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云楼阁》 第1章 命运的交易 阳光透过金融公司高层的玻璃幕墙洒进办公室,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充满了波动和机会。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焦虑。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分秒必争的氛围无处不在。 萧逸风坐在他的交易台前,双眼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冷静和自信。 周围的同事忙碌不堪,时不时有人投来钦佩的目光,萧逸风早已习惯了这种高压环境。他内心却隐隐感到一丝疲惫,每天与数字为伴,总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就在他准备进行今天的交易之前,萧逸风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阵思绪。 他暗自思考:“这样的生活,天天与数字为伴,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每天的高压和不断的波动,虽然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但这是否就是我对生活的全部期待?” 他想起了上次放弃的旅行计划,还有那次错过的聚会,这些让他感到内心深处的空虚和孤独。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疲惫,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和迷茫。 “老大,今天的市场波动很大,咱们得谨慎些。”助理在一旁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放心,风浪越大鱼越贵,这可是高启强的名言。”萧逸风轻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眼神中透出一股自信。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繁忙的都市景象映入眼帘,却让他感到愈发的迷茫和困惑。 他的目标是一场巨额交易,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交易。 伴随着开盘时间的到来,市场开始剧烈波动,屏幕上的k线图上下起伏,红色和绿色的蜡烛图像波涛一样交替浮现。 整个交易室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语声。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屏幕上的数字变化。 股价一会儿猛涨,一会儿又急速下跌,交易量急剧放大,市场情绪显得极为恐慌。 此刻,萧逸风的心中却如止水,冷静地分析着每一个数据。 他知道,这种波动带来的不仅是风险,更是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暗暗告诫自己:“保持冷静,理智决策,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他想起了多年前初入股市时的忐忑和无助,现在的他早已变得冷静而果断,每一步都充满信心和力量。 “现在是最佳入场时机,准备下单。”萧逸风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交易室,显得格外坚定。 助理迅速执行命令,萧逸风的指挥如同战场上的将军,精准而无情。 股价忽然突破了关键支撑位,急速下跌,仿佛掉进了深渊。 整个交易室内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市场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交易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突然,市场出现了剧烈的反转,所有的数据瞬间失控。 萧逸风的心脏猛然一跳,脑海中闪过一丝恐惧:“该死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反转?”但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停顿,快速做出一系列反应操作。 他知道,在这个瞬间,任何的犹豫都可能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有资金,全力买入!”他冷静地下达命令,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狠厉。 几秒钟后,市场恢复平静,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稳定下来。 萧逸风长舒一口气,他成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易,在最后一秒翻盘,获得了巨大的收益。 “老大,你真的做到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封板到收盘了。”助理不禁感叹道,眼中满是钦佩。 正当萧逸风准备庆祝胜利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旋转。 突然间,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交易室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静谧。 他努力想要站稳,但腿软无力,意识也开始模糊,最后一刻,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了古乐和钟鼓的声音,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当萧逸风再度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的大床上,四周是精美的雕梁画栋。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墙上挂着色彩斑斓的丝绸挂毯,窗外的鸟鸣声清晰可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似乎能够镇静心神。几名穿着华丽古装的仆人正焦急地站在床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敬畏。 “这……这是哪里?”萧逸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恐惧,他的心跳急速,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在燃烧着他的肺部。 他看着这些仆人的装束,仿佛从电视剧中走出来的一般,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疑问。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从这些陌生而古老的装饰中寻找线索。 “世子殿下,您终于醒了!”一名仆人见他睁眼,立刻惊喜地说道。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深深的庆幸,好像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 萧逸风猛然坐起,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摸着额头,试图理清这一连串混乱的思绪。 \"这是梦吗?收盘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仆人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殿下,您可记得昨日之事?医师已来诊断过,您只是劳累过度,无需担忧。”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内心仍旧是一片混乱和不信任。 他试图回忆刚才大盘的指数,但脑海中那些数字却越来越模糊。并且还涌现出一连串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些记忆犹如洪水般涌来,充斥着他的思维。 他看到了陌生的宫殿,神秘的仪式,还有那些严肃的面孔,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和压迫。 那些画面既陌生又熟悉,纷纷扬扬在眼前闪现。 片刻之后,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心中渐渐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类似宋朝的时代,成为了一个小国的世子。 “怎么会这样?我竟然……穿越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刚刚进行的交易场景和现在的古代环境。 “难道是那个交易出了问题?还是我真的穿越了?”萧逸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努力回想自己昏倒前的每一个细节,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和遥远。 这些记忆中,他看到的是一个全然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身份——大宣王朝世子萧乾,出生于一个偏远但地理战略重要的小国——宣国。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国度中,萧乾虽才智过人,但因为母亲早逝而在宫廷中地位低微,常遭其他王子和权臣的排挤与轻视。地位一直岌岌可危。 父王虽有厚望,但在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中,他始终步履维艰,几次差点命丧黄泉。 这些记忆片段如同旧电影一般在萧逸风脑海中迅速闪过,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在现代世界,穿越只存在于电视剧的情节之中。 萧逸风曾幻想过逃离单调的股市生活,去经历一场不期而至的历史冒险。 如今,这幻想出人意料地变成了现实。 他苦笑着思考:“所有的梦想似乎都实现了,唯独不能带走我在股市中赚取的那些财富。看来,人生真的充满了讽刺。” 他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古老的书籍和装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面对这个震撼的事实,萧逸风渐渐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现在是大宣王朝的萧乾。 而那些逐渐清晰的记忆中,他看到了萧乾真正晕倒的原因——这并非仆人所说的劳累过度,而是一次深思熟虑的自杀。 黄昏的湖畔,萧乾独自站立,湖面的波纹映衬着他眼中的绝望与无助。 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这世间的痛苦将随着湖水的冷冽,一同消逝。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用这种方式结束所有的纠结与苦楚。 就在他身体逐渐沉入寒冷的湖水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放时,萧乾的世界变得模糊而安静。这一刻,他仿佛从重重枷锁中解脱。 而在那个关键的时刻,萧逸风突然感受到了萧乾心中的痛苦与挣扎,以及难得的安宁。 他内心的疑问开始滚动,像激荡的浪潮一般撞击他的思维:“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我会选择这样的结局?身为世子,即将触摸到王位的辉煌,却选择在这片寂静的湖水中结束生命?” “我究竟是谁?我为何会穿越到这个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世子身上?难道这一切也是命运的一场交易吗?” “那么,那个本应在股票市场上决胜千里的萧逸风,是否也在另一个世界中体验着我此刻的绝望与挣扎呢?” 这些问题如利箭般刺入他的心底,萧逸风知道,他不能就此止步。 不论前方是荆棘还是迷雾,他都必须探索这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不仅关乎萧乾的过去,更直接牵动着自己的未来。 在这个充满神秘和权谋的大宣王朝,萧逸风将如何应对接踵而至的挑战? 他能否在这个新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随着萧逸风渐渐地接受并探究他新的命运,一个更大的阴谋正悄然铺开…… 第2章 初入迷局 大宣三十二年,四月初九。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和草木香气。 萧逸风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依旧显得陌生而古老。 床榻上的锦被绣有精美的花鸟图案,质地柔软而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房间内的家具皆为上好檀木雕成,纹饰繁复,桌椅雕花精美。 而外面的鸟鸣声,都在不断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他坐起身,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穿越到了古代。 这种脱离现代科技的宁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每当他触摸到床边粗糙的木桌,或听到窗外不时传来的马蹄声,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看着房间角落放着的铜镜和木制洗漱台,感受着与现代生活的巨大差异。 他想念起自己的公寓,那里有柔和的灯光和无线网络的便利,想念起那台随时可以播放任何音乐的智能音响。 而现在,他只能依靠窗外不时传来的风声和远处模糊的乐声来寻找一丝安慰。 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的心情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古朴的庭院和侍从忙碌的身影,感到一阵失落和不安。 这种没有手机相伴的生活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了。 在这一刻,萧逸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摸了摸腰间的布带,尝试着将它系好,但怎么也打不好结,只能叹气。 他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适应这全新的身份。 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感,他无法不对自己的现代生活进行怀念。 在那个熟悉的世界里,每一步都是那么确定,每个决策都可以依靠数据和逻辑来判断。 而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抛入了一个无边的迷雾中,前路茫然,未知和不确定充斥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世子殿下,您已醒了吗?”一个柔和而略带拘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头看去,见到一位身着简朴古装的妙龄少女。 在萧乾的记忆中,这名少女叫做小春,是最近才来到他身边的新丫鬟。 “你是……小春,对吧?”萧逸风尽量平和地询问,隐藏着他内心的困惑。 他的眼神在她的脸上逗留,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线索。 小春稍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她注意到殿下的言行与过去有些不同,这让她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惑。 她微微皱眉,轻声答道:“正是,殿下。请问有何吩咐?” 小春的语气中透露着谨慎,同时她不禁暗自思考:殿下的语气和态度似乎都变了,这是因为病后的缘故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萧逸风注意到了小春的犹豫和深思,这增加了他的好奇心。 他微微一笑,试图以更加开放的方式来打破沉默:\"小春,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你觉得我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小春听后,顿了顿,她知道这样的问题在世子府是极为敏感的。 但看着萧逸风期待的眼神,她轻声回答:“殿下,您看起来......更加深思熟虑了,不像以前那样随即而动。但......奴婢不敢妄下评论,只希望殿下一切安好。” 小春的话中带着难掩的关切与尊敬,但内心深处却是一片迷茫。 萧逸风沉吟片刻,意识到自己需要更深入了解这个时代及自己的新身份。 他走近小春,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紧张和疑虑。 面对他的小丫鬟小春,他看到了了解自己从另一角度的机会:“小春,你平日里看我,有什么感想?直说无妨。” 小春微微颤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她仍尽力保持着礼貌:“殿下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气度,不似常人。但奴婢不敢妄自评论。” 萧逸风眉头紧蹙,不满于这种典型的奴仆言辞:“我现在需要的是真话,不是奉承。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 小春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语:“殿下,您一向聪明过人,待人亦十分体贴。但自从娘娘驾崩之后,殿下在宫中的立足似乎变得岌岌可危,时常受到其他王子的冷眼与排斥。您的仁慈和善良,有时在宫中反被视为软弱。” 萧逸风的表情逐渐凝重:“软弱?”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信与探究:“为何你们会觉得我软弱?” 小春低下头,声音更低了:“您总是以和为贵,避免与人冲突,这在宫里……有时会被误解为没有王者的气概。” 萧逸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那为何我会选择以死来结束一切?” 小春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殿下,那日您在湖边的样子……奴婢并不清楚详细原因,只听说是一时不慎……” “好一个一时不慎……”萧逸风站起身来,低声自语道:“无论隐藏在背后的是什么秘密,我都要找出答案。我好歹是现代人,这口气我咽不下。” 他起身下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然而,刚走出房间,他便感受到古代生活的种种不便。手边没有开关可按,他摸索着寻找壁灯,结果只触到了冰冷的墙壁。 萧逸风转身看见门边挂着一枚铜制的火折,心中一动,决定尝试使用它。 他拿起火折,按照记忆中看到的老式方法,试图刮出火星点亮房间角落的油灯。 经过几次失败,火星终于激起,油灯发出了微弱却温暖的光芒。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这种简单而原始的生活方式,竟然也有它独特的魅力。 没有热水器,没有电灯,一切都依靠人力和自然。 他不禁感叹:“现代技术真是方便啊,但这些古老的工具也有它们独特的趣味。” 可当萧逸风尝试穿着古代的长袍时,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正确系上腰带,着实令人感到有些尴尬。他多次尝试调整,最终只能无奈地向小春求助,后者忍不住轻笑,手巧地帮他整理好。 萧逸风有些尴尬地说:“在我们那个时代,这些都是由拉链和扣子解决的。” 小春的回答让他哑口无言:“殿下,您这是在说哪国的语言呢?” 萧逸风早餐时试图寻找牙刷和牙膏清洁牙齿,却被告知这里使用的是木质牙签和盐。 他试图使用这些传统方法,却总感觉不尽如人意,内心暗自思念现代的便捷生活。 小春见他神色复杂,柔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婢子愿为您分忧解难。” 萧逸风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一暖,知道自己并非完全孤立无援。 他轻声答道:“不用了,我想自己适应一下。” 他走出屋子,感受着古代早晨的宁静。鸟儿在树梢欢快地鸣叫,仆人们忙碌着开始一天的工作,一切都显得那么和平和谐。 然而,这种外部的宁静无法平息萧逸风内心的波动。他明白,要在这个未知的古代世界生存,就必须借助自己作为现代人的视角和在股市中锻炼出的策略思维。 这里的信息和股市中的新闻一样,真真假假,大多数只是表象。他必须亲自深入探寻,才能揭开隐藏在王室权谋背后的真相。 在萧乾的记忆碎片中,他虽然常被视为外表柔弱,但实际上却拥有坚不可摧的内心。 萧逸风相信,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他决定利用现代人的智慧和策略,在这个古代世界中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地。 “萧乾啊,萧乾,身为王朝的世子,竟成了命运的牺牲品。”萧逸风自语,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同情和坚定:“作为萧逸风,我绝不能坐视不理。我必须为你,也为我自己,讨回这个失去的公道。” 然而,萧逸风此刻尚未意识到,在世子府的幽暗角落中,正悄然进行着一场秘密的密谈。 议论的焦点,正是他——新醒来的世子。 一场关于他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着。这场阴谋,象征着宣国乃至整个大宣王朝的动荡不安。 大宣三十二年,无疑是充满风雨的一年 。在这一年中,萧逸风将不仅要面对自己身份的转变和适应,更要在无形的暗流中挣扎求生。而这一切,他尚且浑然不知…… 第3章 暗涌危局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世子府的屋檐下,将一切映衬得宁静而古朴。 然而,在府内的一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气氛。 两名身穿宫服的男子低声交谈着,神色间满是不安与急迫。 一个略显老迈的男子,面容刻薄,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我当时确实检查过他的脉搏,明明已经没有声息了。”老迈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自己的话语并不十分自信。 “你这个废物!一个人是死是活都分不清。”另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低声斥责,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我们俩的脑袋都不保!”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神秘人忽然出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住口!这里是世子府,你们想死得更快吗?” 两人瞬间噤声,虽然怒气未消,但显然对这个神秘人颇为忌惮。 “别以为这世子好欺负。”神秘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水一淹,似乎把他淹聪明了。我必须尽快向上面汇报,重新制定计划。” 在这时,另一人轻声插话,其眼神扫过房间的暗角:“我们也不是唯一关注他的。你知道,从内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世子这一寻短见,现在似乎获取一些老臣的同情,听说他们现在正在积极的串联,恐怕……” “串联?就凭那几个老家伙,翻不起大浪。”刻薄男子冷笑:“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世子。早死晚死,区别不大。” 神秘人眯着眼睛,声音更低:“别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在这个大宣的朝廷,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的动作必须更加谨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去做你的事,记得,无声无息。” 两人点头,散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影之中,留下神秘人独自站在阴影里,眼神复杂。 与此同时,萧逸风正跟随小春在府内游走,他对这个时代的建筑和布局充满了好奇。小春轻声向他解释着各处的用途。 “这里是书房,世子殿下平时喜欢在此阅读。”小春指着一个典雅的房间。 书房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 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给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萧逸风走进书房,四处观望,试图从这些书籍中找到任何可能帮助他理解这个世界的线索。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书架上的书脊,感受着每一本书留下的时间痕迹。 “这些都是些什么书?”他试图用平淡的语气询问,但眼中却难掩激动。 “主要是关于历史和兵法的。”小春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还有一些诗集和古籍。” 萧逸风抽出一本看似经常不被翻阅的兵书,翻看了几页,发现里面的策略和他在股市中用到的策略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看来,无论是股市还是朝堂,所需的智谋并无二致。” 小春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和钦佩,“殿下,您似乎对这些颇有研究?”她对这个突然表现出智慧和决断力的世子感到困惑,同时也感到一丝安心。 “呵,只是略知一二。”萧逸风闭上书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小春,这府里还有哪些地方值得一探?”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世子殿下,您在找什么吗?” 萧逸风微眯着双眼,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这是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满脸的褶子,面带着虚伪的笑容。 这种笑意,萧逸风曾在现实中见过无数次。 “甘总管?”萧逸风脱口而出,现在他已经将萧乾的记忆吸收的差不多了,一些人也能对得上号了。 甘如意,世子府的老管家。 他在府中服役多年,对府里的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素有老狐狸之称。 甘如意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带着岁月的皱纹,但他的眼神依然敏锐,步伐稳健。他的服饰简朴,语气温和,时常带着笑意。 在萧乾的记忆中,似乎对这老管家颇为忌惮,与其说是老管家,还不如说是他父亲——萧王派来监视他的。 萧逸风内心警觉,但面上不动声色。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者不是等闲之辈,必须谨慎应对。 “殿下,恢复得如何?大病初愈,身体还需多加休息,不宜过度劳累。”甘如意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关切,他的目光在书房四周轻扫,然后又落回到萧逸风身上。 “今日看您翻阅兵书,实在不像您平时的风格。殿下是不是有何新打算?”他的话语中带着隐晦的探询,既表面关心,又隐含考量。 萧逸风的心中一动,这甘如意的话里似乎带着试探。 他看向甘如意,面上保持着平静,内心却迅速思索:这个老管家的试探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开始怀疑我的改变?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我必须展示足够的力量和智慧,才能立足。 “甘管家,好男儿自当有志于沙场,此乃男儿本色。而且……我自主选择书籍,未必须告诉旁人。您作为管家,理当知道什么是君臣之别。”萧逸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直视甘如意的眼睛,让对方感受到了他与以往不同的气场。 甘如意微微一怔,没想到世子竟然会训斥自己,一时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甘如意心中暗想:这世子竟然敢这样说话,难道真的是那次落水改变了他的性格?不,这绝不可能,他一定在隐藏什么。 平时,他仗着是萧王的贴身太监,根本没有把世子放在眼里,而世子对他也是恭敬有加,根本不会如此大声和他说。 这一次的训斥,无疑打破了他对萧乾性格的既有判断,难道世子发现了什么?还是说这么一落水,令他的性情大变? 饶是甘如意城府极深,虽然心中有各种疑问,但是膝盖却毫不迟疑,立马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老奴有罪,不该僭越!” 萧逸风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也不再搭理这个世子府的老管家,领着一脸错愕的小春,径直走出了书房。只留下甘如意孤零零的跪在书房里。 夜幕渐渐降临,府内的灯火逐渐点亮。 萧逸风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府院,心中暗自发誓,无论面临什么困境,他都不会放弃。 这个世界,这个身份,他要让它们都成为他重新定义命运的舞台。 萧逸风转过身,面对着小春,语气坚定:“小春,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可靠的情报网络。你能帮我找到一些忠诚可靠的人吗?” 小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殿下,奴婢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这片陌生而古老的天地里,萧逸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知道,自己必须利用现代的思维,来应对这个充满险恶的古代王朝。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在股市中学到的策略,将它们与眼前的政治局势相比较,试图找到一种能够让自己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方法。 ‘在股市,情报就是金钱。在这里,情报同样能决定生死。’萧逸风在心中默念,他计划首先建立一个可靠的情报网络。 他知道,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在这个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与此同时,他也必须更加小心,学会在这个充满阴谋的朝廷中,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如何在必要时展现出足够的力量。 晚风轻拂过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萧逸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路。 ''这里的游戏规则我虽然还未完全掌握,但我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将是我最大的武器。''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走。 小春看着萧逸风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她知道,世子正在准备某些大事,而这一切可能会改变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暗流涌动之下,风雨欲来。 在这个偏安一隅的王朝中,每一个小小的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的变革。 而萧逸风,这位意外的世子,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第4章 权谋初现 大宣三十二年,四月初十。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院子的绿叶上,一队骑士整齐地驶入世子府,砾石路上马蹄的响声格外清脆。 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特使,名为欧阳瑜。 他身穿深色锦袍,腰间佩带着象征地位的玉佩,肩上披着金边的黑披风,显得既庄重又不失威严。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下马的动作稳重而有力,显示出长期训练的痕迹。 每一步都透着练达的气度,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院落,仿佛在衡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 他手中紧握着一卷金边绢布,那是萧王亲笔写下的敕令,每一笔都透露着王权的严肃。 随行的侍卫迅速在庭院中排好队形,一股庄重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他们站得笔直,眼神冷峻,手握刀柄,显然训练有素。 萧逸风在甘如意和小春的陪伴下站在府前的台阶上,迎接来自王府的使者。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衣领和袖口绣有精致的祥云纹,脚穿黑色布鞋,头戴玉冠,尽显世子的风范。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这场面真不小,比我在现代见过的任何一个场合都要正式。”萧逸风心中暗想,他感觉到背后微微冒出的冷汗,心跳加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甘如意作为世子府的总管,神色严肃,身穿精致的蓝色长袍,胸前的绣花显得格外细致,彰显他在府中的高位。 而小春则站在萧逸风的另一侧,她虽只是一名丫鬟,但自从萧逸风穿越后,她便成了他了解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助手,常伴左右,一刻也离不开。 小春穿着简单的粉色棉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绸带,头发简单地梳成一个髻,显得干练而朴素。 府内的仆人们和侍卫们已排好队伍,低头恭敬地站在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他们的脸上露出不安和敬畏,有些人甚至微微颤抖,显然对这位特使的到来感到惶恐。 这些仆人们身穿统一的灰色布衣,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穿草鞋,神色恭敬。 然而,在这恭敬的队列中,有两个人的眼神显得异常阴沉,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敌意。 他们是昨日在阴暗角落里密谋的内奸,虽然表面上恭顺,心中却对萧逸风怀有深深的怨恨。 萧逸风尚未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也没能察觉到那冷冽的目光。 萧逸风站在门廊下,不断提醒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现代人,但是看着这排场,内心却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他感到背后微微冒出的冷汗,心跳加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在现代股市中,他也曾面对过生死攸关的瞬间,那时的冷静和决断力,现在也必须发挥出来。 欧阳瑜从马上下来,步伐稳重,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练达的仪态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径直走到萧逸风面前,神色严肃地展开敕书,清朗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萧乾,听旨!” 萧逸风心中一惊,由自主地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他努力回想着萧乾记忆中的规矩,但紧张感却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一旁甘如意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赶紧上前轻声提醒:“殿下,您该跪下接旨。” 萧逸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跪下。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笨拙,侍卫们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些人的眼神和那些在市场上看不起我的对手一样,但我会证明他们错了,”他在心中暗想,坚定地跪下。 欧阳瑜展开圣旨,缓缓高举过头顶,宣读道:“萧王之命,鉴于世子萧乾近日行为失检,未能恪守王府规矩,特命萧乾即刻起,在府中静思一个月,期间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以示警戒。望世子自重,勿再犯。” 每个字如重锤击打在萧逸风的心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来自古代权力的沉重压迫感。 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逼近。 萧逸风低下头,眼前一片模糊,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 同时,他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刚刚穿越过来就遇到这样的责罚。 “这个所谓的父亲,自己差点挂了,不来看望,反而下令斥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逸风脑中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其中的逻辑。 “殿下,该谢恩了。”看到他呆呆的样子,甘如意轻声提醒道。 萧逸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谢主隆恩。” 紧接着,欧阳瑜将敕书递给萧逸风,他的手触摸到冰凉的丝绸,感觉到每一根细腻的纹理都像是在提醒他,即便身为世子,他也不过是王权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股市中的每一笔交易都是一种权力的博弈,而现在,我只是这场古代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他反思着:“但我不会永远只是棋子,我会成为棋手。” 欧阳瑜冷冷地盯着萧逸风,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世子殿下,朝廷的规矩,岂是儿戏。望殿下自省,莫要辜负萧王的栽培与期望。” 萧逸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位欧阳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明白,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权力的游戏都是残酷的,而他必须学会在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中生存。 “我已经在股市中证明了自己,现在轮到在这个时代证明我的价值,”他坚定地告诉自己。 甘如意伴随着欧阳瑜走出世子府的大门,面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手中悄悄地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欧阳瑜微微一笑,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似乎对这份厚礼相当满意。 他那冷峻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柔和,但眼神中的威严和冷酷依旧不减。 他们俩站在府门外,周围无人,欧阳瑜低声在甘如意耳边耳语几句,声音虽低,但充满了严肃和警告的意味。 甘如意面色稍变,频频点头,似乎在确认对方的话。 欧阳瑜和甘如意以前都是在萧王面前共事。后来甘如意奉萧王的命,来辅佐和监视世子,而欧阳瑜则一直留在萧王的身边。 甘如意早就知道,欧阳瑜投靠了大王子一党,而甘如意也曾向大王子示好过,但是却被无情的拒绝,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欧阳瑜从中作梗。 现在看着曾经和自己共事的欧阳瑜,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甘如意内心恨得牙根直痒,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欧阳瑜,你不过是大王子的一条狗,竟敢在我面前得意。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趴在我面前。”甘如意在心中暗暗发誓。 萧逸风站在门廊上,目送特使离开,心中满是疑惑。 看着甘如意和特使窃窃私语的背影,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甘如意送走特使转身回府,萧逸风忍不住向小春询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小春,你说这是为什么?敕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春望着萧逸风那迷茫而又焦急的面容,心中一阵无力感 。作为一个仆人,她自知不足以揣测王府的深意,只能尽力安慰他:“殿下,或许这只是一时的考验,陛下总有他们的打算。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只需守好自己,静待时机。” “考验?”萧逸风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如果这是考验,那么我必须找到出路,不能被动等待。” 萧逸风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仍旧不是很明了,但也只能暂时将疑虑按下。 甘如意这时已经步入前厅,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和善与从容,向四周的仆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去。 “都回去各自的位置,好好干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私下议论。如有违背,别怪本总管不念旧情。”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 仆人们闻言,纷纷点头后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消失了。 萧逸风看着他们散去的背影,转头看向甘如意,只见他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萧逸风心中一凛,感到甘如意的目光里似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计算。 “这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萧逸风暗自警惕,他知道,甘如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不禁思索,这位总管,平日里虽表忠心,但其实心思何其深沉,此刻的他,又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即将爆发的暗流。 甘如意最终移开视线,淡淡地说了句:“殿下,请随我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这句话让整个前厅的气氛更加凝重。 萧逸风紧张地跟随着甘如意的步伐,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而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怎样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之中。 第5章 筹谋破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照在世子府的书房内,映射出一片温暖的光辉。 书房内陈设典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萧逸风端坐在书桌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冷静与锐利。 甘如意侍立在一旁,神情复杂,而小春则站在门口,警惕地望向外面,防范着任何可能的偷听者。 甘如意内心此刻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眼前的世子与以往判若两人,那种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样子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与果敢。 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敬畏,但同时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多年来,他一直忠诚于萧王,对世子则是例行公事般的照顾,从未真正关心过。然而,世子的突然转变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立场。 同时,甘如意也明白,目前的处境对他来说极为尴尬。 根据宫中的传言,世子被废几乎是板上钉钉,而他的前途似乎也和世子捆绑在了一起。 现在,世子的改变让他原本沉寂的心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 甘如意的目光在萧逸风和小春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思绪万千。 他回想起多年来的经验和忠诚,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突然焕发出一种新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他既敬畏又不安。 萧逸风感受到了甘如意的复杂情感,他知道,要赢得甘如意的信任,需要更多的真诚和策略。 他微微一笑,试图用更为温和的语气打破僵局:“甘管家,多年来你对府中的照料,我一直心存感激。现在,我需要你的智慧和经验,帮助我度过这个难关。” 甘如意心中一动,他从未听过世子如此坦诚地表达对自己的依赖。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也有了一些信任的萌芽。 萧逸风则在心中盘算,如何在这局中生存。他虽来自现代社会,但宫廷斗争的复杂性并不比股市上的争斗少。 他明白,需要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 萧王的敕书,就像是一个谜题,让他这个穿越才两天的“新世子”陷入了迷雾重重的局中。 而关于宫廷中的权力斗争,萧乾的记忆中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究竟是被萧乾隐藏了,还是他从未想过这类的问题,萧逸风不得而知。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隐隐传来。 两个急需破局的人,走到了一起,长时间的沉默后,最终还是萧逸风打开沉默,开门见山地询问甘如意。 “甘管家,”萧逸风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锐利:“这封敕书,您觉得不仅仅是文字那么简单,对吗?” 甘如意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世子在考验他。 这么多年的陪侍,世子从未问过他关于政事的问题,今天算是头一遭。他心中大喜,觉得世子终于在依赖他,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殿下,表面的文字虽然是斥责,但字里行间,或许更多的是一种隐晦的......保护。”他的话语细致而谨慎。 萧逸风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疑问:“保护?为何这么说?” 甘如意点了点头,继续道:“殿下,您素来仁慈,不与其他王子争权,这一点深得萧王信任。但正因为如此,您在宫中的地位也较为微妙,虽然贵为世子,但是无权无势,深受诸多王子的欺凌。此次您突然寻短见,萧王虽未明说,但实则是在保护您。” 萧逸风听后,心中暗自思索。 他深知,在现代社会中,任何表面的现象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深层次的利益博弈。 他曾在股市中多次见过类似的情况,看似无关的市场波动,实际上可能是某些大资本运作的结果。他明白,必须透过表象看本质。 “保护?”萧逸风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如果真是保护,何需如此严厉?宫中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这……”甘如意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殿下,这次的敕书,表面上是对您的责罚,实则是为了让您避开宫中的风波。大王子一党势力日渐膨胀,萧王也难以控制局面。让您静思,是为了暂避锋芒,避免卷入其中。” 萧逸风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在股市中学会了如何应对复杂的局势,现在这些经验在这古代权力游戏中同样适用。 “甘管家,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也有我的计划。”萧逸风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决心:“我不会坐以待毙。这一个月,我会全力以赴,找到出路。” 甘如意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世子,继续说道:“殿下,您在宫中的处境,一直微妙。这次事件,不过是表象,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萧逸风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甘管家,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建立一个情报网络,了解府中的一切动向。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我才能在这场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甘如意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世子竟有如此深谋远虑。他点了点头:“殿下,您的决定非常明智。在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露声色。” 萧逸风的目光一亮:“你是说……这一个月也是我的机会?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甘如意点头:“正是如此。殿下,您的改变已经让我看到了希望。只要您能在这一个月内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就能扭转乾坤。大王子虽然势力庞大,但也并非无懈可击。关键在于如何利用这一月的时间,找到他的弱点。” 萧逸风听后,心中升起一股新的力量。他看着甘如意,坚定地说道:“甘管家,我明白了。这一月,我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让萧王和你失望。” 甘如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殿下,我们一起努力,这局棋,还未到最后的结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与期待的气氛。 窗外的鸟鸣声仿佛也变得急促起来,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在这片暗流涌动的天地里,萧逸风知道,他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生存下来。 与此同时,甘如意的心中也在暗自盘算:“世子的智慧和勇气,或许真的能让我们渡过难关。”他决定全力支持世子,赌上自己的未来。 而在书房外,一个身影悄然离去,阴影中的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正当这身影快速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时,甘如意和萧逸风也同时步出书房。 甘如意迅速地冲着周围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两名看似不起眼的侍卫默默跟了上去。 甘如意回头看向萧逸风,低声说道:“殿下,世子府内,不乏各方势力的眼线。刚才离开的,是大皇子的人。今天的对话,不能让他带回去。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但是,接下来的路,就需要您亲力亲为了。” 萧逸风紧锁眉头,目光坚定,他明白甘如意的意思,这是一个试炼也是一个机会:“甘管家,我明白了。如果我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持,就必须展示我的能力和价值。” “正是。”甘如意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丝赞许:“殿下,在这宫廷之中,每一个人都在观察着您的表现。只有真正展现出非凡的智慧和勇气,才能让那些潜在的盟友站出来,与您并肩作战。” 两人的对话在书房外的小道上悄无声息地进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而在一旁,小春目睹了这一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决心,知道自己也需要做好准备,支持世子渡过接下来的风波。 在这个充满阴谋与斗争的世界里,萧逸风和甘如意的步伐显得愈加坚定,他们都清楚,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确保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生存下来。 而在远处的府邸深处,一个身影悄然离去。 他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这位世子并非易与之辈,必须尽快汇报大皇子。” 风雨欲来,暗流涌动。 在这个充满阴谋和权谋的宫廷中,萧逸风和甘如意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 第6章 情报布局 萧逸风站在书房的窗前,目送甘如意离开,转身看向小春。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一个强大的、可靠的内部信息系统来支撑他的计划。 小春的眼中虽充满了担忧,却也有一丝坚定,这种坚定来自于世子对她的信任。 原本只是一个世子的贴身丫鬟的她,这几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要性。 这种信任,对于小春来说,不仅仅是职责,更是一种被深深依赖的满足感。 她对世子的忠诚背后,隐藏着对未来的期待和一丝难以启齿的感情,她深知这份情感的危险性,但无法自拔。 重新回到书房里,萧逸风示意小春也坐下,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在他们对面的书架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而深沉:“小春,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密切且隐秘的信息网。每一个小角落的风声,都可能是关键的生死信息。从今天开始,你将帮我在府中悄悄布下我们的眼和耳。府中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我们都要知道。” 小春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殿下,奴婢定当竭尽所能,绝不负殿下所托。” 萧逸风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他在书桌上铺开一张大大的府地图,用手指划出几个关键区域:后厨、下人房、侍卫房和和前厅。他将每个区域标记出来,详细列出每个区域的重要人物和他们的关系网络。 “小春,这些人是我们的优先目标。”萧逸风指着图上的标记说道:“我们要找到他们中最有可能愿意合作的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萧逸风开始了他的秘密行动。 他不仅观察仆人和侍卫,更密切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试图从中发现信息流动的路径。小春则重新回到了曾经居住很久的下人房,替世子物色合适的人选。 一天清晨,萧逸风与小春漫步在花园中,他似乎随意地问道:“小春,合适的人选有了吗?” “殿下,依照您的要求,奴婢整理了一批在府中不受待见的仆从。”小春低声回答,旋即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继续道:“殿下,这些人只是一群最底层的人,他们真的能帮上您的忙吗?助您完成大事吗?” 萧逸风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是这些最底层的人,往往掌握了一些重要的情报。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说不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真正的情报往往隐藏在看似平凡的细节之中。” “殿下,虽然奴婢听不懂您的话,但是您肯定是对的,绝对不会有错。”小春笃定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别管别人怎么想,咱们有咱们的打算。”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着问:“那么,咱们该先从谁身上入手?” “阿福!”小春眼前一亮,继续补充道:“殿下,我相信这人,你一定会满意的。阿福是在厨房和洗衣房的下人,他的工作虽然卑微,但正如世子说的那样,他能够接触到那些通常被忽视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往往和府中走向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哦?”萧逸风顿时来了兴趣,展颜笑道:“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个阿福,是否真的那么满意。” 随后,萧逸风与小春沿着石铺的小径缓步前行,他们的谈话低声细语,防止被旁人窃听。 在小春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后院。 萧逸风的目光不时扫过忙碌的仆人,最终停留在正在角落里忙碌的阿福身上。 他注意到,尽管阿福的身份微不足道,但在仆人中的人际关系却异常广泛,时不时会有人与他打招呼。这足以见得,他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的——信息灵通且在人群中不起眼。 片刻后,阿福被召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面对世子,他显得有些紧张和警惕。 \"阿福,放松些,我们只是随意聊聊而已。\"萧逸风语气轻松,试图缓解对方的紧张。 阿福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些许畏缩:\"世子殿下,小的……阿福……\"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策略性的探测意味:\"阿福,听说你对府上的大小事都耳通八方?这里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似乎都瞒不过你的耳朵。\" 阿福略显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回应萧逸风的问题,显得有些拘谨:“殿下,小的只是与人闲聊,无意中听到一些事情。” “我需要这样的‘无意中听到的事情’,”萧逸风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果你愿意定期向我报告这些‘闲聊’,不仅你在世子府的地位可以变得更稳固,还有可能得到更多。” 阿福的表情中露出了一丝犹豫和计算,他心中明白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但同时,世子的承诺也为他的未来描绘了一条全新的轨迹。 “你看……”萧逸风继续说,一字一顿道:“我需要一些值得信任且忠诚的心腹,帮助我了解府中的真实情况。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保证,执事的位置是你的了。” 阿福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和贪婪:“殿下,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密切关注府中的一切动向,尤其是那些侍卫和府中小吏的谈话和行动。”萧逸风看着阿福的眼睛,试图读懂他的反应:“任何异常的情况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阿福点了点头,低声回答:“明白了,殿下,我一定会尽力。您的信任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很好。”萧逸风点头,补充道:“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现异常,直接到我这禀告。”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萧逸风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信息网络,他不仅仅拉拢了被边缘化的仆人,甚至一些世子府中的小吏也被他用各种承诺笼络。 这些人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甚至肆意被人欺凌,都是世子府中边缘的人物。而这些人,也是萧逸风最合适的人选。 在这个过程中,他总是运用自己在股市的经验,巧妙地操纵人心,利用人们对未来的恐惧与期待。 然而,这一切秘密的行动并没有完全逃过其他势力的眼睛。 在世子府的一个隐蔽角落,两个身影低声讨论着萧逸风的最新动向。 \"看来世子殿下不再是那个容易被操纵的傀儡了。\"一个声音阴沉地说道,面色难掩忧虑。 \"是的,他开始积极建立自己的势力网了。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威胁。绝对不能让他威胁到大王子的未来。\"另一个更加沉着的声音回应。 \"我们需要行动了。提前准备一些对策,不能让他有机会继续扩展影响力。\"第一人冷静地分析,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会安排人去做。此外,我们也需要密切监视他的每一个行动,尤其是他那些新近拉拢的人。\"第二人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执行的决断。 正当这些阴谋在暗中酝酿时,萧逸风和小春悠然自得地沿着石铺的小径缓步前行,毫无察觉。 然而,萧逸风心中的警觉从未消失。 他知道,在这宫廷的游戏中,每一个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都可能藏着波涛汹涌的危机。 \"除了明面上的情报网,我还需要一条暗线,这样才能真正的掌控世子府。\"萧逸风心中思索着,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路。 第7章 王权博弈 清晨的阳光透过沉重的宫殿帘幕,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细腻的雕花窗格隐约映照着外面的御花园,花园中偶尔有孔雀的羽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萧王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封密信,神情凝重。 他的右丞相王谦和兵部尚书刘忠正陪伴在侧。王谦微微弯腰,神色谨慎,刘忠正则站得笔直,目光炯炯有神,三人正低声讨论着世子府最近发生的变化。 “自那次落水之后,世子殿下似乎变了个人。王上,您认为他是悟透了世事,还是另有图谋?”王丞相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萧王缓缓放下密信,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的御花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反映出他对权力的深刻理解和多年的统治经验:“确实,乾儿此番变故,令孤见到了他未来可能的潜质。若他能持续此势,或许真能承担大宣未来的重任。昔日之怯懦,令人担忧,今日之变,却又让孤见到希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然而,此等剧变,亦令人忧心,难道此乃其本性?若真如此,此子心机之深,实不可小觑。” 王丞相思索片刻,补充道:“陛下,大王子近来野心日显,其对权势之渴望,已非宫廷秘密。我们当加以防范,其野心可能远非宫内之争那般简单。” 萧王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诚如丞相所言,孤已有应对之策。但我们更应提防的是‘北宫’,此组织神秘莫测,势力之大,远超孤之预料。”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提到“北宫”,萧王的语气变得尤为沉重。 他心中不安,回想起多年来关于北宫的那些零星情报,每一条都令他深感不安。 “北宫确为一大威胁,然此非燃眉之急。目前,陛下更需安定世子之位。”刘尚书深谙王意,沉声回应。 “言之有理。”王丞相附和道:“此外,老臣以为,当前或应更加关注二王子。虽其才略不及大王子,仁心不如世子,但他却胜在稳重。” 萧王缓缓点头,眼中露出深思之色:“传孤旨意,严密监视大王子与北宫的动向。至于世子与二王子,则且让他们自显身手。” 在此关键时刻,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大宣王朝的未来。 萧王深知,只有精心布局,才能确保王室的稳定与繁荣。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已有定计。 在王城的另一边,大王子——萧鼎的府邸内部装饰豪华而考究。 顶部镶嵌着精细镂空木雕的大厅中,他正与谋士们聚集一堂,商讨事态的发展。 萧鼎身穿华丽的锦袍,神态自若地坐在主座上,目光凌厉。 他冷笑着说道:“父王果然年纪大了,竟然还对那个无用的世子抱有希望。他那迂腐的思想和软弱无力的治理,正是我们崛起的机会。” “这次的敕令,让那个废物世子在府中静思,真是笑话!这不过是在给他找一个安静下台的借口。这正是我们加强控制的好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次‘静思’,继续在他的府邸中安插我们的人,监控他的一举一动,确保他永远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大王子的首席谋士,李谦,微微一笑,补充道:“殿下,我们在世子府内的内应数量已达数十人之多,可以随时传递世子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不仅如此,一些计划现在也在进行中。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好消息就会传来了。” 萧鼎扬了扬眉,示意李谦继续说下去。 “此外,有些老臣现在蠢蠢欲动,想要支持世子。我们的人已经对他们进行了监视和控制,确保世子在朝中无法得到更多的支持。这样,即使他有所行动,也不足为虑。” 萧鼎满意地点头,眼中闪烁着阴谋的光芒:“很好,就按你们的计划去做。让那个废物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 “殿下,虽然世子不足为惧,但王上那边我们还需要小心一些。听说王丞相和刘尚书这几日常出入宫中。”李谦话锋一转,担忧的说道。 萧鼎冷笑道:“父王不过是个守着旧日荣光的老头,不足为惧。况且现在有那么多将领表示效忠我们,这个王位早晚是我的。” 谋士赵卓站了出来,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实不相瞒,现在王城的陈统领已经表示效忠殿下。只要一声令下……王上再有威信,恐怕也走不出宫门。” 萧鼎目光坚定,站起身来:“赵卓说得对,李谦你多虑了。记住,无论如何,任何人都无法威胁到我的位置。尤其是那个世子,老是装出一副仁义的样子。马上制定计划,我不想等到一个月后再当上世子,现在就动手。” 李谦忍不住问道:“殿下,直接动手,是否太过激进?王上的威信尚在,若操作不当,恐引发朝堂动荡。” 萧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进则退,凡事要雷厉风行。父王若碍事,也不必再顾及。我萧鼎从不畏惧任何绊脚石,哪怕是父王,也不能阻挡我通往帝王之路。” 大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众谋士不禁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大王子,不仅心狠手辣,而且绝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萧鼎眼神冷峻,仿佛已经看到了权力的巅峰,他知道,只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没人能阻挡他的帝王之路。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缓缓降临,世子府内的灯光点点,仿佛星辰散落人间。大多数仆人已深陷梦乡,只有几缕轻烟在静静流淌。 宫廷中,侍卫们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夜的沉静,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映出警惕的剪影。 此刻,一个身影以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在世子府的暗影中穿行,其步伐轻盈至极,宛如夜风中的一缕烟雾。 戒备森严的世子府对他来说不过是后花园,连守卫们的存在似乎也未能给他带来任何阻碍。 他身穿一袭深色夜行衣,面罩遮面,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先是在高墙阴影处静候,仔细观察侍卫们的巡逻路线。 等到守卫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迅速靠近一道侧门,身体贴墙,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虽然门上锁紧闭,但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精巧的工具,三下五除二便将锁撬开,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神秘人进入府中后,迅速靠近花园中的假山,利用假山的遮蔽,他悄然逼近书房所在的院落。 每一步都经过精密计算,避开了所有可能暴露他的灯光和视线。沿途几名巡夜的侍卫都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书房内,灯火柔和,萧逸风端坐于书桌前,双眉紧锁,沉思着未来的棋局。 书房里摆满了古籍和卷轴,室内弥漫着沉香的淡淡香气,与外面的夜色形成一种沉静而神秘的对比。 神秘人靠近书房的窗户,借助墙角的阴影隐藏身形。 紧接着,他的动作一顿,从怀中慢慢掏出了一封封印精致的信件。动作敏捷而精确,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信件的封面上用朱红密封蜡封印,显得格外醒目。 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正在思考的萧逸风,然后猛然将信件如利箭一般投掷向书房的窗台。 信件无声无息地降落在窗台上,仅仅发出轻微的响声,却足以打断萧逸风的沉思。 萧逸风猛地抬头,目光直刺向来信的方向,但只见窗外夜色如墨,无任何人影。 他迅速站起身,走到窗边拾起那封信,感受到信封上朱红密封蜡的冰冷触感,心中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封信的出现必然预示着新的风波即将来临。 第8章 风暴前夜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缓缓降临,世子府内的灯火点点,仿佛星辰散落人间。 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安的事情即将发生。 静谧的庭院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给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和紧张的氛围。 书房内,萧逸风和小春的身影被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轮廓,两人正盯着眼前的一封神秘密信,其朱红的封印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萧逸风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封印蜡,眉头紧锁,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警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转头,目光探询地落在小春身上,声音低沉而充满思考的质问:“小春,你对这密信有何感觉?” 小春站在一旁,手中紧握着衣角,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思索:“殿下,这封密信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时机敏感。我……我感觉背后必有重大隐情。” 萧逸风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随后语气坚定:“说得对,不过有没有隐情,要等看了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信封。 随着信纸被展开,一行行紧密的文字映入眼帘,他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信件的开头竟赫然写着“府中奸细”,下方列出了一长串名字。 “这是……”萧逸风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心中闪过一丝寒意和疑惑。 “府中奸细……名单?”小春也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中充满惊诧。 萧逸风的目光从信纸上移开,沉默片刻,然后将信件递给小春,眼神中透露出寻求答案的期待和深思。 小春接过信件,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名字,皱着眉头思索。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信纸,似乎在感受每一个字的重量。 在萧乾的记忆中,名单上的几位都是府中的资深仆人,平日里以忠诚和勤勉着称,甚至有一两人还是萧乾记忆里被视为心腹的存在。 “小春,这些人你也认识,他们日常的为人如何?”萧逸风的话语中带着探究,他站起身,在书房内缓缓踱步,每一步都透露出他的不安和计算。 小春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心绪后回答:“殿下,这些都是府中的老仆,平时温和敦厚,与人无争,我难以将他们与‘奸细’二字联系起来。” “这正是问题所在。”萧逸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小春,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思索:“这份名单,可能是真实的警告,也可能是深藏的圈套。真正的奸细,或许正利用这种方式,让我们的注意力偏离。” 小春点头,目光坚定起来:“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萧逸风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桌,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们可能需要一个细微的测验来观察。既然信中列出了这些人名,不妨利用这个机会测试一下水面下的流动。” “测试?”小春皱着眉,显然有些不解。 “就是散布一些假消息。”萧逸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散布一些不太关键的消息,看看这消息如何被传递,从中观察他们的反应。” 小春脸上的忧虑更加明显,声音里也带着些微颤抖:“殿下,这种做法是否太过冒险?如果事情搅动得太大,可能会引来我们所不希望的注意。” 萧逸风的嘴角轻轻上扬,展现出一丝冷静而锐利的微笑:“在股市中,有时候需要做出一些决定性的投资,来测试水面下的暗流。咱们也是,需要稍微掀起一点波澜,才能看清楚谁是真正的对手。” 他轻轻拍了拍小春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用过于担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既然信中列出了这些人名,我们就制造一个局,让这些人乖乖的入局。” 小春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看到萧逸风的自信,也不禁稍感安慰:“既然殿下心中已有计策,奴婢定会全力以赴。” “这些事,你可以交给我们新收的人去做。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他们的能力。还有甘总管,还需要他来帮个小忙。”萧逸风点头认可,然后目光再次落在那封神秘的信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封信的来历和落款——‘北宫’,这或许比内奸名单更加的耐人寻味。” 关于北宫,小春从未听说过,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人名还是蕴含着其他意思? “北宫?”萧逸风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 “殿下,这‘北宫’究竟是什么?”小春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北宫……”萧逸风缓缓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在大宣王朝,北宫一词一直是禁忌,父王及朝中众人对其讳莫如深。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畏惧,因为北宫甚至可以影响到了王朝的根基。没人知道,北宫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如果这封信是北宫发来的吗?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奸细的名字?”小春困惑地追问。 “这正是问题所在。”萧逸风皱着眉头沉思:“北宫的动机是什么?通过这封信,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不仅是一份简单的告警,更可能是一场深层的试探或者陷阱。” 他的目光变得远望,仿佛试图穿透夜色解开这层迷雾:“如果北宫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拥有不为人知的力量,那么他们的每一步棋都不会简单。这份名单,或许是他们布下的一网,我们现在正站在这张网中。” 小春紧张地握着信件,深感责任之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殿下?” 萧逸风深呼吸一次,恢复了冷静:“我们不能被动等待,需要主动出击。先利用北宫这份名单做点文章。” 说完,他转身凝视夜幕,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决绝:“无论北宫的真实意图如何,我必须在这场王朝的暗流中找到生存之道。准备好,小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小春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话不仅是对她说的,也是世子对自己说的。 次日拂晓时分,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书房,映照在小春沉睡的脸上。她趴在桌上,呼吸均匀,一夜的疲惫让她毫无防备地陷入深深的梦乡。 相比之下,萧逸风却坐立不安,眼神死死地盯着桌前的那几个“北宫”二字。他的手中持着颤抖的毛笔,在白纸上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北宫”。每一个字迹都出奇地一致,无论是笔锋的角度还是字体的压力,都与密信上的字迹惊人地相似。 萧逸风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惧:这种精确无误的模仿,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更不可思议的——这些字真的出自他手?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萧逸风的思绪却越发混乱。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探究:“萧乾呀萧乾,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北宫’,又和你有何关联?”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开启,后面隐藏着一个被遗忘的密室。 这间密室周围荒草丛生,布满蜘蛛网,显得阴森而孤寂。 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布满灰尘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几个类似密信的信封,每个信封的封面上都赫然书写着“北宫”二字,而写这些字的,竟然是他自己!!! 这一切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快速播放,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书房外,一个黑影在夜色中悄然闪过,神秘人的威胁如影随形,仿佛随时可能降临。这场风暴前夜,注定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第9章 开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微微照进府邸,但府内的气氛却远不如这阳光般明媚。 府内外戒备森严,侍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府邸仿佛变成了一个严密的堡垒。 侍卫们的脸上皆是一片凝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警惕。 侍卫长张虎正在检查每一个岗哨的配置和巡逻的频率,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每一个转角、每一条小径都被反复巡查,确保没有任何死角。 府里的下人们交头接耳,情绪紧张。 厨房的老嬷嬷低声对着旁边的小丫鬟说:“听说了吗?世子昨夜病得很厉害,都不能下床了。” 小丫鬟捂着嘴,眼神里满是担忧:“真的假的啊?这突然的大病,会不会……” “嘘,小声点!这话不能乱说。甘总管已经下令了,禁止任何有关世子病情的消息外泄。”老嬷嬷急忙打断她。 在世子的内院,小春神情慌张地来回走动,每次都捧着一个绣有精美牡丹的香囊。 她小心翼翼地每走过一处,都轻轻地挥一挥香囊,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她的动作缓慢而谨慎,生怕香囊中的粉末撒得不均匀。每次她挥动香囊,都会在心中默念一遍,祈求世子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这时,一名年轻的侍女不经意间看见了小春的动作,好奇地靠近问道:“小春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这香囊里面是什么?” 小春急忙摆手,低声回应:“没什么,只是世子喜欢的香料,我在这里走动走动,希望能有助于世子的病情。” 侍女点点头,但眼中仍存疑惑,没有再问。 小春走后,悄悄地进入世子的房间,只见萧逸风正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真的生了一场大病。 床边的熏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充满了宁静和神秘的气息。 甘如意站在世子的床边,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思索。 他低声对身边的侍卫长张虎说道:“务必确保没有任何风声传出,这件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张虎点头应是,转身下去布置。 等到张虎已然没有踪影,小春才低声汇报道:“殿下,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散布了特殊的药粉。任何人一旦进入院子,都会沾染上。” 躺在床上的萧逸风微微点点,心中却在思索:‘这些布置是否足够?如果计划失败,该如何补救?’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这次行动关乎全局。 甘如意看着萧逸风,语气坚定:“世子殿下,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但愿能引出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场景。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萧逸风,微微睁开了眼睛,缓缓的走下了床,一扫刚才的病态,边走边说:“很好,现在,我们就等着看谁会中招。” 他缓缓走到窗边,转而开启一台看似古老却带有现代感的木制装置。 这是他借用古代工艺改造的一种简单的通讯工具,虽然没法使用,但是却时刻提醒着萧逸风,他身处的时代要比以前更加的危险。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今天会有不少人动心思。”萧逸风的嘴角轻轻上扬,显示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殿下,您真的认为这次可以借此机会找出内奸吗?”小春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萧逸风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一切:“在股市中,每一个波动都是信息,都是机会。这次也不例外。我们设下的局,就像是一场潜伏的股市危机,看看谁会首先‘抛售’。”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怎么都听不明白。”甘如意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世子,已经今非昔比,就连说话都显得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揣摩。顿时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敬畏。 萧逸风摆了摆手:“这都是我胡言乱语的话,不必当真。甘总管,你负责继续封锁消息,保持戒备,任何异常情况立即汇报。” 甘如意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宁静。 小春看着萧逸风,心中充满了敬佩和信任:“殿下,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萧逸风微微一笑:“小春,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我们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懈怠。” 小春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会时刻警惕,不让任何风吹草动影响殿下的计划。” 此时,在世子府一个角落中,几个老仆站在院子一角,低声议论着:“世子怎么会突然病倒?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另一个老仆摇头叹息:“谁知道呢,现在甘总管封锁消息,我们连出去买药都不行,只能等消息。”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靠近几步,低声道:“大家小心点,别乱说话,甘总管现在狠着呢,咱们最好别惹麻烦。” 就在这几人交谈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就散了吧,别在这里引人注目。” 几人赶紧散开,各自忙碌起来,唯独那个中年男人,悄悄退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不安。 就在萧逸风和小春继续布局后面事情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一个侍卫在门外禀告,神情紧张:“殿下,外面有几个仆人突然闹起来,说是要见您,有急事相告。”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小春,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小春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萧逸风坐在书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深思。 他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真正的较量即将开始。 内院外,小春见到了那几个闹事的仆人。他们神情慌张,眼神躲闪,显然是不怀好意。 小春上前,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冷硬地问道:“你们在闹什么?” 其中一个老仆急切地说道:“小春姑娘,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殿下,关系到府中的安全,请务必通报。” 小春眉头紧锁,她的声音更加冰冷,几乎是命令的口吻:“殿下现在不便见客,有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告殿下。” 老仆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牙说道:“府中有奸细,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必须马上报告殿下。” 小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但她的语气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好,我会通报殿下,你们先回去,等候通知。” 老仆等人无奈,只能退下。 小春转身回到内院,步伐快而稳,心跳却在加速。她将情况紧急汇报给萧逸风。 萧逸风听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我们的鱼上钩了。” 小春不解:“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要给他们一点‘真相’,让他们相信自己掌握了关键情报。” 小春恍然大悟:“殿下是要……” 萧逸风点头:“没错,下一步,我们就要布置一个更大的局,诱敌深入。” 第10章 夜半风波(上) 深夜,月色如水,轻风扬起世子府角落里的灰尘,一群下人趁着夜色悄悄接近内院。 黑暗中,一粒粒特制的药粉在月光下略显闪光,这种药粉接触皮肤后便留下无法清除的荧光标记,任何试图擦洗的行为只会让痕迹更加明显,是用来追踪内奸行动的绝佳工具。 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身上已然有了印记,因为这些印记非常的细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在寂静的夜色中,这几名下人的脚步显得格外轻盈,但他们的呼吸却因为紧张而急促。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心跳声仿佛在耳边轰鸣。 一个老仆人带头,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决断与恐惧。 他望向身后,低声说道:“行动快点,别让任何人发现。” 紧跟其后的几人皆点头,但他们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其中一人突然止步,心中犹豫不前。他名叫李忠,是府中资历最老的仆人之一,经历了无数风波。当年世子还是一个孩子时,他已然在府中待了多年。 李忠望向内院的方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沉声说道:“我……我还是不进去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在夜色的掩护下,李忠的心跳加速,内心不断的挣扎:“世子府里,我呆了最久,世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我为了一些银钱,竟然要出卖世子?实在难以抉择,我……我还是保持观望为妙。” “你这是怕什么?”前头的老仆人回头低声斥责,声音中满是不耐和轻蔑。 但李忠已被自己的良心和恐惧束缚,脚步沉重如铅,他深吸一口冷空气,试图平复心绪,但终是留在原地,不敢迈步。 “不是怕,我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我还是先回去吧。”李忠摇摇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呸!真是一个老废物,你走了正好。功劳就是我们兄弟的了。”前头的老仆人狠狠啐了一口,冷冷说道。 其他几名仆人点点头,脸上洋溢起兴奋之色,但眼中的紧张依旧未散。 他们的双手微微颤抖,脚步却越发坚定,每个人都在憧憬着这一场功劳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内院时,内院的大门突然被缓缓关上。 原本漆黑一片的内院,瞬间灯火通明,几名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愣住了。 他们的脸色瞬间苍白,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跑。 甘如意的身影从内院中走出,脸上带着阴沉的表情,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冷冷地开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几名仆人顿时感觉不妙,下意识地想夺刀自卫。但他们怎么可能是这些侍卫的对手,瞬间被制服。 甘如意冷冷地注视着被捕的仆人们,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们的肩膀不自觉地耸动,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们只是……只是……”其中一个仆人的声音颤抖,试图说些什么,但恐惧压抑了他的声音。 甘如意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寻找着那些出卖自己情绪的微小细节。 他缓步前进,目光锐利,像刀刃一样穿透他们的防御。“留下两个,其他人先带下去。” 他的命令坚定无情,侍卫们迅速行动,将几个看起来较为冷静的仆人带走,只留下两个显得尤为恐慌的。 甘如意蹲下来,与一个颤抖的仆人面对面。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是大王子吗?还是其他什么人?”他故意提及大王子的名字,试图从仆人的即时反应中捕捉线索。 仆人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一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甘如意的眼睛。 他的心中一动,已经初步确认了这次行动背后的推手。 然而,仆人咬紧牙关,最终选择了沉默。 甘如意直起身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看来你们还需要一些……说服。” 他转身对侍卫下达命令:“带下去,用点手段,但别伤到他们的性命。我还希望他们能说出更多的信息。” 被带走的仆人们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恐惧,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审问将比这更为严酷。他们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步伐蹒跚。 虽然抓住了十余名内奸,但甘如意心中明白,这些不过是小虾米,大鱼还在水底未现身。 他深深看了一眼内院卧室,那里一直保持着静谧的暗光。 萧逸风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这不禁让甘如意感叹,眼前的世子已经学会了在背后操纵局势,显示出他筹谋深远的城府。 甘如意内心充满了敬佩,他知道,眼前的世子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懦弱无能的世子,而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智者。 想到这,他不由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湖水。暗道这个湖水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与此同时,小春和阿福带领一队新近收纳的心腹悄然行动,他们一一检查各个房间,搜寻可疑之人。 每当检查到某个房间,灯火便会短暂亮起,然后又迅速回归一片漆黑。 任何身上带有药粉的,都被无声无息地带走,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世子府的后厨里,李忠正忙碌着准备次日的膳食,他的动作机械而快速,但眼神不时向厨房的门口探望。 他的同伙至今音信全无,显然已经出事了。 李忠庆幸自己没有随他们一起行动,但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却如影随形。 他偷偷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正当李忠再次回到灶台时,厨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寒风携带着夜色冲了进来,使得火堆上的火光一闪。 李忠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勺子差点掉落。 小春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福和几名仆人。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无声,每个人的眼睛都像夜猫子般敏锐。 小春四下扫了一眼,她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李忠连忙垂下头,试图隐藏自己的紧张。但他的手微微颤抖,无法完全掩饰内心的惊慌。 小春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颤抖的李忠身上,她注意到了李忠衣服上微弱的药粉痕迹,这种痕迹在厨房的暗淡光线下微妙地闪烁着。 她步履缓慢地走近李忠,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的哀怜和无奈:“李忠,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背叛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也参与了。” 李忠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抓住,他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不决。 这个瞬间,他的内心战斗剧烈,是坦白一切求个清白,还是继续隐瞒,保持沉默。 第11章 夜半风波(下) 后厨内,柴火在灶台下噼里啪啦地燃烧,散发出阵阵热浪。 李忠的脸上蒙着一层油汗,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紧张而不安。 他心中不停地翻腾着,回忆着在世子府的点点滴滴。 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忠诚地侍奉着世子,看着他从孩童成长为如今的翩翩少年。 可如今,为了银钱,他竟然背叛了这个府邸。内心的愧疚和恐惧交织着,让他无法平静。 小春缓步走近,目光坚定而锐利,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威压。 “小春姑娘,这大半夜的,还劳您大驾到厨房,有何贵干?”李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李忠,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想必对府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小春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晚为何没见你与那些人在一起?” 李忠心头一紧,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小春的目光:“我……我年纪大了,夜里行动不便,就没有跟他们一起。” 小春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可我听说,你和那些人关系一直不错,为何今晚独自留在后厨?” 李忠手中的勺子微微颤抖,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小春姑娘,我只是觉得身体不适,才留在这里。” 小春的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李忠,你是世子府的老人,府中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今晚的事,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托词?” 李忠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只能沉默不语。内心深处,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背叛世子府的行为如同一根毒刺,深深刺痛着他的良心。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可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春缓缓走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威胁:“李忠,府中出了内奸,世子殿下命我彻查此事。你若坦白,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若继续隐瞒,后果自负。” 李忠的内心开始崩溃,他的目光四处游移,不敢与小春对视。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曾经对世子的忠诚与现实中的背叛不断交织。 最终,内心的恐惧战胜了理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汗水滴落在地。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声音颤抖:“世子府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春姑娘,我愿意赎罪。” 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悔意,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恳求着最后的宽恕。 小春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机会给过你了,选择在你自己。” 她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阿福等人缓缓逼近,打算将李忠直接拖出去。 就在她即将走出门口的一瞬,李忠突然声音嘶哑地叫道:“等等,我有事要说!其实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人,他统辖府内所有人的眼线。我们每天都会向他报告。” 小春猛地停下脚步,迅速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不安:“说吧,他是谁?如果你说的有价值,殿下或许还能给你一个转机。” 李忠吞了口唾沫,声音低沉:“他的具体身份,我不知道,我们和他单线联系。如果有用的情报,我们会到废园直接和他汇报。每次见面时,他都蒙着面,背对着我们,所以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小春微微皱眉:“你当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李忠的眼神闪烁不定,汗水从额头渗出:“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每次见面时,他的左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刺青,像是一条盘踞的蛇。” 小春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和警觉:“你确定?” 李忠重重地点头:“我确定。” 就在小春准备继续追问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一名侍卫匆匆赶来,低声报告:“小春姑娘,甘总管有令,请您马上过去。” 小春示意侍卫等候,转身对阿福说道:“将他先押下去,好生地看管。” 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李忠的供词虽然没有完全解开谜团,但那个刺青的细节却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离开后厨时,小春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这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那条蛇的刺青又代表什么?她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和世子必须时刻保持警觉,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求得一线生机。 随着侍卫的脚步声渐远,后厨恢复了宁静,但那一丝丝的紧张感却依然在空气中弥漫。 当小春来到内院时,只见甘如意站在一旁,神情凝重,眉头紧锁,似乎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看到小春,他低声说道:“刚才我们抓住了几名内奸,但事情远没有结束,世子有令,要我们继续加强戒备。” 小春点头,神色坚定:“甘总管放心,我们会时刻保持警惕。” 甘如意微微颔首,突然低声道:“我听说,你刚才在检查房间时,抓到了李忠?他可是府里的老人,怎么会……” 小春面色不变,语气冷静:“是的,但他所说的情况需要进一步核实。他似乎知道一些详情,但是并不愿吐露真相。我猜测他还是忌惮背后的势力吧。” 甘如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头微皱,显得更加深沉:“看来,这背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就在这时,萧逸风缓步走出房间,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冷静与决断:“甘总管,这个李忠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甘如意点头,语气坚定:“明白,殿下。” 萧逸风看向小春,眼神柔和了一些,微笑道:“小春,你继续负责内院的安全,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 小春坚定地点头:“奴婢一定会尽全力。” 夜色渐深,世子府内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在这片暗潮涌动的宫廷中,真正的较量即将展开。 萧逸风站在窗前,望着夜空,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他知道,只有精心布局,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立于不败之地。 他望向窗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当前局势的担忧,也有对未来策略的深思。 他深知,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是他唯一的优势,这些信息必须被精确地运用。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勾勒出接下来的行动步骤:如何引导敌人暴露更多的线索,如何在关键时刻打出致命一击。 “北宫的名单不全,大鱼还在水底,”他心中默念:“必须让他们认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才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他转身走向书案,心中一片清明:“这不仅是对敌人的试探,也是对自己的挑战。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随着他提笔在纸上书写,“北宫”二字在白纸上显得格外扎眼。 “北宫”和自己究竟有何关联? 夜色中,萧逸风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随着夜色的渐深,世子府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等待着风暴的来临。 第12章 大戏开场(上) 在世子府的黎明时分,侍卫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日常巡逻。 他们沿着府中的长廊和僻静的庭院步伐坚定,警惕地检查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每个侍卫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他们的目光锐利,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在一次平常的早晨,一个年轻的宫女因为忘记了事先报备,直接前往花园浇水。她刚踏入未报备的区域,府墙角突然响起尖锐的铜锣声,惊动了整个府邸。 侍卫们迅速汇聚至警铃响起的地点,长剑出鞘,紧张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区域。 宫女惊慌失措,连忙解释是因为忘记了新的安全规定。 虽然很快确认是误报,但这一小插曲足以让她和周围的人心有余悸。 这场小小的混乱,不仅让宫女受到了责备,也显着地提醒了所有人,即使是最简单的日常活动,也必须严格遵守府中的新规矩。 世子府的防御措施不仅限于侍卫的巡逻,还包括了高墙和密布的监视。 府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弓箭手在警戒,墙角装置了新式的铃铛,一旦有不寻常的接触就会立即响起,警告整个府邸。 这些严格的安全措施对府中的仆人们和宫女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了显着影响。 他们在行走时总是需要小心翼翼,避免走入侍卫的视线,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而每次外出都必须经过多重的检查和确认。 即使是前往府中的花园浇水或清扫落叶,也必须事先报备,由专门的侍卫陪同。 仆人们和宫女们在进行日常工作时,经常能感受到侍卫们投来的警觉目光,这使得府中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尽管这种高压的安全措施确保了世子府的安全,但也无疑增加了所有人的心理压力。 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三个身影蜷缩在黑暗中,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连空气都能传递出他们的秘密。 “这局势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们的人,昨晚至少十几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大王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名脸庞深陷、眼袋明显的老者那里传出,紧张而低沉。 这人名叫刘安,作为世子府后勤的副总管,他负责监管府中的物资与供给,对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现在世子府堪比铜墙铁壁,所有出口都被严密封锁。就连我也无法确定世子的真实状况——他是否真的患病,或者这背后另有玄机?守卫小院的侍卫都是统领亲兵,还有甘总管的人。”赵猛加入讨论,他身材魁梧,肩膀宽阔,作为侍卫副统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凌然的杀机。 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名神秘人物,他身着朴素的长袍,长袍随微风轻轻摇曳,偶尔露出左手腕上的蛇形刺青。 这人名为李让,尽管在世子府中无任何官职,却因其深厚的文学造诣而被人尊敬,暗地里,他却是大王子在世子府内的内奸头目。 李让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们需要确定他的真实状态,如果世子真的病了,对我们是个难得的机会。关键是,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方法,将消息安全地传递出去。” 赵猛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甘如意封锁得太严了,甚至我们预备用来通讯的信鸽都无法释放。世子府的外围布满了弓箭手,任何试图飞出的信鸽都会被立刻射杀。”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刘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慌张,显然是对目前的困境感到束手无策。 李让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冷静和算计的光芒,“冷静,我们需要一个精密的计划。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探听到最真实、最确切的消息。然后想办法将消息递出去。” 在这片暗流涌动的宫廷中,李让深知每一个决策的重要性。他的心思深不可测,就像他手腕上那条蜿蜒的蛇形刺青一样,隐藏着致命的秘密和力量。 与此同时,在世子府的另一边,萧逸风正与甘如意密谈。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显然是在策划更深一层的计划。 “甘总管,这次‘假死’戏码要演得逼真。我要让那些潜藏的敌人全都跳出来。现在世子府被你严密监控,外部信息无法轻易传递出去,这让这群眼线很是着急,不过也难以从他们那里揪出更大的鱼。但是,如果传出我已经‘死亡’的消息,那些隐藏在府中的‘大鱼’势必会冒险行动,因为他们必须把这关键信息传达出去,不惜一切代价的传递出去。” 萧逸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殿下,您真的决定这么做?这一步走错,我们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甘如意忧心忡忡的说道。 “放心吧,甘总管。在股市中,有时候你得制造一些波动,才能看清楚谁是真正的对手。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熊市陷阱’。 我们通过这场‘假死’,可以迫使那些隐藏得最深的内奸露出真面目,无论他们之前多么谨慎。只有这种冲击性的消息,才能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地行动,从而暴露他们的身份和位置。” 萧逸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决断。 “我明白了,殿下。那我这就去准备。” 甘如意点头,态度坚定,转身快步离开。 萧逸风目送甘如意离去,然后转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远方。 窗外,世子府的屋顶上停留着几只乌鸦,它们的叫声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但风暴之后,总会是一片明朗。” 他自言自语,声音中不乏坚决。 窗外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而在这新的一天中,萧逸风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可能发生的挑战。 每一个人都在默默等待,等待着那场风暴的到来,而萧逸风和他的心腹们,则准备用他们精心布置的局,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这片暗流涌动的宫廷中,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13章 大戏开场(中) 大宣三十二年,四月十七。 世子府终于迎来了每年一度的夜宴,虽然今年由于萧王的禁足令,这场盛大的宴会只能以家宴的形式举办,但整个府邸依然张灯结彩,气氛热闹非凡。 后花园之中,彩灯高挂,锦绣铺地,仆人们忙碌地布置着各色花卉和美食,一派祥和欢腾的景象。 萧逸风站在窗前,望着花园中的忙碌景象,内心既期待又紧张。 这场宴会不仅是他布局的一部分,更是他试图揭开内奸真面目的关键一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暗自思忖:“今晚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无懈可击,这不仅仅是一场宴会,而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 甘如意放出了风声,说世子将亲自出席家宴,同时宴请府内所有人。 一时间,这消息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内奸们不知所措。 戒严了这么多天,突然就放松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这些疑惑都被即将到来的宴会所冲淡,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乎从早忙到晚。 晌午时分,萧逸风坐在花园中央的主位上,桌面铺着细腻的锦缎,上面摆满了各色佳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他环顾四周,看着精心布置的花园,心中微微放松,但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甘总管,今年的布置做得不错,看来封锁多日也有其不错的一面,至少让我们有机会好好打理一下府邸。”萧逸风笑着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松。 甘如意站在一旁,微微一笑回应:“殿下过奖了,都是下人们的功劳。只是,今晚的这场宴会……恐怕会有诸多变数。” “放心吧,大致的名单,我们其实都已经掌握了。变数都在可控的范围内。”萧逸风的目光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低声补充道:“在股市里,往往是最不经意的波动揭示了市场的真相。” 甘如意点了点头,但眉头仍旧紧锁,“只是,殿下,我们必须小心,毕竟今晚府中的守卫要比平日松懈许多。” “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你看,就连那些潜伏的老鼠也忙着享受宴会的乐趣,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周围。”萧逸风微微一笑,示意甘如意放宽心。 就在这时,小春悄悄走到萧逸风的身边,低声报告:“殿下,坐席已经安排好了。刘副总管的位置安排在您最显眼的地方。确保他能看到殿下的全场‘演出’。” 小春的声音虽小,但是却并没有避开甘如意,似乎还有刻意说给他听的意思。 “殿下,刘安那老家伙难道也是内奸吗?”甘如意面上微微一怔,自然明白话中的含义,迟疑地问道:“难道他就是殿下要钓的大鱼吗?” “他是内奸,这绝对错不了。”萧逸风开门见山的说道,顺便扬了扬手上的名单,笑着说道:“只不过在这份名单上,他可算不上最大的那条鱼,我相信大鱼藏不了多久咯。” 直到夜幕降临,灯火璀璨之时,萧逸风才在小春的搀扶下,来到了宴席之上。 萧逸风穿着一袭白色锦袍,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和冷静。 花园中,彩灯闪烁,乐声悠扬,长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仆人们穿梭其中,忙碌地为宾客们添菜斟酒。 宾客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低声交谈,表面上的欢声笑语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戒备和不安。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使得整个宴会的气氛虽显热闹,实则充满了压抑和紧张。 在璀璨的灯火和悠扬的乐声中,刘安穿梭于宴会现场,手忙脚乱地确保一切事务运转顺畅。 作为世子府的副总管,他习惯于在大型酒席中忙碌,尽管心中有诸多疑惑,此刻却只能把它们暂时搁置。 宴会场内摆设豪华,长桌上铺着金边织锦桌布,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宾客们的笑语如波浪般此起彼伏。 刘安的位置异常接近主位,这是他前所未有的荣誉,以往这样的宴会他总是在角落里忙碌,几乎无法靠近世子。 但是由于今年都是府内的人,他的位置往前移也无可厚非。 他坐下的那一刻,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离世子如此之近,几乎能捕捉到萧逸风的每一个微表情。 刘安的目光不时掠过世子,试图从他的神态中察觉出真实的身体状况。 萧逸风今晚看起来气色不错,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是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与宾客们愉快交谈。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未受什么重病,这与刘安心中所想的严重患病大相径庭。 然而,刘安却不知道,自己能坐在这样的位置,全是萧逸风的安排。 萧逸风对每一个宾客的座位都有精心的安排,尤其是对刘安这样的关键人物,更是有着特别的考量。 “刘总管,最近一向可好?”萧逸风突然转向刘安,举杯示意,声音中带着几分真挚。 他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上次库房少了一批丝绸的事情吗?还是刘总管亲自处理的,效率真是高。 “回禀殿下。”刘安有些讶异,急忙站起来回敬,脸色微微一变,“能为您解忧,是卑职的荣幸。” “我听说这段时间你工作非常努力,府中的供应管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都照顾得很好。\"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光芒。 刘安心中一紧,不知这是赞誉还是暗含其他意味。 他感到一丝不安,试图维持镇定,\"都是职责所在,殿下过誉了。 “不,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今晚,就请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尤其是晚些时候的那个小惊喜,希望你会喜欢。\" 萧逸风微笑着,然后转回到其他宾客。 随着宴会的进行,刘安的心中不断盘旋着萧逸风的话。他开始觉得,这次宴会或许不仅仅是简单的庆祝。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晚的宴会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意图。 在这场盛大的夜宴中,刘安时而参与宾客们的欢笑,时而又神情恍惚。 他的目光不时在宴会上空扫过,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不寻常迹象。 尤其是赵猛的缺席,引起了他的注意,赵猛作为侍卫副统领,按理应该是这种场合的核心人物,他的不在让刘安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难道赵猛被安排在府外进行其他重要的任务了吗?这样的调动,难道暗示着今晚的宴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 然而,在人群中,他又瞥见了李让的身影。李让似乎在与几位不显眼的宾客轻声交谈,他的存在无疑给刘安带来了一丝心理安慰。 李让的镇定似乎在向刘安暗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必过度担忧。 但是,这种安慰随即又被新的疑虑所取代。 刘安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禁开始推测萧逸风此次宴请的真正目的。 世子今晚的举止过于亲切,与往常的高冷,大为不同,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用意? 他是否已经觉察到了府中的异动,故意布下宴会这一场景,以稳定内部的不安气氛,或是试图诱出隐藏更深的敌人? 每当酒杯轻触,每一次宾客的欢笑声,都让刘安的心情复杂难以平静。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内心的波动却是越来越难以压制。 第14章 大戏开场(下) 夜色浓重,世子府的花园中彩灯灿烂,犹如白昼般明亮。 宴会的乐队正在一角演奏,琴瑟和鸣,乐声悠扬。 乐师们身着大宣国的传统织锦服饰,手中执着古筝和笛子,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魔力,足以引人入胜。 舞女们身穿绣有花鸟的轻纱舞裙,体态轻盈地在宾客间穿梭,她们的舞姿优雅,每一个转身都赢得了宾客们的注目赞叹。 萧逸风坐在主宾席位上,虽心中忐忑不安,却表现得泰然自若。他清楚,今晚的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 他环顾四周,细观宾客们的一举一动。虽然表面上洋溢着欢声笑语,但细心的人不难察觉到,很多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不安和疑虑。 “你听说了吗,世子殿下最近身体欠安,可今晚看起来精神不错啊。”一位世子府内中年官员低声说道。 “是啊,前几日还听说他病得很重,今天这场宴会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现在朝局震荡,这时候操办家宴,这不是给人落口实吗?”另一位宾客回应道。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放松戒备?”有人小声嘀咕,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这句话引起了几位旁听者的轻微点头,显然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宴会抱有疑虑。 在众人交谈中,萧逸风微笑着与每一位宾客交流,他的态度亲切自然,仿佛完全没有受到病情的影响。 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内心的矛盾在不断翻涌,他知道今晚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殿下,这次家宴办得真是盛大,看来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啊。”刘安故作轻松地说道,他的目光试探性地扫过萧逸风的脸庞。 “多谢刘总管关心,最近身体确实好多了。”萧逸风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过,这次宴会也是为了放松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毕竟最近府中的氛围确实有些压抑。” 刘安的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场宴会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用意。他不断观察萧逸风的每一个表情,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世子府内某处宅院内,当赵猛准备前往宴会时,他整理好自己的盔甲,正欲出门,却意外地发现门口的亲兵被换了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赵猛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赵副统领,世子有令,不允许您离开。”新换的亲兵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放肆!你什么职位,竟敢这么和老子说话?”赵猛的怒火中烧,正准备动手,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赵副统领,您还是听命行事吧。” 赵猛回头一看,侍卫统领张虎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世子的手令。 “张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赵猛冷冷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世子有命,怀疑你与一起反叛有关,需要立即解除你的职务,并且押入府内的大牢。”张虎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屁!”赵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他蓄势待发,沉声反驳:“我忠诚不二,为何突然这样对我?” “赵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没做过,何必害怕?只怕你心里有鬼吧!” 张虎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的手却紧握着佩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话音未落,几名侍卫迅速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猛制服,甚至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赵猛只感到一阵剧痛,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如此轻易地制服。他的脑海中闪过对世子的诅咒,誓要报复。 赵猛在被制服的同时,冷笑着看向张虎,眼中满是轻蔑:“张虎,你何必和那个废世子一起陪葬?不如一起效忠大王子,到时候保证你的荣华富贵。” “闭嘴!”张虎断然拒绝,眼神坚毅:“我是一个粗人,不懂政治,只知道服从命令。” 夜幕低垂,世子府中的灯火辉煌,宴会的喧嚣声持续不断。 萧逸风坐在主位上,内心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的期待。他清楚地知道,只有通过这场宴会,他才能真正揭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热闹的宴会,声音低沉地说:“现在,便是我登场的时候。” 甘如意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每一个宾客,他的心中既有对萧逸风计划的信任,也有深深的担忧。 他知道,这一步走错,可能会带来不可预见的后果。 场中,李让的脸上虽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但内心却如狂风暴雨般汹涌澎湃。 他凭借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阴谋气息。 赵猛的意外缺席,更让他确信今晚的宴会非同小可。 与此同时,在宴会的角落,一名神秘女子身着婢女服饰,她隐蔽在人群中,但她的行为和气质却与一般仆人迥异。 她的动作轻盈而矫健,显然经过高度训练。 她的眼睛锐利地观察着花园中央的萧逸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嘀咕:“萧乾,你这是在下何种棋局?难道忘了当年的誓言?” 这名女子显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和计算,手中的纱巾轻轻一抖,似乎随时都能化为利刃。 尽管她身着普通婢女的衣饰,却因她的气质和举止在宴会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扎眼。 萧逸风在一次轻松的谈话中突然转正色,对身旁的甘如意低声道:“注意那名女子,虽然身着下人的服饰,但是眼神中的精芒掩盖不住。你让人偷偷跟上去。” 甘如意微微皱眉,目光扫过那名神秘女子。他心中暗自揣测:“这女子面生,显然不是世子府内的人。看她举止从容,显然来者不善。” 作为世子府的老管家,甘如意经验丰富,府中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都装在他的脑海里。 这名女子的出现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警觉。 甘如意心中思绪万千,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静。他低声回应萧逸风:“殿下放心,我会派人暗中跟踪她,不会让她脱离我们的视线。” 说罢,他悄悄向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几名侍卫立即分散开来,开始隐蔽地监视那名神秘女子。 萧逸风则继续与宾客交谈,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已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他知道,这场宴会中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和阴谋,而那名神秘女子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甘如意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名神秘女子。 他心中默默思忖:“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她的目光总是紧盯着殿下?难道她与殿下有旧?还是另有目的?” 在这片灯火辉煌、乐声悠扬的宴会上,真正的较量在暗中进行。 甘如意作为世子府的守护者,尽管年老,但脑子却清晰得很。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阴谋与诡计。 他明白,今晚的每一步棋都至关重要,必须小心谨慎,方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确保殿下的安全。 第15章 假死(上) 正当众人喝得酒酣耳热之时,小春悄无声息地给世子倒了一杯酒,旋即递给了萧逸风。 萧逸风和小春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口饮下这杯酒。这杯酒看似普通,其实内中大有玄机。 几天前的夜晚,萧逸风在内院密室中与医官及其心腹会晤。 他们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讨论着如何在宴会中实施假死计划,确保既能迷惑内奸又不引起其他宾客的过度恐慌。 医官递给萧逸风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已经过多次试验的特制‘假死’药剂。 “殿下,只需小量即可,效果持续半柱香时间。” 那夜,密室中灯火幽暗,萧逸风凝视着手中的药瓶,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步棋的风险极大,但他更知道,只有冒险才能揭露真正的敌人。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向医官,“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必须确保没有纰漏。” 医官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我们已经多次试验,这药剂绝无问题。” 回到现实,宴会现场的喧闹声仿佛渐渐远去,萧逸风的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的宾客,内心却掀起一阵波澜。 “这一步棋至关重要,”他在心中默念:“如果成功,便能将那些隐藏的敌人一网打尽;若失败,不仅我,整个世子府都会陷入危机。” 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但很快又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股市中,我曾多次面对生死攸关的瞬间。”他暗自思忖:“但这一次,赌注不仅是我的性命,还有整个世子府的安危。” 萧逸风想起了在股市中与对手斗智斗勇的每一个瞬间,想起了那些在交易大厅里紧张刺激的时刻,以及在电脑前盯着股市走势图分析数据的无数个夜晚。 他深知,只有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内奸一网打尽,他才能真正掌握局势。 “小春。”萧逸风低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小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她明白这次行动的关键性,也明白自己在其中的角色。 “殿下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她在心中默念:“这一切都必须完美进行。” 萧逸风端起那杯掺了药剂的酒,微微一笑,仿佛只是普通的举杯庆祝。 “希望这一步棋能如我所愿,”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一切。” 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闪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局。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默念着什么,然后一口饮尽。 就在他喝下这杯酒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刺痛从喉咙蔓延至全身,接着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却难以完全抑制。 “冷静,冷静,”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随着药效迅速发作,萧逸风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也变得急促。 “殿下!”小春的声音尖锐而慌乱,她和甘如意急忙冲上前去,假装检查萧逸风的呼吸和脉搏。 “保持镇定,一切都在掌控中,”小春在心中告诉自己,“必须演得逼真。” 小春脸色苍白,装作极度震惊的模样,大声呼救:“快来人啊,世子他……他不行了!” 四周宾客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片惊呼和低语。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倒地的世子身上,完全不知道这场戏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甘如意迅速镇定下来,立刻对身旁的侍卫们下达命令:“立即封锁现场,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出!” “一定要按计划进行,不能有任何差池,”甘如意在心中默念,“殿下,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张虎立即领会甘如意的意图,迅速指挥手下开始行动。 侍卫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他们手中的武器在灯光下闪烁,确保没有任何人能轻易逃脱。 刘安此刻距离世子最近,亲眼目睹了这一刻,这场景颇为真实,也极具震撼力。 “难道是毒发身亡?这不可能!”刘安的心中一片混乱,他无法理解眼前的局面。 世子倒下的瞬间,整个花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片混乱。 宾客们纷纷站起身,有的面露惊恐,有的低声交谈,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世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倒下?难道真的是中毒?”一位年长的官员惊慌失措地抓住身边的同伴,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一名年轻的仕女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熟知详情的心腹们则在混乱中悄然行动,他们的目光在各个宾客之间快速扫过,密切关注着每个人的反应。 那名神秘的女子站在人群中,眼神冷静而锐利。 她的目光紧盯着倒下的萧逸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被人下毒了?还是另有隐情。” 她的手紧紧握住纱巾,内心的紧张和好奇让她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她瞥见两名世子府的侍卫逐渐朝她靠近,显然是针对她而来。 神秘女子眉头微皱,心知不妙。 她迅速扫视四周,寻找最佳的脱身路径。 只见她轻轻一踏地面,身形顿时如同柳絮般轻盈地飘动起来,动作轻快而无声。 她的身法极其灵动,每一步都带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与柔韧。 她巧妙地利用人群的遮挡,仿佛一片羽毛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身影忽隐忽现,宛若幽灵。侍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女子便已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身影在彩灯下若隐若现,仿佛化作一道流光,转瞬间便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她的隐匿术炉火纯青,仿佛能够融入黑暗中,无声无息地离开,让人无从追踪。就连身边的宾客也未能察觉她的离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名神秘女子的身份,若被揭露出来,定会令整个大宣王朝胆寒。 因为在她的背后,有一个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组织——北宫。 这个组织势力庞大,手段神秘莫测,控制着王朝的阴暗面,是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此刻,神秘女子心中暗暗想着:“不能在此久留,这场宴会背后必定藏着更深的阴谋。我必须调查清楚。”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动作也更为谨慎。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会现场,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这个夜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隐秘的势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变局做着准备。 北宫,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注定将在这场博弈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16章 假死(下) 此时此刻,刘安正处于震惊之中,这一幕与他之前目睹的“世子落水事件”何其相似。 恐惧和不可思议再次涌上心头,他恍惚间仿佛看到历史在这一刻重演。 然而,失神只是短暂的,他很快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主心骨——李让。 李让站在人群中,他的表情异常冷静,短暂的眼神交流后,李让向刘安做出了一个细微的手势。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意味着一切按计划行动。 刘安立刻心领神会,拼尽全力往前面挤,其行动之迅速和力度,完全不像一个年迈的老者,倒更像是一个力壮的年轻人。 他在人群中大声喊叫:“护驾!我的世子啊!” 刘安的表演颇具戏剧性,他的喊叫撕心裂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甘如意和小春在一旁观察,他们没有阻拦,而是巧妙地避开了刘安,让他得以近距离接触萧逸风。 刘安将是传递世子信息的最佳人选。 这也是为什么将他安排在那个位置的真正的原因。 就是想通过他将信息传递出去。 当刘安终于靠近萧逸风时,他一边假装检查萧逸风的脉搏,一边大声痛哭,其表情之真切悲痛,足以让任何旁观者心生哀怜。 没有人能体会刘安现在紧张的心情,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的手指按在世子的脉搏处,心跳几乎与脉搏同频。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又不敢放松警惕。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上次误判的记忆,那次的失败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这次绝不能再错,”刘安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手指用力,直到确认脉搏消失。 为了万无一失,他反复确认无脉搏后,才松开了手指。 在刘安内心的斗争中,他转头望向李让,用他们预先约定的手势确认消息。 他的动作刻意夸张,确保李让能看清楚,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位顶头上司的支持和信任。 