮中捉鳖了。 或者下面，有什么机关陷阱？ 万不可冒失。 她还在考虑的时候，就见穷书生第一个下去了，“好，我先下。” 很快，下面传来他的声音，“下面果然是个宝地，你们快下来，大师没坑我们……” 徐香娘犹犹豫豫的样子，跟着下去了。 姜明月最后面一个下去。 她一下去，那个地道口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自动关闭合上了。 她也不管了。 下去，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也不是很黑，地道沿壁点有松油灯，能看清路。 弯弯绕绕的地道。 越往下，越好像进入了一片山腹当中，突然，胖主持按动一处洞壁开关。 就嘎吱一声，她们的面前洞壁出现了一扇门，吓了姜明月她们一跳。 根本没有想到，这洞壁是扇石门，竟然可以打开的。 门打开了，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石室，洞壁光滑可鉴，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日常家具用品。 “两位女施主，你们就在这处石室之内休息一下，男施主随我去隔壁间。”胖住持和气笑道。 穷书生道，“原来方丈所说的安全地方是这里，确实，门一放下来，根本让人找不到石室，就算外面的人追到这里来了，他们不知晓里面还别有洞天的。好地方，妙啊！” 然后，他摆手道，“多准备一间，暴露的机会就越大，我就与她们一间，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可以保护她们，方丈你也留下来，保护我们，这个保命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迂腐讲究什么男女有别了，保命为先！” 住持方丈皱眉，“这两位可不是寻常人，是战国府里的小姐与夫人，名声紧要……” “小生是读圣贤书的人，方丈您是一寺之首，是菩萨庙里天天历练经文洗礼的圣僧，也不是寻常人，于两位姑娘的名声丝毫无妨。” 胖住持为难了，“话虽如此说，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第321章 异宝? 这是问姜明月与徐香娘。 徐香娘支支吾吾，没有主见，看姜明月。 姜明月道，“这位书生武功高强，他也是个义薄云天，行侠仗义的人，留下来保护我们也可以，我们行得端，坐得直，也不怕人诟病。” “那也成吧。你们先且在这里躲躲，我出去外面看看情况。”胖主持这样说着，手放在洞壁机关之上。 那门缓缓就要关上。 突然间，就见那穷书生身形十分的灵活，拉着胖住持的衣袖，就将他拉入了石室之内。 此时，门已经关闭了。 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空间。 胖住持气急败坏，“你这厮作甚？” 穷书生道，“留下来保护两位姑娘啊！留我一个人，我保护不过来……” 说完，就听见石室内好像有什么机关转动的声音。 姜明月警惕起来，预感不妙，她拉过徐香娘躲在身后。 果然，下一刻之内，就有暗箭从石室内发出来。 四面八方都有，直朝她们射过来。 姜明月将徐香娘护住，从空间内拿出一把菜刀，将箭支挡飞了好几支。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穷书生从书箱里拿出来的那把伞，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质制成的，这伞挡箭好厉害，他挡了这一波大部分的箭支了。 然后，他将伞往姜明月的手里一塞，“用这个，菜刀作用小。” 姜明月拿过去了，用伞护住她与徐香娘两人。 徐香娘已经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尖叫声连连。 第二波的箭支又来了。 这回，穷书生直接将胖住持强行地挡在他的面前，当他的肉盾。 胖住持连声哎唷，“你这厮放开贫僧，快放开贫僧！” “你不是想关我们在这里吃陷阱吗？那就大家一起吃，你胖秃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不安好心了，哪有把人关在这么严密的石室的？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和你在演戏吧？你们贡元寺早就与生肖阁混到一起了，天桥也是你们故意搞断的，是不是？” 胖住持还不承认。 “你胡说八道！” 箭支再次袭来。 胖住持想从穷书生的手里挣扎开来，可是怎么都挣扎不开。 眼看着箭支就要射到他的身上，他忍无可忍，一跺脚，那些箭支半空就掉落下去了。 他要是再不出手，他自己就要被射成筛子了。 这一下，不言而喻了。 “住持方丈，你竟然真的是生肖阁的人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徐香娘不可置信。 也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紧接着，石室的地上，突然，冒出尖刺来！ 这下，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姜明月灵敏一些，在尖刺出现的时候，她跳了起来。 把那把伞搁在地上，“大表嫂，你上伞来站。” 徐香娘赶紧上伞，可是手忙脚乱，把伞给搞翻了，没踩上来，一下子她的右脚被尖刺尖破了。 “哎唷，明月，你别管我！” 伞翻了，姜明月也差点被刺到脚。 危紧当中，穷书生腾出一只手去拎姜明月。 将她拎起来，放到了伞上。 胖住持得了这个机会，从穷书生的手上，逃窜出去。 他一得自由，随手捞起受伤的徐香娘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搁在她的脖子之上了。 “你们都别乱动，老衲是小瞧你们了，竟然识破了老衲的局，并且，连机关术都伤不了你们！你们也算是厉害了，嘿嘿，可是没用，你们仍旧在老衲的地盘之上，休想逃出去。” 此时，穷书生拉着姜明月，站在伞上面。 下面的地刺术还没有消失，而胖住持就站在墙角没有地刺的地方，挟持着徐香娘。 徐香娘脚上流血，脖子也被胖主持的刀勒出了血痕。 她此时，已经吓得泪流满面了。 无助地看着姜明月。 姜明月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此时，她出奇地变得平静下来。 “主持，你放开她，说说你们的目的吧！你们折腾了这么久，一步步地算计到现在，总有所图吧？” 那胖住持道，“哼！我们生肖阁知晓你身上有一件异宝，你只要把宝贝交出来，我今天就放过你们，要是不交的话，你们三个人，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姜明月眼眸一沉，“我身上有什么异宝？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穷书生也是一脸好奇，“什么异宝值得这般的大动干戈？是金银珠宝吗？” 那胖主持冷笑， “别装了，据说是一件空间类的法宝，可以藏人，里面有可以治百病的灵泉水，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然，费这么大的周折把你们留在贡元寺内？把你引到这密封的石屋里来？就是防止你进了空间法宝之后，逃脱了！把你引到石室内，你也可以藏在你的空间法宝里，但是，你出不去了，除非你这辈子都在你的空间法宝里不出来，要不然，你现身就只能在这石室之内！我们得不到宝贝，把你这辈子困也困死在这里……” 姜明月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她的空间，以及能治百病的灵泉水。 只有大傻子进过空间，也知道灵泉水。 他已经死了。 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么，还有谁知道呢？ 姜明月脑子里灵光一闪，万妞妞？ 万妞妞之前异常举动，深更半夜不睡觉，一直在她身上找东西？ 都是从她的头部被砸伤之后，才出现的种种异常举动。 应该是她也重生了？有了以前的记忆，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空间与灵泉水了。 前世，木头镯子可是落到她的手里的。 姜明月以前只是怀疑，现在她能确认了！ 肯定就是万妞妞。 万妞妞没死，跟人跑了，失踪了。 竟然是投奔到生肖阁了。 姜明月心里有了底，但她肯定不能承认。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样的法宝怎么可能存在于世间？我开医馆是因为我有医术，怎么可能会有治百病的灵泉水？你们莫不是搞错了？” 胖住持手下一用力。 徐香娘发出一声闷哼，她脖子上又沁出来了好多的鲜血。 加上她的脚也被刺伤了，溅得到处都是血。 但她仍旧道，“明月，你别管我，你的宝贝你留着，不要给这些坏人，我死了不要紧，你帮我看着小浪就好了……” 这让姜明月心里纠结。 第322章 你不配生孩子!你罪该万死! 提起小浪，这孩子可怜。 大表哥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没有父亲了，现在母亲也要没了吗？ 胖住持一咬牙，“战国公府对你那么好，也顶不上宝贝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姜明月，你好狠的心。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救她的命了，那我就让她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就要抹掉徐香娘的脖子。 姜明月及时制止道，“慢着，有话好好说！” 胖住持斜眼道，“那你就交出你身上的宝贝。” 姜明月一咬牙，“行吧，我交！你先把她放了，我再交给你。” 胖住持面上一喜，“不行，你先给我宝贝，我再放了她。” 徐香娘急道，“明月，不要为了我，把宝物给他们，我不配，我不值得，战国公府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你的宝贝更重要，明月，你不要……” 连穷书生都看向姜明月。 姜明月像是十分忍痛的样子，从怀里掏出那根木头簪子来。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我把它给你们，你把徐香娘放回来。” 那胖住持将信将疑，“是这吗？” 他听上面的意思，好像是一根木头簪子。 “对，就是它，你们的知情人应该和你们说过，空间就在这木头簪子里面，你们需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和它滴血认主才能使用，我刚才已经和它解除绑定了，它现在是一件无主之物，你们不信拿过去试试！” 姜明月这话，让胖住持信了两分。 把徐香娘脖子间的刀拿开了，“行，反正你们也是瓮中之鳖了，要是骗我，你们仍旧走不出这个暗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拿来！” 姜明月把木头簪子递了出去。 穷书生一只手压了过来，制止道，“你想清楚再给，听你们说得这么神奇的宝贝，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胖住持见穷书生阻拦，大怒，“你这书生，没你的事情，你最好少说话！” 姜明月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小浪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亲。我要救人，宝物以后还有机会再拿回来，人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让开！你不让，难不成，你也想抢我的宝物不成？” 穷书生收回手来。 徐香娘此时，无声地哭泣。 无声胜有声。 “明月，你待我太好了。我不值得的……” 姜明月与胖住持一手交物，一手交人。 胖住持如愿拿到了木头镯子，将徐香娘推了过来。 徐香娘啊的一声，她的脚受了伤，脖子上也流着血，姜明月赶紧上前去接住她。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徐香娘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锐的利刃！ 直接捅入姜明月的胸膛。 还是精准无比地捅入姜明月的心口位置！ 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穷书生在一旁都来不及反应。 甚至连小心两个字说出来都感觉晚了。 徐香娘的刀尖已经刺破了姜明月的衣裳。 但是，刀没能再刺下去半点了。 被姜明月给握到了。 “大表嫂，你这是何意？”她握住了徐香娘的手。 一用力，徐香娘手里的那把尖刃给掉了下去。 穷书生此时也过来帮忙了。 徐香娘见事败，她也不再伪装了，袖口又是几把飞刀出来，都刺向姜明月…… 不仅徐香娘发起攻击，整个石室之内，机关术再次开启，数支箭矢，如同涨了眼睛一般，都一起射向姜明月。 姜明月应对不暇，让徐香娘给趁机挣脱跑了。 穷书生手里挥舞着姜明月的大菜刀，给她挡下了这一波暗箭！ 姜明月自己躲掉了徐香娘的袖刀。 两人险险地躲开了这一波机关术，背靠背的靠在角落里。 姜明月心里都是提紧的。 小浪，对不起了！ 没能保下你的娘亲。 这时候，徐香娘已经回到了胖住持的身边了，两人竟然真的是一伙的。 胖住持骂徐香娘道，“你这都能失手！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徐香娘低眉顺眼，“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尽力了，是姜明月她反应太快了，防备心太重了。” 姜明月还是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要小浪了吗？徐香娘？战国公府里对你那么好！” 徐香娘还是一副温和胆小的模样，“香娘确实对不起战国公府，我也想要小浪，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娘家兄弟欠下巨额赌债，没银子偿还，是生肖阁救了他，我没有法子，只能加入了生肖阁，嫁入战国公府里之前，我已经是生肖阁的人了，战国公府对我很好，死去的夫君也对我很好，我也舍不得小浪，可是怎么办呢？迟早一天，你们会发现我的身份的，我没有法了了，只能听从生肖阁的话……” 姜明月脑子里轰一下子。 原来，徐香娘在嫁入战国府之前，都是生肖阁的人了。 前世，徐香娘肯定是假死！是生肖阁安排的一切，利用她，中伤战国公府里的名声，完事之后，肯定假死走了。 可笑，她还想陪她来贡元寺，想救她。 “你每个月借着给我大表哥上香的理由，与贡元寺的生肖阁叛党接头！你隐藏得好深呐，徐香娘。” 徐香娘道，“我也不想的，明月，我都是听上头的命令，只能把你引出来，你身上有宝贝，一般的刺杀行为对你没用，只能把她引来贡元寺。对不起，明月，我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厚爱，我早就说过，我不值得你救，我每天看着小浪都很纠结，我也想与生肖阁断了，可是断不了，他们随时揭发我，对不起……” 姜明月平静地问她，“你在生肖阁也是一个部主吧？你是哪部的？” 徐香娘柔柔弱弱回道，“奴家，属生肖兔部。” “徐香娘，你不配当小浪的母亲！你不配生孩子！你罪该万死！”姜明月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 真的很心痛。 她们在说话间，那个胖住持还在试姜明月递给他的木头手镯。 他真的自个儿刺了一点心头血，涂在木头手镯之上。 丝毫反应也没有。 “姜明月，你骗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宝物空间！” 第323章 果然是他! 姜明月冷冷道，“我其实早就怀疑徐香娘了，她形迹可疑，再说了，我身上也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宝物，你们想太多了！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说没有这种宝物。” 就见穷书生悄声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也怕她把宝物，真就献出去了。 胖住持恼羞成怒，“那你们就困死在这里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不知道怎么又启动了石室之内的开关。 石室之内，涌起大量的毒雾进来。 绿色的毒雾将整个石室淹没，暗道机关暗器全启动了。 胖住持与徐香娘在毒雾当中，消失不见了。 石室之内，只剩下姜明月与穷书生两人。 四面八方的机关陷阱全部开启，姜明月眼见着就着急，“是我连累了你，你这个穷书生，不该让你来的，你赶紧喝点水……” 石室之内还有毒雾在，她已经头晕起来。 喝了好几口灵泉水。 还给穷书生递了一小瓶。 穷书生不接，“不用。”丝毫不受影响一般。 姜明月着急，他还不喝！ 不喝一会儿就毒发了…… 现在这个局面，她应付不了，她想进入空间，躲避了。 可是穷书生呢，怎么办？ 是拉他一起进去，还是看着他死了不管？ 还有，外面会不会有人偷看她？她说没有空间宝物，又突然消失了，不是暴露了吗？ 正在两难当中。 突然间，穷书生将她护在身后，“别怕，他们的戏演完了，该我上场了。” 只见他一下子爆发开来。 庞薄的内劲，化成了气浪，席卷了四面八方，震射出去。 就要袭击她们的各种机关陷阱，全部化成了粉齑。 姜明月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样的内劲？ 太庞薄了吧！ 她至今为止，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强的内劲！ 紧接着，穷书生一掌击到石门之上，坚硬厚实的石门，一下子碾成碎末。 姜明月……再次惊呆了。 这是大宗师之力？ 他，是谁？ 此时的他，连眼神都已经变了。 之前是笑眯眯满不在乎的，现在是凌厉，锋利！ 她看着就有几分心惊胆战，这，这…… 一个名字，她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可是，怎么会呢？ 外面的胖住持与徐香娘也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这么厚的石室竟然也能被人力击穿！ 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这到底要怎么样的武功境界层次才能办到！ “你，你到底是谁？你们中了毒霉，怎么一点事没有？”徐香娘指着“穷书生”惊恐道。 ‘穷书生’一步踏出石室，他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脊背也挺直了。 气势陡变，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穷书生了。 而是一个面如冠玉，神情冰冷，目光如深渊般的男人！ 徐香娘哆嗦，“廖，廖总督！” 姜明月也如同见鬼了一般，果然是他！ 她想不出，这般庞薄的内劲是什么人才会有的。 还有中了毒雾，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吃的晚饭里也有迷药，他也没事……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一个答案，大宗师巅峰境！ 而京城里，达到境界，只有廖时玉一个人！ “撤！撤！！撤！！！”胖住持惊慌失措，回身就跑向一条暗道里。 徐香娘受了伤，一时之间，跑不快。 只见她拿出烟幕弹来，在地上一摔，企图迷惑廖时玉的视线逃脱。 可是丝毫不好使！ 廖时玉动也没怎么动，就把给两人抓住了。 防止她们咬舌自尽，直接封上了他们的穴道，强行撬开她们的牙齿，将毒药包拿了出来。 姜明月看到这里，浑身冰凉。 此时的廖时玉冰冷无情，如杀神一般。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伪装。 伪装成话多的穷书生，一直混在她们的身边。 接下来的事情，她都如同做梦一般，游离出神，全程不用她操心了。 廖时玉一路杀了出去。 姜明月第一回真正见识到了大宗师巅峰境的威力，太强大了。 他一个人将外面围寺的所有生肖阁的人，都铲除了，贡元寺的武僧们也不一定全是生肖阁的人，只有少部分人是的，廖时玉也没有全杀，将他们全部震晕。 然后，还有部分生肖阁的人，见势不妙，想逃。 但贡元寺只有天桥一条路，天桥已断，他们逃不了。 被迫无奈跳桥自杀了。 最后，廖时玉带着姜明月直接，飞跃悬崖，来到了战字军这边，将她交给了战字军的手里。 他又返回去了贡元寺，不知道如何清场去了。 姜明月在战字军的护送之下，连夜回战国府里去了。 心情沉重。 回到战国公府，老太君她们已经睡下了。 她没有打扰老人家休息，去找了大夫人。 大夫人正带着孙子，司马浪睡觉，听闻了姜明月的话，久久不能消化，但她是有当家夫人能扛事风范的，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埋怨姜明月。 反而安抚她，“明月，你受惊了！没想到徐香娘竟然是这样的孽障，竟然瞒过我们这么多年，害你又受了伤，你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了，我回过老太君再说。” 姜明月也是心情复杂，百感交集，又累又困。 回院子里休息了。 一睡着，又做噩梦，梦见有人追杀她，她一直跑啊跑的，跑不掉。 又梦见走到一座桥上，桥突然间就断了，她掉了下去，被什么人接住了，她一看，是戴着穷书生面具的廖时玉，她更是吓得掉了魂儿，尖声掉下去了。 …… 到了天亮时分，还渐渐地睡沉了。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醒了之后，老太君她们才急忙过来看她。 “我的好明月，让你受惊了。” 姜明月急道，“我不要紧，轻伤，贡元寺里现在情况如何了？” 老太君道，“贡元寺被暗衣卫查封了，那里是生肖阁的据点之一，一下子抓到了两位生肖部主，猪部部主与兔部部主，暗衣卫派人来我们知会了，说徐香娘是兔部部主，故意嫁进我们战国公府里，做眼线的。徐香娘她们已经被带回暗衣卫审问去了！有进一步的消息会通知我们的。” 第324章 我愿意娶明月表妹 二表哥也来了，清风俊朗的青年人，面带担忧。 看得出来，是关心姜明月的。 他咬着唇角，似在考虑什么问题。 站在一旁望着姜明月，没上前来说话。 姜明月想起昨晚，还是心有余悸，“我真没有想到徐香娘会是生肖阁的人，还好，有暗衣卫的廖总督也刚好在贡元寺内，不是他救我，我可能在贡元寺里逃不出来了，也是我自己不太小心……” 老太君道，“我早上去了一趟皇宫里，遇上了廖总督，也向他表达了感谢，他说他刚好去贡元寺查一桩皇上吩咐的密案，才误打误撞救了你，他说他还要感谢你，因为你，他在贡元寺里有了意外收获，查到了他要查他的东西，老身也不好多问，反正这次确实是多亏了廖总督了！” 姜明月不由一怔。 皇上交给他的密案？ 十有八九跟她三舅舅司马忌交上去的东西有关。 禁忌之物。 想一想，也有可能。 姜明月道，“小浪那里怎么说？” 大夫人叹口气，“小浪还小，暂时不让他知道他娘亲的事情，等他以后长大了再告诉他，他现在也不懂，唉，以后就养在我的院子里了，我会好好带大他的。” 老太君也可怜这孩子，“天杀的徐香娘，她是怎么这么狠心的！就算以前是生肖阁的人，只要她嫁到我们战国府里，以后不做坏事了，好好把小浪带大，我们战国公府里一样可以原谅她，护她周全，她偏偏要作死，害你……现在……” 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姜明月总感觉老太君话里有话。 “我没事呀，外祖母，不用担心我。” 老太君道，“你的人是没事，可是你的名声可能会受到影响，贡元寺里的香客那么多，男男女女的，现在都醒了，碎嘴子多得很，贡元寺那么大，天又黑，肯定还会余孽残存，就怕会有人乱造你的谣……唉！” 姜明月扯出一丝笑容来。 “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外祖母。” 现在矛头又对准她了。 从她身上拿不起宝物，就来搞小动作了。 老太君道，“知道你不会在乎，可是人言可畏，你本就合离过，现在名声再被人传坏，以后想找个好门户，岂不是又要被人诟病？明月，你这么好的丫头，外祖母不想看着你一直单着，外祖母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你不成亲我死了都不放心。” 她边说边拿余光去偷瞟司马夜夏。 姜明月还想说没事的，她原本也不想成亲。 没想到，司马夜夏突然站了出来。 他掷地有声道，“祖母，要是明月表妹不嫌弃我，我愿意娶明月表妹。” 姜明月……呆住了。 老太君顿时露出满意的神情来。 目光慈爱。 大夫人神色不动，没有说话。 然后，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姜明月的身上。 姜明月呆了呆，“二表哥，不用了，我合离过，配不上你这么好的人，再说了，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别人想用这个来拿捏我，拿捏不住，我姓姜，是姜家人，别人也拿捏不了战国公府，没事的。” 如果司马夜夏为了她的名声，强娶她，那是真没有必要搭上一个这么好的表哥。 司马夜夏顿时脸色一红，他鼓足勇气说的话，被姜明月婉拒。 他再好的心理素质，都不免有些崩了。 “明月表妹，也不用着急拒绝，可以多想想，明月表妹对我们都有恩，我愿意为了明月表妹的名声，娶表妹的。” 话说到这份上来了，姜明月也不能再着急拒绝了。 伤了颜面不好。 “好，多谢二表哥了。我考虑一下吧。” 老太君展颜，“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夜夏这个提议我说一句，是真的好，你们俩都是好孩子，要是成了亲，以后明月就不会嫁出去变成别家人了，天天我都能看得到……” 姜明月觉得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 随便说了两句，又累了，又要休息了。 老太君也识趣，说多了，怕让两个孩子产生逆反心理。 这回是夜夏主动提出来，她觉得很有点希望了。 夜夏这孩子终于是开窍了，体会到她这个老婆子的用心良苦了。 大夫人神情不变，她也想通了。 明月这孩子是真好，美中不足就是合离过，但如果儿子喜欢，又能讨老太君高兴，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儿媳都是个生肖阁的人了，她现在对二儿媳的要求甚低了。 能是个知根知底，人品好的女人就可以了。 当时，这个大儿媳是她大儿子自己从外面带回来了，小门小户的姑娘，原是配不上他们战国公府的，但是大儿子喜欢，她们也就没有反对。 结果，娶了一个生肖阁的部主回来了。 原二儿媳谢芳是从小定的，结果，也是那般没成。 现在，她已经深深地受挫，不再想太多了，老太君说好那就好。 姜明月知根知底，心地善良，人品好，还有一身医术，长得也好看，除了合离过这一条不太满意之外，简直是没得挑。 她还求什么呢？要是姜明月真能嫁给夜夏，也是大好事一桩。 …… 姜明月独自休息了一会儿。 她感觉还有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没有联想起来。 杜娟后面回来了，又来找姜明月哭诉了一番，说没能照顾好她，失责了，睡着了。 姜明月没与她多说，杜娟能捡回来一条命，也是她福大命大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就黑了。 战国公司马忌回府了。 司马忌是从昭州军营回来的，他是当天收到消息，当天赶回来的。 先来看了姜明月一眼，问她有没有事情，姜明月说她好着呢。 司马忌也没有多说，他是个内敛的人，去请老太君请了安，就去宫里头了。 …… 姜明月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她心里也有事，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有战字军集结的口令，好像是有什么大动作。 睡到了后半夜，她又开始做噩梦。 她还是经历事情少了。 上次杀人，这次历经了贡元寺事件，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步步在变强。 但这有个承受的过程。 第325章 廖时玉信她! 她又梦到她被封在密封的石室之内，徐香娘捅了她一刀，她发现了，可是不敢进入空间。 胸口那里插了一把刀，一直流血，一直流血。 疼得她几乎呼吸都呼不过来了。 突然，胸口一轻。 她从睡梦当中惊醒过来。 就见廖时玉身穿黑色夜行衣，戴着金边黑色面具，站在她的床边上。 他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正是刚才姜明月睡觉时抱着的那个。 “枕头这么重，压在胸口，你不闷吗？” 姜明月…… 她在他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戏谑。 一个恍然，又好像是看到了穷书生。 “廖总督，没想到你竟然会伪装，还伪装挺像！”姜明月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直心神不宁，好像就是在等廖时玉。 廖时玉一来，她就心头松落下来了。 廖时玉闻到枕头上的香味，眉头立刻一皱，立刻将枕头放下，离床远了些。 走到桌子边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你！”姜明月确实有点，谁喜欢被瞒在骨子里？谁都不喜欢被欺骗。“你可以偷偷告诉我，我又不坏你好事，要是早知道有你在，我也不会那般惊慌……” “所以，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你回头告诉徐香娘，生肖阁宵小根本不敢现形了，伪装只是本总督查案一种最常见的手段之一，也用不着向你交代！”廖时玉跷起二郎腿喝茶。 姜明月…… “多谢廖总督的救命之恩。” 廖时玉又冷又傲，下巴扬得老高，“好说，托你们的福，也让本总督查到想查的东西。” “什么东西？”姜明月下意识地追问。 “贡元寺新修了主殿，在主殿中央大金佛下面，发现我要找的东西之一，又活捉了生肖阁的两位部主，收获颇丰！你不用谢我，归我谢你才对。” 廖时玉心情看似不错。 姜明月坐起身，她是和衣而睡的，在等廖时玉，所以，她直接起身也没有什么春光外泄的场景。 “廖时玉，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廖时玉面色一稳。 也没有计较她直呼他的名字。 姜明月道，“你在寻找的东西，我可能知道一点线索……” “你知道我在寻找什么？”廖时玉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搁，沉声道。 姜明月早就想好了理由。 “我三舅舅告诉我的，他上交了一件禁忌之物给皇上了，那禁忌之物不止一件，我猜想，你应该就是在找其它几样！” 之前，老太君来和她说这事情的时候，她当时没想到。 事后睡不着，就想深远了一些。 前世，战国公府里埋的那件巫蛊之物，是不是也是徐香娘从贡元寺里拿出来，放置到老太君院子里的？ 当时，是万妞妞她们揭发的，她以为是万妞妞她们埋的，没想到徐香娘的身上。 她就想去老太君住的福寿院里，挖挖看。 可是这样做，又太唐突了。 她见识过廖时玉的武功高强，又知道廖时玉也在找这东西，索性等廖时玉来，和他说一说。 让他去挖，最好。 不过，也要廖时玉信她才行。 不信她，说不定又要抓她去大牢。 她现在是在赌！ 只见廖时玉神色不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廖时玉开口道，“说说你的线索。”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廖时玉信她！ “徐香娘被安插在我们战国公府里这么久，有没有可能在我们战国公府里也埋下了那种禁忌之物，我们战国公府自己不知道的？到时候被揭发出来，陷害我们战国公府？”姜明月推测的语气。 她不能说前世的事情，她甚至现在自己都不能确定有没有！ 只是借廖时玉的手，先把战国公府查一遍。 她也不能与司马忌说，和他说的话，要解释得更多。 和廖时玉说的话，可以推出司马忌当中间缓冲人，就没有那么多的怀疑。 本来，司马忌也与她提过一嘴。 问起来，也不算没有出处。 廖时玉眸色更深了一些， “行，我知道了。搜查的事情，我得与你三舅舅商量一下，你们战国公府现在战字军保护重重，我也不能暗着搜，必须经过主家同意。” 姜明月点头，又叮嘱，“你可别说是我提议的……” 廖时玉看了她一眼，“知道。” 说完就消失在原地了。 只剩下桌子上那没有喝完的茶，以及摇曳的烛光。 姜明月没有了睡意。 索性进入空间内给草药们浇水，花花草草长势喜人。 只有火焰花，与凝神草，还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 洗完水，又去制药。 制完药，又出来看医书。 心神不宁的，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了，全府上下点灯，有行军令声…… 这是开始行动了吗？ 她的心更加高悬起来。 生怕搜到了什么。 自己安慰自己，这要搜也是他们自己府里主动搜的，哪怕搜到了什么，也能说明是被生肖阁陷害的吧！ 要是搜不到呢，搜不到，心里更发虚。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陷害…… 这一等，等到了天亮。 她起了一个大早，去福寿院里，给老太君请安。 发现路战国府到处都是挖过土的痕迹。 特别是老太君住的福寿院子里，原本花圃深深，许多老古树的，现在全部被挖空了。 老太君的院子有战字军层层把守。 进去请安，说老太君不在。 去了宫里头。 姜明月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静静地等着。 日上三竿了，老太君才回府来。 与她一起回府的人，还有司马忌。 两人十分严肃，见姜明月在院子里等她们，也没有多说，让下人去请了大夫人以及二少爷司马夜夏过来，一起去了后院祠堂里说话。 大家都知道了府里头发生了大事情，都心情迫切地看着老太君与司马忌。 司马忌开口道，“昨晚上，暗衣卫的廖总督来找我，说贡元寺这个生肖阁的据点里，发现巫蛊之物，而徐香娘隐藏我们府上住了这么多年，极有可能，也会被她暗埋同样的东西，提议我们战国公府自己搜查一下，证明清白。” 大夫人紧张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第326章 廖时玉原来不能近女色吗? 巫蛊之物，听到就让人心里直发慌。 她徐香娘怎么敢的啊！ 司马夜夏问，“三叔，搜到了？” 老太君气得眼睛都快要歪斜了。 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朝地上连点了好几下，“在我的福寿院里，那棵大柳树之下，挖到了玉龙头！徐香娘，我自认为待她不薄，她……她气得我发昏，我们战国公府忠良世家啊！徐香娘太可恶了！” 姜明月赶紧扶住颤颤巍巍的老太君，“您别气！不值得，咱们府里是被陷害的，皇上定然不会怪罪的吧？” 司马忌肃然道，“早朝的时候，我带老太君一起去面见了圣上，还有暗衣卫的廖总督也一道儿，廖总督帮我们陈述了事情，皇上倒也没有怪罪我们战国公府，只骂生肖阁狼子野心！但是，这件事情，多少不喜了，我们战国公府确实也是失责了，让一个生肖阁的余孽在我们府里生活那么多年没有察觉，若不是明月的原因，我们还不知道被瞒到什么时候去……” 老太君又是一阵颤抖，“要是这东西被人揭发，强行来搜我们的府，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我们府里有天大的功德与恩情，可这是谋反触犯皇上逆鳞啊！全府上下都要倒大霉，家运毁于一旦！” 老太君说的是事实。 众人想一想，就让人胆寒。 大夫人骇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都是我的错，我有眼无珠，还曾经夸她是好媳妇，为了我们家大郎守孝，竟然埋了这么大一个祸害。” 还是司马夜夏冷静一些，“祖母，母亲，事到如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皇上只是不喜，并没有责怪我们府，也算是有惊无险了！这次最大的功臣，还是明月表妹，明月表妹以身犯险，助我们战国府里查出生肖阁逆党，救了我们合府上下，明月表妹，请受我一拜。” 说完给姜明月认真地施了一个大礼。 姜明月忙道，“不敢当，二表哥，快请起！我也是误打误撞，都是暗衣卫的功劳吧！” 司马夜夏起身，翩翩青年，沉稳优雅，他的眼眸当中，也会隐藏情绪了。 这边，司马忌接口道，“明月要谢，暗衣卫廖时玉，也是个不错的人，这次多亏他了。” 知恩图报。 他上次给他接天劫雷，他原本也没想到要他报答他什么。 结果，这次卖了他这么大的人情。 谁人能想到？生肖阁竟然敢在战国府里下手？ 廖时玉一去找他，说出他的猜想，司马忌的脑子就惊涛骇浪了。 战字军与暗衣卫联手，将战国公府连夜搜了一个遍。 最后，在老太君住的福寿院子里，一棵大树下，找到了那东西。 一问下人们说，大少奶奶经常带着小浪少爷在这棵树下面玩耍…… 老太君拥过姜明月，“我的明月，我的好明月，你就是上天派下来，来救我们全府上下的小仙女儿，没有你，我可该怎么活哦！我的好明月儿。” 然后，又对司马忌道，“你在家里留几天，等事情忙完之后，务必把廖总督请到我们府里，吃一顿饭，好好地感谢人家，听到没有？” 司马忌应声了。 老太君又搂着姜明月，在祠堂的祖宗们面前，哭诉了一番。 司马忌带头给老祖宗们敬了几炷香。 一家人依次敬香，感谢老祖宗们的保佑。 这回真正是受到大惊吓了。 司马忌有事先去忙了。 姜明月安抚老太君，安抚好半天，老太君的情绪才渐渐地稳定下来了。 “一家人最主要的是家和万事兴，经历这一回，算是咱们全府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恶人无处不在，咱们战国公府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了。” “是。” 众人应下。 “老大媳妇，府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下人们要是问起来，你给个合理的解释，再重新买了一批新的苗木栽上，打点好。”老太君吩咐。 大夫人道，“老太君放心。” “夜夏，你继续去天涯书院上学，不要让外人以为我们战国公府里出事了，要是旁人问起来，徐香娘的事情你也不要多说，就说交给暗衣卫处理了，等通告，我们是受害人，但我们战国府的颜面也不要丢。” “好的，祖母。” 司马夜夏点头。 都出去了。 祠堂内又只剩下老太君与姜明月两人了。 老太君道，“明月，我的好明月！你真是我们府里的福星，有你住在我们府里，我这心里就安定。” “外祖母，我这次真是误打误撞……”姜明月不好意思。 老太君又道，“明月，你二表哥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外祖母是希望你能嫁到我们府里来的，这样，咱们明月这么好的人儿，就不会便宜到别家去了。” 姜明月就知道老太君把她单独留下来，就是想说婚事的问题。 可是她对司马夜夏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就是单纯的表兄妹之情。 还有，她不想嫁人。 “外祖母，您放心，我不会嫁到别家去的，我一辈子不嫁人，我配不上二表哥，我合离过的，二表哥这么优秀的人，值得更好的姑娘！我也不懂诗词书画什么的，与二表哥读书人的兴趣爱好也不一样……” 老太君低声道，“明月，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廖总督把你救出来，与你一起贡元寺里待了一夜，是不是他对你有什么承诺了？要是你许他，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你三舅舅说不行。” 她在出宫的路上与司马忌说过这个话题。 廖时玉夜半从姜明月的住处坐了一会儿，再去找了司马忌。 老太君与司马忌都知道。 “三舅舅说不行？”姜明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老太君声音更低了，“祖宗们在这里，都不会同意的，你三舅舅说廖时玉练的是无情功法，他娶不了亲。他不能近女色！他要是真娶了你回去，也只能把你供着，他这属于骗婚……” 姜明月目瞪口呆。 廖时玉原来不能近女色吗？ 第327章 又气又委屈! 无情功法？ 他数次走火入魔是因为近了女色的原因吗？ 忽然间，她明白了好多的事情。 她笑道，“外祖母，你别想多了，我也不会嫁给他的，他也没有向我求娶。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罢了，我也不打算向他以身相许的。” 老太君正色道，“明月，你没骗我？” “没有！我与廖时玉之间，清清白白的，没有儿女私情。” 老太君不依不饶，“你发誓！你在祖宗们面前发誓，我就信你了。” 姜明月毫不犹豫道，“我发誓！我姜明月与廖时玉没有任何的男女私情。” 老太君欣慰。 随即，又开始抹眼泪，“那你既然心里有没有人，为什么看不上你的二表哥？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府里频频出事，让我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就想看着儿孙们都好。” “你娘亲几岁就失踪了，没能陪她长大，我日夜悔恨哭，既然你娘亲泉下有知，让你回来了，你真的不能和你二表哥亲上加亲吗？” “你莫说不想成亲了不嫁人的话了，你这是让老婆子我更加地操心，于心难安，哪有好好的大姑娘，不成亲的道理？将来我们这些亲人都走了，剩下你一个人迟早要老的，到时候不成亲，谁来陪伴你？谁来给你养老送终？” 姜明月呐了呐。 “外祖母，您忘了，我还有个儿子小海，小海答应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 老太君道，“收养的继子，才多少情分？继子还不在身边长大，一直在外面到处跑的，将来长大了，谁知道还跟你贴不贴心？总归生个自己的孩子才是正统，你二表哥样样优秀，以前是病怏子，现在身体也好了，又会弹琴，学问也好，也算是一表人才，性格更好，温文尔雅，连和人大声说话都不曾，你嫁他了，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但凡要是让你不高兴了，我老婆子第一个教训他……” “外祖母！”姜明月为难。 老太君继续道，“我再和你说个正经的吧，你三舅舅这辈子怕是不会成亲了，我也不迫他了。他身上的战国公之爵位，老婆子给你打个包票，谁也不传，就传给你与你二表哥生的孩子，将来你就是咱们战国府的当家主母，祖宗们都在这里，想必谁也不会反对，你是我们战国公府的大功臣，是该得的……” 姜明月哭笑不得，“外祖母！” 这越说越离谱了。 老太君见姜明月还是不松口，她一下子将司马清清的牌位，抱在了怀里。 “我的清清啊！明月不答应成为我们家的人呐！你在泉下有知，晚上给她托梦，劝劝她啊！咱们战国会府里，上下老少都保证对她好，夜夏也是顶好的孩子，两人年纪又相仿，多好的一对儿啊！夏这孩子对明月也有意，明月不答应呐！” 姜明月真的是服了老太君了。 人老了，就跟小孩儿似的。 耍起性子来，让人头疼。 若是寻常的事情，她肯定会答应下来。 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还是得谨慎一些。 *** 姜明月好久没开馆了。 灵薇灵蓝身体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日常行走生活没有问题，只要不弄枪舞棒，做大力气活计。 于是，姜明月带灵微灵蓝去开医馆了。 姜记医馆关门一段时间，突然开了馆，以前门口排队的盛况不在了。 不用排队取号了，但也有人闻讯，赶来了。 姜家人见她来开馆，看着她很是高兴，姜明月不住姜家，住战国公府里，他们每天要忙生意，也没空天天去战国公府里看望姜明月。 就盼着她来开馆，可以日日见上一面。 有病人来看病，姜家人似乎有话与姜明月说，可是寻不到说话的机会，欲言又止的。 姜明月看了几个附近的老病人之后，又进来了一位女病人。 这位女病人，戴着白色的大帷帽，看不清脸，还带着两个丫鬟。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这位病人请坐，是哪里不舒服？”姜明月示意病人坐下。 两个丫鬟上前将椅子挪开，还用布擦了擦，才让自家主子坐下来。 “我们家主子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有话来问你。”一个丫鬟盛气凌人代答。 姜明月不明事理，“我这里是看病治病的地方，若是没有不舒服，请自行离开。” 声音疏离客气。 神情淡淡。 那随身丫鬟怒道，“你，放肆！” 那位女病人自个儿，把大帷帽取了下来。 露出一张娇艳明媚的脸来。 姜明月立即起身，“民女见过明德帝姬！” 明德帝姬生的娇艳娇憨类型的，优雅中带着高傲，颇有几分帝姬霸气的意味。 明德帝姬一拍桌子，“姜明月，本宫调查清楚了，你就是上次在鼠潮里救我的那个位少侠，你欺骗了本帝姬，你知道你该当何罪！” 姜明月微微抿嘴，“帝姬何出此言？” “本宫刚在外面买过你们医馆里的驱虫粉，跟鼠潮时，你给我们的是一模一样的！你还想抵赖！哼！”明德帝姬将刚从灵蓝手里买到的驱虫粉，扔到了姜明月的面前。 姜明月侧目，倒是失策了。 “那许是当时我救人太多，可能忘了救过帝姬一事了，还望帝姬大人大量，海涵包容。” 明德帝姬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顿时，噙上了泪水。 又气又委屈！ “你！本宫在宫里琢磨了这么久，就想到会是这般，姜明月，你太过分了！本宫就跟普通人这么没区别吗？本宫那天是衣着妆容朴素了一些，可是也没有那么不起眼吧，你竟然都不记得了！” 姜明月…… “对不起，帝姬殿下，都是我的错！” 她能怎么办？只能哄呢。 “我其实后面也想起来了，就是帝姬殿下发了悬赏，误认为我是男的，我怕帝姬殿下失望，我是女儿身，而不是男儿身，所以，也不敢承认！确实是我的错！这样吧，以后帝姬殿下要是生病了，我免费给帝姬殿下治，连药钱银子都不收，您看怎么样？” 明德帝姬破涕为笑。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胡话呢？你这是咒本宫吗？再说了，本宫治病有太医院，本来也不需要花银子！” 第328章 你说的都是人话吗? 姜明月继续赔不是。 明德帝姬道，“本宫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你是个女的，难不成，本宫还会因为你是女子不是男子，而杀了你吗？你太小看本宫的度量了！哼！” “那是，那是，是我想错了！帝姬殿下，大人大量，不愧是这天下贵女的典范，德才兼备。”姜明月继续哄。 明德帝姬把眼泪擦了，笑容慢慢爬上来。 小姑娘家家的，挺好哄的。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以后多进宫看看我，我出宫来找你玩儿，我母后也是乐意的，你给我母后开的药，我母后吃了效果，我今日就是替我母后出宫来，再与你拿药的……” 姜明月利索点头，“行，正好省得我派人送进宫去。你母后再吃一个疗程的药，就可以停药了。” 明德帝姬与姜明月细细地说了一些，关于季皇后的病情。 然后，临走的时候，她又道，“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和你说的。” “你说。”姜明月态度良好。 生怕这明德帝姬三言两语又哭了。 “就是，这几天里，京城有人嚼你舌头根子，说你去贡元寺和武僧们过了一夜，说你是战国公府里来的乡下亲戚，嫁过人，在乡下与人乱搞，被夫家赶出去了，行为不检点，去上个香，还夜不归宿……”明德帝姬说着说着，姜明月还没有什么表现呢，她自个儿先气得脸都红了。 “肯定是有人暗中造你的谣，故意的！本宫是不会相信的，她们不认识你，乱说话，本宫认得你，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姜明月淡淡一笑，“谢谢帝姬殿下厚爱，我那天确实去了贡元寺上香，贡元寺的天桥断了，被隔离在贡元寺半夜，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个生肖阁的窝点，经历了一些险情，后面在寺里得救了，这些谣言可能是生肖阁的人传出来的。” 明德帝姬又关心又气愤，“生肖阁的人太坏了！迟早一天，让他们全部都消失。你没事没好，本帝姬听到谣言，会帮你澄清的，你要是怕找不到夫婿，本宫也可以回去向父皇说说，给你赐门好婚事！打了那些人的脸！” 姜明月…… 明德帝姬从小被景帝宠爱，性格有些嚣张跋扈，但是性情也确实可爱。 “千万别！我本人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过段时间，这些谣言就会被人忘了，只要我不在乎，我们战国公府不在乎，皇上不追究，别人传破天去，也没有用。” 明德帝姬小脸一垮，“好吧，你放心，父皇不会因为这些谣言，降罪于你的，本宫听说暗衣卫的人，给你请了功，还要给你赏赐呢。” 说了一会儿，明德帝姬拿着药回去了。 等明德帝姬走了之后，已经到了午膳的点了。 好久没与姜家人一起吃过饭了，姜明月过去隔壁姜记杂货铺吃饭。 姜记杂货铺后院大，有做饭的地方，省得他们每天来回跑着回家吃饭，一般都是在杂货铺里做饭吃，方便。 知道姜明月过来吃饭，姜老头上午亲自去菜市里买了好菜回来。 姜大嫂月份大了，弯不了腰，粗活累活都不做了，就带着小玉安玩儿。 家里活计太多，姜家父子要看店，帮不过来，终于是请了一个粗使唤的婆子，这下一家人都轻省了许多。 姜老头亲自下厨，给姜明月做了她平时爱吃的菜。 一家人吃过午饭。 姜家人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明月忍不住了，“爹，大哥，你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老头见问起来了，他也真忍不住了，终于开了口。 “明月，这几天坊间传闻，都在说你去了贡元寺的事情，说得不清不楚的……” 他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 毕竟那些话，他当爹的说不出口。 姜青峰也是忍坏了，见姜老头开了口，他也补充道，“对，妹子，说战国公府的表小姐与大少奶奶去贡元寺烧香，一个烧得人不见了，一个被掳走了又救回来了，说那寺里有一百零八个武僧，是个淫窟窝子，但凡进去的女香客，长得好看的，都会被掳走几天，供武僧们玩乐……” 姜大嫂一巴掌拍向姜青峰，“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说的都是人话吗？” 姜青峰委屈，“外面传得比这个还要夸张，还要离谱呢。” 姜明月叹口气，她相信。 市井小民们，不知道真相，别人传诨段子，他们比什么都感兴趣，也不管是真是假，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成什么样子的话来，都不稀奇。 “爹，大哥，他们都是谣传，我没事的，实际上，贡元寺是一处生肖阁的据点，徐香娘她是生肖阁埋在战国公府里的暗桩，多得我不能说，都是机密，但我当晚就被暗衣卫的人救出来了，也没有遇上什么大危险，你们放心好了。” 姜家人一时之间，都是震惊的样子。 特别是姜大嫂，她有些不敢相信，“徐香娘？” 姜明月点头，但不多说。 大家也都不问了。 问多了，对他们没好处。 只是还是关心姜明月的名声问题。 “那明月，你将来如何嫁人啊！传得这么难听……” 姜明月笑笑，“我不嫁人！我一直陪着你们就好了，将来，我有小海这个儿子，说帮我养老送终的，实在不行，我还有小玉安呢。” “胡闹呢！你还这么年轻。” “你不成亲，你看我会安心地闭眼么？”姜老头冷哼道。 这又是催她成亲了。 姜大嫂道，“上次我去了你们战国公府里，我看二表弟司马夜夏对你好像不错，明月，他这次对你是什么态度？” 姜明月无奈，将司马夜夏的话，转述了出来。 姜老头闻言，连声赞同，“好，好啊！这孩子好啊！明月，我这当爹的同意！十分同意！” 姜明月…… 寻了个给灵薇灵蓝带饭的理头，赶紧地溜了。 *** 京城最大的茶楼。 热闹非凡，座无虚席。 靠窗户边上，坐着一桌子的游手好闲的青年哥们，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零嘴，边聊八卦谈天。 第329章 打他这个狗姘头! 一桌人越聊越嗨。 “最近贡元寺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知道一点点，好像是生肖阁的一个据点，被暗衣卫的廖总督挖了出来。” “好像是的，都查封了，据说暗衣卫这两天牢房都蹲满了人。” “嘿嘿，你们知道吗？这次战国公府里那位表小姐，据说也被隔离在贡元寺了，在贡元寺与一些男人鬼混了一夜，贡元寺天桥断了，隔了上百香客在寺里，男男女女都住一间屋，那表小姐生得美，被男人垂涎美色，据说，晚上就失了身，不知道好多男人都尝到了滋味……” 这一听，就是嘴瓢了，才能说出来的话。 偏偏恶趣味的人，就爱听这种。 就有人加入进来，“对对对，我们也听到了，据说这贡元寺是生肖阁的老巢之一，那里是个淫窝子，专门掳走一些漂亮的美少女，供男人玩乐，每年去上香失踪的美妇不知道有多少。” “那战国公府的表小姐好像是被救回来了，这救回来了又有什么用？一样被糟践了，啧啧啧……” …… 司马夜夏应朋友之邀，刚走进茶楼。 就听到了这样的污言秽语。 他沉着脸走过去，“你们请慎言！事实不是这样的，战国公府表小姐去贡元寺上香，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并未曾受到侵犯，她是武者五境的人，还带有一百战字队，岂会受人欺负？” 那位正讲得口沫横飞的青年人，不识得司马夜夏的身份。 提高声音道，“唷，还来了一位为水性杨花之人说话的！你可能不知道，战国公府里这位表小姐，以前可是从乡下来的，和离过的妇人，据说在乡下就是因为水性杨花被夫家休了，现在进了京城，估计是心痒难捺吧，说不定是自己去勾引的男人，都有可能……” 那人话音未完，就见司夜夏一拳头挥了过去。 一点没有留手。 打在那个青年的脸上，力道太大，让他站立不稳，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 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 血沫子里还有一颗牙齿！ 那青年怒火中伤，爬起来就要与司马夜夏打架。 “你这个王八蛋，你莫不是那位表小姐的姘头吧！难不成，你们俩在贡元寺里有过一场露水情缘不成？” 司马夜夏等他近身，又是两拳一脚。 “嘴巴这么臭，舌头这么贱，子不教父之过，我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不用谢。” 那青年男子第一次挨打是没有防备。 这一回，是他主动冲上来攻击司马夜夏的，结果，还是打不过他。 他朝他们一起来的朋友们挥手，“你们还愣着干嘛，替我一起上啊！打他这个狗姘头！” “兄弟们，一起上！” 青年那一桌子一共有四五人，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 正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热血年纪。 顿时，一拥而上了。 他们当中也有会武功的，司马夜夏以一抵五，他也丝毫不慌。 桌椅纷纷倒地，盘盏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司马夜夏以一抵五，因为心里有股恶气，愈打愈勇。 竟然，以一抵五，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虽然身上受了一些伤，但对面几人伤更多。 不一会儿，他两个去拴马车的小厮，元宝与银钱进来，一看，自家少爷被五个人打！ 都怒了！ “大胆！什么人敢对我们少爷出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于是，两人参加了战斗。 他们两人的武功高，是老太君特意给他挑的。 这些青年人完全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纷纷被打趴在地上了。 茶楼人本就多，这里出现了争斗事情，大家都围上来看热闹。 就有人认出了司马夜夏。 “这不是战国公府的司马夜夏公子吗？什么人不长眼，竟然惹他？” “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这是天涯学院老山长的亲传弟子呢，上次年集里，见过他弹琴，那声音当真是高山流水，动听至极……” “啊！” 那伙青年人本来就打不过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又听到他们的议论。 得知了司马夜的身份之后，更是立马停下了手。 那个挨了打的嘴贱青年男子，捂着脸，不自禁地离司马夜夏远了几分。 他的一双眼珠子乱转。 他还嘴硬道，“我也是在外面听说的，怎么，你们战国公府了不起啊！做了还不让人在背后说啊！” 司马夜夏冷声道，“我们战国公府不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可以议论的！我们战国公府的表小姐更不是你们能在背后泼脏水的！下次谁再敢造谣传谣，不要怪我不客气，拉你们去见官。” 一听说见官，那青年男子心里发虚。 藏在人群背后，不敢再吭声儿了。 其他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自认倒大霉。 原本只是想在学人快活一下嘴皮子，人家说什么，他们跟着说什么，再添油加醋一番。 没想到遇上了当事人。 司马夜夏不放过他们，“为你们的言行道歉！” 那伙青年们心里发虚，只能屈服了。 特别是那个嘴贱的青年人，司马夜夏让他边掌自己的嘴，边道歉。 “是我嘴贱，我不该人云亦云，毁战国公府表小姐的名声，我嘴贱，我道歉！求司马公子原谅我们……” 全茶楼的人都听到了，不由忍俊，又对司马夜夏有些畏惧。 后面，还是二楼上，下来了司马夜夏的同窗好友们听到楼下动静，来让司马夜夏上去喝茶，司马夜夏才把这伙人放了。 等司马夜夏上楼之后，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 茶楼里那几个嘴贱的青年人，为了面子。 又骂骂咧咧不甘心道， “算了，小爷今天不找他赔医药费了，小爷认栽，他战国公府的公子，出身高贵，我们惹不起，他们也就只会仗势欺人罢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都心知肚明，就算我不说，别人也知道，你有本事把全京城的人都抓去坐牢，法不责众……” 就在这时候…… 进来了一行暗衣卫的官差。 径直走向那几个嘴贱的青年人，“带走！造谣生事，诽谤忠良世家，影响京城治安平和，每条都是重罪，怀疑是生肖阁同党，统统带走！” 几个人完全地傻眼了。 第330章 心里坚持的东西 暗衣卫的官差将人全部抓起来之后，环顾一眼四周。 警告所有人，不得再传谣，传谣者一律抓起来。 还欢迎大家举报传谣者，举报者有奖。 众人都答应下来。 *** 姜明月晚上闭馆，回到了战国公府。 遇上了大夫人面色有些焦虑地从库房里出来。 行色匆匆的样子。 姜明月叫住了她，“大舅母，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一见是姜明月，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明月啊！你回来啦！晚上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桂花鱼，你要是累了，我回头让人给你把饭菜送到你的院子里去吃。” “谢谢大舅母！” 姜明月说话间，瞟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的大丫鬟手里的东西。 像是外伤药。 于是，姜明月试探道，“大舅母，是谁受伤了吗？” 大夫人吱唔道，“没有，没谁受伤，这常用药，我拿回院子去备着点。” 姜明月含笑，“好吧。” 两人分别。 姜明月故意走得慢，等她回过头去，再看大夫人。 她走的方向好像不是她自己住的院子，而好像是，她二表哥司马夜夏住的地方？ 她抬脚，悄然跟上去。 灵薇小声道，“小姐，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 两个丫鬟也悄声跟了上来。 …… 大夫人看到司马夜夏身上的淤青，心疼得不得了。 “元宝来说，你在外面与人打架，受伤了，我赶紧去库房里拿了上好的伤药过来，这些都是皇上赐下来的，治外伤好得很，你赶紧用上，母亲帮你涂吧！” 司马夜夏身形清瘦，但是脱了上衣，露出宽阔的胸膛来，也是有肌肉的。 他现在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其中背上一块最大。 是腹背受敌时，被敌人打中的拳头印迹。 “不用，让元宝来就成。多谢母亲关心，我不碍事。” 元宝拿起药，给司马夜夏涂抹起来。 外伤药清凉，但是涂在伤处，却是火辣辣地疼。 司马夜夏咬着牙，一声不吭的。 大夫人见儿子这般，更是于心不忍，“你一个人怎么能对付五个人来着，下次可别逞能了，你要教训他们，让元宝与银钱两人上就成了，还需要你亲自动手？” “那个人说得太难听了，儿子忍不住。”司马夜夏回道。 大夫人叹口气，“连你这样的好脾气，都激怒忍不住了，想必是骂得太难听了！可是……” 正在给司马夜夏涂药的元宝接口道，“大夫人，您是有所不知，那些人中伤诋毁表小姐的名声，简直是胆大包天，就是欠揍的人！真不怪少爷，少爷那么喜欢表小姐，怎么可能忍受别人中伤表小姐？要怪就怪我与银钱停马车太慢了，没赶得及，让少爷受伤了……” “不过呢，这些人最后还是被暗衣卫抓走了，进了暗衣卫的衙门，他们可得好好的脱层皮！” 元宝想到这里，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是你们去暗衣卫报的案子吗？”大夫人问。 元宝摇头，“不是我们。是暗衣卫自己来的。” 大夫人点头道，“有暗衣卫插手了这件事情了，想必京城里关于明月的谣言很快就会止住，这样，我也放心了。” 大夫人还是不高兴，心情沉重。 “你呀，平白无故的受伤了，这些瘀青明天可能会更严重，我看你怎么样弹琴！还有老太君今天一天都没有吃点东西，说是身上不爽利，又不让我请大夫，我说让明月给她治治，她也不同意，可能是被院子里埋了禁忌之物给吓住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司马夜夏站起身来，“那我去给祖母请安去。” 大夫人制止，“别去，你去了脸上一块块青紫，倒还让老太君看见了，担心。等你好点了再去。” 司马夜夏也就不坚持了。 …… 姜明月在院子外面听到了缘由。 又一言不发地，原路返回了。 二表哥为了她在外面与人打架争斗了。 大夫人拿去的外伤药是对症的，她也没必要出现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 反正，二表哥的心意，她心领了。 姜明月感觉心里坚持的东西，好像一步步地瓦解了。 她悄然离开了二表哥的院子。 回自己住的院子，膳房的人，给她送了一些她爱吃的菜式。 她每天晚上一般都是在福寿院里吃饭的，除非老太君不在家里，或者不想吃晚饭，就不让她过去吃。 今晚就是老太君说没有胃口，福寿院不摆饭，让她自己在屋里吃，想吃什么和膳房里说。 她一个人吃得怪没有味道的。 吃完饭，她就坐不住了。 去了一趟福寿院。 老太君昨天把她留在祖宗祠堂里，说了那些话，她没法子接受，后面，老太君也就不强迫她了。 老太君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姜明月决定去看一看。 她带上了一些新鲜的瓜果，给老太君拿过去。 到了福寿院里，院子里一片寂静。 已经栽种上了新鲜的花草树木，格局还是以前的那个格局，但是感觉不一样了。 新种的花木，都无精打采的。 姜明月进去，杜娟迎了出来，“老太君已经休息了，表小姐，您有事吗？” “无事，就是过来给外祖母请个安。” 杜娟道，“老太君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睡着了，还梦魇，说梦话，食欲也不佳，从昨晚上起，到今天白天一天都是蔫蔫的状态，也不说话，就是直叹气，我们也不敢问。” 这丫头十分忠心护主，她从小都是老太君身边培养出来的，对老太君的感情很深。 “请了太医吗？”姜明月问。 她没答应老太君的要求，老太君抹不下面子来找她看病，但如果真病了，理应也该去请太医。 杜娟摇头，“老太君不让请，她说她没事，也不让我们去找你，说怕烦着你。”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到里间传来声音。 像是一声惊叫。 然后就是下人间焦急的声音。 “老太君，您醒醒，老太君……” “老太君，您别怕，您只是做了一个梦呢！” 姜明月与杜娟赶紧进里屋去。 第331章 同意 就见两个婆子伺候在老太君的身边，老太君躺在床上，额前全是汗，像是刚从睡梦当中惊醒过来了。 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两个婆子在安抚她的情绪。 “外祖母，您怎么了？”姜明月走上前去，柔声问道。 老太君这时才真正恢复了神智，脸上浮起笑容，“我没事儿，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我现在一睡着，就感觉院子里被人埋了东西……”皇上来抄战国公府的家，问斩九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姜明月上前给她搭了一下脉，不一会儿，小脸就沉了。 “外祖母，您是忧虑过甚了，受到了大惊吓导致的，您要放宽心，还要吃点药，调养一下才行。” 老太君道，“我没事，我不吃药，是药三分毒的，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我缓几天就好了，没事，你今天开馆还顺利吗？” 老太君没有因为姜明月不答应她嫁给司马夜夏的要求，而对她甩脸色，恶语相向。 而是仍旧笑眯眯的，精神不济，也要对她笑脸相迎。 但是小老太太还是有脾气的。 说不想吃药，就不吃药。 “好，那不吃药了，可是饭食还是要吃点吧？晚上吃了什么？” 杜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老太君并未用晚膳，说吃不下。” “不吃怎么行？带我去小厨房里，我给外祖母熬点儿粥……”姜明月起身去熬粥。 老太君阻拦都不行。 姜明月去小厨房里亲自动手，用灵泉水熬了一碗鸡丝粥。 粳米，以及鸡肉都是用的空间里生长的。 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端进屋，老太君原本还不想吃的。 可是闻到那么清香的味儿，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旁边杜娟道，“老太君，这是表小姐的一片心意，亲自下厨熬得，您无论如何要尝上一口儿。” 老太君就应了。 姜明月亲自给老太君喂粥，老太君第一口下嘴，就感觉好吃。 后面不用劝了，一碗鸡丝粥直接给干完了。 精神顿时就好了不少。 “我的明月，熬粥都比旁人好吃。” 旁边的婆子们笑道，“那可不，谁比得上表小姐心灵手巧的？会治病不好，连熬粥都比我们熬得好。” 众人都笑了。 老太君进了食，又继续歇息。 姜明月见她安稳睡下，才离开了福寿院。 老太君的年纪大了，这一回受到了惊吓，就身子骨不好起来了，说不定哪天遇上大的刺激，有可能一病不起，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老人家在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求了她半天，她没允。 下一次，说不定哪天人就不在了。 姜明月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先是给老太君调配了好几种食补的方子，老太君不想喝药，就食疗，在吃食上下功夫。 她打算给老太君吃空间里产出的食物，天天喝灵泉水。 每天给老太君做吃食。 姜明月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她重生以来，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一家人能团聚，守在一起，平安健康快乐地生活吗？ 她是不是在成亲的事情上，计较得太多了？ 其实二表哥挺好的一个男人，人家都不嫌弃她和离过，嫁给二表哥，大家都欢喜，老太君连将来战国公的爵位都许给她了，这是真心地想让她成为一家人的。 婚姻也不一定非要喜欢，或者心仪。 她心仪的人，已经死了。 婚姻是婚姻，是平和过日子，是让亲人高兴，放心的事情，利大于弊，其实换个思维，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是对她好的人。 …… 可是，这样对二表哥公平吗？ 姜明月又陷入了矛盾。 时不时，脑海里还浮现出大傻子的身影，或者廖时玉的身影…… 她又犹豫了。 迷迷糊糊当中，睡着了。 好久没有梦见过她死去的娘亲。 这次梦到了。 司马清清的长相模糊，她没有看清。 只是一个温柔的虚影，拉着她的手，一直掉眼泪，问姜明月成了亲没有？问姜明月有没有孩子？又问姜明月，怎么二十出头了，怎么还没有生孩子？又担心老太君的身体…… 司马清清哭，姜明月也跟着哭。 等她醒来，发现是一场梦，而枕头已经被打湿了。 可能是心有所想，梦有所思。 她在执着什么呢？ 重生之后，守在最亲爱的人身边，让亲人们放心，与亲人一起平安健康到老的生活，不正是她的追求吗？ 她这辈子不嫁人的话，姜家人不会放心，战国公府里老太君也不会答应，长辈们都觉得，女人不嫁人，老了之后没靠山，孤独。 那如果真要嫁人的话，嫁给别人，不如嫁给二表哥。 二表哥一表人才，能文能武，琴技了得，性格温雅谦谦君子，将来成了亲，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还能守着战国公府安稳过一辈子。 至于她的孩子能不能成为下任战国公，她倒没有想过，战国公府的爵位，向来是传最优秀的子嗣，而不论长幼顺序，这都是后话。 姜明月深呼吸一口气。 罢了，往事如烟云，此生长安稳。 第二天一早，起床去和老太君请安了。 老太君昨晚上喝了粥，气色好点了，眼巴巴地盼着姜明月去。 姜明月过去了，手里拎着她大早上起来，做的吃食。 请了安，摆了吃食出来。 有鸡丝粥，蒸蛋羹，还有一碗小馄饨。 老太君老老实实的，全都吃完了。 还巴砸嘴，“还是我明月做得好吃，吃得心里熨帖，明月，你不仅可以开医馆了，依我说，去开一家食肆也可以，说不定更赚钱。” 姜明月微笑。 把左右的丫鬟指使下去了。 屋内只剩下她与老太君两人的时候。 姜明月轻声道，“外祖母，我同意与二表哥的婚事了。” 老太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了半晌。 随即，才捉住了姜明月的一双手，“明月，我的好明月，当真？” 姜明月微笑着点点头，“就怕委屈了二表哥，我毕竟是和离过的。” “不委屈！不委屈！是夜夏的荣幸！哎吖，我的好明月，你终于是想通了，外祖母我太高兴了。” “快，来人，把大夫人请到福寿院来，有大喜事儿相商。” 外面的下人们应下了。 赶紧去叫人了。 第332章 定得哪家闺阁小姐? …… 大夫人来到了福寿院里，老太君迫不及待地把姜明月的想法说了。 大夫人也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明月终于答应和我们一家人了。” 老太君道，“快去，算个好日子，两孩子的八字拿去皇家寺庙里，好好算算。然后，配个最好的日子出来，定亲。” “好的，老太君。” 姜明月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无所谓吧。 她也不操心。 都让长辈们去做主好了。 *** 暗衣卫。 廖时玉正在审讯要犯。 正是在贡元寺里抓到的住持方丈。 已经审理出来了，是生肖阁里，猪部的部主。 此人非常的忠心，受了几天的刑，一个有用的字也没有套出来。 兔部部主徐香娘已经将她知道的都招认了，她多年埋在战国公府里当暗钉，没有多少有用的生肖阁情报，不如贡元寺的猪部部主掌握的情报多。 但此人是个硬岔子，嘴硬，又嘴臭。 “你们暗衣卫就这么点能耐吗？割肉剔骨针刺，水刑，火刑，来啊！猪爷怕你们？来啊！你们就是些助纣为虐的爬虫，蝼蚁！我上景国才是天道正统，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光复我们上景大好河山的，哈哈哈，爬虫们！” “廖时玉，你知道你像是什么吗？你就是宋坚的走狗！你堂堂大宗师巅峰境，还在为宋坚做走狗，你也是真的蠢，你现在的修为，宋坚根本奈何不了你，天下之大，你何处都能去的，偏偏选择当走狗这条路，你廖时玉有什么出息？” “大景国不是正统皇室，属于贱种血脉，根本不配成为百姓共主！廖时玉，若是你加入我们生肖阁来，助我们一起反大景，回到上景朝代！宋竖这个贱种皇帝肯定会早点被我们赶出位来！廖时玉，我们生肖阁还没有大宗师巅峰境，你来了，我可以给你保证，直接封一个部主之位给你！” …… 廖时玉大刀阔斧，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拿着瓜子时不时地磕两颗，着软甲金腰带，闲适又霸气的姿势。 看着眼前被吊着的，嘴巴讲到唾沫横飞的猪部部主。 戏谑道，“部主之位太小气了，我要是去了，你们不得把阁主之位交给我啊！” 猪部部主回道，“如果你是真心地加入我们生肖阁的话，阁主之位也未必轮不上你，你可以先表现好，从部主做起，然后，就可以做到副阁主，渐渐地一步步提拔上去。” 廖时玉又道，“是吗？你们的鼠部部主，是不是就是副阁主？你们京城的鼠部表现得一直很好，将来，你们老爷要把位置传给他吗？” “廖总督，你这是想套我的话吗？”猪部部主警惕起来。 “是你拉拢进入你们生肖阁在先的，你不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嘛？怎么叫套话呢？徐香娘可是什么都招了，她在战国公府这么多年，战国公亲自来审的她，她愧对战国公府，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招了，你们生肖阁的阁主，化名老爷，你们都是这样叫他的，不是吗？”廖时玉又放了一颗瓜子在嘴里。 说话间，吐出了壳子。 猪部部主咬牙切齿道，“徐香娘这个贱妇！贪生怕死的贱妇！生肖阁不会饶过她的，也不会饶了她全家的！叛徒！” “人心都是肉长的，徐香娘为了孩子，想活命，自然就招了。你们要人家全家的命，你们用无辜人的鲜血，真复原了你们上景，这难道真的叫天道所归吗？谁家天道是枉死无辜之人的人命换来的？ 你们是天道，还是妖邪组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吧！ 上景就是你们这样为非作歹，触怒了天条，才亡国的。 大景才是民之所向，国之所归。” 现在轮到廖时玉灵魂发问了。 猪部部主大怒，“这都是为了复国，不得已的手段而已，我们是正义的守护者，是天道的归顺者！廖时玉，你胡言乱语，乱我道心，也没有用！我不会受你蛊惑的……” 廖时玉仍旧淡淡道，“你在你们生肖阁多少年了，为什么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你的武功能力都不弱，据说你平时还会讲经，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到那么偏远的寺庙里？是你在生肖阁混得不好吗？不是你们老爷的亲信部门？” 猪部部主…… 之后，廖时玉再说话，猪部部主开始缄默了。 廖贼狡诈，一不注意就容易被他诓了话去，都不知道。 给他上各种酷刑，他能承受。 不说一个不字！ 论到诡辩，他感觉他一不小心就容易掉进廖时玉的坑里。 就在这时候，一个暗衣卫精英走了进来。 在长风的耳朵边上汇报了事情。 长风一直守在门口，主子审讯，他没有插言。 现在听了传话。 他先是有些震惊。 紧接着开始迟疑起来。 不知道该不该向自家主子说，或者怎么说？ 他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廖时玉就跟着出来了。 “何事？” 长风为难了一下，“战国公府里有喜事……” 廖时玉眼角一跳，“他们战国公府有何喜事？” 长风斟酌道，“战国公府二少爷司马夜夏要定亲，日子还没有定下，但是消息先传出来了……” 廖时玉哦了一声，“战国公府里的老太君倒是心急，日子没定，先传消息。” 顿时不怎么感兴趣了，他回身继续去审讯犯人。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一般。 又回头道，“定得哪家闺阁小姐？” 长风难以启齿，“姜家的姜姑娘，姜明月。” 廖时玉又哦了一声，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回身审犯人去了。 但长风仍旧明显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徒然一低。 心里没了底。 莫名慌慌地。 …… *** 大景国幅原辽阔，处于八国之中间的位置。 四面八方都是相邻之国。 西有大玄国，大玄国与大景国并排八国最大的一个国家，国力强盛，有两三个大宗师巅峰境镇国，是大景国最大也是最强的敌人之一。 第333章 任由老爷处置 战国公府的大老爷，司马晋，又称战西大将军，就驻守在这里。 北有大周国，大周国蛮横之邦，不讲道理，国界深入大景国边境，经常烽火不断。 战国公府的二老爷，司马淮，又称战西北大将军，带着一家人守在北疆数年了。 这是大景国最大的两处危险地带，被镇压得死死的。 让大景国这些年来了，少了重重边境之险。 可是大景国近年来，一直内乱不断，大景国的四大诸葛势力，暗中也是蠢蠢欲动。 与正东方接壤的地带是大绒国，大绒国是草原国度，骁勇善战。 一群群的草原骑手们，如饥饿的饿狼们一般，正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大景国的边境…… *** 没出几日，京城里关于战国公府里表小姐的谣言，就压了下来。 传谣者统统地抓入了暗衣卫大牢，当着生肖阁的人处理，先关押大牢，上刑，顺藤摸瓜，又发现了生肖阁的蛛丝马迹。 又出了告示。 朝廷铲除了生肖阁的兔部与猪部两个生肖，并且，由此追查到了狗部以及羊部的一些讯息，让百姓们放心，生肖阁快要被一网打尽了！ 振奋人心！ 姜明月这几天来，心情很是平静了。 她作出决定之后，就不再多想了。 姜家人也十分支持姜明月的这个决定，姜家人乐坏了。 特别是姜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明月，司马夜夏这男娃娃好啊！配你特别合适，生得好，性格好，懂礼数，样样都好，你娘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也定然会高兴。” 姜明月微笑。 她也知道司马夜夏好。 这位表哥温文尔雅，学富五车，像他们这样的门户，是不用参加科举的，要不然，高低一个状元是跑不了的。 她以后要是嫁了司马夜夏，她也定然会对司马夜夏好的。 尽一个妻子的本份。 姜大嫂也高兴坏了，抚着她的大肚子道，“明月，你这些时日要搬回姜家来住才行，等你们亲事完成了，再嫁过去，就名正言顺了，未成亲之前，按照规则来，还是要避避嫌。” “好的，那就麻烦大嫂了。” 姜大嫂，“嗨，麻烦什么，你回来住，我们高兴来不及，你们的屋子事先都分配好了，一直有人打扫，就是随时，拎件衣裳就能回来住的事情，你把你的那两个丫鬟带上也成，丫鬟也安排了屋子。” 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全家人都高兴了。 姜青峰道，“妹子说了，是咱娘亲指引着我们过来京城的，想必也是咱娘亲知道，咱妹子与二表弟有缘份，嘿嘿，其它几个表弟们没见着，但是二表弟当真是京城里屈指一流的青年才俊！妹子，你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 小玉安也在旁边拍手，“姑姑，有福气！姑姑，有福气！” 姜明月摸摸他的小脑袋，疼爱地笑了。 是吧！ 前世过得那么惨，这一世，终于是来了福气。 众人都想她嫁给司马夜夏，那么她就如大家所愿吧。 众望所归。 于是，姜明月搬回姜家去住。 收拾院子的时候，司马夜夏在她的院子外面等她。 司马夜夏一表人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五官俊美，带着小忐忑。 他只看了姜明月一眼，就垂下头去，脸上泛出红晕来。 “表妹……” 姜明月倒没有多的想法，还是如常一样，看着他。 柔声道，“二表哥，有何事吗？” 司马夜夏涨红着脸，“我听说老太君把表妹留在祖祠里说了一些话，表妹才答应了这门婚事，要是因为这样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我并不想让表妹受委屈，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 但他抬起头来，瞧着姜明月的神情，要是她有半点不情愿什么的，他就…… 姜明月还是微笑盈盈，毫无波折。 如往常那般神态。 淡定从容，高贵自然。 “二表哥，你想多了。是我自己想通的，倒没有任何人强迫我。你也知晓我这个人，看似好说话，实际别人也强迫不得我。” 司马夜夏明显放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忐忑不安，变成了小惊喜。 “好，明月，你回姜家住，要小心一些。若有什么需要事务，派人回来知会一声，府里给你送过去。” “嗯呢，多谢二表哥。” …… *** 某处阴暗的大宅门内。 羊面人在传达外面送回来的消息。 屏风后面，有人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声音传来，“知道了，下去吧。” 羊面人传完话，离开了。 然后，从偏门内，有两个狗面人押出一个女人来。 女人十分惊恐害怕，“求老爷饶命，求老爷饶命！” 正是万妞妞。 “为了对付她一个女人，我们生肖阁这次损失惨重，你说加入我们生肖阁要给我们立一个大功劳的，你这是引我们去跳火坑吧！嗯？”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声音听不出波折来。 但说得话，让人如坠冰窟。 “老爷，这次是意外，没挑好人，那个徐香娘与姜明月根本没什么交情，利用她来威胁姜明月，失败的机率本来就大，加上暗衣卫暗中插手，所以，才变成了这样，我还有话说，老爷再给我一个机会！” 屏风后面的人听了，“机会？” 声音听不出波澜。 万妞妞道，“现在京城里都传姜明月，将要嫁进战国公府里，她肯定会回娘家住，姜家不如战国公府里防御严，加上她娘家姜家人与她感情颇深……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我一定助老爷拿到她身上的异宝！” “你要是再失利了，要如何？” “再失利了，任由老爷处置。” *** 连景帝都十分满意，暗衣卫这查案的进程。 将廖时玉召到了宫里，十分高兴道，“干得好啊！大快人心！你师父在世时，对生肖阁的手段，都不如你强势，你继续加油，要不然，生肖阁休养生息之后，他们会将死去的部主之位，再次补齐。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廖时玉应了是。 他师父在位时，确不如他这般卖力。 可能是年纪太大了，精力有限。 他现在是年轻人，自然不同。 第334章 可是司马夜夏的婚事? 他师父在世时，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培养他的身上，他师父光辉的事迹也大多数是他年轻时做下的，后面遇上了他，就精力大部分用在他的身上了。 他师父乌千树，是他再世父母都不为过。 …… 景帝高兴，与廖时玉又多说了几句。 “你们暗衣卫最近办的事情让朕满意，还有一件战国公府里的喜事，也让朕欣慰不已。” 廖时玉淡声道，“可是司马夜夏的婚事？” “对极，司马夜夏是个好男儿，之前被谢家耽误了成亲的时候，那姜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大家闺秀，行事不拘小节，识大体，懂医术，不骄不躁，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朕想着，要不要，乘兴给她们赐个婚，让他们美上加美！”景帝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廖时玉眸光一转，“臣认为不妥，那位表小姐的名声前几天在京城里非常不好，还是微臣给她名声压下去的，如果圣上赐了婚，怕不知情的人在外面诟病，是那位表小姐真出了事，所以才圣上赐婚，压人口舌，实际那位表小姐确实是个清白的姑娘，在贡元寺里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景帝沉吟，“你的意思是，赐了婚，反而更说不清楚。不赐婚更好？” “对。微臣是这么以为的。”廖时玉不卑不亢道。 景帝回头一想，也是，如果战国公府里需要赐婚，依她们家老太君的脾气，估计早就进宫里来，找他讨要这份荣耀了，想必也是觉得不合适。 “成，等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下来，那朕只准备去吃杯喜酒好了！” 廖时玉嘴角一抽，目光阴晦，未说话。 景帝又补了一句，“应该是快了，司马老太君做什么事情都风风火火的性格，朕这杯喜酒，很快就要吃上了，廖爱卿，说起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何时打算请朕也吃一杯喜酒啊！” 廖时玉的脸色更沉了。 懒得与景帝多说，寻了个理头，走了。 *** 皇家寺庙。 大夫人对这老太君吩咐的话，还是很积极的。 第二天就拿着姜明月与司马夜夏的八字，来了这里，找高僧算八字，合婚期。 皇家寺庙的住持，也是大景国的国师，姓许。 叫许宝丰。 颇有几分道行，能掐会算，据说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大夫人第一次来的时候，许国师不在，她与庙里的小沙弥，预约了一下。 定了日子。 隔天，又上门。 才遇着了许国师。 许国师仙风道骨，一袭白色常袍，更像是个道士。 却兼职皇家寺庙的住持。 说明大景国的信仰也不限于佛教，寺庙里又摆了道教仙尊，又摆了菩萨天君，当然，皇家寺庙最重要的职责是守护大景国的国运，以及皇家陵园。 大夫人说明来意，许国师恭喜了她几句。 许国师自然是认得大夫人的，战国公府的脸面，大景国里谁人敢不卖？ 所以，即便是在闭关当中，徒弟去给他代话。 他也抽空出了关，给司马夫人算。 客套寒暄完了，大夫人把夜夏与姜明月的八字递了过去。 许国师看了两人的八字，良久不语。 大夫人有些紧张，但又不敢打断他的算卦。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国师大人？” 许国师抿了抿唇，拿着司马夜夏的八字道，“贵公子的八字上来看，前半生有些曲折多事，但是现在是一片坦途，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大富大贵之命，适配任何女子，都没有问题。” “那就是咱们家明月的八字有问题？”大夫人心疑不定。 许国师道，“这位姜姑娘的八字，极其复杂，本国师看不透彻……” 看不透彻，就没法算八字合不合。 他其实没有说清楚，他初算这个八字，感觉像是早逝的命。 可是再仔细一算，又不像，像是更富贵的命…… 再重新掐算，那就什么也算不出来了。 一片混沌，一片渺茫。 这般奇怪的命格，他还是少见。 他修行至今，在算卦一门上来说，也算是小有造诣了。 连王侯将相的命，逢天时地利人和时，他都能算上一算。 今天，一个小丫头的命，他还拿不准了。 “那，怎么办？国师，还有法子不？这门婚事，到底成还是不成？”大夫人急了。 许国师道，“八字算不出，本国师还会看面相，要不，你把这位姑娘明天带到这里来，本国师观上一观。” 大夫人想了想，先答应下来。 急急地就回了战国公府里。 去了福寿院里。 回老太君。 老太君奇道，“一般成亲，看八字，算吉时，不都是没有这么多波折的吗？难不成是许宝丰那个老匹夫，想着让我们战国公府里给他点什么好处不成？这姓许拿皇家供奉还不满足，连我战国公府也敢坑吗？” 大夫人回道，“看着不像，就是许国师说咱们明月的八字有些复杂，他看得不甚清楚，让我带明月去，让他看看面相，看能不能看出来什么，才好定算婚期日子……” 老太君沉吟，“这么麻烦，我们明月天天要去开馆治病的，哪有这个时间？他不是说咱们家夜夏的八字好，与任何女子都配得吗？直接让他挑个好婚期就成了。” 不待大夫人说话。 旁边伺候的老婆子都出言了，“老太君，这可不妥当。八字还是要合的，事关乎将来夫妻和睦，后代兴旺呢。” “对的，表小姐开馆，哪有成亲大事重要？还是去问问表小姐的意愿，去一趟皇家寺庙又不远，不耽误工夫的，表小姐是个通情理的人，她肯定会答应的。” 这样一说，老太君也就允了。 不算的话，心里疙疙瘩瘩的。 总归不安生。 于是，大夫人又去了一趟姜家。 和姜明月说了，邀请姜明月去一趟皇家寺庙。 姜明月想了想，也答应了。 她其实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为什么会算不出她的八字呢？ 难道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吗？ 要是算不出来，不适合与二表哥成亲的话，那么就不成，长辈们也不会说什么了。 于是，第二天，姜明月跟着大夫人又去了一趟皇家寺庙。 第335章 竟然是个老熟人! 总归不安生。 于是，大夫人又去了一趟姜家。 和姜明月说了，邀请姜明月去一趟皇家寺庙。 姜明月想了想，也答应了。 她其实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为什么会算不出她的八字呢？ 难道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吗？ 要是算不出来，不适合与二表哥成亲的话，那么就不成，长辈们也不会说什么了。 于是，第二天，姜明月跟着大夫人又去了一趟皇家寺庙。 第335章竟然是个老熟人！ 她去过这个地方。 与皇家陵园连在一起的。 上次送乌千树下葬，来过这里，当时，许国师还拦着暗衣卫，不让乌千树下葬皇家陵园，后面还是廖时玉对他对峙一番，才得以进了皇家陵园。 皇家寺庙就建在边上。 寺庙相对于气派的皇家陵园来说，不是很大。 只有几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姜明月在大夫人身后，进入了偏殿之内，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了那位许国师。 许是也在等她们，小沙弥一进去汇报，就出来了。 两方人说了客气话。 许国师就把目光放在了姜明月的脸上。 仔细地观察起来。 姜明月不由自主地，在袖子下面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与忐忑。 但是面上，不显。 仍旧微笑盈盈，大大方方地也看着许国师。 许国师越看越觉得奇怪，“咦，这面相上来看，这位姑娘倒是福泽绵绵之相，可是八字怎么算不出来呢！”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面相是好的，那就好。我们家明月可是我们战国公府里的福星，那肯定是福泽绵绵之相了。” 姜明月含笑不语。 那许国师还在看她，“姜姑娘，这面相上来看，婚姻之事颇有些曲折，早年是吃了大苦的……但是，后面福气会越来越好。” 大夫人心里极为认同。 可不是嘛，这孩子吃大苦了，在乡下嫁了一个恶汉，吃了大苦。 后面，和离了。 一路上京，也无心于婚事，光给战国公治寒病，就治了两年才出关。 “后面，福气越来越好就行！这孩子是吃过苦的，您帮忙算算吉日？到时候，我们战国公府里请您去吃喜酒。” 那边，许国师终于收回了目光。 这让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许国师道，“是要定亲的日期吗？” “我们老太君的意思，不用定亲，直接成亲，算个成亲的好日子就成了。”大夫人回。 姜明月有些赫然。 老太君这急切，怕煮熟鸭子飞了的心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啊。 许国师了然于胸，掐指一算。 “那我给你们多算几个好日子……” “多谢，多谢。” 姜明月坐在这里，显得有些局促。 大夫人见状，“明月，你要不要出去转转，这皇家寺庙里，你还没有来过，可以出去转转，给菩萨敬炷香什么的。” “好的。” 姜明月出去了，外面有丫鬟婆子们候着。 听说她要四处转转，灵微灵蓝给她带路。 她们以前陪老太君来过的。 姜明月去前面大殿里，敬了几炷香，也没向菩萨求什么。 她心里都在想着许国师看不了她八字的原因，她的面相，她甚至都怀疑许国师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话术糊弄的。 十有八九是因为她是重生之人吧。 她现在的心态很平和。 一切都随意吧。 信步来到了一处后花园，这里有假山，池塘，绿树，红花。 间或还能听到小沙弥们念经的声音，风景还不错。 皇家寺庙里，不仅有男僧，还有修行的姑子，都不稀奇。 前面突然走出来一个扫地的年轻姑子，穿着布衣布鞋，将那枯叶与灰尘扫拢，用簸箕归拢。 扫得极其的敷衍了事。 姜明月见状，就要避开，去另外一条路。 “小姐，走这边儿。这边的花也开得好。”灵薇道。 “好。” 那个扫地的姑子，突然间，就将那簸箕里的枯叶与灰尘，朝她们所在的方向地扬了过来。 还冷笑道，“装什么不认识？我都被你们逼到这里来了，你们还想来看我的笑话！” 姜明月这才拿正眼看了过去。 竟然是个老熟人！ 来福宗姬。 也不对，不能叫来福宗姬了，她现在被贬为庶民了。 她的名字叫王如雪。 “这不是王姑娘吗？王姑娘原来在皇家寺庙里修行啊！” 王如雪气极，“姜明月，呵！装什么装？你们不就是来故意看我笑话的吗？我现在落魄了，变成了庶民了，变成了修行的姑子，你们满意了！” 灵薇接口道，“你这人奇怪得紧，我们小姐来皇家寺庙有正事儿，谁知道你在这里啊！修行的姑子不应该修得平心静气的好脾气吗？你怎么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呢！” 那个姑子听完，更是大怒。 她拿着手里的扫帚，就要抡和灵薇，“你个贱婢你骂谁呢？我虽然剥了爵位称号，可我母亲还是长帝姬，轮得着你个贱婢来骂？” 灵薇丝毫不怕她，“就骂你个随便咬人的贱婢！你这样修行，修一百年都没用，见人就咬，疯狗都没有你这样疯！” 她是有武功的人。 岂会怕她一把扫帚。 扫帚到了她的面前来，她一手就把它捏住了，还一甩。 王如雪就被甩了出去。 摔到了花丛当中。 姜明月看她，觉得可笑又可怜。 “我又没有惹你，你现在这种地步也不是我害的，你冲我发什么小姐脾气？” 谁知道那个王如雪还是幽怨得很，“都是因为你，那天，你把我推到河里去了，让我出了丑，廖总督才为你说话，才不喜我，那样残忍地对待我！我才有了今日的下场……” 姜明月完全是无语了。 灵薇都不可置信，“那天，明明是你刁难我们小姐，你自己跳入河里的，还怪到我们小姐头上来了，还有是你自己给廖总督下药，廖总督才会生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要脸！” 王如雪就开始跌坐在地上，嘤嘤嘤地哭起来。 姜明月赏园的心情没了，懒得再理她。 去了前面大殿了。 大夫人已经算好了，出来了。 满面都是笑意。 姜明月也没有多问，一同坐马车回去。 路上，大夫人忍不住和姜明月说，“明月，下个月初一就是个好日子，宜婚丧嫁娶，国师说这个日子相当地好，你觉得意下如何？” 姜明月一算日子，竟然这么快，不出半月时间了，当真要这么急吗？ “好是好，可会不会日子太急了一些？不需要等大舅舅二舅舅他们省亲的时候吗？” 第336章 笨蛋!打不中! 两位舅舅他们驻守边关，不能年年回家。 但三年一省亲的假是有的。 今年就满三年了。 姜明月还没有见过两位舅舅呢，很是期待。 她以为老太君也会等这个日子。 大夫人道，“老太君交代了，不需要等他们省亲，他们不一定有时间回来省亲，要是回来，也不可能一起回来，等谁不等谁呢？给他们支封信儿就行了！他们该给小辈们的礼金啥的不能跑就成了，日子要越近的越好，反正你三舅舅在昭州，半天的工夫就能回来……” 姜明月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好的，都听外祖母的。” 想想跟做梦似的，还有半个月时间不到，她，就要成亲了！ *** 日子定下来之后，战国公府就各种准备了。 请了媒人，过来与姜家这般纳礼什么的。 姜家人也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战国公府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最好是简洁一些。 礼数少一点，东西少一点。 姜家人家底子薄，给多了聘礼，拿不出像样的嫁妆来，怕人笑话。 姜明月也不让大办，就一切从简最好。 她手里也有点银子，上次小海给她的一万两，她平时积攒的东西，也不算少，这些姜家人都不知道，但她拿出来当嫁妆绝对也不寒酸，可是没必要。 反正都是一家人，一切从简，省得过礼这么麻烦。 战国公府老太君也就依她的话了。 一家人，反正东西将来大部分都是留给这小两口的，过来过去麻烦。 婚礼近，礼数也来不及等得那么周全。 还给全京城相熟的高门大户们递了请柬，皇宫里第一个去请了，老太君亲自给景帝送的请柬。 提前几天，战国公府里，都是开始张灯结彩了。 姜明月没受什么影响，她每天仍旧按部就班的，开馆营业，给百姓们瞧病。 到了晚上，闭馆。 回姜家住。 她在姜家里住，小玉安超级喜欢她，每天就盼着姑姑回家来，陪他玩儿。 姜大嫂约莫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肚子大得很，经常腰酸背疼的，精力不够，小玉安太调皮了，姜青峰也让小玉安没事，别靠近他娘亲。 生怕把姜大嫂的肚子撞了什么的。 小玉安就喜欢姑姑，整天姑姑个不停。 爱吃姜明月做的饭菜，爱与姜明月一起玩跳绳子，玩丢沙包，玩跳格子…… 每天玩不一样的小游戏，小家伙简直是兴奋极了。 今天两人在院子里玩丢沙包，姜家人去忙活整理给姜明月的嫁妆，虽然没有大办，日常的一些日常用品什么的，还是准备了一些。 姜明月自己一点也不关心，这都落到姜家人去操心了。 “姑姑，我丢了老远……”小玉安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他的小沙包扔出去了，扔向了半空中！ 正在这时候，砸到了一只大胖鸟。 “叽叽！小玉安！叽！疼！！叽！！” 又是神出鬼没的小灰灰回来了。 正恰被小玉安给砸中了。 还砸掉了一根鸟毛来。 姜明月噗嗤一声笑，“小灰灰，又去哪里野去了？这段时间咋不见影了？” 小灰灰狗腿似的飞到姜明月的肩头上。 “姜明月！叽！孵蛋！叽！！孵蛋！！” 姜明月目瞪口呆，“孵蛋？你会下蛋？” 小灰灰扑扇到半空中，一番表演，“叽！花花下蛋！叽叽！孵蛋！” 做出下蛋，孵蛋的姿势。 姜明月想到上次见到的那只追着小灰灰打，十分凶悍的小花鸟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难不成，孵出来的蛋，是小灰灰的崽吗？ 以后，小灰灰要升级变成老灰灰了？ “小灰灰，蛋孵出来了没有？” 她有点好奇了。 就见胖八哥得意无比的神情，“叽！孵出来了！叽！！叽叽！” 姜明月哇了一声，“孵了几只小鸟啊？” 这下把小灰灰难住了，它歪着脑袋，“叽叽！一只！两只！！叽叽！几只……” 不知道了。 数不清数。 小玉安顿时找到了嘲笑它的点，“不会数数，笨蛋鸟，小玉安会数，一，二，三，四，五，五……” 五后面是啥，他也不知道了。 开始抓脑门了。 “叽！小玉安！笨！叽！你也不会数！笨！叽叽……” 小玉安不好意思了，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沙包，开始朝胖八哥扔，“笑我，哼！打你这个大胖鸟……” 小灰灰开始在半空中表演花样飞翔。 “叽，你打不中！叽！叽！小玉安，笨蛋！打不中！” 一鸟一小孩，就这样打起来了。 打架的理由，就是互相嘲讽对方不识数。 姜明月…… “行了，别闹了！” 两个小家伙才停了下来。 都听姜明月的话。 姜明月问小灰灰，“你既然有了小小灰了，你怎么不继续孵蛋，回来做甚的？” 这下，小灰灰不好意思地表情。 “叽！！找姜明月！叽！给灵泉水！！小小灰喝灵泉水！！快快长大……” 姜明月…… 灵泉水把你养大了，你现在养小的，还回来找我要灵泉水。 你这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啊！ 算了，算了。 给吧，给吧。 拿了一个小皮袋出来，装满了灵泉水，然后，系了口，让小灰灰给叼走了。 以后，小灰灰不能叫小灰灰了，要叫老灰灰了。 幸得是姜老头他去忙活了，没看到这一幕，要不然，指定要说了，连小灰灰都有了后代，她还未成亲…… 老灰灰！啊呸！ *** 小灰灰高兴得叼着姜明月给它的一皮袋子的灵泉水，急冲冲地就朝城外面飞，赶回去喂幼崽。 它没发现它从出了姜府起，就被盯上了。 它刚快飞到城门口，就听到了一声袖箭响，有什么直破云霄，朝它笔直地射了过来。 小灰灰大惊。 别看它胖，它喝了这么久的灵泉水，养出来的身体，可不是普通小鸟。 力量，敏捷，机警都达到了相当高的地步。 其实，从一开始，它是大意了。 叼着灵泉水，加上有幼崽出世的喜悦，让它失去了防备。 要是它一直机警防备的话，不可能让人跟踪，还不知道。 现在有暗箭袭击它，它也能第一反应当中，迅速躲开了。 第337章 强大的杀气…… 可是，埋伏它的人，不止一个！ 一箭未中，各种阴暗地里，又来了数箭，一齐射向它。 它长得个头大，目标也大。 嘴里又叼了一皮袋子的灵泉水，至少有个两三斤重来着，对它的飞行，也造成了不少的负担。 它不敢开口骂人！ 一张嘴，皮袋就要掉下去，它的幼崽还在嗷嗷待哺呢。 只能凭借身体的灵活，东躲西窜，死死地叼着皮袋子，不松嘴。 可是，那些箭也是不容易躲过去的。 那些箭手是有内力的，刚开始以为射一只鸟，简单得很好，没用内劲。 后面，发现总是射不中，还让鸟快要逃走了。 开始用内劲作用于箭支上了！ 嗖！ 嗖！ 仍旧没中。 其中一个箭手，一咬牙，啐骂一句，这死鸟！ 然后，拿出一根特殊的箭支来，与普通的木箭不一样，箭头上裹了银钩，雕了花纹，箭翎也不一样，一看就是花大成本的。 他这一箭出！既快又轻，那箭翎似乎还有自动跟踪的功能。 这一下子，小灰灰没有躲过去。 眼看着就要中了，它惊得一张嘴，破口大骂，“叽！无耻！叽！卑鄙！叽！偷袭！坏人……” 然后，急急转弯，将箭支引到了城墙之上。 而它自己的翅膀也被箭支划伤了。 掉了好几根翅羽，鲜血都渗了出来。 …… 下面的某个蒙面人冷哼道，“去捡它掉下去的东西，这只鸟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直接杀了。” “是。” *** 暗衣卫衙门。 闭关室内。 廖时玉最近几天来，一直在闭关。 他在压抑着他内心那澎湃的想法，一直翻腾，一直气血逆流，一直心浮气躁，身体里两个声音，在不停地交织。 一个是渴望，一个是自制。 面前放着一张喜帖。 是战国公府里送给他的。 他看着上面的日期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心里那个渴望的声音越来越强烈，怎么都压制不住。 廖时玉练了无情功法之后，自制力是相当厉害的，等闲不会控制不住。 以前控制不住，是受了外界的影响，比如她身上的香味，女人的媚术等…… 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功法一运转起来，就会心如止水。 可是，这张喜帖，让他无法安生。 心绪越来越浮躁。 最终，廖时玉索性站起身来。 将那张喜帖请柬，拿过来，一撕为二。 再一拍，全部震碎了，变成了粉末。 在他的手指间内，洒落下去。 这一刻，他的心情似乎好受了一些。 可是，这样有用吗？ 这个念头一涌进来，廖时玉似乎更加烦躁不安了。 出了闭关室！ 又趁着刚落下来的夜幕，一步踏出了暗衣卫。 他踏出的方向，竟然是战国公府的方向。 他沉吟片刻，去了反方向，任何一个不是战国公府的方向，随便走走。 吹吹夜风。 于是，他去了城外的方向。 刚刚来到城墙边上，就听到了鸟叫骂人的声音…… “叽！暗箭射你鸟爷干毛！叽！臭贼！叽叽！不要脸！！臭贼，鸟爷骂你全家！叽叽叽……” 然后就是几支暗箭，破夜空的声音。 仔细一看。 姜明月身边的那只胖八哥，正被人伏击了？ 那只八哥鸟也是凶猛无比。 别人用箭射它，它一边躲，还一边偷袭还击回去。 “哎唷！这只死鸟挠眼了我的眼睛，它会偷袭，大家小心些。”黑暗当中有惊呼声传来。 这些声音旁的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只有廖时玉竖起耳朵，用意识探放出去，才能听得到。 只要他想听，方圆一里之内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再看小灰灰嘴里，果真叼了一颗眼珠子。 也是凶悍之极。 又有人道，“这只鸟竟然在黑暗里能视物，大家小心些！” 廖时玉微微一笑。 这只鸟当然能在黑暗里视物！ 当时三枚果子，他们两人一鸟可是分吃了的。 这些生肖阁的人，真没有见识。 竟然敢惹八哥鸟爷。 别看八哥胖，八哥的速度可不低。 根本不是那些普通箭支能追上的速度！ 让它一连偷袭了好几个人。 但是来对付它的生肖阁里有个武功很强的人，一直没有动手。 见状，“无用的东西们，我来！” 廖时玉立时眼神一厉！ 听声辫气，此人已经达到半步宗师的境界了。 几只银色箭，射向了那只胖八哥。 是这个人射的连环三箭！ 这三只银色箭，都是蕴含了内劲的，甚至，还淬了毒。 胖八哥也感觉到了不对。 不敢再骂人了，“叽！！姜明月救命啊！！灰爷要死了！叽叽！！” 回头，直冲姜家的方向飞去。 它的翅膀之前为了保护灵泉水，受了伤，飞得有些不灵便了。 现在情况，十分的危紧。 就在这时候，微醺的夜色当中，一道人影笼罩住了四周。 几道射向小灰灰的暗箭，全部如雨一样，纷纷落下去。 那个放暗箭的人，看似不妙，就要想逃。 已经迟了。 被锁定了！ 他们射出去的箭，又原样射了回来。 都正中他的胸口，鲜血一冒！ 噗！ 应声而倒。 其它人见状不妙，都吓住了。 廖时玉在黑夜当中，看到了他们的衣着，一看就是生肖阁的。 生肖阁的部主他们都抓住了两位，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多少，都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老爷，这些喽啰不用抓了，他们都是单线联系，根本不知道上面的事情。 直接杀死了事。 他们加入了生肖阁的人，都跟洗了脑似的，这么多次的经验来说，这些喽啰一点利用的价值也没有。 不如杀一个，少一个祸害。 小灰灰在半空中看到廖时玉来了，高兴坏了。 “叽叽！大傻子！！叽叽叽，廖总督！！叽叽叽！救命！救命……” 朝廖时玉飞过来了。 廖时玉人神勿近，强大的杀气…… 别人看一眼他，就能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但是小灰灰一点不怕。 当然，廖时玉也没有伤它。 看着这只胖鸟不知死活地，朝他飞过去，他浑身的威压一收，让它靠近了。 就见它飞到他的面前不说，还想往他肩头上靠。 廖时玉神色一凛。 小胖鸟又唬住了，不敢靠了。 第338章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它翅膀上还在滴血，“叽！飞不动了！叽！要掉下去了！叽！要死了！！叽！！小灰灰好惨！叽！！要歇歇！” 说话条理清晰，流畅。 还配合它十分可怜的小表情。 廖时玉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掌，小灰灰欢喜地停了上去。 廖时玉的手掌是够大的了。 可是小胖鸟一巴掌差点没装下去。 就像巴掌上长了一只大蘑菇，还有点沉。 廖时玉环顾四周，生肖阁的人已经都死了，他吹了一声口哨，让附近的属下们过来，处理后续。 他问小灰灰，“要包扎伤口？” 小灰灰忙点头，“叽！快死了！叽！找姜明月！！叽！救小灰灰……” 廖时玉深呼吸一口气。 姜明月三个字，这几天一直被他压抑在心底。 小灰灰的话，让他的心整颗都要跳出了胸膛。 “嗯，走。” 这两个字里，像是带了某种明朗的决绝。 在这一刻内，廖时玉仿佛抛开了所有。 就想去找姜明月！ 义无反顾地。 任何事情，任何人，任何功法，都拦不住他！ 这天，这地，这世界里，他要随心所欲地活着。 …… *** 小灰灰走了之后，姜明月又陪小玉安玩了一下。 洗漱后就回房间里了。 已经到月底了，马上就到婚期了。 今天，姜大嫂让铺子里给她制的新嫁衣，送过来了。 挂在她的房间里，鲜红，明媚，十分漂亮。 因为要得急，据说，是京城里最大的裁缝铺子，用十几个老师傅与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 这件新嫁衣价格不菲。 是战国公府里的安排的，与新郎官的新服是配套的，当时，二表哥还差人送了几套样过来给她挑选。 她挑中的这套，比较低调一款。 仍旧看起来，富贵奢华异常。 说起来，二表哥这段时间以来，没见过面，但是她知道他白天有时候，会在医馆对面的茶楼里喝茶，因为会时而有琴声传出来，都是她以前说喜欢听的曲子。 战国公府也经常会有好吃的给它送过来，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婚房是放在她以前住的院子，还是放到她二表哥住的院子里？ 如果放在她二表哥住的院子里，就给司马夜夏再合并一处院落，这样，面积更大一些。 总之，巨无细靡。 让姜明月感受到了关切与体贴。 姜明月手里摩挲着这件嫁衣，想着，如果大傻子地下有知，也应该会为她再嫁这门亲事，感到高兴吧！ 要是他不死的话，她也会穿这么好看的嫁衣，去嫁给他。 可惜， 大傻子心地善良耿直，为了救柳如意，死了。 柳如意当真是该死，却连累了大傻子。 如果当时，她没离开万家，还在万家的话，说不定，她能阻止大傻子的死…… 明知道大傻子那么傻，脑子不正常，她早应该让他离开柳家的。 后面，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些问题，她以前都想过，除了自责，也别无他法。 大傻子走了，亲人们还在，她还要继续生活。 姜明月深深地叹口气。 放开嫁衣，拿了一卷医书出来，去油灯下看书。 心不静的时候，看看医书，她也能慢慢地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耳朵一动。 似乎听到了鸟叫声。 “叽叽！救命……” 姜明月心道，这货不是刚拿了灵泉水走了吗？这么快就喂完了崽，又回来要了？ 等她狐疑地抬头，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她丝毫没有察觉。 她现在已经很是淡定了。 廖时玉的手掌上蹲着一只胖鸟，正是小灰灰。 小灰灰看见姜明月，就不停地在叫救命…… 翅膀上还有血渍。 姜明月赶紧站起身来，拿出医药箱子。 “廖总督，小灰灰怎么了？” 她倒没有怀疑小灰灰是被廖时玉揍了。 他廖时玉就算有什么大病，也不会去揍一只鸟。 他没有那么闲。 小灰灰不等廖时玉道，它叽叽叫，“叽，坏人！叽，坏人抢走灵泉水！叽！还杀鸟！坏人……” 廖时玉面色一凝，“你刚怎么不说？”他没有看到他们抢它灵泉水，他去得迟了。 姜明月也吓了一跳。 “小灰灰，你说什么？有人抢走了我给你的水？” 小灰灰愤怒，“叽！是！抢走了！叽！还杀鸟……叽叽……” 小鸟智商有限，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廖时玉把事情的原委说了，“我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有几个生肖阁的箭手，在城墙边缘伏击它，拿箭射它，没看到它灵泉水掉哪里去了。” 姜明月也把小灰灰回来要水喂小小鸟的事情讲了。 两人一对视，“去城墙边上找找看。” “走，用皮袋子装起来的，大约有二三斤的样子。” “小灰灰前面带路。” 姜明月在说话间，已经给小灰灰的伤口包扎了。 两人出门去找灵泉水。 这不能落到生肖阁的手里，他们本来就一直想找她身上的异宝。 这灵泉水要是被她们捡到了，那更是坐实了她身上有宝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她坐不住了。 廖时玉与她一道去。 姜家门外面有战字军，巡逻。 遇上了姜明月要出门，也要跟着姜明月一道儿去。 姜明月不想声张，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不用你们跟着，有暗衣卫的廖总督在，我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战字军才没有跟着了。 小灰灰受伤了，蹲在姜明月的肩头上，廖时玉在前带路。 两人直接轻功过去找。 很快就到了小灰灰遇袭的地方，小灰灰记路，“叽，就掉这里了！叽叽！” 是一处屋顶之上。 等姜明月过去看，哪里还有？ 屋顶上不可能有人经过，除非是故意捡走的…… 果然，他们的目标其实是想灵泉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暗中谋害她。 廖时玉去而复返，长风过来和他打招呼，“主子，一共发现了三具箭手尸身，应该是生肖阁狗部的人，无一活口。” 对付一只鸟，他们也出动三个箭手！ 也是看得起小灰灰了。 廖时玉嗯了一声，“可发现一个小皮袋子？里面装着水的？” 第339章 我不同意你嫁给司马夜夏! 长风摇头，“没有。” 所有赃物，他亲自检查了一遍。 “没事，下去吧。” 长风应了是，离开了。 走之前，看到神色凝重的姜明月，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担心，还是没有多说。 屋顶上，夜空静寂。 廖时玉冷声道，“无事的，你别担心。他们拿了灵泉水也没用！” 姜明月心不在焉地哦了哦。 捡走就捡走了吧。 以后，她日常出行更谨慎一些就是，有那么多的战字军保护她，她还怕什么？ “小灰灰，你跟我回家去养伤？” 小灰灰不干，“叽，不去！叽！看崽！叽，看小花鸟！叽叽叽！再给点灵泉水！！叽！叽！” 姜明月侧目。 这也太顾家了！顾家小鸟。 “算了，我送你去，你翅膀都伤了，负不起重物了。” “叽，那更好！叽！！城外！！城外！！” 小灰灰高兴。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姜明月送小灰灰出城，给它送灵泉水，顺便看看小鸟崽子。 廖时玉不动声色地，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在一片野林的深处，有一棵高大的树上。 有一个大鸟窝。 小灰灰扑着翅膀飞回大鸟窝内，就见又是一阵打，小灰灰被打将出来，姜明月给它包扎的伤口，差点都被打出血来了。 紧接着，姜明月听到了一窝幼鸟受惊，叽叽叽的声音。 姜明月也不敢上前去。 怕惊着了母鸟与幼鸟。 就放了一大土罐子的灵泉水到树丫上了。 廖时玉四处在给她放风，看有没有尾巴追踪他们…… 当然，在这个京城之内，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去跟踪他。 “叽叽！！” 小灰灰赶紧从罐子里汲了一口的灵泉水，然后，再飞进窝里…… 这回没挨打了。 像是在喂小鸟。 小鸟发出欢快的叽叽声。 小灰灰数次来往返回罐子里汲水，再继续喂小鸟。 姜明月见状，露出欣慰地笑意来。 夜色越来越深，黑暗像化不开似的，她没有停留多久，等这群小鸟们会飞了，小灰灰自然会带它们去找她玩的。 太晚回家，会让家里人担忧的。 “廖总督，多谢你陪我跑一趟了。” 廖时玉没说话，黑暗当中，他双手抱胸倚靠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 随着夜风阵阵，他的身影在树梢上，轻轻地摇曳。 像这天地间的掌控者！与这天融为一体。 伸手可摘星辰一般。 下一刻，姜明月的眼前一花，那个男人已经到了她的近前。 “姜明月……” 声音就仿佛在她的耳朵边上划过。 姜明月此时也在一棵树桠上，她们是轻功过来的，走树上比走树下快。 忽地多了一个男人，她差点被挤掉下去，结果，被男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肢。 她心脏一跳！ 一种不好地预感。 “廖总督，你，你这是何意？” 难不成，又犯病了？ 犯病了不该是远离女色吗？ 谁又给他下药了？ 廖时玉的声音在这夜空里，显得几分低沉。 “姜明月，你现在被生肖阁盯上了，你嫁给司马夜夏，他只是一介书生，保护不了你。” 姜明月莫名其妙，“这个不劳烦廖总督操心吧？我嫁给二表哥，自然有战字军来保护，有战国公府来保护我。” 廖时玉冷哼，“我不同意你嫁给司马夜夏！你不该嫁给他。” “你不同意？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再说什么叫我不该嫁给他？我为什么不该嫁给他？”姜明月没好脸色给他了。 廖时玉管得真宽。 说着，想要挣开他。 结果，被他一下子拥入了怀中。 霸道无比，“我是谁？我是廖时玉！把婚退了，我娶你。” 姜明月一下子呆住了。 “你开玩笑的吧？你不是对外宣称一辈子不娶的吗？” 廖时玉还是神情冷漠，“我可以再对外宣称，要成亲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姜明月还没以为他当真，“你娶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需要理由？我之前就污了你的清白身躯，后面在贡元寺就共度了一夜，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娶你天经地义！我又不是不负责的人，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凭什么偷偷嫁人？” 姜明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竟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他哪里来的勇气！ “廖时玉，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要回家了，请你放开我。” 廖时玉将她搂紧，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心神一阵摇曳。 曾几何时，这具身体在他的怀里，任他揉捏任他摆布…… 回忆像利刃，刺入他的脑海，他的功法开始不停地攻击他…… 但他都忍了下来。 “姜明月，我说真的！退婚，我娶你。司马夜夏保护不了你，本都督可以。” 姜明月终于气笑了。 “你娶我？廖时玉，你练无情功法的人，你娶我？” 他根本不能近女色，他现在的样子，五官都开始渗血了。 还娶她？！他不要命了吗？还是觉得她能治好他？ 她上次给他的凝神草到现在，连一片叶子也没有长出来，他要是像上次走火入魔，他只能等死了。 这下，廖时玉微愣了。 “你怎么知道？” “估计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毕竟谁家一个大宗师巅峰境，随时要去世的德性……”姜明月直接嘲讽他。 廖时玉立刻又沉了脸，“无情功法又怎么样？我先娶回来不行？” 他已经有废了这功法，重新练新的功法的打算了。 内心渴望克服不了，那就重新换一条人生路。 等他把生肖阁余孽全部都消除了，他废了这身武功，到时候，他与姜明月在一起，就不会要命了。 姜明月冷笑，“廖时玉，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娶就娶？不说你练了无情功法，你娶不了亲，你就算是没练，我也不会嫁给你！” 廖时玉搂着她的手，有些僵硬。 他眼眸一冷， “你几次三番救本都督，不是对本都督也有几分意思？” 姜明月一鼓作气，“对你有意思？你想错了！廖时玉，我申明一下，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已经死了，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我之前救你，是因为你是暗衣卫总督的份上，才救你的。我对你廖时玉，没有什么意思！” 第340章 主子苦啊! 廖时玉神情冰冷，“对我有没有意思，那本都督对你有意思，看上你了！” 姜明月嘲讽道，“怎么，廖时玉你这是想强迫我了？你是觉得我们战国公府好欺负，还是不拿大景国律法当回事？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 她现在也不怕他了。 虽然廖时玉对她有救命之恩，但这是两回事。 她也救过他数次。 这不能成为他要挟她的理由。 两人在夜幕当中，互相凝视，廖时玉五官渗血，俊帅的脸上，显得神情狰狞。 姜明月看着看着，忽地有些不忍。 但是，她没有后退。 “廖时玉，你也是体面的人，你大可不必这样。” 这句话一出。 渗血的廖时玉，忽地将她拎了起来。 姜明月低呼一声，她以为廖时玉要对她做什么了。 谁知道，廖时玉只是将她拎起来，在夜色当中疾奔，一直跑，一直跑。 踏着山林跑，绕着河流跑。 速度很快很快，耳朵边上有风，刮得姜明月的脸生疼。 廖时玉就像是疯了一样。 拎着她，一直奔跑。 在山林里跑了几圈，又跑向了京城。 最后，把她送回了姜家，将她扔回到了姜家院子里。 就离开了。 离开时，全身都是血。 神情冰冷，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看得姜明月毛骨悚然。 等他离开之后，姜明月还是心绪不宁。 她心情十分地糟糕。 廖时玉刚才真的就跟疯了一样，拎着她到处乱跑。 他是在发泄他愤怒的情绪吗？ 她担心她稍微一反抗，他就能把她一把捏死了。 廖时玉这个人，当真是喜怒不定。 他明明练得无情功法，竟然还想娶她！ 她现在回头一想，自己被自己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也当真是不怕死，竟然对廖时玉说了那些话。 他现在走了，应该是被她的话拒绝，伤了情面，熄了这个心思吧？ 想到这里，姜明月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她多想。 之前，有多次觉得廖时玉看上她了。 原来是真的看上她了。 廖时玉也挺可怜，他的无情功法是白练了。 都说练了无情功法的人，七情六欲都没有了，他廖时玉怎么还会看上她呢？ 真是奇怪。 每次，走火入魔，浑身都是血，流这么多血，他得吃点什么补血的东西才好。 他这脆皮大宗师巅峰境…… 姜明月的心情极其复杂。 小灰灰遇袭，灵泉水失踪的事情，相比于廖时玉的话，简直不值一提。 她越想，心里越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上床强行让自己睡觉。 一觉醒来，明天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不容易入梦，结果，又做了噩梦。 又梦见被抓回到了暗衣卫的地牢里，廖时玉要剥她的皮，这一回的理由不是她通敌叛国了，而是她没答应廖时玉的求娶，廖时玉就要把她的皮给活剥下来。 半梦半醒，这样熬了一夜。 第二天，她喝灵泉水，都补不回来，看起来状态很差。 *** 长风担心自家主子，与姜明月在一起，会出什么乱子。 但他也不敢多问。 把那几个生肖阁箭手的尸体，交给了流云，他就在姜家附近候着。 除了候着，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到廖时玉浑身是血地从姜府里出来，他悄然上前去扶了一把。 “主子，要紧不？”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自家主子，别人没法伤他，他的伤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别人治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能治。 看起来，真的是吓人。 廖时玉一摆手，“没事。” “我扶您。” 廖时玉还想拒绝。 结果，一张口，没成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人也晕了过去。 长风赶紧接住他，默默地将他带回暗衣卫去了。 主子这次又受大创了。 以前，他没有经验，他会把廖时玉送去太医院。 现在，他知道只能把主子往闭关室内扔了。 一切只能靠主子自我治愈。 一路上，还不能让人看到廖时玉这么惨。 要避人耳目再放入闭关室。 一旦让别人看到，说不定又有什么牛鬼蛇神来兴风作浪了。 放入闭关室之后，长风还体贴地给主子喂了一些灵药水，让他尽量好受一些。 姜明月告诉过他，要是他已经严重到灵药水喝不进去的地步，就直接往他身上泼。 闭关室内一直保持着好几桶的灵药水。 长风给廖时玉喂了一些，又外泼了一些。 他才把门给关上，出去了。 出门，长叹一声。 主子苦啊！ 这世上最惨的人了，没有之一。 这无情功法要心里无杂念的人练，最适合，绝情绝爱。 可是心里已经有人了，再练这无情功法，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就太苦了！ *** 三天后，就是成亲的好日子了。 司马忌也在头一天就赶了回来，司马夜夏的父亲没有回来，他身为男性长辈，离京城近，他定然是要到场的。 半个京城的人都到战国公府里看热闹了，平民百姓们没有资格进府，就在府外面围观，搞得几条街之外，都是水泄不通的状态。 战国公府里专门有战字军维持秩序，还有下人们去发喜糖果子。 人人都在议论着。 “听说，新娘子不是头婚，还是个二婚呢，也这么大的排场，真让人羡慕啊！” “嗨，人家命好啊！人家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这是亲上加亲呢！” “真的太羡慕了，换成普通人二婚，给人当小妾的资格都够不上，她却能嫁到这么好的门户，这么大的排场，我们京城里二婚成亲的人，怕她是头一个这样大排场的……” “听人说，今天战国公府里成亲，连皇上都要来观礼呢，我们一会儿说不定有机会能面见圣颜……” “我想看新娘子！” …… 姜家人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了。 自家人忙不过来，战国公府里派了得力能干的人过来帮忙。 新娘子这边穿嫁衣，打扮头面等等，都要好几个人来忙活。 姜大嫂月份大了，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指挥着，小玉安快活地在人群里玩耍，有个婆子看着。 姜家父子也是笑盈盈的，特别是姜老头，乐得嘴都合不拢。 第341章 他的命，还不能这样丢了 姜明月穿着华丽的嫁衣，静静地坐成闺房里，任由人摆布，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多少有些木然。 感觉不像是真的。 她要出嫁了！ 嫁进战国公府里去了。 吉日到，战国公府那边来接亲了。 按照礼仪，一步步来。 姜明月落落大方，盖上盖头，由喜婆扶着出来。 司马夜夏一身新郎倌服装，也是火红色的。 骑着高头大马，俊秀的脸庞，熠熠生辉，喜气洋洋。 跟来的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挤破头地想往里面看，有人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 发出惊呼声，“天啦！这新郎倌莫不是神仙下凡不成？天下哪能有这么俊秀的公子哥儿？又风度翩翩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贵气呐！” “可不是！这样优秀出众的公子哥，为什么想不开娶个合离过的女人呢？是不是那女人给下了魔咒？” “我呸！你别乱说，乱说会被战字军抓去的！人家家里大喜的事情，关你们屁事呢，你觉得合离过的女人不香，人家不在意，莫说合离了，就算是个寡妇，或者是个杀人犯，只要战国公府里肯娶，那她也是天仙！” “是是是，咱就看看不乱说，咱是来抢喜糖果子的呢……” …… 姜家院子内。 姜明月在喜婆们的指导下，各种习俗完成之后，就候在原地等着。 她盖着红盖头，听到闹哄哄的嬉笑声，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下。 不一会儿，喜婆子就高声唱喏，“新郎官背新娘子上花轿！” 姜明月就见一双红色的男鞋出现在她的面前，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娘子，有礼了。” 司马夜夏伸出两手，稳稳地将姜明月打横抱了起来。 姜明月感觉到了男人温热的胸膛。 还有一味好闻的松墨书香的味道。 这是二表哥独有的气息。 令人平心静气的一种气息。 不像廖时玉的胸膛，那般霸道，那般冰冷。 从抱起来到花轿，只有几步的距离，司马夜夏抱得小心翼翼，仿若世间的珍宝一样，每一步，他都好像在细细地体会。 他想到这几步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无数步，一起度过的时间，不由得嘴角微弯。 眼里都是光芒。 姜明月看不到，也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甚至他的手有些微微发颤，是紧张与激动。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以后嫁给了二表哥，就一心一意对他好。 廖时玉什么的，她以后尽量能少来往就少来往。 来往也要避嫌。 短短的几步，又仿佛无限地漫长。 终于，走到了。 司马夜夏将怀里的新娘，放入了一顶抬来的大花轿之中。 大花轿有八人抬着。 是大景国最高的成亲礼节了。 “起轿！！” 司仪高声唱喏。 顿时，锣鼓喧天起来，众人簇拥着花轿开始走向战国公府…… 在热闹的人群不远处，一处二层楼的屋顶背角处。 有两个人影伫立在这里。 前面的那个人影，身形笔直，脸色苍白，像是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仍旧一言不发地站在这里。 就远远地看着。 神情漠然，眸光阴冷。 正是廖时玉。 另外一个身影是长风。 长风小声劝道，“主子，您别看了，回去再闭关休息两天吧！今天的婚礼，您就别去了，去了人多，您现在的状态也不好，别人也容易看得出来……” 他生怕廖时玉气到吐血了。 或者脾气上来，去战国公府里的大闹婚礼。 那样，真的很难下台。 景帝今天十有八九要去战国公府参加婚礼，战国公也会在，要是主子去抢亲…… 那场面，长风光想一想，就觉得窒息。 廖时玉冷声道，“战国公府给我下了请帖，我要是不去，没有由头，再说了，今天生肖阁有可能会闹事，我们暗衣卫必须要死盯战国公府，保护皇上的安全。” 长风立刻应了是。 主子虽然憔悴，但还是能做到公事公办。 是他小瞧他了。 什么抢亲不抢亲的，呸！他话本子肯定看多了。 廖时玉调整神情，几纵几跃地直奔战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她既然不悦他，他也没有强迫的道理。 他倒要看她嫁给司马夜夏，能不能过得好。 她反正是合离过的女人，到时候，过不好，大不了再合离一次，有甚关系？ 他现在练无情功法，近不了女色。 他还可以再等！ 送心爱的女人去嫁人而已，他廖时玉本就是个变态，也不多这一桩变态之事。 他随时随刻都在给自己做心理防线…… 他不能崩。 他的命，还不能这样丢了。 *** 战国公府内。 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下人们都带着喜色。 老太君欢喜得很。 今天着盛装，拄着龙头拐杖，这也关心，那也要问上一句。 来缓解她心中的紧张与激动。 可不是激动啊！终于要把明月娶进府里了。 以后，整个战国公府里都有可以托付的小辈了。 总算有靠谱的小辈女眷了。 “东市街头，给人施粥的事情做好了？今天是夜夏与明月成亲，多施点粥，给他们两人祈福。” 婆子笑着回道，“老太君放心呢，施粥都安排妥当了，贫苦百姓们都可以去吃呢。” 老太君又问，“外面散发喜糖果子的人都安排好了的吧？” “都安排好了，好几个人专门去各种发喜糖果子，外面几条街都有百姓们看热闹，奴婢还特地叮嘱了，给老人小孩子们都多发点呢。” 老太君又问，“女眷宾客们都有人接待吧？莫非出了差错，说我们战国公府的礼数不周。” 老奴回，“回老太君，大夫人都安排妥当的，您就别操心了。” 老太君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话太多了。 “走走走，去大门口，看看夜夏把明月接回来没有……” 众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她去前院。 没过一会儿，敲锣打鼓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了。 “老太君，快到了！” 老太君大步朝前走，等到了大门口。 这里除了战字军之外，还有好多来宾们，有男有女，都已经候在这里了，等新娘花轿看热闹了。 第342章 小玉安呢? 众人纷纷见过司马老太君，要施礼。 老太君免了她们的礼。 “恭喜老太君，贺喜老太君呐！战国公府新添了这么大一门喜事儿。” 老太君乐得嘴都合不拢。 “同喜，同喜呐！” 众人说说笑笑，边翘首以盼。 姜家离战国公府不远，很快，花轿队伍就过来了。 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司马夜夏，一身新郎官服饰，胸前戴一朵大大的红花。 身后就是八抬大花轿。 八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抬着豪奢的大花轿。 轿子两边跟着随从们。 还有战字军。 还有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老太君，您家的二孙子，这真正是出落得越来越出众了！太羡慕您老了！太有福气了！” “可不是，特别是这穿上了这身喜服，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引人注目啊！” “新娘子也美呢，不仅美，还有大本事呢……恭喜司马老太君，府里又添新人了。” …… 这些都是达官显贵的后宅妇人们说的，人人都恭维老太君，话捡最好听的说。 花轿已经到了。 停在了战国公府大门口。 司仪唱喏，“新娘下花轿！” 两个喜婆子上前去搀扶了姜明月下轿。 轿身有些高，有人垫了个大木台阶。 下轿，就有跨火盆等习俗。 最后，喜婆子给她手里递了一根花球绵带，前面一头由司马夜夏拿着，姜明月拿后半截，带她进府门。 …… 围观的众人高声叫好。 喜糖果子到处抛洒向人群，还有一阵阵花瓣雨，洒向一对新人。 众人一路跟着一对新人，热闹地去了喜堂上。 …… 姜家。 姜老头目送着花轿远去，他的眼眶微红。 舍不得女儿啊！ 第一次嫁女的时候，姜老头也哭了。 那是气哭的。 这一次，他也忍不住哭了，这回是欢喜哭的。 等人群都走远，姜家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姜老头低头喃喃道，“孩她娘，你在地下看到了吗？咱们明月今天出嫁了，这回嫁了一个可靠之人，我这心里，终于是落了心。” 姜大嫂大着肚子，过来安慰公公，“您老别哭了，今天是明月大喜的日子，两家隔得近，又是亲上加亲，不是外人，十万八千里远的，她医馆就在咱们家杂货铺子的旁边，日后天天能见的，还有啥舍不得的？就跟在家里一样呢……” 姜青峰也是望着街尽头，他接口道，“难道咱妹没有哭，咱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隔得近，日日能相见的，一点不悲伤。” 姜老头道，“话虽然这么说，明月她也是嫁人了。” 姜青峰道，“您要是这么想她，那就让她嫁完人，再回家来……” 这下，姜大嫂都听不下去了，“呸呸，当家的，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什么叫嫁完人，再回家来？你少乌鸦嘴了！” 姜老头一烟斗就打在了他的身上，“老子当年也是花了银钱让你上过几天私塾的，钱算是白花了。” “爹，别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姜青峰被敲得满头包。“我说，我妹将来以后会过好日子的，嫁得称心如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只能躲在姜大嫂的身后。 姜大嫂有身孕，姜老头就放过了他一马。 姜家侧门那里，有个婆子专门看守小玉安，那个婆子跟人去抢喜糖果子去了，一个没留神注意，小玉安跟着人群偷溜去了街上。 有个卖葫芦的小贩朝他招手，“小娃娃，吃不吃糖葫芦？可好吃喽！” 小玉安听到糖葫芦，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他娘亲平时让他吃得少，说糖葫芦吃多了，会掉牙齿的。 可是，现在。 那些糖葫芦一串串的，红彤彤的，又甜又酸。 他顿时觉得手里的姑姑成亲的喜糖果子都不香了，怯怯道，“我娘亲不让我吃……” “嗨，偷偷地吃啊！不让你娘亲知道不就行了？我看你可爱，与我们家娃娃一样可爱，伯伯我送你一个……” 小玉安想了想，背着娘亲吃东西，好像不太好。 正要拒绝，那人已经不耐烦了。 刚好又是一阵锣鼓声响，他上前一步，将小娃娃强行抱走。 小玉安大声呼救，手脚乱蹬，也没有用。 力气小。 加上锣鼓声掩盖了他的呼喊声。 等他被抓走了，姜家请的专门看守小玉安的那个婆子，抢喜糖果子抢得两个大口袋都装满了，战果颇丰，等着一会儿偷空拿回去给自家孙子去打牙祭的。 结果回头一看，小玉安呢？ *** 战国公府里。 喜堂上早已经有人候着了。 都是男宾客们，此时，也不按官阶大小来排位了，都是站在一处儿，司马忌在最中央，男宾们都围着他说话。 突然，有下人来传话，在司马忌的耳朵边上耳语了一番。 司马忌神色不变，起身去了侧门。 不一会儿带回来了一个人。 众人一见，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圣上万福金安。” 景帝哈哈大笑，“都平身，又不是在朝上，你们没见朕一身便服嘛，朕也是来战国公府吃杯喜酒的，别拘礼。” 众人起身，真的见到圣颜了。 均是十分高兴。 在场有许多的客人，身上都是闲职，并没有上朝的资格，平时难得见一次圣颜，见了都暗自激动，较着劲儿地想在景帝面前表现表现。 好多人都羡慕战国公府，竟然亲临！ 这门婚事，不是赐婚的，都与赐婚一样，有排面了。 景帝身边有几个陪同的人。 廖时玉就是其中之一，他身着暗衣卫的都督服饰，黑色镶金边的劲装，长靴，同色系披风，同色系帽子，让人一见，就下意识地莫名紧张，不敢多看一眼。 廖时玉的脸色有些白的过分，但也没人敢问上一问。 他平时都不大与人来往，话也少。 又像瘟神一样地存在，也不受达官显贵们喜欢。 他们一进来，就被请入了上座。 景帝是个随和的人，众人刚开始拘谨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如常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新人到的声音。 众人翘首以盼。 连景帝都稳不住，张望起来。 第343章 她是绝对不会跟他走的! 就见新人入了大门，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景帝，少部分认识的，这场合下，也不好上前打招呼。 现在是两位新人的主场。 老太君看到景帝在场，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厚了。 又移到景旁身边的廖总督身上。 心里暗叹，几天不见，廖总督的气色不佳啊！ 这是又受伤了吗？回头让明月，不，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他调理调理。 老太君走了一下神，就有司仪安排她坐长辈位，她笑眯眯地上前。 新人要拜父母高堂，大夫人也在座，司马夜夏的父亲大人未归，就由司马忌，还有老太君一起三人受拜。 姜明月一进喜堂内，就感觉到了万千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她不慌不忙，落落大方。 直到感应到其中某一道，格外的冰冷。 她知道了，廖时玉在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应到他的目光，与别人不一样。 就是某一种特殊的感应。 她手里下意识地拽紧了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司马夜夏，他感应到了姜明月轻微不同的力道。 以为她害怕。 故意放慢了脚步，轻声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姜明月轻声嗯了。 二表哥当真体贴，嫁给这样的人，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继续如常行走。 廖时玉在就让他在吧。 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皮，会不安地跳动呢？ 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是廖时玉想对她不利吗？ 她是绝对不会跟他走的！ 今天希望他死心了，老太君，三舅舅都在，甚至景帝都在，她不想闹得太难堪。 …… 心绪不宁间，就听到司仪清场地咳嗽了两嗓子。 唢呐声都停止了，众人的议论声也停止了。 司仪高声唱喏，“吉时到，新人拜天地！” 司马夜夏已经带着姜明月站定到了中央位置，面前就是高堂父母长辈们，面对着众客宾们祝福的目光。 听到司仪这一声唱喏，他的手指头微微发抖。 喜娘子上前收了两人手中的喜带，两人正准备拜天地…… 此时，姜明月感觉身上那道目光带着刺骨的寒凉，恨不得将她冻成冰雕一般。 围观的众宾客们都肃静了。 “要拜堂了，新人要拜堂了！不说话了。” 司仪高声道，“一拜天地！” 姜明月就要开始拜…… 突然间，她的耳朵里一动。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浪潮一般地席卷过来。 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 在场只要是武功高强的人都听到了！ 面色大惊。 “不好，是鼠潮的声音……” “大家小心！保护皇上！” …… 廖时玉的人影已经不在喜堂上了。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喜堂上的女眷们都吓呆了，还有那胆小的男贵宾们，也是瑟瑟发抖。 “该死的生肖阁，怎么又来了！” “我的天啦！生肖阁真缺德，婚礼他们也来闹腾……” “大家莫慌，外面有层层防守，它们进不来的……” ……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话，有些乌鸦嘴。 话一停，就见一群鼠潮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战国公府里的院子里，站在喜堂里看到外面院子，黑压压的一片。 还有部分大老鼠们，根本不怕门口防守的士兵与护卫们，直接冲入了喜堂之内。 其中一只大老鼠，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了司仪的身上。 司仪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两眼一翻，吓翻了过去。 堂上大乱。 女眷们惊叫声连连。 还有人高声叫道，“护驾！护驾！” “来人，护驾啊！” 姜明月第一反应，将头上的盖头撤了下来。 然后，护在了老太君的身前。 “外祖母，你别怕。” 老太君已经吓傻了，抱着姜明月的胳膊，咬牙骂道，“我不怕，我的好明月，凭这些老鼠还伤不着我半分，不过，这杀千刀的生肖阁！好好的良辰吉时被它们给破坏了，杀千刀的！” 几只老鼠就要窜到她的脚下，被她用龙头拐杖给点死了。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那边，大夫人差点要被一只大老鼠给咬到了，司马夜夏上前去，一脚踢飞了那只大老鼠。 女眷们乱成一团，老太君带人去保护女眷们。 景帝这边。 景帝也是大怒。 “这生肖阁一日不除，朕这心里就不得安宁！这群宵小，简直是岂有此理！” 鼠潮倒是近不了他的身。 好多人都在这里保护他。 他身边带的施总管也是大宗师的境界，还有几个随身护卫，都是半步大宗师。 可是堂上的老臣们则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刺激。 好在有战字军在，司马忌也在这里。 司马忌寒冰护体，他的手指间，指哪只老鼠，就能冰住哪只老鼠…… 倒是把一群人给看傻了。 景帝都直呼厉害。 很快，战字军回来汇报情况。 “这次鼠潮不同于往日，越来越多，老鼠的个头也比以往更大！廖总督说，护送皇上先回宫。” 景帝也失去了兴致。 闹成了这样，这亲事定然是成不了。 到处哭喊声一片，好多小孩子都吓哭了。 “摆驾回宫！” 皇宫里有先代留下来的大阵法护体，鼠潮这样的邪祟进不去。 施总管一路开道，只见他跺跺脚，他周身的老鼠们，便被震死在当场，然后，景帝就从容不迫地跟着他，出去了。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鼠潮也是柿子拣软的捏，越是弱小的，越是去围攻。 老太君保护堂上女眷们，司马忌保护堂上男眷们…… 外面战字军与鼠潮厮杀，一片血腥气味。 姜明月把繁琐的嫁衣一脱，她跳了出去，“外祖母，三舅舅，我回院子里，拿驱虫粉……” 救人当先。 “好！你小心些。外面老鼠更多。” 姜明月有轻功，直接飞身出去了。 驱虫粉其实在她的空间里，可是，不能这样拿出来，回她住的院子里一趟，也挺近。 速去速回。 出了喜堂，发现外面的鼠潮情况十分的严峻，比她之前看到过的两次，都要凶猛。 这鼠潮所过之处，战国公府新种的花草树木都被啃没了。 战国公府外围应该更多。 第344章 战国公太强了! 她站在屋顶，看情况。 鼠潮分成了两拨，一拨仍旧围观战国公府，另一拨紧紧跟随景帝去了。 好像知道景帝要出府，那些最凶猛的鼠潮就紧跟景帝去了，想对景帝不利。 所以，暗衣卫的人，都去保护景帝了。 姜明月赶紧回院子，拿了一大袋子的驱鼠粉。 回到了喜堂内。 给众人分发了。 “外祖母，你们拿着分发……” “三舅舅，我看到一大部分的鼠潮去追皇上了！情况不是很好，我给那边也送点驱虫粉过去……” 老太君担心道，“明月，你小心些。” 姜明月点头，“我会的。” 司马夜夏也想跟着去，可是，姜明月走得太快。 加上他不方便出门，还有这么多的客人需要他保护，他是主家，今天来了不少他的同窗好友们，都是文弱书生，面对鼠潮都差点吓死了。 在姜明月走之后，战国公，司马忌看着满府上下，慌乱的人群。 他稍微一沉吟，咬破了手指头，一股寒凉之气，顿时将整个喜堂都笼罩了。 慌乱的人群，齐齐地打了一个寒战。 就见司马忌手指点在地上，一滴血沁了出来。 顿时，血迹化开，形成了冰霜。 以他手指点地的地方为中心，地面开始冰封，人没事，但是，所有的老鼠们，瞬间被冰冻住了。 这一幕，只让人惊奇骇然。 太强了！ 战国公太强了！ 老太君心在滴血啊！只有她们战国公府的人知道，司马忌用这种大招，代表着冒多大的危险。 很快，喜堂，以及喜堂外面的院子，以及整个战国公府内的鼠群都被冰冻住了。 骚乱的战国公府，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静寂。 全都呆了。 司马忌沉声道，“夜夏，你带人速将来宾们安全地送出我们战国公府……” 司马夜夏顿时明白过来。 这种逆天的功法，消耗代价太大，支撑不了多久。 “是！” “所有贵宾们，赶紧跟我出府……” “不要慌，不要挤，这老鼠都已经被冰住了，不会咬人的，快点。” …… 众人立刻逃一般的，跟着司马夜夏出府去了。 一路上，还有那落网之渔的，随便撒点驱虫粉，也能解决了。 …… 再说，姜明月一路出了战国公府，到处都是战字军与对抗鼠潮对抗，鼠潮攻不下战国公府，已经在渐渐后退了。 主力其实追景帝去了。 景帝身边高手如云，但看样子，生肖阁的人，也没有放弃。 姜明月追上去，看到一路上的百姓们都吓傻了。 纷纷尖叫，各种哭喊声。 姜明月远远望过去，生肖阁不仅出动了鼠部，还有暗中的箭手，还出动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他们的目标很简单，都是冲景帝而去。 景帝难得出宫的机会。 但是，景帝身边的人更强，光廖时玉一个人，就可以一以抵十，他身边还有长风与流云。 姜明月远远地看着廖时玉如杀神一般，大杀四方，保护景帝。 这个男人不是在杀人的路上，就是自杀的路上。 没有人能伤害到他，除了他自己。 还有一部分的战字军随行，保护景帝回宫。 旁边有几位老百姓尖叫，有几只老鼠像是疯了，见人就咬。 姜明月及时撒了一把驱虫粉，救了他们一命。 就在这时候，胡同里跑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明月，你怎么在这里？”正是姜青峰，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身上都是血。 想必也是砍了老鼠的。 他急慌慌地好像是想去战国公府里去。 姜明月见到他也是一愣，“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有鼠潮太危险了。” 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保护姜老头与姜大嫂他们。 姜青峰着急道，“妹子，我听说战国公府里闹了鼠潮，爹让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的。” 姜明月微笑道，“我没事呢。” 她现在把身上的嫁衣与行头都拆了，轻省了不少。 见姜青峰还不走，她又道，“家里有驱虫粉，你回去保护爹与小玉安他们去，我还有事情……” 姜青峰脸色难看，“爹他们去寻小玉安了！让我过来保护妹子。” 姜明月吃了一惊，“小玉安怎么了？” “带他的婆子去抢喜糖好热闹，把小玉安没看住，不知道他调皮走到哪里去了！” “什么？”姜明月一下子沉了脸。 姜青峰道，“爹说，应该去附近哪里贪玩了，他去找，让我过来保护你，怕这些鼠潮影响到你们成婚大典……” 看姜明月这样子，应该是影响到了。 姜明月越想越不对劲，“走，回家去看找小玉安！” 姜青峰道，“明月，你刚成亲，按理来说，要三天之后才回门的……” “什么时候了，还三天之后才回门！再说了，我们还没有拜堂呢，算不得成亲，快回去找小玉安。” 姜青峰不再磨叽了，他是真的担心儿子。 “好，走。” 两人去了姜家。 姜明月的眼皮一直跳。 原来不是廖时玉想对她做什么，而是出现了鼠潮，以及小玉安出事了吗？ 小玉安平时虽然皮点，但也不至于会乱跑，不知道回家。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姜家。 就听到姜大嫂在院子里哭，见到姜明月过来了，她先是一愣。 哭腔道，“青峰，今天是妹子的好日子，爹不是说过，只让你过去保护妹子，不能让妹子叫过来的吗？” 姜明月道，“大嫂别说这些，婚礼已经被鼠潮搅了局，宾客们都四散了，拜堂都没有拜，亲没成了！再说了，就算成了亲，小玉安不见了，我也得第一时间赶过来看情况，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都怪我们，是我们自己心大，以为那婆子带着没事的，没想到不见了。爹带着那婆子出去找了，我留在家里等……” 正说着，姜老头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支箭。 箭尖上附着一张黄纸条。 他神色难看得很。 “爹，找到了吗？”姜明月迎上去。 姜老头看到姜明月也是一愣，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箭支递给了姜明月。 姜明月看了，心都沉到了谷底。 第345章 圆月庵 “爹，你哪里来的？” 姜老头声音痛苦，“我就是在街上到处找的时候，有一支箭射到我的面前的墙上……” 姜青峰也是识字的。 看到箭支纸条上那一行小字，一下子冻住了。 姜大嫂最后一个看，她也是识字的。 那上面写着，孩子在我们的手里，让姜明月一个人来换，要是去报官了，撕票。 她尖叫一声，“我的儿！我的儿子！” 呜呜呜地低咽起来。 姜明月心跳得厉害，深深地吸一口气。 “大嫂，您别担心，我一定把小玉安找回来。大哥，你扶大嫂回屋先休息去，她快临产了，不能情绪太激动，爹，你也不要担心，我去换小玉安！” 姜老头拉着女儿，痛苦道，“不要去，你去换了，你也危险……”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孙子。 老姜家唯一的宝贝孙子。 姜明月拿去纸条，“爹，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我连累小玉安了，只有我去换了，小玉安才能安全回来。” 姜青峰道，“他们绑架人，我们去报官，妹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姜明月摇头，“不行，报了官，小玉安很危险，我会小心的，我先去看看。” 没有法子了。 只能这样。 话也不多说，来不及了。 怕迟了，孩子遭遇什么不测了。 姜明月一猜就是生肖阁干的。 抓小玉安定然也是为了她身上的空间宝贝，上次用徐香娘没有威胁到她，现在抓了小玉安。 为了救小玉安，姜明月可以舍弃自己的命！ 整个老姜家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 他们也确实找到了她的命门了。 姜明月苦笑，是她连累了姜家人。 那纸条的背面上，写了换人的地址。 在城外。 地址竟然是圆月庵。 他们仿佛知道她定然会知道圆月庵这个地方似的。 姜明月想到这里，心底又愤怒又悲凉。 是万妞妞！ 前世，她就是被烧死在圆月庵的…… 现在又约了她去圆月庵。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个人出了门。 姜老头想让姜青峰跟她去，被她拒绝了。 面对生肖阁，普通人帮不了什么大忙，还会十分的危险。 她一个人随时不对，可以藏入空间，更方便。 所以，她去不是必死。 她只是十分的愤怒！生肖阁这样像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掉，打不死，弄不了她，就盯上她的家人，不知道下次又会盯她哪个亲人。 每次遇上生肖阁，都会想去找廖时玉来帮她…… 这一次，生肖阁的人指明让她一个人去，加上她现在与廖时玉的关系，她也绝不可能去找他。 再说廖时玉那边要保护景帝，也是战成了一团。 所以，这么一来，生肖阁的鼠潮其实只是幌子，能伤到景帝自然是好，真正的目地，是趁姜明月成亲这一天，会热闹非凡，有机会抓了孩子走，威胁姜明月给宝物。 姜明月着急，她出了姜府就朝城外走。 刚开始是轻功，后面趁没人的时候，直接用空间瞬间功能，很快就到了圆月庵。 圆月庵附近静悄悄的，如往常一般。 古朴破败的一座小庵堂，掩映在半山深林当中。 只是没有了鸟叫声，原本应该大门敞开着，还有姑子们走来走去劳作做活计的情景不见了。 一个人也没有。 大门紧闭。 四周诡异得出奇。 姜明月还隐藏在空间当中，没有出来。 她在暗中观察。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圆月庵中响了起来。 “小友既然到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呢？” 这道声音浑厚，像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姜明月心里一惊，她是利用空间瞬间的功能过来的，根本没有现身，对方是如何发现的？ 难不成是诈呼她？ 她不由得屏着呼吸，继续潜伏不动。 继续观察。 谁知道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小友不必这么谨慎，进来坐坐嘛！老夫在这庵堂里泡了茶水，何不赏脸来过来小饮一杯？” 姜明月此时藏在圆月庵外面的一棵大高树上的，能将圆月庵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院子里并不曾看到有什么人。 只有一间屋子，开着窗户。 那声音好像是从那窗户里发出来的。 她还是不应声。 可是从窗户里竟然探出一个人来，是一位灰色老者的形象，不太高，精瘦，面容也很普通，似街角路人一般。 他朝姜明月所在的方向，轻轻地招了招手。 姜明月心下更惊！ 他竟然真的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吗？ 看是绝对看不到的，只能是感应。 想到这里，她一阵毛骨悚然，回身就想跑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跑！ 小玉安在这里。 这位路人一般的老者，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他绝对有大宗师巅峰境的修为！ 甚至比廖时主的修为还要高。 她躲在空间里时，廖时玉也能感应到她，但是廖时玉那种感应，不太确定。 而这个老者却能明显精准的感应。 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十有八九，就是生肖阁的阁主了。 难怪生肖阁势力这么大，背后竟然有如此高人。 随即，她又开始苦笑了，今天是生肖阁的阁主都出动来对付她了。 凶多吉少啊！ 怕也无用。 小玉安的安危最重要。 姜明月深吸一口气。 她又瞬间几次，然后才从空间里现身出来。 来到了圆月庵的大门口。 推门而入。 “前辈客气，那晚辈就却之不恭，进来讨杯茶水喝了。” 此时，她只能是豁出去了。 不如从容面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死字。 进了院子，那位老者含笑，在窗户边上招呼她，“有胆量不错，不错，现在小辈们是越来越出众了，进来坐坐。” 姜明月走入屋子。 是她上次在这里，找庵主拿医书的这间屋子。 上次她给了百两银子，庵主像是把整个庵堂都修缮了一番。 没有之前那般破败了。 连屋内的桌椅都换上了结实，牢靠的。 屋内没有别人。 只有这位含笑的老者。 看姜明月的目光里充满了欣赏。 姜明月坐在了他的对面。 桌子上摆了茶水，茶水清澈碧绿。 第346章 这样，她宁愿死了! “前辈，我有话直说了，我外甥呢？他现在可好？”姜明月警惕道。 老者给姜明月倒了一杯茶水，“这么着急，做甚？先喝杯茶水再说。” 姜明月看了他一眼，这茶水碧幽幽的，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老者微微一笑，“怎么？怕老夫下毒啊！你身上不是有治百病，解百毒的灵泉水吗？” 姜明月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就是那么看着老者。 手无意识地拂了拂头发边上的一朵鲜花。 这朵花，是空间里种植的一种药材。 上次在年集里淘到的稀有药草的种子，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种植在空间里，没想到长大了，开了花，她才从古籍上查到了。 是一种叫幻梦花的珍稀草药，也没有别的功能，就是花香细淡奇异，能数日不散。 姜明月深深吸一口气，“前辈，我要是喝了这杯茶水，前辈是否就放了小玉安？” 老者嘴角泛笑，“小友别紧张嘛，老夫请小友过来，是十分有诚意的，就是好奇小友身上的宝物而已，老夫与小友并没有深仇大恨，一切都是好商量的。” 姜明月接过那杯茶水。 就要送到嘴边上，那茶水清香，沁人心脾。 姜明月又放下了，“前辈，我想看下小玉安再喝。” 老者笑容不变，“也成。” 说着，拍了拍手。 一个女人从侧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正是小玉安。 小玉安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脸上带着高兴的神情。 看到姜明月，就要伸出双手朝姜明月跑过来，“姑姑！” 被那个女人拉住了。 女人柔声哄他道，“你姑姑与我们老爷有话说，咱们出去外面玩，等你姑姑谈完事了，就接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会骗你的，我说我们和你姑姑是朋友，一会儿你姑姑就会来接你，你看到了吧？你姑姑这不是来了？” 小玉安想了想，“好吧！” 老者手一挥，那女人又抱着小玉安出去了。 小玉安还冲姜明月道，“姑姑，你快点哦！我想回家啦，我想娘亲啦！” 姜明月朝小玉安点头微笑，“好，姑姑知道的。” 那个女人也回头冲姜明月轻轻柔柔地笑了笑。 姜明月只觉通体冰凉。 果然是万妞妞！ 万妞妞投靠了生肖阁。 …… “怎么样？小友？你看到老夫的诚意了吧！上次在贡元是我们的不对，为难了小友，这世上呐，强扭的瓜不甜，老夫这个人最讲究的就是随缘，自愿。”老者笑眯眯道。 姜明月长舒口气，小玉安没事就好。 “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喝了这杯茶，再说。”老者仍旧笑眯眯。 看样子是必须要喝了。 姜明月豁出去了，端起来，在老者的注视之下，一饮而尽。 但她也用意念在杯子里加了一些灵泉水，一并儿喝了进去。 如果有什么毒的话，希望灵泉水给它解了。 哪怕解一点也好。 她放下杯子，“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放了小玉安吧？祸不及无辜。” 老者还是面容带笑，“小友这么痛快，放肯定是要放的。不过，小友身上的宝物可愿意拿出来，给老夫一观？” 姜明月早就做好了准备，“我身上确有宝物，可我拿不出来，存在于我的意识里，我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后，它会不会跟着消失。你们放了小玉安，我把命给你们！” 老者神情慈祥和蔼，“神魂类的宝物啊！老夫只在古书与传说中听过，小友当真是好气运，据说是你娘亲传给你的？是你们战国公府里的老物件？” 说着，他手里也多出了一根木头簪子。 正是姜明月之前在贡元寺里交出的那根。 老者将那根木头簪子翻来覆去地看。 仔细研究的样子。 姜明月没有否认，“应该是吧。” 她感觉她的身体里那杯茶水好像真的有副作用。 她的脑子思维，精神力开始有些不集中了。 头晕晕沉沉的。 老者还是笑容满面，“小友，老夫不要你的命，你只要配合老夫把宝物顺利从你的神魂里取出来就行了。” 因为死了，很有可能宝物就跟着神魂消失了。 最牢靠的方法，就是趁她活着，让她自愿解除与神魂宝物的约定，说不定，还能回到最初那个携带物上，也就是那根木头簪子。 这也是他一直拿着这根木头簪子的原因。 姜明月道，“如何取？” “很简单的，你只要听老夫的话，让老夫进入你的神魂当中看看就行了。你有所不知，老夫炼的功法是神魂类的，可以不伤及你的性命，把东西找出来。”老者微笑道。 姜明月此时虽然有些昏沉，但对老者甚是心惊。 竟然有人练的是神魂类的功法！ 实在是太吓人了！ 难怪，她刚一靠近，就感觉这里非常的诡异。 她还没有现身，就被发现了。 这位老者大宗师巅峰境肯定是有的，再加上他练的功法原因，就轻易地查察她的位置了。 “你当真能找得出来？为什么有这个法子，之前在贡元寺内，要强行把我困住要呢！”姜明月拖时间，想办法应付。 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想让他进入她的神魂的，一旦进入，她恐怕会变成一个傻子吧？ 这样，她宁愿死了！ 用命去换小玉安的命。 她要是变成了傻子，她以后没有自我的意识，不知道会变得多么的凄惨。 老者笑道，“说实话，之前并不是很相信，让手下人去闹着玩玩，前段时间不是找你家的鸟儿借了一袋子灵泉水嘛，感觉那灵泉水的效果不错，怪提神醒脑的，就亲自过来会会小友了。” 姜明月眼神有些迷离，“那你们先放小玉安回去，我再配合你……” 老者十分痛快，“成！” 一拍手，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面上戴着狗面具。 吩咐下去，“你们派人把这孩子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让这位小友放心。咱们生肖阁说话算数，只取宝，不伤人性命。” 那狗面具男人应了声是，下去了。 姜明月道，“等等，我与孩子说几句话吗？” 第347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者仍旧面带微笑，“可以。” 允了。 姜明月有些意外，这老者怎的如何好说话？ 她此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头重脚轻地去了院子。 小玉安正与万妞妞玩耍。 看到姜明月出来了，他一步扑向姜明月，“姑姑，你的事情谈完了吗？” 姜明月接触到了小玉安，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他收入空间之内。 只有放入了空间，才安全。 她根本不相信他们说把他送回去的话。 可是，下一刻内，她怔住了。 她竟然！打不开她的空间了！ 好像是意念沟通不了空间，每次她意念一动，就会人进去，或者意念神魂进去…… 并且也可以把手里的东西，用意念送入空间。 可是，现在竟然毫无反应。 姜明月心沉入谷底。 她最后底牌也没有了。 应该是刚才喝的那杯茶水的问题。 难怪这老者让她喝了茶水再说，应该是限制神魂类的物品，也敢让她与小玉安近距离的接触。 让她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不能慌。 怎么都不能慌。 姜明月将小玉安搂紧了，“小玉安，你一个人先回去，姑姑还有事没说完，你跟你阿爷说，姑姑要晚点回去，不用担心，好不好？” 小玉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 “小玉安可以等姑姑一起回家……” “不用等，你先回去，乖宝贝。”姜明月舍不得地在小玉安的身上抚了抚。 最后，依依不舍地放下他。 那个男人接手抱过去，带他出了圆月庵。 姜明月目送远去。 老者在屋内催促道，“小友，你且放心，我们生肖阁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孩子生得机灵懂事，老夫也挺喜欢的，说送他回去，必定是送他回去的。” 姜明月只能再次进入屋内。 “说吧，要我怎么样配合你？” 老者笑容从容，“很简单，你闭上眼睛就行，我用秘法进入你的神魂时，你的意念不用抵抗，老夫只取宝，不害你性命，取了宝，老夫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动你们姜家任何一个人了，你看怎么样？” 姜明月内心冷笑，威逼利诱了。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这么好哄骗。 让她不要抵抗，那如果她抵抗了呢？他进入她的神魂的意念会不会受伤？ 在她的神魂内，她的意念强大，定然是占主动地位的。 如果她抵抗，他肯定不能顺利取出宝物。 要不然，从一开始就对她态度十分的友好。 还发誓以后不找她家人的麻烦了。 让她心甘情愿。 顺从他的意思。 “可以，希望你说话算话。”事到如今了，姜明月也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 空间不能进，跑也不跑掉，不如顺其自然，看他如何行事。 再就是，还要给小玉安争取一些时间。 让他顺利回家。 不能立刻翻脸。 还有，兴许能找个机会，暗算一下他的神魂。 “自然。老夫说话算数。”老者见姜明月答应了，脸上笑容愈来愈盛。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老者示意姜明月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他走了过来…… 姜明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腐朽的臭味，之前隔得远，闻不太清楚。 现在近前来，这股腐朽的臭味钻入她的鼻尖，让她恶心想吐。 此人定然是易了容的。 这不是他的真面目。 当然，她也不指望，一向神秘无比的生肖阁的阁主，会让她见到他的真面目。 易容术是很多江湖人都会的基本手段。 连廖时玉当时易容成了书生，她都没有认出来。 这不稀奇。 老者看出来姜明月十分的紧张，“放松些，小友。” 姜明月哦了一声。 然后，那老者就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姜明月的额头上。 姜明月这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股腐朽的气味更浓郁了。 顺着那根指尖传来。 又臭又冰冷。 “没事的，闭上眼睛，只取宝，不取你性命。我要取你性命，没有这么复杂多事。”老者语调轻柔，带着某种魔力一般。 姜明月仿佛被蛊惑了，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老者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随即，他也闭上了眼睛…… 姜明月感觉到脑子里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针一般，轻微的疼痛。 下意识的就害怕起来了。 此时，又听到那老者舒缓的声音，“没事的，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松一些，你会更舒服一点……” 姜明月握紧的拳头，松开。 脑海里真就好像挤进来一道不属于她的意识，那道意识起初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敢太深入。 见姜明月没有抵触太厉害。 便放下心来，开始长驱直入。 这道意识很强，模模糊糊的四处乱窜，真的好像是在姜明月的脑海当中，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等它深入了，姜明月突然间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去反抗那道外来的意识。 两道意识相撞，姜明月现在是攻击意识形态，直接去咬那道外来意识。 外来意识原本也是有些防备的，可是，没想到姜明月的领域意识这么强！ 她不是喝光了那些迷魂水吗？ 她没有中毒！ 或者说，她中毒的程度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深！ 所以，才会有如此强大清晰的自我意识。 老者一声闷哼。 他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从姜明月的脑海里，逃了出来。 嘴角已然出现了一缕鲜血。 他一巴掌击向姜明月，将姜明月震飞出去…… “好你个姜氏！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老夫对你动粗不成？” 他已经很小心了，结果，被姜明月给麻痹了，竟然被一只小蝼蚁所伤了！ 并且，这一下，伤得还不轻。 …… 姜明月被他一巴掌，也是打到吐血。 几近奄奄一息。 倒飞出去，撞在墙角上。 感觉身子骨头，全身都被震碎了一般。 “老东西，你休想把我变成傻子，你了不起把我杀了……我宁愿死也不会把宝物交给你们这些恶毒的人手里。”她断续道。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胸前濡湿一片。 老者脸上终于不再假笑了，面目狰狞，“姜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第348章 定然是来迟了! 上前一步，将姜明月抓在了手里。 手指强行按压在她的脑门之上。 那股腐朽的气味，相当地浓烈。 姜明月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了，浑身骨头散了架一般疼，脑子里也是生疼，疼得她快要失去了知觉。 意识开始模糊。 那股外来入侵的意识，进入她的脑海当中，横冲直撞，将她仅剩下的一点意识，冲撞到几乎散掉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前世被火烧死在圆月庵，这一世难不成也要死在圆月庵了吗？ 那么，爹，大哥，老太君……你们保重。 …… *** 廖时玉其实早就用余光看到了姜明月的身影。 看到她与姜青峰急慌慌地走了。 一看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无法抽身，他让长风跟过去看情况，等退了鼠潮，安全护送景帝回到皇宫，他才第一时间内赶去了姜家方向。 就遇上了长风。 长风和他说，姜家有个小孩子失踪了。 姜明月也跟丢了。 “去哪了？” 长风懊恼道，“我听着他们好像是说去圆月庵了，生肖阁把孩子绑去了城外圆月庵，但是，我路上把姜姑娘跟丢了。” 廖时玉二话不说，直接朝圆月庵奔去。 刚靠近圆月庵所在的山林，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哇哇大哭，在叫喊道。 “我不回家，我要回去找我的姑姑！你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那个中年男人不耐烦了，起了杀机。 拎着小娃娃，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被廖时玉悄无声息地，一道暗劲过去，击中了他的命门。 直接就倒地身亡了。 他身上的小娃娃满脸愕然，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还在拼命地用小脚去踢他。 廖时玉现身，“小玉安，你姑姑在哪里？” 小玉安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吓了一跳。 但他对廖时玉有些印象，又听他叫他的小名，还是有些警惕。 廖时玉又道，“小玉安，我是暗衣卫的人，专门抓坏人的，你姑姑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不让她回来？我现在要去救她，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这样一说，小玉安就配合了。 小家伙忙回道，“姑姑在山里，庙里，和人在谈事情……” “好，你先回去，我帮你去找回你姑姑。” 山里，庙里，几个字眼，让廖时玉确信是圆月庵不假。 廖时玉对背后的长风道，“你把玉安带回给姜家。” “是。” 廖时玉心头莫名地慌乱，他感觉他来迟了！ 定然是来迟了！ *** 再说姜家人。 在姜明月出门之后，一家人总感觉不是个事情，让明月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爹，这箭上说了，不让咱们去报官，咱们就不报官，去找找战国公吧！战国公今天应该在家里，战国公定然不会不管咱们明月的……”还是姜大嫂急中生智。 提醒了大家。 姜老头顿时明悟过来。 “对对，走，去找她三舅舅。” 来到了战国公府外面，此时，战国公府乱成了一团。 到处都是慌乱的宾客们，四处寻找马车逃命。 战国府外面与里面，已经都被冰封住了，走路都要摔跤，一片兵荒马乱的，又神奇诡异。 姜老头与姜青峰想去找个管事说话，都找不到。 为了防止鼠潮，大门都关上了，只余下小门走人，都是哭爹喊娘的贵客们疯狂朝外面挤。 无奈，姜青峰带着姜老头，围墙上爬进去了。 一翻进去，就看到院子里那密集的鼠潮被冰冻着诡异情景，甚是骇人。 一团团的，一堆堆的。 他们就在冰鼠潮的头上走，吓得战战兢兢的。 要不是为了救明月，与小玉安，他们父子两人能掉头就跑。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恐怖的场景。 最后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喜堂的位置。 进入喜堂之内，终于找到了战国公府的人。 司马忌刚用了大功法，脸色十分苍白，正坐在椅子上回复。 老太君候在他的身边，担心他的身体。 这边就见到红着眼眶的姜青峰他们进来了，一声大叫，“外祖母，三舅舅……” “怎么了？青峰？”老太君眼皮一跳。 姜青峰看到屋里还有外人，也不敢说。 老太君带他们去无人的地方，姜青峰才敢说了。 老太君听到了，神色大震！ 司马忌也是脸色变了变。 “我去一趟。” 他刚才用了这么大的功法，理应休养一下身体，控制一下寒毒。 要不然，会很严重。 可是顾不上了，他拿出姜明月给他的宝贵救命用的药汁，吃了半滴。 将体内那奔涌的寒毒压了下去。 就出门了。 老太君是欲言又止。 最后，“你也小心些，一定要把她们平安带回来。” “好的，母亲。” *** 姜明月濒死状态。 老者的神魂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她的脑海当中，但是，仍旧被姜明月抵触着。 “这么强大的神魂意志力，倒是不多见。” 一边佩服又一边恼怒。 要是再不行的话，他就要把她抓走再慢慢搞了。 可是，她的状态濒死，怕一动，就会当场死去。 这样的话，神魂内的宝物，也有可能消失不见。 最好的法子，就是当场快速地搞定她。 老者又加大了神魂搜索的力度，他狂喜的表情，“找到了！” 在她的识海当中，当真悬浮着一件宝物，也是木头簪子的形状，定然是他要找的神奇空间。 费了这么大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 老者大喜。 正要想办法把宝物拿出来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他赶紧将神魂收回来。 已然迟了！ 一道掌风结实地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老者吐出鲜血，回头一看，大怒！ “是你？” 他结实地挨了大宗师巅峰境一巴掌，竟然只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换成别人，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廖时玉神情冷漠，“你就是生肖阁的老爷？闻名不如见面。” 老者十分忌惮地看着廖时玉，但他也没有后退之意。 “廖时玉，你来得倒是真快！但是，今天，此女身上的宝物我取定了，你来也保不住她！” “那就试试。”廖时玉话不多说。 第349章 你为了一个女人送命，值得吗? 直接与那老者打斗起来。 老者与他过了几招之后，他频频吐血，被廖时玉那一下子偷袭给伤到根本了。 正面与廖时玉打，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拍手，出来了几个手下。 就要去抢昏迷在地上的姜明月，这下，廖时玉不敢再乘胜追击了。 回身就去护姜明月。 情形一下子扭转过来。 他孤身一人，要救人，今天只能先走一步，不能擒拿生肖阁的逆党头目了。 这么几年来，一直都是暗中交锋，没找到生肖阁阁主的蛛丝马迹。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 放弃有些可惜，但可惜归可惜。 救人要紧。 他上前抱住姜明月就要走，他要走，论武功谁也拦不住他！ 看到姜明月一身血污，筋骨全断，气若游丝，廖时玉的心止不住地抽痛。 这心一痛，他的功法就开始逆转。 他强行不去看她，稳住心神，就要走，这时候，突然有人叫他。 “大傻子，你是大傻子吗？” 一个少女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惊喜的声音问他。 万妞妞十分激动的眼神看着他 在院子里，她着一袭曼妙的儒裙，身姿阿娜苗条，仿佛不胜一握，眼神楚楚可怜，连五官神情在这一刻内，都像极了姜明月。 再一看，哪里是万妞妞，不就是姜明月在对他盈盈笑吗？ “大傻子，我是漂亮小媳妇呀！你要去哪里啊？带上我去好不好？” 廖时玉失神了。 脚下步伐一顿。 突然，他鼻尖闻到了一股特有的馨香。 是怀里重伤濒死的女人身上发出来的。 廖时玉猛然转醒。 抱着姜明月，躲过了一波暗算。 几个武功高强的狗面人，举着剑，向他刺来。 他要是还在原地发呆片刻，此时，他的身体就会被捅成马缝窝了。 万妞妞又在他施展媚术！ 看样子，她应该是成了生肖阁的新蛇女了。 无情功法最忌惮的就是媚术。 心神一旦被撩拨，后果异常严重。 好在他醒悟得快。 他抱着姜明月冲出了屋子，那几个狗面人根本拦不住他。 那边，老者已经趁这个机会，将神魂完全地归位，休整过来了。 “廖时玉！你是修炼无情功法的人，你想为了一个女人，坏了你的性命吗？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师父吗？” 这一声暴喝，仿佛喝入了廖时玉的灵魂深处。 震得他耳朵发麻，耳鼓嗡嗡作响。 这是神魂攻击！ 还是大宗师级别的神魂攻击！ 廖时玉五官渗血，心神剧震，脑子里嗡嗡直响。 但他生生忍下了！ 仍旧踉跄飞出圆月庵，他怀里紧紧抱着姜明月，他护着她。 把刚才的那道暴喝声全部挡住，生怕让她受半点影响。 几个狗面人，不依不饶，去拦他的路。 廖时玉先是受媚术攻击，再受这神魂攻击，加上怀里还有一个无时无刻散发着让他致命馨香的女人，他的眼睛早已经红了，处于走火入魔的疯狂边缘了。 他大喝一声，“都滚开！” 一脚一个，全部踢飞出去。 狗面人的武功都不低，几乎都是武者七八阶的人，被他一脚，就踢废一个。 个个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廖时玉突破包围圈，他想回京城方向。 可是生肖阁阁主不放过他，又是大声喝骂了他几声，廖时玉的脑子一次震荡得比一次厉害。 他的眼神也开始模糊了。 “廖时玉，老夫早就料到你会来，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的法子，放下她，让你走！廖时玉，你为了一个女人送命，值得吗？” 生肖阁阁主的声音如雷贯耳，每一句都震荡他的灵魂。 廖时玉喃喃回道，“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 为了怀中的女人，他可以拿命去换。 自己死了可以，绝不能让姜明月死。 姜明月，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不想她再死一次，哪怕要死，他也要陪着她死…… 后面，慌不择路当中，他抱着她一路跑到了悬崖边上。 生肖阁的人已经全部追上来了。 “廖时玉，有话好商量嘛，老夫只想要她身体内的宝物，并不是想杀她，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廖时玉双眼已经猩红，任何人靠近他，他都是杀无赦。 老者的神魂攻击大法，已经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了，反正他已经没有神志了。 像是疯了一般，来多少人到他的面前，他就是一个字，杀！ 只是怀里紧紧地抱着姜明月。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她。 他已经忘了他是谁，他的责任，他的道义，他的一切…… 狗面人一个个地上前，一个个地送死。 看得老者身后的万妞妞头皮发麻。 “老爷，现在怎么办？要我上不？” 老者摇摇头，“你我现在都没有用了，他已经神志不清了，神魂攻击与媚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了。” 万妞妞道，“要不，我们趁机把廖时玉给杀了？杀了他，暗衣卫就群龙无首了，我们兴许还能派个自己人去顶上他的位置。” 老者眼神一厉，“怎么杀？你去？还是我去？” 万妞妞顿时止了声音。 “是奴婢多嘴了。” 两人正说话间，廖时玉杀到兴头上，一脚一跺，山崩地裂，悬崖山竟然塌陷了。 廖时玉抱着姜明月，还有几个狗面人一同，全部掉下了悬崖之下。 这个变故来得十分突然。 让老者与万妞妞都沉默了。 老者脸色铁青。 他们站离得远，所以，没有掉下去。 他走到悬崖边上一看，下面万丈深渊。 传来几声惨叫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万妞妞则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办？老爷？” 老者深呼吸一口气，耳朵一动，“先撤。应该有人赶上来了。” 万妞妞慌了，“是，老爷。” …… 司马忌在圆月庵里，只找到了一些尸体，无一活口。 看得出来，现场打斗得很厉害，屋顶，围墙什么的，都一片狼藉。 他仔细搜索了一番，从圆月庵的地窖内，解救出来了几个尼姑。 她们被人迷晕了。 醒来，什么也不知情，看到圆月庵的这般情景，都吓傻了。 第350章 漂亮小媳妇! *** 姜明月悠悠转醒，只感觉脑子疼得要炸了。 浑身更痛，骨头散了架一般。 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再次失去意识。 她这是死了吗？ 这是地狱吗？ 她动了动眼皮子，入眼，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是夜晚，没有光，连月亮也看不到。 四周静悄悄的，虫鸣小动物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听到这种声音，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应该是没死。 她的脑子缓和了一些，意识清晰了一点。 看清了她的状况。 她此时被人抱着，两人正挂在一棵大树上，那个抱着他的人，好像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 浑身血污。 但是用身形给她垫着，承受了绝大部分下坠的力量，他的衣衫被树枝剐破得不成样子了。 皮肤上数处深可见骨的划伤。 血都已经凝固了，也不知道两人掉下来多久了。 这个人，她不用看清他的脸，只看他一身打扮，就知道是谁了。 廖时玉。 理应是廖时玉把她从生肖阁的阁主手里，救了出来。 两人这么惨的样子，看起来廖时玉也没有讨到多少的好处。 也是，生肖阁的阁主那么强，廖时玉能从他的手里，给她捡回来了一条命，也算是不错了。 姜明月一时之间，看着还未清醒的廖时玉，百感交集。 她十分感谢他又能来救她。 不顾生死。 廖时玉图她啥呢？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上次在贡元寺救她是举手之劳，这次呢！ 突然间，姜明月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也不知道她们在这里多久了，她还是需要吃饭的普通人，身体重伤，肚子也疼了。 她下意识地想去空间找点吃得出来。 结果，仍旧联系不上空间。 姜明月心里沉沉。 难不成她的空间，已经被那老者给抢走了吗？ 她又四周观察了一会儿。 幸好，她的眼睛能在夜晚视物。 她看得到林间蛇虫鼠蚁爬行，小动物们的出行…… 她刚开始还担心这些小动物，或者林中有猛兽，闻到了廖时玉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会对她们不利。 事实是她想多了，可能是因为廖时玉太强了，哪怕他身上流着血，动物们都绕着她们这一棵树走的。 但这样总是挂在树上，也不行。 她的腹中饥饿感越来越严重，身受重伤，也要及时处理一下伤口才行。 于是，她轻声叫了他一句，“廖时玉，你醒醒，” 没有动静。 死了吗？ 没死！ 两人相接触的皮肤部分，还是温热的。 不放心，她又伸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廖时玉……” 她现在浑身上下，感觉只有手能动了。 终于，廖时玉有动静了。 他眼睛还没有睁开，就非常凌厉地做出了防御的本能动作，将她的手快速拍开。 姜明月疼得一声嘶。 强者哪怕在昏迷当中，都会有自我保护的本能。 所以，那些小动物们都不敢靠近她们。 廖时玉害怕他下一步再攻击她，立刻出声道，“廖时玉，是我。” 就见廖时玉陡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姜明月明显感觉四周环境都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树上的虫子都不吭声了。 姜明月下意识紧张地握住手，她有些不敢面对廖时玉。 她拒绝了他，与司马夜夏成亲，现在，他又拼命救了她…… 他说过什么？他说只有他能保护她，司马夜夏保护不了她，她是怎么回答他的？她说不劳他操心。 现在，还是他操了心。 她有些心虚。 廖时玉睁开眼睛，开始显得有些茫然，目光最后聚焦到了姜明月的脸上。 他茫然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笑容来。 声音有些雀跃，“漂亮小媳妇！” 姜明月……蒙了。 “你，你叫我啥？” 廖时玉欢欢喜喜道，“漂亮小媳妇呢，感觉好久没见到小媳妇了，漂亮小媳妇，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小阿玉了？” 姜明月……！！！ 她震惊了！ 廖时玉他，他他…… 怎么可能？ 再看他的眼神，纯真纯净，嘴角带笑，此时头发凌乱，蓬头垢面，真就和大傻子一模一样。 “廖时玉，你……” 她的心灵开始有些崩溃了。 一些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连贯起来，她感觉像是冲破了迷雾一般。 廖时玉就是大傻子！ 大傻子也就是廖时玉！ 廖时玉以前受伤，神魂受过伤，所以失忆了，就变成了大傻子，后面，她的灵泉水治好了他，所以，他又变成了廖时玉。 现在定然也是被生肖阁的阁主伤到了神魂，又变成了大傻子。 …… 突然间，姜明月的眼角流下了一行热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内，突然有些想哭。 她的大傻子又回来了！ 苍天保佑。 她一下子抱住了廖时玉。 声音哽咽，“小阿玉……” 热泪滚烫，滴落在大傻子的身上，大傻子急坏了。 “别哭，漂亮小媳妇……” 姜明月哽咽道，“好，不哭，小阿玉，你回来了就好，你没死就好，是我太笨了，是我太蠢了，我一直没有找到你，对不起，小阿玉……” 对不起…… 说着，眼泪不停地掉。 浑身剧痛，都不掩此刻的心痛。 心又痛，又高兴。 难言的复杂。 廖时玉见她哭，手足无措地安慰她。 然后他发现姜明月受了重伤，眼神一厉，“谁干的？谁把你伤成了这样？我去杀了他！” 这句话让姜明月更加的泪水涟涟。 这是她的大傻子！ 他的口头禅，就是，我去杀了他。 以前在万家村里的时候，与他相处的过往，历历在目。 “有坏人打伤了我们，小阿玉，你也受了伤，你把我抱下树去，找个山洞，生堆火，打点水来，我们处理一下伤口先，再说以后的事情……” 廖时玉乖乖地听话。 小心翼翼地又抱起她，跳到了树下。 姜明月见他如此轻松，松了一口气。 他的伤应该大部分在神魂，身体只是外伤，内伤应该不碍事。 廖时玉野外的生存能力不错，他抱着姜明月，翻山越岭，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干净点儿的山洞。 轻轻地把她放地上，又麻溜地把山洞整理出来一块的地方。 第351章 幸福又满足 捡了柴，生了一堆火。 怕姜明月着凉，捡了干草铺在地上，再铺上他破烂的外裳。 再把姜明月安顿好了。 打水倒不必去外面，山洞里面就有一处小山泉眼，大约一口寻常水缸大小。 水质清洌，够两个人用了。 有了水源，就是少盛水的东西。 这也难不倒廖时玉。 廖时玉在洞里找了两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只见他用内功直接把石头中央挖出来了一个凹处，变成了两个石碗。 看得姜明月目瞪口呆。 大宗师巅峰境这么强吗？太好使了吧！ 姜明月忍不住道，“小阿玉，你真厉害。” 廖时玉露出羞涩的笑容出来，“小媳妇也厉害。” 因为姜明月夸他，他有了表现欲，又捡了一块大的石头，四方一削，再中间一挖，变成了一个石盆。 这下盛水更多了。 姜明月还能说什么？只说服！ “我不能动，你打点水过来，我们处理一下伤口。”她浑身都痛，但是因为小阿玉在，她心里反而很舒坦。 如果这一身伤，换来与大傻子的再次相遇。 她心甘情愿。 廖时玉打了一石盆的清水，“小媳妇，我来，我也会。” 他又撕了他的里衣，干净的地方拿来包扎，沾了血迹的部分用来清洗。 姜明月身上没有多少外伤，都是内伤。 廖时玉给她几处少有的外伤清洗了一下，发现她内伤严重，他从腰间拿出来几个瓶瓶罐罐。 “吃，这都是治内伤的药。” 姜明月也是认识的药材，她看了看。 就知道是上好的秘药。 她挑着服下几颗。 她自己身上也是随身带了一些药品的，是怕空间打不开，自己身上备点外用，但自己备得都不如廖时玉身上的好。 然后，就是处理廖时玉的外伤。 都深可见骨。 姜明月看着看着，又掉眼泪，“疼不？小阿玉？” 廖时玉冲她展颜一笑，像春天里开出的绚烂的花。 “疼，不过，有小媳妇在，就不疼了。” 姜明月也破涕为笑了。 她在内心里也补了一句，我也是。 疼，但是因为对方在，就不那么疼了。 “背后涂不到的，我来给你涂。”姜明月现在是站不起来，只能躺着。 连坐着，都感觉骨头疼。 “好，小媳妇涂，我喜欢小媳妇帮我涂药。”廖时玉蹲在她的面前。 把里衣脱了。 露出他的身材来，和以前看到一样，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一如既往般的熟悉。 还火热火热的。 姜明月微微脸一红，不多看，只专心给他涂外伤药。 涂完，又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 做完一切，她已经又累又饿。 “小阿玉，我肚子饿了。” 廖时玉下意识地再摸摸腰间，没摸出吃的来。 摸到了一把腰刀，还有暗衣卫的都督令牌。 这腰刀极为锋利，是暗衣卫定制的刀。 他这把是定制当中最快的那把。 他把刀递给姜明月，“你拿着防身，怕有野兽进来，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姜明月拎了拎，太重了。 要是放在平时，她还能拿得起来，现在嘛，根本拎不动。 “你给我削一根轻点的木棍就行了，我不要这个，你别走太远就成了。” 廖时玉听话地哦了一声，他三两下地给她削了一根称手的木棍。 放在她的身边。 靠近她时，还在她的身上，用鼻子嗅了嗅。 随即像是闻到了什么好闻，让他安心的气味一般，舒心地笑了。 才走出了山洞，去找吃的了。 这大晚上的，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寻常人根本不敢出去。 廖时玉不用担心。 等他出去之后，姜明月的脑子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 刚才和小阿玉相认了，心情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太多的问题。 现在，静下心来一想。 她们现在在哪里？还是在圆月庵附近吗？如果是的话，那生肖阁的人为什么不来追她们了？ 不对！ 应该算是，又不算是。 刚才她们挂在树上，像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 她抬头看上去，上面似乎很高很高，但因为是晚上，虽然能视物，也不如白天那么视线好，看不太清楚。 她们是掉到某处深渊峡谷了。 她好像记得圆月庵所在的这座山顶上，有一处万丈悬崖，她们说不定就是掉在这里了，所以，生肖阁没法追上来。 所以，一时之间，两人应该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小玉安，安然到家了没有？ 战国公府的人，此时应该知道她的事情了，应该也会在圆月庵附近寻找她吧？ 但这悬崖太高，想搜救到这里来，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没有外敌追他们就已经很好了。 她现在有小阿玉在，她就是安全的。 没过一会儿，就见廖时玉拎着一只野兔子，一只野鸡，还有一些野果子回来了。 “小阿玉，你怎么这么快？” 廖时玉回道，“就在外面抓的，我不放心。我感觉这里野物多。” 如果连他这都这么感觉了，那肯定是有了。 不过，姜明月一点也不担心，有小阿玉呢。 “嗯。” 廖时玉怕她饿着，先给她把野果子清洗了，给她先吃着。 然后，杀鸡拔毛，烤上了鸡。 又剥了兔子皮，烤上了兔肉。 等烤鸡香味四溢的时候，廖时玉从腰带里，又拿了一些盐巴出来，给撒上了一些。 看得姜明月都呆了。 敢情他身上平时出门，带这么多东西的啊！ 这是随时都在准备应对突发事件的吗？ 烧鸡越来越香，馋得姜明月都快要流口水了。 廖时玉用木枝杈上了一块鸡腿肉，给她，让她先吃。 姜明月也不客气，看到熟悉的大傻子又回来了，食欲都好了一些。 当然，这是救命的食物，不得不吃。 要靠身体的自愈能力养伤呢。 咬了一口，“谢谢小阿玉，真香，真好吃。” 廖时玉回头对她灿然一笑，“小媳妇，你也香。” 姜明月白了他一眼，又兀自抿嘴直乐，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美美地喝起野鸡腿起来。 简单的美食，因为此时此刻，感觉格外的好吃。 “小阿玉，你也吃，你也别饿着了。” 廖时玉也听话，“好。” 也拿着一块烤好的鸡肉吃起来。 两人将一整只鸡分食了。 幸福又满足。 第352章 不要小阿玉了吗? 两人吃饱喝足后。 姜明月内急，想要方便，可是她自己没法动弹，又不好意思叫廖时玉，更不能拉在原地。 后面，还是廖时玉看出来了，将她抱到了山洞外面。 “你尿尿，我不看，我闭上眼睛。” 姜明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是也实在是憋不住了。 心一横，大傻子反正也不会笑话她，先解决了再说。 谁让她受重伤了呢。 生命攸关的时候了，也不用讲究这些了。 她解决好了之后，廖时玉又把她抱回山洞里。 睡觉的时候，廖时玉怕她冷，把火堆生大了一些，原先是想抱着姜明月睡觉的，可是姜明月身受重伤，受不了折腾。 就轻轻地靠着她，两人相依着在干草上睡了一晚上。 姜明月以为自己重伤，疼痛受不了会睡不着的，没想到靠着廖时玉，竟然感觉无比的安心，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姜明月被林中的鸟鸣声给叫醒的。 睡了一晚上，她感觉身体状况要好多了。 廖时玉身上带的那些内伤药，确实有奇效，她又继续喝了一些药，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不过，她身上的多处骨头碎了，要慢慢养，一时半会儿，她不可能站起来走路。 醒来时，廖时玉已经不在山洞了。 像是出去了。 姜明月心里一惊，他走了吗？ 还是她昨晚上，纯粹是她自己做了一场美梦？ 很快，她知道她的担心多余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廖时玉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串树枝串起来的鱼，每条都肥美，大约一筷子来长，还活蹦乱跳的。 廖时玉高兴道，“小媳妇，今天吃鱼，吃鱼你身体好得快。”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起早给她抓鱼去了。 “好，谢谢小阿玉。我爱吃鱼。” 姜明月躺在干草上，看着廖时玉忙活。 他看起来也很快活，杀鱼的动作也熟练。 杀鱼去鳞片，掏出内脏，放在石盆里。 石盆里加上了清水，再架在火上煮…… 煮好，撒上盐巴，原汁原味鱼汤，奶白色的，光喝汤不吃鱼，都好吃的不得了。 廖时玉怕她卡鱼刺了，把鱼肚子少刺的那些肉给她吃。 姜明月一时之间，涌现出来了一种想法。 就这样与大傻子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建个木头房子，打猎生活，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也挺好。 岁月静好，相安无事。 随即，她又长叹一口气。 也不行啊！ 做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她不回去的话，姜家以及战国公府的人该多么的担心她。 还有廖时玉不回去的话，暗衣卫，大景国都在指望着他，没有交代也不行。 吃完早饭，姜明月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 “小阿玉，你出去看看地形，我们现在应该是掉在峡谷深渊里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外面她们的人，应该找她们找疯了。 老太君一大把年纪了，她不想让她着急。 能早点上去，就早点上去。 廖时玉露出疑惑的神色，好像在想为什么他们会掉在峡谷深渊里的事情，然后又没有想起来。 随即一脸委屈， “小媳妇，你要出去，不要小阿玉了吗？” 姜明月失笑，“哪有，不管去哪里，小媳妇都不会不要小阿玉的，你放心，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就是我们的家人还在外面寻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心。” 廖时玉听完，开心了。 “好，我去找出路。” 反正姜明月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听小媳妇的，准没错。 留姜明月一个人在山洞里，他不放心。 就将姜明月打横抱了起来，带着她一块儿去找出路。 好在他力气大，抱起她来，轻轻松松。 在丛林里抱着一个女人，迅速仍旧快得像野狼一样。 还随时注意着，不让树枝划伤怀里的女人。 有时候，还轻功跃起，在大树顶上飘来飘去。 这样，姜明月就看清了这峡谷深渊的地形环境了，大到她出乎想象。 昨天晚上，廖时玉抱着她寻找山洞，一番到处跑，早已经不在她们掉落下来的地方了。 这里像是峡谷的深处，生长着好多的奇花异草。 姜明月发现了好多草药，年份大，草药品种稀有，百年的人参什么的，随处可见的，这里的资源异常的富足。 一路上姜明月叫停了好几次。 让廖时玉把珍稀的草药采上了，带回去卖也好，治病救人也好，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还有针对她身上的伤势，有好几种药材都有用。 采得多了，没有东西装了，姜明月将廖时玉去采了一些长草以及剥了一些棉麻皮，她用这些东西编了一个简易的草篓子。 可以背在身上，也可以挂在腰间。 两人一番转悠，草篓子都满了一半了。 “小阿玉，你还知道我们昨天在哪里掉下来的吗？” 廖时玉点点头。 姜明月笑了，“小阿玉的记忆力真不错哦！我们先去掉下来的地方看看。” “好！” 廖时玉抱着她，顺着记忆又回到了那几棵大树下面。 她们的衣裳布条，还挂在上面。 “是这里。” 抬头一看，上面是万丈高崖。 根本望不到边际似的。 姜明月心里一沉，这样的高度，任廖时玉的武功再强，都很难带她上去。 要是这悬崖峭壁上有树或者不平整，还好说。 廖时玉有轻功，可以用轻功飞上去，暂且休息一下，再继续往上飞。 可是崖壁是光滑的，像刀切般平整，根本没有歇脚的地方。 他自己想一口气飞上去，他的体力与精神力都够呛，更何况还有她拖累他。 从这里上去，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寻找其他的地方了。 这一片大山连绵方圆数百里，她们两人身在其中，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好的法子。 这么高的峭壁，也难怪现在没有人下来找她们。 想从这里安全下来，好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就算有人来营救她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廖时玉抱着姜明月，在峡谷深渊里穿梭，找来找去，一天就过去了，也没有找到出路，肚子又饿了。 天又要黑了。 廖时玉抱着姜明月又回到了那个山洞之内。 第353章 小媳妇好香…… 路上有准备，廖时玉打到了两只山鸡，还给姜明月捡了一些蘑菇，还摘了好几种的新鲜野果子，还挖到了芋头。 回到山洞，给姜明月做了山鸡炖蘑菇，烤了芋头，新鲜果子当零嘴儿。 一顿晚饭，吃得很丰盛。 吃饱了更好恢复身体。 暂时无望回去，就安然接受吧。 着急焦虑也没有用。 她今天试了试，还是与脑海里的空间联系不上。 如果有空间在的话，她也能带廖时玉带上去。 联系不上空间，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喝的那杯茶水，阻断了她与脑海空间里的联系。 等药效过后，看能不能恢复。 二是老者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把空间取走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 晚上让廖时玉帮她烧了热水，她想洗个热水澡。 这对廖时玉来说，一点没有难度，就见了直接用大石头挖了一个大澡盆出来，用大澡盆装了水，放在火上烤热了。 再拿下来，给姜明月洗澡。 她自己动也动不了，还是要廖时玉帮忙她，帮她脱衣服，把她放入澡盆里泡着，帮她把带血渍的衣服都洗干净了，用火烤干了。 再把她抱出澡盆，再帮她穿衣裳。 反正她也是他的人了，也不用矜持了。 就是廖时玉目光灼灼，呼吸加重，想找她绵绵乎乎，又怕她身子伤疼，忍下去了。 洗完澡，姜明月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是在试探廖时玉。 洗澡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她浑身血渍确实脏了，不舒服要洗。 二是试一下廖时玉，到底是不是装大傻子在骗她。 现在放心了。 是大傻子回来了！ 廖时玉练了无情功法，不能接近女色，要是刚才这番情形，廖时玉定然能走火入魔，但是大傻子安然无恙。 所以，不会是廖时玉诓她。 就是大傻子回来了。 洗完澡，身体舒适多了。 靠在大傻子的身上，有一句没一句和他说话。 大傻子的记忆不齐全，还停留在万家村里的时候，有些事情问他，他也回答不上来，记得柳家人，记得万家人，记得她，别的多余的就不大记得了。 “小阿玉，你为什么对我好？”姜明月轻声问。 大傻子傻乎乎道，“不知道。” 姜明月不依，“可不兴不知道，你好好想想。” 大傻子闻了闻姜明月，“小媳妇，香！” 姜明月乐了。 “就因为我香？” 大傻子又摇摇头，这回想的时间长了一些。 “还有，还有……别人都骂我，你不骂我……别人都嫌弃我挑粪臭，你不怕，我饿了，你还偷偷给我吃的……” 姜明月抿嘴笑了，也是。 以前她善良，嫁入万家村里，大傻子住她隔壁，别人都欺负这个傻子，好几次小孩子们朝傻子扔石头，把他打得满头包的，都是姜明月看不过眼了，替他解围，也不顾村里人的目光，尽量遇上了事情，都会善待他…… 但那时候，她做得其实也不够好，只不过，可能点滴的温暖，会印入一个人脆弱的心灵。 大傻子知道了她好，也慢慢回之对她更好。 傻子的世界更单纯。 认定的目标也不会轻易地去改变。 她重生之后，知道前世过往种种，自然也对他更好了。 到了后面，还暗生了情愫。 这就是她与大傻子之间的缘分吧。 与廖时玉无关。 想到廖时玉，姜明月原本好的心情又有些惴惴不安，上下忐忑了。 大傻子得来不容易，他迟早一天，还是会回到廖时玉去的。 到时候，她该如何面对他呢？ “小阿玉，你就这样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大傻子重重点头，“好！” “你永远陪着我，我也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小媳妇。等我好了，我还可以给你生个娃娃，好不好？”姜明月向往道。 大傻子拍手乐，“好，生个娃娃。” 说完，他又情不自禁朝姜明月身上嗅了嗅，“小媳妇好香……” 接下来的几天内，姜明月都没有再出洞了，她在山洞内安静地养伤，让大傻子一个人出去找路，找到出路了，再回来和她说。 都是一无所获。 大傻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山洞里，出门的时候，会在山洞门口堵上大石头，不让外面的猛兽进来。 里面给姜明月生好火堆，放好干柴。 水以及食物。 姜明月用他捡回来的树皮棉麻长草之类的，给他做了一件草衣穿上了，他的几处外伤都结痂了。 又过了几天，姜明月自己也能动了，能拄得拐杖，自己开始走路了。 她恢复得不错。 刚开始有廖时玉带的药丸，后面几天，都是得亏大傻子带她出去采的药回来，自己治的。 当然，与她自己的体质分不开关系，她毕竟也是吃过空间里变异果子的。 体能也不是常人，恢复能力相当快。 大傻子每天都给她带不同的食物回来吃，今天吃鸡，明天就吃鱼，后天就吃野猪，再后天就吃鸟蛋，松子，榛子，各种新鲜的果子，蘑菇等等…… 姜明月每天算日子，大约在峡谷里过了小半个月时间了。 这天，早上醒过来。 她感觉脑子清明了不少，试着感应一下空间。 竟然能感应到空间了！ 她一直以来紧张的心情，松懈不少。 这简直是太好了。 她的空间还在，没有被人抢走。 理应是那药效过去了。 所以，她能联系空间了。 她赶紧用意识进去一看，空间与从前一样，完好无损的。 她差点高兴地流泪。 大傻子刚出去给她摘了早上的新鲜果子回来，看到姜明月这般激动的样子。 “小媳妇？”有些疑惑。 姜明月从空间里拿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我们早上吃这个！还一人吃个大肉包子。” 大傻子顿时馋得直流口水。 “哇。” 这小半个月来，天天吃野味，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不馋才怪。 “小媳妇，哪里来的？” 姜明月抿嘴一笑，“我变戏法来的！” “小媳妇真厉害。”大傻子也不追问。 姜明月还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人当了小半个月的野人，这回是稳稳当当，做桌子吃上饭了。 第354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傻子饭量大，吃了一碗饺子，一个大肉包子还没有饱，又吃了一根油条，一个鸡蛋饼子。 都是热气腾腾的。 都是姜明月用空间里的食材做的，好吃的不得了。 吃了一个肚儿圆。 看着他吃得这么欢快。 姜明月又开始纠结了。 现在是出去的时候了，已经这么久了，不能再让家里人担心了。 可是，大傻子怎么办？ 给他治不治？ 上次，他就是喝了灵泉水好的，这次喝灵泉水定然也会有效果。 可是治好了，她的大傻子就没有了。 不治，他这样回去会吃亏。 他在外面是廖时玉的身份，是暗衣卫的总督，是景帝身边的红人，要是让他这样傻乎乎出去……后果不能想象。 外面还有生肖阁的贼人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必须回归廖时玉的身份才能行。 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最后，姜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空间里，拿出一大碗灵泉水来，“小阿玉，你最爱喝的灵泉水，给。” “谢谢小媳妇。” 大傻子接过去吨吨吨地喝下了。 姜明月还是选择了，先让他变回廖时玉。 她不能太自私。 以后，她默默地守护着大傻子就好了，或者，她换个心态，去慢慢地接受廖时玉吧…… 这些都不急，到时候再说。 为今之计，先回去报平安先。 她知道那种等人的滋味。 当时大傻子掉下悬崖之后，她找了那么久，那种难受的感觉，她懂。 她不想再让她的亲人也尝到这种感觉了。 “小阿玉，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可以带你回去了……” 大傻子懵懵懂懂。 “回哪里？” 姜明月嫣然一笑，“跟我走就行了。” “好。” 大傻子也只要她这句话，跟她走。一 两人起身，离开这山洞。 姜明月还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几眼。 这里是她与大傻子重逢相处的时光啊！ “小阿玉，抱我去我们掉下来的那个地方，我们原路返回去。” “好。” 姜明月走路要带拐杖，不是很灵便，不如让他抱着走。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与大傻子的亲密接触了。 等上了悬崖，便路归路，桥归路。 唉，舍不得啊！ 来到了悬崖边上，姜明月居然看到了悬崖边有冰霜覆盖的痕迹！ 这？ 这里没有下雪，现在这个天气，也不可能会下雪。 她环顾一眼四周，没看到人。 她心头一动，“小阿玉，你把我放下来，去四处找找看，我三舅舅可能下来寻我了。” 大傻子应声好。 把她原地放下，去找人。 姜明月不放心，“按着冰霜草木的痕迹找，他走过的路，应该有花花草草冻死……” 也不知道他懂了还是没懂，就去找人了。 姜明月也朝四周张嘴大声叫道，“三舅舅，三舅舅，我在这里……” …… 司马忌浑身冒着寒气，在林子当中，警惕地搜索着。 他的手里，还拿着几条碎布，是从那棵树上找到的。 姜明月她们定然是掉落到了这里。 他数次都想下悬崖，可是体力不支，鼠潮当中用了大功法，寒毒又泛滥了，没法控制，悬崖太高了。 战字军都是下到了半，又上去了。 悬崖太高，加上悬崖中间部分有迷雾遮拦，还有瘴气之毒。 人不可能安然无恙地下到崖底。 他又想办法，派人去别处山里，找到峡谷的低端进去找，可是，都是一无所获，要不就迷路了，在里面找不到人。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姜明月她们掉下去的地方。 休养了几天身体，寒毒被他稳住了。 他这次一个人下来了，没让战字军跟他。 老太君这几天里，吃睡不安的。 日夜都哭，明明好了的眼睛，又快哭瞎了。 就是在担心姜明月。 他下悬崖的时候，刚开始用绳子，后面用勾爪，到了中间部分，遇上了毒瘴迷雾区，他差点中毒了，出现了幻觉，仿佛回到了他此生最不甘的那段记忆里，他的妹妹被人拐走了，他在迷雾里一直找来找去的…… 等他醒来，他睡在冰块上。 他的身体自动冰封成茧了，把他冰在了悬崖壁上。 寒毒一直在侵蚀他，又在关键时刻会保护他。 他估摸着，那些迷雾毒瘴是随风吹动的，他中了毒，出现了幻象，失去意识，他体内寒毒自我保护了他，将他冰封。 等风吹走了迷雾毒瘴气，他才慢慢转醒了。 他也不知道他冰封了多久的时间，十分心急火燎的。 就倒是给他一个思路。 他就这样下降一段路，然后，在悬崖峭壁上冰封一处冰块出来，歇个脚，再轻功下降一段距离，再冰封出来一块歇脚的冰块。 终于让他来到了崖底。 老太君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让姜明月死在野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要是她的尸体被豺狼虎豹给叼走吃了，那么她们全家下了地下，都无颜面对司马清清…… 在崖底找到了线索，可是不见人影。 难不成，真的是死了，尸体被野兽叼走了吗？ 更心焦当中，突然，他听到了姜明月的声音…… “三舅舅……” 司马忌精神大振。 他刚准备循声过去，突然，发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 紧接着，有人偷袭他。 速度非常快！ 一把刀就砍了过来！ 司马忌赶紧闪开。 那人的刀没砍中他，但是刀风却扫过他的衣角，幸好，他及时结了冰盾，才没有受伤。 冰盾在被此人的刀风刮过之后，竟然有隐隐开裂的迹象。 司马忌暗自心惊，抬眼看了过去。 “廖总督？” 就见廖时玉一愣，又朝他攻击而来。 刀风阵阵，司马忌不知道情况，只能先躲避。 有可能是这林里有毒瘴气，让他迷失了自我，找不出敌友，都有可能。 两人一个打，一个躲。 都是强者。 树木倒了一大片。 姜明月在不远处看到这里的情况，她也顾不上了，赶紧空间瞬移了过来。 “住手！小阿玉！不要打了！” 大傻子立马停下手来。 但是，还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护在姜明月的面前。 警惕地看着司马忌。 第355章 你为什么要打他? “你为什么要打他？”姜明月轻声问。 大傻子回道，“他很强，危险，打死，危险的都打死……” 司马忌在旁边都懵了。 “明月，廖总督他这是怎么了？” 姜明月解释，“三舅舅，生肖阁的阁主，是修炼神魂类的功法，廖时玉他被生肖阁阁主伤了神魂，估计目前不认得你了……你多担待。” 司马忌恍然大悟，就要上前来，“原来如此，那你们没事吧？” 谁知道大傻子见他上前，又紧张起来。 姜明月不让他打危险的人，而危险的人又走近他们。 他急中生智，将姜明月打横一抱，回头就跑…… 司马忌…… 远远地就听到姜明月的声音，“小阿玉，回去，那是我三舅舅，不是坏人，他很强，但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回去！” “哦！”大傻子又抱着姜明月，飞奔一般，回到了司马忌的面前。 在他的面前，将姜明月抱在怀里，抱得死死的，生怕他发难一般。 警惕力非常强，像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司马忌已然是目瞪口呆。 要说他此刻的心情，比他被封成冰茧，在悬崖半道上醒来，还要复杂。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目光沉沉。 “你们在圆月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明月就把圆月阉里，遇上生肖阁阁主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三舅舅，我身上确实有空间类的宝物，要不是廖时玉及时赶过来救我，我的命以及宝物都没有了。” 司马忌倒也没有显得十分意外。 “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得逞。你拥有这等异宝是你的福气！他怕是没有这个机缘。” 姜明月又道，“空间宝物是娘亲，以前传给我的那根木头簪子里的，算起来也是我们司马家的传家宝……” 司马忌道，“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这簪子是传女不传男的，我们司马家的女子少，隔了几代才传给你娘亲，前面都没有听祖辈们说过谁使用过空间宝物，甚至你的娘亲也没有发现，这就是你个人的福分了。” 但如果让别人抢走了，那么战国公府，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这样的异宝，他们司马家拼命都要拿回来。 姜明月与司马忌说话，大傻子就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反正也没有插言。 仍旧紧紧地抱着姜明月，生怕被司马忌给抢走了她。 姜明月又说廖时玉，“三舅舅，廖时玉神魂受伤了，变成了傻子，智商有限，他已经不记得他真正的身份了，只记得他是万家村的傻子，我以前嫁到万家村时，廖时玉就是个傻子，住在我们隔壁，所以，他现在只认得我……” 把其中最关键的事情，也没有瞒着司马忌。 司马忌这回倒是意外了。 “你是说廖时玉以前神魂受伤，流落到你们乡下去了？与你曾经做过邻居？” “嗯，后面可能什么原因，苏醒了记忆，又忘了我吧，没回去找我，我也以为他是死了，他与廖时玉只是长得像，没怀疑一个乡村里的傻子跟堂堂京城总督联系起来。没想到，这次他神魂受伤了，我才发现他们是同一个人。”姜明月解释。 司马忌又看了廖时玉一眼，无比的复杂。 “好了，我们上去吧！我带你们俩上去，你外祖母天天哭，担心你……” “三舅舅怎么带我们上去？” 司马忌道，“我抱着你上去，我会在悬崖边上，做冰梯，用轻功上去。让廖时玉在后面跟着。” 大傻子更警惕了，“我的小媳妇，不要你抱！我自己抱！” 司马忌又看向姜明月，姜明月解释，“他在乡下就习惯叫我这个称号，三舅舅，说实话，我已经与他有肌肤之亲了，我嫁不了二表哥了。对不起。” 司马忌深吸一口气。 “算了，这些事情回头再说！我们先上去吧！” 姜明月看得出来司马忌的疲惫。 应该下来很费了一番周折。 “三舅舅，让我来带你们上去吧！我空间宝物可以瞬移，只耗费精神力，我刚睡醒，精神力还不错。” 姜明月说完，朝司马忌伸出手，大傻子护短，冷哼，不乐意。 姜明月回头对他一笑，“没事，我们一起带三舅舅上去。” 司马忌将信将疑地把手递给姜明月。 然后，眼前一花，他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里面绿树繁花，大片种植的各种果蔬，还有草药田，还有一座华丽的宫殿。 就见廖时玉拍手乐，“小媳妇，好厉害，变戏法，喝灵泉水！好多灵泉水！” 他径直去一口井边上，捧水喝起来。 司马忌也过去尝了尝，他一尝那水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泡了两年的药水。 原来是从这里出去的。 姜明月之前为了掩人耳目，说是泡的灵药水，实际就是这里所出的灵泉水。 他已经为他所见到的事情深深地震撼了。 司马忌看到药田里的百年人参种得密密麻麻，都不由震撼，百年人参这么容易种植的吗？ 然后，他推开那座宫殿的门，里面装的物资超级丰富，一架架的储物柜，都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他看得眼睛都花了。 目不暇接。 没过一会儿，姜明月就道，“好了！三舅舅，小阿玉，我们到悬崖上面来了。我们出去吧！” 悬崖上好多人在，都是战字军与暗衣卫的人。 大傻子还泡在灵泉水里，听姜明月叫他，浑身一怔。 司马忌疑惑，这么快？ 他下悬崖底，都花了好几天的功夫。 他根本不相信。 …… 再一下刻里，他眼前一花，就出了那个神奇的空间。 变成了熟悉的悬崖顶部的环境。 他竟然从崖底，当真回到了悬崖顶上来了。 这里还有他的手下，战字军们在这里等候。 司马忌不可思议，他喃喃道，“明月，怎么这么快？” 这么好使？ 姜明月笑着回道，“嗯，瞬移是比较快的。” 这么多属下在这里，司马忌也接受了此情此景。 哪怕再震惊，也要装出坦然的样子来。 这里，不止有战字军在这里。 还有暗衣卫的人。 长风与流云两人都在这里，见到廖时玉上来了。 也惊喜地迎了上去，“主子。” …… 第356章 你找它做什么? 姜明月依依不舍地看了廖时玉一眼。 收回了目光。 自此以后，两人便又是陌路了吧。 司马忌道，“走，先回府去吧，老太君担心你，让老太君落落心。” 姜明月摇头，“三舅舅，让人送信回去给老太君，我先不回府，送我去找小灰灰……” 司马忌奇道，“你找它做什么？” 上来第一件事情，找一只鸟？ 姜明月小声道，“是这样子的，三舅舅，我在生肖阁阁主的身上留了一种叫迷魂花的气味，这种气味可以留香很久，没有毒，会招惹蜂蝶，我去找小灰灰，全京城的鸟，它都认识，看能不能由此找出生肖阁的老巢来，他们还以为我在崖底死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如何？” 正好趁司马忌在。 司马忌眼前一亮，“可。但小灰灰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只大八哥野得很，经常神龙不见首尾。 “我知道，我上次去过。” “那速去。” 生肖阁如此猖狂，也是该给他们颜色看看了。 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就在两人小声密谋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本都督也去。抓生肖阁是我们暗衣卫的职责所在。” 姜明月回头，就见大傻子，不，廖时玉已经恢复过来了。 眼里那抹纯真不见，只剩下如临深渊般深不可测的目光。 灵泉水的效果真好。 刚才他一进入空间，就扑在灵泉水的泉眼处不离开。 想必那时候已经开始恢复了吧。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司马忌也是惊了惊。 这人前一刻，还是个傻头傻脑的人，后一刻，就变回了暗衣卫总督廖时玉的身份了。 他的神魂受伤，这么快就恢复了吗？ 不过也不稀奇，他真正的身份毕竟是暗衣卫总督。 现在只是回归本体了。 “走，一同去。” 三人悄然地去了小灰灰的住处。 廖时玉也去过，也记得路，反正也在京城郊外，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一片密林里。 “小灰灰！” 姜明月一声呼喊，就见小灰灰带着几只学飞的小小鸟们，飞了出来。 “叽！姜明月！叽！大傻子！叽！三舅舅！” 姜明月内心苦笑，原来小灰灰一眼就认出了廖时玉是大傻子，只有她没看明白。 “小灰灰，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小灰灰现在是一只合格的鸟丈夫与鸟父亲了，它天天在这里带崽，并不知道姜明月遇难的事情。 姜明月也没有和它一只小鸟说。 只道，“请你帮忙，去京城里问问京城的鸟群，这段时间内，京城哪个地方蜜蜂蝴蝶特别多？我们要找坏人，就是上次用箭射你的那些坏人……” 小灰灰听懂了。 “叽叽叽！” 它回头对几只小鸟叽了两声，示意它们不要跟着，小鸟们一阵叽叽叫，朝林子里飞回去了。 然后，小灰灰才对姜明月道，“叽！走！叽！跟上！” 颇有几分鸟大王的范儿。 司马忌……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连姜明月的空间宝物都见识多了，小灰灰能听懂人话，已经不算稀奇了。 廖时玉也是面无表情。 没有波澜。 只管跟小灰灰走。 很快，三人跟着小灰灰来到了京城外面。 小灰灰在一棵大树上，仰天一阵叽叽叽叫，很快，就从四面八方飞来一群群的鸟儿。 各种品类的都有。 有麻雀，有喜鹊，有八哥，花雀…… 大大小小地把大树都站满了。 小灰灰朝它们一阵叽咕，然后，鸟群就开起了会。 吵嘈得不行。 姜明月她们就在树下等。 没过一会儿，有几只麻雀就在前面带路了，小灰灰跟着它飞，还不往朝姜明月叽一声，示意她们跟上。 姜明月道，“三舅舅，廖总督，小灰灰应该找到线索了。” 廖时玉与司马忌对视一眼。 他们眼里都有势在必得之意。 司马忌道，“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与廖总督了，你不掺和其中，你先回战国府去吧。” 姜明月不干，“三舅舅，让我去看看，我有空间宝物，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会躲进去的，不用担心我，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提醒一二，生肖阁的那些人也是我的仇人，我也想看到他的下场。” 话不多说，司马忌他们也就答应下来。 各自找自己的手下，布置了一番，看着半空中带头的鸟群，分头包抄。 姜明月与司马忌一道儿。 最后，小灰灰它们飞到了一处深宅大院的外围。 小灰灰比较谨慎，它没有亲自飞进去，让几只不起眼的小麻雀们先进去了。 它在外围等姜明月她们。 姜明月悄悄靠近，“是这里吗？小灰灰！” 小灰灰轻声，“叽！” 很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听到了。 那就是了。 “三舅舅，这处宅子围墙好高，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住处，可知是朝中什么大官住在这里吗？”姜明月也小声问司马忌。 司马忌表示不知，“这得问廖时玉，我常年待在军营里，并不十分知晓。” 人手已经包围到位。 司马忌让姜明月不要留在外面，最好进入空间躲避起来。 姜明月答应了。 然后，他才一声令下，带领众人从正门突破进去了。 同时，廖时玉率领暗衣卫的人，从后门进去…… ……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片刀枪相撞击的打斗声。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些戴着面具的人，从墙头偷偷翻墙出来，然后，等待他们的还是层层埋伏。 一个人也没有放过。 姜明月忍不住，进去看情况了。 她在空间里没有出来，只看到这宅子里真的好多生肖阁的面具人，有羊面人，有狗面人，还有鼠面人等等。 乱杀成一团。 因为被偷袭的原因，他们人数虽然也不少，但是惊慌失措的，就占了下风。 有人见势不妙在放火烧屋子。 应该是屋子里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资料，不能让人发现的，司马忌在用他的冰法强行灭火。 可是屋子里外都是泼了热油的，强行灭火不容易。 还有数个人武功高强，竟然有大宗师级别的，边打边退。 姜明月又去看了廖时玉那边的情况，廖时玉攻得后门，后门那边的喽啰不多，但是那边的人武功更是高强…… 生肖阁的人受到突袭，很快他们也召出来了鼠潮，鼠潮四面八方来…… 廖时玉如同杀神，杀了好几个控鼠人。 第357章 她也没有死! …… 一团混乱当中。 宅子的最深处那间屋子里，万妞妞急得不可行。 她刚才给老爷伺候了一回，老爷有某些方面的隐疾，每回只能用手，她也不敢多问，她经历这么多事情，被商人买去转手数个男人之间，她以色事人的经验可谓相当丰富了。 哪怕老爷有隐疾，她能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特别是老爷教了她一些媚术功法，加上她是天生的极品鼎器，在床上能不能人道的男人，都能为她着迷。 没想到刚完事，就发生了这么大变故。 “老爷，怎么办？廖时玉他不是带着姜明月跳崖死了吗？怎么杀到这里来了？”万妞妞心慌慌道。 老者不慌不忙穿好衣裳，“慌啥！他没死很正常，毕竟是大宗师巅峰境了，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死。” “来了这么多人，那司马忌好像也来了！”万妞妞花容失色。 她现在就是怕死。 别的什么都不怕了。 她只想活着，为了活着，她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老者道，“这间屋子我设置了阵法，他们没有这么快找到这里，跟我走地道，暂时避一避。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倒是让老夫意外。” 说着，在床头按开了一处开关。 床下面出现了一个大洞来。 他从容不迫地走了下去。 万妞妞忙不迭地跟上。 突然，老者朝半空中，凌厉一看。 “原来是她！她也没有死！倒是有趣了！” 他神魂意识一铺散出去，院子里那些被打退的生肖阁手下们，突然间，又生猛起来，个个不怕死的劲头，就是想与暗衣卫与，与战字军一拼死活。 …… 姜明月也是在这一刻内，感觉到了什么。 那位老者的神魂，仿佛在看她。 她忙现身在廖时玉的身前，大声道，“廖时玉！” 杀红了眼的廖时玉听她的声音，停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向她。 “在那边，我感觉在那边……那个老者……”姜明月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那一片空林子方向。 廖时玉起先有些惑然。 这片林子，他们先前经过，什么也没有的。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凛！ 一拳掌风，排山倒海一般地劈了过去！ 顿时，有什么哗哗震动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这明显有问题，他带人就要追过去。 但不忘回头对姜明月道，“你回去。” 声音冷冰冰。 姜明月嗯了一声，又回到了空间之内。 消失在他的面前。 她现在空间宝物算是在过了明路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想用就用。 这里的事情，她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等候廖时玉他们的好消息，她先回家去了。 *** 姜家。 这么多天来，一直都没有开门营业。 天天都过得愁云惨雾的。 姜青峰每天都去战国公府里问消息，司马忌有没有找到姜明月。 每天都是失望而归。 哪怕战国公府里的大夫人跟他说，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内，派人去姜宅里知会他们的，但他们在家里哪里待得住啊！ 一天去徘徊几遍。 姜老头在家里整天一言不发地抽旱烟袋子，整个人都烟熏火燎的。 姜大嫂抱着小玉安，哪里也不让他去。 之前请来的那个婆子，姜家早已经辞退了。 现在是姜大嫂亲自看着儿子，啥事也不干。 她的肚子月份大了，这一番焦虑，看着快要提前生了的趋势。 姜青峰垂头丧气地从战国公府里回来。 姜大嫂忙从房间里出来，还没有开始问呢，姜青峰就一声长叹…… 听到这声长叹，大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屋檐下抽旱烟的姜老头神情更萎靡了。 姜大嫂一声哭腔，“这么些天了，妹子她……”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是为救她儿子的命…… 要是这样没了，她这辈子都于心难安。 姜家人谁都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没有姜明月，就没有今天姜家的好日子。 没有她的儿女双全。 姜青峰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他突然捶打起自己来。 “都怪我没用，我不能保护妹子，当初应该让我去换妹子的，我该死，我没用……” 姜大嫂一下子慌了，“当家的，这不关你的事情，咱们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没用的小民，不能像三舅舅他们那么厉害，这事儿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小玉安！是我……” 夫妻两人同时自责起来。 姜老头停下抽烟，“青峰媳妇，你别哭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紧，你们三舅舅司马忌本事大，应该能找回来她的，还有夜夏不是也带着官兵四处去寻人了吗？” 姜青峰停了下来，“对，大舅母说连圣上都知道了，也派了御林军全城跟着搜索呢！说得对，咱们不哭，咱们在家里不出事，就是给他们最大的帮忙了。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 正说着，突然外面院子有人拍大门的声音。 “爹，大哥，大嫂，我回来了！” 几人以为是幻觉。 竟然听到了姜明月的声音。 还是姜大嫂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挺着大肚子，去开门。 “我来！媳妇，我来……” 姜青峰紧追其后。 将门一开，果然见到姜明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也不是安然无恙，还拄着树枝做的拐杖，满面都是笑的候在门口。 “妹子！”姜青峰上前就抱着她。 姜明月忙道，“大哥，轻点轻点，别激动，我身上还有伤呢。” 屋子里的小玉安哇地一声哭了，冲出来，也要往姜明月的身上爬。 “姑姑！姑姑！呜呜呜呜呜……” 再一看，姜老头也是老泪纵横。 姜大嫂不停地用手绢抹泪。 姜明月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掉下来，“我没事儿，咱们进屋再说。” 姜老头将老泪一抹，“好，进屋再说，青峰，把你妹子抱进来再说，你妹子腿脚不便。” “好。” 一家人进门，来到大堂屋里。 姜明月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便把所有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怎么受伤的，怎么被廖时玉救了，掉下悬崖的，怎么遇上司马忌下去救她们的…… 姜家人听完，才深深地松了一口长气。 第358章 明月，你受大苦了 “妹子当真是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呐，太好了。” “还有一条命回来，都是恩赐了，生肖阁的阁主那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妹子，你这回真是得贵人相救了。” 七嘴八舌的。 姜明月含笑，“可不是呢！福大命大，现在暗衣与战字军都去剿匪了，应该能将生肖阁这一次，一网打尽！就算是不一网打尽，也至少将他们赶出京城去，咱们以后就后顾无忧了。” 姜家人闻言，大受鼓舞。 “对！！这样咱妹子的苦也不是白吃了，伤也就不白受了。” 姜老头关心姜明月的伤势，“和爹说实在的，你这伤不要紧吗？” “不要紧，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内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多处骨折，恢复得慢一些，我自己是个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我有不少的好药，自己调养就会恢复如常的，爹，你们不用担心。” 姜老头这下才真正放心了。 “那就好。” 姜大嫂有些期期艾艾道，“妹子，我问个问题哈，你这小半个月来，都是与那廖总督待在一起吗？就你们两个人吗？” 她是女人，难免会注意这些细节事情。 这样一问，姜老头与姜青峰两人同时停下了声音。 看向姜明月。 见姜明月似有难言之隐。 姜青身开始给自家妹子打圆场，“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这都是性命交关的时候了吗？谁也不用注意男女之别什么的，妹子，你放心，到时候，我们替你去二表弟那里说说，相信二表弟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姜明月深呼吸一口气，“我会向二表哥提出退婚的。” “啊！”姜大嫂愣了，“不是，可以解释的，妹子，你不必这样激进。二表弟定然会理解的，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要是那么小气的人，也不娶一个二婚的女人为妻。 姜明月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我对不起他了。” 姜老头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打圆场，“能救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别的都是身外浮云了，行了，咱们去战国公府里报个喜讯吧，别让你外祖母多担心。” 经过这件事情，姜老头已经不强求什么了。 只要女儿平安无事地活着就好。 她想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 “对对对！咱们都去战国公府里，报喜信。” “青峰赶马车来，把你妹子抱上去……” “小玉安也带着。” 姜家人不再纠结别的，一起去战国公府了。 *** 战国公府里。 老太君刚才接到战字军过来传话，说表小姐营救回来了的消息。 老人家起先还不信，躺在床上，抹眼泪。 后面大夫人道，“战字军是不会骗人的，三弟从来不骗人，老太君，您快起来梳洗一番，一会儿明月回来了，见到您这样会心疼的。” 老太君才缓过来了。 起床梳理。 刚梳理完，就听到外面有小厮欢天喜地来汇报，“表小姐回来了！老太君！” 老太君猛地起身，“快，快扶我出去……” 就在这时候，姜明月在姜家人的搀扶下，已经进院子了。 “外祖母！我回来了！” 老太君一声哎唷，“我的心肝宝贝明月啊！你终于回来了。” 随即双手合十，朝着四面八方乱拜，“感谢老天保佑，感谢列祖列宗们的保佑！让我们家明月终于回来了。” 姜明月脸上带着笑，与老太君还有大夫人她们一一见过礼。 “外祖母，大舅母，我没事儿，我就是身上受了伤，还没有痊愈，要养一段时间。” “回来没事就好，进屋说，进屋说！”大夫人忙上前，从姜家人手里接过，搀扶她。 灵薇灵蓝两个丫鬟见到主子，也噙着眼泪，伺候她坐下。 姜明月又把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主旨是让大家放心。 老太君上看下看姜明月，“明月，你受大苦了。” 大夫人道，“这孩子是个福大命大的，生肖阁的阁主手下能逃过一劫，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姜明月没把身上有宝物的事情说太明白，人太多了，都是普通人，说了她们也不明白，知道多了，对她也不好。 就说是生肖阁的人，记仇她，对她有仇。 反正她和司马忌说明白就成了。 说到最后，姜明月沉吟一下，问，“二表哥在家吗？” 大夫人叹道，“不在家，出去寻你了，天天都与官兵一起出去寻人，不过理应快要回来了，我派人去知会他了。” 姜明月嗯了一声，然后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外祖母，大舅母，我与二表哥这次成亲未遂，就这样算了吧！” 老太君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明月，我知道你是怕名声不好，廖总督救了你，与你在崖底过一起度过了小半个月，这都是性命交关的事情，只要……” 姜明月打断了她的话，“外祖母，是我对不起二表哥。” 很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万千信息。 众人都堵上了嘴。 最后，老太君重重叹口气，“那也是夜夏这孩子没有福分，也罢了吧。” 大夫人也是百般复杂。 她到手的儿媳妇，又要飞了。 姜家人也是自认为理亏，“是我们明月的错，还望她外祖母大舅母不要怪罪于她……” 大夫人苦笑，“只要明月捡回来了条命就成了，其他的，我来与夜夏说吧。他这孩子想必也能理解。” …… 司马夜夏原本兴冲冲地回到战国公府。 下人们要通传，他都没让。 结果，到了福寿院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 他的脚步迈不动了。 他脸上那激动庆幸的笑容，渐渐归拢。 想了想，他又退出了福寿院。 只当他还没有来过。 *** 老太君留姜家人一家人在战国公府里住下。 特殊时期，外面在与生肖阁老巢生死搏斗来着，万一，他们有漏网之鱼出来，又去姜府搞事情，就麻烦了。 姜家人应下了。 陪姜明月一起住她的院子。 以前刚进京的时候，就是住的那个院子。 她们一家几口人也不多，完全住得下，还带下人住都绰绰有余。 暂时先避避风头。 第359章 二表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到了半夜里，司马忌才忙得回家来了。 先是去老太君那里请过安，后面来到姜明月住的院子里，看她的情况。 顺便和她说了围剿生肖阁的事情。 “小灰灰带领的那处院子，确实是京城生肖阁的大本营，已经将他们掀了个底朝天，以前是一位告老还乡的三品大员住的宅子，后面被生肖阁的人买下占据了，这处府宅下面好几条暗道，平时他们信息来往，都是走暗道，大门都很少开，十分隐蔽，要不是小灰灰指路，很难发现……” “廖时玉找到了想从暗道里逃跑的生肖阁阁主，打斗了一番，那位阁主不惜自残重伤逃走了，廖时玉抓了羊部部主，狗部部主，还有鹰部部主，连鼠部部主也被他找出来了，我与他一起又去端了鼠窝子，把鼠窝子一把火给烧光了，京城几年之内估计都找不到一只老鼠了……” “他们想烧了他们的信息库，被我拦下了，上面许多的黑名单，事关重大，去回皇宫里回了圣上，今晚暗衣卫要连夜去抓人了，我要带战字军去协助他，清理生肖阁的余孽同党，现在回来是和你说一声，怕你担心。” 司马忌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内容却是惊心动魄的。 生肖阁势力不好清理，长久以来了，哪怕是突袭，肯定也不好对付的。 暗衣卫与战字军，应该也损伤不少。 姜明月道，“那阁主跑掉了吗？还在京城吗？” 司马忌回，“应该已经逃出了京城，他是修炼神魂类的功法，他把生肖阁上下都控制住了，他一逃走，好多人自动都清醒过来了，以前抓住一个人，死也不会招同党出来，现在都容易招了，因此，捣毁了不少的生肖阁残党。” “原来如此！三舅舅，你们辛苦了！”姜明月恍然。 司马忌点头，“你好好休息就行了，等你好了，圣上说了还给你论功行赏的，我要继续去忙了，还有好多未尽事宜。” “嗯呢。”姜明月答应下来。 司马忌就要走了，姜明月突然想起来，“三舅舅，那个万妞妞呢，抓到没有？” “没有，廖时玉还特意清点了，说没看到人，可能是趁混乱当中，让她跑了。”司马忌又道，“我现在去派人全城搜捕。” 姜明月没有再多说什么，司马忌去忙了。 她身上有伤，帮不了什么大忙，还是静心养好身体吧。 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到了半夜里，谁知道姜大嫂竟然肚子发动了。 要生产了。 姜家人都着急了，这是提前半个月发动了。 好在住在战国公府里，姜明月也在，不慌。 大夫人迅速让人去请了有经验的产婆，这大半夜的，一般人去请，有可能请不来，但是战国公府是什么门户，去请产婆，没有不来的。 加上有姜明月坐镇，姜大嫂生孩子也没有那么怕。 关键时刻，有小姑子可以救命。 老太君都没有睡好，这样折腾了一晚上。 姜大嫂是大喜大悲，情绪激动过多，所以提前早产，肚子里的孩子有些难产，好在这是生二胎，加上好几个有经验的产婆，倒是有惊无险地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如姜明月所料，果然是个女娃娃。 一落地，哭声嘹亮，充满了活力。 一看就是个健康宝宝。 所有人都高兴，产婆把宝宝抱出来给大家看，大家都夸好看。 姜大嫂激动地哭了。 她儿女双全的梦想终于是齐了。 得知姜大嫂平安生产，老太君当即送来了厚厚的赏赐，全套足金的长命锁什么的，价值不菲，小奶娃刚出生就小有资产了。 大夫人也来恭喜，战国公府里闹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件喜事儿了。 小奶娃的出生，带走了战国公府里的阴霾。 姜明月本就是伤员，忙一晚上没睡觉，等生下来平安无事之后，才撑不住了，去休息了。 …… 这一觉睡到了下晌午，才算清醒过来。 还是睡自个儿的床舒服，天天睡山洞，受不了。 睡醒了，姜明月去看了看新生宝宝，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心下也欢喜。 新生的生命给人以期待感。 她便出门了。 她欠二表哥一个交代。 她不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必须要亲自当面去解释一番。 到了二表哥住的院子里。 正好看到二表哥要出门，身边两个小厮元宝与招财，身上都背着行囊。 “二表哥！”姜明月拄着拐杖上前去招呼。 司马夜夏神情温和，脸上的笑容清淡。 “明月，你好点没有？我刚准备过去看你。” “二表哥，我好多了，骨头的伤要慢养，反正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姜明月问他。 司马夜夏淡淡一笑，“那就好，瞧着你无事，我打算跟夫子出去游学。正要和你去告辞，你来了正好省得我过去了。” 姜明月愣住了。 随即她内心涌起复杂的表情。 “二表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这是示意他，让他身边的小厮们都退下。 谁知道司马夜夏淡笑道，“不用多说了，我母亲已经和我说过了，是二表哥没有能力，没能好好保护你，我们成亲仪式没完成，以后当表兄妹也挺好的，明月，我希望你幸福。” 姜明月忙道，“二表哥，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没发现廖时玉就是大傻子的话，她与廖时玉在崖底呆多少天，她都不一定会改变主意。 是她的问题…… 可是让她如何说出口？ 司马夜夏显然也不想听过多的解释。 “好了，明月表妹，我没事的，男儿志在四方，可能是我婚姻的这条命理线不太平顺，我也不怨你，我出去游学去了，你在京城里好好养伤，希望下次回来的话，你的伤都好了。” 他微笑盈盈。 如翩翩佳公子。 清傲贵气。 姜明月千言万语，压下心头。 最后，她长叹一口气，“好，二表哥一路平安。” 目送司马夜夏远去。 …… 招财与进宝两个小厮套上了马鞍，趁四下里无人，两人替自家主子抱怨。 “公子，您也是太好脾气了。这亲都成了一半了，表小姐不乐意了，就不继续了？” 第360章 心地善良的人，总是吃大亏 “明明老夫子最近没有安排游学的事情，您骗人要跟着夫子出去游学，就是为了缓和她的脸面，您太心善了。” 招财一通抱怨。 进宝倒是不敢直接附和，他瞧着自家公子的脸色。 斟酌道，“退婚更好呢，要不然，表小姐的事情迟早一天被京城人尽皆知，到时候，别人都会笑话我们公子头上绿油油一片，依我说，这样算了，对谁都好，咱们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又如此显赫家世，不是我说，娶公主都能娶的……” 司马夜夏轻轻咳嗽一声，两小厮就不再吭声了。 自家公子生气了。 心地善良的人，总是吃大亏。 算了，吃亏是福，公子总有一天会有大福报的。 上了马车，走了良久，司马夜夏才道，“以后休得再说明月表妹的闲言碎语了，明月表妹也是身不由己，是公子我无能，保护不了她，我配不上她……” “是。” 两个小厮内心不平，但嘴里也答应下来。 *** 短短几天内，整个大景国京城里是腥风血雨。 全城戒严封市。 百姓们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乱出门就会被抓起来，生肖阁的余孽藏无所藏，绝大部分都被抓起来了。 还有好多大臣家里，无缘无故地就被抄了家。 不仅是百姓们，还是达官显贵们，都吓得瑟瑟发抖。 京城里，出动了暗衣卫，战字军，御林军等，将整个京城管控得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三天时间，将全京城里清理了一遍。 战果斐然。 御书房内，景帝听完廖时玉的汇报。 一拍书桌，“好！干得好！这下终于是将生肖阁这颗毒瘤给连根拔起了，不拔不知道，这拔了吓一跳，朕竟然没想到这么乱臣贼子都加入了生肖阁，全部统统地换掉，加入生肖阁者，诛九族！” 景帝一边生气，又一边高兴。 是悲喜交加，内心相当地复杂。 但总体来说，将生肖阁在京城里拔除了，是大好事儿。 “朕看损失不小，但也是值得的，你们都是朕的大功臣啊！特别是廖时玉，朕没有看错你，这事儿还是得你来负责，当然，战国公也是有大功劳，哈哈哈哈，朕会论功行赏的，还有姜姑娘也是首要大功臣，没有她受这一番难，一下子也找不出来生肖阁阁主来。” 司马忌也在场。 说起姜明月来，他与廖时玉互相对视了一眼。 司马忌不卑不亢道，“多谢皇赏赐，我们家的明月确实受了大苦，若不是廖总督拼死相救，她差点就死在了生肖阁阁主的手里。可惜还是让那生肖阁的阁主逃走了。” 景帝道，“把他赶出京城也好，他重伤，晾他以后也不敢再回来了，朕有你们这样的大福将在，岂会怕他一只丧家之犬？对了，你们所说的姜姑娘，她身上有什么宝物来着？” 廖时玉清冷回道，“回皇上，姜姑娘身上怀揣的异宝是一件空间类的法宝，据说已经与她神魂相绑定了，拿不出来，也无法显形，别人更无法取得，要不然，这次生肖阁阁主那么神通广大，也一样失败了。” 景帝哦了一声。 司马忌又道，“明月与我说过，这件宝物是我们司马家祖传下来的一根木头手镯里的，应该是我们司马家血脉传承的东西，这东西，祖上交待了，只传女不传男，想必也只有司马家女性血脉才能使用，要不然的话，微臣早就让她拿出来，交给皇上定夺了。” 景帝挥手大笑，“嗨，朕就是好奇而已，生肖阁阁主都想要的宝物到底是什么样子，想一观而已，既然拿不出来，无法显形，那就算了。战国公，你别多想，是你们司马家的东西，朕是绝对不会打主意的。” 司马忌双手一礼，“皇上皇恩浩荡，我们司马家一直效忠皇上，这宝物在我们家人手里，也相当于就是皇上手里，以后只要用得上我们家明月的地方，她定然也会听命效忠于皇上的。” “咳，哪能用得上她一介女子，抛头露面！不过，你们倒是提醒朕了，她这次铲除生肖阁余孽有大功，朕怎么样也得给她封个宗姬才行……”景帝又问，“这次闹事的时候是在她的成亲仪式上，这事情了了，你们这府里的婚事还办吗？朕给她封了宗姬，你们家的二公子可否也要加一加封号，才能相匹配？” 司马忌默默地看了一眼廖时玉。 缓缓开口道，“婚事暂时不成了，明月这孩子吓坏了，又身负重伤了，等她以后身体好了再说。” 景帝点头，“也成，那朕先给她封个宗姬吧。” *** 姜明月在屋里打了一声喷嚏。 灵薇她们还以为她着了凉，赶紧拿衣服给她披上。 初生的小奶团子在姜大嫂怀里吨吨地喝奶，馋得小玉安直流口水。 姜明月逗他，“你也去找你娘亲喝口奶奶……” 小玉安忙摇头，“不要，给妹妹喝，妹妹喝得多，快长大。” 众人都笑了。 姜青峰道，“妹妹，你再给囡囡取个名字，你学问好，水平高……” 姜明月失笑，“大哥，这名字得咱爹取呀，哪能老让我取的，咱爹取得比我取得有水平多了。” 姜老头在屋外头听到了，笑呵呵道，“他这是看不上我取的呢。” 姜大嫂也轻笑道，“妹子，反正两孩子都是你取的，你就给取到底，你取的名字有福气。” 姜明月也无奈了，都这么给她面子，她也不能撩胆子不干。 “那小宝就叫福宝，我遇险回来，她就出生了，这是接我的福气。” 众人听了，眼前一亮。 “好！好！好！” “就这样，小福宝。好听，又接地气。肯定好养活。” “我们小福宝，接姑姑的福气喽！” 连小玉安都拍手叫好，凑到小奶宝的跟前，叫她，“福宝妹妹，福宝妹妹……” 一片欢声笑语。 姜老头在门口坐着，儿媳妇在屋里坐月子，喂奶，他不好意思进来。 但是听得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也跟着笑了。 一高兴，手里头就痒，下意识地就想去点旱烟，又怕气味飘进去，呛了小福宝。 把手给收回去了。 正说笑间，忽然，大夫人带着一行人，边说边笑地进了他们的院子。 第361章 姜明月，你不要太过分了 姜老头从敞开的院子门里，瞧见了。 瞧着那些人的衣衫打扮，像是宫里出来的贵人。 姜老头立刻站了起来。 有些小紧张。 就听到大夫人那边道，“亲家公，明月在吗？这是宫里的施总管，特意来给明月传旨的，快出来接旨！” 姜老头连声道，“哎，在在在……” 姜明月在屋里都听到了动静。 赶紧带人出来接旨。 她没想到传旨这么快，三舅舅他们把京城的生肖阁余孽都揪完了吗？ 她猜到自己是有功的，皇上会有赏赐下来。 恭敬地接完旨。 没想到，她不仅得大量的金银珠宝之外，竟然还得了一个宗姬的名头。 明月宗姬！ 哗，姜家人上上下下都惊呆了。 这个赏赐也太大了一些。 虽然说是个虚名，可是有了宗姬的名头之后，以后走出去，谁还敢小瞧她？ 姜明月从容拜谢了。 又让灵薇丫头拿了一大袋子的赏钱出来，给了传话的人。 施总管笑盈盈地让随身的小太监收下了。 “多谢明月宗姬赏赐，杂家就先回宫了。” “多谢公公。” 送走施总管，姜家人还如同在做梦一般，不敢相信。 大夫人拉着姜明月的手，“明月宗姬！好！以后咱们明月也有封号了，出门都不用大舅母带你了，在这京城之内，都没人不敢给你面子了，皇上这个赏赐太妙了。” “大舅母，明月愧不敢受啊！”姜明月自己也很突然。 大夫人笑道，“你有什么不敢受的？你为了替皇上分忧，除掉生肖阁，命都差点赔出去了！皇上赐你，你就受着，当然，你三舅舅在其中肯定也替你说了话的，你回得好好谢谢你的三舅舅，走，快跟我去老太君那边，和老太君报报喜。” 灵薇丫头也喜道，“对，老太君肯定要高兴坏了。” 灵蓝是个行动派，她已经让人把小软轿抬过来了。 抬上姜明月就去福寿院。 姜老头与姜青峰也跟着去了。 姜大嫂坐月子，不能出门，要不然也想跟着去看热闹。 天知道老太君会高兴成啥样。 包括她自己也高兴啊！ 情不自禁摸着怀里吃奶的小奶娃道，“福宝，你瞧瞧你姑姑真的福气绵绵呢，咱们穷苦山里人家出身的，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明月宗姬了！小福宝，你以后能有你姑姑一星半点福气就好了。” 小奶娃还是吨吨吨吃奶。 吃饱了，打个小奶嗝儿，倒头就嘴角弯弯地睡着了。 姜大嫂越看越可爱，忍不住，亲了又亲。 小娃娃看小，这娃儿越看越长得像她姑姑。 对，就是像姑姑。 *** 老太君得知姜明月受了封号，十分高兴。 阖府上下，全部发放了赏钱。 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姜家算是两大喜事，一是姜大嫂生下福宝，二是姜明月受封之事。 这也算是战国公府的喜事，跟着一起热闹。 不管外面如何闹，如何人心惶惶，心里没鬼的正直大门户大世家还是有的，听闻了姜明月受封的事情，也想着法子的，给战国公府这边送礼过来。 一直闹到入夜。 姜明月是位伤者，早早就睡下了。 到了夜半的时候，她感觉有些口渴，迷迷糊糊地睁眼，想起身喝水，就发现桌子边上坐了一个人。 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廖时玉神情疲惫，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手上事情刚告一段落，得了一点空闲，他情不自禁就绕到了战国公府里来。 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也不敢太靠近，就这样不近不远地坐着。 心里那排山倒海般的难受，谁人也体会不了。 姜明月见他，先是微微一惊，后平声道，“廖总督怎么来了？生肖阁余孽都抓完了吗？” 廖时玉也语气清冷，“差不多了，来看看你身体恢复如何了？” “多谢关心，我还好。”姜明月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人是大傻子，又不是大傻子！ 说实话，她想说明自己把廖时玉当成大傻子看，也有些勉强。 廖时玉是廖时玉，大傻子是大傻子。 她需要一个过程去接受，或者默默关注他。 她也不会强迫自己。 想通了，便也坦然许多了。 她愿意给廖时玉机会，好好相处。 廖时玉道，“今天皇上问你空间宝物的事情，我与你三舅舅给你圆了圆，你的空间宝物以后还是不要与人说，虽说不是秘密了，也要低调一些。” 姜明月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然后，她小声问，“你身上的伤都不要紧吧？” 廖时玉展颜，“不碍事了，你在悬崖底下给我包扎得很好，外伤而已。” 这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 随即，他的功法又开始反噬他。 他强行压制下去，脸上表情恢复冷冰冰了。 就见姜明月眉头已经皱上了，“廖时玉，你还记得大傻子的记忆吗？” 廖时玉顿时沉默了。 姜明月喃喃道，“大傻子不记得你的记忆，但你却有大傻子的记忆，是吗？” 廖时玉不吭声。 姜明月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失望。 原来是这样啊！ 他有大傻子的记忆，却一直隐瞒着她。 他是大傻子，他没死，他明知道她曾经找他找了那么久，但他却从来不知会她一声…… 廖时玉见姜明月的神情与态度明显不对，他想解释一下。 “我是后面见到你了，才想起来……” 姜明月质问，“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廖时玉？你是觉得大傻子的记忆让你感觉到羞耻与不堪吗？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亏她还想给他廖时玉一个机会。 这让她根本不能原谅！ 廖时玉他就是廖时玉，不是大傻子。 大傻子是万万不可能这样对她的。 只有大傻子才是真正对她好，廖时玉他对她，一点也不纯粹。 他拼命救她，估计也是因为大傻子的记忆在影响，让他不得已为之吧！ 廖时玉起身，“姜明月，你不要太过分了，都是事出有因。” 姜明月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第362章 这一刻里，钻心地疼 “廖时玉，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欺骗，你走吧！我原本想看在大傻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的，现在，你一点都不值得！你今天欺骗了我，你明天还有可能再欺骗我，我受不起。你走吧！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你我恩断义绝。” 廖时玉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姜明月，你好好说话。” 姜明月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了，大声道，“灵薇，灵蓝。” 两个丫鬟早在外面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但是不敢进来。 现在听到姜明月叫她们，推门而入，“小姐。” 姜明月道，“请廖总督出去。” “是。” 廖时玉还杵在原地，不想走。 灵蓝丫头平静道，“廖总督不要让我们为难，这深更半夜，小姐闺房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对咱们小姐声名也不好，要是廖总督不走，那奴婢们只能去请我们战国公三老爷来说话了。” 廖时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明月，一言不发地回身就走了。 …… 在他走之后。 姜明月让两个丫鬟也下去了。 她重新窝回到被子里，也不知怎么地，泪流满面。 这一切都与她想的不一样了。 她原以为廖时玉是廖时玉的记忆，大傻子是大傻子的记忆。 没想到廖时玉竟然有大傻子的记忆。 只是一直欺瞒着她。 为什么要欺瞒她呢？ 是觉得她只是个乡野出身的女人，配不上他吗？ 还是嫌弃她合离过？不值得与她推心置腹交流？ 是了，他有大傻子的记忆，他还练了无情功法…… 对她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吧？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忽然间，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 一身的伤，在崖底没怎么疼，回家来见到亲人也没有怎么疼过，这一刻里，钻心地疼。 *** 阴南府。 某地。 一处秘密的军营内。 主帐之内，正在有酒宴款待贵宾。 只有一位贵宾，而主人家也无任何的陪同随从，只有两人在帐内，说话的声音还是压低的。 主帅是个病恹恹的青年人，大热天里，身上穿着毛皮大褂，还坐着轮椅。 客人位上，是位老者，一身黑袍，戴着斗篷，遮住了头脸。 “这么说来，你们生肖阁在京城里，这次是吃大亏了吗？”坐轮椅的青年人脸上带着笑意问。 老者正是生肖阁的阁主，他一路从京城逃到了阴南府。 “是，老夫也没有想到，竟然让他们攻了一个措手不及！老夫惭愧，这次是老夫冒进了，把目标盯上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走眼了。”他叹道。 坐轮椅的青年人呵呵直笑，“上次本帅用傀儡分身去京城里，找老爷见面，老爷好大的威风，没想到，你今天还会来投靠本帅。” 老者老脸通红，“惭愧，我们生肖阁与你们义勇军本就是一家子，你们每年的军饷银子，都是我们生肖阁赞助一多半，我们出事了，现在来你们阴南府里躲避一二，再继续筹划，等机会，再杀回大景国京城，到时候继续给你们义勇军资助军饷。” 他所说的义勇军，在京城景帝的嘴里，就叫叛乱军。 坐轮椅的青年人展颜，“我们原本就是互帮互助，你们生肖阁落难，我们义勇军搭一把手，是合该的。你就放心在我们阴南府里活动，当然，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把那廖时玉又引来，又是件大麻烦事情……” “是的，老夫懂得。”老者温和道。 以前，生肖阁在京城大展风云的时候，他堂堂阁主，哪怕是叛党首领贡长生，都不能想见就见的，还需要各种通融。 现在来到了贡长生的地盘上，他不得已向他屈尊。 示好。 “我们义勇军前两年也是遭受了挫折，这两年低调行事，才恢复一些元气，本帅的分身都被弄死了一个，算起来了是血亏。”坐轮椅的青年人，正是贡长生。 他虽然年轻，但是身体早已经在战场当中，大损，不得已，得了秘法，傀儡之术。 可以利用傀儡虫操控别人健康的身躯，当成自己的替身。 可惜，傀儡虫太难练。 两年多前损失那个替身之后，至今还未练出新的傀儡虫。 但是，已经有希望了。 他这残破之躯到时候就可以回到，元气棺里，继续休养了。 老者接口道，“贡主帅，当真是神通广大，老夫佩服得紧！老夫就远不如贡主帅，老夫这次受伤不轻，没有个三五年，很难恢复如常，可是老夫年纪又大了，恢复速度堪忧，要是哪天老夫真不成了，老夫手下还剩下的一帮人还有钱财都要悉数托付给贡主帅，为了我们上景的荣光，继续加油！” “好说，好说。”贡主帅笑意盈盈。“老爷，你就拿这里当你们自己家一样，以后不用拘谨。” 话说开了，双方宾主相宜。 开始吃喝酒菜来。 酒盏摭住老者的面容，他的眸光冰冷。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个区区练傀儡术的小子，在他练神魂术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傀儡术毕竟是借助外物，不是自己本体。 这小子本体破败不堪，随时有可能死去。 不像他，他要是候准时机，神功大成，到时候，一切筹谋都尽在他的掌握当中。 呵呵，天下都是他的了。 现在先虚与委蛇吧。 *** 京城的天终于放晴了。 清理过生肖阁的京城感觉格外的平静。 姜家人也搬了回去，这下安全了。 姜老头他们去店铺了。 小福宝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相当地安逸。 司马忌也回昭州军营了。 姜明月的伤情加重，几乎下不了床，老太君请了太医院的掌院过来瞧了。 掌院给她开了一些补药，说有可能是她心绪激动导致伤情恶化。 老太君一想，可能是封了明月宗姬的原因？ 导致姜明月内心太高兴，所以，情绪失控，气血不相调，就伤情恶化了？ 也不能肯定。 反正每天都过来看看她的身体情况恢复得如何。 姜明月的表现还在于，胃口不好，茶饭不思，老太君派厨房里的人，想着花样地给她做吃食，姜明月都吃得很少。 第363章 你别这么缺德，好端端地挖人家的坟做什么? 这天，姜青峰上门来了。 高兴地找姜明月。 “妹子，妹子，小海寄信回来了。” 这下，终于让姜明月展颜了。 “说了什么？拿我看看。” 姜青峰把信给姜明月，厚厚好几张。 确实是小海的笔迹。 是报平安的信。 信上写了他在外面的见闻，遇上了什么好的风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遇上了帮助他的长辈们，还说了阿蛮的身体好多了，开始跟战国公府派去保护小海的两位师父习武，说他又长高了，鞋子都要穿大上一码的了…… 总之，大事小事，都有写。 姜明月看得舒心，这孩子，有心了。 信的结尾是，“娘亲，小海这次大长了见识，下次有经验了，带娘亲出来也看看这大好的风光万里的河山……” 姜明月看到这里，不由得心生向往之意。 是啊！ 她上一辈子也没去过远方，这一辈子也是。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放下一切琐事，出去游历游历，兴许心情会更开阔一些。 至于什么廖时玉，让他随风去吧。 姜明月想通了，对灵蓝道，“我有些饿了，给人来碗鸡丝粥。” 下人们闻言，高兴坏了。 去端粥。 还上了一碟子小青菜，酱黄瓜。 姜明月都用了下去。 姜青峰见状也放心了，这危难当头，还是得靠小海的信啊。 下次交代小海多写点信回来。 回去了。 和爹也报个好消息，妹妹的状况看起来好些了。 姜明月吃了粥，在床上躺不住了。 拄着拐杖，来到了院子走走，消食。 就听到院子上空，响起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 “叽！姜明月！叽！！叽！” 小灰灰带着一群鸟过来了。 这家伙神气活现的。 俨然已经成了百鸟之王。 姜明月道，“你来做甚的？你家小小灰们长大了吗？” 他带来的这群鸟里，没有和他长得像的，应该没有它的崽。 小灰灰回道，“叽！姜明月！走！叽！宝贝！好多宝贝！走走！叽！！” 姜明月奇道，“什么宝贝？” 小灰灰道，“叽！跟我走！叽！” 姜明月想着，这家伙有时候不靠谱，有时候也挺靠谱的，比如这次找出生肖阁的老剿，小灰灰就是功不可没。 这真是在哪里找到宝贝了？ 去看看。 “你在前面带路，我后面跟上，你不用等我，直接飞就成了。” “叽！” 小灰灰理会了姜明月的意思，它就飞离了姜明月的院子。 姜明月对灵蓝两个丫环道，“我去去就回。” “小姐！”两个丫鬟担心姜明月这还着拐杖呢。 “我没事，我有法宝，去去就回。” 说着，进入了空间，往小灰灰方向而去。 她虽然手脚还不灵便，她有空间瞬间呀，一点不影响她的出行。 跟着小灰灰一路来到了城外，一片荒坟山上。 小灰灰就停在一座荒坟上。 不动了。 姜明月凭空现身在它的面前。 小灰灰一点也不意外，“叽，这里！叽！有宝贝！” 姜明月有些恻然，“这到处都是荒坟，有什么宝贝？” 好多穷苦人家死了，没钱买棺材，就用席子一裹，往这荒坟地里一埋。 或者，根本埋都不埋，直接往这荒坟沟子里一扔。 所以，一进入这里，莫名就是一股阴冷。 寻常人根本不会靠近。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宝贝的地方。 数不完的阴煞之气。 小灰灰对着鸟群一阵叽，这是在命令它们什么。 鸟群得到命令，开始用尖嘴与爪子并用，开始刨坟起来。 姜明月看得吃惊，“不是，小灰灰，你别这么缺德，好端端地挖人家的坟做什么？” “叽！” 正说话间，就见那些鸟儿将一座坟给啄开了。 露出里面的一口棺材来。 那棺材也不知道是被老鼠挖了洞还是雨水侵腐烂了一个角落，有一堆的东西泄露出来。 全是金灿灿的大金条，金元宝等…… 姜明月吓了一跳。 这里的荒坟都是葬得没钱的穷人，甚至连后代都没有的无名氏，怎么会有这么丰厚的陪葬？ 不可能是陪葬！ 姜明月的脑子一转弯，就想过来了。 她上前一步，将那棺材揭开，没有死人骨头，全部都是金灿灿的金银珠宝…… 满满一口棺材。 不等她诧异，小灰灰又指使其它小鸟们开始挖其他的坟了。 一连挖了好几座坟，竟然都是埋得金银珠宝值钱的玩意儿，有的大棺材是好的，她打不开，一推，沉得要死，定然也是。 面对这么大一笔横财，她有些不知所措。 定然是有人将它们埋在这里的。 到底是什么人呢？ 有个模糊的想法在她的脑子渐渐清晰。 这批财宝，她不能拿。 “小灰灰，你去暗衣卫，找大傻子来，这些财宝我只当没看见，我先回去了。” 小灰灰似懂非懂。 它费力地叼了几根金条到姜明月，非要姜明月捡。 “叽！捡！叽！我的！我发现的！叽！买灵泉水！叽……” 姜明月……咋地，你还知道花银子买泉水啊。 也确实是这只小鸟第一个发现的，它拿几块，好像也没啥。 姜明月就把地上的几根金条捡了起来。 “行了，你以后的灵泉水我给你包圆了。” 小灰灰补充道，“叽！还有崽的！叽！还有花鸟……” “知道，知道，你一家大小，还有你小弟们的，都给你们包圆了……” 小灰灰这才满意了。 它听话地去暗衣卫找廖时玉了。 姜明月躲入空间内，守在原地，不一会儿，小灰灰又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廖时玉，还有长风他们。 长风远远地就看到这里的情景了。 “主子！这只八哥好厉害啊！竟然发现了生肖阁的藏宝之地，我们查他们的账本上有一大批的财宝，没写明埋宝之地，竟然让只八哥误打误撞给找见了！” 姜明月藏在暗处，听到这话，放心了。 这跟她猜想的一样。 理应就是生肖阁的藏宝地。 真就叫小灰灰发现了。 小灰灰统领京城里，以及京城郊外数十里的鸟群，这情报范围可不是盖的。 姜明月见他们来了，她便放心地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感应到了一束目光追随她而来。 第364章 八百里加急 她也没有介意。 廖时玉呗！ 发现就发现她了。 小灰灰第一找的肯定是她。 这也不难猜到。 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想与廖时玉说。 *** 第二天，战国公府里来了不速之客。 是明德帝姬。 指名道姓要拜访姜明月。 战国公府自然欢迎。 把她带到了姜明月住的院子里。 姜明月在晒太阳养伤，看医术，“帝姬怎么来了？快请进。” 明德帝姬把姜明月上下一番打量，“你好点没有？外头都传你快要死了，生命垂危，父皇给你封明月宗姬，好多人说打算给你料理后事了，才准备的封号，我急得要死，想出来看看你，母后又拘着我不让……” 姜明月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 明德帝姬道，“是今天我父皇高兴，我求了他，他批准我才出来的。我父皇说暗衣卫找到了生肖阁的藏宝之地，刚好国库亏空，生肖阁的这批财宝将国库充盈了，一高兴就允了我，我就立马飞奔来看你了。” 她一路飞奔，一路哭。 生怕见不到姜明月最后一眼。 没想到，姜明月看起来没有大碍？ 闲暇得很？ 喝茶看医书？ 姜明月眼睛微弯，“都是谣传，之前确实快要死了，但现在缓过来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帝姬殿下，最近可安好？” 明德帝姬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我自然好，就是母后一直总拘着我，不让我出宫玩儿，我要是男儿身就好了，像太子哥哥那样，天天出去玩儿，没有管束。你与司马夜夏成亲的那天，我原本是想偷出来玩的，我母后说我父皇会来，要是让他发现我，定然不会饶了我，说外面生肖阁太猖狂了，不让我出门，我就没来，我当时是想来的……” 姜明月回道，“得亏你没来，当时好危险。” 明德帝姬撇撇嘴，“当时我要是来了，说不定能拦着你去冒险呢！” 姜明月不想再回忆之前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了。 她轻笑道，“臣女知晓帝姬殿下心里有我，我现在有了封号，以后进宫方便了，我要是得闲无事，就去宫里头看你，给你送点好吃的好玩什么的……” “那可太好了！”明德帝姬眉飞色舞的。 姜明月又问，“你母后身体最近可好？” 明德帝姬道，“母后身体还好，就是忧心。太子哥哥烦死了，他要选妃，他府上明明已经有几个侧妃了，还要选，太子哥哥母后过世了，所以，这些事情都归我母后操心，太子哥哥可挑剔了，要花容月貌又要才情满腹，还要温顺如水，还要高门大户……” 姜明月呵呵笑了两声。 这话，她没法接。 这是皇家事情，她怎么能插言。 这位太子……平时存在感很低，没有什么才名，还有些好女色，经常出入于青楼妓院，拿好色当风流。 但景帝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太子人选了，只此一子，剩下的都是帝姬，加上太子还是先皇后所生，这大景国的天下，迟早一天是要传位于他的。 明德帝姬抱怨上瘾了。 “我就跟我母后说了，他后院好几个侧妃了还要娶，不要管他了。母后说不行，说皇室子嗣单薄，就太子一个男丁血脉，父皇的意思也是给他多娶，父皇看他在外面女人不断，也不管他就是这个意思，我呸……就这，太子哥哥名下，也只有几位小皇姬，没有生出皇孙来，太子哥哥就说是那些女人生不出儿子，他要再继续选妃……” 姜明月不能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说她与明德帝姬在背后议论太子，那罪名可大了。 “咳，行了，长辈们有长辈们的想法，你不用去管这些，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里，你想吃什么，我让下人们给你做去……” 明德帝姬听到吃的，顿时，把其他烦恼给抛到一边去了。 “嘿嘿，我也不挑，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 “皇上，这册子上面统计了所有生肖阁藏宝的品种与数量，您请过目……” 廖时玉把整理出来的手册呈上。 景帝看到那上面的数额，又满意又唏嘘。 “这些乱臣贼子，竟然从我大景偷窃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实在是罪不可恕，廖爱卿，你这又立了大功了，你是如何找到这批藏银的？” 廖时玉从容回答，“就是无意中收到线报的消息，过去一查，就查到了眉目。” “你这个线报该重重有赏。”景帝开怀。 “嗯。这个不劳皇上费心了。” 又说起这批藏宝的后续事宜，“圣上您看，是直接充入国库，还是给您留一些私用？” 景帝大手一挥，“全部充入国库，今年我们大景国好多地方受灾，多买些粮食安抚百姓，谢寻春留下的那些个烂摊子的工程，还要加强修缮，好多地方都要花银子，朕正愁得吃喝不下，廖爱卿你就给朕送来了这等天大的好消息！” 廖时玉如常道，“这是老天在庇佑我们大景国呢，与微臣关联不大。” 景帝高兴，重重地拍了拍廖时玉的肩膀。 “廖爱卿，你这次又立大功了，朕都快没有奖赏再给你加了，要不要给你封个王？” 廖时玉不卑不亢道，“多谢皇上美意，微臣还需要多历练，年纪轻轻，不宜加官进爵太过，会惹人不服，再说了，微臣为皇上效力，是合该的。” 景帝哈哈大笑。 正事说完了，廖时玉正准备告辞。 突然间，御书房外面，有宫人来报。 “皇上，东边关加急军报上呈！” 景帝脸一沉，加急军报！这一听就感觉没好事，眼皮开始直跳起来。 廖时玉正准备走时，也顿了足。 只见太监总管施公公领着一个身穿军服的小校进来了。 小校风尘仆仆，像八百里加急赶过来了。 他上前一步，跪在了景帝面前。 “皇上，东边边境大绒国来犯！这是大绒国使者送过来的文书……” 呈上一个包裹严密的一卷文书来。 景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旋即反应过来，一拍书桌，大怒。 第365章 抢粮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这些蛮夷之辈，他们敢！” 施总管赶紧把文书递了过来。 景帝打开看了，更加的愤怒了。 将那文书扔在桌子上，极怒，“这群蛮夷之族，他们想的倒是真美！传令下去，速召满朝文武到早朝来议事！” “是。”施总管赶紧领命。 廖时玉面色也沉重，东边大绒国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隐患，那边有个东诸侯王这些年来与朝廷进贡的份额是一年比一年少，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大景国处于中部位置，只与南方的两个国家交好，其余三面都是不好对付的国家。 其中西边与北边都有战字军驻守，他们守护住了最大的两处危险国家。 这大绒国其实平时打交道的并不多。 现在也突然发难了！ 他眼尖，瞟了瞟那文语书上的字眼。 “……开春死了一大批的牛羊，大绒国进入了粮荒时代，希望友国大景国能施于援手，救我们大绒国于水火当中，特意遣五万铁骑兵前来借粮，十分感激……” 呵呵，遣五万铁骑，借粮！ 抢粮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后面还有…… “……如若大景国也没有多的粮食可以借，那希望大景国尊敬的皇帝陛下，能与大绒国交好，将尊贵的明德帝姬嫁给大绒国的皇子，这样，大绒国转道去隔壁大周国借借……” 廖时玉有些明白景帝气到快晕厥的感觉了。 这大绒国简直是欺人太甚！ 明德帝姬可是景帝最宠爱的女儿。 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廖时玉也没有出宫了。 直接跟着景帝去了早朝大殿。 不一会儿，满朝文武都上殿了。 景帝把文书内容，让施总管念于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愤怒了！ “可恶之极！这大绒国也太不要脸了！谁给他们的胆子！” “一个马背上生存的野蛮人，能允许他们建个小国家，都是对他们的仁慈了，竟然还生出了狼子野心，早在几百年前，他们就是一群朝不保夕的野蛮人，遇上了我们大景国的人，还要鞠躬行礼来着。” “我们大景国是文明之邦，若不是我们大景国的文明传到他们那里去，他们还在吃生肉，喝生血呢！” …… “借粮？谁家借粮带五万骑兵来借粮的？还敢妄想我们明德帝姬！我们明德帝姬岂会嫁给那等野蛮之人？说什么我们既不借粮，又不嫁帝姬，转头他们就去隔壁大周国娶公主，与大周国来联合打我们大景国？岂有此理！” “我们大景国岂会怕他们这群蛮夷？借粮没有！嫁帝姬也绝无可能！他们敢来，把他们的马腿都打断，看他们还敢嚣张不？” …… 刚开始就是一片痛骂。 骂完之后，众臣们又冷静下来。 开始想问题了。 “大绒国有备而来，他们是马背上的国家，尤其以骑兵最为厉害，五万铁骑可比十万精兵都要厉害，我们大景国东边的保卫能力本来就弱……” “东诸侯王有什么消息动静吗？朝廷要是出兵的话，征用他诸侯王手下的兵力最好，最快捷！” “大绒国开春牛羊都死光了的事情，好像确实听说过，他们要是真豁出去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真要开战，咱们大景国也会损失不小，这几年本来内乱，前朝叛党余孽一直作乱，百姓们也苦……” “怕他们个球，战就完事了！他们就是该打！咱们战国公不是身体好了吗？正好出去打跑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 “战字军的主力军，主要分布在战西大将军，以及战北大将军那边，昭州军营的战字军不过万余，是为了保护皇城的，还有，如果大绒国真与大周国勾结了，那他们肯定不止五万铁骑，说不定上十万都有可能，万余战字军，如何能敌？” “敌不敌都不说了，现在人家已经到了边境，东边边境与我们京城甚远，等战字军赶过去，是不是来不及？会受到大损失？” …… *** 福寿院。 明德帝姬既然过来看了姜明月，也顺道儿来拜访了老太君。 在战国公府里，老太君威望大，与小辈们也能说得上话，不呆板严肃，小辈们也愿意与她亲近。 连午饭都是在福寿院里摆的。 吃完午饭，明德帝姬与姜明月说话，逗老太君开心。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明德帝姬是个心地善良，尊老爱幼的姑娘，老太君稀罕她得不行。 没过一会儿，就宫里来人，忽冲冲地样子。 来接明德帝姬了。 明德帝姬发脾气，不想回去，还想在战国公府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老太君极力挽留。 那宫人附耳在老太君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老太君脸色就大变了。 让明德帝姬乖一点，跟宫人回宫了，让她下次有机会再来玩，战国公府的门永远为她敞开。 明德帝姬不情不愿地走了之后，姜明月，还有陪同的大夫人她们，都有些眼皮直跳。 老太君不动声色，把屋里使唤的婆子丫鬟们都谴了出去。 大夫人轻声问，“怎么了？老太君？” 老太君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神情，“大景国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夫人震惊。“难不成，生肖阁又卷土重来了？还是？” 刚把生肖阁连根拔起了。 就怕他们还有同党，又回来了。 那就是力气白费了。 老太君冷声道，“不是，是边境出乱子了，大绒国带领五万骑兵来借粮，要是不借，就求娶明德帝姬……” 老太君把第一时间内得来皇宫的消息，说了出来。 “现在外面估计都要传开了，宫里送信过来了，估计明天老三就会回京了，此事十分棘手。这个风头上，两个孩子的婚事先稳一稳。” 姜明月都吓了一跳。 她是万万没想到，京城刚太平两天，怎么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了。 大夫人也听得紧张了。 忙点头，“好咧，如果要战的话，定然是三弟领兵出征！三弟身上的寒毒已经解了，想必外界他国早已经耳闻了，可是他们还敢来挑衅，兴许有什么大阴招，有把握才来的。” 这正是老太君担心的点。 第366章 该吃吃，该喝喝 “老三的寒毒就是在大绒国中的，他们不仅骑马打战厉害，他们那边的诅咒术也盛行，他们今年开春牛羊尽死，说不定就是巫术失灵，他们的图腾之力没有保护他们的原因，如今这般挑衅我们大景国，没有准备，我老婆子都不相信。” 姜明月没有插话，她三舅舅的寒毒，好像真的是大绒国中来的。 “那要如何是好啊！”大夫人心焦了。 老太君道，“看老三自己的意思吧，走一步算一步。有外敌来犯，保护大景国原本也是我们战国公府的本职，我们全家上下也没有怕死之人！” 她猜想，老三这个人定然会愿意去打仗！ 但是，景帝不一定愿意去打。 毕竟大景国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内乱不断，还有天灾不断，四方诸侯虎视眈眈，若不是战字军在昭州军营镇着，景帝哪有这么安稳的日子过？ 除非有人能代替司马忌，代替战字军的存在！ 但是目前来说，大景国还没有这号人的出现。 “老太君，您也别多想。看情形吧！” 大夫人安慰。 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她们身为战国公府的女眷，最盼的就是太平盛世，无战可打！ 可是，世事难料。 “真要打仗，我们战国公府的这一千战字军，也要收回去打仗了，以后，出门你们都要小心些。” 也是这对姜明月说的。 “好的，老太君。” “好的，外祖母。” *** 姜明月晚上就去了姜记杂货铺里，想与父兄们知会一声消息。 随便看看小宝宝。 一起与父兄们回家。 他们一路无话。 身后跟着战字军，不远不近地缀着。 这些人都是战国公府里派来保护姜明月的。 一家人到了家里，关了门，才敢出声。 “说是要打仗了，大绒国欺人太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明月，你听到了吗？” 姜明月她点点头，“是的，今天明德帝姬到战国公府里玩，宫里来人把她请回去了，所以，我们便提前知了这个消息，我现在就是来与你们知会的。” 猖狂的生肖阁还没有清除干净，现在又来了外敌。 这世道，太不太平了，让人揪心。 姜明月把事情说了出来。 姜家人才真正地相信了，竟然真的出大事了。 这让姜家人开始恐慌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才把生肖阁赶到了京城，没过几天的安生的日子，又要打仗了吗？打起仗来，百姓多苦啊！不知道要不要征兵，要是征兵的话，你大哥说不定都要被拉去服兵役……”姜老头想得久远一些。 还是姜明月安慰他们道，“没事的，爹，大哥，我们都是平民百姓，管不了这种国家大事，自然会有解决办法的，咱们不操心，至于征兵，暂时还没有到那一步呢，先不要自己吓到自己。” 姜老头叹口气，“明月说得对！咱先不操心，别仗还没有开始打，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 姜青峰更是，“对，该吃吃，该喝喝。先不慌，打不打都两说呢，说不定咱们皇帝选择嫁帝姬也说不准。” 他现在是有女儿的人了，他说到这里，已经想到了，将来要是让女儿远嫁，他都舍不得。 更何况去合亲？呸呸呸！他要是皇帝，他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晚上，姜明月在姜家吃饭。 一家人虽然如此说，但是，没有多少心情吃喝。 姜大嫂在屋里，没出门，还不知情，大家也没有跟她说，怕她担心，影响她奶孩子。 小福宝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早就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圆溜的，笑起来，如弯月般好看。 又大又萌嘟嘟的。 姜明月抱了一会儿小福宝，没多说，又回战国公府里去住了。 心里有事，就随便洗簌了一下。 回屋歇下了。 一直心神不宁的。 她开始在回忆前世，大绒国来犯的事情，那时候，战国公司马忌已经不在了，朝廷主和派居多，就没有打。 嫁了一个帝姬过去和亲。 和亲没管半年，那位帝姬就死在了大绒国。 然后，大绒国又举兵来犯…… 之后，好像是万敬业带兵出去打仗的，带上了万妞妞她们，不知道怎么打赢了，让万敬业由镇国大将军，变成了镇国公。 …… 想到这里，姜明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事情又要重来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重生的原因，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轨迹，好多事情的发生时间已经完全对不上了，还有部分事情也不是完全的一样了。 这次大绒国来犯就有所不同…… 一是，时间提前了。 二是，这次大绒国点名要明德帝姬。 …… 这些国家大事，她没有想明白。 算了，走一走看一步吧。 至于廖时玉，她现在已经不再想与他有关的事情了。 这个人，她没有办法去原谅他。 就这样，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相安无事，更好吧。 世间遗憾事情太多了，也不多她这一桩。 她本就是重生过一次的人，只求平安，男女之情，婚姻什么的，都是奢望。 她不强求了。 一切随风。 *** 后宫里。 皇后住的宫殿，明德帝姬正在哭闹。 “母后，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我才不要嫁给那野蛮恶毒大绒国里去！呜呜呜，这些人太坏了！” 季皇后安抚女儿，“不会的，你父皇多么疼爱你，怎么会让你冒这么大的险，吃那么多的苦头！一定会保下你的。” 明德帝姬泪眼汪汪，娇嫩的小脸上，都是泪渍。 “真的吗？可是，我去朝堂里听了听，好多老头子们都在说，打不了，不能打仗，说我们大景国现在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打大绒国，集合西北两路战字军去的话，大绒国这群不要脸的人，他们都是骑马的，会见势就跑，等战字军走了，他们又回来！还说什么西北两路战字军不能大规模地去支援大绒国边境，去了，怕大周国他们暗自发兵……” 其实，明德帝姬刚开始听说了，是不慌的。 后面去朝堂里听了一耳朵回来，就越想越恐惧。 朝堂上主和派的人太多了。 主战派的声音很少。 第367章 不劳廖总督操心 主和就意味着，要把她推出去和亲了。 她心里能不怕吗？ 越想越怕就到皇后这里来哭诉了。 季皇后情绪稳定，泰山崩于前都是温和淡定的性子。 语速也慢，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当然是真的，朝局再不稳，你父皇心里也有数的，但是哪怕真不打仗，要嫁帝姬，换来大景国的和平，那你身为帝姬，也是你应该做的，是你的荣耀，也莫怕呢！我们明德是个勇敢的小姑娘不是吗？” 明德帝姬哭着哭着，心底又涌起了一些责任。 母后说得对，她是帝姬啊！她身上是有责任保护百姓民众的。 “母后……你舍得儿臣吗？” 季皇后还是淡淡微笑，“你是母后唯一所出女儿，母后自然万般舍不得你，但如果皇上决定了，咱们能为皇上分忧也是应该的！我儿，母后只能说让你心里莫怕，这几天回去，多念念静心的经文，凡事自有命数。” “好，儿臣听母后的。”明德帝姬似有被说通。 冒失冲动，确实不好。 再者，她内心坚定父皇绝对会保护她的。 真要护不了她，那她……为父皇分忧，也是她做女儿的本分，更何况关乎大景国的天下社稷民生。 明德帝姬回宫去了。 季皇后盈盈目送着明德帝姬离开了。 她脸上的笑容才着落下去。 左右伺候的婆子宫女们，却急了。 “娘娘大义，帝姬殿下大义！可是，娘娘体弱，这些年也就帝姬一个子嗣，这样真和亲了，母女两人一辈子不相见，那日子多苦啊！” 季皇后叹口气，她也不想。 但是，事情还没有成定局，她要先安抚住女儿，现在估计时刻都有人盯着她们母女一言一行了。 她不想，事情还没有开始，就把把柄递给别人手里了。 “你们去朝堂那边盯着，一会儿内阁大学士季老要是下朝了，就让他过来后宫一趟。” 内阁大学士季老就是季皇后的父亲，明德的外祖父。 “是，娘娘。” 季皇后在女儿面前，为了让她安心，她装出纹丝不乱的样子。 可是，她心里的惊惧不比女儿少。 刚想站起身来，走动一下。 就胸口一跳，感觉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脸色煞白，竟要晕厥之意。 伺候的奴才们都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样？” “来人，快去请太医！” 季皇后伸手制止道，“不用请太医，去请姜姑娘。” *** 第二天。 姜明月刚醒，就接到宫里皇后派人来召。 来召她的人，她见过，正是季皇后身边的人，还有几位武功高强的公公，她就思虑一下，就跟着进宫去了。 昨天无眠之夜，早上也没有休息好，身体还要拄着拐杖，出了院子门，就坐上了软轿。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大街小巷里，都知道了大绒国向大景国借粮挑衅的事情了。 百姓们都是议论纷纷。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一片哄闹。 人多就容易出事。 所以，今天到处也都是巡逻的御林军，城防管治军，要是有听到了不当的言论，立刻警告，或者抓起来。 生肖阁被铲除了，不能再形成一个新生肖阁出来。 姜明月跟着宫人的车马，来到了皇宫门口。 今天进出宫的人很多，都要进牌子。 刚好看到了廖时玉从皇宫里出来。 面如寒冰，五官俊美，身姿矫健，气贯长虹。 显眼包。 姜明月想装出看不见，都有些不可能。 廖时玉沉着脸，踱步出来。 从昨天得到边境消息开始，朝堂已经吵了半天一夜了，他听着索然无味了，出来透透气。 他是暗衣卫总督，外敌来犯，是战是和，与他们暗衣卫没有多大的关联。 他也没有发表意见，持中立状态。 局势不明，他身上的任务，还未完成，也去不了边境打仗，景帝也不会放他出去，这不是他的职责。 带兵去平内乱可以，来去不费工夫，去敌国深入，要有长效时间，京城里离不了他。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姜明月下了轿子。 像是皇后那边的人领着她。 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倒是恢复了一些。 他这几日也不是没去找她。 只是她不想见他。 他想等她脾气过去了，再说。 双方都冷静一下。 省得越闹越僵。 隐隐一股香味，随风飘到他的鼻子里，忽地，体内气血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逆流了，他深呼吸一口，径直走了过去。 姜明月想装出没看见他，正跟宫人进宫去…… 那边廖时玉冷声道，“明月宗姬，请留步。” 皇后身边的人，也不敢不给廖时玉面子。 忙止了脚步。 赔笑，“见过廖总督。” 姜明月躲不过去，冷着声音，“见过廖总督。” 廖时玉冰冷表情，“你们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想与明月宗姬说一下。” “是。”宫人们都退远了一些。 姜明月…… “廖总督，有何事？请说。” 廖时玉盯着她的眼眸，“这批收缴的生肖阁藏宝，金条印条与元宝印花，都入了公文的，但凡用这出去的，都会有人查，当生肖阁叛党处理，你那里没有吧？” 姜明月…… “小灰灰给我几块，帮它收着，它第一个发现的，拿几块当好处费，不犯法吧？” 廖时玉嗯了一声，“几块不犯法，它一家大小也要开支。要是使用的话，来找我们暗衣卫换成普通的银两，流通出去，就要被抓起来。” “哦。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看病了。”姜明月现在也是宗姬的头衍了。 也不必要和他多讲客气礼数。 廖时玉又道，“你身体好些没？” “不劳廖总督操心，好多了。” 廖时玉喜怒无常地呵了一声。 那深渊般的眼眸，盯着姜明月，像是老鹰盯上了小鸡崽一般。 突然道，“大绒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 姜明月也不知道如何说，“知道一些。” “依你看，是战，还是和？”廖时玉声音更低了，但他问得很认真。 姜明月咬紧下唇。 他有大傻子的记忆。 她曾经在大傻子没有任何隐瞒。 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第368章 略知一二 所以，他现在才这么正儿八经地来问她？ 姜明月心里快速镇定下来，“我一个女流，哪里能参悟这些朝堂要事？” “说说无妨，本都督也只是好奇你的想法而已。” 姜明月不想说的。 可是想到了明德帝姬。 明德帝姬那么可爱，那么善良。 于是，她轻声道， “大绒国借粮就已经存了挑衅的心了，我们大景国嫁帝姬，可以换取一时平和，万一别国也愿意嫁公主给他们，有可能大景国帝姬白嫁了！最后，说不定还是要打仗，不仅如此，先和亲后打仗，损失巨大不说，还会平白无故让皇室失去了威仪……” 廖时玉又追问，“这个一时平和，是多久？” “不清楚，三四月吧？帝姬有可能会死……”姜明月不想明德帝姬去送死。 这姑娘能在鼠潮当中，生死危急的时刻，都爱护老幼者，一般人都做不到。 何况她身居高位，命贵者！ 却做到了。 所以，她还是多言了。 然后，她看到廖时玉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又赶紧声明道，“我都是猜想的，是你自己问我的，不算我造谣生事吧？” 廖时玉嗯了一声，“无事，我也只是和你闲聊闲聊。” 姜明月…… 没人想与你闲聊。 这时候，突然，有几匹快马从不远处奔腾过来。 闹市区不准骑马，但是，凡事都有特殊特例…… 两人目光移了过去。 就见快马转眼间就到了皇宫的门口。 是战字军的人！ 好像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正中央的那匹马上，正是战国公，司马忌。 所有人等，都知道景帝正在等他回京议事，所以城门口直接给他们的马匹放行了。 廖时玉也紧跟着走了。 姜明月望了望他们身影，朝堂她是进不去的，没有资格。 但她也不希望明德帝姬去和亲。 和亲根本没有用，白损一条人命。 廖时玉是景帝宠臣，加上她们战国公府绝对是主战派，都不屑她去劝说一二，她三舅舅绝不会允许景帝拿帝姬去和亲的，除非他战死了。 所以，她其实担心的事情，是如何拿下大绒国，将大绒国给打将回去，这其中肯定会很难。 想到这里，姜明月叹了口气，算了，她多想无益。 还是去看看皇后的病情吧。 不用猜，皇后定然是惊吓过度，犯了旧疾。 跟着随侍进了后宫，来到了皇后的宫院，见面，诊断了一下，果然如她猜想那样。 惊吓过度，引发了旧疾。 原本调理得差不多的身体。 情绪起伏，又复发了。 姜明月给她亲自用灵泉水配了一点药，给她服下。 这时候，如果加一点点凝神草的叶丝儿的话，效果会更好，可惜，凝神草被廖时玉给吃光了，完全不长了。 秃完了。 季皇后缓了过来，“本宫知道你身体伤愈还没有好完全，麻烦你跑这一趟来了。” “主要还是相信你的医术，你治我这个毛病能对症，你的伤都还没有好完全，本宫让你为难了！” 笑得十分的和善。 姜明月回之微笑，“皇后娘娘召唤，哪敢不从？不为难，娘娘一般也不召我，定然是出了紧急的状况才召唤，我也能理解。” 季皇后胸口的那股闷沉劲散了，呼吸又通畅了。 让人给姜明月上了茶水糕点，让她留下来闲聊会儿。 “你被封了宗姬，本宫还没有给你道贺呢，来人……” 伺候的大宫女，端了一个金盘，里面装着一柄玉如意，上好的玉种，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 还有一套镶着珍珠的金头面。 珍珠镶着的形状，像是一轮明月高悬，这一看就是特意为姜明月打造的。 姜明月受宠若惊，“皇后娘娘，这礼太重了，我愧不敢当。” 季皇后笑眯眯道，“每次麻烦你治病，你又不收本宫的诊金，本宫不得趁个由头，收拢收拢你？上次你成亲我给送的礼物，你们战国公府里也都退了回来，这次，你受封，是合该送的了。” 姜明月汗然。 上次成亲未遂。 各府送的礼，都是原路退回了。 “那明月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季皇后含笑看她收下了，心安了安，“你们府上的这门亲事，还成不成的？” 姜明月不好启齿，“不成了。一则我身体有伤，二则也有些特殊的原因。” 季皇后也没有多问了。 她心里也都懂。 那事情之后，战国公府里的二公子司马夜夏就离京去游学了…… 京城里好多明眼人也都能猜想一二。 也能理解。 出了这种事情，婚事多半是黄了。 “算了，咱们不说这些，对了，边境大绒国挑衅的事情，你可知晓？” 姜明月点头，“略知一二。” 季皇后轻声叹道，“唉，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明德被连累上了，明德刚来我这里哭了一会儿，本宫一着急，就犯了病，让你跑了一趟。你们府上老太君是如何看待这事儿的？” 伺候皇后的宫人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不宣太医，指名让姜大夫来了。 原来，皇后也不单纯是想治病。 这是想探战国公府的口风呢。 姜明月微笑，“我外祖母说，战国公府里没有怕事的人，都是忠良之辈，该为国郊力的事情上，一定会万死不辞的！” 这话让季皇后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只要战国公府在，这事情真不定需要她现在就去谋划。 还有转机！ 肯定还有转机！ 季皇后笑容盛了两分，“你三舅舅应该在昭州军营收到信了，正赶回来的路上吧！你三舅舅前几天才回来处理了生肖阁的事情，估计刚回军营，又要回京，让他来回奔波，也是累着他了。” 姜明月回道，“刚才入宫门的时候，见三舅舅已经打马进宫了，去前朝那边了。” 季皇后有些坐不住了。 司马忌回来的速度比她想得还要快。 她起身，“哦？陪本宫去前面走走，可愿意？” 这意思是去旁听大殿了。 后宫不得干政，不得进殿议事，在外面偷听一下，还是可以的。 姜明月…… “遵命。” *** 朝堂上。 主和派的声音越来越大。 “皇上，这仗不能打，本来生肖阁刚除，需要维持稳定，要是打仗了，就是外忧内患一起，十分危险呐！” 第369章 莫不是想公报私仇不成? “他们借几十万头牛羊，确实太多了，我们大景国没有，但可不可以给他们讨价还价一下，各地凑一凑……” “送粮不行，我们大景国的百姓都好多饿肚子的，给敌国送粮，不就是增加敌国的实力，削弱我方势力吗？还是帝姬和亲是正途，如果皇上不舍得明德帝姬和亲，皇室还有其他帝姬在，实在不行，宗室选宗姬出来顶上……” “或者想办法再拖上一拖，反正不能轻易开仗，一开仗多少百姓将要流离失所，多少将士要战死沙场，枯骨亡魂，劳民伤财。” …… 主战派的声音被压制下去了。 景帝也是头晕脑胀的。 他听了这边觉得有道理，听了那边也觉得有依据。 他还在进退两当中，脑子已经听麻了。 从昨天议到今天，朝堂中的臣子们都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在争吵。 边境还等着指令。 心焦得如油锅。 就在这时候，朝堂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是个身穿盔甲，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 正是司马忌！ “我大景国神圣不可侵犯，大绒国这是自寻死路！此仗必打！献粮与和亲都是下下之策，有我战字军在，来犯大景国者，虽远必诛！” 此言一出，朝堂俱是一惊。 能这么霸气说话的，敢这么霸气说话的，整个大景国，也当真只有战国公了。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特别是那些主和派们…… 司马忌朝他所在的方向行了礼，“皇上，微臣来迟！” “你来得正好。”景帝终于展露了一丝笑颜。 这下，主战派们思维活跃起来了。 “战国公说得极是！！来犯我大景国者，虽远必诛！大绒国明显是怀着一肚子坏水来的，都差欺负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还要献粮，还想让帝姬去和亲……” “就是，历来帝姬和亲的，有几个好下场的？全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献粮更不可取，我们大景国好多百姓都吃不饱呢！怎么能饿死自家的子民去喂饱豺狼的肚子？” …… 碍于司马忌在场，主和派们也会有反对的声音，但是，不如之前那般理直气壮了。 一个个的都无奈，看向景帝。 “皇上，您拿个决断吧！战国公之意议，不可取啊！社稷民生在上，一旦打仗，各方面后果很严重啊！” “国力倒行数十年都有可能，暗处说不定还有生肖阁叛党余孽们虎视眈眈！” “战国公之前身体寒疾就是在大绒国中的，这次非要战，莫不是想公报私仇不成？” …… 景帝沉吟，他看向司马忌。 “战国公，此仗打起来可有几分胜算？大绒国这次的情报是有五万铁骑，已经到了边境……” 众人一听，景帝这言外之意，已经有要战的趋向了吗？ 司马忌沉声，“胜算在京城里是算不出来的，要去了，看了情况再看，但微臣保证此仗尽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损失，朝最大赢面的去打。” 在昭州的战字军，只有一万。 还有两拨，战西大将军与战北大将军，各领了几万在边境，一时之间，调配不过来。 太远了。 再者，调配过来，让人发现了，那边也会有危险。 而京城景帝手里，还有两万御林军，也不能调空。 其他老武将手里合起来的兵力也不多。 养兵太费钱，这几年大景国日子不好过，好多闲散的兵力都遣返回家了，节约国库支出。 特别是战字军前几年战国公中了寒毒，闭关养病的时候，昭州军营原本有三万战字军的，被削减到了一万的数量。 现在大绒国是属于突然来犯。 突然打仗就要紧急征兵，这样征来的兵力，哪怕勉强凑够了，也不好使。 …… 司马忌说完，就有人开始反对了。 “战国公如此说话，也就是没有把握了？没有把握，这仗还能打吗？” “就是。” 大堂之上，又开始慢慢嘈杂起来。 就在这时候，廖时玉又混回到了朝堂之上。 他大声道，“诸位吵了这么久了，不如都休息一下，吃点喝点，皇上，您看着气色也不好，不如去御书房里缓缓神吧。” 景帝是脑仁子都疼，答应下来。 战国公刚回来，他应该私下里与他好好商量一下。 朝堂上的那一群老臣们，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他已经听到腻了。 于是，摆驾去了御书房。 召上了司马忌，内阁大学士，左右宰相等一品以上心腹大员，算是由开大会变成了开小会去了。 廖时玉也跟着去了。 他们暗衣卫其实没有指点参与前朝大事的职能，他们干的都是另外一种幕后的事情。 景帝没召他，他也跟着去了。 他去了，当然也没有人拦他。 景帝不开口赶人，别人也没有这个资格。 进了御书房，仍旧有主和派，也有主战派，还有两立派。 不过，战国公在，主和派的人说话都中气不足。 忽然，有人问向廖时玉，“廖总督，素来是个聪明的，廖总督可有什么好的高见？” 这是个主和派的人，想拉个同盟。 廖时玉终于等到有人问他了。 “高见不敢当，但是有点想法，可前朝的这事，我们暗衣卫没有资格……” 景帝立刻道，“廖爱卿，朕都允许你旁听了，你就有这个资格，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你说。” 廖时玉便沉吟道，“那成，微臣同意战国公的话，此仗必须打！大绒国心存坏水，他们并不是诚心来求娶我们大景国帝姬的，是以此来要挟我们，再结合大绒国向来的品行也不端，说话不算数之极，他们哪怕求娶了帝姬，仍旧有可能还会回头打我们大景国，白折损一位帝姬是小，扫光我们大景国的声誉是大。” 看到主和派的人，急了眼。 廖时玉又继续道，“但是，要怎么个打法，可以商讨一下。” 这下，众人都看向廖时玉了。 廖时玉却不吭声了。 最后，还是景帝明白了廖时玉的意思。 将众人都遣出了御书房，门外候着，只留廖时玉一个人。 然后，廖时玉见司马忌也要出门去，叫住了司马忌。 第370章 姜明月，你救救我吧! “战国公，留下支支招。” 所以，御书房一下子只剩下了三个人。 景帝，廖时玉，司马忌。 廖时玉继续道，“皇上，可以变通一下，大绒国不讲信义，突袭我们大景国边境，咱们也不用和他讲信义，可以口头上答应和亲，嫁帝姬，让他们耐心等候，战字军送帝姬过去，半路上再召集以前被解散的战字军兄弟，实在不行，让东诸侯王再借点兵力，送帝姬到的时候，突袭大绒国铁骑，让他们有来无回，战国公，您看如何……” 这话让景帝眼前一亮。 但他也有些迟疑。 景帝道，“这样，让别国人知晓了，会不会说我们大景国没品行？” 廖时玉道，“皇上多虑了，在大事者不拘小节，到时候，咱们找个理由，就说大绒国对我们送去的帝姬不敬，不是存心求娶，所以闹出了事，一发不可收拾，把事情都推到大绒国的身上，这些事都好说着，慢慢想个周全的站得住脚的理由！” 司马忌都有些异样地看着廖时玉。 都说暗衣卫做事情，只问结果，不讲手段，果然，有些过于小人了。 但是在现在来说，这也确实是高见。 特殊事情，特殊对待。 “廖总督这个法子确实也算是好的，只要不劳民伤财，战线拉长，尽量快速解决，一劳永逸是最好的，只要解决了他们大绒国的五万铁骑，他们大绒国以后也就是残废了，定然不会再来作幺蛾子了。” 司马忌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廖时玉。 景帝一沉吟，“也不是不成，只是这和亲的帝姬，真把明德送过去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他不舍得啊！ 廖时玉面无表情又道，“既然和亲都是假的，也用不着真帝姬，圣上看哪些帝姬或者宗姬们不顺眼的，让她们去为国争光，也是她们的荣幸。” 景帝听了这话，脑海里莫名就想到了来福宗姬。 …… *** 再说季皇后娘娘带着姜明月去前朝，准备旁听一二的。 赶到前朝已经暂时休息了。 皇上带国公去御书房说话了。 御书房把守严密，她们也就晃了一圈，回宫去了。 刚回到宫里，姜明月见无事，就告辞了。 季皇后也没有留她，说下次让她无事来宫里玩耍。 姜明月刚走，就看到眉宇间全是舒展神色的季大学士，朝皇后娘娘的寝宫走去。 这位大学士，姜明月自然是认得的。 也是大景国的肱股之臣。 是季皇后的父亲。 是明德帝姬的外祖父。 侧身，让大学士先行了。 走到半路上，突然有人从巷子口那里，伸手拉她。 把她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 若不是在皇宫里，姜明月能一把刀递过去。 “是我，姜明月！”是明德帝姬的声音。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帝姬你作甚？” 明德帝姬扬起一张小脸，“姜明月，你救救我吧！” 都快要哭了。 姜明月问，“怎么了？” “我要被抓去和亲了，去了就回不来了，大绒国的蛮子会吃人，我不想去，呜呜呜，母后还用大义压我，说我是帝姬，真要我去，我不能不去，呜呜呜，我求你，你给我一颗毒药，让我死了算了，帝姬我不当了，命我也不要了，我也不想去和亲……” 明德帝姬小手一抹，眼泪哗哗地掉。 姜明月觉得好笑，这帝姬真是个没心眼的，这样的话，能对她这样一个外人说吗？ 也不怕她传出去。 “应该不会。”她刚才看季大学士，从御书房出来，神情舒展的样子。 “姜明月，怎么不会？万一会呢？你给我开个毒药，让我死了，又没死的那种！先死一会儿，后面又能活过来……”明德帝姬拉着姜明月的衣角不放松。 “假死药？”姜明月理会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姜明月，你不是神医大夫吗？你肯定会有这种药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救救我。”明德帝姬说着又哭了，“我的命之前是你救回来的，现在，你也不能不管我……” 姜明月是哭笑不得。 前世，明德帝姬是没有去和亲的，而是被万江设计了，嫁给了万江，最后，被万江给害惨了，也是个命苦之人。 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去和亲。 她三舅舅还在呢！ “我现在没有这种药，不过，我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能不能有办法配出来……” 明德帝姬见姜明月这样说，也就放开了她。 “当真？”抽嗒道。 “嗯嗯嗯。”姜明月和稀泥。 先脱身再说。 这位帝姬太黏人了。 *** 皇后宫中。 季皇后听闻季大学士的话之外，惊喜交加。 “这下，明德有救了！我就知道明德是有福气的人……” 欢喜一番。 又道，“那我即刻召唤长帝姬进宫一趟，问问她的意见。用帝姬去，圣上心里应该多少有些不舍，宗姬倒是挺多，最适合的还是来福宗姬……” 季大学士道，“长帝姬也是疼爱女儿的，万一她不答应呢？” 季皇后微微一笑。 这一笑里有母仪天下的慈爱与贵气。 “长帝姬不答应，那本宫就亲自召了来福宗姬与她说，这计策出去，定然是对外真说和亲的，来福这孩子一向野心大得很，她如今被送到皇家寺庙里修行，她肯定不甘心，如果给她一个和亲的机会，她定然会争取到手里……” 季大学士微点头。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皇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季皇后道，“就是长帝姬那里，本宫多开导开导，再说了，来福也不一定，不会回来。” 这下，季大学士就保持沉默了。 要说，回来的机会，应该是不大的。 毕竟…… 算了，不多想了。 忽悠出去再说吧。 季大学士离开之后，季皇后就派人去请了长帝姬殿下。 *** 姜明月回去之后，见了老太君她们。 和她们说了三舅舅回宫，在宫门口遇上三舅舅的事情。 老太君几日没见姜明月，想得慌。 “明月，我的好明月！外祖母想你想得慌。” “你三舅舅肯定会去打仗，但你别怕，有你这个福星，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第371章 直接打死那群狗瘪三们! …… 这倒是提醒姜明月了。 再给司马忌多准备一些火焰花汁才行。 他在外面犯了寒毒，也能控制。 可是火焰花本来一副不想活的样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再割汁，也有点难。 和老太君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饭点，又陪老太君吃了午饭。 司马忌还没有回来。 直到下响行，司马忌才回府了一趟。 姜明月她们早等着他了。 他过来福寿院里，和老太君请了安。 他是从昭州军营里，回京，直接就去了皇宫，没回战国公府。 现在宫里的事情议完了，他才回来请安。 和老太君她们说了结果。 老太君都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圣上决定和亲？” 不说老太君不信了，战国公府里上下，没有一个信的。 姜明月也傻了眼。 她难道真的要给明德帝姬配假死丸吗？ 就听见司马忌道，“和亲，又不是真的和亲，别往外面说。多的也不要问，我将要护送帝姬去和亲。” 众人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 姜明月忍不住问，“是明德帝姬去和亲吗？” 司马忌沉吟一下，道，“也不一定。” 这下，老太君她们都明白了。 这是要用计啊！ 司马忌不明说，她们也只当不知道，揭过去了。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明德帝姬不去就成了。 老太君道，“府里的那一千护卫军，你用得着吗？用得着就带走吧。” 司马忌想了想，“那谢谢母亲了，留一百在府里头，剩下的我带走。” 这下，大家更加心里有数了。 只是护送公主和亲的话，定然不会需要那么多的兵力。 要了，就是不言而喻了。 因为时间紧迫，司马忌也没有在战国公府里过夜，而是当即又回昭州军营里去了。 好多事务要安排。 …… 第二天，姜明月去了一趟姜记杂货铺，就听到了大街小巷里，传出了沸沸扬扬的消息。 大景国将要与大绒国和亲！ 两国交好。 和亲队伍三日之内即将起程。 这个消息简直是相当地突然，茶楼酒肆里议论得一片火热。 这次，暗衣卫倒是没有派人来管了。 随便众人议论。 一大部分的百姓们还是高兴的，不明事理，真以为与友国交好，将来多了一位好帮手。 有的人，则骂骂咧咧的。 “大绒国那些吃生肉喝血的蛮子，他们凭什么求娶我们大景国的帝姬？皇上也太给他们脸面了！” “你们不知道吧，据说，大绒国的铁骑到了我们东边边境口了，他们这是强娶呢！” “原来如此，难怪嫁得这么急，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突然就嫁帝姬！白白便宜了这些蛮子了。” “我们堂堂大景国何必怕他们大绒国？不答应，直接打死那群狗瘪三们！” “你一个粗汉莽夫，你知道吗？打仗百姓受苦啊！户户征兵，交粮，交税，也不知道打几年，苦几年的，皇上那是爱民如子，值得一位帝姬，换我们大景国和平呢……” …… 随便怎么议论，没人管束。 有的人，甚至喝多了，发酒疯，骂皇帝胆小，昏庸。 骂战国公无用，保护不了大景国百姓，大绒国来犯，也不敢去应战。 骂大景国已经败落到了要嫁帝姬，来维持短暂和平的地步了，大景国不行了，不如上景时期！上景皇帝虽然残暴些，但是，别国谁敢来向他强娶帝姬？ 等等。 暗衣卫的人都在暗中听着，骂朝廷这，骂皇帝，骂战国公府的，一律都不管。 提到上景的人，也先不抓。 等到了他落单的时候，个个都请回去喝茶了。 姜记杂货铺里，也有人议论。 如果是要打仗的消息，百姓们可能会更加的恐慌一些。 现在只是和亲的消息，好多人会往好处想，大部分百姓们还是能接受的。 “小姐。” 灵微进来。 “怎么了？” “战字军不在这里之后，我们杂货铺附近好像出现了许多暗衣卫的人，在盯梢。” 姜明月低声道，“哦，何以见得？” “据奴婢观察，流云护法一天都要经过我们这里好几遍。还有御林军巡逻也会经过我们这条街，我们这条街，估计是全京城治安最好的地方了。” 姜明月汗颜。 这说明了，京城里也戒严了。 这确实不像是公主真和亲的趋势。 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计谋。 也可能是廖时玉知道战国公要带兵出去，而她又是生肖阁的重点关照对象，所以，给她所在的地方戒严了吧。 想到廖时玉，姜明月不由得嘴角动了动。 这次，朝廷局势不知道与他有没有关联。 对于，这次和亲，姜明月觉得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 她趁没人的时候，又进了空间。 来到了火焰花的面前。 火焰花原本有些生机的，见到姜明月猛然出现，它又开始焉不拉叽的样子了。 “花花，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成不成？再给我两滴汁液，我以后一天给你浇十遍灵泉水，你看怎么样？” 火焰花装死，一副皱巴快要不行的样子。 “浇二十遍！” 火焰花还是皱巴。 姜明月想了想，“如果葡萄树结了火焰葡萄，我也给你吃……” 火焰花一般长成炎热之地，需要炽热的地心火交织的环境才能长出来。 空间是万能的，可以种植。 但如果给它增加火属性物品的话，应该会更好一点。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火焰花突然间动了动。 肥大的叶片上，有火焰纹开始流动起来了。 这是有了活意。 姜明月奇怪，难不成，它还能听懂人话不成？ 她也就是在这里闲着无聊，和它劳瞌玩。 没想过，它能听懂人话的。 后面，姜明月也不管它到底是能听懂人话，还是碰巧，反正，火焰花不装死了，那她就能开始用刀取汁了。 又取了两滴，真就再也取不出来了。 火焰花上的火焰纹又不见了，这回真焉不拉叽了。 姜明月赶紧给它浇饱了灵泉水。 “结了火焰葡萄，我都不吃，先给你吃，我保护说话算数儿。” 出了空间。 心道，这火焰花要是长快点就好了，到时候，一片叶子哪脸盆那么大就好了。 可以取多少滴火焰汁啊！ 第372章 我不允许你去 随随便便就给三舅舅装满一个瓶子，随便用！ 就好了。 *** 后宫。 长帝姬的眼皮一直跳，来福出事之后，她都很少出门，天天在府里养花弄草的。 得知了大景国公主要和亲的事情之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先是去了皇家寺庙看来福。 发现她不在，她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来到了皇后住的宫殿。 就听到里面说话欢声笑语，其中就有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一手养大的女儿。 来福宗姬，本名王如雪。 虽说现在不是宗姬了，来福的名号也被薅了。 但她习惯了叫她来福。 她又急又怒又气，她闯了进去，“来福，你怎么在这里？季皇后，你这是何意？” 季皇后正亲切地拉王如雪说话，两人甚是亲密的样子。 看到长帝姬闯了进来，两人的声音一顿。 季皇后略有些尴尬。 “长帝姬妹妹来了，快进来坐。我正与来福说你呢……” 长帝姬十分愤怒，“季皇后，你怎么能这样！还背着我！好，好得很！我要去向皇兄问问，是不是这大景国上下已经不拿我这个长帝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当我死了！” 说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季皇后更加地理亏，与尴尬了。 忙讪笑，“你听我说，长帝姬妹妹，是这样子的……” “我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你这时候召我来福进宫作甚？我只是不喜欢管事儿，我又不是个傻子，我与皇兄同胞所出，太后不在了才几年，你们就这样对我！” 季皇后有些说不出话了。 这时候，王如雪站了出来。 “母亲，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怪皇后娘娘，也是我不让皇后娘娘和您说的，我怕您不同意。” “你同意什么同意？你知道有多大的风险吗？人家指明和亲的是明德帝姬，你一个犯了错的平民之女，你去做什么？被人发现了你还有活路吗？” 王如雪道，“母亲，皇后娘娘已经重新给我了封号了，收了我为干女儿，我现在的封号是来福帝姬了，正因为我犯了错，所以，我才想戴罪立功呀。” 长帝姬人都快要晕倒了。 “来福！你糊涂啊！这事儿太危险了，你去了以后，我们母女以后再难相见了啊！” 来福帝姬道，“母亲，对不起，女儿留在京城里也是没有什么前途与希望了，不如富贵险中求，所以，女儿自愿代替明德妹妹去和亲。这样，对大家都好。” 长帝姬摇摇欲坠。 “不行，我不允许！你不准去，你跟我去找皇上说清楚，我不允许你去。” 上前拉了来福帝姬，就要出去。 来福帝姬一下子甩开了长帝姬的手。 力气很大，长帝姬没防备，被她甩得差点摔倒。 “来福，你……” 就见来福帝姬一脸坚决，“母亲，我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我与其在大景国寺庙里度过余生，不如出去大绒国做王妃，过那自由自在的日子，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也是一种解脱与新的开始。就是对不起母亲的养育之恩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长帝姬泪流满面。 对女儿失望至极。 嘴唇哆嗦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掉头就走了。 这个女儿，她从今天开始起，就当没有了吧。 一切都尽付东流了。 长帝姬踉踉跄跄出了皇宫，有些失魂落魄。 在宫门口，看到了一行人，从宫里出来，都是朝中元老们，好像是从御书房的方向出来，都有要事去忙的样子。 长帝姬避到了小路上，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如此失态的样子。 可是，她内心巨创，情绪波动厉害。 一不小心，就让旁边的一块小石头给绊了一下，眼前就要摔着。 两个丫鬟离得有些远，来不及搀扶。 忽地，平地起了一阵风来。 给她又托了起来。 让她站稳了。 她抬眼一看，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神情冷漠，气势逼人，俊美无双， 正是廖时玉。 这股风，怕也是他发出来的内劲，所以，托住了她，没让她摔倒。 “多谢廖总督。”长帝姬惨笑。 廖时玉走了过来，“举手之劳，见过长帝姬殿下。” 长帝姬神情落寞悲伤，也没有心思多说什么。 朝他微点头，就要离开。 突然，长帝姬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心头一动。 “廖总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廖时玉声音清冷，“殿下，您说。” 长帝姬期艾道，“能不能拜托廖总督，劝一劝来福，她想代替明德去和亲，她原本已经很可怜了，她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来福以前对廖总督多有得罪，但来福心里还是有你的，定然能听进去几分你的话，能不能请你去……” 廖时玉神色不变，一如既往般的冷。 “不能。” 直截了当两个字。 堵上了长帝姬的嘴。 长帝姬重重叹一口气。 她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竟然向廖时玉提了这么荒唐的提议，这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心里又生了几分怨怼。 都是廖时玉害的来福，要不是他让来福出了那么大的丑，坏了名声，来福如今不会走投无路，想去和亲吧？ 廖时玉声音仍旧清冷，“殿下可是心里怨我了？这起因事情不在我，来福宗姬什么性格，殿下比旁人更清楚不过，我是大度，不与殿下计较，若我真计较起来，殿下是来福宗姬之母，我参殿下一个教女无方，殿下都得受着！” “还有，只要她不愿意，皇上都会看在殿下的面上，不会强迫她去。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她都不在乎母女情分，殿下单方面为她谋划也无用，不如放下，放过自己。” “她并不多可怜，我瞧着，殿下比她可怜多了。” 说完，廖时玉施施然离去。 他也是看着她可怜的份上，才与她多说了几句。 要不然，他刚才都不会施以援手。 摔就让她摔了。 人就是这么不知足，不知分寸。 长帝姬瞧着廖时玉远去的背影，心情更加地焦乱了。 不行，她要去找皇兄！ 她去皇兄说说。 来到了御书房外，求见了好久，皇上都不见她。 第373章 明月宗姬确实是位福将! 施总管说，这两天皇上太辛苦了，一天一夜没睡觉，刚刚议完事，歇息下了。 任何人不能打扰。 长帝姬心里更加凉了一片。 她问施总管，“公公，你可知皇后找了来福，代替明德去和亲的事情？” 施总管抿了抿唇，不好言的样子。 “略知一二。来福帝姬是心里有大义的人，杂家也是佩服得很。连皇上都夸赞她的好。” 长帝姬道，“可是，来福她……办事向来不牢靠，我怕她去了，办不成两国交好的大事不说，还影响坏了……” 施总管眉眼和顺，“长帝姬殿下，说来福帝姬不适合，那京中何人这份荣耀适合呢？” 长帝姬殿下一时语塞。 她不愿意出女儿，宗室谁会愿意出女儿？ “其实，也不定要宗室之贵女，像京中还有贵女，好多出众优异者，都比来福强……反正是皇后娘娘收干女儿，封帝姬……” 施总管是景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与他说话，不出什么意外，一般都会传到景帝的耳朵里去。 于是，长帝姬心一横，“最近，京城里不是有个立了大功劳的女子，是战国公府里的表小姐，被皇上封了明月宗姬吗？她历经危险，又大难不死，是难得的福将，旺我们大景国，让她去和亲，不是更好吗？” 施总管呵呵笑了两声。 “这门口起风了，长帝姬不如归家去避避风头……” 长帝姬无奈，转身回去了。 等她走了之后，御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是景帝。 他其实没有休息，只是不敢面对长帝姬。 他的这位妹妹。 但是她的话，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这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说得对！明月宗姬确实是位福将！被生肖阁阁主算计，都大难不死，还助我们大景国铲除了，要是带上她，说不定这次计谋也能成功，战国公是她亲舅舅，带上她一起去，也是不会让人非议，最关键是寓意征兆好……来人！给战国公府里传旨！” 倒也不必让她去和亲，让她去和亲，战国公府里的人肯定会炸。 会反对。 就是把她带上，当个吉祥物。 她身体有伤？不要紧，战国公府定会照顾她，她还有法宝空间，据说可以装一些东西，没事的话，帮忙把军粮什么的装一些，更省事儿。 景帝这一番脑补，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个明白。 越想越觉得可行。 当即就把旨意传了下去。 廖时玉得知的时候，想反对都来不及了。 战国公府里接到圣上这道旨意，都傻完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老太君带着姜明月，当即入宫问情况，景帝就说明了他的意思，认为姜明月是福将，此事麻烦姜明月跟着走一趟，不是让姜明月去和亲，和亲的帝姬另有人选，让老太君放心。 当然，景帝也是会说话的，还说什么姜明月会医术，是她治好了司马忌的病，而司马忌以前在大绒国里中了寒毒回来，这次，万一又遇上了专门对付司马忌的人，还可以给司马忌及时医治一下什么的…… 最后，老太君无话可说了。 原本气冲冲地去问不是的，后面，被景帝给绕了进去。 姜明月自己也没有反对，让她随三舅舅走一趟，她也愿意的。 正愁三舅舅的寒毒要是犯了，要如何搞。 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那火焰花的汁液，肯定不够用的。 她了解到三舅舅在战国公府里，冰封鼠潮时，就使用过一滴。 后面下悬崖的时候，又使用过一滴。 用得很快。 她这次又只取了两滴，也只能让他再用两次，可是此行，危险重重…… 还有一个原因，她与廖时玉闹翻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廖时玉了。 小海给她写信，让她有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也心动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保护三舅舅，散散心。 就答应下来了。 老太君带着她又回战国公府里了。 “明月，皇上他真是胡闹，什么福将不福将！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这送嫁行军赶路的，你如何吃得消？”老太君这是舍不得了。 “我没事，外祖母，有三舅舅在，他定会照顾我的，也不用我走路，都坐车马，送帝姬出嫁，也不像是急行军的，应该没事的。”姜明月安慰道。 正说着，姜家人就上门来了。 她们是得了大夫人派人去送的信。 姜老头跑得额前全是汗的。 姜青峰在他的身后喊道，“爹，您跑慢点，慢点……” 见了姜明月，姜老头平时算是稳重的人，在这一刻内，激动的颤抖起来了。 “明月，明月，圣旨怎么会要让你去和亲？咱们这个宗姬的名号能不能退了？咱不要了，爹带你回乡下去住……” 姜明月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爹，大哥，你们别急，皇上没说让我去和亲，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照顾我三舅舅的身体，说我是个大夫，随行送亲的队伍，送完再与我三舅舅回来的，你们别着急呢。” 姜老头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姜青峰也是，“简直是吓死我们了，送信的小厮说，宫里来了圣旨，让你去和亲，我与爹都以为要你去和亲大绒国，爹都吓傻了！原来是去送亲啊！可是要大夫随行的话，太医院里那么多的太医不挑一个随行，要你一个姑娘家去随行，合适吗？” 姜明月又给他们解释，司马忌的病只有她能治。 老太君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她也不能让姜家人太担心。 还打起笑脸来，说道，“咱们皇上看重明月，说明月是咱们大景国的福将，铲除生肖阁她就立了大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让她把这福气再发挥发挥，助这次两国和亲事件顺顺利利，回来后必有厚赏。” 老太君发了话，姜老头他们才总算好想了一些。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大夫人也道，“能为皇上效劳，也是皇上看得起我们明月，亲家公，你放心，三弟带她出门，必能安稳地再带回来。刚才圣旨一下来，母亲就带明月进宫问明过皇上的，绝不是让明月去和亲的，谁要是让我们明月去和亲，我们战国公府里也不会答应的。” 皇上也没有这么蠢。 敢动战国公府里的人。 特别是这时候，正指望战国公出力的时候。 第374章 廖爱卿，还有何事? 姜家人还是不怎么想让姜明月去送亲，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没有法子了。 姜老头叹口气道，“早知道皇上给明月封这个宗姬封号的时候，就不要了，这封号一受，这不去也得去了。” 皇家的饭不好吃啊！ 封了宗姬，每个月领宗姬的俸薪待遇，吃上了皇家粮，可是，身上也多了责任，皇上给你派任务，你就不得不去。 姜明月含笑，“无事，我跟三舅舅一起出门，您还不放心吗？” 这个，谁都放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司马忌定能护姜明月的周全。 事已至此，别无它法，大家只能叮嘱姜明月出门小心了。 还给明月准备了一些吃的喝的，让她路上吃，生怕她不习惯外面的饮食。 这些完全是多余的，姜明月空间里有，但她也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 老太君肯定是让灵微灵蓝两个丫鬟跟着她去的，让她们随时都要保护好小姐，两个丫鬟都应下了。 本来，和亲的事情就很急。 定案出来，就是三天后出发。 也就是明天就出发了。 今天最后一天了，景帝突然想起来，让姜明月去送亲，让人措手不及的。 两个丫鬟给她准备衣食住行用的日常用品，还要带上她的药，准备了好几个箱子。 姜明月把东西都精简了一下，不用带太多。 多的，她的空间里有，当然这不能与别人说。 到了晚间休息的时候，姜明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天一黑就睡踏实了。 *** 御书房这里。 廖时玉今天来过一次，但现在他又来了。 景帝问，“廖爱卿，还有何事？” 廖时玉回，“关于和亲的诸事，微臣还有一些薄见。” “哦？说说！”景帝好奇道。 明天就要大部队出发了，这次是用计，景帝心里还是悬着一口气的。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就看事情如何发展了。 廖时玉道，“皇上，微臣想随同送亲队伍，前往大绒国……请皇上准许。” 景帝一愣，“为何？你是信不过战国公还是认为此计不妥？” 廖时玉面不改色，“倒也不是，如今京城里生肖阁已除，我留不留在京城里关系不大了，大绒国狡诈多端，微臣好歹也是大宗师巅峰境，如果去了，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应急一下。” 景帝觉得自己要被说服了，“廖爱卿既然有这等想法，为何当时不提出来？今天临时提及呢？可有什么缘由？” 廖时玉不动声色，“也没有，就是看皇上今天临时往送亲队伍里加人，微臣感觉皇上心里可能是没什么底，要不然，也不会加上明月宗姬，既然这样，微臣再一同去，让皇上心下更加安定，岂不是更好？” 景帝将廖时玉上下一番打量。 “明月宗姬？说起来明月宗姬好像与廖爱卿倒是数次有缘……” 廖时玉也没有否认。 也没有承认什么。 景帝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没有看出来什么来。 随即，手指在书桌上一点。 “不成，你要是也去了边关，朕在京城这边得力使唤的人手都没有，生肖阁虽然已除，可是那玉龙部件，你还没有找齐，这些玩意儿不能流落在外，万一，生肖阁卷土重来，这些都会是导火索！” 廖时玉也没有再多说了，“是，微臣就着手去办。” 