李让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他的眼神冷硬,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看到刘安的肯定信号后,他微微点头,心中的石头落地。 尽管如此,他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深知任何小小的差池都可能导致他们多年谋划的失败。 这一刻,李让和刘安都深深感受到了他们肩上的重压——这不仅仅是为了大王子的计划,更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 在确认刘安已经获取到消息后,甘如意和小春也开始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甘如意向远处的张虎投去了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点头,那是早已约定的信号。张虎立即明白,这是行动的开始。 侍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像影子一样敏捷地出现在府邸的各个关键位置,严密封锁了所有的通道。 这突然的动作使得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宾客们的低语逐渐变得焦急和紧张,他们互相交换着充满疑惑和担忧的眼神,不明白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预示着什么。 正当气氛越发紧张之际,小春携带医官急速穿过人群,她的声音清晰而紧急地在宾客中响起:“让开!医官来了!快,让位!” 她的声音在宴会的喧闹中尤为突出,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 随着医官的到来,几名侍卫迅速推来了一副预先准备好的轻便担架,他们的动作协调而迅捷。 侍卫们立即在担架周围形成了保护圈,确保了萧逸风的安全。 在小春和甘如意的指挥下,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萧逸风抬上担架,并迅速但谨慎地朝着内院的寝宫方向推进。 这时,宾客们之间的窃窃私语变得更加密集,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试图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有人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世子刚才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另一些人则表现得更加谨慎和焦虑,他们低声讨论:“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你们注意到没有,世子喝的那杯酒……” “会不会是被人暗害了?这杯酒里面可能有毒!”一个小吏紧张的插话。 这种种猜测和议论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剧烈,宾客们的情绪变得越发不稳定,每个人都在关注着萧逸风被抬走的方向,期待着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夜色渐浓,灯火下的宴会现场已被甘如意严密封锁,每个角落都布满了警惕的侍卫。 在这高度紧张的氛围中,刘安快步穿行,终于找到了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的李让。 他低声急切地说:“李先生,这次绝对没有错误。我亲自检查过他的脉搏。” 李让的表情略显冷硬,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刘总管,上次的事故后,我们都变得谨慎了。你这次能确保这不是另一个陷阱么?” 刘安举手向天,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敢以性命担保,世子确实已无生息。如果有错,愿承担一切后果。” 李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密布的侍卫,低声策划道:“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行动。通知大王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一切必须悄无声息,利用我们预先布置的秘密通道。” 刘安眉头微皱,担忧地问道:“但甘如意和他的人马把控严密,我们怎样才能确保消息能安全无误地传出去?” 李让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制信鸽笼:“这里面的信鸽经过特别训练,即便是府上的弓箭手也难以察觉。只要它们能飞出世子府,就能准确无误地将消息送到大王子那里。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刘安松了一口气,点头表示理解:“那我这就去准备。一切为了大王子,为了我们的未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深意的眼神,李让冷静地补充道:“一旦消息发送成功,你立即隐藏起来。记住,这场游戏我们不能有丝毫失误。现在,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刘安深感重责,严肃地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开始执行他们的计划。 李让则留在现场,继续观察宴会的动向,他的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沉着冷静地等待着戏剧性的展开。 与此同时,在寝宫角落里,小春轻轻盯着手中燃烧的最后一粒香灰。 随着香灰缓缓燃尽,她深知这是她信号的结束,也是世子殿下需要苏醒的时刻。 她静静走到萧逸风的身边,轻声提醒:“殿下,是时候了。” 萧逸风缓缓从‘死亡’中苏醒,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眼神复杂。 一方面是对刚刚演出的满意,另一方面是对未知结果的焦虑:“甘总管,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反应?” 甘如意紧张地摩挲着手中的剑柄,轻声回答:“殿下,我相信我们的计划会成功。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陪伴在您左右。” “有你这番话,我就足够安心。”萧逸风说着,微微一笑,那是一种复杂的笑容,包含着对接下来可能发生一切的期待和对于未知的挑战的激情。 夜幕更深,萧逸风的计划正在悄然展开,府中的每个人都成了这场复杂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将逐渐浮出水面,而这场盛大的宴会,也即将进入最高潮。 第17章 暗夜无眠 世子府的夜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寂静,仿佛连风声都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停止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照出复杂的纹理,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局势的纷繁复杂。 萧逸风坐在自己的寝宫内,盯着面前的名单,眉头紧锁。 这份名单上记录着府中各个势力的内奸,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仿佛一条条毒蛇,缠绕在世子府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内心波动剧烈,身为现代股市高手,他习惯了在明晰的规则下与对手较量,而在这古代权力的旋涡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在股市中,你至少知道对手是谁,知道如何应对波动。这里,每一个微笑背后都可能藏着刀子,每一个赞扬都可能是陷阱。”他自语道,思绪万千。 时不时有心腹的人前来禀报府中的动向。 一个侍卫匆匆走进,低声汇报:“殿下,老仆人李全刚才尝试翻墙,被我们捉住。他供认自己是受大王子的指使。” 萧逸风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名单上:“关起来,等候发落。不要惊动其他人。” 不久后,又一名心腹走进来,神情紧张:“殿下,赵执事在后院行动诡异,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 萧逸风轻轻叹了一口气:“监视他,但不要打草惊蛇。他背后的人还没浮出水面。” “殿下,府内的形势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甘如意低声禀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是啊,这名单上的人,大半都是别人的眼线,看来‘世子’这个位置并不好坐呀。”萧逸风苦笑着,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在交易大厅中冷静分析股市波动的日子,那时的竞争虽激烈,但规则明晰,不似现在这般泥沼。 \"在这场更大的权力交易市场中,每个人都是潜在的敌人,每个决策都关系到生死存亡。\"他心中暗自将这些人与股市中的敌手相提并论,试图找到一种方法,用他那熟悉的股市策略来解读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刚才又有三人试图翻墙出府,已经被拦截。还有几位宾客行动异常,似乎在搜寻什么。”甘如意继续汇报。 “这些人中,不只大王子的眼线,还有其他几路势力。呵,真是热闹。”萧逸风语带讽刺,目光深邃。 这时,小春快步走进来,脸色微微泛红,显然是跑了一段路:“殿下,刘安已经走到废园中,似乎准备传递消息给大王子。听眼线说,他带的是特殊训练的鸽子,是否现在拦截?” 萧逸风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特殊训练的鸽子?有意思。暂时不要去拦截。” 甘如意忍不住劝道:“殿下,三思而后行。现在拦截他们是最安全的选择。” 萧逸风听后微微一愣,旋即面露思索之色:“不用急着拦截,让那信鸽飞吧。我倒要看看大王子得到消息后,会有什么动作。” 他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权衡,这个决定看似冒险,但实际上是一场更大的博弈。 他知道,只有通过这种激进的策略,才能引出隐藏得最深的敌人。 甘如意闻言,不由得皱眉:“殿下,这样做风险太大。一旦大王子得知我们的底细,必定会加大力度对付我们。说不定会不顾及一月之期,现在就对我们动手。”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动手。如果他现在就敢行动,那么萧王必然无法置身事外。这正是检验我父王立场的好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看清楚他的真正态度。”萧逸风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每个字都透露出计谋的深度。 甘如意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忧虑,他一直以来习惯了稳妥的策略,这种激进的做法让他感到不安。但他也深知,自从溺水后,殿下的决策从未失误过,或许这是一次值得冒险的机会。 “殿下,现在隐忍为上。”他轻声劝道,试图找到一种平衡。 萧逸风冷笑一声:“隐忍?我们本来就没仓位,谨慎有屁用。必须激进,狭路相逢勇者胜!” 小春和甘如意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再多问。这些奇怪的词语自从世子溺水以来就时常出现在他的言语中,起初他们还好奇,现在已经习惯了。 萧逸风站在书案前,目光停留在窗外的夜色中,他的思绪在风险和机遇之间不断权衡。 他微微颔首,示意甘如意靠近,低声细说他的策略:“释放那只信鸽,虽然看似冒险,但实际上是我们测试萧王态度的最好机会。如果大王子因此消息提前行动,无疑会触动萧王设下的一月之期,到那时,萧王必须出面应对,这不仅是我们与大王子的战斗,还可能将萧王拉下水,变成我们的潜在助力。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单靠我们自身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即使这些盟友是被迫站在我们这边的。 甘如意听后,脸上的忧虑略有缓解,但仍旧不无担心地反问:“但殿下,这样真的好吗?如果萧王不采取行动,我们岂不是自毁长城?” 萧逸风微微一笑,坚定地回应:“在股市里,有时候你需要制造一些波动,才能看清楚谁是真正的对手。这不过是场更大的博弈,我们现在的位置,谨慎已无用武之地。只有足够的激进,才能引出潜藏的敌人,让所有人露出真面目。” 甘如意虽然依旧有些犹豫,但见萧逸风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转身准备去执行命令。 就在这时,张虎的急促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他匆匆走进来,面带焦急之色:“殿下,我们已经派人将府内上下搜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她或许已经离开了世子府。” 萧逸风站在书案前,冷冷地摇了摇头,声音冷静而坚定:“那个女人是关键,无论如何要找到她。我不相信她会离开世子府,她应该就藏在某处,仔细地找。” 张虎点头,表情严峻,随即转身快步离开,继续搜查。 萧逸风则重新盯着手中厚厚的名单,心中暗叹:“萧乾啊萧乾,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可怜。府上半数以上都是其他势力的人,真是无奈。还有那个女人,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复杂,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同时也在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夜色更深,世子府中的每个人都成了这场复杂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而萧逸风,正以他独特的方式操控着这一切。 外界的风声和树影在夜风中摇曳生姿,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气氛中。 在这片寂静的夜晚,谁也不知道,明天的黎明将带来怎样的变化。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夜,注定无眠。 然而,萧逸风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位神秘女子此刻正暗藏在他的寝宫屋顶之上,隐匿在夜色中。 她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中握着一件暗器,静静观察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她的存在,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战局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第18章 收网 世子府的废园一片阴暗,几缕月光透过枯枝斑驳洒下,照在地上,营造出一种幽秘的氛围。 刘安鬼鬼祟祟地带着一个鸽笼,时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周围没有人,然后缓缓打开了鸽笼的门。 他心跳如鼓,手心冒汗,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期待。 “只要一只信鸽成功飞出,我的前程就稳了。”他不断地在心中自我安慰,试图平复那份无法抑制的恐惧。 笼中几只信鸽立刻扑棱着翅膀,准备飞离。 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着一封密信,这是刘安亲笔所写,内容详细描述了世子死亡的全过程。 只要这些信鸽飞出世子府,消息将迅速传到大王子耳中。 就在他放飞信鸽的那一刻,府外的神射手们发现了动静,顿时一连串的箭矢呼啸而至。 他们已经在暗处蹲守多时,每当信鸽一露头便有箭矢准备发射。 这些箭手通过事先在世子府四周布置的微弱火光,仔细观察每一个飞动的影子,确保不放过任何目标。 刘安早已经料到这点,曾暗中观察侍卫的换岗时间,计算最佳放飞时机,他选择在侍卫换岗的短暂空档,放飞了那些鸽子。 最后一只信鸽恰巧在一阵突然的风中飞得更高,箭矢未能射中,才得以突围成功。 当那最后一只信鸽振翅高飞时,刘安本能地松了一口气,然而松口气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阿福带人将他围住,他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 “完了,这次彻底完了。”他在心中呐喊,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地。 “刘总管,这么晚了,还在忙些什么?”阿福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月光照在阿福的脸上,映出他冷峻的表情。 刘安顿时明白自己暴露了,同时也意识到,阿福等人是故意让他放飞信鸽的。 他的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阿福,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福微微一笑,目光冰冷:“世子早已知晓你的身份,只不过等你露出狐狸尾巴罢了。否则,你以为那只信鸽真的能逃得出去?” 刘安的心一沉,他知道自己彻底陷入了绝境。 然而,表面上他依然强撑着,试图寻找一线生机:“阿福,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阿福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将刘安抓住:“谈什么?你的命运已经注定,走吧,世子有话问你。”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将刘安制服。 与此同时,世子府的私塾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墙上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小春带着侍卫闯了进来。李让一脸凝重地盯着鱼贯而入的侍卫,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暴露了。 然而,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小春身后的那人——李忠。 “李忠,你竟然背叛了我!”李让愤怒地质问,眼中燃烧着怒火。 此刻,内心的惊讶和疑虑却让他的心跳加速。 小春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李让,早在宴会前,李忠就已经招了。他告诉我们你是大王子的心腹头目,同时你也是李谦的同胞兄弟。” 李让心中一惊,暗骂自己上当了。 他没想到刘安并不是他暴露的原因,而是李忠。 内心的恐慌和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其实在宴席后,李让就已经有了被抓的觉悟。 他和刘安走得太近了,刘安只要放鸽子,就一定会被发现,而只要他被抓,挺不住刑罚,自然会把自己招出来。 所以,李让早已做好了被抓的打算。 但是只要信息能成功传递出去,以他对大王子的了解,肯定会很快兴师问罪。 到时候世子府群龙无首,势必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而世子的位置,也自然会落到大王子的手中。 而李让呢,则会以头号功臣出现在庆功宴上。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李忠时,心里猛地一沉,意识到也许并不是刘安召出他,而是眼前这个老头。 他回想起与这些眼线沟通时,虽然都是遮掩身形,但有一次,无意中被李忠发现了端倪。 现在这里看到李忠,李让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自己中计了?世子并没有身亡?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计策?难道他让刘安传递的消息,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李让的冷静逐渐被恐惧所取代,内心的挣扎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 他强自镇定地说:“看来,我低估了你们的手段。” 小春淡淡地说道:“你的信鸽,世子故意让你放,就是为了吸引大王子上当。” 李让冷冷一笑,但内心的恐慌难以掩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大王子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都是徒劳的。” 小春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冷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私塾外,寒风凛冽,几名侍卫紧握刀剑,神情肃穆。 整个府邸似乎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压力之下。 与此同时,世子府内的各处都在上演着抓内奸的好戏。 侍卫们按照萧逸风的指示,迅速出动,将府中所有的大王子的眼线一一抓获。每一个内奸的抓捕,都伴随着一场小规模的冲突和惊呼声。 废园中的月光愈发黯淡,寒风中夹杂着几声犬吠,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压迫感。 “李忠,你是府中的老人。这一次,将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府内的眼线,就由你负责带人捉拿。”萧逸风缓缓走进私塾,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威严。 李忠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世子殿下,李忠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很好,今晚你做得不错。”萧逸风点点头,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李让的身上:“李让,你们大王子的计划,已经全部暴露。你有什么话要说?” “萧乾,你以为仅凭这些小计就能将我困住?别忘了,我们的大王子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这点小把戏,只会让你更快地走向灭亡。”李让嘲讽地说,试图触动萧逸风的神经。 萧逸风淡然一笑,目光如冷电扫过李让,反击道:“李让,你以为你了解的就是全部吗?今晚的戏只是序幕。真正的表演还未开始,我倒要看看,当你的大王子发现自己被耍的时候,会如何的抓狂?会不会亲手宰了你呢?” 李让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勉强笑道:“你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别太早得意,世子。高处不胜寒,你的位置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是吗?”萧逸风轻轻地挑起眉毛,“我在高处足够久,已经学会如何享受寒风。而你,李让,才刚刚品尝权力的滋味,就急于展示你的野心。不过,不要担心,我会让你看清楚,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 夜色更深,寒风中夹杂着几声犬吠,世子府中的动乱逐渐平息,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萧逸风转身走出私塾,望着天空中唯一一只逃脱的信鸽,心中暗自思索:“大王子,会如何回应呢?” 夜空中,信鸽的翅膀轻轻扇动,渐渐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9章 密信传至 夜幕如厚重的幕帘覆盖在大王子府之上,尽管是深夜时分,府内仍然灯火辉煌,透露出一种不夜城的氛围。 大王子萧鼎坐在他的书房里,周围是沉甸甸的静寂,只有微弱的烛光在空气中跳跃,投射出他那冷峻的面容的剪影。 烛火摇曳间,映出他眉宇间的深邃思索,和随时可能做出决断的坚定。 外面的庭院中,夜色中的守卫如影随形,他们的身影时而在灯火间穿行,时而在暗处静静站立,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严格训练。 阵阵凉风吹过,将阵阵桂花香带入书房,为这肃杀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生机。 就在这样一个沉寂的夜晚,一阵翅膀扑棱声打破了书房的静谧。一只标记着红色标带的信鸽悄然落在窗边。 这只鸽子不同于常见的信鸽,它的羽毛油亮,眼神锐利,标带是大王子府专用密信最高等级的标识,意味着它所承载的信息格外重要。 萧鼎敏锐地察觉到窗边有微小的动静。 他缓缓起身,步履沉稳而有力地走向窗台,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捕捉到猎物的猎豹。当他看到那只标记着红色标带的信鸽时,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满意。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小卷轴。 这种直接送达书房的情况非常罕见,只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发生,预示着信中所载的消息必定关系重大。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卷轴的细绳,细长的指甲在薄纸上轻轻划过,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冷静和自控。 随着小型卷轴的缓缓展开,大王子的眉头紧锁,表情从初的惊讶转为深沉的思索,最后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但在这喜悦之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种既是对突如其来好消息的怀疑,又是对自己计划可能成功的狂喜。 密信中详述了世子萧逸风的死讯。这个消息一如突然破晓的闪电,在他的心中投下了阴影也带来了光芒。 他深知,这一消息如果属实,将为自己攫取更大权力铺平道路。 然而,他也清楚,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一条看似顺遂的道路都可能隐藏着陷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沉的计算,如同棋手面对棋盘,每一子落点都事关成败。 “殿下,您要的茶来了。”一名侍女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一杯热茶放在书桌上。 萧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他拿起茶杯,指尖微微颤抖地品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无法平复他内心的波动。 他知道,密信上的内容可能是他走向权力顶峰的阶梯,也可能是将他引向深渊的陷阱。他的心中虽然早有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却依旧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振奋。 他放下茶杯,手掌轻轻按在冰凉的桌面上,心中暗自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这一刻,大王子萧鼎不仅是王朝中的权力争夺者,更是操纵着生死的宗师,他的计划和野心,将在这夜色中悄然铺开,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片刻之后,多匹快马从大王子府疾奔而出,朝向大宣城的各个角落驰骋。 夜色中,马蹄声急促地敲击着静寂的街道,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政治风暴的临近。 这些动作尽管快速而秘密,但城中高墙内的耳目众多,消息如同被搅动的水波般迅速扩散开来。 书房内,火光闪烁,烛影在墙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大王子府的重要人物陆续集结——首席谋士李谦、心腹谋士赵卓、府统领李德泉、御史中丞欧阳瑜,以及几名大王子的密信心腹。 他们围坐在书房内,微弱的烛光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深沉的影子,每个人的面容都映照出庄重与紧张的光芒。 “殿下,此时深夜召集我们前来,确实有何紧急事务?”李谦首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担忧。 “李谦,这确实是紧急事务,而且属于刻不容缓的那种。”萧鼎微微一笑,尽管表情沉重,但从他眼神中不难看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今夜,我接到了关于世子萧乾的死讯。如果消息属实,这将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片异样的沉默,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压制住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复杂情绪。 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影子在墙上跳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刻的紧张与不安。 萧鼎屹立于书房中央,脸上闪过复杂而狡黠的光芒,心中清楚,这场赌局已是囊中之物。 密信在他手中沉甸甸的,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心腹们,眼中流露出深不可测的冷酷。 首席谋士李谦眉头紧锁,眼中的震惊转化为深沉的思索,心中暗自盘算:这一消息若属实,那世子之争几乎毫无悬念;若是虚构,他必须迅速揭露背后的阴谋,保护大王子免受牵连。他的脸上维持着一贯的沉稳,但眼神中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赵卓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无法遮掩的喜悦,双眼如烈火燃烧,贪婪的光芒裸露无遗。 在他看来,每一次权力的动荡都是攫取利益的大好时机,他的心中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风波中捞取最大的好处。 李德泉则显得更为谨慎和冷静,他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的痕迹,只有深深的审慎。作为一名老练的将领,他深知自己的职责就是服从,协助大王子控制王城,甚至控制整个王朝。 欧阳瑜的面容复杂,从惊讶到忧虑,再到不安,变化莫测。作为御史中丞,他深谙宫廷之中每一次信息的传递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前几日,他去世子府传达萧王口谕时,世子还生机勃勃,与如今传来的死讯形成鲜明对比,让他不禁怀疑这背后藏有更深的阴谋。他的双眉紧蹙,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表面上却力保镇定,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晰。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中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世子真的死了吗? 书房中的空气凝重,每个人的心跳几乎都能听见,而萧鼎,那位深不可测的大王子,正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心中则在计划好下一步棋。 在他看来,这场世子之争已接近尾声,几乎可以宣告胜利。 大王子萧鼎掌握了大半个大宣王朝的权力,关于世子的一月之期,不过是萧王的一种推迟的策略。 如今世子萧乾的意外陨落,仿佛为他铺平了最后的道路,使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世子之位。即便萧王心中不愿,似乎也已无力回天。 庭院中,夜色深沉,守卫如影随形,他们的身影时而在灯火间快速穿行,时而在暗处静静守候,每一次移动都透露出严格的训练和果断的决心。 这些守卫不仅仅是在保卫王府的安全,他们的存在也象征着大王子府的强大权力和势力,对外是一种难以忽视的警示。 而此刻,大王子府的动向如一阵急风,已在夜色中迅速传遍了整个大宣城。 从宫廷的深宫到寻常百姓的市井,从权臣的府邸到幽深的小巷,消息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些风声不仅到到了萧王和其他王子的耳中,甚至连甘如意也感受到了这股动荡的波动。 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色,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局中,变得警惕起来,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准备着什么。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宣城的政治势力仿佛一只觉醒的巨兽,静静地伏卧,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那即将爆发的力量。 第20章 不眠之夜(上) 在书房里,烛光摇曳,投射出萧鼎和他的谋士们的长影。沉重的空气中,仿佛能听到每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殿下,关于这则消息的真实性,我们应更加谨慎考虑。”李谦的声音低沉,缓缓响起,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世子萧乾若真有什么不测,为何这消息会如此轻易地传入我们耳中?这非常可能是一个陷阱。” 萧鼎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缓缓抬头,目光如炬:“你的担忧我理解,但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因为……”他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它来自你的弟弟李让,自他被派入世子府以来,从未有过失误。你自己最了解他的谨慎与可靠。这批信鸽,是我当年临走时特意赠与他的,只在绝对紧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今夜它们的到来,无疑说明情况的严峻。” 李谦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沉重的檀木桌面,显得有些不安:“但殿下,万一这是世子府的一场精心布局,意在引我们上钩怎么办?如果行动太快,恐怕会落入对方预设的圈套。” 萧鼎沉默了一瞬,目光从李谦身上转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似乎在寻找答案。 片刻后,他转过身,语气坚决:“历史总是给予准备好的人机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过度谨慎有时反而是负担。我们不能因恐惧陷阱而停滞不前。” 说到这里,他递给李谦那封密信,声音更加低沉:“看,这就是从信鸽腿上解下的消息。信鸽的状况显示它确实经历了一场艰难的飞行,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你的弟弟李让,他的办事效率和准确性,是你亲自监督培训的,他的可靠性你应该不会有疑问。” 李谦接过密信,指腹轻轻触摸着信纸边缘那被蜡密封的部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的内心充满疑虑,尽管信鸽的到来意味着重大消息,但他始终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顺利了。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因为在权力的游戏中,太顺利的事情往往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陷阱。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细读那些字迹时,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这笔迹并非李让的,而是刘安的。 “殿下,这份密信虽然通过了特殊信鸽传递,印记和蜡封无疑,但信中的字迹确是刘安所写,不是李让的手笔。”李谦的脸色变得严肃:“李让一向严谨,若有紧急且重要的消息,他定会亲笔书写以示其重要性。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我们未知的诡计?” “李谦,你的担心我理解。”萧鼎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随即解释道:“但考虑到事情的紧急程度,也许李让为了确保消息能在最短时间内传递出去,委托了刘安代笔。再者,信鸽身上的血迹似乎表明,它在传递过程中遭遇了困难,这更加证明了世子府当前的动荡不安。” 李谦沉吟了片刻,内心的疑虑与担忧交织,但他也知道,若此消息属实,确实是他们难得的机会。 就在这时,赵卓站起身来,李谦的谨慎让他觉得实在有些多余。 他的动作迅速且有力,眼神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殿下,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趁着世子府混乱未定,我们可以迅速掌控其势力范围,将生米做成熟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自信,仿佛一切都已经在掌握之中。 赵卓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还可以利用世子‘已死’的消息,向萧王施加压力,要求正式承认您的继承权。这样做的话,就可以避免节外生枝,免得二王子等人也对世子之位有非分之想。” 萧鼎微微点头,将目光落在了李德全的身上,询问道:“李将军,以我们的兵力,需要多久能控制世子府?” “启禀殿下,以咱们的兵力,如果倾巢而出的话,一个时辰内就能拿下世子府。”李德全信心十足地说道。对于世子府的兵力部署,他早已经烂熟于胸,甚至早已想好了几套方案。 萧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首席谋士李谦,对于计策方面,他一直对这位首席谋士充满信心。 李谦皱眉思考,随后缓缓说道:“赵大人的建议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我们必须考虑到其他王族和贵族的反应。如果我们行动过急,可能会激起其他势力的反感,甚至联合起来对抗我们。这不仅会引发宫廷内外的动荡,还可能给敌对势力以反击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的看法是先稳住局势,对外宣称我们将协助调查世子的死因,确保王室的稳定。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动乱,同时也可以让我们在实际控制世子府的过程中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欧阳瑜沉吟了片刻,表情严肃而深沉,显然在深思熟虑后才慎重地提出折中的方案。 他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思索着每一个可能的后果:“既然情况紧急,我们不妨采取一种更为策略性的方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殿下可以亲自前往萧王那里,表达您对世子不幸逝世的哀悼,并表示愿意接管世子府以维持王室的稳定。这样既显示了您的诚意和责任感,也巧妙地展示出您接管世子府的决心和能力。同时,李将军可以带人先将世子府外围包围起来,确保任何人不能轻易进出。一旦萧王那边松口了,我们就可以迅速控制世子府。” 赵卓的脸上依旧充满兴奋,他忍不住插话道:“殿下,我们如果等到消息完全确认再行动,可能会失去先机。直接行动虽然风险较大,但一旦成功,可以立刻掌控局势,震慑其他势力。” 李谦点了点头,补充道:“直接行动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显着效果,但也要考虑到,若出现任何差池,必将引发全局性的反弹。不如采取欧阳瑜的建议,在表面上表现出我们的谨慎与负责,暗地里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既可以稳住人心,又能在关键时刻迅速出手。” 萧鼎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欧阳瑜的策略确实周密,我们不能冒险,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李将军,你立即调兵,将世子府外围包围起来,确保消息不外泄。赵卓,你继续密切关注各方动向,随时汇报。李谦,你跟随我前往萧王处,去探一下父王的底。” 在大王子萧鼎的命令下,大王子府中迅速开始运转,所有的动作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 谋士们各自分头准备,他们之间的互动充满了紧张和期待,每个人都深知这一决定的重要性。 李谦的内心仍旧充满了忧虑,他暗自思索:“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但如果不行动,我们将错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卓则充满了兴奋,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行动迅速果断,我们将一举拿下世子府,控制大局。” 欧阳瑜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的心中冷静而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变数:“我们必须在确保胜利的同时,避免一切可能的反对和动乱。” 整个大王子府中,从这一刻起,开始运转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21章 不眠之夜(中) 当大王子萧鼎与谋士们在书房中深夜商议未来的策略时,整个王都的政治环境如同水面下潜伏的暗流,隐隐涌动。 消息尚未公开,但权力的游戏已经在暗处加速,使得整个王朝的气氛一触即发。 二王子萧恒坐在书房里,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寒风。房间内只有一盏吊灯在轻微地摇晃,投射出跳动的光影。他面前的桌上铺满了最新的情报,各种密报和信函堆积如山。 这些情报来自他精心布置在王都各处的探子,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收集了大王子府的动态以及其他王府和朝廷高层的秘密。 萧恒的表情凝重,眉头紧锁,目光深沉,手中不自觉地抚摸着一枚象征权力的铜印。 对权力的渴望燃烧在他的眼中,每当提起大王子萧鼎,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紧缩,一种无形的恐惧像冷风般刺骨。 他知道,与萧鼎的权力斗争,不仅是对王位的争夺,更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战斗。 关于世子可能身死的消息,他也是刚刚得到的。这并不是从世子府内获取,而是从大王子府中获取的。 因此,关于这个消息的真假,他心中也没有把握。 萧恒的身前,坐着一位老者,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岳父——王修,同时也是大宣王朝的刑部尚书。 王修不仅是萧恒的智囊,更是他的岳父。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一般的君臣关系,而是深深的捆绑在了一起。 “二殿下,倘若世子真的陨落了,那您……就不能再韬光养晦了。大殿下的手段,您是了解的。我们必须和其他王子抱团取暖,否则没有丝毫胜算。”王修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担忧。 “泰山大人,如果萧乾真的陨落,恐怕我们很难再有机会了。以我对王兄的了解,他必然会先发制人,首先控制世子府,然后前往王宫,面见王上,谋求这世子之位。”萧恒的声音中夹杂着冷静和无奈,他清楚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大王子的阴影笼罩。 “谋求?说的好听,不就是强夺吗?大宣王朝可谓是内忧外患。强敌一直虎视眈眈,一心想吞并我们大宣。要不是大殿下屡次三番的狙击,恐怕大宣王朝早已易主。这就是陛下不敢得罪大殿下的原因。如果世子身故,那么陛下再无理由拒绝。”王修手捻须髯,缓缓说道,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忧虑。 萧恒心有不甘地说道:“这么说……我们就毫无机会了吗?” 王修缓缓走到窗前,凝望着夜空,低声说道:“那也未必。陛下虽老,但雄风犹在。如果让大殿下当上了世子,以他的野心,自然不会甘于止步如此,必然会想更进一步。然而,陛下怎么甘心沦为傀儡,尤其是一个年老的王上,更是担心大权旁落。所以……一切也未可知。说不定,二殿下您会成为世子,替陛下对抗大殿下。” 萧恒细细品味着王修的话,似有所悟,但神情依旧凝重。 他回想着过去的种种,萧鼎的强势和冷酷,萧乾的隐忍与坚毅,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深深的压力。他不仅要面对强敌环伺的外部环境,还要在内部的权力斗争中寻找出路。 “泰山大人,那我们该如何行动?”萧恒缓缓问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渴望。 王修目光坚定,沉声说道:“首先,我们需要联络与您关系较好的三殿下。他对大王子也有所戒备,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同时,我们还需要密切关注宫外的那些旧臣,他们可能是潜在的支持者。我们要尽快形成一个联盟,共同对抗大王子的威胁。” 萧恒点了点头,心中渐渐有了底:“泰山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不能再坐以待毙。” 王修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二殿下能有此决断,实属难得。接下来,我们需要详细制定行动计划,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 萧恒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好,就按泰山大人所说,我们一起制定一个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王宫深处,萧王的寝宫同样气氛紧张。 深夜的宫殿中,走廊上的宫灯发出幽幽的光芒,长廊上铺设的红色地毯上,每一步的脚步声都被厚重地吸收,回音渺无踪迹。照亮了通向萧王寝宫的路途。 萧王面色凝重,坐在镶嵌着珍珠和玉石的华丽龙椅上,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封已经略显破旧的密信,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沉思的光芒。 他对身边的亲信低声说道,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疑惑混合着紧张的情绪:“这消息的来源……可靠吗?乾儿死了?是不是萧鼎那混账的干的?看来他是活腻了!” 此话一出,使得寝宫中的空气更加凝重。 “陛下息怒!”亲信俯身附耳,低声道,他的声音几乎被厚重的帷幕吞噬:“为了确认世子的情况,我们已经派出了暗影卫潜入世子府,务必要查清楚世子是否真的身故。暗影卫是我们最信任的探子,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萧王听后,点了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扶手,发出微弱的声响。沉声道:“好,让他们小心行事,一定要探明真相,不可打草惊蛇。我们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任何纰漏。” “考虑到萧鼎过去的行为,他的野心不是秘密。自他母后去世后,他就逐渐显露出要超越我的野望。现在这消息,很可能是他布下的圈套,意图逼我做出决断。但我,作为大宣的王,怎能轻易被他操控?” 周围的守卫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保这一切密谈不被外界所知。 寝宫的门外,几名精锐的御林军士兵静静站立,他们的目光坚定,手中握着长矛,每一次换岗都小心翼翼,以防万一。 这一夜,不仅是其他王子,连萧王自己也同样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整个宫廷笼罩在一层未知和不安的阴影之下。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和担忧,萧王的眉头紧锁,不时地望向远处,似乎在等待着某个决定性的消息。 而在这紧张和不安的氛围中,远处的世子府却显得异常平静。 萧逸风,这位穿越而来的股市操盘手,一手策划了这次计划的他,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他的书房灯火通明,桌上堆满了各种卷宗和名单。 在宫城里每一个微小的动态都可能引起震动,但他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然的从容。萧逸风是否了解眼下大宣王城所发生的一切呢?他的计划将会如何影响即将爆发的王权斗争? 第22章 不眠之夜(下) 世子府内,夜幕深沉,府邸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 廊桥上灯笼的微光在水面上摇曳,仿佛诉说着一段段隐秘的往事。 夜风轻拂,树影在灯光下摇曳,整个府邸显得格外神秘而安详。 萧逸风坐在小院中的棋盘前,目光沉静,手指轻点着棋子。 棋盘上,黑白两子错综复杂,局势紧张,每一颗棋子都仿佛象征着朝堂上的一位大臣,每一步棋都预示着一次政治博弈。 他对面的甘如意则神情专注,眼神中透出几分思索。两人的棋局已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胜负未定。 小春侍立一旁,手持扇子,轻轻摇晃,夜风将扇子的声音微微送入耳中。 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思,时不时地投向棋盘,又快速地扫视萧逸风的表情,试图从中读懂他的心思。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盘棋,更是世子对当前局势的思考和布局。 萧逸风目光专注地盯着棋盘,随口问道:“大王子那边的动向如何?” 甘如意一边思考棋局,一边答道:“大王子那边似乎有所行动,探子回报,似有召唤心腹前往商议。看来那封密信他们已经收到了。” 萧逸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股市交易者在分析市场的波动。 “接下来就看大王子的表演了。这就像我们在股市中观察到的某些初步信号,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预示着大波动的开始。”他笑了笑,手中握着一枚棋子,悬而未下,仿佛在权衡下一步的得失:“那其他重臣和府邸,乃至王宫,可有我们的人?” 甘如意放下棋子,苦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们世子府之所以能存活这么久,就是守本分,几乎从不安插人去别的府里。世子您以前也不喜这些小把戏,所以并无我们的人。” 萧逸风尴尬一笑,似乎没想到萧乾这个世子竟然毫无心计,身为储君,竟然从来不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需要情报。 如此单纯的人,能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圈子里存活这么久,也真是一个奇迹。 他轻叹一声,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点出了一步关键的杀招:“甘总管,世子府虽然没有插手外部,但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情报来源。如今局势复杂,大王子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制定应对之策。” 甘如意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世子所言极是。大王子那边的动向愈发明显,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会加强对探子的安排,同时密切关注其他各方的动静。” 萧逸风看着棋盘,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棋局,不仅仅是他与甘如意之间的对弈,更是他与整个朝堂的对决。 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他缓缓说道:“大王子的行动不仅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更是在试探萧王的底线。我们需要借此机会,看看父王那边的反应。正如在股市中,每一次大跌都是检验投资者坚持和反应速度的时刻。” 正当萧逸风与甘如意沉浸在棋局和局势的讨论中时,庭院中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一阵急切的窃窃私语紧随其后,使得原本平静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萧逸风的手在棋盘上顿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动静。抬头望向小春,见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他立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什么情况?”他的声音尖锐且迅速,显然感到了紧迫的威胁。 片刻后,侍卫统领张虎急步走来,面色凝重至极。他拱手道:“禀世子,外面来了大批的大王子府的人马。他们手持火把和长矛,披甲戴盔,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卑职正在快速部署防御措施,以应对可能的冲突。” 萧逸风的脸色微变,从棋盘中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决断的光芒:“看来大王子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同时开始迅速考虑各种应对策略:“甘总管,大王子的人该不会直接杀进来吧?” 甘如意摇了摇头,神情冷静,回答道:“不会的,大王子虽然鲁莽,但也不至于疯狂到这种程度。既然传递的消息是世子身故,硬闯世子府只会引起更多疑问,落人口实。”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甘总管,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要制定应对之策。” 甘如意点头表示赞同,他转身对张虎吩咐道:“张统领,立即抽调府里所有的侍卫,包括那些通常负责守卫后门和园林的。我们需要形成完整的防御网。此外,告诉下人们保持冷静,严防内部消息泄露。任何异常情况立即汇报。” 张虎拱手应命,表情凝重地迅速离去,行动中透露出无声的紧迫感。 庭院中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宁静,萧逸风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缓缓说道:“大王子这不仅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更是试探父王的底线。他此举,无疑是想逼父王做出选择。” 甘如意微微点头,面色凝重:“世子,此时我们需要更加谨慎,不可轻举妄动。陛下那边肯定也做了部署,只是不知道他的棋子布到了哪一步。我们若是现在行动不慎,很可能就会落入大王子设下的陷阱。” 萧逸风沉吟片刻,突然露出一丝微笑:“确实,大王子那边的动静越大,我们反而越安全。不过,我不信父王会坐视不管,听说他有一支暗影卫,实力非凡,擅长暗中解决问题。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悄无声息地到达了世子府。” 甘如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惊讶:“世子高见,这支暗影卫如果真如传闻中那般神秘强大,或许能为我们扭转乾坤。他们是由陛下直接管辖的精英,训练有素,专门处理王室的隐秘事务。据说他们的身份保密到极致,连普通的王宫守卫也无法辨认出他们的真实面目。” 萧逸风目光深沉,仿佛透过棋盘看到了未来的无尽变数。他低声自语道:“但愿如此。不过,不论暗影卫是否介入,我们都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确保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能保持主动。接下来的几日将是关键,如果暗影卫真的已经在行动,他们的存在可能会完全改变我们的命运。” 这一夜,对于大宣王朝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每个人的命运都可能因今夜的变局而改写,而真正的暴风雨尚未到来,它的先声已经在深夜的王都中悄然响起,带着不确定和紧张的预感,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第23章 朝堂之上(上) 清晨的萧王城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街道两旁的灯笼还未熄灭,昏黄的光芒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朦胧。 街道两侧的店铺尚未完全打开,但门前已摆放出早市的货品。一位卖早点的小贩在炉灶前忙碌,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粥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吸引了不少早起的行人。 一些人围在小贩的摊位前,低声交谈,等待着新鲜出炉的早餐。 街道上,早起的商贩们正开始准备一天的生意,推着货车的声音和叫卖声隐约可闻。 一位老者牵着一匹老马缓缓走过,马匹的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几名妇人正在井边打水,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井旁的石头被常年的使用磨得光滑,而井水在晨曦中泛着微微的光泽。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孩子,孩子手中拿着刚买的热腾腾的包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一名巡夜的士兵走过,打了个哈欠,看上去疲惫不堪,但仍然保持警惕。几个小贩正忙着卸货,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摆放整齐,准备迎接早市的顾客。 远处,一家茶馆的老板娘已经在门口摆上了几张小桌,招呼着过路的行人进来喝茶。整个街道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繁忙的氛围,仿佛在薄雾中隐藏着无数的故事。 在这宁静的早晨,大王子萧鼎和他的谋士李谦在一行人的护送下,急速向王宫进发。 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时隐时现,仿佛一场紧张的戏码正在上演。萧鼎身穿华丽的锦袍,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朝会。李谦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奏折,额头上冒出些许汗珠,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宫门前的守卫站得笔直,手持长戟,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萧鼎和李谦在宫门前稍作停留,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守卫的引导下,快步进入王宫的深处。 他们知道,今天的朝会将决定大宣王朝的未来,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全局。 “殿下,今日向王上汇报时,应更注重言辞的选择。”李谦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萧鼎,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尤为清晰。李谦的额头上冒出些许汗珠,显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萧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我知道,李谦。我自有分寸。”他的目光坚定又焦虑,心中权衡着如何在朝堂上说服父王。“这次世子府的事,必须让父王明白,若无我坐镇,朝堂与边境局势难以稳定。” 李谦点头,目光沉静却充满担忧:“殿下,陛下向来注重大局,再加上我们的人上奏,问题应当不大。只不过二殿下一党可能会在朝堂上发难,我们需提前准备好应对之策。” “我已准备好详细的奏折,欧阳瑜也联系了我们的人,到时候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就是了,无须担心。”萧鼎的语气更加坚定,“此外,我们还可以借边境局势的不稳,强调我们对王都稳定的重要性。” 他们很快抵达王宫,宫门前的守卫见到大王子一行,立即肃立行礼,迅速放行。 萧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庄严的宫殿,内心的焦躁逐渐平复。 “记住,我们不仅要说服父王,还要让朝中大臣明白,没有我的领导,大宣将无法面对当前的危机。”萧鼎低声对李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李谦点头,补充道:“殿下,还要注意陛下的态度。若陛下显露出任何不信任的迹象,我们需立即调整策略,确保局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的心跳加速,明白今天的朝会将是一次生死攸关的较量。 萧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坚定地说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决不能有半点疏忽。” 随着他们步入宫殿,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愈发浓厚。 清晨的光芒透过窗棂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道道深沉的阴影。萧鼎和李谦心中各自筹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朝堂风波。 王宫内,萧王已经早早地起身,面色凝重地等候着大王子的到来。 昨晚,他已得知大王子打着“保护”的旗号,派兵围了世子府,其中用意自然再明显不过。 萧王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权力的争夺,更是对他权威的直接挑战。 萧王虽然年纪已过花甲,但一身戎马的他看上去依旧很健硕。只是因为早年征战,过度的消耗了他的身体,尤其是他的双腿病情严重,现在已无法走出这座宫殿。否则以他的性格,怎能容忍大王子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萧王知道,大宣王朝需要一位能够镇守边疆的大将,而大王子萧鼎则是最佳的人选。 他曾多次击败外敌的入侵,骁勇更胜当年的自己,只可惜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这让萧王既骄傲又担忧,他希望萧鼎能明白权力的真正意义,而不是急于求成。 萧王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宫殿墙壁,仿佛看到了他的三个儿子。 大王子萧鼎,骁勇善战,但野心勃勃,常常不顾后果地追求权力。 二王子萧恒,表面谦和,但心思深沉,充满了虚伪和算计。 相比之下,世子萧乾虽然柔弱,但却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 萧乾没有大王子的野心,也没有二王子的虚伪,由他坐世子,是最符合萧王利益的。 然而,世子太过柔弱,这样的人是无法承担大宣王朝的重担。他曾希望,世子能在自己的指导下逐渐成长,变得更加坚强和果断,但如今看来,这希望变得渺茫。 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优缺点又很明显,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萧王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他深知,无论选择谁,都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影响到整个王朝的未来。 萧王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作为大宣的王,他必须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个平衡点,确保王朝的稳定和繁荣。他的双手紧握着龙椅的扶手,目光中充满了思索和决心:“今日的朝会,将决定大宣的未来,我绝不能让任何人轻易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他缓缓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向大殿的窗前,目光投向远方。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宫殿的地板上,映出一道道深沉的阴影,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冲突和波折。 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但作为大宣的王,他不能被情感左右。 萧王知道,今天的朝会将是一次生死攸关的较量。 大王子和二王子都会在朝堂上争取自己的利益,而他必须在这场斗争中保持冷静和理智,找到一个能够维护国家稳定的解决方案。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局面和应对策略。 “若鼑儿过于强势,必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若恒儿过于阴险,又会动摇朝堂的根基。”萧王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乾儿,究竟是否出了事呢?暗影卫已经出去几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呢?” 他转身对身边的亲信说道:“通知所有大臣,立即前往朝堂,今日的朝会,不容任何人缺席。” 亲信领命而去,萧王的目光重新回到窗外,仿佛在透过晨雾看见了未来的风云变幻。 随着朝堂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宣王宫的清晨宁静被打破,朝堂内外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朝会做最后的准备。 这一刻,萧王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必须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找到平衡点,确保大宣的未来不被任何人的野心所动摇。 窗外,朝阳渐渐升起,洒在大殿的屋顶上,金光闪闪,象征着大宣王朝的辉煌。然而,在这光辉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阴谋和算计。 “今日的朝会,将决定大宣的未来。”萧王再次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坚定和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确保这个国家的稳定和繁荣。” 大殿内,朝臣们纷纷走入议事厅,气氛紧张而压抑。萧王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他的王座,准备迎接这场决定命运的朝会。 第24章 朝堂之上(中) 大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低声的窃窃私语和不时交错的目光流露出每个人的不安。 高悬的烛台上,摇曳的火焰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在大殿四壁上,映出一片片模糊的阴影,仿佛在这沉重的空气中还夹带着朝臣们的忐忑和期待。 厚重的宫门外,晨雾尚未散去,整个宫廷笼罩在一层神秘而沉重的氛围中。 二王子萧恒站在文武百官之中,面色凝重。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刑部尚书王修,而周围的朝臣们也在交换着忧心忡忡的眼神,低声讨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空气中充斥着紧张和预期的气息,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萧恒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他的拳头在袖中紧紧握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视大殿,察觉到每一个小动作和微妙的表情变化,所有这些都可能是政治风向的风向标。 站在萧恒身旁的王修,面色沉静,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感受到了大殿中越来越浓的紧张气氛,每个朝臣的轻声低语都像是在编织一张复杂的政治网。 就在此时,大王子萧鼎和他的谋士李谦在一行人的护送下,步入大殿。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时隐时现,仿佛一场紧张的戏码正在上演。 大殿的厚重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低沉的回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鼎一进入大殿,他的步伐沉稳而迅速,表情上虽然努力保持着沉稳,但眼中不难看出一丝焦急。 “父王,昨晚世子府中动荡,我已派人紧急封锁,预防不测。这是必要的防范,保证安全无泄漏。求父王明鉴。” 萧鼎的声音紧迫而低沉,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 萧恒平静地应对,声音中带有一丝刻意的沉稳: “大哥之举,虽似保护,实则难免引发朝堂及外界疑虑。我们应当审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误解。” 萧鼎轻蔑一笑,回应道, “二弟忧虑过度,此乃非常之策,应对非常之时。只有我能迅速稳定局势,维护王室尊严。” 随着萧鼎和李谦的到来,朝堂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每一个朝臣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们低声交谈,神情紧张,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烈辩论。 大殿内外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仿佛整个宫廷都被这场权力的较量笼罩。 萧王抬眼看了一眼大王子萧鼎,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没有明说。 “鼎儿,你这性格得改一改,事情还没有明朗前,不要轻易下结论。”萧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语气依旧平和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世子府乃王室重地,任何言行都需慎重。你派人围世子府,是不是有些过激?” 萧鼎一听,面露不悦,正欲反驳,却被萧恒抢先一步发言:“父王所言甚是。” “大哥的行为确实欠考虑。世子虽被禁足,但派兵围府未免有些无礼。况且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说世子殿下已然遭遇不测,太过唐突了。”萧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目光直视萧鼎,挑战性十足。 王修见状,迅速补充道:“确实,派兵围世子府乃重大之事,若无确凿证据,这样的行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动荡。” 他的语气中透着冷静和谨慎,显得格外稳重。他暗中观察朝中各派反应,心中已经在为下一步布局。 萧鼎感受到来自朝堂的压力,面色一沉,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回应道:“父王,二弟,昨夜的行动是出于对世子安全的考虑。世子府若真有异变,迟疑不决只会让形势更加不利。” 他转向在场的官员,声音更加坚定:“而且,只有我才能稳定朝局和边境形势,这点不容忽视。” 说完,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寻找支持的眼神。 萧恒不甘示弱,立刻反击:“大哥所说的确保安全,看似为王室考虑,实则是借机扩张权力。我们应该让世子府自行解决内部问题,而不是趁机干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战性,试图在朝臣中播下怀疑的种子。 这时,王修站出来调和气氛,同时巧妙地引导朝议:“确实,派兵围世子府乃重大之事,若无确凿证据,这样的行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动荡。不过,我们也应考虑大王子的责任心。此事应交由陛下裁定,以公正的视角审视整个事件。” 萧王听后,脸上的表情略显缓和,但仍然严肃地提醒两位王子:“朝堂需要的是冷静和智慧,而不是仓促行动。任何重大决定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紧张的气氛在大殿中弥漫,伴随着每个人呼吸的微妙变化,仿佛连晨光透过窗棂的斑驳也显得异常沉重。 两派大臣的争论愈发激烈,针锋相对的言辞在空气中碰撞,引发一阵阵低沉的回响。 支持萧鼎的一位老臣站出来,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尽力显得坚定:“陛下,大殿下的决定并非未经深思。眼下边境局势确实危急,若世子府出现失控,不仅朝廷安定会受到影响,连国家安全都可能岌岌可危。大殿下及时控制局面,是出于对国家的负责。” 然而,站在萧恒一方的年轻大臣也不甘示弱,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直指问题的核心:“陛下,尽管边境形势紧张,但我们不能因一时的恐慌而失去理性。世子府至今未有确凿的危险信号,大殿下的行动可能反而触发不必要的恐慌和误解,造成更大的混乱。此外,这种行为若非出于真正的保护,恐怕更多是权力的角逐,这将使朝堂失去平衡。” 萧鼎的面色微变,他忍不住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花,却在萧王的目光下强行平息情绪,低声辩解:“父王,我的行动绝无私心,世子安全至关重要,若有失,朝堂何以安稳?” 萧恒趁机发力,冷静地补充:“父王,大哥虽然关心世子安全,但以兵围府的做法过于极端,不免让人怀疑其动机。我们应该追求的是透明和公正,而非仓促行动。” 紧张的气氛似乎达到了顶点,每一位朝臣都屏息凝视,等待萧王的裁决。 大殿的角落里,一名未曾发言的老臣微微动容,似乎有话要说,却在这紧要关头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位于朝臣中的老狐狸——欧阳瑜已然站出,准备为大王子博得世子之位。以他的性格,没有把握是绝不会出手的,他的发言必将是一记重磅炸弹,足以改变朝堂的风向。 在大殿的对面,萧王的眉头微蹙,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欧阳瑜。 萧王知道,欧阳瑜的每一次发言都精心策划,每一句话都可能是未来政局的关键。 萧王心中暗思,这一次,欧阳瑜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波澜? 随着欧阳瑜缓缓开口,整个朝堂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入耳,\"陛下,各位大臣,今日的局势,非同小可。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世子的安全问题,而是整个大宣王朝未来的稳定。\"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沉和权威,使得每个人都屏息以待,期盼着他接下来的分析和建议。 所有朝臣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甚至连空气都似乎为之一凝。 随着朝阳的光芒逐渐渗透进大殿,光与影的交错在欧阳瑜的脸上画出深浅不一的轮廓,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冲突和波折。 第25章 朝堂之中(下) 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欧阳瑜的身上。 高悬的烛台上,摇曳的火焰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在大殿四壁上,映出一片片模糊的阴影。那阴影随着火焰的晃动,不时在朝臣们的脸上闪烁,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份紧张和不安。 欧阳瑜从袖中缓缓抽出一份看似陈旧的奏折,神情自若地递给在场的侍卫。 侍卫接过奏折,双手奉上,递给了萧王。全场的目光随之聚焦在那份奏折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期待与紧张。 “陛下,这是最近从边关传来的急报。”欧阳瑜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个字都清晰入耳。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可争辩的权威,仿佛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近月来,外敌频繁骚扰我们的边境,若非大王子萧鼎坐镇边关,恐怕我们的土地已经多处丧失。” 李谦随即补充道,手中资料显然经过精心准备:“根据情报显示,边境冲突在过去三个月内增加了四成。若无大王子的果断指挥,情况会更加严峻。” 萧王接过奏折,略微翻阅了一下,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安。 他深知边境的安危关系重大,这也是大王子一党最有利的武器。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萧王的思绪纷乱如麻。他的目光从奏折上抬起,落在欧阳瑜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上。 欧阳瑜,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精心编织一张网,试图将他困在其中。 “陛下,”欧阳瑜继续说道,目光如炬,直视萧王,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大王子不仅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更是为了大宣的稳定不辞辛劳。他的存在,对我们国家的安定至关重要。” 萧王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目光再次落在奏折上,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战报的片段。他知道,欧阳瑜所言非虚,边境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然而,萧王也清楚,这不仅仅是关于边境的问题。欧阳瑜是在利用这个机会,试图逼迫他在世子和大王子之间做出选择。 若此刻退让,意味着大王子的权力将进一步巩固,而这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就在此时,角落里的老臣陈升缓缓站起身来,所有的低语声顿时戛然而止。 他的身影虽然略显脆弱,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侧目。 这位曾经的首辅,因为某些事件的牵连而被贬,如今重新回到朝堂,三年来不发一言。 此刻,陈升走到殿中央,躬身行礼:“陛下,臣有话要说。” 萧王微微点头:“陈卿,请讲。” “陛下。”陈升的声音洪亮,语气沉稳:“大王子萧鼎在边境确实立下了不少功绩,但他的急功近利也造成了许多内部矛盾,让边境军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的目光坚定,言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萧鼎面色一变,愤然道:“陈大人,此言何意?我在边境尽心尽力,为保家卫国,岂能容忍你如此污蔑?” “我曾在边境县城做县令,亲眼所见。”陈升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大王子为了迅速建立功绩,往往忽略了边境的实际情况。比如,他在边境强征民夫建造防御工事,导致民怨沸腾。又如,他在关键时刻过于自信,未能及时支援,导致边境守军孤立无援。”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重量。 萧王的脸色微微变化,目光转向萧鼎,眼中透出深深的思考。 陈升继续说道:“陛下,臣在边境任职期间,亲眼目睹了许多百姓因大王子的政策而陷入困境。我并非反对大王子的努力,但急功近利的做法,长久下去只会损害大宣的根基。边境需要的是稳扎稳打,而不是一时的功绩。”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重量。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一位朝臣都屏住呼吸,分析着陈升所说的每一个字。 萧王的目光依旧锐利,他看着陈升,沉思片刻后问道:“陈卿,你为何选择在此时提出这些意见?你在边境任职多年,为何不早些上奏?” 陈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臣之所以选择此时发言,是因为我感受到朝堂内外的紧张氛围。我担心若不在此时指出问题,朝堂的决策将会受到偏颇。边境的安危,关系到大宣的未来,臣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王修见状,趁机补充道:“陛下,陈大人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大王子在边境的决策确实存在一些失误,导致部分边境问题的恶化。若要稳固朝堂与边境的关系,我们必须全面考虑,而不能单凭一时之功。” 萧鼎的脸色骤变,紧握双拳,正欲反驳,却被李谦拉住,示意他冷静。 李谦沉声说道:“陈大人所言未必全无道理,但边境局势复杂,我们不应仅凭一面之词便下定论。大王子的努力有目共睹,他的决策是为了大宣的长远利益。” 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一位朝臣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萧王的裁决。 萧王皱眉,威严地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思:“鼎儿,你要明白,稳定朝局不仅仅是依靠武力和威慑,还需要智慧和谋略。你的行动未免过于急躁,若是世子安然无恙,你的接管之举又有何依据?” “可是……”萧鼎不甘心地咬牙,声音中带着急迫与焦虑:“父王,边境局势紧张,我必须尽快稳定朝局。若不提前采取措施,一旦世子府内有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王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决:“鼎儿,现在是在谈你弟弟乾儿的生死,而不是边境的军务。甘如意是世子府的总管,他最清楚府内的情况。我已派人去宣甘如意觐见,等他到了再说。” 萧恒趁机插话,语气平静但带有一丝挑衅:“父王所言甚是。大哥的行为确实欠考虑,若世子殿下安然无恙,这样的举动不仅无礼,反而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恐慌和误解。” 萧鼎愤然回击:“二弟,你未在边关见过战火纷飞,未曾亲历边疆的危急时刻。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宣的长远利益。” 萧王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来回扫视,显得深思熟虑:“鼎儿,恒儿,你们两人都需要明白,朝堂之事,不仅仅是功绩和决策,还要考虑到整个国家的稳定和和谐。你的行为必须有依据和理由,否则只会引起更多的混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你派兵围世子府,是否过激,等甘如意到来,一切自会明了。” 话音刚落,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众大臣纷纷低头,不敢多言。萧鼎和萧恒互相对视,眼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萧王继续说道:“今日的朝会,关系到大宣的未来,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我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推测。甘如意到来后,自会揭开一切谜团。” 就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真相。 朝臣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屏住呼吸,期待着这场权力博弈的下一步发展。 第26章 失踪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世子府的庭院中,却无法驱散那份笼罩在空气中的紧张。 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投射下斑驳的光影,院中的花草在晨光中轻轻摇曳,鸟儿的鸣叫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诉说着一片宁静。 然而,这些平静的景象无法安抚人们心中的不安。 小春匆匆走过长廊,心中七上八下。 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着衣襟,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疑虑。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注意到,平时按时出现在早晨点卯的仆人们今天未曾露面,这一异常情况在府中戒严的状态下显得尤为突出,让她的心情更加忐忑。 小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敲击在她的心头,让她更加焦躁不安。 进入院子时,小春发现平时紧闭的大门今天竟然虚掩着,窗户也敞开着,空气中的寂静与平时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反常。 她的心跳加快,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院子里,几名贴身的内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生死不知。小春的呼吸骤然加重,双眼睁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蹲下身子,颤抖的手指轻轻探了探一个内侍的鼻息,发现他们只是昏迷了过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和疑问却更加强烈。 她轻轻推开世子的房门,房内空无一人,床铺整齐,仿佛没有人躺过。 桌上的茶盏尚有余温,窗外的竹影婆娑,显得格外安静,却透出一股诡异的不安。 小春迅速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眼中满是急切和焦虑。除了留下未喝完的茶之外,没有找到任何世子可能离开的迹象。 “小春,你在这发什么呆?”甘如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神情凝重,显然已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站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眉头紧锁,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总管,世子不见了!”小春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慌。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衣襟,试图抑制内心的恐惧,声音也因紧张而有些发抖。 “什么?!”甘如意脸色大变,迅速走进房间,四处查看。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搜寻着,呼吸略显急促,手指微微颤抖。 突然,窗户下的一片衣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捡起那片衣角,仔细端详,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什么。 “这片衣角似乎是世子的,看来他是被人带走了。”甘如意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总管,世子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被带走呢?而且这些内侍……”小春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她的目光扫向倒在地上的内侍们,眼中充满了困惑。 甘如意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几个内侍的状况:“他们都是被迷药弄晕的。这说明对方计划周密,行动迅速。” 他抬头看向小春,眼中透出一丝坚定,“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寻找世子的下落。” 就在这时,统领张虎也赶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内侍,顿时心中大感不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甘总管,我马上派人去寻找世子的踪迹了。”张虎的声音有些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甘如意微微点头,强压住心中的不安,低声说道:“这件事要秘密地去做,不要走漏一点风声。否则你我的脑袋,可能不保。还有内院中的这些人,都必须看管起来,确保他们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我亲自去办。”张虎点点头,迅速转身去布置。他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显示出事态的紧迫性。 随着张虎的离去,整个府邸瞬间戒备森严。 侍卫们紧张地在各处巡逻,眼神中透着警惕和焦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安的气氛,仿佛整个世子府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 一个时辰后,小春、甘如意和张虎围坐在小院里。 院内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布置了心腹下人和侍卫,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外泄出去。 小院中的花草依旧在微风中摇曳,但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压抑。 甘如意环顾四周,开门见山地说:“从晕倒的下人口中得知,他们在殿下没进小院前,就已经被人弄晕了。” “这么说,是有人掳走了世子?世子一进门,想来就被迷晕带走了。”张虎的额头已经冒汗,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安,“而且世子从失踪到现在,至少有几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世子可能都被带离都城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小春低声接话,眼中满是焦虑:“我已经找遍了世子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是始终没有丝毫的线索。看来世子已然不在府中了。” 张虎沉声说道:“世子府现在戒备森严,不仅府内岗哨如云,外面还有大王子的人马,世子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 甘如意皱起眉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虎和小春,低声说道:“我们必须考虑所有的可能性。首先,内奸的存在是不能排除的。但要做到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将世子带走,需要极高的策划和执行能力。只是这府中的内奸基本都在我们监视之下,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大王子的人马虽然在外面,但他们动手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不过,如果是大王子做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控制世子府,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 小春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低声道:“那会不会是二王子或者其他王子?他们一直对世子的位置虎视眈眈,也有可能策划了这一切。” “不可能,他们这时候出手,对他们没有一丝的好处。反倒是世子一旦倒下,他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甘如意沉声说道。 张虎紧张地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某个神秘的组织。我们知道,世子曾提到过暗影卫,这个由陛下直接控制的神秘力量。除了他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世子?” 甘如意点点头,脸色凝重:“确实,暗影卫的存在不能忽视。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我们必须谨慎处理,不能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来,面色紧张:“总管,外面有人传话,萧王要召见甘总管。” 三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萧王的召见意味着什么。 甘如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对小春和张虎说道:“你们继续查找世子的下落,我先去面见陛下。” 小春紧紧握住甘如意的手腕,声音微颤:“总管,您一定要小心,陛下的召见绝非寻常。” 甘如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我会小心应对。你们一定要密切监视府中的动静,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张虎也沉声说道:“总管,我们会尽全力查找世子,不让任何线索逃脱。” 甘如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迈步向王宫走去。 院中的花草依旧在微风中摇曳,鸟儿的鸣叫声依旧在空气中回荡,但甘如意的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沉重而紧迫。 走出院门,他的步伐沉稳但内心却充满了忐忑。 他知道,这次召见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他和整个世子府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27章 疑云密布 晌午时分,朝会依旧没有散朝,所有人都在等待甘如意的到来。 大殿内,文武百官默默地站立,彼此间的低语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沉默。有人微微低头,偶尔瞥向身旁,眼神中透出几分紧张和不安。 几名老臣紧皱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边缘;年轻的官员则不时交换目光,彼此传递着无声的询问和猜测。 大王子萧鼎和二王子萧恒各自站在一旁,神情严肃,目光时不时地交错,仿佛在进行无声的较量。 萧王坐在龙椅上,双眼微眯,眉头紧锁。他的目光缓慢而沉重地扫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充满了忐忑。 朝臣们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未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深切担忧着自己的儿子萧乾是否真的安全?还是真如大王子所言出了意外。 暗影卫从昨夜前往世子府后就一直没有音讯,这让萧王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微弱的声响,仿佛在与自己的思绪进行无声的对话。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和沉重。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进入大殿,向萧王禀报:“陛下,甘总管已至宫门,即刻便会进殿。” 这声音打破了大殿内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大殿的门口,等待着甘如意的出现。 萧王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传。”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一声命令即将揭开所有的谜团。 这时,甘如意在使者的带领下,在王宫的甬道中穿行。自从离开萧王身边,前往世子府担任总管,他已经很久没再回来过了。 然而,此刻的他无心怀念过去,而是充满了紧张与不安,手中紧紧握着世子萧逸风事先准备的所谓“刺客名单”。 这是昨晚甘如意和世子商量一计,同时也是假死计划的关键部分。利用萧王的手除掉世子府的内奸,同时让萧王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全是大王子安插在世子府内的奸细,为首的就是大王子首席谋臣李谦的弟弟——李让。 一旦这些人被除掉,那势必会激怒大王子,做出更加过分的事。 这是一步险棋,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一步。世子多年来,从未建立过自己的关系网,也没有吸纳人才,朝中也没帮衬的人。 此时此刻,也只能兵行险着,才能逆转目前的颓势。 甘如意一边赶路,一边反复思考如何向萧王报告。 他准备了两种方案:一是实话实说世子失踪,二是按照原计划报告刺客问题,保持世子安全的假象。 他心中犹豫不决,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多思考。 如果世子没有失踪,他自会按照原先的计划实施,把名单交上去,借刀杀人。 然而,现在世子失踪,他将面临是如实禀告,还是隐瞒真相呢? 如实禀告的话,那么世子失踪的责任,多半得压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这条老命肯定得交代这;如果隐瞒真相的话,交出名单的话,那么暂时可以保住小命。可是如果找不回世子,那迟早也得身死当场,再加上欺君之罪,说不定还会累及家人。 就在甘如意苦思冥想计策之时,宫殿之中的老萧王同样也是一脸愁云之色。 他思考着昨晚世子府的异常,怀疑是否是大王子萧鼎的阴谋。还是说有其他组织在策划,会不会是北宫那个神秘的组织的?亦或者是周边小国部落所策划? 种种的一切,让萧王的心情变得异常烦躁。朝堂前,大王子和二王子还在争论不休,这使得他的心情变得更加阴沉, “父王,大哥的急功近利不禁让人怀疑其动机。若不是急于扩张权力,怎会如此草率行动?”萧恒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挑衅。 “二弟,你的怀疑未免太过偏激。大敌当前,岂能坐视不理?”萧鼎冷冷回应,目光锐利如刀,直视萧恒。 “够了!”萧王一声低喝,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威严和审视。“甘如意为何还未到?”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进入大殿,向萧王禀报:“陛下,甘总管已在殿外等候。” 萧王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传。” 大殿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大殿的门口,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暂时停滞,等待着甘如意的出现。 这一刻,连时间仿佛也凝固了。 在侍卫的带领下,甘如意低垂着头,缓缓的来到大殿之中。 “臣甘如意,拜见陛下!”甘如意倒头就拜,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萧王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气,响彻整个大殿:“甘如意,本王将世子托付于你,命你悉心照顾,难道你就是这样履行你的职责的吗?本王要问你,世子何在?” 甘如意抬起头,他的目光直视着萧王,嘴唇微微颤抖,正想开口回答。 但就在这时,他猛然注意到萧王左手上佩戴的那枚翠绿色扳指,心中一紧,脑海中闪过与那扳指相关的一幕幕往事。 这枚扳指非同寻常,对甘如意而言更具特殊意义。 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立即改变了原本准备的说辞:“陛下,老臣有罪,不该让世子受到如此惊吓。目前,世子正在府中静养。” “惊吓?”萧王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不满,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大王子萧鼎,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疑虑的光芒。“仅仅是受了惊而已吗?” 甘如意感到大殿内凝视的目光如刀般割过他的皮肤,他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声音虽坚定,但明显带着极度紧张的情绪:“回禀陛下,世子原本因落水而染疾,加之昨夜的惊吓,导致病情严重反复,实在无力前来面见陛下,这是老臣的重大过失!”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更加凝重,一种压抑的氛围迅速蔓延。 萧王的眉头紧锁,目光如冰,似乎要从甘如意的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真相。 突然,一声充满震惊的低语打破了沉默:“什么?萧乾竟然还未死?” 萧鼎的眼睛微眯,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讶,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朝臣们纷纷侧目而视,眼神中的疑惑和惊讶如利箭般相互投射,显得尤为锋利。 一些老臣的眉头紧锁,脸上刻着深深的沟壑,他们低声交谈,声音虽轻却重如千钧;而年轻的官员则面露思索之色,彼此交换着探寻的目光,似在默默编织着一张复杂的政治关系网。 这时,站在一旁的王修缓步上前,拱手说道:“陛下,若世子殿下安然无恙,此乃大喜之事。但大王子为何如此震惊?是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王修的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寂静的大殿内引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朝臣们的目光如同磁铁般被牢牢吸引在萧鼎的身上,那些怀疑和不解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外表,直达内心深处。 第28章 借刀杀人 萧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寒意。 他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投向自己,尤其是萧王的目光,内含凛然的杀机,让他不禁背脊发凉。 “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萧鼎心中暗自懊悔,但此刻只能保持镇静,努力不让自己显得更为失态。 萧恒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看向萧鼎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这就是你急功近利的下场,兄长。”萧恒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这次是个打击大哥的好机会。 然后他装作关切地说道:“父王,大哥似乎对世子的情况过于关心,这也难怪,毕竟世子安危关系重大。” 甘如意见状,连忙补充道:“陛下,老臣可以作证,世子确实因病情反复而无法前来。请陛下宽恕老臣的失职。”他的话语中带着恳求,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萧王的目光从萧鼎身上移开,转向甘如意,语气中透着威严和冷静:“甘如意,本王希望你明白,世子的安危绝不是儿戏。若有任何隐瞒,你应当知道后果。” 甘如意低头叩首,声音颤抖却坚定:“老臣绝不敢隐瞒陛下,所言句句属实。” 萧王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反复权衡着朝堂上的每一个声音和立场,内心的斗争在他脸上显露无疑。 他看向大殿中的朝臣,缓缓说道:“各位爱卿,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查明真相,确保王室安危。” 此时,几位朝臣纷纷上前,表达他们对局势的担忧和建议。 有人主张进一步调查,以确保真相大白;有人则提议暂时安抚大王子和二王子,以稳定朝局。 在这纷乱的局势中,萧王深吸一口气,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坚定地说道:“本王决定,立即派遣使者前往世子府查明情况。同时,大王子暂且留在朝中,不得擅自行动。” 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让大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这场权力的较量远未结束,未来的风暴依然在酝酿。 萧鼎听到萧王的决定,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要发作,但就在这时,身边的李谦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低声道:“殿下,万不可冲动,切勿在此时失态。” 萧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李谦,最终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他深知此刻的冲动只会让局势对自己更加不利。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恢复冷静,面色虽然仍旧冰冷,但他没有再发言。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的议题即将告一段落时,甘如意突然前行一步,手中紧握着一份已稍显皱褶的名单。他的动作引起了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使得原本已稍微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 甘如意的声音饱满而有力,回荡在高悬的穹顶之下:“陛下,世子的病情反复,并非仅仅因为惊吓那么简单。昨夜府内不幸发生了内乱,这才令世子病情加重,已然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下一番话。 甘如意继续说道,语气中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严肃:“作乱的匪首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府的后勤副总管刘安、副统领赵猛,以及奸人李让!拒臣所知,李让是李谦的亲弟弟,一直隐藏在府邸之中,图谋不轨,这一切的主使正是此人。” 在提及每一个名字时,甘如意的声音都特意加重,他的目光也故意在大殿中扫过,最后定格在李谦的脸上。 李谦的脸色瞬间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紧张,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深知,此刻的辩解只会引发更多的猜疑和不信任。 萧王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甘如意:“甘如意,你所言属实?可有证据?”声音中透露出不容质疑的严肃。 甘如意迅速从长袍中取出那份名单,步伐稳健地走向前,双手恭敬地呈上:“陛下,这份名单就是昨夜兴风作浪之人的具体名单。”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重要性。 萧王接过名单,沉重的纸张在他手中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分量。 他仔细翻阅,脸色逐渐阴沉,手指在每一个名字上轻轻停留,显然被名单上的内容所震惊,每个名字都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大殿中的众臣。 “李谦,你对此有何解释?”萧王的声音冷厉,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李谦上前一步,神情冷静但内心紧张,他深深鞠躬,缓缓说道:“陛下,李让确为臣的令弟,但臣对令其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若他确有不轨之举,臣愿意接受一并处罚。” 萧鼎看到这一幕,心中愈发不安。 他知道,甘如意的举动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但此刻他必须保持冷静,寻找反击的机会。 萧王的目光在大殿内来回巡视,最终停在甘如意身上:“甘如意,你说的动乱详细情况如何?” 甘如意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稳了稳心神,将昨晚喝回答道:“回禀陛下,昨夜动乱发生得非常突然,作乱之人行动迅速,且手段极其隐秘,导致我们措手不及。老臣也是在事后才得知此事,并立刻采取了相应措施,才控制住局面。” 萧王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既然如此,便先将这些人拿下,交由刑部彻查此事。若有任何阴谋,定不姑息。” 萧恒和王修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王修身为刑部尚书,案子大小还不是由他说的算。 只是不知道萧王究竟是想要往大了办,还是往小了办?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肃杀,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紧张感。 萧鼎的心情更加复杂,他知道,局势正在迅速变化,而自己必须找到办法应对,否则将陷入更深的危机。 就在此时,萧恒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王英明,此事定能查明真相,还大宣一个清明之局。”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挑衅,让萧鼎更加愤怒,却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萧王沉思片刻,最终说道:“今日之事,暂且到此。各位爱卿,务必全力协助调查,不得有任何隐瞒。” 他说完,目光再次在众人身上扫过,充满了威严和冷厉。 随着萧王的命令,朝臣们纷纷低头应诺,大殿内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这场权力的较量远未结束,真正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 第29章 局势暗涌 随着朝会的结束,大殿的沉闷气氛终于得以稍微缓解。 朝臣们一个接一个离开,每个人的脚步声在宏伟的殿堂中回荡,伴随着他们脸上各异的表情——有的心事重重,有的则眉飞色舞。 萧鼎和萧恒也各自率领随从,步出了大殿,两兄弟的目光交汇一瞬,充满了言外之意。 萧鼎回到府中,面如寒霜,脚步匆匆地走进密室,他的双眉紧锁,眼中的火焰似乎能燃烧掉面前的一切阻碍。 他毫不犹豫地召集了李谦以及其他几位心腹谋士。他们围坐在昏暗的密室中,闷热的空气中充斥着压抑和焦虑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 “李谦,现在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特别是你弟弟李让的嫌疑。”萧鼎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他的手指紧紧地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如刀,一一扫过在场的谋士,“我们不能让萧恒那小子牵连到我们身上。” 李谦拱手,声音平稳,试图为这紧绷的气氛带来一丝冷静:“殿下,此刻我们需要保持冷静,情绪不能左右我们的判断。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他顿了顿,观察着萧鼎的反应,继续说道:“首先,我们可以尝试探查甘如意所说的‘动乱’的具体细节,找出破绽,洗脱我们的嫌疑。” “其次,关于李让,我们需要找出有利于他的证据,如果实在找不到,那我们就去刻意布置一点。 ”李谦的声音更低了,确保只有在场的人能听见,“关于赵猛和刘安,我们要给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承担所有罪责,不能让这波风波牵连到您,殿下。” “最后,我们可以利用当前的局势反击萧恒。我们可以暗中调查他的动向,搜集他的罪证,将他牵连进来。”李谦提出的每一项策略都透着冷酷和计算,显示了他对朝局的精深理解。 萧鼎点头,但随即皱眉深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我更关心的是世子的真实情况。如果他真的未死,为何不露面?这背后定有蹊跷。我们必须弄清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李谦认真地回答,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坚决:“这一点我也有所怀疑,殿下,我将亲自布局,暗中前往世子府一探究竟。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可以立刻采取措施。”他的眼中闪烁着计划的光芒,显示出他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与此同时,萧恒也回到了自己的府中。王修已在书房内等候,他的脸上带着深思的神色。看到萧恒进来,他立即起身,带着一丝审慎的表情迎了上来。 “恒儿,今天的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王修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目光锐利地观察着萧恒的反应。 萧恒点头,神情冷静,眼中透出计算的光芒:“父王的态度确实至关重要,我们需要在他心中稳固我们的形象,同时扩大案件的影响力,涉及更多大王子的支持者。” 王修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然后继续低声道:“我们的计划需要精确且谨慎。通过一系列慎重布置的证据链和证人,我们可以逐步揭示萧鼎及其支持者的不当行为。 但关键在于,如何使萧王深信我们的忠诚和正直。” 萧恒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份冷酷:“只要我们掌握足够的证据,并且能够在朝堂上通过一些关键人物来引导舆论,父王就不得不信。我们需要的是不仅仅是证人,更是那些能在关键时刻为我们说话的有影响力的朝臣。” 王修点头,表情认真:“我会立刻安排人去搜集必要的信息,并确保我们的证人是可靠的。同时,我还会通过我的网络,密切监视萧鼎的每一个动作,预测他的反击策略。 我们不能让他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如果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必须巧妙地构造一些情况,让萧鼎无法辩解。”萧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这场政治游戏,我们必须赢。” 王修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的语气中也带着决心:“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击垮萧鼎。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身的权力,更是为了大宣的未来。” 朝会散后,萧王身着金缕长袍,步入内殿,目光如电,紧盯着甘如意。 甘如意跪在地上,神色凝重,心中回想着多年前的记忆。 那是他被任命为世子府总管的前一夜,萧王在内殿中与他长谈。 “甘如意,你跟随我多年,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你此去,如同本王的暗子,必须扎根于世子府,既要监视也要保护。” 萧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从手指上摘下那枚扳指,递在甘如意的眼前。 “此扳指为翡翠制,颜色代表不同的意义。绿色,是保护;红色,是牺牲。若有一日,你在我手上看到红扳指,那是我命你构陷世子;若是绿色,则是要你义无反顾地保护他。” 甘如意接过扳指仔细的查看,深知这不仅是信任,更是一种责任的重压。 他恭敬地回应:“陛下,老臣定不负所托。” 回到现实,甘如意看着萧王手上的翡翠扳指,心中一阵激动。光线透过高悬的殿窗,将一束温暖的阳光投射在萧王的扳指上,使得那翡翠的绿色更加深邃,仿佛隐藏着不可言喻的秘密。 萧王的目光如利箭般锐利,他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高大的殿堂之中,“甘如意,世子现在何在?”殿内的空气似乎因这句话而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微弱的回音在四壁之间徘徊。 甘如意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重负仿佛山一般压顶,但看到那翡翠扳指,他知道不能再有任何隐瞒。他的声音微颤,但坚定地回答:“陛下,实不相瞒,世子......他今晨离奇失踪了,老臣正竭力搜寻。” 萧王的眼神骤然锐利,语气变得更加深沉,仿佛能洞穿人心:“失踪?这背后必有重大隐情。你需知,世子的安危关系到王室的未来,你必须找到他。”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加凉薄,甚至连烛火都因萧王的话语颤抖起来。 甘如意深深一拜,他的心中满是复杂与痛苦,知道自己肩负的不仅是职责,更是对王室的忠诚与未来的希望。“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负您的重托,必将世子安全带回。” 萧王点了点头,目光穿过殿外的窗户,投向远方的山川,仿佛在审视着整个王国的命运。“去吧,时间不多了,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他的声音中蕴含了无尽的期望和重压。 甘如意肃然起身,转身缓缓离开内殿,步伐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混杂的情绪,满脑子都是如何寻找世子的方法。然而,他并不知道,世子此刻在距离大宣王城十里外的某处密室中,面对着另一场未知的挑战。 第30章 初见 距离大宣王城十里外,有一座不起眼的山坡。 在这山坳之中,藏匿着一间不为人知的密室,其存在如同一条沉睡的暗流。 此刻在这间密室里,萧逸风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密室中。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湿土的气息,密室内光线昏暗,仅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透入,形成一道细长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起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其后是一排布满灰尘的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一些类似密信的信封,信封泛黄,角落卷起,仿佛承载着沉重的秘密。 萧逸风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这是他在萧乾记忆中曾见过的地方。 尤其是当时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北宫”那两个熟悉的字眼。仿佛自己在梦里已经写过无数遍了。 \"北宫?!这......这不就是......\" 萧逸风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熟悉感,他的脑海中闪过萧乾的记忆碎片——正是这个地方,他在收到北宫内奸名单的那个夜晚,梦中曾出现过这幅场景。 他记得当时自己还怀疑,为何那份密信上的字迹与自己如出一辙。 原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一切都非偶然。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顿时就感觉头重脚轻,周围的声音似乎被水波般扭曲,每个声音都带着回声,显得异常沉闷和阴森。 萧逸风回想起昨夜棋局结束后的情景,他刚回到内院,就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即便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记忆是宴会上那位神秘女子的轻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细节,内心的不安与困惑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自己是如何从世子府中消失,以及这个神秘地点的真实意图。 就在此时,一个身姿纤细、面容冷峻的女子走进密室,她正是北宫的派驻大宣的特使——苏沐晴。她的目光冰冷,却透着一丝好奇。 萧逸风与她对视,内心感到一阵不安和疑惑,尤其是当他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他宴会上见过的神秘人。 霎时间,他就想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眼前这女子给掳走的。不过,这女子竟然可以在重重岗哨的世子府,将自己带出来,肯定有着过人的本事。 萧逸风心里发苦,没想到这个穿越真是步步危机。刚穿越就遇上被废的命运,好不容易设了一个局,打算咸鱼翻身的时候,又被眼前这神秘女绑架到这来了。 “别人做世子,吃香的喝辣的。我做世子怎么那么命苦,不是被人暗算,就是被人绑票。”萧逸风在心里苦笑,他的目光在阴暗的密室中四处游移,试图找到逃脱的可能。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萧逸风抬头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戒备,同时手指紧绷地抓着冰冷的石床边缘。 “萧堂主,你不必如此紧张!”苏沐晴轻轻一笑,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对面前的萧逸风有着更深的期待。“小女子苏沐晴,是北宫的一员。此地正是北宫在大宣王朝的一个秘密据点。” “北宫?你是北宫的人?”萧逸风眉头一皱,声音中带有些许疑惑。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北宫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但是能让萧王如此忌惮的势力,肯定非同寻常。 萧逸风的目光锐利,他仔细打量着苏沐晴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真正让萧逸风好奇的是,对方对自己的称呼? 她并没有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恭敬的喊自己世子或者殿下。而是称呼自己堂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前身萧乾世子和北宫有着某种关联? 萧逸风越思考,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北宫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名单。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有事情都深藏着某种目的性。 还有在萧乾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这间密室的印象?这说明,穿越前这身体的主人——萧乾,萧世子肯定和北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你刚喊我萧堂主?”萧逸风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的表情刻意保持中立,以掩盖内心的波动。 “是的,属下是星主派来接替阿蛮的,接下来将由我来辅佐堂主,推翻大宣王朝的统治。我们之前见过面,难道您忘了吗?”苏沐晴认真的说道,她的手轻轻放在桌上,指尖轻触桌面,似乎在强调她话语中的重要性。 “啊……这个……” 萧逸风支支吾吾地应付着,面色尽力保持平静,但眼睛不自觉地向四周掠过,似乎在寻找任何可能的逃脱路线。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性,尝试着回忆,但又明显在回避某些敏感话题:“好像是有点印象……在那个,嗯,特别的地方,对吧?” 苏沐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步步紧逼,语调坚定而又略显威胁:“对,就是在星主阁。您不会忘记在那里发生的事,不是吗?我们曾有过重要的约定。难道世子阁下想要违背誓言吗?” “啊……时间有点久,我都记不清楚了。” 萧逸风的眉头紧皱,表情中透露出明显的痛苦与挣扎,他低声补充,“你知道的,我刚被水淹过,记忆中有些事情不太清晰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和一丝恳求,似乎在暗示对方给予一些空间和时间。 此刻,萧逸风的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衣襟上摩挲,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推翻大宣王朝的统治?这竟然是一支反叛的力量。然而自己的这位世子,大宣王朝的未来的王,竟然是这支叛军中的一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沐晴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靠近了几步,低声说道:“萧堂主,不必太过忧虑。虽然你在大宣朝廷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有北宫一直在背后支持您,一定可以扭转局势。重新让一切事情回到正确的轨道。只要你愿意合作,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萧逸风心中一震,苏沐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重压,同时也激发了他对自己身份的好奇和对未知的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一切,才能在这场大权游戏中存活下来。 第31章 试探 距离大宣王城十里外的那座山坡下,萧逸风在这间阴暗的密室里,面对着苏沐晴。他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心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怀疑。 萧逸风缓缓站起身,手掌摩挲着冰冷的石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好似能借此稳定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他的目光紧锁在苏沐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探寻和警惕的光芒。每当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他便不由自主地加紧了呼吸,提醒自己面前的女子非同寻常,必须极为小心应对。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湿土的气息,密室内光线昏暗,仅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透入,形成一道细长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起舞。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四周的墙角堆积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远处传来滴水声,每一声都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增添了一份阴冷与压抑。 “苏姑娘,既然你称我为堂主。”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平和但充满试探性地说道,“那北宫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为何我之前对这些记忆如此模糊?” 苏沐晴冷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和警惕。她缓缓解释道:“堂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北宫是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组织,存在于各国之中。我们致力于推翻腐朽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她的目光冰冷,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北宫在中州、大宣、北齐、南楚都有分部,每个分部都有特使和堂主,负责各自区域的行动。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网、行动小组和后勤支持。整个组织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运转。” “至于您,大宣朝廷的世子,未来萧王的接班人,萧堂主,是我们北宫的重要成员,难道这些都忘了吗?” 萧逸风微微皱眉,努力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他心中则在暗自思索,既然苏沐晴如此谨慎,那他必须找到突破口,套出更多的话来。“确实有些记忆模糊,你能详细说说吗?我堂堂大宣国的世子,这个国家迟早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反叛?这话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苏沐晴冷笑连连,将一张拓本丢给了萧逸风。她的目光冰冷,言辞中带着一丝讽刺:“这是你加入北宫时立下的誓言拓本,真迹现在在北宫的首领手里。一旦这份东西泄露出去,恐怕就算是萧王也保不住你,而且还落得一个骂名。” 萧逸风接过拓本,指尖轻触那粗糙的纸面,能感受到每一笔沉重的痕迹,仿佛触碰到了历史的尘埃。他的心跳逐渐加快,那是一段他完全不记得的誓言和契约。 誓言内容如下: “臣萧乾,今立誓于北宫,誓愿奉北宫为主,以北宫之命为尊,愿为马前卒,效死力,终不背叛。此身许国,国亡则殉。北宫有令,臣必遵从。北宫有召,臣必赴之。臣愿以此血之盟,昭告天地,日月可鉴,鬼神共证。 凡有一日,大宣倾覆,臣将北宫之义践行,以大宣之土奉于北宫,永不叛逆。若有违此誓,天地共诛之。此誓立于大宣二十二年,落款萧乾。” 萧逸风看完这誓言,心中震惊不已。他知道这份誓言一旦公布,自己将无路可逃,不仅失去世子的身份,还会背上叛国的罪名。 “这是十年前……立的契约。”萧逸风小声嘀咕道,可是脑海里的记忆关于十年前是一片空白。这令他心中生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子不会连十年前的那事也忘了吧。”苏沐晴冷笑着说道:“若没有十年前那件事,没有北宫的帮忙,你怎么可能当上世子?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萧逸风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仿佛有人在激烈地掀动他尘封的记忆。他努力回想十年前的事情,却发现记忆如同被一层厚厚的雾霾覆盖,仅能触摸到一些碎片般的画面——隐约间闪过的面孔、耳边低语的声音。这些记忆显然是萧乾深埋在心底不愿触碰的秘密,他只能隐隐感到其中的复杂和危险,每次试图深入,便是一阵痛楚。 苏沐晴见他神色痛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她的声音仍然冷冽:“堂主,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誓言,就该明白你的身份和责任。北宫一直在背后支持你,只要你愿意合作,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萧逸风心中一震,深知眼前这个女子并非易与之辈。她不仅掌握着他的秘密,还能操纵他的未来。他必须小心应对,才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缓缓地站直身体,故意流露出一丝坚定,试图赢得苏沐晴的信任:“苏姑娘,你说得对。既然我曾立下如此誓言,那我定当履行我的职责。” 苏沐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但仍旧保持警惕:“堂主,接下来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但你也必须兑现你的诺言。任何背叛北宫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萧逸风点头应允,心中却暗自思索。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弄清楚这段被封印的记忆,并找出北宫的真实意图,否则他将在这场斗争中陷入更深的危险。 就在两人的谈话陷入短暂的沉默时,苏沐晴突然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她心中的疑惑,同时也是她这次来大宣的目的之一。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逸风,似乎希望能从他的微表情中读出什么:“萧堂主,阿蛮的失踪,与你是否有关?” 萧逸风心跳一顿,这个问题不仅出人意料,而且涉及他所不知道的另一层阴谋。阿蛮的名字他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具体的关联,他的脸上努力保持平静,但眼底的惊讶却是掩饰不住:“阿蛮失踪?我……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探寻和困惑。 苏沐晴观察着他的反应,心中暗暗计算着下一步如何引导这个棋子,同时揭开围绕着阿蛮失踪的真相。 第32章 阿蛮的失踪 密室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湿土的气息。 萧逸风与苏沐晴的对话在这紧张的环境中继续,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虑。 苏沐晴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几个月前的那次秘密会议。 那是她接到这次任务前的最后一次与北宫高层见面,会议在北宫星宫的秘密基地进行。 这个基地隐匿在一片深山密林中,四周被重重的防卫和神秘的机关环绕,只有北宫最核心的成员才知道确切的位置。 随着苏沐晴走进星宫的大厅,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大厅中央的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古籍和密密麻麻的卷轴,墙壁上镶嵌着复杂的浮雕,记录着北宫的历史和重要事件,仿佛每一块石雕都在低语着北宫的神秘与古老。 北宫的首领——北宫隐,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高椅上,他身后是巨大的北宫徽章,象征着权力与神秘,整个大厅的气氛在他的威严下显得更加凝重。 北宫隐冷冷地看着苏沐晴,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深处:“苏沐晴,这次的任务不仅是帮助萧乾控制大宣,还要查清楚上任特使阿蛮的失踪真相。” 苏沐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尽管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回应:“是,星主,我明白。” 北宫隐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的浮雕,声音低沉而有力:“阿蛮的失踪可能涉及到大宣内部的势力争斗,也可能是外部势力的介入。无论是谁,都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们明白,北宫是不好惹的。记住,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绝不能失败。” 苏沐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完成任务。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属下定不负星主所托。” 北宫隐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你是我们北宫最优秀的特使之一,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要记住,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萧乾的地位,也关系到北宫在大宣的未来。任何细节都不能忽视。”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你必须全力以赴,找到阿蛮的下落,揭开她失踪背后的真相。记住,北宫的未来,与你的成功息息相关。” 苏沐晴感受到北宫隐话语中的重量,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回应道:“星主放心,我必将全力以赴,查明真相,不负所托。” 北宫隐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很好,苏沐晴,北宫的未来交给你了。记住,任何时候,北宫的利益高于一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持冷静,决不动摇。” 苏沐晴在心中默默承诺,她知道,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更是对她忠诚和能力的极限考验。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星宫的大厅,心中却早已做好了与命运抗争的准备。 回到现实,苏沐晴看着面前的萧逸风,心中思索着如何试探他的真实意图。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深意。绝不像是卷宗中记载的那般,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世子。相反,她觉得此人心机颇深,单从世子府清除内奸的手段来看,绝对不亚于那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手段甚至更加的狠辣。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堂主,你可还记得阿蛮?她是上任北宫驻大宣的特使,曾与你密切合作。” 萧逸风的内心一震,他意识到苏沐晴在试探他,同时也是在考验他。 “阿蛮……”他努力回忆起萧乾的记忆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当然记得。她是个非常能干的人,我们曾多次合作,策划了不少行动。” 萧逸风的语气尽量保持自然,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的光芒,但内心却在冷静分析苏沐晴的真正意图,他知道每一个字都可能决定他的命运。 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继续说道:“阿蛮失踪的事情对北宫打击很大,我们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您能否回忆起她失踪前的一些细节?” “那段时间事情确实很多……”萧逸风皱眉,努力装出思索的样子:“我只记得她曾提到过要去调查一些重要的情报,但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回想更多的细节,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痛苦。他心中清楚,苏沐晴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每一个答案都必须谨慎选择。 “堂主,您要仔细想想,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真相。希望你不要隐瞒任何信息,这对北宫和你自己都很重要。”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在加强她的话语分量。 萧逸风点头,表情诚恳:“苏姑娘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阿蛮的失踪对我来说也是个谜,我也想知道真相。”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背脊也渗出了一层冷汗,但他强忍着不让这些细节暴露出来,保持着镇定。 苏沐晴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充满了警惕:“堂主,阿蛮在失踪前,是否与你有过最后的接触?她是否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表现出任何异常?”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那些模糊的片段:“最后一次见她时,她似乎提到过一些重要的情报,但具体内容我真的记不清了。她看起来很焦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 “什么情报?什么事?”苏沐晴的眼神更加锐利,语气也变得冷冽:“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希望你能认真回想,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萧逸风感受到苏沐晴的逼迫,心中暗自思索,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不能露出破绽:“我明白,苏姑娘。我会继续努力回忆,如果想起更多细节,一定会立即告诉你。”只是落水后,我的记性大不如前,老是忘事。” 苏沐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盯着萧逸风,仿佛在衡量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堂主,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吧。后续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北宫在大宣的未来,都离不开你的领导。” 萧逸风点了点头,内心却在暗自思索。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至少现在别无选择。这个契约已经将他和北宫牢牢捆绑在了一起,他必须利用这个身份在北宫中谋取更多信息,巩固自己的地位。 “苏姑娘,”他决定再进一步试探:“在你启程前往大宣之前,星主是否还有其他指示?除了协助我控制大宣,还有什么任务?” 苏沐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堂主,星主命我前来,还特地交代了一件事。无论是谁,只要涉及阿蛮的失踪,都必须追查到底,绝不姑息。” 萧逸风心中一凛,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明白了,苏姑娘。我们会全力查明真相,并确保北宫在大宣的利益不受损害。”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而微妙,仿佛一场无形的博弈正在进行。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瞬间的沉寂。 第33章 阿蛮的下落 萧逸风与苏沐晴的对话在这紧张的环境中继续,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虑。 “苏姑娘,我们的目标虽然一致,但在深入合作之前,我需要了解你对我的真正看法。”萧逸风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苏沐晴,试图从她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线线索。 “在找出阿蛮的真相上,我们可以是盟友。但我必须知道,你们北宫对我的计划有多少了解,我能指望到何种程度的支持。” 苏沐晴微微犹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萧逸风不是容易被操纵的棋子,他的心机和城府深不见底。这和先前传闻,几乎截然相反。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巨变?令这个世子仿佛换了一个人?还是说这才是真实的他? 一切的一切,在苏沐晴的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堂主,我们北宫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的表现,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但阿蛮的失踪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打击,我们需要确认你的忠诚与能力。” 