出了御书房，廖时玉目光不善，露出烦躁之意。 姜明月莫名被推出去送亲了，都是长帝姬惹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目中厌恶之色顿生。 再一深思，出门寻物件，这天南海北的，大景国上下都有可能埋，他要是靠大绒国的边境去找找的话，也不算是违背皇命。 嗯…… 不能同行。 暗中再去就是了。 姜明月那边生气了，他现在去解释也无用，他受无情功法影响，折磨不断。 他也要出去找找有什么法子，把他身上这门功法废除了，而不丧命。 废除功法很危险，重则丧命，轻则武功尽失，成废人。 等他功法废除了，才有资格去她面前找她原谅。 要不然，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 到了晚上，司马忌也带兵回京城了。 他是回京城之后，才得知皇上要让姜明月随行的事情。 他眉头一皱，也没有多说什么。 去看姜明月。 姜明月睡得正沉，正准备不打扰她的。 结果，这丫头可能是察觉他到了，自己醒了。 “三舅舅，你回来了。” 司马忌便进了屋。 “嗯，刚到。听说了今天的圣旨，过来看看你。” 姜明月起身，从屏风后面过来，见司马忌。 还拄着一根拐杖，如今可以不用双拐了，单拐就可以走路了。 司马忌看她一眼，“你要是不愿意，我去与皇上说，也可以不去的。” 姜明月笑道，“我愿意去呢，三舅舅，我留在京城里也无事，追随你们去送亲，路上也可以看看大景国的这大好河山，我有空间，你也不用怕我累着，要是受不住了，我会进入空间内休息。” 司马忌点点头。 “那也成，既然你要跟去，我就把这次送亲的具体事情，和你说说。然后我还有个想法，看看能不能与你商量一下。” 要是姜明月没有空间宝物，司马忌是绝对不会让她跟着去的。 太危险。 姜明月道，“三舅舅，您说。” 司马忌冷静地把这次送亲的计谋前因后果都与姜明月说了一遍。 姜明月也没有太吃惊，“原来是这样。来福帝姬去和亲，是假和亲，真打仗，那来福帝姬自己还不知情……我懂了，我不会与任何人泄露出去的。那三舅舅要与我商量什么呢？” 司马忌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他是不拘小节的人。 他道，“因为这战事是隐秘的，我刚开始打算是让大军带着粮草先行，行军打仗必须粮草到位，可是这样一来，会引人注目，让人怀疑，识破了计谋，你既然要去的话，能不能在空间里帮忙运一下草粮，我就可以让大军轻装暗中先行……” 姜明月见过打仗时，运的粮车，一辆辆载重车，笨重又缓慢，大军所需要的粮食也不少，每每打起仗来，会有专门的运粮队先行。 第375章 你怎么偷溜出来了? “可以，三舅舅。”姜明月没有拒绝。“要装多少，不知道能不能装得下。” 她空间里面有四层宫殿，可以腾三层出来装军粮，她的药材什么的都可以放在家里。 她空间里的粮食什么的也可以拿出来当军粮。 司马忌道，“能装得下多少就装多少，剩下的小部分带上。” “那成！” 明天就要出发了，司马忌来与姜明月商量，她一同意，将空间里东西整理了一下，去了司马忌住的院子里，把她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放满了好几个库房。 然后，两人就动身去追前面已经出发了的粮车队伍。 去的时候，司马忌在前面带路，姜明月在后面用空间追上。 很快就追上了。 姜明月在司马忌的指使之下，把粮车上的粮食都尽数收入了空间之内。 余下少部分，大军自己带着路上吃。 搞好了，鸡都已经叫了。 姜明月再次把司马忌装入了空间，利用瞬间的功能，回到了京城。 司马忌还能赶上了早朝。 姜明月也睡不着了。 去姜家了一趟，看望了姜老头，还有抱了抱小福宝，小玉安。 与姜家人辞别。 姜明月把她娘亲留给她的地契田契什么的，还有一些银票，都暂时交给了姜青峰帮她保管。 万一，以后。 她回不来，这些东西留给姜家。 她的侄子与侄女儿。 姜青峰不收，大男儿就要哭，姜明月让他别让姜老头知道了，凡事都有准备一个万一，又不是真不回来了。 只是要出门了，把重要的物品托付给亲人罢了。 姜青峰这才收回了眼泪。 天微亮，姜明月又回到了战国公府里，向老太君，大夫人辞行。 然后，就等司马忌下朝。 送亲队伍开始要出发了。 老太君她们送姜明月出城去。 城门口，大军开道，中间的是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马车上坐着的一位帝姬，被马车的影影重重的车帘给遮挡着，只是看个曼妙的身形。 帝姬面上还戴着脸罩，衣着富贵，正朝送行的百姓们挥手。 姜明月在人群当中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也没有多看。 突然间，有人悄悄地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回头一看，来者也是位蒙面的女子。 姜明月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是谁了。 是明德帝姬。 “你怎么偷溜出来了？”姜明月道。 明德帝姬全身都摭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她以为姜明月认不出来，结果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来看看，我才得知你也去了送亲的队伍，姜明月，本宫不想让你去！” 姜明月失笑，“我无事的，我就当和我三舅舅出去耍了一趟，你不用担心，你暂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回宫去吧，让你母后发现，你又没有好果子吃。” 明德帝姬百般舍不得姜明月。 “那我来给你送送行，原本是该我去的，现在连累了你，我父皇他真讨厌。” 姜明月轻笑。 景帝还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明德帝姬也是嘴快，父女感情还是有的。 大部队要启程了。 老太君她们，姜家人，明德帝姬等，都舍不得姜明月。 不过，也没有法子了。 目送她上了马车。 姜明月她们自己准备了马车，战国公府里的马车都有车标识的，缓缓地汇入了车队。 司马忌身骑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队伍的中央，护在那和亲帝姬所乘坐的大马车旁边，神情冷肃，百姓们都识得他，各种敬畏的，远远地崇拜看着。 他在众人眼里神情威严，高大威猛，是大景国的保护伞。 百姓们看到他在，就会很安心。 他目不斜视，骑着马，缓慢朝前面走。 余光中，看到姜明月所在的马车加入了车队之后，才吩咐身边的护卫，加速前行了。 姜明月感应到马车的速度在加快。 她轻掀起车帘的一角，回身望向城墙的方向。 最显眼的是一大堆人围着的景帝。 景帝刚才也来送行了。 在景帝的身边，廖时玉一身黑红色的都督制服，十分显眼，别处都是拥挤的地带，在他身边，人影稀疏，他的目光也在姜明月这边。 隔得太远了，姜明月都能感应到他那冰冷复杂的目光。 姜明月不想与他对视。 圣旨下来了，她以为他会来找她，结果，没有。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她想多了。 在他的心里，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吧。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然后，姜明月目光移了移，就看到老太君她们，正朝她挥手。 她含笑，轻轻挥了挥手。 就放下车帘，再心无旁骛了。 此去，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反正就是见机行事吧。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但有司马忌在，她也不担心些什么。 不如坦然处之。 第一天平安无事。 一路行走的速度不是很快，要照顾帝姬女眷们的身体，看她们的适应程度如何。 来福帝姬是真心想快点儿到边境的，说不累，大军可以行进得快一点儿。 战国公就让队伍第二天休息的时候少了，行进的速度加快了。 姜明月这边倒是无所谓快慢，要是路太颠簸了，她就进入空间之内待着，等过了颠簸段再出来。 她吩咐过灵微灵蓝她们，不是她自己传召叫人，任何人不能擅闯她的马车。 有什么事情，直接在马车外面请示就成了。 两个丫鬟还是蛮听话的。 以为小姐养伤怕打扰，自家小姐一直是这个性子，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不会麻烦她们，晚上睡觉也不需要她们守夜。 中途停下造饭的时候。 前面帝姬派人来找姜明月，说让她过去叙叙旧。 姜明月沉声答应了。 大队伍停下造饭，吃饭休息至少要一个时辰，姜明月闲着也是无事，过去看看。 这一路的时间不少，总要与来福帝姬打照面的。 她毕竟是名义上的送亲人。 灵微灵蓝护送着姜明月过去了。 来福帝姬示意姜明月上了她的大马车内说话。 “见过来福帝姬！”姜明月微笑道。 第376章 东诸侯王 来福帝姬一身富贵的打扮，端坐在马车里，脸上带着倨傲的表情。 “劳烦明月宗姬相送了，本宫这一路上谁人也不识，刚好与明月宗姬是旧相识，所以，特地找你说说话儿。” 这话说得假惺惺的。 姜明月也不知道这来福帝姬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特别对她有什么偏见与敌意。 每次见到她，都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她还是回之微笑，“来福帝姬深明大义，为我们大景国排忧解难，真乃高义矣，我们都佩服得很。” 来福帝姬冷哼，“我与明德情同姐妹，她既然不愿意去，那我就替她去，咱们大景国现在不适合宜战，唯有和亲一途，我母亲是长帝姬，我也有皇室血脉，我替明德去，就算大绒国得知换人也不会有意见……要是换了别人，自然肯定是不行的。” 姜明月附和道，“那是的，别人也没有这个资格。” 心里暗道，难不成，来福帝姬以为她是来与她抢和亲的差使的？ 赶紧撇清关系。 这位帝姬的脑子一向不太好使，不能真叫她误会了。 难怪一进来，就这么大的敌意。 来福帝姬见姜明月说得诚恳，她的目光更加傲然了。 “那你以后每天来给本宫请安吧！你要是把本宫哄高兴了，本宫到时候嫁了大绒国的王子，大发善心给你也找个大绒国的王爷什么的人嫁，你本就是个二婚，后面成亲又被遇险了，亲事又黄了，估计你以后在大景国也是找不到什么良配了！” 姜明月…… 这位来福帝姬，果然脑子长得跟常人不一样。 就她这样的真的让她和亲的话，那估计两国交不了什么好。 幸好也只是个幌子，而她自己还不知道，以为自己真去和亲的帝姬。 “多谢来福帝姬美意了，我这辈子不打算成亲了。” “当那老姑婆？”来福帝姬不信。 姜明月嗯了一声，“是，我们大景国也没有规定女子必须成亲……” 来福帝姬那看姜明月的目光更加地鄙夷了。 “那随你好了，不要到时候到了大绒国，你又有别的想法了。”这是敲打她。 姜明月忙道，“我家人，我外祖母都舍不得我出门的，我能有什么想法？来福帝姬尽管放心。” 来福帝姬又道，“那你每天来与我请安，陪我说说话儿。” 姜明月不软不硬地拒绝，“我也想，只是我身体有伤，还未痊愈，要静养，怕是做不到天天过来与帝姬说话，若是帝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让我的两个丫鬟帮忙做都成，这两个丫鬟也是能说会道的人……” 来福帝姬想发作，又看了一眼姜明月。 此番主帅是战国公司马忌，是姜明月的三舅舅。 要是闹僵了，失去了战国公的庇护，得不偿失。 等到了大绒国再说。 到时候，她成了大绒国的王妃，她倒要看看姜明月在她面前服不服软！ 不服软，让她回大景国都难。 这么一想通，她也便没有说话了。 这时候，外面丫鬟端来了吃食，“帝姬，用膳了。” 姜明月就告辞了。 ……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司马忌端着饭过来，找她一同吃饭，问姜明月，来福帝姬有没有为难她？ 姜明月说没有。 就凭来福帝姬，还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顶多就是恶心恶心她。 就算要发难，也不会在路上对她太发难。 她也不敢得罪司马忌的。 后面几天，一路就清静了。 来福帝姬没来找她的麻烦了。 姜明月每天吃吃睡睡，看看沿途的风景。 不知不觉，就走了十天了，身体也恢复好了许多，她发现她待在空间内，对她身体恢复帮助很大，已经不用专门吃药了，每天就喝点灵泉水就成了，已经可以丢了双拐杖走路了，甚至，连武功都有了一些精进。 只是，她在外人面前，还没有表现出来。 这天，天气不错。 大队伍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 还没有到造饭的时刻，天气又好，不出意外是不应该停的。 姜明月让灵微去前面看了看，怎么回事？ 很快，灵微回来汇报，“小姐。” “怎么了？” “好像是东诸侯王来了！要参见战国公以及拜见和亲的帝姬，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姜明月沉吟一下，“不用了。” “好的。”两个丫头就守在马车外面。 姜明月进入了空间，她悄然瞬移过去前面看什么情况。 大景国有四大诸侯王，分为东南西北王，各处一方，这些诸侯王每年会朝京城进贡，以前上景的时候，会有质子抵押在京城里，方便管束。 后面大景国开国皇帝景太帝把这个规矩废除了，人人都表示忠心不二。 当时太帝也是铁血手段的人，没有质子，四大诸侯王一样不敢生乱，有二心。 现在景元帝重文轻武，性格洒脱，不擅长于打仗征战，加上有生肖阁以及叛军屡屡作乱，四大诸侯王就不如从前那么敬畏京城了。 有事情找他们，他们是各种推诿。 放在以前，大绒国来犯边境，东诸侯王要是不去应战，派兵守关，就能治他们一个不作为的罪行。 现在景帝都不敢往他们身上多想，一点不指望他们。 只要不暗中作祟，就已经烧高香了。 前世，姜明月见过东诸侯王一面，那时候是万妞妞作为女帝登基的时候，四王进京来朝拜，她远远地看过一眼。 现在再看，与记忆里差不多的记忆。 是个看起来四平八稳，生得敦厚老实形象的中年男人。 身穿黑色的锦衣，头戴玉色束带，身形略为矮壮，看起来面相实在，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他现在正与司马忌在简易搭成的军帐里寒暄着。 说什么早在这里等候多日了，想参观和亲公主，夸奖和亲公主大义什么的，还问候战国公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司马忌神情淡然，“多谢老兄挂念了，我身上的寒毒早已经好了，我正准备去找你的，没想到你等候在这里，皇上有密令让我传口谕给你。” 第377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东诸侯王笑容一僵，立马不情不愿地起身。 “臣领旨。” 司马忌将景帝的意思说了一遍，“……东诸侯王离东边边境近，此交和亲要是有突发事宜，战国公司马忌可借东诸侯王全部兵马，迎外敌，不得有任何借口相推……” 东诸侯王笑着应下了旨意。 然后，不惑道，“战国公，咱们大景国不是答应和亲了吗？怎么还要借兵马？可是有什么隐情？” 司马忌道，“也不是什么隐情，就是以防万一吧！这次和亲的帝姬，不是明德帝姬，皇上说了，大绒国要和亲，我们大景国派有皇室血脉的帝姬过去，谁都是一样的，也不能尽着大绒国提什么就是什么，那他们把我们大景国当成什么样好欺负的人了？他们要是连这个都要挑剔的话，那这场战事，也就是少不得要打了！反正是两手准备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 东诸侯王听完，连连点头，“战国公言之有理。皇上英明决断，咱们也不能让那些野蛮的蛮子随便提要求，呐，我们东诸侯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没有多少兵力，但是战国公要借的话，咱们义不容辞！” 说完，还特别诚恳表示，“我这边临东边边境近，要是大绒国攻进来，我们东诸侯也要不保，到时候受苦受难的是我这边的百姓，所以，我个人是不十分不希望打仗的，能和平相处，当然，咱们皇帝要是要打，咱们也得听令于皇命！” 司马忌点头，“那就好。本国公也看得出来东侯王的忠心，你这手里有多少兵力？” 东候王回道，“精力有三千，勉强能凑的话，也能凑上个五千。” 司马忌哦了一声。 东候王赶紧解释道，“平时也不敢多屯兵，怕有些人告到皇帝那里去了，还有个原因，近年来天灾人祸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我们每年也要往京城里交税赋，也养不起多少的兵力。” 司马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东候王顶着他的视线压力一直赔笑，“这次帝姬和亲，本王也亲自去送，为表我的忠心，还望战国公回京之后，在皇帝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好说。” 东候王又道，“那能否让我参见一下和亲帝姬！本王给帝姬准备了一些侍女，帝姬娇贵，从小到京城里长大，可能不适应我们这边的气候环境什么的，我特意安排了一些供帝姬使用的人手，大的忙帮不上，我也只能帮点这些小忙了……” 司马忌也没有拦着他。 他非要见和亲帝姬，让他见见。 不一会儿，就请了来福帝姬过来了。 东候王参见帝姬，来福帝姬把姿态拉得高高的。 她本就是长帝姬当亲生女儿般养大的，从小就是身处高位，不可一世的人物，那股傲慢之气，根本不用装。 东候王笑着把侍女带过来，献给来福帝姬。 来福帝姬也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 司马忌在旁边也不说什么，顶多就是放在来福帝姬身边的眼线罢了。 来福帝姬自己都是个糊涂的，别人也很难打听出来什么。 姜明月在空间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个矮壮的东候王，她目前看不好说，她的记忆里，对他了解也不甚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就是和亲队伍又壮大了几分。 她与她舅舅行事要更加谨慎一些了。 有了东候王当向导，行进的路线快了几分。 他对这一块地形熟悉，抄近路赶路，大约又走了四五日地就到了东边与大绒国接壤的边境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边境有一座小城池，叫草木城。 是与大绒国的接壤之地。 这座小城的城守急得头发都白了，终于等来了和亲队伍。 草木城只有千余的兵防，面对城外大军，瑟瑟发抖。 生怕他们一个等的不耐烦了，就冲进城池来。 边境的百姓户们，也经常夜半三更地被人抢，家畜什么的都被抢光了，城守边境住的乡下百姓们都往后方迁徙了，真个有什么不对，他们就是枉死的第一批人。 现在等来了和亲队伍，他肩上的重担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紧汇报情况，安排住处等。 司马忌的人早就暗中过来了，什么情况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还是听他汇报完。 东候王也在场旁听。 听到过分的时候，还拍桌发怒。 “这些野蛮子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敢骚扰百姓！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司马忌沉默不语。 先安顿。 处理日常事务，下文书，先是双方首领约谈，再商定婚期事宜什么的。 一切顺着来。 姜明月到了草木城，就在安排她的房间里歇息了。 养精蓄锐。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就过来找她了。 正是她三舅舅司马忌。 两人约定好了，夜半行事。 先去战字军的隐藏点，把军粮交给他们。 姜明月在夜间是能视物的，司马忌武功高强，夜晚的视物能力也很好，两人连个火把都不用，一路疾行。 大约奔走了十余里的样子，在一处山林隐逸点，汇合了战字军。 一番接洽，姜明月发现战字军，不止传闻里一万左右的数量了。 目测有二万多人的样子。 她有些吃惊不解，司马忌道，“沿途召回了一些老兵。” “原来如此。”这样胜算更大了。 姜明月把之前藏的军粮全部拿了出来，还把她自己空间里的粮食也都拿了出来。 对司马忌道，“三舅舅，我空间里种的粮食，口感更佳一些，吃了对身体好，可以掺和你们的军粮吃，我再留一些灵泉水给将士们喝，强身健体……” 司马忌点头，“好，我替战字军所有人感谢你了。” “三舅舅不用跟我客气。” 战字军本来就很强，如果有她空间粮食与灵泉水相助，就算二万的数量，正面打大绒军的五万都不见得输。 只是还是得小心为上。 大绒国应该也是有备而来！兴许暗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耍阴招都有可能。 第378章 多少可能会有点病 姜明月运输完了物资之后，空间一下子空了。 她的空间能为大景国派上用场，她感觉到了成就感。 然后，司马忌要与他的部下部署商议一些事情，她闲着无事，利用空间瞬移的功能，到处转转，打探一下边境的环境。 她与司马忌说了一声，司马忌没有拦她。 就是叮嘱她最好不要去敌营那边，有可能会有能人异士什么的，和上次生肖阁的阁主一样，万一发现了她，就会有危险了。 姜明月答应了。 就在大景国的范围之内，转了一下，大晚上的视野受阻，空间瞬移功能也不太好使。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司马忌已经与部下谈好了。 两人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草木城内。 姜明月经过来福帝姬的住处时，稍微停留了一下。 听到她说话声。 “哼，本帝姬终于到达了草木城，你们去打听了没有？是不是明天就和亲？”来福帝姬急不可耐的声音。 下人道，“战国公已经派使者前去送信了，应该是明天就和谈和亲的日期以及仪式吧！帝姬，您请放心呢。” 来福帝姬扬眉吐气的口气，“那就好！哼！等本帝姬嫁给大绒王子之后……” 后面的话没有说。 感觉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表达一般。 姜明月也就停了片刻就不想听了。 这个来福帝姬的脑子，多少可能会有点病。 *** 再说廖时玉。 在送亲队伍没走两天，他就朝东行了。 只带了长风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带。 他们两人武功高，一路骑马，赶路很快。 基本上算是，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和亲队伍的后面，还没有人发现的那种。 这天，进入了东诸侯王的地界，天黑赶路走得迟了，来到了一座村子里借宿，起先没有什么异常，后面睡到半夜里，发现村子里的人都很奇怪，人人都像是梦游一般出去了。 廖时玉与长风两人不明事理，装出和大家一样梦游，跟着大家一起去。 来到了一处大山洞里，像是被人做了提线木偶一般，做起了活计，搬运山石，做建筑物。 廖时玉他们也一起搬运干活，这一干就干到了鸡鸣时分。 全村的人又浑浑噩噩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白天，廖时玉他们就没有继续赶路了。 这村子绝对不正常，太诡异了。 他们问村民们，昨晚上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记起来，有的人还有一点印象，就说好像做梦帮神仙老爷修神庙。 廖时玉可不相信会把鬼神之力。 定然是有人弄虚作假。 他白天去那山里头查察路迹，却找不到入口了。 应该是有什么大阵法在这里，一个小山村，这种情景太诡异了。 于是，他们又逗留了一天。 在夜晚，那些人果然又是如此，全村人一起浑浑噩噩地朝山里走。 这回，长风听到一种细细的声音。 “主子，你听到没有？” 长风也是大宗师了，昨晚上光震惊去了，没注意许多的细节，今天有了经验，就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声音。 廖时玉点头，“昨晚也有，这应该是引魂哨的声音……” 他以前好像也听到过。 就是那次，他中了招，被生肖阁的人算计了。 但是他福大命大，只是失去了记忆，性命还是留了下来。 “什么是引魂哨？”长风问。 廖时玉道，“练神魂术的人，会得一种功法，这附近应该有这种人，我们要是没有大宗师的修为，一样被控制，或者咱们受了伤，实力大减，神魂不稳的时候，也会被控制。” 长风很快联想到了生肖阁的那位阁主。 “主子，会不会是他？” 廖时玉嘴角一扬，“那得去看看了。” 两人又混入村民的队伍当中，这次，长风一个人进入了山洞去当矿工了。 挖石头，搬运石头，像是在筑什么大神像一般。 廖时玉去寻找那吹引魂哨的幕后人。 顺着声音，他费了一番周折，在黑暗当中找到了那个人。 果然是生肖阁的余孽，但不是阁主本人，应该是阁主的徒弟之类的，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只说是听上面的命令，在这山里秘密建个山神庙。 想问多的，他就什么也不说，自杀了。 那人一死，所有村民们突然间就苏醒了，吓得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朝那半尊还没有建起来的大山神磕头，还是长风机灵。 长风躲在山神后面，利用内劲大声说，“辛苦诸位乡亲帮我建庙，都请回吧！本人修为尚浅，暂不配建庙，以后不用来了！” 吓得村民们一哄而散。 跌跌撞撞回村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廖时玉进洞来。 两人把整个山洞掀了一个底朝天的。 那座未修建起来的山神底座下面，果然就埋有禁物，正是他要找的东西之一。 他这算是误打误撞，运气逆天了。 他让长风立刻带着赃物，回京城去启明皇上。 剩下廖时玉继续前行。 廖时玉没回去，他想想不对劲，又回到了那个死人身边，将他全身搜了一个遍。 竟然有个意外收获。 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本神魂术的手抄本。 断断续续不全，但是廖时玉是个聪明人，他连猜带蒙，竟然让他琢磨了一二出来。 神魂术好像能解他的无情功法！ 也就是说，他可以利用神魂术，慢慢一点一点地废除他的无情功法，而他不会死。 还有可能重新练成神魂术来！ 廖时玉没想过要练神魂术这门功法，他只求能解除无情功法，然后不死他就满足了。 只要他还有命在，一切都可以慢慢图之。 他把这个山洞给摧毁了，然后，带着这本神魂术手抄本，去了附近最大的州府里，找到了最大的书库，四处搜罗关于神魂术的功法，一点点拼凑，一点点印证了他的想法。 最后，他选了一处野山，随便找了一个洞穴。 开始闭关了。 最安全的法子应该是回京城，回暗衣卫再闭关。 他等不了。 早点废除无情功法，早点堂堂正正地站到姜明月的面前去。 第379章 休想塞个丑婆娘给本王子! *** 草木城。 第二天和谈的时候，司马忌带上了姜明月。 姜明月作为中性侍从的打扮，容貌上也做了一些伪装，看起来毫不起眼。 东候王也在场。 对方大绒国来了一群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一脸凶相，十分凶悍。 其中有个年轻人，显得格外的凶悍有气势。 就是大绒国的王子，也是这次带骑兵的主帅。 双方一见礼，自我介绍，得知司马忌的身份，他们那傲慢的神色收敛了不少。 大景国这边说了和亲的事宜。 大绒国王子不满意道，“本王子想求娶的是大名鼎鼎的明德帝姬，外人都传明德帝姬是那高岭之花，是仙女下凡，你们大景国随便送嫁一个帝姬过来，你们这是何意？是瞧不起本王子吗？是觉得本王子不配吗？” 司马忌纹丝不动，神情不变。 等他说完，还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阁下看重我们的大景国的明德帝姬，是我们明德帝姬的幸事，但是，我们明德帝姬已经与人定过亲事了，我们大景国向来是文明古国，一家女不许二家郎，所以，不可能嫁给阁下了，但是我们大景国的皇帝又非常想与大绒国交好，所以呢，就派了其他帝姬过来和亲。” 那大绒国王子还是大咧咧道，“只要没成亲，退了前亲事不就成了？本王子又不会嫌弃她，本王子就只想娶明德帝姬，其他帝姬本王子一概看不上眼。” 司马忌也不管他，“但凡事情都有个缘由，阁下要是不讲道理的话，那这个亲也就不用和了，我们把帝姬再带回去了。” 大绒国王子面色难看。 两方僵持当中。 东候王瞧瞧形势，他出声道，“商谈商谈，就是有事商量谈论嘛，阁下提出求娶明德帝姬，不巧明德帝姬已许了人家，换个其它有皇室血脉的帝姬过来，咱们大景国皇上也是十分有诚意，不如咱们两国各退一步，这美事不就成了吗？” 那大绒国的王子身材魁梧，身高如塔，鼻孔朝天，鼻子上面还戴着鼻环，一股子强健的野蛮气息。 他眼珠子一转，“那本王子就卖你这个矮冬瓜一个面子，我要见见你们这次和亲的帝姬长得是何模样，休想塞个丑婆娘给本王子！” 东候王笑道，“我们和亲的是来福帝姬，是皇上胞妹的女儿，具有正宗的皇室血脉，人生得娇养，长相不比明德帝姬差多少，王子一观便知，定然与王子是天作地合一对。” 那大绒国的王子起了好奇心。 大景国这边让人传了来福帝姬进来，其实，来福帝姬早在帐篷外面候着了，他们里面说话，她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到大绒国王子嫌弃她不是明德帝姬，她暗自捏了一把汗。 现在到了相看的时候了，她也抱着少女怀春的心态，羞答答地走进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大绒国的王子，惊叹了一下此人竟然长得如此雄壮！ 然后，迅速红了脸，垂下头去。 在丫鬟的扶持之下，坐到了司马忌与东候王的中间。 那边，大绒国王子的目光像是胶着了一般，粘在来福帝姬的身上。 司马忌咳嗽一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双方互相见了礼，大绒国王子似乎十分满意来福帝姬，而来福帝姬也十分满意大绒国王子。 之后的商谈就简单顺畅多了。 直接定了迎接的日子，就是两天后，送亲队伍里还有礼部的人，列出长长的关于和亲帝姬成亲的仪式事项，时间紧凑，许多礼仪都能省则省了。 但是，来福帝姬的陪嫁不少，大绒国那边必须给齐相当数量的聘礼才行。 牛羊至少要万头…… 大绒国王子表示没有，大绒国正在闹粮灾，本就是粮食不够，才出来借粮的。 司马忌不表态，最后，还是东候王帮着大绒国说情，将牛羊降到五千头的数量。 还想往下降，司马忌就不允了。 礼部的官员道， “再下降，就是对我们大景国的来福帝姬不尊重了，素闻大绒国都是豪放之邦，区区五千只牛羊而已，你们会想到办法的，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去旁边邻国去借借，日后再归还，或者你给我们大景国打个欠条什么的，欠条的话，那就不是五千头牛羊的数量了，阁下好好地斟酌一下，这个数目也不是我们大景国乱喊乱叫价的，都是史上有先例的。” 大绒国王子就答应了。 婚事又往后挪了一天。 他不打欠条，顺延一天的时间，去抢点。 …… 姜明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这场商谈完了之后，来福帝姬嘚瑟地横她一眼。 然后，施施然走了。 *** 回去之后，姜明月问司马忌接下来怎么办？ “来福帝姬真的嫁过去吗？” 司马忌道，“先收他一笔牛羊再说，来福帝姬也真嫁过去。” “那来福帝姬的安危怎么办？”姜明月道。 司马忌淡然，“皇上不想让她回去再祸害长帝姬了。” 姜明月就懂了。 这是不管和亲成功没成功，这个自以为是，没有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带回去了。 这样的女人，她其实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只是也觉得有些可怜。 她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总是不停地做蠢事，还偏偏不觉得自己错了。 换成别人，被廖时玉那样打了脸，在皇室寺庙里安静地修行一段时间，等以后，时间长了，长帝姬自然还会把她弄出去，再不济，还有一条命在，安然无恙的。 她偏要出来自愿和亲，还怕姜明月抢她这和亲的差使。 但凡有一点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条凶险路。 她总是那么自信，她觉得她自己能做好，她能凭风险出人头地。 算了，姜明月不想她了。 在草木城等了三天。 司马忌这边一切都部署好了。 第三天的时候，大绒国那边终于带着牛羊聘礼，来娶亲了。 大景国也把来福帝姬送了过去。 草木城还有百姓们出来相送，长长的队伍，十分的热闹，还有民间的唢呐声来欢送帝姬，一直送到了大绒国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第380章 叫，叫得更大声些! 两国交好建邦，礼部送出了致词。 大绒国大军迎娶，队伍十分气派，长长得望不到边际。 “我们如约，把尊贵的大景国来福帝姬交到王子殿下手中，你们回大绒国后，要给我们帝姬最盛大的婚礼，受到你们大绒国大祭司的祝福，才算成亲了，权了两国和亲的礼数，我们会派两名礼部官员随同帝姬一起去你们大绒国，见证祝福新人。” 大绒国王子不耐烦地应下了。 司马忌这边也让人收了牛羊，回草木城。 两双人马，看起来十分和谐友好。 大绒国军队迎了来福帝姬，回他们的营地。 司马忌带兵回城的时候，东候王感慨道，“哎唷，这事情就这么办妥了，好啊！这下，咱们可安心了。战国公，回程的时候，可一定要去我们东地坐坐啊！本侯恭候您大驾光临……” 司马忌笑笑，未置可否。 东候王又看向姜明月，“当然，也诚邀请明月宗姬一同去，明月宗姬是皇上钦点的福将，我们东地也想沾沾明月宗姬的福气，此次和亲事情如此顺利估计也都是全托明月宗姬的福气了！” 姜明月含笑，“多谢东侯王盛情，有机会定然会去的。” 这边，客套回草木城。 东候王问要不要当即启程，司马忌道，“不急，等两天，大绒国的大军离开了大景国边境，立刻就回皇城。” 东候王又把司马忌一番夸，“还是战国公思虑周全，那本候还是陪同战国公一同回去。” *** 大绒国的军营里。 篝火映目，载歌载舞，热闹喧天。 大帐篷内，大绒国王子正与来福帝姬一番男欢女爱，兴致高昂。 来福帝姬以前中了情毒，被小厮占了身子，后面身体就经常空虚，渴望那点事情，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幻想与廖时玉情情爱爱的。 这回遇上了如此强壮的男人，她感觉定然不比廖时玉差，让她欲仙欲死，在床上哪里还有什么帝姬的模样？ 大绒国的王子爽快是爽快了，爽完心里又十分的鄙夷。 一双大手钳住来福帝姬的下巴，“都说你们大景国的女人矜持，你这样又浪又骚的货色，当真是皇室帝姬？” 来福帝姬心里咯噔，小脸红扑扑的，姿色迷人。 “我是长帝姬的女儿，如假包换的皇室血脉帝姬，是王子您的雄风征服了我，我初尝人事，也不知道如何表现，但凭本心，要是王子您不喜，以后，我会改得您喜欢的那种！”来福帝姬为了伪装，还带了一小袋血包。 偷偷洒在被单表上。 她失身的事情，只是京城里上流圈子里知道，并未外传出去。 姜明月是知道的，但她定然不会说的。 所以，她装出处子之身，也无人知道。 大绒国王子检验了那些血迹，哈哈大笑，“你现在的样子，本王子就喜欢得紧！来，再来一次，给我叫，用力地叫，叫到外面的士兵们都能听到，本王子就能越勇猛，越让你舒服……” 这让来福帝姬有些难为情，可是为了讨大绒国王子欢心，她还是照办了。 外面篝火边上的士兵果然听到了，哄然大笑。 都在夸奖自家王子威猛，都在心里鄙夷这位大景国的帝姬。 跟着大景国帝姬陪嫁来的伺候的丫们，也守在帐篷之外，个个都红了脸，她们为这样的帝姬感觉到了深深的忧心。 同时，注意到那些大绒军士们喝酒喝多了，注视着她们的目光里那赤果果的色意。 随着里面帝姬在男人胯下的浪叫声越来越大，外面的那群军士们的目光越饥渴。 帐篷内。 情景香艳，来福帝姬被弄得浑身都是汗，身上被扒得精光，瘫软在褥子上，喘气。 大绒国王子中场休息，但还是骑在她的身上，未曾移开。 来福帝姬趁机道，“您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我以后可以叫您夫君吗？” 大绒国王子大笑，“当然可以，我的夫人。” “夫君，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你说。”大绒国王子很满意来福帝姬的听话。 “王子果真有五万军士在这里吗？”来福帝姬小心翼翼地问。 “那是自然！”提起这个，大绒国的王子感觉刚泄下去的雄风，又在慢慢地苏醒。 他轻轻地开始上下起伏摩擦起来。 撩拨的来福帝姬轻喘道，“护送我的战国公并未曾带大军过来，他就带了一千士兵随行，半路上加进来的东候王也只带了五百军士，王子何不回去杀个回马枪？要是能把战国公弄死，大景国就损失了一半元气了，王子趁机挥兵而下，大景国的半壁江山，都是王子的了……” 大绒国王子顿时停下了动作。 “你可知你说了什么？”一双眼睛露出狼一样的精光。 赤裸的胸膛上全是黑色的胸毛，都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 “我知道，他们大景国对我不仁，明德帝姬明明没有订婚，故意欺瞒王子殿下，让我来和亲我自然是愿意，但是他们大景国的人，我是厌恶透了，这江山不如让给王子殿下夺了更好，将来我与王子殿下双宿双飞，过母仪天下的神仙日子，岂不是更快哉？” 说完，来福帝姬一个媚眼，双手主动攀附上了男人精壮的身躯。 “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这与本王不谋而合的想法。” 大绒国王子高兴，一下子雄风又振，将她捞起，像母狗一样骑在身下。 大声道，“叫，叫得更大声些！” …… 外面的那些大绒军士们，如狼似虎，终于在这种刺激之下，去将来福帝姬带来的陪嫁的丫鬟们抢了过来，拖入了军帐，或者就地开始玷污起来。 顿时，一片尖叫声。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帝姬救救我们！” “啊啊啊！你们大绒国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是大景国的陪嫁丫鬟，可不是你们这等蛮夫能玩弄的！放开我们！要不然，我们宁愿撞死在这里！” …… 大绒军士一片嬉闹。 第381章 荒唐!太荒唐了! “哈哈哈，你们帝姬都浪成这样了，被我们大绒国的王子干翻了，你们假正经什么？不就是送来给我们大绒国的男人玩的吗？” “你们学习你们帝姬啊！叫！大声点叫！” “谁想撞死？撞啊！撞死了，爷正好儿x尸，爷就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 外面的动静，来福帝姬在帐篷里面自然听到了。 但她自己都应付不来了。 也管不了外面了。 这情景让大绒国王子更加的兴奋起来，将她掳了起来，两人赤身果体的来到大帐篷的外面，开始操练起来。 让所有人围观。 这下，所有大绒军都疯狂了。 一边围观，一边将周边的女人，不论是谁，都扒光了，就地跟着王子一样交配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 大景国随行的两位礼部官员都傻了眼，大声吆喝，要阻止。 “荒唐！太荒唐了！” “住手，你们住手！成何体统！” 两个大绒国的军士，直接将两名礼部官员绑了，扔到一边上了。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地给爷看着，哈哈哈……” …… 就在这时候，突然军营外面悄无声息地围上了一群大军。 一行快马，悄无声息地杀入大绒国的军帐之内。 很快，军帐四处着火了。 “来人啊！有突袭！大景国人突袭！” 哨兵吹哨了号令。 也迟了一步。 司马忌一骑当先，雪白衣裳，面若寒霜。 带着几个亲卫兵杀入了重围。 “玷污我们大景帝姬，以及使女们，还杀我们大景国的礼臣，大绒国狼子野心，今天，你们大绒国的人，谁也别想回去！” “杀啊！” “杀光这群蛮子！” …… 大绒国这边也都是精兵强将，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裤，进入备战的状态。 可是，他们喝多了，有些头眼发晕的，手脚都哆嗦。 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了。 大绒国的王子将来福帝姬往人群里一推，也不管她身上有没有衣衫，不管她会不会被人乱刀砍死。 胡乱套上军甲，“来人，护驾，护驾！” 大绒国的将领里也有武功高强之辈，一下子从黑暗里冲出来好几个，全部护在了大绒国王子的周身。 “王子，大事不好，我们晚上的吃食里，被人下了手脚，好多士兵手脚无力，定然是大景国的人干的！” “东边阵营已经失守，是战字军围剿过来了，人数不少！” “王子殿下，我们从西边突围出去……” 乱成了一锅粥。 姜明月藏在空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入夜就过来了，穿梭于大绒国的各个军帐当中，在他们吃食里洒了一些“料！” 这是蒙汗药，无色无味，初时吃了没察觉，后面就会浑身软绵，失去力气…… 她来到了中心大帐这里，看到来福帝姬荒唐的一幕，她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根本不用他们大景国找任何的借口，这来福帝姬就把借口与把柄给整出来了。 按照律例，和亲帝姬要到大绒国的都城内，在大绒王的见证下，举办了婚礼，才算真正成亲了。 这一路上，大绒国王子想对她做出什么逾规之举，她都要拒绝。 她有拒绝的道理！ 如果她行得端，坐得正，大绒国王子也不敢这么造次。 可她干了什么？ 简直是让人辣目。 后面，司马忌带人包围了大绒国军营，就是势如破竹了，整个大绒国的军帐里，一半的人被她给迷药了，一半的人都在中心军帐这里被色欲冲昏了头脑。 如何是战字军的对手！ 哪怕有五万铁骑，在这黑夜里，它们也蛮横不起来了。 还有人在找马。 “马呢？我的战马呢！” 战马在哪里？自然在姜明月的空间里。 她下完药，就去马圈里顺了一圈战马，这些战马都喂养得好，膘肥体壮的。 不顺走，怪可惜的。 她刚开始是想连马也下药的。 后面想想，马儿多俊呐，多无辜啊！ 不如顺走，拿回去给战字军补充一匹好马。 可惜的是，空间有限，不能装完全部的战马。 …… 这样一来，一片打杀声中，大绒国军士丢盔弃甲，折损了一半在营地里。 还有一半的人，骑着战马四处逃命去了。 月黑风高的，司马忌也没有让他们追太远，这草原上是大绒国的地盘，地形不如他们熟悉，万一他们反应过来，埋伏到某处……就是无谓的损失了。 姜明月先回草木城了。 她只能暗中搞搞事情，加不了战斗。 回到草木城，她就看到那个东侯王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刚得知了司马忌不在，打听了情况，急忙忙地让人送信出去…… 也不知道送给谁。 姜明月去跟踪了一会儿，那人拿着信竟然朝草原方向跑了。 姜明月好奇，直接拿石头砸中那人的头部，砸晕了他。 打开了那封信一看…… 竟然是写给大绒国的通敌信！ 原来东候王与大绒国早有勾结了，这次是打算了娶了帝姬之后，与东候王暗中联手把大景国的战国公司马忌给阴死之后，来夺大景国城池的。 东候王一路之上，给司马忌下寒毒的药粉。 想引发他的寒毒。 但是司马忌身体有了一定的抗性，加上姜明月在身边，天天有喝灵泉水，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信里还说，大绒国王子给他的药粉是不是假的什么的…… 说司马忌晚上不见了，有可能是去哪里密谋了，让大绒国的王子多加小心…… 那送来的五千只牛羊，他给看得好好的，到时候，都会给大绒国带回来，还会变本加厉，再给他们多交一些出来。 云云。 姜明月把信收拢起来。 等到战字军收兵回草木城的时候，姜明月把信拿给他看了。 司马忌冷笑，他早有查察，这东候王给他的茶水里投毒了，只不过，他现在不惧这点引寒毒的药粉了。 “原来他们的打算是这样子的，我说怎么大绒国以前没来犯边境，这次来势汹汹，原来有了内应啊！” 当即，让人去捉拿了东候王。 东候王还不知道东窗事发了，喝问为什么要抓他…… 第382章 自投罗网 直到看到司马忌手里的信，他才哑了声音。 特别是看到草木城大开，火把照天，战字军吹着军号凯旋的情景，东候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绒王子带了五万骑兵，都是精兵强将，怎么会让你们偷袭成功了？” 可是， 看到战字军拖回来的一袋袋粮食，牛羊，战马等等，这又让人不得不信服。 只能打胜了，才能拿回这么多的战利品。 然后，东候王看到源源不断进城的战字军的数量。 他又震惊了。 “不可能！战字军明明才一千多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么多人？东地是你们必经之地，我在各个关头，让人日夜看守着，都没发现你们经过，你们就算避人耳目，可是打仗行军，要先送粮，你们的粮车要是经过了，定然会留下重车痕迹的……” 司马忌自然不会跟他说清楚其中原因。 一声冷笑。 拖下去了。 手里有了这封信，定他一个叛国罪，稳稳的。 *** 山洞内，廖时玉浑身都渗血。 无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半个山洞内都是他痛苦时，打出来的碎屑，快要塌了，他要是死了，就被悄无声息地埋葬在这里都有可能。 *** 草木城。 姜明月把空间里偷来的战马，都交了出来，让司马忌处理。 大景国偷袭打了胜仗，战利品俘获了不少。 还有大景国陪嫁的人也救了不少回来，两个礼官被救了回来，那些个丫鬟，多是东侯王给来福帝姬陪嫁的，直接按罪奴绑了起来。 有几个从京城来的陪嫁的嬷嬷以及宫女，是皇身边的人，这些人受了侮辱，有的自杀了，有的还活着，作证，大绒军的恶劣行为，司马忌都给了重赏。 来福帝姬的人也找到了，赤身果体的，被战马踩死了，用席子卷了回来。 …… 第二天，天一亮。 大军继续出发追击大绒军。 这次，姜明月随行了，要深入大绒国，乘胜追击。 骑着大绒国的战马，追击大绒军，这一追，追了几天几夜。 一路上，遇上了多股被冲散的大绒军，都是势如破竹般地拿下了。 司马忌不要俘虏，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只要是追上了，都替受到伤害的大景国人，直接将他们斩杀了。 这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景国战国公！ 只杀士兵，不杀百姓。 路途几座大绒国的城池，百姓们只要开门相迎的，全部只接管城池，不进城做任何破坏，烧杀抢掠的事情，一律不干。 一直追大绒王子到了大雪山之下。 大绒王子终于没跑了。 他身边还有几千余人，躲上了雪山之上。 司马忌停了下来。 姜明月问，“三舅舅，这是不是就是你当年中寒毒的地方？” 司马忌面无表情道，“是。” 当年，有人告诉他，他的妹妹司马清清被卖到了大绒国，在这里有个长得和他妹妹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雕像，就在山顶之上。 他就上去了。 有人埋伏他，将他关入了山顶冰窟之内，他差点冻死在里面。 那个和司马清清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雕像，是有人故意将一个小女孩冻住后，制作而成的冰雕，只是酷似司马清清，并不是司马清清。 他那时候不忍心，看着一个像他妹妹的人冻死，他费尽了全力，把那个冰雕小姑娘一起救出了冰窟。 结果，那个小姑娘苏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把诅咒术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当时非常的虚弱了，又没有防备。 就中了招。 要是他正常状态下，根本不会中诅咒术。 他身上的寒毒就是如此来的。 姜明月了解了前因后果，十分气愤，“大绒国人真是卑鄙无耻！” 司马忌道，“当时我一个人来的，属于我个人的私人恩怨，皇上找他们大绒国要说法，大绒王说，他也不知情，是有心人陷害，我正好找不到合适正大光明的机会，来踏平这大绒国，他们这回上门来了。” 在自家外甥女面前，司马忌也没有隐着藏着。 大绒国这五万骑兵，有四万五的军士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还有大绒王子也别想回去。 “三舅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雪山要追上去吗？” 司马忌摇头，“大军在山脚扎营，他们在山上待不了多久，雪山上寒冷，明月，你随我悄然上山，将他们的军粮趁夜摸走，他们明天就能下山来，自投罗网。” 他在雪山上待过，他知道里面的难熬。 寒冷。 没有粮食，普通人根本熬不住多久的时间。 姜明月欣然同意。 大军就在雪山底下驻扎，进雪山风险大，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 一路追击，战字军也很累，刚好在这里休整一下。 到了晚上，司马忌与姜明月进雪山去了。 为了怕人发现，司马忌都是在姜明月的空间里，没显身。 在雪山上，姜明月晚上的视力基本上与白天是一致的，很快就找到了大绒王子的那拔残军。 他们当时逃出营地里，是什么也没有带上的，后面经过几城，就重新捞到了新的粮食。 他们的残军在雪山一处凹地，搭了一些帐篷，冷得冻手冻脚的，围在大火堆的边上抱团取暖。 火架子上炖着热汤。 个个都是形容狼狈。 原先精壮强力的蛮汉们，这一路被追得如同丧家之犬。 经过这一路上的城池，只能拿到补给，增援的士兵没有多少，好多城池听说大景国人不屠城，只追杀王子带的这伙大绒军，生怕被他们沾上了，有兵力的城池都当即解散了兵力，给粮可以，借兵没有。 知道都是借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所以，造成了这种狼狈的场景，战字军追了他们几乎半个大绒国了，他们还是一路逃窜，没有反扑的机会。 现在到了雪山了，打算利用雪山的地势，打个漂亮的反扑战。 就算不打，熬过几天，等大绒王从都城派兵过来，增援，也行。 姜明月还听到大绒王子在帐篷里破口大骂的声音，“竟然到现在一个援兵也没有到，定然是其他几个狗崽子们从中作乱了，父王才会如此怠慢，等本王回都城之后定要让他们好看！” 第383章 后来呢?她死了吗? “大景国的东候王就是个大傻逼，本王子是瞎了狗眼要与他合作，什么共同拿下大景国，他还说什么把司马忌的寒毒引发，司马忌必送帝姬和亲，他敢来，就将他弄死，只要把他弄死了，这大景国就是唾手可得，不说得全部，得半个是绝对可以的……全是狗屁！” “连战字军怎么到边境的，他都不知道！东候王这个老匹夫！还有那个大景国的贱姬，胡骗老子，也只说司马忌只带了一千人来送亲，全都是狗屁……” …… 她嘴角微微上扬。 活该！ 然后，趁人不注意，将大绒残军的军粮全部顺到了空间之内。 没过一会儿。 大绒军就发现了粮食不见了。 “啊啊！神啊！尊敬的雪山老祖啊！” “谁把咱们的牛羊粮食偷走了？” “没人来啊！来人的话，雪山上有脚印的，肯定没人来啊！是不是雪山老祖拿走了？” “不可能！这是我们这几天救命的粮食，我们又没有得罪雪山老祖，雪山老祖不会置我们于死地的。” “上次也是，战马突然被偷了，定然又是大景国的人搞得鬼！” “大景国的是不是有了神鬼相助了？难怪我们被打得这么惨，原来是有了鬼神相助，这可怎么办啊！没有粮食，我们一天都熬不过去，这雪山太冷了……” “我们趁夜跑吧……” “能跑哪里去？被王子发现了死路一条，据说大景国也不收俘虏，被抓到了，也是死路一条……” “呜呜呜，我想回家了。” …… 一片乱糟糟的。 司马忌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但听到姜明月的转述，也会心地笑了。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斗志，不足为惧了。 丧家之犬，再失去斗志，不说这只有五千兵力，哪怕是五万，山脚下的一万战字军，都能对付。 根本不需要他在场。 “走，明月，我带你去当年我中寒毒的那个冰窟里看看。”司马忌道。 姜明月好奇，“好！我也正有此意。” 司马忌身上的寒毒有部分能为他所用了，但是，仍旧容易复发，好多中毒的地方，其实也有真正的解药，就看能不能找得到了。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 也不是一定就会有。 但是，来都来了。 不去看看，就可惜了。 离开了大绒王子残军的地方，司马忌出了姜明月的空间，就开始辨别方向。 然后，趁着夜色，急奔上去。 夜晚的雪山里，越是靠山顶，越是风雪交加。 大绒军士们都只敢在半山腰的凹地，扎营。 山顶，他们根本不敢上来。 山顶上的寒风跟刀子似的。 山下明明是夏季了，人们都穿单衣，山顶上却是风雪交加，极寒天气。 姜明月有准备，穿得多，还是冷，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件皮毛的大衣，裹紧了。 跟在司马忌的身后，穿透了这片风雪，来到了真正的山顶之上。 找到了当年困住司马忌的冰窟。 冰窟非常大，门口都是冰勾滴落变成了大冰柱子，晶莹剔透，又气派无比。 置入了冰雕的世界当中。 外面的风雪寒冷，还是从外冷到里面的那种感觉。 一进入冰窟内，无风无雪，但是寒气却能无处不在的，渗入毛孔，从骨头缝里开始冷起来。 好在姜明月以前吃过火焰葡萄的，倒还顶得住。 司马忌更是如常了。 “三舅舅，这里好漂亮啊！”到处都是壮阔又美丽的冰雕画面。 司马忌嗯了一声。 “确实美。” 只是，这不是人能生存的地方。 司马忌随手一劈，劈断了好几块的大冰雕，取出里面最中心位置的冰晶来。 “这是冰髓，无法携带，会将人冻成冰雕，你可以放几块到你的空间里，到时候作为冰镇的区域，夏天冰西瓜，或者制冰取冰用……” 姜明月喜出望外。 “好！” 她可以做个冰池子出来。 夏天里制冰，做冰爽的酒水，做冰镇的果子什么的，再好不过。 “这冰髓会融化吗？”姜明月像是司马忌一样，寻了好几块冰髓。 司马忌道，“冰髓融化时间缓慢，小冰髓取出去之后，可以管十年以上，大冰髓可以管百年以上吧……皇宫里那块还是先帝在时，从这里取出去的，快百年了。” “那我多取几块，自己用不完的还可以卖吧！”她相信好多达官显贵家里都需要。 或者让小海去卖，小海会做生意。 “可以。” 两人越往里面走，气温越低。 来到了一个椭圆形的小型冰洞里，司马忌停了下来。 “当年就是被困在这里，那个冰雕小姑娘就是在这里冻住的。” 司马忌为了把她从冰封里救出来，花了几天的工夫，以自身内力强力将冰柱打开…… 然后这里无处不在的寒毒侵袭了他，加上那个小姑娘，不，应该是女巫化在了小姑娘的形象，趁他虚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他下了诅咒术。 “也是怪我心善，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你的母亲，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司马忌无数次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悔。 他心中的执念太深了。 所以，才上了这样的大当，吃了这么大的亏。 姜明月问，“后来呢？她死了吗？” 司马忌点头，“死了，是一具老妪的尸体。别人说她是雪山老祖，其实也就是个稍微有些道行的巫女。” “害人，该死！” 姜明月检查了一圈四周，“这里也就是比别处玉髓多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三舅舅，我看里面还有洞穴，我们往里面再去看看？” 司马忌道，“再深入里面，就会危险了。” 当年，他都没有再敢深入。 只想救人出去。 后面，受到了重伤，更是不敢再进去了。 姜明月道，“我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要不，我用空间进去看看？” 司马忌摇头，“不行，太危险。当地有风俗，说这一片大雪山里有雪山老祖的存在，我预估着，如果真有的话，就应该是在这石窟的最里面，咱们只是来追敌军，顺便看看，咱们用不着这么犯险。” 第384章 他还有女人在等着他! 主要是不知道那雪山老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上次偷袭他的女巫，都成功了。 要是雪山老祖比女巫更强的话，他有可能就不能护姜明月的安全。 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姜明月道，“我用空间里面看……” 司马忌还是不许，“如果雪山老祖不是常人，很有可能是超越大宗师巅峰境修为的存在，人家能看穿你使用了空间，你哪怕在空间之内，人家也能对你造成危险的……” 这个，确实是事实。 姜明月咬唇，“三舅舅，可我直觉，里面真有能根治你身体寒毒的东西，来都来了，哪怕犯险，咱们也去看看？” 司马忌想了想，“行吧。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先下山，等明天把大绒残军收拾完了，让我们大军先回大景国，咱们俩再留下来，去看看。” 这样，如果真有什么厉害的存在，捅了马蜂窝的话，他们俩就逃。 省得牵连山下的大军。 这样最保险。 姜明月答应了。 不愧是她三舅舅，考虑得周全。 下山的时候，姜明月总感觉她的眼皮一直在跳。 好像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她的脑海里，莫名想到了廖时玉。 上次廖时玉生死关头的时候，她也是睡觉都睡不安…… 难不成，廖时玉又快要死了？ 这个脆皮大宗师巅峰，随时都处于死亡的边缘。 活该，谁让他练无情功法。 *** 廖时玉这边，他浑身渗血，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气息。 山洞已经塌陷了。 他被埋在山洞当中，奄奄一息。 偶尔有靠近的爬虫之类的靠近，又猛地受惊离开。 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廖时玉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他不知何去何从。 茫然当中，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他。 “小阿玉，小阿玉……” 一声比一声清亮。 这声音让廖时玉垂死当中，渐渐回过意识来。 他不能死！ 还有人等着他！ 他还有女人在等着他！ *** 战字军在山脚之下，没候两天，山下的大绒军士就受不了，冲下来。 准备殊死一搏的。 但是根本不是战字军的对手。 他们在山上又饿又冻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才冲下来的。 雪山太大了，要想翻过雪山，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们早翻雪山跑了。 没有粮食，他们只会饿死在半途当中。 …… 这亡命一冲，全军覆没。 司马忌对大绒王子也没有留手，直接斩杀了。 大绒王子还求饶。 求饶也无用。 在司马忌的眼里，此人半点留着的必要也没有。 杀了就杀了！ 入侵者，哪有放他回去的道理？ 杀了大绒王子之后，司马忌就没有再追了，让人给大绒王送了信，说大绒国欺人太甚在先，带五万骑兵上门去挑衅，求娶帝姬，大景国也答应了，送了帝姬和亲，没想到大绒王子不守约定，侮辱大景国的帝姬以及随从，不拿大景国的国威放在眼里，那就不要怪大景国行事太嚣张，千里追杀了，追杀完了，就不再继续了，现在需要大绒国给个交代，这沿途的城池想要拿回去也可以，签条约拿东西来换…… 然后，战字军就撤退出了雪山的范围。 战字军一撤，司马忌就与姜明月再次上山去了。 这次直奔山顶冰窟洞穴而去。 “明月，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直接就走，不用管我，听到没有？”司马忌再三交代。 “好。”姜明月也答应得很干脆。 她不会逞能的。 昨天回去一晚上做梦，都梦见廖时玉，没有怎么睡好。 但应该没事。 她强行打起精神来。 两人进入冰窟深处。 这冰窟洞里面四通八达，极深。 就是越往里面走，越是寒冷。 走到了最后，姜明月受不了，进入了空间之内。 司马忌身体里的寒毒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把火焰花汁液了拿半滴出来，放入嘴唇之内。 他才控制住了体内即将肆虐的寒毒。 两人终于到了最里面。 姜明月为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震惊了。 司马忌也是瞳孔一紧。 最里面是个空旷的冰洞，到处都是大冰柱，里面有数块冰髓，最中央的位置躺着一条沉睡的庞然大物。 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兽活物，身上有麟角，也有彩色的冰菱，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还有一双大翅。 尾部也很长，尾部似龙。 还有冰勾勾一样的利爪。 此巨兽正蜷伏着，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姜明月现身，来到司马忌身边，将司马忌一下子拉入了空间之内，她才敢小声说话。 姜明月问司马忌，“三舅舅，你能看到外面吗？” 司马忌摇头，“我看不见。” 姜明月身为空间的主人，能看见，司马忌是被动进入空间的，看不见。 就见姜明月意念一动，空间，空间，能不能让我三舅舅也能看见外面的情景…… 很快，司马忌就一脸惊喜道，“能看见了。” 这下，就方便多了。 两人仔细地观察起外面那只巨兽来。 “三舅舅，这只巨兽会不会是雪山老祖？” 司马忌回道，“说不定就是，像是某种远古留下来的神兽，这座雪山可能就是因为它在此地，所以才形成的……” 姜明月又注意到这只巨兽盘踞的地方，“三舅舅，它睡觉的地方，好像有样东西。” 那东西很小，大约只有巴掌大小，像一块蓝色的冰晶。 那巨兽就睡在那冰晶之上，像是十分舒适的样子。 “那我有可能说错了，这巨兽也是后来者，这块冰晶应该是天然在这里的，这巨兽有可能是为了守护这块冰晶来的。” 姜明月道，“三舅舅，我觉得那蓝色的冰晶，十分特殊，很可能根治你的寒毒，咱们把它捡起来吧。” 司马忌抿嘴，“有些难度。” 这只巨兽的实力不知道在什么程度，光看体型，全须全尾有个七八米长，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对象。 “三舅舅，我们趁它睡觉，把蓝色冰晶给偷出来！”姜明月想了想又道，“如果它醒了，三舅舅你就把它引开，我再去偷，偷到了，咱们俩就跑……” 来都来了。 第385章 这样下去，她也活不了 司马忌也有预感，这块蓝色冰晶对他的作用非常大。 他同意了这个方案。 他让姜明月先把他放了出去，他到一边隐藏起来。 然后，姜明月一个人去悄悄接近那只巨兽，准备去偷蓝色冰晶…… 结果，就在姜明月快要接近巨兽的时候，看起来睡得十分熟的冰雪巨兽，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一睁开，就泛着噬人的凶光。 直接看向姜明月所在的方向。 姜明月已经现身了，正双手准备去摘它身下盘踞的那块蓝色冰晶。 被巨兽一扫手，她整个人都仿佛覆上了一层厚冰，冻得她无法动弹了。 太可怕了！ 上古凶兽吗？ 正因为如此，她对那块凶兽守护的冰晶更加感兴趣了。 她捏爆了手心里的半滴火焰花汁，瞬间，她全身又能动弹了。 伸手去摘那块蓝色冰晶！ 这下，她摸到了！！ 刺骨的冰凉传入她的手心。 她默念一个字，“收！” 令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她竟然没有把这块蓝色冰晶给收进空间。 要知道，她之前手里触碰到任何物品与人，她都能收入空间的。 这一次，竟然没有收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太特殊的物品，她收不了吗？ 还是有什么特定的条件，她没有达到？ 她来不及思考了。 因为那只巨兽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 只见它起身，仰头咆哮，一双眼睛喷着愤怒的怒火，要吃人一般的，死盯上了姜明月。 一个扫尾，将姜明月扫出了数米之外。 姜明月幸好及时进入了空间，没有受伤。 司马忌见势不妙，他从隐藏处出来了，直面巨兽，对姜明月道，“明月，你先走，我来！” 姜明月又看了一眼那蓝色冰晶，还是舍不得。 她高声大叫道，“三舅舅，我取不了，你去试试，我来引开它！” 反正这巨兽的仇恨都在她的身上。 司马忌拦在她们的中间，这巨兽都根本不看司马忌一眼。 死死地盯着姜明月，哪怕她藏在空间，它仿佛也能知道她藏身的位置。 姜明月当即瞬移了出去，然后，就见那只巨兽飞起身，一双翅膀快到让人眼花。 直冲姜明月而去。 司马忌犹豫了片刻。 他还是听从姜明月的话，去摘那块蓝色的冰晶。 手一接触上去，一股刺骨的冰冷窜入了他的体内。 甚至比他身上的寒毒还要霸道！ 然后，他轻轻一摘。 那蓝色的冰晶，竟然到了他的手里。 下一刻，那蓝色的冰晶融入了他的手掌心，顺着他的血脉，直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他实在是没忍住，一声闷哼。 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一看，连血都变成了蓝色的…… 他浑身止不住地抽搐，最后，直接晕倒了过去。 再说，那边飞行巨兽追姜明月而去，它是以为没有人能取走那块蓝色冰晶的。 连它在这里蹲守了几百年，都没能取走。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不起眼的人类给拿走了？ 它勃然大怒不再追姜明月了，回身就要去吞噬了司马忌。 姜明月急了，“三舅舅！”快逃啊！ 司马忌没有反应，生死不知。 她没有法子，心里焦虑，可是她绝对不是这只飞行巨兽的对手！ 她保护不了司马忌。 突然，她灵机一动。 心下一横。 瞬移，追上了飞行巨兽，伸手搭在了它的尾部，心中默念，“收！” 就见飞行巨兽忽然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姜明月用意念一看，这飞行巨兽真的被它收入空间之内。 那飞行巨兽起先被收入空间之后，十分暴怒，就要四处乱撞。 每撞一下，姜明月的脑袋就会疼一下。 但还好，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后面，飞行巨兽见撞不开这困着它的牢笼，也撞累了，就趴在地上休息，发现了一排排的瓜果，泛着清香。 它先是嗅了嗅，后面又试着吃了一个。 似乎感觉很对口味，就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了。 不再撞击空间了。 姜明月这时候才长松一口气。 打不过怎么样？打不过，她可以关起来啊！ 这也算是兵行险招了。 急中生智了。 她见飞行巨兽不再反抗了，她赶紧过去扶司马忌。 “三舅舅，您怎么了？” 司马忌陷入了昏迷当中。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快要变成了冰雕人。 姜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块蓝色的冰晶，没看到了，应该是司马忌收下了。 她只能先把司马忌带出去再说。 好在她有武功，搀扶司马忌也有力气。 那只飞行巨兽在她的空间里，她不敢再用空间装司马忌了，只能一步步地走出去。 她心里慌张没底。 三舅舅不会这样，就成冰雕人了，以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吧？ 空间里又多出了一只飞行巨兽。 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打也打不过。 姜明月咬着牙，拼着一口气，把司马忌拖出了那个冰窟。 可是雪山太大了。 出了洞窟，外面风雪交加，迷了眼，连路都看不清了。 她们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这应该是因为蓝色冰晶的原因。 根本没有办法再行走了。 司马忌渐渐地在她的身上，变成了冰雕。 姜明月实在受不了。 这样下去，她也活不了。 没有火焰花汁了。 这种极寒天气，不是多穿一点衣裳能解决的事情。 这可怎么办啊！ 姜明月快要急哭了。 就在这时候，司马忌苏醒了过来，他被冰封住的眼睛睁开了。 “明月，别怕，我还活着，蓝色冰晶在我的身体里，给我一点时间，我能炼化它。你不用管我，你进入空间里先待几天。” 姜明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她依言，把司马忌放在原地。 她躲入了空间之内。 那飞行巨兽正在果园里吃得欢快，瞥一眼姜明月，又怒气值上来了…… 姜明月大叫，“别生气，咱有话好好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吃的东西也是我种的，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听我好好说几句……” 那飞行巨兽喷火的眼珠子一转，一个游龙扫尾，啪，不客气地扫向姜明月。 这是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了。 第386章 明月，你真是我的福星 姜明月窜进了她的宫殿之内。 赶紧把大门关上。 那尾巴扫在宫殿的大门上，甩得碰碰响，但没有撞开大门。 姜明月都意外惊喜了。 不错，不错。 这大门还挺牢固的。 这样好了，她待在屋里不出门，那飞行巨兽应该奈何不了她。 飞行巨兽想攻击姜明月，撞不开宫殿的门。 又回去吃它的东西去了。 姜明月在宫殿内，也不敢出去，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好几天。 没事，就与外面的那只飞行巨兽说话，商量。 那飞行巨兽见她，就想打她。 根本不与她交流。 这样不知道过了几天，姜明月一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司马忌。 司马忌这几天一直是冰雕人，但是，他身上有淡蓝色的光华，若有若无地流转。 表明他还有一线生机。 这天，司马忌身上的冰雕终于渐渐地融化开来了。 他眼睛一睁开，竟然都变成了湛蓝色。 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成了如常黑色。 这冰天雪地当中，他神情淡然，嘴角带着微笑，伸手朝天上一揽。 无数道旱雷，朝着他劈下来！ 姜明月不敢置信。 这是天劫雷！ 三舅舅这是要晋阶了？大宗师巅峰境了？ 看样子，这蓝色冰晶对他的帮助是无法想象的大。 天劫雷惊天动地。 威力巨大无比。 姜明月又想到了，当时她替廖时玉接雷的事情了。 廖时玉要是没有她，哼，他就早被雷劈死了。 现在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总感觉他快要死了。 眼皮一直跳，心里动不动就莫名地慌。 再看外面司马忌，接雷无比的轻松，根本不用她帮半点忙。 雷劈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淬炼他的身体。 他身上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蓝光，一直在保护着他，替他承受着雷击。 每承受一层，那蓝光越蓝，越纯粹…… 看着就让人觉得无比的神奇。 又等了一会儿，所有的天劫雷都是劈完了。 司马忌安然成功渡劫。 姜明月提心吊胆的一颗心，松落下来。 司马忌笑眯眯对姜明月道，“明月，你出来吧，没事了。” 姜明月才从空间里出来了。 惊喜道，“三舅舅，您现在是大宗师巅峰境了？” 司马忌点头，“明月，你真是我的福星，这块蓝色冰晶是万年冰魄，天地灵物，我得了它，不仅身体以后，不会再犯寒毒了，我以后能运用冰雪之力了，不会遭受寒毒反噬了。” 这也是他的机缘。 这万年冰魄普通人根本不能碰触，碰触就能成冰雕。 姜明月之前是因为涂了火焰花汁的，才没有被冻成冰雕。 碰到了，那蓝色冰晶也没有被她摘去。 说明蓝色冰晶没认可她。 天地灵物也都有自主择主的灵性，这条飞行巨兽在这里盘旋了上百年，都没有摘下这块蓝色冰晶。 只有司马忌身体常年被冰毒侵蚀，在姜明月的帮助之下，身体里炼化了一些冰寒之力，所以，才获得这块蓝色冰魄的认可，被他摘下。 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若不是他之前受了那么的苦，也没有今天的这种大机缘。 “太好了！三舅舅！”姜明月真心替司马忌高兴。 甚至连她空间里的火焰花，都感觉到了高兴。 终于不会有人再惦记割它身上的汁液了。 司马忌晋阶了，身上的气度更加的淡然，他浑身流转着蓝光，更让他飘逸出尘，就像这冰天雪地里的神灵一般。 “把你空间的那只巨兽放出来！” 姜明月不太敢，“放出来，它还是攻击我们的……” 司马忌淡笑，“无妨。” 姜明月依言放了出来。 那条飞行巨兽一下子，冲了出来，目标还是姜明月。 司马忌一伸手，一道冰冷的屏障，就挡在了它的面前。 飞行巨兽这才正视起司马忌来，眼神忌惮。 “这是飞雪兽，是天地灵物的伴生兽。”司马忌炼化了蓝色冰晶之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些东西。“可以驯化的，明月，你想不想驯化它？” 姜明月，“它如此凶，吃了我那么多东西，一点也不受商量，没法子驯化，要不，三舅舅你来。” 那飞行巨兽闻言，朝司马忌也凶恶地低吼。 明显不愿意。 感觉打不过司马忌，转头就想跑，冲向了风雪当中。 司马忌又是轻轻一抬手，天空中的狂风暴雪顿时，停止了下来。 天空一下子放晴，万里冰川，晶莹剔透。 那只飞雪兽失去了掩饰，被司马忌只手就抓了过来。 看得姜明月惊呆了。 “三舅舅，你好厉害啊！” 司马忌未置可否。 那只被抓回的飞雪兽凶着凶着，选择了妥协。 在司马忌的手中，开始渐渐地融化。 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大雪球。 姜明月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三舅舅？它是活活地吓死了吗？” 司马忌道，“不是，这是涅槃了，它们能涅槃一次，变成蛋形，认重新孵化它们出来的人为主，你用空间好生的养护孵化，它重新出来之后会失去以前的记忆，认见到第一眼的人为主。” 姜明月瞠目，“不，三舅舅，还是给你吧！我不需要……” “我既然得了这蓝色冰晶，那飞雪兽蛋就给你了，你武功不高，让它以后保护你，还有它有翅膀，可以飞行，你以远门可以用，你利用空间瞬移是很快，可是到底费精神力，你精神不济的时候，使用不了空间，就可以用它……” 司马忌又道，“我得了这蓝色冰晶，足够了。” 既然如此，姜明月也就收下了。 三舅舅的一片好意。 加上，她看这只飞雪兽，也有些蠢萌的。 到时候再说吧。 收入了空间之内。 还一并儿把司马忌也收入了空间。 司马忌现在只是炼化了这蓝色冰晶的十分之一，他还需要继续炼化。 要屏蔽五官神志，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放入她的空间之内。 她带他赶路，去追前面的战字大军。 *** 大景国，京城。 战事捷报已经传了回来。 满朝文武上下，均是振奋。 景帝高兴异常。 此计可行，此计可行！ 他就说了，把姜明月带去，有大福将在，就没有不成的事情。 第387章 皇后安排就行了 景帝搓着手回到了后宫之内，第一时间内去了季皇后那里…… 与季皇后说了战情。 季皇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也是悬在她心上的事情。 如果不成的话，这件事情引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后果，估计好多人心里会骂明德帝姬。 现在，终于是松落了一些。 但是，为了保险，季皇后想得更长远一些。 “皇上，借口都找出去了，是不是也该真的给明德订门好亲事了？” 明德的年纪早到了成亲的时候，只是她舍不得，才留到今天。 就留出了祸事了。 景帝也正有此意，“皇后，可有中意的好门户？” 季皇后道，“此番是战国公立大功了，战国公府里与明德年纪相仿的有好几个儿郎，我瞧着他们家的三郎，司马夜炎，就不错，他小时候我见过，小时候就英武不凡，随父在边境长大，应该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不如让明德嫁过去……” 景帝沉吟一下，“他们家的儿郎未必想娶皇室帝姬。” 季皇后道，“咱们也不限制驸马必须留京，要是他待咱们明德好，明德跟着他去边关住，一年当中，边关住半年，再回京住半年，不也挺好的吗？到时候在边疆那一块儿赐两座城给明德，也不怕她受人欺负，皇上您说呢？” 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为了她操碎了心。 她平时从来不开口找景帝要任何东西。 这一张嘴，两座城。 换成别人来提，景帝断然不会允的。 今天，一是景帝高兴，二是景帝真疼爱明德帝姬，三是战国公府立大功，四也多少看了季皇后几分面子。 所以，她才敢提。 景帝没思虑多久，“就依皇后所言吧。对了，太子侧妃之事，寻找得如何了？” 说到这里，季皇后道，“正想与您说呢，各世家都送了名单进来，太子殿下精挑细选了一番，留了几位闺秀的名字，我正想送过去给皇上过目，您正巧问起，我与您细说一番。” 景帝不耐烦听这些事情，“细说不用，你就说哪几家吧！” “首位人选还是卫宰相家的庶女……” 前皇后姓卫，名卫云。 就是卫宰相的女儿。 也就是说卫宰相家是太子的舅家，是太子最坚实的后盾。 太子也是最相信卫家的，可是卫家没有嫡女，只有庶女，还是隔了两代的庶女，要不然，卫家女必定是正妃之位了。 “还有刘御史家里的嫡次女……” 景帝脑子对这些女儿家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说起她们的家族来，景帝是知道的。 听了几家，都还尚可的样子。 “成，麻烦皇后了，挑个好的日子，把喜事办了。” 季皇后道，“我想着，太子殿下娶妃是大事，不如等大军凯旋时，就娶亲，这样喜上加喜，皇上，您看如何？” 景帝觉得也不急这几天，边关那边打了胜仗，可是具体后续事宜到底如何了，还没有见到后果，不妨等一等。 反正太子屋里侧妃也不少了。 “也成，皇后安排就行了。” 季皇后最是贤德。 景帝对她很是相信，要不然，也不可能卫皇后病逝之后，就立了她为新后。 以前的卫皇后那性子，是容不得人的那种，让景帝头疼不已。 立了季皇后为后之后，景帝顿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他的后宫再也没有你争我夺的戏码了，任何时候，他过来看，都是一片和乐融融。 季皇后给他每日安排的都是娇嫩的新贵人侍寝，不像是卫皇后把他在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都赶尽杀绝。 宫里侍寝的宫人，稍微得宠些的，过几日就各种原因病逝了，或者意外死了。 他想起来都烦得很。 现在后宫很少再出现那种意外了。 …… 景帝愉快地走了。 季皇后含笑，目送他远去。 才回身去了里面隔间。 明德帝姬在里面失神。 季皇后道，“我儿，战国公府里是个好地方，那司马夜炎你小时候见过，只比你大三岁，是个好男儿，现在长大了，未见了，但是，他们战国公府的男儿，都是相貌堂堂的，这些不用担心，你父皇允了你两个城的陪嫁，这等美事，你还不应允，还等何时？” 明德帝姬想了又想，最后，她道，“我才不想要城呢，我嫁去战国公府，以后就可以天天和姜明月玩耍了，那我就嫁吧！司马夜炎，本帝姬才不管他长什么样子呢！哼！” 她这次也是害怕了。 她怕再不嫁，以后，又有什么蛮子来求娶她。 这次让她心惊胆跳了一回。 季皇后失笑。 *** 姜明月把司马忌带回到了军营。 战字军目前在大绒国境内他们打下来的一座城池里驻扎，等司马忌。 司马忌只出来打了一个照面，又继续闭关了。 没过几天，大绒国的使臣就到了，两方和谈。 大绒国赔了一大批的黄金白银，还有战马，还签了休战协议，三十年之内，互不相犯，战字军带着黄金以及战利品，凯旋而归了。 喜报再次传回京城内。 战字军从回到大景国之后，去了东诸侯的地界，将东候王的地盘清剿了一番，抄了东候王的家，收获颇丰，不比大绒国的赔偿少！ 又解散了他的军队，将东诸侯地变成了朝廷直辖地。 姜明月这一路上，没她什么事情了。 她跟随大军回家，天天就是注意空间里的那枚巨蛋的动静。 司马忌也没有告诉她，怎么样才能把蛋给孵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了。 这天，突然经过一片山林的时候，姜明月的眼皮跳了几跳。 她最近经常性的眼皮跳。 可是这次跳得格外的厉害。 她莫名浑身焦虑起来，她几乎可以肯定，是廖时玉出问题了！ 上次廖时玉快死了，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利用空间瞬移的功能，离开了行军的队伍。 她去附近山林下意识地搜索。 发现有一座山，明显地像是塌陷了下去。 塌痕还是新鲜的，是近期塌下去的。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廖时玉不会压在下面了吧？ 第388章 活该你死在野外了，死了活该……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钻入了那个塌陷的山洞内，一番寻找。 里面情况很糟糕，像是被巨力震击塌陷的，看得出来，里面的山洞之前是很大的。 有这般威力的人，武功定然不低。 至于也得大宗师以上。 哪个大宗师无聊在这里震山玩吗？ 姜明月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四周，突然，鼻子一嗅。 “有血腥味儿！” 有人受伤在里面！ 得到这个认知，姜明月心头一紧。 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她顺着血腥味儿，一路朝里找。 山洞里面是没有路的，她在空间里没有出来，没有人能行走的地方，是在空间里，利用瞬移的功能在移动，偶尔遇上空隙大的地方，就露出一个头来，闻闻气味，辫别风向。 这样，找了一圈。 真就让她找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死人，被压在山洞之内，动弹不了。 浑身血糊糊的，有的干涸了，有的刚渗出来。 难怪她能闻到血腥味。 她离得近了，这人也没有反应，好像是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再走近一看，这人不是廖时玉是谁？ 俊秀的五官，高大的身材，眉目痛苦，额前紧拧的川字纹，嘴角还在渗血…… 这么惨的人，她只见过廖时玉一个人！ 姜明月的心，在这一刻内，猛然间跳动起来。 “廖时玉！” 这里被石头压得横七竖八的，她没法现身，只能从空间里伸出一只手。 搭上廖时玉的手腕处，看他还活着，还是死了。 反正叫着是没有半点反应。 …… “廖时玉……”姜明月手腕刚搭上去，整个人就如同掉入了冰窖。 他竟然没有一丝脉搏！ 他死了？！ 廖时玉他死了？ 大傻子他死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大宗师巅峰境吗？ 姜明月只觉得天昏地暗。 她是在生他的气，气他隐瞒她，欺骗她，也不来向她道歉…… 可， 她也仅仅只是生他的气，她并不是想让他死啊！ 她怎么会舍得让她的大傻子死啊！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谁害了廖时玉？ 姜明月心乱如麻，还有他不应该在京城里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要死，廖时玉，你醒醒。”姜明月哭腔道。 她的医术再厉害，她的灵泉水更灵验，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廖时玉半点气息也没有，浑身惨得不能再惨了。 五官七窍，浑身皮肤都蒙上了一层死气。 她想起了过往种种。 这些征兆都是他走火入魔之后才有的，他练这个无情功法，只有近女色的时候才会发作。 难不成是这山洞里出现了女妖精还是什么？ 让他变成这样了？ “廖时玉，你要不要脸？被女妖精迷上了还是什么？死在女妖精手里了吧，你原来早就变心了，女妖精一勾引你，你就不行了！活该你死在野外了，死了活该……”姜明月又骂又哭。 早知道，她不生他的气了。 早知道，她就原谅他了。 难怪她最近一直眼皮跳，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真是廖时玉出事了。 她还以为他在京城，结果，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骂着骂着，姜明月眼泪掉了下来。 前世，廖时玉也是死了的。 他本来就是短命的人。 这一世，他学的是无情功法，修炼快，但无情功法的后遗症太多，经常就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 她明知道他是个短命的人，为什么要和他计较那么多。 自从在悬崖底下，知道他就是大傻子之后，她其实心里多少是有点高兴的。 前世的廖时玉还她清白，救了她的性命，她是感激的。 前世，大傻子对她好，廖时玉看起来凶神恶煞，实际上也是还了她清白的人。 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这一世，廖时玉对她更好了，数次救她性命。 特别是在生肖阁阁主手里，拼死都救不了她…… 她因为一点点解释不清的谎言，与他闹别扭，闹了这么久。 人一旦死了，就永远的阴阳相隔了。 想再解释，再在一起，都没有机会了。 “廖时玉，你醒醒，我不骂你了，我不生你的气了，呜呜呜，你怎么会这样……” 姜明月一想到这里，就心如绞痛。 她好像并没有做好准备，与他分离的打算。 无论他是廖时玉也好，大傻子也好，她都不想他们死，她宁愿她自己死了，也不想让他们死…… 廖时玉的眉目闭着，丝毫气息也无。 仿佛死去时，都是痛苦死的。 姜明月越看越心痛。 “廖时玉，我不想你死，廖时玉，是谁害了你，我给你报仇……”一滴眼泪，滴落在廖时玉的身上。 泪水正巧落在廖时玉的眼睛上面。 将他眼角干涸的血液化开了。 融进了他的眼睛里。 突然间，气息全无的廖时玉，手指头开始跳动。 吓了姜明月一跳。 她正伤心伤意地哭着。 没想到，廖时玉重新有了脉搏？ 死人复活了？ 然后，就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先是纯粹，迷蒙，像是大傻子的目光。 随即变得深沉起来。 他出声道，“没死呢，别哭。” 姜明月又惊又喜，眼睛鼻涕都挂在她的脸上。 一时之间，没抹去，都被廖时玉看到眼里了。 只觉得丢脸死了，又高兴得顾不上。 最后，索性懒得管了。 她最糗的时候，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廖时玉虚弱道，“你能不能把我救入你的空间里，咱们好好说话……我快要被石头压死了。” 姜明月此时，也是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还有半截身子在空间里。 因为石头压着，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全身出来。 要是外人看见她这般模样，说不定能吓死。 只有廖时玉还算是淡定。 她想着，又破涕为笑。 把廖时玉收入了她的空间之内。 廖时玉浑身血糊糊的，时间长了还臭，脏得不成人形。 “可以给你洗洗吗？动动要不要紧？” 刚才是以为他死了，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现在又活了，就忍不了。 廖时玉点头，“好，洗洗，我既然醒了，应该没事了。” 第389章 让廖时玉跪地求饶，叫她女侠! 他自己也觉得臭哄哄的。 姜明月打来了灵泉水烧热了，放入了澡盆，她把廖时玉搀扶放入其中，好好地将他清洗了一番。 清洗之后，勉强能看出是个人样了。 清洗的时候，姜明月检查了他的伤情，看得她又想掉眼泪。 越给他检查，越是触目惊心，他体内好像没有一条完好的经脉了。 全部都破损得不成样子了。 他竟然还能活着。 还能说话。 “你们送亲队伍都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廖时玉轻声问。 泡在热的灵泉水里，廖时玉感觉身体在得到滋养，舒服了不少。 他这个伤残人员，终于得到了救治。 姜明月边掉眼泪边道，“你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关心这些。” 还一副轻松的神情。 男人都是这么逞强的吗？ 廖时玉轻笑，“之前没死，现在感觉好多了，应该就死不了了，这灵泉水也能修复我的外伤，多泡泡，对内伤恢复也有好处。” “嗯。”姜明月哽咽。 幸好她及时赶过来寻他了。 要是她不来，他在那山洞里不死才怪呢。 灵泉水一方面是给他清洗，除臭，一方面也是给他治伤。 对别人来说，异常珍贵的灵泉水，喝一口都难。 她都拿来给司马忌，还有廖时玉两人泡澡了，他们两人用得最多。 还好，这灵泉水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 廖时玉想伸手去抚姜明月脸上的泪水，可是手指头动了动，胳膊抬不起来。 随即自嘲地放弃了。 但是看得出来，他心情是愉快的。 “姜明月，我快死了的时候，在心里一直叫你，你听到了吗？” 姜明月哽咽道，“你叫我什么？” “当然是叫你小媳妇呀，我叫，小媳妇，快来救小阿玉，小阿玉快要死了……”廖时玉嘴角上扬，声音又低又暖。 醒来就能看到姜明月，别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满足！ 就好像是这辈子无论受了多少苦，无论受了多少的罪，在这一刻内，都值得了。 姜明月被他说得莫名想哭，“听到了。” 不听到，她怎么会找来这里？ 不听到，她怎么会眼皮一直跳？ 不听到，她怎么会日夜难安？ 她听到了！ 他们的心，好像一直都是相通的。 只是她一直在拒绝他，在排斥他而已。 她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幼稚矫情了，她们一直以来，都心里有着对方。 廖时玉是何等身份？都不嫌弃她，都一直保护她，对她好，她一个二婚的女人，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再说了，他还是大傻子呢。 “那就好，姜明月。”廖时玉脸上笑容更盛了。“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以后，我们好好的，不要再闹了。” 在这一刻内。 姜明月又哭又笑，她开口道，“好，好好的，我也不想再矫情了，你廖时玉就是我的大傻子，大傻子就是你廖时玉，我原谅你了，以前的种种都原谅你了！” 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心里还有她，她就不想再求别的了，就好好过吧。 活着不容易，活一天是一天。 她们两人都是短命之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呢？ 泪水又滴滴嗒嗒地糊了一脸。 廖时玉柔声道，“好，乖，别哭了。谢谢你原谅我，以前确实是我好多不对的地方，惹你生气了，我小媳妇就是大气，宰相肚子里撑船。” 以前的廖时玉冷冰冰的，说话硬绑绑的。 何曾这么轻声细语过？ 姜明月一下子又被他说得委屈巴巴了。 更想哭了。 两人受了这么多的苦…… 可偏偏两人又一直互相缠绕着。 不管是大傻子，还是廖时玉，甚至，她都想问，廖时玉上辈子是不是也记得她，所以，才给她平冤洗罪的？ 千言万语，姜明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来。 “你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廖时玉！是不是有人害你？是不是遇上了女狐狸精？”姜明月作势气恼。 廖时玉笑了笑，如百花齐放，天幕沐蓝，耀眼无比。 他轻声道，“我把无情功法强行废除了，以后可以天天守着你，抱着你睡觉了，不怕爆体而亡了……” 姜明月震惊，“什么？” 她听她三舅舅说过，废除功法有多危险的！ 特别是到大宗师巅峰境功法，那简直是要命的。 “你是不想活了吗？廖时玉！谁让你偷偷废除功法的？” 她允许了吗？ 想一想，都心惊胆跳的。 难怪全身的经脉都断了。 并且，他们两人靠这么近说话，说了半天，廖时玉都没有异常的反应。 原来，他偷偷干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廖时玉顿时一脸虚弱道，“想活，还想好好活，所以，才废除了这个功法，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师父练的，当时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我以为自己能抗得住……” “你师父他是不是和你有仇？为什么让你练这么不靠谱的功法？”姜明月早就想问了。 花千树在大景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比较受人尊敬的。 廖时玉似乎不想提师父，“他应该也是为了我更好地效忠皇室，更好担起暗衣卫的职责来吧！因为他老人家以前也是练的无情功法，他老人家是宦官，练无情功法没有问题，我心里有你，练这个是大忌了……不说他了。” 姜明月也就没再怪罪花千树。 毕竟人家都死了。 再怎么样，死者为大。 “那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廖时玉卖惨，“小媳妇，我现在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个废人了，半点武功也没有了，还经脉全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恢复了也不一定能继续练功了，姜明月，你嫌弃我吗？” 说得可怜兮兮的。 像条怕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姜明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嫌弃！ 当然嫌弃！ 他这样的，她现在可以一个人打他十个！ 让廖时玉跪地求饶，叫她女侠！ 恨不得想打他。 哼声道，“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事先和我说说？我给你守着，万一你死了，我还可以给你收尸呀。” 廖时玉想笑又没有力气笑。 扯动全身都疼。 “我谢谢你。” 第390章 还要她抱抱! 姜明月哼声牙痒痒的样子，“不用谢，你下次再敢这样冒险，你看我揍不揍你！” 廖时玉顿时卖惨，直呼身上哪哪都疼。 他身上的衣裳没脱，是直接泡在澡盆里的。 “小媳妇，你帮我把衣裳都解了，湿答答地裹着，难受……” 姜明月呆了呆，随即一想，她与他都快老夫老妻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她们互相都看完了。 还矫情什么呢？ 给他脱！ 脱了个精光。 也不对，留下了一条底裤。 看到他身上浑身都青紫了，经脉坏了，好多地方都是大肿块，淤青。 看着又让人心疼。 她轻轻地给他按摩揉捏。 想想，又内疚起来，“幸好你没事，我没想让你废除功法的，太危险了，对不起，廖时玉，我不该生你的气，你恢复记忆没找我说清楚，应该也是你的功法原因影响你的，我不该怪你的……” 她认为是她怪他了，生他气了，他才会去冒险废除功法。 谁知道，廖时玉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想与你好好在一起，我练错了功法，我必须得废除，没有你的人生，活着毫无意义。” 这下，姜明月眼眶又红了。 “廖时玉……” “小媳妇，你怎么不叫我小阿玉了，我喜欢叫你小阿玉……”廖时玉逗她。 姜明月抹泪，呸了他一脸。 “你想得美，你就不是小阿玉了，你是个蠢阿玉。”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话，灵泉水泡脏了，姜明月又给他换了一回，重新泡了一会儿。 才把他捞了起来。 拿出了空间里，之前给大傻子准备的布衣，给他换上。 然后，把他安置宫殿一楼，一张小床上，让他歇着了。 这张小床是她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疲惫的时候，进来休息一下的。 床上有她的香味。 廖时玉闻着就舒服，躺在了床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还是我小媳妇最香，我小媳妇天下第一香。” 姜明月听着他说话，又觉得他欠揍。 廖时玉又道，“我小媳妇是天下第一好，空间里还备着我的衣裳……” “歇着吧你！都快死了，话还这么多。” 现在的廖时玉要静养。 她拿了几颗治内伤的药丸子出来，给他服下。 还是她上次吃过，剩下的。 也都是廖时玉给她备用的，宫里头拿出来的好药。 不是姜明月自己做得不好，有时候配药材料不齐，再说了，医术一门，博大精深，有的大夫擅长治这方面的，有的大夫擅长治那方面的。 擅长的领域配制的药丸他定然是会更好一些。 姜明月自惭不如是有的。 空间灵泉水是好东西，但也不否定别人别的领域也有好东西，两相一起用，效果岂不是更好？ 廖时玉已经很累了。 但他不服输。 他对着姜明月道，“小媳妇，陪我一起睡。” 这张床不大，挤挤，睡两个人也睡得下。 姜明月失笑，“你是受了伤，还是失了智？你三岁小孩儿啊！” 廖时玉不依，“小媳妇，陪睡，身体不疼，小媳妇香香的，好吧，陪睡不行，要抱抱吧，抱个总行吧……” 姜明月…… 这男人都成了一个废人了。 还不消停！ 还想要陪睡！ 还要她抱抱！ 又好笑又好气。 可她拒绝不了，她也想抱他啊！ 失而复得的生命中的至爱。 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 两人相拥在小床之上。 熟悉令廖时玉心安的那股香味，钻入了他的鼻间。 真好啊！ 只有淡淡的幽香，没有功法反噬，没有血脉逆行了。 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姜明月也原谅了他。 两人心无隔阂，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静静地呼吸着空间里的天地灵气。 廖时玉感觉到了久违的新生。 这才是他想要的幸福人生。 他的生死之险，没有白冒。 他浑身的剧疼与身体的难受算什么？ 他都熬得住！ 姜明月抱着廖时玉，心里也是非常的满足。 她又抱到了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以后天王老子来了，都是她姜明月的了。 再也没有谁能从她的身边，夺走他。 他就是她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她在他的耳朵边上，轻声道，“廖时玉，我们以后好好过，你没有武功不要紧，你回京城里去辞了暗衣卫的总督之职，我们俩去山林隐居也可以，去别处生活也可以，这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权力金钱世俗地位，咱们都不要了，我有空间在，我能养活你，放心！实在没地方去，世人不容我们，我们就躲在空间，过日子也能活……” 廖时玉闷笑，“好。听我小媳妇的。我小媳妇养活我。” 跟着小媳妇吃香的喝辣的，他才不想当什么总督了呢。 真好啊！ 抱着抱着，没过一会儿，姜明月发现廖时玉嘴角带笑，又晕了过去。 她用手指一探，呼吸绵长。 顿时才放下心来。 蓬头垢面，五官英俊，衣衫破烂，他要不是长相佳，就他这破烂的形象，他找个媳妇多难！ 哼！ 姜明月忽地笑了。 *** 昭州地界。 一处叫桃花村的地方。 乡亲们都知道最近新来了一个教书先生，人很年轻俊秀，学问还好。 就在桃花村村口的那棵大桃树下，每日讲学，教一些幼儿启蒙三字经等。 教书先生俊俏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不要银钱。 这年头，去镇上私塾的价格太贵了，不是一般的富户，能去得起的。 一般穷家小户连粮食吃饱都成问题，自然是上不起学堂私塾的。 有田地的富户也都是勒紧裤腰带才能供一个读书人出来。 这桃花村突然来了一个不收银钱的教书先生，自然是极好的。 这教书先生教人了不挑。 桃花村不限年纪大小，男女老少们，无事都可以来这里听学。 每天来的人多，但多半还是一些稚子学童们，只要不刮风下雨，日日背着书包来。 教书先生长得儒雅俊俏，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贵气，一看就是贵人。 乡下好多大嫂子，小媳妇们看一眼都脸红。 桃花村来了不收教习费的教书先生之后，小山沟都热闹起来了，十里八乡的稚子孩童们都来读书，教书先生学问大得很，不仅会教字认，还会弹琴奏曲子听。 第391章 公子，这爆炒猪肝老香了 那曲子听说，好听到能让山上的飞禽走兽都下来跳舞呢。 这日，日渐傍晚。 桃花树的孩童都归家去了。 “公子，谢姑娘已经烧好了晚食，等您回去呢……” 元宝帮忙司马夜夏收拾收桌子上的琴。 乡下人买不起琴，也学不起琴，但不妨碍每日孩子们，缠着他要听琴。 加上司马夜夏钟爱弹琴，一是不弹，就浑身难受。 所以，琴每天都带过来的。 …… 司马夜夏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袍子。 嗯了一声，走向了一处农家院子。 这农家院子简朴，三间主屋，两间副屋，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 是他租的。 他原本是想出去游学的，可是走到了昭州，无意中经过桃花村，发现了熟人。 谢鸾母女两人，就住在这里。 觉得这里风景不错，远离闹市，又是昭州地界，战字军驻守的地方，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 司马夜夏就在这农户里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来了。 闲着也是无事，就开始教左右邻居小孩儿们，读书写字，渐渐，人越来越多。 都叫他先生。 他就索性在村里大桃树下面，开免费的学堂了。 这下，村里人对他更是尊敬。 他在京城里，每天要面对的各种事情与目光太多了。 在这里，简简单单，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他觉得很是舒适。 就留下来了。 他平时吃饭都是谢姑娘母女帮他做的，元宝两个小厮也会做饭，就是做得不如谢姑娘做得好吃。 谢姑娘的娘亲，谢姨娘，以前是做过灶房娘子的。 都传授给谢鸾姑娘了。 于是，司马夜夏就索性交了他们主仆三人的伙食费，与谢家搭起伙来了。 谢家母女两人回乡之后，在乡下置办了田地，还有房屋，算是过得比较殷实的人家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司马夜夏之前相赠的银两。 原本不收他的伙食费，也能供得起他们主仆三人的饭食的。 司马夜夏人宽厚仁德，不占母女俩的便宜，伙食银子一个月给好几两。 还有元宝两个小厮包圆了谢家的粗活，砍柴挑水，舂米什么的，村里的人都羡慕不过来。 都猜想这教书先生是不是看上谢家女儿了。 谢家母女本来就是京城里回来的，家资颇丰，又行事低调。 谢家女儿到了嫁娶年纪了，好多媒婆都上门去帮她说亲事，谢家女儿都没有答应的。 据说是眼光高得很。 现在来了一个教书先生，与她们家搭伙…… 于是，连媒婆都不敢再上门了，在观望着。 “先生好！” “先生今天辛苦了！” 走在路上，村人们都纷纷朝司马夜夏打招。 除了谢姑娘之外，谁人也不识得他，不知道他的身份。 谢姑娘也不与旁人道，是个体面懂事的人。 司马夜夏在这里，过得很是轻松自在，当一个名闲云野鹤的教书先生，也挺好。 他的师长给他传道授业解惑。 他再给孩子们传下去，也是有意义的事情。 司马夜夏租的农家院子，就在谢家母女的隔壁。 他回屋洗了脸，净了手，就去厨房里吃饭。 谢鸾拎着饭盒子过来，正在给他们摆菜。 “先生，今日吃煎荠菜瘦肉饺子，给您做了一道爆炒猪肝，一道蒸鹅蛋，一道凉拌木耳山药片，您尝尝。” 看见司马夜夏进来了，忙笑吟吟道。 三碗菜摆了出来，满满当当，看着颜色都不错，非常有食欲。 饺子是水煎的，又放了一丝油，煎的金黄金黄的，闻着就香。 “多谢。”司马夜夏坐在了饭桌旁边。 两个小厮早等不急了，等开饭了。 但是自家公子不开吃，他们是不能先吃的，这是规矩。 谢鸾以前在谢府里瘦骨伶仃的，现在回乡这么久了，都养好了不少。 皮肤都看着白里透红了。 人也有气色多了。 “先生慢用，我一会儿过来收碗。”谢鸾十分懂事，放下饭菜就走了。 这可是战国公府的公子，她一个罪臣之女，给人当丫鬟的身份都不够，外面人传成了那样，她自己心里也有数。 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等谢鸾出去之后，司马夜夏开始用饭。 他第一筷子一下去，旁边的两个小厮才欢喜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夸，“公子，这饺子的口感好鲜啊！真好吃！谢家大娘的手艺就是不错。” “公子，这爆炒猪肝老香了，真的，不信您尝一口，又嫩滑又香，这凉拌菜也是相当地爽口……” …… 走到院子门口的谢鸾听到这些，不由得抿嘴一笑。 她娘亲今天不爽利，这些菜式都是她做的咧！ *** 姜明月把廖时玉带回到了返京的战字军大队伍。 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她三舅舅，司马忌。 司马忌在马车内闭关。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连吃喝都不曾出来，几日没露面了。 他身边有两个贴身的护卫守着。 姜明月过去找他的时候，贴身守护道，“不好意思，表小姐，我们主帅现在闭关，不方便见人，您别靠太近了。” 姜明月这才注意到，他坐的马车轱辘都开始结冰了。 两个贴身护卫穿着皮草防寒，还冷得直打哆嗦。 这是马车里司马忌身上的寒气，溢出来了。 这倒是让她担心起来了。 “我进去看看三舅舅，我不打扰他。” 两个护卫面露难色，“表小姐，您……” 自家主帅吩咐了，他要闭关，任何人不得靠近，除非他出关。 正为难间，马车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明月，你找我有事吗？” 正是司马忌的声音。 姜明月回道，“是的，三舅舅，有点事情。” “进来说话。” 这下两个护卫没拦了，姜明月进了马车。 里面早已经变成了冰窖了。 四周都结上了冰渣子了。 “三舅舅，您不要紧吧？” 她看向司马忌。 要是往常这种情况出现，司马忌本人定然也变成了冰雕人了。 现在，司马忌却没有冰结，就是眉毛上带一点冰屑。 “我没事，我在尝试控制冰力，在队伍里施展不开手脚，影响队伍回京，正准备去找你，我打算选择原地闭关，让你与大队伍先回京。” 第392章 廖总督当真是个狠人!令人佩服! 结果，姜明月主动过来找他了。 姜明月啊了一声，“还没有炼化完吗？” 司马忌点头，表情慈祥，“早着呢！我要潜心炼化，也至少要几个月才能炼化完全，万年冰髓，不炼化完，太浪费了，我怕时间长了，冰力都消散了，打铁要趁热。” 这样的大机遇，也许一辈子就只有这一次。 如果炼经完了，他很有可能，再进一步。 现在各国当中，大宗师巅峰境是最强者了。 其实，大宗师巅峰境上面，还有更高的层次，没有人摸到过边缘。 他现在有这个信心，能摸到一二。 “那也行，我们先回京。我来与三舅舅说件事情，我遇上了廖时玉了……”姜明月汇报。 司马忌有些意外，“哦？你怎么会遇上廖总督的？他是来这里公干？” 姜明月咬了咬唇。 “三舅舅，廖时玉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 把遇上廖时玉的情况说了一遍。 司马忌皱眉，“你的意思，廖时玉现在在你的空间里？” “嗯。”姜明月担心道，“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功法废除了，浑身经脉都断了，内伤很严重，武功又没有半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 司马忌沉声道，“廖时玉这真是出乎意料了，废除功法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就废除了！带我进去看看他……” 这是要进入明月空间的意思。 “好。” 忙答应下来，把司马忌带了进去。 司马忌看了一眼，放在灵泉水泉眼边上的那颗大雪蛋，随口问了一句，“有动静了吗？” 姜明月摇头，“没有。” 司马忌就没有多说了，大步走进了宫殿。 跨过屏风，来到了廖时玉昏睡的床上。 廖时玉此时，面如金纸，睡得不是很安稳。 司马忌上前一步，一探他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了。 “廖总督当真是个狠人！令人佩服！” 姜明月听了，心里开始慌了。 “三舅舅，他不要紧吧？他说他不会死的……” 之前廖时玉还与她打情骂俏来着，她以为真没事了，可是看司马忌的神情，这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狗廖时玉，又在欺骗她！ 司马忌道，“他经脉全冲断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是这样放任不管，以后真就是一个废人了，我给他把经脉接上，再给他一些内力，保他根基，你用灵泉水天天给他泡，给他把底子养回来，以后还有可能再踏上武学之道。” 姜明月又惊了，“三舅舅，这样做，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 “放在以前，我可能做不到，现在我已经大宗师巅峰境了，能行！损伤没有损伤，就是内力分他一半，才能保他根基，我会再次掉下巅峰境……”司马忌说得轻描淡写。 再次掉下巅峰境！ 他曾经因为寒毒掉过去一次。 这一次，又掉？ 内力分他一半？这是何等大气？ 要知道巅峰境是多么不容易修炼上去！ 放在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出去一半的。 姜明月不相信司马忌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大方的，定然是看在她的份上。 这个世界上，只有司马忌知道她与廖时玉的关系。 在悬崖底下，司马忌看到两人那般，应该是已经默认了她们。 “三舅舅，这会不会太……”太麻烦了。 姜明月感动。 司马忌淡笑，“没事，放在平时，我也许还会犹豫一下，现在我有蓝色冰晶在手，冲回巅峰境，也是时间的问题。廖时玉现在要是不救，他以后真的废了，也保护不了你。”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姜明月。 姜明月哽咽，“那我不矫情了，我替廖时玉谢谢您。我们都谢谢您！” “谢什么谢？蓝色冰晶还是你帮我找到的呢。” 若不是姜明月执意要冒险进山顶雪窟，收了那只雪山老祖，他一个人，当时的实力也根本打不过雪山老祖。 他的机遇是托姜明月的福。 他为了她，分一半功力给廖时玉，算什么？ 拿命去救她们，他都愿意。 话不多说了，说开始就开始。 廖时玉还在半昏迷当中，司马忌把他捞起来，盘坐起身。 他开始认真地给廖时玉修复经脉。 这修复经脉，也是要用内力去修复的。 他身体内有蓝色冰晶，修炼的法门已经自动转为冰法了，他的内力也会带点冰的属性。 只见内力到了廖时玉的体力，廖时玉的身体开始结冰。 姜明月在旁边看着又心焦，“三舅舅，他会不会受寒？” 司马忌沉声，“我控制着度，不会让他受寒，这点冰力进去，是为了封闭他全身的经脉，慢慢一点点恢复。” 姜明月点头，便不多说了。 司马忌如今这个层次了，定然心里有数。 不用她瞎操心。 就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她在旁边紧张着守着，随时过去帮忙。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司马忌终于站起身来了。 廖时玉还没有醒，但是看起来，精气神都不错了。 因为痛苦紧拧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再看司马忌，他浑身疲惫，武功境界，真就掉下去了好多。 姜明月心疼坏了，“三舅舅，您不要紧吧？好了吗？” 赶紧递上一杯灵泉水。 司马忌接过去喝了，“嗯，经脉破损的全部修复了，内力也都隐藏到他的丹田之内了，他以后要是重修武功的话，会很快就能上手，但不建议现在立马就开始练，再把身体底子好好的将养将养再说。” “好，谢谢三舅舅！”姜明月长松一口气。 司马忌是个内敛的人，只是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两人出了空间，还是在马车内。 司马忌又交代姜明月一些事情。 他要停留在原地，和廖时玉一样，找座无人的山林闭关去。 姜明月道，“三舅舅，你一个人闭关没有问题吧？要不然，就在我的空间里闭关？” 司马忌摇头，“不适合，你的空间里感觉有一定的法则，都是趋向于你的，我要突破境界，要与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沟通，会降天劫雷，在你的空间里不行，是白炼的。” 姜明月懂了。 第393章 这内幕谁知道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 那她也不强求了。 廖时玉在她的空间里是养伤可以。 司马忌是为了晋升，两者不一样。 “那三舅舅你闭关的地方，给我留个标识，万一，我有事要找你，好找。” 她防着，要是司马忌长时间不出来的话，她肯定会去看的。 说是没有危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司马忌也答应了。 于是，姜明月才出了马车。 司马忌又召了他手下几个大将，吩咐他们把队伍带回昭州，去复皇命。 自不提。 …… 姜明月回到队伍当中，她的马车里。 又好生地查探了一下廖时玉的状况。 廖时玉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了。 这应该是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了。 深层次的睡眠有助于身体恢复。 姜明月掀开车帘，看到天空一道蓝色冰晶划走了，她顺着那蓝色冰晶走的方向，看了又看。 那是司马忌离开的方向。 大军没有停留，还加快了速度，离蓝色冰晶的方向，越来越远了。 “不姐，您没事吧？”灵微与灵蓝两个丫鬟也几天没看到姜明月了。 她不出马车，她们也不进去。 吃喝也不用管。 都是姜明月事先吩咐过的。 她们俩跟了姜明月这么久，多少也知道姜明月身怀异宝的事情了。 小姐不用吃喝，都饿不死。 “我好着呢。大军都行到哪一块儿了？”姜明月问。 灵微说了一个地名，“刚出了东地，才过了两座城，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京城，大军行军，走得慢一些。” “嗯，好的。”姜明月心里不急了。 廖时玉没事之后，她的眼皮也不再跳了。 就慢慢走着吧。 到了时间点，停下造饭的时候。 姜明月去了一趟后面队伍马车。 马车内都装着杂货，粮食，武器等。 还有几辆是装着尸体，是来福帝姬的尸体，以及因为贞烈自卫自杀而死的侍女尸体。 战士死了，可以埋骨边疆。 来福帝姬的尸体是要带回去的，交给长帝姬的。 还有那些贞烈的侍女的尸体，要带回故国安葬。 长途跋涉，又正值天气热的时候，这些尸体要保存必须用冰。 之前，是司马忌在队伍里，几天给她们冰冻一次。 现在司马忌不在队伍里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姜明月了。 姜明月过去看了看，冰好像都是融化了。 来福帝姬的尸体上，穿着端庄华丽的衣裳，实际上她死的时候，身上是什么也没有的，活活的被士兵给踏死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大片大片的青紫。 她还是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有些狰狞可怕。 姜明月一抬手，一股内劲拂去，将她的眼睛给闭上了。 没有再看她。 来福帝姬这种人，脑子不好使，好好的一个出身，最后把她自己给作死了。 也是她自己活该。 不过，人死为大。 她也不会与她再计较什么了。 从空间里拿了一小块玉髓出来，分成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给她的棺木里放了一小块，其他的几块放在了其他人的棺木里。 她空间里玉兰多，也不能随便浪费，要用到实处。 放完，让灵微又把她们的棺木合上了。 灵微都在旁边看着有些渗人，她们小姐却好淡定的样子。 小姐真厉害。 姜明月搞好这些，估计到京城，都不需要她管了。 就回到了马车内。 大队伍造饭造好了，两个丫鬟给她拿了一些吃食过来。 姜明月就没有再出马车了。 廖时玉还处于昏睡的状态。 在她空间里对于恢复伤势，还是有帮助的。 廖时玉在空间里昏迷不醒，但是没过几天，外伤都结痂了。 反正是赶路回京，路途遥远，慢慢来吧。 司马忌给他把经脉都修复好了，他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她就守着他就行。 她们俩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了，她想着回京之后，两人是不是就成亲？ 到时候，让廖时玉去战国公府里，向老太君求娶她。 相信，事到如今了。 老太君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们了。 老太君是真心疼爱的，只要她过得好，老人家定然会同意的。 至于姜家人，更是好说话了。 要是告诉姜家人，廖时玉就是大傻子的话，肯定能吓他们一大跳。 出门这么久了，有些想小玉安了。 还有小福宝这奶团子。 *** 战国公府里。 又发喜钱了。 上下奴仆们都很高兴。 老太君拿着信，看了好几遍。 “老大媳妇，这是多喜临门呐！老三与明月她们已经大功告成，在路上了！” 这是收到了姜明月寄回来的信。 战字军有专门的信鸽传信，老信鸽识途，会自己回到战国公府里。 大夫人也喜气，“三弟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情。再说了，咱们明月都跟着去了，皇上都说是个大福将了！还能有差？” 这话老太君爱听。 “可不是嘛！咱们明月就是个大福将！有她在，多凶险的事情，都能化险为夷。” 大夫人也接过信了，仔细地看完了。 “没想到来福帝姬死了，长帝姬要是知道了，定然又会难过的。” 老太君道，“这不是预料当中的事情吗？来福她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别人不知道，老太君心里是门儿清的。 这一是她的性格，是个作死的性格。 二，如果她不死，这仗也打不起来，景帝就没想让她活着回来。 这信上说的是，来福帝姬被大绒国的人侮辱致命的。 这内幕谁知道是什么？ 不会在信上写，到时候，等姜明月回来了，亲自问问她才能知晓。 反正，这个来福，老太君是极为不喜的。 在这个世上，估计只有长帝姬是最对她的人，偏她是个不识趣的，没长眼的。 可惜了长帝姬了。 …… 大夫人就不提来福了，把话题引向了别处，“这下好了，与大绒国签订了合约，三十年东边没有战事之忧了，三弟此番功德无量了。” “还把东侯王给办了！这老匹夫，奸猾得很，竟然通敌，实在是罪不可逭！”老太君信致满满。 十分激动。 “可算是迎来国泰民安了。”大夫人欣慰。 老太君高兴道，“嗯，咱们开祖祠，把这高兴的事情，向老祖宗们汇报汇报，特别是给老头子好好说道说道……” 第394章 来呀，快活呀! “好嘞！” 大夫人应下了。 就在这时候，宫里来人了。 施公公带着圣旨笑眯眯道，“恭喜老太君，恭喜老太君，皇上有旨，战国公再立大功，特把明德下嫁给战国公府上的三公子，司马夜炎！” 哗！ 整个战国公府的人都惊喜呆了。 老太君反应过来，忙带人下跪，领旨谢恩。 这可是大喜事儿。 明德帝姬可不是普通的帝姬，季皇后所出，唯一的女儿。 景帝的心头肉。 赐婚给战国公府，是多大的荣耀与看重。 三郎这孩子十岁就离家，随父去守边疆了，在京城里名声不显的，皇上皇后竟然也舍得将宝贝女儿下嫁下来。 老太君带人谢恩之后，施公公又恭喜了几句，回宫去了。 剩下老太君她们在院子里。 老太君感慨道，“三郎都不在京城，圣上也赐了明德帝姬这门婚事，咱们不能亏了圣上的看重，立刻把三郎他召回来成亲，明德帝姬这孩子老身喜欢得很，是个好孩子……” 大夫人也嘴角带笑。 “好的，老太君！” 她也是吃了一惊。 但她现在，她已经平常心了。 她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已经故了。 二儿子，婚事多波折。 现在三儿子……她只希望能顺利些，别的无奢求了。 老太君道，“听皇上的这圣旨的语气，好像还挺急的，三郎那孩子我们好久没见了，也确实想得厉害，让他提前快点回来，老大今年也要省亲，让他也回来，还有老二一家子，都写信催催，还有婚事定下来，就把聘礼单子要赶紧列好，送入宫中，给皇后娘娘过目，显得咱们府里头的诚意。” 大夫人都一一答应。 老太君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德帝姬是个好孩子，咱们府里不能亏待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去问礼部尚书，娶帝姬的礼制到底有哪些？头一回，娶皇室帝姬，咱们家不能丢了礼数，但也不能太铺张。” 太铺张了，让皇室觉得战国公府里比皇家还有钱，那也没必要。 但小气也不成，不给皇室帝姬排面。 其中有个度，要拿捏好了。 自己拿捏不住，就把这口锅，扔给礼部去，按历往的分例来，或者再加上一些。 大夫人这么些年来，主持中馈也是有经验的。 “成，明天我就去拜访一下礼部老尚书的夫人。” 老太君心下欢喜。 开祖祠和老祖宗们闹磕去了。 *** 青花坊。 是大景国京城里，最大的最豪奢的窑子，里面的姑娘们多才多艺，还极为美丽。 各种类型的都有，连外邦女都在少数。 真正是一入青花坊，阅尽世间美女。 当然，这也是个销金窟，如水的银钱在这里，一掷千金。 寻常穷人连在坊外面走走，都不行，都会被人轰走，骂臭穷酸，想闻姑娘们身上的香味，门儿都没有。 青花坊也是京城少有的不夜坊。 到了晚上，一般都宵禁，就这里不禁。 子夜都还是歌舞升平。 “来呀！公子，喝呀！” “公子，小女给公子上一曲……” 这天，青花坊又被某神秘公子给包场了。 神秘公子与十数女子花天酒地…… 场面奢靡，香艳，言辞不能形容。 十数公子各有千秋，都是国色天香之姿，环肥燕瘦都有，舞姬，乐姬，酒姬…… 每个人衣着暴露，甚至，有的干脆不穿，仅用珠纱摭点，那身材曼妙一览无余。 神秘公子色眯眯地左拥右抱。 他已经与数女一较高下了，他此时也是衣衫不整，只着了小裤，披头散发，快活似神仙。 刚从一个女子身上爬下来，筋疲力尽。 然后，又有人给他敬酒，“公子，喝呀！来呀，快活呀！” 媚眼如丝，宽衣解带。 神秘公子接过酒，一饮而尽。 刚下去的雄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小裤头又被撑了起来，不可方物。 众女看到他如此威猛，纷纷惊叹，“公子，好威武啊！” “公子神勇！” 有个金发蓝眼的异邦女子，自解了衣衫，赤条地缠了上来。 嘴里含了酒，喂上公子的唇。 神秘公子将人搂紧，一下子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旁边数女们，开始给神秘公子加油助威，神秘公子更是劲头十足，动作狂野，身下异邦女子各种媚功手段，叫得让人面红耳赤。 突然间，那神秘公子口鼻七窍出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吓得众女们一声尖叫。 “公子！” “公子，您怎么了？” 说完，在那位异邦女子身上滚落下来。 两眼翻白，耳鼻口舌，全部都是白色的泡沫…… 迷住了他的心窍，听不清别人叫他什么了。 翻倒在地上。 “啊啊啊！！！” 众女们尖叫不已。 几个护卫从屋外夺门而入，见到这场景，几乎要吓尿了。 “殿下！！” “所有人不得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全部抓起来，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统统陪葬。” …… 青花坊上下，一片混乱。 *** 消息传回到宫里的时候，景帝正在御书房里，与几位老臣们商量，如何迎接即将凯旋的战字军。 以及如何犒赏此次送亲人员的相关事情。 “战国公立大功，当大赏！皇上，您已经赐了明德帝姬给战国公府了，还可以给战国公府里的女眷再提提头衔。” “司马老太君已经封到顶了，她们府里的女眷还有司马大夫人，司马二夫人，给她们两人适当地再提提可以。” “战字军要论功行赏，带回来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可以增加昭州军营的军备，数量也可以适当增加，以后看谁敢欺负我们大景国！” “送亲的明月宗姬也要大赏，明月宗姬带伤出去送亲，据说，她功劳也不小……” …… 众臣们纷纷出言，都很是高兴。 如今，打了大胜仗，形势一片大好。 大景国如日中天，指日可待了。 “东侯王这次通敌被削，皇上，以后，索性不设东诸侯了，以后再找机会，把其它三位诸侯王也全部削爵，由京城大统天下，岂不是更好？” “对，以后太子殿下继位了，也更好管理一些，咱们大景国不要诸侯王，皇权统一制！” 第395章 荒唐!怎么可能! “好是好，就是其他几位诸侯王现在必定小心翼翼，不会犯错的，不好找错处了。” “那他们小心也成，不像东侯王那样，心里有鬼，也可以。” 大家热议，景帝脸上笑眯眯。 他其实也正有此意。 但是不急。 这次东侯王抄家抄府抄出来的东西，那么丰厚，让国库颇丰，可以先用上几年，等哪天，国库再不行了，再动其他几王也不迟。 先将养着。 正在这时候，外面御林军总统来紧急晋见。 被施公公拦住了。 问明情况，整个人都呆了。 急忙忙的传递给景帝！ “什么？！！” 拍案而起。 其他老臣们都不明就里，“怎么了？皇上？” 景帝还不相信，直接把候在殿外的御林军统领叫了进来。 让他当众又汇报了一遍。 这下，众臣们才得知太子殿下在青花坊，吃药，御数十女，不省人事的事情，全部都呆了。 “荒唐！怎么可能！定然是贼人害我们太子！” “皇上！皇上！” 景帝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当中，被人叫醒了过来。 他大为震怒。 “人呢？太医过来看了没有？” “太子人已经送回到东宫，皇后娘娘召了太医们全部太医都过去抢救了。” “速去！” 景帝顾不上了，起驾去了东宫。 其他老臣们也赶紧跟上。 这不是皇家小事，这是国之大事。 大景国皇室就只有太子一支血脉，要是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其后，不敢想象。 一行人各自都怀揣各种心思。 景帝在前后，卫宰相就在其次，他是太子殿的亲舅舅…… 等景帝他们来到东宫门，就看到季皇后在抹着眼泪，焦虑地走来走去。 看起来也像是吓傻了的样子。 看到景帝来了，季皇后一声哭腔，“皇上！！” 看到景帝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此时此刻，她再稳重，也是稳不住了。 “太子如何了？”景帝沉声。 他希望季皇后说句好的，可是季皇后摇了摇头。 “臣妾也是人抬到宫里时，才得知，召了太医们赶了过来，太子殿下情况似乎不太好，臣妾失职，望皇上责罚。” 太子入住东宫，皇后虽然统领后宫，但是东宫她根本插不进手来。 她一向也很少管东宫的事情。 选妃这样的事情归她负责，日常起居什么的早已经不管了。 她不是太子亲母，太子早已经是成年人了，她也要注意避嫌。 太子的行踪去向，她更是毫不知情。 …… 景帝脸沉如水，不与她多言，进入了东宫之内。 季皇后赶紧跟上。 太医们已经在紧急抢救太子了，人多会影响太医们发挥。 不能让所有人进去，只景帝与季皇后进去了，其他人都候在殿外。 景帝进门一看。 太医们围在锦榻四周。 太子浑身赤条躺在榻上，口眼歪斜，青色皮肤，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了。 景帝哪曾想，会有这么严重！ 看了一眼之后，后退好几步，只差晕倒。 “怎么会？太子怎么会这样了？” 季皇后让人赶紧搀扶住他，她也不敢说什么话，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触景帝的霉头。 太医掌院抹着额前的汗水，跪在地上回话。 “皇上，太子送回来时已经快没气了，现在施了针，已经回转了一点生气，您保重龙体，我们太医院定竭尽全力，救太子性命。” 他也不敢把话说满。 太子这情况，着实是凶险。 景帝两眼噙泪，又愤怒。 季皇后劝道，“皇上，咱们去外面候着，现在是救命的时刻，莫要影响太医救人……” 景帝听劝。 与季皇后又出去了。 大臣们见景帝这般状态，也不敢多问，里面情形定然不好。 均是紧张的暗中搓手，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的压抑。 景帝找了御林军的统领，还有跟随太子殿下的侍卫等人，把事情原本的始末全部了解了一遍。 现在整个京城已经全城封锁了。 相关人员全部入狱。 *** 京城城门外。 “殿下？我们真的这样悄悄出城吗？” 一对乔装打扮的主仆两人，刚出城，就发现城门关上了。 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这两人正是明德帝姬与她的丫鬟。 明德帝姬道，“看吧，定然是我母后发现我跑了，告诉父皇了，父皇找我呢。幸好我早一步跑出来了。” 大丫鬟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哪有这么快！ 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殿下……” 明德帝姬道，“什么殿下！叫我公子！我们现在都是男装打扮了，殿下一叫，不就露馅了？” “是，公子！”大丫鬟心里没底，“公子，您不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吗？您干嘛又要走？” 明德帝姬道，“我是答应了啊！可是那司马三郎长啥样子，我都没有见过，我想来想去，觉得不靠谱，万一长得特别特别丑，本帝姬也难以接受，答应得太草率了，我先去偷偷地看看……” 大丫鬟望着茫茫的大路，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们去哪里看啊？难不成还要去边境？是不是太远了？” 明德帝姬道，“我们朝西边走，司马三郎他爹是战西大将军，他们一直在西边，这回他们收到信，应该会回来，说不定半路上就会遇到，哪用着去边境？” 大丫鬟知道自家帝姬不靠谱，也没想到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可是，没办法。 城门都关上了，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啊！ 她只求到时候，东窗事发了，被抓了，自家帝姬能靠谱些，能护住她一条小命。 不让皇上皇后把斩了去。 “那我们走官道吧！官道安全，驸马他们要回来估计也会走官道……” “好。”明德帝姬兴奋地答应了。 长这么大，她很少出城，更不用说出远城了。 上次出城，还是市集遇鼠潮的那次。 “驾！”明德帝姬一马当先。 大丫鬟也骑马跟上。 在她们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会武功的女护卫。 这女护卫就是保护帝姬，帝姬去哪里，她们去哪里，不干涉帝姬任何行为。 明德帝姬也知道出门在外，多少有风险，挑了两个武功最高强的护卫，跟着。 第396章 要你们何用? 实在不行，真遇上了危险，打不过，让她们跑得快些，给她叫救援也可以。 *** 大夫人从礼部尚书家里出来，就见大街上戒严了。 不让普通人与马车行进。 她坐的是战国公府里的马车，有制式的，人家一眼就能认出来。 才让她通行了。 就算让通行，也派了一个女使上来，检查了她的马车。 里里外外，甚至连车轱辘下面，都检查了一下。 是御林军查的。 跟她随行的战国公府的护卫很生气，想拦着，被她喝止了。 敞开让御林军查完了。 检查的时候，她问了一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御林军的人说是太子出事了。 具体什么事情，人家没说，她也没有问。 等放行了之后，大夫人就让随行的一个护卫去打听情况去了。 *** 东宫。 景帝负手在宫殿外面走来走去。 群臣都在看情况。 又等了一会儿，太医院的掌院过来汇报情况。 “皇上，太子殿下的命救了过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季皇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景帝也是颜色稍霁。 群臣们跟着长松了一口气。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至少保了一条命在。 命还在，应该就没事，慢慢将养。 谁知道那掌院又道，“但是太子殿下吃了太多的药粉，严重透支了身体，加上太兴奋，血脉逆流，太子殿下的大脑受到极大的损伤，暂时还没有苏醒……” “那什么时候能醒？”景帝大声喝问。 掌院一个哆嗦，跪在了景帝的面前。 声音都发了软，“这个微臣不能确定，太子殿下吃的剂量太大了，并且不是第一次吃，身体已经毁损了不少，哪怕醒来，神志估计也不会清楚了。” 换成一句话来说，十有八九就是个智力残障者了。 景帝直接道，“无用的匹夫们，全部都拖下去斩了！要你们何用？” 太医们吓得都跪地求饶。 “皇上，饶命啊！” 群臣们吓得心惊胆跳，谁不敢出声求饶。 同时，心里快速在算计，太子殿下要是真成了傻子，以后这大景王朝要如何是好？ 景帝多年来，后宫不断有佳人进宫，但是怀上者极少。 这大景国的江山，日子可怎么办呐！ 没有储君，这岂不是……要立女帝了？ 明德帝姬？可不像是能担事的人…… 越想越远。 景帝盛怒，还是季皇后她壮起胆子，“皇上，您是明君，您三思而行，太医们没有功劳有苦劳，杀了他们，太子殿下更没人治了。” 太医们跪在一堆，都磕头谢罪，不敢起身。 “臣等定竭尽全力医治太子殿下，皇上息怒……” 有季皇出面，其他老臣们也尽量劝说景帝冷静一些。 当务之急，不是杀太医，而是医治好太子。 景帝就这一子，他着实心痛。 明明现在大景国蒸蒸日上，越走越顺。 没想到，横生了这一枝节。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让他无法接受。 他痛苦地流下泪水来，“老匹夫们，还不快去继续治太子？廖时玉呢？暗衣卫何在？” 流云从人群里走出来。 “回皇上，我们家主子出去查案去了，还没有回来。” 景帝更是大怒，这种关键的时刻，廖时玉竟然不在！ 他牵怒的心情，压都压不住了。 流云赶紧道，“属下流云，是暗衣卫的右护法，属下已经将青衣坊封查了，发现了一些线索，正欲向皇上汇报……” “好，你说！” *** 再说大夫人这边。 回到了战国公府里，与老太君汇报。 先是说了礼部尚书府里，打探来的皇室帝姬聘礼的规格机制。 “尚书夫人说了，过几天给我们送个礼制单子过来，供我们战国公府参考，嘴里说不清，太复杂了，说了我这个脑子也记不住。” 老太君点头，“好，那就多谢尚书夫人了。下次过去，多带些礼物去。” 然后，大夫人又说了回来的路上，遇上的事情。 “老太君，我琢磨着，想必是京城里又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老太君的感觉敏锐一些，“敢拦咱们战国公府里的车检查的，这想必事情不小，能指使得动御林军的，只有皇家人，应该是皇室出大事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 正想找个由头，去宫里看看。 就见大夫人派出去的那个护卫，忽匆匆地赶了回来。 “老太君，大夫人，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在青花坊出事了……” 老太君龙头拐杖一甩，“什么？！” 立马让人驾车，进宫去了。 *** 姜明月她们还在赶路途中。 收到了京城送来的信，说是景帝把明德帝姬赐婚给战国公府的三郎君，司马夜炎了。 老太君的信里，问她们好不好，皇上对她们战国公府大大地嘉奖了。 各种挂怀。 以及报家里的平安。 让她们在外面顾自己为先，不要惦记家里，一切都好。 司马忌出了东地，就没有再跟大军前行了。 他和廖时玉一样，找了一块野山洞去闭关了。 他打算把蓝色冰晶炼完了之后，再出关。 一鼓作气。 现在大绒国的事情搞定了，他想着，用到他的地方不多了。 刚好闭关一段时间。 机遇难得。 战字军有他手下副将带领回京，还有姜明月一路辅助，也不会出大问题。 廖时玉还在空间里养伤。 姜明月一天进去看他好几遍。 给他喂灵泉水喝，“还不醒，都昏迷好几天了，以前有武功不吃不喝不要紧，现在都变成了普通人，这是活活的想饿死吗？” 只能给他喂灵泉水。 一滴滴，给他耐心地喂。 他有时候会下意识地抿几口。 姜明月还给他嘴里放百年人参，给他补补。 好在她别的不多，人参最多。 这天正喂着，突然，廖时玉睁开了眼睛。 “肚子好饿，小媳妇，给我点吃的。” 姜明月惊喜，等她去拿了吃食过来，廖时玉又昏迷了过去。 就是断断续续的。 他的神魂像是断了片一样。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她昏迷。 姜明月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便也没多少的担心，一切都要时间，慢慢来吧。 后面，姜明月也习惯了，每天无事的时候，就进入空间守着他。 第397章 不会被美色所诱惑的! 伺候他吃喝拉撒什么的。 就权当报恩了。 之前在山谷，受重伤，浑身骨头断了，不能动弹，都是廖时玉照顾她的。 连上厕所都是他抱着她去的。 现在还给他了。 这天，廖时玉清醒过来了。 这次的清醒与往常的不一样，这次清醒之后，廖时玉整个人精气神都回来了。 “小媳妇，这几天辛苦你了。” 姜明月高兴道，“没事吧？好些了没？” 廖时玉点头，他起身活动起来了。 “三舅舅帮我修得了经脉，我是有感应的，只是伤太重，意识不集中，没有感谢三舅舅，等日后回京，我定要感谢咱三舅舅的救命之恩……”廖时玉道。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自我修复当中。 他修复的是神魂。 司马忌帮他修复的是身体经脉。 姜明月呸他一句，“谁你三舅舅了？是我三舅舅！” 他一口一个三舅舅，喊得贼顺口的样子。 不要脸。 “是咱三舅舅，咱三舅舅大气，又厉害，巅峰境说降就降，一点不含糊！这世上我廖时玉就服两个人，一是我媳妇姜明月，二是我媳妇的三舅舅司马忌……”廖时玉开始插科打诨起来了。 这是生龙活虎了。 姜明月又好笑又好气，白他一眼，“你现在身体没事了吗？” “这回是真没事了，经脉三舅舅帮我修复好了，还给了内力让我重修武道，我自己把受损的神魂也修复得差不多了，我现在一步步踏实肯练，从头学起的话，很快又能重新踏入武道了。”廖时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好。 司马忌竟然突破了巅峰境，并且愿意无条件地帮他。 这些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事先，也没有多考虑，就是想把这无情功法破除再说其他。 结果，误打误撞，一切顺利。 “那就好！”姜明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廖时玉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出去参观了姜明月外面的院子。 他进空间好几次了，每次进来都觉得新奇。 “媳妇，我记得第一回进来，没有这么大的面积，现在怎么变大了一些？屋子都气派了不少呢。” 姜明月回，“好像是升级了，升级就会变大，会变化。最开始是座小茅屋，现在都有四层宫殿了。” “那以前还会不会再变大？”廖时玉又问。 再变大了，可以种植的东西更多了，这物质丰富到根本用不了。 宫殿再增加一层，放置多少东西都可以了。 “不太清楚，也许可以吧！这回给战字军装军粮都是用我的空间，偷运过来的。”姜明月也想再变大一些。 这样的话，以后用处更大。 这次是装了两万军队的粮，下次再变大一些，装十万军队的粮，或者二十万军队的粮，岂不是更好？ 廖时玉笑道，“小媳妇真厉害啊，人家粮草队，要上千人护送，大车小车的拖满，还要防雨防抢，路上走走停停，小媳妇装空间里，嗖嗖的就运到了，太好使了！难怪皇上让你来，皇上也够机贼的。” 姜明月被他逗笑了，“你敢议论皇上，你是不想活了，你现在没有武功，皇上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哼！” 廖时玉咧嘴直笑。 外人面前，他很少言笑，特别是练过无情功法之后，对长风说话，都是严肃的。 时间长了，都不知道如何笑了。 现在对姜明月自然而然地就笑了出来。 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好看。 姜明月瞟了一眼，感觉自己的脸就红了。 这货长得确实好看。 但她肯定不是肤浅的人，不会被美色所诱惑的！ 趁他昏迷时，她给他泡灵泉水，她虽然没少摸他的腹肌…… 咳，反正他也不知道。 廖时玉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小媳妇说的是，不说了，来，给我亲亲，亲亲就不乱说话了。” 姜明月被偷袭了，“你信不信我揍，我现在的武功比你高！打你这样，我可以打八个！” 廖时玉笑着亲上来，“我信，当然信。” 信也先亲个再说。 憋了好久好久了，就等这一天了。 两人一番唇舌纠缠，到最后，廖时玉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姜明月的唇都略微红肿了。 目光哀怨。 廖时玉看到她这般诱人，又想再亲一回。 就在这时候，屋子外面有动静传来。 两人止了动作。 出门去看。 就见靠灵泉水边上，有一颗巨大的蛋。 响动就是从蛋里传出来的。 “这是什么？媳妇？”廖时玉吃惊地问。 他看出来了，里面有活物。 姜明月便把蛋的来历说了一遍。 廖时玉更好奇了，“真这么神奇？会飞行的巨兽？咱三舅舅降伏的？” 姜明月…… 你一口一个咱三舅舅，你是喊顺口了吧。 “三舅舅说这玩意儿涅槃，蛋孵出来之后，会认我为主，我也不知道它吃啥喝啥，就直接放到灵泉水边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廖时玉凑近，仔细听了听。 “里面有活物，是有生命力的，应该快出来了，再等等。” “好。” 姜明月也不急。 她其实担心，如果真出来了，她拿什么东西喂它…… 还有就是如果孵出来的是和以前一样的飞雪兽的话吧！会不会把她给冻死？ 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火焰葡萄吃。 其实也是个难题。 当时，司马忌非要给她，她就收下来了，没认真想过这些问题。 后面仔细一想，就头疼了。 这玩意儿是个烫手山芋啊！ “小姐，小姐？” 马车外面有灵微叫姜明月的声音。 这两个丫鬟不会没事叫她的，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汇报。 她与廖时玉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不能贸然把廖时玉带出去，这不是吓人一跳吗？ 等机会成熟再说。 姜明月掀开车帘，“什么事？” 灵微道，“京城来信了，前面大将军让我拿信过来，给小姐看看。” 司马忌不在，战国公府里的来信，都归姜明月收了。 “呈上。” 灵微把信交给姜明月。 姜明月把信拿进马车，放开帘子，准备慢慢看。 每次老太君她们来信，都有好几页纸，要看半天。 今天一展开，只有小半页纸。 第398章 该交心谈心的时候到了 她快速看完，整个人都惊了。 “这，怎么可能？” 她拿着信，回到了空间内。 给廖时玉也看了。 廖时玉也没有想到。 信上写着说太子殿下出了意外，变成了痴傻人，京城里人心浮动，景帝伤心过度，生病了。 这一变故，令两人都万万没有想到。 信上还催战字军赶紧回京，说暗衣卫的廖总督不在京城里，一怕生肖阁趁乱卷土重来。 还说皇上十分恼怒廖时玉，关键时刻，不在京城。 问姜明月她们，如果遇上了廖时玉，让他赶紧回京。 云云。 “看样子我们不在京城里，让生肖阁趁虚而入了。得赶紧回京才行。”廖时玉沉吟道。 姜明月心里也有不妙的感觉。 “太子殿下怎么会变成傻子？他……”他前世是被万湖带出去打猎，在猎场里失去了双腿，变成了残废人，后面渐渐借酒消愁，最后，才消耗而亡的 不是在青楼里出事的。 廖时玉道，“小媳妇，太子殿下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又来了。 姜明月白他一眼，“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隐私，我说得也不准，以前和现在好多情况都不一样了。” 廖时玉道，“说出来参考参考嘛，你说重活过一次，我自然是要信你的，索性趁今天，你把重活前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我也有个对照参考，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是嘛！” 他是相信她的话的。 他的小媳妇，他不相信还能行？ 加上好多事情都印证发生了。 现在如今，两人心无芥蒂了，不就是该交心谈心的时候到了吗？ “好吧。”姜明月问，“你想知道哪些事情？” 廖时玉毫不迟疑，“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 姜明月咬了咬牙，就把前世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有些地方，廖时玉听得没明白，还会询问她。 回到太子的事情上来。 “太子前世是万湖害的，现在万湖死了，所以，太子结局不一样了？” “嗯。”姜明月点头。 廖时玉道，“等我回京细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他又回味道，“万妞妞成了帝姬，起先是借战国公府庇护，打入了京城贵族圈，后面深受皇上的看重，把战国公府陷害抄家了，然后，毒死了皇上，嫁害于我，太子又不中用了，她最后登基当上了女帝？” “嗯。” 廖时玉摸着下巴，“她重生了？也有前世的记忆了？所以，要抢你的空间？” “嗯。” 廖时玉笑了，“倒是有几分意思。好了，小媳妇，我都知道了，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就成了，你好好地孵你的蛋。” 姜明月…… *** 皇宫里。 最近气氛很是压抑。 太子殿下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如太医所预料的那般，脑子出了问题。 谁也不认识了。 看见女人就是发痴笑，不论是宫女，还是嬷嬷，还是皇后贵妃。 痴痴笑，口水流得老长，目光呆呆直直的。 看见男人就喊打死，不管护卫还是平时伺候他的太监小厮，甚至对景帝也动手，想把景帝给掐死，根本认不出来景帝了。 这样的太子废了。 景帝甚是心痛。 太了出事之后，景帝瘦了一大圈，好几天没有去上早朝了。 每天去看望太子的情况。 越看心情越沉重。 太子已经苏醒了，可是连一岁孩童的智商都没有了。 景帝就这么一个儿子，连个后继人都没。 不是景帝，就是整个大景帝的老臣们，这几天都在煎熬当中度过的。 …… 季皇后这几日，也是没有睡过一宿好觉。 明德帝姬离家出走了。 给她留了信，说过几天就回宫，让她不要担心，她如何能不担心？ 太子出了这事儿，明德帝姬又不见了。 要是放在平日里，她早告诉景帝了，让景帝想办法，把明德帝姬追回来。 可是现在，她都不敢告诉景帝，明德不见了。 怕景帝受不住这个打击，一腔怒火，喷到她的头上。 所以，季皇后难熬得很，又不敢声张。 只盼着明德帝姬这个丫头，能懂事，自己早点回宫。 她也不敢与战国公府里讲，一讲，生怕战国公府里的老太君多心，以为明德帝姬是不愿意嫁到战国公府里，去逃婚了。 这孩子明明说好的，愿意嫁过去的。 肯定不是逃婚。 就是顽皮。 从小惯坏了。 只能把娘家父亲召进宫来，与季内阁大学士她小声地商议了一番。 让娘家人帮忙派人，悄悄地去找一找。 不能声张的那种。 季内阁大学士听完了，“明德当真是宠坏了，简直是太胡闹了！现在是什么时刻了？太子殿下都遭暗害了，她一个姑娘家还敢往外面跑……” 季皇后抹着眼泪，“父亲，她应该是不在京城里了，她要是在京城里，理应听说了太子的事情，会回宫的。这几天没回来，想必是离了京，最大的可能是往西边去了，您派人往西边找找，我这宫里不能动人，我一动人，皇上会发现的。” “老臣省得。老臣派人去找，这丫头不让人省心的，找到非好好骂她一顿不可。娘娘你不必忧心，这丫头是个福大命大的，她出生，祥云笼罩，娘娘，您忘了？” 也正因为如此，景帝喜欢明德。 当然，明德也是长得最像景帝的孩子。 “多谢父亲了。” 父女俩正说着话，外面有宫人通报。 “皇上驾到！” 季皇后与季阁老互视一眼，忙站起来迎驾。 “皇上，怎么过来了？” 两人迎到门口。 景帝板着一张脸，两眼无神。 “闷得慌，过来坐坐，季阁老你怎么在这里？”景帝问。 季阁老从容不迫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召老臣过来，问问老臣认识不认识什么市井神医什么的，想多找些神医大夫进宫，给太子殿下治病。” 说到了景帝的痛处。 京城里已经到处都张了皇榜，寻名医。 召集天下名医，只要有法子治好太子之疾的，统统有重赏。 这几天已经有人揭榜进宫了，均没有什么效果与起色。 那些人个个都下了大狱，关起来了。 整个太医们的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太子的命，他们救回来了，再进一步，就没有法子了。 第399章 皇上……青花坊那边有线索了 于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大部分也都在牢里关着，说不定哪天就问斩了。 …… 景帝问，“那阁老可有什么认识的神医？” 季阁老如常道，“没有，微臣就听说战国公府的明月宗姬，医术高明，可惜不在京城，正与皇后娘娘说起，正建议皇后娘娘给明月宗姬写信封，看能不能让她先回京……” 季皇后也道，“明月的医术是挺好的，我的老毛病吃她的药就管用。皇上，您别太焦急了，太子殿下兴许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季阁老也如是说。 景帝道，“皇后，你代朕写封信催催吧。” 希望不大，但是总也是希望不是？ “是，皇上。”季皇后应承下来。 季阁老走了之后，留下景帝与季皇后两人，说话。 景帝神情痛苦，“朕看着太子好像是好不了，以后大景国，国不能无君，明德这孩子贪玩，你以后要多束着些，朕想着，让几位帝姬以后专门上课，多学些治国经世之道，万一……” 季皇后大大吃了一惊。 景帝这是开始做女帝的准备了？ 大景国之前，确实有过女帝。 还作为很高。 可是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不认可女帝，还是男权至上的。 “皇上，明德已经定亲了，要下嫁了。明德这性子绝不适合，其他帝姬们，臣妾看着也不太合适，皇上，您做这种准备，还不如指着太子好起来……” 景帝痛苦道，“朕这只是想着最后，万一，真不好的话，也做点准备。” 总不能把大景国宋氏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吧？ 季皇后不知道怎么安抚景帝。 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季皇后以前与卫皇后一同进宫的，当时，卫皇后为正，她为侧妃。 都是伴了景帝多年的老人。 她性子恬淡，思虑也周全。 季皇后欲言又止，“皇上，臣妾有个主意，您可以考虑考虑……” 景帝抬头，“说。” 季皇后道，“指着太子清醒固然好，给帝姬们加强学习也成，总多不过一种方案与打算，臣妾给您张罗一下选秀女吧，您现在正值盛年，多选些秀女入宫，兴许还能有子嗣香火续上，先帝在时，五十多了，还有帝姬太子出生呢。您看如何？” 景帝沉默不语。 他的子嗣单薄，年轻时，子嗣本来就不多，然后，还被卫皇后打压…… 自从步入中年之后，便没有一男半女了。 说是正值盛年，他对自己的信心没有多少。 也不是没有吃过药，找过道士仙长之流，给他配过金丹药丸，重振雄风的。 都没有什么效果。 南来北往的美人儿，他也不是没有，就是子嗣艰难。 季皇后看出他的疑虑，“皇上，您也莫急，等明月回来，让她给您调理一下身体，我先把秀女们的名单给您安排上？” 景帝终于是开口了。 “那麻烦皇后了。” 季皇后微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应该做到的，那些原本定于太子的侧妃人选，都是家世各种好的门户，现在太子这样了，也不知何时能好起来，有些姑娘年纪等不得了，不如就问问她们的意见，安排进后宫来与我做姐妹，皇上，您看如何？” 景帝道，“一切皇后做主就成了。” 季皇后心里有了数。 景帝今天来，其实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她们多年相处，她是最为了解景帝的。 景帝既然连女帝的心思都起了，给他广纳秀女的事情，定然也是有的，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 得让季皇后来提。 季皇后是个妙人儿，她自然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说完正事儿，季皇后问，“皇上，害太子殿下的奸党查出来了吗？” 景帝脸色顿时又难看了，“没有，但是京城内发现了生肖阁的影子，好像是生肖阁卷土重来。” “没事，过不了多久，战字军就回京了。廖总督想必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一样能把他们再清理干净。” 正说着，施公公外面来汇报。 “皇上……青花坊那边有线索了。” 景帝立刻出去了。 季皇后目送他而去。 按了按头，疼得厉害，她手里的事情也多，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不能慌。 明德，你去了哪里唷？还不回来。 过几天，帝姬们真就集合上学堂了，还是不见她人的话，景帝定然能发现，她这个欺瞒罪，她都跟着下不了地。 再说景帝这边，听完施公公的汇报。 说是在青花坊找到了一条暗道，里面发现了生肖阁的踪迹，里面有大量的不明药粉，还设有小型的祭坛，还有太子以前穿的随身衣物，还怀疑有太子的毛发之类的。 已经被暗衣卫查出了。 景帝大怒。 出了皇宫，带着御林军去了青花坊。 亲自看情况。 …… 很快来到了青花坊。 青花坊已经被查封了，之前最大的青楼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连四周都被御林军拉上了绳子，不让人靠近。 暗衣卫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人在这里监视着。 此时，暗衣卫的两位护法都在这里，长风与流云。 见到景帝来了，流云忙迎上来。 “皇上，是属下发现的这处暗道，非常的严密，查了几天才发现，我带您去看……” 景帝对他不陌生，廖时玉的人。 廖时玉在不京城的，都是他来代替廖时玉传话办事。 “嗯。” 景帝应声。 又道，“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她们的灶房里发现的，有一口灶锅下面，现在都拆了。” 景帝跟着暗衣卫去了暗道。 果然暗道藏得很深，很隐蔽。 下了暗道，里面的光线不好，举着火把，一路向下。 走了几十级台阶之后，来到了一间地下室，四面墙上点着松油灯，四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邪恶的祭祀画面。 地下室的正中央是一处祭台。 祭台上面摆放着烛台，人皮，头发，衣裳碎片等等。 还有各种邪恶的供品。 一看就让人感觉，非常不好。 流云道，“皇上，您过目，这些衣裳碎片已经证实了是太子殿下的旧裳，这些头发，以及皮肤碎片，都怀疑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的，有人趁太子醉酒或者不清醒的状态下，获得的。” 第400章 好饿……救我…… 景帝不由地深呼吸一口气。 “朕要是抓住了这些邪恶之徒，定让他诛九族，扒人皮！” 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然后，景帝再四周一望。 这地下室墙角四周，都挂有锁链，每个锁链上都锁着一个女子。 一共四个。 这四个女子看起来像是被献祭的，她们的两条腿上都有锁链，锁链通向祭台。 也就是说，女子的双手被困在角落，双腿被祭坛的长铁链拉扯着，女子身上都穿得很少，裸露的地方都画得奇怪的符纹。 “她们是怎么回事？”景帝问。 与流云在一起的人，不止暗衣卫，御林军，还有许国师等人。 原本追凶破案的事情，不归许国师管。 但这里涉及了一些邪恶之术。 所以，许国师也在场。 许国师回道，“皇上，这些应该是背后恶人找来的，一些八字与太子殿下相匹配的女人，用来祭祀用的！” 景帝皱眉。 “他们连太子的八字也知道了？” 许国师回，“理应是，要不然，也不会摆这祭祀……” “都是死的还是活的？审了没有？”景帝又问。 这下，流云答话了，“青花坊被查处了数日了，这几个女人没人管，都活活饿死了，只有一个，还有一口气吊着，刚喂了一些药汤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暂时还没有动她，许国师说，祭台属下们不能随便动，怕对太子殿下不好。” 景帝脸色黑沉，“怎么说？” “皇上，你是真龙天子，这祭台上的东西又疑是太子殿下的，我们随便擅动的话，可能会影响太子殿下状态，得您自己来，您自己拿下祭台上这些物品，可以解开诅咒术，给太子殿下加持福气，你身上有真龙之气，污秽之物统统都会消散掉。” 许国师耐心地解释一番。 施公公喝了一声大胆，“这点小事还要让皇上来，你们做什么吃的？” 景帝抬手，制止了施公公。 “朕来都来了，让朕来吧！我来给太子亲自解诅咒，希望太子能早点好起来。” 这也是他身为父亲的一片爱子之心了。 景帝上前去，在许国师的示意之下，戴上了手套。 然后，顺次将祭台上，疑是太子殿下的物品拿了下来。 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现象。 这阴暗潮冷的地下室内，只有火把的光，显得诡异又压抑。 “好了，皇上。这祭法破除了，剩下的让我们来。” 景帝退让一边上。 他刚才拿那些物品，带着手套都感觉到冰冷，施公公给他脱下手套，又让人打来了热水给他净手。 那边， 许国师他们开始拆除祭台了。 边拆，他还边念经文之类的。 把所有物品都收集起来，统一装上，销毁。 还让士兵们把四个角落里索着的女子，身上的锁链给强行斩断了。 忽然，一道嘤咛声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看了过去。 “皇上，那个刚才灌了汤药的那个祭女好像活过来了。” 其他三个，已经活活饿死了。 形容恐怖。 就那一个，活了过来。 景帝沉声道，“拉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流云快速过去，将人带了过来。 那个女子身材纤细，被饿得奄奄一息，面黄肌瘦的，下巴尖尖，十分可怜。 她确实是苏醒了，眼睛半眯着一条缝，嘴巴干得都裂得出血了。 “救我，救命……给点吃的……好饿……救我……” 看到她那无助迷茫的眼神，景帝莫名心一软。 “先找大夫把她救活再说，这丫头看起来不大，应该也是受害者。” “是。” 御林军将她带下去了。 景帝又与许国师他们说了几句。 就急忙赶回宫里去了。 去看看太子有没有好转？ 结果，回到了东宫里，太子殿下还是如常那般。 痴傻，暴力。 见到景帝，就拿着枕头朝他扔，“打死，打死你！” 景帝回头厉声道， “许国师，你不是说祭台化解了吗？太子殿下怎地还是这般？” 他还为了太子冒险，亲自上台化解的。 许国师战战兢兢道，“许是祭台化解得太迟了，太子殿下还要慢慢恢复，不能一下子清醒，皇上息怒。” 见景帝还是眼神严厉，盛怒。 许师师又赶紧道，“微臣现在就回去开坛设法给太子化灾！皇上，您恕罪！” 施公公在旁边也轻声劝道，“皇上，您先息怒，太子殿下这样，谁人心里都是想殿下快点好起来，许国师见多识广，再给他一个机会，此时，不管是太医们也好，还是许国师也好，都是用得着的时候……” 许国师感激地看向施公公。 景帝了不是那昏君。 他就是急得上头了，就想杀人。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想朕请你吃饭不成？要是化不了，你就与太医院的人，一起下大狱去吧！” 许国师灰头土脸地应声走了。 景帝一下子由希望，又跌回到了失望当中。 长叹一口气。 他的太子…… “廖时玉回来了没有？再去暗衣卫催催！” “是！” *** 司马忌闭关的山洞内外，不知不觉地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山顶上气温极低，冻死了山顶上的树木。 白天有太阳，晚上就会下雪。 硬生生地把一座普通的山林，变成了雪山。 当然，只是山顶上有雪，山腰以下，气温还是正常的。 幸亏这一带是深山，没有人看到。 要不然，还以为这里来了什么神仙妖怪呢。 不过，也偶尔有猎户会经过，见到这般异状，都是绕过这座山而走。 这座山上的小动物们，也都跑了，另寻其他山头去了。 不敢在这里逗留。 *** 战国公府里。 老太君自从去了宫里回来得知太子之事后，就没有再出门了。 她帮不上什么忙，京城里这种局势，让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为不好。 连带着让大夫人也少出门了。 “老太君，我们把聘礼单子都准备好了，这是送进宫还是缓些再送？” 大夫人也拿不准了。 宫里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与皇后娘娘估计都没有心情再谈明德帝姬的婚事了。 可是不送，事后追究起来，又会说她们失了礼数。 第401章 太像媚娘了! 老太君道，“先暂时放着，看情况再说，据说今天皇上去了青花坊，里面发现了暗道，有歹人摆了祭台，暗害太子殿下，应该是拆了，看过两天有没有好的消息传来。” 这些事情都是隐秘的事情。 是战国公府消息灵通，才能得知的。 大夫人应下了，“我现在就盼着三弟，明月他们早点回来，这京城的天，都阴沉沉的。” 老太君也是不爽利，“其实太子之事，不说别人害他，他自己平时也不检点，甚至，我就说了，皇上也有大问题，一直宠爱着太子，对太子要求不严，国之储君，怎么能让他如此不成体统！还有以前的卫皇后也没有教好，对太子要求太低了，就只想让他留下血脉……” 也不想想，天天流连在花丛当中，损了身体。 如何能留下健康的血脉？ 都是糊涂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老太君，咳……”大夫人这是提醒她谨言慎行。 生怕别人听了去。 去皇上那里告了战国公府的罪。 老太君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虽说府里都是信得过老人，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太子的事情，熟知内情的人，都心里有数，只是谁也不敢乱说。 太子本就是个不成气候的人。 景帝估计也没有想传位于他，只想他生出皇室血脉的龙孙，景帝刚好盛年，还能在位二十年都有可能，等龙孙长大，好好培养，都比传位于太子强。 “算了，一切自有命数。” 这时候，屋外面传来叽叽叽的鸟叫声。 是小灰灰来了。 小灰灰带着一群小鸟，飞入战国公府里玩耍，讨要吃食。 “叽！请老太君安！叽！老太君长命百岁！叽！” 老太君原本心情不好的，看到这般景象，都不由地笑了。 小鸟都会来请安了。 定然是去旁边的高门大户里偷窥过。 她们战国公府里，不讲究这些。 老太君笑问， “小灰灰，你身后都是你的崽吗？” “叽！是！叽！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小灰灰数数不清，念到四只之后，念不下去了。 其实一共有五六只。 都与小灰灰一样，是小八哥的样子，不过，颜色更花哨一些。 小小鸟们不会说话，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老太君让伺候的婆子们拿来小米之类的粮食装在盘子里，招待小灰灰一家子。 小灰灰一家子吃得老高兴了。 吃完，小灰灰又开始叽，“叽，姜明月坏！叽！不回来！姜明月坏！！叽！！” 原来这是来主要找姜明月的，顺便混点吃食的。 “快了，快回来了。”大夫人捂着帕子笑。 “叽！好！叽！快回来！叽！！想姜明月！” 其实是想她的灵泉水。 老太君她们被小灰灰逗得开怀大笑。 到处都是烦心事，还是小动物们好，心思单纯。 还快活，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 姜明月她们也想快点回京城。 可是路途遥远，大军赶路，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廖时玉现在没有武功，只是普通人，她的空间瞬移，也不能无限使用，耗精神力。 耗完，连空间打开都不行了，还会头疼，影响她的神魂。 不能长时间使用。 长途行路，还得骑马。 所以，急也是急不来的。 廖时玉趁这段时间，刚好休整受损的身体，泡泡灵泉水，主要修复神魂。 他是通过修炼神魂术，来强行废除无情功法的。 他是不打算修炼神魂术的，所以，神魂术他也要废除掉。 不过，他修炼神魂术尚浅，难度不是很大。 就是要花时间。 *** 到了第二天，景帝听说那个祭女情况好转了，能吃能喝能行走了。 就让人传那个祭女进宫，他问情况。 御林军已经审问过了祭女，是个受害人，说自己曾是官家收养的小姐，与侍女出去看花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个地下室内，被绑起来了，吊在哪里了。 每天过得暗无天日的日子，有人喂吃喝保证她们不饿死，天天念奇怪的经文给她们听，她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只想有人把她救回家里去。 “你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景帝问。 那祭女给景帝磕头，战战兢兢回道，“小女家住应州，家中有养父母，养父是应州衙门的同知老爷，小女名叫念娘。” 身边的施公公同景帝低声道，“皇上，应州与京城不远，暗衣卫已经派人过去查了，是不是，明天就知晓了。” 那祭女昨天看，不成人形，只觉得瘦伶伶的可怜。 今天梳洗干净了，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裳。 能看清眉眼了，生得五官妩媚，特别是那眉眼，又细又长，眼睫毛上带着泪珠儿，别有一番风情。 景帝看着她，一怔。 脑海里，突然地想起来了旧人来。 媚娘！ 景帝年轻的时候，是个风流的人，喜欢微服私访。 出去遇上数位佳丽，这位叫媚娘的有着胡人的血统，长相柔媚不说，还别有一番滋味。 后面回宫，又碍于卫皇后的压力，不敢直接带回来，安置在京城一处宅子，准备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再抬入宫中。 再去寻找时，说是已经死了。 颇为遗憾。 他不由得心里动了一动，“抬起头来说话。” 那祭女不敢不听，含泪抬起头来。 景帝越看越觉得相像。 太像媚娘了！ “你生辰八字是何时？” 因为许国师说这些人的生辰八字与太子的有关联，所以，歹人还会选中她们，拿来作法。 祭女犹豫地说了她的生辰八字。 皇帝听了这个八字，跟太子怎么沾边，他不知道，但是这个生辰…… 在他猜测间，许国师开口道， “皇上，此女的生辰八字与太子殿下确实有关联，至于什么关联，这其中涉及一些推衍，不好细说，只说这些祭女的用途是为了给太子殿下陪葬的，她们已经在祭台上被索了这么久，应该是与太子殿下息息相关了。” “怎么个相关法？”