萧逸风感受到来自苏沐晴的压力,他心中暗自冷笑,这场权力游戏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我明白。你需要证明,那就让我们一起揭开所有的谜底。” “堂主,让我们把握这次机会,不仅是为了找出阿蛮,也为了北宫在大宣的未来。我相信,通过你,我们可以做到。” 苏沐晴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励和挑战,似乎在试探萧逸风的底线和能力。 萧逸风装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要合作,那我们需要明确各自的职责和分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北宫的情况。毕竟你也懂得,我这脑子自从落水后,就感觉记不住事,不仅以前的事记不住,最近发生的也容易忘。只有了解更多,我才能更好地协助你。” “哦?”苏沐晴大有深意的看了萧逸风一眼,将那份誓言收拾了起来,缓缓说道:“只要堂主愿意配合,失忆算不得大事。一旦有记不住的东西,属下都会提醒您的。”她的语气中隐含着一丝威胁,仿佛在暗示萧逸风不该忘记他们的约定。 萧逸风悻然一笑,明白苏沐晴的举动有威胁的意味,但是他却浑然不在乎。 他心中暗自思索:这个女子果然不好对付,看来只能暂时顺从,伺机而动。“苏姑娘,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些事情必须说的透彻和明白。否则怎么能齐心协力呢?北宫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苏沐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堂主所言极是。北宫是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组织,我们的目标是推翻腐朽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秩序。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网、行动小组和后勤支持,整个组织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运转。”她的话语中透出一种自信,仿佛北宫的力量无坚不摧。 “很好。”萧逸风点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努力,找到阿蛮,揭开真相。只是我……这世子的位置可坐的不稳,传闻一月后我可能就会被废了,到时候你们的计划岂不是化为泡影了吗?”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内心却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苏沐晴的眉头微皱,虽然不显露出明显的情绪,但她心中也在盘算:“堂主,你的位置的确不稳,但是我们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星主早已预料到这一点,所以特意派我前来协助你。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难关。” 她试图用坚定的语气安抚萧逸风,同时也在观察他的反应。 萧逸风微微一笑,心中对北宫的安排感到一丝惊讶,但他知道必须顺应当前的局势:“那好吧,苏姑娘,我相信你的能力。既然星主已有安排,我们就按计划行事。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但也请你相信我,我们共同的目标才是最重要的。” 苏沐晴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赏:“堂主说得对,我们的共同目标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找到阿蛮,揭开真相,稳住你的地位。” 随着两人的对话逐渐深入,密室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和复杂。虽然他们表面上达成了共识,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和疑虑。前方的路依然充满了未知的挑战,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携手共进。 就在此时,密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仿佛融入了密室的黑暗中。 他高挑瘦削,面容隐在黑袍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这是无影,他是我们北宫十大杀手之一,同时也是我的助手。”苏沐晴介绍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复杂的情感。 无影不仅是她的助手,更是她最信任的执行者,但他的出现总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潜在的威胁。 无影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冷冽:“苏特使,堂主,有新的消息。”他的声音如同刀锋划过夜空,带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苏沐晴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什么消息?”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无影,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无影轻声说道:“阿蛮的下落有了新的线索,据我们的情报,她可能被关押在王宫的天牢里,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叛变了。”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苏沐晴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叛变?这是怎么回事?阿蛮一向忠诚,怎么可能叛变?”她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疑虑。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无影微微摇头,继续说道:“情报显示,她在天牢中似乎与大宣朝廷的高官有过接触。随后我们安插在王宫内的眼线就全部被拔掉了。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她的真实情况。” 萧逸风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阿蛮的失踪背后隐约浮现出更深的阴谋层次,而她的潜在叛变则使得整个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之前的交谈让他感觉到与阿蛮有着某种不寻常的联系。若她真的叛变,她会不会将他的秘密暴露?天牢的阴影之下,那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苏沐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无影,你立即派人继续调查阿蛮的下落,务必要找到确凿的证据,确认她的真实情况。如果她真的叛变,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她,并查明她是否泄露了关于世子的信息。”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显露出她对这次任务的极高重视。 无影点头,他的身影在回答后迅速消失在密室的黑暗中,留下一个简洁有力的承诺:“是,苏特使,我这就去安排。” 苏沐晴转向萧逸风,语气虽低沉但充满力量:“堂主,阿蛮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必须密切合作,尽快揭开真相。无论她是否真的叛变,这件事都不能再延续下去。”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萧逸风,继续道,“至于你的世子之位,我虽不知你为何采用诈死的策略,但可想而知,这背后的棋局复杂,对抗意图显而易见。只可惜……” 萧逸风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苏沐晴能如此迅速地洞察到策略的深层含义。“可惜什么?”他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可惜大王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苏沐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与复杂,“他的背后也一股势力,我担心……” 话音未落,忽然间密室的门轻轻响动,无影再次出现,此次他的表情异常严峻,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苏特使,有新的情况。” 萧逸风和苏沐晴的目光同时凝固在无影身上,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般。 第34章 暗中的敌人 密室内,光线依旧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无影匆匆返回,神色严峻地看着苏沐晴和萧逸风。 “苏特使,堂主,出事了。”无影的声音低沉且急促,每个字都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情况?”苏沐晴皱眉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苏特使,堂主,前哨已然人影全无,形迹全失。”无影语气紧绷,面色凝重,显然这情报非同小可。 苏沐晴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他们人呢?” “无从得知。”无影摇头,其神色愈加凝重,“前线哨卒均为精挑细选之辈,绝非无故脱岗。此次销声匿迹,唯有一解——遭遇奇袭,尽数战死。暗探亦遭毒手……”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股不祥的预兆。 无影说到这里,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他记得刚才发现几个暗哨的位置空无一人时,内心的惊愕和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迅速检查周围,发现地面上有几处轻微的血迹,还有一些断裂的树枝和脚印。这些迹象表明,暗哨们是被悄无声息地干掉了,敌人的手法极其高明。 “消失……”苏沐晴自然明白无影口中的消失究竟是什么意思,手指头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内心则在飞快地计算着后果。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可能的场景,试图找出敌人的身份和动机。 萧逸风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沉,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你是说,有人潜入了这里?我们被盯上了?” 无影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和紧张:“是的,我确认周围的所有暗哨都被端了。足足有十余人,能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干掉,说明敌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但语气坚定,“从手法上来看,很像是萧鼎军中的手段,或者是传说中的暗影卫。”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而不是其他势力?”萧逸风追问道,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 无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大宣朝廷里,能对我们造成影响的,只有他们。”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想到了什么,“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势力。最近我收到风声,好像他们也来了大宣城。” “不管是何方势力,都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苏沐晴面色凝重,快速思考着对策:“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必须立即撤离。 ”她的内心充满了紧迫感,知道必须尽快做出决策,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无影点头,眼神中透出决然之色:“我会安排掩护,你们先走。”他的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知道自己可能需要为这次行动付出代价,但他无怨无悔。 她转向无影,语气坚决,“你留下断后,销毁所有的文件和萧乾的字迹,确保基地和我们的身份不被暴露。” “明白。”无影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你们先走,我会掩护你们。” 萧逸风点点头,深知事态的紧急:“苏姑娘,我们快走。” “等等,你不能这么出去。必须乔装打扮一下,无论是哪方势力,你的身份都不能暴露。”苏沐晴一把拽住萧逸风的手,随后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两套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这些衣服质地普通,毫不起眼,显然是为了混淆视听。 她快速解释道:“这些衣服是我们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能帮助我们在大街上不引人注意。你的这套是普通商人的装束,我的这套是小厮的打扮,配合起来不会引人怀疑。” 萧逸风迅速换上商人的衣服,发现这套衣服不仅样式简单,而且经过处理,能遮掩他平日里显露的贵族气质。苏沐晴则熟练地穿上小厮的服装,甚至还在脸上涂抹了一些污垢,使她看起来更加逼真。 苏沐晴从木箱的底部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张薄薄的类似人皮面具的东西。她递给萧逸风一张,并解释道:“这是我们北宫特制的人皮面具,戴上后可以完全改变容貌,不易被识破。你换上它,这样即便有人仔细查看,也认不出你。” 萧逸风小心翼翼地将面具贴在脸上,感觉到它与皮肤紧密贴合,很快便融为一体。他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自己的面貌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商人,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现在跟紧我,我们走这条密道。”苏沐晴指了指密室一角的暗门,“这是通往山坡下的小路,隐蔽性很好,可以直接通往离开这间密室,直通山坳之处。” 无影在一旁点头,补充道:“我会在这儿布下陷阱,争取拖延时间。这是通关文牒,没有它们,你们是进不了城的。” 苏沐晴接过通关文牒,迅速将其收入怀中,转头对无影说道:“无影,小心。” 无影冷冷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坚决:“放心,我会安全撤退。”他的声音低沉但坚定,显示出他对自己的信心。 两人迅速离开密室,朝着出口的方向奔去。苏沐晴领着萧逸风穿过曲折的密道,途中不时停下来听取外面的动静,确保没有被敌人发现。暗道两旁的墙壁上刻有一些细微的标记,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与此同时,无影留在密室内,开始迅速清理和销毁文件。他的动作娴熟而迅速,每一份文件都被仔细焚毁,每一个字迹都被彻底擦除。他清楚,任何一个细节的遗漏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密室中的火焰跳动着,将文件燃烧成灰烬。无影的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他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每一页文件,心中不断盘算着时间的紧迫。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无影专注于清理文件时,密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划过夜空。无影的心猛然一紧,迅速拔出腰间的短剑,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盯着门口。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影的心跳也逐渐加快。他屏住呼吸,倾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试图判断来者的数量和身份。密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第35章 绝命搏杀 密室中的火光跳跃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昏暗的光线投射在四周的石壁上,形成鬼魅般的影子,无影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手中的文件一张张地化为灰烬。 密室外的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达到了极点,每一声滴答的水声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头。 无影屏息凝神,感受到胸口的紧张感在逐渐加剧。 他的手指在剑柄上微微用力,每一次火苗的跳动都映照在他紧绷的面庞上,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落入火焰中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嘭!”一声巨响,密室门被强行破开,碎木飞溅,尘土飞扬。 无影瞬间转身,拔出腰间的短剑,眼神如鹰般锐利地盯着闯入的黑衣人。他的身体略微弓起,双脚稳稳地站立,重心下沉,时刻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 数名黑衣人迅速涌入,他们的动作迅捷如风,显然训练有素。 影迅速扫视密室内的布置,眼睛停留在几件陈旧的家具上。 他猛地将一张木桌掀翻,借此暂时阻挡住几名黑衣人的攻势。 无影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应对的策略:利用密室狭小的空间限制敌人的行动,先发制人。他迅速计算敌人的人数和位置,寻找最有利的攻击角度。 战斗瞬间爆发,无影的剑法不仅精妙,更是致命。 他灵活地利用密室狭小的空间,身形如鬼魅般在黑衣人的攻势中穿梭,避开一次次猛烈的斩击,并迅速反击。 在一次躲避中,无影迅速抓起桌上的一盏油灯,狠狠地砸向一名黑衣人的脸庞,趁着对方被火油灼伤的瞬间,他一剑封喉。 无影的剑尖闪电般穿透了黑暗,一瞬间,两名黑衣人的手腕被他精准地斩断,血花在昏暗的灯光下猛烈飞溅。 对手的实力也是极高,他们的配合默契,动作之迅猛和准确显示出深厚的暗杀功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敌,无影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每次剑锋擦肩而过,他都能感受到死神的气息。 “你们是什么人?我的手下是你们杀的吗?” 无影在剑招间隙迅速问道,试图从敌人口中套出信息。 黑衣人之一在交手中冷笑,一语不发,显然训练有素,不轻易泄露任何信息。 另一名黑衣人在一次攻击后立即跳跃,长剑直指无影咽喉,动作犀利而迅速。 无影迅速后退一步,低声抬剑格挡,火星四溅,利用反弹之力,他侧身一闪,短剑横扫,将从侧面突袭的黑衣人直接击倒在地。 战斗激烈持续,无影的呼吸渐渐沉重。 他每次反击都需借助墙壁的反弹力,展示了他在闭合空间内战斗的高超技巧。 尽管如此,密室内已是血流成河,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突然间,无影在一个翻滚中不慎被一名黑衣人的匕首擦过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感觉到血液沿着肩膀温热地流淌。无影的眼神变得更加冷酷,痛觉让他的反应更为迅速,每一击都更加狠辣。 在一次危机中,一名黑衣人长剑直刺无影腹部,他巧妙地借力旋身,利用对方力道的过载将其摔倒。 无影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短剑直刺其心脏。黑衣人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身体瞬间瘫软,倒在血泊中。 最终,尽管伤痕累累,无影仍然以一种几乎是奇迹的姿态,存活下来。 他站在密室中,喘着粗重的气息,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他环视一周,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心中满是疑问。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身体,缓缓走到一名倒地的黑衣人身旁,轻轻解开了他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无影从未见过这些人。他在他们身上细细搜查,发现了一枚暗影卫的腰牌。 这一发现让无影心中一沉:这些人竟然来自王宫的暗影卫。暗影卫是王宫内最为精锐的秘密部队,负责执行各种隐秘任务,手段毒辣,心狠手辣。 “难道是苏沐晴带走世子时,被暗影卫的人尾随了。”无影低声自语,内心掀起阵阵波澜。他迅速整理思路,考虑敌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不对!”无影的目光在黑衣人的尸体上停留片刻,思索着:“从这些人的行动来看,显然是受命来处理我们这一隐秘据点的。” 他的思维快速运转,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阿蛮是否已经叛变,暴露了这个隐藏点的位置?阿蛮失踪的真相依然笼罩在迷雾中,而这些刺客的到来,无疑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无影心中逐渐涌起一股寒意,他知道暗影卫的行动从来不会如此轻易暴露,今天他们的现身,或许预示着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所有和阿蛮有关的地点和资料,都必须尽快切断,以免再次遭到袭击。”无影低声自语,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就在无影觉得事情已经结束时,密室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中一紧,知道又有一波敌人来了。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应对策略。这些脚步声不像是暗影卫的人,步伐稳重,不像是暗影卫这般轻手轻脚,反倒更像是军中之人。 “难道这些是萧鼎的人?”无影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知道,无论敌人是谁,他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无影迅速扫视四周,寻找任何可以用来抵御敌人的物品。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猛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搏斗。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剑,心中默念:“苏特使,萧堂主,你们一定要安全离开,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我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影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未结束,而这次的敌人可能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沉思片刻,猛然意识到,如果这些确实是萧鼎的人,那么背后可能隐藏着比暗影卫更大的阴谋。 这次的袭击,或许只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序幕。 无影的心头涌上一股未知的恐惧,但同时也坚定了他保护世子和苏沐晴的决心。 第36章 密道逃生 暗道内,只有苏沐晴手中的微弱烛光扫过湿润的石壁,映出他们匆匆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感到窒息。 石壁上布满了苔藓,偶尔有水滴从上方滴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每一下都让人心跳加速。 苏沐晴前行时的脚步声异常轻微,仿佛怕惊扰了夜晚的宁静。 萧逸风紧随其后,感受到四周冰冷墙壁和曲折密道所带来的压迫感,心跳不禁加快。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虽然是现代股市高手,但这种肉身潜行的紧张感显然是他在现代都市中难以体验到的。 “注意这些标记,”苏沐晴低声对萧逸风说,指着墙上隐约可见的划痕,“它们是我们的指引,也是唯一能出暗道的路。” 萧逸风点了点头,试图抑制自己的呼吸声。他心中泛起一阵恐惧和迷茫,暗道的黑暗和狭窄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他不禁在心中默念:“这可比盯盘时的紧张感强多了。”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要相信苏沐晴的判断。 两人在密道中曲折前行,不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声响。 苏沐晴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眼神中透出警觉。“我们必须小心,说不定外面已经有人布下了网。” “不管有没有伏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问道:“这个密道有多长?我们能安全到达出口吗?” “这条密道是我们北宫特意修建的逃生密道,里面纵横交错,所以具体有多长,我也不知道,因为不到紧急关头,根本不会使用。如果不知道墙壁上的暗语,根本很难找到出口。”苏沐晴解释道。 她继续向前,细致地辨认着每一个划痕和标记。这些标记都是北宫特制的暗语,只有内部人士才能读懂。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墙壁上的符号,仿佛在与它们对话。每一个标记都隐藏着不同的信息,有的指引方向,有的则是警告危险。 萧逸风紧跟其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危险和突发情况。 他感到恐惧和决心在内心交替出现,但每当他看到苏沐晴那坚定的眼神,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力量。 终于,两人来到一个看似无人的出口。 苏沐晴轻手轻脚地推开石门,一缕月光倾泻而入,为他们的逃路提供了一丝光明。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轻轻招手示意萧逸风跟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出密道,来到一个被茂密树木环绕的山坳。 萧逸风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胸中的压抑稍稍减轻。 苏沐晴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我们必须继续前行,找到安全的地方休整。无影会拖延时间的。” 萧逸风点头,坚定地说:“走吧,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与此同时,无影正一脸凝重地和另一波黑衣人对峙着,为他们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仅仅是抵挡敌人,更是为同伴赢得逃生的希望。 无影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狭小的密室显得格外压抑。 黑衣人的目光阴冷,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 “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无影低声自语,握紧短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搏斗。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微眯着双眼,目光落在了无影手上的令牌上。 “你是暗影卫?”为首的黑衣人声音略显沙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凶光。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无影迎着黑衣人的目光,继续问道,“你们又是何人?萧鼎派你们来的吗?” 此话一出,黑衣人们不由互望一眼,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然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哼,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知道?那就下地狱去问吧!”他手中的长剑猛然加速,直取无影的胸口。 无影竭尽全力闪避,但还是被剑锋划伤了臂膀,可见对方的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强忍剧痛,反手一剑,将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喉咙划开,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 “看来被我说对了,萧鼎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无影再次问道,希望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获得更多线索。 另一名黑衣人冷声回应:“你的话实在太多了,你不必知道那么多,反正你今天必死无疑!” 无影咬紧牙关,意识到此刻唯有拼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 他决定利用言语扰乱敌人的心神,进一步探知更多信息。 “你们这些只会听命行事的杀手,真的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吗?萧鼎绝对当不了大宣的王,而你们注定只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 黑衣人中的首领微微一怔,眼神闪过一丝不安,但迅速恢复冷酷的表情:“你死到临头还想着扰乱我们的心智,别痴心妄想了!” 无影暗自冷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开始起作用。 他加快了攻击的节奏,剑光闪烁,与黑衣人展开了更加惨烈的搏斗。 每一次剑锋交错,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和鲜血的飞溅。这些黑衣人的攻击凌厉,完全不防守,显然是军中之人,一种拼死的风格。 无影眼疾手快,险险避过一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体力已经开始不支,动作逐渐迟缓。 就在他感到危机四伏之际,密室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还有更多的敌人正在逼近。 无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再次集中了所有的力量,迅速斩落了两名黑衣人,但他的体力也几近枯竭。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极大的疼痛和疲惫。 就在这时,无影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迅速转身,发现又有一名黑衣人突袭而来,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直取他的后心。 无影一咬牙,挥剑迎击,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迅速围上来,眼中闪烁着凶光。 无影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依然不愿放弃。 他知道,一旦自己倒下,苏沐晴和萧逸风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他努力支撑着自己,拼尽全力迎战。每一剑都带着他最后的力气,每一次反击都充满了绝望中的希望。 就在他即将被逼到绝境的瞬间,一道锐利的剑光突然从侧面斩来,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无影勉强抬头,视线却渐渐变得模糊,生死一线之间,他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苏沐晴和萧逸风已经成功逃出密道,站在茂密的树林中,微弱的月光照亮他们紧张的面容。 “无影他……”萧逸风有些担忧地回望密道方向,“他能不能成功脱身?” 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坚定起来:“无影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我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他能完成任务的。我们必须继续前行,尽快离开这里。” 萧逸风点点头,尽量抑制住内心的不安,与苏沐晴继续向前走去,但他的思绪却无法从无影的命运中抽离出来。 第37章 林中交锋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地上,树影斑驳交错,四周静谧而黑暗。 夜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带来一股清凉的湿气,混合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 偶尔有几声虫鸣,低沉而断续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仿佛在提醒着这片密林中潜藏的未知。 苏沐晴和萧逸风刚从密道逃出,站在茂密的树林中,四周的黑暗和未知充满了威胁,让萧逸风的心跳加速。 他感到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不得不尽力平复心中的恐惧。 苏沐晴迅速检查周围环境,略微沉吟片刻,直接带着萧逸风朝深林中行进。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如同一个幽灵,轻盈地在林间穿梭,仿佛与这片密林融为一体。 “我们不能停下,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穿过这个林子,就能直抵官道。我们必须混入人群,这样才不会成为靶子。”苏沐晴低声说,声音平稳而坚定。 “明白,一切都听苏姑娘的安排。”萧逸风点了点头,虽然内心依然紧张,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畏惧的时候。 他努力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跟随在苏沐晴身后。 随着两人加快脚步,萧逸风开始仔细观察四周,他发现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苏沐晴灵活地引导萧逸风,她精准地选择路线,尽量避免落叶多的地方,步伐尽量落在覆盖着青苔的石块或裸露的树根上,以减少声音。 她的眼睛不时扫描着前方,敏锐地察觉到每一处可能的藏身之地,如大树的背阴处或翻倒的树干下。 这种对环境的利用不仅显示了她在野外生存技巧的高超,也使萧逸风大开眼界。 萧逸风在苏沐晴的带领下,快速学习如何减少自己在森林中的存在感。他开始模仿苏沐晴的步伐,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更加轻盈和敏捷。 他感到每一次避开树根和石块的动作都像是在跳舞,每一步都要精准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逸风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逃生方式,心中的恐惧逐渐被一种奇异的兴奋所取代。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苏沐晴的身后,严格按照她的指示移动。 每当苏沐晴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时,萧逸风也屏住呼吸,跟随着她的动作。 他惊讶于苏沐晴的冷静和果断,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力量,这种力量在极端的环境下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和支持。 四周的黑暗中,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夜行动物的低吼,夹杂着树叶摩擦的声音。 萧逸风心中波动不已,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都市中运筹帷幄的股市高手,而是一个必须依赖他人保护才能生存的普通人。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他紧握双拳,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苏沐晴突然停下脚步,示意萧逸风也停下。 她微微转身,低声道:“看来我们还是被人盯上了。” 萧逸风微微一怔,刚想询问原因,只听从苏沐晴示意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 这些步伐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丛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别说苏沐晴这种高手,就连萧逸风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苏姑娘,这背后的人是?”萧逸风忍不住问道。 苏沐晴并没有停止脚步,低声说道:“堂主,这背后的人从我们出密道时,就已经跟上我们了。起初只有一人,我原本也不在意,可没想到人数越聚越多。” “什么?从出密道就跟着了,那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萧逸风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 “那是自然,对方之所以尾随,无非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好在他们只知道我们是北宫的人,而不知道您是世子,否则肯定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苏沐晴放慢自己的脚步,尽量与萧逸风并肩行走,低声解释道。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动静,“我将他们引至密林深处,目的就是想摆脱他们的跟踪。” 萧逸风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这么说,苏姑娘已有对策了?” “起初我只以为只有一两人,想要对付起来,难度也不大。”苏沐晴苦笑一声,摇摇头:“可是深入密林后,我才发现,这林子里还藏着他们的人。现在我们后面少说十余人。” “十余人?那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萧逸风心中一沉,不禁想起在现代社会时有一次在酒吧与两人起了冲突,自己以一敌二,几乎被碾压得胖揍了一顿。 从此,他深刻地明白了双拳难敌四手的真理。 “必死无疑倒是不至于。”苏沐晴莞尔一笑,用手搭在萧逸风的手臂之上,低声道:“区区十几个刺客而已,有何惧之。堂主,你可得抓紧我的手。” “什么?”萧逸风微微一怔,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然而,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萧逸风只感觉一股巨力从苏沐晴手臂传来,紧接着身体就靠在了她的身上,一股香风袭来。双脚离地,苏沐晴几乎架着他,在高速奔跑。 这速度,简直媲美现代社会的摩托车,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在奔跑过程中,萧逸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苏沐晴身体的轻盈和力量,她的步伐仿佛有一种奇特的节奏,与地面的接触仅仅是轻轻一点,然后迅速弹起。 他发现她每一次踏地,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地面的障碍物,巧妙利用树根和石块的支撑来增速。 苏沐晴低声说道:“我们必须甩掉这些追兵,然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整。无影已经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现在我们不能浪费。” 萧逸风感受到她手臂传来的力量,内心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苏姑娘,你的身手真是了得。我们要去哪里?” 苏沐晴稍稍停顿,调整了一下方向,继续低声说:“我们会穿过这片密林,到达官道,然后混入人群,这样他们就难以找到我们了。” 萧逸风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跟上她的节奏,心中默默感激她的冷静和果断。他的耳朵里传来背后逐渐加速的脚步声,那些追兵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加快了速度。 他回头一瞥,看到十余个黑影正快速逼近,他们手持长剑和短弩,动作迅捷而有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客。 夜色中,刀光剑影闪烁,透出一股森冷的杀气。 苏沐晴低声提醒道:“他们手上有短弩和毒箭,我们必须保持速度,不让他们有瞄准的机会。” 随着两人奔行,苏沐晴时不时地选择一些复杂的地形,利用密林中的大树和灌木做掩护,巧妙地躲避了几波箭雨。 她的步伐灵动如燕,每一步都稳而不乱,充分展示了她高超的轻功技巧。 萧逸风在苏沐晴的带领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刺激。 突然,苏沐晴猛地停下脚步,将萧逸风拉进一个隐蔽的树洞中。 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刺客们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我们暂时安全了,但不能停留太久。”苏沐晴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冷静。 萧逸风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苏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该是猎杀的时刻了。”苏沐晴冷不丁抛出这一句话来,从她的眼神中,萧逸风看到了冰冷的杀意。 第38章 猎杀时刻 密林深处,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地上,影影绰绰,树影斑驳。 林中,一支精锐的追兵队伍正小心翼翼地搜索着。 他们是大王子萧鼎的精锐士兵,战场上的老手,但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和隐匿在黑暗中的敌人,他们显得有些不安。 为首的黑衣人名叫张统领,眉头紧锁,他低声命令道:“大家小心行事,不要大意。这些人都不是等闲的人物,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张统领,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名士兵压低声音问道,显得有些紧张。 “别多问,专心做事!”张统领冷冷地回应,眼神如鹰般锐利地扫视四周。 此时,苏沐晴已经悄然潜伏在树冠之上,她的身形如同一片树叶般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每次的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复仇与担忧的负担。无影的安危如同一根针,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驱使她必须迅速行动。 她盯着下方的追兵,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她知道,这些人必须一个一个地解决掉,才能保证世子的安全,乃至保证北宫在大宣朝廷的安全。 “张统领,你说那女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咱们可是军中的精锐啊。”另一名士兵低声问道,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别废话!她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已经说明了一切。千万不要大意!”张统领冷冷道。 就在这时,苏沐晴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跃下,手中的短剑如同鬼魅般刺向一名士兵的喉咙。 士兵连一声呼喊都没发出,便倒在地上。随着敌人倒下,苏沐晴的心中不免掠过一丝痛苦,她清楚,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糟了,有敌袭!”张统领猛然回头,但已经晚了。苏沐晴再次隐入黑暗,宛如幽灵一般消失不见。 “分散行动,找出她!”张统领低声命令,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搜索四周。 苏沐晴借助密林的掩护,迅速移动,每一次都精确无比地袭杀一名士兵。 她利用树木和灌木做掩护,巧妙地躲避了士兵们的视线。每一次袭击都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张统领,这里没有!”一名士兵低声喊道。 “继续搜索,她不会跑远的!”张统领声音低沉,但内心已经开始焦虑。 他清楚地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苏沐晴再次出现在一名孤立的士兵背后,短剑迅速刺入对方的心脏。 在这一刻,她的心仿佛也被刀剑穿透,复仇的满足与杀戮的罪恶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军士倒地时,她已经转身隐入黑暗,宛如幽灵一般消失无踪。 “啊!”又一名士兵发出惨叫,倒在血泊中。 张统领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一个无形的杀手。 “集中队伍,不要分散!”张统领大声命令,但已经为时已晚。 苏沐晴利用他们的混乱,逐一击破,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猎杀游戏。 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混合着虫鸣声,营造出一种诡异的静谧感。 她知道,只有利用这自然的掩护,才能无声无息地接近敌人。 “张统领,现在怎么办?”一名士兵声音颤抖,显然已经被这场无声的猎杀吓破了胆。 “集中防守,背靠背,绝不能给她机会!”张统领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绝望。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剑,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她从树冠上迅速跃下,手中的短剑闪电般刺向张统领。 张统领反应迅速,挥剑格挡,但苏沐晴的攻击如同风暴般猛烈,一瞬间便刺穿了他的防线。 “你……是……”张统领瞪大眼睛,话未说完便倒在地上,生命在他的眼中迅速流逝。 剩下的士兵看到张统领倒下,心中的最后一丝勇气也被击碎了。 他们惊恐地四散奔逃,但苏沐晴的短剑如同死神的镰刀,一一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密林中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苏沐晴的喘息声和地上倒下的尸体。 她收起短剑,默默地擦去脸上的血迹,转身走向萧逸风藏身的树洞。 夜晚的凉风带着血腥味,显得格外刺骨。 “苏姑娘,你没事吧?”萧逸风从树洞中探出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的逃亡,心中对苏沐晴的安危充满了挂念。 “我没事,我们走吧。”苏沐晴淡淡道,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她知道,这场猎杀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她必须保持冷静和果断,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萧逸风跟在她身后,心中依然充满了不安。 他虽然在股市中游刃有余,但面对这场生死逃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进城。现在偌大的大宣国,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苏沐晴冷静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什么地方?”萧逸风诧异地问道。 “世子府!”苏沐晴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她深知只有回到世子府,利用那里的资源和掩护,才能暂时脱离险境。 萧逸风心中一凛,他明白苏沐晴这是打算牢牢捆绑住自己这条船。 虽然对于北宫在大宣的势力,他并不知情。但是从苏沐晴和无影交谈中,他已经得知北宫在王宫的力量已经被悉数拔除。 现在他们的秘密据点也遭到了袭击,这足以说明,北宫这个组织,目前在大宣王国里遭到了毁灭的打击。 萧逸风一边跟随苏沐晴前行,一边在心中思索利害关系。 苏沐晴对于他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她既可以成为自己的一把利剑,同样也能成为北宫用来制衡自己的利剑。但是她的冷静和果断,让他逐渐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或许,在这场风暴中,他只能依靠她的智慧与力量。 这一刻,萧逸风甚至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苏沐晴成为自己的人。但是这个想法稍纵即逝,毕竟这样的女子,可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够掌控的。 苏沐晴带着萧逸风继续向密林深处行进,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映出两道坚毅的身影。 她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逃亡,更是一场对未来的搏斗。她必须带着萧逸风活下去,不仅为了北宫的使命,更为了那些已经牺牲的同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更深的黑暗中,一个身影正在静静地跟随着他们。 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颇为渗人。 萧逸风感觉到一阵寒意,他回头望了一眼,尽管什么也没看到,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却让他心神不宁。 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必须保持冷静,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39章 黎明之前(上) 天色即将破晓,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萧逸风和苏沐晴在密林中艰难前行,四周的寂静和黑暗让他们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偶尔传来的夜枭啼鸣和不远处的树枝断裂声,仿佛在提醒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被追踪。 夜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湿润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腐叶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萧逸风紧握短剑,紧随苏沐晴的步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的心跳在耳边轰鸣,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苏沐晴迅速停下脚步,示意萧逸风也停下。 她侧耳倾听,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继续前行。 她的眼神锐利而警觉,像一只捕猎的猫头鹰,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威胁。 在他们前行的同时,多只信鸽从密林深处飞出,穿越层层障碍,向各个势力传递着重要信息。 每一只信鸽的飞行轨迹,仿佛预示着整个大宣朝廷内外即将爆发的巨大风暴。 与此同时,萧王宫内,萧王倒背双手,站在书房的窗前,眉头紧锁。 窗外的夜色深沉,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格洒在地面上,映出几分清冷。 屋内的烛光微微摇曳,映衬出萧王面上的忧虑和思索。 暗影卫首领站在他身后,沉声汇报:“陛下,世子萧乾毫无踪迹,派去围剿北宫的暗影卫也被悉数袭杀。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北宫的秘密基地似乎出现了大王子军中的人。” 萧王猛然转身,目光如炬:“鼎儿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难道……他已经按耐不住,想对本王动手了吗?” 暗影卫首领低头应道:“属下不敢妄言,但此事确实令人担忧。大王子军中的人为何会参与围剿北宫,还请陛下明察。而且……” “而且什么?”萧王眉头微皱,冷声问道。 “启禀陛下,除了军中的人,似乎还有身着异服的蛮族之人。”暗影卫首领低声答道。 “蛮族的人……难道鼎儿和他们有所勾结?”萧王沉思片刻,眉头更深地皱了起来。 他缓步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得心事重重。“他是镇守大宣边关的重臣,而边关一直被这些蛮族所袭扰。如果鼎儿真与蛮族勾结,那就是勾结外族,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篡位!” 暗影卫首领继续道:“陛下,蛮族一直对大宣虎视眈眈,若大王子真与他们勾结,其心可诛。属下已派人秘密调查,但需要时间。” 萧王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寒意:“立即查清此事,务必弄清楚鼎儿的动向。密切监视所有可能与北宫有联系的人,不能有任何疏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世子的下落,一定要弄清楚。” “遵命,陛下。”暗影卫首领领命退下,离开前犹豫片刻,又道,“陛下,大王子手握重兵,他若有异心,恐怕……” 萧王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本王岂会不知?但鼎儿若真敢勾结外族,本王定会以雷霆手段处置。你要记住,任何威胁大宣的人,都绝不能姑息。” 暗影卫首领再次躬身:“属下明白,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等到暗影卫首领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宫内一角悄然闪出一人。 此人身着宽大的黑袍,面容隐藏在深深的兜帽下,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烛光下,他的身影显得高大而阴森,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宫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连墙壁上的影子都仿佛被这股寒意冻住了。 萧王扫了一眼黑袍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来了。” 黑袍人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冰冷:“萧王,你还在犹豫什么?大宣王国四面环敌,内忧外患,再加上北宫的介入,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即使你清除了北宫的力量,难道就能抵挡其他势力的侵蚀吗?” 萧王背对着他,目光凝视着窗外昏暗的夜色,声音沉稳:“我知道北宫背后的力量,也清楚他们的威胁。但你们的野心,更加令人不安。依附你们,等同于引狼入室。” 黑袍人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萧王,我们提供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保住王位、保住萧氏血脉的机会。难道你要为了所谓的自尊和固执,将整个大宣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王缓缓转身,直视着黑袍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依附你们,我萧氏的江山还能存在多久?一旦你们得逞,萧氏王朝便成了你们的傀儡。你们夏国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不会将祖宗的社稷拱手让人。” 黑袍人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萧鼎已经蠢蠢欲动,北宫势力也在暗中筹谋,你真的能独自应对这些挑战?” 萧王冷哼一声,眉宇间透出不屈的坚韧:“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依附你们。我可以借用你们的力量,但绝不会成为你们的棋子。大宣需要的是独立自主,而不是成为他国的附庸。” 黑袍人听罢,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很好,萧王,你有骨气。希望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夏国的大军虎视眈眈,你真的认为你能抵挡得住我们的进攻吗?” 萧王目光坚定,不为所动:“你们夏国的野心我早已知晓。但我不会让大宣沦为他国的附庸。即使面对内忧外患,我也会带领大宣的子民守护这片土地。我们可以合作,但前提是大宣的独立和尊严必须得到保障。” 黑袍人轻蔑地笑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等着瞧吧。希望你能在这场博弈中坚持到底,不会被现实的残酷所击垮。”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一阵黑烟般,消失在宫殿的阴影中,只留下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萧王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坚定。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前路充满艰险,但他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力量。 他必须为大宣的未来,为萧氏的血脉,战斗到底。 夜色愈发深沉,宫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出萧王那坚毅而决绝的面庞。 无论未来多么险恶,他都将坚定前行,绝不退缩。 第40章 黎明之前(中) 信鸽掠过夜空,将秘密情报迅速送往大宣各处隐秘的角落。 夜幕下的大王子府,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灯光从府内透出,映照出几分冷峻的氛围。 大王子萧鼎一脸凝重地盯着桌上的密信,烛光下,他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 密信上详细描述了他派出的精锐士兵全军覆没的消息,这让他的内心一阵愤怒和不安。眉头紧锁,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应对的策略。 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萧鼎的首席谋士李谦站在一旁,目光阴沉,显得心事重重。他身穿暗色长袍,面容冷峻,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似乎在等待萧鼎的指示。 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位紫衣女子,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她的身影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但她的气场却透出一股冷峻和神秘感。 她是蛮族的特使,名叫雅兰,目的是通过控制大王子来控制大宣王国,掌控资源。 雅兰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冷冷地扫视着萧鼎和李谦,显得镇定自若。 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王府统领李德全,他身材魁梧,目光锐利,身着铠甲,显得威风凛凛。他的手握在剑柄上,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李德全眉头微皱,显然也对这次行动的失败感到不安。 萧鼎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带着怒意:“这次派出的人手,都是我军中的精锐,现在一个都没有回来。” 雅兰轻轻放下茶杯,冷冷地说道:“大王子,北宫的人如果那么容易被消灭,就不至于让整个中原都战栗。他们的强大,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不过,既然出手了,我们就必须倾尽全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他们彻底绞杀。” 萧鼎目光阴沉,咬牙道:“你有何高见?” 他内心深知,只有依靠蛮族的力量,才能对抗北宫和父王的势力,但他又不愿完全依赖他们,生怕自己沦为傀儡。 “首先,清除北宫在大宣的所有据点。将北宫在大宣的残余势力,悉数灭掉。这一点大王子无需担心,本族已有高人隐藏在山坳之中,一定能将北宫的余孽斩草除根的。” 雅兰放下茶杯,缓缓道,“其次,严查每一个人从北边而来的生人。确保北宫再也无法掌握大宣的情况。最后,就是大王子您当上萧王,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蛮族的倾力相助,何惧他北宫?” 雅兰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冷酷的决心,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她的目光透过茶杯的蒸汽,落在萧鼎的脸上,试图探知他内心的动摇。 萧鼎听到这些,内心有些动摇,但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上萧王?这谈何容易?我虽掌握兵权,但是父王在军中威信也颇高。经此世子这事一闹,我算看清了,军中的将领并非我想的铁板一块。真有事端,还指不定他们会不会倒戈一击。”萧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还有那个世子,他究竟去哪了?是死是活?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大王子不必担心。”雅兰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听闻萧王的身体可是越来越不好了,阻碍不了大王子多久了。至于那个世子,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何足惧之?” 一直在旁的李谦忍不住插话道:“此言差矣,那个跳梁小丑此刻已今非昔比了。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萧鼎听到李谦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他知道李谦说得对,但也不愿在雅兰面前示弱。 “李谦说得对,千万不要轻敌,世子在朝中还有支持者,我们一定要谨慎处理。”萧鼎的声音低沉,但内心的焦虑却在眼神中显露无遗。 雅兰看着萧鼎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她轻声道:“大王子,您只需专注于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便可。我们蛮族不会让您失望。” 萧鼎微微点头,随后问一旁的王府统领李德全:“城门那边都布置好了吗?” “启禀殿下,都已经布置妥当。所有的城门校尉都是我们的人。”李德全声音低沉但坚定,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信心。“世子的画像已经分发至他们手上,一旦发现,格杀勿论。此外,我们在城门口安排了三层警戒,第一层是由普通士兵组成的巡逻队,他们会在城门内外不间断巡逻。第二层是由精锐弓箭手组成的伏击队,隐藏在城墙和附近的高地上,以防万一。第三层则是由我们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会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埋伏,一旦发现世子踪迹,会立即采取行动。”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汇报:“世子府周围和一些老臣的府邸也已安排了伏兵,我们在他们的府邸外围设置了多重障碍和警戒线,每一条路都布满了眼线,只要世子露面,绝无生还之可能。同时,我们也在重要的出入口安排了暗哨,他们会随时监视周围的动向,确保万无一失。” 萧鼎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内心的焦虑依然难以平息。“很好,我们就多等几日。我倒要看看,那个世子究竟能不能出现。如果这病还不见好转,我这个做兄长的说不定得亲自到府里探望探望。”他阴恻恻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雅兰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清楚萧鼎的焦虑和不安是自己控制他的关键。“大王子,只要我们合作,必能扫除一切障碍。到那时,大宣王国将尽在您的掌控之中。” “不过,雅兰姑娘,你们蛮族的人是否已准备好?我不希望到关键时刻,你们的人会掉链子。”萧鼎紧盯着雅兰,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任何犹豫或不安。 雅兰冷笑一声,眼神如冰:“大王子请放心,我族的勇士早已准备就绪,随时听从调遣。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萧鼎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大宣内部的其他势力必然不会坐视不管,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夜幕降临,城门口的守军明显增加,个个精神紧绷,手握长枪,严阵以待。 城门周围的灯火通明,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士兵们分成小队,来回巡逻,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 虽然此刻城门还没开启,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每一个守军都知道,这一夜将会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与此同时,在大宣王国内部的各个隐秘角落,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也在悄然行动。虽然他们不如萧王和萧鼎那样消息灵通,但是他们同样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围剿北宫已然不是秘密,甚至连暗影卫和军中精锐交手的事也没有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在黎明之前,这些消息已然到了其他势力的耳朵里。 第41章 黎明之前(下) 月色如水,洒在大宣城中的一座隐秘小院中。 小院四周高墙环绕,门口布满青苔,显得古旧而低调。 然而,院子里外却有多达十数道明哨暗哨,暗中巡逻的护卫们步履轻盈,却目光如炬,显然个个都是精锐之士。 这座小院看似不起眼,但它的主人却是当朝的二王子——萧恒。 院中一处隐秘的密室内,烛光微弱,映照出一片昏暗的光影。 石墙上挂满了地图和各类情报,地上铺着厚重的毯子,掩盖住了脚步声。 密室中央,一张大案桌上摆满了文件和密信,显得紧张而秩序井然。 此刻,密室里坐满了二王子的心腹手下。 他们中有些是今早在朝会上替萧恒据理力争的官员,面色沉稳,眼神中透出坚定;也有一些是隐藏在百官之中,看似与二王子没有直接关系,却是忠实的铁杆。 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而凝重,每个人都在等待着重要信息的传达。 “泰山大人,这消息当真?”萧恒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心腹,心中已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激动。 坐在他对面的是大宣王朝的刑部尚书王修,这位老谋深算的老臣,脸上带着一丝沉思的神色。 他点点头,语气谨慎:“这消息来自可靠的暗探。萧王和大王子萧鼎已经发生了正面冲突。正如我们所料,大王子耐不住性子,终于露出了獠牙。” 萧恒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这么说来,这是我们火中取栗的绝佳时机。父王和大哥斗得两败俱伤时,我们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王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深邃:“但我们也必须小心,不能轻举妄动。我们需要精心策划,确保每一步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利用这次冲突,最大化我们的利益。” 萧恒点头赞同:“岳父大人所言极是。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确保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老夫相信,这个关键时刻不出三日,必将出现。”王修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精光:“恒儿,别忘了,我们的情报网络可不是吃素的。大王子的人在城门口设伏,显然他们已经猜测世子不在府内。对于城门口的情况,我们必须派人紧盯着,一旦有变故,必须要临机判断。” “我明白。”萧恒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我会派出心腹亲信,以商人的身份混入城门附近,随时汇报动向。” 这时,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口,表示支持和担忧。 王修深谋远虑,继续说道:“除了城门,我们还要关注其他几个关键点。大王子的人手并不可能只在城门布置,我们需要进一步掌握他们的动向,确保能掌控全局的消息。” “泰山大人,您的意思是?”萧恒追问道。 “我们需要在城内外布置眼线,尤其是关键路口和可疑地点。任何异常动静都要及时汇报。”王修缓缓道出自己的计划,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 坐在一旁的将领张大人微微点头,补充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会安排一些精干的探子,乔装成普通百姓,密切监视城内外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允许放过。” “好,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应对手段。”萧恒满意地点头,“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加强与其他势力的联系。” 王修沉思片刻,点头道:“不错,我们要与中立势力保持联系,争取他们的支持。同时,也要防止大王子对他们的拉拢。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小恩小惠,增强他们的信任和依赖。” “说的不错。”萧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同时,我们还可以制造一些假情报,混淆大王子的视线,让他无法判断我们的真实动向。” 王修微微一笑,赞许地看着萧恒:“很好,恒儿,你越来越懂得如何运筹帷幄了。记住,胜利往往属于那些最会隐藏自己意图的人。” 与此同时,世子府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甘如意坐在厅中,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心中却是一片焦虑。 世子萧乾的失踪犹如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的脸上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心中的波澜却无时无刻不在翻涌。 张虎和小春带着世子府的人,将整个府邸都翻了几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每一间屋子、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仔细检查,但仍旧一无所获。护卫们的脸上渐渐显露出疲惫和担忧,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府邸。 小春焦急地走到甘如意面前,低声说道:“甘管家,我们已经翻遍了整个府邸,还是没有世子的消息。” 甘如意叹了口气,皱眉道:“这说明世子绝对不在这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萧王的怒火将会降临到我们头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沉重的压力,他知道一旦世子出事,整个世子府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一把飞刀夹着一封密信从窗户飞了进来,钉在了桌子上。 张虎立刻拔出佩剑,迅速冲向窗外,试图寻找投信之人,但却扑了个空。 窗外黑暗中,只有树叶沙沙作响,显得格外寂静。 小春迅速展开密信,手指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念道:“世子在城外,速接应。”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这短短的八个字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甘如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和紧张:“看来世子还活着。” 他紧握折扇,心中一松,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张虎,小春,你们立刻组织人手,分成几队,暗中出城接应世子。” 张虎点头道:“明白,我们马上行动。”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坚定和决心,转身对身边的护卫们低声下令:“所有人,立刻分散,乔装出城。务必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世子。” 小春看着张虎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世子平安无事。她转头对甘如意说道:“甘管家,密信的真伪都没验证,贸然出城接应,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甘如意沉声道:“小春,此刻不冒险更是死路一条。我们只有找到世子,才能有一线生机。”他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无论这条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管背后的人有着怎么样的算计,他都别无选择。 小春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也去准备。”她的内心虽然充满了担忧,但也坚定了信念,准备全力以赴。 可当她走到门口时,却看甘如意还在沉吟着什么,下意识追问道:“甘总管,你不去吗?” 甘如意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就算找到了世子,也保护不了他。我必须去借一样东西。”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决心和深思,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第42章 黎明之战(上) 黎明的曙光缓缓洒在大宣城外的密林中,清晨的露珠在叶尖闪烁,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的清新,让人感到一阵凉意。 苏沐晴和萧逸风穿行在密林中,脚步轻盈但内心紧绷。 四周的寂静让每一声鸟鸣和树枝断裂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避开树枝和露珠,生怕阳光的反射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终于,他们来到一条小河前,河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晨光。 水中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水面微波荡漾,映出两人的影子。河边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仿佛无数小小的钻石。 不远处,官道的影子隐约可见,仿佛是一条通往安全的路。 然而,苏沐晴突然止住了脚步,紧张地回头看去,示意萧逸风继续前行。 “你先走,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混入城内,”苏沐晴低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警觉。 “可是,苏姑娘,你怎么……”萧逸风显得有些犹豫和不安,他看着苏沐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苏沐晴冷静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我感觉到我们被跟踪了。我必须留下来解决这些尾巴,否则你进城会更加危险。”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怎么办?我们一起走不是更安全吗?” 苏沐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更擅长在密林中作战,能更好地摆脱追踪。你进城后,赶快回到世子府。我会尽快赶来与你汇合。” 她的话语虽然坚定,但内心深处,苏沐晴也感到一丝担忧和不舍。 她担心自己能否顺利解决追踪者,更担心萧逸风能否安全抵达世子府。这种内心的冲突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 萧逸风依然有些犹豫:“可是……” 苏沐晴轻轻一笑,露出一丝温柔:“相信我,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你必须先走,否则我们两个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试图缓解萧逸风的紧张情绪。 萧逸风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充满了不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好吧,苏姑娘,你多保重。” 苏沐晴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你也是。记住,尽量避免引起怀疑,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做,一定能成功混入城内。”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鼓励,让萧逸风感到一阵暖意。 两人对视片刻,萧逸风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官道的方向走去。他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河水的潺潺声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苏沐晴目送萧逸风离开,然后迅速转身,回到密林深处。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眼神中透出一种猎人的冷静和决断力。 她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追踪者,才能确保绝对的安全。 她深知,这场追踪和逃亡还远未结束。 “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了。你也该累了吧。”苏沐晴的目光落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声音中带着凛然的杀机。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这是一名身着异服的男子,一看装束就知道他不是宣国人,甚至不是汉人,而是番邦之人。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显得格外的细长,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北宫的人果然好手段,这样都能发现我。敢问姑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神秘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苏沐晴冷哼一声,故作轻松地答道:“你的隐匿之术虽然高明,但还是忽略了一点。” “什么?”神秘人好奇地问道。 “你胸前的那块铁牌。初晨的阳光映照在河水中,恰巧被我捕捉到了。”苏沐晴淡淡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神秘人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冷笑:“没想到这么细小的细节也被你注意到了。看来北宫的人确实名不虚传。” 苏沐晴没有再答话,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环视四周,迅速评估地形。 她知道,不能轻敌。这个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存在,任何疏忽都会致命。 “你是蛮族的人?怎么跑来宣国了?看来传闻不假,你们蛮族已经投靠了萧鼎。”苏沐晴冷冷地问,试图通过对话探知对方的目的。 神秘人轻轻摇头:“姑娘,这可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我的任务只是追踪并解决目标,其他的,与你无关。” 苏沐晴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把飞刀,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此刻,苏沐晴只想着速战速决,毕竟世子一人独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你认为你能赢我?”神秘人目光阴沉,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寒光。 苏沐晴微微一笑:“不是我能不能赢你,而是你有没有机会回去报告。” 说完,她迅速出手,飞刀划破空气,直奔神秘人的面门。 神秘人迅速闪避,动作灵敏如猫,但飞刀依旧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劲敌。 “不错的手法,”神秘人低声道,抬手抹去脸上的血痕,“不过,你还没有见识到我的真正实力。” 话音未落,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苏沐晴,短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 苏沐晴迅速后退,以轻盈的身手迅速攀上一棵高大的树木,枝叶茂密为她提供了良好的掩护。 她的呼吸尽量保持平稳,随着每一次深呼吸,她试图压抑内心的紧张,集中精力观察下方的动静。树干为她提供了坚实的支撑,她的视线从树枝间的缝隙中锁定那神秘人的每一个动作,计算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神秘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向,但他的目光在寻找苏沐晴的身影时略显迷茫。他从怀中慢慢掏出一枚古朴的铜哨,轻吹一声,哨音低沉且悠长,穿透森林的静谧,似乎向远方传递了某种信号。 仅仅几个呼吸的瞬间,林中的寂静被打破,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增多,从四面八方传来。 随着这些声音的逐渐接近,一群群身形敏捷的灰狼开始出现在苏沐晴的视野中。 狼群的数量远超她的预期,至少有二十多只,它们的眼睛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灰狼们围成一个大圈,缓缓逼近苏沐晴藏身的树木。 每一只狼的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且充满攻击性,它们的耳朵竖起,鼻孔不断扩张,似乎在嗅探苏沐晴的气味。 苏沐晴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低沉的喉音和不时的嗥叫,这些声音让森林的晨曦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43章 黎明之战(下) 黎明的曙光透过树叶洒在密林中,清晨的宁静中透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薄雾在林间弥漫,晨光穿透雾气,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仿佛整个密林都在苏醒。 苏沐晴站在树冠上,冷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群狼已经将她围困在树下,眼神中透出凶光,低声咆哮。 神秘的蛮族人站在狼群中,手握铜哨,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苏沐晴注意到,那铜哨上雕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泽,显然与狼群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从树上迅速跃下,动作轻盈如燕,双脚轻点在地面上。 她迅速环顾四周,利用周围的树木和灌木做掩护。 密林中树木高大且稠密,灌木丛生,她熟练地利用这些自然屏障,与狼群展开激烈的对抗。 她一边战斗一边在心中迅速评估战局:‘狼群行动迅速,但智力有限,只要利用密林的复杂地形和它们周旋,或许有机会逐一击破。’ “别想逃跑,今天你死定了。”蛮族人冷冷地说道,继续吹响铜哨,指挥狼群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苏沐晴听到铜哨的声音变得急促,狼群的攻击也变得更有章法,她意识到铜哨不仅在指挥狼群,还在加强它们的攻击意志。 “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苏沐晴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 她迅速侧身,避开一只狼的扑咬,短剑划过一道冷光,轻易地切开了狼的喉咙。她的动作迅猛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华丽的舞蹈。 蛮族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迅速稳定情绪,再次吹响铜哨。同时,快速的摘下身上的长弓,反手就是一箭。 苏沐晴察觉到危机,迅速躲避,但仍被箭头擦伤,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哈哈,你跑不掉了。我要把你射成刺猬!?”蛮族人得意地笑道,指挥狼群围攻苏沐晴隐藏的地方。 苏沐晴冷哼一声,迅速调整位置,利用身边的树木和灌木做掩护,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哼,你以为你能逃得走吗?”蛮族人冷笑连连。 藏在密林之中的苏沐晴深知,必须利用密林中的地形和自己的优势才能脱困。否则就算不被群狼攻击而死,也会被蛮族人的暗箭偷袭。所以,她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实现反转,扭转颓势。 想到这,她迅速从怀中取出几把飞刀,悄无声息地布置在周围的隐蔽处,并且在树干和低矮的灌木之间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 这些陷阱虽然仓促,但足够对付没有灵智的狼群。她用树藤缠绕成的绳索在低矮的树枝上布置了几道绊索,一旦触动,飞刀便会迅速飞出。 地面上,她利用石块和树枝搭建了几个简单的陷坑,覆盖上厚厚的落叶,足以让狼群踩空。 这些动作看似繁琐,但对于苏沐晴来说,却是异常的简单。 因为她在来之前,北宫特意强化训练了她在丛林中布置陷阱的能力。几个呼吸间,简易的陷阱已然布置妥善,甚至连蛮人都没察觉到异常。 苏沐晴心中暗自思索:‘这次必须利用他的自负,以报这一箭之仇。’ 狼群在蛮族人的指挥下,渐渐靠近苏沐晴布置陷阱的地方。苏沐晴静静地潜伏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等待时机。 突然,一只狼踩中了绊索,几把飞刀从树枝间疾射而出,精准地刺入它的身体。 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倒在地上。其他狼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动,四散而逃,却又有几只狼掉入苏沐晴布置的陷坑,被尖锐的树枝刺穿。 苏沐晴趁乱猛然跃出,手中的飞刀如闪电般出击,精准地刺入狼群的要害。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每一刀都准确无误,确保每一只受伤的狼都无法再站起来。她的眼神冷冽,仿佛在进行一场冷酷的审判。 蛮族人看到自己的狼群被苏沐晴逐个击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愤怒。他握紧长弓,继续瞄准苏沐晴,试图找到她的破绽。 “你们中原人真的太狡猾了。”蛮族人突然发狠,从腰间掏出一支暗红色的箭,箭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显然是涂有剧毒的。 苏沐晴心中一凛,知道这一箭绝不能被击中。她迅速调整位置,利用周围的树木和灌木做掩护,同时利用自己的速度和敏捷与蛮族人周旋。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蛮族人冷笑着,弓弦紧绷,瞄准苏沐晴的方向。他缓缓松开手指,毒箭离弦而出,带着致命的威胁直奔苏沐晴。 苏沐晴眼疾手快,迅速跃起,利用一棵大树的树干挡住了毒箭。 箭头深深地嵌入树干,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她趁机迅速接近蛮族人,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直指对方的要害。 蛮族人反应迅速,用长弓挡住了苏沐晴的攻击,但他的动作明显有些迟钝,显然被苏沐晴的速度所震惊。 苏沐晴注意到他左腿微微一颤,显然是一个潜在的弱点。 她心中一亮,决定利用这一点展开反击。 “你的毒箭没有用,你的狼群也没有用。现在,是我反击的时刻。”苏沐晴冷冷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迅速出手,短剑在蛮族人的护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蛮族人痛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苏沐晴的实力,现在必须尽快撤退。就在他准备逃跑的瞬间,苏沐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飞刀,精准地投掷出去,飞刀穿透了蛮族人的腿部,让他无法再行动。 “你以为你能逃走?”苏沐晴冷笑道,迅速接近蛮族人,短剑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寒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这里?还有多少人?” 蛮族人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东西。” 苏沐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知道从蛮族人口中不可能轻易得到答案。 她迅速出手,将蛮族人的长弓打落在地,短剑抵在他的喉咙上。 “说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苏沐晴冷冷地说道。 蛮族人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诈:“你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吗?实际上这才刚刚开始。” “什么?”苏沐晴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苏沐晴只感觉到一阵异样的风声。战斗本能迅速警觉,立刻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她猛地侧身,刚好避开了一道暗器的攻击,但手上一痛,短剑已经被击飞。 苏沐晴在空中迅速调整身形,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速度之快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她用力蹬地,借力反弹,身体灵巧地翻滚躲避,但仍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将她撞飞了出去。 在空中,苏沐晴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她迅速判断出袭击者的方向和力量来源。 她落地后迅速翻身,稳稳地站立起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了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只见一个高大的蛮族战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身形魁梧,眼神凶狠,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显然是刚刚袭击她的主谋。 蛮族战士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显得自信而残忍。 “看来你真是低估了我们。”蛮族战士低沉的声音带着嘲弄,“但你还不配让我动用全力。” 苏沐晴冷冷地注视着他,迅速评估对手的实力。 她知道,眼前的蛮族战士远比之前的蛮族人要强大,但她毫不畏惧。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握紧手中的另一把飞刀,准备应对这场生死对决。 第44章 北方商队 黎明前的一丝光线渐渐透过密云,照在从北边而来的一支商队上。 这支由多家商号联合组成的商队,驮载着各类珍稀货物,从北方的边境小镇缓缓向大宣王城行进。 商队的规模庞大,足有百余辆货车,驮着丝绸、茶叶、药材等珍稀物品,还有许多陶瓷、玉器等贵重货物。 商队的主领头是北方知名商号——长丰商号。 这家商号不仅在各国设有钱庄和货栈,还拥有许多镖师和护卫,大部分护卫身手不凡,训练有素。 在这条不太平的路上,他们是货物安全的最大保障。 因此,许多小商贾为了安全,会通过“凑份子”的方式加入长丰商号的商队的队伍,借此获得庇护,保证一路平安。 除了这些小商贾,商队中还有一些平民百姓和赶路的旅人,他们因为惧怕山匪打劫,宁愿交上一份“保护费”,跟随商队前行。 他们拖家带口,背着简单的行囊,显得格外的疲惫和紧张。 此次前往大宣王城的商队队长是经验丰富的掌柜赵鹤,他骑在一匹老马上,身穿粗犷的皮甲,眼神里藏着几分世故与沉稳。 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他的老伙计、副队长马铁,身材魁梧,目光犀利,同时也是一位身手不凡的镖师。 “铁子,这趟路你觉得怎样?”赵鹤的声音略显沙哑,显然是多年风霜打磨的结果。 马铁把头上的斗笠往后一推,露出一脸的风尘,苦笑道:“老赵,这北路越来越不太平了。从出发到现在,咱们就已经遭遇了三次山匪的袭扰,真是让人头疼。” 赵鹤皱眉思索,回忆起最近的一次袭击。 那天傍晚,商队正穿过一片密林,突然从两侧的树丛中冲出几十名山匪,个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地向商队扑来。 马铁立即组织护卫反击,他挥舞着长剑,指挥护卫们形成防御阵型。几名精锐镖师则迅速弯弓搭箭,射向山匪,几名山匪应声倒地。 “老赵,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袭击吗?”马铁继续说道,“幸亏咱们反应快,护卫们齐心协力,总算把那些山匪击退了,但也损失了不少货物。” 赵鹤点点头,目光沉重:“是啊,那次真是凶险。那些山匪似乎早有准备,知道我们会经过那片密林。幸亏你的指挥得当,护卫们也不怕死,总算保住了大部分货物。” “为了这次行程,我们还特意加派了人手,”马铁说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多加小心。” “是啊,这些年来,世道不稳,盗匪猖獗。只要能安安稳稳地把这批货物送到大宣王城,今年我就打算回家养老了咯。”赵鹤叹了口气,目光扫过队伍中忙碌的人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马铁听了,哈哈一笑,拍了拍赵鹤的肩膀:“老赵,你想多了。东家是不会放你走的。您的名字,可是我们长丰商号的金字招牌。” 赵鹤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老了……真的老了。就像是眼前的大宣王城,大半辈子走这条线了。听说最近夏国准备对其用兵了,说不定等不到我养老,这个国家就会毁在战火之中。” “老赵,你别在这忧国忧民了。我们就是一个跑腿做买卖的,士农工商,我们在最末尾。这种家国大事哪轮得着我们操心。”马铁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商队中还有一位看似书生的年轻人,名叫陈平,手持一本破旧的册子,正与一旁的小商贩老李聊天。 陈平性格温和,对于诗词歌赋颇有研究,偶尔还会吟诵几句来助兴。 “老李,你说,我们这些浮萍,何日才能不受这风浪的折腾?”陈平望着路旁的黄叶,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 老李笑着摇头:“少爷,你这是想得太多了,我们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还能喘口气就不错了。管它什么朝政风波,安全到家就是好日子。” “唉,你说得也是。”陈平微微一笑,却在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一路的艰难。 就在这时,商队中的一个年轻镖师李大勇插话道:“赵掌柜,您真打算退休了?我还记得您当年在黑风岭大战三天三夜,救下整个商队的事迹呢!” 赵鹤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那都是老黄历了。黑风岭那一战,确实让我见识了什么叫生死一线。可人老了,力气也不如从前。现在的世道变了,像我们这样的老骨头,也该让位给你们年轻人了。” 马铁也点头附和:“是啊,赵掌柜那一战之后,长丰商号的名声大噪,可这世道变幻莫测,夏国虎视眈眈,大宣王国内部也不安宁,咱们商队走这条路线,实在是步步惊心。” 一个中年商贩刘二接过话题:“听说夏国已经在边境屯兵,这要是真打起来,咱们这些跑商的可怎么活啊?” 陈平感慨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我们这些小人物,除了祈求安稳,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赵鹤点头道:“说得对啊。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只希望能有个安稳的环境,可现在连这一点都成了奢望。夏国的威胁,加上内部的动荡,让我们这些跑商的每天都提心吊胆。” 刘二叹了口气:“听说朝廷现在忙着应对内忧外患,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希望这次能平安到达王城,不然这一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马铁拍了拍赵鹤的肩膀,笑道:“老赵,别太操心了。咱们有长丰商号的金字招牌和镖师,再加上你的经验,这一路肯定能顺利到达。” 赵鹤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不过无论如何,这次回到王城,我真的打算退休了。世道这么乱,也该让你们年轻人挑大梁了。” 这时,队伍的最后方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一个看似中年的商人模样的男子,满脸尘土,步履狼狈地从后面赶来。他步伐急促,显然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旅程。 这人正是刚从密林中逃出来的萧逸风。 由于他戴着北宫的人皮面具,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中年商人,再加上一身粗布衣衫,颇有些落魄商人的模样。 赵鹤注意到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皱眉问道:“这位兄台,看你这般模样,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 萧逸风摘下头巾,露出一张被尘埃覆盖的脸,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坚毅和镇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缓缓说道:“多谢关心,的确是在逃避一场无妄之灾。不知能否与贵队同行,以求一线生机?” 赵鹤看着萧逸风的模样,显然有些怀疑和警惕。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冲马铁使了一个眼色。 第45章 不速之客 黎明的阳光渐渐洒在大宣城外的密林中,赵鹤和马铁对视了一眼,商量着是否接纳这位突如其来的商人。 “这位兄台,你是何人?为何这般模样?”马铁沉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萧逸风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了。 他和苏沐晴曾经仔细推敲过他的身份和说辞。因为萧是国姓,一般寻常商人不会用这个姓,所以他给自己取了另一个名字,姓易名峯,是一位来自王城附近凤凰镇的商人。 他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在下姓易,名峯,是凤凰镇的一名商人。此次运送货物去大宣王城,不想却遭遇了山匪。现在只能请求贵队庇护,实在是走投无路。” 马铁打量着萧逸风,从他的衣着和神态中寻找线索。 眼前这个人衣衫褴褛,神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透出一种坚毅和坦诚。 马铁的语气略显缓和,但仍然保持警惕:“你身上可有何信物,证明你所言不虚?” 萧逸风点头,从怀中取出路引凭证,递给马铁:“这些是我的路引凭证,望二位能相信在下的身份。”他说这话时,心中暗自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伪装身份,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 马铁接过凭证,仔细查看。这些路引上详细记录了萧逸风的商人身份、货物种类和行程路线。虽然纸张有些磨损,但字迹仍然清晰。 马铁翻看了一番,眉头微皱,随后将凭证递给赵鹤。 赵鹤接过凭证,目光沉静,仔细审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审慎:“铁子,这易兄弟的来历你怎么看?” 马铁抿了抿嘴,目光重新审视着萧逸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看上去并非恶人,而且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山匪。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毕竟现在这世道,人心难测。” 赵鹤点了点头,心中思索着。他的经历告诉他,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谨慎行事才能确保安全。 他的眼神扫过萧逸风的面孔,试图从中看出更多的信息。可是萧逸风久经股市操盘,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赵鹤虽然是老江湖,但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萧逸风察觉到赵鹤和马铁的怀疑,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暗自告诫自己必须保持镇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毕竟,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单独行动,他的命运与此刻的表现息息相关。 “赵掌柜,马副掌柜,我知道我的出现让你们有些为难。但我确实是从凤凰镇出发,原本计划通过小道快速到达大宣王城,未想途中遭遇不幸。”萧逸风挤出一丝笑容,真诚的说道。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递给赵鹤和马铁,里面是一些银两和一封沾有泥土的信件,“这是我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以及一封推荐信,原本是要交给王城的一个老朋友的。” 赵鹤接过布包,展开信件,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几个关键字。 他眯着眼睛,将信件递给马铁:“这推荐信上的印章虽然有些磨损,但看起来确实是真的。” 马铁审视了一番,点点头:“看来这位萧兄弟确实遇到了难处。” 这时,周围的商队成员也开始议论纷纷。一名中年商贩刘二皱眉说道:“现在世道不太平,山匪到处都是,他说的话也未必全假。” 一个年轻的镖师李大勇则提出质疑:“但我们也要小心,万一是匪徒的伪装呢?不能让整个商队陷入危险。” 陈平这时插话道:“赵掌柜,马副掌柜,我觉得这位萧兄弟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的言辞也很真诚。不如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赵鹤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思量片刻,决定还是给萧逸风一个机会。“一笔写不出两个商字,看在都是商贾的份上,我就答应收留你了。” 萧逸风连忙说道:“多谢两位的理解,我愿意将所有的银两作为保护费,以表达我的诚意和感激。” 赵鹤摇了摇头,将银两和信件还给萧逸风:“既然你这么坦诚,那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留吧。咱们长丰商号虽说是做生意的,但也不至于趁人之危。这里到王城也就半天路程,没必要收你的保护费。” 马铁也点头附和:“是啊,萧兄弟,你就跟在队伍后面,有我们在,你安全无虑。” 赵鹤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明白,我们商队是靠彼此信任和合作才能安全行走的。既然你要加入我们,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 萧逸风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赵掌柜,多谢马副掌柜,我愿意在这段旅途中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鹤看了看萧逸风,依旧保持着一丝警觉。他对马铁低声说道:“铁子,你安排几个人,暗中留意这位萧兄弟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 马铁点了点头:“放心吧,老赵,我会安排好。” 行进间,一个小问题出现了——一辆载满陶瓷的货车突然轮轴出了问题。 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吓得商队中的人都紧张起来,生怕珍贵的陶瓷品受到损坏。 赵鹤和马铁急忙走过去查看情况,眉头紧锁。 “看样子是轮轴出了问题,车子没法继续走了。”赵鹤检查了一下,沉声说道。 “哎呀,这要是耽误了行程,可不是小事。”马铁忧心忡忡地看着轮轴,心中盘算着解决办法。 这时,萧逸风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车轮和轮轴。看着赵鹤和马铁担忧的神色,他微微一笑:“让我试试吧,或许能临时修好。” 赵鹤和马铁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怀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马铁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易兄弟。” 随后,萧逸风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用现代知识巧妙地将轮轴临时修好。 他利用从密林中捡来的藤条,将破裂的轮轴缠绕紧固,再用几块木片和石子进行加固,确保货车能够继续行进。 在现代的世界,萧逸风酷爱骑行,所以略懂一些简单的车辆维修,没想到在这时候竟然派上用场了。 “这招不错,萧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马铁惊讶地看着被修好的车轮,对萧逸风的印象大为改观。 赵鹤也微微笑了,点头称赞:“确实,有你在,看来这一路上多了份保障。” 随着行程的继续,萧逸风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经验,逐渐赢得了商队众人的信任和好感。 商队中的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个新来的商人,并且在他身上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密林深处,苏沐晴与蛮族战士的战斗仍在继续,她必须尽快解决战斗,赶往大宣城与萧逸风会合。 然而,蛮族战士的实力之强,超乎她的想象。 对方不仅力量恐怖,速度也极快,简直就是一个战斗机器。 苏沐晴即便在这种环境下占据地利,仍然难以获得优势。 蛮族战士的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气,力道之强,即便只是擦到,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和重伤。 苏沐晴几次险险避开攻击,已然有些疲惫,她深知继续拖延下去对自己不利。 她尝试着利用密林中的障碍物来扰乱对方的视线,但每次稍有松懈,蛮族战士便会迅速逼近,让她无法喘息。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是个怪物。”苏沐晴暗自咒骂,手中的短剑紧握,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的身手虽然敏捷,但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远在她之上,正面交锋无疑是以卵击石。 就在她试图从树冠上跃下,寻找新的攻击角度时,蛮族战士突然发力,一跃而起,手中的战斧划出一道冷光,直劈向她的头顶。 苏沐晴急忙侧身避开,战斧擦着她的肩膀掠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 疼痛让苏沐晴的动作稍显迟缓,而蛮族战士则趁机紧追不舍,挥舞着战斧再次发起猛烈攻击。 苏沐晴感觉到自己逐渐陷入劣势,心中愈发焦急。她知道,如果不能迅速解决战斗,等待她的将是更大的危险。 “该死,我不能就这么被击败!”苏沐晴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正当她暗自叫苦,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局之中,瞬间改变了战斗的形式。 第46章 蛮人来袭(上) 随着商队渐渐靠近大宣王城,商贩们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沿途的行商们互相交流着各自的见闻和生意经,年轻的陈平则和一些文士商人谈论着诗词歌赋,为漫长的旅程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诸位,听说了吗?最近宫中的丞相大人才斗了一首‘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真是才情满满啊!”一个略显瘦削的书生兴奋地向周围人分享着。 老李摇了摇头,笑着接话:“哈,小陈你这文才虽好,但在这乱世中,恐怕得更懂些刀剑才能保命啊。像我们这种在外跑商的,每天担心的可都是怎么活命。” 陈平微微叹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老李说的是。只是有时候,也要梦想一下,不是么?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和平的时代,我们这些读书人也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们这些商人可比不了你们读书人,再落魄也比我们地位高。”一个王姓商人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老王,你就别酸了。听说今年茶叶的价格好像涨了不少啊?”一位白发苍苍的商贩说道,他叫刘老三,是个老茶商。 “可不是嘛,刘兄。这几年的气候变化无常,茶叶的产量也跟着下降,价格自然就上去了。”王姓商人点点头,感叹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些跑茶叶生意的倒是赚了不少。” 一旁的年轻商贩也插话道:“刘叔,老王,这次我带的丝绸货挺多的,不知道在王城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刘老三笑着说道:“小陈,你带的丝绸是上好的湖丝,质量这么好,价格肯定不错。不过你得注意,这些年王城的丝绸市场竞争也激烈,你得提前打听好买家的情况。” “多谢刘叔的指点,我一定会注意的。”陈平感激地说道。 萧逸风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些商贩们的交流,他感觉到这些人虽然生活艰辛,但彼此之间的互助和支持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温暖和希望。这种氛围让他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社会中的同事和朋友,不由得心生感慨。 突然,萧逸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回忆起苏沐晴曾教过他的辨别埋伏的方法,心中警铃大作。 他目光如鹰,四处扫视,发现前方的路边草丛有些异常。 “赵掌柜,马副掌柜,请稍等一下。”萧逸风走到赵鹤和马铁面前,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怎么了,易兄弟?”赵鹤疑惑地问道。 “我感觉前面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埋伏。”萧逸风沉声说道,“根据我之前的经历,这种气氛很可能是有人在埋伏我们。” “埋伏?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王城附近,什么劫匪吃了熊心豹胆来这打劫?”老李提出了不同见解。 “对呀,这条路走了十多年,在王城附近可从未见过土匪。易兄弟,你怕不是被贼寇吓破了胆吧。”王姓商人的话里带着一丝讥讽。 萧逸风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解释道:“你们看,前面的路上没有鸟叫声,周围的树木也没有风吹动的声音。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有人在潜伏,吓跑了附近的鸟兽。”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一片草丛上,指着一些明显被踩踏过的痕迹:“而且,草丛被压倒的痕迹还很新,显然是有人刚刚经过。你们看那几株草,断口还在渗出新鲜的汁液,明显是最近被踩断的。” “这可真是怪事。”一个年长的商人皱眉说道,“王城附近怎么会有埋伏?” “可能是某些胆大包天的盗匪,或者是其他势力的人。只是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一个年轻的镖师猜测道,但是旋即又否定自己的猜想。 身为读书人,陈平对萧逸风的儒雅气质颇有好感,连忙出来解围:“诸位此言差矣,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听听易兄的解释吧。” 萧逸风感激地看了陈平一眼,继续说道:“各位,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这条路虽然一直平安,但世道变化,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变故。我曾听闻,大宣王城来了一批番邦之人,不知道和这个有无关联?” 老李点了点头:“易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这些年确实没在王城附近见过土匪,但这不代表不会有一些亡命之徒,反其道而行。” 另一个商人也发表了看法:“是啊,现在各地都不太平,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赵鹤听了,神色凝重起来:“可是这里离王城不远,怎么会有山匪?在王城周围拦路抢劫,这可是不寻常啊。” 马铁目光锐利,低声说道:“掌柜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赵鹤皱眉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你说得对,铁子。我们不能冒险。应该立刻结成防御阵型,小心行事。” 马铁附和道:“是的,商队人多,货物重要,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先防御,再派人去探查。” 赵鹤随即提高声音,冷静但坚定地下令:“大家听令,立刻结成防御阵型!” 马铁亲自指挥护卫们分成几组,一部分人持盾在前,一部分人持矛在后,形成一个坚固的防线。 与此同时,他安排几名身手敏捷的镖师站在外围,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护卫们的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显现出长丰商号的专业素养。 “检查武器,确保弓箭、刀剑都在最佳状态。”马铁低声命令,护卫们迅速响应,开始检查和调整自己的武器装备。 他们用手轻抚剑刃,确认其锋利,用力拉弓弦,确保其坚韧,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且充满了战斗的准备。 商贩们在护卫们的指挥下,紧张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 陈平和其他文士商人则尽量保持冷静,但眼中的忧虑和紧张难以掩饰。老李等老商贩则用安慰的话语,试图让年轻的商贩们安心。 这时,萧逸风的目光越发警觉,他望向前方的密林,发现树影间有些许不寻常的晃动。 突然,一只乌鸦在不远处的树上惊飞,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大家小心!”萧逸风低声提醒,目光紧盯着前方。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周围的寂静变得异常压抑,仿佛连风都停滞了。 树叶不再沙沙作响,鸟兽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赵鹤突然注意到远处的树影间有些许不寻常的晃动,他低声说道:“大家集中注意力,敌人可能就在附近。” 马铁点了点头,示意几名镖师前去探查。 他们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动作灵敏如猫,融入了密林的阴影之中。其他护卫则紧紧握住武器,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第47章 蛮人来袭(下) 就在商队紧张地结成防御阵型的同时,周围的树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仿佛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草丛中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越来越近,令人毛骨悚然。 萧逸风眉头紧皱,低声道:“小心,他们来了。” 忽然,前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号子声,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紧接着,三十余名身材魁梧的蛮人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结实,皮肤上涂满了红色和黑色的战斗图腾,图腾上绘制着猛兽的图案,象征着力量和勇猛。 他们的头发被编成粗糙的辫子,脸上涂着恐怖的面纹,眼神中充满了凶光。 这些蛮人手持简陋却锋利的武器,有长矛、石斧和弯刀。长矛由粗大的树枝削制而成,尖端绑着打磨锋利的石头;石斧的斧刃同样是用石头打磨而成,粗糙却异常锋利;弯刀则是由兽骨制成,刀刃锋利无比,泛着冷冷的寒光。 蛮人们的嘴里喊着不知名的战斗口号,声音低沉而充满野性,仿佛是在召唤远古的战神。 这些口号在空中回荡,增添了战场的紧张氛围。他们的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要将大地踏碎。 这些蛮人是大王子萧鼎的秘密援兵,暗中驻扎在大宣王城附近的森林中。 萧鼎曾严令他们不得随意活动,以防被大宣的人发现。但蛮人天性好战且不服管束,趁着统领雅兰与大王子密谈之机,一些蛮人偷偷溜出,意图在官道上抢掠,造成了这场意外的袭击。 蛮人们冲出密林,长矛和石斧高举,迎着商队的防御阵型扑来。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凶悍,仿佛是一群嗜血的猛兽。 商队的护卫们紧握武器,严阵以待,但面对这些野性十足的敌人,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不好!他们不是山匪,是蛮人!”赵鹤惊呼道,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惧,心中担忧着商队的安全和未来的命运。“大家小心,他们凶狠异常!” “准备迎战!”马铁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他必须保持冷静,指挥护卫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在他的指挥下,护卫们严阵以待,举着盾牌,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在这条防线背后,则是护卫队中的精锐——弓箭手。他们拉弓搭箭,瞄准了冲过来的蛮人,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官道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场战斗增添了几分诡谲的色彩。 蛮人的冲锋迅猛而凶悍,他们的战斗口号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杀!冲!” 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大地踏碎。 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挥舞间带着凌厉的风声。 随着蛮人越来越近,战场上的土壤因他们的冲锋而扬起尘土,四处弥漫,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的气息。 地面上已经能看到被踩踏的植被和溅起的泥土,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凌乱。 箭矢雨点般射向蛮人,几名蛮人应声倒地,但更多的蛮人无视同伴的倒下,继续向商队冲锋。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伴随着蛮人凄厉的战吼。他们的眼中只有战斗的狂热,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那些倒下的蛮人,即便中了箭,仍挣扎着想要爬起,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不屈。 “杀!”马铁怒吼着,挥舞着长剑,指挥护卫们进行反击。 护卫们的长矛和弓箭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决然和恐惧。 蛮人们的长矛和石斧砸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护卫们手臂发麻。 护卫们内心的恐惧不断蔓延,每一次的对抗都让他们感到自己在与死亡搏斗。 他们看到蛮人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甚至在血流如注的情况下仍继续进攻,这种悍不畏死的姿态令他们心生畏惧。 护卫们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和恐慌。 一个年轻的护卫咬紧牙关,努力保持镇定,但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我们能撑住吗?”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赵鹤握紧手中的棍棒,声音略带颤抖:“我们必须撑住!大家不要慌,稳住阵型!” 他知道,一旦有人动摇,整个防线就会崩溃。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坚毅,他必须在此刻展现出领导者的冷静和果断。 马铁站在前排,双眼死死盯着冲过来的蛮人,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再强也有破绽!保持阵型,不要后退!” 他手持长剑,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此刻,他的身影如同一座山,给身后的护卫们带来了些许安慰和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被蛮人的长矛击中倒下,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的尘土。 尘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泥泞的战场,每一滴血都在提醒着商队每一人,这些蛮人不是他们路上遇到的那些山匪,而是比官军还要彪悍的蛮人。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但是所有人的内心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死亡正在临近。一种无力感弥漫在所有人心间。 萧逸风紧握短剑,站在阵型后方,快速思考着当前的形势。 他观察到护卫们的恐惧和无力感,心中焦急:“我们明明人数占优,为什么还无法打过对方?是因为我们的士气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明白,要想反败为胜,必须提升士气。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提起所有的勇气,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我们不能让这些蛮人欺负到头上!他们只是靠着一时的凶猛,但我们有的是智慧和勇气!保持阵型,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而且这里是王城附近,肯定会有巡逻的军士,只要我们拖上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援军发现的。” 赵鹤也大声吼道:“听易兄弟的!我们团结起来,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就在这时,官道上尘土飞扬,似乎有人朝着这边快速飞驰而来。 第48章 援军 官道上的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急速接近。 萧逸风眯起眼睛,远远望见一队骑兵从尘土中冲出,他们身穿铠甲,骑马飞奔,卷起漫天尘土,仿佛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不仅仅是萧逸风,商队的每一个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变得激动万分。 “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一个年轻的商贩兴奋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总算有援军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老李紧握着手中的棍棒,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与此同时,蛮人队伍中也传来了一阵惊呼,阵脚顿时大乱。正所谓贼人胆虚,他们处在大宣王城的附近,一旦遭遇正规军的围剿,他们再勇猛也无济于事。 “官军来了!快撤!”一名蛮人惊慌地喊道,他的声音中透着恐惧和慌乱。 “我们得赶快离开,不然就完了!”另一个蛮人紧张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慌什么?一群废物!我们可是宣国大王子的座上宾,就算是官军,我们也不怕。”蛮人头领咬着后槽牙说道。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飞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答应。 一时间,两支队伍都各自盘算着想法,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 商队这边,护卫们的士气迅速高涨,他们紧握武器,眼中充满了斗志;而蛮人那边,许多人开始畏缩,无心恋战,进攻的节奏变得混乱。 “诸位,官军到了,我们再也不要畏惧这些野蛮人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让他们尝尝我们大宣的厉害!”萧逸风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大声鼓舞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力量。 “易兄弟说得对,是援军来了!大家不要手软,给死去的弟兄报仇啊!”赵鹤激动地大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不仅是援军,而且是骑兵,这些王八蛋跑不了了!”马铁也大声鼓励护卫们,他的声音中透着坚定和力量。 “兄弟们,冲啊!我们要让这些蛮人知道大宣的厉害!”一名护卫激动地喊道,挥舞着长矛冲向蛮人。 “杀啊!我们有援军了,别让这些蛮人跑了!”另一个护卫高呼着,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商队中的人们看到骑兵,士气大振,纷纷欢呼雀跃,开始鼓励护卫们加油。 他们心中燃起了获救的希望,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与此同时,蛮人那边则陷入一片慌乱之中,阵脚隐隐有些不稳。 “他们在乱,我们冲啊!”马铁大声喊道,挥舞着长剑,身先士卒地冲出防线,直接斩杀了一名蛮人。他的勇猛行动极大地鼓舞了其他护卫和商贩。 “马铁冲得好!大家跟上,杀这些蛮人一个不留!”赵鹤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指挥着护卫一起冲了上去。 商队本来就人数众多,再加上士气高涨,战局瞬间扭转。 护卫们利用人数优势,逐步压制住蛮人。他们用长矛和弓箭精准地打击着敌人,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必胜的决心。 蛮人开始感受到压力,他们的攻势逐渐被遏制,节节败退,显得愈发狼狈。 可当萧逸风看清楚骑兵队伍中的旗帜时,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情绪。那面旗帜赫然是大哥萧鼎的军旗。 刹那间,萧逸风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和恐惧。 回忆起在密林中与苏沐晴被追杀的场景,萧逸风不禁心生寒意。 追杀他们的正是萧鼎的手下,而今,萧鼎的军队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吗? 他清楚,大哥萧鼎一直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世子之位的争夺早已让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 看到萧鼎的旗帜,萧逸风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他希望借助援军的力量来对抗蛮人;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被萧鼎的手下认出来。即便是戴着人皮面具,也难保不会露出破绽。他的心中浮现出对未来的深深不确定感,心跳加速,冷汗从额头滑落。 大哥萧鼎在军中素有威名,眼光毒辣,心思缜密。 即使有面具遮掩,他也不确定萧鼎是否会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他的踪迹。尤其是兄弟之间的微妙关系,使得他更加担心在这支军队中可能会有萧鼎亲自带队。 他无奈地往后缩了缩,试图避开骑兵们的视线,但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每一秒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眼前的形势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和困惑。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萧逸风的思绪纷乱:如果被萧鼎认出,他将如何应对?他的身份一旦暴露,自己和苏沐晴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虽然前方有援军,但这条路依然充满了不确定和危险。 萧逸风知道,必须时刻保持警觉,才能在这场复杂的权力斗争中找到一线生机。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商队中一位机敏的商人的注意。这人是商队中的老李,他平时就以细心着称。 他见萧逸风的反应,眉头微皱,好奇地询问道:“易兄弟,你刚才不是还很激动吗?怎么看到官军的旗帜,反而畏惧了?这是何故?” 萧逸风心中一凛,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他努力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老李,我只是担心这些援军会不会误伤我们。毕竟现在战况混乱,难免会有误会。” 老李听了,半信半疑地看了萧逸风一眼:“易兄弟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可是大宣王城的军队,应该不会轻易误伤我们。” 萧逸风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更加紧张。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不能暴露身份。眼下,他只能祈祷援军能尽快赶到,打破蛮人的攻势,让他们有机会逃脱。 老李见萧逸风神色不定,又追问道:“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瞒你说,我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萧逸风心中一动,知道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引起更多怀疑,他低声说道:“老李,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些难言之隐。我在凤凰镇有些生意上的纠纷,这次前来大宣王城是想避避风头。所以,我才会担心被认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李听了,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原来如此。生意上的事确实难免,但这官军可是保护咱们的。只要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就不用太担心。” 萧逸风点点头:“多谢老李的理解。我确实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想安稳度日,不愿惹是生非。” 老李拍了拍萧逸风的肩膀,露出一丝微笑:“兄弟,有我们商队在,暂时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们会尽力保护你。” 正当此时,骑兵队伍已经逼近战场,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骑兵们的到来让战局瞬间发生了变化,蛮人开始慌乱,他们的阵型变得零散,隐隐变成对峙的形势。 萧逸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危险已经解除。 他看向前方,目光穿过尘土,努力辨认骑兵队伍中的身影。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那人正是他的哥哥——萧鼎。 萧鼎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冷峻的面庞透着威严和冷酷。他的出现让萧逸风心顿时沉入谷底。 第49章 萧鼎的烦恼 晨光洒在官道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骑兵的铠甲在晨光下闪闪发光,每一块甲片都紧密贴合在一起,显示出工艺的精湛和军队的严谨。 马匹高大健壮,鬃毛在风中飘扬,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阵阵尘土。骑兵的队伍整齐划一,他们目光坚定,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在队伍中央,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萧”字,象征着力量与威严。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随着他们的到来,商队中的人们开始欢呼,士气高涨。 而在这些欢呼声中,萧逸风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危险,一旦被萧鼎的人认出,后果不堪设想。 “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一个年轻的商贩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总算有援军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老李紧握着手中的棍棒,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必须在伪装和保持冷静之间做出微妙的平衡,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头,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脸,尽量减少被人认出的可能性。 随着骑兵队伍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愈发明显,仿佛每一步都在敲击着萧逸风的心脏。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应对方案,最终决定暂时躲在人群后方,避免引起注意。 大部队停留在距离商队和蛮人不远处,紧接着有两队骑兵从中策马而来,一支奔赴商队,另一支则朝着蛮人所在位置,杀气腾腾赶了过去。 片刻功夫后吗,这支骑兵小队终于到达了商队前方,领头小校的一声令下,骑兵们整齐划一地停下,长矛竖立,显示出高度的纪律性。 为首的小校目光锐利,扫视了一圈商队,最后落在了赵鹤的身上。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将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鹤急忙上前,拱手行礼:“这位将军,我们是从北方来的商队——长丰商队,途经此地,不幸遭遇蛮人袭击,幸亏将军及时赶到,否则我们恐怕难以脱身。” 小校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锐利:“蛮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的首领是谁?” 赵鹤如实回答:“将军,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突然从林中冲出,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在蛮人队伍中,他们的攻势逐渐变得混乱。蛮人的头领见到如此多数量的骑兵,脸上露出了畏惧的神色。面对大宣最强的骑兵队,他们知道自己绝无胜算。甚至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随着骑兵的逼近,蛮人开始显得慌乱不堪。一些蛮人惊恐地四下张望,手中的武器也不再稳固,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后退。 骑兵们冷静地包围着蛮人队伍,马蹄声沉稳而有力,长矛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站住,不许动!”一名骑兵高声喝道,他的长矛稳稳地指向一名蛮人的咽喉,冰冷的矛尖几乎触及到皮肤。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蛮人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颤抖着丢下手中的武器,双手高举,满脸恐惧地跪在地上。 其他蛮人见状,也纷纷丢下武器,脸上布满了害怕和绝望。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另一个蛮人哽咽着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他们不再悍不畏死,面对真正的死亡,他们也变得脆弱。 骑兵们冷冷地注视着这些曾经凶悍的蛮人,没有放松警惕。一名骑兵挥动长矛,严厉地喝道:“都跪下,别动!谁敢反抗,立刻格杀!” 蛮人们纷纷跪地求饶,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们的身体颤抖着,不敢有任何异动,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蛮人的队伍在恐惧和混乱中逐渐失去战斗意志时,远处骑兵队伍中的一个熟悉身影让他们的头领瞬间止住了退缩的脚步。 蛮人头领的眼睛猛地一亮,他认出了那位带他们来到大宣城的特使——雅兰。 “是雅兰特使!”蛮人头领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希望,他挥舞着手臂,向四周的战士传达这个发现,“看,是雅兰!我们的救星来了!” 四周的蛮人纷纷抬头,目光随着头领的指引落在雅兰的身上。 在那刻画有精致花纹的马鞍上,雅兰显得冷静而从容。看到她,蛮人们的恐惧逐渐被希望所替代,他们的眼中也闪现出了光芒。 可是,周围是大宣王城的骑兵,这些蛮人不敢妄动,只能大声地呼喊。他们知道任何鲁莽的行为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最后,他们开始跪下,向雅兰方向头捣如蒜,哀求着救命。 雅兰骑在马上,扫了一眼远处的蛮人,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犹豫。 她深知这些族人的莽撞给她带来的困扰,甚至有时候她恨不得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自生自灭。 然而,深藏在心底的族群情感让她无法真正放弃他们,即使他们的存在不断给她的计划带来障碍。 萧鼎的声音冷硬,眼神如刀割,直视雅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严:“你们蛮族真是麻烦,竟敢在我大宣王城附近闹事。难道不想活了吗?” 雅兰内心的矛盾愈发明显。她既要保持族人的尊严,又不能激怒萧鼎。她低声回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大王子,这次的行动完全是我的失职。我会处理好这些人,绝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萧鼎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警惕。他深知自己需要这些蛮人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也清楚他们的不服管束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的语气转冷,带着隐隐的警告:“雅兰,这些蛮人的鲁莽行为不仅给我带来了麻烦,也对我的权威构成了威胁。我可以容忍一次,但绝不会容忍第二次。”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蛮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渴望权力,知道只有借助蛮人的力量才能击败对手,但又不得不提防这些人。 萧鼎沉默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决心:“你要记住,你们的行动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下。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时,李谦也骑马赶了过来,加入了对话:“殿下,雅兰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大计。我们应尽快赶往山坳,那里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一提到山坳,萧鼎的心情愈加复杂,思绪就不由自主飘到一个时辰前刚得到的情报…… 第50章 欧阳瑜的消息 一个时辰前,就在萧鼎和李谦、雅兰在书房密谋时,欧阳瑜突兀地来访。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令萧鼎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安。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欧阳瑜向来谨慎,此时深夜来访,必然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李谦和雅兰对视了一眼,眉头微皱,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访感到疑惑和警觉。 萧鼎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面色凝重地迎接欧阳瑜:“欧阳大人,此时前来,定有要事。” 欧阳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双手一拱,开门见山地说道:“启禀殿下,有世子消息了。” “什么?世子?”萧鼎猛地站起来,心中如同被一股寒意穿透。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担心世子是否已经获知他的计划,甚至是否已经开始反击? 他眼中闪烁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一股即将迎接重大转机的兴奋。 李谦和雅兰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李谦稍稍向前一步,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不安。 雅兰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她迅速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萧鼎努力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焦虑却无处不在。他深知世子的存在对他构成了多大的威胁。尤其是现在的世子,隐隐的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 若世子真的获知了他的计划,那他的一切谋划都将付诸东流。他必须确保这次行动的成功,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世子不仅仅是他的竞争对手,更是他权力之路上的巨大障碍。 欧阳瑜见众人反应强烈,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 他这次前来,不仅是为了传递情报,更是为了借此机会在萧鼎面前邀功,以巩固自己在大王子府的地位。作为后加入大王子阵营的人,他急需通过立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此时,书房内烛光摇曳,微弱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紧张的脸庞。 窗外,风声轻拂,带来阵阵寒意,仿佛在为这场密谈增添了几分诡异和紧张。 夜色渐渐退去,东方隐隐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整个房间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欧阳瑜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桌上,指着一个位置说道:“几个时辰前,有一位樵夫在山中砍柴时,看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扛着一个男人在林中狂奔。当时他还以为见到了鬼,吓得回去病了半天,随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村里人。这消息正好被我府中下人得知,当老夫下朝时,恰巧听到他们在那里议论。” 萧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一个樵夫的胡言乱语,也值得你这么上心?这种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欧阳瑜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殿下,请您耐心听完。在他们的描述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那男子身着黄衣。” 李谦眉头一皱,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黄衣?寻常百姓怎么敢逾越穿黄色锦袍?欧阳大人就是从这发现的端倪的?” 欧阳瑜微微点头:“正是如此。因为这个细节,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便派人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根据樵夫提供的时间和地点,我们逐一排查了附近的村庄。” 萧鼎皱眉:“那樵夫所说的地点,具体在哪里?” 欧阳瑜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在这里,距离世子府不远的山林。我们发现,有几位村民也隐约看到了人影,还有几位听到了林中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低语。这些目击和听闻的信息虽然零散,但彼此之间吻合,最终我们绘制了一条线路,那就是从世子府前往无名山坳。” 萧鼎依旧不放心:“你确定这些村民的口供可靠吗?他们没有夸大其词,或者是搞错了什么?” 欧阳瑜郑重其事地回答:“殿下,我已经仔细核实过这些村民的背景,他们并无理由捏造这些事情。更何况,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些村民之间并没有联系,他们提供的信息独立且一致。尤其是关于黄衣男子的描述,多个目击者都提到了这一点。” 随着清晨的曙光逐渐洒进书房,烛光愈发显得微弱,整个房间被一种诡异的光线笼罩,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浓厚。 窗外的风声时断时续,仿佛在为这场紧张的对话增添了背景音乐。 萧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你是说,世子和北宫的人在我军队的重重包围下,离开了世子府,前往了这个无名山坳?” 欧阳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是如此,王爷。这说明世子可能与北宫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为了大局考虑,老夫建议立刻派人前往山坳,查明真相。” 萧鼎和李谦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得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世子是被北宫掳走,那还好说。如果世子和北宫有所关联,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 北宫的势力,再加上世子的地位,已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李谦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殿下,欧阳大人所言甚是。若世子真的与北宫有联系,这背后的阴谋不可小觑。我们必须亲自去调查,不能有任何疏忽。” 萧鼎思索片刻,猛然站起身,眼神中透出决绝:“不,这次我要亲自带队前往,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不能再给世子任何逃脱的机会。” 李谦躬身行礼,心中暗自盘算:“殿下英明。这样一来,不仅能确保世子的抓捕,还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我这就去安排人马。” 雅兰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坚毅:“殿下,属下也和您一起去。围剿北宫的事,我们蛮族也派了高手前往相助,说不定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萧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门外,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无论世子背后是不是北宫,他都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 在萧鼎回忆起这些计划时,现实中的尘土飞扬依旧映入眼帘。 小校策马赶到萧鼎身边,恭敬地询问道:“殿下,商队和蛮人如何处理?是否护送商队回去,并将蛮人都缉拿起来?” 萧鼎摇了摇头,心中权衡着利弊。 那些蛮人在大宣的土地上为非作歹,按理说应该直接格杀。 但现在他们是自己的盟友,当着使者的面屠杀蛮人,虽然杀几个蛮人死不足惜,但绝对会影响他与蛮族之间的关系。 思虑再三,萧鼎还是决定不参与这件事,冲着小校吩咐一声:“撤,这里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到达无名山坳。” 小校点头领命,迅速传达了命令。骑兵们整齐有序地撤离,留下了一片寂静的战场。 萧鼎望着远处的山坳,眼神中透出冷峻和决然。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在前方,而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世子这个威胁。 第51章 萧鼎,你不配做大宣的王 萧鼎的撤军命令在战场上划下了一道鲜明的分界线。 一边,蛮人们从绝望中被唤醒,原本惨淡的眼神突然燃烧起野性的光芒。他们原以为今日无疑是一死,现在却意外地获得了生机。互相撞击着肩膀,他们的笑声粗犷而震耳欲聋,就像刚刚擒获猎物的猛兽,沉浸在意外获得的自由喜悦中。 与此同时,商队中的气氛截然不同,沉浸在深深的愤怒、绝望和对未来的恐惧中。 老李的脸色铁青,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些远去的骑兵背影:“撤军!?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见死不救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更多的是无助和恐慌。 “难道我们不是大宣的子民吗?朗朗乾坤下,官军竟然见死不救。这难道是蛮人的国家吗?”陈平紧握着手中的书卷,声音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这些官军简直是畜生!”另一个商贩愤怒地附和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助的愤怒,手不由自主地紧握,仿佛想要从虚空中抓住一丝正义。 “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保护吗?我们辛苦一生,只为成为这些所谓高贵官老爷的牺牲品?”他的话语中不仅是愤怒,还有对现状的深深讽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任、恐惧和对家人的思念,他们本以为官军的到来会是救命的稻草,没想到却成了压断他们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年轻的商贩低声喃喃:“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谁来照顾我的妻儿?”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泪水。 赵鹤,商队的掌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眉头紧锁,脸上显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和副掌柜马铁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闪烁着忧虑与决断的火花。 “铁子,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赵鹤低声对马铁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稳的力量,内心的担忧和责任感让他无法再依赖任何外力。 马铁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紧张的商队护卫,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家准备好,按照紧急计划行动,保护车队和货物,准备撤离到安全地带。”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切开了恐惧的阴霾,让人们感受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赵鹤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商队的其他成员,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大家听好,虽然官军撤退了,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要自救!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跟着我和马铁,我们一起找到出路。”他的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人们的心中注入力量。 此时,萧鼎的骑兵们也面临着内心的冲突。 他们是大宣的军人,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然而如今,却要在蛮族的嚣张面前默默撤离。 每一个骑兵的脸上都挂着沉重和无奈,他们不敢违背王命,但心中的不甘和憋屈让他们难以直视商队那些绝望和怨恨的目光。 撤军的场面混乱而急促,马蹄扬起的尘土与商队成员的低声哭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凄凉的画面。 尘土中,骑兵的铠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每一次马蹄落地,都像是在他们心中重重地敲打。 这时,雅兰策马来到蛮人首领面前,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如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发现你们敢闹事,你的头颅将不保。” 蛮人首领面色一变,连忙拍胸脯保证,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雅兰转身离去,她的马蹄掀起尘土,而蛮人首领的声音随即响起,阴狠而决绝:“准备动手!” 他的命令让周围的蛮人露出凶残的笑容,而商队中的人们脸色惨白,纷纷后退,恐慌显而易见。 萧逸风站在人群中,目光冰冷,似乎隔绝了四周的喧嚣。 撤军的命令不仅意味着蛮人的再次攻击,更预示着无辜者的牺牲。他咬紧牙关,眼中的怒火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尽管他不是大宣的人,甚至可以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命运,是多么的卑贱。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把这些人判了死刑。 萧逸风清楚的明白,萧鼎将是他穿越而来面对的第一个真正的敌人。 就像是股市中那些对手一样,他们冷血无情,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萧鼎与他们相比,更加的残忍和漠视人命。 他突然大步前行,站出人群,声音如雷霆般在人群中炸响:“萧鼎,你不配做大宣的王!我会让你过着比狗还不如的日子!” 商队中的人们顿时惊恐万分,纷纷后退。 谁也没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商人,竟然敢直呼大宣大王子的名讳,要知道这在当时,可算是欺君罔上,直接可以拖出去砍头的。 “易兄弟,慎言!”赵鹤连忙过来捂住萧逸风的嘴,将他拉到身后。 “有何惧之?反正我们今天恐怕也难逃一死。难道他们官军还能杀我们两次?”马铁怒目圆睁,语气中充满了决然。 赵鹤轻叹一口气,也明白马铁所言非虚:“话虽如此,但是我们还得为‘家人’着想。莫要连累家人。” 此话一出,商队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陈某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不怕连累。”陈平握紧了手中的书卷,面露思索:“易兄言辞激烈,但不无道理。我们这些人,已是被逼到了绝路。” 老李则更加直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粗犷的力量:“说得好!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更没什么不敢说的。”他的话语激发了周围一些人的勇气。 一位年轻的商贩振奋地回应道:“是啊,我们不能再被人欺负了!如果大王子不保护我们,我们就自己保护自己!” 随着氛围逐渐被激发,萧逸风看到了人们眼中的变化,他的心中虽然重重一叹,却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高声继续道:“今日,我们若不能自救,谁还能指望外界的援助!” 萧逸风看到众人反应,心中略有不安,但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站出来,成为商队的希望。 远处,正准备继续前进的萧鼎猛然回头,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一瞬间划过空旷的战场。 冷风中,他的铠甲发出微微的颤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侧耳倾听,眉头紧锁,突然对身边的将领低声说:“你们听到了吗?我好像听到了萧乾的声音。” 身边的将领们也纷纷凝神倾听,但除了风声和远处战场上微弱的喧嚣,再无他音。将领回答道:“殿下,可能只是风中的错觉。” 萧鼎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安和怀疑,他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深沉地望向那片正在散去的尘土。 他心中明白,任何小小的迹象都可能意味着大事的发生,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他摆了摆手,命令继续前进,但心中的疑云却如影随形。 萧逸风看着远去的军队,心中的冲动渐渐平息,却被更深的忧虑所取代。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表现,或许已经引起了不该引起的注意。 第52章 黎明的微光 黎明的微光洒在商队的临时营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恐惧。 商贩们和护卫们纷纷拿起武器,摆出防御阵型。 他们的手中握紧了长矛、刀剑、棍棒,甚至是临时捡起的石头和树枝。 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还是读书人,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决一死战。 萧逸风走到赵鹤和马铁身边,赵鹤递过一把刀,他接过刀,感觉到刀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 他的眼神坚定,内心的决心已经做出。 “易兄弟,今天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马铁咬牙说道,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萧逸风点了点头,语气低沉而有力:“对,不能再退了。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赵鹤拍了拍萧逸风的肩膀,语气中透着坚定:“易兄弟,一起迎战,一起活下去。” 萧逸风微微点了点头,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刀,眼神冰冷的盯着远处的蛮人。 此刻,蛮人那边也开始了新的行动。 “杀!”蛮人首领发出攻击命令,蛮人们再次发动凶猛的进攻。 他们挥舞着武器,发出凄厉的战吼,仿佛要将商队撕碎。 “准备迎敌!”赵鹤大声命令,护卫们迅速举起盾牌,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萧逸风看着商队成员的脸庞,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不屈的决心。 他知道,这些普通人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找到了勇气。 一个年轻的商贩低声对身旁的老李说道:“老李,我们真的能撑住吗?” 老李微微一笑,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目光中透出一股坚毅:“孩子,我们必须撑住。我们还有家人,还有希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挺过去。” 年轻商贩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棍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我们一定能撑住!” 就在这时,蛮人的第一波攻击已然到来。 盾牌与长矛相互碰撞的声音,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战场上的嘶喊声和武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萧逸风奋力挥动手中的刀,与蛮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虽然在现代世界,他从未真正用过刀,但是在这个世界,萧乾这具身体显然具备一些基本的刀剑招式,这些都是肌肉记忆带来的本能反应。 虽然谈不上多么精湛的功夫,但相比一般护卫,绝对要强上不少。 这也让赵鹤和马铁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易峯竟然还会功夫。 紧接着,萧逸风一刀劈向迎面而来的蛮人,刀锋穿透对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他的脸上。 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击。 眼前的血腥场景让他想起现代生活中的平静和安全,那时的他每天忙于股票交易、公司会议,偶尔和朋友聚会,生活虽然紧张但从未如此致命。 他内心震惊不已,眼前的鲜血和倒下的躯体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 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来自现代世界的旁观者,而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需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和他人的安全而战斗。 他突然想起了在现代世界的那些艰难时刻:在股票市场动荡时,他如何咬紧牙关坚持不放;在公司遭遇危机时,他如何带领团队迎难而上。这些经历让他明白,一个人只有在面对困境时,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力量和决心。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啊……”他喃喃自语,抹去脸上的鲜血,继续投入战斗。 在这片充满血腥和暴力的战场上,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适应这个世界,学会用这个世界的方式去生存和战斗。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反击,都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变得更强,保护身边的人,不再让他们陷入绝望和无助。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娴熟,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他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战斗,而是为了整个商队,为了那些依靠他的人们。 萧逸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知道,只有不断地战斗和成长,才能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挑战的世界中立足。 战斗愈发惨烈,商队和蛮人之间的激烈冲突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鲜血溅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商贩们的哭喊声充斥在空气中。鲜血四溅,商队每一个人在绝望中奋力反击,但蛮人的凶猛攻势让他们显得疲惫和绝望。 “不能退!”马铁咬紧牙关,手中的长剑不曾停歇,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怒火和决心。他身旁的护卫们死死守住防线,尽管伤痕累累,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不屈的光芒。 “对,坚持住!”赵鹤用力挥舞着棍棒,声音中充满了决然。他身边的几个老商贩也纷纷拿起武器,站在他身旁,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陈平站在防线后方,虽然手中只握着一根木棍,但他眼中的坚定毫不动摇。他用尽全力挥动木棍,狠狠砸向一个靠近的蛮人,尽管力量有限,但他的勇气感染了身边的其他人。 老李则在战场的另一侧,用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铁锹,每一次击打都充满了力量和愤怒。 他的身旁,几个年轻的商贩也紧紧握着武器,毫不畏惧地面对着凶猛的敌人。 就在商队即将被蛮人彻底击溃的瞬间,远处官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支队伍的身影。 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犹如天降的神兵,骑着高头大马,朝战场飞驰而来。他们的到来犹如希望的曙光,给商队带来了生的希望。 马铁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然而,赵鹤却没有放松,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棍棒,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小心,这次我们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萧逸风看着远处的骑兵队伍,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他知道,只有自己手中握着刀,才是最真实的希望。 第53章 世子亲卫 晨曦初露,城门口的官道上,一队骑兵急速驰来,他们身穿精良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矛,队伍整齐划一,马蹄声如雷震耳。 这支骑兵队伍正是世子府的亲卫,由小春和张虎带领。 他们是世子府最精锐的部队,平日里主要负责保护世子府内院的安全。 每一个人不仅骁勇,而且绝对忠诚。这种忠诚不仅源于他们的训练,更源于他们与世子府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 小春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贴身丫鬟,负责世子府内的日常杂务。 她聪明伶俐,办事认真,深得众人喜爱。 自从萧逸风穿越过来,发现小春的忠诚与智慧,逐渐对她委以重任。 经过多次的历练与培养,小春不仅在府内事务上展现出超凡的组织能力,还在一些紧急情况中展现了极强的应变能力。隐隐的已经成为了世子府的仅次于甘如意的存在。 “小春姑娘,前方就是城门了,”张虎一边给小春介绍,一边尽力稳住小春的马匹。 张虎是世子府的老兵,经验丰富,为人沉稳可靠。他亲眼见证了小春从一个普通丫鬟成长为现在的核心人物,对她的能力和决断力十分钦佩。 尽管有着张虎的保护,小春依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马匹。 她深知此行责任重大,绝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刻苦努力,几乎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迅速掌握了骑术和基本的剑术。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骑马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个挑战。 一番折腾后,张虎只好带她同乘一匹马。尽管如此,小春的眼神中依旧透着坚定和决心,她不会让任何困难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临行前,甘如意特意交代张虎,一切以小春的命令为主。甘如意是世子府的总管,他的智慧和洞察力无人能及。 他深知小春的潜力和忠诚,因此在世子失踪的关键时刻,果断将重任交给她。同时跟随小春的,还有世子府内新收的情报网成员,如李忠和阿福,他们也在队伍之中。 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骑兵策马而来,低声禀报:“回禀将军,城门已开,出城并无阻拦,但进城有层层检查,似和平常不同。” 小春和张虎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些所谓的检查究竟是什么。 “看来这密信的内容八成是真的,世子殿下果然在城外。”张虎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传递消息的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我们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动机,只有一丝线索,都不能放弃。”小春微微点头,重新展开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密信,上面那八个字“世子在城外,速接应”是那么扎眼,同时也揪着她的心。 说话间,亲卫队已然来到了城门附近。 刚到城门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平日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此刻显得格外安静,连空气中似乎都透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原本应当热闹的叫卖声和行人的喧嚣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整个城门被一层无形的压迫力笼罩。 城门口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守卫,足有二十余人,他们身披铁甲,手握长枪,目光锐利,犹如一座座移动的铁塔。 每一个守卫的眼神都透露出严峻的警惕,目光不时扫视着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仿佛在寻找任何可疑的迹象。 守卫们分为两排,第一排负责检查进出城的行人,第二排则在后方随时待命。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正站在城门一侧,手中握着一卷文书,显然是在进行详细的登记。 他身边站着几名书吏,不断记录着过往行人的身份信息和货物详情。 小春带领队伍缓缓通过城门,她敏锐地注意到城门两侧多了不少平日不见的面孔。 这些人虽然装扮普通,但眼神警觉,明显不是普通百姓。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挑着担子的“商贩”身上,那人不断用余光扫视过往行人,手紧紧握着担子上的木杆,像是随时准备拔出隐藏的武器。 “张统领,你看城门两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小春低声对张虎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张虎扫了一眼四周,眉头紧锁:“确实,城门处布满了眼线,显然是有人在严密监视。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乞丐”身上,那人虽然穿着破烂,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 “而且什么?”小春追问道,声音压得更低。 张虎眼神冷峻,语气沉重:“而且周围至少有三层明岗,暗岗更多。你看那边,城墙上有弓弩手,弓弩都已上弦。再看那些商贩和乞丐,他们的动作和站位都很有章法,显然不是普通百姓。就算我们找到世子,想要通过这里,恐怕也难如登天。”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虑,眉头紧锁,心中担忧任务的成功。 小春紧握缰绳,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想起在世子府中与世子朝夕相处的日子,那时的世子总是关心下人,待她如同家人。 现在,世子生死未卜,她怎能不救?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低声说道:“无论有多危险,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一定要找到世子,带他安全回府。” 张虎点了点头,眼神中也充满了决绝。他虽然心中忧虑,但对于任务成功依然有信心:“小春姑娘说得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世子。” 小春微微一笑,心中感到一丝温暖和鼓舞:“好,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破绽。”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 小春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不安。她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带领大家度过难关。 她暗自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到世子,带他安全回到府中。 “那接下来怎么行动?”张虎问道,他知道小春的决策在这种关键时刻至关重要。 “直接冲过去,甩掉这些尾巴。”小春果断地决定,“一定不能让这些尾巴跟着我们。” “明白,”张虎点头应道,“所有人听令,加速前进!” 城门口的守卫见到亲卫队的到来,立刻戒备起来,眼线们也纷纷暗中通知主子。 张虎策马冲在最前,长矛高举,眼神如电:“都闪开,世子亲卫在此,所有人退下!” 守卫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眼线们却已迅速散开,显然在传递消息。 然而,这只是短暂的沉默。 张虎一马当先,长矛如同闪电般划过空中,狠狠地指向前方的守卫。 “谁敢阻拦,杀无赦!”他的声音如雷霆般震慑,守卫们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一个守卫队长壮着胆子站了出来,举起手中的长刀:“这是萧大王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违令者斩!” 张虎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试试谁的刀更快!” 话音未落,他策马猛冲,长矛直指队长的胸膛。 守卫队长急忙侧身闪避,但还是被矛尖划破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张虎毫不迟疑,继续向前冲锋,逼得其他守卫纷纷后退。 “冲啊!”张虎大喝一声,亲卫队紧随其后,形成一道锐利的锋线,朝着城门冲去。 守卫们试图阻拦,但在张虎的强悍攻势下,一个个被击倒在地。 一名守卫奋力挥刀,试图从侧面袭击张虎,却被他灵巧地避开。张虎反手一矛,直刺守卫的喉咙,守卫应声倒地,鲜血喷溅在地面上。 小春紧跟在张虎身后,她的目光坚定,手中紧握着短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她看到张虎如此英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钦佩和感激。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城门的一瞬间,眼线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试图包围亲卫队。张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厉声喝道:“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他挥舞长矛,如同一道旋风,将挡在前方的眼线一一击退。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毫不留情地将敌人击倒在地。 “快走!”张虎回头对小春和其他亲卫喊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亲卫队的骑兵们迅速通过城门,成功甩掉了尾巴。张虎带领他们一路狂奔,不给敌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当他们终于冲出城门,脱离了守卫和眼线的视线,小春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然而,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 第54章 救援 晨光洒在骑兵队的盔甲上,马蹄声伴随着紧张的气氛。 前方烟尘弥漫,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张虎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凝神听着远处传来的战斗声音。 他低声说道:“小春姑娘,前方好像有激烈的战斗,我们是否应该绕道而行?”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和犹豫。 小春皱眉,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她内心的担忧和决心交织在一起,心中暗想:绕道?这会不会太耽误时间……可是,世子的安全更重要。 她轻声回应:“绕道可能会耽误时间,但也许……也许我们应该看看情况。” 李忠手捻须髯,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春姑娘,这是在官道之上……以前我做买办时,经常走这条路,从未见过这种规模的争斗,这其中必然有古怪。”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警觉和怀疑。 张虎微微点头,思索着其中的隐情:“确实有古怪,这外围的军队归大王子节制,难道说前面的事和大王子有所关联。”他的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疑虑。 小春眉头紧锁,仔细聆听着远处的动静,心跳开始加速。 她内心的声音不断回响:如果世子在那里,我们错过了救他的机会怎么办? 她抬头看向张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张统领,如果世子在那里,我们就错过了救他的机会。” 张虎心中一动,深知小春的话不无道理。 他内心也在权衡:救援可能会耽误寻找世子的时间,可万一世子真的在那里…… 他沉思片刻,语气中带着犹豫:“可是,救援会不会耽误我们寻找世子的时间?万一世子不在那里,我们岂不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小春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决心:“张统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如果那里真的是世子,我们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况且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大王子的人。我们没理由绕道,还是先看看情况吧。不要错过任何一种可能。”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她知道,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张虎内心的挣扎逐渐平息,他看到小春眼中的坚定,最终决定相信她的判断。 他拍了拍小春的肩膀,语气坚毅:“好,我们去查看情况。所有人,整顿队伍,迅速朝战斗方向前进!” 亲卫队迅速调整阵型,跟随小春和张虎朝战斗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每一名骑兵都神情紧张而专注。 小春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世子的担忧和对自己决策的坚定信念。 她知道,身为世子府的重要成员,她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会退缩。 随着接近战斗现场,他们远远看到一支商队与蛮人激烈交战的场面。 商队的货车被推倒、堆积,形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圈,护卫们拼尽全力抵抗蛮人的进攻。 蛮人步兵凶悍异常,手持长矛和弯刀,毫不留情地向商队发起猛烈的攻击,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 商队护卫们手持长矛和短刀,尽力防守,尽管他们的防御圈已经摇摇欲坠,但依旧拼死抵抗。 地面上,遍布着倒下的护卫和蛮人的尸体,鲜血浸染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护卫们个个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但他们没有退缩,眼中闪烁着求生的坚毅。 张虎一眼看到商队的旗帜,确认他们是长丰商队的人:“原来是长丰商队,他们经常跑这条线路,他们商队中大部分都是我们大宣的人。”张虎皱眉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看来与大王子无关。但这里怎么会有蛮人?” “对呀,蛮人应该出现在边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合常理。”小春面露惊疑不定的神色,思索着其中的原因。 李忠插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张统领,依您看,这战局如何?我们是否有能力一战之力呢?” 张虎心中焦急,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纠结于救人。现在的时间不是尽快找世子吗?怎么会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如果世子真的遭遇不测,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的。 “李叔,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张虎语气坚定,“虽然这些蛮人是步兵,无法抗衡我们手下的骑兵,但是我们想尽快拿下他们,想来也不容易。”他扫了一眼战场,继续说道,“你看这些商队,显然已无还手之力,足见这些蛮人的战斗力是何等的恐怖。我们还是去找世子吧,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 就在这时,一名商队护卫被蛮人击倒在地,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喷溅而出。他的同伴们发出愤怒的咆哮,拼死反击,但蛮人的数量和力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一个蛮人挥舞着弯刀,猛地砍向一个护卫,护卫举起长矛抵挡,但弯刀的力量将他震得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杀光这些杂种!”蛮人首领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带领蛮人们发起更加凶猛的进攻。他们如同猛兽般冲向商队,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誓要将商队彻底摧毁。 看到有大批骑兵接近,蛮人索性也豁出去了,将战力发挥到了极致,攻势更加凶猛。一名蛮人冲到防御圈前,挥动长矛,迅速刺向一个护卫的腹部,护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服。 张虎看到这惨烈的场面,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小春姑娘,这战况太激烈了,长丰商队撑不了多久,我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张虎的话令众人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们都是大宣的子民,但每个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世子的身上。若世子有何不测,他们的命运也将不容乐观。因此,当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世子的踪迹。 “好吧,那我们绕过去吧。”小春轻吐了一口气,尽管她对商队心生同情,但世子的安危却是她无法忽视的重担。 “小心戒备,当心这些蛮人偷袭!”张虎一边指挥着骑兵,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场。他的每一个指令都透着紧张与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困境。 就在小春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道熟悉而急促的声音从战场的嘈杂声中传来,令她呆若木鸡。 “小春——”声音中夹杂着急切和痛苦,似乎在拼命呼唤她的名字。 小春猛地回过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眼神四处搜寻,试图确认声音的来源。那个声音让她的内心剧烈颤抖,难道是……世子? 战场上混乱的场景令她无法立即辨认,但她深知,这个声音不可能是幻觉。她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希望与焦虑交织的火焰。 张虎见小春神情异样,急忙问道:“小春姑娘,怎么了?” 小春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听到了,世子的声音!” 第55章 绝境中的希望 破晓的光线透过浓密的树叶,斑驳地照射在战场上,一场残酷的杀戮正上演。 商队的护卫们大多已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不到三十人背靠背,形成一个脆弱的防御圈,抵抗着蛮人的疯狂冲击。 萧逸风和马铁肩并肩,两人已是体力透支,但仍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要耗尽他们最后的力量,每一次格挡都让他们的手臂发麻。 “‘还能坚持多久?难道我穿越过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蛮人之手吗?’萧逸风在心中无声地问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着他的生命。 赵鹤的双眼布满血丝,尽管年岁已高,但他在战斗中展示出不亚于年轻人的韧性。每次挥动棍棒都带起一片血雾,他的声音虽沙哑,却依然力量十足地鼓舞着周围的护卫:“兄弟们,坚持住!我们长丰商队没有一个孬种。” 老李和陈平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此刻被逼入绝境的他们也在奋力抵抗。老李挥舞着一根厚重的木棍,不时地砸向敌人的头颅;陈平则用其书生的身份,尽量协调护卫的阵型,他大声呼喊着:“阵型不要乱!后退到车辆后,用车作掩护!” 其他护卫如同困兽,虽然精疲力竭,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求生的本能。一个年轻护卫满脸是血,眼神却依然坚定,他双手紧握长矛,拼尽全力抵挡敌人的攻击。另一个护卫腿部中箭,鲜血直流,但他咬紧牙关,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刀,不让敌人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时,远处尘土飞扬,小春和张虎带领的亲卫队如离弦之箭般驰来。他们的到来,如同一线生机刺破厚重的绝望。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预示着转机的到来。 在尘土飞扬中,萧逸风凭借一丝难得的清晰视线,隐约看到驰来的亲卫队。虽然只是一瞥,但那熟悉的战旗和小春等人身影足以让他认出。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救援来了!我们还有希望!”他的声音如同一股强心剂,瞬间激励了周围的护卫。 小春的目光迅速扫过战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怆,每一个绝望的面孔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这场无意义的血腥。她的心中充满了沉重与不安,对世子的担忧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并没有世子的踪影。我们是不是听错了?”李忠迅速扫了一眼战场,狐疑的问道。 张虎紧盯前方,沉声道:“看来我们确实听错了,这里并没有世子的踪影。” 小春摇了摇头,不愿就此放弃,她再次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坚信那是世子的呼喊,她说:“不,那声音太熟悉了,我不能错过任何线索!” “张统领,你们看那里!”李忠指向远处的战场,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 “全速前进!”张虎厉声命令,骑兵们迅速加速,朝战场冲去。 小春的目光四处搜寻,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战场上的面孔全都陌生,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焦虑。 “世子殿下,您究竟在哪里?”小春心中暗自祈祷,她确信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世子的呼喊,但现在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萧逸风眼前一阵发黑,体力几乎耗尽,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求生的渴望。突然,他看到远处的亲卫队,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来了!”萧逸风低声对马铁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们还有机会!” 马铁看向远处的亲卫队,咬牙点头:“坚持住,我们必须吸引他们的注意!” 萧逸风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如何传递信息让小春和张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想要把声音传递出去,实在太难了。现在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小春他们根本认不出自己。 若公开身份,一旦大王子萧鼎的人还在周围,或有其他势力的人混杂其中,暴露身份可能会引来更加致命的危险。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该不该冒这个险?万一被敌人识破怎么办?可是,如果不尝试,他们可能永远无法认出他,而他也可能会因此丧命。他的手心已被汗水浸透,但内心的求生欲望让他无法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突然,他想起自己曾经给小春做过的一个现代社会常用的鄙视手势,这在古代是没人使用过的。 那时,小春还很好奇地问他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萧逸风特意解释过。那个瞬间仿佛就在眼前,仿佛还能看到小春那带着疑惑的笑容。 “希望你能看到……”萧逸风喃喃自语,努力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做出了那个鄙视的手势。 这个手势在战斗中显得突兀但又引人注目。 小春的目光被这个奇怪的手势吸引,心猛地一跳。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世子曾经做过的这个手势。 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手势绝不是偶然,而是世子在传递信息。 她的内心开始剧烈地翻腾,思绪纷飞:“不可能是巧合……那是世子独有的手势!”她的眼神变得急切,带着一种迫切的希望和焦虑。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张统领,看那里!”小春激动地指向萧逸风的方向,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那是世子殿下!” “这是……”张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中充满了疑惑和警觉。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手势时,也感到一丝熟悉感和微妙的不安。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春,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和激动,心中顿时明白,这或许真的是世子在向他们传递信号。 “小春姑娘,这是世子殿下和您约定的暗号吗??”张虎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小春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是的,一定是他!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在这一刻,所有的怀疑和担忧都被小春的信念所驱散,张虎也不再犹豫,转身对亲卫队下达了命令:“全速前进!救援世子!” 第56章 绝地反击 破晓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战场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的气息,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受伤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地面上血迹斑斑,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亲卫队的马蹄声如雷贯耳,打破了晨曦的宁静,惊起树上的鸟儿四散飞去。 小春和张虎带领的亲卫队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地刺入蛮人的防线,瞬间将战局扭转。 张虎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世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感到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压在肩头,每一击都带着决绝和无畏。他的眼神如同猎鹰般锐利,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地刺向一个蛮人的喉咙,鲜血飞溅。 “小春姑娘,紧跟我!”张虎厉声喊道,他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地刺向一个蛮人的喉咙,鲜血飞溅。 他目光如炬,指挥着亲卫队的骑兵们:“全速冲击,杀光这些该死的蛮人!” 亲卫队的骑兵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迅速撕裂了蛮人的防线。他们手持长矛和利剑,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鲜血四溅,蛮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每一个骑兵的动作都如同经过精心排练,毫不犹豫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杀!”张虎大喝一声,长枪挥舞间,一名蛮人应声倒地。他眼中闪烁着坚毅和冷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世子。 “兄弟们,我们的救兵来了!”萧逸风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和马铁依旧在拼死抵抗,看到骑兵队的到来,他们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萧逸风的声音一出,更加确定了小春的判断,眼前这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世子殿下。 她的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只是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但很快,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冲着身侧的张虎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张统领,世子在那边!” 张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陌生男子正在拼命抵抗,虽然他此刻还有疑惑,但是军人天生的服从的精神没有令他迟疑,大喝一声:“全体注意,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快冲。保护世……商队的人。” 亲卫队的骑兵们如同洪流般涌向萧逸风所在的位置,他们的突袭摧毁了了蛮人最后的防线,让战局发生了惊天的逆转。骑兵们挥舞着长矛和利剑,迅速清理出一条通道,直抵萧逸风。 “张统领,小春,你们来了!”萧逸风看到亲卫队的到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希望。 他虽然体力透支,但依旧坚持着,他知道,只要撑过这最后一刻,就能得救。 “殿下,属下来迟了!”张虎冲到萧逸风面前,长枪一扫,将几个蛮人击退。 “殿下,真的是您吗?”小春的脸上掠过一抹喜色,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小春。”萧逸风苦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就在这时,残余的蛮人在小头领的带领下,开始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们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明知无路可退,仍拼死一搏。 一个身材魁梧的蛮人头领猛地从地上爬起,挥舞着血迹斑斑的战斧,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兄弟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蛮人们应声而动,毫无畏惧地冲向亲卫队。一名亲卫稍一走神,就被蛮人的暗箭所中,箭矢穿透了他的盔甲,血如泉涌。他的身影在马上摇摇欲坠,最终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战局瞬间变得动荡不安。 “小春,快带世子离开这!这些蛮人要拼命了。”张虎一边奋力战斗,一边厉声命令。 他的长枪迅速扫过,挑飞一个迎面而来的蛮人。 小春急忙上前,扶住已经筋疲力尽的萧逸风,低声说道:“世子殿下,我们快走!” 萧逸风摇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商队众人,目光坚毅地说道:“不,我暂时不想离开。他们保护了我,我也不想放弃他们。况且,我刚看到了萧鼎在附近。现在我跟着你们走,反而是更大的危险。” 张虎和小春对视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萧鼎竟然在附近,这是他们未曾料到的。 虽然他们对这些蛮人有碾压的优势,但是一旦面对萧鼎的正规军,可能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殿下,可是……这太危险了!”小春紧张地说,“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然后再从长计议。”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道:“小春,你说的不对,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这里有商队的掩护,反而能让我们隐藏行踪。如果现在离开,一旦被萧鼎的军队发现,我们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况且,商队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我,我不能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他们。这不仅是道义问题,也是策略问题。如果我现在逃跑,士气将会大幅下降,对我们更加不利。张统领,你必须尽快解决战斗,以免节外生枝。” 张虎听罢,心中暗暗佩服世子的智慧与决断,略微沉吟,低声说道:“属下遵命,殿下请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战斗的。” 说完,张虎领着手下部分人手再次冲杀回了乱战之中。 他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出,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带走一个蛮人的性命。 蛮人们在最后的疯狂中拼命反扑,但亲卫队的骑兵们如同死神般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骑兵们如同死神般穿梭在战场上,他们的长矛和利剑无情地收割着蛮人的性命。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鲜血飞溅,蛮人纷纷倒下,战场上的气氛瞬间发生了逆转。 一名蛮人头领见势不妙,怒吼一声,奋力挥舞着战斧,试图带领手下突围。 他的战斧挥舞如风,砍翻了几名亲卫,但很快便被张虎一枪刺穿了胸膛,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下。 战局已定,亲卫队的骑兵们迅速围剿剩余的蛮人,地面上布满了倒下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破晓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 小春一边扶着萧逸风,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她的心依然紧绷,生怕还有残敌潜伏。张虎则带领亲卫兵们继续搜寻,确保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张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中有几道隐约的身影闪动。 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人?你们快去看看!”张虎低声喝道,迅速派出一支小队前往查探。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几名探马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交战。 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显得异常诡秘。一名探马迅速留下继续盯梢,其余几人则如同鬼魅般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显然是去报信。 探马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烟尘中,只留下地面上一串模糊的脚印和被踩踏过的草地。 这些痕迹显得格外令人不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第57章 密林中的秘密(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林浓密的树叶洒在战场上,斑驳的光影与地上的血迹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的气息。 刀剑碰撞的声音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亲卫队马蹄声的轰鸣,如雷贯耳,惊起树上的鸟儿四散飞去。 战场上,断剑碎盔散落一地,地面血迹斑斑,犹如一幅惨烈的画卷。 密林中,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厚重的树叶如同天然的屏障,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地上,随着树影的晃动而不断变化。 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有一些地方泥泞不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足迹。 小春和张虎扶着体力透支的萧逸风,与商队幸存者们汇合。 商队成员们目光复杂地看着萧逸风,心中疑惑不解,但没有人敢贸然发问。 张虎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残余的敌人后,下令所有人迅速撤离战场,朝密林方向前进。 商队成员们互相搀扶,神情疲惫,但心中充满了对亲卫队的感激和对生还的庆幸。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欣慰。一行人进入密林,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整。 密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的落叶厚重,踩上去发出低沉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气,伴随着腐叶的气味。 商队成员们坐在地上,彼此低声交谈,感慨劫后余生。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柱,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投下静谧的图案。 树干上爬满了青苔,偶尔有松鼠和小鸟在树枝间穿梭,为这片看似宁静的密林增添了一丝生机。 在这片浓密的森林中,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和战斗的余音,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生死考验。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这位官爷,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赵鹤身为商队的掌柜,缓缓走到张虎的身侧,脸上带着几分感激和敬畏。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包袱,里面露出几块金灿灿的金叶子,“这是我们长丰商队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张虎微微一怔,目光在金叶子上停留了一瞬。 他眉头一皱,目光坚毅地看向赵鹤,声音坚定地说道:“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物恕难接受。”他将包袱推回到赵鹤手中,态度坚决。 赵鹤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尴尬。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这……”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敬佩,多年行商,他见过各种官兵,但从未见过如此清廉的。 赵鹤哪里知道,张虎身为世子府的侍卫统领,虽然俸禄不是很高,但是单凭世子每年的赏赐,就远不是这些金叶子可相提并论的。 张虎见状,拍了拍赵鹤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大家,不是为了图这些财物。”他转身向萧逸风所在的位置走去,步伐坚定,脸上带着一丝坚毅和冷静。 赵鹤望着张虎离去的背影,心中对这些官军的敬意愈发深厚。他回头看了一眼商队的其他成员,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眼中闪烁着感激和敬佩。 望着张虎离去的背影,商队成员们开始私下议论。赵鹤和马铁等人围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萧逸风的身份。 马铁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老赵,你说这些兵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的装备和身手,绝对不是一般官军能比的。”他微微侧身,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没有外人偷听。说话时,他的手紧握成拳,显得十分紧张。 赵鹤微微点头,眉头紧锁,回忆着某些记忆:“这些铠甲我曾见过一次,是王城禁卫的装束。”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地面。 “王城禁卫?”马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竟然能让禁卫来救援,这个易峯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被这个发现震惊了。 赵鹤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我看哪,这易峯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不然亲卫队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化名易峯的商人,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疑虑。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胡须,显得极为认真。 “对呀,”马铁接过话头,表情严肃,“而且他身上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难道真的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不敢继续猜测。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萧逸风,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另一名商队成员老李接话说道:“他看起来确实不像寻常的商人。这一路上,我观察到他的举止和言谈,总觉得有些特别。”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和敬畏,声音略带激动。 陈平也忍不住插话道:“这些还不是一般的禁卫,一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调动的。”他回忆起战斗中的场景,心中暗自佩服亲卫队的勇猛。他的表情严肃,目光中充满了佩服。 “所以,你们觉得他会是什么人?”一名年轻的商队成员小张问道,眼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刚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他的手指不断在膝盖上敲打,显得十分不安。 赵鹤低声说道:“说不定是个皇亲国戚,要不就是朝中大员的子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的萧逸风,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的眉头紧锁,显得极为沉重。 马铁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无论他是谁,今天他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欠他一份恩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中透着感激和决心。 其他商队成员纷纷点头,心中对萧逸风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地决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老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低声道:“你们记得前几天在驿站听到的消息吗?说是朝中风云诡谲,都在争夺世子之位,整个王城都在戒严,难道这事和易峯有关系?” 赵鹤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很有可能。看来我们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惊天阴谋。” 他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消化着这个令人不安的猜测。 与此同时,官道上再次出现烟尘,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个人都在心中各自猜测,来者究竟是谁? 第58章 密林中的秘密(中) 官道上的烟尘渐渐弥漫开来,仿佛一层薄纱将阳光遮住,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浓重的烟尘随着风势四散,带来一股压迫感,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向地面倾轧。 每一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轻轻抚摸,令人不寒而栗。 烟尘中,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黑影在快速移动,令人无法分辨是敌是友。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由远及近,节奏紧凑而有力,仿佛在每个人的心头敲打着不安的鼓点。 随着马蹄声的逼近,地面的震动也逐渐增强,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鸟儿惊飞,四散逃离,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增加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赵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棍,虽然它已无法再作为武器使用,但握在手里多少让他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官道方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不是敌人,不然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每一滴汗珠滑落,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小春的心跳如鼓,眼神在密林和官道之间来回扫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绢帕。 她紧张地想:如果是敌人,我们该如何应对?世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我必须保护好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紧张得连四周的鸟鸣声都听不清了。 萧逸风站在一旁,虽然身体疲惫,但脑海中依旧保持着清醒和警觉。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敌人的担忧,也有对自身处境的深深不安。他心中暗自思索:如果真是敌人,我们还有多少战斗力?这些商队成员能否帮上忙?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意识到自己必须冷静应对当前的困境。 张虎则显得相对镇定,他的耳朵细微地捕捉到马蹄声的节奏,心中暗自猜测:这是我们自己的骑兵。马蹄声稳重有力,间隔一致,是宫廷亲卫队特有的训练成果。应该是刚派出去的小队回来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深知,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他的目光依旧紧盯着烟尘方向,但内心已经有了几分底气。 事实也正如张虎猜测的那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虎派出去的小队骑兵。 显然,他们刚才追杀了一些人,身上的盔甲沾满了鲜血,显得格外狼狈。骑兵们脸上满是汗水和疲惫,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们径直略过商队,朝着萧逸风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临近时,骑兵们迅速停下脚步,擦拭了身上的血渍,整理了仪表,力求保持军容整洁。这不仅是对世子的尊重,更是一种宫廷亲卫的礼仪。 “报!”其中一名亲卫翻身下马,恭敬地单膝跪地,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方才所窥视者皆为探马,共有五人,属下截杀了三名探马,但还有两骑逃脱,恐怕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他抬头看向萧逸风,眼中充满了惶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张虎听罢,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思绪纷乱:“这下麻烦了。”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敌人会在多长时间内追上?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 小春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担忧。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萧逸风:“这意味着消息已经走漏,我们进城将会更加困难。”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萧逸风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微微点头,沉声问道:“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他们的装束、标志,有没有特别之处?” 骑兵领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站直身体,回答道:“属下注意到,他们身穿轻便衣甲,没有明显的标志。但从他们的行动和战术来看,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斥候,极有可能是大殿下派来的。”他的声音虽平稳,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丝紧张。 萧逸风沉思片刻,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深知探马逃脱的严重性,内心的担忧和焦虑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回忆起现代世界中的股市操作,每一步都需要精确计算,现在的局势也是如此,任何一步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意识到必须冷静应对当前的困境。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冒险。”萧逸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进城的计划需要重新制定,必须慎之又慎。探马逃脱意味着敌人可能已经得知我们的动向,如果不改变策略,我们很可能会在城门前被截杀。”他的声音在密林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张虎和小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担忧。 小春内心暗自思忖:世子殿下,您是否有更好的计策?我们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危机?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张统领,先让大家稍作休整,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商议对策。”萧逸风继续说道,目光坚定地望向张虎。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快速运转,思索着各种可能的应对方案。 重新制定计划不仅是为了保证安全,更是为了确保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张虎点头称是,立即指挥亲卫队和商队成员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他选择了一片地势较高的密林区域,四周被茂密的灌木和参天大树环绕,易守难攻。 张虎命令几名精锐亲兵迅速散开,仔细侦察周围的地形,确保没有潜伏的敌人。 “左营,负责东南方向的警戒,注意树上的动静,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张虎低声命令,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 “右营,西北方向,确保我们背后没有任何威胁。” “中军,留在营地,协助商队成员布置营地,并随时待命。” 亲卫队的士兵们迅速按照指令行动,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对于布防这一领域,没有谁比他们这些宫中禁卫要强。 随着巡逻和警戒的展开,整个密林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气氛。 萧逸风凝望着高悬头顶的阳光,心中渐渐升腾起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个计划不仅是为了即刻的逃脱,更是为了在王城中的长远生存。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凝重,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第59章 密林中的秘密(下) 密林中,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让人感到一丝静谧。然而,密林中的气氛却是紧张而凝重的。 世子府亲卫队全力戒备,眼神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敌人潜伏。 萧逸风集合了所有剩余的商队成员,约莫三十余人,准备揭示他的秘密。 毕竟在进城前,这些人的未来,也决定在他的手里。 萧逸风站在众人面前,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毕竟,一旦身份暴露,任何一个不忠诚的人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 小春看出了萧逸风的犹豫,忍不住上前低声说道:“殿下,您真的准备向他们公开秘密吗?一旦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萧逸风苦笑一声,环顾四周,午后的阳光透过密林的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投下静谧的图案,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增加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现在消息已然走漏,我想要成功进城,还必须要他们的鼎力相助,否则难于登天。城门口的情况,你们比我了解。” 小春的眉头紧锁,担忧的情绪溢于言表:“殿下,城门口的大殿下的势力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进城,他们会以世子在府内禁足为由,不承认您的存在,甚至借机杀了您。如果一直拖延,一旦天黑进不了城,我们还要面对大殿下和蛮族的势力联合围剿,这同样也是一条死路。” 萧逸风眉头微皱,目光深邃。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和责任感。他看向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商队成员,意识到这些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助力,更是他逃出生天的希望。 张虎听后,语气中透露着不信任:“殿下,如果连亲卫队都没办法,他们又有何法?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卑贱的商贾。”他的声音在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透着一股无奈和焦虑。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禁想起他那个时代,在金融市场呼风唤雨的那些人。虽然这些商人看似平凡,但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智慧。 “张统领,你不懂他们的潜力有多大。俗话说得好,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这些商人有我们不具备的谋生之道。”萧逸风的声音带着一丝自信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上,以他们的精明,估计已然猜出了几分。与其这样遮掩,不如自己把利害关系和他们说清楚,我相信他们会有自己的选择的。” 小春和张虎对视一眼,心中仍有疑虑,但也意识到现在别无选择。 萧逸风看着商队成员,深吸一口气,准备揭开自己的秘密。他知道,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再没有回头路。 说话间,三人已然来到商队成员面前。 周围亲卫林立,一股肃杀的风气弥漫在四周,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知道,这一刻将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萧逸风站在商队成员面前,目光坚定,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摘下北宫的人皮面具。 那面具被小心翼翼地撕下,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随着面具的揭开,他的真实脸庞逐渐显现出来,令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春和张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尽管他们心中早有猜测,但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那人皮面具实在是太真实了,哪怕走近了看,也难以发现端倪。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诧。小春捂住嘴巴,眼眶微红,而张虎则紧握拳头,眉头紧锁,显得异常震撼。 商队成员们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望着刚才还以为是普通落魄商人的易峯,现在却发现他竟然是另一张陌生的脸庞。 赵鹤的嘴巴张大,仿佛能吞下一颗鸡蛋,马铁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几乎无法握住手中的木棍。 “他竟然有两张脸!?”一个年轻的商队成员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是什么?换脸吗?”另一个成员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指向萧逸风,仿佛在指向一件不可思议的神物。 “我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老李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充满了震惊和敬畏,似乎在努力回忆着那些传说中的故事。 “天哪,那真的是人皮面具吗?我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陈平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发白。 “诸位,正如大家猜测的那样。”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语气沉重而坚定地说:“我并非商人。而是大宣国的世子萧乾。”他的声音在密林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分量。 说完,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每一个人,仿佛在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决心。 此言一出,商队成员们顿时议论纷纷。 赵鹤和马铁等人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虽然有所猜测,但谁也没想到易峯竟然是大宣国的世子。他们原以为易峯充其量只是朝中重臣的子嗣而已。 “世子?殿下?……您真的就是世子萧乾?这……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马铁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鹤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对,他就是世子。我曾经远远见过他的身影,没想到世子竟然就在我们的身边。” “怪不得……”老李露出恍然之色,缓缓道:“刚才大王子出现,易兄弟的表情怪怪的,原来他竟然是世子殿下!” 萧逸风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解释道:“我身陷宫廷斗争之中,此刻正被大王子萧鼎所追杀。我们刚才遭遇的探马已经逃脱报信,这意味着在场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极端危险之中。” 商队成员们听闻此言,脸色纷纷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一个年轻的商队成员小张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发颤:“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大王子的军队追来,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他的手紧紧抓住身旁的货物,显得非常紧张。 老李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殿下,既然您是世子,为什么不直接带我们进城呢?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商队的身份,混进城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找到一条安全的出路。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李,你说得不错。但是,现在城门口的守军很可能已经得到了大王子的命令,他们会严查所有进城的人。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贸然行动只会更加危险。”他的声音坚定而冷静,显然已经考虑了各种可能的情况。 赵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殿下说得有道理。我们这些商人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在城内外都有一些人脉和关系。或许可以利用这些关系,为殿下寻找一条安全的进城之路。”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希望,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马铁看了看周围的商队成员,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我们愿意为您出一份力。毕竟,您救了我们的命。现在是我们报答您的时候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萧逸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严肃:“但是,诸位,你们必须明白,一旦决定帮助我进城,这就意味着上了我这条船,站在我大哥萧鼎的对立面。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进城,可能关乎到各位的身家性命。”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个字都沉甸甸的,让人感受到了选择的重量。 商队成员们面面相觑,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加浓厚。萧逸风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每个人的心中。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将会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第60章 无名山坳的阴云(上) 正午时分,阳光炙热地洒在无名山坳的每一个角落。 无名山坳地势低洼,四周群山环绕,山坡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和参天大树,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浓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人感到一丝静谧。 然而,这片静谧无法遮挡萧鼎心中的怒火。 山坳中的某处还弥漫着淡淡的浓烟,散发出焦糊的气味,这些浓烟正是无影在临走时的那把火,此刻已然烧了足足几个时辰之久了。 周围的大军已然将山坳团团包围,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一道铁壁,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每一名士兵都严阵以待,手握长矛,目光锐利如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军中参军——朱恒,急匆匆地走到萧鼎面前,低声汇报道:“殿下,北宫的秘密基地已然被全部焚毁,我们已将所有区域搜索完毕,但未发现世子萧乾的踪迹。除了王上的暗影卫,其余皆为军中黑虎营的弟兄。” 说着,数十名士兵抬着十余具尸体走了过来,这些尸体赫然是萧鼎军中黑虎营——最精锐的杀手。 黑虎营士兵个个身手不凡,训练严格,平时负责执行各种秘密任务,他们的存在本是为了制衡萧王的暗影卫,是萧鼎手中的王牌。 这些杀手是萧鼎花费了大量资源和时间培养出来的。他们不仅经过严格的体能和战斗训练,还接受了心理素质和策略方面的训练,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为了培养这些人,萧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对他们寄予厚望,期望他们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帮助自己在权力的斗争中占据上风。 然而,现在这些杀手全折损在这里,萧鼎望着这些尸体,嘴角微微抽搐,心中肉疼不已。他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的怒火如同烈焰在胸中燃烧。 “这些蠢货!”萧鼎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冷酷和无情,内心深处的失望和愤怒逐渐积累,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 “所有的精锐都折损在这里,我们的计划就此落空,这对我们是巨大的打击。”萧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中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作为权力中心的他,此刻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和挫败感。 周围的士兵和将领们都不敢出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萧鼎的怒火和失望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一刻,萧鼎的情感波动达到了顶点。他既愤怒又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作为大权在握的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但现在却在眼前的局势中感到无力和无奈。这种情感的交织让他更加痛苦,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找到世子萧乾的决心。 雅兰扫了一眼这些尸体,发现并没有自己派出的蛮人高手,心中已有底气,便在大王子面前邀功道:“殿下,请不必忧虑。我们蛮族的高手已经追踪到他们的踪迹,那个世子绝对逃不掉。关键时刻,还得看我们蛮族的实力,他可不是这些无能的阿猫阿狗能比的。” 朱恒面露凶光,怒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说谁是阿猫阿狗?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显然忍耐已到极限。 雅兰面对朱恒的威胁,毫不在意,冷笑一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久居深宫的世子,不是阿猫阿狗是什么?你们这些废物只会在这里瞎嚷嚷,有本事倒是抓到人啊!” 朱恒被她的冷嘲热讽激怒,怒火中烧,眼中的杀意更加浓烈。他上前一步,手中的剑几乎要出鞘:“雅兰,你若再敢多嘴,我让你有来无回!” 雅兰毫无惧色,轻蔑地说道:“哼,怕你不成?我们蛮族的勇士可不像你们这些只会吹牛的蠢货。你们的精锐全军覆没,而我的人现在还在追击世子,看看最后谁才是笑话。”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几乎可以切割。朱恒的手下不由得紧张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生怕主帅和雅兰真的动手。 “在殿下面前,如此争吵,成何体统?”李谦翻身下马,怒斥两人,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站在原地,冷冷地扫视了雅兰和朱恒一眼,仿佛在压制他们的怒火。随后,他走到尸体前,开始仔细辨别着身上的伤口,神情专注而严肃。 片刻之后,李谦缓缓站起身来,脸色凝重,对雅兰说道:“雅兰特使,我看你误会了。这些人并不是世子所杀,而是被北宫的高手一击毙命的。况且世子在不在这里,现在还为时尚早做出判断。”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忽视的权威。 他蹲下身,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伤口,继续说道:“你看这伤口,刀锋入骨,干净利落,显然是一击毙命。而这些人的脖颈间都有细细的剑痕,手法极其高明,这绝非寻常剑客所为。”李谦的眼神锐利如鹰,细致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显示出他心思细腻、眼光一流的特质。 雅兰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李谦,不屑地说道:“北宫高手又如何?我们蛮族高手说不定此刻已经提着他们的人头,前来复命的路上了。况且,北宫的那些所谓高手,也不过如此罢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挑衅,显然不愿意在萧鼎面前示弱。 李谦没有理会雅兰的讥讽,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新的情况需要注意。”他指向一具头目的尸体,那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更细的剑痕,与其他人不同。 “这具尸体的剑痕更为细致,与前面的不同。这说明可能不止一个高明的剑客,而是有两名,或者说还有其他人在场。”李谦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深思和警觉。他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对萧鼎,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殿下,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如果真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必须更谨慎地处理接下来的行动。”李谦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显露出他作为萧鼎第一谋士的沉着和智慧。他的分析和判断无疑在萧鼎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使得周围的将领们也不由得对他的意见更加重视。 雅兰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依然不屑,但眼中也透出了一丝忌惮。她深知李谦在萧鼎面前的地位,绝非自己能够轻易动摇的。她没有再继续争辩,转身走到一旁,冷眼旁观着接下来的发展。 周围的士兵和将领们都不敢出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李谦的洞察力和冷静的分析让他们更加信服,萧鼎的目光在李谦和尸体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冷静的思考所替代。 李谦缓缓说道:“殿下,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局势。也许世子并不在这里,但他一定就在附近。我们需要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同时加强警戒,防止任何意外发生。”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显示出他作为萧鼎第一谋士的深思熟虑和远见卓识。 萧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李谦,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继续全力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威严,使得周围的士兵和将领们更加紧张而警觉。 然而,李谦并不知道,他的刚才那番言论已然引来了杀身之祸。 第61章 无名山坳的阴云(下) 当李谦说这话时,他并不知道,在山坳的某个阴暗角落里,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蒙面老者正隐藏在黑暗之中。那黑色长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 老者手持一柄极薄的软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这把剑,正是杀害最后几名黑虎营头目的凶器。同时也是救冷影的那个神秘人。冷影也许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救他的老者,是何方神圣? 老者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他低声自语道:“好一个李谦,果然聪明绝顶。这等人物,必须尽早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蒙面老者缓缓转身,目光深沉地扫视着整个山坳。 山坳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雾,残留的焦糊气味令人窒息。老者的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眉头微微皱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深思熟虑。 李谦的存在已然成为巨大的威胁,必须尽快解决他。 然而,李谦岂是说杀就能杀的。身为萧鼎的首席谋士,李谦不仅身份地位崇高,而且身边还有萧鼎特意抽调的军中三大高手之一——罗凤进行贴身护卫。 寻常人别说近身了,稍微靠近一点,就会瞬间人头落地。 老者的思绪一刻不停地运转着,他明白这将是一场复杂的棋局,不能有任何差池。 “李谦虽难对付,但也并非无懈可击,只需找到他的弱点,便可一击毙命。”他的目光闪烁着冷酷与决绝。 老者的身份极为神秘,他隶属于一股特殊的势力,一个长久以来暗中操控着大宣命运的隐秘组织。 这个组织与萧乾有着深厚的渊源,甚至可以说,萧乾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布局之一。 萧乾的突然崛起,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变革,而他,只是棋局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萧乾,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也要让你登上这大宣的王座!”老者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在黑暗中传递着某种诡秘的力量。 他知道,萧乾的改变是一次巨大的变数,但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同时,这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老者的心中已有计策,他决定利用李谦的一个习惯来设计一场陷阱。 与此同时,萧鼎站在山坳中央,凝视着那片被焚毁的北宫基地,眼中燃烧着无法掩饰的怒火。 他深知,这次行动的失败不仅仅是士兵的折损,更是他权力斗争中的一次重大挫败。黑虎营与暗影卫的交手,无异于直接向萧王宣战。 更为令人恐怖的是,双方最精锐的力量竟然未能摧毁北宫在大宣的所有力量,反而让他们逃脱了。 这北宫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实力?那生死未卜的世子,是否与北宫有着深厚的关联? 想到这里,萧鼎沉吟片刻,目光沉沉地扫向雅兰,低声问道:“你们蛮族真的有把握带回北宫的人头,或者世子的人头吗?” 雅兰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我们蛮族派出的两位勇士,一个是阿尔特,擅长驱狼追踪,在丛林间无所遁形;另一个是巴图拉,大力无双,举手投足之间有千钧之力。有他们在,那世子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一辆牛车缓缓驶来,打断了雅兰的自信宣言。 牛车上蒙着麻布,车厢中隐约可见两具尸体。 随着牛车的逐渐靠近,雅兰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认出了车上的两人,正是她刚刚吹嘘过的蛮族高手——阿尔特和巴图拉。 “不……这不可能!”雅兰的声音颤抖,目光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牛车停下,士兵们掀开麻布,露出了阿尔特和巴图拉的尸体。 那两具曾经被她寄予厚望的勇士,如今却在她面前静静地躺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自负和狂妄。 周围的人纷纷面面相觑,刚才吃瘪的朱恒瞬间冷笑连连,语带讥讽道:“雅兰特使,看来你这蛮族高手也不过如此啊。” 雅兰脸色一沉,怒火在心中燃烧,但却一时语塞。 她的眼神如刀,狠狠地瞪向朱恒,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李谦走到蛮族尸首旁,仔细查看了脖子间的细细剑痕,又对比了黑虎营军士的伤痕,低声说道:“看来他们都是被同一人所杀,正是那神秘的北宫高手。”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忧虑。 雅兰怒目圆睁,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 她刚刚还得意洋洋,此刻却被现实狠狠打脸,内心的愤怒和羞辱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她咬牙切齿,双眼死死盯着李谦,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萧鼎冷冷地看着雅兰,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雅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雅兰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声说道:“殿下,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世子的踪迹,绝不会让他逃脱。” 萧鼎的目光如利刃般冷冷地注视着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记住,这次若再失败,你们蛮人也就没有资格再和我们合作了。” 雅兰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她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杀害蛮族高手的凶手。 朱恒见状,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雅兰特使,你这回可要拿出真本事来,否则,可就不好向大王子交代了。” 雅兰冷冷地回敬道:“朱将军,你就等着看吧,我蛮族绝不会轻易认输。” 李谦则在一旁若有所思,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再次仔细检查尸体,喃喃自语:“这些伤痕,手法如此干净利落,北宫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但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伤痕呢?难道……” 萧鼎看着李谦,眉头微皱:“李谦,你看出了什么?” 李谦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殿下,这些剑痕的差异,杀害蛮族的至少有两人。其中一人同时也是杀死我们黑虎营的凶手。但是,杀死黑虎营头目的杀手并没有出现。这说明,北宫至少有三名杀手级别的高手逃脱了我们的围捕。” 萧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不管有多少人,敢与我萧鼎作对,都必须付出代价。” 雅兰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谦和朱恒,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到凶手。她转身离开,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蛮族高手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在距离无名山坳不远的官道上,冷影和苏沐晴正快速疾驰。他们的目标明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世子,保护他,依靠他,重建北宫在大宣的力量。 第62章 绝地反击(上) 正午的阳光炙热地洒在官道上,苏沐晴和冷影策马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冷影显得颇为狼狈,剑断了,身上多处受伤,血迹斑斑。他紧握缰绳,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苏沐晴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冷影,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这次肯定死在蛮族的人手里了。”她的声音低沉而诚挚,混合着感激与惊魂未定的颤抖。她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仿佛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 冷影点了点头,微微喘息着说道:“我们都活下来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每一个字都带着生还后的庆幸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两人心中都清楚,这次能够活下来,实属万幸。 苏沐晴感到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决心的复杂情绪。在面对死亡威胁的一刻,她的生存本能被完全激发,记忆不禁涌上心头。 两个时辰前,她与阿尔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阿尔特的狼群逐一被她用陷阱击杀,就连阿尔特的腿部也被苏沐晴刺杀,已无力再战。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苏沐晴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阿尔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不甘,他狼狈地扶着受伤的腿,恶狠狠地盯着苏沐晴。苏沐晴握紧了剑,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深知自己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局势可能会瞬间逆转。 就在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巴图突然从旁边杀出,扭转了局势。 只见他怒吼一声,挥舞着开山斧,带着恐怖的气势劈向苏沐晴。 她敏捷地躲避,感觉到巨斧擦着肩膀落下,激起一片尘土。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冷汗从额头滑落。 面对强敌的袭击,苏沐晴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任务,我不能让北宫失望,我必须保存北宫在大宣最后的力量。” 就在这时,巴图的开山斧夹杂着恐怖的气势再次袭来,苏沐晴虽然堪堪躲避开来,但强大的气流还是将她推出去半步。 她的脚步尚未稳住,紧接着弓弦声响起,心中顿时警兆大作,完全凭借本能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阿尔特冷笑着,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女娃娃,你的身手确实不错,可惜,你的命运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的手已经拉满弓弦,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巴图站在一旁,脸上露出狞笑,举起巨斧,冷冷地说道:“小丫头,你准备好去见阎王了吗?” “可恶!”苏沐晴心中暗骂,她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力竭而亡。 她咬紧牙关,强压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两位生死大敌的身上。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蛮族人的实力吧。”她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但眼神中透出一股坚毅。 “找死!”巴图怒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巴图的身形庞大,举止粗犷,动作却出奇的迅速。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令苏沐晴感受到无尽的压力。 他的攻击方式简单直接,每一击都足以将任何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劈成两半。 开山斧所到之处,树木、岩石无一幸免。他的战斗风格凶猛而直接,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压倒性的力量。 阿尔特则相反,他的动作优雅而精确,每一箭都瞄准了苏沐晴的要害。 他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一只正在玩弄猎物的猫。他的弓箭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射出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心中则带着猎人戏耍猎物的意味。 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躲避中,苏沐晴几乎没有还手余地,只能通过敏捷的身法在丛林中迅速移动。每一次险险避过的生死危机都让她的心脏紧绷,思绪也愈发混乱。 “冷静,冷静。”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她开始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利用每一棵树、每一块岩石作为掩护,灵活地躲避巴图和阿尔特的攻击。 在躲避巴图的一次巨斧攻击后,苏沐晴利用一棵大树作为掩护,猛地向旁边一滚,躲过了阿尔特的箭矢。 她突然灵光一闪,决定利用树木的高度和密林的复杂地形逃离这里。她迅速攀上一棵大树,借助树冠的遮掩,短暂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小丫头,你以为躲在树上就能活命了吗?别痴心妄想了。”巴图狠狠啐了一口,操着开山斧就是一劈。 这一劈虽然没能砍断大树,但也震得苏沐晴面露土色,尽力维持身体平衡。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真正的生死考验还在后面。 苏沐晴在树冠上静静观察,寻找最后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萧乾和冷影能够平安。”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为了北宫的未来,为了大宣的希望。 然而,苏沐晴也深知,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想要反击更是不可能。 巴图的能力,只要沾上一点边,就会瞬间被秒杀。她爬到树冠才发现,想要逃离这里几乎不可能。多粗的树干,也经受不了巴图那巨斧的砍伐,仅仅几斧子,这树已然摇摇欲坠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沐晴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念头。她想到了北宫的秘密使命,想到了无数为了北宫付出生命的同伴,想到了萧乾的未来和大宣的希望。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有太多的责任与期待压在她的肩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心中暗自发誓:“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必须找到一条生路。”她的脑海中不断翻涌着策略和计划,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出路。 就在这时,苏沐晴突然感觉眼前一道刺眼的阳光闪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光。 这微光闪烁,让她心头一震,迅速捕捉到了那个方向。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她的生机所在。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耳边是风声和心跳声的交织。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 就在她眯起眼睛细看时,突然看到了透过阳光下的一双熟悉的眼睛——冷影。 第63章 绝地反击(下) 苏沐晴站在树冠顶部,额头上的汗水与心跳的节奏同步,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那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透过阳光下的微光闪烁。 那个人,正是被神秘老者所救的冷影——北宫最强的杀手之一。同时也是她最信任的下属。 这次和他一起来到大宣,正是因为冷影在,令她信心十足。他们合作多年,几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冷影蹲在另一棵大树的树冠顶端,手中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光。 这把剑是他从一个倒下的黑虎营士兵那里捡来的,虽然不如自己的断剑顺手,但也足够他施展暗杀技能。 在神秘老者救他之后,他便沿着密道艰难地逃脱,终于在火势蔓延到密室前逃了出去。刚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紧接着又遭到了萧鼎黑虎营士兵的围剿。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终于艰难地突围而出,来到这片密林中。 冷影躲在树冠顶端,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情形。他的呼吸虽然急促,但内心却异常冷静。 他深知,作为北宫的杀手,他的职责不仅仅是保护苏沐晴,更是为了北宫在大宣的未来。 在看见苏沐晴被巴图追击时,他心中涌起一阵紧张和愤怒,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最佳的时机出手。 冷影的目光紧盯着巴图,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捕捉到。 他的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巴图的攻击轨迹和苏沐晴的躲避路线,寻找那个致命的出手时机。 冷影知道,苏沐晴的速度和灵活性可以拖延巴图一段时间,但她最终会力竭,他必须在那个时刻之前解决掉巴图。 在冷影的观察中,巴图的每一次攻击都显得愈发焦躁,动作也逐渐露出破绽。 冷影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他握紧手中的剑,暗自决心:“机会即将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苏沐晴突然窜上了一棵距离自己很近的大树,于是他想到了借助阳光传递信息的方法。 苏沐晴与冷影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两人多年合作的默契在瞬间达到了共识。 他们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计划。 苏沐晴假装惊慌地向下退去,引诱巴图进一步深入密林。冷影也悄然从树冠上滑下,借助树木和灌木的遮掩,悄无声息地接近巴图。 他的动作轻巧而迅速,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避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决断,但更多的是一种必胜的信念。 冷影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毙命。 在看到冷影已经就位后,苏沐晴也开始了她的表演。 他双眼紧盯着巴图,冷冷说道:“来吧,蛮族的蛮牛,你以为你能抓住我吗?” 巴图怒吼一声,挥舞着巨斧冲了过来:“找死!” 就在这时,苏沐晴身影一闪,跳跃到另一棵大树上,快速穿梭于树冠之间。 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野兽的吼声,给这场追逐战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巴图紧追不舍,巨斧不断劈砍着她经过的树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每一次挥斧,他都全力以赴,想要将苏沐晴劈成两半,但苏沐晴凭借敏捷的身法总能在最后一刻躲开。 巨斧劈下的力量震动整棵树,树叶和碎木片四散飞扬。 冷影则利用这些巨响,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巴图,准备施展他最擅长的暗杀技能。 他利用密林中的树木和灌木作为掩护,猫着腰,轻巧地移动,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巴图的背影,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苏沐晴引诱巴图深入密林,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心中暗自祈祷冷影能够顺利执行计划。 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一棵高大的树冠上,冷冷地看着巴图:“你追得上我吗?” 巴图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怒视着她:“小丫头,别得意,我一定要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冷影已经悄然接近。 就在巴图抬起巨斧准备再次攻击时,冷影从他背后悄然出现,手中的剑迅速刺向他的脖颈。 巴图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猛然转身,但已经为时已晚。冷影的剑如同毒蛇一般准确无误地刺入他的要害。 巴图双眼圆睁,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怒吼,随即倒地,巨斧也随之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冷影喘着粗气,迅速从巴图的尸体旁站起,向苏沐晴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沐晴迅速绕后,悄然接近了腿部受伤的阿尔特。 她在树林间穿梭,利用树木和灌木的掩护,轻巧地接近他。阿尔特正专注于弯弓射箭,试图再度偷袭苏沐晴,但却没有注意到危险正逼近。 当苏沐晴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她突然加速,像一只灵巧的猎豹扑向猎物。 阿尔特反应过来,试图转身反击,但他的伤腿让他行动迟缓。苏沐晴的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他的胸膛,结束了他的生命。 阿尔特倒下的瞬间,苏沐晴感觉到了一丝胜利的快感,但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她从阿尔特的尸体旁站起,迅速检查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其他威胁。 苏沐晴简单的拿阿尔特的衣服蹭干了剑上的血渍,然后走到冷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影,干得漂亮。” 冷影微微一笑,虽然满身是伤,但他依然坚毅:“苏特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苏沐晴目光坚定:“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萧乾,告诉他我们的处境。现在大局未定,北宫的未来和大宣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冷影点头,深知任务的重要性:“明白,我们走。” 两人迅速策马继续前行,他们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萧逸风并将信息传达给他。 就在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时,另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树冠顶端,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这人正是蒙面老者,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低声自语道:“北宫,你以为你们是背后的黄雀吗?殊不知在黄雀背后,还有一只雏鹰。” 第64章 擦肩而过(上) 正午的阳光炙热地洒在官道上,苏沐晴和冷影策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眼前的道路蜿蜒曲折,四周的密林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斑驳的光影如同追随的阴影。 “苏特使,我们再快一点,否则会被追兵赶上。”冷影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苏沐晴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世子殿下,把情况告诉他。北宫在大宣的未来都系于一线,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然和紧迫感。她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她必须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几名斥候从旁边的小道疾驰而过,苏沐晴和冷影略微犹豫了一下。 苏沐晴的眼神在这些斥候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转移。她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斥候虽然可疑,但并未表现出直接的威胁。现在节外生枝只会浪费时间,拖延我们找到世子的计划。” 冷影握紧缰绳,低声问道:“苏特使,要不要追上去?”他虽然准备好了战斗,但更多的是对当前形势的深思熟虑。他的心中也有一丝疑虑,但他选择相信苏沐晴的判断。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不,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世子。那些斥候虽然可疑,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他们可能是萧鼎的人,但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因为他们耽误我们的正事。” 冷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心中明白,当前最重要的是保持隐蔽身份,找到世子,重建北宫组织。每一个决策都需要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决定全力支持苏沐晴的判断。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苏沐晴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她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北宫的未来,为了大宣的希望。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斥候正是萧鼎的人,前去无名山坳向萧鼎报告世子府亲卫队为了保护商队,杀光了拦路的蛮人。 这个重要的消息将对萧鼎的计划产生重大影响。同时也关系着萧逸风的生死。 不久后,萧鼎正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中,指挥帐篷四周围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消息而颤抖。 帐篷内,萧鼎眉头紧锁,正在听着斥候的汇报。 斥候跪在地上,神情紧张,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殿下,世子府的亲卫队出城后,介入了一个商队和蛮人的冲突。所有蛮人均被袭杀。”斥候低声汇报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 “什么?大宣的人竟然敢杀我们蛮族?”雅兰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这些蛮人都是她带来的手下,现在竟然都死在这里,她不知道回去如何向蛮王交代。 但是话一出口,雅兰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大宣的土地上,说出这话无异于挑衅所有的大宣臣民。 雅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刻补充道:“殿下,我的意思是,这些蛮族人无视大宣的规矩,才会招致杀身之祸。他们自作自受,完全是咎由自取。” 朱恒听到雅兰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讥讽道:“但愿雅兰使者说的是心里话,不要纵容这些野蛮人在大宣的土地上撒野。否则的话,老朱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萧鼎眉头微蹙,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争吵感到厌烦。 他一言不发地听着,目光在雅兰和朱恒之间游移,心中暗自思量。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波蛮人正是他路上碰到的那支。 当时,碍于蛮人是自己盟友的身份,并没有直接出手袭杀,没想到竟然被世子府的亲卫队给全歼了。 对于萧鼎来说,这件事表面上看似微不足道,但背后却暗藏玄机。 区区一些蛮人,杀了也就杀了,何况还是在大宣的领土上。 然而,他内心对于蛮人的厌恶愈发加深。所谓的蛮族高手,在北宫面前几乎不堪一击,瞬间被袭杀了两人。 至于这些普通蛮人,除了欺负一些商队,也实在难堪大用,竟然被世子府的侍卫轻易击杀。 他思绪翻涌,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策略:“这些蛮人不过是棋子,死了也无妨。倒是世子府的行动越来越大胆,必须要有所防备。” 想到这,萧鼎的目光变得冷厉,心机深沉的他决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存在。 萧鼎冷冷地看向雅兰,声音如寒冰般刺骨:“雅兰姑娘,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的人不要出现在官道上,如此不遵守我们大宣的规矩,难道是藐视我们大宣无人吗?” 雅兰听到这话,脸色骤变,连忙解释道:“这些人真是死有余辜,殿下放过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还在这里惹事。就算世子府的人不动手,我们蛮族也容不了这些家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额头上渗出冷汗。 朱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雅兰特使,希望你不是嘴上说说,我听说在凤凰镇附近还有你们蛮人袭扰。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心慈手软,一定要大义灭亲,杀了这群家伙。”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显然对蛮族毫无好感。 雅兰刚想反驳,脸上表情愤怒,嘴唇微微颤抖,但她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愤恨,但更多的是无奈。 李谦见状,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声音低沉而有力:“二位,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你们没发现这里面的不同寻常吗?”他的目光在雅兰和朱恒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洞察和深思。 第65章 擦肩而过(下) 萧鼎的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暗自赞许李谦的敏锐。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重新评估局势:“李谦果然不凡,这次事件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继续说下去。”萧鼎的声音冷酷而威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李谦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道:“首先,世子府的亲卫队为何会突然介入一个商队和蛮人的冲突?这种情况很不寻常。我们必须考虑到,世子府的亲卫队并不是一支会轻易出手的人,他们通常只在关键时刻才会行动。因此,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我们未察觉的联系?” 萧鼎眼神锐利,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行动背后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李谦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没错。其次,蛮人遭到全歼,说明世子府的战斗力非同小可。这些亲卫队员个个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他们的威胁程度,不能再低估他们的能力。” 萧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世子府的战力全靠张虎。张虎可是父王以前的爱将,擅长练兵。别说他们和区区几个蛮人动手,就算和黑虎营动手,胜负也未可知。” 李谦补充道:“确实如此。张虎的军事才能和指挥能力不容小觑。但更关键的是,世子府的亲卫队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介入蛮人和商队的冲突?商队必然和世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有着直接的关联。” 萧鼎的眉头渐渐舒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很好,这就说明商队中必然有世子。否则,世子府的人绝不会出手相救。” 李谦点头附和,继续说道:“这也是我判断的关键所在。世子府的亲卫队在这个时候主动出手,绝不是无的放矢。他们必然是为了保护某个重要人物。而这个人物,很可能就是失踪的世子萧乾。” 萧鼎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沉的思索:“所以,世子府的人是在掩护世子。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锁定商队,并且进一步验证我们的推断。” 朱恒听了,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可是,殿下,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这点推断是否有些冒险?” 雅兰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丝轻蔑:“朱将军,世子府的人出手护送商队,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难道还需要更明显的证据吗?”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讽,显然不屑于朱恒的保守态度。 朱恒被雅兰的态度激怒,脸色一沉,冷冷反击道:“雅兰特使,你也太过自信了吧。世子府的人为何出手,我们尚不清楚,你怎能如此断言?难道你以为所有事情都能像你们蛮族那样简单粗暴?” 两人的争执让营中的气氛愈发紧张,萧鼎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他知道,营中内部矛盾若不及时化解,将对全局产生不利影响。 李谦站在一旁,目光深沉,缓缓说道:“殿下,从这一点可以推断,世子很可能已经混入商队之中,准备借机入城。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他得逞。” 萧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对,李谦。传令下去,继续加强城门的防守,特别是对商队的盘查。任何可疑人物,一律扣留。” 李谦接着建议道:“殿下圣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需殿下亲自前往坐镇,毕竟城门口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如果其他殿下亲自出马,我们底下的人恐怕也很难控制局面。如果无人坐镇,那岂不是放跑了世子?” 萧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说得对。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只有我亲自坐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雅兰适时开口,缓和语气说道:“殿下,我们需要一支精锐的部队随行,以防不测。毕竟,城门是重中之重,必须全力以赴。”她的声音中虽然有些许不满,但更多的是对当前局势的担忧。 萧鼎目光如炬,冷冷说道:“朱恒,你带一百精锐亲卫随我前往城门。这些亲卫必须是最精锐的,忠诚可靠,不怕死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李谦,你安排人在城门各个关卡设立检查点,每个商队都要严格检查,尤其是从边境过来的商队,绝不容许有任何疏漏。” “明白,殿下。”李谦点头,目光坚毅。 萧鼎继续说道:“所有进城人员必须核对身份,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扣留,必要时可以用严刑逼供。我们要确保每一个进入城内的人都经过严格检查,不容任何漏网之鱼。宁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苏沐晴和冷影继续向前疾驰,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刚刚错过了一次彻底扼杀情报的机会。 林中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舞动,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夹杂着鸟鸣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给这片密林增添了一丝神秘与紧张。 “冷影,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城门那边可能会有问题。”苏沐晴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冷影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明白,我们尽快找到世子殿下。他现在应该也在朝着城门方向前进。” “对,我们的速度得更快一点。”苏沐晴双腿一夹,让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加迅速。 两匹马儿蹄声如雷,飞快地掠过了一片密林。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光柱,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方的道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刚刚经过这片密林深处,他们一直想要找的世子——萧乾,此刻正和商队的人讨论着他们的未来。 密林中,树影婆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但此刻,这片看似宁静的森林却隐藏着无数暗流。 在密林深处,萧逸风站在一棵大树下,神情严肃地看着商队的成员们。 他的目光坚毅,声音低沉而有力:“各位,现在你们可以做选择了,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路。一旦选择跟随我,前方的路也许更难,更加危险,稍有不慎,恐有灭门之祸。如果有人想离开,我会分发盘缠,绝对不会阻拦。” 此话一出,商队中所有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在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寻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出路。同时,他们也在怀疑,世子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与此同时,苏沐晴和冷影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一片紧张与不安的气氛在密林中弥漫。 