景帝诧异。 许国师道，“要不，带此女去看看太子殿下？” 祭女不知所措。 景帝想了想，“成。” 一行人带着那个祭女，去了东宫。 第402章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东宫里重重把守严密，生怕歹人下死手，还暗中对太子出手，还有就是不能让太子跑出去，太子现在喜欢无故发癫，行凶打人。 到了东宫。 让人把太子带出来。 太子一副癫狂的样子，两个有武功的下人搀扶着他，才不让他乱动。 “太子……” 景帝不叫他还好，一叫他，他又盯上了景帝。 “杀杀杀！杀死！” 朝着景帝张牙舞爪。 许国师忙把祭女拉到前面，挡在了景帝的身前。 祭女也知道景帝的身份，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保护景帝，也有些害怕太子，闭着眼睛，小声道，“你，你别过来！你……” 此话一出，疯癫的太子竟然安静下来了。 他看向祭女，眼中露出懵懵懂懂的神色来，当真就停下了脚步。 许国师见状，“皇上，您看。” 又对祭女说，你上前一步，安抚一下太子。 那祭女有些害怕，但仍旧听话，依言行事。 “你，你后退，退……” 太子真就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侍女端着饭食追上来，“殿下，您一天没用饭了，您多少吃点。” 太子一见她，又开始发癫发狂，掀桌子甩东西。 许国师小声吩咐了一下祭女。 祭女为难。 可是景帝在旁边，她壮起胆子去接过了侍女手里的食盒。 然后，颤巍巍地走到太子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殿，殿下，您，您用膳……” 就见发狂的太子，又渐渐地停止了下来。 祭女又说了几遍用膳，太子竟然乖乖地真就吃起来。 祭女喂一口，太子吃一口。 一碗鸡汤熬的粥，竟然就这样被太子安静地吃下去了。 这下，景帝终于相信了。 这祭女多少与太子之间是有些联系的。 景帝问许国师，“这到底是何联系？” 许国师小声斟酌道，“从祭台上来看，这四周四个祭女，是为太子准备的陪葬丫鬟，都是与太子殿下八字相关的女子，所以，太子对她熟悉亲近一些？” 景帝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祭女。 越看她，越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许国师道，“皇上，现在太子这般情景，时刻关押起来影响太子的威仪，不如先把此女放在宫里静养一日，等明天应州传来消息，证实了她的身份之后，再让她以后在东宫，照顾一下太子饮食起居？” 景帝点头。 这一晚上，景帝都没有睡好。 夜半的时候，梦见了媚娘。 媚娘在梦里，若隐若现，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他听不清，急得从梦里头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想起了那个叫念娘的祭女。 她的生辰八字…… 让他怀疑。 第二日，应州来了消息，暗衣卫流云亲自去查的。 应州同知姓苏，叫苏胜，年近六旬，一生未育，中年时收养了一个女儿，叫念娘，念娘前段时间失踪了，应州城里现在大街小巷贴着寻人启事。 “皇上，苏同知在后面马车赶过来，还要两天到……” 他骑着快马，先回来送信。 景帝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让人把那个叫念娘的祭女带了过来。 那个祭女又休养了一天，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长得唇红齿白。 一双媚眼，跟以前的媚娘一模一样。 景帝鬼使神差般地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事情。 “你说你的养父母是苏同知，那你可知你生父母是谁？” 念娘怯怯道，“我不知道生父是谁，我只知道我生母叫媚娘，她，她死了……” 景帝石化了片刻。 随即，激切道，“你再说一遍，你生母叫什么？祖籍是哪里人士？” 念娘惶恐道，“生，生母叫媚娘，祖籍在哪里不知道，生母说我们有胡人血脉，她说我是在京城出生的，后面生母病逝了，就把我托付给养父母了……” 景帝听闻，完全对上了。 就是他的那个媚娘！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念娘又道，“念娘的名字是生母给我取的，生母说我爹死了，是思念我爹的意思……” 景帝差点眼眶一热，“孩子……你受苦了……” 念娘一脸惶恐，“皇，皇上？您怎么哭了！” “我可能就是你的爹！”景帝现在因为太子这样了，现在突然上天给他掉下来一个女儿，不由得激动了。 这个念娘，他凭直觉，一定是他与媚娘的女儿。 生辰八字对得上。 他一直对媚娘心底有愧疚感。 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梦到她，都是因为心里的执念，放不下。 都怪当时的卫皇后，规矩太大，醋心太大。 背着他，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害得他的子嗣都流落在外面。 …… 这边念娘吓坏了。 “皇，皇上，您说真的吗？” 景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娘亲媚娘，眉心间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美人痣？如果是，那就是真的。” 念娘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我娘亲眉心间有美人痣……” “那就是了，孩子，你起来说话。”景帝激动地手都抖了起来。 将念娘扶了起来。 伺候景帝的宫人们，以施公公为首的，均纷纷贺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 季皇后得知景帝认女的时候，赶了过来。 景帝让念娘见过季皇后。 并且说明了原委。 “皇后，朕今天找回了念娘，心里高兴，这么些年来，亏待了念娘，这孩子在外面受大苦了，差点就……” 景帝说到这里，回想起，早发现时，饿得奄奄一息的念娘。 再迟点发现，这孩子几乎就没了，一阵难过。 难怪许国师说祭女的生辰八字与太子的有一定的关联，这都是亲兄妹了，还能不关联吗？ 这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了。 上天给他把女儿送回来了。 季皇后婉转道，“皇后，这位姑娘的身份，都弄清楚了吗？这怎么感觉这么突然呢？” 景帝不悦道，“自然是弄清楚了，朕的女儿，朕还认不出来吗？她是媚娘生的，媚娘，你以前也见过的，你仔细想想。” 季皇后把安平帝姬打量了又打量。 她对这种长相的人，确实有几分印象，曾经哪里见到过…… “好似是有点印象。是不是皇上曾经带臣妆出去微服私访时候的事情？” 第403章 伤心过度，坏了脑子…… 景帝顿时高兴起来。 “对对对，就是那时候，朕认识的媚娘。你看这个孩子跟媚娘长得像，与朕与长的几分像。” 景帝都这样说了，谁还敢说不像？ 细看，也确实是有几分相像。 季皇后不好再说什么了。 景帝又道，“皇后，你来得正好，朕打算给念娘一个封号，叫安平如何？这次她大难不死，平平安安地回到朕的身边，朕就给她赐个安平帝姬，如何？” 季皇后…… 刚认下就急急的赐封号，是不是过于心急了？ 有心想提点一二句，让景帝缓缓。 可是景帝一刻也等不了的样子。 把话又吞了回去。 “皇上赐的，自然是好的。” 景帝都心意已决的事情，她自然拦不了，说了，只怕是会让景帝生厌她。 直到回到后宫里。 季皇后心里头的惊奇之意，还没有压下去。 最近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显得有些奇怪。 自从太子出事之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超出她的想象之外。 景帝今天竟然突然认了一位流落在外的女儿，新封了一位帝姬。 叫安平帝姬！ 她最近几天内给景帝收后宫，盼着兴许哪位女子能生出一个皇子来，以解景帝之忧。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帝姬？ 季皇后还是心下觉得不妥当。 让人去查这位帝姬的来路，没想到，更叫她吃惊了。 是应州城里苏姓同知家里收养的女儿，被人拐卖了，牵连到害太子的事情当中。 也是受害人，差点就被活活地饿死了。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被御林军救活了。 许国师还说她与太子的八字有牵连，此女还能让发疯的太子安静下来，说这是大缘分云云…… 说实话， 除了明德帝姬之后，景帝还没有给其他帝姬们赐封号。 竟然给这位新帝姬赐了安平的封号。 一认女，当即就封了号。 就包括季皇后看到她，都觉得心疼她，不好意思把她往坏处想。 回来之后，她才心思活泛了一些。 季皇后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是，她又找不出来。 …… *** 短短几日之内，全京城都知道，景帝找回了失落在外，多年的女儿。 封了安平帝姬，还赐了一座帝姬府。 景帝原本心情不好的，幸得找回了这位帝姬，日日哄着，倒也能上早朝了。 这位安平帝姬每日陪景帝上朝，文武百官们都见过，着实是位十分好看的小姑娘，说话声音也清甜，受人喜欢。 战国公府里的老太君还亲自去宫里看了一回。 回来之后，大夫人问她新帝姬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太君斟酌了一下，道，“皇上可能是因为太子之事，伤心过度，坏了脑子……” 别的，她也说不上来什么。 她们战国公府也没有权力去干涉皇室的私生活。 这个狐媚子一样的私生女，竟然也成了有封号的帝姬！ 幸好是明德帝姬下嫁到战国公府。 要是下嫁个这样的货色，老太君定然是不会要的，抗皇命都不会要。 *** 战字军大军，加快行程，急行军。 终于，快要到昭州了。 过了昭州，就与京城近了。 也算是胜利在望了。 可是进昭州要经过一条湛江支流，大军在渡河才能过。 要在少的船只，一时之间，集不齐，河面上这几天天气不好，风大浪急，翻了好多艘船。 大军暂时就驻扎在这里，休整一晚。 廖时玉很珍惜与姜明月这独处的时光。 天天拉着姜明月在空间里，陪他缠绵说话。 两人在空间里，种种菜，收收果子，一起做饭，孵蛋…… 日子安宁又静寂。 这种平静与安宁来之不易。 有时候，姜明月还有些不相信，他的无情功法彻底地废除了，两人甜蜜地亲吻了一番，廖时玉都没有事，要照往常，廖时玉早变成了血人了。 这种感觉真好。 有时候情难自禁，两人一番亲热，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小媳妇，我回京之后，就让皇上给我们赐婚，到时候，我宴请天下宾客，堂堂正正地把你娶回家，到时候……” 廖时玉坏笑。 姜明月也不想招惹他。 他还在调理身体呢。 “太子这般情况下了，也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会大乱，回去就请婚，怕是不好，咱们不急，等明德嫁到我们战国公府里来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正说着。 外面的灵微说有急事相报，说京城里送信过来了。 打断了两个人的缠绵。 姜明月满脸通红，出了空间。 有两封信。 一封是催她回京，给太子殿下治病的。 还有一封，让她大吃一惊。 京城里竟然出了一个新帝姬！叫安平帝姬！ 她用后脑袋想，都知道有可能是万妞妞！ 她竟然还活着！ 还留在京城里，没跟生肖阁的阁主逃走吗？ 廖时玉看了信，也道，“应该是万妞妞，与景帝相认了。没事，我先回京看看情况。有可能是我们不在京城，生肖阁的人又重新回京了。” 大军行进速度慢，单人快马回去要快一些。 姜明月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我与你一起去吧，你现在武功都没有的弱鸡，骑个马，都能累死你。” 廖时玉轻咳一声，“媳妇，你好好说话。” 姜明月还能跟他怎么好好说？ “大军堵在江这边，过江暂时没有船，天气也不好，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堵几天，我带你过江，然后，骑快马回京去。” 他没有武功，长风流云他们也不在身边。 她不保护他，谁保护他？ 再说了，她也想快速回京去看情况。 万妞妞是怎么又恢复了帝姬的身份的，她也想搞清楚。 “好，那媳妇与我一道回去。”他正好也舍不得与她分开。 *** 应州城同知到京城来了。 面见景帝，认了念娘，抱着念娘痛哭。 问念娘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老夫妻在应州城里好找。 一州同知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儿，特别还是临近京城的应州。 以前景帝与媚娘就在应州里初识的。 所以，当景帝听念娘说是应州人，娘亲又叫媚娘时，心里就有了底。 第404章 少爷……你回来啦! 念娘把所遭遇的事情告知了苏同知，父女俩又是一番抱头痛哭。 最后，得知念娘找到了生父，还是景帝时。 苏同知又是大吃一惊，然后，向景帝告罪。 景帝说他何罪之有？ 大赏特赏他苏同知一番，还给他晋了一级，调回了京城，让他去工部上任。 苏同知感谢，回应州交接事务去了。 然后，再带家眷们回京城。 这几日里，景帝带着安平帝姬，每日里都要去看望一回太子。 太子状况确实有点好转了，数次对景帝发颠，被安平帝姬制止之后，太子的性子就稳定下来，不再那么癫狂了，但仍旧还是痴傻。 让他吃，他就吃。 让他睡，他就睡。 看见宫女们，还不由自主地流口水，就是不能人道，那话儿已经不成了，用不了。 要不然，景帝其实也不介意，让太子傻着，只要能留皇室血脉的子嗣也成。 景帝已经知道了明德偷跑的事情，对季皇后很是失望。 封了念娘为安平帝姬的时候，景帝将她带到后宫，让她见见所有兄弟姐妹们，其他帝姬都过来了。 唯有明德没见过。 景帝一问，季皇后瞒不下去了，如实说了出来。 景帝大怒，刚收了一个女儿，最疼爱的女儿又不见了。 忙让人去找。 还怀疑是不是生肖阁把明德给掳了去。 季皇后说不是，拿了明德寄回来的平安信，给景帝看了。 景帝看了，更加地恼怒了。 还是安平帝姬安抚他，说明德姐姐是有分寸的，又有福气，不会出问题的，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 景帝恼怒的是他最疼爱的明德，不和他说一声就偷溜出去耍，还是在太子出事的那天，一点手足之情也没有。 白疼她一场了。 一对比，安平帝姬就太懂事了。 景帝苦恼的时候，都是安平帝姬安慰他。 他看到这个新女儿，就心下宽慰不已。 有时候景帝不愿意上朝，也是安平帝姬劝他去上朝。 景帝上朝也带着她，生怕满朝文武不认识这位新帝姬似的。 这位新帝姬也是通透之人，懂规矩，与大臣们相处和善，会说话，也落落大方，一点儿不怯生，就好像不是景帝新认的外面长大的帝姬，而是一直养在宫里头锦衣玉食长大的，并且有见识的人。 众人在商量国家大事时，她也能听懂，甚至有时候会提醒景帝，给出一点合理的意见等。 这让众人又都不由得高看她几眼。 *** 姜明月带着廖时玉，利用空间瞬移，过了江。 然后，到了对岸。 租赁了快马，两人朝京城方向而去。 二三日后就到了昭州，到了昭州又换了快马，一日马程就能到了。 姜明月有空间，瞬移速度快，她们所处的位置离京城也不远了，也不知道京城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廖时玉谨慎一些。 两人弃了马，进入了姜明月的空间内。 廖时玉虽然废除了功法，武功全无，只要他不告诉别人，他就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廖总督。 他回京，必定能震慑住一些暗中小人。 但京城里如果有小人，肯定会有人在城门附近布下眼线。 监视他们回来。 不如悄然进城。 进城之前，天已经黑了。 经过一处庄子时，廖时玉突然道，“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一歇？” 姜明月有空间，吃住都不愁的，根本不用借宿。 赶了一路的路程，都没有找过人家住宿。 这突然，歇一歇？是什么意思？ 姜明月不由地看向那处庄子。 绿林掩映，黑砖红瓦，就单家独户的矗立在乡野当中。 廖时玉道，“我们去一趟城外廖家。” 姜明月刚开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哪个廖家？” 廖时玉沉默一下，“小媳妇，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生父母的事情？他们其实还活着，我并不是孤儿。” 姜明月猛然想起老太君的话。 “我外祖母和我说起过一些，说你祖父曾是前朝节度使廖有患？” 廖时玉点头，“嗯，这里就是廖家告老还乡住的地方……” 离京城大约还有几十里地的样子。 “原来如此。住在这里有些偏僻，倒也雅致。” 廖时玉道，“好几年没进过这宅子看看了，既然今天经过，可能是天意，进去讨碗茶喝的，希望不要被赶出来。” 他与廖家再撇清了关系，这里还有他的血脉在。 他现在也算是带姜明月这个媳妇见见公婆的意思。 他知道廖家人虽说把他赶出去了，但还是关心他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他没有回家，也是碍着他的身份，少回来少暴露一些他的身份。 怕连累了想要避世的廖家人。 姜明月能知道，是因为老太君和她说的。 大景国朝中极少人知情他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巴掌的人数。 老太君也没有说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出自于廖家，母族是谁家，都不知道。 “那就进去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主家歇下了没有？” 两人去敲门。 大门上的朱漆都掉了，门口挂着两盏旧灯笼。 门口连个石狮子什么的也没有。 任谁能看出这是前朝节度使告老还乡住的地方？ 非常的低调。 “谁啊！”门里面传来看门人的声音。 听声音，年纪不小了。 廖时玉沉声道，“福伯，讨碗水喝。” 顿时，里面原本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下子急促起来。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吱呀一声，开了门。 一个身穿青布衫的老头，探出头来，见到了廖时玉的脸。 他一下子神情都激动起来，“少爷……你回来啦！” 廖时玉神情不变，眸光却不由地柔和了两分，“我和小……” 被姜明月暗中扯了扯后衫。 廖时玉转口道，“我与明月宗姬路过这里，进来讨碗水喝。” 叫福伯的老者赶紧把门打开。 让廖时玉进了屋。 目光还一直打量着姜明月。 有那探究与好奇。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点着三两的灯笼，仆人不太多，估计都歇下了。 福伯也没有惊动他人。 将廖时玉他们迎进了客厅堂里，让人上茶，摆果子点心。 “少爷，你与这位姑娘吃过饭了没？” 第405章 她也不敢收啊! 廖时玉表示用过了。 他一路上都拉着姜明月的手，姜明月想扯开，都扯不开。 福伯一一都看在眼里。 “那少爷坐会儿，我去通知老爷夫人。” 廖时玉想了想，“要是他们歇下了，就不用打扰了。” 福伯快活道，“没歇下，定然没歇下……” 歇下了，起来也不麻烦。 这个天儿，又不是冬天，又不凉，哪怕是寒冬腊月，相信老爷与夫人也能起得来。 派别的小厮去，福伯不放心，他得亲自去。 五十六岁的年纪了，小跑起路来，脚程快得很。 生怕廖时玉的茶喝完了，就真的走了。 等福伯小跑到老爷夫人住的院子里。 夫人已经歇下了，老爷在书房里看书。 福伯去找了老爷说了。 老爷有些惊愕，似有些不相信，廖时玉回府了？他多少年没踏过这个门了？ “他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吗？怎地有空？” 言语之中，有几分嘲讽。 “老爷，您别与少爷置气，少爷那个身份地位，不常回来，也是为咱们家好，对了，少爷这次带回来一位姑娘，说是叫明月宗姬，老奴瞧着是少夫人跑不了，兴许少爷是带少夫人回来，给老爷夫人过目的。” 听说带回来了一位姑娘，这倒是引起廖锡风的兴趣了。 “我去叫他娘亲起来。” 这个儿子薄情寡义的。 他是不怎么喜的。 对他怎么样，他倒是无所谓。 主要是他娘经常思念他，他也从来不回来看一眼的。 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竟然还带个姑娘家回来了。 …… 不一会儿，姜明月就看到了几个人过来了。 前面领路的就是那个福伯。 福伯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中年男人威武，四方脸，着一身常服。 中年女人仪态端正，容貌出众，哪怕上了年纪，也是风韵犹存，贵气优雅。 姜明月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廖时玉的亲娘了。 只有这般容貌的女子，才能生得出廖时玉这样俊美的人来。 那美妇人一见廖时玉，眼泪就淌了出来。 止都止不住。 “爹，娘。” 廖时玉先上前见过礼。 中年男人冷声道，“不敢当廖总督的一声爹娘，不知道廖总到府上来，是有何用吩咐？” 廖时玉神情不变。 那美妇人泪眼蒙眬，“玉儿，你回来了！这位姑娘是？” 姜明月在廖时玉的身后，站了出来，自我介绍了一番。 又和两位长辈问了安。 美妇人就把廖时玉与姜明月看了又看，眼泪抹去，又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廖锡风也就是稍微为了妻子不平，怼了廖时玉两句。 后面，也没有多为难他了。 也都是很想他的。 说了几句之后，廖时玉就道，“明月，我祖父以前爱看书，家里存了不少的书，有个大书房，里面医书不少，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晚间点了，并不是看书的好时候。 不过，姜明月也懂廖时玉的意思。 可能是要与生父母说点体己话吧。 就应了好。 让福伯带她去看看书房。 廖家不大，总共就三进的院子，书房就在第二进的院子里，很快就到了。 廖时玉没说错，果然书房大，齐全。 各种书籍都有，有的都十分的陈旧了，但是没有烂，还带着一股子的书香味道，以及太阳的味道。 看得出来，廖家人都很爱惜书。 姜明月找了一圈，真就找到了几本旧医书。 福伯帮姜明月掌了灯。 姜明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医书都是相通的，但也不尽然都是一样的，好些偏门奇方，是没有见过，可以学习研究一番。 没看半晌，外面就有人来了。 是那个美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之下。 给姜明月拎了一些吃食，果子，糕点过来了。 “明月宗姬，你们战国公府的老太君身体还好吗？之前听说眼睛有疾，可曾恢复了？”美妇人和蔼地问。 姜明月恭敬地回道，“劳您挂心，我外祖母身体好，眼睛也早恢复了。” “那就好。” 只来了美妇人一个，廖时玉与廖锡风没来，想必还在说话。 美妇人一直稀罕的眼神看着姜明月，“听廖时玉说你会医术，救过他几次性命，他过得刀口添血的日子，幸亏遇上了明月姑娘……” 姜明月微笑，“他也救过我的命。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美妇人似乎越看姜明月越喜欢，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子来，“头一次见面，看着你这个丫头我就喜欢，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只镯子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还望你不要见笑。” 姜明月推辞不要。 廖时玉不在这里，她怎好收美妇人的东西？ 这玉镯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凡。 这对母子多年未见面，关系不甚好的，她也不敢收啊！ 可是，美妇人盛情难却。 非要送。 姜明月只能先收了。 到时候，再还给廖时玉，看他如何处理。 不该要的东西，让他派人送回来。 就这样收下了。 “多谢夫人了。我瞧着夫人脸色郁结，要不，我给您症个脉吧！” “好，那多谢了。”美妇人没有拒绝。 姜明月专心致志地给她把了脉。 “夫人，您这身子骨不太好，长期郁结，气血不畅，心肺肝经都有些毛病了……” 情况不太乐观。 但这不是急症。 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也需要慢慢来调理。 给美妇人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 走的时候，再给她一些灵泉水好了。 又说了几句话，廖时玉就过来找姜明月了。 要辞别廖家，离开。 美妇人站在门口，“今日天晚了，要不，明日天明再走？” 十分期盼。 廖时玉没答应。 姜明月也没在其中掺和。 倒是廖锡风道，“让他走，他留着目标也大，于我们没有什么好处，现在生肖阁余孽据说又重进京城了，他如今武功也没有了，行事得更谨慎一些。” 美妇人才抹泪，目送廖时玉他们离开。 其实，廖时玉和姜明月也没有走远。 他们两人又回来了，躲在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上。 只不过，他们两人进入了空间，旁人未发现。 这么晚了，也需要不必要赶进城，等明天天亮再去也不迟，急不来这半晚的。 第406章 长得像是个狐媚子 但也不能宿在廖家。 一不自在，二还是要谨慎一些。 于是，两人就进入了空间休息，也能看到廖家的情景。 看到廖锡风安慰妻子，又吩咐福伯了一些事情。 福伯去把府里头的下人们都叫了起来，开始打包东西。 姜明月看得不解，“你与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要收捡东西？” 廖时玉道，“京城不太平，让他们离京再远一些，出去游玩一阵子。” “啊？！” 姜明月吃惊，“当真，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以防万一。”他如今没有武功了，他的暗衣卫总督之职会辞去，到时候怕保护不了他们。 未雨绸缪。 姜明月把美妇人给她的玉镯拿了出来，“你娘亲给我的，我不要，非要给，你看着如何办？” 廖时玉看了看，“给你，你收着，最好先不要戴出来，放入空间里收好。” 这都是前朝的好东西，怕有人会眼尖，认出来。 “好吧。”姜明月收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天刚放亮。 廖锡风夫妻就带福伯等下人，开始坐马车启程了。 离开了廖宅。 姜明月追了上去，把他们马车里，带着一缸普通水换成了她的灵泉水。 然后，她与廖时玉才回京去了。 空间瞬间进城，直接先进了暗衣卫的衙门。 找到了长风。 廖时玉悄然回了暗衣卫，吓了长风一跳，“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再看到廖时玉身边的姜明月，愣住了。 廖时玉没理长风，旁若无人般，对姜明月道，“你回战国公府里等我消息。乖。” “好！”姜明月点头。 廖时玉将她轻轻抱了抱，又松开了。 十分亲昵，而姜明月也没有反抗。 “你也小心些。” 廖时玉点头，“我知道。等我消息。” “嗯。” 姜明月也要回战公府里去报平安。 廖时玉目送她离开。 这边，长风完全傻眼了。 他再看向主子，毫无异常。 “主子，您，您没事儿？” 再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主子，您的武功呢？” 丝毫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那股大宗师巅峰境的压迫感了。 廖时玉把事情说了一遍。 长风想想都后怕，“主子，您……太有胆识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让我在旁边护法！这也太危险了……” 廖时玉道，“没事，过去了。你和我说说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生肖阁去而复返了？皇上新收的帝姬是怎么回事儿？” 长风这才开始说正事儿。 明德帝姬赐婚战国公府，太子出事，景帝认女，赐封安平帝姬。 “安平帝姬确实就是万妞妞，我亲眼见过，我想去跟皇上说万妞妞是生肖阁的人，但我不敢去说，皇上对她现在是言听计从，主子您在外面没有回来，我得保存暗衣卫的实力。” “于是，我就派人把证据暗中送到了几个言官的手里，老言官去大殿上谏言，皇上不相信，说他们见不得他好，说他自己的女儿他能认不出来？绝不可能是生肖阁的逆党，将他们的职位都革了，下了大狱，全家都抄家了。” “还有些人说新认的安平帝姬是上天给皇上送来的礼物，是我们大景国的福气，能哄得了皇上高兴，让皇上身体无恙就是大好事。不需要这样大惊小怪！草木皆惊，说生肖阁早就被赶出了京城云云……” “那个安平帝姬自己也不承认是生肖阁的人，她是下面的一个同知收养的干女儿，说幼时就在养父母家里，跟随养父母长大，我派人去查过，确实有这么一位养女的生活轨迹……” 长风说到这里，都无可奈何了。 廖时玉皱眉，“看样子，生肖阁卷土重回了。流云呢？” “流云还在查太子一案。太子身边的人，已经被皇上全部处死了，有痕迹表明，还有生肖阁有多年的暗桩隐藏在太子身边，动手干的事情，太子吃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吃了多年，一下子毒发造成的……” 廖时玉哦了一声。 阴云密布，一切都是像布置了许久的局。 而他们都像是局中人。 “跟我去一趟宫里。” 长风立刻应道，“是。” 主子不让他去，他也会去，主子现在没有武功了，他必须得跟着，走哪里跟哪里。 …… 再说姜明月这边。 趁夜色回到了战国公府里，可把老太君她们高兴坏了。 抱着她不撒手。 姜明月把送亲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还有司马忌如今闭关，寒毒已经解了都说了出来，让大家放心。 老太君道，“你们没事就好，老三寒毒既然解了，为何还要闭关？” “三舅舅得了宝物，要炼化宝物，日后就天下无敌啦！”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仍旧道，“还要什么天下无敌？这天下这么大，总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算了，算了，机遇难得，他这个人喜欢冒险，不让他去做也不成。” 只要孩子们安然无事就好。 老太君又说起明德帝姬的事情。 她不知道明德帝姬不在京城的事情，还以为明德帝姬在宫里头拘着，现在京城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后不让她出门。 姜明月也很是高兴，“明德帝姬是个好帝姬，嫁到我们战国公府里来，挺好。” 老太君笑得脸上摺子一摞摞的，“那可不，都欢迎这孩子来，你大舅母把聘礼单子这两天也送入皇宫了，两孩子的八字也合上了，就等成亲了。” 姜明月又问景帝新收的那位安平帝姬如何？ 老太君想了想道，“长得像是个狐媚子，不像是我们大景国本土人，应该是皇上年轻时，遇上外邦的哪个狐媚子生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皇上因为太子的事情，受打击太大，脑子糊涂了，也听不进去人劝了，去劝的好多老人都被丢官弃了职，我就进宫去看了看，也没说啥，省得我这张老脸被打了。” 老太君平时自视甚高，但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 现在景帝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她再居功自傲，也不能去触这个霉头。 加上太子的事情这样了，老太君总感觉诡异。 第407章 安平见过廖总督 以前老战国公总是教她，遇事不决的时候，先稳住，不发。 省得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竟然这样！我收到皇后娘娘的信，让人早点回来治太子，太子的病情有好转了没？”姜明月扯开其它的话题。 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万妞妞的事情，明天去问廖时玉就行了。 老太君没见过万妞妞，她不知道其中内情。 她也不能告诉老太君，省得她多担心。 “太子，唉……”老太君长叹气。“听说太子还是疯疯癫癫的，但却那个安平帝姬的话，才能安静下来，景帝还说两人之间是因为兄妹血缘八字关联，才会的亲厚感。” 她却觉得可能没有这么的简单。 姜明月莫名就想到了原因，廖时玉说万妞妞曾经用媚术对付过他。 会不会是因为万妞妞对景帝，对太子使用了媚术？ 因为之前，原生肖阁的蛇女赵贵妃就是利用媚术获得景帝的欢心，还有姜明月都曾领略过媚术，见者就心神不能守一，对那人凭空生好感。 …… 这些，应该不用姜明月提醒廖时玉。 廖时玉应该知道。 他肯定会与景帝言明吧？ 可是，景帝会相信他吗？ “外祖母，廖时玉今天也回来了，他现在进宫去了……” 老太君一喜，“当真？廖总督回来了，这敢情好！京城这些魑魅魍魉该消停消停了。这位新帝姬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廖总督肯定能一查便知，还有皇上也十分相信他，他的话，皇上应该能听得进去一二。” “但愿如此。”姜明月回。 然后，又道， “二表哥出去游学回来了吗？” 老太君脸上笑容一顿。 大夫人也在旁边。 她接口道，“没有，他前段时间寄平安信回来了，他没有走远，现在就在昭州下面山村里当起了一个教书的先生，昭州安全，不用管他。” 放着京城里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去乡下过清贫的苦日子。 整天与穷人们打交道。 要是放在别的世家公子哥儿的身上，定然是要挨家里人骂的。 战国公府里的长辈们开明。 司马夜夏姻缘坎坷，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成婚，看起来是不太好，让人放心不下。 但转念一想，他由一个病怏子变成了一个健康人，还踏入了武学之道，这是多么的难得！ 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 身体好才是最珍贵的。 要说真不成婚，战国公府里也有先例，司马忌这个当叔叔的开了先例在，大夫人现在已经有几分认命了。 姜明月对司马夜夏是有几分愧疚的。 笑道，“二表哥性情好，有耐心，当教书先生，那也挺好。” 只要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有兴趣去做的事情，都挺好。 *** 再说，廖时玉进宫，去求见景帝。 宫里头的戒备森严，御林军三步一哨的，来回巡逻。 暗处还有好多的暗卫。 早发现了廖时玉的到来，有人想与廖时玉打招呼，廖时玉都没空理睬。 一路到了御书房门口。 施公公正守着御书房的门口，远远地看见了廖时玉，迎了上来。 “廖总督，多日不见，皇上天天念叨你呢！这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廖时玉面无表情，“今日。” 施公公又扫了一眼廖时玉，“廖总督，您这是？” 他也发现了廖时玉现在没有武功了。 长风一眼也能看得出来。 他们都是大宗师境。 廖时玉轻描淡写道，“不方便透露。” 武功没有了，这份目中无人的气质还在，这也是不敢小觑。 “公公帮忙通报一下，在下求见皇上。” 施公公笑眯眯道，“皇上在御书房里正教安平帝姬读书写字呢，交待了不让任何人打扰的，容老奴去回禀一下……” “劳烦。”廖时玉还是面无表情。 …… 御书房内。 “父皇，您的大字写得真好看！龙飞凤舞，又有劲道，您教教我，臣女也想像父皇这样厉害……” “父皇，这些诗词都是您写的啊！臣女还以为是历代诗仙所作呢！” “古往以来，有名气的帝王都是治国治世的名君，父皇您又有治国治世的才能，还诗得作得好，书法一绝，臣女佩服……” 安平帝姬那崇拜的目光，以及朴实无华的赞美，让景帝十分受用。 “你还小，只要你愿意学，朕亲自教你，你是朕的女儿，应该有朕的天赋在，看你就是聪明伶俐的，假以时日，说不定长江后浪推前浪……” 安平帝姬忙害羞红了脸，“臣女能有父皇万分之一的风采，做梦都能笑醒。” 父女两人谈笑风生。 施公公进来说，廖时玉求见。 景帝十分高兴，“宣！” 收起了笔墨。 安平帝姬听到廖时玉的名字，也是一脸向往之色。 “早听父皇说起威名赫赫廖总督的事情，还未曾见过，臣女可否留下，一睹廖总督的风采？” 景帝自然无异议。 他还想把新认的女儿，介绍给廖时玉认识呢。 安平帝姬露出笑颜，“谢谢父皇！臣女以前没有进宫的时候，在应州都听说了廖总督的大名，好多女儿家的梦中夫婿都是廖总督这样的人，说他断案如神，说他面如冠玉，说要是嫁给这样的男儿，就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景帝听出其中的味儿来了。 “怎么？安平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说起来，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廖时玉就是比你年纪大上一些……” “父皇，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听别人说的，臣女不想嫁人，臣女好不容易找到了父皇，想多陪父皇几年……”越说脸越红。 景帝哈哈大笑。 “行行行！” 一直不快活，多亏新认了这个女儿给他解闷。 让他走出太子出事的阴霾。 就在这时候，廖时玉走了进来。 景帝脸上的笑容止住了，“廖爱卿！你可总算回京了，朕等你多时了。” 廖时玉先是见过景帝。 然后，目光落在了屋内那个娇艳的安平帝姬身上。 这，不是万妞妞是谁？ 廖时玉目光凌厉，“皇上……她是谁？” 景帝笑道，“廖爱卿，来，朕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朕最近新认回来的女儿，安平帝姬，她刚刚还和我说久仰你大名来着，想一睹你的风采呢。” 安平帝姬微笑着朝廖时玉福了福，“安平见过廖总督。” 竟然一点儿也不怕廖时玉揭穿她的样子！ 第408章 不瞒皇上，微臣已经有心上人了 廖时玉冷厉的目光盯着她，她仍旧拿眼大大方方地瞧着廖时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这样，两人直视了半晌。 安平帝姬躲到了景帝的身后，娇羞道，“父皇……” 廖时玉深呼吸一口气。 “皇上，臣有要事汇报。” 景帝懂廖时玉的意思，“安平，你先回去，等朕空了，你再过来，朕教你写字。” 安平帝姬乖乖地答应了。 出去了。 出门之前，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廖时玉一眼。 等她离开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景帝与廖时玉两个人。 景帝忙问，“廖爱卿，快与朕说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京城里发生了大事故，你不在，朕心里都没有底。” 廖时玉原本是想追问安平帝姬的事情，但景帝问起这些。 他把心头不快压了下去。 给景帝汇报了他出行发生的事情，以及遇上了班师回朝的战字军等事情都说了出来。 景帝闻言甚喜。 “朕已经收到了战字军发来的战报，大绒国的赔偿刚好充盈国库，他们的牛羊战马什么的武装我们的军队，拿些银钱去邻国多买些粮食回来，今年百姓们的税赋都可以往下降一降，让百姓们过个丰足的好年！廖爱卿，都是你的好计谋啊，拿一个朕最不喜欢的来福宗姬去换来这一切……” 廖时玉谦虚回，“都是战国公司马忌神勇，以及明月宗姬厉害，微臣惭愧。” 景帝道，“他们的功劳大，你的功劳也不小。你真把以前的功法都废除了？朕听闻废除功法会让人丧命，你怎地看起来好端端的？” “属下命大，没死，只是现在武功全失了！让皇上失望了。要是不废除那个功法，处处受制于人，也是大隐祸。” “这事不怨你，要怪就怪你师父乌千树，怎么教你那般不靠谱的功法，不能怨你。你天姿聪慧，是天生的练武奇才，想必日后还能登顶高峰！”景帝安抚。 景帝之前没问过廖时玉的功法，只知道他大宗师巅峰境。 原来个中有曲折，数次走火入魔，都是因为功法的原因。 废了也是好事，以后再练门好的功法。 可惜的是，现在廖时玉武功尽失了，他还指着他回京，帮他彻查太子之事的…… 现在没了武功，怕是不好入手了。 多少有些失望。 “嗯，理论上应该可以，战国公给了我一些内力，战国公得了大机遇，也上了大宗师巅峰境，但他把内力给了我一半，又降回去了，现在在闭关，但应该还有机会再上巅峰境……”廖时玉把自身情况也与景帝言明。 景帝的那点子失望，顿时烟消云散了。 激动地搓手，“那就太好了！朕有你们两位大将，朕心甚慰啊！” 看谁以后还不长眼，敢来欺负大景国！ 廖时玉突然低声问，“皇上，您还记得以前的蛇女，赵贵妃娘娘吗？” 景帝脸色一白，这是不好的回忆。 他一点不想记得，可是，这确实让他忘不掉。 “赵贵妃一族，朕早就灭了她们家九族……” …… 廖时玉突然高声问起新收的安平帝姬的事情来。 “皇上，微臣听闻朝中有人议论，这安平帝姬是生肖阁余孽！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们暗衣卫去彻查一番？” 景帝顿时怒道，“一派胡言！你别听信那些老东西的话，安平帝姬就是朕的亲生女儿，此事不用查，朕还护不得自己的女儿了？朕心疼她，给她一个封号怎么样了？” 两人的声音，御书房外面的守卫们都听到了。 安平帝姬还没有离开，在与施公公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突然听到了里面景帝发脾气的声音。 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御书房的方向。 像这种情况，施公公见得多了。 好多进宫找景帝说这些的大臣们，都是被景帝怒骂回去了。 大发雷霆。 如果真惹恼了景帝，景帝直接让他们下大牢。 看样子，廖时玉也是仗着自己受宠，在作死呢。 “安平帝姬，您别放在心上，廖总督刚回京城，难免会……” 他一点不奇怪。 廖时玉要是今天不问安平帝姬的事情，他就不是廖时玉了。 安平帝姬脸上带着微笑，“不会的，廖总督对父皇忠心耿耿，关心我也是为了父皇好，我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别人置疑。” 御书房内。 廖时玉等景帝发完脾气，他又道，“微臣之前追踪生肖阁阁主的时候，曾受生肖阁的人，用媚术攻击，引起我功法反噬，这个人，微臣在档案里记录过，名叫万妞妞，曾经禀报给您看过，不知您还记得否？” 景帝大手一挥，“她们不是一个人，安平虽然也叫妞妞，但她出身来历均与你记载的不一样，你放心好了！朕又没有老糊涂，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能认错吗？你就别管这事了，你要管的事情是把陷害太子的背后之人抓出来！” 廖时玉也不服，高声道，“皇上，您这是不相信微臣了？” 景帝拍桌子。 “好了！你说得这些话，朕不乐意听，咱们不说这些了，安平来到京城，听闻了你的事迹，十分崇拜，朕想起你到如今也没有一门亲事婚配，朕打算把安平帝姬赐婚给你，你看如何？” 廖时玉…… “不瞒皇上，微臣已经有心上人了。” 景帝突然脸色一厉！ “廖时玉，朕疼爱的帝姬，还不如你的心上人了？你这是不拿朕放在眼里了吗？” 廖时玉心头一跳，“望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景帝怒骂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仗着你是大宗师巅峰境，早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廖时玉，朕让你不要离京，你非要离京！结果，太子殿下就出事了，太子的事情，你难辞其咎！” 廖时玉不语。 景帝非要找岔这么说，他也无话可说。 谁人能长后眼？ 太子自己不洁身自好，吃药，搞女人，喝花酒，这怎么能与他扯上关系？ 景帝指着廖时玉的鼻子一顿臭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 第409章 传太医，快传太医! 听得御书房外面的施公公他们都缩起了脖子。 皇上这是真生气了。 口无摭拦了。 廖时玉等他骂完，淡然道，“皇上这么一说，微臣确实有罪，微臣现在武功也没有了，变成了普通人，也不配再当暗衣卫的总督了！微臣愿让出暗衣卫总督一职，让能者上，替微臣为皇上效力！” 景帝骂了他一顿，只是希望他识点抬举，应了他的赐婚。 没想到，廖时玉横竖不上套，还要拿辞官来下他的面子。 “廖时玉，我就问你，朕把安平帝姬赐给你，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朕不嫌弃你现在没有武功了，安平帝姬仰慕你，你以前对朕也算是效大力了，朕用你也用习惯了……”景帝把话全部说清楚。 是个人在景帝如此咄咄逼人之下，都会屈服了。 不屈服，诛九族都有可能。 廖时玉神色不变，“请皇上责罚！微臣不愿意。” 景帝大怒，“你说，你的心上人是谁？” “请皇上责罚，微臣不愿说。” 这个当口，说了姜明月的名字，这不是拉姜明月也下水吗？ 他又不傻。 景帝没曾想过，廖时玉如此不给他面子。 廖时玉以前突破巅峰境的时候，从未违背过他的命令。 现在出去了一趟，没了武功，竟然敢反抗他的皇威来了。 “来人，将廖时玉打入大牢。” 施公公进来，一脸惋惜的神色，将廖时玉带下去了。 景帝也气得不轻，要传太医。 安平帝姬听闻，也过来看景帝了。 她原本就没有走，景帝与廖时玉吵架，她刚才听得津津有味儿。 廖时玉话不多，但句句叛逆。 景帝炮仗篓子，一点就着。 平时，景帝也不这样，但凡是遇上了有人说安平帝姬不好，那他的脾气就管不住了。 廖时玉被施公公押下去的时候，景帝还红了眼眶。 还有几分怒气，“都怪朕平时太宠着他了，让他不知分寸，没了天高地厚！竟然敢忤逆朕……” “父皇，您先息怒。廖总督到底怎么了？” 景帝便把给廖时玉赐婚的事情说了。 安平帝姬十分自责，“女儿让父皇忧心了，廖总督看不上女儿是正常的，女儿毕竟是私生女，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要是换成明德姐姐，廖总督定然不这么违抗皇命的，是女儿不好，父皇，您也别强求了，女儿还小，不着急婚嫁，想多陪父皇您几年……” 景帝越是见她懂事，越是恼怒廖时玉给脸不要脸。 “没说让你现在就成亲，先定个亲，结果，他这样不给朕面子！气煞朕了！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安平帝姬给景帝递上了一杯茶水，“父皇，您喝口水，静静心，这事儿不值当您生气，万事都没有您的身体健康重要，廖总督，定然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景帝接过她递的茶水，一饮而尽。 心里还是气得起伏不定。 他想来想去，想起廖时玉所说的心上人几个字。 传闻当中，廖时玉一向不近女色，扬言终身不娶的，今天竟然说有了心上人。 据他所知，与廖时玉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战国公府里的姜明月。 这次，送亲前，廖时玉还找过他，说要一起去送亲，他没有答应。 廖时玉才作罢了。 半路上又说遇上了战字军，说不定就是一路跟去了都有可能。 姜明月没加入送亲队伍的时候，廖时玉没提出要一起去送亲。 姜明月一加入送亲队伍，廖时玉也要去。 之前他就有些纳闷，现在种种联系，让景帝有了明悟。 “好他个廖时玉！还想欺瞒朕！他说他有心上人了，不就是战国府的姜明月吗？” 安平帝姬眼眸微微一暗。 她轻道，“那父皇更不能与他计较了，战国公府立了大功劳，又得父皇您的赐婚，正如日中天，要是廖总督与战国公府是一路的……臣女僭越了。” 说到后面，她自己止了声音。 只是柔声劝景帝想开些。 景帝哪里会想得开，简直是越想越气。 只感觉头眼发晕，气血逆流，人一下子就晕倒了过去。 吓得旁边的宫人们都大叫，“传太医，快传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院掌院带着太医们，匆匆进宫，赶了过来。 掌院一见景帝的情况，大惊。 再一检查，“皇上这是中毒了！”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又惊又乱。 再看景帝，躺在塌上，气若游丝，好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像了。 之前还活蹦乱跳骂廖时玉来着。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安平帝姬小声道，“难不成是廖总督干的？廖总督刚才皇上给他赐婚，他抗旨不遵，他被带下去之后，皇上就不舒服了……” 施公公不相信的神情，“皇上待廖总督如此之好，廖总督怎么能下这种毒手？不过，此事也确实蹊跷，廖总督无缘无故由大宗师巅峰境变成了普通人，兴许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性情大变了？” 正说着，太医院掌院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他拿起来，晃了晃。 放在鼻子下面一嗅。 “这水有问题，这是皇上喝的水杯？” 点茶的小太监忙出来，“是，是皇上喝水的，奴才天天给皇上点茶，都没有问题啊……” 施公公一使眼色，御林军将这个点茶小太监拿下了。 掌院又把茶杯里残留的水渍用手捻了捻，“有人在茶水里下了毒。” 小太临吓得双腿发软。 “安平帝姬可以为奴才作证，安平帝姬也喝了奴才点得茶，安平帝姬好着呐，奴才给皇上点茶好几年了，奴才没下毒，奴才冤枉啊！” 这边安平帝姬给小太监作证，“我确实也喝了这茶水，没发现问题，可是父皇怎么就这样了？” “太医，快给我父皇解毒先！” 太医那边已经有人在抢救景帝了，给他催吐，灌干净的水，放血，吃清毒的药丸，各种法子都用上了，景帝的情况仍旧不见好转。 这时候，季皇后得知了消息。 匆匆赶了过来。 问明情况。 施公公煽了自己老脸好几巴掌。 第410章 皇上驾崩! “……娘娘，都是老奴看护皇上不力，没曾想，廖总督出去一趟，性情大变，敢顶撞忤逆皇上不说，还给皇上下药了……” 季皇后平时再镇定的人，此时也是吓得不轻。 也幸亏最近突发情况太多了，她有了一定的承受力。 “廖总督呢？” 施公公回，“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就在这时候，景帝被抢救醒过来了。 看见皇后在场，他虚弱道，“皇后……” 季皇后赶紧上前，握住景帝颤抖的手。 “皇上……” 景帝艰难道，“小小，救我……” 简单的几个字，让季皇后眼睛忍不住红了。 小小是季皇后小名，曾经与景帝年少时，景帝对她的昵称。 一下子勾起了她所有的情意。 他们夫妻多年，季皇后再懂景帝不过，这是把命都交她手里了。 “好。” *** 姜明月等了半夜，没见廖时玉来。 她以为廖时玉去宫里汇报了景帝之后，会来给她消息，安平帝姬到底是不是万妞妞…… 没等来。 刚迷糊得睡着了，就听到老太君的声音。 “明月，明月，大事不好了！！” 姜明月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 “外祖母，什么事，您怎么没睡觉？” 要是有什么事情，使个丫鬟婆子过来叫她一声，不至于这深更半夜的，如此惊慌亲自过来找她。 老太君穿戴齐整，她身后跟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剩下的都是战字军。 司马忌留给战国公府的一百战字军，都在这里了。 姜明月一见这阵势，就心里突突地跳。 这绝对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老太君神情严肃，“明月，你随我进宫一趟，皇上病重了，太医院束手无策，情况十分严重，你有医术在身，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咱们死马当活马医……” “什么？”姜明月不能相信。 景帝是个健硕的中年人，平时身体好得很。 怎么可能突然就病重了？ 老太君急道，“路上和你慢慢说，赶紧走。” 已经备好了马车。 姜明月本也是和衣而睡的，赶紧只披了一件外套衣衫，就与老太君出了门。 直奔宫里头去。 在路上，姜明月了解了一下原委。 “什么？廖时玉抗旨下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太君一脸沉重，“可是廖时玉确实抗旨在先，皇上中毒在后……有人证！施公公他们作证，皇上之前都状态很好，接见了廖时玉之后，就身体不舒服起来。” “除了廖时玉，没有别人能给皇上下毒，说廖时玉怕被皇上诛杀，先下手为强，掌院还在皇上喝的茶水里找出了毒药。”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你回京了，咱们去看看，皇上虽然糊涂，可是国不能一日无君……” …… 这些都是宫里传来的消息。 姜明月尽量稳住心神，“廖时玉抗什么旨了？” 她与他一道回来的，没听他说什么。 老太君道，“皇上想把安平帝姬，赐婚给廖时玉，廖时玉抗旨不要。” 姜明月…… 又是这个安平帝姬！ 她难道看上了廖时玉不成？ 按理来说，她看到廖时玉会心虚吧？她是怎么敢的？ …… 战国公府的车马，刚刚行驶到宫门口。 与她们一样，得到消息的大臣们都赶了过来，汇集在宫门口。 纷纷让战国公府的马车先行。 老太君也是顾不上了，真想救驾。 要不然，把姜明月带来，万一治不好，还会受连累。 现在是受连累都不怕了！ 真想救景帝的性命。 就在这时候，突然，皇城之中，响起了钟声。 皇上驾崩！ 所有人，全部惊愕了，随即全部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皇上啊！！” 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老太君也跟着跪下来了。 涕泪纵横。 姜明月只觉得眼前一黑！ 景帝又死了！ 前世，景帝就是被万妞妞害死的，冤枉到廖时玉的头上。 现在她以为都避开了，没想到，景帝又死了！ 又被冤枉到廖时玉的头上了。 这难道是逃不开的宿命吗？ 众人跪拜一番，便涌进皇宫，去看景帝的遗体。 姜明月也有些不相信，一同去。 景帝住的皇宫门口，已经跪了不少的人了。 太医们全部匍匐在地上，吓得发抖。 老太君上前去压低声音问掌院，“皇上，他……” 掌院老泪纵横，“是我们医术有限，皇上驾崩了……我们该死！” 老太君一下子心凉了。 连掌院都这样说，景帝是真的去了。 季皇后扑在景帝的尸体上，哭得不能自抑。 大臣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 有人哭了一阵，然后，愤怒道，“廖时玉，大逆不道，让他给皇上陪葬！” “是不是他干的？平时廖总督不是效忠皇上的吗？会不会其中有什么隐情？” 众人说实话，还有些不相信。 毕竟这是景帝曾经的左膀右臂。 也是为大景国立下过功劳的人。 “对啊！廖总督一直效忠皇上，怎么会给皇上下毒？” “怎么不会？廖时玉抗旨不遵，皇上要拿他下大狱，所以，他才给皇上下毒了……” “皇上想把安平帝姬赐婚给廖时玉，廖时玉不愿意……” “原来如此。安平帝姬现在多受宠，廖总督这是不识抬举！” 就凭这，也不是很合理。 抗旨不遵，就要下毒？ ……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官员悲愤发声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你们可知廖时玉的父母是谁？” “是谁？”众人疑惑，“廖时玉不是以前乌千树收养的孤儿吗？” 那个官员道，“他不是孤儿！他爹是廖锡风，他祖父是前朝的节度使廖有患！他廖时玉可能自认为了不起，不拿皇上放在眼里，也可能认为皇上对廖家的处置不公，兴许廖时玉还是生肖阁的人都说不准呢！” 这下，众人都吃惊了。 有些人是知道廖时玉的父亲是谁的。 比如说老太君。 前朝节度使廖有患的大名，谁人不知? 这样一说，也有可能。 前朝节度使虽然投诚了景太帝，可是，难保后代里又有想着以前家族荣光的。 怀疑廖时玉是生肖阁的余孽，虽然牵强，但也说得通。 就是隐藏得过深罢了。 第411章 一定有反骨! 此时，长风站了出来，“胡说，我们主子就是个孤儿，没有爹娘。你们别诬陷我们主子了。” 他不想主子的身世给暴露了。 他更不相信他的主子给景帝下了毒。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 他当时没有进御书房内，在外面远处等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面，只看到主子被御林军给押送去大牢了。 他跟着去大牢里，才得知了原因。 主子只是让他稳住，不要急…… 这如何不急？ 给皇上下毒的罪名，就够诛九族的了。 现在还是毒死…… 连他都有可能被一块儿地抓去砍头。 就在这时候， 人群里突然出来一个高瘦的人影，大声道，“长风，事到如今，咱们要实事求是，主子确实是出自于廖家，曾经还让我们去廖家送过信的。” 说话的是流云！！ 哗！！ 众人都惊呆了。 “我就说吧，廖时玉就是前朝节度使的后代，所以，一定有反骨！” “他们廖家看似不在乎功名了，隐居起来，实际上，派廖时玉来故意接近咱们皇上，找机会害了皇上……” “真相大白了，暗衣卫流云护法可是廖时玉最得力的两个手下之一，是廖时玉的心腹，连他都站出来澄清了，那就没得跑了。” “廖时玉这个生肖阁叛党，隐藏得太深了！杀了他，为皇上报仇！还要把他们家的九族都一并儿铲除，永绝后患。” 他们的话，让刚才还在质疑的人，都彻底死了心。 看到景帝的尸身，不由得彻底愤怒。 刑部尚书大怒，“速去天牢，带廖时玉审讯……” 流云第一个响应，“我去！” 长风恨不得和他拼命。 结果，被人制住了。 现在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守着景帝的尸体，料理他的后事，主要由皇后来处理，景帝的尸身拖去了皇后的宫里，要给他守孝。 一拨人去天牢里制裁廖时玉。 *** 姜明月赶紧趁他们之前，去了天牢。 她有空间瞬移，先他们一步，去了天牢里。 找到了廖时玉。 廖时玉被关在最里面，身上五花大绑的，还戴着脚拷手镣。 姜明月赶紧把他拉入了空间。 “你怎么来了？”廖时玉脸上还带着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过两天，等皇上气消了，就会把我放出去了。” 姜明月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还笑！还放你出去，皇上现在已经死了！外面都说是你毒死了皇上，说你抗旨不遵，还把你的家世都挖出来了。你爹叫廖锡风，是前朝的余孽，说你想造反，故意获得皇上的信任，又杀了皇上。” 廖时玉沉吟，“当真？” “千真万确！马上就有人要来捉你去审讯了，流云还出卖你了。”姜明月急得不行。 长风是个好的。 还知道为廖时玉说话。 流云倒好，直接把廖时玉的老底子给揭露出来了。 想到这里，“幸亏咱们进城的时候，去了一趟你老家，让你爹娘先离开了京城，我估摸着他们已经派人去廖家了。” 廖时玉嗯了一声，“倒是昨晚回去对了，要是今天被我连累了，我可能要被屈打成招了。” 姜明月见他不急的样子，“什么屈打成招？我把你带出去，咱们离开京城，你现在没有武功，挨几下刑，你都受不住。” 廖时玉摇头，“我没有害皇上，我不走！” “你！”姜明月气极。 廖时玉又细问，“你见过皇上没有？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是怎么死的？” “不曾见。外祖母得知皇上病倒，带我入宫去给皇上解救的时候，皇上就驾崩了，都是季皇后娘娘近身操持的，丧信也是季皇后娘娘发出来的……” 姜明月进宫都是蒙着脸的，没让人瞧出她来。 毕竟她是偷偷回来的，她现在应该在战字军大队伍里。 廖时玉听说是皇后娘娘发得丧信，“那皇上真的就是驾崩了？可惜皇上英年早逝。他也糊涂，我也没想过抗旨，非要把那安平帝姬嫁给我，那安平帝姬就是万妞妞，学了生肖阁的媚术，把皇上迷得团团转，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姜明月早料到了。 “现在咱们不能管什么安平帝姬了，现在人家要把你捉拿问罪，先把这一劫逃过再说。我们去找三舅舅去。” 廖时玉道，“不用，你不能放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审讯我！我没毒死皇上，身正不怕影子歪。” 姜明月急死了，“不行，你现在没有武功，他们肯定会对你用刑的，你遭不住的。” 这不是让廖时玉去送死吗？ “没事的，乖，你放我出去，我要是逃了，才是说不清了，相信我，我会解决的。”廖时玉看起来镇定自若。 心理素质极好。 越是这样，姜明月越是着急。 她红了眼眶， “廖时玉！我不许你死……” 廖时玉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胡说什么呢？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冤枉我。你出去静候我的好消息，我不仅要证明自己无罪，我还要找出害皇上的真正凶手，乖，出去吧。你要是不放心，你去找咱三舅舅回京城来，给我帮帮忙！” 姜明月没有办法。 怎么劝说廖时玉都无效，只能将他放出来了。 她藏在暗处，就见流云带着人进来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廖时玉见到流云背叛他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被戴上手拷脚链，拖出去审问了。 姜明月看着心疼，也没有办法。 现在能救廖时玉的人，只有司马忌了。 她要出城去找她的三舅舅去。 事情宜早不宜迟，天已经快亮了，姜明月返回找到老太君，和她说了一句，她就出城去了。 她出城的时候，特意绕去廖家看了看。 发现廖家门口已经围了御林军了，是来抓廖锡风夫妻的，结果，只有仆人在，说主子已经出游去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晓。 御林军把廖家上下控制了。 姜明月躲在暗处，听到了这番对话，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 已经走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必应该追不上。 姜明月现在是绝对站廖时玉一方的，自然不希望廖家人有事。 特别是廖母，是个绝世大美人，还送了她玉手镯。 第412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 她对廖母十分有好感。 然后，姜明月放下心来，没有停留，去迎战字军去了。 战字军竟然还在那个渡口，没有过河。 起先是天气不好，又没有足够的船只，耽误了。 等把船找齐了过河的时候，竟然遭到了叛军的埋伏！ 这是廖时玉平乱之后，首次大规模的叛军再次集结起来，在这里埋伏了战字军。 过河过到一半，被水里的叛军伏击了，又退回到岸上。 损失还不小。 姜明月听到战字军首领将军的汇报，心里凉了一半。 果然是生肖阁的动作。 是怕战字军及时回京，破坏了她们的好事！ 从战况上来看，叛军是不惜一切代价在阻挠战字军回京。 这条大江挡住去路，必须要过江才能继续前行。 叛军都是湛江以北的人，从小生活在江边，懂水性，擅长水战，在这里堵了这条江，战字军很难过去。 他们也不主动迎战，就是只堵这条水路。 不惜一切代价的堵。 战字军也可以绕行走别的道过去，他们拦不住。 他们也不拦。 但是，走别的路回京城，回昭州就远了。 要绕好远。 …… 姜明月越发感觉这是一场预设的阴谋了。 生肖阁这次有备而来。 她要去找司马忌。 她一直用精神力赶路，时间久了，她就熬不住了。 头疼欲裂。 她又没有休息好，一直处于心焦的状态当中，最后，脑子疼得，连空间都进不去了。 根本没法子继续赶路了。 她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了一晚。 然后买了一匹快马，骑着去找司马忌。 *** 后宫这边，季皇后天天给景帝守灵，其它什么也不关心，哭得极为伤心失意，恨不得跟景帝去了。 还是宫女们劝她，保重身体，还要料理景帝后事，不能哭坏了身体。 诸般事宜，谁也替不了娘娘。 季皇后这才每日吃点东西，保持体力。 朝堂上，情形比较微妙。 景帝这一崩，留下千头万绪，但最要紧的，是拥立新皇。 这一日的朝议，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太子身上。 这位是正牌储君，皇位理当由他继任，可他现在是个傻子…… 一个傻子当皇帝，只怕天下人都会耻笑吧？ “皇上走得太突然，只是，该做的事不能耽误，如今咱们是时候拥立新君了，诸位怎么看？” 卫左宰首先提议。 右相孙宰相皱眉道，“太子殿下有恙，不如缓缓……” 卫宰相： “缓到几时？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虽然有恙，但只是暂时的，可由皇后娘娘与安平帝姬垂帘听政。” 有人附和道： “卫宰此言有理，我们好不容易与大绒国签定了三十年的和平协议，这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大景国没有君主了，他们反悔可怎么办？” “臣附议！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必须要有新皇登基！” 太子殿下虽然是傻了，可是目前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而太子殿下最亲近的人，则是安平帝姬了。 安平帝姬深受皇上生前器重，太子殿下疯疯傻傻的，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安平帝姬的话。 景帝生前说过，这可能是安平帝姬与太子是血脉至亲的缘故。 景帝走后，安平帝姬是整个后宫当中，表现最为亮眼的人了。 一应事情都安排得妥贴，有条不紊的。 好多宫人下人们都暗自佩服安平帝姬，对宫中事务熟悉，连季皇后都比不上她，就像是安平帝姬才是在宫里生活过多年的人。 其它帝姬们只会哭，更是追不上安平帝姬半分。 安平帝姬在景帝出事之前，跟着景帝上过几天朝，安平帝姬对于朝事上也能说上一二，处理方法得当，见解也远，颇有治国之才。 所以，朝堂上才会提出，让安平帝姬垂帘听政的话。 赞同的人还不少。 万妞妞在朝堂上一直是低眉垂眼，一副温良之相，但她袖笼里的双手，却握得紧紧的。 见提到自己，她开口道： “诸位如此抬爱，本宫愧不敢当。卫宰相乃国之栋梁，本宫觉得太子殿下正需要您的辅佐。本宫才疏学浅，恐怕难以当此重任。” 她的声音如百灵鸟，婉转悠扬，这是她以前找无人之处，专门练过的，坚持了有几个月，才有了这般动听的效果。 一般人光听声音，就会觉得此人温柔可亲。 卫宰相道： “安平帝姬过谦了，你的才能，诸位都看在眼里，先帝也曾多次夸赞，辅助太子再合适不过。” 安平帝姬微笑， “安平班门弄斧，让诸位大人见笑了。父皇的江山不容有失，若是确需要本宫出力，本宫也自当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殿下。想来有诸位大人在一旁随时提点，查纠，安平也有一点信心，他日我大景国祚延绵，蒸蒸日上，也将是各位大人的功劳。” 这话说得，不光声音好听，姿态也让人受用，本来一些持中立态度的，也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 卫宰相心下大悦，如果不是情势不允，他都要开怀大笑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买账。 秦老言官直接斥道： “你俩就别在这里你捧我，我捧你了！太子这种状态，登基岂不是儿戏？还有安平帝姬，身为太子之妹，有何资格垂帘听政？卫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信口开河的话，也亏你能说出口！” 卫宰相黑了脸， “秦老匹夫，本官只是提议而已，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大事，本官还不能说话了？” 老言官： “没人说你不能说话，但你说得太离谱，那就别怨老夫指责你。” 季大学士插言道： “安平帝姬回归时日太短，陡然之间便要垂帘听政，确实不妥。” 万妞妞作伏低状， “秦老大人说得是，安平年幼，自不如诸位老大人，还需要向诸位多多学习请教。” 这种话，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理解。 若是偏向她的，会认为她太懂事了。 若是中立的，会认为仅是年龄问题而已，但这算什么呢，人家可以学啊。 若是反对她的，会觉得欺负年幼，不给人机会，未免不厚道。 好多人不觉又将她看了一眼。 第413章 将军此言当真? 卫宰相见对手无话可说，心下有些得意，哼哼两声，道： “咱们都是为大景国着想，为未来的皇上着想！非常时期，就得行非常之事。太子殿下有安平的辅助，想必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本官的提议又有何不妥？或者说，你老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老言官和季大学士等人皆是紧锁眉头。 半晌，老言官道： “太子登基也不是不行，但应该由战国公和季大学士为辅政大臣，皇后娘娘垂帘听政，如此方可。” 这话一出，很多人纷纷点头。 这安排，就目前来讲是最合理了。 万妞妞大急，不过有人更不满意。 卫宰相沉声道： “事到如今，有些话本官不说也得说了。如今太子抱恙在身，辅政和听政之人却与他都没有血缘关系，这合理吗？合情吗？本官不怕人说闲话，是有一点私心，但这私心却是为了皇权稳固、国家安定，诸公如何看待？” 众人沉默了。 左相虽然有点小人之心，但这话却不无道理。 主要是，太子之恙比较特殊。 战国公和季大学士，名声在外，人人尊敬，但，谁能保证他们面对一个傻子时，会绝对做到大公无私，一心为傻子着想？ 皇后也是季家出来的。 唉，难搞啊！ 这一天的朝议，没有取得什么结果，双方互相不服，不欢而散。 还有大牢里的廖时玉，不承认他有弑君之罪，怎么刑审都不承认，他承认了是廖锡风之子，但不承认故意接近皇上、杀了皇上，他对皇上忠心耿耿。 平时，景帝待他如子，他待景帝如父，他绝不会因为景帝给他赐婚，就杀了景帝。 景帝给他赐婚，他哪怕拒绝，景帝也只是会生气，不会杀他。 他又如何会杀了景帝？ 案件陷入了僵持当中。 好多人相信廖时玉的人品，也力保他，比如季大学士、孙宰相、老太君等，长风更是拿性命担保，不让审案人乱来。 这惹恼了一些人，虽然他们拿季大学士等大佬没办法，但长风一再的阻挠他们办案，这可是送上门的借口，便把长风也一并送入牢中了。 这么多大佬为廖时玉背书，案子是不好审下去了。 但局势也不妙。 此时，战国公似乎成了大景国上下唯一的指靠了。 可是，战字军一直回不来！ 司马忌也没有回来。 京城内，风云突变，波涛汹涌。 这期间，季大学士和孙宰相去商请皇后，想让她垂帘听政。 可季皇后不愿意。 她说自古以来，后宫不能干政，她也没有这个才能。 她哪里也不去，就守着景帝的尸身，整日里哀伤哭泣，谁都拉不开她。 景帝的尸身就停在了皇后的宫里，外面闹翻了天，谁登基谁听政，季皇后都不关心。 言下之意，只想与景帝一起陪葬。 还问后宫当中，有谁愿意与景帝一起陪葬的，可以得到优待追封，或者奖赏家人。 但没有一个妃嫔站出来。 …… 倒是万妞妞这边，热闹得很。 流云带着一批暗衣卫，突然找上门来。 暗卫衣是干什么的，万妞妞自然清楚，她强压下心中的吃惊，问道： “将军突然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流云一抱拳， “如今朝廷局势混乱，于社稷大为不利，太子必须尽早登基！末将左思右想，觉得太子殿下确实需要安平帝姬的辅佐，末将不才，愿为帝姬前卒，为帝姬扫平障碍！” 万妞妞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听到这种话，一时不敢相信，脱口问了一句： “将军此言当真？” 流云重重点头， “自然是真，帝姬面前，末将焉敢胡言。” 万妞妞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她有点急燥了，此时连忙露出一丝笑意。 “将军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不愧是父皇看重之人，本宫无比感动，也相信将军的本事。只是不知，暗衣卫其他部众是何想法？” 流云道： “暗衣卫平日里一应事宜，大都是由末将亲手处理的，这些人末将把控得住，帝姬请放心。” “那长风左卫……” “长风在外面跑得多，说到跟下面人的熟悉，还比不过末将。加上他触怒了刑部，也被关进去了，暂时无碍。” 万妞妞大喜， “如此说来，流云将军就是暗衣卫的统领了！你放心，只要太子登基，你就有定鼎之功，暗衣卫总督之位必定是你的！假以时日，更上一层楼也未尝不可。” 流云再次抱拳， “承安平帝姬吉言了，末将告辞！” 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这件事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留下万妞妞，兴奋得想要击节欢呼。 她虽然费尽心思，拉拢朝中大臣，但终究底蕴不足，景帝走得太匆忙，她还没有藉机扩展自己的势力。 帝姬这个身份很有地位，但地位不等于实力。 现在有了暗衣卫的支持，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特别是在朝堂之上，足以让她有挺起胸膛的底气了！ 不容易啊！ 万万没想到，她也会有这种好事。 就在这时，长帝姬来访。 万妞妞愣住了，长帝姬，她跟她不熟的，来找她干嘛？ 不过她非常人，这样的场景，她早就预演过无数次了，应付得来。 “姑姑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这些天事情太多，应该我去看望姑姑的，正想着就去呢，可巧姑姑先来了。” 长帝姬是带着笑意进来的。 “哎呀，咱们是一家人嘛，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就是闲着无事来看看。我们家安平就是长得好看，又能干，前天听说了你的事情，你说得可太好了！” 万妞妞也笑， “让姑姑笑话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太子殿下是我哥，我能帮的话，自然就要帮他，旁人再怎么说，那也不能代表我的心意不是？我自然是要以太子的事情为重，至于别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是这个理儿。那老言官，那大学士，还不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先皇不在了，他们就都忍不住了，一个个跳出来，说来说去的，谁把太子看在眼里了？安平你做得对，不管别人怎么说，姑姑支持你！” 第414章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万妞妞简直是心花怒放，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一个个的，上赶着巴结她？ 她万妞妞终于是时来运转了吗？ “谢谢姑姑！姑姑说得太对了！他们那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说到底还不是有私心？好像他们多大义似的，我就看不惯，我是实在人，太子殿下要登基，这是天经地义，我就要支持！” “安平你确实是实在人，在做实在事。宗族那边一些唱反调的，我会帮你说服他们的。” “多谢姑姑！姑姑才是深明大义，不输男儿！” 长帝姬满脸笑容。 她之所以巴巴地来这里表一个态，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的来福宗姬死了。 来福宗姬的死，全都是因为皇兄的缘故！ 皇兄就是故意让她送死的！ 皇兄已死，她想报复都没目标。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子嗣可以依靠了，唯今之计，只有跟上未来的新皇。 可太子是个傻子。 傻子也不要紧，跟她没关系，只是她想表明心迹的话，那纯属对牛弹琴。 想来想去，就只有跟安平帝姬搞好关系了。 反正太子听安平的，处好安平，就相当于处好太子。 长帝姬又坐了一会，最后满意地走了。 万妞妞更为满意。 今天是个幸福的日子，接连有人投靠她，让她从孤立无援小心翼翼的状态，一跃成了强大的一方。 这天，要变了！ …… 第二天，万妞妞去了卫宰相府。 “帝姬驾临，下官未能远迎，恕罪！” 卫宰相一边客套着，一边观察对方。 说实话，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帝姬，太子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是有些怀疑的。 不过她没有根基，现在景帝又崩了，如果不是能哄住太子，那她这个人其实无足轻重。 但现在，情况好像变了。 万妞妞也没摆姿态，以温婉的声音道： “卫大人不用客气，您是太子殿下的外祖，是我的长辈，甚至可以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呢。小女见识浅薄，初登庙堂，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卫大人呢。” 卫宰相听到这话，心里有了大概的谱，和蔼道： “帝姬过谦了。帝姬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非常人能及啊！” 两人聊了半晌，卫宰相都没问她来的目的，尽是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万妞妞有点急了。 比耐心，她只怕是比不过这样的老狐狸的， 只能自己先说了。 “卫大人，太子殿下登基的事，已经拖了两三天了，您看，是不是该抓紧推动了？” 所谓夜长梦多，她想尽快让太子登基，然后她才好进行下一步。 几个关键人物现在都不在京城，这是最好的机会。 现在她照顾太子，纯粹就是逗一普通傻子，没任何成就感和幸福感，只有太子登基了，她才能大权在握啊。 卫宰相道： “此事关系重大，帝姬何故如此着急？” 你个老东西，我就不信你不急！ 万妞妞心下忿忿，但没办法，人家急，也肯定是比不上她急的。 “太子殿下是我兄长，现在状态又不好，我当然要为他着急了，难道卫大人不急吗？” 卫宰相： “下官也想尽快商定此事，无奈朝中很多人并不这么想啊！下官也为难。” 万妞妞： “那咱们要是强行推动呢？卫大人觉得成算几何？” 卫宰相看了她一眼， “如果强行推动，咱们必须要有所妥协。季大学士等人，可不是好捏的杮子。” 万妞妞： “小女觉得吧，暂时的妥协不算什么，只要太子殿下成功登基，其他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卫宰相禁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安平帝姬思虑深远，甚有道理！咱们要是退一步的话，反对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倒是可以试一试。” 万妞妞大喜， “那就好！不过，为防万一，需要御林军压住局势，不知卫大人可有准备？” 卫宰相： “御林军现在听命于施公公，旁人很难插得进手。不过，暗衣卫不是会帮助帝姬嘛，这可是一大助力，帝姬不用过于担忧吧？” 万妞妞暗惊，这老东西，消息够灵通的，仅过了一夜，这事儿就知道了。 “卫大人明察秋毫，小女佩服！不过凡事多作打算，总没坏处，您比我年长许多，思虑自然比我更周全，想必小女是白担心了。” 卫宰相微笑， “施公公虽然掌控御林军，但他谁都不会偏帮。而太子殿下登基乃是正统，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他没理由不支持。” 万妞妞这下放心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么棘手的事情都在可控之下，说不定她今天不来，人家也会努力推动太子登基。 …… 夜晚，一个神秘人突然闯进了万妞妞的房间。 万妞妞大吃一惊，她正准备睡觉呢，待看清来人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阁主驾到。这么晚了，阁主找小女有事吗？” 来人正是生肖阁阁主，一身黑袍，还戴着斗篷，不过万妞妞对此人已经非常熟悉了，全身上下都熟悉，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阁主大马金刀的坐下，但斗篷并没取下来。 “老夫问你，景帝真的死了？” 万妞妞慎重的想了想，道： “应该是真的吧，御医都确认了，尸体好多人都看过了，应该不会有假。” 阁主道： “那你亲眼看过了，还是亲手摸过了？” “看自然是看过了，当时他双目紧闭，面色灰暗，跟平常的死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摸是没有的，小女怎可能上手去摸……” 万妞妞有些尴尬道。 阁主皱眉，沉吟不语。 万妞妞试探道：“您是怀疑他诈死？” 阁主点头，又缓缓摇头， “有一点，这太突然了。虽然我们准备了一些手段，但应该不会这么快见效才对……” 万妞妞： “皇宫中是有我们的内应吗？阁主何不去找她问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老夫怎么可能有机会潜入皇宫？算了，权当他真死了，万一没死，那假死也是可以变成真死的！” 语气阴厉，凶狠。 第415章 实力不可小觑 万妞妞默然。 她有点喜欢这样的性格，谋事就要一往无前，谁挡杀谁，心软能成什么大事？ 但她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实力，有点遗憾。 阁主沉吟了一会，又道： “咱们这次与那些杂鱼合作，算是获得了成功，但这成功还只能算一半，接下来的事情也非常重要，咱们得尽最大努力掌控朝廷上的势力，你明白吗？” 他口里的杂鱼，指的是义军，或者说叛军，他虽然与他们交好，但一向不太瞧得上。 万妞妞点头， “小女明白，阁主放心。” “眼下战字军已经被拖住了，那司马忌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不在，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老天助我。不过你们这边还是得加快推进，以免生变。朝中也还有我生肖阁的人，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帮助你的。” 还有帮手？ 万妞妞立刻想到了刚拜访过她的流云和长帝姬，难道她们就是生肖阁的人？还有卫宰相，该不会也是吧？ 生肖阁主这老东西，虽然表面上对她非常满意，但一些机密事情却没有跟她说。 还美其名曰什么组织规矩，你特么在姑奶奶身上上下其手的时候，怎么不讲规矩呢？ 不过话说回来，生肖阁在朝廷中居然还隐藏有棋子，不得不说一声厉害。 不愧是搞风搞雨好多年的组织，实力不可小觑。 她还是得尽力拉拢这个老东西才对。 想到这里，万妞妞脸上笑容灿开，焕发出夺目的光彩，连额头上方的疤痕都泛光。 她这个发丝下的疤痕，看上去已经很轻微了，如果不激动，不兴奋，别人也不仔细看的话，就不算很明显。 大概是因为她慢慢长大，再次发育的缘故。 “阁主，您今晚就不走了吧？好些日子不见了呢，小女好好侍候您……” 说到最后，粉面下垂，身姿扭摆，无限娇羞状。 阁主心头霎时火热。 这是个尤物啊！ 但是，他现在练功正处于关键时期，加上这具身体实在老朽，禁不起折腾了，只能狠心拒绝。 “嗯，难得你有心了，不过这段时间是老夫最为关键的时候，得缓一缓。待老夫神功大成，你就是老夫的心头之宝，嘿嘿！”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 还是再忍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与此女真个销魂了，不急于一时。 万妞妞嘟起嘴巴，嗲声道， “好吧，您可别让奴家等太久喔……” 阁主桀桀低笑，临要走了，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说。 “对了，那杂鱼头还有个要求，太子登基后，你让他试着提一提，能不能改国号为上景？” 万妞妞吓了一跳，旖旎的心思瞬间一扫而空。 “什么？上景？这别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不是凭空惹人怀疑，自找麻烦嘛？” 她严重怀疑，这姓贡的是不是长了一副猪脑子，竟然会提这种要求？ 阁主摇摇头， “所以这就是一群猪脑，杂鱼。不过，也不是不能提，咱们用点小技巧就是了。” 万妞妞瞪大眼， “什么技巧？” “多提几个国号嘛，把上景加进去，一起提出来朝议，这样就没那么明显了。虽然还是有点突兀，不过可以借此提前试探一下百官的反应，提前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不是全无是处嘛。” 万妞妞皱眉， “可是，上景是前朝的国号，谁会再用它？而且它是景帝的逆鳞，虽然景帝死了，但这个名号必然被很多人不喜，绝对不会有多少人支持！姓贡的是不是有病，怎么会提这个要求，明显不会通过的事情，提出来干什么呢？只有傻子才会提！” 阁主道： “太子不就是傻子么？” 万妞妞： “……” 这群所谓的义军，对复辟恐怕是有魔障了，居然提这种奇葩的要求，等以后站稳脚跟，完全把控住朝廷后，再来谋划也不迟啊？ 不过她是要做女帝的人，到时也不能由着他们来，这些人都将是她的踏脚石。 现在就暂时应付一下算了。 万妞妞正想着，却听阁主又道： “还有，那个蠢鱼头想见见太子，好像还挺急的，就这两天吧，你把太子带出宫，去郊外庙里，或者就在街道边，找间茶肆什么的，给他们安排一下，有没问题？” 万妞妞奇道： “他要见太子？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这都什么要求啊？他见太子想干嘛？” 阁主： “据他说，想看看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傻了。让他看一下也好，咱们好继续后面的合作，他那些杂兵，用好了还是有点用的。” 万妞妞沉吟道： “太子如今没爹没娘，皇后也无暇管他，说起来现在宫中还真没人关注他，这件事倒不难办，不如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就带他去长安街的老乡茶楼，在那里见面，如何？” 言语中透露着自信。 阁主点头， “如此最好。” …… 且说姜明月打着快马，赶到了司马忌之前说过的那座山。 她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闭关，不过他自带冰霜特效，应该不难找。 山上跑不了马，她便再次利用空间施展起瞬移，期望能找到一些端倪。 突然，她发现了一小队人，大约有十个，还都佩着刀箭，一边开路，一边张望。 这是些什么人？附近的猎户？ 她立刻跟了上去。 就听见这些人正在边走边谈，还挺热闹。 “哎，头儿，咱们都找了几天了，还是没找到，不如回去复命吧。” “回去干什么？跟战字军打仗？你嫌自己命长了你就回，反正我不回。” “啊呀，这这，我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还是头儿高明！” “嘿嘿，比起打仗，还是找人轻松些，反正咱们是奉命，多找几天谁也说不了什么。” “就怕找不到人，咱们回去不好交差。” “运气不好，也不能怨我们吧？再说了，我好像有点眉目了，严供奉不是说过吗，司马忌身中寒毒，所过之处草木都会被冰封。虽然冰会融化，但草木终究不同了。你们看看这条道，是不是有点区别？它一直延伸到前面去了，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山洞，说不定司马忌就躲在那里了。” “哎，头儿真是英明神武啊！就您这水平，当个大将军也是绰绰有余啊！” 第416章 这位女侠，饶命啊!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抓了他，回去领赏！” “司马忌厉害得很，就怕咱们打不过。” “怕什么，闭关的人最忌打扰，咱们出其不意，抓住他！严供奉不是说了么，活的不成，死的也行！” “说得对！咱们现在就噤声，不要再说话了，万一他真在那洞里，可别惊动了他。” “对对，咱们别说了，保持安静。” 话音刚落，队伍后面传来“扑通”一声！ 那个头儿怒目回望，低斥道： “哪个王八蛋！叫你安静点！” 随即他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倒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被蛇咬了吗？” 众人停下脚步，其中两人退回去准备查看。 却又有一人扑通倒地！ 这回他们看清了，这人倒地前，咽喉间突然多了一道血痕！ “敌袭！” 头领嘶声呐喊。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顿住身形，持刀惊恐四顾。 出手的自然是姜明月。 她万万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是专门来抓她三舅的，这岂能忍？ 幸亏她赶来了，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十人虽然个个高度警惕，奈何没有什么高手，完全没法抵挡她的偷袭。 仅仅一刻钟后，就只剩下了那个所谓的头儿。 这大概是个什长，留着问话。 姜明白用剑抵在他的咽喉，现出身来。 “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什长眼睛一花，突然发现是个漂亮的女子，心思顿时就不同了，但利剑在喉，不得不回道： “这位女侠，饶命啊！我们是义军啊！是严大供奉派我们来的。” 姜明月是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义军，但耳闻已久，其并不是想像中的那般被压迫后反抗的角色，而是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而纠集的一些有野心的人。 这些大都是不肯老实劳作的人，有的是自愿加入，有的是被连哄带骗，口里喊着复辟，一路滋扰乡民，甚至有直接抢劫的事情发生，口碑并不好。 前朝覆亡不久，好多人还记得当时的疾苦，比现在的生活要差得多，哪有多少人愿意复辟？ 所以姜明月对他们一点不同情，何况他们还要抓自己的三舅。 “严供奉是何人？他为什么派你们来这里？” “他，他是大将军最信赖的人，武功通神！他说，军营中并没有司马忌，肯定是另寻他处镇压寒毒去了，让我们将他搜出来。” 这个什么供奉，推测还真准。 不过他恐怕也没抱多大希望，不然也不会只派这些人，多半是瞎子摸鱼，想碰下运气。摸不到没啥损失，摸到了就是赚大了。 “你们的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是谁在指挥义军？” 大将军就是义军的最高首领，叫贡长生，当然这是他自封的，姜明月听廖时玉说过。 她还知道贡长生已经死了，但他身边有个高手，难道就是这个严供奉？ 什长大惊， “什么，大，大将军死了吗？我不知道哇！反正严供奉可以指挥我们，以前可以，现在当然也可以。” 姜明月看着他，没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义军换了个首领？还是说严供奉就是新首领？ “最近一个月，你有没见过贡长生？你们的活动跟以前没区别吗？你们没发生骚乱？” 什长想了想， “最近倒是没见过大将军现身了，至于活动，跟以前一样，没区别啊！也没出现骚乱。” 这倒是有些奇怪。 什长地位太低，他可能不知道情况，但上面的军官应该会知道的，最高统领不见了，这不可能瞒得住，能瞒个两三天就顶天了，为什么没出现骚乱呢？ 难道严供奉的威望足够高，可以直接顶替贡长生？ 正当姜明月思忖间，那什长眼光一闪，突然身躯向后一仰，避开了咽喉上的利剑，同时脚下一点，一个滑铲就踹向了姜明月！ 这厮的武功居然不弱！ 姜明月虽然不懂武功，但躲避还是知道的，一下闪进了空间。 什长一脚踹空，反应也不慢，立刻捡起一把刀，警惕地护住要害。 嘴里高声道： “这位女侠，在下任务失败，也不想继续了，在下这就离开这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说完，一边持刀紧张四顾，一边缓缓后退。 这架势，搞得姜明月都不敢轻易出手了。 正在这时，一道亮光突然飞掠而至，一下没入了什长的咽喉！ 什长无声地倒下。 姜明月吃了一惊，转头一看，立刻高兴得钻了出来。 “三舅舅！” 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司马忌长身屹立。 “明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没事吧？” 姜明月欢呼着奔过去， “我没事，我正在找您呢，不巧遇上了这批义军。三舅，你怎么突然来了？” 司马忌微笑， “你们闹了半天，我还听不见吗？” 原来他真在这附近！ “三舅，你的寒毒怎样了？” “你这丫头，以前我是中寒毒，现在可不是，万年冰魄怎么是寒毒，它迟早都要为我所用，不过现在还没炼化完，我暂时将它压制住了。” 那就是还没好？ 姜明月有些失望。 “你这什么表情。”司马忌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明月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三舅，现在情况很危急，你又没好，咱们该怎么办？” 司马忌听完，大吃一惊， “皇上驾崩了？怎么这么突然！” 姜明月叹口气， “具体是怎样，我也不清楚啊，反正现在得想想办法，我要救廖时玉，他肯定是被冤枉的。还有万妞妞不是善茬，她肯定会憋坏主意。” 她是真没想到，万妞妞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她的提前干预下，好多事情有了改变，但万妞妞仍然顽强地走上了权力舞台。 百折不挠，坚韧不拔，这个人不愧是这一时代的主角。 早知如此，她当初是不是该狠一狠心，把她掐死算了？ 但愿她不会搞出太大的事。 司马忌理顺了事情，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们现在回去就是了。” 姜明月： “现在回去？那您的寒毒，不是，您不是还需要压制冰魄？能走吗？” 第417章 这样的太子，还能当皇帝吗? “当然可以。就算我需要压制冰魄，些许宵小也不在我眼中！就算皇上突然驾崩，也休想有人扰乱朝廷！就算我司马家未来的女婿有错，旁人也休想欺侮！” 司马忌傲然挺立，声音并不大，但霸气而有力。 姜明月大喜，脸庞微红，“那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 路上，她还将河两岸战字军与义军对峙的情况告知了司马忌。 “义军没散，那肯定是还有人在组织他们，至于是谁，以后自然会明白，现在不用多想。” “严供奉？那应该就是以前贡长生身边的高手，我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没见过，看样子这次要跟他过过招了。” …… 和顺茶楼并不是只能喝茶。 它还提供一些饮料，大都是用水果熬制而成的浓缩饮料，称为渴水，比如有杨梅渴水、沙果渴水、木瓜渴水等等。 一大早，一个男子便走了进来，头上的斗笠将他的面庞几乎完全遮掩住了。 这么早，茶楼里还没其他客人，掌柜都没来掌柜，他进了里间，与伙计交流了一会，退了出来，选了一张二楼靠窗的桌子，斗笠也不摘，安静的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万妞妞便带着太子上来了。 茶楼上下全部被暗衣卫包围，斗笠男子也不在意，只是随意拨动着手指上的一枚奇形扳指。 扳指非金也非玉，像是骨头做的，样式也极罕见。 万妞妞带人落座，看了他一眼，先开口： “人来了，你想说什么？” 斗笠男子转头，头稍抬，但仍然不见全貌。 “只是随便看看，再随便聊聊，你们这么多人在，我还能干什么？我就算想干什么，也干不成啊，干了也逃不掉啊！” 万妞妞： “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还有，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你就这样看看。” 她对这个人算是比较熟悉的，应该不是那种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杀人的人，他的实力也不算强。 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阁主认为义军是一群乌合之众，看不起眼前的人，但她不这么认为。 斗笠男子回道： “这你放心，你们自然可以陪着。” 万妞妞听到这句话，确实放心不少。 当下她凑近太子，细声道： “殿下，殿下？” 太子眼神呆板，口角还有涎水痕迹，闻言道： “叫，叫谁？谁是殿下？” 万妞妞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就是殿下，我是你妹妹。” 太子： “哦，你是殿下，我是你妹妹。” 万妞妞看了看斗笠男子， “你看怎样？” 斗笠男子沉吟， “好像是不好了，不如我来跟他聊聊？” 万妞妞： “也只有我，才能让他安分一些，但你如果激怒了他，那就不好收场了。” 斗笠男子点头， “放心，我激怒他做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万妞妞缩回身子。 斗笠男子凑近，轻声道： “殿下，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太子乜斜着眼看他， “事，记得，我不记得，你，戴着坟包吗，好玩，嘿嘿……” 斗笠男子也不恼， “我头上的不是坟包，是帽子，你有没有帽子？” 太子伸手去抓斗笠。 “帽子，坟包，我要坟包帽子……” 他出手没有轻重，斗笠被他捏住狠狠一扯。 斗笠男子一咧嘴，赶紧脱了递给他。 “这是宝贝，就给你玩玩，你可别玩坏了。” 斗笠拿下，露出一张陌生面孔。 万妞妞没有奇怪。 肯定蒙面了。 她奇怪的是，这人为什么东扯西拉的，尽说些废话，跟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说的？说了这么多，还不能证明这是个傻子吗？ “你嘴巴都干了，你渴不渴？你喝水吗？”斗笠男子还在轻声细语。 “渴，喝水，我喝水……”太子接口道。 说了这么多话，嘴巴里流出的涎水都少了。 斗笠男子端起桌上的渴水，递给太子。 万妞妞冷眼看过去， “你该不会玩什么花样吧？太子岂能随便喝你的水？” 说着就去拦。 斗笠男子不动，“一点水有什么花样？我就在这里，还能跑了吗？” 万妞妞冷笑： “现在没问题，说不定等会就有问题了。” 斗笠男子叹气，低声道： “怎么说咱们也是在合作，我至于嘛？现在太子出事了，换一个更精明的当皇帝，我岂不是更难应付？你觉得有问题，我就坐在这里，你想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万妞妞还待说什么，太子却一把大力的抓过杯子，咕咚咕咚往口里灌。 至少撒了一半在外面，面前的衣襟都打湿了。 万妞妞也懒得帮他擦了。 “殿下，我们回去吧！” 太子回应：“回去，哦哦，回去……” 斗笠男子下意识地去拿回帽子，但太子一下炸毛了。 “你做什么！宝贝，我的！” 说着，把斗笠紧紧抱在怀中。 斗笠男子反应过来，赶紧道： “宝贝是你的，宝贝是你的！” 太子： “他抢我宝贝！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周围的暗衣卫上前一步。 斗笠男子吓了一跳，求助地眼光看向万妞妞。 万妞妞也不敢怠慢，身躯微伏，双目紧盯着太子， “殿下，看看我，我好看吗？” 太子顿时被吸引住了， “好看，嘿嘿，我要玩，你把它抠下来我玩……” 万妞妞一阵恶寒， “好，回去我再给你玩，天要黑了，恶鬼要出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嗷嗷，回去，回去！” 斗笠男子没有阻拦。 万妞妞松了一口气，还好，就这么点时间，没出什么篓子，她算是完成任务了。 斗笠男子目送她们离开，嘴角无言的翘起。 呵呵，太子。 这样的太子，还能当皇帝吗？ …… 明德帝姬出宫后，只觉身心俱爽，百般自在，快乐得就要飞起来了。 “还是外面好玩，人多，热闹，有趣的事也多！” 一连几天，她都处于兴奋当中。 但是，四天后，情况有了变化。 住的客栈环境太不好了，床单不干净，蚊帐有破洞，枕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些还好说，她们带的有换的。 可是晚上，各种声音纷至沓来，聊天说梦话的，磨牙放屁的，还有让人脸红的喘息声隐隐约约传来，简直让人没法睡觉！ 一连几天，明德都没睡好。 第418章 你们早就有预谋了? 大丫环冬晴和两个护卫，同样如此。 两个女护卫身怀武功，情况还好点，但明德和冬晴怏怏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精神欠佳。 冬晴道： “公子，不如我们回去吧！您现在好憔悴。” 明德嘴硬： “那怎么行？遇到困难绝不能轻言放弃！我还能坚持，你也要坚持！” 正在这时，几个房客的谈话传入了她们耳中。 “赵兄，你不是京城人氏嘛，怎么到此地来了，是做买卖吗？” “哪里，你不知道，皇上驾崩了！我得去乡下避一避。” “你说什么？皇上驾崩了？！” “嘘，你小点声！可不是驾崩了？凡是这种时候，京城必定人心惶惶，搞不好还会发生骚乱，所以我得躲着一些，越远越好，等尘埃落定了，我再回去！” 后面的话，明德没听下去了。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父皇，父皇薨了？” 泪水一下喷涌而出。 冬晴慌忙道： “公子，说不定是他们胡说八道呢，咱们再去打听打听……” 她看了两个护卫一眼。 其中一人立刻出去了。 明德失魂落魄，已经没力气站稳了，冬晴扶着她坐稳。 过了一会，护卫一脸沉重的回来了。 景帝驾崩，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且战字军正在跟叛军打仗，局势很不明朗。 明德脸色煞白，身躯微抖，泪水再次涌出，泣不成声： “父皇，父皇怎么就走了呢，呜呜，怎么会，呜呜呜，我不信……呜呜，我不该离开的，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这种状况下，自然是该回去了。 四女无一人反对，立刻退了房，赶往车马行。 她们必须要快点回去，所以租一辆马车是必须的。 明德走了一会，只觉心慌气短，脚下有千斤重，举步艰难。 越想快，越是慢。 往常她也不这样，这会儿是惊吓过度了。 没办法，她便让一个护卫先行去雇马车，她们在后面慢慢走。 过了一会，前面突然传来喝骂声，拐角处出现了四个人，一个婆子慌张地推着板车，后面三个青皮汉子拳打脚踢，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 明德虽然伤心，但也看不得这种事，便让护卫上前阻止。 “站住！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婆婆？” 一个汉子瞪眼，怪叫一声， “嘿！爷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 另两个汉子不由分说，居然冲上来就打。 护卫虽然也是女的，但她是专门保护明德的，功夫自然不差，几招下去，将三个汉子打得屁滚尿流，慌忙逃走了。 “该死的鳖孙！欺负我老人家，活该被打！” 婆子跳脚骂了两句，上前道谢。 “老婆子多谢几位大侠仗义援手，那三个家伙真不是东西！” 明德勉强笑了一下，她并不想研究对方是怎么回事，她自己的事还愁着呢。 赶走恶棍，她就打算继续走。 婆子道： “几位公子，我看你们都疲惫的很，不如吃点豆花再走吧？” 她把木桶盖子打开，里面居然是热腾腾的豆腐花。 板车上还有几个小马扎，她利落地将它们摆在路边。 明德拒绝， “不用了老婆婆，我们急着赶路。” 婆子诚恳道： “瞧你们这气色，没精力怎么赶路呢？只怕走不了多远，就要专门找地方歇息了，那耽误的时间会更多！不如就在这里休息补充一下，一盏茶的事儿，多简单！” 明德迟疑。 看看冬晴和护卫，确实面色都不好，自己可以坐马车，可她们要护卫，说不定等会还要赶马车，比自己劳累多了。 婆子见她不再坚持，立刻取碗舀豆花，动作麻利，口里还不忘念叨： “老婆子我专门卖豆花的，人称豆花婆婆，我的豆花可好吃呢，吃一碗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保证你们满意。” 碗都已经递到面前了，众人只好坐下吃豆花。 护卫却不吃。 “这位公子怎么不吃？”豆花婆婆诧异道，“是吃不惯吗？” 护卫摇头不语。 明德道： “你也吃吧，不碍事，这豆花确实香甜。” 一口下去，暖乎乎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护卫最终也吃了起来。 明德把一碗豆花吃完，呼出一口长气，感觉好了很多。 父皇还不一定死了呢，道听途说的消息，有好多都是不可靠的，她不能先乱了阵脚，要镇定。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 “不好，这豆花有毒！我们中计了！” 护卫当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直接抽剑冲向那个老婆子。 明德骇然。 “嘎嘎！” 老婆子怪笑一声，慈祥老实的面容消失不见，身形一闪，躲开了利剑。 明德和冬晴也是练过武的，可此时却提不起半分力气。 “你！你个老虔婆，我们好心救了你，你居然害我们！” 冬晴大骂。 “嘎嘎！小丫头骂得好。”老婆子丝毫不在意，喊道，“儿郎们，还不出来，要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就见拐角处，原本逃走的三个青皮汉子，又出现了。 这一下，明德等人全明白了。 护卫大喝： “公，公子，你赶紧跑，我拦住他们！” 明德叹口气，跑，她跑得过吗？ 护卫也吃了豆花，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另想办法。 三个汉子已经挡住了护卫，老婆子的怪笑再次传来， “什么公子，明明是几个丫头，还装模作样干什么呢，笑死老身了。” 冬晴瞪眼： “你看破了我们的乔装？你们早就有预谋了？” 老婆子笑道： “什么乔装？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嘎嘎，你们几个丫头都很水灵啊，老身的眼光不会错的，都是好货！嘎嘎！” 明德暗叹， 女扮男装这种事，第一次可以做到一丝不苟，认真完美。但过个几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会一天比一天敷衍。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竟会惹来大祸！ 只能说，她对于危险这个词，太过陌生了。 她现在心很慌，但尽力沉住气，问了一句，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419章 玄衣公子 老婆子看着她， “我就是豆花婆婆啊！你不信？啧啧，这脸蛋越看越好看，是哪家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吧？嘎嘎，这回该我老婆子发财了，必定能卖上大价钱，嘎嘎！” 明德心下一动： “你们就是为了钱？只要你们放了我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 豆花婆婆： “哦哟，好大的口气，啧啧……” “一万两银子！”明德道。 豆花婆婆大笑， “嘎嘎，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还真不小，随口就是一万两！你见过一万两吗？你知道一万两银子有多少吗？” 明德暗恼。 那边，护卫已经渐渐不支了，之前三拳两脚就把三个汉子打倒了，现在浑身乏力，动作越来越慢。哪怕她咬牙拼命，也无济于事。 明德喊道： “三位好汉，只要你们放过我们，我给你们每人一千两银子，保证说话算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她拼尽全力喊着，可声音却不大。 这药真是狠毒，这样下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最后，只怕是要昏睡过去。 真到了那时，就完了！ 豆花婆婆嘎嘎大笑， “好丫头！说得可真动听，不过你这种誓言，我们一天发几次，老天爷太忙根本顾不上，你还是省省心吧！” 冬晴大喊： “有没人啊！救命啊！” 但是，声音同样小得可怜。 也没人回应，只有老婆子的怪笑。 冬晴转而威胁： “老虔婆，你赶快放了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小心你的狗头不保！” 明德急忙喊了一声， “冬晴……” 没力气继续说了，但她知道冬晴应该懂她的意思。 现在暴露身份，她们只有死得更快。 得罪了皇家，不管什么原因，还想活命吗？ 那时对方就只有唯一的选择了，那就是杀人灭口。 她虽然缺经验，但并不笨，这个道理还是想得通的。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护卫已经没了力气，被三个大汉制住绑了，提上了板车。 板车上的木桶伙什，被一股脑地扔在了一旁。 豆花婆婆也不再废话，同样把明德绑了，还有冬晴，三人被一起丢在了板车上。 板车上还有一床棉被，原本是用来固定木桶防止颠簸的，现在盖在了她们身上。 板车被推动了。 明德的一颗心沉入谷底。 这伙人手段老练，从头到尾也没花多长时间。 她们还有希望吗？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终于有人来了！ 明德大喜，急忙想喊救命，却发现已然喊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全身上下瘫软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要是来人是她的护卫就好了。 明德的脸庞恰好是稍斜，可以看到转角处。 虽然心里知道，租赁马车应该没这么快，要挑马，要配车，要签合约，但是万一呢？ 马蹄声近了，五骑人影映入眼帘。 不是她的护卫！ 明德几乎陷入绝望中。 她只希望，来人能够把眼睛放亮些，再放亮些。 却听豆花婆婆又换上了慈祥和蔼的声音，道： “唉，真是作孽哟！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得了急病呢？小姐，你们放心，我老婆子一定让神医把你们治好！哎，你们推稳一点，别把小姐咯着了。” 三个汉子应了声，低头推车。 五骑人马越来越近，个个都是英姿挺拔，年轻的面庞却透露出一分稳重。 见到板车推来，五骑停了下来，还礼貌地让开了中间的路。 明德差点要哭出来， 你们好歹仔细看看我们啊！ 我不介意你们多看看的。 眼看双方就要交会而过，明德急得不行，必须得想个法子！ 对了，她动不了，但她可以呼吸！ 于是，她拼命呼吸起来，肚子比平时鼓得大多了，速度也快。 一旁豆花婆婆叹惜道： “唉，怎么又加重了？小姐你别怕，很快就到地方了，神医治过好多疑难杂症呢，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下心。” 明德差点气死。 很快，双方错开来，各自就要奔向前方，三个汉子的神情轻松许多。 但明德心如死灰，一滴泪珠，无声滑落。 “站住！” 正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马上喊了出来。 明德顿时狂喜。 豆花婆婆四人身躯微微一僵。 “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们吗？”豆花婆婆转过头，惊讶问道。 这位公子一身玄服，靛蓝披风，长相英武，气宇轩昂，明显是领头之人，他直接跃下马来，继续道： “板车上的，是什么人？” 豆花婆婆： “哎，她们是周员外家的小姐，和两个丫鬟，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就突然得了急症，老婆子我正赶着去看大夫呢。公子有什么事吗？” 玄衣公子冷笑一声， “谁家小姐生病就这样躺板车里？还有，她的家人呢，生急病也没人陪着？” 豆花婆婆作战战兢兢状， “公子说笑了，只因病发得太急，府里的马车刚巧不在，所以才这样，救急嘛，顾不得许多了。至于家人，已经让人去喊了。” 玄衣公子不置可否， “你让开，我与她们说几句话。” 豆花婆婆着急道： “公子，她们是急病呢，现在话都说不出来，您看了也没用啊！” 玄衣公子不理她，两步就到了明德的眼前。 明德大喜过望，连忙使劲眨眼睛，那个速度，一瞬间眼皮子就泛酸了。 感谢老天，终究有几样动作，是不需要花费力气的！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懂了她的意思没有？ 可千万要明白她的苦心啊！ 玄衣公子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 “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另外四人早已下马，闻声立刻上前抓人。 三个汉子哪肯就范，就地反击。 但是，一交手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出手果断狠辣，还个个都带着刀！ 一刀一个，仅用刀背，不过几息，就将他们砍翻在地。 豆花婆婆傻眼了，她还没拿定主意呢，她的人就败了？ “这位公子，为何要抓我们啊？” 玄衣公子： “我怀疑你们拐卖良人！” 第420章 咱们不能再拖了! 豆花婆婆叫屈： “哎哟公子，你这可是冤枉死我老婆子了！老婆子我一把年纪，行将就木，手无缚鸡之力，一向吃斋念佛，连蚂蚁都不想踩，生怕造孽，怎么可能是人拐子？” “是与不是，等会就知道了。” “可，可她们生了重病，这样拖下去，可不妙哇！不行，老婆子我要找主家去，你们真是无法无天，随便就抓人，我要让我家老爷抓你们去见官！” 说着，就急急往巷道外走。 “想跑？站住！” 玄衣公子一把向她抓去。 豆花婆婆身形一扭，反手一挥，一片亮晶晶的物事疾射过来！ 这婆子竟是个暗器高手，哪是什么行将就木的样子？ 危急时刻，玄衣公子一侧身，将身上的披风挥动起来。 “噗噗噗……” 一连几声闷响，扎在披风上，竟是一根根细小的铁针。 他的同伴反应非常迅速，早已围了上去，将婆子擒下了。 “小姐！” 巷道口传来一声惊呼。 另一个护卫到了。 明德再也坚持不住，上下眼皮一搭，昏睡了过去。 …… 湛河边，鼓声震天。 战字军又开始强行渡河了。 一个约莫四十多的中年男子站在对岸，冷眼看着一条条木船往这边冲过来。 “让他们冲！等他们靠近，咱们再出手不迟。” “严帅英明！咱们就跟上次一样，以逸待劳，定能杀得他们丢盔卸甲，哈哈！” 双方眼睁睁地看着船上的人，就快要近岸了，严帅已经举起了手，只差往下挥了。 突然，一道人影从其中一条船上腾空而起，向岸边疾冲而来，其快无比！ 手中利剑一挥，岸边的叛军便倒下一大片！ “司马忌！你还敢出来，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严帅怒喝一声，一个箭步，挥拳打去。 明明相隔几丈之远，可他的人眨眼就到了司马忌的跟前，拳头也刚好挥过去。 他也是宗师级大高手，还是老牌的！ 司马忌一声长笑，提掌相迎。 “嘭！” 一声闷响，严帅倒飞而回！ “你！你化解了寒毒？” 他竟然不敌对方！ 他的心头剧震，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心头的警兆突起，有人偷袭！ 他顾不上多想，往侧方一闪。 可是，那里早已等候着一把利剑，寒光一闪，他的咽喉上多了一道血痕。 “你，你们，嗬……” 严帅捂住咽喉，眼睛瞪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折腾了这么多年，你也该上路了。” 司马忌冷声道。 一剑割喉的正是他，别人也没这个能耐。 偷袭的人自然就是姜明月。 两人早就计划好了，先由司马忌震慑他的心，然后姜明月利用空间在暗中偷袭，不是真出手，只是吓唬他。 慌急之下，这位严帅不清楚情况，只有暂时退避，而退避的方向，自然会下意识的选择能同时远离司马忌和姜明月，那么这个位置就很好判断了。 司马忌出手后，便先行闪到了那里，等着严帅上门。 整个过程非常快速，几乎就是眨了两下眼。 这个计划，要求其实非常苛刻，好在她俩都具备，运气也不错，堂堂大宗师，居然被两人一个照面就干掉了。 姜明月已经现身出来，说道： “你之前打伤了我夫君，今日便算报仇了。” “嗬，嗬……” 严供奉很想辩解，奈何力不从心，满脸不甘地倒下了。 主帅一死，判军大乱，加上司马忌挥劈几次，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锋，顿时四散溃逃。 战字军顺利抢占了河岸，后边部队陆续过河。 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司马忌便与主将交待一声，与姜明月先行离去了。 他们急着赶回京城，时间非常宝贵。 …… 登基的皮，扯了两三天了。 各地送往朝廷的奏章堆积如山，但没有人处理，都没有那个心思。 朝堂上每天都乱成一锅粥，平日里不上朝的一些宗亲、老臣，也都会迈着颤微微的步伐，加入争论。 事关重大，他们不来不放心。 这天，朝议又开始了。 “诸位，其它事情都可以暂时放放，但新皇登基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须要有个决断！” 这是卫宰相的声音，果断，坚决。 孙宰相道： “战国公还未回来，急什么？” 卫宰相： “这都过去几天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难道我们不能先议定吗？大家都推举战国公为辅政，那咱们就把他定为辅政大臣之一！事后等他回来，再知会他，这总行吧？主要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不能再拖了！” 这样的话，好像也行，可以接受，众官暗自点头。 万妞妞看着众人的神色，心下大定。 却听秦老言官道： “如此也不是不行，那就以季大学士和战国公为辅政大臣，皇后娘娘垂帘听政。” 卫宰相差点鼻子气歪， 我作了让步，你特么还是这个说法？那我让步是为了什么？ 长帝姬开口了， “如此有些不妥，原因卫大人之前讲过，本宫就不重复了。不如以卫大人与战国公为辅政大臣，皇后娘娘与安平帝姬垂帘听政。” 秦老言官皱眉： “安平帝姬没有资格！” 长帝姬道： “太子需要安平的全力照护，谁有她的功劳大？谁能代替她？她怎么就没有资格了？秦大人此言，未免让人心寒，有失公允。” 这时一人道： “安平帝姬的重要性毋用置疑，鉴于目前太子殿下的状况，朝议时安平帝姬最好是随时候在身侧，以免发生意外。有鉴于此，本官认为安平帝姬应当垂帘听政。”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刘御史。 御史主要负责“纠察”，即监察朝廷、诸侯官吏，职权很大，通常被称为“察官”，主要工作对象是百官。这也是一位重量级人物，他开了口，好多官员都要在心里惦量一二。 秦老言官则是给事中，通常被称为“谏官”，直接向皇帝谏言诸事。 两者职能其实有重叠的地方，这既是景帝广开言路之策，也是为了制衡的手段。 秦老言官眉头深锁，望了季大学士一眼。 “季大人，皇后娘娘还是不肯听政吗？” 季大学士摇了摇头。 皇后现在只做一件事，就是陪着景帝，非但不肯出来听政，连吃饭睡觉都不离开，宫中的守卫也加强许多。 第421章 简直是岂有此理! 眼见好多官员心思浮动，他开口道： “皇后娘娘不愿出来，那就只有安平帝姬垂帘听政，这恐怕不妥吧？安平终究回归没多久，听政岂非太过草率？不如就作太子的陪侍，也一样可行。” 不等秦老言官点头，刘御史便反驳道： “季大人莫非是看不起安平帝姬？作为陪侍，那岂不是跟侍女差不多？安平帝姬虽然来得晚，但她也是景帝之女，才干有目共睹，如何没有资格听证？” 万妞妞忍不住瞄了对方一眼。 这位御史大人跟她并不熟识，今天却一再帮她说话，比卫宰相还积极，这是何原因？ 难道看上她的美色了？ 可能是自己的魅惑之术还没修炼到家，一举一动太吸引人了，把不该魅惑的也捎上了。不过这是好事，她乐得旁观。 秦老言官： “本官没有看不起帝姬的意思。” 卫宰相道： “季大人，秦大人，我们争来争去，也没什么大用，该说的，本官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这般阻挠，难道是不想让太子殿下登基？” 季大学士冷笑， “没谁阻挠太子登基，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休得胡言！” 卫宰相： “那你说，如果战国公回归了，他会阻挠太子登基吗？” 季大学士顿了顿， “不会。” 卫宰相一拍手， “那不就结了，既然都同意，迟与早又有什么分别？本官请人算过了，明天就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咱们就明天恭迎太子殿下登基！” 秦老言官： “听政和辅政之人还没定下来，如何登基？” 卫宰相一挥手， “你们不就是担心乱权嘛！皇后娘娘不愿听政，那没关系啊，我们保留她的这一地位，她随时可以插手听政，不就行了？至于安平帝姬，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难道她还能出什么乱政不成？诸位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万妞妞适时开口道： “诸位都是景国肱股之臣，希望不要因为本宫而生出嫌隙，那样的话，父皇在天有灵，也会责怪本宫呢！本宫尽力辅助太子哥哥便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名头，而乱发议论的。” 声音温软如水，直沁人心，能化开百年寒冰。 秦老言官直皱眉。 他听不得这种，怎么说呢，像是掂着舌头在说话似的，虽然听着悦耳，但总有一种瘆人的感觉。 再者，真要像她说的那样，你自己直接拒绝垂帘听政不就好了，那样大家就都省事了，可她偏不，可见言不由衷。 至于卫宰相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任何一道政令，都不是皇帝拍下脑袋下个旨就完事了的，但是…… 孙宰相见他一时不作声了，便接着问： “那辅政之人呢？” 卫宰相： “辅政之人，既然我们争执不下，那被提名的就都算上好了，包括季大学士，战国公，还有本官，三人一起辅佐，总没有问题了。” 秦老言官讥讽道： “卫大人毛遂自荐，勇担重任，令人钦佩。” 卫宰相脸不红眼不眨， “秦大人过誉了，为了我景国社稷，卫某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秦老言官： “不管你怎么说，登基一事需暂缓！至少得等战国公归来后再议，这是他应有的权力，也是他应得的尊重！” 卫宰相端不住了，来来去去总是达不成一致，他也失去了耐心，厉声道： “太子殿下是君，他是臣！哪有君等臣的道理？明日便举行登基大典，本官看谁敢阻拦！” 说完，一拂袖，径自走了。 反正现在也没皇上，没人喊退朝。 众人纷纷攘攘一会，也都散去了。 只留下少数几人。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秦老言官怒气难消，脸都涨红了。 “他姓卫的还把朝廷看在眼里吗？还把皇家看在眼里吗？难不成以为太子登基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孙宰相也是愁眉不展， “而今，战国公不在家，廖总督被抓，站在咱们这一方的人，太少了！施公公究竟是什么态度？若有御林军支持，我们也还有胜算。” 季大学士叹口气， “老夫早已找过他了，他的原话是，当秉公办理。” 秦老言官恨声道： “他就是个老糊涂！太子如今这样，他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吗？我看他就是想巴结姓卫的！” 孙宰相咳嗽两声， “施公公年纪大了，无儿无女，怎么会去巴结谁？秉公办理也没有错。” 秦老言官沉下脸， “老夫只知道，御林军是指望不上了，暗衣卫也投靠了安平帝姬，唯今之计，咱们还能指靠谁？” 孙宰相叹道： “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可惜了廖总督，被他们诬陷，自身难保。战国公也不在，没他们两个，谁也压不住这些人。对了，不知老太君能不能出面？” 季大学士摇头， “老太君从未入朝听政，来了恐怕也无用，反倒让她为难。” “唉！只有等战国公回归了，希望他明天就能赶到，那就最好了。” …… 明德帝姬悠悠醒来。 一睁眼，发现有三双眼睛在看着她。 “冬晴？”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冬晴欢呼又哽噎。 两个护卫： “小姐，我们保护不周，让您受惊了。” “小姐，您感觉怎样，还好吧？” 明德动了动，感觉了一下， “还好，我没事。那四个匪徒呢？” 后面几个字，她是咬牙切齿说的。 其中一个护卫道： “我醒来的早一些，将情况告知了那位公子，然后公子手下再一审对方，知道了他们就是人拐子，便将他们全杀了。” “杀得好！” 明德兀自忿忿不平。 自己枉做好人，反将自己和冬晴等人陷入险境，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些骗子，都死绝了才好！ “对了，救我们的那位公子呢？” 冬晴嘴快一些， “那位公子见我们的人到了，便说我们没有大碍，过一夜应该就恢复了，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了吗？” 明德突然感觉一阵失落。 “是啊，走得还比较急呢，确实有事的样子。” 冬晴看着她的样子，眼珠子一转， “小姐，说不定有缘以后会再见面呢。我听他说，他们也是赶往京城去的。” “真的？” 第422章 你说，我能悔婚吗? 明德一喜，绽出笑容来，随即板起脸， “京城那么大，谁知道他住哪儿？” 冬晴凑近了一些， “小姐想知道他住哪儿还不容易吗，画出面相，多派人去找啊，小姐对他的样貌想必是记忆犹新的。” 明德伸手去拧她的脸， “你个丫头，想取笑本宫！” 冬晴咯咯一笑，避开， “小姐不说找人，却想知道他住哪儿，这不明摆着嘛！” 明德瞪眼， “他救了我们，我们不该感谢他吗？” 冬晴： “只是感谢吗？然后呢？” 明德怔住。 这个，她还没来得及想。 但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比昨天更惊心动魄的经历了，她真的是以为自己就要完了啊！ 没想到，神兵天降！ 在最关键的时刻，那个公子救下了她。 而且没用她说任何话，她仅仅是眨了眼睛！ 他就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那一刻的光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种感觉，虽然当时是心惊肉跳，但现在回想起来，是如此的美妙，如此迷人。 嗯，他长得也非常英俊。 “我，我要去找他！” 明德从小被宠，虽然还好没被宠坏，但勇气绝对是培养出来了，一般女子不敢说的话，她敢说。 “冬晴。” “嗯，小姐？” “你说，我能悔婚吗？” …… 夜黑，风稍急。 廖时玉双目紧闭，静静地坐着，他在争分夺秒地修炼。 大牢很安静，值夜的狱卒们昏昏欲睡。 忽然，门外落下一个蒙面黑衣人，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挥挥手。 接着便落下了第二人、第三人…… 一直到二十人！ 之前的黑衣人早已掏出了一根管状物，点燃后，冒出一缕缕灰烟，然后他将吹管的一端对准门缝，用力朝门缝中吹去。 没吹几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扑通！” “扑通！” 这些黑衣人连忙向后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正在他们后面，一声不吭地抽冷子砍杀！ 就这一会功夫，他们的人就被砍倒了两三个！ “敌袭！” 有人低吼一声，两方瞬间混战起来。 乒乒乓乓，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狱卒自然醒了，打开门一看，嚯！两方全是黑衣蒙面，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应该帮哪一方啊？ 很快，他们就不用愁了，因为第一批黑衣人中，有人忍不住，直接朝牢门里冲杀。 三方人马立刻杀成了一团，场面极度混乱。 廖时玉也早已惊醒，不过依旧没有动弹，只是侧耳倾听。 看来，关键时刻要到了，有人终究是放心不下他啊！ 在数量上，第一批黑衣人并不占优势，但他们极其凶猛，至少比那些狱卒强得多，一度有好几人冲过了大门，进入狱中。 廖时玉甚至都能看到他们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更多的喊杀声，援兵到了。 “撤！” 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又往门外冲。 临走前，十数道寒光激射至廖时玉的牢房中！ 但牢房中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这些人也来不及去查看结果，匆匆撤退。 很快，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仅有少数几人趁夜色逃离。 后到的黑衣人也默不作声，跟着撤退了。 只留下狱卒们看着一地的尸体，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昏暗中，廖时玉仍然静静坐着，手中却多了几枚暗器，正是之前黑衣人射进来的。 …… 第二天一大早，全城戒严了。 城门全部关紧，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百姓们这一天，都是关门闭户，尽量不外出。 御林军几乎全部出动，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 一些在朝堂上表现不好的，不老实的官员，直接被限制在家里，被告知今天不得出门。 有那强行反抗者，直接拿下，进了大牢。 京城里里外外，陡然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连战国公府外面，都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御林军。 老太君自然不干。 她已经知道了，今天太子就要登基。 这不是瞎胡闹吗？ 太子现在是个傻子，他就算登基了，能管什么事？不添乱就算好的了。虽然战国公也是辅政大臣，可他毕竟是外人，哪比得上时刻在太子旁边的安平？到时真正掌权的，毫无疑问就是安平帝姬与卫宰相了。 这俩人跳得这么欢，不就是为了这一点？ 卫宰相是多年老相了，为了权力，现在是不顾脸面，不顾同僚之谊了。 还有那安平帝姬，才归朝几天？她凭什么垂帘听政？ 就算季皇后不肯听政，可宫里还有其它贵妃，还有几个帝姬，她们虽然名声不显，但也不缺贤德能干之人，她们都比安平帝姬合适！ 更何况，她儿司马忌都没有回来，就这么匆忙登基，抢揽大权，能有什么好的企图？ 老太君穿戴整齐，提上拐杖，就往外走。 “你们让开，我要去朝堂！” 她说什么也要去阻拦一下。 御林军在这里领头的是一个都统，他陪笑道： “老太君，在下奉命保护好战国公府，您不能出去。” 老太君冷笑， “保护？说得真好听，是软禁才对吧？” 都统尬笑， “还请老太君谅解，莫让末将为难……” “我谅解不了！” 老太君抖了抖手中的拐杖，“你让不让？不让我老婆子一拐杖打死你，也没人为你叫冤！” 都统脸都白了，他当然知道这根拐杖的来历，老太君没说假话。 他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丧着脸， “老太君，末将抗令也是死罪，您就打死我吧！” 老太君眉头一掀， 身为老战国公的夫人，她可不是滥好人，这点手段就想阻止她，那是做梦。 “我劝你现在就去向你的主子负荆请罪！” 说完，她一挥手，高举拐杖，带着大夫人及一些家将家丁，就往外面闯。 都统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站住！” 老太君眯眼望去，发现来人竟是安平帝姬。 第423章 鸡犬不宁，血雨腥风! “原来是你，你想怎样？” 她对安平帝姬没什么好感，这女人虽然年轻，举止也比较得体讨喜，但那是对于男人来说的。 在她一双老眼里，这位帝姬颇有点取巧卖乖，矫揉造作，不像本分人。 加上现在又有了这档事，所以连客气也免了。 万妞妞是专门绕道战国公府来的。 在她眼里，战国公府是最大的变数之一，不来看一下，怎么都不放心。 果然，就正好让她撞见了。 “老太君，太子有令，您今天不能出门！” 她对战国公府也无半点好感，这家人就是她问鼎的最大拦路石，如果有可能，她巴不得早点除掉这一家。 现在，只能暂时稳住，不让她们捣乱就好。 等她完全掌控局势后，还会怕谁？ 老太君冷笑一声， “太子殿下如今言语不清，不知他怎样下的令旨？” 万妞妞道： “太子殿下表达是有障碍，但有本宫在旁协助，偶尔还是可以清醒的。怎么，老太君想抗旨？” 老太君直接道： “老身不是想抗旨，老身是怀疑你假传旨令！” 万妞妞眯起眼， “话可不能乱说！过了今日，太子便成了皇帝陛下，战国公府虽然有功，但违背圣意，可不是好事！老太君年纪大了，可能不在意，可您的儿孙呢？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您总要为他们想想以后。” 老太君一滞。 假不假的，现在全凭安平一句话。她也的确要为儿孙考虑。 大夫人上前低声道： “老太君，还是等国公回来再说吧！” 不论怎么说，太子登基是大事，是正经事，虽然一看就是不合格的料吧，但她们其实没有太多理由去阻止。 就算知道有人会弄权，但仅凭怀疑，是远远不够的。 老太君叹口气，浑身气息衰落了几分，慢慢转身。 “安平，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能好好辅佐新皇。” 新皇也不是个东西，但是，谁让皇家子嗣单薄呢？ 万妞妞眼神凉凉，一声不吭。 都快入土了，还来教训她，该怎么做，自己清楚得很，岂是旁人能左右的？ 一直看到老太君入内了，关上大门，她才迅速离去。 老太君不知道的是，战国公府这里算是很好了。 碍于战国公的威名，其本人也不在，万妞妞暂时没打算动这里。 其他官员的门前，简直是鸡犬不宁，血雨腥风！ 因为万妞妞昨晚跑到卫宰相府里，提出两人合作，她力保太子顺利登基，事后也会力挺左相府，让卫宰更进一步，双方通力合作，卫宰相则要在朝堂上推举她为摄政王。 垂帘听政，说得好听，但眼下这种情况掌控力度不大，名头大过实力。 还有万一皇后娘娘改变主意了，与她一同听政呢？ 那更是不爽。 只有成为摄政王，才能压住几个辅国公和皇后娘娘。 要不然她费了老大的劲，就为搏一个名头？ 万妞妞的野心，卫宰相一眼就看穿了。 得陇望蜀，说的就是这种人。 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太子如今还真缺不了这个女人。 太子不是天生的傻子，以后说不定哪天会清醒过来，到时就不用担心这个根基不稳的帝姬了。 双方互利的事，这个合作可以有。 但是，这个举荐，不用想，朝堂上显然会有不少人反对。 为了太子坐好皇位，万妞妞垂帘听政说得过去，可摄政王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明确了由万妞妞执政啊！ 遮羞布有时候起不了作用，但起码有个名分约定，大义还在，你要是强行掀开它，那肯定有人不干的。 怎么办呢？ 那就不上朝堂，先把反对的人搞定再说。 人不纠集在一起，分散击破，事儿就好办多了。 首先他们需要壮大势力。 现在暗衣卫投靠了她们，但暗衣卫人太少，不够用。 想要掌控全局，还得要有御林军的指挥权。 于是，两人以非常时期，需要商量怎样维护好京城秩序为由，将施公公诓骗到一处茶楼，然后伏兵一拥而上，将施公公拿下了。 施公公武功高强，但拿人的是暗衣卫，由流云带头，也都是好手，施公公最终被擒。 但是，拿下施公公并不等于就掌控住了御林军。 御林军的统御系统，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好在卫宰相曾是国舅，大孙子还在御林军里当个副都统，加上万妞妞魅惑了一名中郎将，两下努力，算是掌握了约三分之一的御林军，万人左右。 剩下的谁都指使不动，没有皇帝的旨令，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这样的结果，已经可以了。 于是，他们就挨家挨户，去征询他们的意见。 凡是反对万妞妞为摄政王的，就直接拿下。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万妞妞征得阁主的同意，还把生肖阁的人也派了出去，四处监视打探，确保她随时掌握局面。 反正只要这些人不主动说出来，谁知道他们生肖阁的身份？ 她现在掌握绝对主动权，也没人会动他们。 为了自己的伟业，她是很动了一番脑筋的，务必保证面面俱到。 这些朝臣没想到，这一天他们没等来登基大典，却先等来了这样的威逼恐吓。 好多人不服，当场就冲突了起来。 几条最知名的大街上，不时传出喝斥声、打斗声。 其中以秦老言官的反应最为激烈。 老言官看完卫宰相的举荐书，直接一把撕碎。 “摄政王？亏他们想得出来！一个刚恢复身份的帝姬，说了几句纸上谈兵的车轱辘话，就想当摄政王，哼哼，简直是厚颜无耻！” 副都统出师不利，脸色阴沉， “秦大人是不同意了？” “废话！老夫当然不同意！这种狗屁倒灶的事，还有脸提！我呸！” 秦老言官大骂。 副都统一挥手，“拿下！” 万妞妞早知道这人是个大刺头，事先着重交待了一番，于是副都统没有迟疑，直接下令抓人。 府上的护卫家丁纷纷上前，护主。 老言官骂：“姓卫的小崽子！你才多大年纪，就敢为虎作伥，胡乱插手皇家之事，当心小命不保！” 副都统恼怒，亲自上前擒拿。 老言官悍不畏死，激动之下毫不退让，亲自动手，但年老力迈，一个不察，脑袋被撞破了，鲜血直流。 第424章 这天下，将来还会是她的! 最后流云不耐烦耽误时间，一记手刀直接将他砍晕，关入了暗衣卫衙门。 到了孙宰相府前，一样是碰了壁。 孙宰相直接破口大骂，称他们为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还是流云出手，趁其不备，将他砍晕关入了牢中。 得知探子的禀报，万妞妞对流云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愧是暗衣卫，出手干脆利落。 季大学士那边，则由卫宰相亲自出面，将其软禁在了府里。 季大学士发出各种喝骂声，什么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什么粪土之墙人神共愤……卫宰相只若未闻。 这几人位高权重，受到的遭遇相对来说还好一点，其他官员就没那么幸运了，争执之下御林军直接持刀胁迫，有些人怕了，便选择了默认。刚硬些的臣子则带领家丁奋起反抗，刀兵相加，府中一地鲜血！ 还有一些想偷跑出去联合其他大臣的，也被暗衣卫拦住了。 喝骂声，打斗声，哭喊声，乱糟糟的一直响到了下午，当天的朝会是开不成了。 事后一汇总，万妞妞没想到，反抗的人会这么多。 至于嘛，都不认同姑奶奶的本事？ “流云，将那些老顽固公开杀一批，以儆效尤！” 这一刻的万妞妞杀气腾腾。 做大事就得狠，怀柔不行，那就威吓，镇压！ 那些反对她的瞧不起她的，曾经高高在上的大臣，都被流云关进了牢中，现在她可以生杀予夺，随时取他们狗命，这种感觉太爽了！ 流云道： “殿下，反抗激烈的人，基本上都被拿下了，剩下全是支持我们的。明日还要举行登基大典，杀人恐怕不好？” 卫宰相也道： “流云说得对，这种时候，没必要犯忌讳，反正大局已经在握，相信没人敢再反抗了，不用多此一举。” 万妞妞稍冷静了一些。 这些人，瞻前顾后的，恐怕是对她的信心还是不足，等她站稳脚跟，你们就等着瞧！姑奶奶要的是绝对服从，这种人还是不适合作她的心腹。 第二天，有资格上朝的人都来了。 皇宫内，戒备更加森严。 御林军三步一岗，不留一处死角。 这次登基准备得很匆忙，但非常时刻行非常事，卫宰相一方只想把事情尽快确定下来，定个名分好安心，后续还有祭祀告天什么的，都可以延后的。 大臣们在底下议论纷纷，不过声音都不大，现在形势不由人，反对的都没好下场，还是看看在说吧。 忙乱了一会，时辰到了。 疯颠太子黄袍加身，绣着金龙，坐在龙椅之上，痴痴傻笑。 卫宰相与施公公分别站在太子身边两侧，在龙椅的后面，垂下一层珠帘，帘子后面坐着一位少女。 少女风姿卓越，脸色激动，眉眼间又带着胸有成竹的傲慢之色。 这一切，终于是又重现了。 她今天就可以成为摄政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掌控朝政，痴傻太子这个碍事的就用不上了，到时直接让他暴毙算了。 反正傻子出事一点不稀奇。 到那个时候，谁还比她更有资格当皇帝？ 她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女帝了。 这天下，将来还会是她的！ 什么姜明月之流，呵呵呵…… 她们根本来不及反抗了。 等太子登基完毕，她立刻假传圣旨，诛杀姜明月，还有把战国公府与廖时玉一起全部变成叛党贼子！ 还有什么贡长生，到时候也容不得他继续捣乱了，既然已经是死人了，还活着干嘛？ 所有人，包括什么阁主，都是她的踏脚石而已。 她现在手里已经收复了数人，只差一个强力的身份了。 等一切都成定局，哪怕战国公回来也没有用，战国公府的百年荣耀就要到此为止了。 姜明月，哼！ 她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至于廖时玉，更不成气候了。 她原本是打算把他弄死算了，没想到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把自己的武功废了，变成了一个废人，反而可以让他多活几日。 一切先礼成再说。 礼官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叩见新皇陛下！及摄政王安平帝姬，辅国公卫宰相、战国公、季阁老！” 安平帝姬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身形，连脊柱都挺拔了不少。 正在接受叩拜！ 突然间，一个老臣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登基，我等均无异议，可是摄政王不该是安平帝姬，理应等战国公回来再行定夺，战国公才是我们大景国真正的依靠！” 长帝姬也在场，适时冷笑出声， “战国公是什么依靠？战国公在，不一样拿帝姬去和亲？把帝姬害死在大绒国了？安平帝姬全力辅助太子，必须要有相应的名分，不然何以服众？” 那位老臣据理力争， “和亲是先皇下得旨意，来福帝姬死在外面，是为国捐躯，没人不记得她的好，登基还是等战国公回来了再行定夺不迟！哎，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几个御林军上前，直接拉走那位老臣就拖下去了。 老臣宁死不愿意走，在原地大声地嚷嚷。 卫宰相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边，流云顿时手一翻，将那老臣打晕，让人抬下去了。 “谁还有意见的？跟我们去暗衣卫走一趟，我们暗衣卫支持摄政王！谁要是反对的，我直接送他去暗衣卫监所……”流云直接冷声道。 这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后面的万妞妞非常满意。 但是，又有一个人开口了。 “季阁老担任辅国公，可他却被你们软禁起来了，天下有这样的辅国公吗？你们为了太子登基，煞费苦心，老夫也不多说什么，可是，这等大事，你们却想一手遮天，党同伐异，是不是太过分了？” 万妞妞一看，顿时头疼起来。 说话的，是皇室的一位老宗亲，皇家辈分最高的人，景帝的族叔，如果不是皇帝在，他几乎算得上族长了。 这种人一般在家赋闲，可地位却非常高，不是她想动就能动的，如果她还想要名分的话。 这个时候，她又万分怨恨起姜明月来。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几位兄长死的死，散的散，她现在怎么可能如此势单力薄？ 若是拥有强大的势力，她就可以像记忆中的那样，一路平推，直接称帝了！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自己的每一次挫折，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第425章 就等这一刻了! 她原以为自己是帝姬，这些宗亲不说帮助她吧，应该也不会扯她后腿。 没想到，她错了。 这是按下葫芦起来瓢啊！ 卫宰相也头疼，但不得不答话。 “宋老，这都是为了登基大典顺利进行啊！我等没有别的意思，我等都是为了皇家着想。” 老宗亲道： “老夫不管你怎么说，辅国公必须到场！战国公回归不及就罢了，但季阁老要请回来，礼数绝不可废！” 在场的其他皇亲，还有一些官员纷纷附和。 宗亲们对于眼下的形势，其实并不满意，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一个刚认祖与他们还不熟的帝姬，和一个宰相就想搞一言堂，那不能忍。 万妞妞忍住气， “季大学士反对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景国！大典结束后，季阁老还是季阁老，并不影响什么。” 老宗亲望了她一眼， “季大学士反对，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觉得你有资格做摄政王？” 万妞妞道： “本宫不敢妄自菲薄，先皇曾亲口说过，本宫是可造之才，有治国之能。” 老宗亲冷笑， “先帝也曾亲口说过，老夫也可为帝的。” 万妞妞差点没噎着。 老东西这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啊！ “那就让季阁老来好了！” 她冷冷丢出一句。 她就不信了，来一个季阁老就能翻了天？ 现在朝中的人，几乎都是支持她的人，少数服从多数，她一样胜券在握！ 卫宰相眼见万妞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咬牙道： “那就请季阁老上朝！” 万妞妞脸色阴沉，如同挂上了一层寒冰，好在前面有帘子挡着，不怕人看到。 出师不利啊！ 但愿这些老东西，不要太不识抬举！ 就这样，季大学士又来了。 季大学士也没有讥讽谁，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非要太子今日登基，也不是不可。可是，若太子的病情一直不好，又该如何？” 傻子当皇帝，暂时凑合勉强可以说过去，对外可宣称有恙。 但是，若这病一直不好，难道大乾就一直是这个傻子称帝？别说旁人了，百官自己都看不过去。 这个问题，很多人只怕也想过，只是没大学士敢说。 不过对于这件事，倒是没多少人着急，因为急也没用，这是皇家的事，眼下就已经难以处理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百官大多不急，卫宰相脸上泛愁，唯有一人更增焦急恼怒。 正是万妞妞。 关键时刻，这个老东西还来添堵！ “季阁老，太子若是一直不好，皇家自然还有其他人，这不是什么问题吧？” 语气颇为不善。 长帝姬立刻附和： “对，太子若真是一直不好了，还有安平帝姬呢，安平聪明能干，不输须眉，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万妞妞心花怒放，这是知心人啊！ 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谦虚了，便接着道： “本宫不才，见识有所欠缺，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应该也不至于辱没了皇家，辜负了社稷。” 这话虽然委婉，但还真不客气！ 这是有野心啊！ 一些大臣包括宗亲们，已经皱起了眉头。 季大学士道： “此事可以暂时搁置，但安平帝姬为摄政王，老夫不能同意！” 万妞妞气得差点站起来。 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吧？！ 做不成摄政王，以后的变数就太多了，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她想起与卫宰相之间的协议，强压下怒气，说了一句， “卫宰相，你觉得呢？” 卫宰相咳嗽两声， “本官觉得，安平帝姬有这个能力，作为摄政王，是众望所归。” 一些人忍不住讥笑出声。 众望所归？ 他们从来没这么望过！ 也就是这个女人真敢想，居然想当摄政王，年轻呐！ 万妞妞面罩寒霜。 卫宰相急忙大声道： “诸位！我景国现在情况特殊，眼下种种，都是权宜之计！为了本国大业，暂时的容忍算得了什么呢？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老宗亲冷声道： “卫相好口舌！可你们这是权宜之计吗？那你说个任期出来我们听听？” 卫宰相讷讷， “这，自然是太子殿下恢复正常了，一切就恢复原样，摄政辅国就都不需要了。” 老宗亲逼问： “那是哪一天？一年？十年？” 长帝姬接口道： “宋叔，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殿下总归会好起来的，说不定几天就好了呢！” 她是不愿得罪本族人的，那样以后没她好日子过，但她既然选择投靠万妞妞，那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老宗亲怒斥： “你住口！你就是个糊涂蛋！安平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咹？老夫看她包藏祸心，不足为信，今日由不得她胡来！” 万妞妞忍不住了，怒道： “你够了！本宫看你们根本不想让太子登基，是也不是？！” 什么恢复原样，她还想更进一步呢！ 季大学士道： “你胡说什么？本官说过，太子可以登基，但你不能做摄政王。” 老宗亲也怒了，一个晚辈，居然冲他发火，他岂会吃这一套！ “安平！你做什么？想吓唬老夫？就凭你，还没资格给老夫扣帽子！” 万妞妞长吸一口气，提起最后一丝期望， “诸位，不管本宫是垂帘听政，还是做摄政王，都是为了我景国！太子殿下需要人扶持，本宫是他最亲近的人，可若是没有相应的权柄，如何做到令出必行？本宫不是贪恋权柄，而是实际需要，望诸位可以理解！” 这时候，她有点嫌弃这个帘子碍眼了，不然她还可以施展魅惑术，多少影响一部分人。 她自认说得非常温和有礼了，把道理明明白白说了出来，虽然这道理上不得台面，但这不证明了她的诚恳？ 这下，响应她的人不少，但这些人本就是她们一方的。 她要的是另外那些人的支持，只要大势所趋，她就不惧任何人了。 老宗亲冷笑一声， 想搞少数服从多数？ 简直太年轻了！ “老夫反对！你的职责就是安抚太子殿下，没有别的！你要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这次，响应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宗亲，几乎都开口赞成。 万妞妞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道： “卫都统何在？将这些顽固分子统统拿下！” 众人脸色大变。 老宗亲喝斥： “你敢！” 万妞妞大喊： “我有什么不敢！你们这些宗亲，本就不该干预朝政！卫都统，还不出手？！” 卫都统正守着殿门，看了卫宰相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之意，便带人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宗亲们纷纷斥骂，宋老宗亲更是指着帘后痛骂道： “好你个贱人！你敢以下犯上，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这是谋逆！！” 御林军听到谋逆两个字，迟疑了下。 万妞妞急忙道： “太子殿下就在眼前，谁谋逆了？” 众人望向太子， 太子正拍手傻笑， “嗬嗬，好，好玩……” 在一声声喝斥怒骂中，宗亲们连同季大学士，都被押下去了。 朝堂上安静了许多。 万妞妞冷声道： “还有谁反对的？” 没人作声。 万妞妞暗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得要雷霆手段，看看这些官员，现在不都一个个老实如鹌鹑了？ 卫宰相也松了口气，当下不敢怠慢，大声道： “仪程继续！” 示意礼官继续宣读。 赶紧完事，别再出篓子了。 礼官咳嗽两声，扯起嗓子大喊道： “仪程继续！请百官上前叩见新皇……” 话没说完，一个禁卫慌忙来报： “报！司马夜炎截住了卫都统！” 现在没了皇上，禁卫也不知道该向谁禀报，朝堂上乱糟糟的，就这么喊吧，反正他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众人一阵骚乱。 万妞妞心头一沉，战老太君的三孙子！他倒是回来得够快！ 禁卫又道： “他说是奉旨回京的！现在已经跟卫都统打起来了！” 万妞妞沉脸，一个边军都给她捣乱来了。 大臣们均不敢说话，只在心底各种揣测。 时下局面，任何情况都是变数。 之前，景帝在时，将明德帝姬赐婚给司马夜炎，这小子应该是回来赴婚约的，比想像中回来得要早一些。 万妞妞朝着心腹之人一挥手，“速派人解决此事，我们继续仪程！” 一个莽汉而已，不值得大动干戈，还是登基的事要紧。 久不出声的刘御史出列道： “不如，下官出去看看？” “那最好不过。有劳刘大人了。”卫宰相道。 虽说这事情本身不大，但卫都统正在押送皇亲呢，这不能耽误，而且司马夜炎的身份毕竟特殊，还是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去镇住他。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边地的一个军官，势单力薄的，在皇城里翻不起大浪。 简短议论了一会，卫宰相再次示意礼官继续。 众臣再次各归各位，整理衣冠，准备叩见新皇。 “仪程继续！请百官上前叩见……” 万妞妞深呼吸一口气，就等这一刻了！ 谋划了这么久，只要太子名正言顺登基，她这个摄政王就掌控了这大景的江山。 谁也没有注意到太子的目光里，也闪烁着兴奋之意。 那不像是一个傻子的眼神。 仿佛也在期待这一刻！ 就在这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且慢！”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神情冷漠的男人从人群的最后面走了进来。 正是廖时玉！ 第426章 流云，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众人一惊，他怎么来了？ 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 据说奄奄一息了吗？ 廖时玉的身边还跟随着两个人，一个是长风，一个是施公公。 这些原本都该关在大牢里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万妞妞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御林军将廖时玉三人包围起来。 廖时玉冷笑，“经我们暗衣卫查证，安平帝姬名万妞妞，乃生肖阁余孽，她故意陷害太子，谋害皇上，就为了谋取我们大景的江山！” 万妞妞大怒，“胡言乱语，拿下他们！廖时玉杀我父皇，就不该留他性命，全部杀无赦，谁杀了他们，本帝姬重重有赏……” 长风与施公公分别在廖时玉两侧，看得出来，他们也身受重伤。 原本应该是大宗师境界的，以一人抵百，但此时，看起来并不太乐观。 万妞妞一声喝下，他们几个就被团团围住了。 全是下死招！ 招招致命！ 廖时玉身上没有武功了，长风护着他，有些勉强。 众人看着廖时玉一行人要被安平帝姬灭口了，各怀心思。 廖时玉大声道，“我没有杀皇上，施公公都相信在下，安平帝姬才是生肖阁余孽，心怀鬼胎，诸位若是有良知，就应与我一起站出来，共同反抗安平帝姬！” 他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分出了两股人。 一方是支持安平帝姬上位的。 一方是不支持的。 廖时玉有没有杀先皇，暂且不论，此时安平帝姬挟圣篡权之意太过于明显，廖时玉又突然出现，其中定然有隐情。 这个时候了，他们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为了国家大义，生死都是小事。 两股人一下子泾渭分明，一方站到了万妞妞，一方站到了廖时玉这边。 万妞妞一咬牙。 与某些人对视一眼。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些人伙同罪臣廖时玉谋反，别怪本帝姬心狠手辣！” 话音一落。 屋内光线一暗，大殿的门全部关上了。 数圈弓箭手，出现在大殿四周，箭头都淬着毒光，对准了廖时玉一众人。 廖时玉也不慌，“谋反的是你们生肖阁才对！好，没想到朝堂里，竟然有这么多的生肖阁余孽，今天好了，全部一网打尽！” 万妞妞冷笑，“别废话，杀！杀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知道今天会有不顺，一切都埋伏好了。 谁来都不好使。 京城里也戒严了，司马忌他们想回城，也不可能！假拟的圣旨都下去了，通缉司马忌与姜明月，还有廖时玉合伙谋反…… 随着万妞妞的话音落下。 大殿之内，泛着毒光的箭支，如雨一般射向廖时玉他们…… 皇城外，姜明月与司马忌蓦然出现。 姜明月脸色有些发白，这一路赶得，可真累人。 “咦，墙上贴有通缉令！” 姜明月凑近了一看，发现竟是通缉自己等人的！ 出去几日，就变天了吗？ 司马忌也看到了，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扯下告示，撕个粉碎。 守城的御林军看到了，立刻大呼起来。 司马忌大喊开门，回答他的，是一枝枝嗖嗖作响的利箭。 司马忌大怒，脚下一点，就直接跃上了城头，双掌接连击出，围上来的御林军便如掉进了冰窖，直打哆嗦，别说阻拦，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姜明月跟在后面，两人一起向皇宫疾奔。 皇宫内乒乒乓乓一通混战后，人倒了一地，双方各有死伤。 哀嚎声一片。 暗衣卫流云亲手抓住了廖时玉！ “殿下，人已经全部擒下！” 万妞妞大喜，就差仰天长笑了。 鼎鼎大名的廖总督，不想今日也栽到她手里，老天帮忙啊！ 她直接从后面走了出来，这道帘子太碍事了，令她非常不爽，如今大局在握，还做这个样子干什么？ “好！流云你立了大功，你现在就是暗衣卫的总督，哈哈哈！” “谢殿下！” 话音刚落，流云突然松开手，与廖时玉双双扑向她！ “流云！你这个反贼！” 万妞妞大惊失色，但她没乱了方寸，极力往后退。 她虽然也练过一阵子，但功夫却是稀松平常，哪里躲得过去？ 眼看就要被抓，大殿中突然刮起一阵劲风，一道黑影疾如利箭，向廖时玉两人的后背袭去！ 这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 廖时玉和流云心下凛然，不敢怠慢，暂且放过万妞妞，回掌相迎。 “膨！” “膨！” 接连两声闷响，廖时玉和流云双双后退。 两人看清来者，顿时吃了一惊， “刘大人！” 来袭的正是刘御史！ 廖时玉心头剧震， “想不到，刘大人隐藏得如此之深！” 他之前装作受伤很重，实际的情况是，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功力恢复了六七成，但他与流云联手，竟然不敌对方的样子！ 只怕也是大宗师的层次了。 这个时候，原先装作被暗衣卫擒获的长风和施公公，也获得了自由。但是，随着刘御史的到来，外面又涌进来一批以卫都统为首的御林军。 双方再一次对峙。 施公公大怒道： “刘御史！杂家还真想不到，你竟是生肖阁的人！妄吾皇信任你！” 刘御史冷然道： “什么生肖阁，我乃秉天子之意，清除逆党！” 万妞妞由惊转喜，没想到柳暗花明，还有如此重量级人物在帮她，她果然是天选之人。 什么清除逆党，她是不信的，其身份应该是生肖阁高层吧？ “刘大人，还请速速拿下他们，以免夜长梦多！” 刘御史没有回答，选择了直接动手。 他一动，堂下也再次混战起来。 只是，暗衣卫进殿的人本来不多，刚才折损了一些人手，长风和施公公也是从牢中出来伤势没有恢复，面对数倍于己的叛军，抵挡艰难。 廖时玉和流云也一样，都是伤号，面对全盛的刘御史，完全处于下风。 这样下去，情况真是不妙了…… 万妞妞眼见形势一片大好，定下心来。 “你们这些混蛋，让你们装！廖时玉，你不是挺能的吗？流云，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诈降欺瞒本宫，我看你怎么死！” 第427章 什么，陛下? 自己绝顶聪明的人，居然被这种人摆了一道，实在可气。 大殿的角落里，卫宰相心情复杂。 看起来，生肖阁的反贼不少，如今局势完全超出了预料，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太子，唉，太子应该还有利用的价值吧？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堂下的暗衣卫，已经只剩廖廖数人在苦苦支撑了。 突然，又是一阵冷风刮过，一道人影疾如奔雷直冲堂上，路经的御林军纷纷倒地。 刘御史察觉到来人，立刻挥掌相迎。 这一次，后退的却是他，被打得连连后退，根本止不住身形。 刘御史骇然，他已经是大宗师了，什么人如此强悍？ “战国公！” “司马忌！” 已经有人大声叫了出来。 前者是欢喜，后者带着惊恐。 司马忌如亭渊峙岳，随着功力增长，其气势愈发惊人，似乎随时笼罩着一股气场。 “大胆刘讫！敢祸乱朝政，还不速速就擒！” 口里喊着，手下也没停，一招紧似一招，完全不给刘御史喘息的机会。 万妞妞还想挽救一下，喊道： “战国公！你打错人了，廖时玉他们才是反贼！” 就算暂时相信一下也是好的，可以消耗对方，实力对比不就是此消彼长？ 司马忌回了她两个字， “放屁！” 万妞妞怒叫： “卫都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光他们，不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但是，即便卫都统有这个心，但手下们却迟疑了。 战国公的威名太大，要跟他作对？ 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犹疑间，在司马忌出手自带冰霜效果的压制下，刘御史的抵挡越来越慢，不一会，便被擒下了。 胜负已分。 “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司马忌一手捏住刘御史的脖子，一声大喝，声震屋宇。 “哐啷！” “哐啷！” 兵器纷纷被扔出，御林军残军投降了。 司马忌转身，冷眼看向万妞妞，还没等他开口，万妞妞突然一转身，将一把匕首架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呃，呃……”傻太子挣扎叫唤，却也知道脖子不能动。 “战国公果然好本事！现在，你带所有人退出大殿！不然，我一刀割了他！” 万妞妞冷声道。 这个战国公太强了，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原本大好的局面，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前一刻还在畅想巅峰的美妙，下一刻就事败要逃跑，世事无常，莫过于此，饶是她登鼎的信心再强，也不免万分沮丧。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先把命保住再说。 司马忌看着她，说道： “他是你兄长。” 万妞妞不为所动， “兄长又如何？他更是太子，是景国的未来，你难道要不顾他的生死？” 众人尽皆惊讶与无语。 以前这女人可是一副乖巧亲和的模样，没想到这么狠，都被她的表象蒙蔽了。 司马忌道： “你放开太子，我保证不抓你。” 万妞妞： “你敢保证自己，敢保证其他人吗？” 廖时玉道： “你真下得了手？杀了他，你今后将永无宁日，而且会背负一世骂名，永远抬不起头来，你的梦想和抱负，也休想再提。” 万妞妞嗤笑： “命都没了，谈什么梦想？而且他是个傻子，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说不定他还会感激我，帮他尽早投胎！” 众人：…… 现场陷入短暂的僵持。 万妞妞已经不耐烦了，一把将太子抓起来，大喊道： “让开！都让开！你们敢有异动，我立刻就割他一刀！” 她将匕首架在太子脖子上，一边不断四顾，提防有人冲上来，一边推着人往前。 她心里也非常紧张。 众人无法，纷纷避让，很快就让出一条道来，直通外面。 现场没人说话，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呔！” 一声暴喝突然在万妞妞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几乎直接炸在了她的耳廓里！ 万妞妞吓得一哆嗦，出现了短暂的愣神。 就在这瞬间，一道人影飘出，向万妞妞轻轻按出一掌！ 万妞妞的身躯直接飞出十几米，啪嗒摔落在地。 “绑起来！” 司马忌大喝。 长风和流云闻声而动，冲了过去。 万妞妞却不是甘于就范的人，抓着匕首拼命挥舞，但她哪里是两人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被擒住了。 万妞妞面如死灰，死死盯着刚才她站立的地方，愤怒大喝： “姓姜的贱人！你出来！你屡坏我好事，就是因为你，我才落得今天这般，你不得好死！” 除了有限几人，绝大多数人摸不着头脑。 刚才那声大喝，是姜明月做出来的？ 你败了，关她什么事？ 姜明月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后，闻言道： “万妞妞，你的气数已尽，怨不得别人。你也算一个人物了，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廖时玉几步上前，将不知哪里扯下来的一块烂布条，塞入她的嘴中。 万妞妞呜呜叫着，拼命扭动，脚下乱踢，但无济于事。 大事已定。 廖时玉不再理她，转身喊道： “乱党已全部就擒！诸位稍安勿躁，且恭迎陛下驾临！” 说完，撮起手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众人吃了一惊。 “什么，陛下？陛下不是……” “廖总督，这是怎么回事？” 廖时玉微笑， “陛下并未驾崩，等会就来了，自然会向各位解释。” 说完，招呼上战国公和施公公，奔向殿外去了。 众人惊骇莫名，又觉高兴，终于不用担心傻子登基了，太好了！ 这时候，已经可以听到大批马蹄奔腾的声音，夹杂着少许吵杂声。 没过一会，头戴冕旒的景帝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身边的，正是皇后娘娘，还有后面大批暗衣卫押着一些人，还有无数御林军布在外围，旌旗招展，马踏如雷！ “陛下！” “恭迎陛下！” 众臣几将落泪，纷纷跪倒。 这一天过得，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以前还觉得景帝这儿有欠缺那儿不满意，现在觉得，景帝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即便有不足，可世上哪有完人呢？ 真的挺好的。 第428章 英勇无畏，有大智也! “众卿平身！” 景帝心情也非常不错，叛党全部被抓，剩下的这些臣子都是忠良啊！ 这一刻，君臣相得，达到了顶点。 待坐到龙椅上，看到下方的万妞妞时，心情瞬间不美了。 “安平！朕如此厚爱于你，你却勾结生肖阁，党同伐异，妄图谋逆！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廖时玉上前，将万妞妞嘴里的布扯出来。 万妞妞“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父皇！我，我是被逼的啊！可怜我幼时无依无靠，生肖阁抓住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啊，父皇！” 哭声婉转凄凉，哀怨自怜，闻者落泪。 景帝毫不动容，显示出了帝王的冷酷和冷静。 “就算你是被逼的，可你迫害忠良，还想加害众皇亲，更想戕杀太子！这也是被逼的吗？你为何能如此狠毒！不孝不忠不义，你根本没有人性！” 万妞妞委屈，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为了保命，我并没想真正伤害太子，呜呜，真的，父皇，别人可以怀疑，难道您也不相信女儿吗？” 景帝叹口气， “不得不说，你很会演戏。太子在青花坊出事，你作为祭品。现在想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苦肉计使到这等程度，一般人绝做不来。从那一天起，你就开始谋算了吧？你该不会已经忘了这事吧？” 万妞妞愣住，无言以对。 景帝继续道： “朕本来是想好好补偿你，万万没想到，引入了一条毒蛇！有人曾在朕面前隐晦提起，朕当时还不愿相信，朕一直希望你是无辜的，唉！可你直到现在，犹不知悔改，一味狡辩！” 万妞妞恍然，立刻大哭道： “父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希望你给女儿一个机会……” 景帝摆摆手， “拖下去，赐白绫！” 施公公亲自带人，拖着惊惶大哭的万妞妞出去了。 不一会就返来，回禀人已去。 姜明月站在人群中，颇为感慨。 以前她有很多次机会，都没有对万妞妞出手，她就想看看，没了兄弟的辅助，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没想到，她果然不是常人，即便没有了那些强助，她还是把朝廷搅得风风雨雨，差点就篡权成功了。 她之前没有骂错，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很大原因应该还是因为自己，早早就掐断了她的发展。 景帝有些愣怔，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原本坐在轮椅上的太子，突然“啊”了一声。 众人看过去，发现原本歪歪斜斜的太子，竟然坐直了身子。 脸上的痴呆相也消失了，也不再流口水了，更没有嗬嗬傻笑了。 非但如此，他还开口说话了，恼怒道： “啊，你这贱女人，你滚开！” 众人大吃一惊。 太子能说话了？ 什么贱女人？朝堂上的女人，除了宫女，就只有皇后和姜明月了，他在骂哪个？ 景帝也吃惊不小，他试着问了一句， “驰儿？” 太子动作有些生硬，慢慢转过头去，看了看堂上，半晌挤出几个字来， “父皇？母后？” 皇后娘娘喜道： “太子这是好了？” “回父皇母后，儿臣自从见了一个女人后，宛如做梦一般，浑浑噩噩的，像是睡得太死，怎么也醒不过来。奇怪的是，却明白那个女人说的话，只要她开口，我就能听懂，其他人说话我就生不起反应，脑子显得非常僵化。” 太子语速不快，这段话说了很长时间才说完， 廖时玉脸色一变，迟疑道： “这好像是生肖阁的魅惑之术！安平，应该是学得了，用在了太子身上。” 现在人死了，魅惑术自然失效了。 景帝一拍椅子，怒道： “这个孽障！早就在谋算了，好阴狠的心思！” 只怕已经在算计，怎么样取代太子了，像这样下去，她是很容易办到的。 幸好自己痛下决心，才揭穿了她。 施公公激动地大声道： “恭喜陛下！太子殿下原来没事，只是中了奸计，如今否极泰来，乃陛下之威，社稷之福也！” 其他官员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附和。 “恭喜殿下复苏，臣热泪盈眶啊！” “这下好了，我景国有救了！” 朝堂上恭贺声此起彼伏。 景帝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再次将目光转向长帝姬。 长帝姬“扑通”一声跪下，哀声道： “臣妹愚昧无知，请陛下饶命！” 经过了万妞妞的事，她已经清楚该怎样做了。 不要辩解，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才有可能网开一面。 “你确实糊涂！” 景帝把她辟里啪拉说了一通，最后鉴于她没做出什么恶事，便谕令其禁足，终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几乎相当于打入冷宫了。 长帝姬不敢不从，谢恩退下。 自家事处理完毕，接下来就该是其他主犯了。 朝堂上气氛都低了几分。 “好一个刘御史！朕待你不薄，你却吃里扒外，投靠生肖阁，联手谋逆！朕问你，为何如此？” 刘御史刘讫武功出乎意料的高强，司马忌下手也没保留，将他的骨头全部打断了，丹田也破了，加上血迹斑斑，显得狼狈无比，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多岁。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懒得多话。 太子却开口道： “我曾听他跟安平密谋，依稀记得，他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是生肖阁阁主？” 众人大吃一惊，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仅凭这人的身手，就很不简单。 景帝喝问： “刘讫，是也不是？” 刘讫咧嘴一笑， “你们说是，那就是了。” 景帝沉吟一会，责令暗衣卫带下去，连同其余生肖阁乱党一同审问，务必弄个水落石出。 又将卫宰相满门抄斩，其余族人发配边地。 这次朝会的时间很长。 众臣也才知道了，这次生肖阁作乱，完全就是景帝与廖时玉故意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当然，假死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也非常凶险，一个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但生肖阁阴魂不散，始终抓之不绝，景帝也是思虑再三，才痛下决心。 幸好有一众忠臣，如季大学士、孙宰相、秦言官、施公公等存在，让乱党投鼠忌器，没有大肆杀戮。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暗衣卫和战国公，有他们在，才能力挽狂澜。 流云投靠过去，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要不然，暗衣卫这支重要力量就落在了敌手。 嗯，还有姜明月的功劳也不可磨灭。 众臣听完， 纷纷拜服，大赞景帝英明神武，英勇无畏，有大智也！ 第429章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景帝则称众爱卿不畏凶险，威武不能屈，真金不怕火，疾风彰劲草，是大景国的栋梁之才。 叛乱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 司马忌和姜明月送亲结束，回来就碰上了这档事，还没有正式禀报呢！ 这回可就全是好事了。 两人正式上缴了大绒国的赔款，黄金白银堆成了小山，还有大量战马，大绒国王的求和协议，每一样都引起了朝堂震动。 多少年了，大景国从没有赢得过这么多的物资！ 朝臣们个个喜笑颜开，一扫叛乱带来的阴霾。 景帝龙颜大悦，对有功之臣大加奖赏。 有钱了！ 重赏！ 散朝后，事情还有很多。 暗衣卫要抓紧审讯生肖阁，要抄家，大牢里无辜关押的大臣要放出来，要上街安抚民心，等等。 廖时玉与姜明月只是简单聚了一下，便要去审人了。 姜明月便与司马忌去找司马夜炎，据说那小子被打得走不动路了。 “三舅，那太子说话有点奇怪，傻子变好了都是这样吗？” 姜明月边走边问。 司马忌道： “我哪里知道，我以前也没见过，跟太子也不熟悉。” 姜明月又道： “我觉得这个太子，不会是个好皇帝。” 司马忌苦笑， “你小点声！太子品性是不怎么样，也没看出他有何突出的才能，唉！皇家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 两人见到司马夜炎，都是大吃一惊。 他全身包扎了好几处，均是血迹斑斑，人已经是躺着的，没法站立，偏脸上还挂着笑。 姜明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两人见了礼，司马忌便沉下脸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劫御林军！你是专程回来送死的吗？” 司马夜炎笑容不变， “叔啊，御林军是惹不得，可他们押送的是众皇亲啊！就算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救下皇亲们，这肯定不会错啊！” 他并不是莽夫，当时可是听清楚了皇亲们的喝骂才动手的。 司马忌没好气道： “看把你能的！还能走吗？” 司马夜炎苦下脸， “好像，暂时不能了。” 司马忌哼了一声，借了一辆马车来，将他扔了进去，三人才一起回家了。 路上，司马夜炎的嘴也没闲着，问了大致情况。 他是刚到家没多久，就得知了皇城的惊变，于是打着上报边关公文的幌子，混了进去，只是从皇亲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声中，知道了一点皮毛而已。 司马忌便认真讲给他听。 这是司马家三代中顶尖的男儿，说不定以后要撑大梁的，他理应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御史是生肖阁阁主？真的假的？”司马夜炎听后，满脸吃惊。 司马忌道： “还没确定，但太子既然这么说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姜明月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据说生肖阁的人都没见过自家阁主的真面目，这就很难确认对方的身份。 叛军跟生肖阁勾结，说不定其首领知道，只可惜她们也不知道现在的叛军首领是谁。 到家后，老太君已经知道事情解决了，一眼看到司马夜炎的样子，忍不住要落泪，又唬起脸， “叫你别去你偏要去！你这个性子……这是又跟哪个打架了？” 司马夜炎嘻笑： “祖母，打架也分该打不该打，我这次可是打对了。” 老太君疑惑。 司马忌点头， “这次是让他碰对了，估计皇亲们都认得他了。” 这对于司马家的未来，的确是好事。 老太君便不再追究，又问起朝堂上发生的事，以及两人送亲的过程，末了拉住姜明月，感叹道： “还是我外孙女得力，有福气，还能给其他人带去好运气！” 司马忌连连点头，如果没有姜明月，他们根本赶不及回来，很可能就会让生肖阁一时得逞，将损失惨重。 廖时玉这小子虽然也算个人才，但办事稍微有点不牢靠。 谈起送亲的事，姜明月想起她的空间里还有一只蛋形的冰球呢。 说冰球不是太准确，因为它外面还有一层雪，像裹了一层面包粉似的，并不透明。 只能隐隐感觉到，里面有生命。 她之前是将冰球丢在灵泉水中泡着的。 这玩意儿虽说像是蛋，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孵化它。 找只母鸡啥的给捂着？ 这一冰疙瘩，不管什么畜生也受不了啊！ 把它丢小屋里加火升温？ 那不得很快化成水了？ 所以，思来想去，就这么着吧。 她现在仔细看了看，好像没啥问题，甚至隔一会儿，它还会摇摆两下。 嗯，它应该挺满意。 除了这枚蛋，她现在还有好多好多的物资。 瓜果，药材，粮食。 还有银钱。 粮食最多，但她觉得还不够。 因为她记得，前世闹过饥荒的，虽然她不清楚规模有多大。 饥荒这种事，隔几个年头就会有一次，并不奇怪。 但她应该提前准备一下了。 可以适当把瓜果减少一点，粮食多种一点，毕竟粮食更顶饿。 到时可以接济更多的人。 嗯，还得提前让战国公府吹风出去，找个理由说要提前屯粮，她可不想空间宝物的事闹得天下皆知。 空间里基本上就这些东西了，以前还有活物的，后来都被飞雪兽给吞了，没了。 哪天有机会，还得放进去一些才好，增加点气氛。 一直到第三天，廖时玉才有空回来找姜明月。 这几天，他是一直不眠不休，使用各种方法审问生肖阁的人，好在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有了结果。 虽然那些人没有见过阁主的真面目，但刘御史说的话，这些人都比较熟悉，他们听到的比较多，大都是这个声音在指使他们。 阁主的声音也是会变的，但他变来变去，到最后，自己本来的声音肯定占据了大多数时候。 这个几乎是一定的。在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的情况下，谁都有犯懒的时候，没必要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经过多方论证，再加上朝堂上众臣的讨论推测，这位刘讫，有很大可能就是阁主！ 景帝大手一挥，宣布祸乱景国多年的生肖阁全体伏诛，公开处斩于闹市口。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处斩的这天，闹市口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倍，围观者纷纷投石唾骂，拍手称快。 第430章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哇! 这期间，明德帝姬回来了。 首先就向景帝跪下乖乖认错。 要是放在之前，景帝肯定是将其严厉呵斥一顿。 现在嘛，有安平帝姬作比较，觉得还是明德乖巧，这才是他的宝贝女儿，那安平，就会做表面功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不足以言其恶。 偷跑出去一趟也好，免去了无妄之灾，跟明月宗姬一样，也是个有福气的。 明德轻松过关。 在母后那里，明德反而是磨蹭了好半天。 话都说完了，皇后也原谅她了，她还是没走，抱着撒娇。 皇后终于警觉， “你是还有事吧？还有事瞒着我？” 安平尬笑， “母后英明。我，嗯，我这次出去，碰见了一个人……” 皇后严肃起来， “你不要说，你喜欢上了别人？你想退婚？我告诉你，这绝对不行！” 安平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她果然还是个孩子吗？ 母后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皇后娘娘追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老实交待！” 安平只得把路上遇险的事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听得也是胆颤心惊，又把她数落了一通，末了告诉她： “他救了你性命，确实是难得，但你想报答他，也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我们是皇家，有很多种报答方式，都能让他满意。” 安平着急， “可是，女儿就是喜欢上他的英勇和机智。” 皇后冷静劝慰： “安平啊，这世上的好男儿多了去了，难道你要见一个喜欢一个？” 安平跺脚： “可是，他不一样……” 皇后不动声色， “你下次遇上的男子，说不定更不一样。” 安平哑然。 皇后反正是不松口。明德许下的人家，可是战国公府，这岂能是随便可以反悔的？ 就算是皇家，有些事情也不能为所欲为的。 明德心情郁闷，提出要去找明月玩。 她是皇后的独生女，跟其他帝姬多少都有点隔阂，玩得不痛快。 皇后允了。 姜明月并不知道明德偷跑出去过，得知后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幸亏这丫头运气不错。 但是后面听到，她好像还有悔婚的意图时，姜明月不乐意了。 这么好的姑娘，要跑？ “明德啊，成亲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可不能出尔反尔的呢。你说那人机智英勇，焉知司马夜炎没有此种品德？你们不过是先遇上，所以你有了这种想法，这样的话，可以说你并没有给夜炎机会，这是不是不公呢？” 明德是个讲道理的孩子，点点头， “可是，我，我心里已经有了那人了，怎么办呢？” 姜明月果断道： “那只是因为你绝少遇到这种事，所以才记忆深刻，时间一长自然淡忘了，你看人家就没当一回事，事了了就走了。所以对于你，履行婚约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人，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吧。” “有缘无分么……” 明德喃喃。 姜明月猛点头。 哎，为了三表哥的幸福，她也是尽力了。 就在这时，灵蓝来报，说老太君让明月去看看夜炎，伤势的恢复情况，可别恶化了。 姜明月应下了，正想着是等会再去看，还是让明德稍等一会儿她去去就来，反正很快。 没想到明德开口道： “我也去看看吧，嗯，我只远远看一眼。” 定婚了双方就互相偷偷看一眼，这是常规操作，倒没什么不好说的，要求挺正常。 可是姜明月有点为难，夜炎此时有伤在身，可没有什么机智英勇的形象，明德心里要是这么一比，那结果肯定不妙。 她想推辞，可明德坚持。 没办法，只好一起去了。 到了地方，明德就掩在屏风后面，伺机张望。 姜明月直接往里走，去查看夜炎的伤势。 这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她只是简单看了下面色，舌体等，没什么大碍。 就在这时，明德却掩面冲了进来。 脚步很轻，但很快。 姜明月吃了一惊， 这丫头难道是近视眼吗？ 不会是要当面拒绝婚事吧？不会这么不懂事吧？ 正当她急着想办法时，明德却又退出去了。 什么鬼。 司马夜炎由于受检查的原因，此时是闭着眼睛的，倒是没发现异常。 姜明月便告辞退出去了。 追上了明德。 却见这丫头涨红了脸庞，笑意满盈。 “明德？你这是，被我表哥帅呆了？” 明德红着脸，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末了嘻嘻一笑，在姜明月奇怪的眼神中，说道： “明月，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出尔反尔，嘻嘻！你家夜炎也不错，我不该朝秦暮楚，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哎你等会！” 姜明月一把拉住她，“是不是被迷住了？嘿嘿，我就说，哎，不对，你不对劲……” 姜明月看着她，越说越觉得不对。 明德扑哧一笑，凑近了，低声而不无得意道： “我告诉你吧，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哈哈！你说巧不巧？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那个得意劲儿，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了。 姜明月目瞪口呆。 这这，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哇！ 还有，这丫头的福运也是没得说，完全就是心想事成么，老天爷拐着弯儿都要顺了她的意。 “哎，这下可遂了你的意，我就说嘛，我表哥乃人中龙凤，你们就差一个见面的机会。” 明德却斜着眼，嘟起了小嘴， “某人刚才还说，我们有缘无分呢！” 得，这丫头，还没过门就记恨上了？ 姜明月眼珠子一转，道： “那不一样啊！你跟我三表哥早就定了婚约，名分早就有了啊！现在又有了缘，有缘也有分，可不都齐活了？” 明德是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回了宫。 直接就又去了母后那里。 半路上，却遇见了老皇亲。 老皇亲拦下她， “明德啊！我刚去了你母后那里，我说你这想法可要不得啊！那司马夜炎绝对是个好男儿，正是你的良配啊！” 明德连连点头， “老叔祖说得对！” 老皇亲： “你别敷衍，听老叔祖的，你父皇是厚爱你，可那小子也是忠肝义胆，气宇轩昂，顶天立地，配你也算是可以了，你们正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第431章 父子俩都挺拼命的 老皇亲发现对方笑眯眯地一直点头，没有半点反驳，不由起了狐疑。 这丫头，讲几句好听的，就信服了？ 这么简单？ 这性子也太单纯了啊！ 算了，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反正自己目的达到了。 老皇亲满意离去。 廖时玉的事还没忙完，司马忌在抓紧修炼，争取炼化完万年冰魄，以期更上一层楼。 姜明月却迎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小海回来了！ 这次他去了很多地方，大长了一番见识，回来后想法也变了，问姜明月，自己能不能不做铁匠学徒了？ 他想做生意。 姜明月当然说没问题。 前世这小子本来就是把自己做成了全国首富，有天分，做铁匠是埋没了他。 小海大喜，直接眉飞色舞地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他说走过很多地方，还是觉得一样东西最重要，大家都离不了，那就是粮食！ 他要做粮商，而且还是大粮商。 而且还要组建车马行，成立押运镖局。 姜明月说这要很多本钱吧，他直接掏出了十四万两银票！ 把姜明月吓了一跳。 这小子出去的时候，她是给了三万两，没想到变成了这么多。 “娘亲，这四万给你，我留十万开商号。”小海嘻嘻笑道。 在外面磨练了这么长时间，他比之前开朗了许多，以前面对姜明月多少还有一点小心的，现在也没了。 姜明月没要他的， “你都拿着，要办这么多事，没银子怎么行？要是不够了，娘这里还有，还能凑出一些给你。” 小海说前面摊子不会铺太大，用不了太多，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的就是娘亲的，不用多说。 姜明月又问了阿蛮的情况。 阿蛮跟着小海一样走了不少地方，腿早就完全好了，功夫也没落下，每天都练。 “阿蛮练功可勤快了，练得还狠！天天鼻青脸肿，身上也是青紫淤血不断，还好我们有银子，就买了药材天天给他泡！总算没出岔子。” 小海感叹道。 不几日，廖时玉带回一个消息，说太子自荐，领了吏部侍郎一职。 景帝虽然感到意外，但这不是坏事，便应允了。 朝臣们的反应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子终于不再荒唐了，想干正事了，这对于景国的未来，无疑是件好事。 忧的是，他插手朝政，不知道会不会胡来？ 还有，太子不能人道，膝下又无子，这以后的储君，又该怎么办？ 这个愁哦，能够急白了头。 好在景帝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新纳了几个妃子，正在拼命造娃。 太子据说也在急切的四下寻找良方，试图能够造娃。 父子俩都挺拼命的。 嗯，为了宋家江山，他们是该拼命。 桃花村，大桃树下的临时学堂散了场。 司马夜夏伸了伸懒腰，往田野走去。 天气晴朗，微风不燥。 适宜踏青。 但是，独自一人的话，未免有些遗憾。 果然，人心真是太复杂了，之前还觉得没人打扰是好的。 自己终究也是个俗人啊！ 拐过一个小山坡，他看到了谢鸾，正在挥着锄头刨地。 “谢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随口问了一句。 谢鸾转过头，抹了一下额头上细小的汗珠，笑道： “我准备把土松一下，明天种花生。我打听过了，现在是种花生最好的时节。” 司马夜夏有些发愣， 他很难把眼前的姑娘，跟种花生这件事联系起来。 “你，你自己种？这个活不轻松吧，你不请人种？” 谢鸾看了他一眼， “公子说笑了，我家现在就是普通老百姓，要正经过活的，这样的事哪能请人做？我和娘就两个人，也不用种太多，我做得来。” 司马夜夏感叹， “你以前可是权贵小姐，现在却要做这个，嗯，我其实还挺佩服的，不是笑话你。” 谢鸾一笑， “我知道公子不是讥笑我。不过呢，我以前也做活计的，现在其实没什么不同，公子要说佩服可是不用了。” 司马夜夏又是一愣，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这样，有过后悔吗？” “后悔？当然没有！我和娘现在快活的很，再不用担心别人欺压我们，不用担心别人暗算，有什么后悔的？” “那你，现在就你们娘俩，有没感到抬不起头？” 谢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要是这样就抬不起头，那我在谢府的时候，只怕已经撞墙了。呵呵，别人看不起我们，那又如何？我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人不求人一般高。” 司马夜夏感慨， “谢姑娘，你的见解不一般。” 谢鸾却没了笑意， “受的苦多了，想法自然会比别人多一些吧。” …… 生肖阁被彻底铲除，危险已经过去，廖时玉想着，是不是把父母接到京城，毕竟他不是真的想与父母斩断亲情。 而且他跟姜明月就快成亲了，父母也是要在的。 跟姜明月商量了一下，后者欣然同意，于是一起赶往郊外。 廖锡风和廖母之前为了躲避危险，全体出去外地避难了，现在已经搬回来了，来回折腾一番，幸好时间并不长。 两人把打算一说，廖母就拒绝了。 这出乎了姜明月的意料。 要说廖父功高震主为了避嫌而赋闲，但没必要刻意避着连京城也不去啊？更何况廖母比廖父更反对的样子。 两人再次劝说，廖父廖母也是不松口，只是答应他们成亲时会到场的。 两人只好又回去了。 路上两人谈起，廖时玉也不理解。 “是不是当初你得罪他们太狠了？”姜明月问。 廖时玉疑惑，“没有吧？” 姜明月冷笑， “没有，哼！你不知道你以前，像藏在冰窖里的冰锥子似的，明晃晃的扎人吗？” 廖时玉： “好媳妇儿，咱别提以前行吧？” 姜明月： “那就提现在，现在他们不肯回，那也是你之前对他们不好的报应！” 廖时玉： …… 两人其实还挺忙的。 廖时玉是本来就忙，姜明月则是要帮小海建商行。 目标是远大的，现实是啥都缺的。 缺人，缺马，缺车…… 阿蛮是个练功狂，一有时间就去练了，这样的事也指望不上他。 唯一的跟班不顶用，小海就一个人。 好在有战国公府鼎力支持，不然这商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起来。 姜明月琢磨着，小海的粮行开起来后，她以后平空拿粮食出来，都不用找别的借口了。 第432章 小飞 问就是赚的，再问就是小海能干，没毛病。 忙完了一天，姜明月正准备睡觉时，忽然心有所感，进了空间。 空间竟然再次升级，变大了！ 最显眼的，就是四层宫殿变成了五层，并且基底面积再次大了一圈！ 周围的空地范围也大了许多。 当然，那一汪灵泉还是没有变化。 “喀啦……” 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 姜明月凑近一看，灵泉中的那个冰球竟然破开了，露出了……四个小圆球？ 其中一个稍大，另三个稍小，连在一块。 这这，这是啥啊？ 这是冰球孵化了吗？ 这怎么看，都像是谁家捏的小雪人啊！ 搓得还挺圆乎。 唯一跟雪人不同的是，它好像还在动，在水面上咕噜噜的翻滚着。 姜明月表示不能理解，但是这样下去，这小雪人会不会化成水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将这串在一起的小雪人一翻。 小雪人在水上栽了一个跟头，然后瞬间起了变化！ 最上头的一个小圆球突然出现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紧接着，就出现了嘴巴，鼻子，耳朵…… 然后最大的圆球成了躯干，长出了爪子。 另两个小圆球则变成了翅膀。 这个过程，基本就是肉眼可见，姜明月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它从小雪人变成了一个生命体！ 这就是小飞雪兽？ 看着只有巴掌大的样子，完全没法跟之前的成年体联系上。 “啾啾啾……” 小不点看到姜明月，似乎很欢喜，扑楞着往她手上刨。 姜明月小心抄起它，仔细端详。 确实一只手就兜下了。 大眼瞪小眼，应该说，都挺好奇的。 呃，是不是该起个名字？ “我就叫你小飞吧？”姜明月道。 “啾啾！” 嗯，不挑，好养。 一人一兽交流了一会，姜明月想起，该喂它吃什么东西呢？ 司马忌虽然知道这是飞雪兽，但并不清楚它的习性。 水，她这里可以管饱。但是吃的，想想它长大后的模样，它应该是吃肉的吧？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大家伙就是在她空间里乱吃一通的，除了瓜果，仅有的几只活物都被它吃了。 嗯，确定了是吃肉，素的也不挑。 这就好办了。 她直接去膳房取了点鸡肉，想起它还小，可能要吃奶吧？ 但是它没娘…… 膳房有牛奶，她也取了一些，试着喂给小飞。 它嗅了嗅，不喝，还把小脑袋伸进河里，咕噜了一下，然后望着姜明月。 这意思好像在说，我喝这个，不喝那个。 诶，这小家伙，是嫌弃的意思吗？ 觉得牛奶不如河水？ 倒也是，这河水可是灵泉水。 那就算了。姜明月放下牛奶，又将鸡肉撕成碎条，喂给它。 小家伙这次没含糊，吃得欢快。 哎，没娘的孩子，懂事早哇！这才刚出生，就能吃肉了。 吃完一块鸡肉，姜明月感觉不对了。 好像变大了一点儿？ 她再次抓起小飞，捏了捏，发觉，好像真的大了一小圈？ 她再次去膳房取了一块肉，再次投喂。 这次，她真的看清楚了，小飞吃完肉后，的确是又大了一点点！ 嘶！ 这个长肉速度，可真让人，嗯，没什么好羡慕的，但简直是匪夷所思。 肉眼可见的变大，这是什么怪胎哦！ 原本是几个圆球连一块的，现在也在向正常生物的模样发展了。 连喂了三次后，姜明月不敢再继续了，长得太快，让人泛憷，还是悠着点儿。 她得干活了。 空间里空地增多了，她得利用起来，多种粮食，以应对将来的危机。 她种植的粮食以小麦、土豆为主，好种好养活。 有小河在，稻谷也种了些，但它工序多一些，麻烦一些。 小飞拖着肉翅，小短腿蹶得飞起，跟在她后面，像看稀奇似的。 姜明月担心它吃种子，结果发现多虑了，它只是歪头看着，并没有下嘴的意思。 哎，还是个聪明宝哇！ 姜明月又奖赏了它一点瓜果。 “小飞，去玩吧，姐过后再来找你！” 玩了一会，她将它放在地上，它立刻一头栽进了河里。 “啾啾啾……” 得，还是个游泳小将。 这以后既能上天，又能下水，不得了哇！ …… 宫中，景帝斜斜躺在榻上，施公公正在低声禀报。 “你说太子又举荐了一名吏部主事？”景帝疑惑问道，“朕记得，他举荐过好几个人了吧？” 施公公回： “是的陛下，这是第五人了。” 景帝： “他举荐的都是些什么人，吏部那里通过了没有？” 施公公： “这些人名声皆不显，也不是大家名门之后，吏部尚书都同意了。” 景帝更疑惑。 太子在朝中适当拉拢一些人，扩充自己的势力，这并不奇怪。但是拉拢一些毫无背景根基的人，这是为了什么？ 对方地位低下，更容易人心归附？ 可他是太子，完全没必要起步这么低。那些掌握实权的，相信有不少人愿意归附。 景帝想不通，也不想了，索性往东宫去了。 到了之后，却被告知，太子已经睡下了。 现在还早吧，就睡了？ 景帝直接走进寝宫，看到太子果然是睡着了。 独自一个人睡的。 睡相却不大好看，咧着嘴巴，口水横流，眼睛都没闭好，露出两道眼白。 如果不是之前听到过风声，景帝都要以为太子又变傻了。 景帝皱眉，上前推了推他。 太子没动。 施公公上前，轻声唤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仍旧没动。 景帝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睡得也太死了，就在他要失去耐心时，太子忽然动了，睁开了双眼。 “父皇？” 景帝不满，说道： “你身为太子，要时刻注意形象，虽然是睡觉，但也不能忘乎其形，否则皇室威严何在？” 太子惶恐低头道： “父皇教训的是，孩儿下次一定注意！” 景帝： “这段日子，你举荐了好几个人，是不是太过辛劳了？” 太子： “这，还好吧，儿臣只是一时没注意，下次一定不会了。” 景帝本想问他为什么的，但忽然又失去了兴致。 跟心中的忧虑比起来，几个小官员的任免完全不算什么。 第433章 她不是，谢寻春的女儿? 太子虽然在努力求上进，但没有子嗣是最大的痛，这会给以后带来极大的隐患，以及不安定因素。 是否由他继承大统，真的需要好好考虑才行。 简单说了几句，景帝便离去了。 这段日子，他也很操劳，很疲惫。 皇室人丁单薄，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太子恭送景帝离去，转身进屋，沉默了半晌，喊来一个丫鬟。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看好本宫睡觉。只要本宫睡姿不雅，你就着手校正，明白吗？” 丫鬟吓得跪了下去， “奴婢不敢。” 太子： “本宫亲自吩咐你的，有何不敢？只管去做！要是再被人发现本宫睡相不好，你就是死罪！懂了没？” 丫环眼泪都要出来了，校正睡姿，听着挺简单的，但对象可是太子啊，能随便乱动吗？把他动醒了，她能讨得了好？ “奴婢，奴婢手粗，怕惊吓了殿下……” 太子邪邪一笑，一把摸上了她的脸蛋。 “不用怕，你这小手摸上来，我舒服得很，哪里会醒呢？你尽管去做，本宫不会醒的。但若是让别人发现了我的睡相不雅，你就死定了，知道嘛！” 丫环只得抖簌着应下了。 看着楚楚可怜的娇俏丫环，太子心头涌上一股邪火，只可惜，这火如同烧在了湿木上，丢入灶膛便熄了。 他一把推开她，冷冷道： “滚出去！每一刻钟，你便要进来看一次，明白没？” 说完，倒头便睡，并且立刻就睡着了。 …… 廖时玉得知小飞出壳后，也非常好奇，申请进去看看。 姜明月同意了。 她已经屯了好些肉在宫殿里，以保证小飞不会断粮。 虽然小飞也能吃素，但她觉得，小飞将来能那么厉害，肯定需要吃肉多一些，毕竟肉类更能壮人，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但是，等她忙完手里的活，也进去看看时，立刻后悔了。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飞，已经变成了一条哈叭狗大小！ 虽然哈叭狗也不算大吧，但是，巴掌大的不是更可爱嘛，她还没玩够哇！ “啊！姓廖的，你还我的小小飞！” 姜明月要哭了。 廖时玉一脸懵， “啥小小飞，它长大了，不好吗？” “你给它吃了多少啊？就长这么大了，你让它自然成长啊！” 姜明月郁闷地看着小飞，跑得还是比较欢，就是已经有些肥了。 廖时玉道： “我也没帮它长啊！它能吃能长，不就是自然成长？它能吃，就表示饿，你偏不给它吃，这不影响它的健康嘛，你这是不对的！” “它要是撑死了，我看你怎么办！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没第二个了。” 姜明月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捏了捏小飞的肚皮，好像没啥不良反应。 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廖时玉凑近来，道： “小飞长这么快，是好事啊！你想想，它能飞，到时岂不是可以载着你在天上飞？咱们去夏国就有希望了啊！” 之前虽然有去夏国的打算，但怎么去，却是个大问题。 因为太远，海上没啥参照物，经验最丰富的渔民，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地方。 没人愿意去。 就算你肯花大价钱，有人接手，找到那里还需要极高的运气。 小飞也不可能一直不眠不休地飞行，但加上姜明月的空间，那完全就可以开启这一段长途旅程了。 双方联手赶路，完美！ 姜明月双手叉腰， “好哇，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哎，可怜的小飞，还没成年，就被人算计上了。 嗯，也不知道小飞多久算成年。 “嘿嘿，小飞是天生的飞行物种啊，这对它来说不很正常嘛！嗨，小飞，你现在能飞不？飞一个看看？” “激欧激欧……” 小飞的叫声都有了一点变化，也不知听没听懂廖时玉的话，欢快地跑过来，到了他跟前，却一扭胖躯，屁股顺势一撅，就地拉了一坨…… 姜明月哈哈大笑，让你欠！ 小飞毛都没长齐，就想让它飞，心太黑了。 司马夜夏回来了。 老太君差点抹眼泪，这一去有小半年了，这孩子运势一直不佳，体弱多病，表妹来了算是把身体调理好了，却又在感情上挨了一闷棍。 苦哇！ 但司马夜夏好像并没这么认为，笑着道： “奶奶，你做什么苦着脸？孙儿回来的不是时候？” 老太君不想提旧事，便道： “还不是时候，你还想野到什么时候去？赶明儿寻个正经事去做！” 老太君治家是比较严厉的，这些儿孙不干活也不愁吃喝，但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有个事做才是正经。 对于战国公府来说，寻个事做，是很简单的事情，司马夜夏一口应下来。 老太君还没完，又提起另一件事。 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挑几个姑娘，都是顶好的人家，到时候你看中哪个，就安排私下见一面。 司马夜夏却说，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不仅是老太君，其余众人也都有点小惊讶。 “那敢情好！看中哪家姑娘了？跟奶奶说，奶奶明天就安排人去提亲！”老太君大喜道。 “就是谢鸾。”司马夜夏道。 “谢鸾？” 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及，但之前帮过司马家的，老太君还有点印象。 “她不是，谢寻春的女儿？” 罪臣之后。 姜明月只管听八卦，却也有些感慨，没想到司马夜夏居然看中了谢鸾。 话说谢鸾前世能做贵妃，容貌是绝对不差的。 至于品性，嗯，娘没死，她也没机会黑化，也是不差的。 得知是这个人后，老太君沉默了。 谢寻春被斩，她的女儿已经算是平民了，跟战国公府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身份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罪臣之后，这万一以后被人揪小辫子…… “夜夏，你看中了她哪点？” 她得把把关。 “她跟我，应该是同一类人。” 司马夜夏轻声道。 老太君兀自犹豫，司马忌一拍桌子， “那你就娶她！我司马家，没什么可惧的！” “就你能！” 老太君翻了他一眼，沉吟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提亲！夜炎跟明德就快成亲了，干脆你兄弟俩凑一块儿，一起把亲事办了得了！” 第434章 陛下命中当还有一子! 众人听了，都是喜笑颜开，觉得这主意不错，战国公府还怕热闹太过了不成？ “一起办！就一起办！” 大家纷纷赞同，某个人还插了一嘴， “那个，还有我们呢，是不是也一块儿办了算了？” 正是廖时玉，拉着姜明月的手，腆着脸道。 这回，大家是吃了一惊。 司马忌开口道： “你小子，想得美！想搭个顺风就把我外甥女娶走？” 老太君哭笑不得，也表示反对， “那不行！娶是娶，嫁是嫁，哪能这么随便。” 三对人儿同时成亲，听着挺喜庆的，但事情办起来，可就不好安排啊，也显得不重视。 廖时玉也就这么一说，凑个热闹，不行也就算了。 他的总督府也没长辈在，没人教他能不能这样做。 倒把姜明月闹了个大红脸，狠狠拧了他两把才罢休。 廖时玉却道： “明月啊，这个谢鸾，为人如何，你娘亲有没托梦给你？” 说完，还眨眨眼。 姜明月也眨巴下眼，明白了他意思，大概也是担心以后会受牵连吧，便道： “这个，我娘没提过啊，应该没问题吧！不过我觉得，谢姑娘人还挺好的，长得也漂亮，只要好好收拾一下，那绝对是美人级的，夜夏表哥有眼光哦！” 司马夜夏也红了脸。 哎，这个表妹有时候喜欢取笑人，连他这个有过纠葛的人也不放过，让他有点尴尬的，怎么她不尴尬呢？ 过了几天，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前去提亲的媒婆回复说，谢鸾姑娘不同意这门亲事。 说她是罪臣之后，嫁入战国公府的话，那是凭空授人以柄。 老太君听了这话，倒是更为满意了。 一个姑娘家，寡母孤女的，到这个时候了，能把这件事明明白白说出来，那就不是一般人。 于是再派人去，也把话给人说清楚，战国公府不惧任何挑战。 这次，谢鸾也没有再次矫情，答应了下来。 于是，成亲的事便正式提上了日程。 战国公府开始忙碌起来，姜明月也忙，不过她是忙粮食的事。 …… 宫中，景帝召来了许国师。 国师这个职位，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就看皇上怎么看。 大景国的国师，地位还算可以的，甚至有些特权。 许国师的日常，就是驱邪、祈福、镇宅、问卜等之类的活计，活不多，却很轻松，在一般人眼里比较神秘，自然就受人尊敬，在一些特定的日子里，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国师，你是有本事的人。你可否为朕算一算，朕的江山，还会有更合适的继承人吗？” 景帝这么说，是对太子不太满意？ 许国师想着。 由谁继承大统，跟他其实没多大关系，但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 “陛下勿忧，太子不是已经恢复了，只要能恢复，以后就会越来越好的。再者，陛下春秋鼎盛，也不用太过急切。微臣早已算过，景国国祚绵长，自然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对于这样的话，景帝已经有免疫力了，眉头并没有舒展。 “朕是问你，到底会不会有更好的！” “陛下莫急，微臣拼了老命，就再算上一算。” 许国师不敢怠慢，连忙闭上双眼，手指颤动连连掐了十几下，口中还念念有词，半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景帝忙令人清扫，见国师已经睁开了眼，急忙问道： “国师，算得如何了？” 许国师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喜色，道： “微臣不负陛下所望，这次算得结果上佳，卦云：忽如一日，吉人自来！以陛下所想，这吉人可不就是继承大统之人？” 景帝喜上眉梢， “哦？如此就太好了！但不知吉人何时能来？由何处来？” 许国师为难道： “这个，就不好说了，但以微臣的经验推测，陛下命中当还有一子！” 景帝大喜，精神为之一振，重赏了国师。 许国师出得宫来，瞥见四下无人，张口吐出了一物。 却是一只鱼泡，里面还残留有某种动物的鲜血。 这东西制作并不简单，起码腥味是必须要消除的，颇费功夫。 要不然，他哪来那么多血吐？ 不吐血，又怎么显出他的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唉！ 国师这碗饭，并不好吃啊！ 并不像某些人所想的，轻松又高薪。 他也是拿命换来的。 这天，姜明月正在院子里盘算着，一阵“叽叽的”的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十几只八哥鸟向她飞来。 “叽叽，姜氏，姜氏！” 领头的体形明显大一圈，气势也更足。 竟然是小灰来了！ 姜明月喜出望外，这破鸟自从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好长时间不见了，今天来是干啥的？ “姜氏，水！喝水……” 得，鸟就是鸟，客套话都不说一句，上来就要东西！ 姜明月对它还是有感情的，它以前也帮过她不少忙，一点水不算什么。至于说话太直白，她难道还跟一只鸟计较？ “小灰，你又要喝水了？这是带着，咦，这些都好小，是你刚生下的？” 小灰扑扇着翅膀，落到她肩上，其余小鸟也纷纷落在树梢上。 “叽，不是，小灰，没有了，我是老灰，我是爷……” 姜明月愣了半晌，终于搞明白，这小灰是爷爷辈了，他是带着孙子辈来讨要好处了！ “哎呀老灰啊，真有你的！” 这是摆明了，要逮着她薅羊毛啊？还要薅几代去。 “行吧，把你孙子们都叫过来，姐送你们一起进去。” 姜明月直接把它们全部送入了空间。 但是，这些八哥一进去，便惊惶地乱飞起来。 因为有一只带翅膀的胖哈叭狗，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 “叽！姜氏！有怪兽！灰爷，怕！” 姜明月忍俊不禁， 她是看小飞每天独处怪可怜的，就打算让这些八哥鸟进来热闹热闹，没想到是这般情景。 她赶忙喝道： “小飞！它们是好朋友，你不能吃，听到没！” 小飞不愧是异兽，虽然还小，但对姜明月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能分辨出来了，当下趴伏在地，作老实状。 第435章 你还有个情敌呢! 老灰歪头， “叽？” 姜明月给它解释， “小灰，它叫小飞，是好朋友，你看你们名字都差不多，它不会动你们的，你们放心去喝水吧！” 什么老灰，灰爷，她肯定是不会这样叫的。 即便如此，老灰它们还是小心翼翼的，离开小飞老远，在下游处喝水。 一边喝，一边盯着小飞。 小飞趴在地上，也在盯着它们看，显然也有点好奇。 起初看到它们都去喝水时，它似乎不满，想要站起来驱赶的样子，后面看到这些八哥的水量，就又趴下去了。 老灰带着家人们喝饱水，心满意足，对于一直安静待着的小飞也少了很多忌惮，可以在小飞周围打转了。 但是，一直安静的小飞突然翅膀一展，扑楞一声飞了起来！ 这一下，不仅老灰们大吃一惊，连姜明月也吃了一惊。 老灰及家人们惊慌逃窜，落下片片飞羽。 好在小飞可能是羽翼未丰，也可能是体重超标，飞了没多高，就又落了下来。 嗯，说是摔下来也可以。 反正降落时不够稳，来了个嘴啃泥。 姜明月松了口气。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想要玩到一块儿，不是那么容易的。 算了，热闹也热闹了，老灰小灰们该回去了。 战国公府娶亲的仪式很快就到了。 主要是叛乱之前，就已经在开始准备了，并不算匆忙。 两对新人一同成礼，这种情景并不常见，这是难得的喜庆之事，景帝大手一挥，休假三日，全城同庆，扫一扫这段时间的晦气。 临到这时候了，司马夜炎却有了担忧。 向姜明月仔细打听明德的底细。 “明德啊，当然是个好姑娘，你娶她就对了。”姜明月也不是帮好朋友说话，眼前的也是亲人，不能含糊。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她脾气咋样？会不会很刁蛮，不好相处？” 刁蛮与公主这两个词，天生喜欢凑一对，司马夜炎的担忧不无道理。 姜明月安慰道： “姑娘家嘛，任性一些也无可厚非，你做丈夫的，大度点，包涵点，对你没啥坏处！” 司马夜炎听了安慰，心里更没底了。 但也不好意思多问女人之间的事，最后也只能是满腹狐疑地走了。 明德帝姬算是下嫁，这一天，她也没啥哭爹哭娘的意思，欢欢喜喜地上了花轿，惹得皇后娘娘哭笑不已，直言女生外向，连独生宝贝女也不例外，白疼了。 景帝倒还好。 嫁的人是司马夜炎，极大可能是战国公府下一代的接班人，明德的这门亲事，既对皇室有利，也对景国有利，女儿虽宝贝，但能有这样的归宿，已经算顶好了。 皇室的接班人虽然前景不明，但基础已经提前打牢了。 这桩婚事无论怎么说，都让人满意。 连皇室年纪最大的老宗亲，也夸司马夜炎是景国的未来之柱石，出类拔萃，天下无双，明德绝对是嫁对了人。 其余老头子都是纷纷赞不绝口，场面热闹喧嚣。 明德听得更是眉飞色舞。 皇后娘娘赶紧让人抬起轿子走，再迟点这丫头只怕要跳起来了。 谢鸾这边，就显得人太少了点儿，统共就俩人，如果不是母女俩脸上明媚的笑意，只怕看热闹的人都要毫不吝啬地掬一把同情之泪。 可怜呐！ 连个送亲的人都没有，孤单冷清。 但是，这种情景并没持续多久，战国公府的人就到了，姜明月亲自作代表，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充当娘家人送亲。 连好朋友明德那边，她都没去，那丫头开心得很，想必也用不着她。 紧接着就是国公府的迎亲队伍，打锣敲鼓地来了，光这些奏乐的就有一百多号人，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 司马夜夏身披大红礼服，骑着高头大马，真就如玉树临风，清新俊逸，瞧得桃花村看热闹的姑娘媳妇们眼都直了。 仅有的一丝同情心，全都抛在了脑后，有这样的夫婿，孤单一点好像也没啥啊！ 甚至有的起了嫉妒心，不过在得知夫家是战国公府后，立刻熄灭了心思。 司马夜夏顺利地接走了谢鸾，到了国公府后，明德那边也到了，这是算好了时间的。 司马夜炎骑马走在前头，边走边跟人打招呼，只是脸色好像有点犯愁。 再看明德，每隔一会儿就从轿子里探出头来，一张俏脸时隐时现，全是喜意。 这，这哪像个新娘子哦，确实让人发愁。 等人送到洞房，姜明月跟着喜婆溜了进去。 “咳咳，明德？” 明德扯下罩着的红盖头，转过头来， “明月？你受风寒了？” 哎哟，这傻丫头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明德啊，我没受风寒。我就是来，嗯，找找感觉。嫁给我表哥，你是不是很高兴？” 明德红了脸，扭动起身子，屁股都快掉出椅子了。 姜明月大奇，这丫头之前在众人面前都那般模样，现在没人了却害起了羞，这是闹哪般？ “明月，嘻嘻，你三表哥凶不凶啊？” “你这么喜欢他，他就算想凶也凶不起来啊！” 她蓦然想起，这话并不全对。 前世她也非常喜欢某男，但那渣男是如何对她的？ 啊呸呸呸！大好的日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太不吉利了！ 明德一把抱住她胳膊， “明月，我好紧张呢！你留在这里陪我吧？” 姜明月看了看她，笑道， “你紧不紧张我不知道，不过我三表哥看到你以后，可能会紧张！” 明德： “啊，为什么？” “他恐怕会担心，娶了一个有多动症的媳妇。” “你讨厌！” …… 这场婚事的热闹自不必说，皇上和皇后都到场了，连一些老宗亲也到场贺喜，更不必说其他官员们。 宴席间，老宗亲族叔还拉着夜炎，说你小子不知道吧，你还有个情敌呢！ 不过你放心，已经让族叔我给打发了，你就放宽心吧。 还有，明德这丫头太过单纯，太听劝，你以后可不能有事欺瞒她。 云云。 夜炎一边陪着笑，一边寻思，明德还有另外喜欢的人？没听明月说过啊？ 得找个机会问一问…… 第436章 你当别人是傻子? 战国公府并不小，但席面一直摆到了街道外，份量不够的客人，都进不去府内，这是没办法的事，倒不是战国公府故意如此。 司马夜炎无疑是场中最受看重的，获得了更多的目光与赞誉。 但，来的客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司马夜夏同样是国公府的人，不至于被冷落了。 而且司马夜夏与谢鸾也看得很开，两人都有过不一般的经历，心境与另一对新人大有不同，并不在意一些虚礼。 总之这场婚事，是只有热闹，没有不快，宾主尽欢。 夜深了，司马夜炎借着酒意，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娘子，你看我们都成亲了，有些事可不能再瞒着我。” 明德惊讶道： “我没有什么瞒着你啊？” “那老族叔怎么说，你想悔婚来着？有另外喜欢的人？” 明德吃吃发笑， “那个人，不就是，你嘛！之前你回京的途中，不是从人拐子手中救了几个人？当时不是有个人拼命冲你眨眼睛嘛，那个人，就是我呀！” 司马夜炎瞪大眼睛，再次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儿。 两人坐于桌前，离着还是有些距离的，大家都是第一次嘛，别吓着对方。 明德现在脸上扑了点粉，与当时的落魄相比较，自然是有不小区别的，但仔细看的话，不难分辨得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莽撞的姑娘！” 司马夜炎惊呼一声，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心中也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明德不乐意了， “谁，谁莽撞了？我那不是，不小心嘛！” 司马夜炎忽地站了起来，走过去，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 明德惊道： “你做什么？” 司马夜炎眼神莫名， “我要打你屁股！给你一个警醒，免得下次再犯。” “你！” 明德大呼一声，下一刻声音就低如蚊蚋， “你打轻点儿。” 司马夜炎再次瞪大了眼睛。 …… 婚事结束以后，战国公府又得准备下一场婚事， 姜明月成亲。 这是廖时玉强烈要求的，既然不能同日成亲，那也不能让表哥们专美于前。 他的总督府也早已经操办起来了。 不过两家不知道的是，一个意外在宫中发生了，这桩亲事差点就黄了。 回宫后，太子求见景帝，要求纳姜明月为妃。 景帝吃了一惊。 以前太子从没有表露过这个意思，现在为何突然这么说？ 难道是战国公府接连娶亲，让他受了刺激？ 太子表示，姜明月有空间异宝在身，对于今后大有助益。 这点景帝也承认。 但是，姜明月与廖时玉马上就要成亲了，他不能以此为借口，拆散人家。 “驰儿啊，你也知道，那明月与时玉就要成亲了，你这种想法不妥。至于空间异宝，只要能为我皇室所用，那就行了，你没必要非得攥在自己手里，更何况那异宝以前从没出现过，只是在明月身上出现，这说明它是有极苛刻的要求的，你又何必强求？” 太子自然不甘心， “可是，姜明月若是成为我的妃子，岂不是可以更好的掌控异宝？有战事发生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宣调征用。现在与那廖时玉成亲，岂不是受他掣肘？” 景帝看着他， “明月成了你的妃子，她就可以随时上战场了？只怕没什么不同吧？在皇室千秋大业面前，一时的特殊优势，不能看得太重。兵家要事，若真是依靠一个女子，一两回便罢了，若长此以往，形成依赖，那我军还有战斗力吗？那是自废武功！行了，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此事休要再提。” 太子却不甘心退， “父皇！儿臣只是想娶一个女子而已，父皇为何说得如此之重？那廖时玉再能干，也只是臣子，父皇是否有点过于偏爱了？” 说到最后，太子的语气有点微愠。 景帝一愣。 多少年了，太子在他面前没有犯过脾气了。 自从懂事以后，知道没人可以威胁他的地位，心态便放松了，整日里声色犬马，正经事没干多少。 作为储君，声色犬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有能力治理国家，那便够了。 现在，能力他还没看到，他看到的是，太子好像变了，眼里没有多少尊重的意味，反而有些，恨意？ 是恨他不帮他？ 还是恨廖时玉？ 不管怎么说，他不喜欢这种眼神，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当下语气也重了， “国之栋梁，朕当然得看重！我宋家能稳坐皇位，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百官图治，将士用命！你身为太子，不思考怎样用人，却执着于自己的喜好，将来如何能服众？” 太子低下头， “儿臣错了。但怀揣异宝的女子，天下少有，我们既然是皇室，为何不能将最好的纳为己有？廖时玉若是不满，就补偿他好了，总有让他满意的法子。” 景帝板起脸， “你当别人是傻子？朕若是这样做，脸面何在？威严何在？你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朕不想再听到！” 太子可以装傻充愣，装作无事一般，反正有前科，但他还是要脸的。 这种事搞不好，会引起轩然大波。 与一个臣子抢媳妇，这不是荒淫无道么？ 太子失望不已，暗暗咬牙， “父皇果然还是看重那廖时玉，甚于儿臣！” “退下！” 景帝大怒，这太子油盐不进，实在可恼。 “父皇息怒。” 太子无奈，只得退下了。 景帝看着他的背影，怒气难消。 看重廖时玉？ 这话也不假。 相比百官，他对廖时玉确实有一点另眼相看的意思。廖时玉不仅长相俊美，武功也很高强，但他面对他时，生不出一点防备之心。 当初面对引荐人乌千树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要不然，他也不会与廖时玉合谋假死，要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作为皇上，这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 事实上，他也没有信错人，廖时玉没有让他失望。 如今这位太子，却让他失望了，这般样子，实在难以让他相信，他以后会是一个明君。 他其实已经降低了心理预期，景国没有明君也行，哪怕将来的皇帝是个混账呢，只要江山稳固，其它的可以忽略。 如今看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都没有了生育能力，却硬要霸占人家的媳妇！ 江山在这样的人手里，它能稳固吗？ 这是皇室衰败之兆啊！ …… 第437章 这老东西，终于开窍了吗? 太子出了大殿，也是怒气难消。 这个老东西，怎么就这么倔呢！ 简直是油盐不进。 正在这时，他看到施公公被唤进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事了？ 他心头一动，立足等待。 没过一会儿，施公公果然出来了。 太子立刻上前，问道： “施公公，陛下是有什么旨意交待吗？” 施公公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想想也不是什么机密，便道： “回殿下，陛下给明月宗姬赐婚了。” 太子喜出望外， 这老东西，终于开窍了吗？ 终究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嗬嗬，这是好事啊，甚好，甚好，对了，不知陛下将明月宗姬赐婚于谁了？” 施公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回道： “自然是廖总督。” 太子的笑容僵在脸上，额头青筋跳突。 老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生厌！ 这是唯恐自己捣乱，绝了自己后路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施公公见眼前之人表情变幻莫测，不由轻声提醒。 太子反应过来，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板着脸丢下一句，“那你去吧！” …… 皇上居然会赐婚，这也出乎了战国公府的意料。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嘛，为何要多此一举？ 但明知如此，皇上还是下了这样一道旨意，可见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与支持，战国公府自然是欢喜的，诚心谢恩。 这些天，司马夜夏与谢鸾在府里，自成一统，很少在人前晃荡。 明德就不同了，除了跟司马夜炎腻在一起的时间，就跟在姜明月身后，挺起小腹，指手画脚，俨然一副我是过来人我要帮你的模样。 姜明月将她上下打量一眼，没好气道： “明德啊，你这才几天，就准备生娃了？姿势摆得这般好，是希望生个大胖小子？” 明德脸蛋微红，将小腹收了收， “你别乱说话！我是你表嫂！哼哼，我，我肯定会生个大胖小子，嘿嘿！” 姜明月：“啧啧，真幸福哇！我三表哥没欺负你？” 明德小拳头高举，“他敢欺负我？我可不是好惹的，我武功高强着呢！” “你武功高强？” 姜明月撇撇嘴，这话她后脑勺都不信。 明德却认了真，不承认自己胡说。 争到最后，两人干脆打了一架！ 当然只是略试身手，可结果大出姜明月意料之外，她竟然没打赢！ 这这，这没道理啊！ 原来她的武功这么差劲吗？ 连一个公主都打不赢！ 她可是重生者啊！ 虽然只是玩笑性质的打架，她没用全力，可焉知明德有没使出全力？ 姜明月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倒不是她非要跟明德分个高下，而是她身怀异宝，实力方面怎么也不能连一个公主都不如啊！ 不行，她得加油练！ 老太君看这俩人说着说着居然打了一架，真是好气又好笑，将两人都数落了一通。 廖时玉回来后，得知姜明月要发愤图强，也有点小意外，鼓励道： “明月，我支持你！你放心，无论怎样练，你都是打不过为夫的！” 姜明月：…… 散朝后，太子漫步在皇城中。 也不是闲逛，他有很多设想，或者说烦心事，需要捋一捋。 身为太子，他可以在皇城中随意行走，不过有些地方他也不能随便进去，比如那些皇妃居住的宫殿。 转过一个墙角，他忽然瞥见一个人影，闪身进了某个宫殿的角门。 这是谁？ 看其衣着，不像是下人的装束，动作看上去有点偷摸的感觉。 有贼？ 此念一起，太子再也压制不住好奇心，四下望了望。 皇城中的这些巷子，平时基本上没人，太监们循例送吃喝用度的时间也不是现在，四下空空如也，角落里甚至有蛐蛐们在欢快地吟唱。 这座宫殿，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杜贵妃居住的地方。 他沉吟半晌，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眼。 身为皇子，他也是有武功在身的，甚至比“武功高强”的明德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他直接跃墙进去了。 等他寻到一座假山旁，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眼睛。 往日里表现贤淑的杜贵妃，正酥胸半露，直往一个男子身上靠。 而这男子显然并不是景帝，动作有些畏缩，欲拒还迎的样子。 距离稍有点远，男子是谁，太子暂时看不清楚，但他看了一会，便已经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 妃子们偷情，并不是多新鲜的事。 而作为景帝的妃子，好像更有理由偷情，因为她迟迟没有身孕，加之现在景帝又新纳了几个妃子，杜贵妃应该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而这个男子嘛，太子同样身为男子，对他的心理状态很清楚，肯定是想要，又不敢。 一念及此，太子就要现身而出，捉拿下这对狗男女。 可是又一想，这样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顶多看一出好戏。 这对于他一个太子来说，有点无聊，眼光应该拔高点。 他悄悄退了出去，四下徘徊起来。 就在他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角门一响，有人出来了。 观其服饰，应该就是那个男子了。 没想到，是这个老小子！ 太子从一棵大树下转出来，装作偶遇，疾步上前， “咦，这不是许国师吗？贵妃娘娘唤你有事？” 许国师一愣，没想到碰到了太子，连忙道： “微臣参见殿下。娘娘说这几天老是做恶梦，怀疑宫中有不洁之物，所以请微臣来看看。” 太子点点头，不置可否， “本宫正好无聊，遇见国师也算缘分，不如去本宫那里坐一坐？” “此乃微臣之幸。” 许国师有点意外，但也不敢不从，当下跟着太子去了东宫。 太子分外热情，拿出好酒好菜款待。许国师受宠若惊，不知自己走了什么运，蒙得太子垂青？ 这于他来说，当然是好事，以后多条路嘛！ 太子倒也没说别的，只是吃菜喝酒，东拉西扯，过了一会后，突然有人来报，杜贵妃有请国师。 许国师有些发愣，他刚从那里出来，怎么又找他？ 但是，娘娘有召，他不得不去。 第438章 就是要他的命! 杜贵妃听得下人来报，许国师又来了，心下疑惑，但还是开门让人进来了。 这厮是个没胆的，自己都那样了，他还是那样。 现在突然转来了，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许国师进门拜见， “娘娘再次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杜贵妃一愣，她没有再次召唤啊，国师为何这样说？ 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谁改主意不得找个借口？ 太正常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 她扫了一眼伺候的丫鬟，道： “本宫突然想起，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探查到，这就带国师再去找找。你们仍旧退下吧，不用跟着了，以免影响法事效果。” 众人领命退避。 杜贵妃转身，冲国师盈盈一笑， “国师，随我来吧。” 又来？ 许国师有些发怵，但不得不从。 两人再次来到那座假山前。这地方不得不说，是个好地方，偏僻无人，还有不断的水声，适合做某些事情。 “国师是否想通了？” 到了地方，杜贵妃媚眼如丝，再次挑逗起来。 “微臣，微……” 许国师喉咙发干，想要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只觉一股无名邪火往上直升，一颗心顿时躁动起来，嘴巴连抿。 杜贵妃哪里还不明白，嘤咛一声，直接投怀送抱。 没一会，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没了，紧紧纠缠在一起。 两人都不知道，一排灌木丛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目光中透着贪婪，兴奋，希翼，嫉恨，癫狂，不一而足。 …… 廖时玉最近很忙。 不是忙于婚事，这种事用不着他忙，他的爹娘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已经到了总督府，正在帮他安排一应事宜。 他忙的是公务，最近案子突然增多，暗衣卫都要忙不过来了。 比如这次的案子，涉及地点在远郊，他只带了一人，匆匆赶来。 案件嫌疑人是个小京官，涉嫌勾结地方官贪污。 查完线索后，廖时玉又匆匆往回赶，没想到经过一片树林时，两人遭到了突然袭击！ 林中突然射过来一片箭雨，跟随的暗衣卫当场就死了。 廖时玉左支右挡，应付完箭雨后，发现已经被包围了，十几个蒙面人从林中冲出，一声不吭，上来就砍！ “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挠暗衣卫办案！” 廖时玉大喝一声，但是没人回答他。 这些人，只顾闷头劈砍。 这已经很明显了，来人知道他是谁，就是要他的命！ 廖时玉也不再废话，奋力砍杀。 来人都是高手，且凶猛异常，但廖时玉显露出了真正的实力，赫然已经是大宗师一级了！ 有人闷哼一声， “果然是藏拙了，幸亏我们也有准备！” 说完，屈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林中赫然又冲出了十人，齐齐奔向廖时玉！ 二十多个高手，且个个拼命，廖时玉若是一个不察，就会挨上一刀，接下来的结果自然就不必说了。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这回有人回答他了，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廖时玉边打边冲，尽量远离树林，唯恐还有埋伏。 同时寻找机会冲出包围圈。 敌人太多了，他一个人与之纠缠，不是明智之举。 厮杀了一会，敌人没伤亡多少。因为人太多，廖时玉每次都没时间下杀手或补刀，这些人个个悍不畏死，被打飞了就再次冲上来，如此往复。 这样下去，廖时玉非常吃亏，迟早会力竭。 突然，被打飞的一个杀手咽喉间寒光一闪，喷出了血花！ 这一次，他再也没能爬起来，咽喉间血流不停。 “有人偷袭！” 杀手中有人大喊。 这些人也没慌，搞偷袭这种事他们是经常干，没觉得有多可怕。 但是，几次下来，他们发现情况不同了，根本防不住，都不知道偷袭者在哪里，如何防备？ 每次都只能见到寒光一闪，人就被割喉了！ 除了几个武功特别高的，反应特别快，可以勉强避开，其他人都没逃掉。 这一下，形势陡转，人人自危。 暗中出手的，自然是姜明月了。 这次空间升级后，她摸索到了一个新功能，那就是她躲进空间里后，只要把意识系于某人身上，她的空间就可以随其移动！ 简直就是如影随形。 消耗的精神，比自己移动要小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就要试一试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姜明月觉得自己实力太低嘛，这几天便经常跑进去与小飞切磋。 小飞现在已经赶得上一条狼狗大小了，力量虽然还显不出太强，但速度却极快，姜明月拍马也赶不上。 双方勉强可以斗一个旗鼓相当。 嗯，这要抛开小飞的嘴和爪子，姜明月也不能拿剑。 两个原因凑一起，事情就让姜明月给赶上了。 有了她这么横插一杠子，原本胜券在握的杀手们终于起了慌乱，但是，他们还是没退！ 相反更加疯狂地杀向廖时玉。 好在廖时玉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在姜明月的配合下，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但已然是浑身浴血，俊逸的脸上都沾满了。 而杀手一方，全部战死，一个逃的都没有！ 廖时玉本想留两个活口的，但是被擒后，他们口中就流出了黑血。 这些人，早就把毒丸藏在了口中，一旦被擒，立刻咬破自尽！ 这是一群死士啊！ 姜明月赶紧拉他进去洗一洗，顺便把衣服换了，这都成血人了，看着就瘆人。 顺便问道： “就群死士什么来头，有眉目吗？” 廖时玉想了半晌，没有头绪。 他得罪的人并不少，可是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他想不出来。 二十四个死士，武功还都不低，不是一般人拿得出来的。 至于他刚调查过的京官，一个五品小官而已，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姜明月道，“你好好休息，我来赶路。” 廖时玉却猛然道： “不对！我们得返回去，返回刚才调查的京官那里，要快！” 姜明月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啰嗦，直接往回赶。 到了地方一看，小京官的那处小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地上有十几具尸体，观其体形，正是不久前见过的京官一家人。 姜明月心头冰凉又愤怒， 她再迟钝，也知道了，这是杀人灭口啊！ 第439章 这是怀疑上自己了吗? “这，京官参与了袭杀一事？” 廖时玉沉默半晌， “参没参与还不知道，但很可能透露过我的行踪。” “这也太歹毒了！” 姜明月愤怒也在于此，透露行踪这种事，大概率只有京官一个人，幕后之人却杀了他全家。 况且，廖时玉的行踪并不是秘密，凶手其实不必用这种手段，也不需要做这么绝。 但对方偏就这么做了。 只能说，太过歹毒了。 事已至此，只能先回去了。 两人都怕家里担忧，就没有向家人禀报。 都快要成亲了，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双方家里人特别是战国公府，会怎么看？ 廖时玉只将事情告知了景帝。 也只是通报而已，暗衣卫本身就是查案的，这种事难不成还要借助其他部门的力量？那是笑话了。 景帝听了，也是极为震怒。 他也认可廖时玉的判断。 暗衣卫隶属于他直接管辖，做了哪些事，他也都清楚。 办的案子中，高品级的官员也有，但最近却没有。 这种埋伏袭杀的事情，用不着拖太久的。 很大可能是，廖时玉最近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但是，廖时玉偏偏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因为根本没这样的事啊。 景帝也是百思不解， 但他见过的倾轧算计多了，蓦然想到一个可能！ 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先回去休息养伤吧！这件事，能查出多少算多少。” 廖时玉没疑有他，所有查不出来的案子都是这么处理的，景帝这句话并不奇怪。 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线索，所有杀手都没有携带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就算是用来杀人的刀和弓箭，也都是大路货色，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让人摸不着头脑，大概率很难查出结果。 廖时玉走后，景帝命人召来了太子。 问他最近在做些什么。 太子回答，就是一些吏部的事情，除此之外，啥也没做。 “你在吏部大肆收买人心，排除异己，这也就罢了，可你一个月就赶走了四位吏员，换了三个主事，一个郎中，是不是太过了？你是要把吏部变作你的一言堂吗？” 太子惶恐，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为了吏部能够更顺畅的运作，并无此意。” 景帝： “你身为太子，培植自己的势力无可厚非，但你的手段太过激烈！不服你的，你就威胁别人，甚至栽赃，可有此事？”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颇为严厉了。 太子道： “此乃污蔑，儿臣绝没有做过此等事啊！请父皇明察。” 景帝点点头，语气和善了些， “驰儿啊，你身为太子，有些事不用着急的。而且有些事做了，虽然短期来看对你有利，但放长远来看，对你的声望极为不利，这是因小失大。你若是身为君王，声望不佳，就难以服众，那时候，你每做一件事，都将付出成倍的代价，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太子伏首：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景帝的口气更加温和， “都说君王无情，但朕并不这么看，你我乃父子。普通百姓，做父亲的尚且会维护儿子，也会允许儿子有错，朕难道反而做不到了？今日你我父子就推心置腹，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难解的疑惑，都可以直接说出来，为父可替你参详解惑。” 太子沉默了一息，道： “回父皇，儿臣并无不满。儿臣，做事急躁了些，以后一定改正。” 景帝： “你抬头，看着朕。” 太子又沉默一息，抬起头来。 眼神之复杂，让景帝都有些发愣。 虽然也有恭敬之意，但有点刻意为之。更多的则是难以言明的意味，具体代表什么，可能太子掩饰得很好，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景帝高坐庙堂多年，识人无数，对如今的太子却也有点琢磨不透了。 “既如此，你退下吧！” 太子告退，回到东宫，气得接连掀了几张桌子。 这老贼，真是阴险无比，居然打温情牌，差点着了他的道！ 这是怀疑上自己了吗？ 二十四个死士，居然没能杀死那厮，实在是可气可恨！ 但是他的另一个计划初步成功了，还算不错。这一着棋更重要，他得好好考虑，千万不要再露出破绽。 只要这个计划顺利完成，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宫中，景帝闭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施公公进来，说许国师求见。 景帝略诧异，国师近来颇有些躲着自己的意思，今日主动求见？ 于是宣他上殿。 许国师到后，却是献上了一个匣子。 “陛下！微臣接到陛下的旨意后，举箸难咽，夜不能寐，殚精竭虑，终于寻得一味重要的草药，炼制出三枚活元丹，特献于陛下！” 施公公打开匣子，呈现在景帝眼前的，是三粒溜圆的火红色丹丸，一股香甜气味扑面而至，只看其卖相，就颇为不简单的样子。 景帝来了兴致，取出一粒仔细端详。 “此药效果如何？” 许国师回： “三枚全部服用后，陛下诞下龙子的可能性，应该可增高五成！” 五成！ 这个概率已经很高了。 景帝大喜，他也不是不能生育，只是机率太低而已，现在有了这种宝丹，那还用发愁吗。 “此丹，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绝对没有！微臣已经试吃过一枚，并没有任何不适，请陛下放心。” 景帝非常满意，又仔细询问清楚如何服用，然后重赏了国师。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成亲的日子到了。 两座府邸都是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请来了专门的戏班子。 小海自掏腰包，在最大的院子里垒起一座巨大的露台，中间留有走道，两侧是阶梯状的一层层看台，全部是用新采的实木，锯成长木方搭成，上面摆放着各种规格的椅子，供不同层次的客人就座。 人坐在上面，宽敞亮眼，视野开阔，给人一种极惬意的感觉。 看台边缘处的木头上，还保留着一根根青绿的树枝条，间次错落，赏心悦目，一看就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登高闲坐，闻着木香，看着大戏，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尝试过的客人纷纷叫好。 第440章 你们是怎么有脸找来的? 这边，姜明月的眼眶湿润，依依不舍，抱着老太君。 “外祖母，我舍不得您……” 老太君这些日子来，虽然也遇上了生肖阁叛乱这类的糟心事，但在灵泉水的不间断滋养下，气色很不错。 “傻丫头，外祖母也舍不得你，我们都舍不得你！不过姑娘家终归要嫁人的，这是你亲自挑的夫婿，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都很放心。你母亲在天之灵，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说到最后，老太君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姜明月呜咽欲哭。 一旁的司马忌连忙道： “娘！喜庆的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还有明月，别哭了，赶紧上轿，两家离得又不远，平日里就可以串个门了。” 老太君哭笑不得， “你真是个冷冰冰的人，哪有这么催你甥女的。” 新妇明德开口道： “明月，这你得学学我！开开心心地就来了，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爹我娘也没见他们伤心。” 众人失笑，却也不敢乱说。 老太君没太多顾忌，笑道： “确实，明德是个好性子，明月你就得学学。” 姜父一家人自然也在场，纷纷劝慰。 “明月，你别难过，我们离得都不远，以后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的。” 姜明月吸溜了一下鼻子， “谁难过伤心了，我是高兴得！走了！” 司马夜炎伸出大拇指， “表妹终于霸气了一回！” “哼，我还有更霸气的时候，你没看到！” 说说闹闹，姜明月上了花轿。 众人同行。 新郎倌廖时玉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比起司马夜炎，他多了一份俊秀，比起司马夜夏，他多了一份英武之气，坐在马上，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一路上很是热闹，惹得姜明月都要掀帘子看一看了。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这一点上，她绝不能学明德！ 但是，有句话叫作，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想安静地走完这段并不长的路，前面却突然起了喧闹声。 有人大喊道： “明月！我是万敬业啊！我带着万江来找你了，你别装听不见，你出来看看我们啊！” 姜明月差点以为自己陷入梦境了！ 万敬业？万江？ 好久没有他们的音讯了。 这两个混账怎么会突然跑这里来了，还拦住了她的花轿？？ 外围是有护卫的，但万敬业拼命冲撞，像牛皮糖似的就是不走。今天是大喜日子，护卫们也不好让人见血，只是徒手去抓，一时竟然拿他不住。 万敬业的武功也是不错的。 但廖时玉出手了，飘然下马，一掌就将其打翻在地。 万敬业一边在地上乱滚躲避，一边仍旧拼命呼喊， “明月，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狠心！见一面都不肯吗？我只是想说几句话而已，你现在攀上高枝了，瞧不起人了吗？” “姜明月，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原本围着热闹的人就多，听到这话，大家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明月宗姬是战公国府里落难到外面的血脉，找回来的时候，在乡下就成过亲，合离过的。 就是一直没听说过以前嫁得什么人，现在听这个男的语气，好像是她的前夫的意思？ 这可是大八卦了。 纷纷围了上来，竖起耳朵听。 廖时玉这边正要下重手，司马忌也从后面赶过来了，姜明月用手指拨开一道帘缝，开口道： “让他说。” 现场有好多人看着，认识的，不认识的，里里外外好几层，就这么把他不明不白地拿下拖走，必定会给人留下口舌。 廖时玉道：“这种人，能有什么好话，何必跟他费劲。” 万敬业得了空隙，抢先开口， “明月，我们曾经是多么恩爱，你难道忘了么？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着，我确实是没做好，事事不合你的意，我特别是不该与隔壁的柳如意搞在一起，我是被她勾引的，我现在也真心悔悟了，让你伤了心，离开了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肯回心转意，我一定不会让你再伤心了，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今天上了花轿也没关系，我一点不介意，你现在下来，我们立刻可以重新开始，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人！你觉得怎样？” 姜明月服了这人，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这种好事？ “万敬业，我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话出来，原来就这。你说完了吧？说完了你可以滚了！你这种人，我不想再看一眼！” 万敬业还想努力挽救，冲人群里招手。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跑了过来，赫然正是万江。 他一跑过来，便跪地上磕了一个头，喊道： “娘！” 姜明月眼睛眯起，这小子，以前可不会这般的，这是经过多次挫折，也学乖了啊！ “原来你也来了。不过你跟万敬业一样，形同畜生，最后甚至要吃我的肉！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的？还喊娘？拜托你行行好，别喊了，你喊一声，我得三天吃不下饭。” 围观百姓哗然。 这什么小子，竟然要吃娘的肉？ 饥荒年月，人吃人这种事也是听说过，没想到眼下见到了真人。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怎么狠心做得出来的？就算起这个心思，也是万万不该啊！ 众人的目光一下变得憎恶起来。 万江脸色微红。 万敬业没想到弄巧成拙，赶忙道： “明月，那时他还小，生存所迫，而且也并没有做出来吧。他现在是悔恨万分……” 他没说完，后面小海过来了。 “万敬业，万江，你们还有脸这样说，你们不是已经把我卖出去了？这叫没做？幸亏我命好，娘救了我，我才活到现在！你们是怎么有脸找来的？” 万江惊喜， “万海？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万敬业也高兴， “万海，如今我们出来了，可以从头开始了。你就跟着我们过活吧，你放心，只要爹还有力气，就有你的好日子过！” 有人忍不住笑起来。 只因小海现在锦衣玉带，穿着富贵，一看就是过得非常好的富家子。 再看万敬业两人，粗衣布衫，头发都是脏兮兮的，只有脸上应该是临时洗过了，还算干净。 小海真要跟了这两人，那不知谁讨谁的好。 这俩人的厚脸皮，众人算是有了印象。 第441章 她要疯了! 小海嗤笑一声， “这些虚伪的话，你们还是少说两句，自己听着不寒碜么？没有你们，我才能过得好！自从你们把我出卖，我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别跟我套近乎！” 万敬业皱眉， “你是我辛苦养大的，连你也不认我们了？” 小海怒道： “我是我娘养大的，你给我做过几顿饭？当然，当初你收养我，我也很感激，也想过要报答你的，可是，你们把我推出去当作粮食的时候，我应该就不欠你了吧？” 万敬业沉下脸： “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活命之恩，你理当报答！些许误会，算得了什么？” 小海摇头， “这般不要脸的话，我懒得跟你们多说，我还是要点脸的。总之一句话，赶紧滚蛋！看见你们我就犯恶心！” 万江眼见没法挽回了，便道： “万海，不管怎么说，爹当初收养了我们，就相当于救了我们的命！这是天大的恩情，有恩就要报，否则与畜生何异？” “你可真是脸厚如牛皮！都说了，你们把我卖了还要我感恩？你不会傻了吧？” 小海满脸讥讽，接着道， “算了，我懒得多说，不就是要好处么，绕一大堆干什么呢？说吧，你想要多少？少爷我现在身价百万，你们算是找对人了。不过呢，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要，就给我磕头吧，磕一个一钱银子，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想不来的好事，我也算格外开恩了，磕吧！” 万江咬牙切齿。 众人戏谑地看着，这俩小子年纪都不大，可都不是善茬啊！ 但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万江犹豫一会后，直接扑通一声，竟然真的给万海磕起了头！ 一个接一个！ “嘶——” 不少人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是真狠呐！ 小海也呆住了，在他的印象中，万江不是这样的人啊！ 磨难使人进步，这话确实没错。 万江这么一搞，虽然面子是丢了，但他姜海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当下道： “好，你当初卖了我，现在就算是你磕头赔罪了，我这人呐，心没有你们硬，说不定一会儿就原谅你了，你好好磕吧！” 万江一顿，这头磕不下去了啊。 如果是为了陪罪，那他磕多少都是应该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小海戏谑一笑， “怎么不磕了？银子我还是会给的，你放心好了，一钱不少你的。” 万江站起来，怒目而视， “好，你现在有了靠山，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你不过是小人得志，狗仗人势！” 小海面不改色， “我就是小人得志，怎么了？跟你们相比，我当小人我自豪！” 人群哄笑。 万敬业连忙把万江拉在身后， “刚才是孩子们的意气用事，作不得数。姜明月，既然你们不仁不义，那我也不勉强。但万江还小，你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着落？我也不多说，你们只要答应帮万江谋个差事，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这对你们来说，简单的很，我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 姜明月要被他气笑了， “你在我成亲的时候拦路，还说不是故意为难？万敬业，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脸大啊！还有，给你们帮忙，就别做梦了！” 万敬业： “你们如今过着大好的日子，却一点小忙都不肯帮？” 姜明月： “我们不仁不义啊，为什么要帮？” 有人失笑。 万敬业黑了脸，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讲情面了！你赔偿给我们五千两银子，我们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姜明月冷笑：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吧？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塑造成正义之士，做下的事却龌龊不堪！要银子没有，我只有一句话给你，要么滚，要么我们赶你滚！” 万敬业脸色铁青， “你当真如此绝情？” 姜明月头痛，这种人，明明没理，说话却总是理直气壮。 “呛哴！” 姜明月直接抓过一旁护卫身上的刀，持刀逼近，冷冷道： “你若是一味死皮赖脸，我不介意亲手斩断你的腿！别人怕不吉利，我这人就不信邪，砍了你的腿，我照样接着成亲！” 围观的好多人“嘶”了一口凉气， 这位总督府未来的夫人，可真是霸气啊！ 她真敢出手吗？ 真的不忌讳吗？ 万敬业还在犹豫，万江已经站了起来，拉住他往外走。 “爹，我们走，她要疯了！” 姜明月重生后的时日里，万敬业与她相处并不长，论熟悉，万江要熟悉得多。 这位后娘生了一场病后，性格大变，表面上跟以前区别不大，但骨子里狠得多，他们再不走，可能真的就要流血了。 外围看热闹的人起哄， “哎呀高枝没攀上，这就要走了吗？” “你们该带个娘们过来的，娘们撒泼打滚，要放得开些。” “威胁不到人，又诈不到钱，可不就只能走了，还能咋样？” “这俩人好算计，专门挑今天来，为人可见一斑。” “……” 廖时玉往外围扫了一眼。 外面长风带人悄悄离去。 这两个人是会挑时候，但要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好的事？ 事情结束，仪程继续。 廖时玉将姜明月重新送上花轿。 喇叭继续吹，锣鼓继续打。 姜明月坐在轿子里，心中的怒意很快便平息了。 气是气，但为了这种人影响自己的心情，那是自己找虐。 多气一息，那都是高看了姓万的。 很快，她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到了总督府后，她发现贺客来了不少，高官一大堆。 又过一会，景帝也来了。 不光是他，皇后娘娘和太子也来了。 众人一起迎接。 “恭迎圣上！恭迎皇后娘娘！” “老太君，战国公，都请起！今天朕也是客人，都不用客套。” 说是不用客套，但现场人太多，重要人物也不少，都要一一打个招呼。 景帝皇后与老一辈人说话，太子却凑到廖时玉近前，抽抽鼻子，轻笑道： “廖总督真是有福之人啊！都说明月宗姬是个宝，你可得把人看好了。” 廖时玉眉头微皱，这话听着像奉承，但实际有些轻佻。 “殿下在说笑吗，我的夫人，我自有分数。” 言外之意，我的媳妇，你就别瞎操心了。 第442章 洞房 太子笑笑，神情莫名，倒也没再说。 “这个台子搭得好！” 景帝看了看一层叠一层的大看台，阶梯分明，坐在上面，令人心旷神怡，心胸开阔许多，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山白云，这比他坐在金銮殿上都舒服许多啊！ “谢陛下夸奖！” 小海多机灵，打蛇随棍上，立刻出列跪谢。 景帝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台子的设计者还是个小子，不由啧啧稀奇，又得知他是姜明月的养子，更是感叹，原来如此，有个能干贤淑的娘，难怪教得这样的儿子。 小海欣喜不已。 这一下，好多人都记住了他。 仪式顺利举行，姜明月被送入洞房。 总督府还安排了滚床童子，便是小玉安和小浪。 小浪可能是以前受徐香娘的影响，话不多，现在跟小玉安混熟了，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 其实小海也想当滚床童子的，奈何他不好意思跟这两个小的争。 两个小子在新床上嘻嘻哈哈翻滚几遍，就溜了下来，找姜明月要赏钱。 姜明月含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利是包。 俩小子捏了捏厚实的包，笑嘻嘻地道谢离开了。 留下姜明月，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廖时玉的父母帮忙安排好后，就又走了，说避世之人，不想与朝廷百官沾染关系。 这让姜明月诧异不已。 这避世的决心挺大的。 不过两老都很慈蔼，对自己也非常好，应该不是不满意这场婚事的缘故。 人的想法千奇百怪，顺其自然吧。 只是刚才太子的表现，让她非常不爽。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个太子，要是这家伙将来坐上皇位，凭他那个德性，老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大好的日子，偏有这么个东西来添堵，偏她拿他还没什么好办法。 正在郁闷时，明德来了，跟她以前一样，随着喜婆溜进来了。 这让她眼睛一亮，好丫头，来得正好！ 正好帮姐排解一下阴霾。 “嘻嘻，明月，是不是想我了？”明德是半点客气也没有的。 姜明月横她一眼， “我今天成亲呢，我会想你？” 明德在她身旁坐下， “也是哦，你不该想我。可是我看你怎么心情不太好？” 姜明月叹口气， “连你都看出来了啊！我想问问你，嗯，就是你的太子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说说吗？” 明德皱眉，低声道：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这个人，整日里胡天胡地，不干正经事，还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我娘说，他就是个混账！” 哎，这说得太对心思了！ 不愧是姐的好朋友。 没想到，这兄妹如此不和，皇后娘娘也不待见他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景帝是如何看待这位太子的。 “明月，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得罪你了吗？”明德问。 姜明月道： “那倒还谈不上，只是他说话欠尊重。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明德思考了一息，道： “他以前是这样子，最近嘛，荒唐事好像很少干了，听说他荒唐不起来了，嘿！还有，他的性格也变了些，脾气差了很多，对待下人很凶很凶，而且也不愿跟皇室宗亲们说话。反正这人吧，以前我不喜欢，现在变了我也不喜欢。” “这样啊？” 姜明月若有所思，但她跟太子接触的实在太少，没法想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大喜的日子，咱不提他了。对了，你跑来做什么的？是要传授经验给我吗？” 明德一愣， “什么经验？” 姜明月笑道： “比如闺中情话啊，驭夫之术啊，这类的。” 明德捂住脸， “好你个没羞的，我不跟你玩了！” 说是这样说，但她没走，一直陪着姜明月扯了好久闲话，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 至于半路被万敬业拦下的事儿，她是半点没提。姜明月本人都没提，她就完全没必要多嘴。 这也是聪明人的做法。 姜明月早就把这事抛一边了，自然不会提。 但对于明德的到来，她嘴上没说，心里是颇为感激的。 这丫头不光排解了她的阴霾，还让她的心情平和许多。 等到廖时玉进来后，笑问， “坐得挺端正啊，是不是在想我？” 这话让姜明月差点笑出声来，咋一个个都这么厚脸皮呢？ “你这话问迟了，刚才已经有人问过了。” 廖时玉佯怒， “嗯？还有谁敢这么问？我找他算账去！” “是明德，你去找吧。” “哦，是她啊，那还是算了，我就大度一点。” 说着话，他将红盖头小心掀开，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 “明月，你今天，真漂亮。” 姜明月莞尔， “你还知道哄人了。” 廖时玉坐下来，慢慢搂住她， “你喜欢听，我自然就会说。” 姜明月： “那你有耐心天天说么？” 廖时玉凑近她耳朵： “那必须有。只要你还有耐心听，我就会有耐心说。” 姜明月嗤嗤笑： “我怎会没有耐心听？你可记好今天的话，你……” 话没说完，由于廖时玉一双手极不老实，忘乎所以，两人突然就失去了平衡，齐齐向后倒去。 “呀——” 姜明月一声惊呼还没消散，却发现自己后背并没触地，耳边划过一阵风，下面突然就变成了柔软的大床…… 啧，大宗师还有这种好处吗？ “明月……” 没等她再有别的反应，廖时玉已经不客气地压了上来。 就这样吧！ 她和他之间，已经用不着说别的了。 过往的一幕幕，犹如闪电一般，在她脑中急速划过，没有一刻的停留。 珍惜当下，才是她应该做的。 经历过的那么些事，已经证明了一切，比什么话都要来得可信。 …… 第二天，长风来报，他们没有抓到万敬业。 因为那会儿刚好御驾到了，行人避易，不好闹出太大动静。 他就选择一个人去追，却恰好碰上了太子，太子把他喊住了，问了几句话，等他们说完，发现人不见了。 “太子？” 廖时玉皱了皱眉头，万敬业的事，莫不成还跟太子有关系？ 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 第443章 人心不稳 三天后，廖时玉便上朝去了，据说有紧急事情。 姜明月对此早已有心理准备，嫁给这样的人，事儿肯定多的。 总督府除了她，全是下人，有点小冷清。 好在她还可以去娘家，去战国公府，那里都是欢迎她的。 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这里面还是有她的一份功劳的，对此她也比较满意，颇有一点成就感。 现在她碰上姜大嫂，或是碰上明德，还有谢鸾，都有了共同话题。 大家都是成亲的人了，坐一起谁也别取笑谁，连话少的谢鸾，都跟着受了不小的影响，健谈了许多。 三人甚至约好了，要比一比，将来哪个生下的娃更胖一些。 老太君喜欢热闹，看着她们就开心，也会跟着聊两句。 但是，稍嫌不美的是，明德马上要走了，要跟着夜炎去边境。 明德的情绪有点低落，她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去了边境，就没有好朋友在身边了。 众人都安慰她。 没有分离，哪有欢聚？她们想去外面看看，都没有机会呢。 你之前不就跑出去过？你是女中豪杰，说不定去了还能立功呢。 众人七嘴八舌一说，明德吃吃直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又恢复了斗志，神气满满。 还有一个人，也要跟着一起去边关。 就是司马忌。 司马忌闭关一直未能突破，寻思着去外面寻找机缘。 刚好听夜炎说，大玄国那边有异动，很可能有事发生，便想着顺便去一趟。 姜明月是知道这位三舅的厉害的，当下也更为放心。 廖时玉回来后，告诉了一件事情，阴南府发生灾荒了。 阴南府本是景国的粮仓之一，粮食一向很宽裕的，但之前因为叛军作乱，肆意搜刮粮草，加之气候不作美，洪水泛滥，粮食一下变得极度欠缺。 阴南府的位置就挨着京城，没了粮食的百姓，好多就奔京城来了，一天就可以增加上千人之多，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京城上下，人心不稳，朝廷这几天也都是在商议此事。 姜明月心下一沉，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前世，她也是经历过粮灾的，算算时间，跟现在应该差不远。 没想到，是因为阴南府引起的。 不过这不重要了。 “那朝廷有应对之策吗？”她问道。 “阴南府那里，已经派人疏浚河道，恢复生产了。至于京城这边的流民，朝廷已经加派人手维持秩序，查看情况，准备组织放粮施粥。” 廖时玉说着，眉头仍是未展， “恢复需要时间，就怕以后流民会越来越多，阴南府的人口可是不少的，国库存粮也不多，不知撑不撑得过去。” “那就到时再看吧。” 姜明月虽然有所准备，但赈灾是国家的事，还轮不到她主动去承担这个重任，她的准备是为了防备万一的。 两天后，司马忌、司马夜炎和明德，带着一众随从，踏上了征途。 双方依依惜别。 而京城的流民问题，果然是愈加严重了。 据廖时玉所说，每天只要城门一开，就有不断的人涌进来，特别是城墙边上的居民区，已经引发了好多起骚乱。 朝廷的赈粮已经正式开始了，太子主动出面，揽下了这一任务。 两人猜测，太子是想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人心吧。 反正这跟她们没关系。 姜明月想了想，又把医馆重新开启了。 她这个大夫做得极不称职，半月打鱼半月晒网的，这也没办法，事多。好在她不指这个赚钱。 现在重启，是考虑到流民增多，灾荒很可能会带来传染病流行，她得尽一份力量。 要不然，别人逃荒饿得没饭吃，她坐在府里吃着点心悠闲的晒太阳，心里头总觉得过意不去。 她也是苦过的人。没能力那是没办法，现在她种植有很多草药，应该可以帮不少的忙。 姜父等人看到她再次开业，也很高兴，两家铺子挨着么，可以互相串个门，说个话。 头两天还比较清闲，但从第三天开始，人开始多了起来。 特别是有一些人，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流民。 而他们来看的病，也大都是咳嗽、头痛、咯血、发烧等流行病。阴南府多山，得瘴气病的人也很多，有的发寒，有的发热，有的大汗淋漓，不一而足。 姜明月一一开方子，灵薇灵蓝两人也帮忙，因为大多数流民根本没条件煎药。 还有人进来的时候有气无力，饿得都快昏过去了，她们还要给吃的。 来的人纷纷称赞，姜氏医馆仁心仁术，德才双馨，又听邻近认识的人说这是战国公府出来的娘子，是暗衣卫总督夫人，更是感动得大礼拜谢。 姜明月问起，朝廷已经在赈灾了，你们为什么还没吃的？ 却被告知，那放出来的粥，清可照人，喝进去基本全是水，根本不管用！ 姜明月心下一沉。 这是有人侵吞赈灾粮食吗？ 她听廖时玉说过，短期内粮食供应应该没问题啊？ 这才刚开始呢，就是这般模样，那以后怎么办？ “我们还是幸运的呢！阴南府那边有官兵拦着，不让我们来这边，可那边的粥不顶用，只喝水也活不了哇！幸好我们地方熟，找了偏僻的山林溜出来了。” 姜明月惊讶问： “还有人拦你们？为什么啊？” 流民们道： “谁知道呢，说是我们不能跑京城来，那样影响太坏。我们不知道啥影响，我们都要饿死了，谁还管影响呢，就偷偷溜过来了。还有好多不知道怎么跑过来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姜明月听得心里沉甸甸的。 廖时玉一回来，她就将这事说了。 “竟然有这种事？我先去查一下吧。” 廖时玉皱紧了眉头。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次负责的人是太子，赈灾才开始呢，他总不能就派人去检查吧？ 他要是这样做，不说别人，只怕景帝都要不高兴。 但现在有人揭露出来，他就要查了，他也不怕得罪太子，用媳妇的话说，大不了两人也避世生活，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第444章 或者，这只是一个误会? 权势这种东西，他早就得到过了，弃官也没什么遗憾的。 当天，他就又出去了。 第二天晌午，一份数千字的奏章，就摆在了景帝面前。 景帝看后，勃然大怒，立刻就派人将太子召了过来。 “朕问你，你负责赈粥，可为何放给灾民的全是清水？你从国库支取的粮食，到哪儿去了？！” 太子急忙道： “不会吧，父皇，儿臣不久前刚去过赈灾点，那儿的粥可是插箸不倒，手掬可食，并没有全是清水一说。” 景帝冷哼， “你说的，是皇城附近的两处吧？其它几处你看过了吗？” 太子支吾， “这，儿臣未来得及去看。” 景帝： “朕来告诉你！其余几处赈粥点，放的基本全是清水，舀一碗上来米粒清晰可数！你说的那两处插箸不倒，是专门用来糊弄朕的吧？” 太子快速扫了一旁的廖时玉一眼，回道： “儿臣失察，用人不当，儿臣待会就去查个明白。” 景帝不置可否，拿起奏折继续道： “三天前你支取粮食三万石，京城中的两处赈粥点，每日可接济灾民六千人，用粮约二十石，三天六十石！但其余九处，只怕都没用到一石！剩下如此多的粮食，如今却查无踪影，负责施粥的官吏也说没看到，你告诉我，粮食去了哪里？” 太子身躯一抖，跪伏在地， “押粮一事，皆由飞骑尉姚将军负责，儿臣请陛下允他上殿。” 景帝准了。 但是，去宣召的人，却没找到姚将军，因为姚将军一直没回来。 景帝大怒， “宋驰，你这是在戏耍朕吗？！” 太子连连磕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景帝哪里肯信，脸色黑如锅底，双目闪动，显然在考虑如何处置此事。 廖时玉开口道： “殿下，其它几处赈粥地点，你为何选择在靠近阴南府地界处？” 太子道： “只因灾荒主要发生在阴南府，若是只在京城赈粥，那些人便都会跑到京城来，所以才选择了那里。”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景帝冷声道： “那你又为何拦着流民，不让他们出入？” 太子： “这，也是为了京城着想，太多人涌入京城，恐会造成骚乱，引发动荡。” 景帝怒： “你施的粥既无法让人活命，却又拦住他们不让通行，这岂不是要逼着他们在那里活活饿死？这就是你解决灾荒的办法吗？！” 太子惶恐： “儿臣一定去查明！” 景帝将他赶出去了，限令他三天之内解决问题，找到粮食，正常施粥。 太子走后，景帝没作声，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廖爱卿，你以为如何？” 廖时玉顿了顿，道： “太子殿下此言，恐怕不尽不实，拦住流民不让他们出来，有可能是担心流民们说出赈粥的真相。” 言外之意，太子只怕早就知道那几处赈灾点是怎么回事。 只是，身为太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他提升民心的大好时机啊！ 景帝也是百思不解。 他做了多年皇帝，太子的话自然不会全信，尤其是经过了万妞妞事件后，他对太子更是有一种，怎么说呢，审慎的态度吧。 他让廖时玉继续查。 廖时玉领命。 他已经有了一点调查方向，不过对方毕竟是太子，虽然景帝看重他，他也不能太过分，猜测的事可以说，但还没有影子的事，那不能说。 太子阴沉着脸，回到宫里。 他没想到，事情暴露得这么快。 是廖时玉倚仗圣宠，私下去查的吗？ 还是景帝亲自下令？ 这些人，就这么不放心他？ 早知如此，他迟几天就好了，只可惜，有些事他也无法控制。 想了想，让人召来了国师。 许国师心情忐忑地来了。 太子看着他，久久不语，让许国师心里发毛。 半晌，太子开口了， “国师啊，这段日子，你在杜贵妃那里挺开心的吧？” 许国师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殿下为何如此说？” 太子眼里露出玩味， “还想在本宫面前装傻？” 许国师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颤抖， “殿，殿下有何指教？微臣，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自从那天与杜贵妃春风一度，清醒后，他便发觉事情不对。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没把持住呢？ 想想之前，他只是在太子这里喝了一回酒，只怕就是那时候，他中了计。 太子给他下了药！ 这个结论，让他不寒而栗，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是为了操控他，让自己为他做事吗？ 可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的方式啊！ 犯不着哇！ 许国师这些天，过得是痛并快乐着，一边快乐，一边犯愁。 杜贵妃几乎隔天就召他进宫，他的身体是快活了，但感觉越来越焦虑。 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或者，这只是一个误会？ 下人拿错了东西？ 但今天太子的这一问，让他唯一的侥幸也破灭了。 这就是太子的预谋！ 他若不听话，只怕立刻就要脑袋搬家了，连杜贵妃也活不了。 太子见状，满意的点头。 “父皇不是让你进献宝药吗？据我所知，这东西是有很大风险的，不能乱用，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危啊！” 许国师战战兢兢， “太子的意思是？” 太子瞥了他一眼， “本宫的意思，你不懂？你既然这么蠢，那脑袋留着也没用！” 许国师的冷汗都下来了。 太子这是要，这是要弑父谋逆啊！ 这种事，他敢答应吗？ 他又敢不答应吗？ 太子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眼前这个人，除了服从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时间慢慢过去，就在他要不耐烦的时候，许国师终于苦着脸，开口了， “太子，说的是，那种药，确实有很大的危险！” 这句话说完，他的心五味杂陈，浑身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嗯。” 太子满意点头，“此事不宜拖，明天你就要开始献药！我的好父皇，已经等不及了，你明白吗？事成之后，本宫许你从龙之功！” 许国师咬牙， “谢殿下！微臣明白。” …… 景帝去了皇后处。 到了后，就坐下不语，愁眉不展。 皇后问怎么了？ 第445章 六冲之卦 景帝便把太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道：“太子如今做事，让朕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你与他接触不少，你如何看待？” 皇后沉默。 景帝道：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忌讳吗？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皇后道： “太子，自从清醒后，好像变了个人一般，特别是眼神，跟之前大不相同。妾身一直没有说，是唯恐自己看错了。” 景帝更加疑虑， 眼神不同？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跟之前是不同了。 好像变了个人？ 这话怎么讲？ 皇后道： “以前的很多事，太子都说不记得了。偶尔会撞见一些宗亲，他也有好些认不出来。若说是失忆，偏有一些大事件他还记得。还有，他好像经常嗜睡，不知什么原因，也不见他请人医治。” 景帝一惊，嗜睡，他也是亲眼见过一次的。 太子这般，难道说，是被什么鬼附身了？ 要么就是中了邪？ 这两种说法，在民间都是大量存在的。 两人对视一眼，景帝下旨，传国师晋进。 不一会，许国师来了。 景帝神色凝重，说道： “国师，你是得道之人，有件事，朕想问个明白，你要好生想想。” 许国师有些不安， “陛下请讲。” 景帝挥退左右，沉声道： “朕观太子有些异样，与以前大有不同。你便给他卜上一卦，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国师顿时头疼起来， 有异样？ 你猜得太对了！ 他都想暗害你了啊！ “这个，陛下，微臣早已说过，皇室之人，特别是有真龙天子身份的，不可妄加揣测啊！” 景帝： “无妨，无论有什么结果，朕都不怪你。就当没有今天的事好了，你放心。” 我特么是担忧我自己！ 许国师暗自腹诽，只得又道： “这，得需要太子身上一物，方可问卜。” “需要何物？” “譬如毛发。” 这简单，太子每天都有人专门梳头，送水洗脸的，皇后娘娘立刻安排人去寻了。 许国师借口需要冥想准备，要了一间静室，赶紧思量起对策来。 他从太子府上一出来，就开始寻思对策了。 但并无结果。 这看着就像一个死局。 皇帝是那么好暗算的吗？ 就算他幸运满溢，暗算成功，事后太子会放过他？ 说什么从龙之功，还想做高官？ 做梦差不多！ 混了几十年，他还没那么天真。 无论事情最终如何，他的结果都将是死路一条，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时候，突然景帝又找他。 这爷俩，是轮番着让自己不好过啊！ 不行，他得自救！ 首先，景帝还不能死，景帝一死，他就得玩完。 那么，能不能让太子去死呢？ 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但是，现在好像就有机会来了，景帝居然怀疑太子有问题！ 太子有谋逆之心，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但他不能说这个。 有没其它问题，他不知道。 但是嘛，他现在可以让他有问题啊！ 让太子去死，他办不到。但把太子拉下马，让他失去太子的身份，他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只要太子没了这一层身份，那对他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以后的事，他可以慢慢再来。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必须得搏一搏！ 许国师心思电转，在太子的毛发送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也做好了准备，将一物塞入了口中。 景帝也已经准备好了案桌等物，再次挥退左右，示意国师可以开始了。 许国师不再废话，焚香三支，举起先向正东揖首一礼，然后插入案桌上的香炉中。 然后又点燃三支，再次面南而礼，同样插入香炉中。 如是三番，突出的就是一个专业。 然后是烧纸，口中急速念叨，半途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在了黄纸上，被一起烧掉了。 然后又是刮龟壳，又是抛古币。 末了才坐下来，神色似乎极为萎靡。 景帝连忙道： “国师辛苦了。不知卦象如何？” 许国师疲惫道： “卦云，此彼非彼，浓云蔽日！陛下，此乃六冲之卦，若是不察，可招致大祸也！” 景帝和皇后娘娘大吃一惊。 卦词总是这般遮遮掩掩，但结合当下的情况，却可以推测一番。 现在国师占卜的对象，是太子，要占卜的，是太子有没出问题。 这么一看，太子果然是有大问题啊！ 此彼非彼，难道太子真的被什么鬼或者什么邪祟上身了？ 浓云蔽日，这当然也不奇怪，谁家占卜也不能肯定地说出真相。 许国师的本意，是想说太子不是以前的太子了，你们要注意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想。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效果都一样。 最后他还好心提醒， “陛下，皇后娘娘，最近最好小心谨慎一些，以微臣看，最好是多多关心一下太子，以免发生不可挽回的过失。” 最好是立刻发现太子的不对，看出他的谋逆之心，罢黜他的储君之位，将他斩立决！ 如此他就高枕无忧了。 廖时玉回来后，将调查到的情况也说了。 姜明月也有些惊讶， 作为太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这个太子，太不靠谱了，若是让他坐了皇位，只怕百姓就要遭殃了！” 廖时玉点头，可这种事，他们也管不了啊！ 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比如这次，把事情的真相挖出来，将太子的过错完全坐实，给景帝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是事情非常严重，或者这样的事多几桩，景帝只怕就要废黜太子了。 “这次去阴南府边界，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点线索的，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看能不能查出结果来。只是，这需要几天时间。” 廖时玉歉意道。 阴南府离这里还是有点远的，骑上快马一来一去一天都不太够，何况还要调查。 这是大事，姜明月全力支持， “你去吧，注意安全，我没事。对了，之前叛军曾在阴南府出现过，你可得留心点。” 当初，她还与三舅合谋，杀了叛军的核心人物严帅。 廖时玉展颜而笑， “原来你还记得，不过你小看了我们暗衣卫，这事我们一直在探查的，阴南府确实经常有疑似叛军出现，那里或许有他们的大本营也说不定。我这次去，也要顺便看一看。” 第446章 你好像真的变了 姜明月点头， “嗯，贡长生已经被杀死了，严帅也死了，可这些叛军还是没散，可见还有人在领导他们，这个人在叛军中威望还不低。” “啧啧，原来娘子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为夫真是赚到了！” “去你的！” 她这几天，已经开始拿出粮食施粥了。 地点就在阴南府往京城来的沿路上。 京城里的富人多，暂时还饿不死人，但据说这条路上，已经开始饿死人了。 人并不耐饿，几天不吃饭，走着走着就可能昏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这都是来医馆的流民说的。 她不可能等朝廷搞清楚怎么回事后再去决定是否施粥，毕竟死亡一旦开始发生，后面肯定会继续有。 于是便有了先施粥这个决定。 不过她本人要坐馆，分身乏术，具体便由小海的升海商行出面，沿途布下数个点。 小海是个会来事的人，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在每个施粥点都竖起了两根旗帜，上面分别写上：升海商行，明月放粥。 跟每个来领粥的人都宣扬一番，他们是谁，施的粥是谁出的钱。 小海也非常负责，带着阿蛮，几乎天天扬鞭策马，往路上跑一圈。 用他的话说，他绝不能允许他家施的粥，出现跟朝廷一样的情况。要是让他发现有谁贪墨了，直接剁手！ 少东家亲自监督，场面风风火火，搞得好多人都记住了这家升海商行，和姜明月这个人，名声一路传到了京城，引起不少人津津乐道。 …… 一间普通的民居中，一个年轻的男子缓缓睁开眼。 他坐着轮椅，披着毛皮大褂，一点没觉得热，反倒有精神不济的样子。 沉默一会，他推着轮椅，向后院行去。 到了一处柴伙房，他扳动靠墙的一捆柴火，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他并没有下去，只是望着。 良久，洞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最近不宜打扰。”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 “我遇上麻烦了，想看看你能否帮我一下。” 洞里的声音道： “你瞒天过海，当初连我也瞒过了，本事大得很，什么事需要我帮助？” 年轻男子： “这次不同，是我太急切了点，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些都不用说了，现在我的那一处地方，很可能会暴露，所以想请你出手一次。” 洞里的人果断回绝了， “现在不行。老夫神功尚未大成，正处于关键时期，岂能为了此事功亏一篑？老夫也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该放手了，他们已经起不了大用了，若是因此将自己陷入其中，反倒坏了大事。” 年轻男子失望而回。 这老东西，说得轻巧，那不是他的人，自然是说放弃就放弃。若是没有这些班底，他拿什么来跟人争斗？ 现在作用是小了些，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只是眼下的情况颇为不妙，那边的结果也难以预料，他不能被动应付，得另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殊不知，洞里的人也在仔细考虑着。 对方如此固执己见，只怕祸事不远，他是不是也该另做打算了？ 他藏得好好的，要是无端被这人连累了，那可真是冤枉之极也。 …… 接下来的几天，姜明月每天都去医馆。 用来赈灾的粮食，她早就交给了小海，小海的商行车队每天都会拖走一批，赶往赈粥点。 粮食不能一次放太多，不然的话，又担心被人贪，又担心被人抢。 升海商行还处于成立初期，人手并不多。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廖时玉还没回来。 姜明月估摸着，应该也快了。 这些天，谢鸾也在跟着她坐医馆，她不懂医术，但帮忙配药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个善心人。 姜明月得空的时候，还会教她一些医药知识，她也乐意学。 这一天，姜明月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问她，想不想知道她母亲当初是被谁拐走的？要是想，就来郊外的落樱山见一面。 落款人竟是万敬业！ 姜明月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还敢来招惹她？ 但信上所说的事，她还真有点兴趣。 母亲是被生肖阁的人拐走的，这点她早已知道，但具体是哪个人，却不清楚。 现在整个生肖阁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一点还有意义吗？ 所以她虽然有点兴趣，但并不想去。 这明显是万敬业找的借口，去了大概是要被他恶心一番，说不定还会设下陷阱等她。 可是，在医馆坐了一个时辰后，她不得不叹了口气。 有点心神不属啊！ 还是去一趟吧。 顺便作个了断。 主要是她现在有底气，凭万敬业这样的，应该还奈何不了她。 而且她有帮手，灵薇和灵蓝会一起去。这俩丫头身边有两大宗师级高手，没事就指点她们，功夫也是非常不错的。 当然，姜明月自己的功夫也有长进，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把医馆临时交给了谢鸾，嘱咐她，万一天黑之前没回来，就派人去寻她。 谢鸾有些担心，不管拗不过姜明月，只得应下了。 至于医馆的事，来的大都是流民，也就那几种毛病，她只需要抓药就行了。 落樱山很小，离京城也不远，姜明月很快就见到了万敬业。 对方居然只有一个人。 姜明月也没放松警惕，这毕竟是山里，能藏人的地方很多。 “万敬业，说吧！” 面对这个人，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万敬业看着她，眼神复杂， “明月，你好像真的变了，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吗？以前我们是多么……” “你打住！” 姜明月打断了他的话，“我来这里，是因为你说知道凶手，不是别的。你若是真知道，就赶紧说出来，什么条件尽管提，其它不用多说！” 万敬业突然哈哈大笑。 姜明月冷冷望着他，一言不发。 一个发神经的人，在他停下来之前，最好不要打扰他，以免沦为同类。 万敬业独自笑了一场，自觉没趣，终于开口道： “什么真凶假凶的，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是有个人想见你一面。” 说完，他连拍三下手。 第447章 好一个姜娘子! 山坡后面，转出五个人来。 领头的，居然是太子！ 姜明月柳眉倒竖，“你出卖我？” 万敬业双手一摊， “你既然不跟我了，谈什么出卖呢，是吧？太子很钟意你，嘿嘿，我就当做个好事了。你不是一心想攀高枝么，太子比那廖时玉强多了，你是不是该感激我？哈哈！” 说完，他拔腿往后退去，想回到太子身边。 姜明月大喝一声：“拦住他！” 灵薇灵蓝应声上前，向万敬业截击而去。 万敬业离那个山坡还有点距离，加之太子走得也不快，在会合之前，他竟然真的被拦下了。 万敬业其实也不是太在意，两个丫头而已，能有多厉害？ 但动起手来，他才发现错得离谱。 两个丫头都是持剑，好像还有一套合击之术，没过两招，双剑已然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固然是他轻敌，但不得不说，两丫头的功夫实在是不错。 万敬业起初一脸惊惶，但立刻镇定下来。 甚至脸上还带笑。 “哎，你们小心点，别真的伤到我了。姜明月，你不会来真的吧？殿下面前，你胆敢放肆？快把我放了，我还能在殿下面前为你说两句好话。” 姜明月脸色冰冷，走了过去。 “放了你是吧，我来亲自放你。” 万敬业大笑， “果然识时务！难怪你混得这么好，你跟了太子，可别忘了……” 刚说到这里，突然寒光一闪，他的胸膛上直直刺入了一柄利剑！ 所有人大吃一惊。 全都望向姜明月。 万敬业自然是最吃惊的那个，他艰难的捂住胸口，话已不成句， “你，你……” 姜明月冷冷道： “万敬业，你磋磨了我一辈子，到头来还出卖我，死有余辜！我也不找你收利息了，也不劝你安息了，你就这么去地府报到吧！这是你该去的地方。” 万敬业瞪大双眼，扑通倒地，气绝而亡。 太子也是呆住了，停下脚步，好一会反应过来，兀自笑道： “好一个姜娘子！够狠！不过没事，一个小人物而已，死了就死了。现在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做本宫的妃子，二是交出你的宝物。你选择哪个？” 他现在急需要这个空间宝物，万分迫切。 当然，据说此宝没有实物，如果实在不行，那他纳她为妃，应该可以勉强解决另一个粮食问题。 因为这女人捐献了好多粮食出来放粥，手中肯定还有更多。 再拖下去，他已经没办法向景帝交待了。 姜明月冷声道： “殿下用这种方式，将我诓出来，不嫌丢人么？” 太子道： “你这人太不听劝，本宫不得不出此下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何选择？” “我哪个都不选，告辞！” 姜明月说完，招呼灵薇灵蓝回头就跑。 太子怒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本宫拿下！” 他身后的护卫立刻冲了过去。 姜明月跑着跑着，忽然一个转身，眨眼就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面前，那护卫还在错愕间，便被一剑断喉！ 好快的身法！ 后面几人大骇，赶忙停下脚步，却见对方身形再次一闪，又一个护卫倒下了！ 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人！ “少夫人威武！” 灵薇灵蓝欢呼。 余下两个护卫，紧张地采取了守势，眼睛都不敢眨了。 太子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该死的万敬业，误我大事！” 若不是万敬业口口声声说，姜明月在村野长大，根本谈不上会功夫，他会如此大意，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来？ 当然，他立足未稳，值得他信赖的人还不多，这也是一大原因。 现在尴尬了， 他蓦然发现，他有可能打不过对方啊！ 不过己方其中一人是个高手，小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你会瞬移？你师傅是谁？” 高手喝问。 刚才姜明月的身法，的确像是瞬移。 这也是她故意营造出来的效果，目的嘛，一是为了遮掩她的宝物能力，二是麻痹对方。 她到现在也没法确定，自己该怎么对付这个太子。 这家伙虽然混账，但毕竟是一国储君，处理不当，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所以她的能力，能隐瞒一点是一点。 局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空间宝物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能有一个额外的空间，能装很多的东西，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谁能想到还有其它运用？ 只能说，见识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 这也是姜明月平时观察得来的，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管不管用再说，反正对她来说很轻松的事。 “我的师傅，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们都学了瞬移，识相的，赶紧滚蛋！” 姜明月信口胡扯。 这几个人，远远没有当初大宗师带给她的压力，这也是她敢于一战的原因。 太子脸色阴沉，问道： “你们有把握拿下她吗？” 高手迟疑了一下，回道： “若是这三人都会瞬移，我们打不过。” 太子气道： “笨蛋！她骗你的，这怎么可能？这等身法，绝对只有她一人会！” 高手道： “若是这样，在下小心一点，应该有机会擒下她。” 总不能说自己不如对方吧？他也是有观察的，对方除了速度异乎寻常的快，力量应该不大，正面拼，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太子点点头， “本宫亲自出手，助你们一臂之力！” 没法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先把人拿下再说，至于面子问题，待会再说。 两个护卫大喜， “谢殿下！有殿下出手，这三个贱婢自然是手到……” 话没说完，眼睛一花，姜明月趁他们大拍马屁分神之际，果断出手，又一个护卫到地府报到去了。 太子气得大骂， “蠢猪！小心刺杀！” 余下的高手骇然，连忙重新紧张起来。 太子衡量了一下，觉得加上自己，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姜明月偷袭的都是一般好手，他们两个可都是高手。 就在这时，灵薇大喊一声，“少夫人，我来瞬移偷袭他！” 说完，作势就要冲向那个高手。 那高手吓了一跳，连忙严阵以待。 虽然太子刚才说只有一人会瞬移，但万一他猜错了呢？ 第448章 杀人灭口 命可是自己的。 却不料风声一动，灵薇并没有冲过来，反倒是自己身旁现出了一个人影。 高手大惊，知道中计，连忙举剑招架。 “当！” 竟然挡住了！ 太子心下大定，大笑道： “果然如此！只要咱们小心点，她的偷袭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话说完，灵薇灵蓝已经齐齐冲向了他。 “贱婢找死！” 太子大怒，区区丫鬟也敢向自己递剑，简直是不知死活。 三人一阵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太子虽然自信，但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这两个丫鬟。 却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来。 太子百忙之中转头一看，那位唯一的高手已经中剑倒地了！ 这是为何啊？ 太子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他得逃命了！ 他也是果断之人，一记狠招逼退两个丫鬟，立刻转头就跑。 姜明月提剑便追。 之所以这么快就解决了那个高手，正是因为灵薇帮她创造了条件，直接闪现到了那人的身旁。虽然那高手挡住了她的一剑，但她已经近在咫尺，随便一个闪现，就能捅死那人了。 她的闪现可不是瞬移，是无视障碍的，比瞬移还要高级。 之所以拖延了一点时间，是因为不想让太子看到她的真正厉害之处。 一追一逃，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过来了！ 太子大喜， 他有救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本来就是专门挑的没有路人经过的地方，没想到最后，他要靠路人来救命。 他很清楚，只要他出现在旁人面前，那姜明月肯定会投鼠忌器，不敢痛下杀手了。 “救命！救命！” 生死关头，太子的身份也顾不得了，他一边跑，一边大喊。 姜明月确实有点急了，无论她之后怎样处置太子，她都不希望有外人看到。 这一刻，双方的打算完全颠倒了过来。 她立刻一个闪现到了他身后，伸手一抓，太子顿时消失在原地！ 她已经将他丢入了空间。 马蹄声已经很近了，她恐怕来不及生擒对方了，丢入空间那就不用担心了。外人来了，只要看不到太子，那就是普通的仇杀，怎么都好解释。 她问过廖时玉，进入空间是什么感觉？ 廖时玉的回答是这样的，刚进入的时候，脑子会晕上一刹那，随着次数增多，这种眩晕时间会越来越短。 不过这对于姜明月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紧跟着便同样进入了空间，举手为刀，就向太子的后颈上砍了过去。 趁他懵圈时，打晕他再说。 “膨！” 太子应声倒地，没了任何动静。 顺利完成！ 姜明月大喜，上前一步，就要把他捆住，然后蒙上他的眼睛，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昏过去，眼睛是睁开的！ 她吓了一跳，一剑刺去。 却发现对方无动于衷。 再仔细一看，他嘴巴歪斜，双目无神，完全一副痴傻样！ 完了！ 难道她一掌，将对方打成了傻子？ 这太子已经傻过一次了，现在又变成了傻子，景帝要是知道了，怕不得气死？ 姜明月嘬着牙花子，眼一瞥，看到了凑过来的小飞。 小飞现在已经像小马驹一般大了，翅膀上的羽毛开始完全覆盖，身躯也开始显得健壮有力，全身都是白色的。 “是你打了他？”姜明月问。 小飞后退半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摇头晃脑，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姜明月也只是随口一问，小飞目前力量是有了，但应该没有把人弄成傻子的本事。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自己那一掌，也不可能把人打成傻子啊！ 她就是大夫，穴位也是懂的。 想不明白。 姜明月还是把他捆上了，又弄来凉水浇在了他头上。 万一是昏迷的原因呢，说不定醒来就好了。 但是，任凭她怎么浇，太子还是没反应，状态没有任何变化。 她试了一下鼻息，还有气。 这，这不就是植物人嘛！ 这比傻子还要傻得彻底了啊！ 姜明月彻底傻眼，发了一会呆，突然发现空间外面另有人到了，居然是廖时玉！ 她大喜，赶忙出去了。 所谓的路人，居然就是廖时玉，旁边还有一匹大马。 两个丫头正在叽叽喳喳地向他描述着情况，见到姜明月出现了，一起看向她。 廖时玉道： “我刚回来，就听谢鸾说你上这里来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姜明月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我很好，只是有人有事了。” 说到最后，她又叹了口气。 麻烦啊。 廖时玉转身向两个丫头道： “你们先回去吧，骑着这匹马回去，给谢鸾报一声平安，免得她着急，惊动家人。另外这里发生的事，你们不要向外说，只说见到万敬业，说了些废话，就行了。” 灵薇灵蓝应下了，告辞离去。 然后姜明月将廖时玉带到了空间里，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廖时玉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发觉正如她所说，这位太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他一时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摩挲着下巴，不觉有些好笑。 这位太子近来时运可真不佳，他不应该叫太子，应该叫太霉。 “你还笑，快想想办法吧！” 姜明月有些着急。 廖时玉安慰道， “别着急，大不了咱们来个杀人灭口，又能怎的？反正这太子也不是好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媳妇头上，这不是报应么？对了，我先去外面把战场清理一下，这里先不急。” 说干就干，他出去将那些尸体全都堆入了一个坑里，用土和枯树枝埋好。 又开始将一些打斗痕迹尽量恢复原状，或者做成自然损坏状。 姜明月皱眉道： “这些尸体掩埋得这么草率，只怕瞒不过探查吧？” 虽然埋得有点远，但如果够细心的话，应该是可以寻到那里的。 廖时玉手下没停，回道： “自然瞒不过。” 姜明月惊奇， “知道瞒不过，咱们不埋得好一点？” 廖时玉笑道， “无论埋得多好，都有被发现的可能，除非用你的空间将他们运到千里之外，不过那犯不上，用不着费事。” 姜明月： “既然如此，那你何苦要埋？” 第449章 任他诡计多端 廖时玉： “因为我要验证一件事情。行了，差不多了，咱们先进空间里再说。” “回去吗？” “暂时不能，咱们还要等一个人。” 姜明月奇道： “等谁？你还约了人？” 两人进了空间，太子还是老样子。 廖时玉这才详细解释道： “你看啊，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件事瞒下来，至少要撇开关系。太子找死在先，但咱们不能去赌景帝的心思，你明白吧？” 姜明月点点头。 廖时玉继续道： “好在咱们现在也具备这个条件。太子到这里来这件事，如果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那就很好办，太子就是唯一的证人了，还成了活死人。 可如果万一还有另外的人知道这件事呢？比如太子来之前，告诉某人，他来这里见你，若是他没有回去，他就怎样怎样去做，那该如何是好？” 姜明月吃了一惊， 那别人一猜，就跟自己有关啊，多半要向皇上告发自己啊！ 廖时玉却道： “但他不会立刻去找皇上，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情，在他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敢冒这个风险，去向皇上说如何如何了？为了避免闹个大乌龙，他必须得先验证一下！有鉴于此，他就多半会来这里观察一番，再作定夺。咱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他来，就抓住他！” 姜明月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愧是办案头子，这分析得头头是道啊！ 这就是手拿把掐，把人算死了。 于是，两人便耐心等待起来，顺便看太子有没反应。 姜明月又问起，他去阴南府查探的如何了？ 提起这个，廖时玉嘴角抽了抽， “有了初步结果。你恐怕绝对想不到，那些粮食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姜明月从善如流。 “经过我们仔细探查，排除了一些迷惑线索，最后发现了一处叛军的老巢，而那批消失的粮食正是去了那里。” “啊？” 姜明月吃了一惊，回味过来， “这岂不是说，太子勾结叛军？” 这，好像不大可能啊，太子图什么啊？ 廖时玉道： “粮食是飞骑尉姚将军押送的，太子曾说并不知情。” 姚将军并不是太子府上的人。 这样一来，可以说跟太子没关系了，顶多是失察。 “这个什么姚将军，绝对是替死鬼！”姜明月猜测。 廖时玉笑笑， “应该是。不过太子如今成这样了，真相如何好像无所谓了。” “那，那些粮食呢，有可能收回来吗？” “来之前，我已经禀报了皇上，皇上安排人去剿匪了。至于粮食，应该也没有吃完，能收回一部分吧！” 姜明月稍稍放下了心，这过去没几天，应该能剩一大半。 廖时玉感叹道， “现在想起来，太子将赈灾点设在阴南府边界处，说是可劝返流民，实际上应该是便于掩护粮食往叛军手里送，用心良苦啊！” 说了这么多，姜明月之前紧张的心情已经消失无踪，微笑道， “真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太子不好好做，偏要去勾结叛军。” 是嫌景帝老是霸占着皇位不下来，他等不及了？ 所以勾结了叛军，想要快速推翻景帝？ 这不合常理啊，身处皇宫，他应该多得是其它办法，犯不着这么麻烦，危险性也太大，若是被百官知道了，他的皇位都难保，没多少人会支持他。 廖时玉笑， “管他呢，任他诡计多端，最后还不是落在我宝贝媳妇手里？不过为夫得惩罚你一下，这么危险的事，下次不能再做了！” 说着，一只邪恶的大手已经抚了上来。 姜明月娇呼， “你做什么，旁边还有人呢！” 廖时玉心中一动，手下却没停，眼睛瞥向太子，口里道： “他差不多就是个死人了，还管他做什么？” 姜明月忍不住娇喘起来， “他若是还有意识在，只怕要骂死你了。” “随他骂，骂可死不了人。” 廖时玉观察了半晌，没见太子有什么异常反应，最后停下了手。 姜明月白了他一眼，赶忙整理衣衫，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出去打架呢。 可是，日渐西落，倦鸟开始归林，却始终不见人来。 难道太子来这里，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知道？ 这倒也不是坏事，省了麻烦。 正在姜明月考虑是不是该回去的时候，廖时玉突然道： “有人来了！” 的确是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止一个，而是一队。 这看上去应该是一队行商，有十余人，基本上都佩着刀剑，像是护卫模样。 靠前面一点，有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上面居然拖着一把轮椅，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青年。 这，好像跟她们等的人没有关系？ 姜明月疑惑地望向廖时玉。 廖时玉笑了笑，示意再看看。 那青年到了这里后，四下望了望，说道： “就在这里停下，歇一会再走吧！” 车队停了下来，有的人吃东西喝水，有的人四下晃悠。 还有人将青年连同轮椅一起抬了下来，推着四下边转边看，像是欣赏风景似的。 看到这里，廖时玉眯起了眼。 也没多长时间，那些人就重新聚拢过来，准备继续走了。 姜明月道： “他们要走了，这些人有没问题？” 廖时玉点头，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这个年轻人，虽然装着看风景的样子，但看得过于认真了点，而且大都是看向地面。你赶往那边，把我放下来。” 姜明月面色有些古怪，这跟她预料中的完全不同，她以为会是哪个将官，或者干练的幕僚来查看呢，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 她连忙赶往山坡后面，放下廖时玉。 这伙人刚启程，就发现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何人？” 青年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大声问道。 廖时玉背负双手，长身玉立， “暗衣卫查案！我怀疑你们图谋纵火，现在跟我往衙门走一趟吧！” 姜明月差点笑出来， 怀疑人家放火？ 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 这家伙一个人拦住十几人，真是够臭屁的，不过，她好像有点羡慕？ 轮椅上的青年黑了脸， 第450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位官差大人，在下行动都不便，怎会来纵火？我们是正经商队，只是恰好路过此地，还请行个方便。” 廖时玉冷笑： “正经商队？现在天都要黑了，正经商队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城？这里离城也没多远，这么一点路就停下来歇息？” 青年眯眼， “原来阁下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廖时玉讥笑， “你说呢？” 青年阴沉着脸，用力一挥手， “上！” 十几个护卫纷纷拔刀，冲向廖时玉。 廖时玉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 一声声惨叫接连传出，这些人功夫还算可以的，但在凶悍的廖时玉面前根本不够看，没多长时间，就倒在地上纷纷哀嚎起来。 再看那个青年，已经推着轮椅，往山脚下跑了，速度还挺快。 “你逃得了么！” 廖时玉疾冲过去。 刚到近前，青年突然将身躯往前一躬，轮椅的靠背下面突然射出了点点寒星，密集如雨，直扑廖时玉面门！ 廖时玉临危不乱，脚下一点，原本前冲的身形竟然横移数步，躲开了主要打击面，剩下一些寒星，被他掌风击落。 没有停留，他再次追了上去。 刚要将手抓向青年后背时，那靠背上方突然钻出两把匕首，扎向廖时玉的手掌。 “花样还挺多！” 廖时玉冷笑一声，一阵风卷过，人已经绕到了青年的前方，再次抓去！ 青年往后一仰，其中一个扶手上突然射出三枝蓝汪汪的毒箭。 距离太近，廖时玉急忙后退，同时挥出掌风。 青年阴着脸咬着牙，正准备再做一些动作时，身下的轮椅突然往前一倾，他整个人顿时翻了出去。 而他的轮椅，却凭空不见了。 青年回头发现轮椅没了，顿时愣神。 还没等他想通怎么回事，廖时玉又冲了过来。 青年怨毒地看着他，等将要靠近时，他突然长身而起，双手连挥，一时暗器如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扎向了廖时玉。 这人竟然不是真的瘸子！ 廖时玉身经百战，虽然对此有些意外，但他对对方的暗器早就有了预料，前冲的势头不变，整个身躯向后仰倒，双脚向对方绞杀过去。 “扑通！”一声，青年被绞得连摔几个跟头，吐出一口鲜血，还待反击时，已经被廖时玉捏住了咽喉。 这人虽然狡诈多端，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是徒劳。 但由此也说明了，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你是谁？”廖时玉当场审问。 青年已经被他绑了起来，话是可以说的，他咬牙道： “在下龚平，就是一个行商！你作为朝廷官员，无故打劫商队，肆意妄为，就不怕被人告发吗？” 廖时玉： “不怕！” 自称龚平的青年沉默，脸色难看。 廖时玉看着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 “你是不是认识我？” 龚平：“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廖时玉：“那一开始我说我是暗衣卫的，你好像并不奇怪？也没要求验明身份？” 龚平沉默不语。 廖时玉站起身来，将那些还没死的护卫一个个丢在了马车上，也不管他们人堆人有多难受，然后走到山坡后。 这个位置，那伙所谓的商人被挡住了视线，看不见这里，他相信，他媳妇会知道什么意思的。 果然，一根纤细的手指凭空出现，在他肩头一点。 “嗖”，廖时玉消失不见，出现在了空间里。 “媳妇，把那太子丢出去，我试一试那个人的反应。还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不会这么简单，你就继续藏在空间里，暂时不要出去。” 姜明月担忧道： “人都抓住了，还有危险吗？” 廖时玉摇头， “难说，万一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你就在暗中盯着，咱们也有个后手。” 姜明月应下。 廖时玉出去，将太子提了过去，丢在龚平的身前。 “你认识他吗？” 说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龚平眼中的惊骇之色一闪而过，几乎微不可察，随即惊叫道： “他是当今太子殿下！他如何在你手中？” 廖时玉： “你不是说，你是普通行商？怎么会认识太子？” 龚平道： “我的妹妹就是殿下的奉仪，我如何不认得？我来此地，就是为了寻找太子！” “哦？” 廖时玉大感意外，这家伙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龚平： “太子是何等人物，我没有寻到太子，自然不会到处宣扬，现在见到了，自然就要说了。” “你还挺懂事。” 奉仪属于太子的小妾，当今太子小妾有点多，他是其中某一个的哥也有可能，但他这个理由，廖时玉是不信的。 之前为什么偏不说呢？ 都被打成那样了，护卫都死了好几个。 只要他点明一下这层关系，无论如何，他以及他的手下就不会这么惨。 这件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是太子让你来寻他的吗？” 龚平点头：“正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他告诉我，让我来这里接应他。没想到，他竟然在你手里，请你把他交给我。” 廖时玉果断拒绝， “那不行。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得到太子，你想什么呢？” 龚平沉默少顷，问道： “那你想把他怎样？” 廖时玉： “自然是带他回皇宫。” 龚平似乎松了一口气，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带回去，也是一样的。那我就告辞了。” “你也不能走！” 廖时玉一脸讥笑，“你的嫌疑并没有消除，你还是得跟我回一趟衙门！” 龚平咬牙， “你不要欺人太甚！太子若是知道了，没有你的好下场！” 廖时玉戏谑道：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问，太子为何昏过去了？难道是你早就知道了？” 龚平低下头， “太子在你手中，昏迷自然跟你有关系，我又何必多问。” “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昏迷的？” “你会告诉我吗？” “你说对了，我不会告诉你。” 廖时玉不再废话，将他也丢上马车，最后将太子也丢了上去，然后亲自驾车，往城中赶去。 他们在这里一番激烈的打斗，拖马车的马儿却没有乱跑，这是战马才具备的能力，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伙人并不简单。 但是，没跑几步，意外再次发生了。 第451章 自寻其辱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这，这是哪里？” 廖时玉愕然回头，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太子！ “太子殿下？” 他试探着问了句。 太子四下望了望，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有点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一点路，就是不太清晰，有点朦胧感。 “廖时玉？本宫问你，这车上怎么有这么多人？咦，这人是本宫的内兄！你怎么把他绑起来了？赶快给他松绑！” 说到最后，太子明显已经有了怒气。 廖时玉停下马车，看着他， “殿下什么时候醒来的？”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他和明月都判定，这太子已经是活死人了，没想到，现在却又醒了过来！ 就算是奇迹，也没这么凑巧的。 而且太子身上的意外，好像也太多了些。 一个细微之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时玉，他是突然间就醒了，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还有，你看看那个龚平。” 这是姜明月的声音。 廖时玉若有所思，眼光扫向龚平，发现对方仍然被绑得好好的，只是，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如夜幕下圈中的鸡崽，仅有呼吸，其它一动不动。 马车很大，夜幕下一般人看不清全貌，但廖时玉吃过空间里的异果，拥有夜视能力，看得清清楚楚。 廖时玉脑中划过一道灵光，却又听太子怒喝道： “廖时玉！本宫让你放人，你没听到吗？！” 廖时玉淡淡道： “听见了，但是，人不能放！他有重大嫌疑在身，需要进衙门审问。” 太子的愤怒几乎盈天， “他有什么嫌疑？” 廖时玉： “暂时不能奉告，待有了结果，自然会告知殿下。” 太子咬牙切齿， “若是本宫非要带走他呢？” 廖时玉面色仍旧平淡已极， “殿下可以试试，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自寻其辱。” 太子怒目乾指， “本宫乃太子，你胆敢以下犯上！” 廖时玉： “暗衣卫听皇上号令，殿下勿须多说。还有，太子今日侮辱臣妻，不要忘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太子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最后一甩袖，跳下马车，骑上另一匹马走了。 廖时玉眯着眼睛，看他走远，又看了看马车中的龚平，仍自熟睡着。 “他俩一定有鬼！” 耳边再次传入姜明月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 这俩人，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不是太子身份特殊，他都想把他一起留下来，慢慢研究。 “不过，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得先去找一趟全老夫子。” 他让姜明月暗中盯着龚平，加快抽马，赶往天涯书院。 全老夫子都准备睡觉了，见廖时玉找他，极不满意，不过在听说了龚平以及太子身上发生的怪事后，立刻来了兴趣，与廖时玉聊了半晌。 最后还是廖时玉主动告辞，出了书院，又去了皇宫，要求面圣。 景帝也是颇为奇怪，下午才来过的，怎么现在又来？ 不过他知道廖时玉的性格，多半是有重要事情，于是也接见了他。 又过半晌，廖时玉才出来。 这期间，姜明月负责盯着龚平，后者仍旧是一动不动。 廖时玉便把这些人一古脑地扔进了暗衣卫牢房，嘱咐狱卒好生看管，然后便回去了。 夜，静悄悄的。 牢房值守的狱卒有六人，这点人一般是不够的，不过现在是晚上，只要防止有人逃脱就行了。 这六人又分为了三班，每班两人，轮流巡逻，保证随时有人盯着。 就在这时候，一伙蒙面人突然越墙而下，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脚一落地就悄无声息地冲向牢房门口，两个巡逻的狱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砍倒在地。 但是，这一点动静已经惊醒了其余四人，他们开始大喊起来，然后拔刀迎敌。 蒙面人是有备而来，人也多，快刀斩乱麻，没一会便将四人砍翻，然后冲进牢房，将不久前刚关进来的龚平等人一一放了出来。 牢房中的其余犯人看到，纷纷叫嚷着帮他们一把，将他们的门也打开。 但这些蒙面人恍若未闻。 他们很快将人全部搜出，然后立刻往外跑，一刻也不愿多待。 但是，等他们将人或拉或背，一起出了院墙，正准备溜之大吉时，外面突然亮起了火把！ 一支，两支，很快变成了无数支，还夹杂着灯笼，四面八方都是，衙门外边刹那间亮如白昼！ 黑压压的人群，前有刀斧手，后有弓箭手，向内围压过来。 这一看，就是皇城中的御林军，统领人正是施公公。 蒙面人大吃一惊，他们的行动已经很迅速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把他们围上了？ “我们中计了！快冲出去！” 有人闷声大喊。 十多个蒙面人，加上被救出来的“护卫”，一共二十多人一起往一个方向冲杀过去，试图闯开一个缺口。 但是，这点人相比对方来说，完全是微不足道，一阵乒乒乓乓的乱战后，这二十多人倒下一半，剩下一半全部被擒。 “放开我！放开我！” 其中一个蒙面人，应该是头领，被两个军卒扣住手臂，在拼命挣扎。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面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廖时玉！” 蒙面头领惊呼出声。 廖时玉不理，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我要不要叫你一声，太子殿下呢？” 廖时玉揶揄道。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惊惶加怨毒的脸，正是当今太子！ 包围过来的御林军并不知内情，看到这一幕，也是人人惊呆了。 太子愤恨道： “廖时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不赶快把我放了！” 似乎知道这话不会有效果，转头又冲施公公道： “施公公！廖时玉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本宫，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施公公看着他，神色复杂， “殿……你为何带人劫牢？” 太子怒道： “廖时玉抓了我内兄，想要屈打成招，徇私栽赃，本宫实在气不过，这才行此下策，请公公明察！” 这个理由太牵强，施公公摇摇头。 第452章 傀儡术 这时人群一分，一顶华盖出现在场中，赫然是景帝亲自到场！ 太子高呼： “父皇！快救救儿臣啊，廖时玉要陷害我！” “你，你究竟是……” 景帝走近前来，双目看着他，嘴唇微抖，说不出话来。 廖时玉道： “陛下，太子此刻已经不是太子了，陛下莫要被他骗过了！” 太子怒目： “你个奸贼！我不是太子又是谁？有谁不认识我的面目？” 廖时玉不慌不忙道： “你就别装模作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叛军首领，贡长生！” 人群哗然。 贡长生不是早就死了吗？ 太子眼中的惊骇一闪而过，随即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怎么会是贡长生？” 廖时玉点头： “你这具身躯的确是太子的，但操纵这具身躯的，是贡长生。你应该学有一门异术，叫傀儡之术！你就是利用傀儡术，来达到远程操控太子的目的，我没说错吧？” 太子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但他极力掩盖下去，兀自道： “什么傀儡术，这不过是你的胡乱猜测，毫无道理！” 廖时玉摇头， “你不愿承认也没用！近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其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譬如从不主动与皇室宗亲们说话，对下人也都是尽量远之，还有经常嗜睡，凡此种种。平日的表现虽然你做得很好，但与以前相比仍有很大的区别，这些你瞒得过陛下，瞒得过皇后娘娘？况且国师对你的占卜结果，也是此彼非彼！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你妄想将吏部全部掌控在手，然后拼命塞你的人进去，这是为将来的谋逆作准备吧？还有最近赈灾的粮食，你借姚将军之手，将绝大部分全部送给了叛军！ 叛军本来是一群乌合之众，因利而聚，贡长生死了后应该早就散了，他们却偏偏一直没散。再结合我们抓到的俘虏的供词，虽然他们也不能肯定，但不难推测出，你贡长生仍旧还在！ 本来我始终搞不清楚太子与你贡长生之间是怎么回事，但这次你的本体竟然去了落樱山，这下可就露出了极大的破绽！当然，你也不得不去，因为你突然失去了对太子的联系，你知道什么原因么？” 太子下意识问了一句， “什么原因？” 这也是他最大的疑惑之一。 廖时玉笑了笑， “你不肯老实交待，我又怎么会轻易告诉你？总之这是个意外，让你的傀儡术暂时中断了。而你的本体贡长生，也就是自称龚平的这个人，自然感到十分诧异，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毫无征兆的失去联系了呢？太子的身躯对你相当重要，你自然不会放弃，于是就亲自来寻人！ 但你不知道落樱山当时是什么情况，又担心暴露，所以就假扮成一队行商，前来探个究竟。你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出现在那里，所以失手被擒。可是当你看到太子又出现后，觉得机会来了，便再次控制了太子，意图让太子出面，令我放了龚平。 可惜啊，傀儡术虽然很有用，但有很大的局限，你操纵的太子苏醒了，你的本体却又睡过去了，呵呵，当时我已经非常怀疑了，怎么会放了龚平？你便假装怒气冲冲走了，回了东宫后就开始联系人手，伺机把人抢回去。因为龚平是你的本体，他是绝对不能落在我们手里的，否则时刻有暴露的危险，对吧？” 太子的脸色分外难看，嘴唇紧抿，眼珠乱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廖时玉叹道： “上次死去的那个贡长生，应该也是你的傀儡吧？不得不说，你的傀儡术很神奇，但你太急切了！当然，你也不得不急，也就注定了失败。” 所有听明白过来的人，不由暗自咋舌，将太子打量了又打量，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的这位太子，好像真是有点倒霉啊！ 之前傻了，被万妞妞操控，好不容易清醒了，又被贡长生操控。 景帝黑沉着脸，一直看着太子，一言不发，此时开口道： “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了我儿？” 太子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现在其实是贡长生的思想，自然不愿与景帝说话。 要是换作别人这样的态度，施公公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可是眼下这情况，实在是让人犯难。 “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重新从容起来，淡淡开口道： “廖总督说得真好！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推测，你如何能证明，我中了傀儡之术呢？” 廖时玉摇头， “你是百密一疏，忘了这个人么？” 他一手提过一直昏迷不醒的“龚平”，也就是贡长生，道： “你不会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懂得傀儡术吧？我虽然只是有所耳闻，但书院的全夫子可是比较了解的。现在我只要杀了他，傀儡术自然就破解了！” “太子”愕然，随即放肆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诧异地望着他。 廖时玉也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太子”笑完，开口道： “你不会以为，杀了我贡长生，太子就会清醒过来吧？太天真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我贡长生一死，太子立刻就会变成真正的活死人，永远不会再苏醒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廖时玉面色一变， “你在吓唬谁？傀儡术并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太子”点头， “你说的没错，一般情况下，傀儡术失效后，并不会产生这种厉害的后果。但是，太子是什么时候中的傀儡术，你们知道么？你这个老东西不是也很想知道吗？我……” 他后面的一句，是冲景帝说的。 景帝被人当面骂老东西，怒火蹭得一下冒了出来，没等他说完，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孽障！”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太子”却哈哈大笑， “打得好！打得妙！你继续打啊，你个老东西，继续打！再打狠点！不狠你就是我儿子！” 众人愕然， 第453章 死个痛快 这…… 这是该打还是不该打呢？ 景帝差点气昏过去，真是作孽哟！ 施公公等人赶忙帮他揉胸捏肩顺气，一阵忙乱。 廖时玉冷声道： “我劝你还是安分点，最起码也能死个痛快。” “太子”也冷哼一声， “谁要死了？你敢杀我？我实话告诉你们，太子被那娼妇安平控制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我的傀儡术！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哈……那时候，太子就是个傻子了，是真傻子！不然的话，就凭安平那娼妇，学了点魅惑术的皮毛，就能操控人？简直是笑话！” 廖时玉皱眉， “所以安平死了后，你就故意装作醒了，说是之前被安平操控了，事实上，是安平没控制多久，反而是你，寻了个机会就控制了太子，后来就一直在配合她演戏。” “太子”赞道： “不愧是廖总督，反应就是快！现在明白了吧，太子本就是傻子，又中了我的傀儡术，你要是杀了我，他立刻就会成为一具活死人！明白么？” 众人愣住。 景帝咬牙切齿，正待说什么时，一个声音传来， “不要担心！老夫已经查到了，只要有两个高手合力，用内力将太子体内的傀儡虫逼出来，就可以解了傀儡术！”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全老夫子匆匆赶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景帝喜道： “此言当真？廖爱卿和施公公两人可以做到么？” 全夫子道： “陛下勿忧，只要按穴位步骤来，应该没问题！” 