四周的鸟鸣声渐渐恢复,仿佛这片森林从未经历过任何波澜。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刻的擦肩而过,将对未来的命运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66章 抉择(上) 正午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无名山坳中,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舞动,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增添了一份紧张的气氛。 四周的树木高耸入云,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萧逸风站在山坳中央,周围是护卫严密的世子府亲卫队,个个神情肃穆,手握兵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亲卫队的成员们肩并肩站立,身体微微前倾,展现出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姿态。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坚定与忠诚,紧握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商队的成员被围在其中,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他们的目光在亲卫队与萧逸风之间游移,显然对当前局势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萧逸风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我将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加入世子府,大家同坐一条船,共同面对危机。第二,不加入世子府,愿意继续跟随的可以同行,其他人可以选择自行离开,我会给你们盘缠,但务必谨慎行事,以免暴露行踪。” 他停顿片刻,目光在每一个商队成员的脸上停留,眼神中透着坚定与鼓舞。 他深知当前局势的复杂和危险,必须让这些人明白选择的代价和意义。他继续说道:“当前形势复杂,大王子萧鼎的势力遍布朝野,蛮族也在蠢蠢欲动。我们所面对的不仅是敌人,还有各种未知的危机。唯有团结一致,共同面对,才有机会逆风翻盘。” 萧逸风的声音稳重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姿态坚定,背脊挺直,表现出一种无畏的气场,仿佛无论面对多大的风雨,他都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身家性命系于一线的跑商,但你们每一个人的决定,都将影响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如果我们能齐心协力,未来或许充满荆棘,但也充满希望。大王子萧鼎势力强大,但他的野心和残酷必将引起更多人的反抗。我们有机会,利用这一点,联合更多的力量,共同对抗他。” 张虎听到这里,微微前倾,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大王子虽强,但我们不畏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找到一条生路。”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决心,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小春也上前一步,温柔却坚定地补充道:“各位,我们每一个人的选择,都关系到未来的成败。殿下仁厚,他愿意给大家选择的机会,这正是因为他相信你们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们都尊重,但希望你们能看到,跟随殿下,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亲卫队员们听到萧逸风的话,微微调整了站姿,齐刷刷地挺直了身板,眼中闪烁着崇敬与决心。 他们默默地用行动回应了萧逸风的命令,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目光中燃烧着忠诚的火焰。 他们的反应无言地传达了对萧逸风的无条件信任与服从,展现出一支铁血之师的风范。 商队成员们闻言,陷入沉思,彼此低声讨论。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情,有人焦虑,有人犹豫,还有人坚定。 四周的树木高耸入云,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层紧张和压抑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息,仿佛连鸟儿也在为这一刻屏息静听。 赵鹤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心中权衡着利弊。他的手不自觉地在颤抖,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内心充满了挣扎。 他小声对身边的马铁说道:“我们都是商人,最懂得权衡利弊。世子仁厚,大王子飞扬跋扈,跟随世子或许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但风险也不小。” 马铁性格直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赵掌柜,我知道。但世子刚才救了我们,这份恩情不能不报。再说了,探马已经发现我们,不归顺世子,大王子那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站在一旁的陈平,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内心同样充满了矛盾。他的手紧紧握着身旁的书卷,手指微微颤抖:“赵掌柜,马兄说得对。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宣的未来。虽然我们不是宫廷中人,不懂其中的复杂关系,但王储之争,势必血流成河。与其平庸过一生,不如赌一把,出将入相或者身死当场,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其他商队成员也纷纷发表意见,有人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不安;有人擦拭额头的汗水,神情焦虑。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两种选择的利害关系。 “世子仁厚,跟随他或许有机会平步青云,但风险也很大。”一名年长的商人低声说道,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敲打,显得极为不安。 “可是,大王子手握兵权,朝中党羽众多。世子的局势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被废。”另一名商人摇头叹息,紧咬着嘴唇,显得极为犹豫。 “其实我们已然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大王子已经看到我们商队的旗号了。事后必然会清算此事,如果没有世子的庇护,我们可能会死得更惨。”一个年轻的商人皱着眉头说道,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整个场景中,气氛愈发紧张。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心中不断权衡着这两个选择带来的风险和机遇。 虽然他们不是宫廷中人,但也明白王储之争的残酷,选择世子,或许是飞黄腾达的机会,但也可能是灭顶之灾。 然而,当前的局势已经不容他们再做过多的考虑。 赵鹤最终抬起头,目光坚定:“世子,我赵鹤愿意跟随您,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虽然风险很大,但我们愿意赌上一把。” 其他商队成员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跟随世子,加入世子府,只有一小部分人决定只是同行,并不加入世子府。他们的表情中透着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气氛逐渐变得紧张,每个人的表情都透着一丝决然,他们明白,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前方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挑战。 此时,亲卫队的成员们默默地观察着商队成员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和坚毅。 他们知道,商队的选择不仅仅关系到世子的安危,更是对他们的一种支持和鼓舞。 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世子殿下,老朽不打算跟随世子前行。还望世子海涵。” 第67章 抉择(下) 在正午灼热的阳光下,老李的话语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池塘,激起一圈圈涟漪。 整个山坳中,只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压抑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老李身上,包括萧逸风在内,每一个表情中都透露出一丝惊异。 老李,这位商队中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的智者,是众所周知的睿智和精明。 之前,当萧鼎的出现在骑兵队中,正是他发现了萧逸风的异常,这足以看出他拥有非凡的洞察力。 萧逸风心里曾预料到会有人拒绝,却始终没想到反对的会是老李。 以老李这种久经商场的智者来说,他不应该看不出,无论他加不加入世子府,他都会被认为是世子府一党。反而加入世子府,对于他来说,反而会多一分保障。可是,他现在却做出与常识相反的抉择。 此刻,老李面颊微红,略显尴尬地向周围人解释,声音中透着一抹颤动:“殿下,老朽已是高龄,目睹了这番血腥后,心已厌倦。已不愿再卷入战火与杀戮之中,也不想踏入王城的泥沼。而今,老朽只想返回故里,享受那份久违的安宁。” 众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一片树叶的落下都清晰可闻。他们望着老李苍白的脸庞,心中无不涌现出理解与尊重。在这片被阳光洒满金色斑点的密林中,老李的身影显得尤为孤独。 赵鹤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李叔,您真的打算回去吗?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 老李目光闪烁,回避了赵鹤的注视:“赵掌柜,多谢关心。老朽虽年迈,但这一路自有安排,不必担心。” 马铁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忍不住说道:“老李,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大难初步解除,正是团结的时候,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老李苦笑着摇了摇头:“马兄弟,老朽心意已决,不愿再卷入这些纷争。此生已然经历了太多风雨,如今只想平静度日。” 陈平看着老李,眼神中透出一丝疑虑和警惕:“老李,您一直是商队的智囊,为何此时却选择离开?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老李神色一紧,迅速掩饰了内心的波动:“老朽确实累了,只想回到故里,了却余生。无其他原因,请不要多想。” 萧逸风沉默地注视着老李,深邃的目光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这一刻,他的心中泛起复杂的波澜。作为一个精通股市博弈的老手,他在心理学上的研究颇为精湛。 此刻,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人,却让他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老李,你说得有道理。”萧逸风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但世道艰难,您一个人回去,是否安全?往后余生,如何度过?” 老李微微一颤,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世子殿下,我已经想好了,家中还有一些亲友,可以照应。我只想过些安稳的日子,不再卷入这些是非中。” 他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悲哀,眼神闪烁,仿佛在回避着什么。 萧逸风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中更加疑惑:这个老李,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自从我进入商队来,他总有意无意的试探我,现在看来,他果然有点问题。 “小春,”萧逸风突然转头,朗声说道,“给老李准备一些盘缠,让他可以安享晚年。” 小春应了一声诺,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轻轻地放在老李的手上,说道:“这是您的盘缠,拿好它,希望您能好好回家养老,不再受这奔波之苦。” 老李噗通跪倒在地,眼中泛起了泪光,连连摆手:“世子殿下,这钱我不能收。您救了我们,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激动和感激,显得异常真挚。 萧逸风弯下腰,亲自扶起老李,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李叔,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好好保重自己。”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老李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鼓励和祝福。 经过一番推辞,老李最终还是收下了盘缠,泪眼婆娑地说道:“多谢世子殿下,老朽一定铭记在心。愿世子平安顺遂。”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不舍,眼中闪烁着泪光。 周围的商队成员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敬佩和感动。世子的温情和体贴不仅打动了老李,也让所有人心生敬意。 亲卫队的士兵们更加坚定了对萧逸风的忠诚,心中对他的领导力和人格魅力更加钦佩。 萧逸风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李叔,趁着天色尚早,赶紧收拾东西起程吧。”他的话语中透着关心和叮嘱,目光中充满了对老李的祝福。 老李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满是感激:“世子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老朽就此告辞。” 说完,他缓缓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拄着拐杖,缓缓的走出了密林。 萧逸风看着老李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复杂之色。他已早有准备,这位老者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他面上保持着平静,内心却在谨慎评估每一个可能的变数。 就在这时,小春走到他身旁,低声汇报。 她的表情严肃,眼中带着一丝警惕:“殿下,老李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在他打包行囊时,我注意到他的动作异常熟练,不像一个普通的商人。” “他本就不平凡,在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时,就已然发现了这一切。”萧逸风盯着老李已然快消失的身影,低声回应道,“小春,你且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但愿他不是我想的那样。” 小春心中恍然,没想到世子早已经安排好了。她遥望远方,赫然发现老李消失的方向有几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同时,李忠也静悄悄地不见了。看来应该是世子给了他新的任务。 “殿下,您觉得老李可能是奸细吗?还是说另有目的?”小春有些担忧地问道。 萧逸风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不一定,但他的行踪和动机都需要警惕。无论他是谁,既然他选择离开,我们就必须确保他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就在商队即将出发时,张虎快步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殿下,我们刚收到密报,大王子萧鼎已经加强了城门的防卫,还派出了大批斥候在城外巡逻,形势非常紧张。” 萧逸风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萧鼎果然在加紧防守,我们要如何才能避开这些斥候,顺利进城呢? “看来我们必须想出更周密的计划,才能顺利进入城中。”萧逸风沉声道,“我们需要商队的全力配合。到时候还要依靠诸君的鼎力相助。” “愿为殿下效劳。”商队成员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紧张和决然的神情,快速整顿行装,准备出发。 萧逸风在心中迅速盘算,细细考虑每一个可能的变数和对策。要确保进入城中的安全,必须分散萧鼎的注意力。他决定分成几队,制造混乱,以迷惑敌人。 “张虎,小春,你们各带一队,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我们必须制造混乱,让萧鼎无法确定我们的真实行踪。”萧逸风低声吩咐,眼中闪烁着果断的光芒。 “遵命,殿下。”张虎和小春齐声应道,随即迅速组织亲卫队和商队成员,开始准备行动。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城门口处,还有更多的阴谋和危险在等待着他们。老李的离去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身份或秘密?大王子的严防死守是否只是表面现象?这些谜团在暗流涌动之中,等待着他们去揭示。 第68章 王城之门 大宣王城,作为大宣国的都城,四座城门各具特色,每一座城门都承载着不同的历史和象征意义。 东门名曰“朝阳门”,其高大的城墙和雄伟的城楼在旭日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辉煌。寓意旭日东升,朝气蓬勃,象征着新生和希望。 传说,大宣开国之君曾在此门迎接了东边来的贤才,奠定了王朝的基础。 因此,这扇门平时关闭,只有出征或者围猎,或是使者觐见时才会开启。 除了萧王,只有世子萧乾和大王子萧鼎的仪仗能经此门过。 门口守卫森严,城墙上雕刻着精美的图腾,象征着王朝的荣耀。每当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城墙上,整个城门显得庄严肃穆,仿佛在迎接新的希望和未来。 南门则称“迎风门”,象征着迎接四方来客,商贾云集。 迎风门外是大宣最繁华的集市,各地的商贩都在此汇聚。高耸的城门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显示出王朝的繁荣昌盛。 城内毗邻迎风门有最大的马市、茶市、钱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色摊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商贩的吆喝声和买卖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荣的商业画卷。 迎风门的守卫虽然相对宽松,但门口的检查依然严格,确保城内的秩序和安全。这里聚集了三教九流,多半的人从南门进出,使得南门成为了王城的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 西门名曰“落日门”,寓意落日余晖,象征着勇士的荣耀与归乡。 相传宣国开国将军秦凯从此门凯旋而归,带来了和平与安定。因此,这座城门被视为英雄归来的象征。 落日门的城墙上刻有许多战争场面的浮雕,展现了勇士们的英勇无畏。 由于这门通向西北边境,许多番邦的商队会从这里进城。 落日门外的市场以香料和玉器闻名,各色异域商品琳琅满目。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城门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辉,仿佛在迎接每一个归来的英雄。这里的守卫较为严格,以防敌国的间谍混入,但整体气氛依然热烈而充满生机。 北门名为“长夜门”,取自寒夜长空,代表着守护和坚韧。城门高大厚重,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抵御了无数次敌寇的侵袭。 典故源于北方的敌寇夜袭时,此门屡次成为抵御外敌的坚固防线。 长夜门的城墙上布满了箭痕和战斗的痕迹,见证了无数次血战的历史。通常这个城门不开放,大多数是给军方或者官方的人行走。一般百姓不得从此经过。 世子府距离北门最近,策马不需半刻就能到达。 这里的守卫最为森严,城墙上布满了巡逻的士兵,时刻警惕着可能的威胁。长夜门象征着大宣的钢铁意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每一个守卫者都以守护此门为荣。 每一座城门不仅是王城的入口,更是大宣历史和文化的象征,见证了这个王朝的辉煌与荣光。 无论是朝阳门的庄严肃穆,迎风门的繁荣喧嚣,落日门的荣耀归乡,还是长夜门的坚韧守护,都在向人们讲述着大宣的故事。 午后时分,阳光仍然炙热,仿佛在大地上投下了一层金色的火焰。 四座城门前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焦躁。 南门的城门口更是人山人海,不仅有衙门中的官员在维持秩序,还有身着铠甲的守城校尉来回巡逻,尤其是大王子萧鼎专派的特使,更是令人感到一股森严的气息。 城门外,周围布满了明哨暗哨,士兵们站在高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街道两旁,商铺和摊贩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小贩们高声叫卖,试图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吸引更多的顾客。 不远处,有几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正在给孩子们递糖葫芦,孩子们的笑声与叫卖声混杂在一起,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生气。一个卖扇子的老者坐在树荫下,不时摇着手中的扇子,嘴里念念有词地推销自己的商品。旁边的茶摊生意火爆,茶香四溢,许多等待进城的人在这里稍作歇息,喝茶解暑。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有刚刚出炉的烧饼香气,还有熏肉和腌菜的味道。人群中不时传来马车的辘辘声和牲口的嘶鸣声,夹杂着大人们的喧哗声和小孩子的嬉笑声,形成了一片繁杂的交响曲。 城门两侧的墙壁上,张贴着各种告示和布告,其中一张特别显眼,上面写着:“近日严查,所有进城者需出示路引,无路引凭证一律按贼寇处理。”这无疑增加了人们的紧张情绪,大家纷纷低声议论着进城的困难。 一位挑着担子的农民愤愤地说道:“今天这城门怎么这么严?平日里排队也没这么久啊!”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子擦拭,眼神中充满了焦躁。内心却在思索:是不是又有战事了?朝廷最近的动荡已经让乡间流言四起,他担心这些变化会影响到家里的生计。 另一位卖菜的老妇人接话道:“听说是上面的命令,这几天城门都加强了防卫。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手中的菜篮子放在地上,时不时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汗水。她心中暗自祈祷:只希望这些纷争快点结束,日子能早点恢复平静。 “哎,今天卖不了菜,家里孩子就得饿肚子了。”一位中年汉子无奈地叹气,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他低头看着脚下,脚步不停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他想到家中等待他回去的妻儿,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城门的严查让他一天的辛苦可能白费,这样下去,生活只会更难。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贩焦急地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前面的情况,不耐烦地说道:“这队伍都快没头了,什么时候才能进去?要是天黑前还进不去,咱们这些货物可就全完了!”他想着自己辛苦进的货,如果今天卖不出去,损失可就大了:在这乱世里,赚钱养家实在不易,每一天都得精打细算。 一名穿着破旧布衣的老人则更显焦虑,他颤抖着说道:“不仅是货物问题,最近城外可不太平。不仅有野兽出没,还有蛮人劫掠,甚至还有许多山贼土匪横行。我们要是进不去城,天黑后在城外可就危险了!”他经历过战争和饥荒,深知外面的危险,不禁回忆起年轻时的动荡岁月,内心更加不安。 “是啊,是啊,”另一位挎着篮子的妇女附和道,“城门一旦关闭,咱们这些人要么找到附近的村庄集镇投宿,要么就只能窝在城墙边上休息一夜。可谁知道半夜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她想起前些天听到的山贼劫掠的故事,心中充满了恐惧:自己带着孩子,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中,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急。有人不断擦拭脸上的汗水,有人频频张望前方,还有人焦躁地跺着脚,脚步声在石板地上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队伍末尾的地方走来了三人,这三人的到来,注定这个繁华的城门口将掀起一场不小的动乱。 第69章 迎风门 新来的三人打扮寻常,样貌普通,在这长长的队伍中,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 三人中,有一掌柜打扮的男子,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身材修长,面容儒雅。他的手紧握着缰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年轻的账房先生打扮,身后背着一摞账本,此刻的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低眉顺眼地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商人低声对读书人说道:“陈先生,这排队的情况有些异常,我们得小心些。”他的声音虽轻,但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读书人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和谨慎:“易掌柜,这气氛确实有些诡异。是否需要调整计划,比如换一个门再走?”他的手指在书账本微微敲打,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 所谓的易掌柜,其实就是带着北宫人皮面具的萧逸风,他微微摇头,低声道:“陈先生,这迎风门是最繁华的入口,自然明哨暗哨最多,兵力部署也是最多。但你别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的。” 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脸上带着一丝自信。 然后,他转头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小春,你在后面要多加留意周围的动静。” 小春轻轻应道:“是,易掌柜,我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几名军中打扮的小校正逐一检查进城人员的身份和货物,显得格外严格。 小校们穿着精致的铠甲,腰间挂着长剑,面色冷峻,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训练有素的威严。他们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过往行人,仿佛要洞悉他们的所有秘密。每当有行人上前,他们的手都会不自觉地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百姓们的怨声更加响亮,但在这些军士森冷的目光下,没人敢有所动作。所有人都默默地低头排队,脸上带着焦虑和不安,生怕自己会引起这些军士的怀疑。 一名农民模样的老汉颤抖着递上自己的路引,目光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他的手在递路引时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子擦拭。他的目光不敢直视小校,显得格外惶恐。 一名小校接过路引,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低声问道:“你这担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冷酷无情,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仿佛随时准备对任何可疑之处采取行动。 老汉连忙答道:“回大人,是些新鲜的蔬菜,早晨刚摘下来的。”他语气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生怕自己会被当成奸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极为不安,生怕说错了什么。 小校点了点头,示意他打开担子。老汉颤抖着解开担子上的布条,露出里面新鲜的蔬菜。小校用手轻轻翻动了一下蔬菜,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冷冷地说:“过。” 老汉松了一口气,连忙挑起担子,低头快步走进城门,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神情。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很快消失在城门内。 轮到一名卖布的中年妇人时,小校皱起眉头,仔细检查她的路引,又翻看了她的布匹。每一卷布都被细细抚摸和检查,仿佛在找寻隐藏在其中的秘密。 妇人紧张地搓着手,不时用布巾擦拭额头的汗水,生怕自己会被扣下。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她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小校,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线索。 小校用手轻轻抚摸每一卷布,感受着布料的质地,眼神中带着冷酷和专业。他的手指在布匹上划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缓慢而仔细,显示出一种冷酷的专业性。 终于,小校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她通过。妇人感激地连声道谢,赶紧推着布车走进城去。她的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显得异常欣慰。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在队伍中静静等待,目光紧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他的内心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种可能的突发情况。作为一名穿越而来的久经股市搏杀的老手,萧逸风对细节向来特别注重,并且总会有多手准备。 他冷静地思考着:“如果他们开始盘问,我们的身份可以应付过去,伪造的路引和背景资料都已经经过多次推敲和完善,应该足以应付基本的检查。但如果他们怀疑我们的货物,就必须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目光扫过车上的货物,心中已经开始制定备选计划:“我们准备的这些货物都有详细的来历和清单,甚至可以提供交易记录。如果他们深入检查,我可以解释这些货物的来源和用途,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 他继续思考着:“如果情况进一步恶化,后面还有我们的人安排了一些应急措施。如果他们在后面制造混乱,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我们这边的压力就会减轻。到时候,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我们或许可以顺利通过。” 萧逸风对突发状况的应对已经形成了一整套详细的策略,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无比周到。他深知在股市中,稍有疏忽就可能导致巨大的损失,而在这陌生的古代世界,风险更是无处不在。他的思维如同精准的计算机,迅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 队伍在缓慢地移动,前方的骚动依旧未平息。 萧逸风的目光继续扫视着周围,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他注意到在小校身边,还有一些原先守城的衙役。 这些衙役习惯了在门口收买路钱,只要钱送到位了,他们只是扫一眼路引,压根不会多问一句,就会放行。 衙役们的眼神时不时在商贩的货物上停留,带着一丝贪婪和冷漠,显得尤为刺眼。 “看来这些衙役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了,应该问题不大。”萧逸风低声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决断。 小春点点头,轻声道:“掌柜放心,银钱我这次带足了。只要他们肯收,一定能喂饱他们。”她的手在怀里摸了摸,确认钱袋的存在,心中有了些底气。 就在这时,队伍前端传来一阵喧哗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正是那几名衙役正在对一个商人的货物进行严苛的检查,不时发出质疑和责难。 “这是什么?为什么没有清单?”一名衙役冷声质问,手中的长枪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我确实有清单,只是刚才不小心弄丢了。”那商人满脸焦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没有清单,这些货物就要没收!”另一名衙役冷笑着说道,手一挥,示意手下开始搬运货物。 商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袋银钱,悄悄递给了那名衙役,低声恳求道:“大人,请高抬贵手,这些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通融。” 衙役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随即脸色一缓,点了点头:“嗯,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这次就放你一马。下次记得,东西要带齐。” 说完,他随手将钱袋塞进衣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行。 商人连连道谢,迅速带着货物离开了检查点,脸上的紧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庆幸和释然。 萧逸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看到了吧,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我们也可以这样,平稳过关。” 陈平点了点头,脸上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掌柜说得对,我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应该能顺利通过。” 小春则握紧了钱袋,目光坚定:“只要有钱,事情就好办。”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顿时令原本松一口气的三人,神色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第70章 风云骤起(上) 迎风门前,阳光依然炙热,炙烤着地面和人群。 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不安,百姓和商贩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疑虑。阳光透过城门的阴影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让人感觉到压抑和窒息。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三人正排队等待进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大批士兵涌入,铠甲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士兵们神色冷峻,步伐整齐划一,显得极为威严。 士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泽,长枪和刀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显得格外凌厉。 萧逸风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猛然间,一面熟悉的旗帜出现在他的眼前。顿时令他的心脏狂跳,思绪万千:“这是萧鼎黑虎营的旗帜,难道是他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任何变故。 队伍中有人大声命令:“所有人跪下!” 霎时间,气氛骤然紧张,百姓和商贩们纷纷跪下,脸上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怎么回事?”一个挑着担子的农民小声嘀咕,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子擦拭,眼神中充满了焦躁。 “应该是有大官来了。”旁边卖菜的老妇人压低声音回答,声音里透着恐惧,“他们怎么来迎风门了?” 就在这时,萧鼎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精锐的黑虎营士卒,威风凛凛。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跪伏的人群,仿佛在寻找什么。 萧逸风低头不语,内心紧绷,他能感受到萧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掠过,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观察陈平和小春,确认他们的状态。 陈平的手指紧紧握住账本,指节泛白,显然在竭力保持冷静。 小春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她的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紧张,她微微点头,示意萧逸风保持镇定。 萧鼎策马经过萧逸风等人身边,带来了一股令人心寒的冷风,让人就算在烈日之下,也感觉遍体生寒。 萧逸风偷偷从眼角余光观察这一切,心中的紧张几乎要让他停止呼吸。 他的目光不敢直视萧鼎,只能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萧鼎的马最终停在了他们不远的地方,萧逸风把头压的更低了,深怕对方察觉到什么。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但他依然保持冷静,知道一旦露出破绽,就会引来灾难。 城门前的官员和将领赶忙迎上前,恭敬地行礼,并汇报城门防卫情况。 空气中的紧张感更加强烈,仿佛连阳光都变得炙热无比,令人窒息。 “殿下,迎风门尽在掌握之中,并未发现可疑人士。”最先过来的是萧鼎的心腹爱将,麒麟营的营官——赵迎。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显然对自己手下的工作非常满意。 “并未发现可疑的人,并不代表那个人不在这群人之中。检查还需再严格。”萧鼎冷哼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跪伏的人群,仿佛要看穿每个人的内心。 赵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应道:“末将领命。” 他的心中虽然对手下的工作充满自信,但在萧鼎面前,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城门官员刘才急匆匆地赶来,对萧鼎深深一礼,声音略显颤抖:“殿下,迎风门已经全面加强防卫,一切按照您的指示进行。”他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萧鼎,心中忐忑不安。 刘才心中发苦,暗道这个杀神怎么来了,赵迎已经够难缠了。怎么还把这尊大佛给招来了。 大殿下的脾气,整个大宣王朝的朝臣都了解,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萧鼎冷冷一笑,声音中带着不屑:“全面加强?就你们这些官员,平时也不干正事,这种事还能指望你们吗?此刻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迎风门暂归麒麟营接管。” 他说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些官员在他眼中毫无价值。毕竟眼前这个刘才并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忠于二王子一党的。这次等于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将他给换掉,以免坏了自己的大事。 “啊……这……不合规吧。”城门官员刘才微微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袭来。 赵迎眼中寒光一闪,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刃寒光闪烁,瞬间架在了刘才的脖子上。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力道精准,刀锋几乎贴着刘才的皮肤,散发出冷冽的寒意。 赵迎的目光凌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显然对刘才的反应非常不屑。 刘才感到刀锋贴着皮肤,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整个身体僵硬如石。 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额头上汗珠密布,声音颤抖地求饶道:“殿下饶命,属下立刻带着手下人离开。”他的眼神闪烁,不敢再有半点抗议,唯恐自己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萧鼎冷冷地看着刘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中充满了冰冷和不屑:“滚。” 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刘才的心头。 刘才如蒙大赦,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官帽,连滚带爬地朝后跑去,狼狈不堪。他的背影显得异常仓惶,显然被吓得魂飞魄散。 赵迎冷冷地收回长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随即插回腰间。 他的目光依然凌厉,仿佛在警告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显示出他作为麒麟营营官的绝对威严和执行力。 萧鼎的目光再次扫过跪伏的人群,声音如同寒冰般冷酷:“从现在开始,我将亲自镇守迎风门。所有入城检查将提前一个时辰结束,城门将提前关闭,晚上会进行坚壁清野,任何闲杂人等都要速速闪避,否则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格杀!” 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阳光依然炙热,但人们的心中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仿佛这炙热的阳光也无法驱散这股压抑和恐惧的气氛。 第71章 风云骤起(下) 迎风门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鼎宣布亲自镇守迎风门的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波澜。百姓和商贩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奈。 “今天要是进不了城,我们可怎么办?”一个挑担子的农民低声咕哝,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是啊,孩子还在家等着吃饭呢……”一个卖菜的老妇人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担忧和无助。 萧逸风听到城门即将关闭的消息,心中一阵紧张,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的陈平和小春,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小春则紧张地扫视四周,注意到几个士兵的目光时不时扫向他们,每一次目光对接都让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陈平紧握手中的账本,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双手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情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崩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批兵卒快速地朝着迎风门集结。 显然,这是为了晚上进行坚壁清野做准备的。 士兵们神情严肃,步伐整齐,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萧鼎的首席谋士李谦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诸位,请保持镇定。据探子报告,有可疑之人混入人群。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接受搜查,谁也不能离开。” 他的声音冷酷而不容置疑,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空气中的紧张。 事实上,这次萧鼎亲自镇守迎风门,正是李谦献上的一计。 李谦深思熟虑后得出结论,若世子萧逸风还活着,从迎风门混入城中的可能性最大。迎风门鱼龙混杂,进城的人多且杂,不易被发现,而其他城门则防卫森严,若走其他门无异于自投罗网。 李谦对萧鼎说道:“殿下,若世子要混入城中,迎风门是他最可能的选择。我们可以提前关闭城门,打乱他的计划,逼迫他暴露。若他今日不进城,那就更简单了。晚上进行坚壁清野,调来大军,在这空旷的城外,他无处藏身,插翅难飞。” 萧鼎冷冷一笑,对李谦的计策表示认可。他命令士兵们加强防卫,逐一搜查每一个进城的人,务必将所有可疑之人揪出。 随着士兵们的到来,百姓和商贩们的恐惧加剧,纷纷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异动。萧逸风等人也在队伍中保持着低调,试图不引起任何注意。 “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平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手指紧紧握住账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保持镇定,不要露出破绽。”萧逸风低声回答,他的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试图找出一条生路。 小春握紧手中的钱袋,目光坚定:“只要他们肯收钱,我们还有希望。”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个商人因紧张而手足无措,被士兵抓住,场面变得混乱。 士兵冷酷地检查他的货物,声音中充满了威胁:“说!你是不是探子?” “不是!不是!我是卖布的!这是我的路引,求求你们放过我……”商人慌乱地解释,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绝望。 士兵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如果发现你撒谎,你就完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开始翻查商人的货物,仿佛要找出任何可疑之物。 萧逸风心中一紧,知道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对陈平和小春说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我们只能赌一把了。” 陈平和小春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他们的心中都在暗自祈祷,希望这次能够平安度过。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说道:“你们,过来接受检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内心。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行礼:“大人,我们是商人,有正当的路引和货物,请大人明察。”他的声音平稳而恭敬,但内心却在剧烈跳动。 士兵接过萧逸风递上的路引,仔细查看了一番,皱起眉头,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的货物呢?打开让我检查。” 小春迅速打开货物,露出里面的布匹和账本,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大人,我们只是小商贩,这些都是正当货物,请大人过目。” 与此同时,小春十分巧妙地将一个钱袋子递到了士兵的手中。她的动作轻盈而自然,几乎不让人察觉。 士兵先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然后会心一笑,略微扫了一眼货物,故作冷淡地说道:“好吧,看来你们真是正经的商人,但要小心,别耍什么花招。”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谢,跟着长长的队伍朝着城门口挤去。他们的心中依然紧绷着,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安。 就在他们走出去没多远,李谦突然高声喊道:“等等!”他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心中一紧。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心中一沉,知道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他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谦,目光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对于李谦,萧逸风与他接触的不多,他有信心可以遮掩过去。只要不是萧鼎亲自过来检查,任谁也很难一眼识破他的身份。 李谦走近,冷冷地说道:“这几个人有问题!”他的目光如刀,紧紧盯着萧逸风等人。士兵们迅速围了上来,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萧逸风的心脏狂跳,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我们要怎么做?”陈平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保持冷静,听我的指示。”萧逸风低声回答,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他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必须把握住。 李谦的目光依然紧盯着他们,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内心。 他走到士兵面前,低声说道:“我刚才看他们行礼的姿势,有些不对劲。再仔细检查一下。” 士兵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再次检查萧逸风等人的货物。他的目光在货物中仔细搜寻,手指轻轻拨动布匹,仿佛在寻找什么。 “小商贩?”李谦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你们的货物看起来很普通,但你们的神情却透露出不安。” 萧逸风心中一紧,知道必须冷静应对:“大人,我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哪能不紧张?这次城门戒严,我们怕货物卖不出去,心里自然有些慌。” 李谦的目光如炬,继续审视:“这么说你们是怕货物卖不出去?” “是啊,大人,这可是我们一家的生计啊。”陈平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尽量显得平静。 李谦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就在这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来者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士兵们纷纷让开一条路,那人飞快地骑马冲到城门口,一跃下马,快步走向李谦和萧鼎。 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发浓烈,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来者的步伐稳健而有力,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显然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李谦的目光紧紧盯着来人,心中一动:“这是……” 来人迅速来到李谦和萧鼎面前,低声说道:“殿下,长夜门出事了!” 第72章 暗羽卫 风中,迎风门前已经是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城门口的人群紧张得不敢出声,就连微风吹过都能听见。 百姓们压低了声音,小声交谈,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士兵们手握长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动静。迎风门的阴影笼罩着地面,似乎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如雷霆扑面,从远方急速逼近,破空的声音让人心惊胆颤。 士兵们的动作瞬间停止,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名身穿黑色披风的骑兵如流星般驰来,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面容被披风下的帽檐遮住,神秘莫测。 李谦立即命令手下士兵:“暂停搜查,全体待命!” 他的声音刚落,所有士兵都退后一步,整齐划一地站好。 士兵们的警觉态度更加明显,手中的武器紧握,目光如炬,仿佛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变故。 萧鼎也转头望向那名急驰而来的骑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彩。 紧张的气氛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仿佛空气都在颤抖。 “这是什么人?”陈平紧张地问,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好奇和焦虑。 “这人虽不穿铠甲,但那座下确是上好的战马,这显得有些古怪。”小春低声答道,目光紧盯着骑士,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萧逸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这装束,但是在萧乾的记忆里,却有着深刻的印象。 他低声回答:“那是暗羽卫,萧鼎的秘密情报组织,专门负责最紧急的军情和最机密的消息。他们的出现,绝不会是小事。同时暗羽卫还拥有我们大宣最快的战马” 暗羽卫是大宣军中的精锐,他们通常不显露行踪,只有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 每一个暗羽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的精英,擅长隐秘行动和情报传递。 他们的到来意味着有重大事情发生。 小春紧张地握了握手中的钱袋,轻声道:“看来事情确实严重。” 萧逸风的心中一阵紧张,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们还没准备好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的陈平和小春,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他心中暗自思索:“暗羽卫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萧鼎会怎么反应?我们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迎风门前的百姓和商贩们低声议论着,声音如同细碎的波浪在空气中回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今天怎么又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一个卖菜的老妇人小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不安。 “看那人的装束,不像是普通士兵。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难道是蛮人又杀过来了?”一个挑担子的农民接话道,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子擦拭,眼神中充满了焦躁。 暗羽卫急速接近,勒马停在了城门前,尘土飞扬。 门前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长枪一横,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名士兵厉声问道,声音中透着紧张和戒备。 暗羽卫迅速掏出腰间的令牌,举过头顶,冷声说道:“暗羽卫,紧急军情,速速让开!”他的目光冰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显得格外醒目。 士兵见状,神色一变,连忙收回长枪,肃然道:“原来是暗羽卫,”他迅速转身,快步走向内门,向上级汇报情况。 片刻之后,士兵返回,恭敬地说道:“请暗羽卫随我来,殿下正在前方。” 暗羽卫点了点头,跟随士兵快步穿过层层守卫,直抵萧鼎所在之处。 迎风门前,萧鼎和李谦正关注着城门的动静,看到暗羽卫的到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暗羽卫急促地下马,跪地禀告:“殿下,长夜门出了大事,朱恒将军请求殿下立即支援!” 李谦和萧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警觉。 李谦眉头紧锁,低声道:“朱恒向来稳重,现在竟派出暗羽卫来传信,看来情况确实紧急。” 萧鼎沉吟片刻,心中权衡着两种可能:一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朱恒已经无法处理,甚至可能已经处于弱势;另一种就是世子萧乾出现在了长夜门,必须要他亲自前往确认。这两种可能都让他无法掉以轻心。 “长夜门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值得朱恒如此大动干戈?”李谦继续沉声分析,显然也在飞速思考。 “朱恒一向沉着冷静,能让他如此紧急传信,必有重大变故。”萧鼎的脸色越来越沉,目光中透出一丝决断,“我们马上去长夜门。”他的声音冷酷而决断,显示出他一贯的果断与冷静。 “殿下,这迎风门怎么办?”李谦问道,眼中带着一丝疑虑和担忧。 萧鼎略一思索,迅速下令:“赵迎,你继续镇守迎风门,不要放跑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按照之前的计划,所有入城检查将提前一个时辰结束,城门将提前关闭,晚上进行坚壁清野,任何闲杂人等都要速速闪避,否则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格杀!” 赵迎立即领命,挺直身板,眼神坚毅:“属下遵命。” 说完,萧鼎和李谦策马疾驰,带领一队精锐的黑虎营士卒迅速离开。 萧鼎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警觉,他知道这次行动关系重大,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暗羽卫的出现、朱恒的紧急求援,一切都预示着这次行动非同寻常。 迎风门的士兵们依旧保持高度戒备,随着萧鼎离去,他们的目光更加锐利,警觉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每一个士兵都绷紧了神经,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暗羽卫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更大的阴谋在酝酿?”萧逸风心中暗自思索,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紧张。 他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因为一旦露出破绽,他们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迎风门前的气氛逐渐恢复平静,但暗藏的紧张和警觉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在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继续前行,心中都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这一刻,阳光依然炙热,但人们的心中却感受到一阵寒意,仿佛这炙热的阳光也无法驱散这股压抑和恐惧的气氛。 第73章 萧逸风的计划 随着萧鼎和李谦的离去,迎风门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检查依然严苛。 士兵们依然警觉地巡逻,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阳光透过城门的阴影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让人感觉到压抑和窒息。 萧逸风、陈平和小春随着人流缓缓前行,心中依然紧绷,但最大的危机已然解除。 赵迎领着麒麟营的人,搜查比之前更加的严苛,这让进城的速度更加缓慢。 士兵们手持长枪,面色冷峻,每一步都显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 萧逸风不时地观察着他们的动作,心中暗自思索对策。 他低声说道:“现在萧鼎走了,长夜门出了问题,他们的注意力暂时转移了。这是我们的机会,但时间并不多,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进城。”他说话时目光在士兵间游移,试图寻找他们的破绽。 陈平点头附和:“没错,城门即将关闭,我们得加快速度。”他紧握手中的账本,额头上的冷汗尚未干透,手指微微颤抖。 小春则快速扫视四周,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要不我们用些银子打点,让这些兵丁放我们优先进城?”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目光中透出紧张。 萧逸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这是个办法,但要小心行事,我们要找一个贪财的兵士,否则会适得其反。” 小春点了点头,目光在周围的兵士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她注意到有一名士兵时不时地望向人群,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和不安。三人略微对了一下眼色,跟着人流缓缓朝着那名士兵缓缓移动过去。 萧鼎走后,所有人的心都松了一口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压抑。 三人在排队之际,小声的交谈着,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张将军这招太厉害了,原以为只是疑兵之计,没想到竟然把萧鼎引过去了。”陈平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显得格外轻松。 “对呀,张大哥这一招真的太厉害了。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现在我们只要混进这个城门,就算大功告成了。”小春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有些许紧张的余韵。 然而,萧逸风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当时他布局的时候,就是想着自己从迎风门进,其余两边的城门闹出点动静来,吸引部分兵力。 但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安。 他快速地在脑海中回顾了整个计划,思索是否有哪里出现了纰漏。 落日门由长丰商队的赵鹤和马铁,联合其他商队在门口闹事,吸引周边的人马前去支援,减轻迎风门的压力。 长夜门则是由张虎带领的世子府亲卫,负责尽量和守门的军队发生摩擦,同时也是吸引更多的人前往长夜门。 由于长夜门距离世子府很近,这边的驻军重兵把守,一旦出事,极有可能引起更大的波动。 所以,在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分寸,避免让世子府陷入更大的困境。 然而,萧鼎竟然因为长夜门的事情而赶过去,这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张虎带兵再厉害,以他的兵力,根本无法掀起多大的风浪,更不可能让朱恒来求援。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想到这,萧逸风心中一沉,忧心忡忡地说道:“事情恐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还是尽快进城吧,这是当务之急。”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他暗自提醒自己保持冷静,现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小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态,确保不被士兵注意。她的目光警惕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平有些担忧地问:“那你们说,张将军那边会不会有危险?要知道萧鼎可不是省油的灯。” 萧逸风眉头紧锁,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只能希望张虎他们能稳住局面,我们得尽快回到世子府,进一步布局。”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而坚定,但眼中难掩忧虑之色。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对我们世子府的亲卫动手,所以才……”小春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萧逸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张虎那边或许有更多变数,我们必须尽早了解情况,这样才能救他们。萧鼎一走,迎风门的防卫会松懈,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尽快通过。” 他目光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心:“我们不能让萧鼎的行动打乱我们的计划,现在必须尽快通过迎风门,进入城内。 陈平低声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一个百夫长,他的目光总是在商贩的货物上游移,似乎对银子特别感兴趣。” 小春点了点头,低声回应:“是的,我也注意到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贿赂他,让他放我们优先进城。”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眼中闪烁着光芒。 萧逸风思索片刻,点头说道:“这是个办法。我们得快一点,留在这里多一刻,我们的危险也就越大,因为谁也不知道萧鼎什么时候回来,必须趁他不在的时候,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就在三人缓慢的挪到百夫长身边的同时,萧逸风下意识看了一眼长夜门所在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祷那边的事不要闹得太大。 眼下,萧鼎带着大批人马正快马加鞭地赶往长夜门,显然是生怕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长夜门,此刻已经成为大宣王城最热闹的地方,犹如一个大戏台,众多角色在此纷纷登场。 然而,这戏台的主角却并非张虎,而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这个人身影出现的瞬间,整个局势骤然改变,仿佛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 第74章 长夜门 长夜门前,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张虎带领的世子府亲卫与守门军队正处于对峙状态,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城墙上,弓箭手张弓搭箭,紧盯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门口到处都是萧鼎的士兵,他们手握长枪,面色冷峻,每一块盔甲在阳光下都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长夜门上方的城楼高耸入云,城墙两侧布满了箭垛,仿佛在注视着这场对峙的每一个细节。 暗处还有许多弓箭手,张弓搭箭,只等一声令下,这些人会立马将对方射成刺猬,但谁也不敢射出这第一支箭。因为这里是长夜门,距离王宫和世子府并不太远,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张虎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双手紧握缰绳,心中充满了警觉。他略微扫了一眼马车里的“世子”。 此刻微风拂过,正好掀起了马车内的一角,露出里面身穿华服的男子。假扮世子的正是萧逸风新收的心腹——阿福。 阿福原本只是世子府的底层人物,这段时间平步青云,直接成为了执事。所以,为了报答世子的恩情,他决定自己来做这个诱饵,尽量吸引更多的目光。 阿福坐在马车内,心中虽然紧张,但为了报答世子的恩情,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的目光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局势,不由得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他知道,这一刻至关重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整个计划的成败。所以,必须要沉住气。 与此同时,朱恒迈步上前,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目光冷冷地看向张虎:“张将军,按照军中命令,我们需要检查这辆马车。”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中透出一丝阴冷。 张虎皱起眉头,坚定地说道:“这辆马车属于世子府,任何人不得搜查。” 朱恒冷哼一声,眉头微挑,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世子府的马车又如何?这是大殿下的命令,我奉命行事,非要搜查不可!” 他说完,双手抱胸,目光冷冷地扫过马车,仿佛要透过帘子看清里面的情形。但是帘子盖的严实,只是模糊看到一个人影轮廓,看不出具体的样子。 张虎听到这话,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目光中燃起了一丝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声音低沉而坚定:“朱将军,这样做是否有些过分?世子府的人从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您这般怀疑,未免太过分了。” 他挺直了身板,眼神毫不退让,“况且大殿下在这,也不敢直接这么做吧。这是逾越之罪。” 朱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目光冰冷:“不好意思,老子是粗人,只服从军令了。得罪了。不懂什么是逾越之罪。” 他说话间,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长刀之上,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 张虎心中一沉,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朱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世子府的马车,非有世子亲令,任何人不得擅动。你这是违背规矩!到时候出了事,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朱恒的冷笑更加明显,他慢慢地靠近马车,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张将军,规矩是人定的,不是吗?大殿下的命令,就是规矩!而且你这里面一定坐着就是世子吗?我怀疑他是敌国的奸细。”他说话时,目光冷冷地扫过张虎,显得尤为凌厉。 张虎的脸色愈发沉重,他知道,眼前的朱恒是个难缠的对手,丝毫不会手软。 与此同时,张虎的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应对,他的目光在周围的弓箭手和士兵们身上快速扫过,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看着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并不是寻常的兵卒。看来想要突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仿佛只需一个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局面。 张虎的亲卫们也紧张地看着朱恒,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决定生死。 然而,朱恒却不管这么多,他一步步逼近马车,目光中透出一股冷酷的决心。他的手握住刀柄,仿佛随时准备拔刀而出。 就在他越靠越近的时候,张虎突然大声喝道:“保护世子!” 话音未落,剩下的世子府亲卫也不再犹豫,直接抽出了长刀,横在了胸前,力保世子的安全。 “哼,兄弟们,都给我上,让这些人尝尝我们的厉害。”朱恒冷笑一声。 这些兵马明显是萧鼎的精锐,他们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示出高超的战术素养。 只是一个回合,最外围一圈的世子府亲卫已然被缴械,情况极度危险。 无数的萧鼎的军士从城门上走下来,他们并没有使用刀刃,而是用刀背敲晕了部分人,随后将那些人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他们之所以选择用刀背敲晕,而不是直接使用刀刃,是因为谁也不想让这个事件升级。 一旦演变成流血事件,事态就会脱离掌控,影响整个局势。因此,他们采用了威慑的手段,避免了更严重的冲突。 不一会儿,张虎的大部分人手下已然被悉数制服,只剩下少数贴身护卫保护着马车。 马车内的假扮世子的阿福,此时也坐不住了,下意识地想出来,但却被张虎用身体挡住了出口。 此刻,张虎的心情跌入谷底,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无法逆转。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但他依然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 无论如何,他必须为“世子”争取最后的机会。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朱恒冷笑一声,准备亲自去马车里把世子揪出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立下大功的景象。 朱恒心里明白,无论车里是否是世子,一切都要以奸细处理。 如果这车里是真的世子,那他在大殿下那算是立下首功了。到时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就在朱恒心中美滋滋的时候,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微弱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士兵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远处,脸上露出一丝警觉和疑惑。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一名士兵低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神中透出一丝紧张。 “好像是弩箭的声音……”另一名士兵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手心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朱恒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破空声,迅猛而尖锐。 他的心中警兆骤起,多年沙场的经验立刻让他明白这是弩箭的声音。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保命的动作,他迅速侧身,身体紧绷,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第75章 天降神兵 “嗖——”弩箭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奔朱恒而去。 朱恒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几乎在弩箭射出的瞬间,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瞬间,他猛地向侧一翻,弓身与大地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城墙上,箭尾仍在微微颤动,显示出那股巨大的力量。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站稳,又有破空声响起,第二支弩箭以一种更加刁钻的角度直射朱恒。 这一次,朱恒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敏捷地再次侧身躲避,但第一支箭的躲避已经让他有些力竭,这次他的动作稍显迟缓。 弩箭无情地刺入了他的肩头,一声闷哼中,他的表情瞬间扭曲,痛苦显而易见。 朱恒强忍住剧痛,迅速判断出箭矢射来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愤怒。 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找到袭击者的踪迹,心中暗自思索:“到底是谁敢在此时动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的城门口。” 士兵们也迅速反应过来,举起长枪,紧张地看向四周。他们的脸上满是警觉和紧张,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随时准备迎接下一波袭击。 张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知道,这弩箭或许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迅速评估当前的局势,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他的目光在周围快速扫视,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与此同时,朱恒怒吼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气:“是谁?!是谁在放冷箭?!” 他的手捂住了肩头的伤势,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将铠甲染红。 他感觉到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 朱恒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但更多的是对未知袭击者的恐惧和猜测。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搜索可能的敌人,思考着:“是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难道是世子的人?” 尽管肩头的伤势让他难以忍受,但朱恒依然强压住疼痛,迅速下达命令:“所有人,警戒!找出袭击者!”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依然充满了威严和决断。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目光如炬,四处搜索着可能的敌人。 周围的商贩百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人群慌乱地四散奔逃,试图躲避可能的危险。 士兵们则更加警觉,紧张地注视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下一波袭击。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老者缓缓走出,手中提着一把小巧的弩弓,平静地望着朱恒,其容貌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尽管年岁已高,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让人不敢小觑。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天降神兵。 “你是什么人?”朱恒怒喝,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痛楚。 他并不认识这老者,但这人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足见其不平凡,可以说是有备而来。 虽然朱恒和萧鼎的人不认识这位老者,但对于张虎和马车里的阿福来说,这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他就是世子府的大管家——甘如意。那个在世子府内深藏的老狐狸,心智如妖,做事小心谨慎。 “甘总管!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张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惊喜交加。 他想起在世子府接到密信时,甘如意神秘地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布置,让他们先行出发。 他当时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但甘如意的出现犹如天神下凡,瞬间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原来这一切都在甘总管的掌控之中。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甘总管。 甘如意身着便服,一脸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世子有危险,我怎么能不来救驾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决心和忠诚。 他一步步走向马车,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中透出一丝警觉。 甘如意朝着马车深施一礼,沉声说道:“老奴救驾来迟,还望世子恕罪。”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决心和忠诚。 马车内假扮世子的阿福,也不敢开口,只得将手伸到马车外,轻轻地抬了抬手,示意并不怪罪甘如意。 甘如意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立刻注意到那双粗糙的手,心中顿时了然:这不是世子萧乾,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他瞬间猜到了世子的目的:拖延时间,吸引敌人的目光。他的心中迅速做出决断,必须唱好这出戏,为世子争取更多时间。 甘如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世子放心,老奴定会护您周全。” 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信心,仿佛在给所有人注入一剂强心针。同时也是对朱恒等人的警告。 张虎心中一阵激动,甘如意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的出现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他们的处境。他低声对甘如意说道:“总管,这些人来势汹汹,恐怕不好对付。” “我都明白,一切在我的预料之中。”甘如意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冷静地说道:“张统领,你的职责是保护世子的安全,其他的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他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甘如意转身面对朱恒,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撒野,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 朱恒捂住肩头的伤口,强忍疼痛,愤怒地看着甘如意。 他从未见过这个老者,但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这明明只是一个瘦弱的老者,但是却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那些士兵们也感受到甘如意身上那强大的气场,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甘如意,手中的长枪微微抖动,仿佛随时准备出击。 第76章 舌战朱恒 长夜门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甘如意和朱恒的对峙上,场面紧张得令人窒息。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在空气中,仿佛战斗一触即发。 朱恒肩膀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被区区一个世子府管家给唬住。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见过的大阵仗不计其数,怎么能被这老头吓到? 然而他也深知,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任何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老匹夫,你竟敢暗算我!你不想活了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暗算朝廷的大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我现在就要将你就地正法!”朱恒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杀气。 甘如意冷笑着,一步步走向朱恒,语气中带着不屑与讽刺:“就地正法?朱将军,你好大的官威。你以为你是谁?在这王城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就算你的主子萧鼎来了,见到世子也得行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世子无礼,你是不是想找死?” “我……”朱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羞辱,但更多的是无法反驳的无力感。眼前的甘如意不仅是一个老成的管家,更是世子府的智囊,他的话让朱恒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甘如意目光锐利,继续说道:“你什么你?在世子的面前,你竟然自称‘我’,你这是目无君上。现在还想搜查世子的马车,难道你想欺君罔上吗?谋反吗?” 他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仿佛一把把利剑刺向朱恒的心。 甘如意知道,朱恒虽然是萧鼎的心腹,但也不是必不可少的。萧鼎绝对不会为这种小角色皱一下眉。 朱恒听到这些话,脸色铁青,努力保持镇定,连忙反击道:“甘如意,你不要信口雌黄。谁能证明马车里坐的就是世子?我只知道这马车里坐的极有可能是敌国的奸细。你若是敢让我搜一下,我立马领着人就走。” 甘如意冷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朱将军,你我都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白。你主子虽然权倾朝野,但萧王依然在上,你要是动了世子,萧王那边,你怎么交代?何况,你可知道,世子近日得了萧王的重托,有重要军情在身,你敢动他一根毫毛,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如果真出了事,你的主子会保你吗?你只是那个被踢出去的替罪羊。” “甘如意,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朱恒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这怎么能算威胁呢?”甘如意淡然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从容:“朱将军,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世子的身份非同小可,你若是冒然行动,后果自负。何况,这里是王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萧王的眼睛。你真的要在这里闹事吗?” “不是闹事,我是搜查。只要您愿意让我搜马车,我绝对不会为难诸位。”朱恒缓缓的说道。 甘如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语气更加尖锐:“你配吗?区区一个武将,竟然敢搜世子的车驾。你是什么东西?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还不快滚!” 他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鄙夷,语气凌厉如刀,直刺朱恒的心。话音刚落,还狠狠对着朱恒啐了一口。 这一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局势走向了不可控的地步。但是甘如意敢这么做,足以证明他有把握自保,甚至还意味着藏着后招。 朱恒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眼中怒火中烧,但他知道在理上自己已经处于下风。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甘如意,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然敢羞辱老子。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们逃不了的。今天,你就别打算活着离开了。” 甘如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逃?朱将军,你真是天真。我们从未想过逃跑,因为我们不需要逃。你的人包围这里又能怎样?只要世子一声令下,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土鸡瓦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朱恒被怒极反笑,调侃道:“甘总管,你说大话可不要闪着舌头,还一声令下,你的人在哪呢?”他的语气中带着讥讽,试图用言语反击甘如意的威胁。 此话一出,朱恒的手下部将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甘如意说这话,简直是开玩笑。 士兵们的笑声中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不屑,仿佛在为自己壮胆。 甘如意眼神冰冷,声音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朱恒,不要再自不量力了。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立刻滚出王城,不然我不保证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他的话语如同雷霆,震慑着朱恒和他身后的士兵们。 朱恒面露凶光,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统统灭口,以绝后患之忧。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的笑容:“老匹夫,你找死!?弟兄们,动手!给我杀了这个老头,杀了所有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杀气。 士兵们早已因为主将被暗算而心中积蓄了怒火,此刻听到命令,纷纷挥舞武器,怒吼着向甘如意冲去。他们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甘如意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灵巧地避开了士兵们的攻击,暗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兄弟们,该你们上场了。” 话音刚落,内城大门猛然打开,无数兵马从内城奔涌而出。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救兵,城门附近的百姓和商贩们惊慌失措,纷纷闭门谢客,只求自保。 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惊讶,仿佛一场大风暴即将席卷而来。空气中的紧张感达到顶点,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第77章 局势逆转 内城大门猛然打开,一阵沉重的轰鸣声回荡在长夜门前。 无数兵马如洪流般从内城奔涌而出,他们身着鲜明的铠甲,腰挂着代表王宫禁卫的腰牌,手持锋利的武器,每一步都整齐划一,显示出高度的训练和纪律。 禁卫军的旗帜高高飘扬,上面绣着金龙盘踞,象征着大宣王朝的威严与力量。 每一个士兵的胸前都佩戴着代表禁卫军的徽章,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昭示着他们的身份和荣誉。 禁卫军的出现瞬间让场面变得更加紧张和混乱。 首先冲出大门的是一队骑兵,他们的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人心,铁骑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骑兵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视四周,警惕地寻找任何潜在的威胁。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细节都展示出高度的专业素养。 紧随其后的是步兵方阵,他们肩并肩行进,整齐的步伐声如同战鼓般震撼人心,形成了一道钢铁屏障,将长夜门牢牢控制。 与此同时,街道两旁的商铺迅速关闭,木板和铁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整个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荡,只有远处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朱恒和他的士兵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安。 他们虽然是萧鼎的精锐部队,但面对数量如此庞大、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也不由得心生畏惧。要知道这可是大宣朝廷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 朱恒的脸色铁青,肩膀的伤势让他感到剧痛,但他强忍着疼痛,努力保持镇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恒愤怒地低吼,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恐惧。他的手紧握住刀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显然已经意识到局势的变化不利于自己。 甘如意冷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和从容:“朱将军,你的人马再多,也不及王宫禁卫。现在,你还要继续妄动吗?”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禁卫军的将领,高大威武,身披黑金铠甲,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长夜门:“奉萧王之命,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朱恒感到形势危急,心中焦虑,脸色铁青。 他知道禁卫军的强大,意识到自己和手下已经陷入绝境。他迅速命令道:“所有人,准备战斗!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士兵们纷纷拔出武器,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禁卫军,但他们也知道,朱恒不会轻易投降。士兵们紧张地互相对视,手中的武器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恐惧。 甘如意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朱恒,你真是自不量力。禁卫军在此,你们这点人马能做什么?你若继续妄动,就是自取灭亡。” 朱恒心中焦急,意识到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向萧鼎求援。 他迅速招来一名暗羽卫,低声命令道:“速速前往迎风门,向大殿下报告这里的情况,让他立刻派援兵过来!” 暗羽卫点头领命,迅速翻身上马,策马疾驰,飞速向迎风门方向奔去。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消失,带着一丝希望和紧张。 甘如意冷冷地望着朱恒,目光中充满了蔑视和讥讽:“朱将军,你觉得你的援兵能在禁卫军面前有多少用处?你这是在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朱恒咬牙切齿,眼中怒火中烧:“甘如意,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大殿下的援兵一到,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甘如意淡然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冷酷:“那就看看你们的大殿下能不能及时赶到吧。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下武器,免得自取其辱。” 禁卫军将领高声命令:“所有士兵听令,包围朱恒的部队,不得让任何人逃脱!”禁卫军迅速行动,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包围圈,将朱恒和他的士兵们牢牢困住。 朱恒的士兵们脸上露出恐惧和绝望的表情,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但仍然紧握武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禁卫军的士兵们则神情肃穆,目光坚定,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准备随时出击。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朱恒和甘如意的对峙达到了顶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朱恒紧咬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但面对禁卫军的强大,他内心深处也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甘如意冷冷地注视着朱恒,眼中透出一丝冰冷的决心:“朱恒,放下武器,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恒的脸色更加铁青,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狠厉,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撑到援兵到来。 甘如意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了转机,但他必须确保禁卫军的到来能够彻底逆转局势。 他的目光坚定,心中涌起了回忆,思绪回到了几个时辰前的清晨。 清晨的世子府,晨雾未散,院子里鸟儿啼鸣。 甘如意和张虎、小春盯着手上的密信,陷入了沉思。谁也不知道这密信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最终,还是甘如意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你们去城外找世子,我现在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如果这事能成,那么找到世子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他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也知道此时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冷静地思考着,决定另辟蹊径,不和张虎、小春等人一起出城。 在目送世子府亲卫队离开后,甘如意整理好衣冠,迈步走出书房,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计划。 他决定前往王宫面见萧王,寻求支持。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够扭转局势的办法。 第78章 觐见萧王 初晨的太阳还未升起,王宫显得寂静冷清,整个宫廷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中。 四周只有几名侍卫在巡逻,他们的步伐轻盈而有节奏,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宫墙高耸入云,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诉说着王朝的辉煌历史。宫门前的石狮子威严地守护着这片神圣之地,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甘如意站在宫门前,望着眼前巍峨的王宫,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的目光在宫墙上扫过,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宫内侍奉萧王的日子。 那些年,他尽心尽力地辅佐萧王,处理宫中的大小事务,而如今,他的身份变成了世子府的管家。 “真是造化弄人啊。”甘如意心中感叹。 他回忆起自己曾在这片宫墙内走过的每一条小路,见过的每一个人,经历过的每一次波折。 那段时光虽然辛苦,但他无怨无悔,因为那是他生命中最有意义的岁月。他对萧王有着深厚的忠诚和尊敬,这种情感在他的心中从未改变。 恍惚间,甘如意跟随侍卫来到前厅,等待萧王的召见。 前殿内,几名侍卫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守卫,他们的目光警觉,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甘如意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些侍卫,心中不禁感叹时间的流逝。 曾经的同僚有的已经离世,有的已经不在宫中,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甘如意了。 侍卫们小声嘀咕着:“怎么大清早有那么多人要面见王上,这是稀奇了。” 甘如意心中一惊,连忙询问内侍是谁前来求见。 内侍低声回答:“是欧阳瑜。” 甘如意心中猛地一颤,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对手竟然又出现了。 欧阳瑜和甘如意曾一起在宫内侍奉萧王,是萧王最信任的左右手。 甘如意清晰地记得,他们曾在一次夜晚共同处理紧急军情,熬了一整夜,终于在黎明前将危机化解。 那时,两人并肩作战,彼此信任,无话不谈。 然而,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萧王派甘如意去世子府,将欧阳瑜留在了身边。 从此,两人身份地位悬殊,欧阳瑜一路坐火箭般升到了御史中丞,而甘如意则只是一个世子府的管家。 这一直是甘如意心中永远的疼。 他记得离开王宫的那一天,欧阳瑜送他到宫门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同情:“甘兄,一路保重。” 那一刻,甘如意明白,自己已经从欧阳瑜的对等朋友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每当想到这里,甘如意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现状的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不多时,内侍带领甘如意进入后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欧阳瑜。 欧阳瑜见到甘如意,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和不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甘总管,真是稀客啊,怎么有闲情雅致来宫里转转?难道是来重温旧梦不成?” 甘如意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淡淡的冷意,拱手行礼:“欧阳大人,这么早就到宫里,看来真是有急事需要面见王上了。”他心中清楚欧阳瑜的意图,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欧阳瑜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和挑衅:“自然是有要事。只是甘总管今天又为何而来?难不成世子府也有紧急军情?”他内心对甘如意的不屑愈加明显,觉得对方不过是徒劳挣扎。 甘如意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波澜不惊,语气平静:“自然是为了世子,事关重大,必须面见王上。欧阳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欧阳瑜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低声说道:“甘如意,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局势?世子恐怕已经回不来了,你还在这里费心费力,是否有些不自量力?”他的内心充满了得意,认为甘如意的坚持毫无意义。 甘如意冷冷一笑,眼中充满了智慧和坚定:“欧阳大人,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定论的。成败得失,只有在最后一刻才能见分晓。世子是王上亲命的继承人,岂能轻易放弃?况且你别以为你们稳操胜券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欧阳瑜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甘如意的自信有所忌惮。 他心中暗自思索,甘如意的坚持是否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对方的坚定态度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但他仍然坚信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 就在两人交锋之际,内侍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两位大人,王上已经梳洗完毕,请随我来。”他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但未能消除他们内心的对立。 甘如意和欧阳瑜同时收敛起各自的情绪,跟随着内侍走向王上的寝宫。 甘如意和欧阳瑜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各自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随后跟随内侍进入正殿。 走进正殿的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威严而压抑的气氛,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缓,生怕打扰到这份庄重的氛围。 寝宫内,萧王端坐在书案前,双目微微红肿,显然是一夜未眠。 书案上散落着几封密信,上面印有暗影卫的标记,显然是关于世子在城外的情报。 萧王虽然身处宫中,但依旧通过暗影卫这个神秘组织,牢牢掌控着大宣帝国的动向。 殿内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微微的光影交错间,映照出萧王脸上的倦容。 甘如意和欧阳瑜同时跪下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对萧王的敬畏和尊敬。 甘如意的心中波涛汹涌,他从未见过萧王如此疲惫,而欧阳瑜则微微低头,掩饰住内心的复杂情绪。 萧王的脸上挂着浓重的疲惫,眉头深锁,显现出这几天所经历的重重压力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敲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正殿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甘如意和欧阳瑜的心头。 第79章 王宫晨曦 萧王端坐在书案前,双目微微红肿,显得疲惫不堪。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眉头深锁,内心的焦虑溢于言表。 几天来,夏国蠢蠢欲动,陈兵边境,蛮人的时不时袭扰让他心力交瘁。 更让他不安的是,大殿下萧鼎与蛮人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暗示着更深层次的阴谋和威胁。 萧鼎的行径让他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一次暗影卫的密报,那是一份详尽的情报,揭示了萧鼎和蛮人之间的秘密交易。 萧王当时并未完全相信,但现在回想起来,种种迹象表明,这份情报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桌上的密信,每一封信都承载着他深沉的忧虑和不安。最让他担忧的还是世子萧乾。 自己的最疼爱的世子,目前下落不明,零星的信息暗示他在城外。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一片空白。 究竟是谁将他绑到城外去的呢?这其中有什么目的呢?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懊悔和痛苦。 萧王心中懊恼,他不该把世子作为抵挡大王子萧鼎的工具。 萧鼎势力日益强大,而世子太过仁厚,根本无法与其争锋。 自己一旦驾崩,世子的下场注定更加凄凉。 他甚至动过让世子远离这勾心斗角的宫廷斗争的念头,但身为帝王,又怎能如此轻易放手? 回忆起世子萧乾小时候的笑脸,萧王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那时,他曾希望世子能够成为一个仁德之君,带领大宣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但如今,现实的残酷让他的理想逐渐破灭。世子的仁厚在这纷争的宫廷中显得如此脆弱,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身为大宣的王,萧王也有自己的无奈,现在竟然被自己的大儿子逼得进退两难。带着这些烦心事,萧王枯坐了一晚,直到侍卫前来禀告甘如意和欧阳瑜觐见,才从失神中缓过来,略微梳洗了一番,就召见了两人。 萧王扫了一眼面前两人,心中自然明白他们的用意。 他深知欧阳瑜的急切心情,这位老臣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但如今却被迫站在大殿下的阵营中。欧阳瑜的出现意味着边境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而甘如意,曾经是他的心腹,现在则是世子府的管家。他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托付了给他。 甘如意的到来,显然是为了世子而来。 萧王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既不愿放弃世子,也不愿意让大殿下的势力得到壮大,危及到自己的地位,威胁到江山社稷。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沉稳地看向甘如意和欧阳瑜,缓缓开口:“甘如意,欧阳瑜,你们今日来见孤,所为何事?” 甘如意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王上,老奴甘如意,特来呈报世子殿下的最新情况。” 欧阳瑜紧随其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王上,臣欧阳瑜也有要事禀报,关系到边境的安全,还请王上定夺。” 萧王微微点头,示意两人继续。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重,似乎在透过两人的话语,洞悉一切背后的真相。 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做出最明智的决策。 甘如意继续说道:“世子殿下在城外遭遇了一些突发情况,老奴已经尽力处理,但事态紧急,还请王上早作决断。务必将世子救出于水火,迎回王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但更多的是对萧王的信任和依赖。他知道,只有萧王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决定,保全世子的安危。 欧阳瑜则补充道:“王上,边境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夏国和蛮人之间似乎有暗中勾结,陈兵边境的举动明显是对我大宣的挑衅。请速速派大殿下前往镇守,否则边关危矣!”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眉头紧锁,显露出他对当前局势的深切关注。 然而,他的话语中暗藏着对大殿下萧鼎的支持,意图借边境之危将权力进一步集中在萧鼎手中。 甘如意冷静地看了欧阳瑜一眼,继续说道:“王上,老奴斗胆进言,边境固然重要,但世子安危同样关乎大宣未来。世子此刻身处险境,若不能及时援救,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更何况,世子是王上的嫡子,其安危关系到王朝的稳定与传承。” 欧阳瑜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冷笑道:“甘总管言之有理,但眼下边境危机四伏,若不尽快处理,恐怕会导致更大的动荡。大殿下战功赫赫,能迅速稳定局势,避免边境生灵涂炭。至于世子的事,臣以为可以另作安排,暂时不必急于一时。” 萧王听完两人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的手指依然在书案上轻敲,节奏变得更加急促而沉重。他深知这两人话中的深藏含义,心中暗自思索。 欧阳瑜提及边境安全,无疑是在暗示萧王必须尽快派出大殿下镇守边境。 然而,派出大殿下的代价就是将镇守夏国边关的兵权交给他。这意味着整个大宣王朝的八成兵力将控制在萧鼎手中,一旦他动了坏心思,后果将不堪设想。 至于甘如意的话,他也深知其背后的意义。迎回世子无异于认可世子的身份,同时也意味着与萧鼎彻底撕破脸。这样一来,王室内部的争斗将进一步激化,局势将更加复杂且难以掌控。 萧王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思。他的目光扫过甘如意和欧阳瑜,心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和后果。 最终,他抬起头,语气沉稳而威严地说道:“欧阳瑜,你所言极是,边境的安全确实刻不容缓,但镇守边关之事,孤自有安排。至于世子的事情,孤想听听你的意见。” 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甘如意,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甘如意,世子的安全是当务之急,孤心中有数。关于边境的军情,孤想听听你的建议。” 甘如意和欧阳瑜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萧王果然老谋深算,竟然将难题抛给了他们。让欧阳瑜处理世子的事,甘如意处理边境军务,这一决定既显示了萧王的政治智慧,又给了两人沉重的压力。 萧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缓缓说道:“甘如意,欧阳瑜,你们都清楚当前的局势。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到大宣的未来。现在,告诉孤,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甘如意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仿佛预感到有新的变故即将发生。 第80章 左岸 内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木香气,给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庄严。萧王坐在书案后,目光深邃如潭,双眉微蹙,显现出心中的沉思和忧虑。 两旁侍立的甘如意和欧阳瑜心中各自思绪万千,但都尽量保持平静的神情。甘如意微微低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与谨慎。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欧阳瑜则双手抱胸,眼神不时望向门口,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急切。 可令人狐疑的是,脚步声在临近时突兀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与此同时,殿门轻启,一名身着便衣、蒙面束发的男子悄然无声地步入内殿。 此人脚步轻盈,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 欧阳瑜和甘如意见状,心中不由一凛,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人正是萧王的暗影卫指挥使——左岸。 左岸是一个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存在,除了萧王陛下,极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即使与他共事多年的欧阳瑜和甘如意,也未见过他的真容。他掌握着大宣最秘密的情报机关——暗影卫,权力之大,连萧鼎也对他忌惮三分。 左岸身着一袭简朴却不失质感的便衣,衣料考究但并不显眼,似乎在刻意低调中透露着精致。腰间挂着一柄短剑,剑鞘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剑柄上的银色护手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冷冽的光芒,显得锋利无比。 他的面部被一块黑色的面巾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而冷峻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寒星,透着冰冷的智慧和洞察力,仿佛能看穿人心深处的秘密,让人无处遁形。目光所及之处,皆令人生畏,不敢直视。 他的眼神冷静地扫过甘如意和欧阳瑜,两人顿时感觉遍体生寒,背脊发凉。尤其是左岸的眼神在欧阳瑜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更让欧阳瑜后背发毛,有一种死神临近的感觉。 甘如意和欧阳瑜不约而同地微微低头,掩饰内心的紧张。甘如意的手指微微颤动,他深知左岸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暗影卫是萧王的特务机关,无所不在,监察百官的一言一行。自己和世子的命运,很大程度上掌握在这个神秘人的手中。他不由得暗自祈祷,左岸带来的消息不会太过糟糕。 欧阳瑜的心跳加速,额头隐隐冒出冷汗。身为御史中丞,他对暗影卫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任何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致命的把柄。最近他在大殿下的授意下,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担心被左岸察觉。他努力保持镇定,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表现在脸上。 左岸在距离书案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敬地递上一份奏折,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暗影卫已然调查清楚,并且比对了当年的卷宗,有一些重大发现。这些发现与当前局势息息相关,请陛下过目。”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和警示,“其中还涉及一些旧事,牵连颇深,恐怕事态远比想象中复杂。” 萧王接过奏折,展开的瞬间,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停留,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奏折内容揭示了萧鼎与蛮人之间的秘密交易,以及一些令人震惊的内情,这让他联想到一桩多年前的旧事。萧王的内心波澜起伏,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记得当年一位重臣曾上奏提到过边境的异动和某些隐秘的勾结,只是那时他未曾深究,如今看来,这些线索竟然串联成了完整的画面,令他不寒而栗。那重臣因为坚持调查此事而离奇死亡,这个记忆如阴影般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桩案子,对于萧王来说,意义重大,甚至是他这一辈子的痛。 萧王的目光逐渐从奏折上移开,望向窗外那一片浅浅的晨光。他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震动。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画面:年轻的萧鼎总是那么自信、张扬,他给予了他无数次机会和信任,甚至在很多朝臣反对时也坚定地支持他。如今看来,自己过去的决策是否过于天真?是否因为自己的放纵,才让萧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尽管内心震动,萧王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常,任谁也猜不出他的心境。 他用指尖轻轻敲击着书案,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下都在思索和权衡。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穿透时间的长河,寻找着一丝答案。 片刻之后,萧王将奏折压在桌上,目光沉稳地扫过甘如意和欧阳瑜,随后低声对左岸吩咐道:“孤已知晓,这份情报关系重大,你先下去吧,容我思索一段时间,再给你答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这片刻之间,他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左岸微微点头,缓缓退出了内殿。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随着他的离去稍微缓解了一些,但甘如意和欧阳瑜依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特别是欧阳瑜,他注意到萧王在看奏折时,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瞥了一眼,这让他心中一阵慌张,不知道这份情报里到底有什么。 与此同时,萧王的目光在欧阳瑜身上停留片刻,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欧阳瑜,关于世子在城外的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虽然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是哪怕有一丝消息,我们也不应该放弃吧。他好歹也是国家的储君,你认为该如何处理才是妥当之策?”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试探和暗示,仿佛在掂量欧阳瑜的每一个反应。 萧王的目光犀利,如同穿透了一切的利刃,逼迫欧阳瑜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欧阳瑜感受到这目光中的冰冷和审视,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心中一片紧张。他深知此刻必须冷静应对,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第81章 权衡之道 内殿的晨光逐渐变得明亮,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木香气,显得庄重而宁静。 萧王端坐在书案后,目光深邃如潭。甘如意和欧阳瑜侍立两旁,心中各自思绪万千。 欧阳瑜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他明白,现下必须站在萧王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不是一味地维护萧鼎的利益。他曾经是萧王的贴身内侍,深知老萧王的所有心思和想法。 “陛下,关于世子的安危,臣有几点建议,还请陛下明鉴。”欧阳瑜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 萧王微微点头,示意欧阳瑜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殿外逐渐明亮的晨光,心中却是一片沉重。 “首先,世子殿下和大殿下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是因为嫡长之争。大殿下身为长子,长年在外征战,保家卫国,付出了无数心血和汗水。而世子虽为嫡子,却未能真正担当起责任,所谓的仁厚不过是无能的表现。”欧阳瑜仔细斟酌着措词,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偏袒大殿下,但每一个字都在暗示着世子的无能。 萧王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没有打断他,但内心的挣扎却更加剧烈。 他深知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愿轻易放弃自己的儿子,但作为大宣的王,他必须考虑整个国家的安危和未来。萧鼎虽然野心勃勃,但也无法泯灭这么多年的功劳。 欧阳瑜继续说道:“臣认为,要解决世子的安危问题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无能的人离开世子的位置,让有能者居之。这样一来,世子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大殿下也不会再有怨言。毕竟,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稳住局势,为大宣的未来负责。”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在为大殿下铺路。 甘如意听到这里,心中暗自冷笑,但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 他知道欧阳瑜这是在借机推波助澜,想要废掉世子,但他不能直接反驳,否则会显得自己太过偏袒。 甘如意低声说道:“欧阳大人所言极是,但世子毕竟是王上的亲生骨肉,这样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世子虽年轻,但未必没有成长的空间。世子仁厚,并不代表无能。比如前不久,世子殿下亲自处理了一起叛乱事件,展现了非凡的智慧和勇气。”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暗示,提醒萧王世子的潜力和能力。 欧阳瑜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甘总管,世子的成长需要时间,但大宣的局势不等人。如今边境危机四伏,夏国和蛮人虎视眈眈,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立刻稳定局势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需要时间去成长的人。”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轻视,仿佛在说世子根本无法承担如此重任。 甘如意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缓说道:“陛下,欧阳大人的建议不无道理,但臣认为,世子也有他的价值。” 他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向萧王,“世子的仁厚之心,未必就是无能的表现,或许正是大宣所需要的仁德之君。我们不妨给世子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能力。此时的世子今非昔比。” 欧阳瑜冷笑道:“甘总管,这样的机会我们能等,但夏国和蛮人不会等。”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屑,“边境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任何的拖延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况且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世子有任何长进吗?我们大宣正处于群狼环伺的处境,光靠仁厚感化不了敌人,夏国也不会退兵,蛮人也不会偃旗息鼓。” 萧王的目光始终在欧阳瑜和甘如意之间游移,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显得极为深思。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内心的复杂情绪在脸上若隐若现。 此刻,他的心中一阵复杂,翻阅左岸递上来的情报,眉头紧锁。 这些情报揭示了萧鼎与蛮人之间的秘密交易,种种迹象表明,这份情报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然而,这份情报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旦揭开它,那么未来会是怎么样,就连萧王也无法预料。 想到这,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与失望。 欧阳瑜见状,心中一阵得意,还以为自己的话已然说动了萧王,继续说道:“大殿下战功彪炳,替王上镇守边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微微前倾,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王上,您千万不要寒了大殿下的心。孩子间的博弈,一切就交给天来决定。何必撕破脸,毁了大殿下和陛下的父子之情呢?” 他的语气中暗藏着对大殿下的支持,试图通过强调父子之情来打动萧王。然而,他没想到这句话却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甘如意心中一凛,他明白欧阳瑜的言外之意:如果萧王不出手干预,那么大殿下将会轻松掌控局势。甘如意必须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世子争取更多的支持。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且慷慨激昂地说道:“欧阳大人,您这话不对吧。陛下和大殿下是父子之情,难道世子和陛下不是父子之情吗?大殿下一直利用边关的战事来威胁陛下,难道他有念及父子之情吗?他处处逼迫世子,他有念及兄弟之情吗?他与蛮人纠缠不清,他有同情过边关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吗?” 甘如意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力量和坚定。 萧王的手指停止了敲击,目光深沉地看向甘如意,显然在思索这些话的分量。 欧阳瑜见状,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冷笑道:“甘总管,您这样说未免太过偏颇。大殿下的确有他的手段,但这些手段是为了保家卫国。国家的安危岂能只靠仁厚之心?没有实力的仁厚只会让我们的大宣更加脆弱。边境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甘如意毫不退让,继续说道:“欧阳大人,边境的危机的确需要解决,但大殿下的野心却不能忽视。他的所作所为并非真正为了国家,而是为了自己的权力。一个没有底线的储君只会把大宣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世子的仁厚并不是软弱,而是大宣真正需要的德行。只有仁德之君,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长治久安。” 甘如意的目光炯炯有神,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通过每一个字让萧王看到世子的潜力和希望。 萧王陷入了沉思,眼神在欧阳瑜和甘如意之间游移,内心的复杂情绪愈发浓烈。他深知这个决定关乎大宣的未来,也关乎自己的亲情和责任。 欧阳瑜看着甘如意那坚定的神情,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甘如意的话已经在萧王心中产生了波澜。 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更加强调现实的紧迫性:“王上,甘总管所言固然有理,但我们不能忽视当前的危机。我们必须从大局出发,为国家的未来负责。只有大殿下一人可以稳定眼下的局势,还望您三思而后行。” 甘如意冷静地看着欧阳瑜,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打破欧阳瑜的自信,让萧王看到另一个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谁说只有大殿下一人可以稳定局势,臣就知道还有一人可解边境之患。” 第82章 战神(上) 甘如意的话语如雷鸣般在内殿回荡:“谁说只有大殿下一人可以解决边境之患?臣就知道还有一人可解此危局,他就是曾经的大宣战神,镇东将军——陈子谦。” 这一言论如石破天惊,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萧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黯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欧阳瑜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名字让他心中波澜起伏。 甘如意的目光坚定而沉静,继续说道:“陈子谦将军,不仅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将蛮人赶回丛林,还多次击败夏国的军队。他不仅是大宣的大将军,更是国舅爷。他的妹妹是大宣的王后,他也是世子萧乾的舅舅。” 甘如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萧王的反应。 殿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只能听到萧王手指轻轻敲击书案的声音,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深远的事情。 陈子谦,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萧王的回忆和情感。 作为曾经的得力战将,陈子谦在战场上创造了无数辉煌战绩,巩固了大宣的边疆。他不仅是大宣的战神,更是王后的亲哥哥,这层血缘关系使得他在朝廷中备受尊重和倚重。 萧王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陈子谦英姿飒爽,带领大宣的军队在战场上无往不胜。每一次凯旋归来,陈子谦的战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对朝廷稳定的重要保障。 他曾亲手斩杀了蛮族的首领,将他们赶回了丛林深处;他也曾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了夏国的大军,保卫了大宣的疆土。 这些辉煌的战绩不仅为大宣赢得了和平与尊重,也使得陈子谦成为了无数将士心中的英雄。 然而,十年前的那桩宫廷旧案,却将这一切毁于一旦。 王后突然离奇身亡,宫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那一夜,萧王亲眼看到陈子谦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誓言要查明真相,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陈子谦的痛苦和绝望深深地刺痛了萧王的心,他清楚地记得那双满是泪水和愤怒的眼睛,仿佛要将整个宫廷烧成灰烬。 然而,案件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陈子谦被人构陷栽赃,状告他杀害了自己的妹妹王后。 这起案件不仅让朝廷震动,更是让陈子谦的声誉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更为诡异的是,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牵连出来的线索越来越多,许多无辜的人被卷入其中,一时间朝廷内外人心惶惶。 在这桩案子中,王后的死因尤为离奇。 据传,那晚她正独自在寝宫抄写佛经,侍女们守在门外,忽然听见一声尖叫,随即宫灯骤灭。 待侍女们冲入寝宫时,王后已然气绝,脸色惨白,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恐惧,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寝宫内外所有的门窗都紧闭,没有任何人进出的痕迹,仿佛这一切都是凭空发生的。 宫中的老嬷嬷更是悄声议论,说这像是“厉鬼索命”,也许和冷宫中那具石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有凑巧,王后死后没多久,那具石棺也神秘失踪。 那具石棺据说是先皇宠妃的安息之所,因宠妃生前行为古怪,被传为妖女。 石棺失踪后,宫中气氛愈发诡异,许多宫女和侍卫夜间都声称听到了异样的哭声和低语声。 随着案件的调查深入,陈子谦被指控为凶手的证据层出不穷。 最致命的是有人在王后的寝宫内发现了一枚带有陈子谦印记的玉佩,那是陈子谦多年来随身携带的信物,不可能轻易遗失。更为离奇的是,那玉佩上还残留着王后的血迹,仿佛被有意放置于案发现场,令人无从辩驳。 然而,陈子谦誓言自己从未进过王后的寝宫,更不知道玉佩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案发当晚,他正在边关处理军务,有众多将士可以作证。 然而,宫中的传言却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王后的死与陈子谦有关。 随着更多的证据浮出水面,宫中的氛围变得愈发诡异。 夜晚时常传来诡异的低语声,宫女和侍卫们都传言王后的鬼魂在宫中徘徊,寻求复仇。 更有甚者,有人声称亲眼看到王后的身影在夜晚的御花园中游荡,衣袂飘飘,仿佛要将整个宫廷带入黑暗的深渊。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案件调查的过程中,几名关键证人相继离奇死亡。 有的在夜间被发现溺亡在宫中的荷花池,有的则在寝宫内自缢身亡,脸上带着扭曲的恐惧表情。 这些离奇死亡的事件让整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最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调查和审讯,陈子谦的清白得以证明。 然而,王后的死因却始终是一个谜团,案件中的层层迷雾让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事情绝不简单。 许多证据指向了大王子萧鼎的势力,然而每一次接近真相的努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阻挡。 想到这,萧王心中一阵剧痛,无法忘记当年得知王后死亡时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王后是他最爱的女人,她的离去给他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痛。 王后的笑容、她温柔的眼神,甚至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成为他心底最珍贵的回忆。 “陈子谦……”萧王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怀念。他对这位老友的情感既复杂又矛盾,既有信任和敬重,也有怀疑和无奈。 曾经的战神,如今却被卷入了无尽的阴谋和猜忌之中。 那天,陈子谦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誓言要查明真相,为自己的妹妹报仇。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王后的离世引发了一连串的宫廷动荡,仿佛一次精心策划的政治洗牌。 大王子萧鼎就在那段时间迅速崛起,掌握了大量权力,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势力。宫中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困扰和压力。 萧王的脑海不由浮现出十年前世子萧乾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温情。 萧乾是这个世上他和王后唯一的血脉,也是他唯一的念想。每当他看着萧乾,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王后。 萧乾的眉眼越来越像他的母亲,那温柔的神态,那坚定的眼神,都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情。 萧王记得,萧乾小时候常常在他膝前听他讲述王后的故事,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那时候,他希望萧乾能继承王后的仁厚和他的智慧,成为一个仁德之君。 如今,萧乾已经成长为一个英俊的青年,然而宫廷的纷争让他无法全心全意地陪伴在儿子身边。 甘如意看着萧王的神情变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萧王内心深处的情感。 他轻声说道:“陛下,陈子谦将军不仅是大宣的战神,也是世子的舅舅。他对世子的爱护有加,只有世子才能请动他出山。如今边境危机四伏,唯有陈子谦将军才能扭转局势。” 萧王陷入了沉思,他深知甘如意的话有道理。 然而,陈子谦的复出会不会再次引发新的纷争? 第83章 战神(下) 正午的阳光透过殿外的帘子,投射在内殿的地砖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殿内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甘如意接着说:“自那件事后,陈子谦将军来到了世子府探望尚在年幼的世子殿下,随后就隐居田园,不再过问世事。朝廷多次征召他出山,都被他断然拒绝。陈将军坚信,王后的离奇死亡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殿内众人的反应。阳光透过帘子,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跳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愈发浓烈。 然后继续说道:“陈将军一直认为大殿下的母亲——庄妃是幕后主使,甚至陛下您也曾怀疑过,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证据,所以无法断定。” 欧阳瑜立刻反对:“甘如意,庄妃当年也被调查过,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她与这桩案子有所牵连。倒是陈子谦至今尚未完全洗清嫌疑,如何能重返朝廷,还担任镇守边关的要职?当年他被状告杀害王后,虽然后来证明他无罪,但宫中的传言依然甚嚣尘上。让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人担任重任,是在让陛下冒险。” 甘如意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欧阳瑜:“欧阳大人,你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杀自己的亲妹妹吗?当年的事真相尚未大白,你我皆知其中必有隐情。陈将军的忠诚和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他稍微提高了声调,殿内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边关危急,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欧阳瑜脸色阴沉,声音低沉:“甘如意,你说得轻巧,但这是国家大事,岂能儿戏?镇守边关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和无可挑剔的过往,而不是一个充满疑云的将军。即使陈将军的实力无可置疑,但他的过去让人无法放心。他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正因为陈将军的实力和威望,才是当下最需要的。陛下,边关的危急我们无法否认,但大殿下的野心同样不可忽视。”甘如意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殿内划开一道冷冽的口子。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决:“陈将军的出现,不仅能稳住边关局势,还能制衡大殿下的权力。我们需要的是一位能够迅速扭转局势的将领,而陈子谦将军正是这样的人。” 萧王的目光在甘如意和欧阳瑜之间游移,内心的挣扎愈发剧烈。他深知甘如意所言不无道理,但欧阳瑜的顾虑也并非全无依据。 他回想起当年陈子谦将军的英姿,以及他在得知皇后离世后的痛苦与绝望。 萧王心中充满了对陈子谦的信任和怀疑交织的复杂情感。 他的手指继续敲击着书案,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深远的事情。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甘如意,你所提议的确是一个解决当前危局的办法,但如何确保他愿意出山?” 甘如意坚定地回答:“陛下,只有世子殿下亲自前往,才能请动陈将军。世子与陈将军之间的血脉亲情,加上世子殿下的仁厚之心,必能感动陈将军出山。” 萧王听到这里,内心一阵波动,回忆起萧乾幼年时,陈子谦常常到世子府探望。 阳光下,萧乾稚嫩的脸庞浮现在他眼前,那双纯真的眼睛中闪烁着对舅舅的依赖和敬爱。 萧乾对这个舅舅十分依赖,常常在他怀里撒娇,那种亲情的纽带至今让他心中温暖。 萧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但随即又被现实的残酷拉回。 欧阳瑜冷笑道:“世子殿下?甘如意,你可真敢想。就算世子殿下愿意亲自前往,陈将军会理会吗?当年那场宫廷阴谋,可是让陈将军心灰意冷,他怎么可能轻易再回朝廷?” 甘如意微微一笑:“欧阳大人,您似乎低估了亲情的力量。世子殿下与陈将军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点陛下心中最为明白。陈将军多年来不出山,不代表他对大宣不再关心,只是他需要一个值得他信任和效忠的人。而这个人,正是世子。” 欧阳瑜皱眉道:“甘总管,你这是赌国运啊!边境局势如此危急,怎能凭一时亲情做赌注?陈将军的确有战功,但他的过去并不干净,而且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何必舍近求远。与其请陈子谦出山,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大殿下身上。” 甘如意毫不退让,目光如炬:“欧阳大人,我们都知道,陈将军是被人陷害的。当年的那些密谋背后,实际上是权力的角逐。如今边境危机四伏,只有真正了解夏国和蛮人战术的陈将军才能有效应对。我们不该因一场未解的旧案而耽误国家大事。此刻让陈将军出山,不是舍近求远,而是为了国家的长远利益。”他语气坚定,殿内空气似乎再次凝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欧阳瑜,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欧阳大人,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端的是陛下的饭碗,而不是大殿下的。你处处替大殿下着想,难道不应该为陛下和国家的未来考虑吗?请陈将军出山,不仅能避免世子和大殿下兄弟相残,同时也能稳住边关的局势,这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者说,欧阳大人你另有打算?” 欧阳瑜脸色一变,感到甘如意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刃直指他的心,他不得不谨慎回应:“甘如意,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根本没有这意思。我只是……” “欧阳瑜,你暂且住嘴。”萧王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甘如意,你的提议有一定道理,但如何确保陈将军愿意出山?” 欧阳瑜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说一句。殿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甘如意微微垂首,目光坚定而沉静,他的手微微抬起,拱手作揖:“陛下,陈将军对大宣的忠诚无可置疑。他之所以隐居,是因为心中尚有未解的怨愤。只要世子殿下亲自前往,以亲情打动,他定会出山。” 欧阳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紧紧攥住袖口,手指在布料上摩擦,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愤怒。他知道,若甘如意的提议成功,他在朝中的地位将会受到巨大冲击。但他也清楚,萧王一旦做出决定,很难改变。 萧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回荡,仿佛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他的目光渐渐深邃,思索着甘如意的话语,以及其中蕴含的可能性和风险。 “甘如意,你可知,若陈将军拒绝,你的下场会如何?”萧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殿内众人的心头。 甘如意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陛下,臣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保,一定请陈将军出山。否则,军法从事!” 萧王的目光在甘如意和欧阳瑜之间游移,他的手指再次敲击书案,思索着甘如意的话语以及其中蕴含的可能性和风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殿内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萧王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决断。 第84章 长夜门之乱 正午的阳光透过殿外的帘子,投射在内殿的地砖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殿内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甘如意,你可知,若陈将军拒绝,你的下场会如何?”萧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殿内众人的心头。 甘如意跪倒在地,声音中透露出诚恳的决心:“若臣完成不了陛下的重托,甘愿一死,为国捐躯。” 欧阳瑜冷冷地问道:“甘如意,你以为一死了之就完了吗?边境的责任,你能承担得了吗?” 甘如意正要回答,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声。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殿内回响,立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名王宫当值守将快步进来禀告:“陛下,距离王宫最近的长夜门,此刻正有两股兵马对峙中。其中一支是世子府亲卫队,另一支则是大殿下黑虎营的主将朱恒领着人马,双方对峙激烈,眼看就要动手。为以防万一,王宫禁卫已然关闭了王宫所有城门,请陛下示下。” 此话一出,殿内三人立时表情各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甘如意心中大喜,刚才刚刚讨论陈子谦之事,大殿下那边就闹事了,这无疑更加坐实了大殿下的野心。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利用这一时机,彻底打压大殿下的势力,确保世子府的安全。他的目光闪烁,内心的激动难以掩饰。 欧阳瑜则心里发苦,暗道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没想到刚谈到这里,那边就发生了包围世子亲卫队的事情,这让他怎么替大殿下说话?更为关键的是,这无疑坐实了他是大殿下一党。如果萧王一怒之下拿他开刀,他的小命岂不是危在旦夕?他额头微微冒汗,内心迅速思索应对之策。 禁军将领前来禀报时,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长夜门距离王宫不远,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对峙,谁也无法忽视这可能是一次针对王宫的军士政变。 空气中充斥着不安,萧王目露寒光,没想到大殿下竟然狂妄到派兵直接堵在城门口围杀自己的弟弟。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更为最重要的是,他有了陈子谦这张王牌,正好可以分掉大殿下手上的兵权。 萧王深吸了一口气,决意已定:“传令禁卫军,配合甘如意,支援长夜门的世子亲卫队,不惜一切代价,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殿内一片肃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萧王的愤怒和决心。 甘如意拱手领命,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陛下,臣即刻前往。” 欧阳瑜连忙上前一步,神色紧张:“陛下,是否可以再斟酌一下?大殿下和世子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不如先派人调停……” 萧王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误会?欧阳瑜,你这是在为大殿下辩护吗?此时此刻,我只看到长夜门外的对峙,这不是误会能解释的。你替我和你的主子传一句话,这个大宣不是没有他萧鼎就不行,望他好自为之!” 欧阳瑜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退下。他心中暗道,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此刻的局势对大殿下可谓是极为凶险。 萧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甘如意的提议,虽然风险巨大,但他必须赌这一把。手中那份左岸递来的情报,揭示了萧鼎与蛮族勾结的事实,让他意识到必须尽快对萧鼎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还有一点更为重要,就是情报中提到那件事,萧鼎越来越觉得,这幕后的黑手就是萧鼎。 甘如意迅速走出内殿,带着一队禁卫军直奔长夜门。一路上,他心中不断思索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打压大殿下的势力,同时确保世子府的安全。 长夜门外,禁卫军已将朱恒率领的黑虎营逼入了绝境,每一个军士都处于高压之下。 甘如意从回忆中恢复过来,重新着眼当前的局势。他深知,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抓住。 欧阳瑜站在殿外,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局势对他和大殿下越来越不利。萧王的决心和果断,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他知道,如果甘如意成功调动陈子谦,大殿下的力量将被大幅削弱,自己也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欧阳瑜暗自咬牙,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保全自己和大殿下的势力。 甘如意站在长夜门前,目光坚定地望着对峙的两股兵马。 阳光透过门楼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每一个紧张的面孔和握紧的兵器。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世子的安危,更关系到大宣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滚雷般在空气中回荡:“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禁卫军重复着甘如意的命令,声音洪亮而威严:“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他们一步步逼近,将黑虎营的士兵压缩在狭小的空间里。 士兵们手中的长矛紧握,锋利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布满了汗珠,顺着他们紧张的表情滑落,显得愈发狼狈。 禁卫军的弓箭手们已经拉满了弓弦,箭尖冷冷地闪烁着,仿佛随时准备穿透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弓弦绷紧的声音夹杂在空气中,令人心悸。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风都似乎停滞不前。 禁卫军的士兵们眼神坚毅,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给黑虎营的士兵施加无形的压力。光影在地面上交错移动,仿佛在记录着这一刻的紧张和对峙。 黑虎营的小校低声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将军,要不我们还是投降吧。如果再硬抗下去,他们说不定真的动手了。” 小校的手紧紧握住朴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他的声音在这静谧而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为这压抑的局面增添了一抹更深的阴影。 朱恒咬紧牙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的心中百感交集,虽然极不情愿,但现实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果继续抵抗,眼前的禁卫军显然不会手下留情。远处的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箭矢随时可能飞来,结束他们的生命。 朱恒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士兵,他们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一旦下令投降,黑虎营的士气将彻底崩溃,但若不投降,他们将面临被屠杀的命运。 就在他准备下令放下武器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烟尘,像是一支大队人马正快速朝这边逼近。 烟尘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远方的景象,却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是什么人?”朱恒低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烟尘的方向,试图看清来者的身份。 烟尘逐渐逼近,隐约可见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正迅速靠近。他们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发出猎猎声响,给原本紧张的局势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第85章 长夜门的对峙 太阳渐渐偏西,长夜门前的气氛愈发紧张。 空气中弥漫着战斗前的压抑,仿佛连鸟儿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甘如意带领的禁卫军与朱恒率领的黑虎营对峙着,士兵们神情严峻,弓弦拉满,长矛寒光闪烁,随时准备一触即发。 远处,烟尘四起,一支队伍急速赶来。 这支队伍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朱恒暗羽卫报信,匆匆从迎风门赶来的萧鼎和李谦。他们远远看到被团团包围的朱恒所部,心中顿时一凛,感到情况不妙。 “殿下,事情有些不妙,这是王宫禁卫的旗帜。”李谦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说道。 萧鼎微眯着双眼,迅速评估着形势:“何止不妙,禁卫的数量与我们相当,至少有三个营的兵力,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我们的胜算也不高。” “殿下,现在不可意气用事,万万不可动手,一定要隐忍。”李谦连忙劝阻道,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深知当前局势对萧鼎非常不利,若有一丝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萧鼎点点头,凝重地说道:“明白,可是禁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的脑海中迅速转动,想着是否是朝中的某些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长夜门的朱恒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 他终于坚挺到了大王子的人马到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肩头的伤口已然痛到麻木,血液染红了整个盔甲。 他在手下的搀扶下,再次登上了马背,眺望着远方。不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萧鼎率领的军队快速逼近长夜门,马蹄声如雷鸣般回荡,地面仿佛在微微震颤。 甘如意心中暗自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来了,萧鼎果然按捺不住。只要他一动手,自己便有理由将他定为叛贼。 于是,甘如意下令禁卫军做好战斗准备,心中暗自盘算:马车内的人并不是世子,这个秘密只有他和世子府亲卫知道。如果萧鼎一冲动,按耐不住,直接动手和禁卫军发生冲突,他们只要一动手,就意味着谋反。所以他很乐见萧鼎动手。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难道你们没看到是禁卫军在此吗?闲杂人等,速速闪开!”甘如意故意高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萧鼎被气得脸色阴沉,心中愤怒却不得不压制。 他知道,此刻必须冷静应对,否则形势会更加不利。 “这个老杂毛是谁?”他低声问李谦,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李谦低声答道:“殿下难道忘了吗?此人就是在朝堂上污蔑我们的那个老家伙,世子府总管——甘如意。” 一提到甘如意,李谦的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李谦的弟弟——李让就是被甘如意状告到萧王那,最后交由刑部来审理。 萧鼎微眯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又是这个老家伙,处处和我们为难。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他脑袋摘下来。” 李谦在一旁低声说道:“殿下,冷静,眼下局势不利,情况不明。我们说话也得小心,以免落下话柄。” 萧鼎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回应:“本王前来查明情况,为何禁卫军封锁城门,意欲何为?” 甘如意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殿下的部下朱恒将军带兵围攻世子府亲卫,这等行为已然超出了合理范围。吾等奉陛下之命,前来维护秩序,殿下何必多此一问?” 此刻,甘如意的目光锐利,心中思考着如何逼迫萧鼎露出破绽。他知道萧鼎的脾气,激将法或许能奏效。 与此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禁卫军和黑虎营的动向,确保自己能在冲突中占据优势。 萧鼎则在心中权衡利弊。他明白,甘如意此举不仅是维护秩序,更是试图借机削弱自己的力量。 若此时退却,必会被视为软弱,影响自己在朝中的威望。但若继续对峙,势必引发更大冲突。 然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禁卫军是从何而来? 如果是甘如意借来的,那么还好办。但是如果真的是奉萧王的旨意,那么一切就变得复杂了。 萧王对于世子和王子之间的争斗,向来是做壁上观,从未真正干预过。 这一次,父王为什么要出手呢? “父王老糊涂了吗?竟然帮萧乾那个废物,对我动手?难道他忘了,这个大宣的江山没有我替他镇守,早就不复存在了吗?”萧鼎恼怒道,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李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此时不宜意气用事,现在必须隐忍,而且这里距离王宫如此近,更加要慎言慎行!” 萧鼎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大声说道:“甘如意,本王并无意与禁卫军冲突,但也不能容忍诬陷。朱恒将军带兵巡查,乃是职责所在,何来围攻之说?若禁卫军真有命令,本王自然会遵从,但请先出示陛下的旨意。” 甘如意微微一笑,知道萧鼎在试图拖延时间。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大殿下,请稍候,陛下的旨意很快就会送到。在此之前,还请大殿下撤兵,以免误会加深。” 对峙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的士兵都紧握武器,随时准备迎接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阳光斜照在长夜门前,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紧张与决心。 甘如意和萧鼎之间的较量,不仅是权力的争斗,更是智慧和意志的比拼。 萧鼎听罢,脸色愈发阴沉,他知道眼下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他也明白,此刻若不采取行动,甘如意必会得寸进尺。 “甘如意,你好大的胆子!我黑虎营不过是奉命巡查,何来围攻之说?你这是在挑衅本王!”萧鼎怒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甘如意不为所动,淡然道:“大殿下,若真如你所言,那请你立即撤回人马,以免造成更大误会。否则,任何不利于世子殿下的行为,皆视为谋反!” 萧鼎听到“谋反”二字,脸色骤变。 他知道,这个帽子一旦扣下,自己再难翻身。眼下局势紧张,双方兵马对峙,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李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甘总管,事态紧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家都是为大宣江山社稷着想,不如各退一步,共同查明真相。” 甘如意冷笑道:“李谦大人,说得倒是轻巧。可这黑虎营将士为何一身杀气?分明是来者不善。你们若真有心维护大宣,不妨撤退,待陛下查明一切再做定论。” 萧鼎闻言,怒火中烧,但又不得不考虑当前的处境。 他转头看向朱恒,见其已然重伤,心中更是焦急。 朱恒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撤离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骑快速奔来,进入了萧鼎的军中,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他的手中。 萧鼎展开书信,脸色愈发阴沉。书信的内容显然对当前局势有重大影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86章 护送 太阳渐渐偏西,长夜门前的气氛愈发紧张。 甘如意带领的禁卫军与朱恒率领的黑虎营对峙着,士兵们神情严峻,弓弦拉满,长矛寒光闪烁,随时准备一触即发。 风从城门缝隙中穿过,带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战斗前的号角,士兵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武器微微碰撞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萧鼎接过书信,打开后发现是欧阳瑜写的。 书信简要叙述了殿中发生的事情,告诫萧鼎要克制,萧王会利用陈子谦来分他的兵权。欧阳瑜在信中提醒萧鼎,王城内局势复杂,一定要克制,不要和世子起冲突,王城不比军营,一旦萧王动了杀机,没有胜算。 “父王竟然为了扶持那个毫无作为的废物萧乾,不惜动用陈子谦来削弱我的力量,” 萧鼎读完信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阵焦虑与愤怒。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一直以来,他为了大宣的未来拼尽全力,而父王却总是偏袒那个无能的弟弟。 风继续吹拂,卷起地上的尘土,士兵们的低语声时隐时现,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李谦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思:“殿下,事态严重,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免与禁卫军发生正面冲突。据我猜测,那辆马车里的确不太可能是世子,但我们必须善加利用这一点。” 萧鼎眼神微微一亮:“有何良策? 李谦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殿下,细思之下,那马车自始至终未见有人开口,若真是世子,岂能如此沉默?且马车遇险时,世子府的亲卫未能第一时间护驾,反而显得疏忽大意。这些迹象表明,车内之人并非世子。而是另有其人!” 萧鼎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显然被李谦的话打动:“那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殿下,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既然甘如意与禁卫军在做戏,我们便陪他们演下去。我们可以假意护送马车回世子府,以示对世子的关怀。”李谦说到这,眼神中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这不仅能摆脱嫌疑,还能博取人心。一旦马车安全抵达世子府,那么世子的安全便与殿下您毫无关联。而真正的世子,却还在外面,只要将其找到,必然可以以绝后患。” 萧鼎点头,内心的决心更加坚定:“你说得对,我们只能如此行事。” 李谦接着说道:“殿下,若我们在护送过程中保持礼数,且表现出对世子的关怀,还可赢得百姓和朝臣的赞誉。即便甘如意心有不轨,我们也能以仁义之名,立于不败之地。” 萧鼎的目光扫过远处的马车,那辆马车样式简朴但坚固,车身装饰有世子府的标志。但是四周的亲卫也不像平时那样紧张戒备,更像是在应付差事。 这一切都印证了李谦的推测。 萧鼎心中暗自思索:当前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若不采取行动,恐被甘如意和禁卫军所压制。若能借此机会,将计就计,说不定能收获到意外之喜。然而,对于自己来说,损失的只有些许颜面而已 他随即转身,大声说道:“甘如意,本王无意与禁卫军为敌,只是前来护送我的弟弟回府。若世子有任何闪失,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甘如意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萧鼎果然狡猾。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萧鼎的姿态放得如此低,自己也找不到反驳的机会。此时若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心虚,不利于维护自己的立场。 甘如意冷冷说道:“大殿下,有禁卫军护送便已足够,何须多此一举?” 萧鼎面带歉意地说道:“甘如意,既然出了这样的误会,本王也应该亲自赔礼道歉。毕竟,世子乃是本王的亲弟,若有什么闪失,本王难辞其咎。” 甘如意心中暗自冷笑,知道萧鼎是想验证马车内是否真是世子。 虽有疑虑,但萧鼎身为王子,他提出护送自己的弟弟,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理由反对。 况且马车里的并非真正的世子,就算真的出事,对于萧鼎来说,更是一件麻烦的事,所以,甘如意很乐意他这么做。 甘如意沉声道:“既然大殿下如此关心,那便共同护送吧。禁卫军与黑虎营共同护送世子回府,也算是为世子殿下提供双重保障。” 萧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步。 他知道,只要能靠近马车,就能看出端倪。 随即,他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喊道:“将士听令,保护世子殿下,务必保证其安全!” 甘如意则冷静地指挥禁卫军,确保在护送过程中占据主动。他心里清楚,只要按计划行事,即便萧鼎有任何动作,自己也能应对。 双方士兵共同护送马车回府,队伍行进在夕阳下,长夜门前的影子拉得很长。 马车周围,禁卫军和黑虎营的士兵紧张地握紧兵器,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风继续吹拂,卷起地上的尘土,士兵们的低语声时隐时现,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萧鼎心中疑虑重重,眼神不断扫视着那辆马车。 他注意到马车内一直没有动静,这更让他怀疑。 途中,他突然停下,面带恭敬地走向马车,双手抱拳,低声说道:“世子殿下,误会一场,还望原谅我这个做哥哥的。” 马车内假扮萧乾的阿福无奈地将手伸出帘子,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客气。 阿福的手颤抖着,明显不习惯这种场合,他尽力模仿世子的动作,但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这个举动彻底暴露了身份,同时也让萧鼎和李谦长舒了一口气。 萧鼎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果然不是萧乾。” 他迅速回头对李谦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 李谦低声说道:“殿下,既然确定世子不在车内,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 此时,一只鸽子突然飞到了军中,落在了萧鼎的肩头。 鸽子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士兵们纷纷侧目。萧鼎迅速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笺,展开一看,脸色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第87章 双线出击 夕阳的余晖洒在长夜门前,光影斑驳,士兵们的紧张情绪愈发浓重。远处的鸽子信笺引发了新一轮的波澜。 萧鼎展开信笺,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骤变。他迅速将信纸揉成一团,眉头紧锁,低声对李谦说道:“长丰商队出现在了落日门,他们故意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估计就是为了绕过保护萧乾吧。” 李谦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确实,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显示,世子府的亲卫队曾对蛮人进行围剿,目的正是保护长丰商队。此事足以证明长丰商队与世子有莫大的关联。” 萧鼎目光锐利,继续说道:“信上说长丰商队抵达时,落日门也出现了变故,看来是萧乾那小子想趁乱混进去。索性守军控制住了局势,但是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李谦点头,目光坚定:“殿下,既然已经确定萧乾不在这里,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我去落日门处理突发情况,您继续护送马车,确保万无一失。” 萧鼎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但心中却不免有些犹疑。他知道,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 李谦看出萧鼎的犹豫,低声说道:“殿下,这一步虽然险,但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不分头行动,恐怕我们无法同时控制两处局面而且,长丰商队的出现说明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拖延。而您,势必要留在这边,所以只有臣代您走一趟这个落日门。” 萧鼎沉思片刻后,最终下定了决心:“好,我会继续跟着马车,确保假扮世子的那人安全抵达府邸。你赶快去落日门。同时本王也会限制甘如意和张虎,确保萧乾那小子得不到一丁点支援。” 他知道,李谦的话有道理。分头行动虽然风险大,但却是唯一能确保成功的办法。他必须在这关键时刻果断决策。 “那我这就去办。”李谦点了点头,正打算驱马离开时,却又被萧鼎拉住了缰绳。 “殿下,还有何事?”李谦感到一丝不安,他知道萧鼎的每一个命令都事关重大。 萧鼎语气森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不惜一切代价,任何疑似萧乾的人都不可放过,全部射杀。” 李谦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知这是一个残忍的命令,但他明白萧鼎此刻的心情和决心。 “属下明白。”他迅速领命,带领一队人马朝着落日门赶去。 萧鼎目送李谦离开,心中却依然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他知道,此刻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李谦和他带领的士兵,他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甘如意看着萧鼎和李谦的动作,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举动绝非无意义,恐怕他们得到了什么新情报。” 他转头对张虎低声道:“看来,事情有变,世子可能在另一处。” 张虎眉头微皱,透出一丝忧虑:“我们该如何应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真实计划。” 甘如意略微思索,眼神坚定:“继续演戏,把假扮世子的阿福送回府邸。只要我们保持镇定,他们就找不到任何破绽。世子的安危,现在只能靠小春了。我们目前被大殿下监视,行动受限,必须小心行事。”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补充道:“但我相信世子殿下有办法应对。” 正说着,朱恒强忍着伤痛,带着一队人马跟了上来,将张虎和甘如意“保护”起来,形式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 甘如意心中一紧,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更加危险,但面上仍保持冷静。 “既然大家都是为大宣江山社稷着想,本王便护送世子回府,以示关怀。”萧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甘如意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萧鼎果然老谋深算,但他想要从我这里捞到什么证据,可没那么容易。” 他表面上恭敬地回道:“大殿下有心了,请。” 双方士兵继续护送马车,行进在夕阳下,长夜门前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马车周围的气氛依旧紧张,士兵们握紧兵器,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甘如意悄然观察周围,心中思索:“若世子真的在长丰商队,当前的对峙只是幌子,我们必须制造混乱,给小春争取时间。” 萧鼎走在前方,心中暗忖:“甘如意这个老狐狸,看样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必须保持警觉,不让他发现我的真正意图。” 张虎则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他的内心也异常复杂:“我们现在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陷阱。世子殿下,您一定要安全啊。”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士兵们紧张的脸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虑和紧张。在这场权力和智慧的较量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与此同时,王宫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书案上,光影交错,映照出一片凝重的气氛。 萧王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深远的事情。 左岸站在一旁,脸色严峻,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鼎儿那边如何了?”萧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隐隐的忧虑。 左岸微微躬身,低声答道:“启禀陛下,刚刚收到消息,大殿下正领着黑虎营护送世子返回府邸。” 萧王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护送?依本王来看,应该是押送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讽刺,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 旋即,他眼神一凛,目光锐利地盯着左岸,继续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车内并非真正的乾儿吧。你们暗影卫有没有找到乾儿的踪迹?” 左岸眉头微蹙,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消息。” 萧王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不是你无能,而是乾儿真的和甘如意说的那样,今非昔比了。竟然可以躲过暗影卫的耳目。”他的语气中既有对儿子的欣赏,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后话锋一转,低声问道:“左岸,你可知当年的案件和我的腿有何关联?” 第88章 细思极恐 王宫之中,面对萧王的突然提问,左岸显得略微迟疑。因为这件案子颇为诡异,当时是他的父亲左冷负责调查的。他的父亲也正因为这桩奇案而死。 当年,王后离奇去世,整个宫廷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 就在王后死后不久,某日清晨,萧王早起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腿失去了知觉。经过宫内医官的诊断,萧王的脚筋被人挑断,导致他丧失了行动能力。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一切竟然发生在萧王的寝宫中,而他本人对此毫无察觉。这说明行凶者的目的并非取萧王性命,否则也是易如反掌。 当晚,所有当值的禁卫军都被关进了大牢,经过一番严密的审理,却始终没有头绪。最终,调查此案的重任落到了时任暗影卫首领的左冷肩上。 左冷花费了大量心力,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然而,就在他即将揭开真相之际,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内。而发现他尸体的,正是他的儿子——左岸。 那是左岸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幕:他的父亲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中还留有惊惧之色。从那一刻起,左岸就发誓要替父亲报仇。 他接替父亲成为暗影卫的新首领,用十多年的时间,耐心地等待和搜集线索。 萧王脚筋被挑断后,丧失了行动能力,不得不将兵权交给了他的儿子——萧鼎。正是从那时起,萧鼎开始在朝廷中崭露头角,逐渐掌握了大权。 这其中,也有他的母亲——庄妃的全力支持。庄妃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她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萧鼎铺平了道路,使得萧鼎的势力迅速壮大。 昨日,左岸在调查萧鼎与蛮族的关系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份蛮族的契约书。 契约书中有提及潜入王宫刺伤萧王的字眼,虽然没有明说,但从时间来看,正好和十年前的事件极为吻合。左岸立即联想到这可能与父亲当年调查的案件有关,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激动与悲愤。 左岸微微低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陛下,当年王后离奇身亡不久后,您的腿也因此受伤。此事一直未能查明真相,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但最近我们在调查萧鼎和蛮族勾结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 萧王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哦?说下去。” 左岸低声道:“在王城周围,我们发现了不少蛮族的人,其中包括蛮族的高级人物雅兰的贴身女官。经过一番缜密的跟踪和抓捕,我们从她身上搜到了一些秘密文件。其中一份书信是蛮王写给萧鼎的,其中提及了十年前那桩案件,大意是‘没有我们蛮族,你怎么可能拥有兵权’。这让我联想到当年您的腿伤,显然这背后有更深的阴谋。” 萧王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原来如此,我一直怀疑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如今看来,确实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现在正是查清真相的机会,左岸,你去彻查此事。” 左岸点头,眼神坚定:“陛下,我会立刻动身,彻查当年的案件,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萧王的目光转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沉重:“左岸,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小心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左岸拱手道:“陛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微微抬头,看着萧王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坚决,“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我的未来,更关系到陛下的未来,甚至整个大宣的未来。” 萧王点点头,目光坚定:“去吧,务必找到真相。” 左岸领命,迅速离开书案,朝着宫外走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这不仅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更是为了保护大宣的未来。 王宫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萧王的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迎风门前,萧逸风和小春、陈平已然快排到了。 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应该就能进入城中。如果按照平时,大伙还可以不慌不忙地排队。 但是今日,萧鼎命令提前一个时辰关门,那么从时间上来看,就完全来不及了。排在萧逸风面前,足足还有数十人之多。 赵迎是个极其认真负责的人,他对每一个人都严加细问,稍有不对,就会被扣留。至于想插队,混到前面去,那是想也别想,赵迎亲自盯梢,队伍中稍微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眼睛。 “怎么办?来不及了。”陈平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萧逸风环顾四周,看到赵迎已经开始指挥手下准备下断门石,显然是要提前关闭城门的准备。 他眉头紧锁,低声对小春和陈平说道:“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被困在这里。” 小春皱眉思索:“我们可以试着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赵迎的动向。他盯得太紧了。” 萧逸风点点头:“是的,赵迎太过警觉,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名试图插队的商贩身上。那人被赵迎的手下无情地抓住,强行拖了回去,引起了一阵骚动。 萧逸风低声道:“陈平,你去制造一些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的身份方便行事,别弄得太明显。” 陈平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朝着赵迎走去。他拱手行礼,文雅地说道:“赵将军,学生有话想说。” 赵迎看到陈平的书生打扮,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何事?” “今日我等从远方归来,为求进城,已在此排队多时。却见将军命令提前关门,不知为何如此仓促?这城门若闭,实乃民众之不便,学子心中疑虑,望将军解惑。” 赵迎眉头紧锁,看了陈平一眼,显然对他的质疑不悦,但还是耐心解释:“此为上命,非我等所能决定。城中有要事在身,故而提前关闭城门。你等若有不便,需速速离去,以免耽误了朝廷大事。” 陈平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将军所言甚是,但学生以为,这城门之关闭,当有告示于众,免得扰民惊心。况且我等皆为大宣子民,进城不过为求安居。将军若能稍作通融,学生等自当铭感五内。” 赵迎闻言,面露不耐之色,正欲再说什么,忽听身后一名士兵喊道:“有人插队!” 这时,陈平假装被推了一把,向前踉跄几步,站稳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将军,如此无秩之行,不应纵容。望将军明察,以保众人安宁。” 赵迎无奈,只得转身处理插队的事宜,陈平的言辞和举动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刻,萧逸风低声对小春说道:“走,我们趁乱挤到前面去。” 两人迅速行动,悄悄靠近前排,混入人群中。随着赵迎忙于处理插队的纷争,萧逸风和小春顺利地接近了城门。 几分钟后,陈平见时机成熟,微微躬身告退,然后迅速回到队伍中与萧逸风和小春汇合。 “干得漂亮。”萧逸风低声赞许。 小春也点头称赞:“陈平的文雅之辞果然奏效,成功吸引了赵迎的注意力。” 队伍继续缓慢前行,萧逸风他们已经成功挤进前排,等待着进入城中的最后一刻。虽然时间紧迫,但他们依旧保持冷静和耐心,坚定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机会。 第89章 商队集结 夕阳渐渐西沉,落日门外的景象美丽而静谧。 黄昏的余晖洒在城墙上,仿佛为这座古老的城池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丽。 然而,这静谧的美景下却隐藏着一丝暗流涌动。 马铁和赵鹤站在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俯瞰着落日门的方向,心中暗自策划即将展开的行动。他们两人现在算是世子府的人了,此刻正按照原定计划对落日门策划。 他们在前不久的小树林里,正式加入了世子府,并交上了投名状,也就是对世子效忠的契书。 马铁低声说道:“赵掌柜,这次行动必须一气呵成。我们的人手和资源都准备好了吧?” 赵鹤微微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放心,多年跑商积累的人脉,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我们长丰的商队在商人中威信颇高,聚集一大批货商制造混乱,绝对不成问题。” 马铁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继续道:“赵掌柜,这次行动至关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已经联系了周围镖局的镖师护卫,他们会隐藏在商队中,伺机而动!” 赵鹤微笑道:“老马,你放心好了。多年来我们在商界行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庞大的人脉关系网。这次行动,我们不仅要靠这些老朋友,更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制造混乱,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马铁点头,深思片刻后说道:“赵掌柜,你还记得上次在边境处理货物纠纷的那次行动吗?那次我们成功地利用商人的力量,化解了一场危机,这次也要同样精密策划,不留任何破绽。” 赵鹤哈哈一笑,回忆道:“当然记得,那次要不是老马你的智慧和果断,我们恐怕早已身陷囹圄。我们这次的行动,关系到世子的安危,更要小心谨慎。” 马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语气坚定:“赵掌柜,这一次,我们是替世子办事,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估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跑商了。” 赵鹤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对呀,这是我退休之前最后一笔大生意。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的,为世子出一份力。” 两人迅速下了山丘,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 这片草地已经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集结地,四周插满了各类商号的旗帜,商队的马车、骆驼和货物逐渐聚集,场面热闹非凡。 赵鹤环视四周,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商队的众人说道:“各位,我们的行动十分关键,不能有任何疏忽。请大家各司其职,按照计划行事。” 一名茶叶商带着几车上好的龙井茶赶到,拱手说道:“赵掌柜,马兄,我们奉令前来,愿效犬马之劳。” 赵鹤点头示意,笑着说道:“辛苦了,诸位掌柜。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你们的支持至关重要。大家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共同应对这场挑战。” 一名丝绸商附和道:“赵掌柜,我们这些跑商的兄弟们,早就听闻你的威名。今日能为你效劳,实在是荣幸之至。” 马铁接过话头,目光坚定:“诸位不必客气。一笔写不出两个商字,互帮互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赵掌柜的谋略和各位的实力,必能成事。” 各类商人纷纷响应,茶叶商、丝绸商、陶瓷商等,各自带着货物,在赵鹤和马铁的指挥下,迅速组织起来。 草地上人声鼎沸,商队的马车一辆接一辆排列整齐,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一名陶瓷商走到赵鹤面前,问道:“赵掌柜,这次行动我们要如何操作?” 赵鹤沉声道:“各位,这次行动的关键在于制造混乱,让城门守军措手不及。主要的目的是突围。” “突围?这是为何?”一位老商人显得不理解。 赵鹤的目光在众人间扫视一圈,沉稳地说道:“目前城门戒备森严,正常情况下,我们的商队很难迅速通过。而我们长丰商队携带了一些违禁品,这是一单大买卖。我们需要通过制造混乱分散守军的注意力,从而在混乱中顺利突围。” 茶叶商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具体该怎么配合?” 赵鹤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各位听我号令即可。到时候我会安排信号,大家按照信号行动。我们的目标是分散守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手忙脚乱,从而无法集中力量拦截我们。” 马铁接过话头,补充道:“为了确保成功,我们已经联系了周围镖局的镖师护卫,他们会混在商队中,一旦行动开始,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掩护大家。大家不用担心,只要齐心协力,守军一定会被我们打乱阵脚。” 一名丝绸商问道:“赵掌柜,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制造足够的混乱?” 赵鹤微微一笑:“各位可以根据自己货物的特点,制造各种突发状况。例如,茶叶商可以故意打翻货物,引起争执;陶瓷商可以在关键时刻打碎几件珍贵的瓷器,引来守军的注意。只要大家各司其职,守军一定会被分散注意力。” 马铁点头附和道:“不错,这样一来,我们的突围行动就会顺利很多。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与守军正面冲突,而是通过制造混乱,迅速通过城门。” 商人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开始按照赵鹤的指示进行准备。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动荡。 赵鹤看着逐渐成形的商队,心中暗自得意:“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要计划顺利,世子他们就能顺利进入城内。只要我们这边的动静足够大,肯定能吸引到更多人的注意。到时候世子他们的压力也就小了。” 商队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向着落日门缓缓进发。 城门前的守卫密度显着增加,巡逻的士兵们手持武器,严密注视着每一个进入城门的人。 第90章 陈士文 黄昏的光辉依旧洒在落日门前,天际的余晖映照在城墙上,仿佛为这座古老的城池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丽。随着商队的不断集结,城门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陈士文站在城墙上,目光如炬,注视着下面的场景。 他是一个儒将,萧鼎最信任的将领之一,谋略和胆识在萧鼎军中都是佼佼者。 年少时,陈士文曾与萧鼎一同学研习兵法,随后两人又在战场摸爬滚打。 后来,萧鼎登高位后,便将陈士文招入麾下,多次任命他负责关键职位,陈士文也从未让他失望。 此刻,陈士文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眼前的局势。 “陈将军,这些商人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一名副将凑上前,小声提醒道。 陈士文点点头,目光在那些商队身上扫视一圈,低声说道:“确实有问题。往年商队进城的数量没这么多,而且这些商队的背景也不一般。你看看他们的旗帜,背后都有其他大国的影子。” 副将皱眉道:“将军,是否需要进一步盘查这些商队?” 陈士文目光如炬,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商队不管有什么背景,都要盘查要更为严格,每一件箱子暗格都要细查,确保不要放过任何的可疑地方。” “是,将军!”副将立刻去传达命令,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列队整齐,戒备森严。 城门口的气氛愈发紧张,士兵们手持长矛,目光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陈士文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取出一只信鸽,迅速写下一封简短的信,向萧鼎报告城门前的异常情况。 就在信鸽飞出去的瞬间,商队也抵达到了城门前。 商人们吵吵嚷嚷地要求进城,他们手持各国的通关文书,有的甚至是中原大国的皇家商队,这些存在不是大宣王朝能轻易招惹的。 一时间,所有人变得手忙脚乱。 城门前,茶叶商故意打翻了几车茶叶,引发骚动。 他大声喊道:“这位军爷,快让我们进城吧!我们的货物都是急需的,再耽搁就要坏了!” 城门吏眉头紧锁,挥手制止了试图接近的商人们,冷冷说道:“不行,上面有令,严查所有过往的商人和货物。必须打开检查!” 茶叶商不依不饶,愤怒地喊道:“这位大人,这可是上好的龙井茶,每一片茶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你们现在要打开,万一被弄坏了,谁来赔偿?往年都不需要检查,你是故意刁难我们吗?” 城门吏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例行检查,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你若心中有鬼,才会如此紧张。” 此刻,商队的混乱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又有茶叶商假装打翻了几车茶叶,茶叶散落一地,引发更多骚动。守卫们不得不弯腰捡拾,一片狼藉。 另一头,陶瓷商故意打碎几件珍贵的瓷器,硬拉着一名军士,要求他造价赔偿。那军士面露难色,急得满头大汗。 “这位大人,我这几件瓷器可是价值连城,你们军队的人竟然把它们打碎了,这怎么赔?你知道这是什么礼物吗?这是送到中原皇帝的贡品,你竟然敢打碎了!”陶瓷商不依不饶地拉着那名军士,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这……这……”军士被逼得手足无措,额头上渗出冷汗,不知如何应对。他慌乱地看向城门吏,寻求帮助。 城门吏迅速走过来,沉声说道:“这位掌柜,请冷静,我们会查明情况。如果真是我方人员的失误,自然会负责赔偿。” 与此同时,丝绸商们也制造了争执,几个商人互相推搡,引起更多混乱。 守城士兵试图控制局势,但商人们的混乱不断升级,场面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陈士文紧盯着下面的局势,眉头紧锁。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深深的焦虑。他深知,城门前的这些商人并非普通商贩,他们的行动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作为萧鼎最信任的将领之一,他不仅要保护城门的安全,更要维护萧鼎的权威。 副将走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陈将军,这些商人故意闹事,显然是有预谋的。我们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否则局势会失控。” 陈士文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商队,内心感受到了一种不安的预兆,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动摇。 他冷静地说道:“擅闯城门者,格杀勿论!” “将军,如果这些商人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必然会有更大的行动。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副将继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 陈士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坚定。他清楚,只有展现出铁腕的手段,才能震慑这些来历不明的商人。 他走到城墙边缘,高声说道:“诸位,这是上面的命令,并不是本官故意刁难你们。尔等如果故意在这闹事,统统将你们抓起来。” 陈士文的声音在城门前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眼神冷峻,内心却在权衡各种可能的风险和后果。 商人们一片哗然,但都被眼前的军士镇住,一时间无人敢再轻举妄动。 他们能感受到陈士文的威严,这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收敛。 陈士文的心中依旧充满了警惕,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大人,我们都是守法的商人,只是为了生计,请您网开一面。”一个茶叶商站出来,满脸堆笑,拱手作揖道。 “守法?那为何今天如此多人集中在这里,还如此急切地要进城?”陈士文冷冷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商人们。 “我们只是按时进城卖货,完全不知为何会如此凑巧。”另一个陶瓷商附和道,眼神闪烁,显得有些心虚。 “诸位,如真是守法商人,自然不怕检查。可若有心怀叵测之徒混迹其中,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陈士文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本官可不管你们的货物是否价值连城,是否送给哪个达官贵人的。这统统与我无关,本官的职责是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所以,本官奉劝诸位,打开你们的货物,一个一个地查。” 话音未落,大批军士从城门甬道鱼贯而出,迅速分列在城门口两边,瞬间震慑了闹事的商队。 士兵们手持长矛,眼神锐利,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 在商队后方,有一辆马车,里面正坐着这次事件的主谋者——赵鹤和马铁。他们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陈士文的举动正中他们的下怀。 第91章 火烧落日门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退,落日门前的景象在混乱中显得愈发紧张。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骚动的气息。 赵鹤露出满意的笑容,“马兄,现在就看你的表演了。” 马铁微微一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斗篷遮住了大半个面容,低声说道:“那就让陈将军见识一下我们跑商的手段。” 与此同时,隐藏在商人队伍中的镖师和护卫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在他们的身后,有的拿着火石,有的则藏着锋利的匕首。 陈士文眼光毒辣,当马铁从队伍后头挤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寸步不离地落在他的身上。 马铁迎着陈士文,微微一笑,瞬间转身,匕首如闪电般刺出,直取陈士文心脏。 然而,让马铁没想到的是,陈士文竟然穿了一层软甲,正好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但仍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有刺客!”陈士文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大声喊道。官兵们立刻围拢过来,保护着陈士文,警惕地注视四周。 马铁冷笑一声,高声道:“兄弟们,动手!” 随即,镖师和雇佣的死士们从暗处冲出,有的举着火石点燃货物,有的挥舞匕首,冲向守卫士兵。 紧接着,几名镖师迅速行动,点燃了附近的引火之物,火光照亮了四周的城墙,映照出每一个人的紧张神色。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着木质的城门,浓烟直冲云霄。士兵们一边奋力扑火,一边应对突然袭来的刺客,场面混乱不堪。 霎时间,整个落日门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火焰熊熊燃起,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陈士文在护卫的掩护下站稳脚跟,脸色阴沉,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务必镇压刺客,保护城门!” 随后,陈士文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立即命令士兵们封锁城门。 然而,当他下达命令后,却发现负责封锁城门的兵卒早已不见踪影。显然,他们被商人们重金收买,逃离了岗位。 “该死的叛徒!”陈士文咬牙切齿,心中愤怒难平。 就在这时,一名被重金聘请的死士挥舞着长刀,迅猛地冲向一名士兵。 刀光闪烁,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嗖嗖声响。士兵迅速举盾格挡,但刀刃砍在盾牌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死士一个旋身,长刀横扫,士兵未能及时避开,被斩断了手臂,鲜血喷溅。 另一边,几个镖师配合默契,迅速突进。一个刺客挥舞双刀,刀刃如同旋风般攻向一名士兵。士兵手持长枪,奋力格挡,长枪与双刀碰撞,火花四溅。刺客步步紧逼,刀法凌厉,士兵渐渐不支,被逼得节节后退,最终被刺客一刀贯穿胸膛,倒在血泊中。 马铁则在混乱中迅速穿梭,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出击,瞬间刺向一名士兵的咽喉。士兵应声倒地,血流如注。 城门前的混乱愈演愈烈,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惨烈的画面。 士兵们尽力镇压骚动,但面对突然袭来的刺客和商人的混乱,他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城门已然洞开,商人蜂拥而至,径直进入了王城。 “将军,我们的人撑不住了!”副将急忙跑过来报告。 陈士文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撑住!这是大殿下的命令,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这时,马铁再次出现,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直逼陈士文而去。 陈士文眼神一冷,迅速拔剑迎击,两人激烈交锋,刀光剑影交错,火星四溅。 “你以为这些小伎俩能得逞?”陈士文冷笑着说道,剑法凌厉,步步紧逼。 马铁不甘示弱,冷冷回应:“陈将军,你的软甲挡得了我的刀,却挡不住这些火焰和混乱。今天,更挡不住我们长丰商队!” 两人激战正酣,场面愈加混乱。 火光和浓烟交织,商人阵营和士兵们的厮杀声不断,整个落日门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陈士文心中焦急,知道再这样下去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他迅速环顾四周,看到了城墙上的狼烟台,果断下令:“点燃狼烟,向其他城门求援!” 士兵们立刻行动,一名士兵飞快地爬上城墙,将狼烟点燃。浓烟迅速升起,直冲天际,传递着紧急求援的信号。 “狼烟……想必迎风门也能看到吧。这样的话,世子殿下应该能趁乱逃跑吧。”赵鹤凝望着狼烟,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城门彻底的洞开。所有的商人按照计划有序地朝着城里撤去。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商人们迅速移动,镖师和护卫们在他们四周形成一道保护圈,以防守卫的袭击。 就在陈士文和马铁要分出胜负之时,突然从城内传来一阵马蹄声。马铁趁机一个转身跳下城门,直接来到赵鹤的身边。他的任务只是拖住陈士文,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把握。 趁此间隙,陈士文循声望去,心中顿时大喜,大声喊道:“弟兄们,援兵到了,杀光这些反贼!” 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聚拢过来,保护着陈士文和城门。援兵迅速冲进战场,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城门内外的局势迅速逆转,商队的混乱在援兵的压制下逐渐被控制。 马铁和赵鹤见状,心中暗自警觉。 马铁低声道:“这援兵比我们预料的来的快太多。” 赵鹤微微皱眉,迅速下令:“所有人,准备进城后化整为零,千万不要被他们的人抓到。这次多谢各位了。” 商人们纷纷点头,撤退的速度顿时提高了数倍。 然而,撤退的过程中,守卫士兵迅速反应,试图阻拦商人们的撤退。一名士兵举剑拦截,刚要发声,便被镖师一记掌击晕倒在地。另一名士兵冲上前,挥舞长矛刺向商人,却被护卫们迅速制伏。 商人们在镖师和护卫的保护下,迅速穿过守卫的封锁线。一名镖师挥动长刀,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击,刀光剑影之间,士兵被迫后退。 “快,抓住他们!”陈士文怒吼,试图组织士兵追击。然而,火焰和浓烟使得他的指挥变得异常困难。 马铁敏锐地察觉到援兵的速度和配合超出了预期,迅速决定改变计划。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局势,发现援兵的数量和速度确实出乎意料。显然,李谦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赵鹤低声说道:“我们必须保持冷静,确保行动有条不紊。” 马铁点头,迅速指挥:“所有人按照预定计划,第一组掩护,第二组准备突围,第三组负责清理障碍。” 在他们的指挥下,商队迅速分成了三个小组,第一组负责掩护撤退,第二组准备突围,第三组负责清理路上的障碍。镖师和护卫们默契配合,将撤退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井然有序。 第一组的镖师迅速布置火焰障碍,用点燃的货物制造更多的混乱。浓烟四起,阻挡了援兵的视线和进攻路线。第二组的护卫们迅速移动,保护商人们穿过混乱区域。第三组则在后方清理路障,确保突围路线的畅通。 马铁一边观察着陈士文的动向,一边冷静地指挥:“注意配合,不要慌乱。” 陈士文意识到商队的撤退策略,迅速调整部署。他命令援兵分成小队,分别从侧翼包抄,试图切断商队的突围路线。然而,商队的反应速度同样迅速,他们利用地形和火焰障碍,有效地拖延了援兵的进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多辆马车从城外疾驰而进,在这几辆的马车后面挂着一面耀眼的旗帜——长丰商队。其中一辆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陈士文激战的马铁。 陈士文哪能轻易放过他,迅速点了小队人马,朝着长丰车队的就杀将过去。这次,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挑衅自己的商人。 第92章 突围 夕阳的余晖已然消退,夜幕逐渐降临,落日门外的景象显得格外紧张。 火光照亮了四周的城墙,映照出每一个人紧绷的神情。赵鹤和马铁互相点了点头,迅速驾着马车冲进了落日门。 赵鹤坐在颠簸的马车内,高声对马铁喊道:“马兄,我们得利用这些马车吸引城中兵马的注意力!然后赶往迎风门,接应世子。” 马铁点头应声,紧握缰绳,马车在他的操控下飞速前进。心中也同样充满了压力,他感受到肩上的重担。 后面的商队纷纷跟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直奔迎风门而去。 马车轮子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轰鸣,仿佛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赵鹤和马铁的心跳也随着马车的速度而加快,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 城墙上的陈士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所有人,立即追击,不能让他们得逞!”他的声音中透着冷酷和坚决。 士兵们迅速反应,跟随着陈士文一起冲出城门,朝着长丰商队追去。 追兵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像是无形的压力,逼迫着赵鹤和马铁不断加快速度。 赵鹤心中暗自祈祷,手中的缰绳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街道,寻找着可能的逃脱路线。心中的焦虑如同一团乱麻,但他知道,现在绝不能放松一刻。常年跑大宣这条线路,他对这座王城的了解,甚至多过于他的家乡。 “马兄,我们得快点,他们追上来了。迎风门距离不远了。”赵鹤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急促。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追上我们的。”马铁咬紧牙关,目光坚定。 两人一路疾驰,穿过一个又一个街巷。 马车在黄昏中飞速行驶,马蹄声和车轮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他们的逃亡之路奏响一曲急促的乐章。 在追兵的逼迫下,赵鹤和马铁的心理压力愈发沉重,但他们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决心。 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逃亡,更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只有坚持到底,才能为世子争取到生存的机会。 与此同时,李谦也正好赶到,目睹了这混乱的场面。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面长丰商队的旗帜上,内心一动。 长丰商队不正是被世子卫队所救的商队吗? 他心中暗想,此次行动的目标——世子,若真藏身于此,定能一举将其擒获。 尽管他内心泛起了怀疑的波澜,但他也清楚,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延误即意味着失败。 况且,他这次的目标就是长丰商队,迟疑只会给对方逃脱的机会。 李谦瞬间作出决定,命令手下:“追击那辆悬挂长丰旗帜的头车!格杀勿论,速战速决!” 马车再快,也无法快过身后的骑兵,眼看众人就要被追上了。马铁和赵鹤互看了一眼,心中早有默契。 马铁低声说道:“马兄,他们战马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怕是要被追上了。” 赵鹤微微点头,冲着身后的车队大喊了一句:“按照计划执行,散!” “收到!”后车收到命令后,冲着后面的车队喊道:“赵掌柜的命令,散!” 就这样,一辆车传递一辆车,把命令传到了每一个的驾车人的耳中。 下一瞬间,所有车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各自散开,分头行事。 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一样,车队瞬间朝着不同方向奔袭。 这些跑商一路上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山贼或者流寇,所以对于各种阵法演练,还有驾驶马车都异常熟练。 每到一个分支路口,就有一辆马车朝着岔路口奔去。 大宣王城本就四通八达,通往各个方向。 不消一会儿,这些马车就仅剩几辆了。 李谦眼见前方的车队分散开来,冷笑一声:“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陈将军,我们分头追击,我去追悬挂长丰车队旗帜的头车,你将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陈士文点头,同意道:“遵命,末将这就让手下的人分开,逐一去追其他马车。” 待陈士文走后,李谦对手下的骑兵传达了新的命令:“所有人上弩箭,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些家伙。” 随着这条命令的下达,无数的弩箭从后方激射而来,瞬间将最后一辆马车给淹没,车夫瞬间成了刺猬,马车也在一声巨响下,侧翻到底,里面的货物撒到处都是。 但是没有人停下来查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稍微的迟疑就意味着死亡。 最前头的马车之上,赵鹤和马铁的表情不似刚才那么轻松,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老马,,尽量走巷子里,不仅可以躲避弩箭,而且还能限制他们骑兵的发挥。”赵鹤转头对马铁说道。 马铁点点头,随即拉紧缰绳,马车迅速朝另一个方向冲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但他依旧紧握缰绳,努力保持冷静。 后方,李谦带领的骑兵紧追不舍。骑兵们迅速调整队形,分成几队,沿着不同的街巷追击,试图在前方截击他们。 长丰商队的马车继续在狭窄的街巷中穿行,马铁急速转弯,马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溅起一片尘土。 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惊慌躲避,有的摔倒在地,有的躲进了店铺,场面一片混乱。赵鹤紧盯前方,心中暗自祈祷能够顺利逃脱。 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追兵,感受到他们逼近的压力。 他知道,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快,左转!那里还有条小巷!”赵鹤突然喊道,指引着马铁。 马铁迅速拉紧缰绳,马车猛地一个急转,险些撞上墙壁,但最终成功转入了狭窄的小巷。 李谦冷笑一声,指挥手下骑兵分成两路,一路继续沿主路追击,另一路则分头绕道,试图从前方堵截。 “他们以为能在巷子里甩掉我们?简直痴心妄想。”李谦冷冷说道,目光如鹰般锐利。 马车在狭窄的小巷中飞驰,车轮碾过碎石,发出阵阵颤动。 赵鹤和马铁的心脏狂跳不止,但他们依旧保持着冷静,尽量避免发出过多的声响。两人的眼睛在夜幕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神情紧张却不失镇定。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马铁眼神一凛,立刻勒紧缰绳,马车在剧烈的颠簸中停了下来。 “糟了,是死路。”赵鹤低声咒骂,眉头紧锁。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但很快被冷静的思考取代。 赵鹤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脱身之策。马铁则拔出了匕首,警惕地盯着后方的追兵,随时准备应战。 “我们得另想办法,”赵鹤低声说道,“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街巷的另一端传来马蹄声,李谦的骑兵已经逼近。 狭窄的巷子中,回荡着他们的呼喝声,气氛愈发紧张。赵鹤和马铁心中暗自焦急,但他们知道,此刻更需要冷静和运气。 第93章 城门关闭 迎风门前,夕阳的余晖洒在拥挤的人群中,城门即将关闭,兵士们正驱赶着试图挤进城的人们。 城门高大而威严,两侧排列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矛,目光如鹰般锐利,注视着每一个试图挤进城的人。 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有人在喊叫:“快让开!我的孩子病得厉害,需要进城抓药!” 另一个声音则是一个老者的,带着哀求:“求求你们了,我得赶去投亲,不然今夜无处可去。” 赵迎目光寒冷,死死盯着这些焦急的人,任何胆敢插队抢先的,都会被当众抽鞭子。 他手中的鞭子时不时扬起,抽在试图上前的人身上,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人们的痛呼声。 人群中不少人已经被鞭笞得血迹斑斑,其他人则畏惧地退后几步,不敢再上前。 然而,仍有一些人毫不畏惧皮鞭,执意往前挤。 “再挤就扒了你们的皮!”赵迎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狠狠地抽在一个试图挤上前的老者身上。 老者痛得倒退几步,身体微微颤抖,但他脸上的痛苦皱纹中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依然执着地往前爬。 围观的群众中,有人低声议论:“这老头真是命硬,竟然还不放弃。” 另一个人则叹息道:“唉,这些人也是没办法,进不去城就麻烦了。” 这些人中有的是去城里抓药的病患,有的是投亲的孤儿,错过进城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满是焦急,有的眼中透着绝望。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哀求声、士兵的呵斥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交响。 然而,在这些人中,有几个人显得特别焦急,他们就是萧逸风、小春和陈平。三人距离城门口并不太远,这当然是用钱疏通的结果,但最后一步却无法再用金钱攻破,因为把守最后一道门的是赵迎。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肯定进不去。”陈平低声对萧逸风说道,眼中透出一丝绝望。 萧逸风虽然表面冷静,但内心也极为紧张。 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冒汗,但多年股市经验让他习惯于面对紧张局势,越是紧张,他越能保持平静。 “别急,或许还有转机。”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夕阳的光辉在城门前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每一个人紧张的脸上。萧逸风环顾四周,细细观察着城门口的布局和士兵的排列。 他发现,城门口的士兵排列整齐,手持长矛,目光警惕,但因为人群的拥挤,士兵们的注意力有些分散。 萧逸风、小春和陈平借机用钱疏通了一些人,试图靠近城门。 几枚铜钱悄然落入一些人的手中,他们便让出了一条窄窄的通道。三人迅速靠近城门,心中悬着一根紧绷的弦。 然而,他们往前挤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关门的速度,眼看大门就要关闭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冒出一股狼烟,浓烟直冲云霄,带来一阵紧张的气息。 赵迎的目光瞬间一凛,这狼烟是求援的信号。 把守落日门的是他的好友——陈士文。以陈士文的能力,区区一个城门怎么会让他狼狈到求援,一定是发生了难以预料的事情。 “赵迎大人,那是落日门的求援信号。”副将李胜急忙跑到赵迎身边,目光凝重,“陈将军那里出事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派兵支援?” 赵迎皱紧眉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处的狼烟,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定:“李胜,带一队人马立刻前往支援,尽快赶到,不得耽误!” 李胜挺身立正,坚定地回答:“遵命!” 他迅速转身,高声命令道,“所有士兵,集合!准备出发!” 士兵们闻声而动,迅速集结在一起,列队整齐。 李胜骑上战马,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队伍:“兄弟们,落日门有难,我们必须迅速支援,谁敢拖延,军法处置!” 士兵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李胜挥动长枪,高声喊道:“出发!” 马蹄声如雷鸣般回荡在迎风门前,尘土飞扬,士兵们一字长蛇阵般迅速向落日门方向奔去。 赵迎目送他们远去,心中仍旧不安,他转过身,继续指挥城门的守卫。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丝毫大意。 趁着这个空隙,萧逸风、小春和陈平迅速用钱疏通最后一名守卫。 他们将几锭金子悄悄塞到守卫手中,守卫瞥了一眼,迅速收起金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假装咳嗽了一声,侧身让开了一条小道。守卫的手在接过金子时微微颤抖,显然明白这种举动的风险。 “快走!”萧逸风低声催促,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 三人迅速挤上前去,心中都悬着一根紧绷的弦。陈平悄声说道:“再拖下去,我们就完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进城。”萧逸风回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心中同样紧张不已。 就在他们通过时,收钱的守卫故意大声呵斥:“都往后退,不要挤!”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制造出一副正在驱赶人群的样子。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逼退了试图上前的人们。 三人趁机一股脑地钻进了城门。萧逸风刚进门,余光瞥见赵迎似乎正往这边看来,心中顿时一紧。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迅速向前走去,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过路人。 就在他们进去的瞬间,城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三人暗舒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 然而,还未等他们松懈,赵迎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们几个,停下!”赵迎冷冷说道,目光如鹰般锐利,显然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不寻常举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94章 浴火中的马车 面对赵迎的叫住,萧逸风三人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此刻,大门已然关闭,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赵迎的出现,正好封堵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四周的兵士呈扇形将他们包围其中,刀剑出鞘,寒光闪烁,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你们三个意欲何为?”赵迎冷冷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按在刀上,这是他的惯用动作,每次动了杀机,他都会这么做。 士兵们深有体会,也不自觉地将武器亮了出来,将三人团团围在其中,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朝赵迎微微一拱手:“赵将军,我们有急事,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赵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冷笑道:“急事?什么急事能比得过城门关闭的规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春急忙说道:“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商人,带着重要的货物,若是不能及时进城,损失可就大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赵迎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他冷冷道:“商人?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北边的。商人也得守规矩,何况现在城内戒备森严。你们的货物呢?” “货物……货物在城外。”陈平急中生智地说道,额头冒出冷汗,“我们急着进城,就是为了联系我们的车队进来。” 赵迎冷哼一声,心中闪过一丝疑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呵,真是巧舌如簧。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会编故事。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到军中接受检查吧!要是查出了什么,那么等待你们的可不就是皮鞭那么简单了。” 萧逸风知道,赵迎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他目光一转,灵机一动,瞬间想到了王城的府尹名叫张忠正,虽然不熟识,但却是一个正直的人。 在萧乾的记忆中,似乎对这人颇为赏识。说不定可以用这层关系,让赵迎摆脱对自己的怀疑。 萧逸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坚定而诚恳:“赵将军,我们确实有急事。若您不信,我们可以去见府尹张忠正,他与我们商队常有来往,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只要当面禀明一切,他自会为我们证明。若有任何欺瞒之处,甘愿受罚。” 赵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内心陷入了沉思。 张忠正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虽然未曾谋面,但为官清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既然眼前这个可疑的商人能说出他的名字,那足以证明他并非歹人。 然而,萧鼎临走时的交代浮现在脑海中:“宁愿错杀也不肯放过。” 这个念头让赵迎内心充满了矛盾。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士。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张忠正……本将并不识得,也不会去求证。你们是否清白,只要带你们回军营,自然分晓。” 说完,赵迎身后闪出多名全副武装的兵丁,正拿着枷锁,朝着他们逼近。兵丁们脸上露出冷峻的表情,手中的枷锁在夕阳下闪着寒光,令人心生畏惧。 萧逸风心中一惊,深知一旦去了军营,就极有可能面对萧鼎或者李谦。 在他们的面前,被拆穿的几率实在太高。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这里就动手,拼死一搏,至少还可以趁乱博得一线生机。 他目光转向赵迎,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决绝:“赵将军,我们真的有急事,请您通融一二。若是拖延了时间,恐怕会有不可挽回的损失。” 赵迎目光冷厉,毫不动摇:“少废话,所有可疑之人,都必须接受检查。这是军令,谁也不能例外。” 萧逸风看到赵迎态度坚定,知道不能再拖延。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春和陈平,用眼神传递了动手的信号。小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微微点头。陈平则紧握拳头,目光坚定。 正当萧逸风三人准备拼死一搏时,异变突起。 一辆悬挂长丰旗帜的马车飞快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来,马车上燃着熊熊烈火,犹如一辆末日的马车。 迎风门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火焰吞噬着车身,火光映红了天空,滚滚浓烟在空中盘旋。行人纷纷避让,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赵迎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他大声喝道:“那是什么?拦住那辆马车!” 燃烧的马车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城门,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如雷鸣般回荡。火焰肆虐,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城门口仿佛化作了一片火海。 赵迎手下的士兵们一时不知所措,纷纷退避。 与此同时,马车后方传来阵阵马蹄声,李谦正领着一队骑兵快速追踪。 他远远看到赵迎后,急切地大声喊道:“赵迎!快点截住他们!” 赵迎会意,立刻领着剩下的人去拦截马车。原本围住萧逸风等人的兵士瞬间散去,朝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萧逸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间的混乱,低声对身边的小春和陈平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快走!” 三人迅速分散,混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四散奔跑。 萧逸风灵活地穿过人群,躲避着士兵的视线。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小巷,立刻示意小春和陈平跟上。 小春拉着萧逸风的手,熟练地穿梭在狭窄的巷道中,边跑边低声说道:“世子,跟着我走,我熟悉这条路!”她的语气中透着坚定和急切,带着萧逸风和陈平迅速往府邸方向跑。 萧逸风跑在前头,急声说道:“快走,别回头!” 小春在前头带路,她熟练地穿过一条条巷道,避开了主要街道上的混乱。她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萧逸风和陈平紧跟在后,眼中透着一丝焦虑和决心。 “小春,这条路能通向府邸吗?”萧逸风低声问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依然紧紧跟随小春的脚步。 “是的,世子,这条路是我们采办时常走的,是一条捷径,而且平时走的人不多。”小春一边回答,一边加快脚步,带着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镇定,但萧逸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紧张。 与此同时,迎风门前的混乱局面愈发严重。燃烧的马车在士兵的拦截下终于停了下来,火焰依旧肆虐,士兵们忙于扑灭火势,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他们穿过一个狭窄的小巷时,萧逸风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马车。 他惊讶地发现,马车之上除了马铁和赵掌柜,竟然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萧逸风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怎么会是他们?”萧逸风低声自语,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疑问。 小春见状,急忙拉了拉萧逸风:“世子,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快走!” 萧逸风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的紧急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紧紧跟上小春和陈平。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巷道,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每一个转角都充满了紧张和不确定。 第95章 峰回路转 赵鹤和马铁驾着燃烧的马车,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李谦骑兵。 此刻他们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 直到现在,马铁的手心冒汗,赵鹤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两人都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赵掌柜,后面还有追兵!”马铁急促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 “我知道,继续驾车,别回头!”赵鹤沉声道,他的目光依旧紧盯前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箭矢如雨般射来,马车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刺耳的破空声。 赵鹤和马铁心头一紧,知道这次情况危急。 马铁猛地拉紧缰绳,急速转动方向,让马车在狭窄的巷道中急转弯,试图通过复杂的路径避开追兵。 赵鹤则紧握马鞭,不时抽打马匹,加速前进。 马车颠簸不已,但两人依旧坚定不移,尽量保持平衡。 “快,左边有条小巷!”赵鹤突然喊道,马铁迅速反应,马车急转,擦着墙壁险险通过。 箭矢紧随其后,但因为转弯的关系,大多数都射在了墙上和地面。然而,箭矢依旧不断袭来。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马车的后面,只见冷影和苏沐晴一左一右,身手敏捷地挥舞着兵器,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打飞。 赵鹤和马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冷影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快速击落一支支箭矢。苏沐晴则用一对短剑,灵巧地挡住袭来的箭雨。 “专心驾车,这里交给我们。”苏沐晴淡淡的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赵鹤心中暗喜,有了这两位高手,他们就能专心驾车,摆脱追兵。 然而,这两位高手究竟是什么人,估计也只有世子才知道。 因为他们自称是世子的朋友,并且在绝境中救了赵鹤和马铁。如果没有这两人的出现,赵鹤和马铁很可能已经被后面的追兵擒住了。 时间回溯到不久前,赵鹤和马铁正被李谦的追兵逼入了一条狭窄的死巷。 眼看着退路被堵死,他们的心中涌起了一阵绝望。四周高墙林立,唯一的出口已经被追兵封锁,他们知道,再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们该怎么办?”马铁喘着粗气,紧张地问道,眼神中透着焦虑。 赵鹤也不禁感到手心冒汗,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他们陷入困境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巷子的高墙上。只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墙头上,目光锐利如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宫的顶级杀手——冷影。 三人六目相对,最终还是冷影先开口:“你们是不是世子的人?” 赵鹤和马铁微微一怔,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因为墙头上这人,他们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只不过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已然给出了答案。 “快过来!”冷影微微一笑,伸出手,让他们赶快过来。 此刻的赵鹤和马铁已然陷入绝境,心中略微斗争了一会儿,并没有太多的迟疑,在冷影的帮助下翻过了巷子的高墙。 越过高墙,他们发现身后竟然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上还坐着一名蒙面的女子。 “快上车,不要耽搁!”冷影催促道,随后重新折返到他们的车子里,取下来长丰商队的旗帜。 冷影和苏沐晴的出现并非偶然。 在官道上,他们一直追寻着萧逸风的踪影,然而多次未果。 最终,他们在落日门发现了密谋的赵鹤和马铁,悄悄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得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世子混入迎风门。 这与冷影和苏沐晴的目的不谋而合,都是为了保护世子的安全。 冷影和苏沐晴商量后决定,既然无法直接找到世子,不如先暗中保护赵鹤和马铁。 毕竟,世子的朋友也是他们的朋友。于是,他们一直尾随在赵鹤和马铁身后,等待最佳时机出现。 不久之后,冷影在墙头上看到赵鹤和马铁被追兵逼入死巷,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帮助他们翻墙。而苏沐晴则早已准备好了一辆马车,确保他们能够迅速逃离。 随后,冷影迅速取下长丰商队的旗帜,将其插在马车上,伪装成商队的马车,掩护他们的行踪。 李谦的追兵紧随其后,冷影和苏沐晴则在马车两侧,挥舞兵器,精准地打飞射来的箭矢,保护着赵鹤和马铁。 赵鹤和马铁全力驾车,马车在狭窄的巷道中疾驰,尘土飞扬,火光映红了天空。他们知道,迎风门就在不远处,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摆脱追兵。 李谦紧追不舍,心中愤怒。他看到赵鹤和马铁得到援助,意识到对方有高人相助,立即下令:“所有人,继续追击,不能让他们逃脱!” 马车在夜幕下疾驰,巷道两旁的房屋飞速后退。迎风门的轮廓也越来越明显。 赵鹤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大声喊道:“你们看,那是世子吗?” 冷影和苏沐晴同时看向前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他们的出现,导致迎风门一片混乱,萧逸风趁机正带着小春、陈平混入人群中,朝着世子府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迎风门的城门再次打开,城外的一些兵卒开始进城增援。 冷影迅速转头对赵鹤说道:“继续驾车,冲过去,不要被迎风门的人截住。” “好嘞!”赵鹤和马铁加速前进,马车如同离弦的箭,直冲迎风门。 冷影和苏沐晴紧随其后,用他们的兵器挡住追兵的箭矢,确保马车不受任何干扰。风在他们耳边呼啸,心跳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紧张的交响曲。 迎风门近在咫尺,赵鹤和马铁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穿过空气,直逼马车而来。冷影眼疾手快,长剑一挥,将箭矢击落,但他知道,危险还未结束。 “加速,冲过去!”苏沐晴大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 马车在迎风门前急速冲刺,几乎要撞上城门的那一刻,赵鹤猛地一拉缰绳,马车急转弯,擦着城墙飞驰而过。 迎风门的士兵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 冷影和苏沐晴紧随其后,轻巧地跃过障碍,跟上了马车。他们终于成功逃脱了李谦的追捕,暂时安全了。 李谦在后方目睹这一切,心中怒火中烧。他明白自己被耍了,眼前这些人虽然不是世子,但与世子定有密切关系。 他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李谦挥手示意手下停止追击,冷冷地注视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暗自发誓:“萧乾,算你运气好,我就不信你一直有这种好运气。” 夜幕降临,王城的灯火逐渐亮起,萧逸风、小春和陈平也悄然返回世子府。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距离世子府的不远处的街道上,此刻正上演着一番惊天动地的厮杀。 第96章 血腥的夜(上)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树影洒在街道上,斑驳的光影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 月光如银色的瀑布倾泻而下,照亮了青石板路上的每一块石头,勾勒出它们细腻的纹理。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屏息静待着什么。 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吹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甘如意率领王宫禁军,萧鼎率领黑虎营护送着“假世子”阿福回世子府。 两队人马在街道上行进,彼此保持一定距离,各自防备对方。夜色中的他们,仿佛两股随时可能爆发的暗流。 甘如意骑在马上,目光如炬。尽管年纪已高,但他依旧精神抖擞,眸子里冒着精光。 月光映在他坚毅的面容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冷冽的光辉。 他心中暗自警惕,倒是不担心萧鼎动手,而是担心提前离开的李谦。 身为萧鼎的首席谋士,李谦的离开让甘如意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他又在背后算计他们。 张虎,身为甘如意在世子府的左膀右臂,此刻更是倍感压力。 他必须把安全的担子放在自己的身上,时刻警惕萧鼎突然发难,对甘如意发动致命的攻击。月光下,他的手时不时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中满是警觉。 萧鼎同样心中疑虑重重。他怀疑甘如意的意图,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月光照在他的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昭示着他内心的冷酷。 他也在担忧李谦那边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究竟有没有找到世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悬而未决,让他的心总是心绪不宁。 两队人马在月光下前行,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街道的每一个拐角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每一个阴影仿佛都在暗示即将到来的危机。 假扮世子的阿福坐在马车之中,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马车的木轮滚动发出微弱的声响,仿佛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阿福的手心已被汗水浸湿,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虚假,生怕被身旁的大殿下萧鼎发现其真相。 然而,阿福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其实早已被萧鼎识破。萧鼎之所以保持沉默,只是想把这出戏唱完,做给世人看,自己是一个疼爱的弟弟好哥哥。 “甘如意,本王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不仅可以去朝堂之上告我的人,甚至还在父王面前分我的兵权,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萧鼎冷笑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 甘如意微微一笑,回敬道:“大殿下谬赞了,这是臣的职责所在,为陛下分忧,为世子出谋划策,都是份内之事。能让大殿下另眼相看,更是老臣的荣幸。” 他语气谦和,但眼中透出一丝坚定与狡黠。 萧鼎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老家伙,本王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本王倒要看看,父王有多信任你这条老狗。” 他的心中则暗自盘算,若甘如意真的如此难缠,那么就要让他彻底从世上消失,他可没有多少耐心去勾心斗角,而是更喜欢直接了断的了结对方。 甘如意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大殿下,臣只是奉命行事,何苦为难于我?我们都为大宣效力,何必针锋相对?” 他心中暗暗叫苦,萧鼎的威胁绝不仅仅停留在言语上,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萧鼎冷冷看着甘如意,心中思索着对策。他知道甘如意不是易于之辈,今天的局势,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甘如意的底线:“甘如意,本王只是想确保王朝的稳定,你我若能合作,岂不更好?” 甘如意目光微动,心中暗自揣测萧鼎的意图。 他清楚,这绝非简单的示好,而是试探自己是否有妥协的可能:“大殿下所言极是,稳定王朝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只是,臣一心效忠陛下和世子,一切行动皆以陛下和世子旨意为准。” 萧鼎眉头微皱,心中暗骂甘如意的油滑,但表面上却装作赞同:“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多为大局着想,毕竟,局势瞬息万变,灵活应对才是上策。” 甘如意微微颔首,语气依旧不卑不亢:“大殿下所言甚是,臣会谨记在心。”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暗自盘算,言语间的试探和交锋愈发激烈。 甘如意明白,今天的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每一个问题,同时内心也在构思着新的破局的办法。他和世子现在犹如在钢丝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萧鼎则在心中谋划着更为隐秘的手段解决这个老家伙,同时准备随时应对萧王的发难。 双方在暗流涌动中前行,各自怀揣着自己的计划,等待着下一步的动作。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只野猫在暗影中悄然穿梭。月光透过树影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投下奇异的图案。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也放慢了脚步,害怕打破这静谧的夜晚。 甘如意和萧鼎的两队人马在月光下缓缓前行,彼此间的敌意在空气中无声地弥漫。然而,他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忽视了周边环境的异动。 街道两侧的屋顶和暗巷中,黑衣杀手们如幽灵般悄然潜伏。他们动作敏捷,装备精良,经过严格训练,身上的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月光下,锋利的匕首在他们的手中偶尔闪烁出冷冷的寒光。他们潜伏在高处,俯瞰着街道上的动静,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杀手们分成几组,互相配合,形成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屋顶上的几名杀手一动不动,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满,只待指令一到,便会将利箭射向目标。暗巷中的几名杀手手持长剑,目光锁定着行进中的队伍,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月光下的街道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的马蹄声和士兵的低声交谈打破这片沉寂。街道两旁的房屋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无数张开的大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风从树梢掠过,带来一丝凉意,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低语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第97章 血腥的夜(中) 夜幕沉沉,月光微弱地洒在狭窄的街道上,街旁的屋檐和树影交错,仿佛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阴影网。 四周静谧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打破了夜的沉寂。 甘如意突然勒住了缰绳,皱紧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马匹嘶鸣着停下,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周围的士兵也随之停步,彼此间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张虎,你觉不觉得前面有些不对劲?”甘如意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惕,目光迅速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他的手微微颤抖,紧握着缰绳,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张虎微微一怔,不明所理,但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寒意从背后升起:“总管,您是指什么?”他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目光在黑暗中搜索着可能的威胁。 萧鼎同时也察觉到了异常,目光冷酷地扫视着周围,眉头紧锁。他多年战场上的厮杀经验让他有一种对危险的敏锐预知, 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逼近。 “甘如意,不要小题大做。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萧鼎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但他也暗中提高了警觉。他的手悄悄放在剑柄上,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远处的树影在月光下微微晃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总管,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张虎终于承认,声音压得很低,“前面太安静了,而且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的气息。” 甘如意点了点头,目光更加锐利。他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但此刻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大殿下,不如我们派几个人先去探探路?”他建议道,希望能减少直接陷入埋伏的风险。 萧鼎沉思片刻,正准备回应,突然,街道两旁的阴影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虽然细微,却足以让他警觉。 甘如意和萧鼎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知道,危险已经逼近。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他们的心跳仿佛也加快了几分,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稠密,每一个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所有人戒备!”甘如意低声下令,眼神中闪烁着警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紧握着缰绳,目光紧紧锁定前方的黑暗。 就在这时,夜色中的寂静突然被打破,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支弩箭从黑暗中激射而来。甘如意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拉缰绳,身体迅速侧向一旁。 箭矢闪烁着寒光,划出一道弧线,迅速接近目标。甘如意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几乎能感受到箭矢破空带来的微风。 就在箭矢即将命中之际,他迅速低头,箭矢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洞穿了马车中的“世子”阿福。 阿福正缩在马车角落里,双手紧握,满脸恐惧。 他感受到马车外紧张的气氛,心脏如擂鼓般狂跳。 突然,一支利箭破窗而入,他只来得及瞪大眼睛,箭矢已然洞穿他的胸膛,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阿福张大嘴巴,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喷涌而出,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黑暗。 恐惧和无助包围了他,最后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有埋伏!保护世子!”甘如意大声喊道,迅速抽出佩剑,准备迎战。 尽管“世子”阿福已经死去,但甘如意的命令还是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甘如意这话显得有些多余,因为“世子”此刻早已经一命呜呼,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关心这冒牌世子的生死,只是凝重地盯着漆黑的夜。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无尽的血腥。 果不其然,紧随而来的,天空中射出数支利箭,精准地射向车驾和周围的士兵。街道两侧的屋顶和阴影处突然跃出数十名黑衣杀手,箭如雨下,直取护卫们。 混乱瞬间爆发,禁军和黑虎营立刻陷入混乱,四处抵挡箭矢,但来不及反应的士兵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街道。 甘如意挥舞佩剑,冷静指挥着禁军:“各队保持阵型,不要乱!弓箭手,回射敌人!” 禁军弓箭手迅速反应,拉弓射箭,与黑衣杀手展开对射。 黑衣杀手身手敏捷,利用屋顶和阴影巧妙地潜行,不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攻击。他们动作迅速,身姿矫捷,似乎完全融入了夜色中。 萧鼎挥舞长剑,挡开几支飞来的箭矢,怒吼道:“黑虎营,保护本王,组成防御阵型,反击!” 黑虎营士兵迅速集结,组成防御阵型,手持盾牌抵挡箭雨,长矛从盾牌间隙中刺出,迎击扑来的刺客。 萧鼎身先士卒,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准确无误地击杀一个刺客。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结合。 “保护大殿下!”黑虎营的士兵大声喊道,迅速形成防御阵型,挡住了大部分箭矢。 “甘如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鼎愤怒地质问道,手中的长剑挥舞,将几个近身的刺客劈杀而亡。 “殿下,您还不明白吗?有人想要我们的命!”甘如意一边回应,一边缓缓缓后退。世子府的亲卫和张虎将他护在其中,以免被刺客所杀。 “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萧鼎冷哼一声,举剑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胸口。 紧接着,双方展开激烈的交战,街道上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 萧鼎身为大宣的主帅,身手非常人所比,然而任你多厉害,好汉架不住群狼,杀手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朝着萧鼎而来。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萧鼎而来。 渐渐地,萧鼎的盔甲已然变得很残破,隐隐还有血渍渗出。 “保护大殿下!”萧鼎的亲卫队拼命护卫,但面对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的刺客,他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宫禁卫常年训练预防刺客,面对杀手的袭击,显得游刃有余。 相比较之下,黑虎营向来在战场上厮杀,面对这种突袭,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第98章 血腥的夜(下) 街道被血色的月光笼罩,宛如一片修罗场。月光透过枝叶投下斑驳的影子,映照在遍布鲜血和尸体的街道上。 黑虎营的士兵拼尽全力抵抗,手中的长矛和盾牌仿佛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绝望,挥舞着长矛试图击退那些如鬼魅般逼近的刺客。 然而,刺客们的身影如同影子般在黑暗中穿梭,动作迅疾如风,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 每一次刀光闪过,必然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后便是生命的凋零。 “继续撑住,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一名黑虎营的军官嘶吼着,声音沙哑而急促。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双手紧握长矛,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 他的身旁,几名士兵已经倒下,地上的血流汇聚成河,顺着街道缓缓流淌。 刺客们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的目标明确,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一个刺客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名黑虎营的士兵刚刚察觉,抬起盾牌试图抵挡,然而刀光一闪,盾牌被劈开,士兵的喉咙瞬间被划开,鲜血喷溅在地面上,他倒下时眼中还带着不甘与恐惧。 甘如意的心跳如鼓,仿佛随时会从胸腔中跃出。 张虎和几名亲卫紧紧护在甘如意身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决绝。 每当有刺客逼近,他们便会迅速迎上,拼尽全力抵挡。 然而,刺客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防线逐渐显得捉襟见肘,每一名亲卫的倒下,都会使甘如意的心猛地一沉。 相比之下,黑虎营那边的情况更为惨烈。黑虎营本是战场上的精锐,但面对这些精通暗杀技艺的刺客,他们显得毫无准备。 刺客们以同归于尽的决心发起攻击,刀光闪烁间,便有士兵倒地,鲜血喷涌而出。在这狭窄的街道上,骑兵的优势被完全抹杀,黑虎营的士兵仿佛困兽,面对四面袭来的杀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一名骑兵用尽全力挥舞长矛,试图击退围攻他的刺客,但他的动作已显迟缓,体力逐渐不支。 就在他准备最后一搏时,一名刺客突然从侧翼窜出,匕首猛地刺入他的胸膛。 骑兵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长矛无力地垂落,他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铠甲。 萧鼎的心简直在滴血,这些不仅是他的心腹,更是他当做宝贝的精锐骑兵,没想到却死在一场暗杀中。 他的双眼几乎充血,握着长剑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每一次他挥剑斩杀一个刺客,都会感受到一股无尽的愤怒与无奈在胸中翻涌。 “甘如意!你这老狐狸,是不是你故意引本王来送死?”萧鼎怒吼着,挥剑格挡刺来的利刃,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他已经明白,这些刺客的目标不是“世子”,而是他自己。 “殿下,这路是您自己选的,人也是您带来的,您这可就是冤枉老臣了。”甘如意语气淡然,眼神却冰冷。他紧握长剑,勉力抵挡着刺客的攻势,但年龄和伤势让他愈发吃力。 “老家伙,别再装了!不全力以赴,咱俩都得死在这儿!”萧鼎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嘲讽和焦虑。眼前的刺客源源不断,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迅速消耗。 “殿下,老臣自知命大,殿下您还是当心自己吧。”甘如意的脸色苍白,他的肩膀已经被利刃刺穿,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张虎急忙护在他身旁,一剑刺穿了袭击者的胸膛,将其击退。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刺客如闪电般逼近,手中的匕首直取萧鼎的腹部。 萧鼎勉强挡住了几次攻击,但终究寡不敌众,那匕首狠狠刺入他的腹部,鲜血如泉涌出。 “该死……”萧鼎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几乎无法站立。他的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剑也无力地垂落。 “殿下!”黑虎营的士兵们大声呼喊,拼死冲上来护住萧鼎,但他们已经力竭,更多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萧鼎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意识,血液汩汩流出,生命力逐渐流逝。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是战斗的嘈杂声和士兵们的呼喊声。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处在生死边缘,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傲瞬间崩塌,只剩下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大殿下!”甘如意眼见萧鼎受创倒地,心中猛然一紧。 他清楚,如果萧鼎在这次伏击中身亡,他们这些随从护卫也难逃一死。 护主不力,不仅意味着自身难保,更可能祸及家人、族人,这种责任和罪责无人能承担。 甘如意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尽管他心中对萧鼎有着千百个不满,此刻也只能咬牙切齿,命令道:“张虎,带人护住大殿下!”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急切和焦虑,那是无法抑制的恐惧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张虎听到命令,心中同样翻腾起复杂的情绪。尽管他对萧鼎的种种行径厌恶至极,甚至在心底有着浓烈的怨恨, 但此刻,忠诚与责任压倒了一切。 他明白,如果萧鼎在此地丧命,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被问责的下场。 “保护大殿下!”张虎怒吼着,带着仅剩的几名亲卫迅速向萧鼎的方向冲去。 他的眼神中透着绝望与决绝,手中的长枪毫不留情地挥舞,拼命击退靠近的刺客。 禁卫军的士兵们也迅速反应,组成一道防线,拼命护卫着萧鼎。 他们的脸上满是坚毅和决心,仿佛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搏,没有人愿意后退半步。哪怕在这片修罗场中,每一个人都知道,今日的战斗意味着生死。 萧鼎艰难地抬头,看到甘如意和张虎拼命向他靠近,眼中一瞬间闪过复杂的情感。 “殿下,您要挺住!”甘如意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夹杂着鲜血的腥味,他的目光却坚定如铁,决不允许任何刺客越雷池半步。 就在这生死一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一支骑兵正迅速接近战场。 甘如意猛地回头,一个熟悉的脸庞在月光下渐渐清晰,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心中掀起巨浪。 第99章 较量(上) 夜色如墨,月光微弱地洒在满是鲜血的街道上,冷冷的光辉映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甘如意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仿佛笼罩在一片迷雾中。他努力想要看清前方,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焦急。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是铠甲摩擦和兵刃碰撞的声音。 甘如意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随着那人脚步的靠近,甘如意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希望,眼前那道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世子,您终于来了……”甘如意勉强挤出一句话,声音微弱而颤抖。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手臂一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到世子府的萧逸风。 夜风轻轻吹拂,萧逸风一身戎装,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他身后跟随着一队精锐的亲卫,个个神色肃穆,眼中透着坚定的光芒。 刚回到世子府的萧逸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那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号角,瞬间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毫不迟疑地派出探子查探,片刻后,探子便急匆匆地回禀,在距离世子府两条街外的地方,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而参战的一方正是世子府的张虎和甘总管,另一方则是身份不明的刺客。 “竟然在这里发生了厮杀,而且还是我们世子府的人。看来这人真不把我们世子府的当回事。”萧逸风心中一惊,知道事情不妙。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召集亲卫,迅速赶往战场救援。同时,他命令小春拿着他的令牌,前去巡城营调集兵马前来支援。 一路疾驰,萧逸风的心情愈发沉重。仔细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深知,仅凭世子府的亲卫,恐怕难以应对如此规模的袭击。对方竟然敢在距离世子府这么近的地方动手,而且周边还有多个军营,这足以说明袭击的人,要不是有通天的本事,要不就是没打算活着回去的死士杀手。 虽然他刚来到这个时代不久,但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他已经逐渐明白了古代社会的残酷和无情。 在这片土地上,稍有不慎便可能丢掉性命,只有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中保全性命,甚至站稳脚跟。 面对这些杀手或者说是死士,单凭世子府的兵力肯定不够,哪怕就近调军队也不一定能完胜。而在世子府不远处,有一个巡城衙门,平日里和一些江湖人士或者地痞打交道,对付这些死士杀手,只有他们最拿手。 萧逸风紧握缰绳,内心思绪万千。 作为一名现代股市操盘手,他最擅长的就是在风云变幻中捕捉信息,快速做出决策。 这种能力,此刻也被他运用到了极致。尽管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但凭借萧乾的记忆和自己的推测,他已经对当前的局势有了初步的判断,并迅速制定了最佳的救援计划。 “全速前进!”萧逸风厉声命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色中,马蹄声如雷鸣般回荡在街巷中,萧逸风率领的队伍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迅速向战场推进。 街道两旁的房屋仿佛在迅速后退,战场的喧嚣声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他们赶到时,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不由得心头一震。 满地的尸体,残破的盔甲,士兵们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上,杀光这些反贼!”萧逸风一声令下,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随着他的命令,世子府亲卫和巡城营的兵士们如猛虎出笼,迅速冲入战场。 狭窄的街巷顿时变成了修罗场,刀光剑影闪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巡城营的士兵们平日里就是与江湖人士打交道的行家,他们熟悉江湖刺客的套路,特别擅长在这样的狭小空间中作战。 此刻,他们的战斗力在这片狭窄的街巷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刺客们眼见形势骤变,心中一惊。他们原本占据上风的局面,在巡城营的加入后,瞬间被打破。 巡城营的兵士们手持短刃,动作迅捷,犹如一群游走在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逼近敌人。 每一名士兵都训练有素,他们善于利用地形,将刺客们逐一逼入绝境。 一个刺客刚刚挥刀格挡住一名士兵的攻击,未料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名巡城营的士兵。 那士兵动作如电,手中的短刃闪烁着冷光,仿佛毒蛇般迅速出击。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刺客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瞬间夺去了他的生命。 刺客的身体在片刻的僵硬后,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 “杀!”巡城营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中带着不屈的斗志和无尽的杀气。 他们熟练地配合着彼此,像是经过无数次默契训练的战斗机器。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利刃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一阵冷风,伴随着生命的终结。街道上,刀光剑影交织,鲜血飞溅,每一次利刃的挥舞,都带走了一条生命。 一名刺客眼见同伴纷纷倒下,心中顿时涌起绝望。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面对四面围攻而来的士兵,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挥刀疯狂砍向围上来的士兵。然而,他的怒火终究难以抵挡巡城营士兵的精妙配合。 三名士兵同时逼近,双刀齐下,瞬间将他斩杀,鲜血溅在他们的甲胄上,染红了夜色。 另一名刺客见势不妙,迅速翻身跃上屋顶,试图借此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巡城营的弓箭手早已锁定了他的身形。箭矢如雨般射来,刺客还未来得及躲避,便被数箭射中,身体僵直,随即从屋顶重重摔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们快撑不住了!杀光他们!”萧逸风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带着压倒一切的威严。 巡城营的士兵们越战越勇,他们熟练地利用街巷狭窄的地形,将刺客们一一逼入绝境。 狭小的空间成了他们最擅长的战场,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刀刃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刺客们的反抗逐渐变得无力,他们被逼入绝境,最终倒在了血泊中。 第100章 较量(下) 战斗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了胜负,街道上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巡城营的士兵们站在胜利的战场上,手中的刀刃滴着血,眼中却依旧保持着警惕,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并非结束,而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这些死士杀手应该会殊死搏斗。 正所谓困兽犹斗,何况这些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在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巷道的地面上,鲜血横流,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刺客们眼见局势急转直下,己方已经陷入绝境,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决然,仿佛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几个刺客互相对视,默契地从怀中取出一颗乌黑的毒丸。 那毒丸小巧而致命,仿佛凝聚了他们所有的信念。没有一丝犹豫,他们将毒丸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动作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要让他们自杀!抓活的!”萧逸风察觉到这一幕,急切地大声命令,但为时已晚。 刺客们的面色迅速苍白,黑血从他们的口中溢出,像是生命的最后一抹痕迹。 那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令人窒息。随着毒素在他们体内迅速蔓延,刺客们的身体逐渐僵硬,双眼失去了神采,生命迅速流逝。 他们倒在了血泊中,像是破碎的瓷器,散落在巷道的每一个角落。 巷道里瞬间陷入了死寂,刚刚还充满杀气的刺客们此刻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只剩下了浓重的血腥味,和那些不再颤动的生命。 萧逸风握紧了手中的剑,站在这片修罗场中,心中五味杂陈。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不是股市的风云变幻,而是刀枪之间的生死搏斗,是真实的、无法回避的残酷。 现代社会的他,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景,尽管他在股市中翻云覆雨,但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一种真实的威胁——这是一场生死之间的博弈,而他,已经深深陷入其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但那种腥风血雨的冲击感却依旧在心中回荡。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也是他无法轻易忘记的。 他的眼神略显复杂,看着这些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俘的刺客,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敬畏与不安。 “这些人究竟是谁?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萧逸风心中闪过无数疑问,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 萧逸风翻身下马,走向倒在地上的甘如意。当他看到甘如意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时, 他顿时心中一沉。这个老人,虽然刚刚接触不久,但他已经深刻感受到甘如意的忠诚与智慧。 只是此刻,这位忠心耿耿的总管正濒临死亡的边缘。 “甘总管……”萧逸风低声说道,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探甘如意的脉搏,发现那脉搏虽然虚弱,但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此时的萧逸风,站在这片血色的修罗场中,心情复杂难言。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切,耳边仿佛依然回荡着战斗的喧嚣,然而,内心却是无尽的沉重和迷茫。 “小春,快把甘总管带回府邸,让医官用最好的药!”萧逸风急促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是!”小春快步赶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他们动作麻利的将甘如意运上了马车,朝着世子府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逸风目送着马车离去,转身问张虎:“张虎,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世子,大殿下受伤,黑虎营损失惨重,禁军也……我们世子府的亲卫也仅有寥寥几人生还。”张虎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萧逸风沉默片刻,内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曾经视他如无物的兄长——那个无情无义的萧鼎。 在现代社会,他从未有过兄弟,所以他习惯了独立,但此刻,面对这位曾经多次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兄长,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 萧逸风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长丰商队时的那一幕。 那时,萧鼎的冷漠与轻蔑深深刺痛了他。这位大殿下眼中,他和那些寻常百姓都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连牛马都不如。 更令人愤怒的是,萧鼎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子民交给蛮人处置。萧逸风心中一度认定,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不配做大宣的王。 然而,眼下,萧鼎正倒在血泊中,昔日的高傲与权威已经被鲜血和失败冲刷得一干二净。 萧逸风的内心闪过一丝挣扎,现代人的理性与道德感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兄长就此毙命——即便这个兄长曾多次想要他的命。 他最终下定决心,迈步朝萧鼎走去。 萧鼎此刻已然无力地半跪在地上,手中握着长剑,鲜血染红了他的甲胄。 他抬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逸风,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你……竟然还没死。”萧鼎声音虚弱,但依旧带着几分不屈的傲气。即便在此时,他也不愿在这个弟弟面前低头。 萧逸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和某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悯。 他缓缓蹲下身来,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讥讽:“大哥,命都快没了,还嘴硬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斗什么气?” 萧鼎的目光微微一颤,随即冷哼一声,咬牙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次你救了我,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狼狈的模样?” 萧逸风的目光深邃,语气中透出一丝现代人的理性和决断:“救你是为了大宣的未来,不然你死在这里,我们大宣可就要乱了。” 萧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苦笑:“你倒是会说漂亮话,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他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但更多的是无奈。曾经的上位者,此刻却只能依赖这个他曾轻视的弟弟的庇护。 萧逸风没有再与萧鼎争辩,他知道,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他转身对张虎说道:“张虎,命人将大殿下抬上马车,送回王宫。” 