众人松了一口气，老夫子来得正是时候，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就在这时，“太子”突然暴喝一声，全力震开两个军卒，飞身向景帝扑来！ 施公公大喝一声，“护驾！” 众人急忙将景帝团团围住。 “太子”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只一个照面，就夺过了一支火把，四下狂乱挥舞，试图冲出一条路来。 施公公连忙护着景帝后退。 他已经猜出来了，这厮应该是想劫持景帝，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人群大乱。 因为这人毕竟是太子，谁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但廖时玉很快就赶了上来，牵制住了他，这下众人轻松了一些，不过也只是好了一点点，现场还是混乱，因为廖时玉也不敢就这么杀了他啊！ 火把挥舞，喊声刀枪声乱成一片，众人都有点不知所措，眼看着太子真的要冲出包围圈了。 景帝大喝道： “拦住他！绝不能让他逃了！” 众人加紧了拦截，却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的衣裳蹭到了火把，顿时烧了起来。现场的火把很多，打斗也非常激烈，太子一时不察，火势越来越大，到最后发觉已晚，整个人成了一个火人！ 有人惊呼出声，乱斗一下停了。 全都呆呆地望着全身着火的太子。 “救火！快救火！” 有人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太子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火依然在他身上燃烧。 景帝也呆住了，望着那丛火，嘴里喃喃道： “驰，驰儿……” 等有人提来水，把火扑灭，太子已然成了一具焦炭。 景帝眼角流下两滴泪水，心中除了痛苦，更是五味繁杂。 廖时玉等人上前请罪，景帝摆摆手，事情经过他都看在眼里，能怨谁呢？ 廖时玉又将贡长生提了过来， “陛下，他就是真正的贡长生！要是算起来，太子应该是被他所害。” 景帝点点头， “他为何还不醒？” 廖时玉道：“大概是装死罢了。” 说完，他将其倒提起来，然后灌了一瓢水下去。 贡长生鼻子嘴巴进了水，再也忍不住，顿时大力呛咳起来。 等他咳完，廖时玉道： “不装了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贡长生抬起头，满是水渍的脸上，怨毒之气冲天，他咬牙切齿道： “姓廖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转头又看向景帝， “你个老东西，也不用猖狂！你以为你赢了？现在你唯一的儿子死了，就算你再找个继承人出来，你宋家也是三世而亡的命！哈哈！你可要记好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廖时玉一巴掌扇过去，冷哼道： “死到临头，还想作怪！” 景帝戟指怒喝： “你一个乱民贼子，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放言朕的江山？真是不知所谓，给朕狠狠的打！” 左右如狼似虎地冲上数人，一顿拳打脚踢。 景帝实在是气不过，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他就亲自动手了。 眼前这人，害得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这口气不宣泄出来，难以忍受。 虽说他并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但那是另一回事。 打的人没有留手，贡长生一声声惨叫起来，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一边惨叫的同时，一边恶狠狠的骂，专门骂景帝，偶尔捎带上廖时玉，这次他意外被擒，完全就是因为廖时玉的缘故。 景帝刚开始还怒容满面，但再往后便没了兴致，一个将死之人，他犯不着去计较。 打的人都累了，他便下令，将贡长生即刻斩首，一刻都不耽误。 又下令寻找其家人，诛其满门。 随后便在施公公的搀扶下离去。 远远望去，他的步伐已经有些蹒跚，背影已经有些佝偻。 太子之死，终究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这次的事件，包括阴南府那边的平叛，朝廷的收获其实很大，叛军基本上已经被消灭殆尽，贼首也已伏诛，朝廷再不用担心这些人作乱，老百姓也不用担心再有人喊着不知所谓的口号，强行征用他们的粮食。 这些都是大功，后续朝廷自然会对有功者加以封赏。 将事情安排完，天都快亮了，廖时玉便与姜明月赶回家。 “媳妇啊，这次最大的功劳，应该属于你！” “呵呵，误打误撞而已，大功给你不也一样么。” 姜明月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点好，真要把细节都说清楚，她的空间能力也藏不住了，虽然现在知道的人不少了，但具体的功用她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之前拦截太子的时候，你是不是暗中出手了？” 四下无人，廖时玉低声问了一句。 第454章 这娘们，比自己都狠呐! 姜明月一笑，同样低声道： “那样的人，我觉得死了更好！不过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他身躯无法保持平衡的时候，稍稍修正了一下他歪倒的方向，嘻嘻！” 廖时玉： “然后你修正的方向，那里恰好火把多一些。” 姜明月又是嘻嘻一笑， “那他倒霉呗，能怨我嘛！你别说我，你不是也偷偷丢了两支火把在他身上？” 廖时玉有点吃惊， “你居然看到了？该不会别人也……” 姜明月赶忙安慰他， “没事，我是在你们头上才看到的嘛，别人哪里看得清。天又黑，现场乱糟糟的，有人想立功，有人想自保，嘿嘿，我在上头看得真是有点过瘾呢！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也想弄死他！” 廖时玉背起双手， “哎，原本我并没这个心思，可谁让他对我媳妇图谋不轨呢？那我只好勉为其难，送他上路算了。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那就是他命该如此啊！” 姜明月忍不住笑， “你坑死了景帝的儿子，他还要给你封赏，这可真是……” 咋那么令人高兴呢？ 廖时玉道： “你别说了，景帝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这么一想，我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啊！” “信你才怪！” 两人对视一眼，如同偷到了香油的老鼠一般，吱吱偷笑起来。 太子一死，高兴的人绝不止他们两个。 朝廷上下，盼望罢黜太子的大有人在。 但要说最高兴的人，应该非许国师莫属了。 听闻太子的死讯后，他立即拿出了自己珍藏的最好的美酒，痛饮三杯！ 太舒服了！ 太让人高兴了！ 这以后，还有谁来威胁他？ 他正愁得没办法，太子居然就死了！ 死得好！ 死得妙啊！ 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这是老天爷都在眷顾他啊！ 难道他时来运转了，他其实也拥有高贵之命格，连太子这样的人物都压制不住他？ 一压他，他自己就完蛋了。 许国师喝得酣畅淋漓，兴致一起，竟然主动找杜贵妃去了。 杜贵妃见此，自然也是满心欢喜，当下话没说几句，两人便坦诚相见了。 正起兴时，杜贵妃突然娇羞提起，自己可能怀孕了。 这一下，许国师吓得酒都醒了。 “你，你，此言当真？”他结结巴巴问道。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我还能随便说么。” 杜贵妃的笑容很迷人。 但许国师的心里一片冰凉。 “这，这可如何是好！能不能，能不能将孩子打下来？” “自然不能！我可就等着他呢！” 她身为贵妃娘娘，为什么主动勾引许国师，为的不就是这个嘛！ 没想到，这么快就心想事成了。 这孩子她保护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掉。 “你慌什么？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男的，那岂不就是龙种？有朝一日，你偷摸就当上太上皇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知什么原因，她觉得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男的！ “你说得轻巧，孩子生下来，若是相貌对不上，那你我全都得死啊！” 许国师心急火燎，满脸苦涩。 他也是有过子女的，而且与他的面相非常相似，都是英俊，潇洒，天生贵气！ 景帝虽然长得也不差，但不管怎么说，与他的面相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婴儿的面相不好说，有时候会像爹，有时候会像娘，是个概率问题，但问题在于，他赌得起吗？ 戏里演的什么这个孩子换那个孩子，全是扯淡，但凡长点心，都能看出不同来。 何况是皇子，那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能瞒得过去嘛！ “我告诉你，这孩子必须得打下来，要不然咱俩都得完蛋！” 许国师越想越怕，又补了一句。 杜贵妃却道： “只要你不作死说出去，谁会知道？面相怎么了？别人难道一看就明白了跟你长得像？你就别多说了，打掉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了，陛下欢喜得很，他得一子多不容易？要是让他知道没了，我只怕同样得死。” “这，这，完了完了……” 许国师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这特么不完犊子了么。 他也看出来了，杜贵妃也不想把孩子打掉，他再折腾也没用。 杜贵妃劝道： “你别杞人忧天，你猜想的那个可能，概率并不大，万一别人看不出来呢？你想想，要是这孩子真的当上了皇帝，别说我了，你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位极人臣，难道不值得赌一把？ 所以你把心思收着点，别一不小心暴露出去，那咱们才真得完了！对了，我已经怀孕了，你下次就别来了，免得出意外。” 许国师长叹一口气。 这娘们，比自己都狠呐！ 这都敢赌！ 他原本以为对方深闺难耐，看上了英俊不凡的自己，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 说什么都晚了，怎么办呢？ 贵妃这里是指望不上了，那景帝那边呢？ 事已至此，不如就破釜沉舟，殊死一搏，反正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他没有退路了。 太子之前逼自己做那种事，他都打算放下了，现在看来，好像又要捡起来重新开始了？ 难道景帝命中注定，就该吃那种药？ 他也是有高贵命的，说不定冥冥之中，注定要让自己终结这父子二人？ 而且，要是自己孩子真的登上宝座，想想，还真有点激动的！ 许国师患得患失，面色一会苦一会喜，惹得杜贵妃又狠狠训诫了他一番，然后才打发他走了。 …… 景帝得知杜贵妃有喜后，确实非常高兴，第二天早朝，就把这事儿宣布了。 众臣纷纷道贺。 现在，生肖阁灭亡了，叛军也消灭了，景国的天似乎一下就变得清平起来。 “陛下洪福齐天，这乃是上苍之意啊！” “陛下，这是我景国兴旺之兆啊！” 众人都很高兴。 景帝也觉得如此，本来因为太子的死，感觉身心俱疲，怎么都提不起精神，现在骤闻即将得子，心情一下就变得美好起来。 现在妊娠还短，要过段时间才能把脉，推测男女。不过杜贵妃自己说是男孩的机率挺大。 这就更好了。 喜事说完，该说正事了。 当下景国最迫切的问题，当属削藩了。 第455章 你这么不着调! 景国分封有四个诸侯王，东侯王之前勾结大绒国，被战国公设计给灭了。剩下三个诸侯王，势力都挺大，有威胁中央朝廷之能，景帝一直想削弱他们的权力和土地。 以前叛乱未除，心有顾忌，现在正是时候。 解决的方案其实已经有了，现在就是派谁去执行的问题。 经过君臣再三商议，决定还是派廖大人前往。 廖大人最近风头正旺，家有福妻，正是合适人选。 还有，此去是有一定风险的，人家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万一被惹怒了暗下黑手呢，也不是不可能的。 纵观朝廷上下，只有廖大人才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廖时玉回去后，便将此事与姜明月说了。 “你要去西侯国？” 姜明月惊讶道。 诸侯王的封地也称国，他们在各自的领地上可以称王称霸，你去削弱他们的权力？那肯定不是轻松活啊！ 廖时玉道： “其实这个方案已经很完美了。过去都是由嫡长子继承王位，现在仍由长子继承王位，但领地由长子、次子、三子继承，这样一来，领地被分成几个小的，再往后，领地被继续分封，威胁性逐步降低，这就叫推恩令。” 姜明月翻了个白眼， “对次子三子来说，是恩，对长子来说，是逼他发怒吧？你现在就要去让他们分土地？” “西侯王还没死呢，怎么可能分。现在是要让他颁布教令，呈报景帝，如此就算他妥协了。” “若是他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是违抗圣命，那就差不多要开战了。” 这，又是个危险的事啊。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 “对了，净说你的事了，今天大夫人有个远房外甥女来看望她，说三舅在边地遇上危险了！” 廖时玉诧异道： “她怎么知道这种事？” 姜明月： “她是跟她相公去阴南府上任去的！据说她相公就是西侯王的一个庶子呢，不过不知什么原因闹翻了，她们跟西侯王就断绝了关系。三舅的事她们也是听说，并不能确定。” “原来是这样。” 廖时玉摩挲着下巴，“三舅的事，咱们去了再说，正好顺路。但这个西侯王，的确很可疑啊，居然分出去一支另过……” 姜明月道： “不是分出去，是断绝关系了。” 廖时玉笑笑， “那可说不准，如果他真的有二心，想谋反，那是不是就要提早准备？怎么准备呢？依景国律，谋反一旦失败，所有族人都要被诛，但是断绝了关系的不在此列。西侯王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就为自己留下了一丝血脉？” 姜明月呆了呆，反应过来， “你也只是猜测！你这暗衣卫头子是不是做得太久了，过于敏感了？什么事都要往阴谋上去靠？” 廖时玉坏笑， “我敏感？我再敏感也及不上你敏感……” 说着，嘴巴就凑上来，一阵私语低嘬。 姜明月羞红了脸，粉拳就往他身上捶， “说正经的，你这么不着调！” 以前的高冷帅公子去哪儿了呢？ 哎！ “对了，你说咱们要去？我也要去吗？”姜明月努力推开他，现在天还没黑呢。 廖时玉： “你不想去？” 姜明月： “我当然要去！三舅不知到底什么情况，外祖母她们都很担心，既然你要去那边办事，就正好一起去了。” 赈灾的事情，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剩下未处理完的，小海就可以搞定了。 至于医馆那边，咳咳，不管去哪里她也都是大夫嘛。 说不定三舅更需要她这个大夫，毕竟自家人更要紧不是？ 当然也不是说医馆就关门了，她现在有很多药材，专门卖药材也是可以的，谢鸾对这行也比较有兴趣，可以带几个下人坐那里，专门挑一些简单且熟悉的病上手，或者卖卖药材，权当涨经验了。 第二天，廖时玉就和姜明月出发了。 廖时玉作为钦差大臣，是有队伍的人，包括护卫队、仪仗队，还有几个幕僚、厨子，还有马夫轿夫、丫鬟仆妇等等。 人多了就走得慢，两人不耐烦一起，就先行一步了。 三舅的事，虽说是捕风捉影，但两人还是决定尽快赶去。 空间里的小飞已经可以正式飞翔了，这段时间没见它长肉，好像尽长翅膀去了，一双翅膀展开，已经有数米之长了。 目前能短时间拖动一个人，没法正常载人飞行。 廖时玉一有空就进去，锻炼它的飞行能力，原因嘛自不必说，他就指着它有朝一日，能带他飞越苍茫海了。 他专门找来虎豹之类的肉，投喂给它，它也爱吃，相比鸡鸭肉，明显表现出了更大的热情。 也许是虎豹肉能让它更加强壮？ 姜明月的空间里，水是得天独厚的，瓜果的品质也是没话说，小飞吃喝不愁，就是光吃素也不行，肉食方面的供应完全就靠两人的投喂了。 姜明月决定，这一路上顺便打些野味，给它丰富一下口味。 她们选的路线，稍微拐了一个弯，会经过阴南府的地界。 可以看到，洪水的势头已经没了，只有河流湖泊里的水大部分较满，流淌较急，一些庄稼地只要掘口排水，就已经可以着手复耕了。 没了叛军作妖，相信恢复生产并不难。 又走一会，她们还看到一些人，已经在查看田地了。 还有人在谈论着赈灾的事，谈到了升海商行，甚至还谈到了她姜明月。 这种背后被人感激称赞的感觉，让姜明月心里美美的。 姜明月临走之前，还曾给小海留下了大批谷物，就是劝人回家乡复耕，用作种子的。 当然这需要甄别出贪婪之人，这是个麻烦事，但做好了那口碑自然蹭蹭上涨。 她相信小海能做好。 做生意，可不是只会卖货就够了，那样只能做小二，做不了大老板。 放下了心，两人就加紧赶路了。 两人两骑，马跑累了，或者是遇到大山和大河，姜明月就将马收进空间，自己驱动空间赶路。 这一来，赶路就成了犁地一般简单，一路平推！ 无论多复杂的路都不在话下，效率完全是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第456章 叫报应，活该! 后来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比如有些荒原上只有一条路，她就可以放任两匹马往前跑，她和廖时玉就在空间里，利用如影随形之法，气机牵动跟随马儿往前跑。 这样马的体力消耗很小，她的精神力消耗也很小，达到了最大化效率。 只是有一桩，两匹马在荒野上一个劲儿地往前奔跑，如果有人看到，难免会感到奇怪。 这天，姜明月就突然察觉到马儿突然慢下来了，还有些暴躁之意。 她往外一看，前面有两个农夫，好像在打算拦截的意思。 她连忙将廖时玉送了出去。 那两人正在想着白捡两匹马呢，眼睛一花，发现马背上多了一个人。 “你们做什么？” 廖时玉喝道。 两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 “公，公子也会异术吗？” 异术？ 廖时玉不置可否，但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才你们是不是想偷我的马？” 两个农夫尴尬一笑，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以为是无主的。” 廖时玉： “你刚才说，你们那里有人会异术？” 两个农夫齐声道： “是有人会呢！是核桃塆的二牛，他能放妖火，烧得人哇哇叫，怎么都扑不灭！” “是呢是呢，我们松树塆好几个人都被他烧伤了，还烧死了一个！” 廖时玉惊奇， “有这种事，你们报官了没有？” 农夫道： “报什么官？我们那儿太偏僻，没人管。” 廖时玉仔细问了问，才搞清楚状况，原来这两个村人口都不多，算一起才不过五六十人，是前朝战乱时期躲进深山里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就这么点人，还分成了两个村，因为他们的祖辈就不是一伙的，来这里后，因为耕地少，两个村经常打架斗殴。 这些人，都没啥文化，见识不多，双方又都不愿意再搬走。 由于那地方太偏远，进出也不方便，所以一直没纳入当地官府管辖，有什么矛盾纠纷都是自己解决。 他们解决的办法也很朴实，通常是打一架。 廖时玉来了兴趣，提议去看一看。 不知道那个二牛的异术是怎么样来的，他想见识一下，这应该属于奇人了，值得认识。 就是喜欢打架这个事，让人头疼，只有到了再说了。 看能不能解决他们的矛盾。 两个农夫有点惊讶，这么一个俊俏的公子哥，跟他们去干什么？ “那个，公子啊，这种事，你去了也没用啊，他们核桃塆的人都很犟，不听劝，只服打！” 话挺直白。 廖时玉还是头一回被人小看了，惹得空间里的姜明月偷笑不已。 廖时玉也没废话，小露一手，一拳将一棵大树打得皮开肉绽。 引得两个农夫咋舌， “要得！这拳头够硬，打人肯定疼！” 跟空间里的姜明月对了一下眼神后，他便跟着两个农夫进山了。 越往前，路越不好走，准确的说是没有路，人还好说，马匹真是寸步难行。 廖时玉干脆把它们绑在了树林里，说回来再取。 两个农夫劝说这里有老虎，最好不要把马放在这儿。 廖时玉没听，事实上等会姜明月便会把马收进空间里去。 两人直道可惜，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马是人家的。 三人七弯八拐，上上下下的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到了。 姜明月一看，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四面被山环抱着，还有几条溪流从山谷中穿流而过。 山清水秀，如同画卷。 当然，换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易守难攻，毕竟要进来很难，还仅有一个出入口。 只不过，他们耕作的方式，全是人力，犁田都是由人在前面拉。 几座石头房子依山而筑。 这便是松树塆，整个塆的人才十几家，全部姓乌。 乌这个姓并不多见，这不由让廖时玉想起了他的师傅乌千树。 斯人已逝，如别经年…… 两个农夫早跑去喊了几嗓子，聚过来二十多人，这已经是松树塆的大部分了。 众人扛着扁担铁锹，兴高采烈簇拥着廖时玉，就出发了，去找核桃塆的人。 核桃塆就在一个小山头后面，与松树塆很近，很快就到了。 那边早就见到他们来了，同样聚集起一伙人。 这边乌姓农夫扯起嗓子喊： “二牛！爷爷们报仇来了，出来受死！” 廖时玉皱眉。 没等他说话，对面出来一个又黑又矮的汉子， “找帮手来了？看爷爷烧死你！” 说完，就掷了一个乌不溜秋的东西过来，上面还冒着火，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把空间里的姜明月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些人，都这么直截了当的吗？ 廖时玉扬手劈出一记掌风，那物事砸在一棵树上，摔裂成两片干核桃壳，里面却有一团乌黑的液体，洒落在树上，哄一声燃起大火。 廖时玉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还闻了闻，惊讶道： “火油？” 这哪是什么异术啊！ 廖时玉瞬间明白了，有了这东西助燃，怪不得扑不灭火呢。 这东西一般人都不知道它的特性，他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核桃塆那边的人呆住了，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倚仗的宝贝居然被人空手击落了。 松树塆的人则大为兴奋，齐声呐喊，举起手里的家伙什，就要打杀过去。 廖时玉连忙拦住他们， “停下！不许动手！” 乌姓农夫不满道： “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嘛！为什么要我们停下？现在就是趁他们发呆的时候，打他们啊！” 廖时玉：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住在一起，就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发展！这么大的山，足够你们生活，为何要打来打去？” 乌姓农夫瞪眼， “什么结结结的，他们打死了我们一个人！” 对面二牛道： “你们不也打死了我们的人？这叫报应，活该！” 廖时玉皱眉，转头看向乌姓农夫， “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啊，哎，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嘛，你说这些做什么？” 廖时玉和空间里的姜明月，都听明白了， 这完全就是心智差了一截的人啊！ 跟这样的人，能讲清道理吗？ 廖时玉都有点后悔了，他或许就不该掺和这件事。 第457章 听天由命 “我帮的是道理，不是你！现在你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松树塆的人不满，不过忌惮于他的功夫，咕咕哝哝的走了。 核桃塆的人却欢呼起来，好像他们打了胜仗似的。 廖时玉有些头疼，冲着二牛道：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二牛却撒腿就跑，丢下一句话：“你是他们带来的，我不跟你玩！” 廖时玉差点呆住，连忙提脚追赶。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余下的人一哄而散。 二牛自然是跑不过廖时玉，很快便被追上了。 “哎，我可没惹你啊，你老是追我干什么？”二牛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 廖时玉道：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的火油，是在哪儿找到的？” 二牛装傻， “什么火油？” 廖时玉掏出一锭银元宝，亮晃晃的贼可爱。 “告诉我，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二牛看着元宝，瞪直了眼，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你先给我，我再告诉你！” 看把你精明的！ 廖时玉毫不在意，直接丢进他怀里。 二牛喜不自胜，拿在手里仔细摩挲着，还送嘴里舔了一口。 廖时玉看他没完没了，催促道： “行了，过后你再看个饱。现在带我去找火油吧！” 二牛一把将元宝揣进怀里， “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告诉松树塆的人！” 姜明月稍有点意外，对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啊。 廖时玉点头， “你放心，我不告诉他们。” 待会告诉他们怎么防备和处理就行了，这件事他已经懒得深入探查了。 二牛这才带着他，去了一处秘密的深谷中。 这里树木稀疏，乱石嶙峋，奇怪的是最底部却有一汪潭水，里面全是乌黑的火油！ 这么多的火油，就这么敞开在地面，廖时玉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惊住了。 “二牛，这地方有名字吗？” “这里是我发现的，当然就叫二牛潭啰！” 呃，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廖时玉又问， “我是问这座山，它有名字吗？” 二牛嘿嘿一笑，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爷爷曾说过的，这山叫二郎山！我的名字就是根据它取的呢，不过我叫二郎也不大好，所以才叫二牛的！” 廖时玉点头， “原来你取了其中一个‘二’字，没有取郎字。” 二牛： “是呀，叫二郎不行呀，我爷爷说了，谁家有第二个男娃都可以叫二郎，那显不出水平！” 有道理。 廖时玉再次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我跟他扯这些做什么？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还要再看看。” 二牛踌躇起来， “你，不会搞破坏吧？” 廖时玉： “不会，火油是好东西，我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破坏它。” 二牛： “它是我发现的！” 廖时玉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元宝递给他。 “我买，行了吧？” 二牛欢天喜地接过，眼光看向廖时玉的怀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廖时玉黑了脸， “不要贪心！我也是会打人的！” 二牛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他其实并不担心二牛潭会怎样，潭就在这里，难道对方还能搬走它不成？ 但他显然低估了社会的险恶。 等他走远，廖时玉便喊媳妇出来干活了。 姜明月压抑不住地笑。 这些人，真是那啥，活宝似的。 廖时玉也颇无奈，他决定拿了火油就走，不跟他们多交流了，不然容易降智。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火油溢出点，有好几处石缝里都有流淌过的痕迹，然后全部汇集到了二牛潭里。 姜明月已经是玩空间的老手了，盛液体的容器自然是备有的。 刚好粮食出清了一大批，腾出来的空间正好用来放火油。 “这火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姜明月边收边问，她不是太懂这个。 廖时玉道： “当然厉害，放这里太浪费了，烧村民也不行，但烧敌人却可以啊！之前你也看到了，它燃烧起来比烧柴火可猛得多。 我以前见过火油，可那都是千辛万苦才弄出来一点，哪像这里，直接舀就可以了，得天独厚啊！” 二牛潭的储量还不少，姜明月直接将之搬空了，精神力都消耗了一大截。 廖时玉进空间里估算了一下，大约有六千升左右！ 俩人笑得合不拢嘴，总算没白来一趟。 不，应该说赚大了，两个银元宝就换来这么多火油。 二牛潭变成了二牛坑。也不知二牛看到后，会有什么感想。 不过，两人观察到，潭底又在慢慢地往外沁火油了。 再次将潭填满，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个宝地啊！ 廖时玉瞬间便想派人把这里看守住。不过转念一想，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事情闹大了暴露的风险反而更大。 以后定期来这里看一眼就行了。 掏空了二牛潭，廖时玉便回转松树塆。 松树塆的人对他冷淡了很多，根本不搭理他了。 姜明月忍不住嘀咕，这些人真是现实啊！说好的民风淳朴呢？ 廖时玉笑说，这不就是淳朴吗？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来直去，不怕得罪人，还不够淳朴吗？ 这，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姜明月懒得掰扯这些了，去帮他找人。 既然要告诫一番，自然最好是找熟人。 不一会，她就返回来了，凑到廖时玉耳边低声道： “我找到那两人了，不过他们正商量着，要去偷咱们的马！说马在那里反正要被野兽吃掉，不如他们先去拿了，或者卖银子或者杀了吃肉，都是顶好的。” 廖时玉一阵无语。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也懒得去找那两人了，随便喊来一人，说了些注意事项，比如再被火油泼着了，不要用水浇，要用沙土扑盖，等等。 说完便走。 他只能帮这么多了。 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 一座山峰上，大约三千多兵卒散布在其间，守着要地。他们中的一大半都有伤在身。 最中间的两人，赫然是司马忌与司马夜炎！ 司马夜炎也负了伤，左肩曾中了一箭，此时已经包扎好。 第458章 必胜!你明白吗? 司马忌则端坐着，正在闭目调息。 “三叔啊，这次是我拖累你了！”司马夜炎苦笑着说。 司马忌没有动， “说什么话，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司马夜炎本来是作为援兵，来这里解救一批被围的战友的，但是到了后，敌人也迅速增兵，将他们一起围住了。 司马忌闻讯也赶来，他是大宗师，还是特殊的大宗师，没人能挡住他，眼看就要带人冲出包围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三个大宗师出现，将他也困住了！ 司马忌虽然武力强悍，但还是打不过三个大宗师的，一番血战后，大景军只能再次退守峰顶。 而山下都是大玄军队，已经达到了两万多人。 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引君入瓮的计谋。 至于是不是特意针对司马忌，或者是针对司马夜炎的，目前还不清楚。 大玄军在冲锋几次都失败后，选择了围而不打，意图困死这批大景国军队。 “三叔，实在不行，你自己冲出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司马夜炎又道。 司马忌睁开眼， “这就妥协了？你记住，我们还没有输！只要我们还能战，就还有希望。作为军人，必须要有必胜的信念。必胜！你明白吗？” 司马夜炎惭愧， “三叔教训的是。” 可是，他转头扫向那些军士们，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被困十几天了。其它还好说，现在他们的粮食早已耗尽，山上都被他们折腾成光秃一片了，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别说那些军士，他自己都感觉全身乏力，如果不是信念撑着，他早就躺下了。 就在这时，他眼睛一花，对面只留下光秃树干的小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姜明月和廖时玉！ “你，你们……” 司马夜炎瞪大眼睛，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一会功夫，姜明月已经拿出了大批馒头和清水，堆了一地。 “三表哥，还傻愣着干嘛，让他们都来吃饭！” 既然要来援边，她肯定是早就准备了一番的，总不能关键时刻，她只能掏出稻谷和麦子，大家一起开啄？ 那得多缺心眼啊！ 她虽然没打过仗，但也知道时机的重要性。而馒头也是最好准备的，哪儿都有卖的。 她甚至还准备了咸菜。 司马夜炎惊喜过望，先不说别的，连忙下令开饭。 众军士看到忽然多了一大堆馒头，不由惊骇莫名。 好多人做起了同一个动作，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饿得头晕眼花了，出现幻觉。 但旁边还多了两个俊俏的人，这不应该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司马夜炎喝道： “所有人听着，这是暗衣卫廖总督和明月宗姬，是他们给我们送来了粮食！现在，所有小队二抽一，轮流吃饭！” 军士们释然，奇人异士他们也是听说过的，这两位大概就是了。 至于具体是怎样的，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当下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这一刻，就看出来这些边军的素养，一半人过来领馒头和水，另一半人仍然坚守岗位，哪怕口水直咽，也没有乱动。 廖时玉暗暗点头，这是一批顶尖的军人。 幸亏有他媳妇，不然就要白白折损了。 姜明月也拿了馒头和水，去给司马忌。 “三舅，练功也不急在一时，您不吃饭呐！” 司马忌仍然在打坐，看着姜明月俩人，有些苦笑不得。 “你俩怎么来了。明月啊，你这么一搞，三舅的磨练可要白废了。” 姜明月翻了个眼皮， “磨练也不能饿着肚子啊，肚里没货，能磨练出什么来？” 司马忌一愣， “没想到，我家明月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他不再多说，接过馒头和水，一边嚼着一边思索。 一旁廖时玉凑过来， “三舅，明月是我家的！” 司马忌瞥了他一眼， “你小子，连大宗师巅峰境都没到，怎么保护明月？还好意思说。” 廖时玉顿时垮了脸， 但是，巅峰境，当世能达到的有几个？除开孤悬世外的大夏国，能有双掌之数吗？ 以廖时玉这个年纪，能冲到大宗师，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它国家都没有。 “明月……” 廖时玉求助的目光。 姜明月安慰道： “都说笑呢，你的实力已经很高了，比我高多了。” 廖时玉顿时又垮了脸， 这是安慰吗？ 我跟你比？你自己啥实力心里没个数？ 说笑一会，军士们已经吃饱喝足，力气也慢慢恢复了。 是时候反击了。 司马忌也不磨叽，跃上了一棵大树，冲山下大喊道： “大玄军的孙子们，出来受死！” 说完，提气一跃，如同一只大鹏，向山下掠去。 “是那个巅峰境，快请大人们迎敌！” 山下的敌军看到了，赶忙叫嚷起来。 普通军士虽然也能顶住这种大高手，但很明显不划算，会死太多人，还是请同级高手相拼最好。 三道人影从军营中掠了出来，正是大玄国的三大高手，全是大宗师巅峰境！ 而且都是老牌的，晋阶好久了，战斗经验丰富。 年纪最大的一人，生得高大威猛。 另一个作青衫文士打扮，但额头皱纹一行挨着一行。 还有一个黑胖矮。 “司马忌，你居然又出来了，是谁给了你胆子？” “这次他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对，咱们这次配合好点，务必要拿下他！” 三大宗师几句话说完，已经围了上来。 “大言不惭！” 司马忌也不多话，主动进攻。 三大宗师不敢怠慢，纷纷出手。要论一对一，他们每一个都打不过司马忌，必须要认真对待，全力配合。 高大老者已经劈出去一掌，忽然察觉有异，连忙收回几分力。 可是有点迟了，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掌，打在他侧腰上，将他整个人击飞了！ 高大老者“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愤怒回头， “谁在偷袭老夫！” 原地出现一个一身玄衣的美男子，正是廖时玉。 “不才廖时玉！阁下不愧是巅峰境，硬挨一掌居然不死！” 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你就是大景国的暗衣卫总督！” 第459章 怎的，小白脸想要投降? “哼，堂堂总督，也下作搞偷袭么？” 高大老者被这一掌打个正着，虽然他收回了部分力道用来防御，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廖时玉一笑， “你也说了暗衣卫，暗衣卫不就是专门在暗中行事的么？怎么，你要抗议？” “老夫宰了你！” 这么年轻的大宗师，对于大玄国来说，必须及早除掉才好。 司马忌却道： “行了，你赶紧去山头那边帮忙，这里交给我了。” 他一人打两个，勉强可以打个平手，但压力不够大。但对方若是三个，那他就完全打不过了。 现在有一个受了内伤的，那就正好可以拼一拼。 他要拿这三个大宗师巅峰镜，来磨砺自己，冲击半神境！ 三大宗师自然不知道他会有这个打算，冷哼一声，再次出手。 山头那里他们有两万多人！区区一个大宗师去了，能扭转局势？ 蚁多咬死象，堆也堆死他！ 所以都没当回事。 空间里，姜明月也在总结着刚才的偷袭。 她们这一次，好像过于谨慎了点，要不然，廖时玉刚才那一掌，完全可以取得更大的成果。 她的空间，像大宗师巅峰境这样的高手，是可以察觉到一丝端倪的，这她在以前碰到过。 所以这次她就靠得稍微远了点，导致廖时玉出手慢了一分，让对方有了一点防备。 但现在看来，这三个大宗师巅峰境都没看出她的存在？ 难道是空间升级了，隐蔽性更强了？ 姜明月喜出望外，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从此以后，她就可以真正地横着走啊！ 另一边，大玄军已经开始了进攻。 大人们都出手了，他们当然也不能看着，好歹再冲击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毕竟对方几天没吃饭了，还有几分力气？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两万多人同时往一个山头上冲，漫山遍野都是喊打喊杀，这阵势是很吓人的，胆小一点的，站都站不稳。 山头上，司马夜炎冷静地注视着，一动不动。 就在双方快要接近时，一道人影似轻烟一般，从山下直接飘上了山。 正是廖时玉，踩着漫山的敌人，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成功到达目的地。 凡是被他踩过的人，全都骨头碎裂，惨叫着翻下了山。 以至于那一条线上，全是滚动的人流。 对方将领气得大骂， “过来几个高手，将这小子砍了！” 廖时玉屹立山头，大声道： “你们是谁领军？过来答话！” 对方回： “是你家爷爷朱綋！怎的，小白脸想要投降？” 廖时玉没恼，打仗的都是粗鲁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教你得知，本座习有异术！你们最好乖乖地退下去，要不然，叫你们顷刻覆灭！” 朱綋哈哈大笑，连他的手下也笑了起来。 “异术？乖乖，本将军只是耳闻，还从来没见识过呢！儿郎们，赶紧上！别被这小白脸唬住了！” 廖时玉摇摇头，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废话，双手横举向天，开始装模作样念叨起来。 半晌，没有任何异象出现。 朱綋正待讥笑时，半空中突然下起了一阵黑雨！ 这雨颜色不对不说，还下得颇为诡异，完全是冲着最前面的大玄士卒下的，绕着整个山头下了一圈又一圈，偏偏山头上一丝也没落下。 “这什么鬼东西？好臭！” “小心点吧，没听到么，那人会异术！” 大玄士卒正闹哄哄的时候，一点火苗落下，顷刻间，凡是黑雨落下的地方，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油这东西烧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又黑又臭又熏人，更要命的是，拿手拍就烧手，拿衣服拍就烧衣服，只要是沾上了，根本就扑不灭！ 因为局部温度一下就起来了，就算没有明火，这些原油也能燃烧！ 大玄士卒哪里知道这些，这根本没法抵抗啊，一个个惨叫着往山下摔落，一路碰到友军，也跟着燃烧起来。 这一下谁还顶得住？ 真的就是顷刻间，大玄士卒如潮水一般，全都不要命地往山下逃，个个都是连滚带爬，连兵器都握不住了！ 司马夜炎大喜过望，立刻振臂高呼： “儿郎们！敌军已经溃逃，跟我杀！” 说完，当先冲了下去。 后面三千多士卒信心大振，个个嗷嗷叫着冲下了山。 兵败如山倒！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逃跑的大玄士卒，这一刻，哪怕再s厉害的将军来也无济于事，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有反抗的意志。 这一刻，就连始作俑者姜明月，也是心惊不已，她也没料到原油烧起来，威力这么大！ 另一边，司马忌正与三个大宗师激斗。 虽然他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破境了，但实际上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另一边的战斗，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两万多敌军啊！哪怕将士们已经吃饱了肚子，还有廖时玉去帮忙，可人数相差太悬殊了，能顶得住吗？ 心有旁骛，一个没留神，一柄利剑毒蛇一般钻过来，划破了他的衣裳，直接就要到肉了！ 司马忌一惊，连忙侧身一旋，利剑贴着他的肋下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黑胖矮哈哈大笑， “着急了吧？你的侄子马上就完蛋了，你再能，也没有分身术吧？哈哈，等会朱将军就要将他的人头送来了，你好好欣赏吧！” 司马忌是战国公府天资最佳的人，早就被那一剑惊醒了，闻言一记狠招，当即也给黑胖矮来了一剑。 黑胖矮大惊，连忙来了个懒驴打滚，幸好他两个同伴接应及时，才不至于命丧当场。 高大老者沉声道： “别大意！不然危险的是我们。” 这个司马忌太强了，他之前虽然受了伤，但还能发挥出六七成实力的，合另外两个大宗师巅峰之力，居然还奈何不了对方。 就在这时，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四人抽空瞥了一眼，却见不远处的山头上，大玄士卒如潮水一般败退了下来！ 完全没有阵形和章法，一片混乱，还有不少人哭爹喊娘的，这就是典型的溃逃啊！ 说失败都是抬举他们了。 第460章 司马忌，你个奸贼! 大玄国三大宗师瞪圆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两万五千人非但没有攻下山头，反倒被对方三千多人打成这样了？？ 而且对方应该是饿着肚子的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三大宗师的脑子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司马忌蓦然哈哈大笑，欣喜若狂！ 这一刻，他只觉浑身通透，再无丝毫压抑之感，所有的焦灼一下全部释放了出去。 “哈哈哈哈！大玄国的蝼蚁们，焉能敌得过我天朝威武之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老天似乎都在响应他，空中响起了闷雷滚动的声音，夹杂着狂风呜咽！ 三大宗师惊愕地望望天，再看看司马忌。 高大老者眉头一竖，惊骇道： “不好！他要晋阶！快拦住他！” 司马忌已经是巅峰境了，再晋阶，岂不就是半神境？ 那还得了？？ 三大宗师瞬间红了眼睛，齐齐出手，轰向司马忌。 “来得好！” 司马忌大喝一声，夷然不惧，再次迎战三人。 只是，劫雷马上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他正需要别人的帮助，现在反倒多了三个扯后腿的，这后果恐怕…… 关键时刻，廖时玉赶到了。 他将敌军的高手宰了几个，看到劫雷要来，立刻赶来相助。他也是渡过劫的人，很清楚其中的凶险。 “老贼！居然趁火打劫，忒不要脸！吃我一掌！” 话音落下，掌影已经到了高大老者的身后。 高大老者气得大骂，一掌递出， “滚！” 这一掌他是含恨而出，使上了全力。 这姓廖的专找他麻烦，是认为他好欺负吗？ 廖时玉心中一动，并不闪避，直接跟他对了一掌。 “膨！” 一声爆响，两人双双趔趄后退。 廖时玉身形一晃，没什么事。高大老者却面色一红，气血上涌，差点又吐一口血出来。 “嘿嘿，不过如此！” 廖时玉心下大定。 这个是已经受过伤的，对他已经没有多少威胁了， 但另外两个，他好像拦不住，得想点办法才行。 就在这时，老年文士的脑后光芒一闪，一柄利剑凭空出现，刺向了他。 身为大宗师，老年文士的感觉自然非同寻常，他身形一晃，一剑劈向身后，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黑胖矮那边也惊呼了一声， “有人偷袭！” 但他同样没发现任何人，只有眼角余光瞥见一缕光芒，一闪而没。 “什么鬼？谁在偷袭？” 这一下，三个大宗师都紧张起来。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 廖时玉和司马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姜明月居然能将空间运用到如此神妙，这下可帮了大忙了。 廖时玉大笑， “知道厉害了吧？识相的，就磕个头认个错，赶紧退去！要是一个不察被我一剑割喉，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高大老者惊疑不定， “是你搞的鬼？你会异术？” 如果大玄军士有人在这里，一定会说，是他，就是他！ 廖时玉笑着点头： “然也！没想到吧？你们都是一把年纪了，还跑出来受罪做什么呢？乖乖躺着，等着家人烧钱给你们花，不好吗？” “小贼找死！” “旁门左道，装神弄鬼！” 三个大宗师怒目大骂，既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那就感觉轻松许多。 黑胖矮狞声道： “我来会会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 他平生最恨长得高大帅气的男子，尤其是还有些本事的，尤为痛恨。 廖时玉毫不退让， “你来又如何，看本座打不死你个矮冬瓜！” 黑胖矮气的哇哇大叫，出手更是狠辣了三分。 但是，每当他占据了上风的时候，一柄无影之剑便出现逼退他。 姜明月这会儿实际上很忙，她每次出手都是一沾即走，从不与他人对招。 以她的实力，这三个人一招就能把她的剑给挑飞了。 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以袭扰为主，不求杀伤，要的是让他们人心惶惶。 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这种神出鬼没的剑，没人敢忽视，三大宗师至少有一半的精力放在了这柄无影剑上。 狂风小了一些，但他们上方聚集起一大片漆黑如墨的乌云，几乎将方圆十里之内，化为了黑夜！ 而且这乌云像是越来越低，几欲压在众人的头顶上。 一股浓郁的低气压感觉，让人极为不安。 “轰！” 一声爆响，一道炫亮的雷电从天而降，白得刺眼，来得突然，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是，有个人没受影响，正是姜明月。 她趁机一剑削向了黑胖矮。 黑胖矮察觉时，稍嫌晚了些，虽然极力闪避，但颇为狼狈，身形不稳。 就在这时，司马忌瞬间冲到，一把将他扣住，手指连连点击！ 而这个时候，空中的劫雷已经接二连三的落下，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司马忌将手中的黑胖矮举向天空，大喝道： “给我开！” 黑胖矮惊骇欲绝，大喊一声， “司马忌，我入你祖宗！” 这是要拿他顶缸啊！ 他急忙运转功法，试图摆脱控制。这一试，他惊喜地发现，司马忌并没有完全封死他的穴道，他还可以运功！ 只要给他半息时间，不，只要半息的半息，他就能反击！ 然而，当他拼命冲开了穴道时，劫雷已经落到了他身上。 “轰！” “轰！” “轰！” 耀眼的雷霆接连劈在他身上，强悍的大宗师身躯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脆弱，让人揪心。 数十道雷霆过后，天空突然安静，只有头顶上的黑云在不断翻滚，似乎在酝酿下一波的攻击。 而黑胖矮的气息已不可闻，身躯一片焦黑，身上还冒着热烟…… “司马忌，你个奸贼！你居然坑杀了他！” “无耻小人！老夫要你以命抵命！” 另两个大宗师又惊又怒，破口大骂。 劫雷降下来时，他们只顾躲避了，哪里知道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 司马忌须发皆张，也不好受，虽然有人顶雷，但那主要是消磨雷霆的锋锐之气，而且到后来，黑胖矮的抵抗力大减，几近于无，至少一半的威力还是由他承受了。 第461章 小飞!我对不起你啊! 闻言冷笑道： “真是笑话！你们三个大宗师联袂来到边地，难道是来寻人谈心的？既然选择了出手，那就生死自负，各按天命！你们要是怕了，就跪下磕头罢，本座说不定心一软，就放你们离开了。” “你放p！” “谁死还不一定呢！” 两大宗师只是一时吃惊，毕竟黑胖矮也是老牌宗师，大家混一起多年了，没想到死得这么突然，所以刚才说话有些没过脑子。 身为大宗师，岂有轻易服输退却之理？ 当下确实是斩杀司马忌的最好时机，不然的话，要是让他真的顺利渡劫，那他们还有好日子过？ “轰……” 又一波雷劫到了！ 老年文士双眼一瞪，喝道： “就趁现在！你拖住那个小子，别让他再有机会施展异术，我来对付司马忌！” 高大老者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双拳双脚齐出，如狂风骤雨般快速攻向廖时玉。 一心不能二用，在他如此高强度的打击下，对方断没有顾及旁人的道理。 但是，没过一会，他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老年文士竟然又被司马忌抓住了！ 接下来就又上演了之前的一幕，阵阵雷霆轰向了司马忌头顶的老文士。 高大老者几欲吐血， 这是怎么回事？ 廖时玉在他的拼命攻击下，明明手忙脚乱啊？ 哪里来的闲心施展异术？ 要说有什么异术是不需要自己分心操控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么就是这个异术，并不是廖时玉施展的，他们都被骗了！ 可是，现场哪里还有其他人呢？ 高大老者越想心里越惊，再看老文士已经气绝身亡，当下不敢怠慢，猛的轰出一掌，然后撒腿就跑。 “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专门暗箭伤人，爷爷不陪你们了！” 廖时玉奋起直追， “老贼别跑！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高大老者终究没跑过，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哪里跑得过司马忌？ 更何况暗中有姜明月，时不时抽一冷子，很快，他就步入了两个同伴的后尘。 三个大宗师顶雷过后，司马忌面色通红，头发根根竖起，但他精神高涨，气势如虹！ “来战！” 头顶上，还有三道极其耀眼的粗壮光芒在闪烁，乍一看上去，竟然像是在缓慢移动，就像在蓄力一般。 “咔！” 似乎听到了司马忌的叫嚣，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降下了一道光芒。 司马忌大喝一声，一大块冰盾凭空出现，挡在了他头顶。 但仅仅一眨眼，冰盾就碎裂开来，雷霆再次击下！ 有一点好处就是，经过冰盾的抵挡后，雷霆变得分散了些，远远看去，变成了一道网状电弧，向司马忌整个人笼罩而下。 司马忌的身躯剧烈一震，随即不动了，唯有电弧布满他全身，游走不定。 姜明月已经跳出了空间，呆呆地看着，担忧道： “三舅，该不会有事吧？” 廖时玉眉头深锁，意外的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司马忌。 但是，第二道光芒又降下了！ 司马忌动了，但这次的冰盾薄了许多，一看就是力不从心。 “糟糕！” 廖时玉惊叫一声，纵身扑了过去，要帮忙分担压力。 “咔！” 一声炸响，两个人全都飞了出去。 两个人全身都是电光闪烁，劈啪不停。 但是，第三道光芒又劈落下来！ 这一道，比之前所有的劫雷都要粗，而且还泛出幽幽的深紫色！ 这一看，就是最后压轴的，肯定是最厉害的啊！ 姜明月急了，这种雷，他们两个人肯定挡不住啊！ 她立刻将空间祭了出去，这已经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但是瞬间，她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空间里还有一个活的，还有小飞在里面啊！ 但雷霆何等快速？ 就在她念头刚起的时候，紫色雷霆已然没入了空间，消失不见！ 这一次，它没有带来任何动静，消失得无声无息。 姜明月赶忙心急火燎也进了空间。 这一看，她整个人呆住了。 小飞又变成了一大坨半透明的冰晶体，数不清的菱面，外面还缠绕着紫色的雷弧，时不时“滋啦”一下…… 这，我的小飞…… 姜明月“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哇，小飞！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哭了半晌，她又记起外面还有两个生死未卜的亲人，顾不得伤心了，连忙又出去。 仔细查看一番后，情况应该不是太坏。 都还有心跳，只是昏过去了。 两人身上的雷弧已经消失了，只是模样都不大好，全身通红如同烤虾。 摸一摸，廖时玉胳膊上的肉都变松软了，她怀疑要是用点力，只怕能扯下一块来。 都快熟透了啊！ 看一看地上大玄国的三大宗师，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干脆将两人一同移进了空间内。 还是这里安全。 她取了灵泉水，喂给两人，又给他们的伤处敷上药。 一阵忙活后，两人悠悠醒来。 姜明月呼出一口气， “你们总算醒了！感觉怎样？” 两人感觉一番，身体都很虚弱，其它还好。 廖时玉睁眼都有些吃力， “媳妇，你怎么有些不高兴？” 姜明月把小飞的事说了一遍。 司马忌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三舅害的。” 廖时玉看了看大冰坨，道： “小飞应该还活着吧？你没感觉一下？” 这是姜明月的空间，凡是里面的东西，理论上她都可以感应得清清楚楚。 “就算活着，只怕情况也不妙。” 姜明月说了一句，闭目查探一番，稍微松了口气。 她还能感觉到小飞有气息存在，只是非常微弱，比当初化为蛋形的时候微弱多了。 这简直就是植物兽啊！ 小飞没有被劫雷击成焦炭，她其实应该感到幸运了 但是这种状态，无疑让人很揪心，这啥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啊？ 或者说，还能不能恢复啊？ 司马忌猜测，小飞应该是遭遇到雷霆后，激发了自我保护技能，将自己全身冰封，以阻挡外力。 只是这外力太强，不是现阶段的它能抵挡的，要想恢复，老实说，恐怕非常困难，希望渺茫。 说得姜明月眼眶又红了，就没有办法了吗？ 第462章 司马晋 司马忌和廖时玉想来想去，确定自己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也许大夏国有办法。” 司马忌只能得出这个结果， “等我养好伤，我就去一趟大夏国，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姜明月道： “听说大夏好远呢，隔着茫茫大海，又没人认得路，您怎么去？还是等些日子，看看情况，然后再想办法吧。” 司马忌道： “没事，我已经成功晋阶，可以御空飞行了，大海也拦不住我。” “那也不行，能飞行也不能一直飞的，三舅，您的安全更重要！对了，我还没恭喜您晋阶呢！” 这可是一件大事，无论发生在任何国家，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因为其他国家除大夏外，还没有一个半神境！ 有一个半神境老舅罩着，以后出门安全感倍增呀！ 司马忌笑道： “这还得多亏了你，还有时玉，没有你俩的帮助，我这次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他这话没有半点客套的成分。 俩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活生生将三个大高手坑死了。 这个时候，姜明月观察到外面有人过来了，是司马夜炎和一批军士。 她连忙主动出去了。她的空间里竟然能够待人，这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知道的好，目前也就自家的几个亲人清楚这一点。 跟司马夜炎讲了一下人在哪里，免得他担心。 又大概讲了一下战斗过程。 司马夜炎得知地上的三截黑炭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大宗师，不由瞪圆了眼珠子，直呼厉害厉害！ 姜明月又问起他们的战斗结果。 司马夜炎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三千多人追着两万多人满山砍，那个痛快，简直这辈子都忘不了！ 都数不清砍了多少敌人了，反正残余的全部逃进了边城，他们才罢休。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到了景国的西陲边地，武陵城。 这是一座大城，景国投入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来修建它，为的就是抵抗大玄国。 大玄国，可以说是大景国最强的敌人了，两国在各自的边城长期驻守有重兵。 战西大将军司马晋，全权负责西地的防守。 这位大舅，姜明月与廖时玉之前已经见过了，正是因为他的指点，她俩才得以迅速找到司马忌和司马夜炎。 司马晋长须无髯，不苟言笑，给人一看就有稳重谨慎的感觉。 这种性格，也非常适合在这里领兵。 等到进了里屋，姜明月才将廖时玉和司马忌放了出来。 看到两人的惨样，司马晋首先是让司马夜炎跪了下来，斥责他冒失贪进，导致连累多人。 姜明月三人连忙帮夜炎求情。 司马晋却说，他还连累了将士们，你们难道有资格替将士们求情吗？ 三人顿时无语。 姜明月仗着自己与他见面没多长时间，说道： “大舅，这也不能怪三表哥。时玉说了，咱们可能中了敌人的计，有人泄露三舅的行踪，这次大玄很可能是冲三舅来的。” 要不然，三个大宗师巅峰境，可不是那么轻易聚集的。 廖时玉适时补充道： “大舅，我们在京城出发前，就听到有人说三舅遇到危险了。到了这里后，三舅确实也有危险，但前后一算时间对不上，我们出发时三舅还没有遇险。由此可见，有人在散布谣言。” 司马晋眉头微皱， “可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三弟听见了，那岂不是得到了提醒？” 廖时玉： “可三舅并没有听到这种谣言，我猜他们散布的地方，是有选择性的。其目的，可能一是为了扰乱人心，包括朝廷和国内民众；二是可能给大玄国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三舅到边关来了。” 司马晋频频点头， “不错，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不愧是专门办案的总督。 战国公几乎可以说是景国的军魂，如果杀掉他，那别说军心了，民心都要大乱！ “那，谁散布的谣言，有怀疑的对象吗？”司马晋问。 姜明月道： “我们是从西侯王府的人口中听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算西侯王的人了，不知道谣言的源头是不是西侯王府。” 司马忌来边关，是会经过西侯王国地界的，他跟着司马夜炎一起走的，并没有隐藏行踪。 廖时玉接着道： “西侯王那里有嫌疑，不过这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敌人奸细意外得知消息后，散布出去的，暂时难以确定。” 谣言这种事，其实是很难查证的。 接下来，司马晋摆酒，为众人接风洗尘，当然主要还是恭贺司马忌成功晋阶。 晋阶半神境是大事，但司马忌说暂时不要大肆宣扬，大家就亲人之间吃了一顿。 姜明月再次见到了明德帝姬。 后者见到她，也是意外惊喜，俩人聊了好久，都没怎么吃饭。 主要是明德在说，什么当地的风俗有哪些，什么她夫君不讲卫生每次回去一身汗，还有她坚持练武功夫越来越高了，等等。 捡啥说啥。 男人们则是询问司马忌，这次度劫的感受。 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可能达到这个成就，但听听也是好的，就算长见识了。 司马忌也没藏着，大致讲了下。 加上廖时玉在一旁补充，说得很是惊心动魄。 不过归纳起来，司马忌却说，这半神境的劫雷，如果按照一般情况，是根本不可能抗过去的！ 他是得到了好些帮助，才得以侥幸成功，包括廖时玉和姜明月，尤其是姜明月，收掉了最后最厉害的一道雷。另外，还有三个大宗师巅峰境的鼎力相助，虽然他们并不是自愿的。 廖时玉也深有同感，按照司马忌这种搞法，一般人哪里晋升得了？ 一个半神境需要三四个巅峰境舍命相助！这种事儿，以后恐怕很难再出现了。所以，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怕是就只有司马忌这一个半神境了。 晚上的时候，姜明月再次看了看小飞的状况，发现还是老样子。 哎，暂时没啥好办法，但愿它能慢慢变好吧。 廖时玉原指望小飞带着他飞越苍茫海呢，现在也没戏了。 一连三天，小飞基本没啥进展，但司马忌和廖时玉的伤势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463章 这不免有点遗憾 司马夜炎的伤也好了，便提出要攻打沅城。 主要是因为他见识到了姜明月的神奇，想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一下大玄国。 跟武陵城一样，沅城也是大玄国耗资无数建造的，是另一座雄城，但它比武陵城还要重要，因为它地处两国之间的唯一要道，是真正的要塞，如果打下它，大景国的防守就会轻松许多。 这是个极其诱人的想法。 只要姜明月靠火油拿下一个城门，大军就可以直接攻入城内。 司马晋都动心了，但他还要问姜明月，有没有把握？ 姜明月沉吟道： “应该是可以的，火油还有不少，可以试试。” 司马晋却道： “试试可不行，我要至少九成把握！” 沅城可不是孤城，它后方还有几座城寨。 大玄军数量要比他们多，而且一旦战事时间过长，沅城后方的援兵就会赶到，数量更多，那时候景军就危险了。 司马夜炎翻了个白眼， “爹，咋的还要表妹立个军令状啊？” 回应他的，是司马晋的不屑，“就你这性子，数天前的错误还会再一次发生！” 姜明月有些啼笑皆非，仔细想了想，道： “赶走守城门的人，应该没问题，但要想保住城门不失，得要三舅跟着我才行。” 司马忌表示没问题。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他一个人再勇武，也灭不了几万人的大军，那自然得在关键的地方出力。 廖时玉被媳妇轻视了，不过姜明月并没落下他，多个人多分力嘛。 众人商量好，当下便暗地里整顿兵马，选择在深夜出动，等到了凌晨天亮后，大玄军惊愕地发现，大景国居然倾巢来战，已经兵临城下了！ 刹那间，战鼓声响动天地间。 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劳，一片火海过后，大玄军哭爹喊娘，四散而逃，城门周围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也不是一个也没有，远处的大玄士卒发现，城门口还是有一个人的，一个大景国人。 据数天前逃回来的士卒说，这个长得特别俊的人，正是会异术的大景国廖总督！ 这一下，廖时玉会异术的传闻坐实了，并且喜提一个光荣称号： 玉面阎罗！ 烧得人鬼哭狼嚎，烧得城门处如同人间炼狱，这不是阎罗是什么？ 城门失守，大玄军自然不甘心，反复冲了好几次，试图夺回，奈何是人就没有不怕火烧的，根本没啥好办法。 后来专门派一些高手前去，可又不知怎么回事，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很快，城外的大景军队冲了进来，在火异术和不明力量的帮助下，大玄军彻底失守，开始了溃逃。 大致掌控沅城后，司马晋立即下令，将西门彻底关闭！ 这座雄城，就成了大景国的坚韧屏障，后续大玄赶来的援兵，仓促之间根本拿沅城没办法，最终只得选择了退兵。 这一战，大景军大胜！ 斩敌一万多人，俘敌两万人，逃走的不计其数。 俘虏的比斩杀的还多，多半都是吓的。没办法，那两股力量根本招架不住，左右权衡下，还是选择投降比较英明。 司马晋一向严肃的脸上，都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他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轻松的仗，而且攻下的还是非常重要的城池。 当然他明白，他轻松，有人肯定不轻松，没有姜明月和司马忌的配合，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这样两个人，放眼天下，还有哪里找得出来？ 所以这是机会，也是运气。 后续，他只要守好这里，便可以随时窥视大玄国的土地，随时跃马出征，而不用再担心其它城市了。 因为沅城是大玄国攻入大景国的唯一要道。 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所以大玄国比大景国还要强势一点，主要就是因为这座城的存在。 只不过，从今以后，攻守就要易形了。 只不过，这么大的功劳，姜明月为了保密，却不能宣扬。 这不免有点遗憾。 这样，功劳就落在司马家头上了，也不算浪费。哦，还有廖时玉这小子，在城门处那一站，明晃晃的，也得算功劳，捡了大便宜。 …… 又歇息一天后，姜明月和廖时玉就再次动身了。 前往西侯王国。 司马忌暂时不能走。 这次大玄国大败，丢了重地不说，还损失三位大宗师，换谁都不会善罢甘休，十有八九会来报复，并且规模不会小。 他得在这里帮忙镇守一段时间。 两人折返东行，一路没什么波折，很顺利的，就到了西侯王国的都城，西迈。 廖时玉的钦差队伍也会到这里，与他们会合。 从京城到西迈，所需时间是由兵部提供的，当然可能会有一点点出入，比如晚个两三天之内的，很正常。 队伍还没到，两人正好先熟悉一下地方。 出去逛街。 西迈比之京城，繁华程度肯定是差了一些，但也很可以了，该有的它都有。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些当地特色小吃、水果之类的，姜明月很感兴趣。 小吃可以填口腹之欲，水果可以添空间之需，她都可以来点儿。 正在逛得兴起时，她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两人连忙走了过去。 这是在大街上，一大群人在看热闹，圈子里面分成了三伙人，姜明月听了几句，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一点不复杂，有个赌徒当街卖女，但这女的却被两个公子同时看上了，这会儿正在争执。 那赌徒胡子拉茬的，衣裳泛着油腻，一看就是那种只热衷于自己的爱好，其它都不管不顾的人。 但他的面皮比较白净，手上也没茧，听旁观的知情人说，这人叫常大典，在西迈城小圈子里还有点小名气，他们家以前祖上阔过，出过大官，家资也颇丰，只是老爹死了后，没人管了，又不用想法子挣钱，那便想法子花钱吧。 但他挑的这个爱好实在太费钱，很快，家产都败光了，家徒四壁，唯有房子他舍不得卖，因为那是他最后的骄傲了，想来想去，反正女儿是要嫁人的，现在也没好人家看上他家了，不如就卖了，还能提早得一笔钱。 第464章 这两个娘们大爷都要了 对于这种人，姜明月不想评价，她看了看头上插着草标的姑娘，正是豆蔻年华，只不过身上有几处淤青，有两处都在渗血，额头上还有个大包没消，显然不久前被痛打过一顿。 但这没有影响她的容貌，看着还比较漂亮，难怪有两个公子抢着要。 但这两个公子的年纪似乎有点大，两人额头上都有皱纹了。 两人还都带着不少下人，像是很有权势的样子。 “宋哙！你府上已经有那么多婢女丫鬟了，还来跟我抢一个女人，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稍年轻一点的公子脸上带着怒意。 年长一点的公子宋哙，肥脸上带着骄横，怒色更盛，他指着对方道： “最近几日，你脾气见涨啊！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有多少婢女，关你什么事？我劝你识相一点，赶紧让开！” 年轻点的公子讥笑道： “怎么，我不让，你就要打我了？” “打你又怎么了？你敢还手不成？” 宋哙几步上前，就要挥拳打人，但两人的手下都不少，被拦住了。 年轻点的公子气得发抖，指着他道： “就为了一个女子，你就要跟我当街打架，也不怕丢了王府的脸！” 宋哙道： “你也知道丢脸，你若是把她让给我，不就没事了？王府的脸面是我一个人丢的吗？你不也有份！” 姜明月听了半天，惊奇的发现，这两人竟然是兄弟！ 就是西侯王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大公子宋哙，二公子宋翦。 她顿时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走到那姑娘身旁。此时对方就蹲坐在地上，双臂抱膝，眼眶湿润，神色木然。 “你要把她卖多少钱？”姜明月问那赌徒常大典。 常大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公子，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道： “这位姑娘，您要买她？不如再等等看？” 姜明月皱眉： “你难不成还想在几个人当中哄抬价格？我劝你别做梦了！那两个公子只要一方胜出，你就得低价抛卖，不卖都由不得你！王府的人你惹得起吗？说不定，他们直接把人抢走也有可能，你只能落个鸡飞蛋打！” 常大典吓了一跳，仔细想想，确实也不无道理，当下松了口： “那，姑娘想买的话，就二，三十两银子！” 似乎担心价喊高了，他接着道： “您也看见了，我这闺女长相可不差，还是黄花闺女，她以前还学过私塾的，能写能画，多才多艺。只怪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养不了她了，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着，他使劲揉揉眼睛，干涩的眼眶竟然真的让他挤出了一圈泪花。 姜明月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刚才明明还想着谁能出高价的，这会儿做给谁看？ 她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掏出三十两银子，丢在他怀里。 常大典顿时喜笑颜开， “这位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还有这位公子爷，你们可真是神仙眷侣，多谢两位了！” 转头又冲他女儿道： “呐，小嫄，从今以后，你就……” “打住！” 常大典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暴喝打断了他。 宋哙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常大典脸上，将对方打得向后仰倒，一脸惊恐。 “该死的混账！大爷还没说话，你就敢擅自卖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再转身，又是一巴掌，抽向了姜明月，同时嘴里骂道： “哪来的贱婢……” 话没说完，巴掌也还没到，斜刺里踹出一脚，肥胖的宋哙顿时飞出几米之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正是廖时玉出手了。 他两眼冰冷，盯着对方，吐出几个字， “该死的东西！” 宋哙痛得哇哇大叫，一群下人连忙过去扶他起来，同时还有一些人围住了廖时玉等人。 边上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看热闹是没问题，但问题太大了，要殃及自己就麻烦了。 但要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于是有的躲得远远的，有的藏在门背后，有的掩在大树后，全都伸长脖子，准备看好戏。 宋哙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已经暴跳如雷，大喝道： “给我统统围起来，一个都不许走！还有，这两个娘们大爷都要了，男的打死！” 一边还有宋翦没走，他的脸上居然带着笑，开口道： “兄长啊，别太嚣张了，还是低调点好，这么多人看着呢，别给王府惹麻烦。” 这番劝告真没多少诚意，若是熟知内情的人听了，知道这反而是火上浇油。 西侯王府，在自己的王国里，能怕谁？ 整个王国都是他们家的。 他们跟皇帝一个姓，是同宗。 就算是京城高官来了这里，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这话听在宋哙耳里，没有半分作用，他怒斥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们特么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家丁护卫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向廖时玉冲过来。 但这些一般武夫，哪里会是大宗师的对手，没多少时间，地上就躺倒了二十多人，哀嚎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所有人惊呆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脸，这么能打，他们从来没见过。 宋翦目光闪动，脑子里开始转动起来，这种人物，应该不是无名之辈，难道是…… 宋哙则更加愤怒， “一群饭桶！全是饭桶！别特么鬼叫了，去找刘将军，带两千士卒过来！另外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去！大爷倒要看看，这小白脸到底有多能打！在西迈城，还有人敢惹大爷，纯粹是嫌命长了！还不快去！！” 几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连忙跑去找人了。 远远围观的群众发现事情越闹越大，好多人赶忙跑了，再待下去，只怕小命堪忧。 宋哙又冲廖时玉道： “你个小白脸，有种就别跑！当然，你想跑也迟了，看大爷今天怎么炮制你！” 廖时玉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他长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恢复平静。 “你爹没告诉过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 宋哙哈哈大笑， “这是弱者才说的话！怎么，害怕了？害怕你就给大爷跪下，然后再说其它的。” 第465章 谁敢杀钦差大臣! 廖时玉负起双手，懒得跟他多说。 日后有机会，宰了这个杂碎就是了，现在多说无益。 宋翦插口道： “兄长啊，我劝你还是算了，就为一点小事，何必大动干戈？女人多的是，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 宋哙回了他一个字： “滚！” 眼前的局面，姜明月倒也不是太担心，她已经拉过常嫄的手，安慰她不用害怕。 赌徒常大典却后悔了，他试探着低声问： “这位姑娘，事情难办了，不如这笔交易取消了吧？” 姜明月明显感觉到常嫄的手一紧，身子都僵住了。 她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道： “交易已经完成了，取消什么？不取消。” 常大典耐心道： “姑娘，你难道还不知道，这里只有一个王府，那就是西侯王府啊！那位爷就是西侯王府的世子！在这里，没有谁的势力比他更大了！不如咱们先退一步？” 姜明月不为所动， “你想置身事外？你觉得你还能做到吗？我劝你，乖乖地待着，静等结果。还有，不要想什么取消交易，钱都给你了，你说取消就取消？本姑娘不同意！” 常大典口中犯起了苦水， 看样子，这俩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但是，你再不好惹，难道还能强过那世子？ 这两个年轻人，太年轻了，不知世间险恶，也不知什么来头，但愿不要牵连到他才好。 不一会，街头响起了大量的脚步声，还有马匹奔跑的声音。 一个将军正驱马往这边赶来，他身后，正是西迈城的两千城卫！ 两千人放街上，已经是比较大的规模了。 宋哙立刻跳了起来，大喊道： “刘将军！快点把这几个人都抓起来，但有反抗的，生死不论！” 廖时玉眯起了眼睛。 这个宋哙，真是够嚣张的。 这是真正的土皇帝啊！不拿人命当回事。 常大典的身躯已经颤抖了起来，宋哙刚才手臂一划拉，好像连他也算进去了啊！ 正当廖时玉考虑着，是擒贼先擒王呢，还是亮明身份？这时，街道另一头却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路鸣锣开道，旌旗招展，闲人回避。 正是廖时玉的钦差队伍到了！ 这批队伍算上护卫队和仪仗队，也有近千人，全都骑着马，声势丝毫不弱于刘将军带来的两千城防军。 这些人并不是廖时玉的暗衣卫，而是御林军，领头的是扈将军。 他一马当先，翻身下马冲廖时玉施礼， “廖大人，末将来迟了！” 廖时玉微笑道： “你们来得正好。不过要是再晚一点，这里就有人要砍杀本官了。” “末将来处理！” 扈将军翻身上马，举枪大喝： “谁敢杀钦差大臣！你们想造反吗？！” 后面的御林军齐齐呐喊举枪，现场的气氛瞬间凝重如山。 所有人都傻了眼。 宋翦也是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宋哙最为吃惊， 眼前的这个小白脸，居然是钦差大臣！ 他们其实已经得到过消息，还是朝廷下发的通告，说会有钦差大臣来督办推恩令一事。 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提到过，是廖总督前来。 只是没想到，廖总督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俊。 刘将军呆住了，半晌反应过来，小声问道： “世子殿下，这……” 刘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问什么，从哪来的，回哪儿去！” 他可以在西迈乃至整个王国欺男霸女，为所欲为，但造反的罪名，他还是承担不起的。 刘将军尴尬地冲对面一抱拳，再冲手下城卫军无声地挥了挥手，走了。 刘图也朝手下招手，准备走人了。 再待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这个梁子，只有待以后再说，姓廖的总有钦差结束的那一天。 却听廖时玉道： “世子殿下这就要走了？” 刘图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想怎样？” 廖时玉面无表情， “你刚才想杀了本官，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觉得合适吗？” 刘图眯起眼睛， “你待怎的？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西迈，不是京城！” 廖时玉： “不劳你提醒。你是世子，本官也不为己甚，就磕头赔罪吧！” 宋哙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让本公子给你磕头？？” 一旁的宋翦也满脸不可思议，这位的性格，好像是真猛啊！ 廖时玉道： “你没听错。你都要杀本官了，让你磕个头，不算过分吧。” 宋哙沉下脸， “不算过分？你这是太过分了！姓廖的，我劝你好好掂量一下再说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廖时玉讥讽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过敬酒，不如你提醒一下？” 宋哙： “今天的事，就算了，本公子不再追究，难道你还不知足？” 廖时玉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直接下令： “扈将军，宋哙意图谋害本官，拿下！” 宋哙大怒： “你敢！” 扈将军一挥手，冲上来几个御林军，宋哙还想反抗来着，御林军毫不客气的一顿拳脚下去，将他绑了。 宋哙还想继续骂人，被一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那气味，熏得宋哙欲呕，他几时有过这样的遭遇？ 宋哙的护卫们不知所措，宋翦则是一脸惊愕，他的好大哥，气焰一贯嚣张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真的被拿下了？ 远处偷看的人们更是愕然，印象中这位大公子在西侯王国就是横着走，从来是无人敢招惹的主，没想到也会有这一天？ 廖时玉吩咐回驿馆。 宋翦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施礼道： “廖大人，之前不知是廖大人驾到，多有怠慢。家父得知大人要来，已盼望多日，不如请移驾王府一叙？” 廖时玉瞥了他一眼，这人其实也是个跋扈的，只不过比起他大哥来，就不那么显眼了。 还有，脑子的使用率比他大哥好像也高一点。 不过这些只是初步印象。 “不用了，明日廖某正式登门拜访。” 众人押上宋哙，鸣锣开道，往回折返。 灵微灵蓝也来了的，拉着刚买的小丫头常嫄一起走，热络的话语让常嫄安心不少。 第466章 请宝贝 常大典从震撼之中惊醒过来，连忙小跑几步追上她们，低声喊道： “姑娘，这位姑娘，小嫄……” 姜明月一摆手，灵微灵蓝转身将他拦住了。 姜明月淡然道： “常大典，你女儿是我买下来的，不是你嫁过来的，你想怎样？” 她对这种人没有半分好感，既然把自己女儿当货物一样卖了，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也不用来往。 常大典原本想着，多说几句话，套个近乎，看能不能为自己谋个好差事的，听到这冷冰冰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他也是读过书的，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再纠缠下去只怕要自讨没趣了。 看着远去的队伍，再摸摸怀里的三十两银子，原本硬硬的让人分外踏实，现在也不觉得香了。 大景的驿馆可以住，但那些军卒太多住不下，就在周围搭帐篷，自己生火造饭，这也是常态。 安顿下来后，姜明月问了常嫄一些简单问题，发现对方确实读过书，能写能画，还会简单的计算，这在女子当中来说，可以算得上半个才女了。 就是初来乍到，有些惧生。 她很满意。 “那你就跟着我吧！我呢也是在乡下长大的，不用人事事伺候，规矩也不多，你就跟灵微灵蓝她们一样，等年纪到了，有自己的意中人了，可以随时提出来。你现在没了父母，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明白吗？” 常嫄扑通一声跪下来， “小嫄谢谢夫人！” 只说了几个字，声音便已哽咽，身躯轻微颤抖，看得一旁灵微灵蓝两个丫头都红了眼。 姜明月暗自叹惜， 多好的女娃呀，其实她很优秀，只可惜有个那样的爹。 她让人准备热水给她洗澡，又准备了一些伤药，给她敷上。 经过这一番操作，常嫄变了模样，愈发显得清灵秀气，灵微灵蓝的夸赞不要钱地往外说，直把小丫头说红了脸。 一直到晚上，西侯王府都没有派人来说大公子的事情。 这让廖时玉有些意外。 这位西侯王可真沉得住气啊，看样子是个老狐狸。 姜明月每天晚上都要去空间看看小飞的状况，可惜一直没什么变化。 倒是那些瓜果，没了它祸害，产量增加不少。 第二天，廖时玉穿戴好官服，摆好仪仗，正式踏入西侯王府，宣读了圣旨。 西侯王长得不高也不算矮，但横向发展异常突出，空间里的姜明月见了，脑中就不由浮现出一个词，脑满肠肥。 可以看得出，西侯王并不高兴。 当然这不奇怪，这个推恩令，凡是诸侯王及其长子，都不会高兴。 但不高兴，也得接着。 西侯王将人引进屋，看茶。 “王爷，这圣旨是下了，就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推行啊？” 廖时玉抿了一口茶，便开始问了。 西侯王的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打了个假哈哈，道： “圣旨本王自然会执行。不过，天使也知道，本王辖下城池众多，一时半会也难以理顺，所需时间恐怕不短。” 隶属于西侯王国的城池，大小加起来有九十九座！ 而整个大景国的城池，才堪堪接近一千，一个西侯王国就差不多占据了大景国的一成领土！ 这些领地的人口、产出、收入都归西侯王所有，虽说有规定需要每年向大景国上缴税赋，但每年都很少。因为账目都是王国自己报的，大景并不清楚真实性有多少。 这也是景帝不得不担忧的原因，也是众多有识之士的共识，这种状况，不能持续下去了。 廖时玉哦了一声， “没关系，本官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在西迈等着了。” 虽然猜到是这样，但西侯王的脸色还是不免难看，这是坐等自己把遗产分封计划呈报上去啊！ 自己还没死呢！ 但他没法反驳，这是阳谋，皇上也是为了你的儿子们着想，让你这一支开枝散叶，千秋万代，又不是来抢你的领地，你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西侯王有苦难言，只好道： “天使放心，本王会尽快推进此事。不过，本王的劣子听说还在天使手里，他昨日冲撞了天使，确实不对，本王代他向天使赔罪！但现在本王需要他，一同商量分封的事，还请天使高抬贵手放了他？” 廖时玉笑笑， “世子殿下火气大得很，一直不服啊！不知王爷怎样代他赔罪呢？” 西侯王差点噎一口气，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你还真要？ 但想想，对于自己来说，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反而好办。 当下便也堆起了笑脸， “不知天使需要如何赔偿？本王经营多年，倒是有些资产，无论是金银，还是商铺，还是山庄，只要天使喜欢，本王都可满足！” 他不怕对方狮子大开口，相反，他倒希望对方胃口大一些，最好大得过分，那他就占据了博弈优势。如果再大一些，说不定他还可以此为要挟，为他做一些事，不然他不介意呈报皇上。 廖时玉漫不经心道： “王爷真豪气！我若是要几座城，王爷也会答应吗？” 西侯王起初是惊喜，这小子胃口真是可以啊，居然敢要城池，这不妥妥地给自己送把柄吗？ 但转念一想，城池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烫手得很，自己就算忍痛给一座小城，这小子怎么可能保得住，多半转头就献给皇上去了！ 到时候这小子名利双收，自己则里外不是人。 西侯王暗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真阴险啊！ 他得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他打了个哈哈， “天使真会说笑，城池都是先帝亲封的，本王也不好擅自做主啊！除此之外，天使尽可提其它要求！” 顿了顿，又道： “如果天使一时想不出来要什么，也不要紧，不急于一时半刻的。这样，天使到来，本府也没什么好招待，不过本王珍藏有一件异宝，不如就请天使共飨一番。” 说着，就令人去请宝贝。 这下，不光是廖时玉诧异，空间中的姜明月也有些糊涂，请人欣赏他的宝物？ 她们不知道的是，西侯王就是有这个癖好，凡是有地位的人来了，他便要拿出他的异宝显摆一番，一是炫耀，二是压制别人的风头。 第467章 凌烟鼎 看吧，我有异宝，你们没见过吧？ 都是土包子！在本王面前收敛着点儿。 管家小心翼翼地捧来一个大木匣，表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金丝绒布。 打开来，里面同样是厚厚的丝绒，正中间却是一个三足圆鼎，不过一尺方圆，像是玉石雕刻而成，表面刻画着细密的线条纹路，顶上还雕有盖子，不过好像不能打开，也不知道里面是空的还是实心的。 整只小鼎，呈半透明状。 又有下人提来一壶热水，将水倒入一个盘子中，然后西侯王亲自动手，将小鼎放入盘中。 不一会，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小鼎腹中慢慢升腾起一股烟雾，自鼎盖边缘逸散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说它像某类小动物吧，相似度也不高，主要烟雾太抽象，让人难以确定。 西侯王得意道： “神奇吧！嗬嗬嗬，这是本王的传家宝，一般不轻易示人的。” 空间中的姜明月看了，颇觉失望， 就这？ 廖时玉抽抽嘴角，心说你大概是不了解我媳妇的空间宝物，那才叫异宝。 但按照正常人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东西，的确可以称得上异宝了。 一般宝物都是死的，哪有这个东西灵动，还会冒烟？ 那烟雾应该不是热水产生的，现在这个季节，还看不见热气。 廖时玉违心道： “是个好宝贝，它有名字吗？” 西侯王道： “它底部刻有凌烟二字，应该是它的名字，本王称它为凌烟鼎。” 廖时玉点点头， “王爷是想把它送给我吗？” 西侯王立刻捧起小鼎，擦干净，将之放入匣中，然后挥手让管家赶紧收好放回去。 然后说道： “天使说笑了，此乃本王的传家之宝，不能赠予。除此之外，其它要求天使都可以提。” 你知不知道你说了几次除此之外了？ 廖时玉并没瞧得上这东西，不过一件玩物而已，能有什么大用？ 至于西侯王说的其它什么金银店铺之内的，他兴趣也不大，金银他用不着，店铺山庄什么的，受王府辖制，开得有意思嘛？ “本官一时也想不出需要什么补偿，懒得多想了。王爷请本官开了一回眼界，本官也当投桃报李，等会便放世子回家吧！” 西侯王意外惊喜， “那便多谢天使了！本王欠天使一个人情，日后但有所需，只管开口！” 对方无条件放人，这自然就是卖人情，所图不就是以后嘛！ 作为一家之主，他太懂这些了。 他也不可能装糊涂厚着脸皮当作不懂，耍无赖，那是年轻人才会干的事。 后面廖时玉又补了一句， “不过本官想要看一下王国的粮谷账簿，这没问题吧？” 西侯王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对方作为钦差大臣，专门来办分封之事，本来有这个权力，便道： “没问题，请稍待，本王让人送来。” 账簿早几天就做好了，该改的改，该换的换，就是专门应付检查的。 廖时玉却道： “那样太麻烦，我们还是去账房看吧。” 西侯王略一沉吟，答应了。 账簿有很多，如果全都抱来看，确实挺麻烦的。 一行人去了账房。 这个账房很大，足有一溜好几间房子，中间还打通了，有门可以直接穿梭其中。 每面墙上都装有一层又一层的架子，一册册的账簿，将其堆满了，这些都是近三年的钱粮收支账簿，足有好几百本之多。 廖时玉带来的幕僚们开始了忙碌地查看，誉抄，场面顿时变得无聊起来。 这种事情，最耗时间了，花个几天都不稀奇，西侯王陪了一阵，留下负责的僚属，便告辞离开了。 廖时玉踱着方步，慢慢查看四处的情况。 而暗处的姜明月，也很忙碌。 她在找真正的账本。 这些可以拿出来被查的账本，老账房都清楚，作不得数，必定会有另一套真实的账本，被藏起来了。 这个道理不少人都懂，但要想把真账本找出来，那就非常难了。别人又不是傻子，能让你找出来？ 所以懂归懂，实际没啥用。 但这个问题在姜明月面前，就不叫事了。 她有作弊器，什么假开关暗道都不用管，可以直接越墙而过，无视任何障碍！ 真账本离这里必定也不远，因为要作参考，搬来搬去的极易暴露。 几乎没费什么力，她便找到了秘密，就在账房的下方，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室。 她忽然发现，自己如果去当小偷，那真的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贼手啊，咳咳！ 而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账房大门的门背后，门一开，恰好把入口挡住了。 当然，入口在外面是看不出端倪的，至于怎样打开入口，她也懒得研究了，反正她用不着嘛。 还是办正事要紧，这里应该就是真实账本的存放处了。 紧贴墙面的，是一排排的木柜，接缝处都用桐油封死，比上面的账房讲究多了。 看着密集的柜子，姜明月有点犯愁。 先从哪里开始呢？ 就从最里面的开始吧！ 她走过去，打开了第一个柜子，一看，竟然是一堆金银！ 至少有大几百两的样子，不老少了。 这，姐又不是真的贼，为什么会有这个待遇呢？ 这八成是此处管事的私房钱。 这些钱，姜明月还没看在眼里，她关上门，打开了第二个柜子。 这个柜子也不是账本，而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一些药丸，还有不知名的液体，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上面也没标名字。 再次关门，再打开第三个柜子。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堆衣裳，看上去都是穿过的，再洗好了放这里的。 姜明月有些郁闷，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好在她的担忧没有成真，从第四个柜子开始，终于是账本了！ 跟外面账房的那些册子一样，上面都标有文字，这应该就是真账本了。 姜明月提起精神，开始认真起来。 真账本也一样多，好在她只需要誉抄最重要的一些数据就行了。 至于要不要把这些直接搬走？ 她跟廖时玉商量过了，前期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因为她们的任务，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人，不在于王国的收入。 第468章 我去它奶奶的! 这是推恩令施行的第一站，必须要做好，为其它诸侯王打个样子。 与此同时，世子宋哙被放回来了。 西侯王将他和宋翦，一起叫进了一间静室。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宋翦已经跟他说过，但他不能只听一个人的。 宋哙脸色不大好看，他一夜都没睡好觉，感觉自然不好。 “父王，儿臣不过是想买一个婢女而已，恰好二弟也看上了，就起了一点争执，哪想到，被那姓廖的钻了空子，人被他买去了！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儿臣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但他很凶，儿臣没打过，父王你看，我这身上还有伤痕。” 西侯王摆摆手， “继续说！那婢女被他买下了？” 宋哙道： “准确点说，是被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买下了，可能是他夫人吧？” 西侯王捋捋胡须，他还以为是廖时玉好色呢，没想到不是。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在这方面是什么德性，要买的婢女，那定然是漂亮的。 “如果为这事，打一架也就罢了，可你后来为什么说要杀他？” 这是真正为上位者不能容忍的。 宋哙嗫嚅道， “那，那不过是一时口快，儿臣并没想真正杀他。” 西侯王哼了一声，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点形象！你这样动辄喊打喊杀，以后岂不是要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这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半点好处！” 宋哙赶紧点头， “儿臣明白。” “你不明白！” 西侯王提高了声音，“这都多少回了？要明白了你还能这样？还好这次不知什么原因，他大度了，直接放你回来了，他要是一直扣押你，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钦差就代表着皇上，我问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嗯？” 要是换别人当钦差，他可以试试威胁和利诱等手段，但廖时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施压？ 宋哙赶紧道： “这次是儿臣莽撞了，但也不是没好处，起码试出来了姓廖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无条件的放儿臣回来，不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嘛。” 西侯王没作声，但心里还是比较认可的。 是人都有弱点，怎么可能完美无缺？ 现在姓廖的卖了个人情给他，那只要那小子不做太出格的事，他也可以网开一面，小命是可以保住的。 事情算是弄清楚了，西侯王看向二子宋翦。 “你们兄弟，在外面怎么可以起争执呢？买婢女这种小事，谁买不是一样，回来再商量不就行了？团结才有力量，就算以后你们分封了，也要守望相助，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明白吗？” 宋翦垂头，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 眼中却有几分不忿，对也罢错也罢，你怎么只对着我一个人说呢？ 当时明明是自己先准备买的，大哥是后来的，却要让自己退让，说什么回来商量，他到手的东西难道还能吐出来？ 哼哼，到底还是偏爱长子一些。 西侯王点头，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先回去吧。如今天使到来，这些天说话做事都注意一点。” 宋翦应声告退。 等他走远，宋哙急道： “爹，难道咱们真的要分封？” 西侯王叹一口气， “不分又能如何？咱们这位皇上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打落牙齿和血吞，你还得感激他，唉！” 从心底里来说，他是绝对不愿分的。 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家业，自然是希望将之牢牢抱住然后试图扩大，没谁希望分裂的。 分，就意味着力量分散，如果是兄弟友爱团结一心，那倒还罢了，事情不算太坏，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兄友弟恭的能有几个？ 就比如他家老二，好像很听他的话，可自从得到朝廷施行推恩令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像变了个样，精神了许多，说话声音都大了，也敢跟老大顶杠了。 他在的时候还能压着，他一死，谁知道会怎样？ 宋哙咬牙道： “咱们就不能……” 他举起双手，做出挥旗的动作。 西侯王看了看他，表情没变，心里还是有点欣慰的。 老大像他。 虽然有点莽撞，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就像现在，没有一个外人在场，应该是安全的，但他仍然没有说出那个禁词。 “难办呐！其他两个老狐狸，都不肯表态，或者打算看我们的行动。哼哼，想让本王替他们试水，真是打得好算盘！” “那就不管他们的！”宋哙恨恨道，“咱们自己干！就没有一点把握吗？” 西侯王摇头， “如今景帝已经肃清生肖阁和前朝叛军，不久之前又灭了东侯王，力压大绒国，风头正盛，民心大涨，实在不是好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那一步。” 宋哙顿时垂头丧气， “那现在又当如何？” 西侯王： “如今姓廖的正在西迈城，你最好不要跟他照面，以免再起无谓的冲突。还有，你最好跟你的二弟三弟搞好关系，这对你有利。” 宋哙顿时不满， “我跟他们搞好关系干什么？他们又不会帮我。” 西侯王斥道： “蠢才！分封的比例，是定好的，无法更改。可是，若是你二弟三弟他们自愿少分一点，那就算皇上也无话可说吧？” 宋哙眼睛一亮。 不愧是他老子，主意就是多。 在不得不分的情况下，他多占一点，那当然是最好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立刻垮下了脸， “二弟三弟怎么可能愿意这样做呢？” 换作是他，他是绝对不愿意啊！ 西侯王却道： “办法总是有的，这是为你以后的长远作打算，好好想想，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他对此也有点期待，这同样可以称为一次考验。 宋哙心里却很不爽，回到自己府上，越想越窝火。 漂亮婢女没抢到，现在还要去讨好二弟三弟？我去它奶奶的！ 老东西也是，自己这么大了，还是说训就训，他不要面子的吗？ 就算只有一个宋翦在，他也要维持住兄长的脸面啊！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让两个兄弟知趣一点，到时乖乖献出几座城池给他？ 第469章 千万不要被蒙蔽了 却越想越烦躁，便喊来三个婢女，喝令她们趴在地上，然后从墙上取下一条皮鞭，狠狠地向她们身上抽去。 三个婢女呜咽痛哭，却又不敢哭太大声，因为世子的规矩有点多。 哭太大声，世子会觉得很吵，就要被逼着喝下哑药。 但若是憋着一声不吭，那也不行，世子会觉得无趣。 怎么把握这个分寸，自己看着办。 屋外其他侍女们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今天世子兴致高昂，再拉几个人进去。 宋哙抽打了一会，感觉有点累了，停下手，然后撕扯开其中一人的衣裳，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 少女娇嫩的皮肤上青一道紫一道，还有几处有瘀血，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 往日看到这样的，宋哙就会非常兴奋，但他昨晚一夜没睡，困乏之极，在老爹那里强撑了一会，现在又喝了酒，便觉睡意阵阵袭来，当下没了兴致，将脚下三人踢了几脚，喝道： “滚！都滚！” 三个婢女如蒙大赦，赶忙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 到了傍晚，廖时玉谢绝了西侯王的宴请，回到驿馆。 等没人了，便问姜明月暗中探查的结果如何。 姜明月将自己誊抄的东西拿出来给他，随口问道： “景帝为什么选择了西侯王国，作为推恩令的第一个目标？” 廖时玉道： “之前有四个诸侯国，现在东边的没了，还有三个。而西侯王国的土地是最多的，西侯王也算是最大的诸侯王，所以推恩令必须在这里推行成功，以儆效尤。” 他将自己这边查出来的数据也摆出来，一一对照。 表情开始是啧啧惊讶，后来就变成了愤怒。 “这个老狗！实际的收入比拿给我们看的，足足多出了三倍！” 这还是田赋方面的。 景国的重要税赋，除了田赋，还有商税、人头税。 而后两项的差距更大，明面上的税收数据只有实际收入的两成！ “哼哼，很好，这老狗果然是包藏祸心啊！连人头都隐藏了这么多，这是为以后打仗作准备吗？” 廖时玉冷笑连连。 “那咱们怎么办？报给皇上吗？”姜明月问。 “报肯定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廖时玉略一沉吟，“现在报上去了，搞不好推恩令的事就要停滞不前了。咱们得先让他们把分封的事确定下来，然后再来找他的麻烦。” 姜明月笑道： “你可真阴险。” 家都分了，再把这事儿暴露出来，不说人的处置，就说这亏空肯定要补上的，那由谁来补呢？ 到时肯定有一场好扯皮，到时兄弟反目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正是包括景帝在内的朝廷希望看到的。 可以说，在对待诸侯王的下一代上，朝廷跟诸侯王的期望，完全相反。 一个要合，一个要拆。 廖时玉一嘴撮在她唇上， “还不是有我媳妇儿成全，不然为夫哪里做得到？” 姜明月要被他气笑，推了他一把， “自己阴险还赖我身上！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小飞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得太勤的原因，她几乎观察不到小飞的恢复进展，连那冰坨上的紫色雷弧，好像都没怎么减小。 滋啦滋啦的在冰晶上不停游走，看上去有点吓人。 她还观察到，冰晶好像并不能阻止雷弧，它只是把雷弧分散了，偶尔就会有丝丝缕缕的细小电弧深入其中。 就在这时，她看到外面廖时玉拿了一根铁棍，呆呆地站在当地。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把他招了进来。 “媳妇，我想起我以前看过一段记录，说雷霆可以顺着铁器走，不如我来试试？” 姜明月看了看他手中那根全铁的棍子， “靠不靠谱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廖时玉：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就试试吧，万一有用呢？” “那你小心点。” 廖时玉点点头，提起铁棍的一端，将另一端远远地伸了过去。 这雷弧的威势一看就不好惹，当然得小心。 “滋——” 还没挨着呢，一道细小的电弧就窜到了铁棍上面，哦，说窜不太准确，应该说扫到了铁棍，就是一刹那的事，姜明月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廖时玉大叫一声，整个人跳起老高，铁棍直接从手上弹飞，满头发丝根根竖起！ 姜明月大惊上前，看到廖时玉还活着，放下心来。 再一看他的头发，不由捧腹大笑。 “哈哈，你，快变成雷公了，哈哈哈！” 廖时玉吸溜着牙齿，一个劲摇头，像是担心脖子僵硬了。 “不行，不行，太强了，根本行不通。” 他全身都是麻麻的，幸好他动作够慢，要是一下杵上去，他这会儿还有没命在都难说。 第一次解救计划，宣告失败。 急也没法子，慢慢来啰。 就在两人都准备睡觉时，却有一人专程上门拜访。 二公子宋翦。 两人都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来干什么的？ 廖时玉还是接见了他。 宋翦很快说明来意，大意就是如果大人遇到什么困难，他可以提供帮助。 不论任何事情。 口气真是大的很。 这个时候来吹牛，不管他做不做得到吧，这份真挚应该是不假的。 不仅廖时玉明白，后面听墙角的姜明月也明白，钦差的到来，对宋翦是绝对有好处的，他最巴不得此事尽快办成功，所以才专门跑来这样说。 廖时玉便道： “本官初来乍到，有二公子帮助那是再好不过，不知二公子有何赐教？” “大人面前，岂敢言赐教。” 跟昨天相比，现在的宋翦完全就像一个谦恭有加的好学生，“不过听说大人在查阅账簿，在下有一个消息相送。” “请讲。” “咳咳，大人今天看的，都是账房里的那些册子，但我那老爹应该还有一套账簿，那才是真实的记载，还请大人明察，千万不要被蒙蔽了。” 廖时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哦？不知那套真实的账簿在何处？” 宋翦略有些尴尬， “咳咳，那个，我没找到，还不清楚，不过我至少有八成把握，它应该存在，只是我爹规矩很严，不好查探。” 第470章 老狐狸! 廖时玉笑笑， “好，这件事，本官知道了。还有么？” 宋翦又低声道： “我那大哥好折磨人，他府上的婢女经常被他弄死。” 廖时玉收敛笑容， “有这种事？” 宋翦肯定的点头， “真的！每个月他都要整死三五个婢女，他简直是禽兽！我虽然是他兄弟，但也极为不耻他这种做法。但他深得父王的厚爱，我也没办法。如今大人来了，若是大人觉得这消息有用，便只管去做；若是用不上，那就算在下没说。” 廖时玉点点头， “好，承蒙告知。” 两个消息说完，宋翦便告辞了。 姜明月走出来， “宋翦说的是真的吗？那宋哙如此狠毒？” 廖时玉道： “是真是假，应该可以打听出来，不过想来不会假。嗯，真假其实不重要，反正宋哙这个人我是宰定了。” 姜明月对这人的印象也极为不好，但要杀一个诸侯王的继承人，这可不是小事情。 “你可别鲁莽，不要强来。他及不上你的一根小指头，为此冒险划不来。” 廖时玉展颜， “你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如果堂堂正正的弄不死他，我再另想办法，总之他不死，我会很难受。” 被廖时玉盯上的人，而且摆明要杀的人，那大概是逃不过了。 姜明月心里为之默哀了一个念头的时间，忍住笑， “他是该死，那这个宋翦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时玉： “他么，有野心，这自然不必说了，但手段嘛，好像欠缺了些，有点小聪明，懂得借刀杀人，心思也比较狠。” “这话怎么说？” “宋哙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跟分封没什么关系，就算宋哙再残暴，他宋翦也不会多分半点，但他还是把这事说出来了。” 姜明月寻思，“说不定他就是想引起我们的反感，借我们的手干掉宋哙，也未可知。那样他就成了继承人了。” 廖时玉一拍手，笑道： “没想到我媳妇也能想到这层，了不起！” 顺利得到一个白眼后，他继续道： “但那也不是坏事，咱们总不能将西侯王的儿子们杀光，他总会有个继承人，那宋翦眼高手低，这样的诸侯王不正是朝廷所希望的么？” 姜明月再次赏了他一个白眼， “老狐狸！” …… 第二天，廖时玉又去了西侯王府。 昨天只查了一年的，他要查近三年的。 西侯王略表示了一下不满，不过没说太多，只陪他过去后，便告辞了。 廖时玉没管他怎样想，这老东西大概是想藉此提醒或者说暗示一下自己，事情不要做太过，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认真。 呵呵。 廖时玉直接无视。 过了一会，廊檐下快步走来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 “在下宋尝，拜见廖大人。” 廖时玉看了看他，大约二十多的年纪，眉头常闭，没有一点王府公子该有的意气风发模样。 他看过资料，这位是庶子。 吏部对此人的评价只有一个词，忠厚老实。 “你就是三公子？昨日没见你？” 宋尝恭声道： “奉父王之命，昨日在外处理一件事情未及赶回，没能迎接大人，请廖大人见谅。” 廖时玉摆摆手，故意道： “推恩令的事听说了吧，你有何感想？” 宋尝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这个问题，老实道： “这个，在下想的不多，有父王在，自然由他作主……” 廖时玉不高兴了， “你打住！此事乃皇上钦定，怎么可能由你父王作主？或者说，你听到了什么风声，你父王要对抗皇上的旨意？” 宋尝吓得腿一软， “大人切不可这样说，在下，在下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请大人海涵！” 廖时玉不是故意吓唬老实人，他说的声音也很小，不会传入别人耳中。 他是对这个人有点好奇。 嗯，这人也是推恩令的当事人之一，自然得多了解一下。 哦还有，这人刚才的回答，其实间接说明一个问题，西侯王平日里应该是有点霸道，至少对这个庶子，不是太亲密。 他看了一眼有点吓到的宋尝， “嗯，说错话没关系，本官不怪你。你说你去处理事情了，不知可否告知，是什么事情？” 宋尝心下有点奇怪，这位大人好像过于好奇了，不过还是回道： “是乡下的一处庄子，两个佃户因为一点小事打架，结果出了人命，管事的报上来，说双方闹得很大，父王便让我去处理了。” 廖时玉追问： “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宋尝： “这，其实双方都没什么错，死者只是太倒霉了，打架过程中自己没留神，被地上的石墩绊倒，脑袋又恰好磕在锄头上，就这么死了，最后也只能是赔偿死者一点丧葬费。” 廖时玉点头， “嗯，也只能如此了，让另一方赔偿丧葬费，他愿意吗？” 宋尝却有些脸红，结结巴巴道： “这，另一方没，没钱，是在下，刚好还有一点银子，便赔给死者亲人了。” 廖时玉有些好笑， “别人打架，你赔钱？还刚好有银子。嗯，这笔钱，王爷不出么？” 宋尝： “这个，在下不好意思要。” 廖时玉： “你不好意思要，王爷也就没给，是吧。那这件事其实管事的有责任，是他没把人管好，应该由他赔的。” 宋尝低下头， “管事，跟我大哥关系较好。” 廖时玉恍然， “原来是这样，你父王不愿管也不想赔，管事有人罩着你也不敢找他要钱，最后就由你做了冤大头，是这样吧！” 这种不讨好的事，谁都没去，就由他去处理，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宋尝嗫嚅， “这，事情总要解决，也拖不得。” “这种想法，恐怕只有你才有。”廖时玉拍拍他的肩，“你看管事的为什么不去找你大哥？你呀，确实老实。不过现在好了，你也有分封的权力，以后也会有自己的领地，是不是很高兴？” 宋尝大概是看他比较随和，胆子也大了点，道： “这自然是好事，不过，我就怕到最后不了了之。” 廖时玉眯起眼， “皇上的旨意，你父王敢不遵从？” 第471章 真是人才啊! 宋尝低声道： “我家也姓宋。” 嘿嘿！ 老实人是老实，可也不笨的。 廖时玉双手负后，“那你就看着吧，本官是怎样让你父王老实执行的！” “若真如此，在下就先谢过廖大人了。” 宋尝垂首深深一礼，告辞离去。 做隐形人已经有点上瘾的姜明月开口道： “这位三公子，好像还有点趣。” 廖时玉表示赞同， “若都是像他这样的，皇上也就不用担忧了。” 这种人心善，心善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挑起战争的。 有些人开口闭口要打仗，殊不知打仗就会流血，就会死人，就会发生暴乱，这些后果，最先承受的必定是老百姓。 “他其实也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西侯王很可能不会乖乖配合。” 廖时玉猜测道。 “这么老实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恐怕不是假的，咱们得小心点儿。” …… 又过一天，廖时玉再上门时，西侯王主动迎上，后面还跟着管家，还有三个年轻貌美的丫头，个个长得非同一般，身材窈窕，面目如花。 打过招呼后，西侯王便示意众人上前。 管家便带着三个丫头，恭恭敬敬的拜见廖时玉。 廖时玉奇怪道： “这是何意？” “天使远道而来，本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便挑了三个丫头，供天使平日里使唤。只是有一点，她们从未伺候过人，可能笨拙了点，还请天使担待一二。” 说完，老侯王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廖时玉差点吓一跳，这老东西…… 还没说话，他就已经感到有阵阵凉意压顶，赶紧拒绝道： “王爷为何有这种想法，本官有足够的人手伺候，用不着再添人，王爷还是将她们送回去吧！” 西侯王道： “天使是有什么顾虑吗？她们从小在本府长大，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和隐疾，天使但请放心。” 廖时玉摆手， “王爷误会了，本官是真不需要，请送回吧！” 西侯王狐疑地看着他， “真不要？” 廖时玉肯定的点头， “真不要！” 西侯王颇为遗憾的样子，只好又带着一句话都没多说的几个人告辞了。 等他们走远，姜明月还是觉得忿忿不平，趁人不注意时，将廖时玉揪到了空间里。 “哼哼，你这天使当得真可以啊！才两三天，就有美人送上门来了，是不是开心的很？” 廖时玉苦笑， “哪有，都是那老东西自己作怪。你可看清楚了，我立马就拒绝了。” 姜明月也知道自己有点胡搅蛮缠，怨不得他，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老东西真是可恶，该死！”她恨恨道。 廖时玉点头应和， “他的确该死了，年纪一大把了，只怕祸害了不少人。” 见姜明月还是有点愤愤不平，连忙将她拥入怀中， “你也不用将这事放在心上，西侯王那老贼，居心叵测，你尽管放心，在我眼中，无论多漂亮的美人，都不及你的万一，他送再多的美人，也是无用。” 姜明月的脸色这才阴转晴， “算你会说话！” …… 但是，意外的事情，有时候会接二连三的来。 仅仅过了一天，宋哙居然主动登门拜访。 姿态摆得也很低。 “上次得罪了大人，父王将我狠狠责骂了一番，在下于心难安，左思右想，觉得还是需要向大人赔礼道歉。” 说完，令随从捧上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异常精美的瓷瓶，花纹鲜艳，线条整齐，上面的花卉仕女图美轮美奂，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这就是一件玩物，没甚大用，不过用来鉴赏倒是不错的，大人请看。” 宋哙说着，将东西递给廖时玉。 看一看，倒是没什么。廖时玉接在手里，触手细腻温润，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足以让收藏者垂涎了。 廖时玉稍稍看了一下，便还给对方，评价道： “东西不错。” 人家好意给你看好东西，总得说点什么。 宋哙笑道： “大人喜欢就好，这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便送给大人了。” 廖时玉摇头， “这种东西，欣赏过，就够了，不必非要占有，你还是拿回去吧。” 宋哙接过瓷瓶，却又往桌子上放去，仍是笑道： “大人不必急着推辞，东西放这里看几天再作决定也不迟，它的作用本来也就只是观赏……” 说到这里，他收手的动作似乎快了点，竟将花瓶带翻了，花瓶直直摔在地上，“叭”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两人都愣住了。 隐形人姜明月也呆住。这个宋哙也太不小心了，不过这花瓶他说不值钱，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哙看着碎片，连呼可惜，就在姜明月怀疑他是不是要讹诈她们时，却听对方道： “真是抱歉，本来是送给大人的，却不料被在下失手打碎了，太可惜了，是在下太不小心，在下应该向大人赔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来，递给廖时玉。 “这花瓶虽然不算珍贵，但若是要卖，还是有人肯出价的，这是在下应该赔偿给大人的，请大人务必收下。” 姜明月瞅了瞅，差点吓一跳，这竟然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廖时玉也被惊到了，连忙推辞， “花瓶本来就是你的，你不用赔偿，收回去吧。” 宋哙道： “大人可是嫌少？也对，这东西若是碰上喜欢它的人，也不值这个价，在下就再加一点。” 说完，竟真的又拿出了一张同样的银票。 廖时玉的面容变得冷峻起来， “行了，你不用这般煞费苦心，银票无论多少，我都不会要。回去告诉你父王，办好皇上的差事，比什么礼物都强。” 宋哙捏着两张银票的手递不出去了，尴尬道： “既如此，在下告辞。” 说完匆匆离去。 姜明月现出身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啧啧称奇。 “西侯王真是大方啊！又是美女，又是银子，还想出了这么一个歪点子，真是人才啊！” 这种变着花样送钱的手段，着实让她这个乡下出来的人开了一回眼界。 廖时玉也颇为感慨， “送银子且不说，还帮你找个好理由，让你冠冕堂皇的收下来，也不算收贿，不愧是老奸巨滑！” 第472章 你怕不是疯了! 王府中，西侯王听完宋哙的禀报，伸掌“啪”的一下，将桌上的茶盏都震翻了。 “这个姓廖的，看来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啊！” 查账一查就是几天，还这么认真，他就预感到要不妙了。 他知道，他的假账做得再好，总会有些纰漏，而且有些东西经不起详查，跟实物对照一下就知道差别很大了。 所以他才未雨绸缪，把功夫做在前头。 还特意让起过冲突的宋哙去做，这样一表诚意，二来可让对方接受礼物时更加心安理得。 没想到对方这般不上道。 宋哙愤愤然， “谁说不是呢，这小子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这次可是很有诚意的，一点都没冲动，全程低声下气的让着他，他却这般不识抬举！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了，真丢脸！” 西侯王瞥了他一眼， “丢脸有什么？你爹我身为诸侯王，还不是有丢脸的时候！比如现在推恩令下来了，那小子来了，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本王，我纵有千般不爽，我敢动吗？ 你记住，脸皮只是工具而已，需要它的时候，它可以无比珍贵；不需要它的时候，也可以一文不值！ 你觉得你丢脸了，可是影响在哪里？在所有人眼中，你仍然是西侯王世子！瞧不起你的仍然会瞧不起，惧怕你的仍然会惧怕，不会有丝毫改变，懂了么？” 宋哙连忙拜服， “儿臣受教了。” 西侯王点点头， “如今那廖小儿是收买不了了，其它的事你暂且可以不管，但你身为世子，该做的事就必须加快进行了，明白吧？” 宋哙点头， “儿臣明白。” 又过了两天，账簿的事差不多了，廖时玉便开始问起分封的计划，拟定的如何了。 他每天都要去一遍，每天都要问一遍，也不管西侯王的脸色有多难看。 西侯王也果然是不要脸皮，还派人来下请帖，说是有位族兄举办寿宴，请钦差大人去吃酒。 廖时玉自然不去。 这个时候，他避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跟西侯王的人沾上关系，果断拒绝。 据说西侯王得知后，很不高兴。 廖时玉哪管他什么想法，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什么不高兴，只怕是装的。 这个老狐狸，应该只是礼节上的客套一下而已，却偏偏装作好心得不到好报的模样。 寿宴非常热闹。 这很正常，王府办事，多的是人巴结，阿谀奉承的话简直听得人耳朵麻木。 大家都知道了推恩令的事，宋翦作为受益人之一，收获的吹捧比往常翻了好几番。 宋翦一高兴，喝的就有点多了。 感觉脑袋犯晕，脚步飘忽，两眼迷瞪。这个时候，恰好有个美人儿迎面走来，冲他嫣然一笑。 宋翦顿时直了眼睛，这个美人儿真漂亮啊，还主动冲他抛媚眼，那还等啥呢，他赶忙跟了上去。 美人儿走在前面，三步一回头，欲语还休的模样勾得宋翦魂都丢了，一直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唤，眼见她进了一间屋子里。 宋翦没有丝毫犹豫，也进去了。 “美人儿，美人儿……” 屋子里比较黑，换作一般人就该打退堂鼓了，但宋翦不是一般人，加之酒壮色胆，寻了一会，看见屋里有一张床，床上正躺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 这可不就是在等他么？ 宋翦大喜，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 美人儿好像还有点抗拒，不过没什么用，反倒起了助推效果，宋翦轻车熟路地扒了衣裳，就开始胡乱顶撞起来。 正蹭得欢呢，屋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此时的宋翦哪里听得见，直到对方点起了灯，屋内大放光明时，他才察觉到。 “谁特么点的灯！赶紧灭了给大爷滚蛋！” 他一边怒斥，一边抬头望去。 却发现是他大哥宋哙。 宋翦满脸不高兴， “你来做什么？又来跟我抢女人？” 宋哙面色诡异， “我哪敢跟你抢？你看看这女人是谁？” 宋翦低头一看，顿时一股凉气从头淋到脚，彻底清醒了。 这女人，竟然是他爹新纳的小妾！ 这这，之前他看到的美人，应该并不是她吧？ 身下的小妾开始低泣起来，宋翦连忙爬下了床。 他还处于惊愕当中，小妾整理好衣裳，缩在床角，抽噎道： “大公子，二公子恃强欺侮我，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这小妾姓许，年方二九，是西侯王数月前才收纳的妾室，很受宠爱。 宋翦的脑子开始逐步恢复正常，但严重的现实问题，让他又有些混乱。 他阴沉着脸问： “许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夫人道： “妾身吃完饭，感觉很困，便由此间主人带到这里小憩，没想到，呜呜呜……” 宋哙道： “宋翦，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你侮辱了父王的妾，还是想想该怎么承受父王的怒火吧！” 宋翦道： “我不是故意的。” 宋哙笑笑， “有区别吗？” 宋翦沉默。 这话没毛病，这种事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任何区别，西侯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怒火滔天。 但是，现场只有三个人，是不是可以瞒过去呢？ “许夫人，这次冒犯了，可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将今天的事告诉父王？” 宋哙讥笑。 许夫人低泣不语。 宋翦又冲宋哙道： “大哥，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当作没看见？小弟必有回报。” 在他看来，关键人物还是宋哙，只要宋哙答应了，许夫人作为小妾，会主动曝光这件事吗？那是绝无可能的。 宋哙一笑，道： “看在你喊了声大哥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拿什么回报？” 宋翦一喜，没想到宋哙今天这么好说话， “大哥但请吩咐。” 宋哙点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不难为你。这次分封，依照朝廷的规矩，你可以分得城池二十五座，你让出其中的十二座给我，今天这事儿便算了结了。” 宋翦大吃一惊，怒道： “这不可能！这点事就让我赔十几座城池，你怕不是疯了！” 第473章 我要他死啊! 宋哙也不恼，好整以暇道： “你不愿意，那就等着父王的怒火吧！但愿他不要太愤怒。哦，最近钦差大人到来，父王的心情一直不好，说不定一怒之下，将你逐出家门，那可就太冤枉了！到那个时候，你宋翦莫说会拥有二十五座城了，连吃饭都有问题了啊！” 宋翦的怒火一下消退。 西侯王会将自己逐出家门吗？ 他还真不敢去赌。 毕竟老爹一向看重的是宋哙，对他只是一般般。 而且这种事，没有退路，赌错了那就全完了。 可要是就这么将十座城池给宋哙，那也太窝心了。 “城池怎么分封，朝廷早有安排，我想送你也是无用。” 宋翦终于想出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宋哙哂然一笑， “分封是分封，我说的是分封以后，你私下馈赠与我，这不算违规吧？” 我馈赠你个王八蛋！ 宋翦心中大怒，万分不甘，有心揍眼前的人一顿，但他好像打不过，而且外面好像还有人。 他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十二座太多，你的胃口太大了！” 宋哙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十二座，一座不能少！我已经很够意思了，这还不到一半，你还有十三座，足够你下半辈子挥霍了，还不知足？” 宋翦快气炸了，特么的是谁不知足？ 但眼前的难关，必须要趟过去，而且不能拖太久了。 说起来，二十五座城池毕竟是理论上的东西，自己要拿到手，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不如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不迟。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点头， “行，我答应你了。但许夫人这里，你要帮我说服她。” 宋哙的脸上重新涌出笑容， “这好办，我来说服她就是。” 宋翦提脚便走，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却不料被宋哙拦住， “你往哪里去？咱们还没签合约呢！亲兄弟明算账，口头上说的可不算数，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宋翦： “我答应了还会反悔不成？这里又没有纸笔……” 他话没说完，宋哙拍拍手，外面一个小厮端着茶盘进来了，上面赫然放着纸和笔！ 宋翦瞪大眼睛，愣了半晌，总算明白过来，他被这个好大哥算计了！ 为什么他来得如此之巧？ 为什么他被引到了这里？ 为什么许夫人恰巧在这里小憩？ 这就是这几个人，在合伙谋算自己这个老实人啊！ 宋翦的怒火一下蹭起老高，劈手就打翻了茶盘，怒喝道： “宋哙！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这个阴险小人，还有你这个贱人，居然合伙暗害我，我要将真相告诉父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床角的许夫人一个颤抖。 宋哙冷笑。 “那你快去！赶紧的，不要磨蹭，看父王会恼怒谁！哼哼，自己管不住裤裆里的那玩意儿，还想怪别人，是许夫人勾引你了，还是我拉着你来了？” 宋翦一滞。 是有个美人儿勾引他来的。 只是他明白，这个人他恐怕是找不到了，而且当时他迷迷糊糊，根本没看清那人具体长啥样，只知道有骚劲，能勾魂。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哙冷笑催促： “担不起后果，就给我老实点！还呆着干什么？把笔捡起来，签字画押，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宋翦僵硬地捡起纸和笔，发现上面已经写好了合约，跟宋哙刚才所说的条件一模一样。 他颤抖地提笔，签字，差点流下屈辱的泪水。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这个房间的，只听到背后宋哙得意的笑声。 …… 天黑了，姜明月和廖时玉都准备睡觉了，宋翦又来了。 廖时玉本来不想理这二愣子，登门也不看看时辰。可来报的人说他情绪有异，猜测是不是又给自己送情报来了？ 便还是去见了。 姜明月也颇纳闷，这家伙怎么总是晚上偷偷摸摸的来呢？ 便也暗中去了。 这一去，她便听到了对方自曝的丑闻，宋翦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了，最后压抑不住地低吼： “大人，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啊！！” 如果只听他后半段的叙述，再加上他眼下红着眼眶声泪俱下，不知情的人少不得要为之掬一把同情泪。 但姜明月只有鄙夷，这可真是狗咬狗啊！ 廖时玉微微动容，低声道： “你想杀了你大哥？你认真考虑过了吗？” 宋翦咬牙， “他不是我大哥！他是要吃人的畜生！大人，只要这消息对您有用，我就算没白来。还有，日后大人若是要对付这畜生，在下必助一臂之力！” 他也不怕对方把他卖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廖时玉就是来跟西侯王对着干的，而且西侯王若是痛失世子，那朝廷应该很高兴才对。 推恩令是个啥，只要不是太蠢的，都明白它的本质。 从某个角度来说，廖时玉不仅不会出卖他，搞不好还会帮他的忙。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事实也正如他的猜测，廖时玉听了，颇为高兴。 一般来说，王府或者顶尖权贵的家族，都会集中精力培养某个人，作为继承人，这个人通常是嫡子。 嫡子若是一死，虽然他们还有儿子，可终究都不如嫡子。 而且西侯王年纪很大了，再要另行培养一个继承人，那成就肯定不如原来的。 这个成就，包括但不限于自身的认知，外在的人脉，内在的支持率，等等。 虽然不排除会有黑马出现，但这个概率，其实只有在小说戏文里面，才会比较大，现实中是很少发生的。 高兴归高兴，但廖时玉并没有表露出来，他轻描淡写道： “二公子，说话最好注意点。皇上非常重视西侯王，对他的世子当然也很看重，本官怎么会无故对付他？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翦施礼告辞。 廖时玉说的是场面话，他一点不奇怪。 若是真不赞同他，早就严厉呵斥了，哪里会是这样不咸不淡的。 不会无故对付，有故那自然就会了。 宋翦出了驿馆，却没有回家，又去了三公子宋尝的府中。 第474章 这些人也是真不要脸! 王府的公子们只要成人了，就会拥有自己的府邸，不过基本上都在王府的周围，不会太远。 宋尝对于这位二哥的到来，同样非常费解。 平日里都难得来的，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来？ 宋翦也没废话，直接将来意告诉了他，不过只告诉了结果。 “他已经对我动手了，接下来，肯定也不会放过你！这以后，我劝你多加小心吧，千万别上他的当！” 这一刻，他是真诚的。 倒不是他有多么高尚的情操，而是希望宋哙下次出手时翻船。 宋尝吃了一惊， “他要胁你，你就答应了？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拿住了？” 宋翦板着脸道： “什么把柄，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知道，他这次要了我十二座城池，整整十二座城池！” 把具体条件摆出来，是为了让这位三弟真正重视起来，要不然，凭三弟这性子，哪里斗得过宋哙？ 宋尝果然是悚然而惊。这得是多大的把柄，才会让二哥忍痛割爱？ 换句话说，宋哙使得手段得有多狠？ 宋尝郑重感谢二哥的提醒。 宋翦也没多待，说完就告辞离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宋哙对付他，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谁知道还有什么手段施在他身上？ 贪婪的人，总是会得寸进尺的。他这位畜生般的大哥，绝对不会例外。 所以，他必须采取主动了。 至于他的倒霉事，说给廖时玉听已经是够多了，其他人没必要知道。 说给廖时玉听，那是因为他必须取得对方的信任，坦诚相告是最好的。 他虽然自诩聪明，但人家是暗衣卫总督，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糊弄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至于以后，这事儿会不会传出去，那时候老东西还在不在都是两说了，他担心什么？ 说到底，他真正怕的就只有老东西一个人。 …… 送走宋翦，廖时玉回了房屋。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硬送上门的八卦，俩人也是颇为无语。 廖时玉叹道： “这个宋哙，也是够狠呐，居然想出了这么一阴招。” 姜明月蹙眉： “这些人也是真不要脸！那个许夫人，说不定还是宋哙的同谋。” 廖时玉点头： “很大可能是，要不然，就是也被要胁了。” 姜明月： “那这对咱们有什么用吗？” 八卦是有点劲爆，但她们来西迈是办正事的。 廖时玉分析道： “这事发生后，老大与老二算是反目成仇了，西侯王若是知道，那这三人可就有趣了。不过小妾这种事，西侯王就算恼怒，应该不至于就废黜世子，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没啥大影响。至于以后有没有用，还要看情况而定。但接下来，我们就要留心一件事了。” 姜明月一时没明白过来， “什么事？” 廖时玉： “宋哙既然对宋翦动了手，那没道理不对宋尝动手。咱们要留心一下宋尝那边的动静。” 姜明月恍然， “说得对！这是十有八九的事，咱们不能任由他猖狂下去！” 阴谋夺取更多的领地，这完全是跟朝廷对着干。 若是这样搞，钦差大臣的面子往哪搁？ 按常理来说，宋哙既然搞小动作阴谋抵抗推恩令，那廖时玉就应该上门敲打他一番。 但廖时玉早就没打算让他活，那就不用多此一举了，那反而对自己不利。 至于留意别人家的动静，那自然由姜明月来做最好。 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干这个真是太合适不过了，就是稍有点无聊，有点费零食。 但她没有无聊多久，两天后，王府又有事情发生了。 西侯王最珍爱的宝物，那个凌烟鼎居然不见了！ 西侯王暴跳如雷，严令必须找出来！王府上下差点翻了天，所有人都被搜身，每个人的卧房也搜，就差掘地三尺了，结果仍然是没找到。 就在西侯王要将那个管家直接处死的时候，世子宋哙出场了。 他帮西侯王分析了一下，既然王府里找不到，何不去有单独府邸的公子们家中去找？ 因为凌烟鼎的保管本来就很严密，能进出那个屋子的人很少，而最大的嫌疑人，其实就是这些公子们。 而他作为老大，愿意第一个被搜。 西侯王非常欣慰，宋哙不愧是他一直栽培的人，有见地，有担当。 还很有眼色。 于是令诸子互相监督，众人浩浩荡荡先往宋哙的府中而去。 到了府上，宋哙表现得非常大度，高声责令府中所有人排列整齐，挨个检查，同时也去检查各人的卧房。 结果嘛，当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于是众人又赶往二公子府。 到了此刻，也许别人还蒙在鼓里，但宋尝已然猜到了一些，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大哥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想来一出栽赃嫁祸？ 幸亏有二哥提前提醒，但是，这也不管用啊！就算知道要嫁祸给他，他也没办法破解啊！ 他哪里知道凌烟鼎被藏在哪里了？ 派人提前去府上找一找？可也行不通，因为在场的人都被看得很紧，他若是派人提前回去，那无疑是欲盖弥彰。 不光是他，宋翦的心里也是悬着的。 看这个架势，他也猜是宋哙在演戏，凌烟鼎丢失，恐怕就是这家伙搞的鬼，想要利用它再害一次人。 虽然他也认为这次应该是轮到老三倒霉了，但万一宋哙这个疯子发神经，那可也说不准的。 不过他多虑了，他家被折腾一番后，还是一无所获。 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宋尝的府邸。 宋尝的脸色越来越白，直觉告诉他，凌烟鼎十有八九就在他家中！ 可悲的是，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 偏偏有个不识趣的凑过来道： “三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你不用担心，不管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大哥保证帮你！” 宋尝转头，就看见了宋哙虚假的笑脸。 他真想给这张脸一拳头。 这是在提前给自己打招呼？示意他到时候搜出凌烟鼎了，赶紧求他？ 宋尝的脸涨成了红色，僵硬的回了一句， “不劳你关心。” 宋哙收起笑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叹道： 第475章 欲哭无泪 “唉，不识好人心呐！凌烟鼎可是父王的心头之宝，最是喜爱，要是查到是谁偷了，那指不定要被逐出家门呐！” 宋尝心头一凉，可是，他毫无办法，就算此时主动承认东西在自己家中，他都做不到，因为他交不出东西。 这招是真狠呐！ 他曾经以为，自己小心点，洁身自好，一尘不染，对方就拿自己没办法，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一众人全部涌入三公子府中。 在宋尝惴惴不安中，开始了大搜查。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搜查的人全部返回，禀报的结果是，全都没有发现。 “没有？？” 宋哙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他瞪着其中一人，又问了一句，“你说没有？” 这人应该是他的家丁，看穿着其地位并不算低，他低下头，回了一句， “世子殿下，确实，确实没有找到。” 宋哙的脑子停转了一息，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 “前面带路，我亲自去看看！” 那人不敢怠慢，赶紧又往屋里走。 宋尝也跟了上去，心里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东西居然不在他家里！ 怒的是，宋哙这厮简直连掩饰都不做了，这就差摆明了，坑的就是自己啊！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听出不对来了，都跟了进去。 宋哙此时也警醒过来，自己好像做错了，不该这么着急显眼的。 但他一向跋扈惯了，反正没法挽回了，错了就错了吧，关键是东西不能真丢了啊，要不然他不好交待。 那家丁也有点坐蜡，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不需要隐瞒了吗？ 我直接将您带到我栽赃的地方，这合适吗？ 他脑子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一个勉强的说法。 “殿下，小的搜查的是这一处，确实没有找到东西。” 这是宋尝卧房外的回廊，离门不远安置有一个多宝架，上面放着一些不太重要的风雅之物，最顶上一层是用木板封死的，表面刻有花纹装饰，但此时这块木板被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这就是家丁用来栽赃的窝藏地点了。 东西是他提前偷放进去的，因为凌烟鼎并不算小，不能带在身上当场栽赃。 没想到，亲手藏进去的东西现在不翼而飞了。 宋哙瞪大眼睛仔细扫视，结果当然是没什么用。 “给我把这破烂搬开，把这些砖头撬开看看！” 宋哙大声吩咐下人。 空间里的姜明月正剥着花生米，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一件死物而已，难道还会长了脚，自己钻进地里去？ 这混蛋怕是昏了头。 啥凌烟鼎，早就被她收进空间里去了。 还是那句话，姐要是当贼，那必定是当世第一人呐！ 看着那些下人开始拖架子，撬地砖，宋尝再也忍不住了，怒道： “你这是确定我偷了凌烟鼎？还一定是藏在这里了？简直是无耻之尤！我一定会将你这种卑劣的把戏告诉父王！” 宋哙脸色也不好看，随口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人向我告密，说凌烟鼎很可能藏在你这里，我当然要仔细搜查一番了。” 宋尝冷眼： “那个人是谁？” 宋哙： “那不能告诉你，我得保护别人，不能让你报复他。” 宋尝冷哼一声， “那就看父王会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廊下的地砖被刨了一大片，甚至连土都翻开了，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倒是引得其他人一阵阵私语，低笑。 宋哙极其不甘心，又去宋尝的卧房翻了一遍。 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处府邸，他也没有心思查了，胡乱看了看，作了个样子，便回王府了。 宋尝没有保持沉默，直接向西侯王告了状，将宋哙意图栽赃嫁祸给他的行为说了一遍。 宋哙反驳，仍然拿之前的说词搪塞。 西侯王阴沉着脸，勒令宋哙向宋尝道歉。 “既然消息不实，冤枉了你三弟，你就应当道歉！” 宋哙极不情愿的道了个歉。 宋尝也不满意，什么有人告密，这明显就是个托词，但父王一向偏心，他也没办法。 西侯王遣散众人，独留下宋哙。 伸手道：“东西呢，拿来吧！” 宋哙变得口吃起来， “什，什么东西？” 西侯王沉声道： “你以为我傻吗？这种把戏我看不出来？哼！让你拉拢两个兄弟，你却拿我的宝贝去栽赃！栽赃也罢了，还失败了！哼哼，真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这才叫丢人现眼！” 宋哙还想挽救一下自己的说词， “我，父王，我真没拿您的凌烟鼎！” 西侯王瞪眼，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要是再敢说有人告密这种鬼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宋哙扑通一声跪下来，哭丧着脸道： “父王！我，我真没……不是！您听我说，那凌烟鼎是，是，是我拿了，可是现在它真的不见了啊！” 西侯王抄着茶壶的手顿住了。 “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儿臣若是撒谎，就断子绝孙！” 西侯王皱起了眉头。 凌烟鼎可是异宝，而且说不定还有其它妙处他没有发掘出来，此物绝不能丢失！ 他来回踱了几步，问道： “会不会是老三提前得知了消息，转移走了？” 宋哙也不敢起身，脑袋随着他的脚步转动。 “这，应该是没有，之前我看他有些惶恐，不像是装的。” 西侯王： “那多半是下人搞鬼！以你的手下嫌疑最大，回去给我查清楚，务必给我找回凌烟鼎！听明白了没有？” 宋哙赶紧点头， “明白了，父王。” 正当他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时，却听西侯王喝道： “来人！” 屋外进来两个家丁施礼， “王爷？” 西侯王一指宋哙， “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宋哙大惊失色， “父王！为何要打我？” 西侯王冷哼一声， “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借我的名头吓唬人，你不用付一点代价？你给我记住，要想借别人的势，就要想清楚后果！我是你爹，打你一顿，已经是轻的了！” 宋哙欲哭无泪，被拖了下去。 虽然他习武，身体强健，但三十大板还是重责，这顿打挨下来，仍是呲牙咧嘴，连吸冷气，行走困难，最后是叫下人把他抬回去的。 第476章 这纯属多余吧? 姜明月今天是看了一整天的戏，心情颇为不错。 遗憾的是，廖时玉不在，有快乐而没人分享，未免美中不足。 晚上回驿馆会合时，她便将事情一一告诉了廖时玉。 “没想到这宋哙还真想把两个兄弟的分封都占了，好，好得很！” 廖时玉冷笑。 这就是阳奉阴违啊！ 这些事情，虽然让人不爽，但一切都在可控之中，倒也没什么。 唯一遗憾的是，关于司马忌遇险的谣言，没有丝毫线索，王府上下没有任何人提起战国公的名字。 这有点不正常，西迈城离边境并不远，怎么也该讨论一二地。 两人交流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进去看小飞。 小飞的变化不大，唯一让姜明月感到安慰的是，她一直能够感觉到小飞的生机，未曾衰落。 又看了看新增的物品，凌烟鼎。 这其实算是一个小鼎，鼎口方圆大概仅一尺左右。 在空间里，姜明月的可操作性其实是很强的。比如她能够利用意念随意移动某个东西，能够充分感应某个物品的内外，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小鼎，在外面时，她只能看清其外观，但在这里面，她却察觉到了鼎中的一点玄机。 盖子下面有一圈细小的孔隙，当初那个烟雾应该就是从孔隙里蒸发出来的。 而鼎中，她感觉到的是，呃，好像也不太清晰，好像一团朦胧，一团混沌，而且她好像同样可以控制它们，不需要热水啥的。 “请看好了，我要表演一个戏法，迷雾笼罩！乖乖，出来，快出来……” 姜明月一边念叨，一边集中精力控制，果然，一片迷雾从鼎中快速逸散了出来，很快就把原地铺满了。 “有点意思。”廖时玉表示了赞赏。 她想看看这迷雾到底有多少，于是继续施加压力。 很快，空间中就充斥了一大片迷雾，而且她惊讶地发现，这迷雾竟然可以穿过她的空间，直接显现在外面！ 这一下，不光是她，连廖时玉都大吃一惊。 她们一直以为，这个随身空间应该是独立于这方天地的，两者之间，除了姜明月，其他的包括人和物，都没法相通。 现在却出现了这一幕，是她们的认知错了吗？ 廖时玉仔细思索了一下，最后道： “我们的看法应该没有错，因为我在外面根本触碰不到你的空间。意外的只能是这迷雾，看样子，它拥有我们不知道的特别之处。” 姜明月惊奇是惊奇，但也没觉得有多大用处，不还是迷雾？ 廖时玉却道： “可别小瞧了，这个功能虽说不起眼，但用得好，也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姜明月： “比如呢？” 廖时玉沉吟一下， “比如，遇到敌人时，它可以帮你隐藏行踪。” 姜明月不以为然， “我有空间，一样可以隐藏。这纯属多余吧？” 廖时玉： “那不一样，空间你不能随便暴露，这迷雾却可以随时放出来，当然在闹市中除外。” 姜明月设想了一下她逃跑的场景，好像确实有点用。 现在大景国应该是没人敢追杀她，可若是她们以后去了大夏呢？ 如果敌人紧追着你，你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虽然很爽吧，但他十有八九要怀疑你身怀异宝。 一旦暴露这个秘密，流传开去，那她将寸步难行。 不要看她在景国像没事人一样，那是因为她身后有绝对强悍的势力。 抛开身份，如果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试试，看有没人抢你？ 所以大意不得。 而有迷雾的掩护就不同了，敌人追着追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迷雾，看不见人了，这就比较合理了。 当然，这个场景有限制，但通常情况下，追杀通常发生在山野外，这就不奇怪了。 其它先不说，就这个增加活命的机会，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两人还专门出去试验了一番，证明了刚才的设想完全可行。 “这东西很不错，我收回以前说的话，它确实可以称得上异宝二字。” 廖时玉最后总结道。 …… 沅城。 经过十数天的紧张准备，大景国已经将这里部署得差不多了，武陵城的军民迁了一大部分过来，街上已经开始了日常巡逻，商铺摊贩也都开张了，日子似乎又将恢复平静。 这一日的清晨，换防下来的士卒正返回营地，暗中突然窜出四个人来，对着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下杀手。 士卒们奋起反抗，但这些人的武功竟然出奇的高，不到一会，这批士卒便相继倒在血泊中。 喝骂声惨叫声一阵阵响起，打破了街上的宁静。 眼下正是商铺掌柜们卸下门板，准备开门做生意的时候，突然看到这场乱斗，全都惊呼大叫起来。 远处的巡逻士卒也已听到异动，纷纷赶来。 杀手们却毫不退避，一个个更加凶悍，四处出击，杀人兼放火，街上顿时更加混乱了。 而这种场景，城中同时发生多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外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大玄国攻城了！ 显而易见，这是大玄国的一个策略，先用高手潜入城中大开杀戒搞破坏，扰乱民心军心，然后趁机攻城，试图一举夺回沅城。 而且这些高手确实相当厉害，最低的都是九境武者！想必是大玄专门从国内调拨过来的，并不是普通将士，现场根本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正当他们杀得兴起时，一道黑影如狂风一般掠来，同时还有一个声音： “找死！” 领头的杀手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妙，因为大宗师都没这么快的速度，他急忙大喊，“来人助我！” 最近的一个杀手靠近过来，与他同时对敌，但黑影再次加快速度，他们只觉咽喉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剩下两人大骇，掉头就跑！ 死去的两人，一个是宗师境，另一个是大宗师境！居然一招都抵挡不住，那还不逃等死吗？ 但逃也没用，这两人很快也步入了同伴的后尘。 黑影停下身来，正是司马忌。 他凝神听了一会，再次向另一个方向掠去。 此时，大玄的杀手都在往同一个地方聚集。因为他们来的时候被告知，大景国很可能有几个超级高手在边境，因为他们之前的三个高手都没回去。 第477章 宵小之辈，也敢犯边! 所以这次他们一共来了二十人，大部分都是宗师级以上的高手！ 一来是扰乱沅城的部署，从内部瓦解景国的斗志；二来就是报仇。 但身处敌营，开始可以趁其不备四处杀人放火，过一会就得集中力量了，不论是报仇还是突围，他们都得这样做。 司马忌很快就看到了这群人，一声冷哼，毫不顾忌地直接杀了过去。 他上次攻城都没有主动现身，为的就是这一刻，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相比宗师境，半神境完全是另一个层次，仅从一个“神”字上，就可以初窥端倪。 何况司马忌还不是普通的半神境，他拥有冰雪之力，一记冰掌下去，宗师境高手都要打哆嗦，出手都困难！ 几个九境武者，更是跑都跑不动了！ 这还怎么打？ 别说什么报仇了，赶紧先逃命吧！ 十几人完全没了斗志，四散奔逃。 但他们身体都僵硬了，哪里跑得快，没过一会，全都被司马忌击毙，一个都没能逃掉。 巡逻的士卒们大喜，割下这些人的脑袋，将他们送上了城头。 城头正在打战呢。 大玄国的进攻异常激烈，这次来了足有八万大军，其东部大元帅亲自督阵。他早就与二十个高手商量好了，双方里应外合，务必一举拿下沅城！ 要不然，他这个东部大元帅只怕就要到头了。 谁知道，前方军士刚搭好云梯，死了一大批人，还没爬上梯子呢，就见城头上接连被扔下了二十个人头！ 并附有将士们的大喊声： “大玄国的计谋已败，全部高手被杀！你们要完蛋了！” 前方将军吓了一跳，赶紧禀报给大元帅。 东部大元帅不信。 二十个高手啊！不说杀破城门，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杀了吧！ “本帅亲自去看看！” 他策马向前方奔去。 二十个高手并不是军中的，是从各地或征召或请来的，只有他熟悉一点。 但他并没有冲到城下，毕竟他是大元帅，不能犯险，就掏出千里眼，远远地盯着看。 高手们的打扮或多或少都有点特别，他一一扫视过去，发现竟然真的是那些高手？ 这，这怎么可能？ 关键是，缺少了内应，他还要继续攻打吗？ 要知道，硬攻城墙是非常不讨好的战斗方式，伤亡会非常大，如果没有较大的把握，损失又太大的话，那他们大玄的兵力就成为弱势一方了。毕竟大景国也有重兵驻防的，想要以弱势兵力攻下沅城，无异于做梦。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大军中有人惊呼出声。 城头上原本被搭上了三条云梯，但其中一条突然脱离了城墙，向城外反向倒来。 云梯倒了也不是大事，关键是上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在云梯倒了一半时，突然借力一个纵跃，整个身躯如同轻烟一般，向前方飘了过去。 而且这飘的姿势又快又轻，半晌都不见他落下，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是人吗，怎么像会飞一样？ 直到他快要飘到大元帅的面前时，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大喝： “弓箭手，快射下他！” 大军人数有几万，反应过来的人还是不少的，一支支利箭顿时如雨一般向那人射去。 这个人，自然就是司马忌。 大玄国的这位元帅既然敢冒险上前，他就敢冒险一刺！ 眼见箭雨袭来，他早有防备，一副冰甲模样的东西罩在他下方，下方的箭支射在上面，乒乒乓乓响成一团，冰甲却丝毫无损。 利箭虽多，但飞到高处正是力竭的时候，司马忌挡下它们是轻轻松松的。 “保护大元帅！” 有人大喝，一些高手护卫纷纷上前阻拦。 司马忌已经降下身形，一声大喝，双掌连拍，下面的人顿觉躯体僵硬，而普通士卒直接是纷纷倒地！ 司马忌一声长笑，在对方骇然的目光中，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宵小之辈，也敢犯边！这就是尔等的下场！” 声音震耳欲聋！ 城头上司马夜炎配合着大喝： “大玄国主帅已死！大玄国主帅已死！” 身边的军士们跟着奋力呐喊，声浪排空。 城下的大玄士卒听了，大吃一惊，回头望去，果然见主帅那里乱成了一团。 骑在马上的将军们看得更清楚，主帅都死了，这还怎么打？先撤退才是要紧啊！ 当下连忙鸣金收兵。 城头上的司马晋见了，大喜过望，下令全军出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大玄国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就成了溃败之势，再一次上演了兵败如山倒的场景。 大景国将士气势如虹，乘胜追击。 这一战真正对敌的时间不长，但成果非凡，斩敌两万多人，俘虏两万多人，敌军直接损失了一大半！ 经此一役，只怕很长时间内，大玄国都难以再次发起进攻了，他们要考虑的，是该怎样自保了。 司马忌回城，众人夹道欢迎，齐声大呼： “战神！” “战神！” 声音响彻云天。 …… 这天，廖时玉接待了一个新客人。 三公子宋尝。 宋尝这两天心里颇不是滋味。 大哥几乎是明目张胆地陷害他，他却控告无门。宋哙轻松地给他道了个歉，听说被西侯王打了三十大板，但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也消解不了他心中的怨气。 老实人嘴上不说，但心里的想法，跟一般人是没什么不同的。 至于凌烟鼎，到底下落何处，他也不知道。 他曾怀疑是二哥宋翦偷拿了，但对方过后也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几句话，显然不是他拿的。 那多半是宋哙自己出了漏子，真是活该！ 他今天来，是有一个重要消息要说。 大景国的南侯王，近日要派人来跟西侯王密谋。 至于具体哪一日，派什么人来，密谋什么，他都不知道，这只是他交好的人，偶尔听到宋哙跟人说起，他要迎接南侯王的使者。 其实要密谋什么，已经不需要多打听了，朝廷要削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密谋，以前东侯王被斩的时候，西侯王就暗中联络过南侯王和北侯王，商议应对之事。不过北侯王好像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有南侯王，好像有些意动的样子，现在又要派人来。 第478章 这就是你说的保密? 宋尝不想他们成功，也不想宋哙顺利。 对于他来说，按朝廷的旨意办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密谋什么？难道想造反？这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大景国力日盛，声威正隆，造反无异于飞蛾扑火。 思来想去，只有提前阻止他们。而有这个能力的，自然非钦差大人莫属。 廖时玉听了大喜。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这个消息相当重要！ 不知道日期没关系，他跟媳妇多辛苦一些就是了，务必要打掉他们的幻想。 送走宋尝后，廖时玉立刻派人，乔装打扮后，四处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提前发现南侯王的使者队伍。 他们可能也会乔装打扮，但远道而来，随从应该不会少，而且使者不会是小人物，气派必定异于常人，只要发现嫌疑，就来禀报，他去亲自验证。 姜明月则负责盯住宋哙。 很快，就在第二天，她便发现宋哙外出了，带着二十多个护卫，没有像往常那样在街上横冲直撞，而是靠城墙边缘低调地走了一会，就出了城，一直往南走。 姜明月也不确定他要干啥，就一直跟着，直到走出约二十里地后，出现了一家客栈，门头上书：悦来客栈。 宋哙直接进去了。 不一会，他就与客栈里的另一伙人见面了，这伙人也有二十来个，领头的跟宋哙差不多年纪，两人好像还比较熟悉的样子，见面就谈笑风生，两句客套话过后，话题便成了找美人儿来相陪这种事上。 看这人跟宋哙差不多的德性，姜明月估计他就是南侯王派来的人了，于是赶忙回去找廖时玉。 没想到宋哙将接头地点安排在了郊外。 不过也不奇怪，钦差大人就在城内，他肯定要顾忌着点。 姜明月驱使空间的速度很快，但这次机会却不大好，廖时玉并不在驿馆内，等她找到人后，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廖时玉也没多问，跟着姜明月又匆匆往客栈赶。 等到了客栈，两人大吃一惊，此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两拨人在大打出手！ 一方是宋哙，另一方则个个蒙面。 而那个南侯王的使者，并没有掺和的意思，已经带着人跑出客栈了，似乎想趁乱溜之大吉。 而两方人马，都没有拦他的意思。 “怎么办？” 姜明月有些发愣，原本还想听墙角呢，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 廖时玉沉吟一会，道： “先去抓个人，问下基本情况。” 两拨人打得难分难舍，反正都跟她俩没关系，不用太着急。 于是两人偷溜进去，抓了掌柜的，带到一个偏僻处审问。 掌柜的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自己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到茅房后边了？ 但眼前一把明晃晃的利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立刻明白，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快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廖时玉也蒙上面，恶狠狠地问。 掌柜是做生意的，求财之人，很少讲骨气，掌柜的不敢怠慢，便将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宋哙与南侯王的使者会了面，便叫来一桌好酒好菜，两人一同痛饮，一边讲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宋兄，这次家父派我来，可是叮嘱了又叮嘱，千万不能暴露身份的，你知道吧？” 说话的正是南侯王派来的使者，且正是南侯王的嫡长子，同样是南侯王默认的下一任继承者，孔富。 宋哙灌了一口酒，呲了一下牙，道： “你放心，此地距西迈城足有二十余里，那姓廖的小子绝对注意不到这里。等到了晚上，我会送几个美人儿过来伺候你，你就安心住两天，也不会寂寞。” 孔富满意点头，yin笑道： “你的眼光，我还是放心的，我就等着了，哈哈！不过我在路上跑了一天，有些劳顿，今日只怕有负那几个美人儿了，嘿嘿！” 宋哙也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你不知道么，鞭子棍棒也能让她们呻吟的，一样够刺激，哈哈哈！” 孔富拊掌而笑， “宋兄真乃知己也！没想到也深谙此道，哈哈……” 两个贱人正在相视而笑时，窗外突然哐当一声，几个蒙面客突然破窗而入，一言不发，挺刀扬剑，直接冲着两人砍杀过来！ 两人大惊失色，但家族长久的培养和熏陶让他们没有失去方寸，当下掀翻桌子，极力抵抗。 很快，外面的护卫们听到异动，都冲了进来。 但蒙面人也不少，外面也有，而且功夫都不低，甫一出手就狠辣无比，那些护卫们措手不及，接连有人惨叫着倒下，竟然有些不敌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 宋哙一边抵挡，一边喝问。 这场战斗真是太莫名其妙了，自己跑了这么远，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蒙面人？ 为啥啊？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罕见的。 该不是对方认错人了吧？ 或者是孔富的仇家？自己被捎带上了？ 对方有人闷声回了他一句： “专门杀你的人！” 宋哙气得火冒三丈，狠狠道： “你可要搞清楚了，大爷是西侯王府的人！你们好好掂量一下后果！” 他有些不能相信，在这个王国里，竟然还有人敢杀他？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些人认错人了。 