张虎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属下明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淡然的笑声:“世子,您还真是……出人意料。” 第101章 收尾(上)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般洒在残酷的战场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尸横遍野,只有冷风吹过,带着未散尽的杀气。 巷道中,鲜血已经凝固,仿佛大地上难以抹去的伤痕。 巡城营的士兵在打扫战场,谨慎地处理每一具尸体,以防止漏网之鱼。 萧逸风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走近,那是暗影卫的统领——左岸。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出他冷峻的面容,然而内心的焦虑却难以掩饰。 左岸快步走向前方,目光迅速扫视战场。他看到了倒地的刺客和士兵,地上的血迹似乎在昭示着刚才发生的惨烈厮杀。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为未能及时救援感到惶恐,也为世子萧乾的意外表现感到震惊。 “世子殿下,”左岸冷静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敬意,但也藏不住一丝怀疑,“没想到您能在这种局势下,力挽狂澜,真是让属下佩服。” 萧逸风回头望去,只见左岸率领着暗影卫缓缓向他走来。 月光下,这些暗影卫显得尤为神秘冷峻,仿佛是从黑暗中生出的幽灵一般。 在萧乾的记忆里,关于暗影卫的记忆非常模糊,只有在一些偶然的场合才会见到这些隐秘的存在。 然而,左岸这个名字,他却不陌生。作为暗影卫的统领,左岸从小与萧乾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情同手足。 这是暗影卫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未来的统领必须与储君一同生活,同吃同住,以便在未来的岁月里,他们之间能有着深厚的主仆情谊。 在萧乾的记忆中,左岸的影子并不多,但那些有限的记忆却十分深刻,令萧逸风感到几分复杂的情感。 萧逸风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般随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左统领,你来了正好。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不爱打打杀杀,但真到了生死关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啊。” 左岸眉头微皱,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世子,似乎在寻找着他与平日的不同之处。 然而,萧逸风的态度依旧从容淡定,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血战并未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这种从容,让左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警惕。 “属下有罪,未能及时赶到支援殿下,”左岸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他一边说话,一边暗中观察萧逸风的反应,试图从他的话语或神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萧逸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左统领不必自责,这些刺客来势汹汹,早有准备,想要瞒过暗影卫,也并非难事。”他的声音平稳,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但内心却并不如表面那般淡然。 萧逸风清楚地意识到,左岸并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作为暗影卫的统领,他不仅要具备过人的武艺,还要拥有足够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此时此刻,左岸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内心深处,萧逸风感到一丝紧张,现代人的思维与古代复杂权谋的碰撞,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他知道,自己不仅要表现得像是萧乾,还要让左岸相信自己依然是那个熟悉的世子,这对于他来说,绝非易事。 左岸微微点头,心中却愈发疑虑。 世子的冷静与淡然,与他印象中的形象实在不符。 他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殿下,您能否与属下详述刚才的经过?这些刺客究竟是何来历?”左岸试探性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在萧逸风身上。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左统领,我也说不上这些人的来历,不过看他们的手段,倒像是某些世家或势力培养的死士。您知道的,朝廷内外风云变幻,这些暗流,难免会滋生出些不安分的人。” 左岸沉思片刻,随即点头:“确实如此,殿下所言甚是。这些死士行动隐秘,手段狠辣,确实非寻常势力可为。” 然而,左岸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他感觉到萧逸风的态度中,似乎隐藏着某些他无法看透的东西。 尤其是萧逸风展现出的从容与自信,这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世子殿下,属下斗胆问一句,”左岸决定直截了当地试探,“刚才那场厮杀中,殿下是如何在如此凶险的局势下,指挥巡城营的士兵反败为胜的?” 萧逸风闻言,微微一笑,随即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左统领,您是过谦了。巡城营平日里对付江湖上的一些小贼、地痞流氓惯了,在这类狭小空间中的战斗经验丰富,自然能迅速占据上风。再说了,我不过是稍微调度了一下,胜利的功劳全在他们身上。” 左岸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属下自然知晓巡城营的战斗力,但殿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实属不易。” 萧逸风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左统领,您过誉了。我只是凭借常识和直觉,运气好罢了。关键时刻嘛,人总得试试,不然就真没机会了。” 左岸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在朝中多年,见识过各种权谋与诡计,但此刻,他却无法从萧逸风的话语中找到任何破绽。 而且他幼年几乎天天和世子在一起,对萧逸风的性格可谓了如指掌,然而此刻的世子,言行举止间流露出与昔日截然不同的果断与冷静,仿佛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逸风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左岸,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逼人的气势:“左统领,你在想什么?眼下的局势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希望你在禀告父王之后,能彻查此事。这些刺客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左岸听到这番话,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属下遵命。不过,世子,您似乎比以前更加……果断了。” 萧逸风的目光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警觉:“在这种局势下,谁能容忍犹豫不决?左统领,你们的职责是保护王室的安全,而我的职责,是确保大宣的稳定。” 左岸的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他感受到了萧逸风那份前所未有的决绝,这种改变让他感到意外,却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左岸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世子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化? 思绪纷乱间,他却明白此刻并非追问的良机,便沉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属下明白。” 萧逸风见左岸未再多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淡淡道:“好了,左岸,别愣着了,开始行动吧。别让敌人留下任何可能的线索。” 左岸点头,随即挥手示意暗影卫分散开来,开始对街道和尸体进行细致的搜查。每一具尸体,每一件物品,都被仔细检查,以防有任何残留的线索被忽略。 与此同时,张虎带着几名士兵将昏迷的萧鼎扶上了一辆马车,准备送他回宫治疗。左岸亲自护送这辆马车,他知道萧鼎的生死关系重大,任何闪失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左岸的目光时刻警惕四周,他深知暗中可能还隐藏着敌人的眼线,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化险为夷。 萧逸风站在战场中央,冷眼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一片复杂。 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经站在了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上,每一步都可能决定未来的命运。眼前的局势,远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虽然他成功挫败了刺客的袭击,但他也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与势力。 左岸回头看了看萧逸风,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明白,眼前的世子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少年,而是一个能在风云变幻中独立作出判断的领导者。 然而,这种转变却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那种深不可测的变化,似乎预示着大宣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第102章 收尾(下) 城外的夜色如墨,冷风如刀般割过赵鹤和马铁的面颊,卷起的沙尘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速行驶,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地面,发出沉闷的震动声,仿佛随时都会翻倒。 山路两侧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随时准备吞噬他们。 赵鹤紧紧握着缰绳,感觉到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不敢回头,只能用余光捕捉到身后那片黑暗中的动静,似乎总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追逐他们。每一声马蹄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带来阵阵惊悸。 “老赵,咱们得快点,不然……后面的追兵随时可能追上来。”马铁的声音透着难掩的紧张,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虽然拼命控制,但还是无法完全镇定下来。 “我知道,别急,快到了,快到了……”赵鹤咬牙回应,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不去想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威胁。 四周寂静得仿佛时间静止,只有马蹄声在山间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冷风在耳边呼啸,仿佛在低声嘲笑他们的挣扎。然而,正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赵鹤终于感受到身后的压迫感似乎逐渐减弱。 “追兵终于甩掉了。”马铁松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但他握着缰绳的手依旧微微颤抖,显然还未完全从刚才的紧张中恢复过来。 赵鹤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追踪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他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座位上。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但他却没有力气去擦拭。 “总算把命捡回来了。”赵鹤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马铁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和疲惫。“这一晚,真是九死一生啊。” 马铁笑着点了点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后怕:“可不是嘛,差点以为今天真要交代在这儿了。还好那两位高人相助,不然我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两人正准备向马车后方的苏沐晴和冷影表达谢意,却猛然发现,身后的马车已然空空如也。那两道神秘的身影仿佛随着风消失在夜色中,不留痕迹。 “这……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马铁一脸诧异,随即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苏沐晴和冷影的踪影,然而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在耳边低语。 “真乃高人也!”赵鹤不由得感叹,语气中充满了敬畏。“来去无踪,连个声都不带出的,这等身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马铁也是一脸敬佩,轻轻摇头:“咱们这辈子恐怕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老赵,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长丰商号咱们是不能回去了,得另找个地方藏身。等风头过去,再去世子府打探消息。” 赵鹤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长丰商号肯定已经被盯上了。我们得暂时避避风头,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马铁略一思索,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城外的破庙里躲一躲,那地方偏僻,平时没人会去,也不容易被发现。” 赵鹤思忖片刻,最终赞同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办。等天亮了再看情况行动。走吧!” 马车在夜色中继续向前,逐渐远离了王城,隐没在一片寂静的旷野中。两人心中虽有担忧,但此时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马车刚驶远不久,原本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他们静静地站在月光下,神色冷峻,正是苏沐晴和冷影。 “他们已经走远了。”冷影淡淡说道,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远方。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仿佛一片融入黑夜的幽影。他的神情冷峻而沉稳,但眼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苏沐晴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长丰商号的赵鹤和马铁倒是有几分胆识,能在这种局势下果断撤离,避开了大局中的风暴,确实是个中之才。只不过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冷影点头赞同,语气中透出几分钦佩:“他们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隐匿,什么时候该行动。能识时务,未尝不是一种智慧。”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苏沐晴凝视着前方的夜色,神色间透着一丝决断:“当务之急,还是要打探世子的情况。如果他安然无恙,我们可以借助他的力量,重新布局北宫在大宣的组织架构。” 冷影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厉,他缓缓问道:“如果世子已经出事呢?” 苏沐晴的目光略显沉重,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带来的后果。 沉思片刻后,她缓缓说道:“若真如此,我们就必须另寻他路。在当今的大宣朝局中,虽然权力斗争复杂,但真正能够与我们北宫合作的人,屈指可数。大殿下萧鼎虽然心狠手辣,但若能利用他的野心,我们未必不能将他推向我们期望的方向。问题在于,他的可信度始终是个变数。” 冷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朝局越乱,对我们越有利。只要我们能掌握其中的关键,我们就有机会扭转局势。不过,我还是得去调查阿蛮的下落,以及那个救我的神秘人。此人的动机不明,是敌是友还无法判断,必须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我们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被不明势力打乱了节奏。” “谨慎行事,切勿打草惊蛇。”苏沐晴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沉:“我会在天亮之后进入王城,打探世子的情况。若世子安然无恙,我们的计划可以继续执行;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通知我,我们再谋后策。” 冷影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无论局势如何,我们都必须牢牢掌握主动,绝不能被动应对。” 话音未落,冷影的身影如烟般在夜色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苏沐晴站在原地,目送冷影离去,心中却暗藏不安。 她知道,眼前的局势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得多,而北宫的未来命运,一切只能交给天意了。 最终,她轻叹一声,随即也悄然离去,身影渐渐融入了黑夜之中,仿佛她本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 北宫星宫内,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窗前,目光穿透厚重的夜幕,注视着外面的星空。 “宫主,您在想什么?”一名随从轻声问道,小心翼翼地靠近。 北宫隐若有所思,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在洞察一切:“我在想,这一盘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大宣的局势暗流涌动,北宫的未来命运如何,或许就在接下来的几步棋中。” 随从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您打算如何行动?” 北宫隐缓缓转身,目光如电:“先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告诉苏沐晴,行动必须慎重,不得轻举妄动。” 随从点头应道,心中却涌起一阵寒意。他知道,北宫隐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在这片大地上掀起滔天巨浪。 第103章 苏醒(上) 几天后的世子府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表面上的安宁却难掩暗流涌动的波澜。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影,洒在青石板上,花香随风四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沉醉的芬芳。 这一切仿佛在营造一幅理想中的世外桃源,然而,这份祥和背后却隐藏着无形的压抑。 书房内,萧逸风端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卷古籍,墨香弥漫于鼻尖,本应是让人心静的氛围,然而他的思绪早已脱离了眼前的书卷。 他的目光时而停留在窗外那片摇曳的树影上,时而落回到书卷上,却始终无法真正集中精神。 每当他试图重新投入阅读,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甘如意重伤昏迷的场景,那鲜血染红的画面如噩梦般挥之不去,心中那股无法消散的阴影再次袭上心头,将他的理智拉回到眼前的现实中。 书房内的静谧此刻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他的无力与迷茫。 尽管府中的医官已经尽全力救治,但萧逸风依然无法摆脱心中的不安。甘如意不仅仅是世子府的总管,更是他在这纷乱局势中唯一能够依靠的智囊和精神支柱。 若甘如意有个三长两短,整个世子府和他将会陷入难以预料的危机。这个可怕的想法如毒蛇般缠绕在他的心头,令他时刻无法平静。 萧逸风的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如潮。除了甘如意的伤势,他的心中还萦绕着对北宫的深深担忧。 那份尘封十年的契约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为什么萧乾的记忆中关于十年前的事情竟然如同被人刻意抹去一般,留下一片令人难以触及的空白? 这些疑问如层层叠叠的迷雾,笼罩着萧逸风的心,令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正在逼近,仿佛一只冰冷的手正缓缓收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书房内,微风忽然吹起,掠过书案上的纸卷,带来一丝不寒而栗的凉意。 原本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但此刻却似乎失去了温度,仿佛天地间的光线都变得晦暗,映照出他心中的不安。 萧逸风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着手中的书卷,纸页边缘的粗糙感在他指尖摩挲,却丝毫无法让他从那些沉重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脑海中,那些关于十年前的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零散而模糊,每当他试图将它们拼凑起来时,却发现镜面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法拨开的薄雾。 十年前,这无疑是个关键的节点。而在萧乾的记忆里,这段时间仿佛被彻底抹去,空白得令人心惊。 “陈子谦……”萧逸风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张虎告诉他,甘如意去王宫找萧王,就是为了说服萧王请他出山。 萧逸风努力在萧乾零星的记忆中寻找关于陈子谦的线索。 陈子谦,这个名字在萧乾的记忆中如同一缕飘渺的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带着几分温暖的情感。 萧乾记得,儿时的他常常在舅舅的膝前嬉闹,感受到一种家人特有的温情。 然而,每当他试图看得更清楚,试图回想起更多的细节时,就会感到一阵头痛,仿佛脑中那些无法拼凑的碎片正在抗拒他的探寻。 紧接着,他回想起了另一件事,十年前,萧乾母亲——陈皇后的离奇身亡。 那是萧乾在世上最亲的人,可是在他的记忆中,陈皇后的影像却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她的脸庞都无法清晰呈现。 萧逸风越是探寻,越发现关于陈皇后的记忆消失得更加彻底,这一切既不合情,又不合理。 那种不自然的空白令他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寒意,仿佛整个王宫都笼罩在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中,每一条丝线都通向未知的深渊。 此刻的萧逸风,面对这些如谜团般层层叠叠的疑问,只感到胸口一阵阵的沉闷,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也在这寂静的书房中回荡。 他的手指依旧紧紧握着那卷书,指关节微微泛白,心中的焦虑和压力如同一股洪流,压得他难以呼吸。 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投射在地面的影子仿佛在无声地扭动,如同无数隐匿在黑暗中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萧逸风深陷这些复杂的思绪中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一记重锤,猛然敲碎了萧逸风心头的重重迷雾,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扫向门口,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不安瞬间加剧。 门被猛地推开,随即又被小心翼翼地合上。 小春几乎是扑进了书房,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激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奔跑般,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世子……”小春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焦急,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甘总管……他醒了!”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几近崩溃后的喜悦,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推开,久违的曙光终于照进心底。 萧逸风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而明亮,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点燃了内心的希望。 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手中的书卷被他无意间带动,重重地摔在了书桌上,但他却浑然不觉。 “甘总管醒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决断,那份压在心头许久的沉重负担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脱,“快,带我去!” 小春急忙点头,转身带路,萧逸风紧随其后。 萧逸风的步伐又急又稳,心中翻腾的情感使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两人快步穿过廊道,耳边风声呼啸,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加速运转。 廊道在脚下飞速后退,萧逸风的思绪也随之翻涌。 甘如意的苏醒,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但他深知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整个世子府,乃至大宣的命运,都将在甘如意的辅佐下展开新的篇章。 随着甘如意的卧室越来越近,萧逸风的心情也在急剧转变。那份久违的期待让他步伐更加坚定,他知道,这一刻将成为未来一切变化的开端。 第104章 苏醒(下) 甘如意苏醒的消息在世子府内迅速传开,不少府中人闻讯纷纷赶往他的别院探望。但都被守在外围的侍卫给拦在了外面。 除了世子以外,任何人不得打扰。 房内,世子府的首席医官——盛一泉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药箱,脸上那几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神情也逐渐松弛下来。 盛一泉,世人皆称他为“杏林圣手”,不仅因为他精湛的医术,更因为他曾是陈皇后的贴身医官。 在大宣王朝,盛一泉的名字如雷贯耳,甚至连朝中许多大臣的性命都曾经掌握在他的一双妙手中。 然而,这位医术堪称国手的医官,背后却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盛一泉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医药世家,幼年时便展现出惊人的医术天赋,年纪轻轻便成为宫廷御医。 由于医术超群,他得到了陈皇后的赏识,被召入宫中,成为陈皇后的御用医官。 陈皇后体弱多病,盛一泉日夜照料,不仅为她诊治病痛,更与她结下了深厚的主仆情谊。 然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彻底改变了盛一泉的命运。 陈皇后的离奇去世不仅让他失去了至亲至敬之人,也让他对朝堂的险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为了保全性命,也为了完成陈皇后的遗愿,他毅然决然离开了宫廷,转而投身世子府,发誓要守护陈皇后唯一的血脉——世子萧乾。 盛一泉的医术在世子府得到了更大的施展空间,但他的性格却越发低调谨慎。 他不再参与朝廷的权力斗争,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世子的照料和府中人的诊治上。 尽管他内心依然对陈皇后的死感到痛心和疑惑,但他明白,唯有保护好世子,才是对陈皇后在天之灵的最大慰藉。 当年,萧鼎曾为了将盛一泉招至大王子府,不惜一掷千金,甚至动用各种手段施压,但盛一泉始终不为所动。 他深知,在这个权力纷争的旋涡中,唯有保持自己的清醒和立场,才能真正守护住那份珍贵的遗愿。 这几日,为了挽救甘如意的性命,盛一泉几乎不眠不休,悉心照料。 甘如意虽受伤不重,但年事已高,身体本就虚弱,加之失血过多,多次陷入危急,几乎让盛一泉冷汗涔涔,心悬一线。 然而,幸而世子府家大业大,府中储备了大量珍贵的药材和名贵药方,这些资源在萧逸风的命令下不惜一切代价地投入使用。 盛一泉凭借高超的医术,终于将甘如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看着床上渐渐恢复意识的甘如意,盛一泉心中涌起一阵欣慰。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医术的胜利,更是对陈皇后遗愿的再次守护。 他深知甘如意对世子府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这场风波中,甘如意的安危更显得至关重要。 虽然岁月已不再让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医官,但他依然坚定地守护着这份责任,用自己深厚的医术,默默支撑着世子府的未来。 与此同时,甘如意半躺在床头,呼吸平稳,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双眼中已经多了几分神采。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微风时不时拂过,将窗外的鸟鸣声带入房间,为这片空间增添了几分安详。 然而,这片安宁并未完全安抚甘如意的内心,反而使他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中。 苏醒后的甘如意,思绪尚有些恍惚,仿佛游走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他清楚地记得昏迷前的那一幕——在那条狭窄的巷道中,世子萧逸风竟亲自率兵前来救他。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处梦境,难以相信一直失踪的世子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望着屋内熟悉的摆设,甘如意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这份久违的归属感不仅让他感激,更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新的坚定信念。 他知道,自己不仅仅从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命,还获得了继续辅佐世子的机会。 这一次,他将以更大的决心,助力萧逸风走出这片乱局。 “醒了就多休息,别想太多事。”盛一泉轻声走近,放下药箱,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关切。 他不仅是世子府的首席医官,还是甘如意相识已久的好友。两人之间的交情已然延续了近十年。 “甘兄,你总算是挺过来了。”盛一泉一边为甘如意诊脉,一边轻声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府中还有谁与我下棋对弈?” 甘如意感受到医官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温暖。他知道,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心中充满了老友盛一泉的感恩。 “盛兄,真的辛苦你了。”甘如意的声音依然虚弱,却满是感激,“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怕是早已去了阎王那儿下棋了。” 盛一泉微微一笑,摆摆手,语气中透着一份轻松:“甘兄,你就别客气了。救死扶伤,这是老夫的本分。再说,总算没辜负世子的嘱托,能把你平安救回来,也是我的福气。” 一提到世子,甘如意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昏迷前的那一幕——世子萧逸风亲自率兵前来救援的情景。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撼与感动,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稚嫩的少年,在经历风雨后,终于展现出王者的气质与魄力。 世子的变化让甘如意既惊讶又欣慰。曾经的萧逸风,虽有智慧与胆识,却更多表现出少年人的温和与懦弱,似乎并未真正具备驾驭乱世的能力。 然而,此次亲临险境的举动,却无疑展示出一个君主应有的果敢与决断。这种变化令甘如意感到无比的欣慰,也让他对世子的未来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当时,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甘如意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深知,萧逸风的这一举动,不仅是为了救他,更是一次宣示——世子已然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少年,而是逐渐成长为一位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君主。“世子竟亲自来救我,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感动不已。” 盛一泉闻言,轻轻拍了拍甘如意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世子对你可是非常看重,咱们这些老朋友啊,也该尽心尽力,继续辅佐他。” “我明白,世子对我不薄,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甘如意微微抬头,望向房间外的天光,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承诺,今后定要以更加坚定的决心,辅佐世子渡过这场乱局。 甘如意知道,未来的路注定充满荆棘和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105章 筹谋(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柔和的阳光从门外悄然透进,光线在地面上洒下温暖的色彩,将屋内昏暗的角落逐一照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似乎在为这个沉寂的房间增添一丝生机。 然而,这温暖的氛围并未能驱散内心的紧张与忧虑,仿佛每一缕光线都在映照着心中的沉重。 萧逸风和小春一前一后走进房间,脚步轻缓而稳重,仿佛生怕打扰到什么。 萧逸风的目光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便紧紧落在了床榻上,那位半躺着的老人的身上。 阳光洒在甘如意苍白的面容上,使他的脸色显得愈发憔悴。额头上微微泛着细汗,在光线的映衬下,像是生命正缓缓流逝的痕迹。 这一刻,萧逸风心中不禁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隐隐的痛楚。 甘如意听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中依旧透着一丝疲惫,似乎每一次睁眼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然而,当他看到世子缓步走来时,眼神中却立刻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执着,仿佛他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支撑。 他挣扎着试图起身行礼,双手微微颤抖,动作显得极为吃力,仿佛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但在甘如意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礼节,更是他对世子的尊重与敬意,即使身体再虚弱,他也要向世子表达他一如既往的忠心。 “世子殿下……”甘如意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却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和坚定。 “甘总管,不必如此,”萧逸风看到甘如意的挣扎,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按住甘如意的肩膀,温声说道,“您身体还未恢复,不必拘礼,您可千万别折煞了我。” 甘如意感受到萧逸风的关怀,心中一暖,微微点头,缓缓躺回床上。 “甘总管,您感觉怎么样?”一旁的小春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为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温暖。 甘如意微微一笑,虚弱地说道:“多谢小春姑娘关心,老朽无碍,劳烦你们费心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盛一泉默默收拾好药箱,走到萧逸风身边,低声说道:“殿下,总管的伤势虽然恢复得不错,但年事已高,需得静养一段时间,切勿劳累。” 萧逸风闻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甘如意,目光中透着感激:“盛医官,辛苦了。府内上下,全仰仗您的医术。” 盛一泉微微一笑,谦逊地拱手行礼:“殿下言重了,这是老臣的分内之事。”他又看了甘如意一眼,温声叮嘱道:“总管,记得按时服药,好好静养。” 说完,盛一泉和小春知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给房内的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面的风声和鸟鸣不时传入耳中,显得格外宁静。 甘如意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显得极为憔悴,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透着智慧与洞察。他静静地注视着萧逸风,目光深邃,似乎在试图从世子的表情中探寻更多的信息。 萧逸风则坐在床边,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但眼神中的坚定与决心却清晰可见。 两人虽然无言,但在这片沉默中,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世子,”甘如意终于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您亲自前来救我,老臣感激不尽。但眼下的局势,却让老臣不得不担忧,您这次暴露自己,是否太过冒险?” 萧逸风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深邃:“甘总管,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们总是被动应对,无法掌握主动权。我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明枪暗箭,更是一场复杂的权力博弈。过去的我太过低调,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我,必须掌握主动。只有一直在聚光灯下,我们才能成为众望所归的潜力股。” 甘如意微微一怔,虽然已经习惯了世子偶尔冒出的奇怪词汇,但仍忍不住问道:“殿下,何为‘聚光灯’?何为‘潜力股’?” 萧逸风猛然意识到自己又用了现代词汇,暗自责怪自己为何总是如此。 他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掌握局势,不能只躲在暗处,必须站在高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样一来,我们才能真正拥有力量,成为众人所依赖的中流砥柱。” 甘如意听后,缓缓点头,眼中多了一丝凝重。他细细品味着萧逸风的话,思考其中的深意:“殿下所言极是。眼下的大宣局势,暗流涌动,我们不仅要防备大殿下的觊觎,还要应对朝廷内外的种种势力。若我们仅求自保,终将陷入困境,被逼上绝路。” 萧逸风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一种现代人的果敢:“所以,我们不能再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打乱敌人的节奏,甚至要在他们出手之前,先发制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未来。” 甘如意听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浮现出一丝沉思。他深知掌控局势的难度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殿下的思路,确实独具一格,比起过去更加锋芒毕露。然而,权谋之争,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我们必须慎重谋划,如何出手,何时出手,都需要深思熟虑。”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睿智:“甘总管,您说得没错。正因如此,我们必须运筹帷幄,出奇制胜。敌人以为我们会按部就班,但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打破他们的预期,让他们措手不及。” 甘如意心中微动,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殿下的思维方式,果然独具一格。这种先发制人、打乱敌人节奏的策略,确实能出其不意。不过,殿下可有具体的计划?” 萧逸风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眉头微蹙,面色愈发凝重:“甘总管,这几天,发生了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我虽已有几分考量,但形势复杂,主动权仍未握在我们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我们必须更加谨慎,才能在这迷局中寻得破局之法。” 甘如意凝视着萧逸风,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疑虑与信任在他内心交织。他深知,眼前的世子已非昔日那个只知隐忍的少年,而是一个在乱世中逐渐展露锋芒的领导者。 同时,他特隐隐感到,自己昏迷期间,定有重大事件悄然发生,而这些事件,或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走向。 “殿下,您是否愿意告诉老臣,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甘如意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虑与期待。 萧逸风目光微微一沉,似乎在权衡要如何述说。 他轻叹一声,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甘总管,您昏迷的这几天,朝局波谲云诡,许多我们未曾预料的变故接踵而至……这些事,非同小可。” 他停顿片刻,仿佛在思索如何措辞,又像是在暗示接下来的话语中隐藏着更多的深意。 第106章 筹谋(下) 萧逸风静静地坐在甘如意的病榻前,屋内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柔和的光线将一切包裹在宁静中。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驱散两人心中的沉重感。 甘如意的面容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的疲惫已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思索。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在试图穿透萧逸风的内心。他虽然虚弱,但作为世子府的总管,他的思维依旧敏锐,能够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甘总管,”萧逸风轻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默,“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您昏迷期间,朝中风云诡谲,我需要听听您的意见。” “但讲无妨,老朽愿为殿下解忧。”甘如意微微点头,示意萧逸风继续说下去。 “那夜之后,萧鼎的伤势看似极为严重,气若游丝。送进王宫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命不久矣。”萧逸风的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但出乎意料的是,御医诊断后发现,虽然他的伤势的确不轻,但恢复得极快。几乎在您苏醒前不久,他就已经恢复了意识,甚至还能下床走动。” 甘如意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也感到一丝不安。 萧鼎一向狡猾,如此迅速的恢复显然不合常理。他内心暗自猜测,这是否意味着萧鼎背后有更强大的支持或者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 “殿下的意思是,萧鼎恢复得比我还要快?”甘如意的声音带着些许怀疑,他在试图从萧逸风的反应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是的。”萧逸风缓缓点头,“但御医也说了,萧鼎的伤势让他至少在一年内无法骑马。这意味着,他将失去对军中的控制权。” 甘如意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按照常理,萧王应该会趁此机会夺回兵权,毕竟军队的控制权是萧鼎最大的资本。”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逸风继续道,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静的分析,“但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父王并没有进一步解除萧鼎的兵权,反而亲自前去探望,还用言辞抚慰。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甘如意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思:“这确实令人不解。萧王素来不留情面,尤其是在事关权力的事情上。萧鼎手中若无重筹,绝不会让萧王如此顾忌。” 萧逸风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抬眼问道:“甘总管,您觉得,萧鼎手中的筹码究竟会是什么?” 甘如意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深邃的智慧,缓缓说道:“殿下,若真如您所言,萧鼎必然掌握了能够左右局势的隐秘力量。这份筹码,或许涉及军中重臣,甚至可能与朝廷中的隐秘势力有染。更有甚者,或许与外敌暗中勾连。只要我们能探明这其中的秘密,便能抢占先机,制敌于无形。” 萧逸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微微倾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甘总管,若要在萧鼎的王府中获取这关键情报,您是否已有计策?” 甘如意微微颔首,目光中透出几分坚定,缓缓道:“正是。当年陛下命老臣前来辅佐殿下时,我便已在几位王子府邸中悄然布置了几颗暗子。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潜伏不动,如今该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哦?甘总管果然深谋远虑,竟然在十数年前便已布下如此深远的后手。”萧逸风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他对甘如意的深沉智慧由衷钦佩,更感慨这位老臣的忠心耿耿和未雨绸缪。 萧逸风不禁感叹,自己虽来自现代,擅长股市风云,但在这古代权谋中,甘如意的思虑深远与隐忍手段,却让他从心底生出敬意。 “甘总管能如此未雨绸缪,确实令我佩服。”萧逸风真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敬重。 甘如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沧桑的神色:“殿下过誉了。老臣当年怀抱辅佐之心来到世子府,深知未来风云莫测,故而不得不未雨绸缪。这些暗子虽从未显露,但此时,正是他们出动的最佳时机。” 甘如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他回想起当年自己被派往世子府时,曾经满怀远大的抱负,毕竟世子是未来的君主,他甘如意的命运与世子的兴衰紧密相连。然而,随着陈王后的意外身故,世子失去了后宫的支持,地位一落千丈,那些曾经用心布置的暗子也因此未曾启用。 然而如今,甘如意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世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和无争的少年,而是一个心思缜密、果断出击的领袖。时局已然改变,他也意识到,自己埋下的这些后手,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萧逸风心中一动,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甘如意,缓缓说道:“甘总管,您的忠心和智慧,实在让我敬佩。如今局势复杂多变,您的这些布置,或许正是我们破局的关键。我们共同面对的,不仅是萧鼎的威胁,还有更为深远的权力博弈。” “殿下,若有需要,老臣愿意全力辅佐,助您在这场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甘如意微微颔首,随即转移了话题:“那夜的刺杀事件,朝廷调查得如何了?这些刺客来去如风,毫无踪迹,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萧逸风的神色略显凝重,目光深邃而冷静:“刑部和暗影卫已经调查了几天,但结果令人失望——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些刺客仿佛凭空出现,没有身份背景,连他们的入城路径都无法查明,像是一群幽灵一般来去无踪。” 甘如意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萧逸风身上,而是低垂着,仿佛在沉思。甘如意那双智慧的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着这些话语中的深意:“如此周密的计划,必定是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在背后策划。这样强大的敌人,比我们原先预想的要棘手得多。” 萧逸风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抹警觉:“更棘手的敌人,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机。但这次刺杀,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萧鼎,连我们世子府也在其中。这种情况要么说明他们将我们视为威胁,要么……他们想让我们相信这一点。” 甘如意微微一震,心中泛起波澜。他的目光在屋内的光影中游移,思绪仿佛被拉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 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犹疑和探询:“殿下,那这个‘他们’究竟是谁呢?” 萧逸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稍沉吟,似乎在给甘如意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目光幽深地望向甘如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甘总管,想一想——如果我和萧鼎同时身亡,这对于谁最有利呢?” 第107章 谁是获利者?(上) 屋内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昏暗,柔和的日光慢慢退去,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更为凝重。 “甘总管,”萧逸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觉得,如果我和萧鼎同时身亡,对谁最有利?” 甘如意眼神微微一凝,随即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缓缓抬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萧逸风:“殿下,您的意思是……?” 萧逸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这次刺杀的背后,只有三个人最有可能是获利者。真正的幕后之人也极有可能是这三人之一。” 甘如意轻轻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随即压低声音:“殿下,若真如此,那背后的布局,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深远得多。请殿下明示。” 萧逸风微微蹙眉,目光中浮现出一丝犹疑。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着是否该揭开这个沉重的假设。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第一个可能性,是我的父王——萧王。” 甘如意听到这个答案,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殿下,您是说……萧王?但他为什么要对您和大殿下同时下手?这似乎……太过匪夷所思。”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冷静的分析,但在冷静之下却隐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痛楚:“我知道这个推论听起来冷血无情,但我们必须从权力的角度来看问题。萧王作为当今大宣的掌权者,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王权。而如今,萧鼎的军中影响力日益扩大,正是对他最直接的威胁。” 甘如意的手指在床边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个意外的推论。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犹疑:“殿下,您的意思是……此次刺杀的真正目标或许是大殿下,而非您?如果是这样,这是否意味着……萧王已经知晓马车内的人并非您,而是……” 萧逸风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轻轻揉了揉眉心,仿佛试图驱散那股沉重的压迫感:“甘总管,我们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在权力斗争中,亲情往往是最脆弱的纽带。如果有一天,我的能力威胁到了父王,我毫不怀疑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除去。在王权的世界里,任何能够动摇自己根基的人,都会被视为威胁,必须被清除。” 萧逸风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冽,仿佛透过宁静的屋子看到了更为黑暗的权力角逐:“萧王对萧鼎的戒心由来已久,尤其是近几年,萧鼎在军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让父王感到不安。如果他能借此次刺杀之机成功除掉萧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掌控朝局,削弱任何可能的对手。” 甘如意陷入了沉思,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出深深的疑虑:“殿下的分析确实有其合理性,毕竟萧王一向行事果断,从不手软。不过,若真是如此,他为何又在大殿下受伤后表现得如此关切?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萧逸风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如何回应。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随即缓缓开口:“甘总管,这正是我感到疑惑之处。萧王在萧鼎受伤后表现出的关切,或许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意图,安抚朝中大臣,避免激起不必要的猜忌和反感。如果他一开始就表现得冷酷无情,反而可能引发更多的麻烦。” 甘如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确如此。如果萧王表面上表现出关切,实际上却在背后布局,那么他就可以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稳步削弱大殿下的势力。而这次刺杀,或许正是他设下的一个局,以此来进一步巩固他的权力。” 萧逸风目光冷静地看着甘如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既要防备明枪,也要提防暗箭。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萧王的真实意图。” “殿下,要弄清楚萧王的意图,谈何容易?帝王的心思,往往神鬼莫测,谁也猜不透,看不明白。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可能性,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线索来证实或推翻这个推论。”甘如意深深看了世子一眼,缓缓补充道。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柔和的日光逐渐隐退,屋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 萧逸风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说道:“甘总管,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仅凭这些猜测就下结论。这次刺杀,背后的布局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远。”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随即继续道:“除了父王之外,还有另一个可能的人选。” 甘如意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与警觉。他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指的是……二……” 萧逸风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深沉,仿佛在思考什么。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没错,就是二王子……萧恒。” 甘如意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微微一变,随即陷入了沉思。他低声说道:“二王子……确实,若大王子和世子同时陨落,二王子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继承人。”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透出一丝疑虑,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但有一点让我困惑,这么多的杀手和死士,单凭他和他的岳父,恐怕难以动员如此强大的力量。” 萧逸风微微点头,眉头轻锁,仿佛在深思什么。随后他接过话头:“正是这个问题让我感到不解。萧恒从未在朝中展现出过强大的政治力量,一直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如果要说他能动用如此庞大的势力,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萧逸风的话音渐渐低沉下来,似乎在引导甘如意进行更深入的思考,却又在关键时刻停下了探讨,留下了一片沉默的空间。 第108章 谁是获利者?(下) 萧逸风的目光在窗外短暂停留了一瞬,仿佛在观望那渐渐沉落的夕阳,又仿佛在审视着这个复杂的局势。 “关于萧恒……”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却坚定有力:“我们不能排除他背后可能隐藏的支持者。或许是一些朝中老臣,亦或是一些我们尚未识破的外部势力。” 屋内的光线逐渐黯淡,甘如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眼中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殿下的推测确有道理,但若萧恒真有如此强大的支持,他为何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如今才动手?”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甘如意,神情中带着些许不安与疑虑,仿佛在对这个局势做出最后的评估:“这正是让我无法理解的地方。如果他拥有强大的支持力量,早该有所行动。然而,他选择在此时发难,或许是有某种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者……他正在等待一个我们无法察觉的契机。” 甘如意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若二王子真是背后的主使,恐怕朝中的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我们面临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权力斗争,背后或许还有一张更为错综复杂的大网。” 屋外的风轻轻吹动帘子,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仿佛在为两人低语的对话增添了一丝神秘与紧张。 甘如意的神色逐渐凝重,他的目光在房间内的阴影处扫过,仿佛在探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沉默片刻后,萧逸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甘总管,现在要说的最后一个获利者,可能是我们一直忽略的,因为他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 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甘如意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预感到什么。 萧逸风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故意拉长这段让人心跳加速的沉默,最终揭晓了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他,就是萧鼎。” 甘如意的眼神猛然一紧,虽然这个名字令他震惊,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思索着这个出人意料的可能性:“殿下的推测虽然大胆,但并非毫无道理。若萧鼎在这次刺杀中假装重伤,便可借机以退为进,在敌人放松警惕时再度发难。这一招,的确狠辣。” 萧逸风的目光微微闪动,继续道:“正是如此。萧鼎心机深沉,若他真是这场苦肉计的幕后主谋,便能在暗中重新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一次出手。而这,也解释了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却没有一处致命或者危险,也许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根本没有受到重创,一切不过是迷惑我们。” 屋内的光线逐渐暗淡,甘如意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忧虑。 他的手指在床榻边轻轻敲击,语气中带着沉重的分析:“若果真如此,那萧鼎确实是一位深谋远虑的枭雄。他不仅在将我们纳入局中的同时,已悄然铺设了他的棋盘。我们……或许早已陷入他的计划之中。”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仿佛是风卷动了某些不该动的东西。 两人对视片刻,皆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沉思与压力。随着外界风声渐强,窗帘微微颤动,仿佛连时间也在这场权谋较量中感到压抑。 萧逸风低头沉思,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深知,无论是自己的父王萧王,还是二王子萧恒,亦或是大王子萧鼎,皆是权谋场中的老手。 而他,虽有现代人的理性与思维,却依然需要在这片古代宫斗的汪洋中谨慎航行。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犹豫与权衡:“甘总管,眼下局势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我虽心存疑虑,但此刻已是风雨飘摇,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甘如意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且坚定:“殿下所言极是。这场博弈,没有绝对的胜者,唯有笑到最后者,方能掌控全局。我们不仅要应对明枪,还需防备暗箭。若能摸清萧鼎和萧王的底牌,便能在接下来的较量中占据先机。” 萧逸风点头,神情愈发凝重:“正因如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任何一步的差池,皆可能令我们陷入不测之险。” 就在这时,小春匆匆走入房间,面色凝重地递给萧逸风一封谕旨。 她低声说道:“殿下,这是萧王特使亲自送来的,宣您早朝时入宫觐见。” 萧逸风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他接过谕旨,指尖仿佛感受到了那沉重的压力。 展开谕旨的瞬间,萧逸风的眼神微微一变,眉头紧蹙,仿佛在文字间捕捉到某种隐藏的暗示与玄机。 甘如意看着萧逸风的神情变化,心中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谕旨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将谕旨放下,目光依旧凝重:“无特别之处,只是要求我明早上朝。而且明天是大朝会。” 甘如意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萧王这个时候召见殿下,肯定不只是例行公事。大朝会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举行,看来是出大事了,或者说要宣布大事。” 萧逸风沉吟片刻,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不管明天发生什么,我都会从容应对。因为我没有退路了。” 甘如意深深看了萧逸风一眼,缓缓点头:“殿下,明天的局势千变万化,您务必要小心行事。如果有任何异动,请立即告知我。” 萧逸风目光坚定地看向甘如意,微微颔首:“甘总管放心,明天的局势,我会全力以赴。” 屋内的光线愈发黯淡,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影中。 萧逸风紧握手中的谕旨,心中却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险恶,他都不会轻易退缩。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种种,权谋的阴影、萧王的试探、朝中的暗流……这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逐步将他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然而,在这片波诡云谲的旋涡中,萧逸风知道,他必须保持冷静与清醒。他绝不会成为棋盘上的一颗弃子,他要做的是执棋者。 明日的朝会或许将成为命运的分水岭,而他,绝不会在任何风暴中屈服。 他在心中暗自立誓,无论面临何种局面,他都将迎难而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第109章 朝会初体验(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薄雾,温柔地洒在王城的街道上,给古老的城墙和青砖地面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街头巷尾渐渐热闹起来,清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叫卖着新鲜的蔬菜、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刚出炉的烧饼,仿佛将整个城市从睡梦中唤醒。 世子府的大门前,几辆马车整齐地排列,马匹喷着粗气,打着响鼻,蹄子在青石板上轻轻踏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虎立在一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一只警惕的猛虎,护卫着这一方宁静的角落。 萧逸风站在府门前,双手微微紧握,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清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朝气和些许紧张的气息随之涌入胸腔。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踏出世子府,第一次亲身感受这个古代社会的晨光。 微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萧逸风的心中微微激动,仿佛感受到了这个古老世界的脉动。 然而,激动之余,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紧张。他曾是现代社会中游刃有余的操盘手,而今却要面对古代的朝堂,去应对那些权谋老手。这种陌生的挑战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张虎恭敬地上前,轻声说道:“殿下,马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萧逸风点了点头,迈步钻进马车。车内的装饰简朴而精致,柔软的垫子铺在地上,窗帘轻轻摇曳,遮挡了外面的视线。 朝堂上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他又不得不鼓励自己:“不管如何,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朝中的局势虽然复杂,但我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应对。” 车厢内的光线柔和,氛围中透着一股宁静与压抑。一名身穿婢女服饰的女子静静地跪坐在一旁,她低垂着眼帘,显得十分恭敬。她的皮肤黝黑,脸上点缀着几颗不太显眼的雀斑,衣着朴素得几乎让人忽略其存在。 若非仔细端详,很难察觉到她那微微收紧的唇角和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精悍神情。 萧逸风看着这名女子,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这女子并不是小春,而是一个“新来的”丫鬟。 然而,这个表面上不起眼的女子,却是北宫特使苏沐晴,几天前她凭借高超的易容术成功混进王城。在确认萧逸风安然无恙后,她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并迅速与他达成协议——她会伪装成侍女保护他,并协助稳固他的地位,而作为交换,萧逸风将助她重建北宫在大宣的组织。 车厢内的空间不大,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充满了潜在的张力。 苏沐晴低垂着眼帘,似乎只是一名普通的婢女,但她那看似不经意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精妙的控制力。她双手轻轻搭在膝上,指尖微微收拢,仿佛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她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眼神虽不曾抬起,却将萧逸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殿下,请坐。”苏沐晴低声说道,语气恭敬,语调冷峻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萧逸风在她对面坐下,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辛苦了。” 苏沐晴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略显淡漠,但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提醒萧逸风,他们的同盟关系依然脆弱,需要时时警惕。 “今日朝会,定会波云诡谲。”苏沐晴轻声道,声音低柔,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威严。“殿下,身处朝堂,您得把握时机,决不能被动挨打。”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恢复了低垂的姿态,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侍女。 然而,她那略微偏转的眼角却捕捉到萧逸风的神色变化,暗自揣测他的内心。 萧逸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淡淡的微笑:“苏姑娘,多谢提醒。” 他深知苏沐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她虽身为特使,身份隐秘,但却并未在此时表现出对北宫的任何直白要求。 马车在张虎的指挥下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窗外,王城的街景逐渐映入眼帘。 早市的摊贩们刚刚摆好摊位,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蔬菜和烤饼的香味。街边的小贩们正在吆喝,贩卖着各种新鲜的瓜果蔬菜,行人三三两两地走过,偶尔还有早起的士兵正在操练。 萧逸风掀开一角帘子,注视着外面的世界。尽管萧乾的记忆中曾多次出现过王城的片段,但亲眼见到这座古老而宏伟的城市,依然让他感到一种陌生与新奇。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心中暗想,“与我所熟悉的现代社会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需要重新适应。” 车厢内的氛围沉静,只有马车前行时的节奏声和偶尔传来的街头吆喝声打破了宁静。苏沐晴敏锐地察觉到萧逸风内心的波动,轻声问道:“殿下,您看起来有些紧张。可是担心今日的朝会?” 萧逸风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思忖:“第一次上朝,难免会有些紧张。虽然萧乾的记忆能够帮助我了解朝中的局势,但终究是我自己要面对那些权臣大佬。” 虽有这些想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面上显露半分。于是,他巧妙地转移话题,微笑着反问:“苏姑娘,你对今日的朝会怎么看?” 苏沐晴微微一愣,随即镇定自若地回应道:“殿下,今日的朝会,不仅仅是一个例行的会议,更是一次权力的较量。” 她的语气平静,但言辞间却透露出一丝深思熟虑。 她早已将自己搜集到的消息进行了整理,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为萧逸风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毕竟,对她而言,世子的地位越稳固,她复建北宫的希望就越大。 “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苏沐晴继续说道,语调冷静而不失谨慎,“今日的朝会上,主要还是军务上的问题,而这背后,可能暗藏着对萧鼎和您的试探与挑战。尤其是萧鼎,他虽然受了伤,但他的势力并未削弱,反而有可能借此机会重新巩固自己的权威。而且萧鼎的背后可不仅仅只有他的母妃。” 萧逸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听着苏沐晴的分析。她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深思熟虑,仿佛在为他提前布下棋局。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110章 朝会初体验(下) 马车在石板路上平稳前行,窗外的晨光透过薄雾洒进车厢,柔和的光线给这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其中潜伏的紧张与不安。 远处传来的街头喧嚣渐渐模糊,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沉闷声。 苏沐晴静静地坐在萧逸风对面,目光如水般平静,却藏着一丝深邃的思考。 她轻轻抬眸,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殿下,今日的朝会,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 萧逸风微微皱眉,察觉到苏沐晴话语中的深意。 苏沐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这朝堂之上,您需要应对的,远不止表面的争斗。关键在于如何看清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以及如何在这场较量中占得先机。” 萧逸风略带迟疑地问道:“沐晴姑娘,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苏沐晴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殿下,昨日我们已经将情报都梳理了一遍。朝堂之上,胜负不在于情报,而在于能否洞察棋局。那些表面看似无害的言辞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算计。今日的朝会,不仅是对您的考验,也是对某些人意图的试探。” 她稍微顿了一顿,目光微微转向窗外,似乎在暗示什么:“殿下,您须特别留意李谦和刑部尚书王修的举动,他们可能会在朝会上引出一些不易察觉的暗流。您要提防的,或许不仅仅是他们的言辞,更是他们背后的意图。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萧王的态度!” 萧逸风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暗自警觉。他明白苏沐晴所言非虚,朝堂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是局势变化的征兆。 随着车队渐渐接近王宫,四周的建筑愈发雄伟壮丽,石阶上的雕龙刻凤彰显着皇家威严,几队宫廷侍卫在门前列队而立,威风凛凛。萧逸风收敛心神,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车队在王宫前停下,张虎低声提醒:“殿下,已到王宫门前。”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缓缓从马车上走下,双脚踩在坚硬的石板上,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苏沐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如鹰般警惕地环顾四周。 她虽然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婢女,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得当,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若有人细心观察,会发现这名侍女的步伐极为轻盈,仿佛脚不沾地,行走间没有一丝声音,宛如随风飘动。 走入王宫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宽广的正殿。 殿前的玉阶九重,高耸而威严,仿佛象征着通向权力巅峰的艰险道路。 萧逸风随着人群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似乎更加沉重,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稠密,呼吸愈发困难。 正殿的宏伟气势压迫着他的神经,胸口的紧张感如巨石般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走向未知的深渊。 随着他的前行,萧逸风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打量、有怀疑、甚至有赤裸裸的敌意。 就在他踏入王宫的那一刻,整个朝堂的气氛便开始微妙地变化,仿佛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沿途的文武百官纷纷侧目而视,行礼时的动作带着几分迟疑和探究。 有些人眼中闪过惊讶,更多的是隐晦的审视和不屑。萧逸风注意到,几位年长的大臣在看到他的出现时,微微皱眉,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意外与困惑,而另一些年轻的官员则在窃窃私语,显然对今天的朝会安排心存疑虑。 一位老成持重的资深大臣站在一旁,眼神冷淡如冰,仿佛在打量一件不值一提的物件;而另一位年轻的官员则刻意避开了与萧逸风的视线,显得有些忌惮和不安。也有几个官员故意靠近,微笑着与他点头致意,但那笑容中隐藏的却是试探和揣摩。 “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还真不自在。”萧逸风心中暗自思索,眉头微微蹙起。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世子长期以来并不活跃于朝堂,今日的出现自然引发了诸多猜测与议论。 朝中的局势复杂多变,这些大臣们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异动的迹象。 此时,苏沐晴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低垂的眼眸掩盖了眼中的深思。 她虽然身为婢女,却没有一丝松懈,始终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她微微倾身,靠近萧逸风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殿下,朝堂上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您需要时刻保持冷静。不要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萧逸风微微一怔,心中那一丝不安瞬间被镇定取代。 他知道,苏沐晴的话语不仅仅是提醒,更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她虽然身份敏感,但此刻,她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彼此间有着某种复杂而微妙的默契。 他点了点头,表面上依旧保持从容,但心中已经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前方的殿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威严,而那门内的朝堂,正在等待他的首次亮相。 这将是一场充满挑战的较量,他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占得一席之地。 随着他迈入殿门,萧逸风的心跳开始加速,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他深知,这是他踏入朝堂的第一步,也是迈向未知命运的关键一步。 他不能失败,也无法退缩。 “殿下,我会在殿外等候,如有意外,按约定行事!”苏沐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这声音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让萧逸风心中那一丝不安平复了许多。 萧逸风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不去在意那些目光。 “我不能退缩。”他在心中暗自激励自己,“不管今日的朝会有什么阴谋,我都必须应对自如。这是我站稳脚跟的机会,也是我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刻。” 萧逸风随即迈步走上玉阶,迎着那些或冷或热的目光,仿佛一座稳固的山峰,逐渐进入正殿。 殿内光线明亮,四周的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大臣们早已按身份高低列队而立,身着官服的身影在这庄重肃穆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肃穆。 萧逸风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 然而,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心跳的频率在加快,仿佛要随着每一次呼吸跳出胸膛。 这种紧张感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尽管萧乾的记忆给予了他关于朝堂一切的认知,但亲身站在这权力的中心,面对真实的朝堂,他才意识到记忆中的场景与亲历此刻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 第111章 大朝会 萧逸风站在朝堂之上,手中的小抄紧紧握着。 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那些由苏沐晴精心整理的北宫密报,就像是后世股票中的内幕消息,充满了权力斗争中的暗流和未公开的情报。 这些情报犹如股市中的敏感数据,谁掌握了它,谁就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精准的判断,抢占先机。 而他,今天必须在这场复杂的博弈中,利用这些“内幕消息”,打出属于自己的王牌。 “宣国大朝会,竟然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资本博弈。”萧逸风心中暗自感慨。 朝堂上的大臣们,就像是股市中的机构与游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背后的利益和立场。 在这片权力的海洋中,没有涨跌,只有生死。 殿内一片寂静,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原本喧嚣的殿堂,随着萧王的到来,悄然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场风暴的揭幕,他们面上保持着冷静无波的面具,但心中却暗潮涌动,猜疑与盘算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翻涌。 萧王缓步走入大殿,步伐虽稳,却带着几分沉重和迟缓。萧逸风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从萧王的步态中,他推测出萧王的腿疾正愈加严重。 或许,健康问题已经成为这场权力游戏中的潜在变数。如此微小的变化,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无奈和不甘。 然而,在捕捉到这一细节的同时,萧逸风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眼前的萧王是萧乾的父亲,是那个年少时给予许多期待、却最终逐渐疏远的父亲。 萧乾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回荡,那些欢笑与失望、期盼与失落,都在此刻变得格外鲜明。 然而,萧逸风却无法真正将这些记忆当作自己的经历。 “这是我的父亲吗?”他暗自问自己。记忆中的那份依恋和现实中的陌生感相互交织,让他感到一种微妙的疏离与错位。 萧乾的记忆与他作为萧逸风的认知仿佛在心中不断碰撞,令他难以获得真正的认同感。 眼前的萧王,在萧逸风的眼中,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萧乾的内心深处或许对这个父亲依然怀有某种情感,但对萧逸风来说,这只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权力对手,是一个必须小心应对的棋盘中的棋手。 “权力逐渐失控的恐惧吗?”萧逸风心中暗自思忖。 这样的一位帝王,眼看着自己逐渐老去、腿疾加重、力量不再,他会如何布置自己的棋局? 会不会有一天,他对自己这个世子也动了杀念? 这种不安,仿佛现代股市中充满敌意的投资者对手,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萧逸风目光微微闪动,他知道在这场博弈中,自己必须稳住自己的立场,不容有任何差池。 无论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如何搅动他的情绪,眼下的他,必须是一个冷静的对局者,必须与萧王以全新的立场和角度交锋。 萧王走到宝座前,微微停顿,扫视一圈在场的大臣们,脑海中则思索着前些日发生的刺杀事件。 他的目光从忠心耿耿的老臣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二王子萧恒身上。 那位一向低调、谦和的儿子,今天却站在人群中,目光低垂,看似毫无争斗之心。 然而萧王的心中却隐隐升起了疑虑。 “那场刺杀,或许是你在暗中动了手脚?”萧王的目光凝视着萧恒,仿佛试图从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看穿一切。 然而,萧恒的神情依旧温和,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萧王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紧接着,他的目光再次转移,这次落在了李谦身上——萧鼎的首席谋士。 李谦总是站得不紧不慢、姿态稳重,今天也不例外,依然是那副深思熟虑、不卑不亢的模样。 萧王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却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萧鼎在背后策划苦肉计,想借此稳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这种想法刚一升起,萧王便抬头看向萧逸风,如果要说是苦肉计的话,那么世子府必然也摆脱不了这种嫌疑。 眼前的世子,早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谦和少言的年轻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且果敢的气场。他的眼神坚定,眼中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沉稳和力量,仿佛一位随时准备应战的将军。 萧王心中一紧,暗自问道:“什么时候,乾儿变得如此坚定?他真的没有野心吗?” 萧逸风也在打量着这位父亲。 萧王的眼神犀利如刀,洞察一切的气场令人压力山大。 曾经,他会因这种目光而感到压迫,而今,他却从萧王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这场博弈,注定比资本市场的腥风血雨还要复杂与危险。 萧王终于落座,手微微一扬,示意朝会开始。 “众卿,”萧王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不失威严,“近日王都发生刺杀之事,世子府与大王子皆受波及,实在是孤王治国不严,有负先帝之托。” 他的声音轻轻起伏,话语中的愁绪和威严交织,似乎在刻意试探着朝堂中每一位大臣的反应。 殿内寂静无声,众臣屏息以待,每个人都在等待萧王下一步的指示。 “刑部侍郎何在?”萧王的话语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停在了下首的刑部侍郎赵元春身上。 “臣在。”赵元春步伐谨慎地走上前,恭敬答道。 “刺客查得如何?”萧王的语气虽然低沉,但其中透出一丝急切和隐忍的愤怒。 赵元春额头微微冒汗,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心神,低声道:“启禀陛下,刑部连日来全力缉拿刺客,但这些人身份极为隐秘,来去如风,线索极其有限。现下,未能有确切的突破。” 萧王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闪过一抹寒意,声音却更加低沉:“刺客行刺本王之子,竟能如此销声匿迹,难道我大宣的刑部竟无法对付这些宵小之徒?” 赵元春的背后渐渐渗出冷汗,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陛下,臣以为,这些刺客背后,必然有强大势力支持,否则不可能如此周密,行迹如此隐秘。刑部与暗影卫正在紧密合作,定会尽快有所突破。” 然而,萧王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复,他的目光稍稍一转,最终落在了萧逸风身上。 “世子有何看法?”萧王的语气更显凝重。 萧逸风走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声音虽不高,却格外清晰:“父王,儿臣虽不懂刑部之事,但近日得知一些线索,或许能为查明真相提供帮助。” 大殿中的目光顿时转向萧逸风。 许多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也有些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毕竟,萧逸风一向低调温和,向来不参与朝堂争斗,今天的主动发声,难免让人怀疑他背后的动机。 萧逸风感受到所有的目光,但他没有回避。 他清楚,这一刻,任何心虚的表现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随着眼神在大臣们之间一扫而过,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内心的波动,语气更加平静:“父王,儿臣已有线索,事关刺客背后的真相,或许能为案件带来转机。” 他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变得更为安静,一些大臣不自觉地交换了眼神,有人露出讶异之色,也有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带着探究与怀疑。 萧逸风知道,自己这番话将会挑动朝堂上的暗流,但他心中已有了对策。 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日的情景。为了让自己在大朝会时露出破绽,他不仅和小春学了礼仪,更是秘密会见了甘如意早前布置的“暗子”,最后还和苏沐晴把所有的关系和情报抽丝剥茧,以确保在朝会上的每一步都有足够的底牌应对…… 第112章 大朝会前夕(上) 大朝会的前夕,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幕低垂,世子府书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书案上凌乱的卷宗,墙上的一幅旧画随风轻轻摆动,显得格外孤寂。 书房的气氛凝重,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悄然勒紧这片空间。 萧逸风静坐于书案前,目光深沉,眉头紧锁,心中波涛汹涌。 无数的权谋斗争如同暗流涌动,逼得他不得不在这寂静的夜晚做出选择——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他必须全力应对。 书案着散乱的书信,是萧逸风初来世子府时,搭建的情报网络,现在已经初有成效了。 这里汇聚了大量的报告,虽然大多都是府内的,但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朝内。 这大部分都是和世子府关系甚密的官吏递上来的密信。 每一份报告里,都隐藏着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和权力斗争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大王子萧鼎、二王子萧恒的动向,更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每一条线索,都可能关乎自己的未来。 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萧逸风也不能放松分毫。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逸风的目光迅速扫向门口。 这个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而能在此刻来访的人,往往能改变大事的走向。 外面的来人,是赵元吉,甘如意的棋子,萧逸风心中既有期待,也有戒备。 这个暗藏心机的官员,是否真能忠心耿耿地为自己出谋划策? 这一点,让他心中充满了隐忧。 门被轻轻推开,赵元吉步入书房,身穿便服,神情不显张扬。 然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看似平凡的刑部侍郎,背后却有着深不可测的权谋。 今晚,他的到来,或许能揭开一盘更大的棋局,而这盘棋,胜负的关键,便在于他能否成为萧逸风的忠实盟友。 亦或者他只是其他势力对萧逸风释放的烟雾弹。 这是萧逸风最关心的一点。 赵元吉步伐稳健,恭敬地低头行礼:“参见殿下。” 萧逸风抬头,目光锐利,似乎能看透赵元吉心中的所有波动。 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赵元吉起身,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威压:“元吉,不必多礼。” 赵元吉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心中充满了纠结,世子是否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需要这个机会,但也知道与世子的合作,风险重重。 就在这微妙的心理较量中,萧逸风却冷静地打破了沉默:“元吉,可是刺客案有新的进展吗?” 赵元吉的神情稍微一紧,他略显迟疑,但最终还是开口:“启禀殿下,刑部那边的调查有了些新的线索。” 萧逸风的目光依旧深邃,声音低沉:“说来听听。” 赵元吉吸了口气,目光躲闪了一下,似乎在暗中衡量如何表达:“刺客的死因已查明。除了被当场格杀的刺客,其余的刺客皆服毒自尽。所有尸体都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任何路引之类的凭证,连他们的身份来源也成了空白,仿佛一群凭空出现的鬼魅。所有痕迹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没有任何破绽。” 萧逸风的眉头微微一皱,指尖在案桌上轻轻敲打,声音低沉而冷冽:“世上没有绝对的完美。总有些蛛丝马迹。不过,这背后之人,确实高明。” 赵元吉沉默片刻,低声道:“不过,有一件事,实在令人疑惑。我们在其中一名刺客潜伏的屋顶,发现了一枚徽章。” 萧逸风眼神一凝,顿时从疲惫中清醒,目光锐利如剑:“徽章?说说看,那枚徽章有什么特别之处?” 赵元吉的脸色愈发沉重,他缓缓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那枚徽章形状十分奇特,像一座阁楼,四角微微翘起,但又不像是寻常建筑,中央有一块如镜面般光滑的纹饰,看上去非同寻常。” “阁楼形状,四角翘起?”萧逸风陷入沉思,他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徽章的描述让他产生了一种直觉,这件事情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王尚书在看到这枚徽章后是什么反应?”萧逸风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锐利的质疑。 赵元吉顿时神色一变,他低声道:“王大人看到徽章时,脸色骤然变得异常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失措。他随后将这枚徽章从所有证据中隐去,并命令下官不得透露此事。” 萧逸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王修是二王子萧恒的老岳父,向来沉稳老练,极少有失态的表现。可他居然对一枚徽章如此紧张,甚至不惜隐匿,这其中定有蹊跷。 萧逸风顿时意识到,这背后的秘密,绝非表面所见。 “王修竟然隐去了徽章……”萧逸风缓缓重复这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和隐忍的怒气。“看来,这枚徽章背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元吉,你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赵元吉点了点头,神情显得更加沉重:“我也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暗中调查。最终,我确定,这枚徽章并非大宣之物,它极有可能与北齐或南梁有关。” “北齐,南梁。”萧逸风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两个名字,胸口猛地一紧。 在萧乾的记忆里,北齐,强大的北方军事大国;南梁,文化繁荣、经济强盛的南方国度。 无论哪一方,宣国都不得不小心应对。 若这枚徽章与他们有关,背后的阴谋将不容忽视。 沉默蔓延,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元吉,你可知这枚徽章现在何处?” 赵元吉没有立即答话,他犹豫片刻,最终从袖中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物件,小心翼翼地双手递到萧逸风面前。 “世子殿下,这就是那枚徽章。” 萧逸风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包裹着红布的物件上,心中一阵寒意袭来。 他伸手接过包裹,缓缓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徽章。 徽章的形状果然如赵元吉所说,四角翘起,中央的光滑纹饰更是让人心生警觉。 萧逸风的心跳不由加速,而就在指尖触碰到那枚徽章的一刹那,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这徽章的形象竟然和他来自的那个世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第113章 大朝会前夕(中) 萧逸风的心思在那枚徽章的形状上盘旋不去,心中的疑虑和不安越发强烈。 那种几乎与他现代世界的高楼大厦相似的形状,让他瞬间回想起了许多未曾解开的谜团。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虽然他确信这个世界并不属于自己原本认知的那个朝代,但为什么会有这种徽章的存在? 难道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穿越者吗? 他本能地回忆起萧乾的记忆,似乎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但这些陌生的符号与现代建筑的影像却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深深的恐慌。 根据萧逸风的推断,自己似乎处于与历史课本上的不相符的一个朝代。 这里没有秦皇汉武,也没有诗仙李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 但是这里的文化与制度又和历史课本上的内容很相似,所以根据他多年看剧的经验,他觉得这是一个平行时空的世界。 既然是平行时空,那么很多东西将会大不一样。可是这枚徽章又如何解释呢? 一个时空出现了两个穿越者。 萧逸风的目光再度回到那圆形光滑的中央图案时,他猛地意识到——这看起来更像是高楼大厦的一种抽象化表现,其本质就是一座写字楼的轮廓,四角微翘象征着建筑的上升和扩张,这绝对不是雷同,也不是巧合。 这一刻,萧逸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有着极为复杂的阴谋,甚至可能涉及到另一个“穿越者”,一个和他同样来自现代世界的存在。 这个念头在萧逸风心中一闪而过,却又被他迅速压下。 毕竟,即使这个徽章让他心中生疑,但他此刻所能依靠的,依然只有眼前的线索。 他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慌乱,眼神逐渐锐利起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赵元吉身上。 赵元吉看着萧逸风沉思出神的模样,显得有些担忧。 他悄悄地低下头,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萧逸风的指示。 书房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上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见证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 萧逸风的目光从徽章上移开,扫向赵元吉,沉声问道:“元吉,你知道这枚徽章的来历吗?或者说,你对它有何见解?” 赵元吉微微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萧逸风会问这个问题。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答道:“启禀殿下,我遍访了几乎所有的古籍,但从未见过如此形状的徽章。唯一能确认的是,这绝对不是大宣的东西,更不是我们本国的符文。” 萧逸风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心中更加确信,这枚徽章的存在绝不简单,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巨大的阴谋。 若它不是大宣之物,那它究竟属于谁? 是北齐,还是南梁?亦或是……某个来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 他抬起眼,目光如刀般锋利地盯着赵元吉,缓缓问道:“那你是如何偷偷把这枚徽章拿出来的?你不怕王修发现吗?” 赵元吉的神情略显紧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低声道:“当王修大人对这枚徽章的反应异常激烈。下官当即意识到它的重大意义后,便立刻采取了措施。下官先是记下了徽章的形状,然后请了工匠按照这个形状制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赝品。随后,我将赝品悄悄地放入王修的案桌上,趁他不注意时,将真品取走。王修至今应该还没发觉。” 赵元吉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惊惶之色,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当时的紧张场景,“当时下官也有些犹豫,毕竟尚书大人向来多疑,一旦发现不对,我就……” “你做得很好。”萧逸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微妙的赞赏,但眼底依旧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不过,既然王修尚不知情,那你就继续潜伏,保持对他的监视。” 赵元吉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急忙说道:“殿下,那明日的大朝会,若王修有所反应,下官该如何应对?” 萧逸风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明日的大朝会,我不会让你暴露身份,你与我当做素不相识。你继续暗中观察,保持低调,切记不要露出破绽。只要我还在,你的身份就是安全的。” 赵元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明白事态的严峻。 他清楚,如果这一局棋赢了,他可能会得到萧逸风的重用,迎来新的命运转机;而输了,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下官明白了,殿下。”赵元吉恭敬地低下头行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隐忍的忠诚,“只要能为世子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萧逸风轻轻挥手,示意赵元吉起身:“去吧,一切小心行事。” 赵元吉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书房。 门被轻轻关上,书房内重归宁静。 萧逸风目送着赵元吉的背影消失,眼中的冷意渐渐加深。他低声自语道:“赵元吉啊赵元吉,我希望你是真的忠诚,否则,你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刻,烛光轻轻跳动,映照着桌上的徽章。 萧逸风凝视着它,心中的猜测和疑虑不断加深。 看来,他无法再拖延了,必须借助明日的大朝会,将这一切的水搅得更浑一些。 他必须找到机会,利用这个徽章,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这次,若能利用这个机会翻盘,或许能真正掌握一些主动权。”萧逸风心中暗想。他不由得低声命令小春:“去,将这里的事情转告给甘总管,安排人手,明日朝会上,必须将徽章的消息抖露出来。” 小春悄然现身,点了点头,领命道:“是,殿下。” 萧逸风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枚徽章之上,心头的疑云依旧未曾散去。 他知道,这背后隐藏的远不止徽章的秘密,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或者是某个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但无论如何,明日的大朝会将是揭开谜团的关键,他必须全力以赴。 就在萧逸风沉思之际,书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寂无声,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警觉地抬头,目光扫向四周,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传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萧逸风猛地侧身,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的阴影中闪现而出,动作迅捷无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萧逸风的身后…… 第114章 大朝会前夕(下) 萧逸风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桌上的徽章,心中的疑虑和不安越发强烈。 这枚徽章带给他的一种异样气息,仿佛能触及到他内心深处未解的谜团。 徽章上的图案和形制,深深地戳中了他内心的某个软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一度恍若窥见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真相。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屋内的寂静如潮水般涌来,萧逸风几乎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踩在薄薄的地毯上,却仍旧能传入耳中。 萧逸风微微皱眉,意识到屋内并非空无一人。 他没有转身,低声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你怎么看这件事?看来我的处境不太妙啊。” 话音刚落,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突然,一道身影从暗处悄然走出,步伐轻盈如水,犹如一个幽灵般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那便是苏沐晴,北宫的特使,她以侍女的身份潜伏在萧逸风身边。 她的面容看似平凡,甚至略显普通,但萧逸风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上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苏沐晴轻轻走到萧逸风身旁,目光扫过桌上的徽章,她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在思索着什么。“此物……” 她轻声道,声音低沉而冷静,“我曾在某个地方见过它,记忆有些模糊,但形制确实与大宣不同,甚至与北宫的某些符号相似。但又有些不同之处。” 萧逸风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他暗自思量,苏沐晴言辞间的微妙变化,让他心中的警觉性再度升高。 这个女人的动机始终无法看透,她的忠诚是否真实,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意图,萧逸风并不完全清楚。 “暂时不必多想这些。”萧逸风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不无掩饰地避开了徽章的进一步讨论。毕竟,穿越的秘密依旧是他心头的最大顾虑,不容他人知晓。 转而,他问道,“明天的大朝会,我该如何处置?” 苏沐晴沉默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早已预料到萧逸风的提问。“明日的大朝会,恐怕并不简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预感,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轻松应对,“我已从北宫得到了最新的情报。二王子萧恒与多位朝中大员已经秘密勾结,他们图谋废除你的世子之位,这个计划已经酝酿许久。” 萧逸风的心脏猛然一跳,眼中的惊愕和紧张几乎一触即发。 耳边的空气仿佛凝固,胸口如同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萧恒——这个看似忠厚,温文尔雅的饱学之士,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他甚至比萧鼎更加的恐怖,因为他一直蛰伏在暗处,让人无法看到他的底牌。 萧逸风轻吐一口气,沉声问道:“如果萧王未作决定,是否如你所说,朝中大臣可以联名动议?” 苏沐晴的目光冷静而深邃,仿佛洞悉了一切。“正是如此。”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寒冰一般清冷,“如果萧王心中无定见,大臣们完全有可能联名动议,若有七成支持,你的世子之位便可废除。即使萧王有所不甘,恐也无法挽回局势。”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击打在萧逸风的心头。 曾经,他以为自己依然有掌控局势的机会,但这一层法制的桎梏却深深地提醒他,他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安全。 若大臣们联合起来,他的命运几乎已定。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即将到来的局面。 “看来,明天的大朝会,事关生死。”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沉稳,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果我未能掌握主动,不仅仅是失去世子之位这么简单,整个萧家,甚至我的生命,也会陷入极大的危险。此刻,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背水一战。” 苏沐晴微微一笑,嘴角的弯度带着一丝冷冽的智慧。 “殿下所言极是。”她略微靠近,低声说道,“如果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你必须高调出场,向所有朝中大臣展示你的过人之能。你若表现得软弱无力,萧恒和那些大臣必定会趁机而起。” 萧逸风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 明日的大朝会,不仅仅是争夺世子之位的场合,而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 他的每一步,都将决定世子府每一个人的未来,也决定他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我明白了。”萧逸风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杀伐决断的光芒,“明日,我必定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不仅要赢得世子之位,更要掌握主动权,确保萧恒等人无法翻盘。” 苏沐晴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她的笑容里仿佛隐含着某种深意。“殿下,切记,若萧王不做明确决定,或者他心生犹豫,朝会上大臣们的态度便尤为关键。若他们的声音超过七成,你的世子之位将不再稳固。” 萧逸风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眼中充满了冷静与决心。“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们必须争取每一票支持。” 就在这时,房间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萧逸风微微一愣,立刻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凝固。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苏沐晴已悄然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萧逸风不禁感到一阵震惊——这个女人的身手实在是太过神秘,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 “殿下,急报——”门外传来小春的声音。萧逸风立刻起身,“进来!” 小春急匆匆走进,神色紧张,带着一股焦急的气息,“殿下,刚刚得到一项重要情报。二王子萧恒与大王子萧鼎已决定联手,联合朝中大臣动议废除您的世子之位。如果大臣们联合起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萧逸风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远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扑朔迷离。 “殿下,若大臣们真能联名动议,您的世子之位恐……。”小春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萧逸风的心脏沉了下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胸口。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看来,局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他目光再次转向了刚才苏沐晴消失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 那份神秘的消失,让萧逸风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苏沐晴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她背后究竟掌控着什么? 第115章 苏沐晴的底牌(上) 破晓时分,世子府的书房里透进了一缕微弱的晨曦。 随着阳光的升起,萧逸风心中的阴霾愈发浓重。 他的眼睛紧盯着桌上那一叠叠的花名册,每一册上都写着一名名官员的名字,而甘如意正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勾选着。 每一次勾选,萧逸风的心就更加沉重,因为这张名单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支持与反对,更关乎他能否在即将到来的大朝会中存活下来,保住他的世子之位。 然而,当他把视线从名单上移开时,依然无法压下那股越来越强的焦虑感。 支持他的人寥寥无几,统计结果出来后,竟然只有不到一成的支持,这让他不禁感到一种逼近的死亡气息。 十成中的一成,不仅仅意味着他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也意味着权力的游戏比他曾经参与过的任何交易都要残酷,甚至比他在现代股市中的博弈还要危险。 “十成中的一成……”萧逸风低声自言自语,目光再次落回那张名单,心中早已结成了冰块。“看来,明天的朝会,恐怕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的内心掀起的波澜,让他几乎难以保持冷静。 萧逸风攥紧了手中的名单,指尖微微发白。 尽管他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现实的残酷依然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他已经不再仅仅是在面对一场政治斗争,而是在与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无力感作斗争。 甘如意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世子心神恍惚的样子,他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世子的支持者如此之少,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即便是他,再冷静的人也难以保持全然的镇定。 就在一旁默默勾选名单的他,不禁暗自揣测:如果这个局面真无法改变,那么接下来,自己的下场应该会比世子还要惨。 与此同时,小春站在旁边,眉头深深蹙起,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虑的神色。 作为萧逸风的贴身侍女,她最清楚世子的情绪波动。眼前的局势,远比她预料的要复杂得多。她轻轻咬着嘴唇,心中几乎充满了担忧——世子能挺过明天的大朝会吗? 她内心深处,难掩对萧逸风的深厚感情,若他失势,她所能依靠的也将荡然无存。 然而,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张虎的怒喝声划破了早晨的寂静:“大胆,区区婢女,哪里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逸风的心神一震,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望向门口。 就在他准备出声制止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张虎的身影被猛地踹了进来,摔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却再也无力反抗。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甘如意和小春等人本能地想要喊救驾,但萧逸风冷静地挥手制止了他们。 “别冲动。”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来者是自己人。” 门口的一阵冷风迅速掠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沐晴。 她依旧身着婢女装扮,然而这一刻,她身上的气质和从容无不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她的眼神冷静、坚定,仿佛从未受过任何困扰,一如她所处的那个暗流汹涌的世界。 “参见殿下。”苏沐晴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异常清晰,语气中透出一种与她身份不符的威压感。 萧逸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站起身,抬手示意冲进来的护卫暂时退下。 他知道,苏沐晴硬闯这里,肯定有紧急的事情。以她的性格,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甘如意的目光锐利,微微眯起眼睛,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 他依稀记得,在那晚的宴会中,苏沐晴的气质与举止曾让他深深印象深刻。 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沉稳和冷静,绝不是一个普通侍女的气度。而此刻,她高调现身,显然是在透露着某种深藏不露的信号。 小春同样蹙了蹙眉,显然也对苏沐晴的突然现身感到惊讶。 作为萧逸风的贴身侍女,她对世子府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从没有见过这个面孔。 她知道,世子府中的每一个人,不论地位高低,都不可能与世子没有某种程度的联系。然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更让小春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的是,这女子与世子的关系显然并不简单。 她低垂的眼睑,平静如水的语气,和那股不可忽视的威压感,都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似乎不是偶然闯入这间书房,而是早已知道萧逸风需要什么,准备好了自己的底牌。 小春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为何世子会如此信任她? 她不再是单纯的侍女,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复杂的故事。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形中牵动着小春的心,也让她更加警觉。 然而,苏沐晴没有理会屋内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萧逸风身边,轻轻展开包裹,露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奏折。 她的手指轻轻一动,指向那些摊开的奏折,眼神冷静如水:“这些人,都是支持您的。他们不会联名动议废除您的世子之位。”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甘如意、小春和张虎都愣住了,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这……这怎么可能?”甘如意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虑,“您说的这些,难道都是……”他顿了顿,显然是想确认苏沐晴话中的意思。 苏沐晴依旧保持着她冷静的神态,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却有力:“是的。这些官员的态度早已确定,联名动议之事,他们绝不会参与。萧恒的势力,虽然强大,但在这些人的支持下,无法轻易动摇。” 萧逸风心头猛然一震,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感激的同时,他内心的疑虑也未曾减轻——苏沐晴为何会如此支持自己? 她的背后,北宫究竟有何深不可测的力量?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言,能控制这些大臣的态度? 他定了定神,低声问道:“这些官员,真的如你所说,不会反悔?” 苏沐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们会不会反悔,我也不敢打保票,但这些奏折就是他们的投名状。我能给你一件宝贝,可以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无法反悔。” 萧逸风闻言,心中虽有所安慰,但更多的却是对她底牌的好奇与警觉。 她说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似乎在透露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一切,与他即将面对的权力博弈息息相关。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甘如意的目光在萧逸风和苏沐晴之间游移,心头的疑云愈加浓重。 这个女人,不可能只是一个侍女,她身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她的秘密,或许正是萧逸风能够翻盘的关键。 第116章 苏沐晴的底牌(下) 破晓的寒意悄然弥漫进书房,晨光穿过窗棂,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书桌上。 烛火微微跳动,映衬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房间内空气凝滞,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苏沐晴站在书桌旁,神情冷峻,从包裹中取出一册薄薄的小册子,轻轻抛到桌上。 册子的封面呈现出古旧的质感,边角微微翘起,仿佛承载了太多秘密,连时间也无法掩盖它的重量。 “殿下,请过目。”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寒冬清晨的一缕寒风,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萧逸风目光一沉,缓缓伸出手指触碰册子的封面,指尖感受到冰冷的粗糙质感。 当他翻开第一页,目光扫过内容,脸色从最初的平静逐渐转为凝重。 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了朝中官员的贪腐细节,每一条罪状都详细到时间、地点和涉案金额,甚至行贿人及背景信息。 “户部主事吴通,五月于王城郊外的福来客栈,受商人王洛之贿,金额五千两,为其换取南部采矿权。” “礼部司员周彬,去年中秋夜,收江南织锦商人赠绸缎十匹,条件是确保其入选宫廷织造供应名单。” “刑部书办陈洛,上月秘密会见北齐使节,收受五十两黄金,为其提供宣国粮草要道的地图。” …… 每一行文字犹如利刃,刻入萧逸风的心间。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这些记录刻入脑海。 烛火跳动间,他的脸庞在明暗之间显现出深深的阴影,目光越发深沉。 甘如意从旁接过册子,目光快速掠过几页,脸色骤然大变。作为官场沉浮多年的老人,他对其中所列的名字并不陌生。 每一条指控,都触及敏感要害,而这些人素来的风评、行事风格,以及他多年来听闻的种种小道消息,都在此刻一一印证。 甘如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册子险些滑落。他抬头望向苏沐晴,眼中充满难以掩饰的震惊:“这……这竟然……” 震惊的不仅是情报的详实,更是因为这些内容极有可能都是真的。 他虽未亲眼目睹过这些罪行,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与册子上的记录惊人一致。 甘如意心头翻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组织出来。 “甘总管……你怎么看?”萧逸风低声唤道,目光中带着探究。 甘如意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扫过苏沐晴。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殿下,这些……这些内容,怕是有九成可信。” 他的手微微颤抖,将册子重新放回书桌,眉宇间布满忧色:“若真是如此,这些情报背后的力量,远超我们所能想象。” 小春站在一旁,目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愕,她低声问道:“苏姑娘,这些东西……您是如何得来的?” 苏沐晴轻笑了一声,语气冷淡而从容:“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她的目光扫过甘如意与小春,带着些许淡漠,却让房间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书房内刹那间一片沉寂,甘如意再次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册子上,仿佛那是一块烫手的铁。 他忍不住暗自揣测,苏沐晴的来历和手段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不可测。 他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子,不仅仅是世子的助力,更可能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甘如意轻咳一声,试探着开口:“苏姑娘,您手中的东西确实让人钦佩。但如此详尽的记录,是否有暴露的风险?” 苏沐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甘总管放心,我既然敢拿出来,就有足够的把握。若是担心,不如多考虑如何用好这些证据。” 萧逸风没有其他人的担心,他是知道苏沐晴的身份。有这些情报也不足为怪。 想到这,他缓缓合上册子,抬眸望向苏沐晴,语气中透出一丝试探:“你已经用这些东西与他们接触过了?” “刚才,我逐一拜会了这些人。”苏沐晴点了点头,目光锋利如刃,“他们已经写下了投名状,承诺明日的大朝会上,要么沉默,要么支持您。若有人敢反水……” 她话语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的家人、密友,乃至他们自己过去的罪行,都已握在我手中。若敢背叛,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甘如意沉默片刻,不再言语,显然是对苏沐晴的手段感到复杂。 他瞥了一眼萧逸风,心头升起一种模糊的敬佩与担忧——敬佩这位女子的胆识与果决,也担忧她背后的力量是否会是一个难以控制的隐患。 小春低声算着,目光中多了一丝希冀:“这些人加起来,至少占了大朝会的三成票数。若能争取中立派,我们的胜算就大了。” “不仅要争取。”苏沐晴语气冷硬,带着不可动摇的决绝,“还要翻盘。中立派最擅长的就是趋利避害,只要他们看到殿下的阵营稳固,他们自然会选择靠近。” 萧逸风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目光深邃:“你的意思是,用三成的铁票,撬动中立派,再借此反制萧恒和萧鼎?” “正是如此。”苏沐晴轻轻颔首,“不过,中立派也不是轻易可得。殿下必须在明日的朝会上展现出压倒性的决心与能力,让所有人相信,站在您这边,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萧逸风陷入沉思,指尖缓缓敲打着书桌,书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多了一丝决绝:“好。这一次,我不只是要守住世子之位,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 苏沐晴的目光微微一亮,嘴角浮现一抹欣慰的微笑:“这才是未来之君应有的气魄。”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到萧逸风手中:“殿下,这是最后的筹码。这些人所有的秘密、家眷、关系网,都记载其中。若有意外,可以立即反制。” 萧逸风接过羊皮纸,心头微微一沉。 他深知,这些信息不仅是他的底牌,也是一把双刃剑。 握在手中,就意味着责任与危险并存。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苏沐晴:“苏沐晴,明日的朝会,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苏沐晴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且笃定:“殿下放心,有我在,您绝不会输。” 窗外,晨光愈发明亮,但书房内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一天,注定风云变幻,而萧逸风的命运,将在这场豪赌中迎来最终的抉择。 第117章 朝堂争锋 时间再次回到大朝会的那一天。 大宣三十二年六月初一。 这一天,将是萧逸风崭露头角,真正站在大宣国舞台的第一天。 晨曦微露,金色的光辉透过殿堂高大的窗棂洒在大宣朝会堂的地砖上,给庄严的空间披上了一层肃穆的光芒。 殿内的大臣分列两侧,身着华丽的官服,却神色各异。 有些人低眉垂首,似在掩饰内心的波澜;有些人抿唇凝视,眼中透着探究与揣测;而更多的人,则面露谨慎,仿佛在等待风暴即将席卷的瞬间。 萧王端坐于高座之上,脸色略显疲惫,眉宇间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百官,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短暂沉寂:“世子,你对刺客一事,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队列中的萧逸风。 萧逸风收回思绪,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沉稳的光芒,向前迈出一步。 他挺直身躯,向萧王微微一揖,随即缓缓开口:“回禀父王,儿臣斗胆认为,这些刺客的身份,可以从他们的武器、作战习惯以及特征中寻得端倪。” 这句话仿佛掀起一阵暗涌,百官中立刻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年长的大臣皱眉摇头,似乎对他的发言不以为然;而几名年轻将军却露出几分兴趣,目光灼灼,静待他的下一步论述。 更多的官员,脸上则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不是世子第一次参加大朝会,但却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也是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意见。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位平时默不作声的世子,究竟会有着怎么样的表现? 面对着满朝的目光,萧逸风不慌不忙,抬起手掌虚握成刀,边比划边解释:“这些刺客的握刀方式,与我大宣的军士完全不同。他们更像是使用马刀的骑兵,握法偏重单手挥砍,注重劈砍与刺击的灵活性。反观我大宣军士的双手握刀,更讲究稳定性与正面对抗的刚猛之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因此,我推测这些刺客极有可能来自北方游牧民族。他们的刀法与战术正符合那一带的习惯。” 这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却也大胆得令人意外。 朝堂内议论声渐起,有人频频点头,也有人露出狐疑之色。 右都尉胡安明当即站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世子殿下果然观察入微。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确实以单手挥刀为主,他们的马刀设计便是为了在马背上使用方便。殿下的推断极有道理。” 然而,伴随着这一声支持,却响起一声冷笑。 刑部尚书王修缓步走出,眉宇间带着几分轻蔑,声音低沉而不失讽刺:“世子殿下未免过于武断了。一把刀的握法就能断定刺客的身份?刺客若想迷惑朝廷,故意伪装刀法,岂非轻而易举?”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纷纷附和,表示认同:“尚书大人所言极是,世子殿下的推测确实有些草率。” 一时间,朝堂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萧逸风却面色平静,甚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缓缓抬头,语气坚定且不失锋芒:“尚书大人所言不错,伪装确实可能存在,但有些东西,是无法伪装的。” 他转身看向刑部侍郎赵元吉,眼神如炬,语气淡然却暗含试探:“赵侍郎,刺客的尸体可都经过刑部检验,是否发现了什么共同特征?” 赵元吉上前一步,朝萧王行礼后答道:“启禀陛下,刺客的尸体经过细致检验,虽然面部被毁,但他们的手掌虎口处有一种明显的老茧……” 他停顿了一下,似在思索,随后若有所悟般补充:“这些老茧的位置集中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且呈斜线状。这种分布极像长期骑马握刀的习惯。” 他的回答顿时引起百官侧目,议论声再度升起。 萧逸风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他环视众人,语气铿锵有力:“诸位大人,这种老茧正是骑兵的典型特征。大宣军士多用双手握刀,老茧分布广而均匀,不可能集中在虎口位置。而这些刺客,恰恰证明了他们与北方游牧民族有关。” 百官中不少人开始点头,一些军职官员低声交流着,显然对这一推断深感信服。 萧王坐于高座,眉头微微舒展,目光中透出一抹欣赏,仿佛对萧逸风的表现感到意外和满意。 然而,王修再次冷笑,语气里多了一分咄咄逼人的锋芒:“世子殿下的分析确实详尽,但依然未能说明为何这些刺客要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难道他们没有能力掩饰,还是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萧逸风,“他们想借此引导朝廷的视线,掩盖真正的幕后主使?” 这番话犹如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发百官的骚动。 有人开始点头附和,也有人陷入深思。 萧逸风目光如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尚书大人此言极是。那么,刑部作为负责此案的衙门,是否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呢?若尚书大人如此笃定刺客另有所指,为何刑部至今未能查出任何线索?” 这番话虽语气平和,却直指王修的职责,令他面色微微一变。 就在此时,御史台的一名御史忽然上前,跪拜后大声道:“陛下,臣有本奏!臣要弹劾刑部尚书王修,此人勾结外邦,隐匿刺客重要证据,其心叵测,请陛下明察!” 此言如雷贯耳,百官顿时哗然。 萧王目光一沉,声音低沉威严:“御史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那御史郑重其事地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高举过头:“陛下,刑部侍郎赵元吉暗中搜集的证据表明,王修曾故意掩盖刺客遗留的关键物品,其目的正是为了隐瞒刺客的真实身份!” 这句话犹如最后的导火索,将朝堂的气氛推向高潮。 萧逸风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心中却涌起一抹冷笑。 这个局,他已布下多时,而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第118章 雷允 殿内气氛陡然紧张,仿佛空气中凝聚了无形的压力,随时可能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中央,那里站着一名身形清瘦、面容冷峻的年轻官员。 他名为雷允,御史台的小官,原本不过是大朝会中那一位默默无闻、站在最后的末席官员。 今天,正是他一生的转折点。 虽然雷允的名字在百官中几乎无人知晓,但这一刻,他却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此刻,而在他的内心,恐惧和决心交织成一场无声的风暴,情感激荡,心跳也似乎跟随这片沉默的大厅在加速。 昨夜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午夜时分,御史台的偏厅中烛光昏暗,雷允独自一人对着桌上的案件卷宗发呆。 自从他哥哥雷正死于刑部后,他的生活便陷入了黑暗与迷茫。 雷正的死,是一桩无解的谜团——在刑部的一纸判决后,他被斩首示众,而真相,依然埋藏在黑暗的角落中。 雷允心中的疑问从未停止过:哥哥真的罪大恶极,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这些年,他在御史台苦心钻营,凭借自身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终于得以成为一名小御史,然而面对那些权贵,他的力量依然微不足道,始终无法撼动那些庞然大物。 每当他想到这里,心头的无力感便越发浓重,仿佛一生的命运注定无法改变。 