这次他得到的回复是，对方手里的刀挥动得更快了。 孔富大失所望。 这个宋哙太愚蠢了，别人都蒙面来杀你了，却还这般幼稚放狂。 但蒙面人的话，让他有了另外的心思。 这伙人是来找宋哙的，不是来对付他的？ 于是他一边打一边退，试图逃出战斗圈子。 果然，他一退，那些蒙面人对他出手的就减少了，转而去对付宋哙了。 孔富大喜，挥手令手下撤退，他要跑路了。 这些蒙面人很不好惹，出手太狠毒了，一个不小心就要栽跟头，自己大老远跑来，却碰上这种无头无脑的战斗，那自然是能避则避。 他一退，宋哙那里压力大增。 宋哙急忙大叫： “孔兄别走，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定有厚报！” 孔富那个气啊！ 说好的身份保密呢？你特么的一开口就把老子暴露了，这就是你说的保密？ 第479章 一个意外收获 虽说没有喊名字，但有资格跟你宋哙称兄道弟还姓孔的，天下能有几个？ 孔富咬着牙，黑着脸，回了他一句， “你自求多福吧！” 别不再理他，示意护卫们冲出客栈。 靠美人维系的友谊说翻就翻，宋哙气得大骂： “姓孔的，这些人是不是你招来的？你要是跑了，我必向南侯王告状！” 孔富只恨自己跑太慢，一言不发，在护卫们的保护下冲出了客栈，扬长而去。 接下来，姜明月和廖时玉就到了，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人听了，也是颇为惊讶，在西侯王国，居然还有人敢刺杀宋哙，这小子可是相当于储君啊。 不过有句话叫作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厮太坏，摊上这事好像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他跟南侯王的使者谈妥了没有，谈的事儿还算不算数。 在家族大事面前，个人的恩怨是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的，尤其他们还不是当家主人的情况下。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廖时玉一掌砍晕掌柜，道： “咱们去追南侯王的使者！” 姜明月惊讶道： “那宋哙呢？” 她更倾向于趁这个机会，把这厮偷偷宰了，这种残暴的人留着干啥？ 廖时玉道： “宋哙现在自顾不暇，就算这次成功逃掉了，咱们以后也还有机会。但南侯王的这个使者也不是好鸟，先宰他，对局势更有利。” 姜明月一想也对，这是破坏两个诸侯王合作的最好办法。 于是两人一起偷偷地往南边赶去，虽然那群人个个都骑着快马，但相信也追得上。 “你知道这个使者的身份吗？”姜明月问。 廖时玉沉吟， “姓孔，还能跟宋哙称兄道弟，那只能是南侯王的嫡子了，很可能就是他的嫡长子，孔富！” 商讨这种事情，也必须是有一定分量的人物出面才行。抛开王爷本身，那只能是下一代的继承者最合适了。 荒野上，孔富骑着大马，一路挥鞭狂奔不停。 他的手下原本有二十八个，现在只有二十二个了，之前短短的战斗，就死了六人。 护卫头领忍不住问道： “公子，咱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这都狂奔出一二十里地了，还这么拼命做什么？ 孔富稍微慢了一些，望望四野，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宋哙，差点害了本公子。” 老实说，这次他也被吓到了。 身为世子，他走到哪里别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何曾遇过这种事？ 护卫头领点头， “那伙贼人，明显是冲着宋公子去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那伙人一看就是专门的刺客，下手刁钻狠辣，想要平安度过怕是难了。 孔富不屑道： “本公子管他死活？这种嚣张跋扈，口无遮拦的人，注定活不长的。且蠢笨如猪，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护卫头领道： “那咱们就回去吗？怎么向王爷交待？” 孔富： “要什么交待，父王本来就没拿定主意，让我来就是先看看情况的。现在这宋哙如此愚蠢，我看也不必跟他谈什么了。” 搞不好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就是可惜了，来去匆匆，连对方说的美人儿都没来得及品尝一番。 那厮的眼光还是有的，只是粗鄙嘴不把门，把虐女的事都直接说了出来。 这种事，自己偷着乐就好了嘛，而且那粗鄙肯定不知道，这女的是越年幼越有趣。 孔富的眼光渐渐yin邪起来。不行，他得尽早赶回去，荒野上哪有家里快活。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也是蒙着面。 孔富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从蒙面人手中逃出来，现在又出现了蒙面人，众人都很紧张。 不过又看对方只有一个人，稍微放了点心。 护卫头领可不这么想，敢一个人拦路，那只能证明对方更强，他低头提醒道： “公子小心点！” 一身锦服的孔富喝道：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挡路？” 来人正是廖时玉。 虽然对方以前跟他并没有见过面，应该是不认识自己，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蒙面了。 他嘶哑着嗓音，学着剪径的口吻道： “老夫断魂剑，此来不为求财，只借一物。” 孔富问： “你要何物？” 廖时玉： “你的项上人头！” 众护卫顿时纷纷拔刀抽剑，头领怒道： “阁下这是非得逼人所难了，给我上！” 对方已经点明了目的，那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了。 一半人呼喊着杀了过去。 但不过两回合，就倒下了两人。 “大宗师境！” 护卫头领大惊，回头冲着后面大喊，“你们护着公子先走！我们拦住他！” 他们的队伍也有两个宗师境，拖住对方应该没问题。 后面的一半人立刻掉转方向，疾驰而去。 但廖时玉的身形快得惊人，就像闪现一般，几下就躲过了拦截，很快冲近了。 孔富身边的护卫立刻鼓噪起来，一起出手。 但是廖时玉再一闪，寒光乍现，一身锦服的孔富瞪大眼睛，满脸不甘的跌落倒地！ “你杀了我们公子！” 后面头领悲愤大喊，“我家公子乃南侯王世子！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护卫们个个愤怒地冲了上来，试图围攻廖时玉，报仇。 还有人去拉孔富上马，似乎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 廖时玉抢过一匹马，夺路而去。 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出手自有分寸，用不着去检验。 任务已经完成，还留在这里干嘛。 那些护卫追了一小段路，眼见追赶不上，便又回去了。 廖时玉绕过一片树林，被拉进了空间。 姜明月笑道： “这一下，南侯王跟西侯王肯定联合不起来了，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廖时玉点头， “确实是意外收获。没想到这个南侯王也不老实，这一次，也算是卸了他一支胳膊。” 姜明月道： “我刚才偷听到了他们谈话，要不要跟西侯王联合，那南侯王应该是还没拿定主意。” 她驱使空间瞬移的过程中，并不能视物，那速度太快她做不到，但听声音是可以的，不过也只是隐约听到了最后一句。 第480章 此生再也无憾了 廖时玉沉吟， “这样的话，他反叛的心思大概暂时不会有。毕竟嫡长子在这里出了事，南侯王眼见自己的世子出去一趟变成了尸体，那还不暴跳如雷，肯定要找西侯王的麻烦。” 姜明月却道： “南侯王恐怕暂时不会知道这消息吧，这些人死了主子，还敢回去报信？不应该是树倒猢狲散，亡命天涯去吗？” 廖时玉摇头， “他们不会。如果是一般的富绅家族，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诸侯王是何等人，不会有这种漏洞。这些护卫肯定都是亲信，从小就是王府的人，家人也都在王府，他们岂会抛下家人不管？怎么也得回去交待一下。” 姜明月疑惑道： “可是，我看那些人把孔富的尸体都丢地上了呀？” 廖时玉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你没看错？” 姜明月肯定点头， “当然不会看错，有人把孔富的尸体捡起来了，但你跑了，他们就追你，那个时候，尸体就被丢下了。” 廖时玉沉吟片刻，猛然惊道： “不对！快转头回去！” 姜明月疑惑， “怎么了？” 口里一边问，她也没浪费时间，已经利索的操纵着空间往回赶了。 廖时玉抿着嘴唇，道： “我们中计了！” …… 护卫头领带着剩下的人，再次驱马闷头狂奔。 其他人也是一言不发。 再次跑了约两刻钟后，眼见前后并无异常，头领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慢速度。 长时间疾驰，不光人累，马也累。 然后他小心朝着身后一侧的一个人看去。 那人也是普通护卫装束，此时吐出一口长气，道： “差不多了，咱们应该安全了，去前方看看有没客栈，今天跑得实在太累了。” 护卫头领应声道： “是，公子！” 这个普通护卫，竟然才是真正的孔富！ 护卫头领安排了人去前方查探，然后其余人走到一处树林旁，准备歇息一会。 众人全部下马，围着一棵大树，摊开四肢坐下，有的喝水，有的吃点干粮。 今天确实太累了。 “公子，幸亏您多了个心眼，事先来了个李代桃僵，要不然，咱们这次就麻烦大了！” 护卫头领低声说道，此刻的他还是心有余悸。 那个什么断魂剑太厉害了，他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 众护卫纷纷称赞起来。 “公子英明神武！那杀手再厉害也没用，在公子面前，一样栽跟头！” “是啊，那些杀手的身手都不错的，可在世子殿下面前，就是一群草包莽夫！殿下只要略施小计，就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孔富斥道： “跟你们说过了，在外面要叫公子，不要叫世子！现在危险虽然已过，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就会露出破绽，明白吗？” 众护卫齐声领命。 护卫头领道： “公子，这西侯王国现在比较危险，今日是走不远了，明日咱们不如改道向东，先走出西侯王国的疆域再说，说不定情况会好一些……”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中起了大雾，而且弥漫很快，没一会就把他们一行人笼罩住了，而且越来越浓。 头领有些不安， “公子，起雾了，不如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吧？” 没人回应他，他探身往公子那边瞧去，恰好看见孔富脑袋一歪，不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 而其咽喉处，出现一道明显的剑痕，鲜血已然汩汩而出。 “公子？！” 头领惊恐跳起，骇然大叫。 但孔富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 空间中，姜明月两人再次往客栈返回。 “这个孔富，还挺狡猾的。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之前的那个是假冒的？” 廖时玉没有得意，反而有点小尴尬，身为暗衣卫总督，差点被一个世子骗过去了，虽然后面补救上了，但他不认为有啥可炫耀的。 所以这次他没有啰嗦，直接将其一剑封喉。 “这还得归功于媳妇你！不是你提醒，我哪里会想到这一茬？” 没有媳妇在，他的英名可就要毁了。 姜明月一笑， “这也是赶巧。但你怎么就肯定他们使了调包计呢？” 廖时玉： “原因之前说过嘛。现在想起来，他们只追了我一小会，便放弃了，这有悖常理。主子死了，他们跟我应该是不死不休才对，怎么就敷衍一下就完了？可惜当时我没深想，后面结合你说的话，那就不难判断出，我杀的那个是假的，他们使了调包计。他们一直在逃跑嘛，也只有调包一策方便可行。”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还是侥幸！这次全靠你的观察细心，若不然，可就闹笑话啰！” 他直接凑上来嘬了姜明月一口， “媳妇儿真是我的宝贝，嘿嘿！有了媳妇儿，此生再也无憾了。” 姜明月嫣然一笑， “你可要记住今天的话！” “那必须的！” 两人回到客栈，发现打斗已经结束了，两拨人都不见了，只有几个伙计苦着脸在收拾残局。 问了一下，他们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只知道死了十几个，还有人边打边逃了。 廖时玉看了一下遗留的尸体，没发现宋哙。 两人便往城里赶。 还没到城门，便看见宋哙了，后面跟着一大群骑兵，足有五六百的样子，簇拥着他，快速往城内移动。 这家伙，看样子是留有后手的，居然有骑兵接应他。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廖时玉怒了。 西迈城作为王国的都城，还是比较热闹的，行人摊贩众多，一直到城门外都有。 宋哙这群人纵马疾驰，那些摊贩们躲避不及，被撞飞许多，货物散落遍地都是，好些人也被撞倒，哀叫不已。 而骑兵队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往城门口闯。 城里的人更多。 廖时玉让姜明月在暗处把他放出来，一个人挡在了城门正中间。 此时的宋哙颇为狼狈，衣袍都碎了，身上还有几处血迹，看到城门处有人挡路，一张阴沉的脸顿时转为愤怒，他大喝道： “前面何人，给大爷滚开！” 他的马速度很快，加之距离较远，所以他并没看清是谁，只觉得前面这人好像有点气势，应该不是常人，所以才客气的喊了一声。 第481章 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要不然，他直接冲过去了，哪里会多说一句。 廖时玉岿然不动，冷眼看着这厮冲近。 宋哙见到是他，不得不拉住马头，忍着怒气道： “廖大人，你这是何意？” 廖时玉冷声道： “身为世子，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要体恤爱民？” 宋哙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件事，当下不屑道： “廖大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怎么做事，本公子自有分寸，似乎轮不到廖大人来指责！” 这厮真是够狂妄的！ 空间里的姜明月愤愤不平，要不是这厮身份敏感，她俩哪里容得他活到今天？ 今天也算他走了狗屎运，居然这么快就逃回来了。 廖时玉眯起眼睛， “本官代天巡狩，有责任督促地方各官体察民情，爱护百姓。” 宋哙不耐烦道： “这里是西侯王国！” 廖时玉： “西侯王国又怎么了，难道不是大景国属地？” 宋哙僵滞了一下，他再嚣张混账，这种话也是不敢接的。 这种隶属问题，实际上一直有争议，他们要是在这里争论，几天几夜都扯不完。当初分封的时候，书面上载明了，朝廷对诸侯王国的领地和人口，是拥有所有权的。而王国拥有管辖权。 这不就是小猫抓糍粑，拉扯不清嘛。 宋哙吸了一口长气，他被人刺杀已经非常不爽了，却在这里又被拦住，对方又是他不敢动手的，这让他心中涌起了恨意。 他不想多话了，冷冷道： “你这是不让本公子进城了？” 廖时玉回头看了看，街上已经空出了一条道，便让到一旁，口里道： “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多行不义的后果，想必不用我说。” 宋哙冷哼一声，驱马便走，多行不义的后面是什么，他又不是没读过书，自然清楚。这姓廖的太可恶了！ 接下来，他直接叫来城守刘将军，吩咐从现在起，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 然后匆匆去了王府，将自己遇刺的事情告知了西侯王。 西侯王吃了一惊，问： “是谁干的？你可有怀疑对象？或者说，你得罪过谁？” 宋哙沉吟起来。 要说得罪人，他得罪的人好像有点多，但应该都没那个胆子，敢请人刺杀他。 就算有胆子的，也没那个能力。 既有胆子又有能力的，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有谁。 得罪最狠的，应该是老二宋翦。不过宋翦成天装模作样，就是草包一个，他有这个能量？ 嗯，也不能太小看人，他可以算作嫌疑人之一。 但他与老二的事，绝对不能在父王面前提起。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 “父王，您说会不会是那个廖时玉？” 西侯王看了他一眼， “你后来又得罪他了？” 宋哙： “这，应该没有吧？但他刚才在城门口拦住了我。” 他把刚才的小摩擦说了一遍。 西侯王沉吟， “这点小事，说明不了什么。对了，南侯王世子孔富呢？” 宋哙没好气道： “那是个奸猾小人！杀手一来，他就带人先逃了，谁知道他去哪了，多半是回去了。” 西侯王皱起眉头， 这么一来，与南侯王合作的事，多半要告吹了。 是谁请的杀手？ 如果他的目的是破坏双方合作，那他已经成功了。 如果把这次刺杀往这上面想的话，那廖时玉的确就有出手的动机了。 而且动机十足。 “这次的事件，廖时玉固然可疑，但你们接头的地点被泄露，才是主因！而且多半是我们这边泄露的。看来我们府中，很可能有人暗藏私心，心怀二意啊！” 有些话，西侯王无法明说。 推恩令，对于老二老三是大有好处的，他们其实也有动机破坏合作。不过这只是猜测，他不好宣之于口。 但宋哙心里也有鬼，听了这话缩了一下脖子，急忙道： “父王，多半就是那廖时玉干的！他来这里就是没安好心，他巴不得我们闹翻，四分五裂！” 西侯王赞许地点点头， 不管如何，廖时玉的嫌疑确实最大。 “你先下去吧，此事你可以去查，但在咱们府上就不要大张旗鼓了，只能暗中留意，明白吗？” “明白。” 宋哙点头。 …… 姜明月两人也回了驿馆。 “可惜了，也不知道是谁请的杀手，居然没能宰掉宋哙。”姜明月颇为惋惜。 廖时玉笑了笑， “这很好猜吧，十有八九，是那宋翦干的。因为这次的刺杀，看似是破坏双方合作，但实际上主要目标是杀宋哙，宋哙若死，他的好处最大。” 姜明月想想之前宋翦愤恨的模样，点点头。 这两位是嫡亲兄弟啊！ 难怪都说帝王之家最无情。 “那宋哙肯定要查的吧，不知道会不会查到宋翦。” 廖时玉沉吟一会， “西侯王可能也会这样怀疑，但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龃龉，所以不会肯定。宋哙嘛，这人其实有点自大，就看他怎样想了。不过终归要看宋翦做得怎样，刺杀失败了，不会连后路也出差错吧，那未免太没用了些。” 两人就当一个八卦说了一会，反正左右跟自己没关系，就当看戏了。 没过一会，果然王府宣布西迈全城戒严，无数队士卒持刀上街，挨家挨户搜查刺客，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不过最终的结果是，毫无结果。 …… 闹了几天，西侯王收到一封密信，看过后，脸上顿时阴沉如水。 这是南侯王的信，信中痛斥他背信弃义，昏庸无能，害死了自己的嫡长子，他必不会善罢甘休，誓必报复，云云。 他正准备召宋哙前来，下人禀报，钦差大人来了。 西侯王握紧拳头，吸了一口长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廖时玉是来催进度的。 西侯王对此早已烦得不行，这就像有人找他天天催债似的，让人心情不美。 现在看到他，心中更为不爽，只敷衍说安排得差不多了。 廖时玉不以为意，又提起军队的分封。 王国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数量受限，按朝廷规定，西侯王最多可招募士卒三万人。 当然，各地的城防军不算在内。 西侯王为难道： “这个，暂时恐怕难以拆分。因为瞿江上的水匪势大，我军必须保持足够的数量，对他们形成威慑。” 第482章 任由水贼坐大，是何居心? 廖时玉皱眉， “瞿江有水匪？为何不剿灭？” 西侯王苦笑道： “瞿江水险，那些水贼又在险要之处筑巢，一有不敌便换一个地方，来去无踪，实在是剿之不尽呐！” 廖时玉沉吟， “现在的拆分，也只是名义上的，不影响威慑他们吧？” 西侯王道： “这，虽说理论上如此，但军队一旦被拆分，这人心就要思动，会大大影响战斗力啊！” 什么名义上的拆分，这种分封都要公布于众的，还要呈报给皇上，一旦定下来，他还能反悔嘛？ 在老大还没搞定其他二人之前，这种事自然是能拖则拖。 他就不信，这姓廖的会一直这么闲。最好是拖到他主动走人，拖到皇上重视程度大减，然后他随便应付一下，那就最好不过。 “水匪有多少人？”廖时玉又问。 西侯王摸了摸胡须， “这个，大约有三千多人的样子。” 三千多水匪，这已经不少了！ 廖时玉怒道： “你身为王爷，任由水贼坐大，是何居心？” 西侯王不满道： “本王也不愿意呀！可水上剿匪本来就困难，加之这群人太狡猾，熟悉水性，没法彻底清除，所以才让他们逍遥至今。” 廖时玉沉着脸， “那便再剿！本官亲自出手相助！” 西侯王吃了一惊，胖脸上的眯缝眼不由将对方看了又看。 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钦差。 “咳咳，廖大人是朝廷重臣，不好亲身犯险。你放心，本王已经在抓紧筹备了，务必狠狠打击这群水贼，将他们一举铲除！” 廖时玉： “本官的安危不用王爷操心。” 西侯王仍旧踌躇， “这，须知刀枪无眼，更何况是水战，更为凶险。廖大人在家中静等消息就好，何必多此一举呢？若是万一有个意外，皇上怪罪下来，本王可不好说话啊！” 廖时玉道： “王爷无须多说，本官真要有意外，也怪不到王爷头上。” 西侯王沉吟半晌， “你执意如此，本王劝也无用，那就等一应事宜准备好后，就一起出发吧！” 廖时玉告退。 他走后，西侯王仍自呆坐沉默，半晌，将宋哙喊来了。 西侯王先将密信给他看。 宋哙看完，大吃一惊，“这，这孔富竟然死了？他们没搞错吧？” “这种事，别人怎么可能搞错！” 西侯王一摆手，继续道，“这么看来，破坏密谈的事，十有八九是这廖时玉做下的，出手真绝啊！” 宋哙咬牙切齿， “这么说来，我被刺杀也是他派人干的？” 西侯王不置可否。以他的推测来看，是不是，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他转而道： “姓廖的刚来过，催促我们清剿水匪，你去准备一下吧！” “要剿匪？”宋哙愣了一下，不过反应过来，“那行，我先好好准备一番，不能让姓廖的失望嘛，我明白！” 西侯王又加了一句， “廖时玉也会参加，说是帮助我们。” 这次宋哙是真愣住了， “他要参加？这，父王你答应他了？” 西侯王端起茶杯，嘬了一口， “年轻人干劲充足，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宋哙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缓缓道： “果真？这，剿匪可凶险的很，这要是有个万一……” 西侯王脸色平静，看着这个嫡长子， “本王苦劝无果，他却一意孤行，万一有个什么事，那也怪不得咱们。这一路上，你要好好看着，咱们要做到仁至义尽！可若是他运气不好，那是没办法的事，脚长在他身上，皇上要怪罪那也不是咱们的错。” 宋哙的脸上顿时显出兴奋来， “父王，孩儿明白！” …… “你要去剿匪？” 姜明月得知这一消息，也惊讶不已。 廖时玉解释道： “咱们不能老是拖下去，必须让他们加快进度。不过，这次又要劳烦媳妇儿了。” 说完，眼巴巴样地看着姜明月。 姜明月扑哧一笑， “装佯！我哪次没答应你了！” 廖时玉展颜而笑，将她缓缓而有力地拥入怀中。 媳妇对他真好！ 帮了他无数次忙，无论什么事都全力支持他，他是何德何能，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媳妇？ “媳妇，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姜明月也很享受这种深情拥抱， 但对他这句话却不以为然。 对于她来说，上辈子？上辈子你凶得像个鬼！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努力，才发展到了今天。 当然，这是她的两世。对于这家伙的上辈子来说，可能真如他所说吧！ 三天后，西侯王点齐一万人，由宋哙率领，渡江清剿水匪。 瞿江很大，很长，它可不仅仅是存在于西侯王国境内，它连通大景国多个大城，是大景最重要的水路之一。 渡江的船自然是也准备好了，都是比较大的木船，最少的也能装五十名士卒，最多的达数百，几百条船只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破浪前行，让人颇有一种豪情。 宋哙站立船头，意气风发，心情显然很不错，一路上大声为廖时玉介绍着沿途的风光，显得两人很交好的样子。 这时候的王府中，西侯王却又见到了一个探子。 这个探子，是他派在边境武陵城的，一直都有。 倒不是要搞破坏什么的，而是他想要随时掌握边境的情况。 探子将近段时间来，武陵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西侯王。 西侯王听了大吃一惊。 战国公大显神威，连败大玄国，这倒也罢了。可廖时玉会异术？这什么情况？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报，拖到了现在？” 西侯王满脸不悦，这都准备对付别人了，现在才得到这个消息，这不是马后炮吗。 探子委屈道： “王爷，战国公到了后，管理非常严苛，城中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出去，城墙上不分昼夜，都有人巡逻！我们曾经试过一次偷跑出来，可是被发现了，好几人被关了进去，现在都没放出来。这段时间是因为解除禁令了，小的才得以快马加鞭，赶来禀报的。” 西侯王了然，这些探子都是精英，想来也是没办法。 第483章 天火降临! “那你可知，那个姓廖的会什么样的异术？” 探子回道： “小的是听城中有人在传说，说廖大人会天降大火，大火之下焚烧一切，绝无幸免。” 他并不是武陵城的军卒，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场景。 西侯王吩咐人将其带下去休息，自己踱步思索起来。 天降大火？ 焚烧一切？ 这也太胡扯了，八成是以讹传讹。传闻之所以是传闻，那就是因为它通常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要不然就传不出去了。 应该说，姓廖的可能是有点特殊本事，但绝没那么夸张。 这样的话，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啊，万一宋哙应对不好，失手了，那就不妙了。 他想了又想，喊来宋翦，让他赶紧去找宋哙，把有关廖时玉的最新情报带过去。 并叮嘱他，兄弟间要齐心协力，到了后就全力协助宋哙，不必多问，务必把事情办好。 最后还提了一句，王国的家业已经盘算得差不多了，等他们顺利回来，就按照朝廷的旨意分封。 时间紧迫，宋翦接令后便立刻出发了。 再说另一边，宋哙的船队离岸边已经不远了。 放眼望去，岸边倒是比较平坦，再远一些，便是连绵的高山了，还大都比较陡峭。 岸边竟然还建有简易的水寨，一些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外围游荡，看到官船来了，他们立刻把船往岸边划去，然后纷纷弃船上岸，直接往山上跑去了。 宋哙道： “大人请看，这些人狡猾得很，一直都不跟我们正面迎战，所以一直无法剿灭他们。” 廖时玉轻轻颔首。 还没说话，就见对面山上涌出一伙人，大约数十人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褐衣大汉，似乎在打量着这边。 “那人是谁？”廖时玉问。 宋哙看了一眼， “那正是水贼首领，名熊锟，号称浪里蛟龙。” 一直到官军全部上岸，都没有水匪出来迎战，那些现身的水匪反而是退走了。 宋哙下令全军追击。 廖时玉皱眉，这么莽撞，不怕别人设埋伏吗？ 宋哙却解释道，他们打过很多次了，水匪一向以逃跑为主，而且前方并没有合适的设伏地点。 廖时玉便不再管。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没过一会，水匪居然在一个坳口停了下来，为首的熊锟更是转身喊话道： “你们是哪部的军马？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杀上门来？” 廖时玉看了一下，这处坳口极为狭小，只有一条小道，熊锟所处的地方更是在两块巨石后面，而且地势较他们这边高出很多，他们需要仰望才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地利优势极为明显。 宋哙大声道： “你哙大爷在此！尔等聚众啸乱，拦路为祸，今日天兵已到，你这贼寇，还不束手就擒？” 熊锟哈哈大笑， “让我束手就擒，你们有这个能耐吗？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洗洗手就乖乖回去，瞿江可是危险的很呐，小心掉水里喂了王八！” 宋哙大怒，挥手道： “给我上！拿下此贼，重重有赏！” 此地太过狭小，部队无法全面展开，军士们立刻以小队为单位冲过去。 却见那熊锟一声唿哨，他身后突然冲出来大量水贼，人人持弓背盾，以巨石为掩护，纷纷向下射箭。 官军立刻有人中箭，惨叫着倒了下来。 宋哙急令撤退。 同时令弓箭手上前还击。 由于有两块巨石挡住了视线，下方的人无法看清上面的情况，姜明月暗中过去巨石那边看了一下，发现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官军射过来的利箭一半落在了巨石上，另一半被水贼举盾挡下了。 而且人数还不少，巨石后面大约就有一二千，远处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这怕是不止三千多人吧？ 她不敢耽搁时间，怕廖时玉那边需要她，便返回将看到的情况偷偷告诉了他，提醒他小心。 一轮箭雨下来，官军进攻无果，反倒死了十几人。 熊锟已在猖狂大笑， “哈哈哈！知道厉害了吧？识相的赶紧退去！何苦在这里丢了性命？” 宋哙咬牙切齿，他凑到廖时玉跟前，道： “大人，这里易守难攻啊，这样下去，士卒死伤太大。” 廖时玉问： “那你说该怎么办？” 宋哙道： “我看那上面也没多少人，不如我挑一些功夫好的，我们一起突袭过去，抓住贼首，那就大功告成了。” 廖时玉看了看，在他们这里，只能看到对面约有一二十人的样子，再后面就看不到了。 但他早已在超级探子姜明月的口中知道了后面的情况，自然不会这样过去。 “不用，待本官施法，将他们驱离此处。” 宋哙瞪大眼睛，吃惊道： “施，施法？大人会施法？” “略懂一二。” 廖时玉笑笑，开始装模作样起来，伸展双臂，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喊一声： “天火降临！” 所有人瞪大眼珠子，就见巨石上方突然凭空出现一团团火焰，迅速向下洒落！ 姜明月如今干这事也熟稔了许多，已经不需要分步进行了，直接在空间里点着火就往下丢。 这火比平常的柴火烧得凶猛许多，一落在水贼身上，立刻越烧越旺，怎么也扑不灭。 水贼顷刻间就大乱起来！ 而官军这边一阵欢呼。 宋哙又喜又惊，正欲说什么时，后面一阵骚动，原来是宋翦赶上来了。 “大哥！” 宋哙疑惑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宋翦看了看对面的火焰，咽了下涶沫，道： “父王命我来协助你。” 宋哙点点头，放在一边，正踌躇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听廖时玉道： “贼寇已乱，还不趁机进攻？” 宋哙一咬牙，抽刀大喊： “贼寇已乱，给我冲！” 官军如潮水一般冲了上去。 宋哙又冲廖时玉道： “大人，山中地势复杂，大军冲杀不一定能抓住那贼首，不如我们先去擒了那厮？” 廖时玉点头应允， “好！” 说完，当先就冲了过去。 宋哙向宋翦一挥手，然后两人也跟了上去。 水贼被烧得死伤大片，心惊胆颤，加之天险失守，已经没了战斗欲望，所有人拼命往后逃。 第484章 老子竟然，看走眼了 其中自然就有贼首熊锟，逃得比其他人还要快。 “熊贼哪里逃！” 宋哙大喝一声，包括亲卫在内，一共三十多人一起追了过去。 熊锟头也不回，仗着地形熟，一溜烟窜进了一个异常狭窄的裂缝，它两旁是陡立的山崖，这几乎可以称得上一线天了。 廖时玉一马当先，也冲了进去。 可没过一会，崖上突然响起一阵隆隆的异响，抬头一看，竟是数块巨大的山石，从上面砸落下来！ 看其目标，正是冲在前面的廖时玉。 廖时玉急忙闪避，但奈何地势狭小，山石又多，避开了两块，最终还是被其中一块砸中，飞了出去。 “大人？” 后面响起惊呼声，宋哙和宋翦带着亲卫绕过山石，看到了地上的廖时玉。 此时的廖时玉倒在地上都没能爬起来，捂着胸口，嘴角流出血迹，地上也有一滩血，显然受伤不轻。 “大人受伤了？” 宋哙说着，慢慢靠近，神色诡异。 而前方原本拼命逃跑的熊锟，此时竟然掉头折返过来，同样一脸诡异地看向廖时玉。 廖时玉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咳嗽两声，虚弱的声音道： “原来你们早已串通一气了。” 宋哙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廖大人现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要怪只怪你太狂妄，竟然敢来剿匪，还敢只身追击！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胆敢跟我西侯王府作对，破坏合作，刺杀本公子，那就该死！” “本官乃钦差大臣，你们就不怕事情暴露出去，皇上斩了你们狗头？” 廖时玉眼睛扫向众人，宋哙一脸得意，宋翦好像比较紧张，熊锟则沉默不语，但眼神如同一只孤狼，缓慢逼近。 宋哙不屑道： “这里都是本公子的人，怎么暴露出去？你廖大人贪功冒进，误中陷阱，被水贼射杀，关我们什么事？” 廖时玉又咳嗽两声，道： “想杀本官是吧，我还以为你狗胆大，要造反。” 宋哙愤怒， “还不都是你，破坏了我们跟南侯王的关系？你这奸诈小贼，是怎么知道我跟孔富密谋的？” 廖时玉眼角瞥了宋翦一眼，对方低着头。 他叹了口气， “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马上就要去地府了，向阎罗王问去吧！” 宋哙瞪大眼睛，嗤笑道：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快要死的人是你！” 廖时玉摇头， “我清醒得很，因为我也一直想杀你，今天正好，你胆敢陷害钦差，这般着急，那便安心去吧。” 宋哙捧腹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你廖大人也是怕死之人，临死前还说出这等恐吓……” 话没说完，突见廖时玉一个鹞子翻身，就到了熊锟的面前，熊锟大惊，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下肢一凉，左腿齐膝以下整个飞了出去！ 熊锟顷刻摔倒在地，惨叫声回荡在一线天。 宋哙的笑声戛然而止，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如见鬼魅。 “你，你……” 廖时玉挺身而立，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他微笑道： “不止你会装，我也会装的。” 有好媳妇儿时刻看着，他怎么可能受伤？ 宋哙心中的惊骇如翻江倒海，但很快一咬牙，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而且他们这边有三十多人，难道还拼不过对方一人？ “给我上！杀了他，赏金千两！” 他手下的亲卫只犹豫了一瞬，便立刻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宋哙也没有落后，他知道对方武功高强，此时惜命，那就等于没命。 长年的继承人教导，不是白给的。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美好，廖时玉一剑就挡下了其他人的攻击，等他到了后，一掌劈去，宋哙就被打得飞了起来，向后直倒。 但他并没摔倒，被后面姗姗来迟的宋翦接住了。 不光是他，他的手下也还在后面，都没来得及加入攻击。 宋哙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厉声道： “混账！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再不赶紧出手，我们都要完蛋！” 宋翦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他一咬牙，手中的利剑直直刺入，将宋哙扎了个透心凉！ “你！你……” 宋哙满脸不可置信，恶狠狠地瞪着他，双手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倒在地。 宋翦后退一步，同样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再叫，你再叫啊？！老子忍你很久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都停了手。 包括廖时玉，包括空间里的姜明月，不过她们两人知道的事情多一些，很快镇定下来，饶有兴味地看戏。 宋哙面色狰狞，牙关紧咬，一副要把宋翦生吞活剥的模样。 他硬撑着，断断续续道： “你，够狠！老子竟然，看走眼了，但，你也别想，好过，父王肯定会猜到，是你……” 宋翦侧身上前，一把跪在廖时玉面前， “大人！我愿效忠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哙一口老血喷出来，戟指怒骂， “你，混蛋！无耻！给我杀了他！” 说罢，气绝而亡。 他手下的十余亲卫立刻夺路而逃。 宋翦大喝， “拦下他们！” 两伙人顿时拼命厮杀起来，但宋哙的亲卫明显实力更强，宋翦的手下节节败退，最后还是廖时玉出手相助，才将他们一一斩杀。 一线天中，弥漫着鲜血的气味。 神奇的是，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再踏进此地。 宋翦的神色很复杂，既有兴奋，又有惧怕。 “廖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廖时玉看着他，神色也较复杂，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 不过也没什么。 他想了想，道： “外面的官军，你指挥得动吗？” 宋翦点头， “他们几乎算是王府的私兵，宋哙已死，他们自然会听我的。” 廖时玉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里的水贼，到底有多少人？全都是西侯王府的人？” 宋翦没有犹豫，直接介绍起来： “这些水贼实际上有两万多人，组织分明！他们盘踞在江边，强行收取行商的过路费，其收入一半归，归家父，然后王府对他们的行为保持缄默。不过这些只有他们的中上层知道，大多数水贼是不清楚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泄密。” 第485章 好一个养寇自肥! 廖时玉冷声道： “好一个养寇自肥！你们宋家真是生财有道啊！还是说，为了方便以后起兵谋逆？” 宋翦吓得一个激灵，再次跪了下来。 “大人！绝无此事啊！” 廖时玉冷笑， “这件事，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宋翦的冷汗都下来了，嗫嚅道： “这，事关重大，我若是主动暴露出来，父王必定将我逐出家门。而且，而且他们绝对没有谋逆之心，请大人明察。” “有没有谋逆之心，你说了不算！” “是是是，小的想差了，大人还请给小的一个机会。” 廖时玉盯着他，慢慢踱步。宋翦的目光则随着转动，不敢怠慢。他手下还有十个亲卫，个个身上带血，但都没有说话，安静如鸡。 廖时玉的功夫他们见识过了，的确是强横。而且那一招天火降临的异术，他们其实也是看到了的，在内心深处，他们已然产生了敬畏。 廖时玉在考虑，该怎么处置。 他一直以为宋翦这厮眼高手低，办不来大事，上次的刺杀事件就是明证。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虽然多半是因为宋哙狂妄自大，陷害他在先，但也侧面说明了，这人在关键时刻，还是下得去狠手的。 “对了，大人，父王已经知道您身怀异术，所以才命我前来的。”宋翦补了一句。 廖时玉哦了一声， “命你来帮宋哙杀我？” 宋翦老实道： “这个，倒是没有直接这么说，他只是让我全力协助宋哙，无论宋哙要做什么，我都要相助。” 这不奇怪，老狐狸说话都是这样的。 “宋哙死了，你就是西侯王的继承人了，这就是你最想要的吧？”廖时玉突然转了话题。 宋翦以头伏地， “请大人成全。” 廖时玉： “我可以帮你瞒下这次的事，甚至可以再帮你一把，将西侯王带走。” 宋翦大喜过望， “从今以后，小的唯大人马首是瞻！” “但你知道，本官是做什么的吧？”廖时玉继续道。 宋翦迟疑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小的明白！小的保证不欺扰乡民，不徇私枉法，严格按律例上缴赋税！若有半分差池，大人就砍了小的脑袋！” 廖时玉点点头。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现在，你去外面召集人手，务必将这群水贼的中上层人物一网打尽！其余贼寇，也要尽数驱离，不从的就地格杀！” “得令！小的这就去办！” 宋翦一蹦三尺高，欢欢喜喜地带着亲卫们出去了。 廖时玉再看看那熊锟，这厮已经昏过去了，不过他已经给自己点了穴止了血，看样子对自己的性命还是爱惜的。 在宋翦卖力的打击下，再加上被活捉的熊锟出面展示，清剿水匪的过程很顺利，有个别极端分子自恃人多势众，负隅顽抗，也被一把大火烧死了。 眼见扫荡的差不多了，廖时玉吩咐宋翦务必清剿干净，自己便先行一步，回西迈城了。 城门口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好像没有一点不同。 廖时玉沉住气，一直到了西侯王府，见到了西侯王。 西侯王一脸疲态，看到廖时玉后，既没有让坐，也没有招呼喝茶，就这么阴沉着脸，看着他走进来。 廖时玉也没有坐下的意思，正准备说话时，对方先开口了。 “我儿宋哙，是你杀的吧？” 廖时玉没觉得奇怪，一万人的军队，肯定有这老家伙的心腹在里面，见到宋哙死了，那还不给他报信？ “宋哙早就该死了，我奇怪的是，你居然没逃。”廖时玉道。 “我为何要逃？”西侯王脸上涌出怒意，“这里是本王的天下！你杀了我儿，该逃的是你！” 廖时玉平静道： “宋哙残暴不仁，滥杀无辜，还意图谋杀本官，当斩！而你西侯王，私造假账，侵吞国帑，勾结水匪，鱼肉百姓，当押解进京！” 西侯王的面皮控制不住的接连抽动，他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大怒道： “无知小儿，给我拿下！” 里屋顿时接连冲出十几个人来，这些人个个步伐稳健，太阳穴高鼓，一看都是高手。 廖时玉丝毫不惧，沉着应战。 西侯王冷冷地看着，他知道对方是大宗师境，但他暗中也培养有一个大宗师，加上其他宗师和九境强者，必定能将对方拿下。 但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意外，廖时玉的身形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乍闪乍现，每一次出现，必定会将一个人毙于剑下。 那个大宗师惊呼： “你不是大宗师境！” 大宗师境，不可能有这么诡异的身法，他根本就看不清。 廖时玉的速度确实快的惊人，没过一会，十几人便全部倒地！ 只能说，他与姜明月的配合，越来越熟稔了。 西侯王大吃一惊，这才几息时间而已，他的这么多高手，就全完了？ 他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往后逃去。 廖时玉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眼看就要抓住了，西侯王忽然使劲矮身往左侧一冲！ 他的左侧是一堵墙壁，廖时玉心道这家伙莫非要自杀？却见那墙壁忽然裂开一道缝隙，西侯王麻利地钻了进去，墙壁瞬间合拢了。 不光是这面墙壁，其它的门也全都关上了，紧接着，屋顶上响起奇怪的密集的“咔咔”机括之声，下一刻，破风之声大作，无数利箭从顶上攒射而下，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西侯王的身影则出现在墙壁后的暗室中。 这是他精心打造的脱身之处，墙壁内层都是以精铁浇铸，厚度足有一尺！功夫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打破。 他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一天了，只是不知道会是谁逼他进来而已。 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他只需要等待一会就行了。 “姓廖的小子，你就好好享受吧！一会本王为你收个尸，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西侯王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掏出火石，准备点亮备用的油灯。 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收尸你是等不到了，你也不用对得起我。” 西侯王惊得跳了起来，手中的火石啪嗒掉在地上。 第486章 是很多男人的心头好 “你，你……” 黑暗中有人捡起火石，打燃，并从容不迫地点亮了油灯，正是廖时玉。 “是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西侯王心中的惊惧无法形容，说话都打颤了。 廖时玉走近， “怎么进来的，我不想告诉你！现在老实跟我出去吧，暗室的门怎么打开？” 西侯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发现对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衣衫上面连个洞都没有。 他一下泄了气。 他老实转身，走了几步，指着墙角的一个铁制小长块道： “这就是开关，往上扳，门就开了。” 廖时玉上前看了看，发现它非常不起眼，就像是浇筑后没有被修整掉的残渣。 老东西，真是鬼得很。 他伸出手准备去扳，想了想，冲老东西道： “你来扳。” 西侯王叹了口气，“廖大人真是谨慎。” 说着，倒也没推辞，上前直接扳动了开关。 一阵轻微的滋滋声音响起，暗室的一面果然滑出了一道门。 西侯王这次主动往门口走去，不过走得很慢。 “廖大人，你知道么，其实老夫很佩服你，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在年轻人当中，成就可居第一。” 廖时玉搞不清他什么意思，随口道： “是吗，我也很佩服我自己，但不是成就，是运气！其实你不知道，我的运气才是天下第一。” 西侯王一滞。 “这老夫还真不知道。” 他敷衍了一句，继续道，“可是，你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杀了我儿宋哙，现在没人说什么，可以后朝堂上就难免有人藉此攻讦你，毕竟，西侯王府是先帝钦赐，与当今皇上份属同宗。” 廖时玉： “所以，我并没有杀了你。” 西侯王又是一滞。 “对了，宋哙也不是我杀的。”廖时玉又道。 西侯王嗤笑， “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 廖时玉： “我只是纠正你的错误罢了，信不信随你。咦，不对，这是什么气味？” 西侯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的凄然变成了诡异的笑。 “嗬嗬，廖大人，现在才感觉到异味，是不是有些迟了？” 廖时玉皱眉，掩住鼻子，喝道： “你在搞鬼！” 西侯王放声大笑， “不错！就是本王搞鬼！你以为刚才的开关，只是打开门吗？它在开门的同时，也会放出无色无味的毒气！你以为本王刚才是没话找话吗？大错特错！本王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你开口，加快毒气吸入的速度！ 不过你放心，你暂时还死不了，这种毒气只能让你浑身乏力，提不起力气来。内功越高的人，效果就越强！所以，现在你我都是普通人。可是，瞧你这细身板，还能打得过本王吗？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眼睛一花，一道身影就到了他身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颈上剧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廖时玉拖着西侯王，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次还真的是有点险，他的确是不知道西侯王还放出了毒气，幸好他本来就一直保持着警惕，再加上有姜明月的及时提醒，才算没阴沟里翻船。 毒气吸进了一点点，不算多，还有点力气把西侯王拖起来。 这个老狐狸，够阴险！ 这个时候，扈将军已经带着人，将王府团团围了起来，阖府上下人心惶惶。 西侯王府的王妃好几年前就建了个别院独居，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了，偌大的王府中，一时竟然没了主事人。 廖时玉把宋尝喊了进去。 宋尝见到被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西侯王，又惊又惧，心跳如擂鼓，比平时快了好多倍。 “廖大人，这，这是何故？” 廖时玉道： “你父西侯王私造假账，侵吞国帑，勾结水匪，鱼肉百姓，还妄图与南侯王串通图谋不轨，现已被拿下，择日本官便押解其回京。还有，你的大哥已死，王府的下一任继承者，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二哥宋翦了。” 宋尝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快，他头顶上的两个大人物，就都要没了吗？ “大人，说，什么，我大哥死了？” 廖时玉点头，继续道： “我喊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等宋翦剿匪回来后，你好好配合他，理清王府的产业，尽快把分封的结果拿出来，明白吗？” “是，是，大人。” 宋尝变得结巴起来，今天的事情太出乎他意料了。 廖时玉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大约两个月之前，有个传言，说战国公遇险。这事你听说过吗？” 宋尝点头， “听说过的。不过谈的人不多，很快就没了动静。” 廖时玉： “你听谁说的？” 宋尝想了想，道： “好像是许夫人。” 廖时玉奇怪， “许夫人？西侯王的小妾？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宋尝却突然红了脸， “她，有次借机跟我说话，说了很多，说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感到很孤单，希望我能照拂她，说还是同龄人好相处……” 姜明月在空间里听得是又惊又好笑。 这不就是挑逗这老实人嘛！ 可是，许夫人是西侯王的小妾，是宋尝的姨娘，她为何这样做？ 廖时玉皱起眉头， 之前听过宋翦的讲述后，他一直以为这位许夫人是个被逼无奈的弱小女子，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啊？ 他让人将许夫人召来。 这位许夫人，果然是生得娇媚，也许她的脸蛋不是最漂亮的那一类，但那股媚劲，应该是很多男人的心头好。 这时就显出廖时玉的冷酷无情了，几句话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立刻让人动刑。 钦差队伍中自然不缺逼供的好手，何况对方是女子，一番折腾后，许夫人招了。 她之前是以一个普通行商的女儿入户的，但那是演给西侯王看的，她真实的身份是大玄国东部大元帅的庶女！ 之所以入户到西侯王府，一是想看看能不能策反西侯王，二来嘛顺便收集一些情报。 之前看到战国公路过此地去边境，便派人暗中往大玄国送去了消息，并顺嘴编了个假消息，以误导大景国的相关人员。 而且她不光是勾引宋尝，她之前其实与宋哙早就勾搭上了，并且成功地将宋翦骗了一回。 第487章 这东西是大杀器啊 姜明月暗中听的是一阵阵恶寒。 这什么人啊这是？ 这是女人中的悍将啊！ 西侯王被戴了绿帽不说，还被动增加了一项罪名，识人不明，认敌为亲。 恰好，这个时候宋翦也回来了，得胜回府。 本来还有点得意，自己战绩彪炳，没有辜负廖大人的期望。 等到廖时玉将许夫人往他面前一推，又将其供词说了一遍后，宋二公子顿时快吓尿了，扑通一声再次跪下！ 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下跪了。 但不跪不行啊！ 若是给自己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那可就要冤死他了。 “大人！我不知道她竟然是大玄国的奸细啊！我，我那次也是稀里糊涂，并不是有意跟她沾染上的，后来我跟她再无关系，大人可要明鉴啊！” 廖时玉沉吟半晌，在宋翦无比希冀的目光中，终于开口道： “那件事就算了，本官相信你没有跟她勾结。” 宋翦如释重负，大礼谢恩。 这种事，其实是不好理论的，若是碰上对他不满的，非要定他一个通敌的罪名，也是说得过去的。 “大人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 廖时玉：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追究你的责任吗？” 宋翦哑然， “大人，为什么？” 廖时玉： “只是因为你提前跟我说了实话！若是没有上次你夜晚来访倾吐衷肠，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以你要记住，惟诚惟信，方得长久，明白吗？” 宋翦再拜， “小的明白，大人就是小的授业恩师、再生父母！” 这一下，不光是廖时玉，连姜明月独自一人呆在空间里都有点挂不住脸了。 谁愿意做你父母啊？ 廖时玉摆摆手，吩咐他接下来赶紧将朝廷的旨意办好，便离去了。 当然，该带的人是要带走的。 他们一走，宋翦便下令，所有幕僚熬通宵，尽快把真实的账目理出来，好给廖大人过目！ 看着意气风发的宋翦，姜明月也不无感慨。 她没想到，到头来是这家伙捡了最大的便宜。 在她心中，这家伙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过时也势也，事情的发展不会以个人的好恶而转移，她总不能无缘无故把别人宰了吧！ 宋翦的办事效率是惊人的，仅仅两天后，就把所有的账目整理出来了，并严格按照朝廷的旨意进行分封，他本人得四十九城，之后会世袭王爷的爵位；宋尝则与西侯王的第四个儿子瓜分剩下的领地，其余家业包括军队都按比例分封。 西侯王已经成了阶下囚，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在请示廖时玉后，宋翦找出王府大印，将分封文书盖印为证，呈报给景帝，并在各地张贴公之于众。 就等景帝同意，然后西侯王的领地从此就会分成三块了。 事已至此，廖时玉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即日打道回京。 宋翦，宋尝，以及被天上的馅饼突然砸中的四公子一起送行，依依惜别。 走出好远，西侯王仍在转头回望，不过他已经是被押在囚车中，甚为不便。 廖时玉道： “你何必多看，你的那些儿子，没有一个人愿意与你说一句话，当爹的做成这样，也是够失败的。” 西侯王默然，半晌道： “你也不用得意，起码我的王府还在。” 廖时玉呵呵一笑， “你当年也是有过大功的，不然不会被封为王爷，可是，慢慢的，你就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只顾小家而忘记了国家。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心里恐怕明白的很。” 西侯王道： “指责别人，很容易就能做到，但轮到自己，就不一定了。多年以后，说不定你也跟老夫一样，有此下场。” 廖时玉：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你的今天，引以为戒的。” 西侯王再次默然不语。 一路上很顺利。 再次路过二郎山时，姜明月特意往那个潭里走了一趟，火油又有了一些，她再次将之舀了个干净。 这东西是大杀器啊，什么武器都比不上它！ 反正放这里，也是被二牛用来欺负人，平白糟蹋了。 到了京城后，廖时玉带着西侯王府的文书，押着西侯王和许夫人去向景帝交差，姜明月则带着灵微灵蓝常嫄，回娘家。 实在是总督府太冷清了，而她这会儿迫切需要跟家人唠嗑。 离开两个多月，老太君非常想念明月，这会看到人了，便拉住她不放，大夫人等人也围过来，问了一大堆问题，差事办得如何，边境是个什么情况。 姜明月知道她们最在意的还是边地的家人，好在前面一部分战事她亲身参与了，清楚得很，便一一如实讲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却也惹得众人惊呼连连。 事实也的确比较凶险，老太君听得眼眶都红了，大夫人更是暗自抹泪。 姜明月安慰她，这次三舅他们立了大功，大舅肯定有机会回来一趟的，而且边境往前推进了一大步，以后那里可安稳多了，大舅说不定可以早点荣归故里。 然后又将常嫄介绍给众人。 常嫄以奴婢自居，没想到今日见到了全国赫赫有名的战国公府家人，激动得难以自抑，好在她也是读过书的人，没有闹出丢人的事来。 临近傍晚，来了更多的人。 姜父一家子整整齐齐的来了，还有小海带着阿蛮，还有廖时玉也回来了。 加上一些有头脸的大丫环，叽叽喳喳，战国公府像开了菜市场似的，嘈杂沸扬。 晚上开饭摆了好几桌。 姜明月问起面圣的结果，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西侯王犯下数罪，且贪墨赋税数额过大，被密诏处决。 许夫人更不用说，直接枭首。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意外的是，景帝的身体状态极差，这次召见廖时玉，都是在床榻上进行的。 姜明月听了也不禁有些担忧，这皇位继承人都还没有，景帝可别一卧不起啊，那样景国岂不是要大乱了？ “皇上提起过你，明天御医会诊，你到时也去看看吧？”廖时玉最后说道。 姜明月应允。 第二天，姜明月与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御医，一起面圣。 第488章 有不轨之心 这是景国资历最老的三位御医，经验丰富。 虽然昨晚听廖时玉说过，但姜明月再次见到景帝，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躯体孱弱，面色灰败，白头发多了好多，连咳嗽都有点无力的样子。 景帝见到她，倒是多说了几句话，夸她主动出手，扶危救急，最终西部边境取得大捷，等等。 姜明月倒是松了一口气，还有兴致主动说话，那应该不算太糟糕。 她其实就是来辅助的，毕竟调理才是她的拿手好戏。至于景帝究竟是什么毛病，那得要看老御医的本事了。 三位御医一一上前，为景帝切脉，观察得很仔细。 完事后，仨老头紧锁眉头，最后由一个最年长的开口道： “陛下，您眉头泛黑，脉象沉暗，呃，口腔有异味，这是身体毒素沉积的症状啊！不知陛下这段时间饮食如何？” 景帝回： “饮食没什么不同，御厨也没换人。” 一旁施公公插嘴道： “陛下除了饮食，最近还在吃国师的药丸。” 每天的饮食都是由他把关的，他自认没什么问题，倒是国师的药，他觉得不大靠谱，他可不愿背锅，今天趁景国资格最老的御医们在此，正好说出来。 三位老御医对视一眼， “可否将国师送来的药取出一观？” 施公公征得景帝同意后，取出一枚火红色丹药，递给老御医。 “据许国师所说，此药名为活元丹。” 老御医接过丹药，取出小刀直接切了一小块下来，碾压成粉，然后凑近了仔细嗅探。 三位御医都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遍，还用舌头舔了舔。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此活元丹蕴含有毒素成分。景帝服用它已经有几个月了，算算时间，很大可能与此物有关。 施公公了然，他早就怀疑此丹了，只不过景帝现在特别喜好它，并且还关系到储君大计，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姜明月大为佩服，不愧是积年老医，就这么辨识出了有毒成分。 许国师被召来了。 面对施公公的责问，他却大叫冤屈，说活元丹有毒，这一点他早就告诉过景帝了，如今景帝身体吃坏了，他是有责任，但也怪不得他呀！ 众人一起望向景帝，景帝想了想，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道： “最初国师是曾经说过，不过后来朕见此物效用非凡，便忘记这一茬了。” 这是景帝为人所称道的一面，他不会将过错非往臣子身上推。 要是换一个混账皇帝，那这事提都不能提，必须是臣子的错，你还得主动承担。 老御医可不是好忽悠的，当下便向国师询问配方。 许国师也不敢隐瞒，将原材料一一说了出来，不过没说配比火候等，称这是秘方，恕不外泄。 不过也够了，三位御医将原料在心中盘算一番，发觉毒素是会产生一点，但应该不至于将景帝吃成这样？ 除了一日三餐和这活元丹，景帝并没有吃别的，也没有出宫去吃。 御医们暂时想不出其它问题，只得劝告景帝，这药不能再吃了，日积月累，会出大问题的。 景帝应下了。 姜明月承诺会定期送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水给景帝服用，用作熬汤，喝茶，都是可以的。其实就是她的灵泉水。 景帝又问国师，贵妃娘娘肚子里的胎儿情况如何。 国师回复说一切顺利。 廖时玉感到奇怪，问道： “胎儿有过什么问题吗？” 景帝道： “目前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国师曾卜过一卦，说贵妃娘娘此胎极难推测，若是生下来，于景国是福还是祸，殊难预料，须得勤加祛邪祈福，如此方能防患于未然，为以后打下好基础。” 廖时玉道： “胎儿若有问题，请御医诊治才对吧？这才怀胎几个月，国师就能算出不对了？” 许国师不悦道： “廖大人，我也没说一定不对，只是有可能而已，陛下才令我常去祈福，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景帝也帮腔： “国师的本事还是有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反正也没坏处，爱卿不必多虑。” 他还是比较相信国师的水平的，不说别的，之前太子的事，就验证了国师的说法，没点真本事，能说得那么准？ 廖时玉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等回府后，却对姜明月道： “我还是怀疑有问题。” 姜明月： “你怀疑皇上中毒另有原因？” 廖时玉： “这是其一。另外关于胎儿的事，我觉得那种说法有点牵强，以前也没见他算过这样的。而这两件事，都与他许国师有关，你说是不是可疑？” 姜明月恍然，不愧是干暗衣卫的，他不说她都没往这上面想。 “你是怀疑许国师，有不轨之心？对皇上不利？” 廖时玉： “有没有不轨之心，还不能确定，我只是怀疑他这个人有问题，应该好好查一查。” 姜明月道： “那我去查！我去跟踪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说起跟踪，普天之下没谁比她更适合了，但她还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呢。 咳，咱就是太正直了。 “你去？你去倒是非常适合，只是……” 廖时玉沉吟半晌，“你去也行，现在我们回来了，他想必很快会有动作。不过晚上你就不要跟了，我另外安排人。” 按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晚上发生的机率还会大一些，廖时玉却这么说？姜明月很快明悟过来，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到傍晚我当然就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但廖时玉还是不放心，跟着她一起躲进了空间，去寻许国师。 两人的速度何等之快，等她们见到许国师的人，对方才刚踏进自家大门。 许国师没有成家，景帝赐了他一座道观，名起布观，就在京城内。 那许国师脚步稍急，进门后一直往里走，最后到了一间院子门口，院门还上着一把黄铜大锁。 许国师取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再关上门，绕过里面的一道影壁，步入一间屋子，中间赫然摆着一座药炉。 靠里边的那堵墙，还打造有条桌以及神龛。条桌上放着一些药草。 许国师二话不说，将其中的两味药草一股脑打包收起，最后塞到了神龛背面。 第489章 狗胆包天了 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空间中，姜明月与廖时玉对视一眼，这家伙，好像真的有古怪啊，为什么把药草藏起来？ 姜明月一招乾坤大挪移，将那包药草拿到手。 翻了翻，她好像不认得啊？ 有点丢人了，她好像还不如对方的样子，那只能等回去查阅资料再说了。 再看那许国师，皱着眉头，在屋中来回踱步绕着圈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怎么就不像戏文里演的，来个自言自语呢？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那样大家都省心了嘛。 最后天都要黑了，许国师一直没有出道观，都吩咐童子做晚饭了。 两人眼看没啥演出了，只得撤退，廖时玉让暗衣卫接手，暗中监视道观，一有发现立刻上报。 姜明月找来医书，一通翻查，终于找到了那两种药草。 其中之一名细辛，有句话叫作“细辛不过钱，过钱命相连”，可见其毒性。 但这不能证明国师要用它来害人，因为它确实可以用来入药，量不大就可以。 但姜明月手里还有一味药草，叫花慈菇，若是两者一起用，那就是妥妥的慢性毒药了，可深入骨髓，毒人细无声，杀人于无形的那种！ 这许国师，果然是包藏祸心啊，居然敢暗害皇上？？ 可是，转念一想，这事儿不好办呐！ 凭她们所见，许国师既然想把这种草药藏起来，那肯定是心里有鬼。但是，这没法证明，他就是在活元丹里使用了这两种草药啊？ 没抓住现行，对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推脱。 或者请老御医们鉴别一下，看活元丹里有没有这两种药物成分？ 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能不能做到要打个大问号。 最后还是廖时玉发话，明天再跟踪看看，不着急。 一夜无话。 第二天，长风来报，起布观昨晚并没有动静，许国师也没有出门。 廖时玉点点头，让他回去补觉，晚上可能还需要盯着。 看着两人联袂出门，长风一时颇为感慨，成亲了就是好啊，主子以前像块冰，成天冷嗖嗖的，现在不就和蔼多了，就很正常了嘛。 这一次，许国师有了新动作，出门后径直到了皇城，进了后宫，直奔启祥宫。 廖时玉介绍道： “这里是杜贵妃所在的寝宫。这厮莫非是为胎儿祈福来了？”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两人大跌眼镜。 开始的时候还好，许国师问了一些情况，还装模作样焚香摇铃吟唱一番，然后在宫里四处走动起来，在关键位置贴上黄纸符。 就在姜明月吐槽这厮做得还蛮敬业时，却发现这厮居然拉住了杜贵妃的手，还摸上了对方的肚子，而杜贵妃并没有抗拒的样子！ 这这这，什么情况？ 也得亏姜明月俩人见多识广，要不然，指不定要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就算这样，两人也都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看这俩人的作态，难道杜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许国师的孽种？？ 若真是这样，那这俩人算是狗胆包天了！ 此时的许国师，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景帝还是很信任他，在大红人廖时玉面前，都帮他说话。 忧的是，景帝不再吃活元丹了，以后怎么办呢？ 杜贵妃的肚子眼瞅着越来越大，他的心里越来越愁。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把胎儿打掉的，可杜贵妃绝不同意，后来没办法，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当上皇帝，那好像真的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啊！ 前提是景帝要在适当的时候挂掉，不能看破这其中的秘密。 不挂掉也行，给他弄个老眼昏花，病入膏肓，辨人都困难，那样就算孩子长得不像他，他也看不出来。 现在，他得再想想其它的法子了。 或者提前给景帝打个预防，设个心理预期，就说胎儿长时间受他祈福，受影响了，导致长相比较像他？ 呃，这得好好圆一下，看怎么说才合适…… 许国师一边暇想着，一边手上乱摸。 杜贵妃吃吃低笑，衣衫凌乱，酥胸半露。 她原本打算跟国师断绝关系算了的，可是皇上的身体突然变得极差，都已经卧床不起了，这要是哪天突然驾崩了，那她和孩子怎么办？ 就算那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就算被指定为太子，可她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百官也没人支持她，她能把持住局面吗？ 还是得有自己人才行。 而国师虽然也没啥势力，可地位还是有的，而他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她和她的孩子，就凭这一点，这位国师还是值得继续交往的。 以前她们的事都没人发现，现在皇上都那样了，她的顾忌就更少了。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皇上死了，自己的孩子却赶不上趟。 “国师，皇上还能活多久，你有没有占卜过？” 许国师坐在假山旁，怀抱着美人儿，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今儿是个好天气，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皇上乃九五之尊，我怎么可能给他算这个？不过你放心，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有那么多御医在，撑到孩子生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并没有告诉对方，他给皇上的药丸加了料。 这边在惬意地闲聊，另一边廖时玉却着了急。 虽然抓了个猛料现行，但问题是这里是内宫，他不能现身啊！ 他要是窜出去捉奸，自己就先说不清楚。 他沉吟一番，终于想到了主意，去找皇后娘娘，人家就是专门管后宫的主儿。 可是，皇后也是在后宫的，该怎么通知她呢？ 姜明月想了想，道： “我来吧。” 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出现在后宫，但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此时的皇后娘娘在后花园里，她刚吃了点东西，逛了一会，正在晒太阳，半眯着眼睛，躺在花间树荫下，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起雾了。 而且不过片刻，就浓密得看不清周围了。 皇后娘娘睁开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正想喊人，耳边突然传入一个声音： “启祥宫后，奸人秽乱，灾祸将起！” “谁？” 原本迷迷糊糊的皇后终于清醒，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490章 奸人秽乱，灾祸将起 回答她的，仍是刚才那道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 “启祥宫后，奸人秽乱，灾祸将起！” 皇后皱起了眉头。 启祥宫她当然知道，但是那里有奸人秽乱？那岂不是说杜贵妃有问题？ 这个声音，她以前没听到过，不知道是谁，辨不出真假，自己该不该去呢？ 就在她迟疑间，眼前的浓雾突然开始变淡，不过一息时间，便迅速消失不见！ 这，这简直是仙人手段啊！ 且不说这份诡异，就说现在阳光正好，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出现浓雾？ 这难道是有仙人不忍大景江山起灾祸，特意来点化自己的？ 那自己必须去看一看了，左右不过走一趟的事，也近得很。 拿定主意后，皇后立即叫来侍婢，太监，往启祥宫赶去。 “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路途中，她还特意问了一句。 “回娘娘，刚才安静的很，并没有谁说话呀？” 侍婢们都说没有听到。 至于那些太监，离得更远，更没可能听到了。 皇后娘娘越发肯定有仙人点化，当下走得更快了。 空间中，姜明月颇为得意。 “怎样，我扮演的仙人还蛮不错吧？” 廖时玉看着她一副求表扬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 “勉强过关，不过声音要是再庄重一些，就完美了。” 姜明月撅嘴： “哼！怎么就不完美了，你看皇后娘娘，乖乖地赶去了。你就是想说我不是仙人嘛！” 廖时玉瞬间投降， “你是仙人，你就是我心中的完美仙子！嘿嘿，仙子我想亲亲了。” 姜明月扑哧一笑， “一边去！我本来就不是仙子嘛，不用你口不对心。” 廖时玉惊了， “你，媳妇儿，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你越来越，越来越……” 姜明月叉起腰， “越来越怎样？” 廖时玉： “越来越可爱，嘿嘿！” 两人聊天打屁中，皇后已经到了启祥宫。 并且还是后面。 那位疑似仙人说了是启祥宫后，那必定没错，而且她想要亲眼验证的话，那还得悄悄进行。 她想了想，便吩咐两个贴身侍婢，一左一右架起她，三人瞬间腾空而起，落到了高高的院墙上，后面还有武功高强的太监，也纷纷悄无声息地跃了上去。 而许国师这边，两人摸着摸着，有些意乱情迷起来，许国师就待宽衣解带，那杜贵妃却死活不愿意，说担心把孩子弄没了。 许国师再三保证他会注意，贵妃却一直不松口，两人正撕扯间，忽觉有异，抬头一看，院墙上高高地站着皇后娘娘，正满面怒容地瞪着他们！ “你们！你们两个贱人，无耻之尤！给本宫拿下！” 皇后戟指大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旖旎的风光被震碎成泡影。 太监们如狼似虎的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利索地将两人绑了。 杜贵妃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颤抖如筛糠，她打死也不会想到，皇后居然会出现在她家院墙上！ 启祥宫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一些琢磨不透的，她都安排到边缘位置上去了，别看她挺大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跟国师聊骚，事实上关键位置上都是她的心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来提醒她。 可是，皇后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这后宫，还有隐私可言吗？ 而许国师，一样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人一得意就忘形啊！ 这下全完了！ 但是，杜贵妃是个能够狠下心来的女人，借种生子这种事都敢做，其它问题她一样可以狠心。 短时间的惊恐后，她反应过来了，立刻开口叫屈： “皇后娘娘，请为臣妾做主啊！这个国师借口驱邪，将臣妾骗到此地，就欲图谋不轨啊！臣妾想拼死抵抗，奈何被他事先下了迷药，根本没了意识，才导致被他欺辱，直到现在才得以惊醒，请娘娘明鉴。” 说完，她低下头，略偏向许国师，向其拼命眨眼。 这是要舍卒保车啊！ 许国师不是蠢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最终只是几不可闻的喟然长叹。 这个女人，心够狠毒。 前一刻还在卿卿我我，眨眼就能翻脸，常人不能及也。 但是话说回来，无论怎样，他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在临死之前，成全她，或者说成全他未来的后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时，皇后已经开始问他了： “她说的，可是真的？” 许国师点点头，一脸惶恐和痛悔的表情， “是真的。我骗她是安胎水，实际上喝了后，会意乱情迷，身不由己。我真是鬼迷心窍，得意忘形，冒犯了娘娘。” 空间里的姜明月都要惊呆了！ 好一个周瑜打黄盖啊！这两个人，还真是有了默契了，她从头到尾看过她们的表演，怎么不知道她还喝了什么水？ 可恨自己不能现身反驳。 正当她着急该怎么办时，听到皇后冷哼一声， “好一个郎情妾意！你们以为本宫眼瞎吗？拖下去，给我狠狠打！” 姜明月差点欢呼起来，皇后娘娘果然不是盖的。 宫中太监的手法不容怀疑，一阵阵惨叫过后，两人分别招供了，将他们之前苟且的事实都说了出来。 这一下，不光是在场的众人，就是姜明月和廖时玉，也都是连连咋舌。 这是弥天大八卦啊，可以作为广大老百姓一年的谈资，搞不好还会载入史册。 皇后却犯了愁。 景帝不光被戴了绿帽，他心心念念的未来的储君，竟然不是他的种，这要是被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且他身体还不好。 愁哇！ 皇后紧锁眉头，吩咐将两人押走，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跟景帝交待这件事。 姜明月与廖时玉则功成身退，悄悄回了府。 这种皇室丑闻，还不能随便声张，姜明月只是偷偷告诉了老太君，惹得老人连连叹息。 “皇家的糟心事，比咱们这样的还要多啊！” 过了两天，廖时玉带回消息，说是杜贵妃和许国师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景帝非常恼怒，喝令直接砍下了两人的脑袋，身首异处，抛尸荒野。 第491章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经过此事后，他的精气神愈发衰弱，连早朝都很少开了。 大臣们得知此事后，一开始是万分惊愕的，不知道景帝为何如此，杜贵妃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怎么就被处死了？ 但许国师也一同被处死，而且处决方法相同，精明的人就推测出了一二。 八卦之余，一些老臣却忧心忡忡，这样下去，难道真的要在几个少不更事的帝姬中，选一个立作储君？ 大景国日渐昌盛，这个时候国君却断了档，未来前景难料，不免让人为之扼腕。 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夏国有人来了！ 他们其实早就来了，一共有两艘大船，包括撑船的总有数百人，千里迢迢渡过苍茫海，在景国的最东边上了岸。 然后一路向景国京城而来。 他们向景国递交了国书。但这些人却不是大夏国官方的人，而是一个叫作地母教的派出来的。 地母教在大夏国属于庞然大物，势力最大，实力最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 大夏国历代国君，都是这个教中出来的人物。 是的，大夏国的国君不是世袭，而是从地母教中选拔出来的！ 所以这些使者虽然不是官府的人，但也差不了太多。 这支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名敖庆，却也是大宗师境界！据说是地母教最年轻的长老。 剩下的有三个宗师境，六个九境，还有八境及以下的十余人。 另有水手三百多人，由另一个大宗师境长老带领，停留在岸边并没有跟来。 而这些人，只是地母教三十六部中的其中之一！ 别看姜明月见过不少大宗师境甚至巅峰境，那是她的身份决定了，她很容易见到这等人物，但这不能说明一个国家就有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来大景国，是做什么呢？” 姜明月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话。 廖时玉道： “主要是为了收徒，顺便也有炫耀一下的意思吧！” 收徒？ 众人都很诧异，跑这么远来收徒？大夏国没人了吗？ “呃，地母教信奉大地之母，按他们的说法，世上众生皆是大地之子，这也包括我们其它国家在内。但是，这么好的教义却不能宣扬于天下，这不能容忍。以前他们没空，所以现在才派人来，准备招收一批习武的好苗子，送到大夏国深造。” 廖时玉介绍道。 姜明月又问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们是强行招收，还是自由报名？还有，这批人去了大夏国，还能回来吗？” 廖时玉道： “这也是朝廷最关心的问题。他们说的是采取选拔制，择优录取，自愿前往。但是去了后，需要加入地母教，至于以后有人想再回来，也是可以的，但必须在三年以后。” 这种事情，靠谱吗？ 廖时玉说，他们这个地母教，以前景国有些记载的，倒是没听说有什么恶习，而且他们既然递了国书，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没大问题，那就还行。 主要是姜明月很感兴趣，她们正想着去大夏一趟呢，正愁不认得路，没想到现成的领路人就来了。 这岂不是上天注定的嘛。 老太君一听她又要出远门，颇有些担忧。 “你们刚从边地回来没多久呢，怎么又要去，还是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姜明月安慰道： “我有异宝呢，外祖母不用替我们担心，打不过我们还躲不过嘛。再说了，我们是去办正事，事情一完，我们就回来，不会在那里待多久。” 说的是好听，但老太君仍旧忧心，捞虾的还可能碰上条大鱼呢，意外哪儿都有。 姜明月也只能是慢慢相劝了，反正时间还早。 第二天，她就去了长安街。 大夏国在这里最热闹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台子，公开招收教徒。 现场到了不少人，几乎围得水泄不通，这可是难得碰上的大事件，就连乞丐也不想错过。 敖庆正意气风发地伫立于高台，高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该说的我都说了，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生难遇的机缘！是不是应该好好把握住？哪家孩子在武学上表现突出的，都可以来报名！咱们地母教广蓄并收，包容万千！只要你被成功收录，成为正式教徒，那往后你的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本教会免费提供，还有不错的待遇！而且还有，本长老会奉上纹银一百两，赠与你的父母，让你再无牵挂！” 众人哄然议论开来，这条件，确实非常好，不愧是大教，出手就是大方，衣食住行全包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吗？而一百两银子省着点用，够父母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有人问： “若是我三年后想回来，这银子需要退还吗？” 敖庆果断道： “不用！” 这一下，感兴趣的人更多了。 一个四十多的汉子跳上台子，喊道： “敖长老，我想去！你看我可以吗？” 人群中有人认得这人，笑道： “这不是老泼皮侯三嘛！他能去？” “想多了，他要是能去，我铁定也能去。” 好多人默默点头。 台上的敖庆面皮抽动一下，道： “我们只收十岁以下的，你上来做什么？” 侯三：“我会武功啊，你不是说会武功可以降低要求么？” 敖庆：“那你是几境？” 侯三：“二境，不过马上三境了！” 敖庆脸上有了怒意，“你是来开玩笑的吗？给我叉下去！” 左右立刻有人架住侯三，将他扔下台。 众人哄笑。 敖庆板起脸，道：“我补充一句！我们收的是天才，而他这样的，就是标准废才！还有，本长老的银子是给父母的，不是给本人的！” 众人再次热闹一番，不一会又有人上台了。 这人牵着孩子，是来给孩子报名的。 敖庆来了精神，做了五个简单动作，让那孩子照着做。 那孩子只记住了两个，而且动作偏得厉害。 敖庆大失所望，宣布不合格。 接下来，又有一个汉子上台，并宣称自己有六境的实力。 敖庆问了他年纪，答应让他一试。 他指派了一个弟子，与那汉子对战。 第492章 不愧是战国公，这气度! 也就是几招过后，他再次宣布，对方不合格。 汉子不服，称与他交手的肯定是七境，不公平。 敖庆却道： “他虽然比你高一境，但并没有下死手。而在高压下，一个人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代表着他的天赋是强还是弱。我们选的是天才，若是稀松寻常的，那我们大夏国没人吗？何苦千里迢迢来此地？” 这一下，人群的骚动小了很多，各人都在心里掂量着。 看了这么一会，姜明月也大致弄懂了他们的要求，没啥毛病。 但接下来上了好几个人，没一个符合要求的，敖庆就有点不耐烦了。 “听说你们大景国是八国之中实力最强的，难道就是这种水平吗？那本座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台下好多都是武夫，可不会惯着，就有人不满道： “敖长老可不要打击一大片，咱们功夫高的人，还没出手呢。再说了，你不也只是大宗师，何必看不起人？” 敖庆冷笑，大宗师正是他骄傲的资本，岂容别人这么说他。 “不错，本座只是个大宗师而已，若有不服的，尽管上台来指教一下，你们有这个胆子吗？” 他将“只是”两个字咬得很重，明显是反话。 大宗师可不是随处可见，众人一阵骚动，有意向上去挑战的人很多，但都没把握。 姜明月忍不住叹气，这就是武者啊，干嘛脾气这么燥呢？都好好说话不好嘛！ 见没有动静，敖庆讥笑道： “怎么，有胆子说话，没胆子动手？那就老实一点，只会口舌之能，算什么好汉？” 眼看现场气氛越来越尴尬，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大汉大声道： “有什么了不起，我先来！” 说完就跳上台挑战。 不过可惜，他只坚持了四招，就被敖庆一脚踢了下去。 接下来，又有两人上台，不过都被敖庆一一打败。 敖庆连战连胜，意气飞扬。 “哈哈！这下你们应该知道了，什么叫做蚍蜉撼大树！像你们这样的实力，在我大夏国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奉劝你们一句，实力太差就不要上来了，免得丢人！” 这句话得罪了好些人，有人怒道： “难道你大夏国人人都是高手？年轻人，说话还是悠着点，难道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敖庆一笑： “我知道啊，我不就是那个天外天，人外之人嘛！哈哈！” 众人被这厚脸皮惊住了。 但任由他嚣张，也不是武者的作派，又有一个中年汉子气不过，上了台。 这次打斗时间长一些，但汉子最后却受伤颇重，他是吐着血飞出台下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台下众人哗然，有人大声道： “只是切磋而已，你为何下此重手？” 敖庆不屑道： “切磋也有意外嘛，技不如人还要怨别人？” 这话听得那些武夫怒火中烧，有人喝道： “小白脸，别太猖狂了！这里是大景国，不是你们大夏！” 敖庆仰天打了个哈哈， “是哪个地方，本座清楚得很，不用你来提醒！大景国又如何？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下惹了众怒，台下的人纷纷喝骂。 大景国近年来运势颇为不错，做成了好几件大事，与邻国的纠纷全部都取胜了，正是信心暴涨的时候，哪里听得进这种话？ 一批汉子甚至组成了临时小队，就往台上冲，一副想要冲上来群殴的架势。 敖庆面色一变， “你们想以多欺少？” 他身后的地母教众人也全部上前一步，严阵以待。 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姜明月都着急起来，这要是打上了，只怕就难以收场了，而且大夏国那边高手的占比大一些，大景国的这些人可能要吃亏。 可是，她区区一个七境武者，人微言轻，就算上去阻止，也镇不住场子呀！ 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都住手！” 声音沉稳有力，蕴含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众人回头一看，有眼尖的已经叫了起来， “是战国公！战国公回来了！” 这一下，众人全都兴奋起来，高声齐叫着： “战国公！战国公！” “战神！战神！” 气势高涨，声浪喧天！ 这阵势，看得大夏国众人都是瞠目结舌。 不过他们也没愣多久，须臾之后，眼睛一花，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台上，正是在京城消失了几个月的司马忌！ 敖庆目光一凝，他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上台的。 “在下大夏国敖庆，阁下可是战国公司马大人？” 他没见过司马忌，但一路而来，对方的名头是听过多次的。 据说这是大景国实力最强的人，那十有八九到了大宗师巅峰境，他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只不过，有时候境界不代表真实实力，他一会儿怎么也得试探一下。 “某正是。” 司马忌颔首，“听说你们在这里招徒，怎么起了争执？” 一听此言，景国的武者们便纷纷嚷开了，说敖庆这人看不起景国人，还有的请战国公教训一下此狂徒。 司马忌看向敖庆，不过还没说话，对方却先开口了。 “争执可以先放一边，敖某很想领教一下大人的功夫，不知能否赐教？” 司马忌有些意外，不过没推辞，一个外人在本国嚣张，还自己撞上门来找苦吃，那还不成全他？ 敖庆见他允了，非常高兴，出手就立刻抢攻。 司马忌没着急，一边应付，一边观察，这人会的武功挺多的，刚猛的不起作用就用阴柔的，拳术不奏功就用腿，倒是让他开了回眼界。 但是，打了一会儿后，敖庆不干了。 “司马大人一味闪避而不出手，这是何意？是瞧不上敖某的功夫吗？” 司马忌哂然一笑， “哦，我是担心你败得太快，丢人。” 台下众武夫欣然而笑，不愧是战国公，这气度！ 敖庆黑了脸， “大人只管出手就是，敖某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司马忌点头， “那你可接着了。” 说完，大袖随意一甩，挥了过去。 这么瞧不起人？ 第493章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敖庆还没来得及发怒，只觉一股沉重的压力如山倾一般覆了过来！ 敖庆大惊，不敢怠慢，双脚一分，立稳下盘，同时双掌拍了上去。 “轰！” 两相接触，竟隐隐传出一阵风雷之声，敖庆哪里还站得稳，身躯向后直翻，一连翻出数丈开外，最后一下仍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 “活该！看你还嚣张不？” “想跟我们战神较量，不自量力！” 敖庆脸色一下煞白。 他知道，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哪里会是这般情况。 而且这根本不可能是大宗师巅峰境的威力！ 他结结巴巴道： “大人，难道达到了半神之境？？” 司马忌微微一笑， “不久前侥幸突破。” 敖庆瞪大了双眼，来之前他就打听过，这片大陆是没有半神境的，不然他哪里会这么嚣张？ 他一骨碌爬起来，纳头深施一礼， “小子无状，多有冒犯，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司马忌颔首。 “切磋而已，不用较真。” “大人襟怀磊落，宽宏大量，小子不及也。” 敖庆召来一个手下，吩咐给那个受了重伤的汉子送去一百两银子，以作医资。 “大人您看这样处理如何？” 司马忌点点头，本来就只是一件小事，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话赶话才打了几场架。现在对方这般识趣，那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们来招徒，有人也想去大夏闯一闯，我们并不反对。只是希望事情真如你们所说，不要诓骗他们。” 敖庆连连点头， “大人请放心，此事是本教两位尊者亲自交待的，不会有任何虚言！” 他口中的尊者，正是地母教的两位半神境，实力最强的存在，这等人物，自然不会说假。 “嗯，你们大夏国，共有多少半神境？”司马忌问。 敖庆回： “目前有四位。除本教之外，就是另一大门派光明会，他们也有两位尊者。不过本教其中一位是刚晋阶不久，其它地方应该是没有了。” 司马忌点头道： “多谢告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敖庆施礼： “恭送大人。等在下有空了，必定前往拜会大人。” 眼看事情已了，司马忌就要走了，姜明月呆不住了，喊了一声： “三舅！” 欢快地奔了过去。 “原来你也来了。”司马忌看到她，脸上露出笑意。 姜明月： “三舅，边地的事情结束了吗？我大舅表哥他们怎样？” 司马忌： “已经结束了，根据我们的探查，那大玄国至少一两年内，没有余力再次进攻了，而且他们就算集齐了兵马，敢不敢打也是个问题，哼哼！至于你大舅他们，都好的很。” 两人一边归家一边说。 “三舅，我跟时玉也准备去一趟大夏国呢。” 她把缘由跟司马忌说了一遍，最后提出了要求，她躲进空间里，让司马忌看一看，能不能发现她？ 大宗师已经发现不了她了，她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面对半神境时，还有没作用。 这是她们去大夏最大的底气，必须要心中有数。 回到家后，两人立刻试验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面对半神境时，在一定距离外，空间仍是安全的，不会被发现。 这个距离，司马忌估计，一般大约在百丈左右。但会因人而异，因为每个人修炼的功法侧重会有所不同，比如精神力突出的，感知自然会高一些，这个距离就会缩短。 “只要你们小心点，别闯到那四个半神境眼前去，你们就是安全的。” 司马忌总结道。 对于这个结果，姜明月也较为满意，能在当世最顶尖的武者面前拥有保命能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距离，她又不敢打半神境强者的主意，所以这不是问题。 司马忌最后又道： “你还是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你所说，它会升级，等你到了宗师境，那是武者的第一个分水岭，它很可能会再升级一次，那样你更安全些。” 姜明月苦起了脸，谁不想升级啊，可这种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 司马忌摇头， “你有异宝在身，它能保护你，可你也因此失去了苦练的动力，失去了磨炼的机会。这究竟是好是坏，难以说清。” 姜明月吐了吐舌头，开玩笑，没有这异宝在身，她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 司马忌成功晋升半神境，这是一件大事，景帝下旨，择一良日，百官庆宴。 除了文臣武将本人，凡是三品以上的，还可以携带家眷前来，共襄盛事。 到了这天，战国公府全家包括姜明月一家也全部到场。 由于这次宴席参加的人太多，哪个宫里都摆不下，最后摆在了殿外。 气氛之热闹，一些老臣纷纷感叹，皇宫内好多年没出现过这种盛况了。 据廖时玉所说，景帝现在很少上朝了，虽然身体状况有所起色，但精神一直不佳，意兴阑珊。 但这次庆祝宴席他主动现身了，并给司马忌送上一份长长的礼单，大加褒扬。 有皇上带头，百官纷纷道贺送礼，最后司马忌身边的长随收下的礼单，都拿不下了，特地借了一个大食盒，才把它们都装下来。 席间有人打趣，请司马忌出手一次，让他们开开眼界。 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司马忌也没推辞，四下看了看，眼见一只鸟儿从半空中飞过，当即脚下轻轻一点，双臂一振，整个人如同大鹏一般，扶摇直上，顷刻间就到了鸟儿的身后！ 那鸟儿受到惊吓，“叽”一声猛扇翅膀，就要加速逃离。 按照常理，司马忌这时候应该力竭，往下坠落了，但他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仅轻轻一挥袖，整个人反而再次加速，然后他探出一只手来，虚空一握，就见那鸟儿明明还有数尺之远，却突然僵住，身躯往下直掉！ 司马忌一把接住，从容落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是一只常见的灰喜鹊，不同的是，此刻的它全身覆上了一层冰晶，如同全身冰甲，可以看到它翅膀还是展开的，尖嘴呈微微张开状。 第494章 小子叫万江! 如果不看里面的灰鹊，这简直就是一座完美的冰雕。 众人一阵哗然，这太神奇了！ 无论是瞬间形成的冰雕，还是司马忌表现出来的身法，都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战国公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啊！” “这就是半神境的力量吗？果然是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司马大人好手段！没想到敖某今日有幸见到这一幕。不知大人可否将此物赠与在下？或者在下出资买下也可。” 最后一句话，正是敖庆说的。 他作为特邀嘉宾，也到场了。 司马忌随手将冰雕递给他，这又不是什么宝贝。 “敖长老说笑了，你若喜欢，只管拿去便是。” “如此多谢了。” 敖庆好像真的喜欢，捧起双手来接，但甫一接触冰雕，立刻打了个寒颤。 这东西，竟然这般冰冷！ 司马忌面带歉意， “是我欠考虑了，这冰层一般人耐不住，你最好将它包起来，才好拿着。” 敖庆心有余悸，唤来长随用一件衣裳将之包起来，同时道： “司马大人果然厉害！只是不知，这冰层何时能融化？” 司马忌道： “这是本座的武道之意，使之存留，吾之意消褪，它便不存。” 有眼光的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半神境的厉害之处啊！ 刚才的一招，竟然有武道之意遗留在冰雕上面，而这冰，连大宗师境的敖庆都招架不住！ 敖庆再次拜服，小心翼翼地将之包好，提着下去了。 散场后，姜明月不解地问， “三舅，那敖庆要冰雕做啥用？” 司马忌道： “你没听我说么，那上面遗留有我的武道之意。踏入半神境，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独有的武道之意。它代表着主人对武道的理解，对这个世界力量的理解！看懂了它，便大体知道了道意主人的深浅。” 姜明月吃了一惊， “啊？那他要了去，岂不是要研究您的底细？那您给他做什么？” 司马忌一笑， “凭他的境界，只怕还研究不出来。他可能会献给他们的尊者去研究。” 姜明月： “那您更不能给他啊！” 司马忌哂然， “怕什么？让他们研究去。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我们大景也不是没人。你们要去大夏，那自然不能让他们看低了。” 姜明月恍然，甜甜笑道， “三舅真好！” 司马忌： “作为长辈，这是举手之劳。遗憾的是，陛下身体欠佳，大景必须有人坐镇，我不能陪你们一同去了。” 姜明月： “不用您去，我们能行！不过您将自己的道意给他们研究，真的没问题吗？” 司马忌傲然道： “我本来是练枪的，现在不过是在上面遗留了冰属的力量，就算他们看出了端倪，也代表不了什么。” 敖庆提着冰雕，返回驿馆。 他确实有这个打算，将冰雕送回教内，给尊者看看。一个半神境的出现，绝不能算小事，相信尊者们会很感兴趣。 而且他也非常好奇，除大夏之外的七国，近百年来没出现过半神境了，没想到现在他亲眼见到了一个，不知其中有什么原因，想想肯定不简单。 等到将要踏入驿馆大门时，他突然一个后跃，抓住了一个少年，喝问： “你小子，胆子不小，为何偷偷跟着我？” 少年略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惊慌，而是沉着道： “小子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长老带我去大夏国。” 敖庆： “想去大夏国，你去长安街报名选拔就是了，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稍显羞赧， “去过了，只是没通过。” 敖庆讥笑， “没通过你就敢来找我？哼哼，你不光练武不行，这脑子恐怕也不大好！如果你说不出合适的理由，那就是自找苦吃！” 少年赶紧道： “我知道一个秘密，相信长老会感兴趣。” 敖庆嗤笑， “你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秘密让本长老感兴趣？” 少年道： “关于战国公府的，长老没兴趣？” 敖庆这下刮目相看了， “你知道他们的事？说说看。” 少年： “我说了，长老能带我去大夏国吗？” 敖庆： “本座要带的人，名额有限，这要看你说的秘密，值不值这个价。你也别分辩，本长老可不是好欺骗的，你不说可以离去。” 少年暗叹口气，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交易，而他也没有还价的资格。 “小子知道那个姜明月，她有异宝在身！” 敖庆一愣，诧异道， “什么异宝？” 少年： “这个，小子就不清楚了。” 敖庆沉下脸， “你是来戏耍本座的吗？就凭你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来讨要好处，你是不是以为本座很好说话？” 他一把将他甩在地上，喝令随从： “给我狠狠的打！” 少年顾不上疼痛，急忙道： “此事千真万确啊！长老带小子一程，只是顺手的事情，而一件异宝的消息，应该足以抵得过这个价值了。” 敖庆面色不变，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异宝，就敢这样断定？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少年咬咬牙， “小子以前有个妹妹，她跟那个姜明月待过几年，所以知道她的一些异常行为，推测出她有宝贝在身。小的没那个本事知道是什么异宝，但长老您肯定有办法的。” 敖庆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什么叫跟了几年，以他这种年纪，他妹妹多半是被养了几年。 这小子，很会耍心眼啊！ 而且姜明月已经嫁人，不在战国公府了，这小子却偏要说是关于战国公府，这样更能吸引他。 “行了，本长老知道了。” “那……”少年面带希冀的看着对方。 敖庆沉吟一番，让随从拿了一个腰牌给他。 “一个月后，你来此地集合。不过本座只保证你上船，之后的事就看你自己了。你的消息顶多只能算半个，只能交换这么多，明白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多谢大人！” 少年欣喜接过腰牌，“小子叫万江！” 敖庆挥手让他离去，走入驿馆，一边走一边思索。 异宝，大夏国也是有几样的，不过都在大佬手中。大景国能出现一件，也不算太稀奇。只是，姜明月的异宝是个什么东西呢？ 第495章 落魄如狗! 对了，姜明月是那司马忌的外甥，姜明月本人武功稀松平常，这个司马忌却意外晋阶到了半神境，这与那件异宝有关系吗？ 说不定，还真有。 不然以大景国这贫瘠的修炼环境，怎么可能晋升到半神境？ 不过这都是他的推测，事实是怎样，得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半神境的本事，至少在大景国，他是不敢造次的。 因为尊者们经常会说一句话： 半神之下，皆为蝼蚁！ 到了晚上，有探子向他回报了消息，是关于万江的。 虽说不怎么详细，可大致情况都打听出来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姜明月并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势，让别人不得妄议她的过往。 敖庆听了后，又愣了半晌。 他是没想到，万江及他的几个兄弟，竟然都曾经是姜明月的养子。 这算什么？ 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这个万江，他还是小瞧了他啊！ 而此时的万江，也是万万不会想到，堂堂地母教的长老，会专门派人打探他一个无名之辈的消息。 关于司马忌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在边地沅城发生的事以及他晋阶的消息传开后，周围各国纷纷派遣使者来朝，表明愿意共修友好之意，其中也包括不久前与大景有过交战的大绒国和大玄国。 这是天大的喜事，对于老百姓来说，意味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去赴死，大景国的日子真的是要越来越好了！ 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意，纷纷走出家门，奔走相告，击掌相庆。 战国公司马忌的威名几达顶峰！ 这也引起了朝中一些人的猜忌，功高盖主啊！ 不过在当下，还是没人敢提出这个问题的。 除了各个国家，其他三位诸侯王，包括新晋的西侯王宋翦，也各自派人表达了朝贺之意，他们本人未经允许，是不能离开各自的诸侯国的。 景帝现在身体不佳，不想让人见到他的虚弱状态，所以没有立刻应允，表示朝贺可以，但得缓一缓，等哪天朕高兴了，再宣下旨意不迟。 这天，敖庆真的来拜访司马忌了。 “在下早该登门拜访的，只是屡屡被其它事情耽误了，请大人见谅。” “敖长老客气了。” 司马忌点头，不光是对方事多，他自己事也多，两不凑巧，怨不得别人。 趁这个机会，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姜明月与廖时玉也想去大夏国一趟，希望对方能行个方便。 敖庆有些意外，但自然不会推却，满口答应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敖庆的队伍要出发了。 一百多人，加上送行的，差不多两百了，一起赶往海边。 这些送行的人倒不是说舍不得家人，他们只是要负责把马匹再带回来。 姜明月已经将那次的试验结果告知了老太君，声称三舅说了，自己在半神境面前都有保命能力，所以去大夏绝对没有问题。 老太君无奈，只得答应她了。 同时也叮嘱廖时玉，此去小心点。 廖时玉此前也很忙，景帝不上朝，做臣子的就要格外认真些，唯恐出问题。 敖庆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他，得知他也是大宗师境界，不由大为感慨。 “廖兄真是洪福齐天啊！” 年轻，地位高，修为高，还有一个身怀异宝的媳妇，这不是有福是什么？ 连他都有点比不上。 “敖兄谬赞了，此行多谢敖兄成全。” 人群中，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年，将额头压得低低的，目光不时向这边扫视，眼中满是愤恨，不甘。 自己的兄弟，妹妹，还有养父，都死了，大半都跟这个女人有关。若不是自己机灵，说不定也死了。 如今这女人和她的男人高高在上，风光无限，自己却落魄如狗！ 甚至不敢出现在她们面前。 在大景国是难以出头了，只有去大夏看看。 一行人到了海边后，与等候在这里的人会合，然后就上了船，启航向大夏。 去大夏，姜明月其实也可以利用如影随形，暗中跟着船走，船到了她们也就到了。 不过那样有点辛苦，劳神费力。 能够住在船上，那自然最好。 现在她们要关心的是，大夏国人是如何在茫茫大海上掌握方向的？ 毕竟她俩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可不一定有船队带她们了。 廖时玉跟大夏国的人混熟以后，打听过了，他们船队配有司南，这东西可以指引大致方向。 但是，仅有这个还不够。 比如遇上狂风暴雨，又没有抛锚的合适地点，那船就会随风漂流出一定距离，等再来观看司南时，虽然方向还是那个方向，但你要是直接照之前一样的方向航行，那目的地就不同了。 所以还得寻找海上的几处岛屿，以它们为参照物，修正航向，这样才不致偏差太远。 这些岛屿，自然重要非凡，姜明月专门带有纸笔，将它们一一描绘了出来，形成了一张非常简陋的海图。 海上的风景，没有去过的人非常向往，但要是长期呆在一望无垠的海上，那很快就会腻了。 大约十多天后，敖庆召集众人，通知了一个重要事项，前面海域属于危险区域，有一种叫巨齿鲨的，经常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此地，它们生性凶猛，体型大的足以掀翻他们的船，所以千万不要招惹它们。 众人稀稀拉拉的应下了。 但是，意外总是无处不在。 不一会，两艘大船的周围，都隐约出现了庞然大物，在深邃的海水底下浮浮沉沉，目光所及就有好几条。 大夏国的这种船很大，目测有二十多丈长，但这些巨齿鲨竟然不比船短多少，似幽灵一般在海面下游弋，让人望而生畏。 好多人在船舷边上观看。 就在这时，一样不知名的东西，从人群中掉了下去，砸进了海里。 海底下的巨齿鲨顿时躁动起来，有三条同时向这艘大船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敖庆已经发现了不妙，急忙大喝： “加快速度！” 但是，再快也没有巨齿鲨快，有两条巨齿鲨的背鳍刮到了船底，发出一连串的闷响，大船一阵剧烈轰动，大幅倾斜起来。 第496章 你不能出尔反尔! 船上一些没经验的人猝不及防，没有抓紧舷板，顿时就有三个人影被甩到了海里！ 惨叫声在海面上回荡。 “有人落水了，赶紧救人啊！” 有人惊呼起来。 “他们已经没救了！” 敖庆冷着脸，没有动，也没有指使手下救人，只是吩咐水手们加快驶离。 而他的话也立刻得到了验证，那三个人只来得及挣扎一次，便被巨齿鲨吞入了口中。三个少年，在巨齿鲨满布尖牙的巨口中，就像一道一口闷的小点心，眨眼就不见了，连血水都没有泛出一丝。 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呆在船舷边上了，有宿舍的人纷纷退了回去。 而像万江这样的，并没有被分配宿舍，要休息的时候，他只能找一处过道，随便对付一下。 他也没有退回去。 这里虽然危险，但只要注意点，不掉下去，性命还是无虞的。 要是连眼前这点风浪都顶不住，他以后怎么出人头地，混出名堂来？ 他万江，绝不会久居人下！ 有朝一日，他也会获得崇高的身份地位，最好能掌控大夏国。据说大夏的实力比大景强得多，到了那时候，所有让他不爽的人，他都要报复回去。 包括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有那个让人极其不爽的白脸，他要将他们统统踩在脚下！ 抱有类似想法的人，显然不止万江一个，还有好几人也没有退回去，虽然脸色发白，小腿微颤，但他们仍旧死死撑着。 好在地母教的这些水手们实力都不弱，在他们的全力操控下，木船很快驶离了这一片水域，虽然仍有几条巨齿鲨跟着，但没有再发生意外。 敖庆很明白这些人的想法，磨炼意志嘛，他不会反对，也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他想的是，特么刚才是谁往海里丢的东西？？ 追查了一圈，没人知道具体原因，但有人说，好像那个丢东西的人，已经被甩到海里去了。 这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敖庆最后严厉警告，谁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他会直接把人丢下去！ 这段插曲发生在另一艘船上，姜明月没有看清楚全过程，但敖庆作为大宗师，在两艘船相距较近时直接跃过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过来通报了那边的情况，顺便也警告了这一船的人。 一瞬间就死了三个人，这的确可谓凶险，她们也不能大意。 但她们另有发现。 “你们那边船上，是不是有一个叫万江的人？”廖时玉问道。 敖庆一愣， “这个，人太多，我记不住，他是你们的什么人吗？” 廖时玉摇头： “他不是我们的什么人，只是以前有过嫌隙，现在已经没什么交集了。” “原来如此。”敖庆点头，“不过一无名小卒，不值一提，需要我将他擒下，交给廖兄吗？” 廖时玉看了看姜明月，再次摇头， “多谢敖兄好意，那倒不必了。” 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非要赶尽杀绝，万江既然选择了去大夏生活，那就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双方已经是路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再发生过意外，也就是木船本身有时候会出一点小故障，需要修理，都属于正常范畴。 人们的心思渐渐松懈下来。 但这天，敖庆又下了一个警告，前方海域是八爪鱼的地盘，八爪鱼是极其聪慧甚至狡猾的海洋凶兽，众人必须万分警惕，不得有任何挑衅它们的行为。 有了前车之鉴，这下众学徒都记住了，不敢造次。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一群新的海洋生物，它们全都舒展着八条触手，懒洋洋的趴在海面上。 它们的触手很长，上面密布着吸盘，最中央应该是脑袋，其中一侧却垂下一个大大的肉瘤，几乎有脑袋的一半大。 它们的眼睛很小，死死地盯着船上的人，在海水的衬托下，显得冰冷，无情，又像是带着一种审视。 众人看到它们的模样，再没人挑衅了，敖长老说过，这些东西是能够爬上船的，它们的个头虽然没有巨齿鲨大，但也小不了多少，看那触手，足以将自己缠上好几圈的。 同上次一样，也有好几个武者学徒挺立在舷板后，寸步不退。 万江自然也在其中。 他盯着其中一只八爪鱼，虽然心里有些慌，但仍然坚持着。 自己岂能被区区畜生吓倒？ “你们这些怪物，可真是丑陋啊！” 他喃喃道。 这句话，既是渲泻心中的畏惧，也是为自己打气。 不料下一刻，那只八爪鱼突然动了，八足划动，迅速游向万江这边！ 其它八爪鱼似乎得到了信号一样，一起躁动起来，纷纷游向两艘木船。 敖庆脸色大变，几下冲到万江面前，厉声道： “你做了什么？！” 万江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只是嘀咕了一句，难道那怪物还听得懂人话不成？ 他极力镇定，但脸上的惊慌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敖庆的脸上戾色浮现，什么都没做，那八爪鱼会暴动？ “小兔崽子，既然你不想活了，本座成全你！” 他一把抓住万江，就要往海里丢去！ 万江吓得魂飞天外，慌忙道： “你不能这样！你，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敖庆狞笑， “本座只答应你上船，可没答应保你性命！” 说完，不再理他，将手一挥，万江便如同一块顽石落入水中，下面的八爪鱼蜂拥而上，眨眼之间，万江便消失在众多翻滚不停的触手中！ 船舷边的其他学徒脸色惨白，再也不想坚持了，纷纷跑回舱内。 然而下面的八爪鱼并没有停止行动，一些大的八爪鱼已经开始往船上攀爬了！ 两艘船都没有幸免，全都挂满了长触手。 敖庆脸色再变，大声下令，所有人准备御敌！ 只是顷刻间，八爪鱼们就轻松上了船，甲板上包括舱内立刻陷入混乱，主要是八爪鱼的特性有点不寻常，虽然数量大概只有三十多条，但它们触手多，一眼看去，全是触手在疯狂挥舞，看上去就挺瘆人。 而且它们的实力也不弱，一条触手就能与一个普通水手打成平手，稍不注意，就能卷起一个人。 第497章 世事无常啊! 这还是一般的八爪鱼。 有几条特别大的，它们的触手简直是肆无忌惮，在船上横冲直撞，只要一扫，就能把一排人扫翻！ 几个宗师级高手都陷入了苦战。 姜明月和廖时玉，就碰见了一条巨型八爪鱼，与普通的相比，这条更大，触手更长，它的颜色已经由普通的红棕色变成了酱紫色，一看就是积年老怪了。 在它面前，两人就像砧板上的鱼。 “小心！” 姜明月还是按照老套路，想给这家伙一个偷袭，但是，她刚一出手，头顶上就传来破空之声，这家伙的触手实在是太多了！ 不能按常理去推断它的行为了。 姜明月只好重新隐去。 与之正面相抗的廖时玉，也占不到便宜。 姜明月便拉着他一起隐入空间，由他伺机偷袭。 大宗师的偷袭，可比她要厉害多了。 这一次，廖时玉成功了，一剑划破它的一条触手，却没能斩断，因为它太粗了，廖时玉来不及继续。 空间里的姜明月却惊讶的发现，那道受伤的口子正在肉眼可见的弥合！ 这这，这怪物竟然还有自愈功能！ 这还怎么打？ 这条老八爪，其实力绝对能跟人类的大宗师巅峰境相比，加上它的天生优势，很可能还要胜过！ 就算他们靠偷袭能够取胜，那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而现在的外面，已经惨叫连连了，她们没有时间耽搁了！ 姜明月一狠心，与廖时玉出了空间，然后立刻把老八爪送了进去。 成年的飞雪兽都能装，没道理不能装它。 果然，这个过程很顺利。 但老八爪进去后，立刻死死盯着那颗大雷球，显得颇为忌惮。 果然是智慧生物啊！ 知道雷球不好惹。 但你不想惹，那能行吗？ 姜明月来了主意，趁它不备，将它又送了出去，然后紧接着又将它拉了进来，而这一次，老八爪直接出现在了雷球旁边。 “滋啦”一声，游离的雷电立刻将它覆盖住了。 老八爪一个哆嗦，想拼命逃离，但下一刻，它的整个身躯都僵住了，再也无法动弹丝毫！ 一道道骇人的雷电之弧，在大冰球与老八爪的身上游走不停。 姜明月急忙分心感应，发现老八爪并没死，还活着，而正因为它活着，雷电才在它身上不停窜动。 再感应冰球里的小飞，其生命力竟然提高了一些？ 诶嘿！ 搞了半天，原来小飞的解药在这里啊！ 姜明月大喜。 这个办法，她们以前也不是没试过，奈何不管丢什么动物进来，通常都是化为了焦炭，起不了任何作用。 没想到八爪鱼就可以，给力！ 接下来，两人就在暗处，专门趁混乱收八爪。不过遗憾的是，普通的八爪鱼仍然没什么用，一碰雷弧就死了。只有那些体形明显更大，实力更强的老八爪，才能帮忙分担雷弧。 在两人的捣乱之下，这一批八爪鱼来势汹汹，最后却稀里糊涂的败走了。 不光是人类疑惑，若是它们能开口，恐怕也要忍不住问一声，这是为什么啊？ 明明它们很占优势的。 不管怎样，胜利终究是好事，这一场战斗，可并不轻松，敖庆一番清点下来，发现地母教的人死了二十多个，招来的学徒也死了十好几个！ 当然有的没有发现尸体，可能是落水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落水就等于死亡。 敖庆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也只是片刻的事，他下令学徒负责清理甲板和船舱，余下的人赶紧划船，尽快远离这片该死的海域。 姜明月则再次进入空间，观察了一下小飞的情况。 目前冰球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四条老八爪，有了它们无私的帮助，小飞的生命强度正在不断上涨。 就是不知道，这些老八爪能坚持多久。 经过众人的齐心协力，半天时间后，敖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廖时玉两人。 “两位，你们的那个仇敌叫万江的，已经被我丢进海里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他会玩什么花样了。” 姜明月一时有些愣怔。 前世权柄滔天的万江，现在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憋屈的死了？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但愿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这是她现在仅有的想法了。 廖时玉则略有不快。 不是说万江不该死，这个人是死是活，他不会受半点影响。 而是这个敖庆这么做，无疑是自作主张，其目的应该是借机接近自己两人。 这也就罢了，可他这个手段，让他感到不快。 万江是该死，可跟你敖庆好像没关系吧，为了你的私心，你就痛下杀手？ 他是办案出身的，这与他的理念不符。 “那多谢敖长老了。这小子心眼是不大好，不过没有落到我手里，我们也不屑去主动为难他，不想却栽在了长老手上，那只能怨他命短了。” 敖庆看出了两人反应较平淡，心想你们大概是不知道那小子对我说了什么话，要不然早就去宰了他，哪会像个局外人似的。 但这事儿他也不会说。 他笑了笑，略过此事，又问道： “再有几天，就要到大夏了。你们此去，有何打算？我建议你们也加入地母教，这样安全性会大大提高，还有教友互相照应，岂不比你们乱闯要好？” 廖时玉也笑笑， “多谢敖长老提点。不过我们想找的是高级点的功法，这种东西，你们地母教想必不会轻易拿出来。” 敖庆沉吟道： “高级功法，确实不好获得，这其中也涉及到合适与否的问题，不是简单的拿不拿。不过我们大夏有一处秘境，传说里面就有高等功法，不知有多少人想进去，只是好多年了，却没有一人成功过。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廖时玉意外道： “竟有这种事？我们倒是有点兴趣，只是不知在哪里？” 敖庆笑笑， “这不是什么秘密，就在双栖山，很多人都知道。你们若是想去，一路问过去就行了。” “如此，多谢敖长老指点。” 很快，两艘大船就靠了岸。 好些人踏上岸后，忍不住欢呼起来，对比那些葬身海底的人来说，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第498章 他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姜明月看着岸上的情景，跟大景国的区别也不大，岸边一样有着众多的纤夫，船夫，而不远处，一样有着供人歇脚的客栈。 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来去匆匆，显得很忙碌。 下了船后，双方分别，敖庆带着人去交差，姜明月两人则找了家店铺，填了一下肚子，顺便领略了一下风物人情，然后踏上了去双栖山的路。 知道双栖山的人果然不少，不过这些人都说，那地方凶兽多，有危险。至于秘境，那是好些年前就开始流传的说法，只是从来没人成功进去过，以至于后来好多人都怀疑是假的。 总之在本地人眼中，那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原本就人迹罕至，有了秘境的传说后出名了，很是热闹了一阵子，而现在去的人就极少了。 姜明月有些担忧，不是担忧凶兽，而是担忧传闻不实，她们会白跑一趟。 不过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看一看。 双栖山果然偏僻得很，根本就看不到路，好在两人并不需要它，一直往密林深处进发就是了。 沿途要是碰到厉害的凶兽，她们还会主动出手，将之丢入空间中，看能不能分担小飞的压力。 结果是并没有。有一头实力几乎与廖时玉相当的凶兽，丢进去后也只是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挂了。 而四条老八爪，仍在兢兢业业的坚守岗位。看来，普通的凶兽还不能负担起这项光荣的任务。 在大山中快速转了几圈后，两人有了发现。 在半山腰的一个地方，有一处比较明显的平台，周围树木较少，草木也明显较短，应该是以前有人经常踩踏过。 两人出了空间，一番搜寻后，最后确定了，秘境就在这里。 如果传闻不假的话。 因为这里有明显的人为开拓痕迹，除了被整理过的平台，还有一段暴露出来的摩崖石刻，最上面是几个大字：永眠之地，非诚勿扰！ 下面还有详细解说，大意是，我长眠于此秘地，旁人休得侵扰。但如果你有一颗诚挚的心，那可以试试打开秘地，如果成功，那你就是有缘之人，可以修炼我遗留下的武功秘笈。如果你没有兴趣，或者是无缘之人，就不要瞎折腾了，因为我的武功可能并不适合你。 再下面，还写有打开的方法，就是将手掌贴在崖壁上的特殊凹点处，如果通过，那自然就是有缘人，如果没通过，还请理智离去，不要打扰我安息…… 姜明月四下看了看，不理智的人确实是有，好多地方被挖得乱七八糟。 而这处石刻，观其位置原本应该是很隐秘的，现在也被前人们挖掘出来了。 而消化完这些文字后，才会明白，要打开此秘地有多难！ 它所说的特殊凹点有两处，也就是需要将两只手掌同时贴上去。 挺简单的是吧？ 问题来了，石壁上的两处特殊凹点，中间间隔足有好几丈，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到在这两处同时贴上手掌！ 那用两个人，分别贴上自己的一只手掌呢？ 很遗憾，不行。 要是这么简单，也轮不到姜明月两人来了。 难怪这周围包括石壁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气急败坏的人想必不少。 看这石壁，坚硬得很，但也被挖出了好大几个坑。 看着这些景象，姜明月却笑不出来，现在轮到她们发愁了啊。 但愿这次的石壁上，不会再添一个坑。 廖时玉沉吟半晌，缓缓分析道： “这里的关键，就是两只手掌。两个人的手掌有什么不同呢？不外乎大小，形状，咱们就先从这方面入手吧！” 他跑去林中，鼓捣了一会后，拿出来一只奇怪的手套，让姜明月戴上。 “这是比照我的手做的，你戴上试试。” 姜明月看着这不知什么动物的皮卷成的手套，有点好奇，还有点膈应。 “这个能戴吗，没问题吧？” “放心好了，都洗干净了，里面填充的是软木屑和绒毛。” 姜明月戴上，屈伸了下，再跟廖时玉的手掌一比，确实一样大小了。 “这个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姜明月笑道。 廖时玉略无语，“就试一会儿，它又不是你买来常用的，你还评价它好坏？” 成功迎来一记粉拳。 两人各自站在凹点处，将手掌放了上去。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廖时玉想了想，“会不会是温度不对？” 他跑过来，将假手套握在手里，内力运转，手上冒出丝丝热气，手套立刻有了温度。 两人再次分开站定，放上手掌。 但是仍然没有反应。 廖时玉皱起眉头， “除了大小和温度，还有什么不同吗？”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甚至闭上眼摸了又摸，猛然道： “对了！还有脉动！手掌上是有脉动的！” 姜明月懂医术，也知道这一点，除特殊情况外，人的两只手掌当然有相同的脉搏跳动。 但两个人的话，脉搏自然不可能相同。 不过对于武者来说，脉搏跳动在短时间内是可以控制的。 有了新方向，廖时玉立刻付诸行动，拉着姜明月的手，仔细揣摩其跳动频率。 不知为何，姜明月忍不住想笑。 过了一会，廖时玉的眉头皱了起来，理论上虽说可行，可实际上做起来，难如登天呐！ 脉搏跳动与生俱来，天长日久之下几乎成了自然现象，非要去改变它，还要严格遵循另外一种规律——这事儿要是简单，世上就没有犟种了。 廖时玉试了几次，都不行。 握着姜明月的手时，好像很简单就做到了同频跳动，可一旦分开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就好比你眼睛睁开的时候，可以在路上走出绝对的一条直线；可一旦闭上眼，那谁走谁迷糊。 廖时玉叹了口气，他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姜明月也皱眉了，应该不会错啊？一个人的手掌是绝对无法做到同时贴住这两处凹点的，必须要两个人！ 可是，怎么做到同步呢？ 廖时玉不可能随时掌握自己的脉动，随时调整。 哎等等！ 廖时玉做不到，她好像可以哦！ 如果两人都处在空间里，她就可以随时感应到廖时玉的脉动！ 第499章 这是阴险尊者啊! 想到这里，姜明月大喜，赶紧拉廖时玉进了空间，让他一只手伸出去贴住一处凹点，她则选择另外一处，同样贴了上去。 她好歹也是高段位武者了，也能做到短时间控制脉动的。 而她的空间也够大，至少比两个凹点的距离要大得多。 准备就绪后，她就开始按照设想的，尽量让自己的脉动与廖时玉保持一致。 一息， 两息， 三息…… 恍惚间，姜明月感到手掌上传来一股异样的力量，同时耳听得廖时玉大喊： “撤去空间！” 她连忙照做。 刷！ 眼前的景色陡然变了样，蓝色的天空和满是凹坑的大石壁不见了，两人出现在一处阴暗的通道中。 “时玉，这是哪里，我们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姜明月有些担忧道。 廖时玉看了看， “可能是阵法的缘故吧。我们先往前走走看。” 他打头阵，两人小心往前走了一段，并没有发生意外，一会后，她们到了一处石室。 这处石室不算小，长宽都有好几丈，最显眼的是靠里的一具骷髅。 看其位置，这应该就是秘的主人了。 “哎，时玉，我们这是成功了吗？” 姜明月没有被骷髅吓倒，反而颇为兴奋。 廖时玉一笑， “看样子是成功了，还是媳妇儿聪明！” 因为骷髅的旁边还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一大段文字，应该是留给后人的遗言。 两人凑上前，仔细看了一遍。 原来这人号飘渺尊者，武功在当世已然登峰造极，平生喜好四处游历，还喜欢挑战当世高手名宿，基本上算是打遍了天下，因此也没什么朋友。后来他自知大限已到，就建秘地于此，作为长眠之地。 他其实也没想到，会有人成功来到这里。但既然来了，说明就是有缘人，希望能够将他的衣钵传承下去。 在他的身后，有一对特殊的量天尺，称作引剑天尺，因为它能够吸引别人的兵器，凡是铁器打造的兵器，都会受到其影响。这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器，可以算是一件异宝了。 还有对应的尺法，镇厌三十六式，习成之后，可所向披靡，尤其是铁制兵器如刀剑等，在它面前就成了摆设，任你有再牛的剑法也是丝毫无用了。 若是有缘人愿意，可先跪下磕三个响头，自承传世弟子，兵器和技法即可自取。若是不愿，还请不要擅动任何东西，否则将有祸事发生，且记且记！ 俩人瞪着眼，认真看完了。 飘渺尊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们也不清楚，看这话里的意思，实力绝对不会低。 姜明月抬头看了看对面，骷髅后面确实有一个平台，上面安静地躺着两样东西，一对量天尺，一本秘笈。 这还挺顺利的嘛！ 廖时玉想要的，这么快就出现在眼前了。 “大功告成！我们去把它拿过来？” 姜明月说着，跃跃欲试。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 “先别！” 廖时玉拦住了她， “你没看他的警示嘛，这样去拿八成会有危险的。既然想要别人的东西，就要遵从别人的意思。我还是先给他磕三个头吧，人虽已逝，但我们不能自欺欺人。” 说完，他郑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咚！ 咚！ 咚！ 三个头刚磕完，两人耳朵里传来一声轻响，“崩……” 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 随即，一阵“咔咔咔”令人不安的机括转动声从石壁后传出，两人吓了一跳！ 这声音，太像是埋伏的暗器要攻击的前奏了。 但一会后，并没有任何暗器发出来，反倒是原本放着量天尺和秘笈的平台，突然陷落了下去！ 姜明月还没惊呼出声，却见平台又升了起来，上面的量天尺和秘笈还在，但位置好像变了？ 这是咋回事？ 两人小心翼翼凑上前去。 姜明月在侧后方拉着廖时玉的衣角，此刻她是真正的小媳妇模样。倒不是她喜欢如此，而是时刻准备带人跑路，刚才那密集的机括声太瘆人了。 廖时玉小心拿起量天尺。 这是一对较沉的特殊兵器，比一般刀剑要重一些，尺身上有一圈又一圈的多环暗纹，表面呈哑光状。整体有点像平棱锏，护手和剑柄都与锏差不多，只是两柄合起来护手才算完整。 看起来，它可以合起来用，也可以分开用。 两柄量天尺都有磁性，且磁力极强，廖时玉费了一番功夫才分开它们，挥舞两下，感觉颇为满意。 “不错不错，以后对敌，先天就有优势了。” 量天尺虽然无锋，但它也有跟剑一样的鞘，廖时玉一同笑纳了，背在身后。 姜明月看了看，笑道： “你这是要背剑下山的模样了。年轻剑客，仗剑江湖，嘿嘿，像那么回事了。” 廖时玉又拿起秘笈，封面上确实是镇厌三十六式，里面图文并茂，画得还不错。 翻了两下，里面却飘出一张手札。 上面写满了字，大意是： 恭喜有缘人，通过了考验，获得真正的传承！ 如果你之前没有磕头，而是直接来取宝，那必定会遭到万箭攒身！ 而之前出现的量天尺只是仿冒品，秘笈也是假的，修炼起来非但不能武功大进，多半还会把人练傻了。 看到这里，姜明月的后背冒出一股凉气。 这啥飘渺尊者，这是阴险尊者啊！ 看样子大夏国要比大景复杂，人心险恶，她不能兴奋过头了。 还是廖时玉靠谱，不欺暗室，这才没出岔子。 两人收拾好心情，继续往下看。 手札上还有字，说希望有缘人将他的骸骨移往洞外掩埋。石室虽好，难免有禁锢困锁之嫌，他比较介意这事儿，所以还是希望能够入土为安。 手札上还指明了掩埋之处。 石碑右边指向的石壁，有一处其实是被打通过的，现在只要找准这个位置，推开它，便可以走出石壁。然后离石壁约二十丈开外，有一块长条形的石柱竖立在那里，那地方就是飘渺尊者所希望的埋骨之处。 这位尊者事儿还挺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等着吧？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拿了他的东西，自当安葬他。这不算什么，就是动动手的事情。” 第500章 传世弟子廖时玉姜明月立! 廖时玉没有含糊，已经开始在石壁处摸索起来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异样，提气举掌，奋力往外一推！ 没有丝毫动静。 可能是时间久了，并没有见到松动的迹象。 “你先别急着推，我去看看。” 姜明月一个闪现到了石壁外，发现这处石壁确实不厚，应该只有两尺多点。至于外面，看不出来有挖过的痕迹。 既然这样，廖时玉再次使劲，接连几次后，终于推开了一块硕大的石头。这块石头完美的嵌合在石壁上，靠洞里的一端小，靠洞外的一端大，保证了它只能从里面向外推开，如果反向推的话，那只会越来越紧。 不得不说，飘渺尊者走南闯北，学到了不少奇怪的知识，不然做不到这样。 外面是一个狭仄的峡谷，抬眼望上去，头顶被树木掩盖成了一线天，隐蔽性非常强。 峡谷里的环境却很好，满眼青绿，一条小溪流顺谷而过，两岸是高耸的山崖。 而飘渺尊者遗言所说的长条形石柱，两人也看到了。 就在她们的前方不远处，其外形扁平，厚度和高度都像极了墓碑…… 姜明月不由啧啧出声， 这位尊者，身死之前就把身后事安排的妥妥的，令人佩服。 既然决定了，两人就开始准备。 挖掘所需的工具姜明月也是带了的，不过现在先不急着挖，她们得填一下肚子了，这都过去大半天了。 姜明月有全套厨房用具，包括专门定做的适合野外生火的铁架子，调料也是啥都不缺，蔬菜肉食也准备有，全部拿出来就可以开伙。 小溪里还有鱼，廖时玉抓了两条，当场剖腹洗净炖汤。 空间里还种有药材和瓜果，有的药材如黄芪当归可以加入汤里，瓜果可以搞个拼盘。 把这些往木桌上一摆，也不比在家里的伙食差多少。 两人吃得心满意足。 廖时玉这个对吃不太讲究的人也不禁感慨道： “这个空间确实不错，比较方便，算是被你用明白了。” 姜明月笑道： “岂止不错，这是它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好吧！” 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廖时玉抓起铲子，先把那个扁平石块挖出来，放在一边。这是飘渺尊者自己准备的，也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然后继续深挖。不过在到了约一米多深的时候，廖时玉的铲子突然发出“当”的一声响。 姜明月： “咦，是碰到大石头了吗？要不然算了吧，这深度应该也够了。” 廖时玉没回头， “好像不是石头，我把它挖出来看看。” 姜明月瞪大眼睛往下看，就见廖时玉连刨带撬的，居然挖出了一个石盒！ 这盒子就小臂长短，是两块方石合在一起的，中间还用特殊的泥土封住了，明显可以看出是人为制作的。 这莫非是，挖到了宝贝？ 姜明月顿时大感兴趣，没想到荒山野岭的，这里还特别偏僻，却有这种奇遇。 “该不是海盗的藏宝吧，快打开看看！” 廖时玉将石盒放在地上，拿起铁镐将之慢慢撬开。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包裹，用石蜡密封得好好的，拆开它，里面是一本册子，册子上面也有一张折起来的手札。 姜明月立刻就猜到了，这怕不又是飘渺尊者的手笔？ 这位老爷子，挺爱写字的。 打开手札，果然不出所料，这还是飘渺尊者留给后来人的。 他说这本册子，才是他一生最为看重的东西！ 他奔走一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实力并不取决于他的等级，一个武者真正需要重视的，是修炼心境！ 心若不通达，如何有更高的造诣？ 心境达不到，如何完全驾驭自己的力量？ 这本册子，就是经他反复完善后的心法，修炼后，可以同时增强自己的内力和精神力，名曰九炼真经！ 更有奇妙之处的是，若是两个人同时将九炼真经修炼到大成境界，则二人的意念可以做到互通互助，也就是说，在彼此绝对信任的情况下，一个人可使用的精神力能猛涨一倍！ 廖时玉看完，忍不住大喜过望。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啊！ 镇厌三十六式虽好，也很强，但它是武功技法，终究要靠外物才能达到最佳状态。 而内功心法，才是实实在在提升自己本身的实力的。 “媳妇，这下好了，这本心法，你也可以学，到时咱们心神合一，天下无敌！哈哈哈哈！” 廖时玉开心得像个孩子。 姜明月也分外高兴，由于空间的关系，她也非常需要提升精神力，这下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话说回来，这位飘渺尊者，竟然用这种方式考验他的未来弟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说，不愧是老江湖，揣摩人心很有一套。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一生的心血，她们是最终的获益者，这份情应该记下。 接下来，两人合力，将墓坑继续挖到了两米五的标准深度，然后用方石砌好墙，才将骸骨抱过来，埋于此处。 最后又将长条石竖于墓前，刻上字： 先师飘渺尊者之墓，传世弟子廖时玉姜明月立！ 是的，姜明月打算也学九炼真经，那自然就成了人家的弟子，不容分辩。 然后两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还上了香，烧了纸。 别说，换其他人来，这位先师还享受不到这等待遇。 人安葬了，两人暂时也不打算走了，就在这里，先把心法修炼入门再说。 反正她们啥也不缺，这里风景也不错。 …… 双栖山的半腰处那座平台，又来了一伙人，足有十几个，还都蒙着面。 他们没有想办法打开秘境的意思，却在四处搜寻。 “咦，人呢，怎么就不见了？” “不应该啊，他们打听了好几个人，一直往这边走的，这都好几天了，算算应该到了。” “可能他们去别处了？” “不可能，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先放着去干别的。” “可是我们几乎找遍了整座双栖山，还有寻灵鼠帮忙，都找不到他们。” 一个蒙面人手中托着一只老鼠，这只老鼠通体雪白，比一般的老鼠略大，一双眼睛特别灵动，鼻子嗅个不停。 第501章 你算哪根葱? “你们看寻灵鼠，呆在这里就不动了，他们很可能来过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消失了。” “莫非他们打开了秘境，进去了？” “……你说什么鬼话，好多年了，秘境有谁打开过？就凭他们，一来就开了？你觉得可能吗？” 另一个蒙面人突然开口了，他嘶哑着嗓子道：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他们在大夏也不是一般人。接下来还得辛苦刘兄，监视双栖山，就算他们进了秘境，总还在这座山里，他们总有出来的一天。” 手托寻灵鼠的蒙面人道： “若是你判断有错，他们并不在山中呢？” “无论他们在不在，我都会付给你报酬。” “那便没有问题了。” 一个多月后，姜明月和廖时玉爬出了一线天。 姜明月的修炼有明显进步，特别是精神力强度有显著提高，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意识连通廖时玉了。在不用眼睛观察的情况下，她可以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是激烈，还是平淡，是喜乐，还是哀愁。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其它的都谈不上。 如九炼真经所说，这就叫入门。 而廖时玉离入门还差一点，对于姜明月的意识拜访有点懵，这可能是因为他同时也修炼镇厌三十六式的缘故。毕竟技法对实力的提升相对快一些。 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还有一个大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小飞的困境。 得益于四头八爪鱼的相助，分担了雷弧的压力，小飞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强了。但这样下去，最后是不是就能够彻底摆脱劫雷好起来，姜明月心里没底，得打听一下。 该往哪里去呢？ “我之前问过大夏国的人，地母教有一个驭兽部，是专门研究动物灵宠的。还有一个门派叫驭兽宗，同样是专研这个的，我们都可以去看看。现在先出山再说吧。” 姜明月自然没意见。 两人功力都有所长进，兴致大起，联袂踏上树梢，向山下飘去。 姜明月内力的增长不如精神力增长大，但也感觉身体轻松许多，踏树而行根本不费什么事了。 “哈哈，时玉，我是不是也要到宗师境了？”姜明月很高兴，来了大夏后诸事顺利啊，看样子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的综合实力可以说已经超过宗师境了，不过本身要达到这个境界嘛，差得还有点远。”廖时玉回道。 “有多远？”姜明月不服气。 “嗯，大约也就大景离大夏这么远。” “我去你的！” 两人一路嬉笑着下了山，廖时玉却站住了。 “怎么不走了？”姜明月问。 “不急，有个尾巴得处理一下。”廖时玉说完，转身冲山上喝道，“哪位朋友，跟了一路不嫌累吗？出来吧！” 姜明月的精神力虽然大涨一截，但显然没有廖时玉经验老到，茫然中，看到林中走出了一个蒙面人。 廖时玉面色一沉，作这打扮的，那显然早就没安好心。 两人都看到对方手中有一只老鼠模样的东西，但她们都不知道这是何物。 蒙面人也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哑着声音道： “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被你们发现了。我问你们，难道你们真的进入了秘境？” 廖时玉讥笑， “进没进，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哪根葱？” 蒙面人一愣， “井底之蛙，还挺猖狂！大爷就让你明白，大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横着走的！” 说完，他将手中的寻灵鼠抛在地下，抽出一柄利剑，就向廖时玉刺来，口里道： “大爷先看看，你有什么值得狂的！” 廖时玉哪里会惧他，正好新得了兵器，可以练练手。 他取出量天尺往外一封，一引，对面的利剑便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偏。 蒙面人吃了一惊，改刺为削，却仍然不受控制的，直接碰上了量天尺！ “当！” 一股诡异的力道传来，他手中的利剑竟然有些把持不住的样子！ 他急忙使劲一抽，后退几步，直直盯着量天尺。 “你果然进了秘境！这是什么异宝？” 廖时玉心中大喜，这量天尺果然好用啊！他回了对方一句， “废话真多！” “把异宝献上，大爷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一会儿你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蒙面人的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廖时玉讥讽道： “你打得过我们吗？就如此大言不惭！” 蒙面人抬头， “你看那边！再晚你们就逃不了了！” 姜明月转头一看，远处有一伙人正飞快往这边赶来。 原来这家伙还有帮手！ “那你就先去死吧！” 廖时玉蓦然冲上。 蒙面人桀桀怪笑，并不打算跟他纠缠，口里道： “你的兵器虽然厉害，但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本大爷！劝你一句，异宝虽然好，但性命还是最重要！你……” 说到这里，他心头突生警兆，急忙将手中利剑往外一封，同时侧身闪避。 他也是大宗师级高手，半只脚已经踏入巅峰境了，这也是他敢于现身叫板的原因。 只是，危急时刻他做出的下意识反应，这一回却出了变故，手中的剑并没有封住面门，反而向外一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柄量天尺已经呼啸而至。 蒙面人大骇，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等……” “啪！”的一声，量天尺将他的脑袋砸得鲜血四溅！ 蒙面人一声不吭，倒地而亡。 这几下动作太快，几乎是眨眼之间，战斗就结束了。 廖时玉非常满意。 有了量天尺，打死一个同阶的高手，已经变得非常轻松了。 就算没有姜明月相助，取胜也是迟早的事。 姜明月也只是吓唬了一下对方，眼见那只小白鼠似乎要逃走，连忙赶了过去，一把将其收入了空间。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何物，但观其灵动的样子，应该是个稀罕物，说不定有点用处。 要不然，人家堂堂宗师高手，难道会随身带着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宠物？ 那伙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赶到了。 一共七个人，个个都蒙着面。 廖时玉两人也没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逼近。 第502章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居然打死了他！” 一个蒙面人咬着牙道。 地上的尸体人人都看到了。 廖时玉讥笑， “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走了，又来了一群见不得人的。你们是自觉没脸见人，所以想开了，都想重新投胎算了吗？”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他手中的量天尺，哑着嗓子道： “你进过秘境了？” 廖时玉眯起眼， “原来秘境被你们监视了，你们这么有本事，直接猜就好了，何必多问？” 蒙面人一挥手， “上！” 七个人一涌而上。 廖时玉将量天尺一挥，所有刺过来的兵器全都不受控制的跟着偏离。 “你果然进了秘境！” 为首的蒙面人盯着量天尺，心动不已。 有了这样的宝贝，敌人的兵器几乎就失去了作用，实力差不多废掉一半！他若是有这样的宝物，那除了尊者外，还有谁能跟他抗衡？ 不光是他，其他蒙面人也都目光火热地盯着量天尺。 “上！” 短暂的停滞后，蒙面人再次大喝一声。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奔着廖时玉去了。异宝就在眼前，谁也不肯落后。 姜明月略有些郁闷，合着都瞧不起姐啊？ 不过这也是好事。 这不正中她的下怀么。 于是，一会儿后，几个人打着打着，为首的蒙面人突然发现，他们少了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怒喝后，有个人反应慢了点，被廖时玉一尺抽在了身上，那人的胸膛肉眼可见的缩进去了一截，倒在地上惨嚎不停，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又少一人。 剩下的人连忙跳开。 “她，她偷袭，她的速度好快！” 外围有个蒙面人指着姜明月，结巴道。 争抢的人太多，位置有限，他还有余力往外围瞥一眼，只是想提醒都没来得及。 为首蒙面人一指， “你们两个，去对付她！” 他已经看出来了，廖时玉的实力也就跟他差不多，就是量天尺太古怪，只要搞清楚其路数，剩下他和另外一人绝对应付得了。 而姜明月还不到宗师境，这人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他们小心一些，速度快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都怪他们太不小心了，才接连受锉。 宝物迷人眼啊！ 要警惕！ 两个蒙面人不情不愿地冲向了姜明月，战斗再一次打响。 然而没多久，一声惨叫响起，有人倒地。同时另一个声音惊道： “不对，这女人会瞬移！” 要论力量，姜明月肯定是比不过他们的；但论速度，没谁比得过她。加上她现在精神力大涨，控制空间越来越得心应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已经成了当世一流的刺客型选手！ “你说什么胡话，瞬移是尊者才勉强能做到的！” 为首蒙面人脸色难看，但不敢放松，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因为他们两人联手非但没有压制对方，反而是廖时玉的攻击越来越犀利了。 他好像算错了一件事…… 对方的武器，他们在短时间内好像根本没法适应。而对方对这柄武器的使用，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就在这时，他的同伴突然毫无征兆的往旁一避，却被廖时玉抓住空子，一尺抽在了脑袋上。 剩下一人大惊道： “她会瞬移！我看到了，她的确会瞬移！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在为首的蒙面人一脸茫然中，这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只逃了几步，也倒下了。 这回他看清了，这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利剑，人都没到剑先到！ 这怎么抵挡？ 虽然姜明月修为低，但这些人也只是九境武者，也没有修炼金刚不坏之身啊！ 短短的时间内，八个蒙面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次算我走了眼，咱们后会有期！” 为首蒙面人当机立断，准备走人了。 廖时玉冷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这个资格吗？” “那你试试看！” 蒙面人冷哼一声，不再纠缠，立刻转身便逃，廖时玉奋起直追，一时竟然追之不上！ 对于速度，蒙面人很有信心，他担忧的是姜明月，这女人的瞬移速度有多远？会不会快过他？ 他抽空往后瞥了一眼，恰好发现姜明月消失在原地。 而紧接着，他身后的廖时玉也消失了！ 他还在错愕当中，已经感觉到一股危险即将降临！ 一柄利剑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同时那柄该死难缠的量天尺，也朝他打了过来！ 幸亏有那一眼，他早就有了准备，立刻刹住身形，往侧方一跳。 “你，你有特殊的空间异宝！” 电光火石间，他悟透了这一节，骇然大叫出声。 他知道对方有异宝在身，不然就不会邀人打劫了，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会是这样的异宝！ 竟然能赋予主人瞬移的技能，还能够带着人一起！ 这种逆天的宝物，已经不能叫异宝了！ 这一刻，蒙面人的眼珠子都红了！ 他一向自认天赋异禀，气运也是无人能比，没想到眼前的两个人都不比他差，一个比他年轻功夫却不低于他，另一个的运气简直能让所有人嫉妒！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这一刻，他竟然不想逃了，为了眼前的宝物，他就算拼掉全部家当也值了！ 他伸手在怀里一掏，一件马甲样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中，他顺手一抖，就披在了身上。 姜明月凝神看过去，发现这马甲竟隐隐有微光闪烁，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它带有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下意识就觉得其高山仰止，自己绝对难以撼动它！ 一丝灵光在姜明月脑中闪过，她惊呼道： “这是半神境制作的宝器！” 半神境强者，已经触摸到天道了，如果他对天道规则有足够的理解，就可以凭一己之力，利用现成的普通物品，制作属于自己特有的宝物，其蕴含的力量，几乎顶得上其本人的全力一击。 当然，具体的威力，还要看本人的造诣。 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半神境强者却极少愿意这样做，因为这要耗费极大的精力精神，成功率还低。 而且还有，它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对于这等强者来说，这就是鸡肋，且收获远远比不上耗费，何苦来哉？ 第503章 差点就破相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蒙面人就有这么一件宝器，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但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不可能退却，双方更不可能握手言和。 “宝器又如何，照打不误！” 廖时玉双手握尺，狠狠抽了过去，他就不相信，对方能顶住几下。 “现在你还能奈何我吗？” 蒙面人猖狂之极，直接舍了利剑，空手对敌。反正他拿剑也没用。 廖时玉的量天尺直接打在了他身上，发出“噗”一声闷响。 可蒙面人竟然没事一样，而他的双手，几乎已经抓住了廖时玉的手臂。 姜明月一个闪现，出现在他身后，挺剑便刺。 蒙面人突然将身一躬，他的后背突然裂开，一只手迅疾无比的抓向了姜明月！ 姜明月骇然一惊！ 这人莫非是个怪胎，怎么可能背后还有一只手？ 但下一刻，她看明白了，这原来是一个机关，而这只手是精铁打造的，撞在姜明月的剑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姜明月松了口气，既然挡住了，那就没事，这铁手是个死的，难道还真能像活人一样会抓人？ 正当她仔细盯着这只铁手，看其会不会再抓人时，突然一声爆响，铁手直接炸开，碎片烟雾瞬间向姜明月袭来！ “啊！” 姜明月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叫。 “哈哈哈哈……” 蒙面人狂笑出声，舍弃了正面的对敌，反手向姜明月抓来！ 他真正要的，是姜明月身上的空间异宝！量天尺这样的，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重要了。 廖时玉怒喝一声，握尺猛劈！ 宝器的防护也是有临界点的，因为注入的力量终究有限度，但蒙面人笃定他还能坚持一会，所以对廖时玉的攻击直接不管不顾，仍然向姜明月抓来。 他争取的就是这么一瞬间，要是稍迟一点点，恐怕对方就要瞬移消失了。 但下一刻，一股冰冷到极点的东西出现在他手掌前方，直接将他的手臂冻僵了！ 正是一大块冰髓！ 它不但挡住了碎片，还冻住了蒙面人的手，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小会。 姜明月之所以有这个操作，还是得益于她在一线天下的反复练习，将空间里的东西不断折腾来折腾去，以此锻炼精神力。 另一边廖时玉又是一记暴喝，连续两次全力重击，那副马甲终于承受不住，完全消耗掉了蕴含的力量，成了一副普通的马甲。 而此刻的蒙面人正被冻着，没有反应过来，被一尺抽个正着，脑袋当即破裂开来！ 姜明月急忙后退。 廖时玉满身血污，瞪着眼走过来。 “你怎么样，伤着没有？” 姜明月惊魂未定，上下检查一番， “还好还好。” 差点就破相了！ 这厮真是阴险啊！ 幸亏自己手段也不少，不然真要着了他的道。 廖时玉踢了地上的人一脚，一把扯下其蒙面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廖时玉一愣，居然不认识？ 他仔细看了看，再次在其脸上抓了一把，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扯了下来。 这次的面孔就比较熟悉了，赫然是地母教的敖庆！ “果然是这厮！” 廖时玉咬牙恨声道。 “咱们又没惹他，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姜明月有点不解。 是为了抢她们在秘境中获得的宝物吗？ 秘境就是他介绍的，这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廖时玉沉吟道： “可能是你的秘密暴露了，这在大景国其实有不少人知道，他不难得知这个消息，所以起了歹心。至于秘境的事，可能是个意外，他的真实目的，应该只是骗我们来此地，他好下手。毕竟他们自诩名门正派，这种事情不会明着干。” 姜明月愤愤不平， 之前看敖庆这个人好像挺不错的，没想到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之徒！ 幸亏她们在船上谨慎的很，吃喝都是自己的东西，要不然，说不定早就出事了。 廖时玉将几个蒙面人的面罩一一扯下来，发现有几个曾在船上待过，还有几个不认识，应该都是敖庆的心腹。 人是都死了，但她们的麻烦也来了。 因为敖庆是地母教的长老，号称天才，还拥有尊者赐下的护身宝器，这样的人死了，地母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知道死于她们两人之死，那会是什么后果？ 虽说敖庆谋财害命在先，可她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 廖时玉想了想，道： “这伙人个个藏头露尾，应该是私下出来的，教中的其他人只怕是不知情。但是，以防万一，咱们也不能去地母教了。” 姜明月点点头。 之前还想着去地母教的驭兽部看看的，如今发生了这事还去，那无疑是缺心眼。身在外地，得谨慎为上。 “先离开这里，咱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荣祥布庄，是大景国京城首屈一指的布匹售卖场，这里的场地最大，布料样式最全，最时兴的也都能在这里找到。 一个美妇正在饶有兴致地翻弄着一匹布，这是当下最流行的云纹织锦，漂亮而不失素雅。 店家正在极力推销，说这种样式非常紧俏，眼下就这唯一的一匹了。 美妇正是廖时玉的母亲，安素。 今日心血来潮，便带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来逛逛。 她点点头，正准备说话时，一旁突然走来一个贵妇，一把抓住布匹，抢先说道： “这匹布我要了！” 安素皱眉，道：“我还没说话呢。” 贵妇脸上的脂粉有点厚，年纪大约四十多岁，腰身上下一般粗细，但穿着极为华丽，身上的金饰一件接一件，晃得人耀花眼。 她不屑地瞥了安素一眼，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美人，还比她年轻多了，顿时没好气道： “你没说话又怎么了？我先说要了，这匹布就是我的了！” 安素性子一向恬淡，但雅致独特的布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加之对方语气不善，便也不肯退让。 她淡淡道： “布匹还在我手中，你先说话也算不得数。” 贵妇嗤笑， “在你手中又怎么了？你又没说要买。这么贵的料子，我劝你是该好好想想，何苦为难呢，去买那边的粗麻布不就好了吗？” 安素身边的婆子脸色变了，冷声道： “这位夫人，说话注意点！” 第504章 给我上!打死这个贱人! 贵妇哼了一声，不屑道： “注意？在本夫人面前，该注意的是你们！哼，有些人啊，别以为自己长了一副狐媚脸，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便觉得有多了不起似的！本夫人……” 话没说完，安素甩手一掌， “啪！” 印在了贵妇的脸上。 “谁家出来的粗货，张嘴就下贱！” 安素寒声道。 贵妇惊呆了，捂着脸，愤怒道： “你，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安素： “我劝你还是别说出来，以免家门蒙羞！” “给我上！打死这个贱人！” 贵妇大怒，喝令几个仆从动手，同时自己也张牙舞爪的抓了过来。 安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反向一扭，贵妇顿时痛得如杀猪般惨叫起来。 其身旁的婆子和丫头也出手了，跟贵妇带来的四个仆妇打在了一起。 安素三人居然都是会武功的！ 这自然跟家主脱不了关系，廖锡风戎马大半生，老了才隐退，但功夫没有落下。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旁人包括店家在内，一看这两拨人好像都不好惹，也都不敢说什么，只是聚拢过来，低声议论。 这时，一声大喝传来： “住手！” 双方住了手，贵妇一看来人，顿时哀声道： “王爷！这个贱人仗着有功夫，欺负妾身，王爷要为妾身作主啊！” 围观众人一听王爷两个字，不约而同的悄悄退后了两步，怪不得贵妇这般肆无忌惮，原来竟是王妃！ 来者是南侯王。 他是景帝召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景帝的身体稍微好了些，起码坐堂没问题了，于是召各路诸侯王晋见。 南侯王已经到了好些天了，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召见。 这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法，先晾你几天，告诉你要老实点儿，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 南侯王倒也没别的想法，他也不敢有。 皇帝据说身体是不大好，可大景国现在有几个猛人，没谁惹得起。 可是，老是呆在京城也不是个事，京城虽好，哪有在自己的王国里舒坦？ 而且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而现在，他居然看到了王妃在与别人打架！ “怎么回事？” 他沉着脸，只说了几个字，一眼看到安素，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他指着对方，惊声道： “你，你是婉韵！” 安素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随后平静道： “你认错人了，我叫安素。” 南侯王略有些激动， “你是婉韵，我不会看错的！你本该是个死人了，如今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殊为可疑！” 一旁的王妃摸不着头脑，疑惑道： “王爷，你认识她？” 南侯王面色复杂，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前朝公主！嗬嗬，没想到，今日被本王看见了。” 王妃大吃一惊，继而喜道： “怪不得妾身瞧她不对劲，原来竟是前朝余孽！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这回她是逃不掉了！” 南侯王转而道： “婉韵，本王既然见到了你，那就必须要带你去见皇上，这就走吧！” 安素暗叹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是躲不掉的。 她瞥了一眼婆子，后者会意，福身离去。 南侯王也没在意。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皇上如今会是个什么态度，他也拿不准。不过，如此一来，他肯定是立刻能见到皇上的，这才要紧。 …… 姜明月与廖时玉下了山，往南边走。 眼前出现一条宽阔的大江，之前听大夏人介绍过，这叫比伦江，它将大夏一分为二，北边是地母教的势力，南边的势力以光明会为大。 地母教信奉大地之母，光明会则尊一个叫亚滑的为神。 地母教称：众生皆为大地之子。 光明会说：世人皆有罪，需要得到亚滑神的救赎。 则者的理念冲突不大，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姜明月看了看江水，翻滚着向前，流动很快，只能隐约看到对岸。 她还看到了岸边有专门的船坞，里面停着一艘大船，大概是定时往返的，一些人进进出出的。 这江够大的，一般小船只怕都不敢横渡。 不过对于她来说，就不算事了。 驭兽宗就在南边。 人生地不熟的，好在她们收获了一件战利品司南，让她们不至于偏离方向，加上一路询问，终于到了一处较大的城镇。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是热闹。而且一个个神情散漫，显得很是悠闲。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填下肚子再走。 还没踏进门，一旁却传来一声低呼： “廖大人！姜夫人！” 姜明月转头看去，发现对方是个面生的少年，不由有些发愣，这谁啊？ 廖时玉解释道： “这是敖庆招收的教徒之一，从大景那边跟我们一起过来的，你可能没留意。” 姜明月恍然，不过那么多人，她就算留意也记不住。 “你是谁？喊我们做什么？” 廖时玉问道。 少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施了一礼，道： “小子正是地母教招收的教徒，跟大人一起过来大夏的，小的叫梁周。” 廖时玉： “你不是应该在地母教吗，为何到这里来了？” 梁周又向四周扫了一眼，担忧道： “大人，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 脸上带着希冀。 廖时玉点头，“你跟我们进去。” 他特意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叫了一些吃的，少年拿起自己的一份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好似饿了很久的样子。 良久，梁周吐出一口气，才将原委说来。 原来他们到了地母教后，就有人把他们集中起来，开始统一的按部就班的严格训练，据说这样能提高效率，还被警告要是到时候有人不达标，是会被淘汰的。 训练很刻苦，他们被练得一天到晚连话都不愿多说，很是压抑。 这其实也算正常，可过了几天，地母教举行某项活动，一群光明会的人来了后，事情有了变化。 他们寻机悄悄地找上了大景来的这批学徒。 这群人个个衣着整洁光鲜，脸上也打理的分外干净，特别是与人交流时，彬彬有礼，很容易就引起别人的好感。 第505章 你有什么根据? 他们称，地母教太过束缚人，不如到光明会去，他们光明会也收徒，对于这些资质上佳的非常欢迎，武功秘笈也比地母教强，而且去了后不会有人强行管他们，他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于是，有些人就动心了，偷偷跟着这群人来到了南边。 听到这里，廖时玉道： “光明会的人说了几句话，你们就跟着走了？” 梁周有些不好意思， “光明会也是知名的大门派啊，再者，他们说的太诚恳了，我们就……” 姜明月也有些无语，“你们跟来了多少人？” 梁周：“有六个人。” 那还好，缺心眼的不算多。 “那你们过来后，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廖时玉问。 梁周顿时悲愤起来。 “大人，我怀疑光明会吃人啊！他们很可能把莹莹吃了啊！” 两人大吃一惊。 姜明月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廖时玉问： “你有什么根据？” 梁周道： “我们来了这边后，说是每人单独教授，但我第二天，发现他们有人在把玩莹莹的发簪，那支发簪很特别，别人不会有，而且她非常看重这支发簪，不可能给别人！后面我偷偷跟着，听到他们说这个人的味道棒极了！” 姜明月与廖时玉对视一眼。 “你会不会把他们的意思搞错了？你有问过吗？” 梁周哭丧着脸： “后来他们听到我的脚步声，就没有继续说了，这不明显有鬼吗？我假装刚跑到的样子，问他们莹莹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人？他们的反应古怪的很！有个人夸张的说，莹莹这么好的女子，亚滑都会喜欢她的，让我不要担心。后来我想了又想，我应该没有弄错他们的意思，我心里害怕，就找了个机会溜走了！” 姜明月看着这小子，简直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但她没有现场遇到，不好评价其是观察敏锐，还是神经质？ 廖时玉想了想，道： “这件事，我们需要查证一番。你既然跑出来了，有何打算？” 梁周丧气道： “我觉得还是地母教好一点，虽然管得紧，训练辛苦了点，但至少不会被人吃啊！可我逃得匆忙，银子没带出来，没法乘船过江，大人您能借我点吗？” 银子是小事，姜明月问： “你需要多少？” 梁周小心道： “能借我十两吗？” 姜明月给了他二十两，“下次做事之前，好好想一想再作决定。” 梁周大喜感谢， “是是，夫人说得对，这次我是看莹莹要过来，我才来的，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你们是在哪里接受训练？”廖时玉问。 梁周赶紧答道： “就从这里一直往南走，不远就有一座寺庙样的建筑，他们称为光明圣堂。这座圣堂非常大，一看就知道了。” 送走梁周，两人便往圣堂赶去。 对于他的话，两人将信将疑，不过本着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他们决定还是去调查一番，反正也是顺路。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一座占地相当广的建筑群，每栋房屋都是尖顶，与众不同，极具特色。 “咱们偷偷进去看看？”姜明月问。 廖时玉沉吟道： “先正大光明的去看一看，明里暗里咱们都走一遍，免得有偏颇。” 圣堂是对外公开开放的，来此地朝拜的人不少，两人观察了一下，好像不管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两人随着人流进去了。 里面的陈设简单而肃穆，最里边摆着一座高大的神像，模样跟常人没什么大的差别，就是一脸悲天悯人相，它的左臂还是断的。 这不是损坏了，它本身就是这样子。 进来圣堂的人，与外面的人又有些区别，他们显得肃穆庄重一些，跪在那里不知念叨些什么。还有一些人低着头，只顾往里走。 姜明月两人也跟着往里走。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由神职人员一对一分别接待，人手一时不够，那就要排队等候，大厅里有排椅可以坐。 一个披着斗篷的神职人员走了过来，向着两人以手抚胸，上身微微一躬，面带微笑道： “欢迎远方的客人，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他这个尊敬的姿势，加上和煦而优雅的笑容，果然如梁周所说，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心生好感。 廖时玉回了一礼， “大师怎么知道我们是远道而来的？” 神徒仍然面带微笑， “两位人中龙凤，难得一见。加之与本地人多少有些不合，故而有此猜测，阁下莫怪。” 廖时玉点点头， “我们就是随便看看。对了，这些人进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神徒道： “世人皆有罪，不过大小不同。这些人进来圣堂，自然是为了赎罪。而来到内堂的，是感觉罪孽比较深重，需要额外的开导和化解。” 姜明月问： “开导和化解需要交钱吗？” 神徒道： “我们遵从神的旨意行事，自然不会收钱。不过，信徒们愿意表达一下心愿，我们也不能阻止。” 哦，原来跟和尚们一样的搞法。 廖时玉道： “大师请便吧，我们不需要帮助。” 神徒再次微笑，躬身，离去。 姜明月笑道： “这神徒好有礼貌啊！怪不得那几个学徒被人家一说就跟来了。” 廖时玉却皱起眉头， “凡事不可看表面，礼貌太过可能是教养，也可能是掩饰。” 好吧，论讲道理，姜明月自认不如。 那几个被接待的信徒都进了单独的暗室，姜明月精神力增强，耳朵变得比别人好使一些，就起了偷听的念头，这些人到底说些啥？ 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中年人进去后，由神职人员提问做了什么错事，那人便讲开了。 说他家的老父死了，但亲人们哭得都不够好，于是他专门请了一个平时会哭的妇女来代替他们哭，并且用瓶子把她的眼泪收集起来，以此向外人证明他们家有多怀念他的老父亲。 但事后他想了又想，觉得这个行为不好，于是来祈求亚滑神的原谅。 姜明月听得是一阵无语，换下一个吧。 第506章 一个比一个狠 这人说，他们昨天办了一场宴会，席间玩得很嗨，但有人嫌不够刺激，就找来两只猫，将其锁在笼子里，然后放在火上烤，看其尖声嘶叫，带火疯跑，直到被烧死。玩完了以后，他觉得这事不对，自己有罪，所以跑来祷告，祈求亚滑神的原谅。 姜明月一阵恶寒，这些人确实是有罪，还有大毛病，简直是变态！ 再听下一个人的。 这个说，他看上了邻居家的女主人，就把她的丈夫设计毒死了，然后伪称其酗酒过度不慎遭遇车祸，临死前拜托自己照顾女主人，女人信以为真，已经与他生活了近两年时间。这两年里，他一边感到快乐，一边又感到痛苦，不堪忍受，所以来祈求亚滑神的宽恕。 姜明月失去了继续偷听的欲望。 这都什么人啊！ 变态加恶魔啊！ 一个比一个狠。 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对接的神职人员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罪，都是一贯的劝导，疏解，最后都说神会原谅他们的。 这特么的，杀人都能被原谅？？ 来这里假惺惺的说上几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一个敢说，另一个更敢说，这简直就是八十老太喝渴水，杯壁无齿啊！ 你内疚，你把秘密说出来，自己解脱了，到这里就结束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难怪这么多人信奉亚滑神。 姜明月原本对这个什么神无感，现在更是有些鄙视了。 “咱们走吧！” 廖时玉也没兴趣听这些，这样的事了解一下就行了，听多了容易引起心理不适，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 …… “婉韵？” 景帝看到安素的一刹那，立刻惊叫了起来，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不对，这肯定就是婉韵！ 难怪南侯王信誓旦旦的保证，婉韵并没死，换作是他，也敢这样保证。 岁月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显得极为吝啬，并没有留下几分痕迹，除了音容笑貌，还有气质素养，样样吻合，这绝对错不了！ “陛下认错人了，妾身名安素。” 此刻的她，心中毫无波澜，显得极其平静，平静得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啊，什么婉韵，跟她毫无关系，她只是安素。 景帝沉默起来。 婉韵，这个名字，已经在他记忆里沉寂很久了。 现在再次见到人，却依然很快想起了她原先的模样，这是个绝美的女子，温婉却又执拗。 当年他还年轻时，喜欢四处游荡，无意间结识了这个女子，在他的坚持不懈下，终于赢得其芳心，两人过了几天没羞没躁的甜蜜日子。 可是，就在他准备将其纳入宫中时，却得知其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前朝遗下的一位公主！ 而公主也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后，毅然选择了不告而别。 景帝愠怒，加上当时反叛军和生肖阁闹得正凶，他认为此女有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便下令直接截杀！ 难道当时这个女子逃脱了？ 正在这时，外面来报，廖公求见。 景帝大为疑惑，廖公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今日为何来了？ 这样的老臣难得来一次，当即宣见。 廖锡风来得很快，与安素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 来了后第一句话就是：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为何把老臣之妻带来，她是犯了什么错么？” “你说什么？！” 景帝差点没被呛着，震惊道，“你说她是你的夫人？？” 廖锡风回： “正是。” 这是正式朝会，众臣们几乎都在，闻言也是个个惊讶不已。如果不是在大殿上，在陛下面前，只怕已经忍不住纷纷询问了。 景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素，又回过头来，道： “她是前朝遗孤婉韵！她应该早就死了，怎么就成了你的夫人！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为何会如此？” 廖锡风神色平静，道： “陛下大概认错人了，老臣只知道安素，不知道婉韵。” “你不知道婉韵？当年你好像也是见过的吧？”景帝指着安素，“你看看她，你敢说不认识？” 廖锡风： “她是老臣之妻安素，老臣当然认识。” 景帝拍了拍额头， “你要装傻是吧？这不是婉韵还能是谁？” 廖锡风四平八稳： “陛下非要认定她是婉韵，那她就是婉韵，也无不可。” 景帝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是说朕没理由非要颠倒黑白？” 廖锡风： “那她们可能长得有点像，导致误会了。” 景帝一下站起来， “这叫有点像？廖公，你莫非要睁眼说瞎话，天下有这般相像的人么？” 廖锡风垂下眼睑， “婉韵早就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陛下若是不相信，当年乌总督负责追杀，他难道也会说谎？” 景帝一滞，乌千树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找他来盘问。 “廖公，你是打定主意，死活不承认了？” 景帝的语气缓慢而沉重，皇帝的威严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廖锡风波澜不惊， “本来就不是，何来承认？” “你，好，好的很。”景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重新坐了回去。 殿下的南侯王趁机道： “陛下莫气，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总能查得清楚。” 廖锡风隐晦地瞥了他一眼。 年轻的西侯王宋翦也跳了出来， “陛下，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何况廖公忠心为国，劳苦功高，就算他的夫人是婉韵，那也不必大动干戈。” 南侯王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的嫡长子死在了西侯王国，他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 一些老臣则是感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啊，啥话都敢说，也不怕触怒皇上。 眼看景帝转向西侯王，想要说些什么，季大学士连忙道： “陛下，西侯王所言不无道理，廖公为人，天地可鉴，老臣相信他，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这么多年了，无论婉韵在不在，陛下应当放下才是。” 秦老言官接道： “是啊陛下，早该放下了，莫不成您还惦记着她？” 景帝苦笑不得，朕也没说要怎样吧？被你们一人一句说得开口都难。 他挥了挥袖子， “也罢。廖公，你既不肯承认，此事便算了。” 诚如他们所说，这么些年了，事实证明他当时的推测是错误的，婉韵跟反贼并没有什么关联。 她是前朝遗孤，可那又怎样呢？他并不是一个非要赶尽杀绝的暴君，况且她已经是廖公的夫人了。 廖锡风拉着安素一起施礼， “谢陛下。” 就这三个字，一个字也不多说，也不能多说。 同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揭过了。 当然，这还要感谢西侯王以及老臣们的力挺。 他与西侯王并不熟，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帮他说话。 朝堂上也不好多说，当下向众人微一抱拳施礼，然后告退。 第507章 怎么这样教育孩子? 姜明月与廖时玉出了内堂，走到无人处，躲进空间，开启了暗中侦察模式。 内堂的后面，同样还有一大片的建筑，不过它们更像是古堡群，墙壁很是厚重，一个接一个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但由于墙壁太厚，遮蔽严实，隔音很好。正因如此，进去之后，每个房间包括走廊，都显得比较阴暗。 里面的人也不少，有穿着黑袍的神职人员，有普通人一样的男女老少，他们都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姜明月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就一直驱使着空间往里飘。 按少年梁周的说法，他们训练时都是被带到后面来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 不一会，她就听到了动静，过去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原来这是一男一女正在幽暗的烛光下，赤身肉搏…… 姜明月正要离开，发现两人旁边的衣服，有一套是神职人员的。 这顿时让她有了不好的猜测，是不是这个神棍把信徒诱骗到这里来了？自己要不要解救这个女人呢？ 但下一刻，女的喘息着说话了。 “上师大人，神原谅我了吗？” 神徒yin笑道： “你的罪孽太深，连自己的儿子都打死了，亚滑神还在考虑，你着什么急呢？要保持对神的虔诚，不可有其它想法，明白吗？” 女人娇声道： “上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那你快点哟，多用点力，让亚滑神快点考虑嘛！” 姜明月差点忍不住啐这对狗男女一脸。 太不要脸了！ 赶紧走，免得长针眼，还犯上呕吐病。 一旁的廖时玉还在问她，为什么不让他看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姜明月在刚看到这两个男女的第一眼，就把廖时玉的观察权限取消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这里的事明显少儿不宜啊！ “两个妖精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姜明月虎了廖时玉一眼，将后者吓退。 但是，这样的情景，在接下来她又看到了两处。 神徒的温文尔雅形象，顿时在她心里一落千丈。 这些神棍真是虚伪之极啊！ 开口闭口就是神，但心里压根就没把亚滑神放在眼里，或许只是他们用来作恶的借口而已。 什么彬彬有礼，温恭谦良，全是蒙人的。 她再往深处飘移，总算看到了另一番情景，这次她允许廖时玉观看了。 因为这是一个爷爷在督促孙子做功课。 这里的情况又不同，屋内的陈设非常奢华，家具都是名贵的实木，打磨亮锃锃的，生活器具都是金银所制，一看就是贵胃之家。 两人的穿戴都非常考究。 老者大约五十多岁，年轻的是个小孩，应该只有六七岁。 但小孩一开口，姜明月就知道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父亲，今儿是休沐时间，别人都能出去玩，我为什么不能？” 老者道： “因为你是我格逊族的后代，将来需要掌控无数的金钱、奴仆和权力，不好好用功，以后怎么做到这些呢？” 小孩疑惑道： “必须要这样吗？可是我听学堂的先生说，学习应该是快乐的，要顺从自己的天性，可我现在感觉不到快乐。” 老者耐心道： “学习怎么会有快乐可言？除了少数疯子，世人大都只爱玩，这是人的天性，与其它动物并无不同。而快乐学习，只是我格逊族对外宣扬出去的一种诱惑，骗他们的，他们学得少，懂得少，我们才能更好地掌控他们，明白吗？” 小孩仍然疑惑， “掌控他们？我们格逊族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掌控他们？” 老者起了笑意， “这很简单啊，世人都需要钱，我们掌握了大多数的钱，他们自然就要乖乖听话。” 小孩不以为然， “我们才多少人，我记得您上次说过，包括所有分支在内，好像是不到三千人吧？而大夏国有三千多万人！我们怎么会比其他人钱多？” 老者笑道： “这你就错了，我们格逊族数量虽少，却拥有整个大夏约四成的财富！你得注意，余下的六成，是包括了其他所有人的。” 男孩瞪大眼睛， “这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 “有了钱，就有了其它一切。你还小，这方面不需要理解太多，你只要知道，我们格逊族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才能一直拥有这些！打个比方，你不是很喜欢学堂里的玛丽吗？” 男孩顿时来了兴趣， “对，我很喜欢她！她长得好漂亮，学堂里的男生都喜欢她。可是她高傲的很，我长得又矮又不漂亮，她瞧不上我。” 老者道： “那是她不知道你的身份。等你成人了，你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你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你。” 男孩兴奋起来， “那我，我可以摸她吗？可以抱着她睡觉吗？” 老者点头微笑， “当然可以。你就算喜欢得想吃了她，也没问题。所以现在你知道，多用功的好处了吧？” 姜明月听得是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这样教育孩子？ 快走快走，这个人简直是魔鬼，不能听他多说。 包括廖时玉，也听得是直愣愣，以他的见多识广，也难以理解世上竟然还存在有这种人。 …… 廖锡风和夫人走了，朝堂上众臣低声议论开来。 这是个大消息，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难怪廖锡风早早辞官，不与人过多来往，恐怕与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 景帝平息了一下心情，看向南侯王。 “南王，朕听说你曾派嫡子去与西王勾结，此事你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充溢起紧张的气氛。 南侯王顿时一个激灵，直接跪下。 “陛下，小王冤枉啊！那老西王是蔫坏，是想拉拢我一起对抗朝廷，可我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啊！那次派犬子前往，也只是为了澄清这个意思，当面肯定的拒绝他，别无它意。可万万没想到，老西王竟然恼羞成怒，翻脸成仇，竟然直接斩杀了犬子！呜呜呜，可怜犬子忠心体国，却落得如此下场，请陛下为小王作主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发颤，真的流出了眼泪。 让人为之动容。 第508章 日后必有隐患啊! 但景帝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至少大致情况是了解的，当下冷哼一声，道： “谁说老西王杀了你儿子？你儿子纯属咎由自取！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今天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永远别想回你的南侯王国！” 南侯王吃了一惊，也吓了一跳。 他儿子死于谁手，他目前并不清楚，只是猜测，现在听景帝的意思，儿子不是西侯王杀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皇上怀疑自己了，得想办法脱身才是啊。 南侯王趁着自己涕泪交加的当口，卖力哭诉，发誓自己并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完全是老西侯王在坑自己。 最后又咬牙承诺上贡五十万两白银，景帝才放过了此事。 南侯王那个肉疼啊，本来之前就补了一笔巨额的银子和大量的粮草给朝廷，现在又要出一笔，眼里的泪这回真的止不住了。 不行，不能再想这件事了，要不然得丢人。 得想想自己的嫡长子，到底是被谁杀了？ 皇上既然这样说，那多半不是老西王杀的，还会是谁呢？谁有这个能耐和这个胆子呢？ 对了，据说当时廖时玉也在西迈城，会不会是他呢？ 早知他在，应该换个时间派他过去的，他这儿子也是傻，明知这位在，就应该暂时放弃这件事嘛！ 现在看来，他儿子有很大可能，就是被这位廖总督干掉的。 想到这里，趁朝议的空档，他赶忙上奏： “陛下，那廖总督是廖公的儿子，廖公虽然深明大义，但其母怎么说也是前朝遗孤，恐对廖总督有不小的影响，为防万一，小王认为不能再重用廖总督。”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哄闹起来。 季大学士怒斥： “南侯王，管好你自己的嘴！没影子的事，岂能乱说！” 秦老言官： “这不是你这老儿该管的事情，你也该回去了，好好琢磨怎么把上贡的银子凑齐才是正经！” 不过也有一些人，神情莫名。 廖总督一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搞得别人都没机会，现在把位置让出来，好像也正是时候。 不过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这种事，轮不上他们说话。 最后西侯王宋翦也表态了。 “陛下，小王反对南侯王的说法！廖总督劳苦功高，岂能因某些小人的怀疑之心便要否定他？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以后谁愿意来维护大景国的安危，要靠某些人的嘴皮子吗？” 南侯王大怒。 西侯家的区区老二，以前他都没正眼瞧过，如今走了狗屎运，一朝得势，居然敢跟自己叫板了！ 但这里是朝堂，不能发作，他忍着怒气道： “老夫只是说万一，只是建议，并没有否定廖总督的功劳。贤侄如此说法，纯属无中生有，老夫建议贤侄回去后，多读读书！” 宋翦冷笑道： “你是什么意思，谁还不明白？你以为就你读书多吗？能欺瞒过他人？” 景帝打断了他们的话， “诸卿没事就退朝吧！” 于是散朝。 出了宫，南侯王心有不甘，追上了宋翦。 “宋翦，我那长子是不是你杀的？” 宋翦一脸不屑， “我杀他干嘛？我跟他没有半分交集，他也不会来找我。” 南侯王沉着脸， “那是你大哥杀的？” 宋翦一摊手， “我不知道啊，你怀疑是谁，就找谁去呗！” 南侯王： “我儿就是死在了你们西侯王国，我不找你，找谁？” 宋翦： “找我也没用，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自己的一摊子事都理不顺呢，跟你儿子干毛。我也没钱，我的钱都上交给陛下了，你别跟着我！还有，你敢惹总督大人一家，小心回不了南域，哼！” 说完，扬长而去。 南侯王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不定。 这个二货，草包样的人物，量他也没本事对付自己的儿子。 算来算去，也只有廖时玉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当时他儿子并不是奔着翻脸的目的去的，西侯王一家，都没有理由杀他。 …… 下朝后，景帝没有回宫，背着手，在御花园散步。 辰时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不刺眼，也不热，很是舒服。 但他心里，却做不到平静。 “日起日落，看似没变，却每日都在变。唉，你说，朕做了皇帝，就真的成了寡人吗？” 他的身边，只有施公公一个人陪着。 施公公跟他多年了，猜出他在感叹什么， “陛下是在说廖公吗？” 景帝笑骂， “你这老猴，朕的意思有这么明显吗？” 施公公装作尴尬一笑， “老臣只是瞎猜而已。” 景帝叹口气， “你也知道，朕当年可是拿他当知己的，可是如今，话都说不上几句了，为了一个女子，在朕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施公公道： “这个，陛下您可能误会他了。正因为他考虑到了与您的关系，他才这样说啊！” “哦，为何？” “您想啊，他要是承认安素就是婉韵，那您会怎么处置？” 景帝沉吟， “朕也不会拿她怎样，叛乱已经过去好久了，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他完全可以请朕宽恕她，不就皆大欢喜么。” 施公公道： “陛下您宽厚仁德，可其他人不一定这么想啊！有些人受前朝叛军影响而死，可到了廖公头上，就轻轻放过，他们的家人岂会甘心？日后必有隐患啊！所以，就算睁眼说瞎话，那也比承认要好。” 当然，可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皇上寒了人家的心，人家安素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所以直接换名字换身份，跟过去的事包括你的人，一刀两断。 但这话他不能说。 景帝也不是傻的，也猜到这一点， “她可能也不想跟朕再有关联吧！说到底，朕当时是武断了些，也怨不得她。罢了，不提她了。可是，不提不行啊，她给了朕一个大难题啊！” 施公公小心道： “陛下说的是廖总督吗？” 景帝点头， “不是他还能是谁。” 施公公顿时也皱起眉头来，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前朝遗孤的后人，这个身份太敏感了。 第509章 开个价，一切都好商量! 就算有季大学士等人力挺他，但其他大臣怎么看呢？朝廷不是一言堂，哪怕是皇帝，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一意孤行的，也得尊重大臣们的意见。 而且民间的看法也得考虑，你朝廷对前朝的叛党刚杀完，现在这个就不处理了？ 别的不说，廖时玉再下去办案，恐怕都有人阳奉阴违。 所以名头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这件事，施公公还真不好表态。 景帝显然也没打算问计于他，他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办呢。 好在廖时玉现在不在大景，这件事好好想想再说吧！ “你去传朕旨意，廖公夫人之事暂时不得外传！” “是！” …… 姜明月偷偷摸摸的，又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点。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面有好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权贵，衣冠楚楚，好像在开一个闭门会议。 姜明月听了一会，才知道他们都是光明会的，而且是同族，整个城堡里的人，都是格逊族，这七个人，讨论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他们做的也都是最赚钱的行当，比如炼药，炼金，都是武者和权贵们最需要的东西。 比如，他们有可以增强人的各种机能的药，听得姜明月都动心了。 但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其中一个留着大胡须的男子道： “亲爱的克尔，你将补药送给咱们的拿弗大人了吗？” 一个戴着黑圆筒帽的男子道： “会长大人，昨天就送去了，拿弗大人享用过之后很满意。” 一个人笑道： “他当然满意了，那是我专门去地母教弄回来的天才，据说是地母教刚从大景国带来的，资质根骨一流！一共也没几个人，其中的那个女孩肌肤最是娇嫩，拿弗大人必定满意。” 听到这里，姜明月的脑子差点停转了。他们拿人当补药？该不会事情真如梁周所说，那个莹莹被人…… 廖时玉也是一脸肃然，两人正准备交流一下时，却听屋内有人继续道： “就是有点可惜，那女孩长得真不错，应该先享受一番的。” “克尔，那是献给拿弗大人的，你敢这么做，小心大人剁了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再让你吃掉它！” 几个人桀桀怪笑起来。 又有人报告道： “会长大人，这个月我们共获得器官型补药四百七十份，其中肾脏和阳如最受人欢迎。不过有些买家对于吃下它们还是有点抗拒，他们更喜欢粉末状的，以后我们得增加一点开支，制作粉末。” 有人插嘴： “我刚从地母教带过来的那几个，要加价，他们是天才，滋补效果应当比普通人好。” 会长敲了敲桌子， “你们得注意下，人不能都拿来做药，得保留一到两个，真正培养一下，作为对外的口碑，这才是长久之道，不然以后怎么有人愿意再来呢？” 众人点头称是。 姜明月听得是毛骨悚然，这些人，真的把人当作药材！！ 还做成了家族生意！ 她原以为之前的那个老者对小孩说，你要是喜欢她，把她吃了也可以，她以为是句玩笑话呢，没想到是真的！！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跟廖时玉简短交流了下，当即把大门的门拴一落，开始关门放火！ 这些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 门拴是那种老式的杠杠，还是铁制的，一落下，发出哐的一声响，几个人立刻听到了。 “谁？！” 有人大喝一声。 但回应他的，是屋子里突然而起的熊熊烈火！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冲过来，打算开门。 但姜明月特意在门拴上加了火油，烧得正旺，根本没法下手。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起火了？” “赶快开门！” “不行，去开窗户！” 几个人又慌忙去开窗，但发现窗户的插销上也烧得非常旺，比其它地方都要旺。 屋子里的家具陈设都是木制的老物件，不一会，就辟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猛。 “咳咳咳……” 有人呛得咳嗽起来。 “闪开，我来踹开它！” 有人大喝，示意窗户边上的人让开，然后猛冲过去，打算来个飞踹。 这屋子的窗户也是特制的，共有四扇窗，每扇都用铁条横竖交叉加固了。 只能说，这事儿太让人意外。 但是，这人刚冲了一半，剑光一闪，咽喉上多了一条血痕，倒地身亡！ “有人！” “敌袭！” 这一下，几人彻底明白过来了，顿时乱作一团。 “是谁！站出来！”有人厉声大喝。 “敢给我格逊族作对，你想好后果了吗！”有人试图威胁。 姜明月理都不理，跟一群畜生有啥好讲的，好好放火才是她该做的。 火越来越大，几个人抵抗不住了，转而说起好话来。 “是哪位好汉驾到？我们认输了，开个价，一切都好商量！” “是哪位尊者大人吗？我知错了，我家还有幼儿老母，求你老饶我们一回吧！” 廖时玉也闷声不理，这些人的武功其实都不低，他得好好看着，别让人逃出去了。 但凡有人试图破窗而逃，他便上前一剑。 至于大门那里，铁门拴被烧得已经跟铁门融在一起了，整个儿红彤彤的，热浪袭人，谁上去谁死。 几个人求饶不成，又开始怒骂，但一切都是无用，不一会后，便接二连三地倒在了火海中。 这座屋子建造得太好了，又厚实又隔音，闹了这么一大会，居然没其他人来查看。 姜明月松了一口气。 这伙人，她一点都不同情，但愿他们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哦不对，他们这辈子作恶多端，下辈子就应该是畜生了。 烧完这些，她还不解恨。 这整个城堡，都是同族人，想想之前的那个老者和小孩就知道了，没啥好东西，就算没有亲身参与那些肮脏的生意，他们也是受益人！ 趁着还没人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烧他们！ 说做就做。 姜明月与廖时玉开始四处放火，他们的速度无疑是快极，不一会，整个城堡好多处都冒起了火光和浓烟。 第510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正在阴暗教学的，正在徇私苟且的，都开始乱喊乱叫起来，也有好多人跑到了空地上。 廖时玉居然看到了熟人，四个从大景来的天才少年！ 他们的脸上倒没有惊慌的表情，只是望着失火的地方，有些惊讶而已。 “你们是从大景过来的吧？你们现在很危险，知不知道？” 四人回头，看到了身后的廖时玉。 一个少年惊讶道： “诶，我认得你，你也是坐船从大景过来的！” 廖时玉当时并没有表露身份，他点点头， “这座城堡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要跟着他们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另一个少年立刻道： “你也是刚来，凭什么这么说人家？依我看，他们人可好了，举止优雅，谈吐文明，比我们大景国的人强上百倍！” 廖时玉严肃道：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你们同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莹莹的女孩，已经遭到他们的毒手了！另一个叫梁周的，已经见机不妙逃走了。” 一个少年道： “你瞎说什么呢，人家莹莹被一个高手亲自收为弟子了，我们都羡慕她呢，怎么可能是遭毒手！” “她那样的漂亮女孩，你要是说有人看上了她，我说不定就信了，可你说遭毒手？谁会杀她？她刚来又没仇人。” “说的是，换我是高手，我也会带走莹莹的，哈哈哈！” 几年少年低声谑笑起来。 廖时玉简直是无语了，若不是同为大景来的人，他都懒得管。 “你们可要想好了，我们算是老乡，我不会骗你们的，你们要是执意孤行，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廖时玉的语气很重，唯恐这几个少年不相信他。 然而没啥用，这几人根本没在意，一个少年撇撇嘴，道： “行了老兄，管好你自己吧！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该不是想把我们哄走，自己独占好处吧？” 廖时玉气结。 这时，一声怒吼传来： “是谁！潜入我们城堡，杀了我们的人？” 声音低沉如天边的闷雷，一样拥有滚滚的磅礴气势！ 不好！ 这是半神境强者！ 姜明月二话不说，拉回廖时玉，转身就逃。 …… 景帝不想廖公夫人的事情传开，可事与愿违，不过几天，朝廷上下，街头巷尾，都传遍了。 景帝大怒，令人彻查是谁走漏的消息，也没有结果。 一连几天，朝堂上就如何处置廖时玉的问题，吵闹得不可开交。 朝廷有近一半的官员认为要慎重对待，这其中又有一小半人认为廖时玉确实不该重用了，当贬黜。这是反对的人。 大多数官员都是支持的，表示廖时玉虽然是前朝遗孤后代，但其母并没有犯下罪行，不该视为叛乱一党，且多年来并无不妥，所以不需要作什么处置。 但反对的人说那是以前，现在廖时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万一他生出异心呢？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这关系到国家安危，不可不慎。 支持的人说，廖总督劳苦功高，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人都清楚，他绝对不会生出其它想法。还有人讥讽说，有些人不要私心太重，嘴里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打着小九九。 反对的义正词严，说你们才是有私心，大家要以社稷为重，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好就意气用事。 景帝被吵得脑瓜子疼。 一连几天，天天这样吵，谁受得了啊！ 他好不容易攒了点精神气，这几天折腾下来，人都怏了。 这天，他干脆懒得上朝了，带上施公公，去宫外散心。 算是微服出行吧。 两人差不多的装束，都是青衣儒巾。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俩老头搭伴闲逛，只不过一个身体还算健朗眼神有力，另一个步履飘浮无精打彩。 景帝走得不快，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吆喝叫卖，有的讨价还价，有的驻足看戏，有的谈天论地…… 好像个个活得都比他有滋味，一时竟然生出了些许羡慕？ 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啊！ “老施啊，你说我们要是换一种生活，不知会是个什么样？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施公公回： “老爷，好不好的，在于各人的看法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景帝摇头， “无趣，老施啊，你的回答太无趣了。” 施公公不语。 作为太监，他当然是无趣的，这不很正常嘛，要想有趣，那得是逗乐子的快板评书等艺人。 景帝本来就是一句闲话，带头走进了一家茶馆，叫了一壶好茶，一边与施公公喝着，一边四下打量。 这种生活，他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了？ 他都记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邻座几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一桌是四个商人。其中一个道： “哎老宋，我听人说，那位暗衣卫的总督大人，居然是前朝遗孤的后代？这到底是真是假？你是本地人，消息灵通些，给咱说说？” 姓宋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泯了一口茶，道： “你的耳朵倒是蛮尖的嘛，这事儿才传起来没几天，连你都知道了？” “咳咳，偶尔听到的，给说说呗。” “那就说说！据我姑父的舅舅的幺弟说，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可是吃皇粮的，应该有渠道听说过。而且现在坊间好多人在传呢，所谓无风不起浪嘛，应该错不了了。” “这样啊，那位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下子，他岂不是要倒霉了？” “倒什么霉？叛党中的那些重要人物，可都是总督大人拿下的，还有生肖阁被铲除，也是总督大人之功，他若是有问题，会干这些事吗？用后脑壳想想，那都是绝无可能嘛！” 又有人插嘴： “那是以前啊，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谁知道会怎样？” “那也没什么问题！他都已经成了叛党的死对头了，就算想改弦换辙，那也晚了，哈哈！” “你们这说的什么话！总督大人做过什么坏事吗？反倒是正直不阿，肃清流毒，深明大义，包括他的夫人，也是扶危救急，急公好义，他们就算有个前朝遗孤的娘，那又如何？” 第511章 不能小瞧天下人啊! “说的是啊，之前闹灾荒的时候，姜夫人还派她的义子放粮赈粥呢，还一直开着医馆，穷人都看得起病，他们夫妇都是顶好的人，不该受牵连。” “正是如此，不过咱们老百姓说了没用，还得看朝廷如何处置。” 众人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是支持廖总督的态度。 景帝听了好一会，才走出茶馆。 施公公率先道： “老爷，看样子，民间还是挺支持廖大人的。” “那你是什么想法呢？”景帝问。 施公公迟疑道： “这，老奴没什么想法。” 景帝头也不回， “都一把年纪了还耍滑头，有话就说！” 施公公赧然， “呃，依老奴看，大景国好不容易肃清贼冦，理平藩王，消除外患，正是海晏河清、百业兴起的好时候，不宜再生动乱。廖总督回来之后，若是照往常一样，那是最好。” 景帝未置可否，又逛了一会，在一些热闹地方听别人谈论几场后，便打道回宫。 踏入宫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盘算。 廖时玉的为人应该是没问题的，他不会看错他，绝不会像某些臣子所说，会有不轨之心。 但，这是在他在位的情况下，他敢这样笃定。 他百年之后呢？ 这段时间，他已经深思熟虑，选中了幺女老五作为他的继承人。当然，还没有公开，他还在暗中考察，仅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接触，比如就某件事情询问她的意见。 但五帝姬毕竟年轻，没什么资历，她能压得住同为年轻人的廖时玉吗？ 所以，廖时玉最好动一动，比如给他换个闲职，再把待遇提高一下，这样就平衡了。 景帝正想着，突然长风来报。 “陛下，微臣刚得知一个消息，有人在传说总督大人刻意拉拢西侯王，又仗着其夫人娘家的势力，有不臣之心！” 景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 姜明月头也不回，只顾往北飞逃。 这种气势，她只在三舅身上见识过，这必定是半神境无疑了。 不是说光明会只有两个半神境吗？ 现在就碰上了一个？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若是大宗师巅峰境来了，她俩也不惧，但半神境不行，根本打不过。来大夏之前，三舅给了她一个忠告，若是碰上半神境，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逃跑。 至于几个天才少年，她已经顾不上了，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人各有命，该咋的就咋的吧！ “开启大阵，封锁城堡，所有人不得进出！” 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听起来，像是离她们更近一些了。 姜明月不理这些，只管加速往外逃。 至于什么大阵，她不知道，她以前偶尔听说过有阵法这种存在，没想到大夏就有，但她不觉得能困住她的空间。 这时，整个城堡上空弥漫起一片淡淡的黑烟状物事，姜明月近了才看清，它应该叫黑红色更准确，却又极稀薄，若是不注意观察，说不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烧伙坏菜了，扬起了烟尘。 空间无声穿过，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姜明月还没来得及庆幸，一声怒吼传来， “谁在偷跑？给本座站住！” 姜明月回头一望，一个穿着黑袍的髯须老头满面怒容，正飞快地向她这边飞来！ 姜明月吃了一惊，这老头好敏锐的感知，竟然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阵法应该没被破坏才对，他应该是有另外的手段。 而且这老头会飞，这是半神境独有的能力，只需借助一点外力，他们就可以飞好远。 情况不妙，赶紧跑！ “这人应该就是拿弗了。据说他有一异宝勾魂铃，轻轻一摇，就算宗师级高手也抵挡不住，一不小心就如丢了魂一般，完全失去意识，只能任他摆布。” 廖时玉声音凝重。 他在横渡苍茫海时可没闲着，消息是打听了不少的。 就在这时，姜明月发现老家伙停下了，就停在那片烟尘处，刚才她穿过的地方。 诶，老家伙难道只是耍诈，其实没有真的发现她们？ 就在这时，拿弗身后突然一声啸叫，一只肥胖的角鸱冲了上来，落在他的身上。 拿弗运力，脸都憋红了，最后张口吐出一团红色的物事，角鸱敏锐地张嘴接过，一口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姜明月两人目瞪口呆，老家伙这是玩的哪一出？ 该不是把自己的某个内脏给角鸱吃了吧？ 下一刻，角鸱又是一声啸叫，直直向姜明月的方向冲了过来！ 姜明月吓了一跳，虽然她不认为这东西能看破她的存在，但她也不能冒险，便再次加速离去。 谁知，那角鸱一直跟着，死不放松。 “难道它知道我们在哪里？”姜明月很是疑惑。 廖时玉仔细盯着角鸱，道： “它应该也是异种，你看它的眼睛，血红色的，一般的角鸱哪有这样的。” 这世上，不只是她姜明月一个人有奇遇的。 不能小瞧天下人啊！ 她试着改变了几次方向，那角鸱虽然不能立刻跟着转头，但过不了一会，就能找准正确的方向，追了上来。 “它应该是凭借某些东西才能追上我们的，比如我们穿过阵法时，是不是沾上了什么。”廖时玉看着它，仔细分析着。 姜明月脑子飞快转起来，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这扁毛畜生后面还跟着半神境呢，迟恐生变。 为今之计，只有再耍一次无赖手段了。 正好，她已经逃到了一座大山中，她立刻在一座山峰背后放出了烟雾，等那角鸱闯过来时，就像上次在海上一样，直接放它进了空间，而且位置恰好在小飞的边上。 收掉它后，她立刻加速远离此地。 那四头八爪鱼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原本凶悍的眼神早已黯淡无关，换来的是小飞的生命力越来越强了，姜明月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心跳了。 而雷弧之前的那种惊天威势也被消磨了许多，看上去不那么骇人了。 角鸱一进来，雷弧立刻罩上了它。 第512章 故意散布谣言? 出人意料的是，角鸱居然还能乱跳！血红的眼睛瞪得吓人，呱呱乱叫，像要把雷弧拉扯开似的。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片刻后，它便老实了，同样成为了只知埋头干活的优秀民工之一。 而小飞的活性程度，立马跃上了一个新层次。 不愧是半神境的宠物啊，实力果然强悍。 只可惜碰上她这个不讲道理的，都没来得及亮一亮本事，就要凉了。 “宝宝！宝宝！” 一声声大喊，将姜明月的目光吸引到外面。 原来是那个拿弗，正满脸焦急地在山峰后打转，一边找一边呼喊着，动作中透出急切，声音中透出凄惶，好像一个老农弄丢了一只喂养多年的老母鸡，心中悲苦，无处言说。 姜明月放下了一颗心，看样子，她俩安全了。 只不过，看对方急切伤心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人家喊角鸱为宝宝呢，可见他是多么爱惜它，而自己却拿它当黑苦力。 当然，一想到对方会吃人，这丁点的不适立刻消失了。 这时候，拿弗眼见呼唤无果，伸手一掏，一个黑色的比手掌略大的古怪铃铛出现在他手中。 “叮铃铃……” 拿弗只手一摇，姜明月便觉睡意朦胧，眼皮直往下垂，连空间都忘记驱使了。 “赶紧关闭传音！” 廖时玉大喝一声。 姜明月惊醒过来，立刻屏蔽了声音传导的功能，这一下清静了。 好险！要是无法操纵空间，她俩肯定要暴露。 江湖险恶啊，别人虽然攻击不到她，但一样能够影响她！ 幸亏有时玉在旁边。 姜明月身躯有些发软，廖时玉搂住她，低声道： “你驱使空间赶紧走，我怀疑刚才泄露了一丝气息，那老贼正盯着这边看。” 姜明月打起精神，站稳，正准备加大精神力时，眼睛一花，拿弗竟然直接站在了她身前，冷眼注视着她！ 姜明月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下意识地驱使空间拼命逃窜！ 真是见鬼了！ 拿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会瞬移吗？ “你怎么了？” 一旁廖时玉疑惑地问她。 姜明月飞快扫了一圈，面前已经没有了拿弗的身影，她惊魂未定，道： “刚才，那个拿弗怎么突然站在我们面前了？” 廖时玉惊讶道： “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啊？” 姜明月也惊讶， “就是刚才啊！拿弗就站在我们面前，伸手就能够着，你没看到？” 廖时玉满脸疑惑，摇摇头， “我并没看到。” 姜明月傻眼了。 如果这不是自己夫君，她都要以为他要陷害自己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我绝对没有眼花！” 就算是眼花，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 廖时玉往外望了一眼，那个拿弗的身影已经有些远了，但以他的目力，还是能看到对方正站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拼命挥舞着铃铛，而且还在对空喊话： “是哪位尊者到此，收了我的宝宝？请现身一见吧！” 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但注定是得不到任何回音了。 廖时玉仔细思量起来。 “这可能是他身为半神境的一种手段，应该只有恐吓作用，没其它实效，不然他早就追上来了。你放心，我们应该没事了。” 姜明月后怕地再次感应了一下，没有察觉到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老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打不到你他也能吓到你！ …… 景帝脸色阴沉， “谁传的谣？把人找出来！” 长风领命离去。 但是第二天，朝堂上有大臣也拿这事上奏了。 “陛下，此虽然是谣言，但也不无道理。廖总督年纪轻轻，就已经立下赫赫之功，天下皆知，加之战国公府如今何等威名？西侯王国何等势力？陛下不可不察啊！” 说话的人，是刑部尚书。 景帝不语。 刑部尚书与后宫的一位妃子是远亲，可能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打算为五帝姬站队了。 要不然，事情跟他半文钱关系也无，为何说这番话？ 但要说他有多坏吗？ 也未必。 朝堂之争，很多时候都没有对错，为了实现自己的诉求——这种诉求还都是为了国家——就不得不踩趴对手，要不然就办不成事。 而作为直接利益方，比如五帝姬，她需要这样的人支持。 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比如娃需要学一门课外技能，爹认为要学游泳，娘认为要学画画，双方谁也不服，那可能就会来一场石头剪刀布，以决定听谁的。 只是在朝堂上，事情要复杂的多，石头剪刀布成了看不见的刀光，而输了的人也可能不会像爹或娘一样甘愿承认，于是后果就会变得严重许多。 作为皇上，就要极力阻止事态的恶化，尽量保持平衡。 咦，朕想到哪儿去了？ 下面还有人等着吧？ 堂下见景帝久不言语，秦老言官出面道： “尚书大人也知道廖总督功绩卓著，如今就凭一些臆想，就要拿人开刀？你怕不是另有所图吧？” 刑部尚书不满道： “秦大人，虽说你是言官，可也不能凭空捏造猜疑。臣只是为了我景国千年基业着想，并无它意。” 秦老言官冷哼一声， “好像就你忠心似的！你敢在战国公面前说那番话吗？” 刑部尚书缩了缩脖子， “臣只是谏言！并无任何偏向，究竟该如何，请皇上明断就是了。” 景帝开口了， “朕下旨廖公夫人之事不得外传，为何如今传得到处都是？” 季大学士道： “可能陛下的旨意下迟了，加之诸侯王在京，人多口杂，难免有疏漏之处。” 景帝： “三位诸侯王，如今可离京了？” 诸侯王并没有上朝的规定。不光是各诸侯王，战国公也可以不上朝，拥有相当的自主，这是身为半神境强者的权利。有些老臣也可以不上朝，但他们必须请假，战国公则是明文规定出来的，有很大不同。 有人回： “西侯王与北侯王已经离京，南侯王尚未回。” 景帝： “为何不回？” “西侯王称，他已派人回去筹银，等筹齐后便亲自上缴，免得来回奔波。” 景帝沉吟，廖时玉杀了南侯王的长子，这他是知道的，难道南侯王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怀恨在心，故意散布谣言？ 第513章 心存不善，死了活该! 话说回来，有动机散布这种谣言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因为人人都想往上爬，不把别人扳倒，自己怎么上位？从古至今，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 作为终极仲裁者，他有时候会抱着看戏的心情，有时候也把它作为平衡手段，但现在，他感到了一些不耐。 再好吃的东西，再好玩的事情，也有发腻的一天啊。 这些事，想得他心烦，他一下站起来，道： “廖总督的事，容……” 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身躯控制不住地直往后倒去！ 耳边最后只听到有人大呼： “陛下！” “陛下！” …… 姜明月和廖时玉站在比伦江边，犯起了愁。 半神境拿弗是被甩掉了，可她们也不敢再过去了。 还有个不幸的消息，据说驭兽宗跟光明会的关系很好，他们的总部就设在一块儿，她们还能再去驭兽宗吗？ 唉，屈指一算，大夏国最大的两方势力，她们好像都给得罪了啊！ 这日子可咋过哟！ 算了，先弄点吃的再说，折腾这么久，肚子都饿了。 空间的优越性再一次体现了出来，她们可以不用冒险去市场，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 两人在江边找了一条支流，就是一条不知名小河，拿出了全套家伙什，开始做饭。 廖时玉还在河里捉了不少鱼，还有虾蟹，丢了一些到空间里去了，说是增加食谱的多样性。 姜明月未置可否，她的空间虽然妙，但总是不太平，这些鱼虾能不能活下去，她也不知道。 好在小飞的情况越来越好，现在它偶尔还能动一下子，就这样下去，说不定它自己也会苏醒过来的。 不行的话，干脆回家算了？ 廖时玉杀了两条大鱼，姜明月在河边找到了茭白，又将空间里种植的柴胡掐了一些嫩叶，又挖了一根人参，切成薄片，炖了一大锅，味道意外的鲜美可口！ 廖时玉一边直呼奢侈，一边大快朵颐。 他虽然不缺钱，也没有这样吃过。 一顿饭下来，之前的危险紧张情绪都被赶跑了。 姜明月吃得也不少，肚子微撑。 廖时玉疑惑道： “媳妇，你不是说要保持体重的，今天怎么吃这么多？吓饿了吗？” 姜明月瞥了他一眼， “谁吓饿了？我一张嘴要养两个人了，不得多吃点？” 廖时玉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大喜道： “你该不是说，肚里有了咱们的孩子？” 姜明月矜持点头，然也！ 廖时玉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她狂啃。 叭唧叭唧…… “唔！” 姜明月开始还挺享受，但后来就受不了了，嘴上还罢了，脸上湿漉漉的，刚吃完饭说不定还有鱼腥味呢！便一把推开他。 “行了，都多大了，像个孩子。” 廖时玉不干， “谁家孩子会抱着亲嘴？我这没毛病。” “贫嘴！” 姜明月一笑，打水搽脸。 廖时玉又涎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说，多久的事了？” 姜明月洗了一把， “我也是才知道的呀。” 这种事，她不可能天天盯着。 廖时玉腻乎了一会，又道：“对了，差点忘了，我娘给你的那枚镯子戴上吧！它也是一样奇物，据说可以清心养神，戴上有好处。” “你不是说，它是前朝之物，被人发现了不好？” 姜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镯子戴上。 这枚镯子通体清绿，外围还有一大圈雕花银饰，还有金丝夹错，就这外观，既古朴又高贵，也是很吸引人的。 廖时玉道： “前朝的事，早就结束了，谁还在意这些。就算有人挑事，咱也不怕。” 以前是囿于局势，不想节外生枝，现在四海清平，就算有事他也不担心了。 姜明月戴了一小会，果然感觉到了不同，心中额外的平静，仅有的一丝烦躁也消失无踪。按医术所说，人除了睡觉，精气神是不断外泄的，但现在，她感觉到这种消耗大大降低，若说以前是泄，现在就是束。 “这么好的东西，你娘给了我，倒是有点过意不去。” 看样子，安素平常虽然对廖时玉不管不问的，但依然同其他母亲一样，有一颗疼爱之心的。 “我娘也不能凭它长命百岁，代代相传本来就是应有之义。再说了，你不也补偿了她好多灵泉水，两下扯平了，不用有负疚。”廖时玉道。 姜明月放下了心，对呀，她的灵泉水多的很，足够补偿。 饭也吃了，休息也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廖时玉沉吟道： “咱们还是得去一趟地母教。光明会表面光明，背地里却这般龌龊，得把他们的丑事揭露出来。” 大夏国只有地母教能与之叫板，跟其他人说都没用。 “可是，咱们杀了他们的天才长老敖庆，他们该不会找麻烦吧？”姜明月有些担忧。 廖时玉道： “那种人本来就心存不善，死了活该！咱们也没留下把柄，不承认就是了。若是万一抵赖不过，咱们就据理力争。总不能他们地母教也跟光明会一般，也是表里不一吧？我在船上观察过他们，应该不至于。” 既然这样，那就跑一趟好了。 主要俩人都有一颗善心，这种事要是不给他们揭露出来，天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地母教的总部自然也好找，他们跟光明会一样，把总部建在了大山脚下、城市边上，称作地母殿。 这一次，廖时玉直接报出身份，称自己是大景国的特使，要求见尊者大人。 接待的执事却不愿意通报，说道： “尊者大人是何等身份，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算你是大景的特使，那也不行！” 廖时玉道： “你们地母教的教义不是说，天下万民皆是大地之子？而教中的职司无论大小，都是代替大地之母教化万民的？你们就是这么教化的吗，见一面都不行？” 执事一滞，脱口道： “你又不是我们大夏国人！”随即意识到不妥，又道，“尊者大人忙的很，怎么可能随便就见人，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廖时玉道： “我手里掌握有重大消息，事关你们地母教的兴衰！你确定不去通报一下？” 第514章 好心当作驴肝肺 执事嗤笑： “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能有什么重大消息，还关系到本教的兴衰，莫不是在说笑？” 廖时玉道： “是关于光明会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要是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执事挥手， “去去去，故弄玄虚！我忙得很，没功夫跟你们扯嘴皮子。” 廖时玉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一个小执事，这么难缠。 姜明月也看不过眼，便道： “算了，我们走吧，好心当做驴肝肺，反正死的是他们的人。” 这下执事不高兴了， “姑娘，你在咒谁死呢？说话注意着点儿！” 廖时玉道： “她没有咒你们，但你们却真的要眼瞎了！” 说完，他不耐烦跟这人啰嗦，直接提气喝道： “尊者大人何在？大景廖某求见！” 这种声音，不是太大，却能传出很远。 执事慌了，连忙跑过来，想要捂住他的嘴，“你噤声！谁让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大殿中还有其他司职人员，也纷纷喝斥起来，甚至有人想赶他们走。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你有何事？” 随着这道声音出现的，是一个中年女子，面目威严肃穆。说是中年，只是表面看上去而已，具体年纪姜明月看不出来，反正绝不会小。 而随着这个女子的出现，大殿里所有司职人员全都跑了过来，不约而同的一起跪下，齐声口呼： “尊者大人！” 这阵仗，差点将姜明月吓一跳。 不愧是尊者，这排场比她们大景国的皇帝都要大。大景国的官员百姓见了景帝，也只是躬身为礼而已，只在一些特殊场合下才需要下跪。 “起来吧！” 众人得到许可，这才一一起身，但还是没动脚，直到江尊者挥手示意，他们才散开，各忙各的事去了。 有人恭敬的端来一把椅子，请尊者坐下。 廖时玉和姜明月上前拜见。 这位尊者，应该就是地母教新晋的大佬，江霁。 当然，说是新晋，那也有几年时间了，尊者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 姜明月仔细感应对方的气势，发觉跟她三舅差不多，嗯，都是看不透，应该是半神境强者无疑了。 江霁瞥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 “你们找本座有何事？” 廖时玉道： “我们发现光明会在贵教蛊惑弟子，然后骗去杀了，这事儿贵教管吗？” 他看似轻松，实则很认真的盯着对方，一旦发现对方表现不对，他就会选择放弃。 虽说地母教的人口口声声说他们教化天下，悲天悯人什么的，但他不能完全放弃戒备之心。 江霁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种事，本座偶尔也有听闻，不过被骗去的都是信念不坚定的人，贪图享乐，爱慕虚荣，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呃，这话不无道理，但这位尊者是不是太冷酷了点儿？ 廖时玉道： “但他们这样做，对贵教却非常不利，你们就放任不管吗？” 江霁道： “当然不会。光明会的人很会说，表面上说得比本教都好，但事实恐怕未必。这几年来，他们有变本加厉的势头，刻意踩低本教，抬高自己，本教与他们迟早有一战。你说杀人，这在某些组织中不算新鲜事。如果你来此的目的，是想为某个人报仇，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本教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贸然同他们开战。” 这，您很有大局观。但与两人的期望不符啊。 廖时玉斟酌着又道： “如果我们说，他们暗地里在吃人，你们是不是可以立刻行动了？” “你说什么？吃人？”江霁耸然动容，“你们可有证据？” 廖时玉道： “我们亲眼所见。” 江霁明显比之前重视起来， “这种事，人神共愤！但他们肯定做得相当保密，怎么可能让你们看见？” 两人对视一眼，姜明月道： “我们自然是有一些手段，不然也不敢来大夏了。” 江霁点点头，若有所思， “据说你们有一位亲人也修炼到了半神境，看来此言不虚。” 正在这时，外面大步流星又走进来一个人，一头银发，面容古朴。 大厅中所有人再次过来跪下问好，姜明月两人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地母教的另一个半神境，古安！ 这人虽然头发都白了，但动作干练，精神矍铄，见面就问道： “你们刚才所说的吃人之事，能否详细说明一下？” 廖时玉便将古堡里的见闻，拣主要的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火烧密室的桥段，只说看不下去，杀了几个人，便逃出来了。 在听说光明会居然以人体为药材，作补药时，江霁的脸色变了，之前的平静无波完全消失不见。她大怒道： “这群人真该千刀万剐！师兄，我们现在就去杀光他们！” 姜明月还拿出了一些瓶子，这是她之前在古堡里顺手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人体器官炼制成的。 但这不要紧，这个时候，无所谓是不是了。 古安虽然也震惊，但还算镇定。他拿起这些瓶子看了看，道： “他们一直在吹嘘他们的药好，老夫却未曾见过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药田，没想到，竟然是用人体制作而成！看样子，他们就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禽兽，始终未变啊！” 廖时玉诧异道： “前辈，此话怎讲？” 古安： “他们本来不是大夏国人，他们自称格逊族，最初就是一群海盗！他们在海上逮什么吃什么，包括一些岛上的原住民，食物短缺下也成为了他们的食材！后来这群人才漂泊到此，在比伦江南边落了脚。老夫原以为他们上了岸，自然不必如此了，没想到背地里竟然还在干此勾当，甚至做成了生意！这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原来如此。 两人恍然，这样看来，已经不需要他们多作证明了。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第515章 倒不是非要不可了 这样的陈年秘辛，一般人去哪里知道？ 古安见周围有好些人好奇的听着，也有意多说一些。 “你们别看他们长得人模六样，皮肤也比我们白一些，看着好像比我们高级似的，但他们与我们原住民有很大不同，尤其是他们的身体，对好多东西过敏！比如我们平常吃的花生、芝麻，他们有好多人就不能吃。” 这一点，姜明月是学医的，她也知道。 “前辈，过敏的话，我们也有不少人有这现象吧？” 比如花粉过敏，猫毛过敏，这好像不分人种？ 古安冷笑， “那能一样吗？他们那种过敏，比如对花生过敏的人，他们只要吃一点花生就会死人！” 周围的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严重的过敏，还能叫过敏吗？ 再平常不过的食物，居然成了别人的毒药？ 姜明月同样吃了一惊，也是开了眼界。 “这么严重，那是为什么啊？” 古安从怀中掏出一根老烟杆，装上烟丝，旁边有人连忙给他点上火。 古安抽了一口，眯起眼，这才道： “因为他们发育不全！” 众人都懵了，人家长得好好的，啥都不缺，个个高大，怎么就发育不全呢？ 古安也没卖关子，继续道： “你道他们格逊族常年漂泊在海上，怎么延续香火？哼哼，那自然是乱伦！叔侄之间，兄妹之间，那是司空见惯。更可笑的是，他们还自认血脉高贵，不肯与其它种族的人结合，以致于生出好多怪胎！ 这些怪胎，有的被他们丢了，有的被他们自己吃了。看上去正常的，便算是族人了，可以养大。可是他们不知道，就算这些看起来正常的，实际上也不正常，他们应该是缺少了某些东西，或者说身体某些方面发育不够健全，所以才导致了过敏严重！ 一代代下来，这些毛病成了根，又一代代传了下去，只怕现在的他们，有好多人都不清楚这一点了。” 众人听得脊背发寒，包括姜明月在内，都是直犯恶心。 原来吃人是他们的种族渊源，传承秘诀！那她们在古堡里见到的，真是一点不稀奇了！ 而且还吃出了经验似的，把器官作补药。 但以她医者的角度来看，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说不定他们严重过敏，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 廖时玉道： “那现在看来，他们不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了。这与贵教的理念背道而驰吧？不知两位大人如何处置？” 古安点了点头， “管是一定要管的，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不过，光明会现在也是大势力，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分部，而且他们拥有两位老牌半神境，所以这种事，需要从长计议。” 姜明月很失望，从长计议，这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不知又会有多少人遇害？ 廖时玉沉吟道： “彻底消灭暂时做不到，但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收敛，应该可以吧？” 古安沉吟不语。 那江霁却开口道： “听说你们去过秘境，不知结果如何？” 廖时玉赧然， “惭愧，那种条件，我想根本没可能达到，我们无功而返。” 他的量天尺，早就丢进空间里去了，为的就是避免横生波折。 江霁面色不变，却突然换了一个问题， “本教的敖庆长老突然死了，是否与你们有关？” 说完，她一双锐眼紧紧盯着两人，希望能看出端倪来。 姜明月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所以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丝毫慌张之色。 廖时玉则惊讶道： “什么？敖兄死了吗？我们不知道啊！” 江霁没有放松， “他曾跟你们说过秘境的事情，你们之后也确实到那里去了，而且敖庆交接完差事后，也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没有碰到？” 廖时玉的惊讶也很好地保持着， “我们没有看到他啊！您说他往秘境的方向去了，可这距离有好远呢，他不一定就是去秘境吧？而且我们跟他又没仇，当时在海上的时候，我跟他关系还不错呢！怎么会对他不利，对了，他真的死了吗？” 江霁有些颓然， “失踪很久了，应该是遭到了不测。” 廖时玉连连叹惜， “这可真是，天妒英才呀！不过也不一定就是死了，说不定他破开了秘境，正躲在里面修炼呢！” 江霁无声摇头。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小到没有，要是能破，早就破了。 廖时玉又道： “对了，也说不定是他资质太好，被光明会看上了，所以被他们暗中给……” 以光明会的德性，这个可能的确是不小的。 江霁眼中露出寒光， “敢杀本教的长老，本座一定要让他们数倍偿还！师兄，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他们要以为我们好欺了！” 古安点头， “倒是可以做点事，不过要讲究一下策略。他们那古堡防御森严，没有绝对的实力，咱们闯进去也讨不到便宜。但我们可以试着将那个拿弗引诱出来，若是能出其不意将此獠击杀，那就等于卸掉了他们的一条胳膊，实力大减，往后本教对付他们将容易得多。” 江霁： “可是，谁能将拿弗引诱出来？那种魔头，老奸巨猾，绝不会轻易上当，我们去的人若是实力差了，那是白白送死，难道要我们亲自去？那便达不到偷袭的效果吧？” 古安摇头， “半神境是极难被杀死的，我们若是提前现身，他有了警惕，就不会上当了。不过，你忘了这两位小友吗？他们能从古堡中跑出来，那自然能再走一趟。” 好家伙，一下就把主意打到我俩头上了！ 姜明月心中不悦，那可是半神境，一次能逃掉，不代表第二次也能逃掉。 廖时玉心中也不快， “前辈，我们这次能逃出来，大半是靠了运气，但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古安微笑道： “老夫相信你们能够做到！你们先别忙着拒绝，若是你们答应，老夫可以将本教至高心法千变不离自在功，给你们参研！” 廖时玉与姜明月对视一眼。 看样子，他们来大夏的目的，知道的人不少了。 倒也不奇怪，敖庆肯定汇报过。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九炼真经，对于这个什么千变不离自在功，倒不是非要不可了。 但…… 廖时玉猛然一个激灵！ 第516章 可怜的小飞啊! 若是他表示不感兴趣，那岂不是变相说明了，自己两人已经破开了秘境，获得了其中的真经？ 再进一步猜测，若是为了秘境中的宝藏，那敖庆跟自己打起来，不是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那古安的这一手，是在试探他们吗？ 若不是，那随便找个其它报酬就行了，何必非要用这个，最好的功法都拿出来了，你还不动心，是因为什么？ 这不就是妥妥的圈套么！ 老狐狸啊！ 这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廖时玉的后背透出了凉意。 虽然他不能肯定对方就是这么想的，但他却不敢赌。 他装作思考的样子，在对方开始露出疑惑的表情时，才为难道： “前辈倒是舍得，不过这毕竟关系到我俩的生死，不如这样，您再把驭兽的功法也给我们参悟一番，那我们便甘愿冒死一试。您看可否？” 古安颇感意外，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 江霁道： “千变不离自在功，是我地母教的立教之本，无论地位还是层次，都属于顶尖，你还不满意？” 廖时玉道： “这件事，对贵教的好处最大，我们只不过恰逢其会，需要付出的危险却最大，难道不应该吗？” 古安一摆手， “别说了，就这么办！没其它要求了吧？” 廖时玉道： “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两部秘笈，需要先给我们观摩，然后再行动。” 江霁： “你的要求未免太多了点。” 廖时玉正色道， “我们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若是不先看一眼，万一运气不好被拿弗斩杀，岂不是亏大了？” 古安点头， “先看也可以，这不算什么。” 说完就让人去取功法来。 廖时玉又叮嘱一句， “您老不会把功法拿一半藏一半吧？” 古安啼笑皆非， “你把老夫当什么人了？老夫岂会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耍小心眼！” 姜明月全程都没有说话，只看廖时玉表演。不得不说，他还是很会做生意的，一下居然要来了两部功法。 至于安全问题，她已经向三舅请教过，到时只要与拿弗保证一定的距离，相信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要了一间静室，开始安静研修。 望着两人离去，江霁略有些不满。 “师兄，怎么就一下给了他们两部功法，我们地母教的功法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古安平静道： “贪多嚼不烂，一晚上的功夫，他们能学得多少？” 江霁： “那小子年纪虽轻，可也是天才，说不定就悟透了。” 古安微笑， “悟了也不错嘛！千变不离自在功岂是简单的，虽说很容易上手，但易学难精，要不然本教但凡有点职司的人为什么都可以学了？就是因为大都只能学点皮毛。” 江霁： “我说的是，万一那小子学得精髓了呢？岂不是凭白助长了他的实力。以他们的身份，他们十有八九是要回大景的，不会留在本教。” 古安面色不变， “我也是这个意思啊！学成自在功，那在理念上自然就与本教的教义一致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个亲近本教的大人物回了大景，那岂不就相当于本教在大景传教了？往后我们若是再想去大景招收弟子，扩大影响，岂不就事半功倍？” 江霁叹服： “还是师兄思虑长远！” 静室中，两人观察了一番，确认了没人偷窥。 这才一人拿起一本，开始观摩起来。 他们只有一晚的时间，而且只能用眼看，不能拿笔记，因为这是地母教的规定，说是核心功法不能随意外泄，所以两人进来之前，都把身上所有的物品展示了一个遍，确认没有纸笔的存在。 廖时玉手里的是千变不离自在功，他认真看了一遍，不由也是佩服。 不愧号称立教之本，这部功法，确实有非常独到的地方，与九炼真经不相伯仲，只是两者侧重不同。 九炼真经侧重于人的身体修炼，包括肉体上的和精神上的。 而自在功，更注重于对自然之力的理解，更讲究底层的基础，这与武者的终极追求——神境，是一致的。若是单从理论上来说，修炼它应该更容易突破。 但等他看了第二遍后，他不这么想了。 这功法，虽说上手简单，但后面越来越难啊！若是一根筋想要靠它突破极限，那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达成了。 而且这功法很难在一夜之间全部记下来，因为它除了一般文字，居然还有不少象形字一般的图形，那种只能靠自己理解意会的符号。 怪不得古安这般大方！ 东西是不折不扣的给了，但你记不住，那就怪不得人了。 但这自然难不倒廖时玉。 他身上是没有纸和笔，但姜明月的空间里有啊，这属于常备物品。 廖时玉这里开始了忙碌，姜明月自然也没闲着。 眼下她自然对驭兽功最感兴趣。 驭兽功理解起来就容易多了，也没有什么象形字，它就是详细讲解了怎样豢养、操控宠物。 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说到宠物被雷弧困住的情形。 姜明月有些失望，看样子，小飞的情况很有些特殊。 不过宠物的这种自闭状态，驭兽功里倒是有提起，分为了几种可能。 一种是遭受重创，有些特殊的宠物便会激发自身的潜能，将自己保护起来，有点类似于人类的昏迷。 至于结果会如何，同样跟人类一样，可能会昏迷不醒，也可能会自己醒来，也可能需要外力的帮助才会醒来。 姜明月沉吟着，这大概就是小飞目前的状况了，她也在不断施加外力帮助小飞，看样子没做错。 而第二种可能，则是宠物主动自闭，等待着蜕化或者说进化，这种情况少一些，比如蛇、蝉、虾蟹之类的，它们都会这样。还有一种更罕见的情况，就是变异的宠物，它们也可能会主动蜕变进化。 姜明月不知道她的小飞是不是变异的，只知道从没见过第二头。而且以当时的情况推测，小飞显然不属于主动进化。 唉，我可怜的小飞啊！ 这都被困了几个月了…… 姜明月研究了一番，咬牙割破手腕，将自己的鲜血往那枚冰晶体上滴了进去，一连滴了十几下！ 第517章 眼下该怎么办? 然后再闭目仔细感应一番，果然，这下清晰多了，她已经可以感觉到小飞快乐的情绪了！ 呃，她确定是快乐的情绪，看样子，小飞并没有因为她的莽撞而嫌弃她。 小飞是大度的小飞！ 哈哈！ 姜明月也跟着高兴起来，看冰晶上的雷弧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而四头八爪鱼就在这顷刻间已然倒毙，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呃，她的鲜血果然是有奇效的，小飞有了这种帮助，进展加快了许多。 还剩下唯一一个不情愿的自愿者，萎靡不振的胖角鸱，到底是半神境的宠物，就是坚挺。 看这情况，小飞随时都可以醒过来啊！ 太好了！ 心情愉悦之下，姜明月开始自身的修炼，她觉得九炼真经还是蛮不错的，尤其对精神力也有助益，挺适合她。 到了后半夜，她突然感到头顶一阵酥痒，像是有一股气流，从丹田一下就冲到了头顶！ 此时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刻，她也来不及察看，紧接着就是第二道气流、第三道气流，同时冲到了头顶。 “三花聚顶！” 一旁的廖时玉看到她头顶突然蒸腾而起的三道烟雾，就像烧开的茶壶，透气孔里接连冲出了三道气流，不由脱口而出。 姜明月睁开眼， “啥意思？” 廖时玉的嘴角翘起，笑容满面， “三花聚顶，宗师已成。从今天起，你就是宗师境高手了！” “真的吗？” 姜明月大喜，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高手哇！ 虽说她现在打交道的对象，都是些狠人，宗师境好像不值一提，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廖时玉点头， “成为宗师境，起码你的安全会提升许多。没想到你的资质也不错的，我看你也没怎么修炼。” 姜明月有些得意。这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苏醒，精神力倍增，眼睛看得更远了，连耳朵也变灵敏了。 相信对空间的操控，也提升了一个层次。 “那是！你也要抓紧哦，我可马上要追上你了！” 她与大宗师境，现在只差一个境界了。 廖时玉不慌不忙道： “你有进步，难道我就没有？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姜明月惊讶， “难道你，到了巅峰境？” 廖时玉点头， “他们的千变不离自在功，还是很有些用处的，即便不去主修，但里面的要义、观点，对于感悟很有益处，以后你也可以看看。我本来之前就到过巅峰境，现在算是重新修上来了，而且比原来的理解更深。这次的交易，我们不亏。” 的确不亏。 这一晚的收获太多了，冒险也是值得的。 而且她们的实力提升了，在拿弗手下逃命也更有把握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姜明月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古安两人过来后，不由微笑道： “看来两位收获不错。” “侥天之幸，略有所得。” 廖时玉也笑笑，痛快的将两本秘笈还给了对方。 古安郑重地接过，还认真翻看了一番，才让人原样归位。 “本教的约定已完成，不知两位何时动身？” 廖时玉道：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古安满意地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只要将那拿弗吸引到比伦江上即可，我与江霁藏在水中，伺机偷袭他，这样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 半神境的感应是很强的，特别是同阶之间，就算藏在山中，那都比不上藏在水里。 廖时玉思量一番，点点头。 与地母殿不同，光明圣堂离江边比较近，他们应该做得到。 古安让人拿过来一捆木板，递给廖时玉。 “比伦江很宽，你们返回时，恐怕时间会很紧，可借助这些木板渡江。到时候木板一落到江面，我们就知道你们来了，会乘其不备截下拿弗。” 临分别时又叮嘱了一句， “你们要记住，半神之下，皆为蝼蚁！你们可千万不要逞能，试图去对抗他，到时候恐怕逃跑都来不及了。” 廖时玉谢过。 老头还挺仔细。不过这次的行动对地母教是最有利，所以他们肯定是希望能够顺利的。 两人再次来到古堡。 这次，信徒们肉眼可见的少多了。而古堡里的人也低调了许多，不时还东张西望，大概是生怕天上再次突降大火。 姜明月也大胆了一些，还是老套数，再次拉上廖时玉遁入空间，直接闯入。 她的实力增强了嘛，那半神境对空间的感应范围，应该会大大缩小才对，就是不知道这个距离是多少。 所以也不能太嚣张，该苟还是得苟。 这次她没有见到那个什么防护大阵开启，可能是有局限性吧，这样更好，她可以再刺探一番，最好能直接找到那个拿弗，那就省事了。 说来也巧，她这么想着，居然就真的听到了对方的讲话！ 她循声过去一看，这又是另外一间大屋子，里面坐了十几人，个个穿着体面，收拾干净，应当都是有一定身份的。 这些人全都噤若寒蝉，恭敬聆听着一个人的训话。 训话的人，正是她们的目标拿弗。 “以后必须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御，不要把什么人都往古堡里带！” 下面的人齐声应是。 有人问： “拿弗大人，这次贼人纵火，竟然连希格会长都被烧死了，眼下该怎么办？” 拿弗道： “本区域不能没有会长，你们重新推选出一人，上报给本座定夺！” 他没有等众人回应，他的话就是圣旨，不容有任何怀疑。 他接着道： “另外，会长暂缺这几天，有什么决议不下的事，就报给本座处理。” 有人提议： “拿弗大人，经我们多番研究测试，一直吃素的人，他的肉质会更好一些，我们是不是应该推广一下？” 拿弗点头， “唔，那就在民众面前宣扬吃素的好处！大江南北，都要大力宣传，必要时推出几个人，现身说法！不要怕花钱，咱们赚的钱，就是……” 听到这里，姜明月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真的是群什么人啊？每听一次都会刷新她的认知！ 一溜火焰再次凭空出现在场中，落下后瞬间就成了熊熊大火！ 房间里顿时响起惊呼声叫喊声奔跑声，乱成一锅粥。 “又来！” 第518章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拿弗爆喝一声，没有管这些人的死活，脚下一点，双臂一分，直接冲破了屋顶，轰然而上！ 好家伙！ 姜明月饶是已经跑了，还是被这气势震撼到了。 这可是古堡啊，无论是墙壁还是屋顶，都厚实得很。 打不过，她这个小宗师铁定打不过，不能嚣张，赶紧跑！ 拿弗怒目四望，很快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踩着古堡群的楼顶，飞快往外奔逃。 “哪里逃！” 拿弗大喝一声，迅速追了过去。 逃跑的人自然是廖时玉。 他与姜明月商量好了，两人自然不可能都傻乎乎地在外面吸引敌人，姜明月在暗，他在明，必要时姜明月可以在暗中助他。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一追一逃，就离古堡远了。 拿弗追了一会，发现前方这人的速度也太快了，有的时候甚至像瞬移一般，简直是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之前以为是地母教的哪一位尊者来捣乱，没想到是一个年轻人。 “前面是哪位小兄弟？你停下来，有话好好说！” 廖时玉只跑，不语。 拿弗继续道： “你是不是对本会有些误解？只要你停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本座都可以负责任地答应你！” 廖时玉脚下不停，转头大骂： “你个老王八！你吃了我妹妹，我要让你们全都去死！” 拿弗有些意外，难道这人也是大景国来的天才之一？ 似乎有些可信，他以前就没见过能跑这么快的年轻人。 这下没什么好谈的了，两人继续一追一逃。 又跑了一会，拿弗渐生退意。 这人跑太快了，反正他只是来报仇的小子，没什么势力，量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以后只要留心一点就行了。 这次是他大意了一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敢来放第二次火，所以没有什么准备。 廖时玉回头一看，老家伙好像有退缩的样子？ 他振臂高呼： “亚滑神去死！” 拿弗大怒，再次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与普通信众不同，他这种跟神接近的人——当然是他自认的——更信奉亚滑神。 廖时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跑得太快了一些，导致对方竟然失去了追击的兴趣？ 当然，事实不是他跑太快，而是姜明月操纵空间的速度更快了。 看来他得悠着点了，得讲究点策略。 于是，他装着气力不济的样子，快一会慢一会，若是对方又有退缩的意思，他便再次开启骂战嘲讽模式，从亚滑神到拿弗本人，百无禁忌，怎么痛快怎么骂。 就这样一直逃到了比伦江。 廖时玉一把扯过背后的木板，手一扬，木板飞了出去，落到江面上。 他提气一跃，踩上木板，开始渡江。 后面的拿弗看得明白，冷笑道： “原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你以为你能逃到对面去？” 要准确地踩在木板上，当然比平常跑得就要慢了，而且木板的受力远远比不上陆地，速度毫无疑问的会降下来。 而且江很宽，撒一次木板还不够。 拿弗信心大增，大喝一声，再次加快速度冲了上来。 眼看就要到廖时玉的背后了，突然江面下訇然一响，两条身影射出水面，奇快无比的轰向拿弗。 拿弗大惊，此时他无处借力，只得双掌向下一拍！ “轰！” 一声炸响，三道身影炸开来，落在了水面上。 没有其它任何凭仗，三人仅凭江水，就能挺立。 拿弗的一条腿被划破，鲜血直流，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原来是你们两个在搞鬼！” 拿弗目露凶光，紧盯着二人，同时伸手往腿上一抹，居然就止住了流血。 古安暗道可惜，对方的伤势，好像并不算严重。 不过无所谓了，己方先机已占，对方孤身一人被围，胜券已然在握。 “拿弗！你们光明会罪恶滔天，丧心病狂，天理难容！今天，就拿你先开刀，祭奠无辜的冤魂！” 拿弗怪眼一翻， “你们地母教是要与本会彻底翻脸了？” 古安怒斥： “你们这个破会，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穷凶极恶，本教岂能与你们这种禽兽为伍！” 拿弗不屑道： “你们又有多好，道不同而已，你们真的要多管闲事？” 古安不再废话，喝道： “上！” 便与江霁围攻上去。 拿弗没等他们围拢，踩着水面飞快奔向岸边。 “人多不算本事，待本座休养好，再找你们算账！” 但他的腿受伤了，到底有些影响，速度就不快。 古安两人大喜，在岸边追上了他，三人开始大打出手。 江岸的另一边，姜明月正准备现身，突然心有所感，往泉眼边一望，那个冰封了几个月之久的冰晶体猛然炸开！ 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小飞！ 此时的它，全身呈碧青色，头部有点像猫头鹰，但比后者大多了，还有一双看起来就强有力的翅膀，尾部还拖了一条较长的尾巴，四足带有冰勾勾一样的利爪，全身都披有鳞甲。 比以前威风多了。 “小飞！” 姜明月惊喜大喊。 “嘎咕！” 小飞摇头摆尾的蹦跳过来。 但一旁的胖角鸱居然还没死，一下飞了起来，想要逃跑的样子。 “嘎咕！” 小飞一声鸣叫，尖喙突兀地炸出一道闪电，一下就击中了角鸱！ 角鸱立刻往下掉落。 小飞上前一步，嘴一张，将之吞进了肚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直把姜明月看得愣在了当场。 这这这，小飞怎么突然会放雷弧了？ 嗯，严格的说，雷弧这个称呼有点不准确，它一端还在小飞嘴里，另一端就到了角鸱身上，中间是一条耀眼的波状链式闪电……闪电链？ 难道它是把劫雷给消化吸收了？ 脑子里把驭兽功飞快地过了一遍，没错，应该只有这个可能了！ 哇哈哈！ 姜明月大喜过望，抱住小飞一顿猛亲。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小飞还挺配合，“嘎咕嘎咕”叫个不停。 不过此时不是嬉闹的时候，有大敌在那边呢，姜明月把小飞苏醒的事情跟廖时玉讲了一下，也让他高兴高兴，然后两人便又渡过江去。 关键时刻，她们说不定还能帮上忙的。 第519章 贱婢找死! 几乎在她俩过江的同时，远处一道红影疾飞而来。 古安脸色变了，惊呼道： “鬼火！” 拿弗蓦然哈哈大笑， “你以为就你们聪明？本座追了这么久，早就怀疑有问题了，岂不会不做准备？这一次，咱们就好好较量一番，到底是你们地母教厉害，还是我光明会最强！” 那红影到了近前停下，他身材瘦削，脸上都没几两肉，全身穿着红衣，还披了一件红色斗篷，身后还跟着一只奇大的蝙蝠，这蝙蝠也是全身血红，连眼睛都是红色的！ 这样一个组合，看上去极为瘆人。 这应该就是光明会的另一位半神境，绰号鬼火了。 姜明月两人脸色一沉，合着她们费了半天功夫，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江霁的脸色也不好看，刚才她与古安两人打拿弗一人，并没有取得碾压性的优势，现在又来了一个同阶敌人，她们还能赢吗？ 她转头看向廖时玉两人，皱眉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半神境变成了两个，还怎么完成计划？” 姜明月顿时也不满了，这才刚开始，你就埋怨我们？ 不是你们把埋伏地点选这么远，不是你们两个半神境实力差劲，偷袭没卵用，二打一软绵无力，事情会变成这样？ 廖时玉沉声道： “前辈，这怪不到我们头上吧？” 大敌当前，大局为重，他不愿意说太难听的话。 古安皱眉，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执。 鬼火打量了一下几人，桀桀怪笑两声， “怎么不打了？咱们与你们地母教迟早有一战，今日既然赶上了，那便玩玩吧！” 拿弗道： “这还有两个小辈。这小子身法有些古怪。” 鬼火不屑一顾， “两个小辈，蝼蚁而已，算不得数。” 古安怒喝一声， “原来你们早就没安好心！今日就看谁死谁手！” 说完主动冲向鬼火。 鬼火在光明会的地位比拿弗还要高，而且还有宠物相助，实力强一些。而江霁晋阶时间不长，不擅攻击，但若是加上廖时玉两人，可以试着合力斗一斗拿弗。 这是他的设想。 两人很快打作一团。 江霁抿了抿嘴，瞥了廖时玉和姜明月一眼，道： “咱们一起上！” 姜明月有些无语，这话一听，就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你不是半神境嘛，还没打就先怯了？ 廖时玉没说话。 他被人追了一路，现在又被人鄙视为蝼蚁，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所以那边一开打，他竟然主动冲了上去。 江霁欣喜，当即也持剑而上。 姜明月连忙跟上。 拿弗轻蔑一笑，只手持着勾魂铃，一阵猛摇。 “叮铃铃……噗！” 拿弗愕然。 原来是廖时玉挥动量天尺，影响到了他的铃铛。 他的勾魂铃虽然属于异宝，没有人不忌惮的，但它大半还是要靠主人的精神力才能发挥作用，其本身终究还是金属制成的，这自然就会受到量天尺的影响，最后一下成了哑铃铛。 “你果然古怪！” 拿弗不再摇铃，右手一掌顺势劈了过来。 廖时玉也起了试探之心，提气与之硬拼一掌！ “膨！” 一声闷响，廖时玉直直飞出数丈开外！ 后面的姜明月赶紧去拉他，“你怎样？” 廖时玉脸色震惊，抹了一把嘴，“我没事！” 他早有心理准备，留了余力的，所以仅受到震荡，只有一点小内伤。 让他震惊的是，对方明明没有使多大的力，可力道却出奇的大！ 这难道就是半神境的特殊之处，可以借助自然之力？ “你别跟他硬拼，咱们找机会！” 姜明月低声道。 廖时玉点头，他又不傻，试探一次就够了。 而半神境之间的交手果然是惊天动地，每一次对击都震耳欲聋，凡是被碰到的东西比如石头树木，统统成了碎屑。 平空狂飞沙，无声起惊雷！ 古安与鬼火打得难解难分，但江霁独自对上拿弗，就有点力不从心，力量比对方略低，又受勾魂铃的影响，简直是难受。 但廖时玉的量天尺是真的管用，只要一刺，勾魂铃就哑了。 姜明月就躲在后面，她的力量更不行，就只能时不时抽冷子给对方射暗器。 江霁突然道： “你这武器很管用，你们先拖住他，我去帮师兄杀了鬼火，再来助你们！” 说完，竟然向另一边的战场跑去了。 姜明月一惊，继而直接开骂， “你混蛋！” 让她们两个顶住半神境的攻击？ 你特么不是在坑人吗？ 然而，江霁已经跑了。 拿弗猖狂大笑， “没种的娘们！” 说完，狠狠一掌逼退廖时玉，同时间身形一晃，瞬间就出现在姜明月的身前！ 姜明月一惊，但她立刻明白，这恐怕又是对方之前使过的手段，这身影是假的！ 但假的她也不能不管，她向侧方略一闪，可谁知，拿弗竟然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一次，很可能是真人了！ 这几下快若闪电，廖时玉飞快跃来，但已然赶不及了，姜明月惊慌之下，瞬间一闪，同时往对方狂笑的嘴巴里掷了一把东西。 这东西还比较香，拿弗一愣，下意识嚼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一下吐了出来，大怒道： “贱婢找死！” 姜明月也才知道，她刚才丢了一把花生米。她并不是专业射暗器的，飞刀飞镖之类的准备不多，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没想到丢了一把花生出去。 可能是听了古安之前的讲解，作出的潜意识行为吧。 这只是她的零嘴儿。 但此刻，拿弗的脸色涨得通红一片，双手扒着嘴巴，疯狂干呕着，似乎想要把误吞进去的花生米吐出来。 花生米不见出来，却出来了一块带血的肉团。 啧啧，姜明月都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毛病了。 “你找死！” 拿弗一声嘶吼，双眼都变成血红色了，向姜明月全力一扑！ 这一下，比他之前的任何动作都要快！ 然而姜明月已经有了准备，她一声低叱： “闪电链！” “咔！” 一道细小的链状闪电凭空出现，瞬间击中了拿弗！ 拿弗顿时僵住了！ 第520章 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关键时刻，廖时玉往背后一捞，抽出了一柄短铁枪，奋力往拿弗身上投去！ 姜明月也不慢，同样也抽出了一柄一模一样的铁枪，也往拿弗扎去。 这两柄枪，出现时平平无奇，但甫一出手，便爆发出骇人的气势，空气中隐隐响起隆隆的轰鸣声！ “宝器！” 有人惊叫一声。 下一刻，两股雄浑的力量在拿弗身上炸开。 “膨！” “膨！” 根本无法动弹的拿弗，硬生生挨了两下，整个身躯被炸得抛飞出去！ “你，你们……” 拿弗声音艰难，双目如血，胸口被炸开一个碗口粗的血洞，里面的内脏都依稀可见。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整，便气绝而亡！ 众人都傻眼了！ 堂堂的半神境强者，这么快就死了？？ 还是被两个蝼蚁打死的？？ 古安到底老练一些，趁着鬼火惊骇之际，痛下杀手，将之击成了重伤。 鬼火一声痛哼，再也没有斗下去的心思，借着这一击的力道转身便逃，洒下一路血迹，但速度竟然快得惊人。 风中飘来他的一句话，“算你们走狗运，但老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拦住他！” 江霁想追，古安摆手道：“他使了秘法，我们追不上了。你放心，他已经受了重伤，又不惜损耗施展秘法，几年之内都难以恢复了。” 另一边，姜明月还不放心，上前看了又看，连廖时玉也同样如此。 等到确认拿弗是真死了，两人不由喜笑颜开，互相击掌相庆。 “哦耶！太好了，哈哈！” 两人合力，竟然能斩杀半神境，这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 那两柄铁枪，自然是司马忌赠送的。 敖庆那种人都有人送他宝器，司马忌对待外甥自然不会小气，还不惜损耗，一连送了两柄。 而且看起来，他制作的宝器威力那是相当大，两柄枪，相当于他的全力两击，就直接斩了拿弗！ 当然可能还有其它因素的影响，拿弗之前腿部就受了点轻伤，又误吞了花生米，又被小飞的闪电链击中动弹不得。 原因很多，但不管怎样，两人合力击杀了一位半神境，这是不争的事实。 古安与江霁走过来，同样仔细看了看拿弗的尸体，又看了看地上铁枪的残片，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他们并没有看到小飞的闪电链，还以为全是铁枪造成的结果。 “枪为百兵之王，论正面冲击力无出其右！看来，两位的三舅实力惊人啊！” 古安赞叹道，看向姜明月两人的眼中，颇为复杂。 “从今以后，半神境的神话都要被你们打破了。” 以后再也不能说，半神之下，皆为蝼蚁了。 而江霁则略有些尴尬。 之前的她，好像就是多余的存在。自己说是帮师兄先打鬼火，结果没有半点成效，两个半神境打一个，也只是将其打成了重伤。 而两个小辈，却直接干掉了一个！ 姜明月对这人是有些怒气的，不过现在敌人死了，她心里非常高兴，就懒得计较了。反正以后，她也难有机会再跟她打交道了。 廖时玉还是谦虚了一番， “这次也是我俩运气好，而他太倒霉！呵呵，接下来，不知贵教有什么打算？” 古安道： “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光明会已经失去了顶尖战力，本教作为本土第一大势力，必当将他们的龌龊勾当公布于天下，全国武者共讨之，让他们再无立锥之地，直至将他们彻底铲除！” 廖时玉点点头，拱手道： “如此，就预祝贵教如愿以偿！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就告辞了。” 古安惊讶道： “哎，这就要走了吗？这么大的喜事，我们还准备庆祝一番呢？” 姜明月道： “庆祝我们就不参加了。我们刚才逃了一路，又经历了殊死搏斗，有些累了，打算先休息一下。” 古安惋惜道： “那好吧！但愿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他也猜到了一些，两人不愿留下，恐怕多少跟江霁之前的做法有关。 几人分别后，姜明月两人逛了几个大夏国名头最响的市集，然后便不再耽搁，直接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夏国，并没有值得她们留恋的人和物。 光明会的亚滑神就像一个粪坑，替人们揽下了所有的肮脏，还给人们一个健康的心灵。从这个角度来说，它还是有点用。 但是对于真正善良的人来说，这样的组织就是垃圾、毒瘤。 光明会自有地母教去对付，她们是景国人，没必要非得掺上一脚。 地母教的教义其实还可以，但里面的人么，参差不齐，她们也不想与之深交。 大夏国之行，就这样吧！ 回去就简单多了，因为小飞已经能飞了，就让它直接飞渡苍茫海！ 飞累了，可以让它进空间休息一会。 而姜明月则利用如影随形的功能，让空间跟着它移动就行了，都不需要骑在它上面。 …… 皇宫中，景帝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屋内，几个老御医眉头皱成了山川，施公公也心急如焚，急得直打转。 “怎样了？陛下到底怎样了？” 为首的老御医喟然长叹， “陛下，只怕是醒不过来了……” “你说什么？”施公公大吃一惊，“陛下也只是昏迷了一天，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呢？你怎么判断的？” 老御医低声道： “陛下身体是尚可，但头部缺乏生机，已经在开始萎靡坏死。” 施公公惊问， “为何如此？” 老御医长叹一声， “按道理，陛下是可以支撑的，但头部突然断了生机输送，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我们也找不出是何原因，可能是陛下遭受打击太多，身心俱疲，加之劳累过度，寿元将尽吧。” 这个结果一公布，殿内顿时哭声一片。 而外面等候的朝臣们，同样哀声一片，不过他们很快得到一个通知，即刻赶往议政大殿。 议政大殿就是朝臣们每日上朝的地方，不少老臣疑惑，这通知谁发的？谁有这个资格发通知？ 第521章 五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最后有人告知，说是五帝姬发的。 这一下，众人心思各异。 五帝姬是景帝有意扶植的储君，这众人心知肚明。但现在景帝这般情况，你却急着召集众臣，是不是过于急切了点？ 但这又是绕不开的一个重要问题，于是众臣都去了议政殿。 殿中，五帝姬已经站在了最上首的位置，离龙椅最近。 她的长相也算是端正，只是眉头粗而眉尾细，让人看了觉得美中不足。 季大学士有些不悦，直接道： “五殿下，这种时候，我等理应恭候在陛下左近，你在此时召集众臣，不知是何意？” 五帝姬没有答话，刑部尚书却跳出来道： “大学士，陛下已经无法苏醒，是众御医全都承认的事，如今最重要的，应当是推选出储君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认为理应优先解决这件事情。” 秦老言官冷哼一声， “没人认为这事不重要，但陛下病情难料，你们未免太急切了一点！还有，陛下虽有意立五殿下为储君，但并未定论，尚有待观察！” 五帝姬开口了， “本宫自认资历浅薄，但为了避免我大景陷入混乱，才不得不有此举动，请诸位见谅。若是本宫做得不对，诸位尽可提出，但此事重大，本宫认为越早定下越好！” 不少老臣皱起了眉头，这道理是没错，可这话听得，怎么就不顺耳呢？ 季大学士不耐道： “陛下还未崩殂，怎么就要陷入混乱了？殿下想定便定，老臣还要回陛下身旁候着。” 他不光年纪大，资格也老，他一走，好多人也跟着要走。 “站住！” 五帝姬大怒，“来人，给本宫把殿门关上！我看谁敢走！” 殿门外顿时涌出大批御林军，将殿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季大学士也怒了， “五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五帝姬冷笑， “本宫没有别的意思，但今天必须定下储君！” 季大学士何时受过这种气？ “若是我等不愿，你莫非还要把我们绑上？” 五帝姬冷声道： “你可以试试。” 季大学士气得七窍生烟，景帝怎么选了这么个玩意？ 正在僵持不下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你们堵在这里做什么？” 不少人惊喜叫喊起来， “战国公！是战国公来了！” 众人犹如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招手致意。 司马忌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堵在门口的御林军犹豫了不到一息，纷纷退开。 五帝姬看得暗自咬牙。 司马忌一直走到五帝姬身前，开口道： “五殿下，陛下生死未卜，但并不排除随时苏醒的可能。作为他的继承人，你理应守候在身旁，随时听候训诫。” 五帝姬垂下头， “国公说的是，本宫知道了。” 说完，乖乖的出了殿。 众老臣依次跟在后面，有的还挤眉弄眼。 还得是战神战国公啊！ 一句话，比所有人都管用！ …… 苍茫海上，一头罕见的凶兽正贴着海面飞掠。 此时的小飞已经比较大了，比猛虎还要长出好多，加上宽大的翼展，全身的鳞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简直是威猛无匹！ 海里的凶兽也是不少的，而且很多都不好惹，姜明月开始还疑惑它为什么不飞高一点，贴着海面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是不是智商欠佳啊？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这家伙纯粹就是玩儿，但凡有不开眼的，挡路的，都要挨上它的一记雷击或冰封，或沉入海底或进入它口中。 就连那些又老又狡猾的八爪鱼，都不愿与它对上，简直是当者披靡，闻者辟易！ 得益于小飞的省心，两人趁空闲修炼一下，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廖时玉的九炼真经修炼总算有了成效，可以做到近距离意识感应了，达到了姜明月之前的那个程度。 而姜明月则更进一步，意识已经可以进入他的脑海中了。 打个比方，相邻的两家的孩子分别被关在了自己家里，其中一个孩子只能靠着墙偷听另一个孩子的动静，而另一个孩子已经可以翻墙过去找他玩耍了。 廖时玉连声赞叹，他媳妇在这方面的确是有天赋的。 海上的行程很顺利，但是临近京城，意外骤然而至。一批蒙面人手持弓箭冲出树林，对着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狂射！ 廖时玉抽出量天尺，连连挥舞，那些利箭如万流归宗，纷纷被吸在了尺上。 “去！” 廖时玉将尺一振，利箭全都反射了回去！ 一声声惨叫传来，蒙面人倒下一大片！ 还剩下三个转身便逃。 廖时玉几步追上，正欲痛下杀手，却听一人急忙道： “你不能杀我们！你的爹娘在我们手中！” 姜明月听得一惊，廖时玉将他们踹翻在地，冷声道： “你说什么？” 那人惊惶道： “我们抓了你的爹娘！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出现，你必须立刻前往落樱山，不然就杀了他们！” 廖时玉：“你们老大是谁？” 那人道：“我们是不久前路过此地的流民，听说廖宅主人以前当过大官，所以才绑了他们。” 廖时玉斥道：“一派胡言！那为何你见到我就要射杀？” 那人支吾道：“这，这是老大的命令，我们也不清楚。” “那要你何用！” 廖时玉将他们一一拍碎了脑袋。 姜明月道： “他们虽然不可信，但应该不会编造绑架的谎言，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她现在信心爆棚，就算有埋伏也不惧。 “人是要去救的，只不过这里面有些蹊跷。” 廖时玉说着，正准备动身，却见城门方向有人骑马疾驰而来。 “少爷！少夫人！” 来人大喊，竟是廖公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正焦急得不行，他派了好些人，在各个城门口专等着廖时玉回归，听到这里的打斗声，才过来看个究竟，没想到恰好看到了少爷夫妇。 他看到了一地的尸体，惊得不行，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人还没来得及从马上跃下，便焦急道： “少爷少夫人，不好了！老爷和夫人被贼人掳走了！” 第522章 深入骨髓的刺痛! 两人对视一下，廖时玉道： “刚才这群贼人也是这样说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福伯回： “就是两天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人，趁夜动的手，还留了传书，说让少爷您亲自去落樱山赎人！不然就将老爷夫人斩首。万幸少爷您回来了，不然老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绑架的事，大概是冲着廖时玉来的了，姜明月一边想着，一边问： “你可以去战国公府求援啊，为什么在这里傻等？” 却见福伯又苦丧了脸， “少夫人您不知道啊，朝廷发生了大事，当今陛下危在旦夕，已经昏迷数天了！众位大臣心急如焚，人心惶惶，老奴就算想找，也怕是找不到人啊！” “什么？！” 两人又是大吃一惊，她们跑了一趟大夏，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陛下因何昏迷？” “据说是劳累过度，还有传言说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廖时玉当机立断，道： “媳妇你先去陛下那里看看情况，我去落樱山！” 姜明月应下，手一挥，小飞从空间里钻了出来。 福伯从未见过小飞，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匹马也惊得扬起前蹄，聿聿直叫，若不是福伯拉着，只怕早就跑了。 “这，这是何物啊？” 福伯战战兢兢道。 “这是小飞，它不会伤人的。”姜明月简单说了句，让廖时玉骑上它过去。 廖时玉也没推辞，他已经跟小飞混熟了，这个时候，小飞能起到很大帮助。 此时，皇宫中的确是人心惶惶。 已经是第五天了，景帝还是没有醒来，而且脸色明显可见的衰败了。 这样看来，恐怕真要如老御医所说，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宫中的人不少，季大学士、秦老言官等等老臣，还有战国公、长风流云、施公公等，还有皇后娘娘、几个贵妃，都在。 好些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哀伤。 五帝姬伸手往眼眶一抹，顿时泪水满面，她哽咽着道： “父皇只怕是难以苏醒了，嘤嘤嘤……诸位大人，如今怎么办才好啊？” 皇后娘娘憔悴了许多。 她久居后宫，对景帝的情况早已有所预料。或者说，年轻的妃子们，都会有这种预料。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五帝姬的话，她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表面上是在问众臣，实际上是想让众臣表态拥立她。 还真是着急啊！ 不过她已经没了计较的心思，懒得开口了，随她折腾去吧。 诸位老臣，同样明白五帝姬的意思。 也幸好是如今，五帝姬没有对手，明德帝姬也不在京城，随夫君去边关了，只要战国公府不反对，那朝野上下便没人反对她。要不然，早就有人攻讦她了。 战国公暗叹一声，道： “殿下可令人先行准备登基事宜。” 五帝姬大喜，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急忙走出殿外去安排。 一些老臣看得直摇头， 唉！景国的未来堪忧啊！ 矮个子里拔将军，这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好在还有国之柱石战国公府的存在，局面应该不至于太坏。 就在这时，姜明月到了。 司马忌展颜， “明月，你们回来了？廖时玉呢？” 姜明月忙道： “时玉另有急事，待会再说，我来看看陛下究竟怎么了。娘娘，让我给陛下把把脉吧？” 皇后娘娘点点头， “难得你们赶了回来。陛下已经昏迷五天了，御医说很可能醒不过来了。你要是想看，就看看吧。” 正在挥斥方遒下达各项指令的五帝姬还在殿门口，闻言道： “娘娘，这不大好吧？父皇劳累一生，我们应该让他安安静静地离去。至于把脉问诊，诸位老御医都看过了，姜夫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姜明月以前没跟她打过交道，不过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五殿下，陛下虽然昏迷，但呼吸仍在，为何不让我试一试呢？” 五帝姬仍旧道： “你自认比一众老御医还要强？” 姜明月有些奇怪了，这种事居然还一再阻止？ “御医们的本事自然比我好，但医术博大精深，谁都不敢说包治百病，万一我运气好，找到原因呢？殿下作为陛下的子女，就算我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非常低，但也不应该放弃尝试吧？” 眼见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了，五帝姬板着脸道： “你非要看，那便看吧！只是小心点，别弄得陛下连呼吸都没有了！” 姜明月看了她一眼， “我自会小心。” 说完上前，将手指轻轻搭在了景帝的手臂上。 没有意外，景帝的脉搏确实非常细弱，连心跳都不容易探查到了。 这样只能得出与御医们一样的结果，那便是生机正在缓缓消亡，已经不足以支撑景帝醒过来了。 但姜明月还有另外一招。 她施展出九炼真经，强劲的精神力量缓缓探入了景帝的脑海！ 当然，她做得尽量小心，以免弄巧成拙，真把景帝彻底弄死了。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了痛！深入骨髓的刺痛！ 这不是她本身的感觉，而是景帝此时的感觉，被她捕捉到了，一时感同身受。 她循着痛点，慢慢探查过去，然后就察觉到了，脑后的某处极不正常。 那里，存在有异物！ 正是这异物，引起了刺痛，几乎断绝了景帝的生机！ 而且这异物刺入很深，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也摸不到，只能用特殊法子，将其逼出来了。 好在运气不错，三舅在此。 “三舅，您过来一下。” 司马忌走过去，疑惑地看向外甥女。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全都有些疑惑。 姜明月轻声道： “三舅，陛下的脑后天柱穴，有一样异物，你把它逼出来。” 司马忌悚然变色，二话不说，一手托向景帝的脑后，一手抚向景帝的额头。 近处的人也听清了姜明月的话，闻言也全都脸色大变。 若真是如此，这是有人在暗害景帝啊！ 司马忌的功力自不用说，但景帝状态堪忧，他不敢太过施力，只能缓缓图之。 约一刻钟后，一枚细细的铁针从景帝的脑后掉了下来！ 长约一寸多，上面还隐约可见沾着鲜血！ 第523章 勾结藩王是大忌! 众臣哗然！ “我的天呐！” 皇后娘娘一声哀叫，差点晕倒。 施公公悲愤大喊： “有奸人！是谁如此大胆！” 长风流云站了出来，如临大敌。 …… 小飞的速度疾快无比，加之落樱山并不算大，廖时玉很快就看到了一处林间，稍微开阔些，地面上正围着一群人。 中间的大树上，绑着两个，看上去应该就是他的父母。 而周围还散布着一伙蒙面人，粗略一看，足有二十多个！ 人多他不担心，但他的父母身旁，此时也站着两个人，手里还提着刀，若是一个处理不当，他父母就有被杀之危。 时间不容许拖延，否则他们就会看出空中的异样了。 廖时玉心念电转，直接令小飞下冲！ 地面上的蒙面人正盯着前方的山路，忽然听到上面传来破空之声，纷纷抬头上望。 这一看，就被吓得纷纷大叫起来！ 小飞比猛虎还要庞大的身躯，一双锐目直欲摄人心魂，两对利爪堪比精钢，几乎有一尺之长，泛着寒光，向着人群迎面扑来，谁敢硬顶？ 特别是大树旁边站着的两人，眼看这怪鸟竟然直直向着他俩抓来，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连滚带爬地躲避。 至于小飞背上的廖时玉，本来身躯就被挡住了，蒙面人中眼睛好些的还能看到两条腿，但慌张之下，已经自动忽略了。 廖时玉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瞅准时机，飞跃下地，向廖公两人冲去。 此时外围的一个锦衣男子已经发现了不妙，连忙大喝道： “都不要跑！快拦住他！” 众蒙面人看到了廖时玉，这下不怕了，纷纷冲了上来。 廖时玉大喝： “小飞，闪电链！” “嘎咕！” 小飞一张嘴，“滋啦啦——” 一道耀眼的光芒迅疾无比的在林间跳闪几下，跑在最前面的五个蒙面人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冒着轻烟！ 众人骇然止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雷鸟吗？这我们打得过吗？” 廖时玉动作迅速，已经砍断了父母身上的绳索。 “爹，娘，你们没事吧？” 廖锡风伸展了一下双臂，扶起安素，眼神满是愤怒， “我们没事，不要放过他们！” 打了半辈子仗，居然让人夜里给绑了，也是够丢人的。 “他们肯定跑不了！” 廖时玉向那个锦衣人冲过去。这人明显是领头的。 锦衣人回过神来，急忙大喊： “快拦住他！” 说完转身便逃。 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开始就不对，他先保命再说。 但是，有小飞在，谁拦得住？ 没多大功夫，廖时玉便逮住了锦衣人，一把扯下他的面巾。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可惜，他不认识。 就连扶着安素赶过来的廖锡风，也不认识。 “你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锦衣人一脸惊惶，咬牙不语。 “不说就斩了！” 廖时玉举剑便劈。 锦衣人大叫： “别！你们不能杀我！我爹是南侯王！我们已经与五帝姬达成了合作协议，五帝姬马上就是皇帝陛下了，你若是杀了我，天上地下就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地！” “是吗？我还真想试试！” 廖锡风说完，一剑砍下了他的脑袋。 “勾结藩王是大忌！那五帝姬如此做，其中必有蹊跷，咱们得去皇宫！” “是，据说陛下昏迷几天了，不知情况如何，咱们现在就走。” …… 景帝一声轻哎，睁开了眼睛。 只是经过了几天的折磨，神情萎靡不堪，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惊喜，纷纷围上前来。 “哎，陛下醒了，太好了！” “陛下您可算醒了！可把人急死了啊！” 纷说不休。 施公公眼见景帝气色太差，便劝众臣退出了殿外，只留下几个完全信得过的，又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亲自去端来了参汤，景帝喝光了一整碗，总算感觉有了一点力气，便开口道： “这次，多亏明月和国公了。” 司马忌道： “这是陛下之福。不过陛下后脑竟然被人打下了钢针，这是何人所为，陛下可有印象？” 景帝之前就昏迷了，这期间一直有人看护，能有机会做手脚的，大概只有亲近的人了。这样的话，他们查起来多有忌讳，不如先问问景帝本人。 谁知景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神情萧索。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长风却上前低声道： “陛下，您上次让卑职查探有关廖家谣言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而且还有一桩天大的消息。” 景帝诧异， “哦？你只管说来。” 长风谨慎地扫了一眼四周，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这才道： “谣言应该是起于南侯王，他已经知晓廖总督杀了他的嫡长子，所以心存报复。不过在探查的时候，卑职发现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廖总督，他可能是，可能是……” 景帝： “可能是什么？” 长风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手记，递了过去。 “由于谣言涉及到廖总督之母的身世，所以卑职特意去原乌总督的宅上搜查了一番，不料竟然找到了一张他的手记，这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他当时并没有将廖母格杀……” 景帝连忙打开手记，仔细看了起来。 手记的内容不多，但事情都说清楚了。 乌千树当年接到景帝诛杀婉韵的命令后，便开始找人，但当时局势较乱，他没法一直将精力花在这件事上，直到几个月后，才找到人，但他发现，这位前朝公主已然有了身孕，肚子已经老高了。 禀报给皇上吗？ 可是以前朝乱党当时的嚣张气焰，恐怕是没什么用，徒让景帝作难。 但要是就这么杀掉，又于心不忍，于是便自作主张，使了个掉包计，把人交给廖公了。 廖公也是前朝人，当时身居高位，若是想要保下这位公主，想必不会太难。 一张黄纸，就这么简单的几个意思。 景帝看完后，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果然！果然！朕一直就有所怀疑！哈哈，天不负朕也，天不负朕也！哈哈哈哈……” 景帝不顾仪态，咧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即身躯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倒。 第524章 切莫自误! 施公公赶紧一把扶住。 “陛下，您刚醒来，可千万当心些。” 姜明月不清楚景帝的这段陈年往事，有些发懵。而知道内情的人，不由个个张大了嘴巴。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还没等施公公派人去问，已经有人禀报进来： “陛下，五帝姬带着大批甲士，欲闯进殿来！” “什么？” 众人大惊，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景帝却比众人镇定得多，虽然脸色铁青，但好像并没有太意外的样子。 他试着撑起身子，却发现做不到。 施公公连忙抬起他的上身。 景帝摇摇头，道： “国公，你去看看吧。” 司马忌领命，姜明月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殿外已经打起来了！ 姜明月一看，果然就是五帝姬为首，身后跟着大量甲士，还是御林军的服饰，正与值守的侍卫厮杀。 “住手！” 战国公一声大喝，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五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造反吗？” 五帝姬道： “本宫是父皇钦定的储君，何来造反之说？国公，本宫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本宫一旦登基，你仍然是我大景的国公，你不要忘了，你应该效忠的人是谁！” 战国公冷笑， “储君？陛下并没有宣告吧？而且陛下还健在呢，你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这且不说，你在陛下面前擅动刀兵，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那就是意图谋反！” 五帝姬恨恨地看了姜明月一眼，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意外救醒了景帝，她哪里需要走这一步？ “本宫是为了清君侧！本宫怀疑这个贱女人给父皇下了迷药，意图裹挟圣意，图谋社稷！” “一派胡言！” 司马忌大怒，“你以为你是帝姬，就可以随意诬陷，肆意妄为？” 他一个箭步，就到了五帝姬身前，准备先抓了人再说，他可不怕得罪她。 五帝姬早就提防着，慌忙后退，同时大声道： “南侯王！你还不出来？” 姜明月惊奇的看到，一个中年胖子带着数十个黑衣人，往这边奔跑过来。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半神境她都斗过了，区区五帝姬南侯王这样的，能有什么威胁？ 她都见证了两个诸侯王的殒落了，这次说不好又会增加一个。 司马忌怒目： “你居然勾结诸侯王！” 南侯王胖脸堆起笑容， “国公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本王忠心耿耿！五帝姬不久之后便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本王祛邪扶正，份属应当，可不能无辜背上骂名。” “巧言令色！” 司马忌道，“就凭你们这些人，只怕挡不住本座一击！” 南侯王连连摆手， “千万别！国公大人请看，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震天雷啊！人手好几个，他们要是全都扔出去，那后果您也不想看到吧？” 司马忌皱起了眉。 姜明月也看到了，这些黑衣人手里全都握着黑不溜秋的圆球，这东西就是震天雷了，它里面是火药，扔出去一炸一片，这么多人若是一起动手，三舅确实不太可能把它们全都截下。 虽然这种震天雷威力并不是太大，他们也不一定能砸到人，但万一把房子震塌了呢？景帝还在里面呢，身体又衰弱之极，经不起折腾了。 司马忌丢过来一个眼神。 姜明月看懂了，应该是让她先进去，关键时刻把景帝收入空间。 她还没行动，里间传来脚步声，施公公与长风竟然把景帝连人带床抬出来了。 南侯王一见，大吃一惊，立刻大礼参拜： “小王参见陛下。” 外面的争吵，景帝在里面已经听到了，此时他根本懒得搭理他，在施公公的帮助下，他坐了起来，看向五帝姬。 “你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吗？” 景帝的话很平淡，可能是实在没有力气，也可能是伤心过头。姜明月看过去，觉得两种可能都有，此时的景帝，心中绝不平静。 五帝姬起初有些慌，但很快镇定下来，道： “父皇，我只是担心您出意外，没别的意思。” 景帝的脸上浮现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担心，咳咳……” 他突然干咳起来，似乎有东西呛到了一般，施公公连忙为他拍背顺气。 好一阵，景帝才缓过气来， “你是担心坐不上皇位吧？朕现在就告诉你，这个位置，你永远也别想坐上去了！” 五帝姬脸色大变，尖声道：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现在是景国唯一的继承人！舍我其谁？你难道还想选那几个已经出嫁的？” 景帝轻叹口气，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朕知道，你为了皇位，一直没有嫁人的想法，耗费了青春。只要你现在立刻解散部下，退出回宫，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仍是帝姬，可以与你喜欢的人成亲，如何？” 五帝姬跳了起来，大声道： “你是真糊涂了！我凭什么要退出？是不是明月这个贱女人与她的三舅串通一气，给你灌了迷魂药？诸位大人，我严重怀疑这两人有问题！她们现在的势力无人能比，肯定是给我父皇下了药，或者胁迫了！若是不然，怎么连储君都不要了，这岂不是要断绝我景国的社稷？” 大殿外的不远处，众臣面面相觑。 但殿内的人，自然不会信她的话。 景帝的嗤笑响起， “没想到，你还有一副好口才。既然你不愿退出，那咱们就算一下账。朕脑后的那枚钢针，是你打进去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骇然大哗。 五帝姬也是脸色大变，尖声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糊涂了，就不要乱说话！” 景帝再次干咳起来。 施公公连忙再为他顺气，同时担忧道： “陛下，不如先歇息一会吧？” 景帝摇头， “朕的身体，朕知道。” 等咳好了，继续道： “你大概不知道，朕当时虽然是昏迷状态，但那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事实上，朕还听得见声音。” 五帝姬的脸色再次大变，急切道：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你听错了……” 她虽然急着辩解，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眼下的局面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得考虑一下。 但这种表现看在一些老人眼中，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真是作孽呀！” 老人们纷纷摇头，却也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位是唯一的继承人了，废了她，难道景朝真要就此断绝？ 景帝继续开口了，声音透着哀伤， “你几乎已经是众臣默认的继承人了，你还下此毒手！朕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你能为朕解惑吗？” 五帝姬转头四望，眼见众人都是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当下一咬牙，大声道： “你不想想，我今年多大了？我能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耗费？你既然昏迷了，就索性一直昏迷下去好了，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呢？你这样，很多人都会非常失望的！” 景帝气得差点吐一口老血，原本苍白枯槁的脸都涨出了红色，一时话都说不出来，让人不禁担忧，他还能撑多久。 五帝姬眼睛一亮，继续道： “你已经坐了几十年皇位了，早该下去了！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你现在退位，还能赚一点感激，再坐几年，不，就算再坐几天，只怕都有不少人在暗中诅咒你了！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你没听过？” 施公公大怒： “你住嘴！” 景帝剧烈咳嗽起来，这次鲜血溅了一地，众人惊呼。 景帝挥手，艰难道： “拿，拿下她！” 御前侍卫以及御林军围了过去。 但五帝姬的身边也簇拥着不少御林军，为避免无谓的伤亡，战国公大声道： “诸位！陛下已经下令，你等赶紧缴械投降，切莫自误！” 五帝姬急了，也大声道： “我就是储君！陛下已经老迈，大限将至，我就是唯一的皇帝继承者！你们应该听从我的命令，现在的陛下已经糊涂了，你们不要听他的！” 她又看向一旁的南侯王， “南侯王！事到如今，你还举棋不定，难道你还有其它选择吗？” 此时的南侯王确实踟蹰不前，他没想到景帝居然醒过来了，他若是再跟着五帝姬走下去，那岂不就是谋反吗？ 可是再一看景帝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他狠心一咬牙，道： “五殿下，你须得当着众臣的面答应我，事后不得拿此事追究我的责任！” 五帝姬立刻道： “你今日助我，就是从龙之功，我怎会追究你的责任？好，本宫发誓，以后绝不追究你今天所做的事，并且还会有重赏！” 第525章 怎的如此威猛? 众臣闻言纷纷叫嚷起来。 “五殿下不可！你这是违抗圣命啊！” “南侯王，你想干什么？你敢祸乱朝政，当心你的老命不保！” “五殿下，你这是引狼入室！还请三思啊！” “南侯王当斩！” “……” 南侯王脸色难看。 他们的实力并不算强，他只有最后一搏了，赌景帝接下来会坚持不住，撒手西归，那样的话，大势顷刻间就在他们这边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于景帝，只要景帝一死，五帝姬继位，他立刻就会翻身成为大赢家。 想到这里，眼看两方的人都已经交上了手，而且余光中一道身影奇快无比的飞了过来，当下一个激灵，慌忙大喊道： “动手！快动手！” 他手下的黑衣人纷纷抛出了手中的震天雷，霎时间，近两百枚黑乎乎的圆球似天女散花一般，飞向了空中。 半空中的司马忌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一脚踩在其中一颗震天雷上，又倒飞了回去。 这个时候，保住景帝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动作迅速无比，震天雷还没落下来，他就已经到了景帝身前，双掌一推，一块厚实的冰盾飞出去，将正面的震天雷挡了回去，同时双袖连挥，将周围的震天雷扇飞远离。也只有他这个半神境，才能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直接引爆震天雷。 但其它地方的震天雷就没人敢挡了，爆炸声顷刻间接连响起！ 有的砸中了人，有的炸在墙柱上，有的炸在屋梁上，瓦片、石块、碎屑、灰尘簌簌而落，屋内顿时乌烟瘴气，呛人口鼻，夹杂着厮杀声，惨叫声，一时嘈杂不堪，一片混乱。 殿外的众臣急得直跺脚。 现在御林军都分成了两派，他们都是文官，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你们抬起陛下，后退！” 司马忌已经察觉到那批黑衣人再次出手了，急忙让施公公和长风再次抬起大床，包括皇后娘娘和一些老臣，一起往后退。 此刻的景帝，比之前更虚弱了，若是这样把他拉入明月的空间，说不定就不行了，那时明月可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他双目在四下飞快一扫，却没有发现姜明月的身影。 此时的姜明月已经趁乱遁入空间，寻思着该怎么对付五帝姬，毕竟对方是景帝之女，她不能跟以前一样，一剑抹了她的脖子。 而且她和南侯王这样的人物，身边很可能有高手存在，她得观察一番。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廖时玉赶来了！ 她欢喜得飞了过去，一把将其拉入空间。 “现在什么情况？” 廖时玉早就熟悉了她的这一番操作，进来后直接问道。 姜明月简单的说了一遍，问他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先拿下罪魁祸首！” 廖时玉现在是大宗师巅峰境，不惧任何人，唯一的半神境是舅舅，不需要惧。 天下少有人能敌了。 于是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两次闪现后，原本躲在人群中发号施令的五帝姬和南侯王，被一一擒下。 “全都住手！” 当烟雾散去，廖时玉挺立在殿中，一手举着一人，高声大喊。 众人一看，全都惊呆了！ 廖总督廖大人，怎的如此威猛？ 打斗全都停下了。 五帝姬脸色惨白，又羞又恼，又急又怒，尖声道： “放开我！本宫马上就要成为皇帝，你敢如此对本宫？！” 南侯王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此时更多的是惊慌。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叫嚣。 “廖大人，小王是襄助未来的皇帝陛下，你可不要乱来！听我一句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此年轻，更要为将来作打算，不可拘泥于眼前的荣耀。” 五帝姬醒悟过来，也立刻跟着道： “对对对，我父皇马上就要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你何苦一条道走到黑？你放了本宫，本宫既往不咎，还许你连升三级，如何？” 这两个奸人还是有一套的，要是换作一般人，不说答应，起码得掂量一会。 司马忌生恐廖时玉说出一些没有分寸的话，在后面赶紧道： “时玉，别听她们胡说！” 他扫了一眼景帝，发现经过这一番折腾，对方气色更加衰败，虽然眼睛是闭上的，但胸前仍在呼吸起伏。 他双袖连挥，驱散灰尘，然后走出来，冲着那些作乱的御林军和黑衣人厉声道： “尔等还不投降，还等什么呢？” 众人只迟疑了一瞬，便纷纷将武器扔在了地上。 南侯王长叹一声，闭上双目。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两耳光！ “啪！” “啪！” “你这个阴险小人！居然派人绑架我们，老夫饶不了你！” 来人正是廖锡风和安素。 眼下大局已定，叛乱的人正被一一绑缚，大殿也有人在清理，司马忌心情大好，微笑道： “廖公，这奸贼就在你儿子手里，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又上前拉过他们，低声道： “陛下恐怕要不行了，你们来得正好，送他最后一程吧！” 廖锡风吃了一惊，但没有作声，景帝的身体，他早已有所耳闻。 安素更是抿着嘴，默不作声。 几人穿过仍有些杂乱的大厅，往里间走去。 再次见到景帝，无论是廖时玉，还是廖锡风和安素，都大吃一惊。 此时的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容枯槁，老态尽显，与上次他们所看到的，几乎称得上天壤之别！ 那时景帝身体虽然也不好，但绝不是像现在，一看就活不了多久了。 一旁的皇后娘娘、季大学士、施公公、长风流云，还有几个老臣，都是满目忧色。 “陛下，怎会如此？”廖公喃喃道。 司马忌低声道：“被五帝姬害的。” 景帝睁开了眼，道： “朕，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众人齐呼“陛下”。 景帝努力抬起手，示意施公公扶他坐起来。 他扫了一圈，微微点头， “都来了，很好。” 此时的他，面上居然涌出了一丝红光。 第526章 老天终不负朕! 但姜明月知道，这并不是好兆头，很可能是回光返照，不由道： “陛下，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景帝居然微笑起来，摆摆手， “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朕不需要了。” 说完，他紧喘了几口气，无意间看到了姜明月手腕上的玉镯，笑容又添了几分。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 然后他再看了五帝姬和南侯王一眼， “这两人，斩了。” 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长风流云亲自动手，架起两人就往外走。 南侯王满脸死灰，不发一言。 五帝姬则吓得泪流满面，尖声高呼：“你不能杀我！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你怎么敢杀我……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景朝就此灭亡！” 景帝大怒，剧烈呛咳起来。 长风一把捂住五帝姬的嘴，加快速度拖到了殿外，很快传来两声惨叫。 景帝在姜明月和施公公的帮助下，好一会才平息下来，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施公公又拿来一个枕头，将他头部垫高。 景帝望向安素，语气微弱无力，却又坚决殷切： “婉韵，朕最后问你一句话，廖时玉，其实是朕的儿子，对吧？” 安素咬紧牙，眼睛变红了，最后还是无言的点点头。 好些人震惊了！ 怎么还有这一档子事？ 怪不得景帝毫不犹豫地斩了五帝姬！ 特别是廖时玉，最为震惊，他知道母亲是前朝遗孤，却没想到竟然跟景帝扯上了关系！ “嗬嗬，嗬嗬嗬……” 景帝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呛咳， “老天终不负朕！咳咳，传朕旨意，立时玉为新皇！希望诸卿，咳咳，视时玉如事朕！” 太子都不立了，直接传位？ 但廖时玉来做继承人，那自然是千好万好，比之前的太子强了百倍不止。 于是众臣齐声允诺： “谨遵圣旨！” 饶是廖时玉经历丰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连姜明月在内，俩人一起懵了。 “嗬嗬，咳咳，小小……” 景帝最后试图将手伸向皇后，皇后娘娘泪流满面，握着他的手，回道： “妾身在。” “咳咳，你，保重……” 皇后娘娘泣声呜咽，连连点头。 “别哭，咳咳，都别哭，嗬嗬，朕，咳咳，无憾也……” 景帝笑着咳着，最后寂然无声。 “陛下！” “陛下！” 现场众人呜咽大哭。 这一夜，姜明月与廖时玉都没有睡好觉。 嗯，廖时玉现在应该叫宋时玉了，对于这事，廖锡风也没有说什么，他替景帝养大了儿子，都没来得及讨要报酬，一样只能算了。 而姜明月总算是明白了，廖公为何这般奇怪，自从时玉进了朝堂后就不管不问了。 次日，举国缟素。 宋时玉被众臣簇拥着强行推上宝座，一时间大不习惯。但这事关景国的命运，再不习惯，再怎么膈应，都得承担起这份重任。 好在人心可用。 除了少数几人心急了点，偏向了五帝姬，其余众臣的态度都很坚决鲜明，特别是有司马忌的存在，局面很快稳定下来。 这次的骚乱波及并不广，京城内的大部分百姓都不知道，处理起来也不难。 消息已经快马传去各地了，昭告天下，对外称景帝病重，不治身亡，而新皇即将登基。 新皇就是以前的廖总督，这让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当然某个侯王例外，他更多的是欣喜。 吃惊过后，众人也放下心来。新皇的品性人人都清楚，就连可以预见的未来的皇后娘娘，那也是众所周知的良善之人。所以得知消息后，几乎称得上是万人称颂，所有人都预感到真正的盛世即将来临，内无忧外无患，帝有德后有贤，好日子可不就要来了么。 国葬的这一天，天空飞起了细雨。 景帝在位几十年，大体上其实算很可以的，老百姓的负担减轻很多，感激他的人不少。而且得益于几个猛人的横空出世，大景的边境区域也安定许多，甚至还有扩充，威望不比太祖差多少。 所以很多人自发的上了街，跟随送行。 君亲有愧未及侍，生死无端事总非。 这一刻的宋时玉，可能不是最伤心的，但心情无疑是最复杂的。 姜明月也差不了多少，她就算多活一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景帝葬入皇陵后，紧接着就是登基大典，两件大事一起办。 百官换下丧服，立刻又穿上吉服，举行典礼。 祭祀天地和宗庙后，宋时玉穿戴衮冕礼服端坐在正殿御座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行礼，称臣上奏。 司马忌地位超然，坐在椅子上，望着下方众臣，同时还聆听着八方动静。虽然应该没什么人胆敢在朝堂上捣乱，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不过一会后，他忽然发觉宋时玉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不由看了过去，发现对方皱着眉头，表情很不舒服的样子，不由问道： “陛下怎么了？” 宋时玉看过来，展颜笑道： “没什么，刚才走神了。” 司马忌狐疑的再次看了看他，不过这种场合不宜多说。之后他又观察了下，宋时玉表现没什么异常的，便放下了心。 礼毕，剩下的便是向天下颁布即位诏书，大赦天下等，至于改元，得等到春节之时。 众臣散去，姜明月找过来，与宋时玉说了些后宫的事。 两人已经搬进皇宫了，姜明月才发现，自己的家当居然已经不少了，在自己的寝宫中安排了半天时间，才理了个大概。 这还是有灵微灵蓝和常嫄的帮助。 主要是此时的她已经很显怀了，动作不能太随意了。 宋时玉听了一会，略带歉意道： “这几天要辛苦你了。朕刚登基，事情多的很，就不陪你了。” 乍一听到他这种自称，姜明月很不适应。但是吧，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只是莫名觉得，嗯，有点疏离感。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事多她也理解，她的事也很多呢，当下便点点头。 接下来宋时玉的确很忙，各种事情都亲自过问，批示，安排，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第527章 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 忙到一连几天，都没有来找姜明月。 直到姜明月听说，他要把三舅派往西地，准备攻打大玄国；而且还有在天下选秀的打算时，便再也坐不住了，去找了宋时玉。 “时玉，你现在刚亲政，怎么就准备打仗，还要把三舅派过去？” 说这话时，姜明月的心情很不好。 宋时玉正在翻看卷宗，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明月，你应该称我为陛下了。” 姜明月更气了，冷笑道： “好，陛下，你为什么着急打仗？” 宋时玉仍旧翻着卷宗，道： “你说这事啊，本国现在国力强盛，而大玄国上次遭遇惨败，士气低靡，正是攻打的最好时机，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后，他忍不住按了一下眉心。 这是太累了？还是不耐烦了？ 姜明月不管他，继续道： “那你又打算选秀，是什么意思？” 宋时玉揉着眉心，道： “选秀是每位新皇都会有的操作，这有利于皇室千秋万载，延绵不绝，这还用问吗？” 不用问吗？ 当然要问！ 她的时玉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众臣逼着他这样做，他也至少会跟自己商量一下！ 她一把扳过他的肩膀， “你看着我！你确定要这样做？” 宋时玉大怒，一把打掉她的手，斥道： “你太放肆了！” 放肆？ 姜明月柳眉倒竖，正待说什么时，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传入她脑海： “救我……” 这这……什么情况？ 这不也是时玉的声音吗？ 怎么会出现两个声音？ 宋时玉精神分裂了？ 姜明月心念电转，还没想明白时，眼前的宋时玉又开口了： “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后宫不得干政，你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如今就想不通了呢？” 姜明月仍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她直觉眼前这人有问题！ 当下毫不犹豫的施展起九炼真经，一道意念直入对方的脑海！ 刷！ 刚一进入，她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不是宋时玉的意识！ 两人的精神力经过多次接触交融，彼此非常熟悉对方的气息，这一点绝对做不了假！ “你是谁？！” 姜明月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这人已经不是宋时玉了！ 有人鸠占鹊巢，侵占了宋时玉的识海！ “咦，你竟然察觉到了。” 周围翻起阵阵黑浪，不一会，形成了一个微缩版的人形，时聚时散，极不稳定。 当然，他对面的姜明月形体，更小，更不稳定。 “你是谁？” 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但姜明月没退，再次喝问。 她如果一退，很可能宋时玉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时，识海的角落中，又一道更微小的青色烟雾呈现出来，他更散，但姜明月立刻感觉到了熟悉。 一丝意念从这个青色烟团中发散出来： “媳妇，他就是乌千树！” 姜明月愕然。 乌千树？ 那不是宋时玉的师父吗？怎么会是他？ 黑色人形发出一阵怪笑声， “嗬嗬嗬，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居然还记得为师。不过，你的做法就不聪明了，你将你媳妇喊进来，不过是平白搭上一条命罢了。” 姜明月怒斥： “你为什么要侵占时玉的识海？” 乌千树又发出一声讥笑，颇有感慨道： “事到如今，老夫也用不着隐瞒了。首先得纠正你的说法，老夫这招叫做夺舍！也就是说，老夫的躯体虽然腐朽没用了，但可以意念存活，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吞噬掉他人的意识，就可以取代他人。这样一来，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思想意识都是老夫的，相当于老夫重新活在了这世上！嗬嗬，是不是很奇妙？ 想当年，我乌千树才干无双，且天纵之姿，凭什么就只能屈居人下，只能事人呢？但是可惜啊，老夫已老，身躯已残，就算是做皇帝，那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巧的是，老夫后来追杀生肖阁时，偶然发现了他们居然藏有夺舍大法！嗬嗬，不过几任阁主都是蠢才，空有宝贝而领悟不透。而老夫就不同了，老夫本来就专修精神力，于是后来干脆加入进去，时时参悟，终于修炼成功！嗬嗬，是不是很强？老夫自己都佩服自己！” 姜明月和宋时玉震惊了！ “你，你就是生肖阁的阁主？？” 乌千树一哂， “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这种千古奇术，不费点功夫，怎么可能学到？不过老夫也只是后来的阁主，可别把什么事都算到老夫头上！ 夺舍大法修成后，老夫就想到了你宋时玉！你不就是景帝的儿子嘛，没谁比老夫更清楚这一点了，你自然有权利继承皇位，你就是最适合夺舍的人选！于是，老夫就把你引荐到了景帝身边。 你看，事情不就到了这一步么，你成功坐上了皇位，但没有老夫特意留下来的手记，你恐怕还当不上皇帝，这一饮一啄，自是天意！你就不要反抗了，待老夫成为皇帝，一样可以让景国开启盛世，国祚延绵！” 宋时玉咬牙， “原来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但你休想得逞！” 乌千树不屑道： “你不过是运气好，大典的时候老夫被司马忌给打断了，所以才让你逃过一劫，留下一点残念，但是有何用呢？说起来，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当初要不是我放了你母亲，哪还会有你？所以你也不用太愤怒，一命还一命，天经地义，我也不找你母亲索要报酬了，你做儿子的，就还了债吧！” “恬不知耻！” 宋时玉的心情万分复杂。他给他做徒弟时，孝顺了不少，在他死后，还一直念念不忘他的恩情，谁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再来一遍，他都想不到！ “我当时被人所害，伤了神魂，失了记忆，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哈哈哈！对！那时候就是故意伤你神魂，为了今天好夺舍的。还有你修练无情功法，也是我让你练的，练了无情功法最后也会伤神魂，你的神魂越虚弱，老夫成功的机率就越大！” 原来，这都是他一早就预谋好了的事情。 所有一切的一切。 他乌千树从头到尾都不是个好东西。 他其实在解除无情功法的时候，就有些想到了乌千树是故意的，可是那时候，他这个念头不敢扩大，不敢冒犯恩师。 不过，也好，没有乌千树让他失忆，他也不会流落到乡村里，和姜明月遇上。 一切都是天意，命中注定的吧。 为了遇上姜明月，他愿意吃这么多的苦头，都值得。 可是乌千树此人，却不能放过。 “别跟这个阴险小人废话了，咱们一起消灭他！” 第528章 形势万分危急起来! 姜明月说完，与宋时玉的意识合在一处，向黑影压制过去。 这一刻，她十分庆幸自己和时玉都学了九炼真经，可以合力对敌，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合力，气势陡涨。 乌千树有些意外， “你们居然还会了一些精神攻击之法，不过，才刚入门，对老夫来说，你们这是蚍蜉撼树，纯属徒劳！你们可知老夫现在的精神力有多强么？单论这个，只怕半神境强者都比不上！哼哼，老夫瞧得上你宋时玉的躯体，也算是你的福气！” 两道虚体缠斗在一起，就像真人打架一般，并且还只是街头混混那种，面对面你劈我一掌我踢你一脚的庄稼把式，手段贫乏的有点可笑。 因为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了，谁也没法一下压倒对方，只能慢慢磨了，看谁先撑不住，然后再彻底消灭对方的意识。 但乌千树却多了一种手段。 当姜明月两人取得一点优势，准备扩大战果时，乌千树的形体一晃，略微小了一圈，但其力道却增大了一分，重新将两人压制下去。 姜明月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正在猜测时，却听乌千树哈哈大笑。 “老夫的这一招偷天化神如何？刚说过，老夫的精神力层次已经达到了半神之境，可以借助天地之力！任你们的功法再巧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无用，你们还是乖乖认命吧，哈哈！” 宋时玉讥笑道： “什么半神境，半吊子境差不多，这样的手段你再施展几次，自己怕是要先消亡吧！” 乌千树道： “你的眼光很毒嘛！但在老夫消亡之前，肯定是你们先抵挡不住，老夫只要彻底打散你们，吞噬了你二人的精神力，那足以弥补损失。” 两人不信邪，不过在经过两次同样的遭遇后，不由重新考虑起来。 乌千树的这一招很管用，每次施展后他的虚体确实小了一圈。但问题是，他的力量可以瞬间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而她们两个的状态是越来越差啊！ 特别是宋时玉，本来就精神力大损，刚才不过是一鼓作气而已，现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要是只剩姜明月一个人，那还是斗不过乌千树的，哪怕对方的半神境水分很大，但毕竟修炼比她多了几十年，不是她短时间能赶上的。 这样看来，她们还真的磨不过对方。 怎么办？ 能借助天地之力，这几乎就像作弊一样，每当不行了，就作弊一次…… 对了！ 姜明月突然灵光一闪，天地之力，她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她当即分了一丝意念出去，下一刻，乌千树只觉精神一个恍惚，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而要命的是，他居然感应不到天地之力了！ “这，这是……空间！这是你的空间！” 乌千树很快反应过来，大喊道。 他没想到，姜明月的空间居然如此神奇，竟能隔绝天地之力！ 姜明月冷笑一声， “恭喜你猜对了，纳命来吧！” 两人再次席卷而去，对方没有了力量可借，她们有信心再拼一拼。 与乌千树对撞几次后，果然，她俩再次占据了上风！ 姜明月大喜，正准备加快速度磨灭掉对方时，却听对方蓦然大笑。 “老夫明白了！你这空间虽然神奇，但你境界太低，没有彻底掌控它，还是有漏洞可以钻的，且看老夫手段！” 说完，他的虚体猛然一鼓，瞬间膨胀了一倍！ 两人吓了一跳，正全力戒备时，却见对方又突然一缩，从其身上射出一道黑烟，形似利箭一般向外飞了出去，眨眼消失不见。 再看乌千树的虚体只有之前的一半大小了，但他的力量却又恢复如初！ 他再次沟通到了天地之力！ “哈哈哈！虽然耗费有点大，但有这个漏洞存在，足以打败你二人了！” 乌千树说完，立刻猛扑过来。 他不想再出意外了，决定速战速决。 这一下，形势万分危急起来！ 宋时玉已经是强弩之末，姜明月的力量也衰减的厉害，而乌千树虽然小了一大圈，力量却是没有丝毫减弱！ 只一个照面，两人便被撞得七荤八素，虚体都变得暗淡起来，宋时玉更是惨，已经无法凝聚成形了，开始慢慢逸散。 这种被动的逸散，如果持续到底，那就表示他已经失去掌控了，意识会陷入昏迷，直至消亡！ 意识都没了，人会怎样？ 姜明月大急！ 这一刻，她的意念前所未有的迅速转动起来，以至于她的虚体表面都起了漩涡！ 一定有办法的！ 快想出来！ 乌千树嗬嗬怪笑， “居然有如此天赋，不过可惜了，你来不及了，你二人注定将成为老夫的补品，哈哈哈！” 他不想再给二人机会，再次狠狠冲撞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姜明月大喊： “小飞！闪电链！” 她的大喊，其实只是意念沟通，小飞本来就在空间里，瞬间就接收到了。 随着她的意念指引，小飞张嘴，一道闪电疾快无比的冲出来，击在了空间中那淡淡几不可见的黑色烟雾上。 “滋啦——” 小飞的闪电链连闪几下，顺着烟雾最后击中了正向姜明月猛冲的黑色虚体！ “啊！” 乌千树发出一声凄惨之极的痛嚎，整个虚体迅速逸散开来，速度比宋时玉还要快！ 他发出绝望的惊叫声， “飞雪兽！飞雪兽怎会有雷击的技能？？” 姜明月哪里肯与他废话，再次下令给了他一记闪电链。 黑色虚体彻底消散！ 磅礴的精神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姜明月和宋时玉原本萎靡的意念顿时如吃了十全大补品，重新生龙活虎，而精神力也猛涨了一大截！ 第529章 娘娘要生了!(大结局) “我们赢了！” 姜明月喜悦中带着后怕，这次可真的危险啊！要不是有小飞，魂飞魄散的很可能就是她和宋时玉了！ 她无意中迫使小飞挨了一记劫雷，又不远千里去大夏国寻求解决之道，没想到今天就帮了她一个大忙。 真的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意。 宋时玉紧紧抱着她，久久没有言语，这次他真的太凶险了，没有媳妇，他铁定要被人夺舍了。 第二天早朝，众臣忧心忡忡，对于皇帝陛下的决定，他们决定再次劝解一番。 起兵攻打大玄，这件事极为不妥。四周邻国都知道大景出了一个半神境强者，本来就很提防，现在大景主动去攻打，岂不是给了其它国家抱团的机会？ 但是没等他们开口，宋时玉就主动提出了，攻打大玄的计划取消，说是在明月的劝告下，他认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与好大喜功。 众臣大喜，纷纷称赞姜明月仁慈贤良。 宋时玉又宣布选秀之事作废，并册立姜明月为皇后，择期举行大典。 还有太后的问题。 宋时玉的生母安素坚决不接受太后的称号和身份，宋时玉只得作罢，只尊景帝的皇后为太后。 他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而且是看不到头的那种。 而姜明月就闲下来了，每天挺着肚子瞎转悠。 当然，她偶尔会去娘家，看看姜老丈、青峰和大嫂等一家子。宋时玉知道她的本事，也不拦着，只派人好生照料。 这期间，小海却跟她提了一件事，说他与常嫄情投意合，他想娶她，希望她能成全。 姜明月吃了一惊，以她们家今日的地位，小海虽是养子，但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倒不是说常嫄不好或者不配，她只是单纯惊讶于他的想法。 小海却说，他本来就只是普通百姓，而常嫄就很好，跟他很合得来。至于地位高的人家，就算想跟他结亲的，大概也只会看中他如今的地位，在内心中，能真正瞧得上他吗？ 他要的是过日子，他的兴趣是经商，他并不想因妻妾跟权贵之家勾心斗角，他要的是一家人称心如意。 姜明月不由感叹，小海年纪虽不大，但算是活明白了啊！ 能有经商的大本事，人绝对不笨的。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只等常嫄年纪到了，俩人就可以成亲。 她也会去国公府，看看老太君，舅舅和舅母。 不过国公府如今门庭若市，比以往更加热闹得多，姜明月身份变了，还挺着肚子，多有不便，老太君嗔怪她都快生了还这般到处晃荡，让她就在宫中歇着，由她和舅母们得空就来跑动。 姜明月拗不过，只得应下了。 老太君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一伙女眷来到凤鸣宫。 还带来了许多小娃娃用的衣物。 “时玉如今成了大忙人，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么大个屋子，说话都没个人，真是怪可怜的。” 老太君一边观察她的胎像，一边唠叨着。 大夫人忍不住笑， “娘啊，明月如今可是皇后娘娘，可怜这两个字，用在她身上是不是不大合适？” 老太君也笑了， “唉，身份是尊贵了，可到底人太少！你也算是真正的苦尽甘来了，以前的磋磨，算是弥补回来了。时玉是个好孩子，不过如今他当了皇上，你还是不能太撒手，这男人坐到了权力顶峰，谁知道会是什么心思？” 背后猜疑今上，也只有老太君敢说，姜明月感到了真切的关怀，不带任何目的，纯粹是为她好。 “外祖母，您说得对！等时玉回来，我就让他取消选秀。刚当上皇帝就想着这事，可不是好苗头。” 姜明月笑吟吟道。 老太君还没琢磨过来味，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道： “媳妇，你说什么不是好苗头？” 屋里的人慌忙施礼。 “陛下！” “陛下！” 宋时玉大步走进来，连连摆手，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套做什么？” 又看向姜明月， “对了，我已经宣布遣散后宫了，以后也不再纳妃，这样你也省事很多。” 老太君吃了一惊，下意识道： “这，这不大好吧？” 她虽然提醒姜明月要注意点，但宋时玉做得却更干脆，让她很不适应。 皇帝选妃，可不光是为了个人，有时候还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平衡制御的权谋，更是保证国家稳定后继有人的必要方法，就这么彻底取消了？ 作为非常传统的老一辈，她这个局外人都转不过这个弯。 宋时玉却道： “我有媳妇就足以！至于继承人，外祖母，您看她肚子都这么大了，还用担心这一点吗？我这个皇帝是捡来的，媳妇却是我花了大本钱娶来的，可不能本末倒置。” 大夫人等女眷听得窃笑又羡慕。 老太君很想说，你已经本末倒置了啊！ 她没见过有谁把皇位看得这么淡的，可到底是外孙女亲一些，最后只得是摇摇头。 用过早膳，宋时玉又去忙了。 姜大嫂抱着小女福宝与姜明月闲聊。 福宝还不到两岁，乌溜溜的眼睛总是看着姜明月的大肚子。 姜大嫂便拉着她的小手比划，还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歌谣： 小小子儿，揣娘肚儿，晃晃悠悠不下地儿。下地儿来做啥子？哭一声，安娘心儿，笑一声，有盼头儿…… 姜明月听着这不知名的小调，心胸竟然一阵莫名的舒适，脚下刚一动，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老太君恰好看见，连忙大喊： “快来人！要生了，要生了……” 屋里屋外，好多人立刻动了起来，这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稳婆都有好几个，把人抬起来，全都进了里间。 宋时玉还没走进议政大殿，就听到天空阵阵闷雷声。 奇怪，晴天白日的，怎么打起了雷？ 不一会，就看到灵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陛下，娘娘，娘娘要生了！” 宋时玉一跃而起，迅速向凤鸣宫奔去。 “轰！” 一声炸雷响起，天空都震动了一下，顷刻间，瓢泼大雨哗啦啦直泻而下！ 宫内众人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有事吧……” 不少人在心中默默担忧着。 “我媳妇身体好福气大，一定没事的！” 宋时玉喃喃道。 她们并没有等多久，随着最后一声雷响，里间传出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 声音竟然盖过了大雨，也只是顷刻间，雨竟然就停了！ “我这曾孙生来就不是凡人啊！” 老太君又惊又喜。 里间，姜明月确实没什么事，她还有余力看着小宝宝。 小宝宝虽然才生下来，却已经是睁开了大眼睛，亮若星辰，炫目灵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