就在他陷入深思时,偏厅的门轻轻被推开,一道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甘如意,在雷正死后,甘如意经常接济雷允,不仅资助他报考科举,还帮他进入了御史台。 雷允曾问过甘如意,为何要帮他? 甘如意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告诉雷允,他哥哥雷正是一个好人,不应该就这么枉死。 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甘如意在背后帮助,也许早就饿死了。 所以,在甘如意来到后,雷允立马起身行礼,恭敬的说道,“参见甘大人!深夜来此,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雷允,你一直想要的机会来了。”甘如意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压倒一切的力量。 雷允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追问道,“甘大人,不知您说的机会是……” 甘如意没有等他说完,直接走到桌前,将一份厚重的卷宗推到他面前,“这是给你的机会——刑部尚书王修,隐匿了你哥哥案中的关键证据,他当年误判了你哥哥,甚至参与了更大的阴谋。雷正的死并非偶然,而王修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黑幕。” 雷允震惊,声音哽咽:“甘大人,您是说……哥哥冤死,是他所致?” 甘如意点了点头,目光冷冽,“他不仅误判了你的哥哥,还在刑部系统中隐匿了大量证据,将你哥哥的案子办成了铁案,永无翻身之日。王修身为萧恒的岳父,沉迷权力,唯利是图,其党羽更是盘根错节。你若要替你哥哥复仇,便必须站出来,揭开这一切。通过我给你的案子,彻底扳倒王修。” 雷允心中的震动愈发剧烈,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与这些大人物有所牵扯。 长久以来的沉寂和无力感,让他几乎放弃了改变命运的念头。 然而,甘如意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入了他的内心。 甘如意继续低声说道:“明日的大朝会,便是你的机会。你必须站出来,弹劾王修。让陛下知道这一切,让王修无处藏身。记住,这不只是为你哥哥复仇,更是为你自己正名。弹劾的文案我已经准备好了。” 雷允的眼神逐渐坚定,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恐惧:“甘大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陛下如何信我?若王修反击,我该如何承受?我的家人会不会因此波及?” 甘如意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你以为我会让你孤身一人?放心,弹劾的证据确凿,陛下必会彻查此事。你只需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稍纵即逝。” 雷允的内心波澜翻滚,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由惶恐转为坚决。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复仇的机会,更是改变自己命运、为哥哥正名的唯一途径。 “甘大人,既然如此,我愿赌上一切。”雷允的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透出无畏的决心。 夜色笼罩,甘如意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是他低沉有力的话语。 雷允在黑暗中静静思索,哥哥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 这一刻,他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如今,雷允便站在了朝堂的中央。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内的每一位官员,心中不禁微微一颤。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勇敢前行。 “陛下,此案事关重大,刑部尚书王修隐匿刺客关键证物,其用意不言而喻!”雷允语气坚定,声音洪亮,“臣请求陛下彻查此事,还朝廷一个清明!”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雷允身上,许多人显然未曾料到一个如此年轻、职位低微的官员会在朝堂上发出如此铿锵有力的声音。 雷允站在中央,背脊挺直,神色冷峻,一丝恐惧也不曾流露。 王修的目光迅速从高座上投射下来,冷笑中带着无比的威胁,“雷允,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敢污蔑刑部尚书,胆敢指控朝廷重臣,难道你不知道诬告本官,将会遭到怎么样的处罚吗?” 雷允不为所动,他微微低头,却没有退缩,反而目光更加坚定,“臣所言,皆有证据在此。” 说完,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卷宗,语气铿锵:“此为刑部清单,证物明确,原本记载的刺客徽章印信,如今却在新清单中消失无踪。臣请陛下明察!” 雷允将卷宗递给旁边的内侍,内侍迅速将它呈至萧王手中。 全场的目光都随之投向高座上的萧王,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整个朝堂的命运,掌握在这一份卷宗中。 雷允的声音如同猛击的铁锤,令朝堂中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大臣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有些人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有些人则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无论如何,雷允的一举一动,都彻底将整个朝堂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第119章 风起朝堂 萧王坐于高座,眼神如深潭般幽暗,充满沉思与警惕。 他紧握着手中的奏折,桌上那份雷允提供的清单虽看似简单,却如一把利刃刺破了朝堂的虚伪,将一条隐藏已久的裂缝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案件牵涉到刑部尚书王修的罪行,随着证据逐步浮出水面,萧王的内心却更加困惑。 雷允所言的每一条指控,虽然看似铁证如山,但背后的动机、外部势力的影子,乃至王修真正的身份和目的,萧王都无法忽视。 特别是,来自左岸的密报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刺杀案的背后,或许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内部权斗。密报提到,案情可能牵涉到北齐、夏国,甚至更远的中原大国。 如果案件的真相确如密报所说,王修若真是外部势力的棋子,那么其中的复杂性,远超萧王的预期。 若刺杀案背后隐藏着外部势力的深远布局,那么这不仅是朝廷内部的权力博弈,而是牵扯到更为庞大且复杂的国际博弈。 萧王的眉头紧锁,心中的焦虑无可抑制:“若王修真是外部势力的代理人,孤王又该如何应对这场风暴?萧恒与这股势力的关系,又是否早已潜伏在暗处?” 萧王的思绪纷繁复杂,内心的不安与疑虑逐渐扩大,令他难以保持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心头的波动,目光冷厉地看向王修:“王修,清单上的签名,确实是你的笔迹。这丢失的徽章印信,究竟是何物?孤王要听听,你如何解释这件事?” 王修面色铁青,双手紧握,眼神犀利如刀,直盯着雷允,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面对满堂注视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愤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陛下,雷允所言的清单,臣确实在其上签过名,但至于那枚印信,老臣从未见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继续道,“至于雷允所言污蔑,臣敢以性命担保,此子必有所图,所言不可信。作为刑部尚书,臣每日所处理的事务繁杂且复杂,冤屈之事多有,若真有此事,岂能不知?此事绝非如他所言,必有其人故意为之。” 他转向雷允,眼神冷冽,话语平静却不失威严:“雷允公然将此事公之于众,意图破坏刑部之公信力,显然是别有用心。御史台虽为朝廷监察重任,但若随意挑起是非,岂能不令人疑虑?朝堂之事,岂容一介小吏随意掀翻?” 雷允站得笔直,目光如锋,毫不畏惧。他深知,这一刻,自己不仅是在为哥哥雷正复仇,更是在为整个朝廷的公正站出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陛下,臣绝无诬陷之意。清单已经明明白白,证据确凿。可刑部上下却众口一辞,矢口否认,这明显是在掩盖事实!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朝廷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无异于直指整个刑部都在包庇王修。 御史台与刑部的对立迅速升级,朝堂气氛愈发紧张,许多官员开始小声交谈,讨论纷纷。 雷允的话不仅揭开了一个重大案件的真相,更加深了两大部门之间的裂痕。 局势一触即发,几乎看见刀光剑影在空气中游走。 此时,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欧阳瑜,面色难看至极。 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他知道,雷允的举动,不仅是针对刑部的王修,而是对整个刑部发出了挑战。 欧阳瑜内心暗自叫苦。 近些年,刑部在王修的掌控下,冤假错案层出不穷,御史台与刑部的对立由来已久。 而这个雷允,虽然不为人知,但早已多次上疏要求惩处刑部官员,甚至不止一次公开批评王修。欧阳瑜曾压下了他的奏章,但现在,雷允显然得到了更强有力的支持。 但是,欧阳瑜也知道,仅凭一个雷允,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刑部,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因为这件刺杀案可不是一般的刑部案子,而是通天的大案。 雷允敢这么做,肯定有猫腻。 只是背后之人是谁? 欧阳瑜有些拿不准,难道是世子?还是隐藏的势力?亦或是萧王本人? 此时此刻,欧阳瑜的心情越发复杂,他知道,这场风暴如果继续下去,势必会撕裂御史台和刑部之间的微妙平衡。 不过,欧阳瑜也不敢轻易插手。 他知道,一旦御史台公开站队,那不仅是与刑部的彻底决裂,还可能引发萧恒与萧鼎的更深层次的权力斗争。 眼下,他只得低头权衡。 他偷偷地看向一旁的李谦。 李谦,萧鼎的首席谋士,素来以冷静睿智着称。 此时,李谦坐在队列前端,目光微闭,似乎完全不受朝堂上的争吵影响。 “他是在等着什么?”欧阳瑜心中疑虑重重,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萧鼎临行前的嘱托——如果废除世子的局势失控,一切听李谦的指示。 萧鼎的指示很明确,但是现在不是废除世子的事,而是刺客案的事。 雷允显然不在预料之内,李谦的冷静也让欧阳瑜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时,萧恒缓步走出队列,冷冷一笑,开口道:“父王,雷允虽言辞激烈,但是仅凭一张清单,就打算构陷刑部尚书,这简直闻所未闻。正所谓人证物证,现在仅有这所谓的物证,就敢在大朝会言之凿凿的给他人定罪,这御史台果真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朝堂的骚动。 萧恒显然是在挑起更大的风波,将矛头指向了御史台和刑部的对立。 欧阳瑜的脸色微变,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缓缓说道:“二殿下所言有理。御史台负有监察百官的责任,若言行不符,必定应当查证。但若朝堂对御史台的权威产生质疑,恐怕百姓将为之寒心,损害朝廷的威信。” 欧阳瑜此话说得含蓄,却已经暗示,若刑部对御史台发起攻击,将会引发民众的不满,对朝廷的权威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两派官员的更加激烈反应。 支持刑部的官员纷纷站出来附和王修,语气愈加尖锐:“御史台擅自调阅卷宗,不顾朝廷规矩,实在令人失望!” 而另一部分曾受过御史台监督的年轻官员,则默默地低声议论:“刑部冤屈百姓多年,王尚书罪责难逃,今日终于有人站出来。” 整个朝堂的气氛骤然升温,派系之间的分歧愈发显露无遗。 就在此时,萧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威严:“李谦,你的主子因刺杀案受重伤。难道你就不想说两句吗?”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砸下,震撼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李谦身上,期待着这位萧鼎的首席谋士将会如何回应。 李谦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没有急于发言,而是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大有深意的盯着不远处的世子——萧逸风。 第120章 风暴前的沉默 朝堂的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谦身上,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明智的答案。 李谦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焦虑,反而透露出一种冷静与睿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缓缓地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萧王,然后缓缓开口:“陛下,刺杀事件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不如让御史台和刑部联合调查,共同理清其中的真相。” 李谦的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没有急于指责,也没有急于站队,而是提出了一个看似公正的建议,试图在复杂的局势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空间。 可是,他知道,这种看似妥协的提议,背后却深藏着无形的权谋——将责任推给御史台和刑部,让这两个部门自相残杀。 虽然欧阳瑜也是萧鼎一派的人,但是欧阳瑜是后来的人,并非萧鼎的嫡系。 所以,李谦打心底也看不起这种首鼠两端的家伙。 不过,最终谁能掌握调查的主动权,谁就能在这场刺杀案中获得利益最大化。 毕竟这是一次清洗政敌的绝佳机会。 萧王微微点头,深深地凝视着李谦,心中却翻江倒海。 李谦一向城府极深,这个提议虽然看似平和,实则是将责任推给他人,避免自己在权力斗争中成为焦点。 但萧王此刻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 他深知,如果不做出表面的妥协,局势将进一步恶化,朝堂的分裂将无法避免。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片刻,随后道:“既然如此,就依李谦所言,御史台与刑部联合调查此案。” 雷允站在大殿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一种他无法掌控的节奏发展。 他本以为自己拿到的证据足以翻转乾坤,却没想到,这些权臣们早已习惯了在权力的游戏中游走。 即便是铁证如山,也无法撼动他们的根基。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 即便是这场联合调查,雷允知道,这不过是权力角逐中的一场缓兵之计,但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就不愿轻易放弃。 “陛下,臣恳请在联合调查时,严查刑部内部与外部势力的勾结,尤其是王修与北齐、夏国的关系。”雷允的声音坚定而激烈,毫不退让。“否则,此案必将成为朝堂上又一桩被掩盖的冤屈。” 这番话再次引起了朝堂上的骚动。 许多人低声议论,眼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雷允的话直击要害——如果王修真的是外部势力的棋子,那么这一桩刺杀案件,背后的牵连,将远比眼前这场权力斗争更加复杂和危险。 萧王的目光缓缓转向雷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即又被一层冷峻掩盖。 他深知雷允的坚持和刚直,但在这个时候,他更需要的是妥协与平衡。 “你所言不无道理。此次联合调查,必定要追根究底,切不可让任何人逃脱责任。”萧王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此时,萧逸风依旧站在一旁,目光如水,平静得仿佛眼前的风云变幻不过是他掌中的一场棋局。 事实上,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朝堂上的某些老狐狸,或许已经能猜到几分真相,但他们缺乏证据,无法指证他是幕后操盘者。 对于这次刺杀事件,萧逸风心中已有计较——这或许就是萧恒所为。 既然萧恒和萧鼎已经决定联手废了他的世子之位,那么他就必须先发制人,除掉萧恒最重要的羽翼——刑部尚书王修。 刺杀案件虽然为他提供了一个契机,但王修若能从中脱身,仍然会是一个威胁。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彻底让王修无法翻身。 只要王修的刑部被调查,萧逸风就有办法,让这里的水变得越来越浑。毕竟他有一个内应——赵元吉,掌握着刑部所有的秘密。 相比于萧逸风的冷静,李谦此刻却心中暗潮涌动。 他明白,世子所作所为并非等闲之辈,如果不趁早除去这个隐患,萧逸风必定会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 昨夜,萧鼎和萧恒联手,本以为局面十拿九稳,然而,萧逸风的突然抛出了刺客案的新案情,彻底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李谦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并不关心刺杀案的真凶是谁,因为大王子虽然受伤,但无大碍。 若此事真是萧恒所为,未来有的是机会算账。 但此时最重要的,却是如何将世子从这个权力的棋盘中拉下——他若继续站在世子的位置上,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李谦忽然再次站了出来,微微低头,轻声道:“陛下,眼下刺杀案件扑朔迷离,似乎牵扯甚广,事关朝廷根基。王尚书虽有诸多疑点,但其中的深层次原因,恐怕远非一宗案件所能简单解释。” 李谦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圈朝堂,缓缓接道:“不过,若想彻底理清此事,恐怕还需从根源入手,方能避免日后更多的隐患。陛下,若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是否该适时考虑重新审视世子之位,是否有更合适的安排,以免让外界再生疑虑,毕竟此案之中涉及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关乎朝堂的未来。” 这番话一出,朝堂上的气氛瞬时凝固。 官员们的表情复杂,一些人低头沉默,一些人则在心中默默盘算。 李谦的话,虽然含蓄,但却指向了一个重要问题——如何审视世子之位。 在他的身后,属于萧鼎的派系官员纷纷站出,异口同声说道:“恳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重新考虑世子之位!” 这一呼声如同石破天惊,朝堂上瞬时陷入了沉默。 众人心头微动,似乎都已意识到李谦的真正意图,但没有人敢轻易表态。 所有人都在观望,等待萧王的决断。 萧王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目光深沉,静静地听着,仿佛李谦的话只是他思考的一部分,而非关键所在。 然而,萧王心头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他知道,这个决定,关系到朝堂的未来,甚至关乎整个王朝的命运。 萧逸风的面色微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吐出一口气。暗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李谦的话如同利剑直指世子之位,而萧逸风虽然表面冷静,但心底已然做好准备——这场权力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萧王沉默良久,目光深邃,仿佛在权衡所有的可能性。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他最终的决定。 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 第121章 一鸣惊人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萧王,等待他的最终决断。 李谦的提议已经深深地刺中了每个人的心,而萧王的回应则让朝堂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萧王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的群臣。 众人的脸上或藏有期待,或带着紧张和担忧,但萧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他已经将这场风暴计算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刻,对于萧王而言,不仅是一个朝堂上的决策,更是决定大宣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 他心中清楚,无论如何做决定,都会引发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 然而,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也正是他掌握了整个局势的时刻。 萧王缓缓开口:“世子之位,本是孤之事,既然诸位频频提及,今日倒不妨就此言明。”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瞬间静默。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因这句话的重量而停滞了一瞬。 “不过,”萧王微微顿了顿,眼神如深潭般凝视着众人,“既然是你们的建议,那就让大家一起讨论讨论,是否该重新审视世子之位?” 这句话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巨石,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谦和欧阳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萧恒和萧鼎的支持者们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显然,他们早已对萧逸风的世子之位心生不满,而现在正是摧毁这个障碍的绝佳时机。 “陛下,现在大宣内忧外患,世子之位,必须有能者居之。”李谦轻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锐气,“光靠仁厚,解决不了夏国的威胁,也感化不了蛮族,必须靠实力说话。我们需要的是能带领国家强盛的人,而非一位温文尔雅、空谈仁爱的世子。” 李谦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轻描淡写地刺向了萧逸风。显然,他是在为自己背后的支持者——大王子萧鼎,铺路。 王修缓缓起身,目光如剑,扫向李谦,心知萧恒不能被萧鼎这么压着。 面对朝堂风云,他不禁出声,“李谦所言不无道理,太平时节,仁德或许有用。而现在正处乱世,必须有一位拥有大局观、腹有良谋,且得到群臣支持的人才配担任世子。” 王修的言辞一出,萧恒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身旁顿时显现一群阿谀奉承之徒。仿佛只有萧恒才配得上世子之位。 然而,萧逸风依旧未动声色,缓缓站了出来,目光如水,冷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父王,”萧逸风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星辰,“我明白朝堂上有很多人对我有所顾虑。可这并非我一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大宣未来的命运。今天站在这里的各位,是否能为国家、为大宣出一份力,而非为了某些私利?” 他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李谦、萧恒、王修等人,语气铿锵有力。 萧逸风的这番话在朝堂中引起了短暂的沉默,许多人心中暗自点头。 尽管他年轻,但这份从容和睿智,已经让许多人刮目相看。甚至有些在场的官员,也在瞬间觉得,萧逸风似乎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样仁弱可欺。 李谦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冷静。 他知道,萧逸风绝非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支持,恐怕今天就算是推翻世子之位,也未必能如愿。 但是昨夜与萧恒的联手,已经注定了萧逸风的命运。 “世子所言不无道理。”李谦淡淡开口,“不过,这些年来,朝堂上风云变幻,世子若真如陛下所希望的那般英明果断,恐怕也该有更有力的表现,而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承诺。这些年,陛下已经给与了您诸多希望,可是……” 他话语未尽,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盯萧逸风。 这一句话,无疑是对萧逸风权力的再次质疑。李谦的言辞中透露出强烈的挑衅与威胁,“口头的承诺无法解决大宣面临的困局。今天,世子若不能拿出真本事,这世子之位还是让有能者居之吧。”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就在众人以为萧逸风将会沉默回应时,一道熟悉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李谦,你错了。” 所有目光瞬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位身穿深色朝服的老者缓缓起身,目光炯炯,面容虽显苍老,但眼中依然锋锐如刀。 这位老者,正是曾经的大宣首辅——陈升。 陈升虽年事已高,但他曾是朝堂上的一位重臣,因与某案的牵连,而被贬到边疆。 上一次,也是他力挽狂澜,硬生生将萧鼎说的哑口无言。 这一次,他重新出现在朝堂,带着几位曾经跟随他多年的老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眼中透出一股坚定与威严。 陈升缓缓开口,“这些年来,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世子虽年少,但始终处于风口浪尖之中,难以自辩。可是,他从未忘记大宣的未来。他的仁德、他的宽厚,虽然无法立刻解决眼前的乱局,但却能为大宣奠定根基。”陈升的声如洪钟,回荡在大殿之内。 转向李谦,语气更加坚定:“李谦,你或许忘了,这个国家并非只有你们这些权臣的嘴巴可以左右。我们这些老臣,曾经为大宣倾尽心血。今日若真要为国家着想,那么就该站在大宣的立场上,而非为了私利将一位有远见的世子一脚踢开。” 陈升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朝堂上的许多官员开始低声交谈,甚至有人开始频频向陈升看去。 他的支持,不仅意味着一位曾经的首辅回归,也意味着更多的老臣将站在萧逸风一方。 “既然陈老说得如此直白,那我等自然不敢再有异议。”一位跟随陈升多年的老臣站了起来,表态支持。 “当年,若非陈老力挺世子,恐怕我们大宣已经岌岌可危。今日若再因一时私利动摇大局,岂不是给外敌可乘之机?” 萧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陈升的挺身而出,标志着朝堂局势又多了一份变数。 陈升曾是大宣的栋梁,如今站出来力挺萧逸风,必定会影响到许多官员的态度。 萧逸风的目光在陈升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带着感激之情。 此时,正是他背后力量的重要支持,而陈升的言辞,也为他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与机会。 “既然有陈老等人支持你,孤且问你,”萧王目光一凝,深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乾儿,如今大宣内忧外患,你可有治国之良策?” 萧逸风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早已经有了对策,来之前,他已经预料到这个局面。 正如苏沐晴所说的,他必须高调,必须一鸣惊人,否则不仅是自己的地位,阖府上下,恐怕都难逃清洗。 他目光扫视着群臣,最终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变法!” 话音一落,朝堂上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两个字的重量。 变法!这是萧逸风的挑战,是他要向所有人宣告,他不仅仅是一个仁厚的世子,还是一个能够掌控未来、带领宣国走向强盛的明君。 第122章 变法(上) 萧逸风的“变法”提议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朝堂,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全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许多人不禁屏住呼吸,等待萧王的反应。 变法,在历来的封建王朝历史中,绝对是一个巨大转折点,意味着权力的重组、利益的重分,而成功与否,关乎大宣的未来。 萧王的目光深邃,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似乎早已对萧逸风的提案有所预料,但他并未急于表态,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许多人不禁心生疑问,世子为何在此刻提出如此大胆的计划?他究竟是要挑战什么?这一切,让人充满了猜测。 萧逸风站在朝堂中央,神情从容,举止不紧不慢,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场风波。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尽管年纪尚轻,却散发着一种天生的领导气质,“变法,非一朝一夕之事,亦非空口无凭之谈。我所提之法,并非盲目模仿他国,而是结合我大宣实际,切实可行,逐步推进。” 萧逸风站在朝堂上,望着这群朝中大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 穿越前,每日开盘前,他都会主持一个早会,底下的下属也总是这么站在他的面前,听从他的战略部署和计划安排。 如今,站在这片古老的朝堂上,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办公室,眼前的这些人,不再是群臣,而是属于他的一群“下属”。 对于演讲和决策,萧逸风早已驾轻就熟。 无论是在商战的战场,还是在这权谋的斗争中,他总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推动计划的实施。 此时此刻,萧逸风的目光冷静而自信,散发出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稳与从容。 他的气质不自觉地让在场的官员们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年轻世子,似乎拥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在场的群臣,首先停留在那些长期掌握大权的老臣身上,尤其是陈升。 陈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与赞许,似乎为萧逸风的成熟与果敢感到自豪。 这一刻,萧逸风不再只是那个年幼的世子,而是站在朝堂上的领袖,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影响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首先,税制。”萧逸风继续道,“现今我大宣税负沉重,百姓疾苦。尤以农田税制最为繁杂,不仅征收过多,而且百姓负担沉重,导致国库虽满,民心却已丧失。我们应当对税制进行简化,将其划分为三类:田税、商税、人口税。” “田税应根据土地的实际耕种情况征收,过高的税率应予以减轻;商税应当降低,刺激商贸流通,增进国家的财富;至于人口税,则应根据家庭成员数目与劳动力状况适度征收。”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这不仅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也是为了激发国家的经济活力。” 朝堂上的官员们开始低声议论,许多人陷入了沉思。 大部分人都意识到,萧逸风所提的税制改革,无疑会受到百姓的欢迎,但这是否能在短期内维持国家的财政收入,依然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一些地方官员甚至开始暗自怀疑,是否削减税收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 “不过,削减税负的同时,如何确保国家的财政收入呢?”李谦终于开口,眼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若是税收减少,如何保证朝廷对军事、国家建设的支出?” 萧逸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他并未急于回应,而是直视李谦,“税负减少,并不意味着财政收入必然减少,反而是通过鼓励商业活动、简化税制,使得财富能够更高效地流转,形成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正如古人所言,‘商贾不聚,则国贫;商贾所至,财富乃生’。”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信念,“我会提出一项新的法案——‘商道法’,通过国家支持商会和自由市场,打破现有的地方垄断,促使商人自由竞争,最终提升国家经济。商道法不仅能打破市场的地方性控制,还能进一步促进全国范围内的商业流通。” 李谦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他知道,萧逸风提出的这一系列改革看似美好,但却是一次巨大的风险。 削减税收可能会得到百姓支持,但如果不能迅速带来国家财政的稳定增长,朝堂必然会因财政危机而动荡不安。 就在李谦准备继续发难时,王修却微微皱眉,开口道:“世子所提之法,的确值得深思,然而,改革之事非一朝一夕可见成效。若是无法在短期内确保国家财政的平稳,恐怕不仅是朝堂上的大臣,连百姓也会产生动摇。” 王修语气不急不缓,似乎在暗示,萧逸风的提案虽好,但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遭遇难以预料的阻力。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知道,单单依靠理性和冷静,远不足以打破现有势力的抵抗。他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决心与勇气。 “各位,我明白大家的担忧。”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变法的道路从来不可能一帆风顺,但若我们一直停滞不前,迟早会被外敌吞并。大宣的未来,岂能寄希望于‘守旧’和‘安逸’?” 他的语气开始带有挑战的力量,“我提议的‘商道法’和税制改革,既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也是为了大宣的长远利益。 无论背后有多少利益纠葛,我们都不能畏惧,而是要全力以赴,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萧王听着萧逸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感受到,这个年轻的世子,早已不是那个曾经懦弱无能、依赖于父王的少年,而是已经具备了远见与决心的未来领导者。 虽然萧逸风展现出的决断力和智慧,令他有些欣慰,但心底的疑虑和警惕却始终挥之不去。 毕竟,变法触及的,是各方利益的根基,而他自己的权力,也正站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央。 他知道,单凭商业和税制改革,恐怕难以从根本上解决大宣目前的困局。 尤其是在内忧外患的背景下,经济改革所带来的短期成果,或许不足以支撑整个国家的持续稳定。 而如果萧逸风真的要推行大规模的变法,那么真正的挑战,还在于军制的改革——这是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关键所在。 萧王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默思索。眼下,大宣的威胁不仅来自国内的割据势力和腐败现象,更大的危险则是来自夏国的虎视眈眈。这一切若不能在改革中一举解决,哪怕是最好的税制和商道法,也无法避免国家的灭亡。他深知,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世子,除了这些,你的变法之中,还有什么?”萧王最终开口,声音略显沉稳。 萧逸风沉默片刻,目光从容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朝堂上一切反对声音的准备,“接下来,我会提出军制改革的方案,确保宣国不仅有自保的能力,还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这番话一出,朝堂上的气氛骤然凝固。 所有人都感受到,这场改革的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第123章 变法(下) 萧逸风的目光在朝堂上缓缓扫过,目光如刀锋般锋利,定格在一位位权臣的脸上,“大宣的军队,虽然人多马壮,但其战力已大打折扣。” 他话音未落,朝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神色都微微凝重起来。 “这些年,军队内腐败丛生,指挥体系混乱,士气低落,兵员过多,冗员横行。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连边疆防线也难保。”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场上的反应,但话语却越来越重,“如今,我们应当进行一次彻底的整顿,推行精兵强将,削减那些无用之人。” 这番话一出,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许多大臣纷纷低头思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顾虑,尤其是那些与军权密切相关的官员,他们知道,萧逸风所提的军制改革,势必会触动他们的根基,甚至可能撼动整个朝堂的权力格局。 萧逸风继续说道:“第一步,必须改革军官选拔制度。现今的军官晋升,大多依靠家族背景、门第出身,或是通过权贵的支持,战功和才能反倒被忽视。因此,必须引入军官评审制,确保军官的晋升与任用直接挂钩,依据个人能力、战功和忠诚度。”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气,尤其是萧鼎派系的将领,他们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萧逸风的目光锐利,扫过在场的众人,停留在萧鼎身上,“所有军官,必须通过一系列严格的考核,确保他们不仅具备作战指挥的能力,还能在关键时刻为国家效力。” 李谦和欧阳瑜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李谦冷笑一声,打破了沉默,“世子所言虽有道理,但若军队的指挥权过度集中于少数人的评审,那岂不是削弱了将军的权威?军中兵员众多,若引入这般考核制,恐怕连一线将领的选择都将受到影响,谁来保卫大宣的疆土?” 欧阳瑜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冷冷说道:“世子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高明。你若以此挑动军中不满,恐怕会引来更大的纷争。” 他的话语中满是讥讽,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也开始窃窃私语,李谦和欧阳瑜的反应无疑激起了更多的关注。 许多大臣意识到,军权改革背后,正隐藏着一场更为复杂的权力博弈。 军队的改革不仅是对军官体系的调整,更直接影响着掌握军权的贵族势力,而这些势力,不容小觑。 萧恒和王修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不敢公开反对,但心里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势力逐渐渗透进军队。 对于他们来说,不掌握兵权,萧逸风的变法便可能成为他们布局的好时机。 因此,对于所谓的军制改革,他们更乐意作壁上观。 面对李谦的反对,萧逸风并不意外,声音依旧冷静,“李大人所言不无道理,然若军队仅靠个人权威和家族背景,如何能确保长久的战斗力?我们需要的是一支能打胜仗的精锐之师,而非一个权力博弈的场所。” 他转向萧王,语气更加坚定:“父王,若要真正强国立威,军队必得彻底脱离旧有的腐化体系,建立一支精英化、职业化的军队。”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萧王微微皱眉,显然他深知这一改革的深远影响,尤其是在当前的乱世之中,掌握兵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萧逸风顿了顿,语气愈发铿锵:“除了军官选拔,军队的编制与装备也必须与时俱进。如今的兵员过多,冗员严重,兵员虽多,实战能力却有限。我们应当精简军编,推行‘精兵强将’的方针,减少无用之兵,提升作战效能。” 他说到此,声音变得低沉有力,“此外,军队的装备也不能再停留在旧有的水平。我们应当引进更加精良的武器,不仅提升士兵的战斗力,更要增强他们的士气。只有当士兵们装备精良,士气高涨,才能在每一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萧王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考虑这一系列改革的利弊。 然而,他的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忧——改革固然能提升军队的战斗力,但过于激进的改革会不会引发朝堂内外的巨大反响? “若这等变法推行,岂非会动摇我等的根基?”一个身穿铠甲的武将忍不住开口,言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国君的军权,掌握在各位重臣手中,若是推行精兵强将,冗员减少,岂不意味着我等手中兵权的削弱?” 这话一出,顿时引发了许多与军权相关的大臣的共鸣。 很多大臣的家族和权力正是通过掌控军队而稳固的,若军队改革成功推行,他们手中的权力恐怕会面临被削弱的风险。 尤其是那些将军,他们对于萧逸风提出的改革计划充满了强烈的排斥。 朝堂上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军权之争已经愈演愈烈,双方的立场愈发对立。 萧王的眉头紧锁,目光如剑般锐利,似乎在权衡每一个决策的后果。 他知道,若处理不当,改革可能引发极大的动荡,甚至导致军队的分裂。 而且,军队的强大,既是国家稳定的基石,也可能成为权力斗争的引火线。 萧逸风深知萧王的顾虑,他站得更直了,语气更为坚定:“变法,不是为了推翻现有秩序,而是为了更长久的稳定。我所提的变法,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逐步建立更加稳定、高效的军队体系。无论是对于朝堂的权臣,还是普通百姓,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宣的安定与未来。” 他再次看向萧王,眼神坚定:“父王,唯有强大的军队,才能确保我们在乱世中的生存与发展。而军队的强大,不仅仅来自于数量,更来自于精锐的战力与对国家的忠诚。今日的变法,便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 萧王盯着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长时间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轻轻一笑,仿佛回到了一个久远的过往,“你说得对,确实不容易。” 萧逸风眉头微挑,尚未反应过来。 然而,萧王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冷意,“但你以为这一切会如此顺利吗?你准备好应对其中的每一个后果了吗?” 萧逸风心中一震,他看着萧王的眼神,忽然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 萧王低声叹了口气,目光从萧逸风的身上移开,凝望着远方。“变法,终究不是一场游戏,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 一瞬间,朝堂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仿佛风暴的前兆已悄然降临。 萧逸风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迈出的这一步,或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也许刚才的话,似乎触及到了萧王的逆鳞…… 第124章 风云再起 朝堂的气氛如同一层笼罩在整个殿堂上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逸风站在群臣之中,每一句话仿佛重锤敲击在朝堂的心脏,不断激起阵阵涟漪。 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身为一位经历过现代股市风云的操盘手,他习惯了在变化中寻找机会。 然而,面对这场涉及帝国命运与权力格局的风暴,他不禁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压力——这是朝堂,而非商场,局势更复杂,牵扯的人心更为难以捉摸。 回望萧王,那一瞬间萧王的轻笑似乎是对他理想化变法方案的讥讽,萧逸风心中不由得一沉。 萧王似乎并不真正支持他的改革,改革的推进,不仅关乎大宣的未来,更是一次对整个朝堂权力的重新洗牌,而他所依赖的萧王,恐怕并不会轻易地放权。 他低头,看着地面,忽然意识到,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萧王表面淡然,心中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改革一旦开始,必将触及到各方的根本利益,萧王能否真心支持,实在难以预料。 萧逸风下意识地回想起在商队中被蛮族屠戮的那一刻,痛彻心扉的想法:萧鼎,你不配做大宣的王。 然而,现在的他又何尝不觉得自己过于天真? 这座庞大的王朝,哪里是一个现代人的理想与激情所能轻易撼动的? 不论他如何设想,萧王更在乎的,永远是手中的权力,而非国家的未来。 他企图改变的,不仅是权力的运作方式,更是整个朝堂的根基。 萧逸风逐渐意识到,这背后的阻力,是他所无法预见的巨大力量。 他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凭借现代人的思维想要改变一个王朝的现状,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失败。 既然改革的路走不通,那就只好另辟蹊径。 此时的萧逸风,已不再将目光局限于眼前的困境,而是在默默构思着下一步棋局。 他明白,变法之路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但他也深知,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 而在朝堂的另一边,老臣们的脸上写满了叹息。 陈升等老臣虽认同萧逸风的理想与远见,却也明白,眼前的变法并非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计划实施,而是一场深刻的权力重塑。 在这场权谋博弈的朝堂上,任何一丝不慎,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 李谦和欧阳瑜等人冷笑连连,暗自嘲讽世子终究低估了他们这些老成持重的权臣们的手段和实力。 李谦冷静地注视着萧逸风,心中暗忖:“这世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未曾深思大局,居然敢轻率插手兵权,真是自不量力。” 欧阳瑜则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一味改制,岂非不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推行变法,恐怕最终只是成全了他人的权谋,纵使最终改革成功,恐怕也未必能得民心。” 萧恒和王修的目光更为复杂,带着几分惋惜。 他们明白,虽然眼下他们无法像李谦那样直言反对,但他们内心深处却清楚,萧逸风的改革,恰恰为他们提供了巨大的机会。 毕竟,变法的最大焦点,便是兵权,而兵权,恰恰是他们最渴望却又最为缺乏的东西。 “兵权,果然是一种令人痴迷的东西。”萧恒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萧逸风的言辞漠然无感。 年轻的官员们开始悄悄议论,目光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火花。 雷允等人,尽管出身较低,都是拥护变法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出头之日。 他们深知,萧逸风所言的改革,才是能真正挽救大宣的关键,他们心中渐渐涌现出一股坚定的力量,认为萧逸风才是能带领大宣走出困境的人。 这些青年官员未被官场腐蚀,他们对国家的未来有着更加深切的关注。 他们的支持,或许将成为萧逸风突破当前困境的关键力量。 然而,萧王的目光却缓缓转向兵部尚书刘忠,朝堂的气氛瞬间凝固。 刘忠作为萧王最坚定支持者,自然明这位老王的想法。 他缓缓站了出来,面色凝重,扫视了一圈朝堂,低声开口:“既然陛下有意让老臣主持此事,老臣便直言。关于世子的提议,虽有一定的道理,但其背后所隐含的权力斗争,不仅可能引发军中的动荡,也会对整个朝堂格局产生难以预料的冲击。若一味推动变法,恐怕不仅是兵权之争,更会触及到整个朝堂的根本,最终引发国家的分裂。” 刘忠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猛然敲响了朝堂的沉默。 他的话语中透出了深深的权谋考量,显然,他不仅在警告萧逸风,也在提醒萧王,改革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萧逸风的变法虽然有远见,但他却没有充分理解当前的局势与权力格局。 萧王目光紧锁着刘忠,心中暗自叹息。 他深知,改革的道路恐怕无法如萧逸风所愿,而作为帝王,他必须在朝堂的稳定与个人的权力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最终,他低声说道:“刘忠所言不无道理。若推行变法,必然引发连锁反应。此事,暂且缓议。” 这句话,犹如一道冰冷的宣判,瞬间让朝堂的气氛变得愈加凝重。 萧逸风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眼前这场风暴,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变法之路注定充满荆棘与阻力。 就在这时,朝堂一角传来了一阵低语,一位年轻的官员声音清晰而急促:“世子的变法被否,那下一步,应该就是动议了。若超过七成人赞成废除世子之位,那么这个变法将恐无实现之日。”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猛然击中萧逸风的心脏。 那股突然袭来的寒意瞬间让他神情一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个震撼的消息。 他迅速意识到,眼前这场风暴,已经不仅仅是关于权力的更迭,或是兵权的争夺。 这一次,牵扯进来的,是他作为世子的地位,他的未来,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关键。 萧逸风的心跳骤然加快,那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像冰冷的铁钩般紧紧钳住了他的胸口。 变法的道路还未走远,而他竟然已经面临着一个无法回避的抉择——是否能够保住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 他不禁暗自思索,朝堂上那隐约涌动的暗流,已经悄然汇聚成一股可怕的力量。 这个动议一旦提上议程,将彻底改变他的一切。 “这场斗争,不仅关乎朝堂的权力博弈,更关乎我能否继续活在这场游戏中。”萧逸风心中猛然一震。 朝堂的气氛依旧沉默,众人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废除世子,还是让萧逸风继续站在这个王位继承的悬崖边上? 第125章 赌局 朝堂之上,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刘忠的动议如同一道雷霆,击中了所有人的神经。 众人低头沉默,目光交错之间,仿佛每一位大臣心中都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萧逸风静静地站在高台上,心头的波澜却愈加翻涌。 眼前的这一场斗争,远非他曾经在股市上经历的波动可比。 股市中的每一次决策,背后都有明确的规则与预测,但眼下的局势,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 每一个选择,每一步走向,都牵动着他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大宣王朝的未来。 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他依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慌乱。 他深知,这场赌局的规则早已发生了变化,宫廷权谋的复杂性远超股市的冷酷。 他将目光投向周围,悄然进行着一场心算。 这是他身为股市高手的本能反应,每一场局势,他都能通过数据、概率、以及深刻的分析,快速洞察潜在的机会与危险。 眼下的这一局,虽然复杂,但萧逸风并未感到绝望,相反,他的冷静与精准计算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并非没有胜算。 在萧逸风的脑海中,一幅复杂的棋盘渐渐展开。 他知道,至少有一成的官员是支持自己的,他们来自世子派系,向来与他关系亲近,即便局势动荡,他们也不会轻易背弃。这个群体,暂时不会成为他的威胁,而是他最坚强的助力。 接下来,是那约有两成的官员,他们在一夜之间签下了投名状,原本是苏沐晴通过北宫的情报掌握了他们的贪腐证据,让这些官员无路可退。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摇摆不定的一环。 萧逸风深知,权力的游戏没有绝对的忠诚,尤其是这些贪腐的官员,他们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一旦形势对他们不利,这群人也许会反水。 虽然萧逸风也有办法通过威胁这些官员,逼迫他们改变立场,但是在关键时刻,究竟有几分胜算,萧逸风心中也没底。 接下来,还有剩余的两成,这些人则是中立派。他们并不完全支持自己,但他们依赖大宣的未来,他们依赖改革的动力,尤其是在雷允等年轻官员的引领下,许多人开始对变法产生了兴趣。 这些人大多出身寒微,命运注定只能碌碌无为,但如果变法成功,他们将有机会一飞冲天。 萧逸风仔细观察过这些年轻官员的眼神,那些充满渴望与抱负的眼神,是他此刻最需要依赖的力量。 最后,萧逸风的目光转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老臣们,李谦、欧阳瑜,萧恒、王修等权臣,这些人看似是改革的最大阻力,但他们也并非不可动摇。 他们会因权力的焦虑而强烈反对改革,甚至推动废除世子的动议,但在某些关键时刻,萧逸风相信,任何一方的让步,都会让这场斗争走向不同的结局。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默算每一位大臣的可能反应。 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或者一位赌徒,站在不同的筹码面前。 他比谁都清楚,权力博弈的背后,不仅仅是对世子之位的争夺,更是对整个大宣未来的主导。 这一刻,他的思维跳脱出朝堂的喧嚣,仿佛回到了股市中,面对一次大幅波动的交易。 他曾经在数以千万计的股市交易中,纵横捭阖,驾驭过无数起伏不定的市场行情。 而今天,眼前这场权力的博弈,也不过是另一个形式的市场,规则虽复杂,但依然可以通过概率来计算。 \"股市的规则是冷酷的,但朝堂上的棋局却让萧逸风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萧逸风的思维一时变得混乱起来,这些大臣们并不是数字,也不是表格中的数据,他们有自己的情感、野心与欲望。他深知,股市的博弈终究是关于资本的流动,而这场权力斗争,关乎的是国家的命脉,关乎的是每个人的生死存亡。 “我不只是要预测,我要在这场局势中掌握主动。”萧逸风心中默念,脸上恢复了冷静。他清晰地知道,依照目前的局势推算,他至少有三成的支持率,而两成的摇摆不定的官员,也有很大可能在关键时刻站队。而剩下的五成,尽管受制于各种利益,但仍有一定的变数。 最关键的是,那些年轻的官员们,他们是变法的最大支持力量,尽管他们的信念还不够坚定,但他们对改变的渴望是萧逸风此刻最大的筹码。 “我能够让他们站在我这一边。”萧逸风深知,最终的胜负,便是这些年轻官员的选择。 就在这时,李谦再次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既然世子提出变法,不惜触动朝堂与军权,那么他便无法稳住局势。如今朝中动荡,我们不能让这样一位‘不守规则’的世子上位,这样只能分化我们大宣的力量,让外敌趁虚而入。” 李谦话音刚落,几位萧鼎派系的大臣也纷纷附和,毫不掩饰他们的敌意。 这一刻,萧逸风的心中有一股奇异的平静,他没有为李谦的言辞所动,反而冷静地注视着萧王。萧王此时已经没有再发表意见,他的目光复杂,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终于,萧王开口:“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动议。孤王亲自监督。世子的位置,将由诸位来定。” 他的话语低沉而沉默,仿佛在将所有的决定交给了朝堂上的大臣们。 萧逸风心中微微一震,意识到萧王已经将他的命运交给了那些大臣们。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刻迎来最终的决战。 眼前的局面如同股市中的最后一笔交易,任何一方的决定都可能使整个局势逆转。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动,紧紧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这场赌局的结局,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将全力以赴,哪怕是跌入谷底,也无所畏惧。 朝堂中的气氛越发紧张,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将到来的动议上。 第126章 权利的笔触 阳光透过殿顶的高窗洒下,光芒斑驳,仿佛为这片凝重的朝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冲淡其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大殿中央的屏风高耸如墙,将整个空间分割开来,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既是防线,也是见证一场即将决定命运的赌局。 萧逸风站在屏风旁,静静地观察着每一位走向投票区域的大臣。 他的目光锐利、冷静,仿佛早已预见了他们的每一个举动。 每一位官员,都在他心中被精准标记。 他知道,这些人背后有着不同的利益和动机,且每一位都在权力的旋涡中挣扎不已。 而萧王坐在王座上,面色如常,目光如同刀锋,紧紧盯着即将开始的投票。 朝堂中的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 大臣们的步伐匆匆,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有人低头沉思,有人偷偷扫视四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博弈的最终结果。 而萧逸风,这位年轻的世子,站在这场权力风暴的中心,冷静如常,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深知,每一张投票纸背后,隐藏的都是一颗颗跳动的心脏,承载着这些官员不同的选择与决心。 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改变整个局势的走向。 他作为一名“股市高手”,早已习惯在信息的海洋中游刃有余,但在这个权力的棋盘上,理性与感性交织,让他不得不时刻警惕。 第一位进入屏风区域的是冯建,萧鼎派系中的一员。 冯建步伐沉稳,目光微微偏向一侧,似乎在刻意避免与他对视。 萧逸风冷冷一笑,低声开口:“冯建,北边军粮的事,恐怕你心中也不无疑虑吧?你若支持胆敢背弃昨日的投名状,恐怕那些账本里的数字,会再次引起不小的风波。” 冯建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知道,冯建虽然沉稳老练,但面对如此直接的威胁,难免会有一丝动摇。 只是这冯建最终如何抉择,萧逸风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并未再多言,只是轻轻一挑眉,冯建便加快了步伐,快速进入了屏风后。 接下来的官员,萧逸风逐一分析着每个人的举动。 对于那些他标记为“摇摆不定”的官员,他低声提醒,通过一两句简短的话语植入他们心中的疑虑,动摇他们原来的想法。 每一句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潜移默化中刻画出他们的抉择。 但在面对年轻官员时,他的策略不同。他的眼神充满鼓励和期望,因为他清楚,这些年轻人是这场改革的最大希望。 当几位青年官员走过时,萧逸风没有提及他们的丑闻,也没有任何威胁,只是用一种温和且充满期许的目光看着他们。 “变法,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大宣的未来。你们是未来的希望。”他轻轻地低语,语气中透着某种无声的力量。 这些年轻官员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似乎受到了某种启发,脚步不自觉地微微加快。 等到品阶低的官员投票完毕后,接下来登场都是这个朝堂上的大佬级别的存在。 首先走来的是萧鼎首席谋士——李谦。 当李谦走近时,萧逸风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他。 李谦步伐稳重,神情冷静,但萧逸风知道,他绝不会因贪腐的威胁而动摇。因为他出身名门,根本不屑于贪污,只想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于是,萧逸风换了策略。 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几乎是耳边的低语:“李谦,你以为萧鼎是真的信任你吗?他只不过是利用你们李氏一门。你永远得不到尊重,他也不会给你真正加官进爵。你永远只能成为萧鼎的影子。他甚至不愿意出手搭救你的弟弟——李让。” 李谦的步伐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萧逸风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轻轻一笑,目光如刀般穿透李谦的内心。 虽然李谦一再表面上镇定,心中早已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李谦的眉头微微一皱,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那一刻,萧逸风知道,这位人称国士无双的谋士,虽然在权力的旋涡中游刃有余,但仍无法完全摆脱个人私情的干扰。 “萧逸风,别以为你能控制一切。”李谦的眼神冷冽,话语虽未出口,但那份自信的坚定已然表露无遗。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里却暗自冷笑。 紧随其后的,是萧恒一派的王修。 王修显然察觉到了萧逸风的目光,他步伐略微加快,似乎不愿与萧逸风正面对抗。 萧逸风的眼神没有放松,依旧紧紧盯着王修的背影。王修虽没有回头,但萧逸风能感觉到,王修的心始终惴惴不安。 终于,萧恒走到了萧逸风身旁。 他的步伐从容,眼神冰冷,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 萧逸风微微低头,声音轻若蚊蚋,却足以让萧恒的心脏猛然一紧:“二哥,就算我不是世子,你也不可能是萧鼎的对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为自己的败亡铺路。” 萧恒的步伐明显一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那一刻,萧逸风看到了萧恒内心的动摇,但他知道,萧恒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萧恒并没有停下脚步,轻轻一笑:“你永远不懂我。” 这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萧逸风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萧恒背影逐渐消失。 那一瞬间,心底的冷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清楚,萧恒此刻的自信,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野心。 在屏风后,萧王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投票的过程。 每一位官员的选择,都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而萧逸风,依旧保持着冷静,眼中却燃烧着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知道,这场权力博弈,最终的胜负,将取决于这些人微妙的选择。 无论是屈服于威胁,还是被信念所驱使,萧逸风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挑战。 投票的钟声已经敲响,朝堂上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27章 投票结果 大殿内,随着最后一名大臣完成投票,气氛瞬间凝重如钢。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屏风后的那一角,期待着结果的宣布。 内侍手持几叠投票纸,开始宣读结果,声音清晰响亮,“反对动议者三成半,支持动议者六成半。” 他的声音如钟声般敲响,宣告着这场赌局的最终结果。然而内侍却没有宣告动议是否取消,毕竟决定权还在萧王的手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萧王最后的决定。 然而,萧王似乎却不着急宣布最终的决定。 对于结果,他并未显现出丝毫震惊,依旧坐在王座上,目光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局面。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冷静如常,仿佛这场斗争对他而言,早已是手到擒来的一步棋。 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 他清楚地看到了,今天的投票,不仅关乎朝堂的格局,更关乎着他的儿子——萧乾的未来。 几个月前,那个懦弱、柔弱的世子,几乎被所有人看作棋盘上的弃子,如今却成长为一位足以让人忌惮的对手。 确切的说,只有一两月的时间,让这位世子的蜕变。 “陛下……这结果……”内侍的声音打断了萧王的思绪。 “没你的事了,暂且退下。”萧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命运的掌控者。 他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停下,不用他继续宣布什么。 萧逸风站在一旁,面色冷峻,目光如寒冬之夜般锐利。 尽管结果没有完全达到七成的支持,他心中却也微微松了口气。 六成半,已经足够让动议取消,足以保住他自己和父王之间的微妙平衡。 但是,萧逸风知道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因为萧王并没有宣布什么,一切都在未可知之间。 与此同时,萧王的心情却变得更加复杂。他的思绪再次回到几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世子的场景。 那时候的世子,眼神里透露着柔弱、懦弱,几乎无法担当重任,而如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与冷静。 这种变化,萧王无法忽视,也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他凝视着萧逸风,心中掀起的波澜远非表面所显。 世子府的那场落水事件,是否真如表面所见,仅仅是一次偶然的意外? 还是……这背后另有玄机? 这其中是否隐藏什么秘密? …… “世子……” 萧王终于开口,声音冷漠且平静,但眼中的复杂神情,却泄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感。 萧逸风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语气依旧平静:“父王。” 萧王的目光深邃,似乎在细细琢磨眼前的世子。随后他淡淡地宣布:“动议取消。以后不得再提。” 他的话如同判决,虽然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可反驳的威严。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的大臣都屏住了呼吸,盯着萧王与萧逸风,似乎都在期待着某种新的变化。 尤其是萧鼎与萧恒派系的大臣们,神色凝重,眼中暗藏焦虑与忌惮。 然而,萧王并未停下,仿佛没有察觉到朝堂上的波动,继续说道:“再者……” 他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由于鼎儿身负重伤,需要时间恢复,无法前往边关镇守,然而,夏国军队已集结,本王决定,暂时封世子萧乾为大将军,前往边关镇守。” 这句话一出,众人震惊,萧恒和萧鼎派系的大臣纷纷变色。 显然,萧王的这一决定,远超他们的预期——他居然将世子的职务提升至大将军!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萧逸风将有机会掌握军权,终于有和萧鼎对抗的机会,甚至一举颠覆朝堂格局。 如今的世子,有名分,还有兵权,一旦再立战功。 那么萧鼎就再也无法与之比拟,只能成为默默的退居幕后。 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意识到,大宣王朝的局势,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 萧逸风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并未立即做出反应,而是沉默片刻,目光深沉。 他知道,萧王此举不仅仅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更是在政治上的一种暗示——边关,将是未来权力博弈的关键所在。 这不仅是一个荣耀,更是一场深不见底的旋涡。 萧逸风知道,若他能够在边关取得胜利,不仅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还能凭借军权威胁朝堂上的其他势力。 更重要的是,这个决定无疑是在拉开一场新的政治角力。 然而,他内心也清楚,这一切的背后,充满了复杂的权谋。 萧王的用意,是否真如表面那样简单,或者这只是一个试探? 萧逸风不禁暗自琢磨:“萧王为何如此急于把我派往边关?是信任,还是故意将我推入风口浪尖?这场棋局,似乎远没有结束……” 萧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萧逸风,眼中充满了深不见底的算计。毫无疑问,萧王这一举措,已经彻底将他逐出了权力的中心。他将没有资格和有兵权的大王子萧鼎和世子在争夺世子之位。 李谦和欧阳瑜同样神色凝重,他们心中各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世子彻底一旦掌控兵权,恐怕将来是大王子最大的对手,甚至无法逾越的对手。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或许他们该尽快采取行动。可是,大王子重伤,根本没有人可以动摇萧王的决议。 “父王……” 萧逸风终于打破沉默,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挑战:“既然如此,我定不负父王所托。” 萧王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淡淡说道:“我期待你的表现,世子。”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萧逸风的期待,更是暗藏了一种深深的试探。 萧王想知道,萧逸风是否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能够担得起这份重任,还是这场权力的较量只是一个开始。 萧逸风没有回应,沉默中,他眼中的冷光愈发深邃,仿佛在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做最后的准备。 “今日的局势,终究会发生改变。” 萧王心中暗自思索。 他清楚地知道,尽管世子看似在朝堂上占据了上风,但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128章 萧王的试探 大殿的气氛骤然沉寂,萧王宣布废除世子的动议后,官员们的表情各异,有人轻松离去,也有人神色凝重,显然在思索这场权力变动的深远影响。 而在这场风波过后,萧逸风的心情却无比复杂——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考验才是真正的决战。 虽然他暂时获得了大将军的职务,表面上看似荣耀,但萧逸风深知,这个职位并非完全属于他,萧王对他,或者说对眼前这个“萧乾”,已有疑虑。 短短几个月,他的变化之大,已经引起了萧王的不安。 散朝之后,萧逸风被召入萧王的内殿。这座殿内依旧保持着简朴的风格,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沉静与肃穆。 萧王坐在御榻之上,面色冷峻,眼神深邃。 然而,与平日的威严不同,今天的萧王竟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令萧逸风心生警觉。 “世子来了。”萧王声音低沉,但带着些许的温和,似乎并不急于展开话题。 萧逸风心中微动,恭敬地行礼,低声说道:“父王。” 他看着坐在王座上的萧王,眼前的老人依然气宇轩昂,然步伐有些蹒跚,那条受伤的腿似乎越来越难以掩饰,让人不禁想起他当年雄图天下的威风。 可如今,那个一手掌控大宣江山的帝王,已渐渐显现出衰老的痕迹。 而在这副表象下,萧逸风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压力——萧王正在观察他,试图从他的言行中发现什么。 “你最近的变化可真不小。”萧王突然改口,语气温和,仿佛与平日冷漠的君主身份大相径庭。“几个月不见,乾儿果然长大了,为父甚是欣慰。” 萧逸风心中微微一愣,这语气实在过于亲切,甚至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王的变化,令他瞬间感到一股不安的气息,仿佛空气中的每一丝流动都变得异样起来。 他点了点头,心神一动,缓缓说道:“多谢父王关心,儿臣会更加努力。” 萧王深深凝视着萧逸风,眼中的神色复杂莫名。 表面上,他似乎在欣慰地看着这个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懦弱的世子,而是眼前这个成熟、冷静、甚至带有几分锋锐的年轻人。 然而,萧王的心中却始终没有放下那一丝疑虑——萧逸风的变化太大,似乎不像是正常的成长轨迹。 每一次的对视,萧王都在默默思考:这个世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沉默良久,萧王缓缓开口:“乾儿,今日我与你谈的,不仅是父子间的交谈。”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你能耐心听我一番话吗?” 萧逸风的心跳微微加速。 萧王的语气,突然变得如此沉重,他已不再是那个权威十足的帝王,而是一个在试图透过层层防线,探寻某个秘密的父亲。 这一切让他感到一股隐隐的压迫感,仿佛自己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可能被推入深渊。 他微微低头,稳重地回答:“儿臣愿听父王教诲。” 萧王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伸手轻抚腿上的锦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记得那年冬天,我带你去山林狩猎的事吗?” 萧逸风心中一紧,随即镇定下来。他当然记得,这段记忆并非属于现代世界的萧逸风,而是他继承过来的“萧乾”的记忆。 然而,这段回忆却能精准地刻画出父子之间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为了不让萧王怀疑,萧逸风将自己代入这段回忆之中。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但还是点头答道:“记得,父王。” “那时你才九岁,站在马背上,眼中满是胆怯,连弓都拉不开。你还记得吗?”萧王的语气变得柔和,仿佛在追忆那些昔日的时光,眼中透露着一丝怀念。 在萧乾的记忆里,这一幕几乎是刻骨铭心的。 那时的萧乾,的确是个懵懂无知、胆小懦弱的孩子,连最简单的狩猎也无法完成。 可这段记忆中,萧王却亲自教导了他,教会了他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以及如何应对未来的挑战。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波动,淡淡地回应:“记得,父王。” “那时我告诉你,猎物的强弱,不在于它的大小,而在于它的心。”萧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辉,“你记得当时父王如何告诉你的吗?”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标志。 萧逸风心中明白,萧王已经开始试图从他身上找出某种不对劲的迹象。 这个话题看似轻松,实际上却隐含着深深的权谋之意。 他深知,这番话的意义远不止表面那样简单。萧王不再单纯是父亲,而是一个经历过无数政治斗争的帝王。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试探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试探着他是否与原本的萧乾有所不同。 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记得,父王说的是‘猎物的强弱不在体力,而在心性’。” 萧王听后,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似乎对萧逸风的回答感到满意。 然而,他并未停下,反而继续加深了试探的力度:“乾儿,那时我曾告诉你,宫中有一处禁地,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萧逸风的心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禁地? 那是萧乾记忆中的一处被严密封锁的地方,任何关于禁地的事情,都被萧乾深深隐藏在内心最深处。 这是萧王与萧乾之间的秘密,也是他最隐秘的记忆之一。 萧王的眼神如同刀锋,锐利地刺向萧逸风:“你还记得那是什么吗?” 萧逸风感到一股冷意袭来,禁地的秘密,是否意味着萧王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依然保持冷静,低声回答:“记得,父王。那是一座禁宫,宫中存放着许多宣国的档案与遗物,但父王曾告诫过,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接近。” 萧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反应。 空气凝固,萧逸风的心跳几乎能够听见。 最终,萧王轻声道:“的确,除了你我,没人能知晓那处禁地的真正意义。” 这句话无疑为萧逸风的心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第129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面对着萧王的层层试探,萧逸风心中早已翻涌起无数波澜。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微妙的威胁与暗示。 然而,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丝毫的暴露,否则所有的计划与努力,都可能毁于一旦。 于是,他维持着冷静,尽可能地隐藏内心的震动,用最平静的语气回应萧王的每一个问题。 “乾儿。”萧王忽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刀锋,直直刺向萧逸风,“听说你与舅舅陈子谦有过联系?” 萧逸风微微一愣,心底的警觉瞬间升起,眉宇间却未露一丝波动。 他知道,萧王这个问题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深意。 尽管他早已与陈子谦断绝了所有联系,但陈子谦在萧王心中的地位,恐怕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如实回答:“自从小时候起,我便未曾见过陈舅舅。关于他的一切,从那一刻便断了,后续未再联系过。” 萧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这个回答。 陈子谦作为外姓王亲,曾经是王朝的顶梁柱之一,才智过人,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然而,他的外姓身份,却始终让萧王心存忌惮。 尽管陈子谦在军务上有着不凡的能力,但萧王从未完全信任过这个人,特别是陈皇后一案后,陈子谦就变成了一个禁忌,要不是实在边境危急,他根本不会让陈子谦出山。 “陈子谦,终究是个外姓人,”萧王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有过一些过错,这些你应该知道。他能担任军师,但绝不能执掌兵权。他终究不属于大宣的王室血脉,最终要依附于我们。” 这一番话,虽然平淡无奇,但萧逸风却能从其中听出深深的警告与威胁。 “父王放心,”萧逸风表面上语气平和,心中却不以为然,“儿臣明白。” 萧王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满意,但眼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接着,萧王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边关的局势,愈发紧张。你去镇守边疆,必定会面临重重考验。这不仅仅是一次调动,更是为父对你的一次考验。” 萧逸风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萧王的“考验”不可能是简单的命令。他口中的“考验”远不止是军事上的压力,还可能涉及到他与朝中权力之间的博弈。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回应:“我会竭尽全力,父王。” “你要记住,军权在手,但也需小心处理。”萧王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某些人,不是你想摆平就能摆平的。” 萧逸风心中微震,这句话并不简单。 萧王的警告中,隐含着深深的威胁。 然而,这些话语背后,萧王似乎已经做出了决断——他不容许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挑战他的权威。 “乾儿,”萧王低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种冷硬的命令,“在你前往边关之后,我会派人将一项重要的任务告诉你。” 萧逸风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警觉起来。 “我会派人给你传达一道密令。”萧王顿了顿,低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空气,直击萧逸风的内心,“有一个人,必须死。你必须在接到旨意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执行。否则——你明白后果。” 萧逸风的心猛然一沉,这番话的含义瞬间让他明白,萧王的话并非仅仅是简单的指令,而是蕴含着生死攸关的警告。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中的波动,直视萧王的眼睛,却看到其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无法捉摸。 萧王的目光中,既有一种命令式的威严,也有一种冷酷至极的深意,仿佛这道命令的背后,隐藏着无数不可言喻的阴谋。 “父王。”萧逸风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人是谁?” 萧王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微微转向窗外,似乎在深思。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会派人告诉你。你到边关之后,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萧逸风的心中一紧,显然这份“任务”远非寻常之事。 萧王提到的“派人”以及“水落石出”,无疑意味着这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甚至可能牵扯到更为复杂的权力斗争和阴谋。 这个命令,不仅仅是对他的一次考验,更可能是萧王对他是否能掌控大权的最终试炼。 萧逸风点了点头,平静地回应:“我明白,父王。若是接到旨意,我必定遵命。” 萧王的眼神深邃,仿佛在评估萧逸风的反应。 他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冷意:“你若无法做到,我便不得不考虑你的未来。”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劈进了萧逸风的心中。 他瞬间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愈加沉重,仿佛萧王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这场权力的博弈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 萧逸风深知,萧王所说的“未来”并非仅指简单的世子之位,而是他生死存亡的关键。 若无法顺利完成任务,那么无论他多么聪明、多么精明,最终都无法逃脱被摒弃的命运。 就在他准备离去时,萧王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萧逸风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模糊的身影,尽管对方并未现身,但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息的不同。 那人是暗影卫的指挥使——左岸,萧王的耳目和匕首,也是权力深渊中的影子。 萧逸风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迈步离开。 他知道,左岸必然有要事要谈,而这些内容,却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或许,就是谈论关于他的事。 “你怎么看?”萧王低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只有左岸才能察觉到深处暗藏的寒意。 左岸的目光冷峻,注视着萧逸风消失的方向,缓缓说道:“世子应对自如,言辞谨慎,足以说明他对局势了然于心,甚至……”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甚至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驭他人。但这样的沉着,却未免过于陌生。” “陌生?”萧王微微侧头,目光中闪过一抹讥诮。 “他不像是从前了。”左岸目光微冷,补充道,“他的步伐,他的眼神,都带着某种侵略性。若非亲眼所见,我会怀疑,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以前的世子,是一只温顺的羊。”萧王的唇角微微一扬,冷笑中带着寒意:“现在,他的心,变了。” “变了心的世子,还能是羊吗?”左岸的声音低如寒夜的风,“恐怕他已经在伺机而动。” 萧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声音如锋利的刀刃:“羊也好,狼也罢,只要他能为孤王效力,便是合格的棋子。可若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如同压抑的怒雷,“孤王会亲自拔掉他这颗牙,让他明白谁才是这棋盘上的掌控者。” 左岸沉默片刻,随即低声问道:“若真有那一天,陛下,您会如何?” “那一天?”萧王望向殿外,夕阳的余辉映在他的脸上,投下深重的阴影。 他的声音幽冷,“那一天,孤王要让他亲手斩断自己的野心,彻底明白,什么叫做背叛的代价。” 左岸垂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目送萧王的身影笼罩在金红色的光芒中,仿佛一尊冷峻的神只。 第130章 夕阳下的影子 夕阳渐渐隐没在远方的山峦之间,落日余晖洒在青石路上,为整条街巷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辉。 张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是一列护卫森严的车队,护送世子返回世子府。 马车缓缓行驶在石板路上,车轮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与街巷的寂静相互交织。 萧逸风斜倚在车厢内,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昨夜送来的那枚神秘徽章。 徽章上奇异的纹路,如同现代建筑般的几何线条,与这个时代的风格格格不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 每当萧逸风在把玩这枚徽章时,心里会有一丝平静。 也许徽章那“写字楼”的形象让他颇感亲切。 此刻,他低头盯着那枚徽章,脑海中却回响着萧王那句意味深长的命令——“必须杀了他。” “萧王要杀的人……究竟是谁?”萧逸风喃喃低语,眉宇间浮现一丝沉思。 对面坐着的苏沐晴,依旧是一身朴素的侍女装扮,眼神却锐利如刀。她察觉到萧逸风的走神,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想什么?”苏沐晴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萧逸风闻声抬起头,收起徽章,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没打算向苏沐晴透露萧王的密令,反而淡淡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觉得,宫廷内真的没有人情可言吗?” 苏沐晴微微挑眉,没想到萧逸风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她靠在车厢一侧,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漠:“人情?那只是贫民用来自欺欺人的东西。宫廷里,只有利益,哪有什么人情?更何况你所处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没有人情这东西的存在。” 萧逸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多了几分挑衅:“这么说来,你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苏沐晴轻哼一声,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信任?北宫教我的第一课,就是谁都可能背叛,谁都不能信。只有手中的剑才是真实的依靠。所以,我只相信我手中的武器。” 萧逸风静默片刻,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街巷,淡淡道:“看来,我们两个殊途同归。只是,我有时会想,如果没有这些勾心斗角,人的一生是否会轻松许多?” 苏沐晴轻笑了一声,笑容中透着讥讽:“你说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从你踏上权力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没有轻松的可能。想走得远,就必须抛弃一切不必要的牵绊。否则,你将会被这些牵绊拖入万丈深渊的。” 萧逸风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沐晴,语气低沉:“可人终究不是冷血的机器,总会有在乎的人和事。比如我在乎是世子府所有人的安全。而你呢?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苏沐晴的目光微微一颤,片刻后恢复平静。 她声音平静却透着疏离:“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不同的是,你可以为未来妥协,而我不行。” 车厢内一时无言。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颠,萧逸风微微一晃,苏沐晴的眼神倏然一冷。 “怎么了?”萧逸风低声问。 苏沐晴缓缓坐直身子,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不远处的巷子两侧。 她的声音低而冷:“有问题。” “什么问题。”萧逸风的神经立刻绷紧,目光扫向窗外。 此时,他们的车队正经过一处狭窄的巷道。萧逸风认出,这正是萧鼎与甘如意之前遭遇伏击的地方。 “这里是通往世子府的必经之路,”萧逸风低声道,“你觉得,会有埋伏?难道又是那些刺客?” 苏沐晴盯着巷子的高墙,语气愈发冷冽:“不是埋伏,是有高手在潜伏。” “高手?”萧逸风微微一怔,反问了一句。 苏沐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屋顶一处角落:“那里。对方隐藏身形的技巧不算顶尖,但足够谨慎。他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萧逸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屋顶上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斗笠,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瘦削的身形伏在瓦片间,与夕阳的光辉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不断在巷子间游移,仿佛在寻找什么。 萧逸风皱起眉头,低声问:“他在找什么?” 苏沐晴冷冷道:“无论他找什么,都与我们无关。但我不喜欢这样的不确定性。” 萧逸风重新坐回车厢,神色间却带着几分凝重。 手指再次摩挲着那枚神秘的徽章,脑海中却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他手中的东西正是对方在寻找的目标? 苏沐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目光扫过萧逸风手中的徽章,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道:“你最好藏好它。” “为什么?”萧逸风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苏沐晴缓缓说道:“如果他是冲着它来的,那东西的分量,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重。” 车厢外,张虎的声音突然响起:“世子,前方路窄,车队稍作调整!” 萧逸风心中一凛,立刻掀开窗帘:“张虎,警戒加强,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张虎闻言神色一变,迅速挥手向身后的护卫发出指令,队伍顿时提高了警惕。 巷子两侧,护卫手中的刀剑微微出鞘,寒光映在石板路上,宛如凝固的杀意。 就在此时,屋顶的斗笠人突然转头,目光直直地对上萧逸风所在的车厢。 那一瞬间,萧逸风感到如芒在背。 “他看见了我们。”苏沐晴低声说道。 斗笠人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车队,目光深邃,仿佛在权衡什么。 随后,他缓缓从怀中出一根竹筒,但并未点燃烟火,而是将竹筒收了回去,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张虎紧盯着斗笠人,低声道:“世子,要不要动手?” 萧逸风抬手示意制止,目光未曾离开斗笠人:“不必起冲突,继续前进。” 车队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缓缓移动。护卫们神色紧张,手握武器,警惕地扫视四周。 斗笠人站在屋顶上,目送车队逐渐远去,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斗笠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他的眼神中透着莫测的深意。 隐隐的风声中,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131章 天机阁 夕阳的余晖缓缓退去,天际只剩下几缕残光。青瓦屋顶上,一个身影伫立,宛如雕塑,与周围的暮色融为一体。 无极子,天机阁阁主天机子的大弟子,名震神州的传奇人物之一。 他站在高处,衣袍微微随风飘动,目光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车队。 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透过层层迷雾直击本质。 他的腰间空荡荡,原本悬挂着的天机令牌早已不知所踪。 这块令牌不是普通的物件,而是天机阁的核心信物,象征着天机阁的至高权威,也是通往天机阁密藏的钥匙。 传闻这令牌上刻有天地间最复杂的符文阵法,蕴含着古老的天机学问,一旦落入不该知道的人手中,便可能引发灾难。 无极子看向远处,眉头紧锁,心中自责不已:“令牌的丢失绝非偶然,它可能落入了不该接触之人手中。若是被北宫的人拿去,后果不堪设想。” 无极子清楚,天机阁和北宫表面互不干涉,但实际上彼此的对立从未停止。 天机阁以洞察天道为己任,北宫则是操纵凡世的权谋。 若令牌被北宫利用,大宣甚至整个神州都可能卷入深不可测的风暴。 天机阁是一个超然世外的存在,神州大陆上极少有人真正了解它的背景。 传闻天机阁的创立者天机子,乃是一位横空出世的旷世奇才。 他被称为“窥天者”,据说他能预见天道轮回,甚至逆转命运。 天机子在百年前立足于群山之间,以“窥天机、护乾坤”为使命,创建了天机阁。 他亲自设定阁规,不直接干预人间政事,却以无形的方式影响着历史的走向。 他的智慧和力量,至今仍是天机阁的支柱,每一代阁主都会恪守他的教诲,延续他的愿景。 天机阁与北宫的关系,微妙而复杂。 北宫以刺探、控制、暗杀为主,与天机阁的超然脱俗截然不同,但两者间曾因某些秘密交集过。 传言,天机阁的一名叛徒曾将部分机密泄露给北宫,这也让天机阁不得不更加谨慎。 “师尊曾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泄露者必将招致天谴。而如今,令牌丢失,若落入北宫之手,不仅是天机阁的耻辱,更可能导致黎民百姓的祸事。”无极子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屋顶瓦片。 想到这,无极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这么大岁数了,还喜欢看热闹了吧。这回可是惹大祸了。” 无极子轻叹一口气,不禁回想起几天前的情景。 他此行初入大宣,天机阁的任务并不急迫。 他一贯喜欢悠然自得,初入王城便打算先了解一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那天夜里,他路过一条街巷时,恰逢一场伏击。 巷道中,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此起彼伏。 萧鼎和甘如意正陷入困境,而伏击者的动作迅猛精准,显然早有预谋。 无极子蹲在屋顶,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令牌,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巷道中的厮杀。 他不是没想过插手,但这场小打小闹显然不值得他浪费力气。 “还算有些看头,”无极子咕哝着,“不过这年轻人动手也太急了,后招明显不足啊。” 他一边点评,一边忍不住摇头叹气。 那些出手的武者在他眼中,仿佛是一场拙劣的戏剧表演。 他不由自主地揣测起每个人的背景,甚至替他们的战术感到遗憾。 伏击持续了许久,街巷的战斗逐渐平息,而官军的马蹄声隐约传来。 无极子耳朵一动,抬头看向远处。 他向来低调谨慎,不想与官军发生任何接触。 “没意思,走了。”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袍,纵身跃下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后,他倒头便睡。 对于夜里这场“无聊”的热闹,他早已抛诸脑后,甚至没多留意腰间的令牌是否安然无恙。 直到晌午时分,当他随手摸向腰间,却只抓到了一片空荡。 令牌不见了。 无极子的瞌睡立刻被惊醒,脸色一片铁青。 他坐起身,迅速翻找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掀开被褥、拉开床板,但一无所获。 “怎么会……”无极子眉头紧皱。他脑海中迅速回想昨夜的经过,伏击现场、蹲在屋顶看热闹的情景一一浮现。 他一拍额头,懊恼地低声道:“坏事了,估计昨天看热闹的时候太高兴。把令牌落在什么地方了。” 令牌的丢失让无极子深感不安,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疏忽,更可能影响天机阁的隐秘运作。 他立刻展开搜寻,从客栈到昨夜的伏击现场,甚至动用了天机阁的占卜术推演线索。 然而无论是巷道里的蛛丝马迹,还是推演中的微弱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模糊的结果:令牌已经不在寻常人手中。 无极子站在伏击的巷道中,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昨夜车队的模样,特别是那辆马车。 “莫非,是他们?”他喃喃自语,双目闪过一丝冷意。 无极子仍站在屋顶,久久未动。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处的暮色,心中思索万千。 “这令牌,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他低声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远在天机阁深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膝而坐,闭目静思。 忽然,他的眼睛猛然睁开,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异常。 “这个无极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冒失!”天机子轻声自语,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天机已乱,世间将有大变。我派无极子前去,未必能压下此劫。” 他微微抬手,指尖轻点虚空,仿佛拨动一张无形的琴弦。 一缕微光闪过,天机阁深处某处机关悄然启动,仿佛在为某件即将到来的大事做准备。 与此同时,车队渐行渐远,巷子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萧逸风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眼神复杂而深沉。 而在黑暗中,无极子的身影依旧伫立,他的目光冷峻,仿佛在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天机已动,棋局已开。 风暴的中心,正在缓缓成形。 第132章 受封大将军 大宣三十二年六月初五。 校军场内旌旗猎猎,战鼓低鸣。肃穆的气氛压抑而庄严,仿佛连天光都失去了温度,风中夹杂着铁甲碰撞的寒意。 列阵的士兵肃然而立,五千精兵甲胄鲜亮,战袍猎猎作响,显露出一支铁血之师的风采。 他们是大宣最精锐的士卒,此番将随新任大将军出征,镇守阳平关,兼剿匪平乱。 周围的观礼者寂静无声,只有低声的议论在人群中回荡。 “他一个文人,真的能压得住这群铁血汉子吗?” “听说萧鼎的两名心腹赵鸣和武霆对此颇有不满,还扬言要试试世子的斤两。” “呵,军中权力从来不是靠封赏赐得的,还得看世子有没有那个威信。” …… 这些流言,无不透露出质疑与担忧。 校场正中央,兵部尚书刘忠手捧明黄绸缎包裹的将军印信,神情肃穆地站在高台之上。 他身后,仪仗队护卫着一面巨大的军旗,军旗上绣着苍劲的“大宣”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大宣铁血的辉煌历史。 萧逸风站在高台下方,一袭青黑色战袍显得干练利落,银线勾勒出简约却威严的纹路。 他神情冷峻,目光平静,隐隐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锐利。 兵部尚书刘忠迈步上前,神情威严肃穆,手中捧着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将军印信。 这一刻,权力的象征——大将军印即将易主。 萧逸风挺直脊背,双手负在身后,眼中没有一丝慌乱。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授命仪式,更是一次属于他的试炼。 “大宣谕——” 刘忠展开诏令,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全场:“世子萧乾,忠勇可嘉,智谋过人。今边关战事吃紧,盗匪猖獗,需得能者统帅,以安国境。兹任命世子为大将军,统领五千精兵,镇守阳平关,兼剿匪平乱之责。此乃国之重任,惟愿尔尽忠职守,不负本王所托。” 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犹如战鼓敲击在众人心头。 “授印!” 刘忠上前一步,双手高举将军印,递向萧逸风。 萧逸风迈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郑重接过将军印。 那厚重的印信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芒,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重量。 “末将领命!” 萧逸风声音洪亮,振聋发聩。 他起身,高高举起将军印,面向整片校场,目光坚定无比。 刹那间,原本窃窃私语的士卒和观礼者齐齐安静下来,整个校场寂静无声,唯有旌旗的猎猎声回荡在耳畔。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一场来自军中的风暴正在酝酿。 列队的士兵最前方,两名统领赵鸣与武霆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不满与挑衅。 这两位都是萧鼎派系中的悍将,仗着有战功傍身,在军中谁也不服。除了萧鼎以外,几乎没人镇得住他们。 此时此刻,他们对萧逸风的任命的不满已到顶峰,一股无名的邪火在两人心头缭绕。 赵鸣,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擅长硬碰硬的战术; 武霆,身材修长,擅长奇袭,心思缜密。 赵鸣低声嘟囔:“一个乳臭未干的世子也配当大将军?当真可笑!” 武霆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大将军印信是萧鼎应得的荣耀,他一个世子空降而来,难道真能压得住这些铁血儿郎?今日便让他明白军权不是这么好拿的!” 两人相互点头,赵鸣随即大步走出列队,声音如雷:“末将赵鸣有一言相问,世子可敢应答?” 萧逸风目光微动,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淡然道:“赵统领请讲。” 赵鸣朗声道:“大将军一职,统帅三军,关乎国运!末将斗胆问一句——世子可有本事服众,赢得军中将士的信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忠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赵鸣,休得放肆!世子乃奉旨受封,你岂敢当众质疑!” 赵鸣却毫不退让,直视萧逸风,声音洪亮:“将军者,统军之才也!末将并非存心质疑圣命,只是军中规矩如此,若统帅无威无德,战场上如何令行禁止?还请世子展现威信,以服众心!” 萧逸风抬手,止住了刘忠的斥责。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赵鸣,语气不急不缓:“赵统领所言不无道理。军中以战功论英雄,封赏只能带来权柄,而无法带来真正的信任。” 他目光如炬,缓步走向赵鸣,声音铿锵有力:“那么,赵统领,你想如何验证?” 赵鸣一愣,随即咬牙说道:“请世子与末将比武一场!胜者得军心!” 话音未落,全场一片哗然。 士卒们低声议论,有人面露紧张,也有人暗自兴奋,期待这场可能改变军中格局的较量。 “荒唐!”刘忠怒不可遏,“授印仪式上比武,成何体统!” 萧逸风却平静地摆手,目光锁定赵鸣:“若赵统领想通过一场比试服众,我可以成全你。”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赵鸣,你确定有资格与世子比武?”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站在萧逸风身后的苏沐晴缓步上前。 她身着简洁的青色衣裙,神情冷漠,目光如冰。 赵鸣眉头一皱,不屑地冷笑道:“一名婢女也敢插嘴?” 苏沐晴淡然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赵统领自称战功赫赫,却要挑战世子,未免太过僭越。不如先与我过几招,看看你是否配与世子交手!” 赵鸣被激得怒火中烧,冷声道:“区区一名女子,也敢挑衅赵某?简直不知死活!” 四周的士卒开始起哄:“赵统领,给她点颜色看看!” 苏沐晴目光一冷,缓缓抽出袖中匕首,动作干脆利落:“赵统领,若连我都敌不过,还谈什么军中威信?” 赵鸣脸色涨红,怒吼一声:“好!我便成全你!” 校场中央,两人对峙,气氛骤然紧张。 萧逸风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这场比试的结果,不仅关乎苏沐晴的胜负,更关乎他是否能彻底掌控这支铁血之师。 第133章 擂台比武 校军场内,气氛骤然紧张。 “且慢动手!”武霆走上前一步,拦住赵鸣,朗声对众人说道:“今日是受封仪式,堂堂大将军的护卫队若是输了给赵统领,恐怕难免有人说我等欺负一名女子。既然如此,我武霆提议,与世子府统领张虎比试一场!听闻张统领乃府内武技最高者,若他能胜我,才算真正以武服人。” 此话一出,兵士中一阵哗然,随即爆发出低声议论。 “张虎吗?听说是世子府的头号高手。” “这武霆可不是好惹的,擅长奇袭和快刀,怕是张虎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赵鸣则冷笑着接道:“听闻世子府中最擅长用的是计谋,张虎虽能打,但沙场刀兵不同于诡计,用脑子是没用的。沙场,只有生与死!我武哥可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番话带着明显的挑衅,周围的萧鼎派系将领闻言,纷纷附和起哄。 “对!沙场上靠的是实力,不是嘴皮子!” “若不敢比试,便说明世子府不过是虚张声势!” …… 他们试图以激将法迫使世子一方出手,在他们看来,既然无法阻止任命,不如趁机在仪式上给萧逸风一个下马威。 场面喧嚣嘈杂,气氛一触即发。 萧逸风仍然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他没有立即回应挑衅,而是从容地注视着台下的两人,仿佛在计算局势的变化。 赵鸣见世子迟迟未表态,又补了一刀,声音高亢而带有讥讽:“怎么?世子府的张统领不敢接?” 武霆闻言冷笑一声,接道:“若是不敢,直接说便是,军中兄弟们还能理解。只不过,堂堂大将军若要靠婢女护卫撑场,那也太丢人了吧!” 周围士卒听闻,不少人发出低低的哄笑声,挑衅的意味已经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就在此时,苏沐晴从阵中走出,语气冷冷地打断了武霆的笑声:“武霆统领,看来你是仗着嘴皮子厉害了。堂堂一位统领,竟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激将法,未免显得太过无趣。” 武霆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既然如此,小丫头,不如你来说说,今日之比,该如何让世子府洗清质疑?” 苏沐晴目光如刀,冷冷说道:“很简单,既然你们说要以武服人,那便用事实说话。若你们胜了,我世子府认输;若是败了,从今往后,再敢口出狂言,便等着军法处置!” 武霆大笑一声,目光轻蔑:“好!既然苏姑娘都发话了,我武霆岂会不接?” 张虎大步走出,眼中燃起战意,朗声道:“赵鸣,武霆,你们要比武,我张虎奉陪到底。只不过,既然你们提议真刀真枪,那就来个痛快的。军中讲究生死擂台,胜者为王,败者无怨,无论输赢,都必须签下军令状!” 这一句话,让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军令状意味着什么,在场的军士都心知肚明。这一下子就把比武上升到生与死的较量! 武霆冷笑道:“张虎统领果然豪气!生死擂台?好啊,今日就让你们知道,军中靠的是实打实的本事,不是虚名。” 赵鸣也不甘示弱,大声道:“正合我意!今日就让众将士看看,大王子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孬种!” 苏沐晴从案子上取出一张纸,迅速写下“军令状”三个大字,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在军令状上按手印,今日擂台比试,生死自负,愿赌服输!” 赵鸣与武霆一愣,随即勾起冷笑,各自在军令状上按下鲜红的手印。 围观的士卒和官员屏息凝神,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普通的比试,更是一次威信的较量,一旦输掉,可能影响的将不仅仅是个人名誉,甚至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张虎接过军令状,也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印。 他转头看向萧逸风,目光坚定:“世子,今日之比,我张虎必不辱命!” 萧逸风目光深沉,微微点头。 他迈步上前,缓缓扫视全场,声音冷峻而有力:“各位,今日擂台比武,既是为了军中规矩,也是为了让所有人明白,大将军的权威,不是靠空谈得来的,而是靠实力赢来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更是透出几分威压:“张虎,今日若赢,便是我世子府的铁胆雄心;若败,我一力承担所有后果,绝不逃避!” 全场寂静,士卒们望向高台上的萧逸风,目光中渐渐多了几分敬畏。 “擂台比武,开始!”萧逸风挥手,掷地有声地宣布。 顿时,士兵们迅速向两侧退开,粗重的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校军场内回荡,清晰得仿佛一记低沉的鼓点。 他们用长枪和盾牌围成两个圆形擂台,每一片空地中央都显得格外空旷,而外围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目光。 “张虎可是世子府的头号高手,据说能以一敌百。”有士兵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敬畏。 “武霆鸣可不好对付,他在大王子手下立下了不少战功,擅长快刀,不知道张虎能不能接住。”另一人接话,目光炯炯,像是在评估这场对决的胜算。 更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交织在一起,带着兴奋和不安。 一些士兵甚至压低声音,兴致勃勃地开始押注: “我赌张虎能赢,十文钱。” “开玩笑,武霆快刀的速度你见过吗?这场稳赢,二十文赌他!” 另一侧,更多的目光落在苏沐晴的身上。作为一名侍女,她竟敢迎战赵鸣这样的悍将,让众人目瞪口呆。 “她居然要上场?还是女子?” “别小看她,刚刚那气势,怕不是寻常人。” “呵,赵鸣可不会手下留情,这女人怕是……”有士兵压低声音,满脸不屑,却未说完,眼神中却带着疑惑。 围观的士兵将擂台包围得密不透风,有些人站在外围,踮起脚努力向内张望,试图看清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真刀真枪的比试,这可是难得一见!” “生死军令状都立了,这回可真是刀下见真章!” 两名对阵的士兵互相议论,不知不觉间,声音变得愈发高昂,带动了周围一片紧张的氛围。 校军场上,人声渐渐汇聚成一片低沉的波涛,仿佛在等待暴风雨前的第一声雷鸣。 擂台中央,武霆与张虎拔出兵刃,冰冷的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眼神如同两把利剑在空气中碰撞,隐隐火花四溅。 另一侧,苏沐晴缓缓握紧匕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冷冷注视着走来的赵鸣。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讥笑,却在踏入擂台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凌厉无比。 气氛凝滞,校军场宛如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所有人屏息凝视,仿佛连呼吸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冻结。 第134章 震慑 校军场上,杀意如针,气氛沉如深渊。 武霆的长刀劈空而下,刀刃寒光凛冽,如雷霆裂空,直逼张虎咽喉。 每一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破风之声,令人心头一颤。 张虎却不为所动,双手短戟沉稳如山,戟刃与刀刃碰撞间,火星飞溅,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武霆步伐迅疾,身影如游龙般灵活,每一击都快、准、狠,逼得张虎不断后退。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张统领,若只有这点本事,可就撑不住了!” 张虎不为所动,沉声回应:“成败论英雄,光靠嘴皮子可赢不了战场!” 短戟挥出,重如山岳,带起低沉的破风声,似泰山压顶,直逼武霆胸口。 武霆立刻一个闪身,刀光回旋,将戟刃震开。 两人缠斗间,擂台四周士卒目不转睛,神情紧张。有人低声议论:“这武霆出手太快,张虎还能撑多久?” “张统领沉稳耐心,未必会输,擂台上可不能急。” 另一侧,苏沐晴的比武刚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 赵鸣的长枪翻飞如怒龙出渊,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他大喝一声,枪尖夹带着破空之声,如闪电般直刺苏沐晴的胸膛:“去死吧!” 苏沐晴冷眼相对,脚步轻点,身影如幽燕掠过,险险避开。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透出一股凛然的从容。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嘲弄:“赵统领,气势倒是够了,可惜,准头实在差强人意。” 赵鸣闻言,怒火中烧,长枪连环出击,招招狠辣,每一下都直逼苏沐晴的致命要害。 他咬牙怒喝:“别以为我真打不到你!” 枪尖划破空气,逼得擂台周围尘土飞扬。 苏沐晴身影如烟,步法如同行于风间的柳叶,飘逸却又精准,每一步都正好躲过赵鸣的攻击,仿佛在凌乱的枪势中轻舞。 士卒们围观时,忍不住发出哄笑:“赵鸣竟然连个女子都碰不到,真是长了个摆设枪!” “堂堂统领,难道只会吓唬人吗?” 这些言语如针刺进赵鸣的耳中,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攻势愈发急促。但愤怒让他的动作失了章法,枪法逐渐凌乱,破绽也开始显现。 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轻声道:“怒火蒙了眼,枪再快也是枉然。” 她佯装后退一步,似乎被逼入角落,趁赵鸣猛力刺出时身形一闪,骤然转到赵鸣侧后方。 寒光乍现,苏沐晴的匕首如灵蛇般划出,刀锋轻贴赵鸣的颈侧,动作轻快无声,但杀意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赵鸣猛然僵住,冷汗直冒,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长枪,枪杆“当啷”一声落地。 围观的士卒发出一片惊呼声。 苏沐晴冷冷说道:“赵鸣,你败了。” 就在苏沐晴略微松手时,收回匕首之际。 恼羞成怒的赵鸣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猛然从腰间抽出短刃,动作迅猛,直取苏沐晴的腹部。 苏沐晴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伎俩,她嘴角一抹冷笑未散,手腕轻转,匕首比他的短刃更快一步划过他的颈侧。 鲜血喷涌而出,赵鸣的动作瞬间凝固,短刃脱手落地。 他捂住喉咙,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目光中透着不甘与恨意,最终缓缓倒地。 苏沐晴收起匕首,神色平静,声音冷如寒霜:“卑鄙无耻,死不足惜。” 这一幕震惊了全场,士卒们张大了嘴,久久无法回神。 官员们也纷纷面露惊骇之色,低声议论:“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会如此狠辣?” 与此同时,张虎与武霆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砰!”武霆一刀重击被张虎戟锋格挡,两人武器相撞,火花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武霆手腕发麻,而张虎却如未受半点影响,反而大步踏前,将短戟猛然横扫,带出一片呼啸的劲风。 武霆眼神一变,急忙退后两步,刀尖下垂试图化解这股力道。但张虎丝毫不给喘息之机,戟锋直刺,带着厚重的力道直逼武霆的胸口。 武霆迅速一个闪身躲开,但戟锋擦着他的护甲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就在此时,武霆的余光瞥见赵鸣倒下的画面,心中骤然一震,动作不由一滞。 那一瞬间的分神犹如战场上的致命破绽,张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 他低吼一声,短戟横扫带着雷霆之势,戟锋仿佛山崩般砸下,直取武霆的胸口。 “看招!” 戟锋重重击中武霆的胸甲,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击飞。 武霆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武霆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胸口的剧痛让他连手中的长刀都握不住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抓住擂台的边缘,试图用尽全力站起来,但失败的身体让他的动作显得无力而绝望。 擂台上下,死一般的寂静。 张虎缓缓收起短戟,目光冷冽如刀,他高声喝道:“胜负已分!” 士卒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的议论声在观众群中蔓延:“张虎好强,竟然以戟胜刀,这力量简直惊人!” “武霆可是萧鼎派中数一数二的猛将,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这一战的结果,如惊雷般震撼了所有人。 萧逸风缓步走下高台,面色如常,目光却透着无尽的威严。 他的声音冷静,却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如今,胜负已分。你们可还有异议?” 士卒们低下头,无人敢再言语。 方才的喧哗与质疑此刻都化作了沉默与敬畏。 萧逸风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那些萧鼎派的将领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军中以强者为尊,唯有忠勇之士,才配站在这片土地上。赵鸣死于不义,这是他自作自受。” 官员和士卒们听到这番话,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一些原本心怀不满的将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萧逸风的气魄与手段足以服众。 萧逸风继续说道:“从今日起,大将军麾下,绝不容背叛与贪婪之人!若有异心者,赵鸣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犹如战鼓重击,全场士卒齐声高呼:“誓死效忠大将军!” 这一声呐喊震天动地,气势如虹,甚至传出校军场外,惊动了围观的百姓。 高台上,刘忠暗自点头,低声自语:“此子非凡,已初显统帅之才。” 然而,萧鼎派的几名将领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他们低声商议:“世子今日虽胜,但边关乱局可不是靠一场比武能稳住的。我们还有机会。” 夕阳西下,校军场渐渐散去。 萧逸风收回目光,遥望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今日的胜利虽然稳固了自己的军威,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135章 百官送行 大宣三十二年六月初八,晨光微曦,清冷的光芒笼罩着王城外的官道。 旌旗猎猎,鼓声低沉,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庄严的气息。 道旁两侧,文武百官依次列队。文臣们锦衣华服,面带微笑,却透着一丝敷衍;武将们战甲鲜明,目光或冷或锐,显露出复杂的情绪。 五千精锐士卒列阵于道旁,刀枪寒光映射着清晨的日光,为这场送行仪式增添几分压迫感。 萧逸风立于马车旁,一袭深青战袍,腰间悬挂着刚授予的大将军印,显得威严挺拔。 他面上波澜不惊,目光却在百官中来回扫过。 每一道表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虚伪的笑容、冷漠的目光、隐藏的敌意,以及试探与观望。 “这些人……”萧逸风心中冷笑,暗暗思忖。“文臣们只怕在心中筹划我折戟沉沙后如何夺权;武将中,除了少数忠诚者,剩下的要么站在萧鼎那边,要么在观望风向。” “世子英勇,必将大捷归来!” “旗开得胜,为国争光!” 礼节性的恭维此起彼伏,但言辞中的敷衍让萧逸风感到几分刺耳。 他瞥向一名身着蓝袍的文臣——正是与萧鼎一派关系密切的左尚书。 左尚书微微一笑,目光意味深长,淡淡说道:“世子此行,年纪轻轻便担如此重任,实乃我大宣之幸。只是边关险恶,还需多加谨慎啊。” 此言看似提醒,却透着隐隐的轻蔑与讥讽。 周围几名文臣纷纷低声附和,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轻视。 萧逸风冷冷看了左尚书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回道:“多谢左大人提醒。边关虽险,但正因如此,才需大将军去稳局。这一职若是落在旁人身上,怕是未必担得起呢。” 他话音不重,却一针见血。 左尚书脸色微变,讪讪地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世子放心,此去阳平关,胜负乃小事,忠勇才是我大宣之根本!朝中有老臣在,必助世子稳固朝局,无需多虑!” 说话的是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臣,正是前任首辅——陈升。 他是萧逸风派系中极为重要的一位支持者,此时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萧逸风闻言,目光微暖,微微一笑:“有陈老坐镇朝堂,风雨难侵。这一去,我定不负萧王所托,也不负陈老的厚望!” 陈升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沉稳:“世子乃我大宣之栋梁,边关虽险,但老臣深信,世子必能镇守一方,令敌人闻风丧胆。至于朝中之事,交给老臣即可!无论朝堂波澜如何,老臣都必为世子稳住阵脚,决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向萧逸风表明了支持,更是对在场其他百官的一种无声威慑。 然而,萧鼎一党的武将们却始终冷眼旁观。 “不过是个年轻人,仗着些小手段爬到这位置上。只怕刚到边关,便被那些山匪弄得焦头烂额。” “让他得意一时罢了。” “等他真在前线出了问题,朝中自有人治他。” 萧逸风余光扫过这几人,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就在气氛略显僵冷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从百官中传出:“贤侄,此番出征,乃是为大宣建功立业,千万不可负了圣命。” 声音不高,却带着独特的沉稳与亲和,仿佛拨开了积压的沉闷。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三王萧儒从队列中缓步而出。 他手持折扇,身着儒雅青袍,面容温润如玉,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三王殿下!” 百官纷纷行礼,态度恭敬。 萧逸风见状,立刻上前,抱拳拱手:“侄儿拜见三王叔。” 萧儒轻轻扶起他,语气温和:“贤侄不必多礼。此番出征虽是重任,但也是历练的良机。王城少了你,虽添几分萧索;边关有了你,却多几分安定。若我大宣的将士皆如你这般,何愁江山不固?” 这番话引得文武百官频频点头,然而萧逸风却从萧儒的眼中读出了更多的意味。 三王……这是在提醒我,朝堂已有人视我为威胁。 正当萧逸风揣摩时,又一道豪迈的笑声传来:“贤侄,咱们可许久未见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一袭红袍的八王萧峻迈步而出,英气勃发,眉宇间透着豪爽之意。 他大笑着拍了拍萧逸风的肩膀:“我就说嘛,咱们萧家这一代,就属你最有出息!有人不服,我可服!你一出手,定能镇住那些乱臣贼子!” 萧逸风低头微笑,语气谦逊:“多谢八王叔厚爱,侄儿必不负众望。” 三王和八王的到来,为原本冷清的送行仪式增添了几分温暖。 然而,二人随后的言辞,却更让萧逸风感到暗潮涌动。 萧儒折扇轻摇,语气低缓却不乏警告之意:“贤侄,此次出征,看似风光,却不可不防小人暗算。坊间已有流言,半道上恐有不测,望贤侄多加小心。” 萧逸风微微一愣,神色一凛:“王叔可知详情?” 萧儒低声道:“据传有人收买山匪流寇,意图在你行军途中埋伏。虽未得实证,但消息来源并非空穴来风。” 八王萧峻却大笑着接过话头:“贤侄,我就一句话,怕什么!咱们萧家的将士是沙场中磨砺出来的,哪怕真有小人作乱,我就不信,他们能翻得起什么浪!” 两人的话语一柔一刚,既提醒又鼓励,让萧逸风心中暗生警惕。 这时,小春快步上前,低声靠近萧逸风耳畔:“世子,属下刚得知,有些人似乎对此次出征的队伍格外关注,似在暗中布置什么。驻军中……或许藏有些许端倪。” 萧逸风眉头微蹙,目光微微闪动:“你的意思是?” 小春语气含蓄却带着警惕:“属下不敢妄言,但此事只怕需要世子亲自前往查看,方能明了。” 萧逸风眉头紧锁,思绪飞快转动。 他抬头望向三王萧儒,微微一笑:“三王叔,八王叔,此事恐怕需劳烦二位暂时主持送行仪式。侄儿需处理些小事,稍后便回。” 萧儒略一沉吟,点头道:“贤侄尽管去吧。记住,莫要急躁,从容应对即可。” 八王萧峻则朗声笑道:“去吧!这里有我们,谁也别想生事!” 萧逸风郑重施礼:“多谢二位王叔相助。侄儿谨记教诲。” 目送萧逸风离去,三王萧儒看向八王萧峻,低声说道:“贤侄行事愈发有章法,倒是让我多了几分期待。” 八王微微颔首,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思:“若他真能抗下这份重担,对大宣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不过……风云骤起,未到终局,胜负尚难言。” 萧儒目光幽深,折扇轻敲手心:“此局关乎江山稳固,也关乎各方利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第136章 内奸疑云 晨光微熹,城外临时军营笼罩在一片沉重的灰白雾霭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兽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撕裂宁静的时机。 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沉闷的号角声若有若无地回荡,像一场未曾揭晓的阴谋预警。 远处士卒操练的喊声与刀剑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却未能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 巡逻的士卒三五成群,脚步声虽规律,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和不安。 他们低声交谈,言语间夹杂着疑虑,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咱们这气氛……可不像平日。” “听说大将军突然回营了,并且封锁了大门,这是……出什么乱子?” “咱们当兵的别问那么多,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话语虽轻,风中却难掩那股微妙的躁动。 士卒们的眼神中透着警惕,仿佛能嗅到空气中暗藏的杀意。 帐内的气氛更为凝重。营帐四周的篝火燃得微弱,火光忽明忽暗,将帐内人的影子映在布帘上,像一张布满裂纹的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营帐中,火光摇曳,映照出每一张神色各异的面庞。气氛凝重得仿佛随时会凝结成霜。 萧逸风站在中央,身姿挺拔,目光如刀般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眼神中,既有寒意,也有压迫,让营帐内的人无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甘如意沉稳地站在他的身侧,双手交叠在身前,神情沉静如山。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威慑力。 苏沐晴半倚在案桌旁,手指轻轻敲击着匕首的柄端,眸光微敛,冷意如霜。 张虎则全副铠甲,气势如山,目光中透着冷峻的战意。 其余世子府的核心人物,如李忠、阿福,个个神色肃然。帐外传来的巡逻脚步声、士卒们低声的谈话,与帐内凝固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另一侧,小春俯身在案几旁,她目光如电,在帐内众人之间缓缓游走,似乎试图捕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她的手却未停下,正熟练地沏着一壶茶。 滚烫的热水冲入青瓷壶中,蒸汽袅袅升起,将她的神色映得朦胧而冷静。 小春一边轻轻转动茶盏,一边低声说道:“请世子稍润喉,再谋定后动。” 萧逸风接过茶杯,目光复杂地看了小春一眼,微微点头,仿佛在感谢她的贴心与冷静。 热茶的清香氤氲在帐内,仿佛为这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一丝难得的缓冲。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营外传来。 “报——” 随行的马铁和赵鹤掀开营帐,快步走入,两人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 马铁一如既往地憨厚,圆润的脸庞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世子!终于见到您了!” 赵鹤紧随其后,拱手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谨慎的机敏:“世子,能重新为您效命,是我们兄弟莫大的荣幸。这一次,无论您有何吩咐,我们都定当竭尽全力!” 萧逸风上前一步,热情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马铁,赵鹤,你们能回来,我很高兴。城门口要不是你们,我怎么能再次站在这里。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一次,我们将面临更大的挑战,我需要你们这样可靠的人。” 马铁咧嘴一笑,挠了挠头:“世子放心!运粮草、跑生意这些活,我马铁绝不掉链子!就算累断骨头,也绝不让世子失望!” 赵鹤连连点头:“世子但有命令,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场面一时显得轻松了些,营帐内的紧张气氛似被稍稍冲淡。 此时,书生陈平也站了出来,面色间带着几分激动。 他上前拱手,语气中带着崇敬:“世子,能再次追随您左右,是陈某的荣幸。陈某深感,作为读书人,能够为国效力、为世子分忧,乃是毕生的夙愿。” 萧逸风转头看向陈平,语气中带着由衷的赞许:“陈平,你的才学是我所仰仗的。此番出征,少不了你的筹谋。待凯旋归来,我定当保举你于朝堂,为你争取应得的功名!” 陈平闻言,脸上一抹微红,连连拱手:“世子谬赞,陈某必不负所托,鞠躬尽瘁!” 正当众人气氛稍缓时,甘如意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将注意力拉回当前的问题上:“世子,此番出征,行军路线图外泄已成当务之急,不容有丝毫耽搁。” 小春将一卷手抄本展开,放在案桌上,语气凝重:“世子,这是府中密探刚刚截获的。这份手抄本上的行军路线,与我们的计划完全一致,显然是有人想要将机密泄露出去。” 帐内气氛骤然一凝,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更加凝重。 张虎走上前,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感:“世子,若此图落入敌人手中,行军途中必有伏击。尤其是经过双龙峡那种地势险要的地方,敌人只需封锁前后,我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甘如意接过话头,目光锐利:“这次随行人员多,若真有内奸混入,防不胜防。必须立即排查,防患于未然。” 萧逸风眯起眼,声音低而冷:“张虎,带上亲卫队,从侍从到粮草管事,逐一排查,连一根针都不许放过。” 张虎拱手应道:“末将遵命!”他转身领命离去,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肃杀气息。 萧逸风转向甘如意:“甘总管,随行人员多由你亲选,还需你再次筛查,看有无疑点。” 甘如意点头,沉声道:“属下明白,这便去办。”他也带人快步离开。 萧逸风的目光扫过众人,当落到陈平身上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上次混进城时,陈平曾展现出对笔迹与文书的敏锐洞察。甚至还能临摹各种文书,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他将那份手抄递给陈平,沉声道:“陈平,看看这字迹能否看出端倪。” 陈平接过手抄,端详片刻,点头说道:“世子放心,此事交给陈某,我定尽力找出蛛丝马迹。” 帐内重回静谧,萧逸风背负双手,望着火光,眉头微蹙。他的表情冷峻,心中却波澜起伏。 “敌人已渗透至此,他们究竟是谁?若连我身边的人都靠不住,此战还未开始,便危机四伏。” 他环视剩下的几人,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威压:“行军之前,务必将内奸揪出。否则,便是刀架脖颈的死局。” 众人齐声应诺:“谨遵世子命令!” 帐外的风愈发刺骨,似乎连大地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战栗。 第137章 将计就计 营帐内,火光跳跃,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紧绷的表情。 气氛紧张得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陈平坐在桌案前,目光紧盯着那份手抄的行军路线图,右手握着一支削得极细的毛笔,轻轻描摹着纸上的字迹。 毛笔的尖端在纸上滑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宛如沙漏倒流的声音,为帐内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紧迫感。 “世子,”陈平开口,语调低沉却透着一股冷静的自信,“这份字迹乍看之下平常,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书写者用力极重,特别是在转折处,墨迹渗透得异常深。” 小春微微挑眉,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陈先生,这说明什么?” 陈平放下笔,抬头说道:“用力过猛,常见于常年使用硬质书写工具的人,比如竹简或木板。军中后勤记录员习惯于快速记录,且长期在简陋环境中抄录文书,正符合这一特征。” 小春目光一亮,立刻追问:“如此说来,书写者极可能是军中的后勤人员?” 陈平点了点头,又将手抄与另一份文书放在一起对比,继续分析:“你看这‘行’字的笔锋,呈现上扬且力道均匀,说明此人身高较高,腕力强健。此外,倾斜的字迹显示书写者喜欢站立书写,这是军中后勤官员的常见习惯。再看墨迹……” 他指向纸张的一处边缘,“这里的墨块质地粗糙,显然出自军中配发的低劣墨材,而非府内常用的上等墨料。” 萧逸风站在一旁,目光如炬,认真聆听着陈平的分析。 他的眼神中既有赞许,又有深深的思索。 “陈平。”萧逸风缓缓开口,“你的分析细致入微,但这些信息能否进一步锁定嫌疑人?” 陈平稍稍沉吟,继续说道:“书写者不仅符合军中后勤的特征,还具备一定的书法训练,这说明他在军中地位不低,且负责较为重要的文书记录工作。此外——”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这些字迹中隐藏着一丝不安的情绪,书写者心境焦躁,做事容易毛躁。脾气不是很好。” 小春听到这里,立刻插话:“世子,根据陈先生的描述,嫌疑人的特征与后勤副总管葛潜十分吻合。他不仅掌管物资调配,还能直接接触行军计划。” 苏沐晴在一旁冷冷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杀气:“若真是他,恐怕他背后还有更深的势力。这种人,不可能单枪匹马。” 萧逸风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你说得有理,事情必须做得滴水不漏。但此时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我们不能有丝毫犹豫。” 陈平抿了抿唇,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忧色。 他犹豫片刻,又低声说道:“世子,这份手抄的字迹中还有另一处蹊跷。” “哦?”萧逸风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陈平竟然仅凭字迹分析出这么多问题。 这绝对堪比他那个时代的刑侦专家了。 他指着纸张的一角:“这里的墨迹比其他地方浅许多,说明书写者在记录此处时刻意放轻了力度。再结合路线标注,这一段恰好经过双龙峡,是设伏的绝佳地形。” 萧逸风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此人不仅泄密,还在传递某种指令?” 陈平缓缓点头:“极有可能。这一处淡化的墨迹,或许就是某种暗示。他可能故意标出双龙峡,以引导伏击发生在此地。” 萧逸风冷冷地注视着帐内众人,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葛潜的嫌疑很大,但光凭字迹还不足以定罪。小春,你立即带人去搜查他的行囊,留意是否有任何与外界勾结的证据。记住,务必低调,切勿打草惊蛇。” 小春领命而去,帐内气氛更加凝重。 陈平犹豫片刻,低声说道:“世子,若葛潜确是内奸,那他与山匪的勾结恐怕不是孤立行为。这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图谋。” 萧逸风目光微微一冷,沉声说道:“无论背后是谁,这次都别想全身而退。甘如意,你调配亲卫加强巡查,确保无可疑之人离开军营。” 甘如意拱手应命:“世子放心,老奴定会严防死守。” 不多时,小春匆匆返回,神情严肃,手中捧着一叠从葛潜行囊中搜出的物品。 “世子,在他的行囊中发现了这张与山匪暗语对照的记录表,还有一份详尽的行军路线图,连伏击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萧逸风接过物品,仔细翻看,目光越发冷冽:“双龙峡,果然是这里。” 苏沐晴挑眉,语气淡然却不失警惕:“看来他不仅是内奸,还参与了策划伏击。世子,接下来如何处置?” 萧逸风缓缓合上地图,语气冷静中透着一丝森然:“葛潜的身份已经暴露,公开处置只会让背后的人打草惊蛇。甘如意,秘密押解葛潜,务必确保他无法与外界联系。” 甘如意立刻应声:“属下明白。” 萧逸风的目光落在陈平身上,眼中闪过一抹赞许:“陈平,用葛潜的笔迹,重新绘制一份假的行军路线图,重点调整伏击点的位置。” 陈平点头接过纸笔,略一沉吟,便开始临摹葛潜的字迹,片刻后呈上一份精心伪造的行军图。 萧逸风拿起地图,细细端详,随即将其交给小春:“将这份地图传出去,确保它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一切安排妥当后,萧逸风站起身,整理衣袍,淡然说道:“甘如意,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置。我与苏沐晴必须赶回城门,百官送行在即,不能让敌人看出我们的任何破绽。” 甘如意拱手肃声道:“世子放心,老奴必定处理妥当。” 萧逸风转身走出营帐,寒风扑面而来,他拉紧披风,步伐坚定。 苏沐晴跟在他身旁,低声问道:“你不担心那份假图会引来更大的风波?” 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深邃:“风波不可避免。但如果敌人按图行动,我们才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沐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看来,世子的猎局已经布好,就等他们入瓮了。” 萧逸风仰望天际,目光锐利如刀,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既然他们敢伸手,就该明白后果。这次,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138章 壮行 晨光熹微,王城外的官道笼罩在初升的阳光中,旌旗招展,鼓声低沉,整个场面庄严而肃穆。 东门“朝阳门”缓缓开启,其高大的城墙如山岳般巍峨,雄伟的城楼在旭日的映照下金光灿烂,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门额上的“朝阳”二字苍劲有力,熠熠生辉,寓意旭日东升,朝气蓬勃,象征新生与希望。 百官与百姓的目光汇聚于此,似乎被这片辉煌的景象所震撼。 传说中的开国往事仿佛在此刻再现:大宣开国之君迎接东来的贤才的传说为这扇门增添了无上的荣耀。而今日,久闭的朝阳门因大军出征而再度开启,宛如历史的回声,在所有人心中唤起无尽的崇敬与豪情。 百官分列道旁,衣冠楚楚;百姓则在更外围的夹道处汇聚,或高声祈愿,或默默垂泪。 他们目送这一支即将出征的大军,眼神中流露出敬仰、担忧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将士们铁甲锃亮,列阵的士卒站得笔直如松,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战意,手中紧握的长戈反射着晨光,仿佛是为国赴死的誓言。 整个校场被肃杀的气息笼罩,却在一片寂静中透出掩不住的热血。 萧逸风身着崭新的大将军戎装,腰间悬挂刚刚授予的将军印,青黑的战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昂首阔步走向队伍的最前方,目光中透着坚毅和从容。 人群中,三王萧儒缓步走出。他手持折扇,身着儒雅青袍,面带温和的微笑,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担忧。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珏,郑重递给萧逸风,低声说道:“贤侄,这玉珏乃你的目前陈皇后的遗物,象征着庇佑与传承。危急时刻,它或能助你一臂之力。今日我便将它交与你,愿你平安归来。” 萧逸风双手接过玉珏,目光触及那光滑的玉面,手指微微颤抖。这是母后陈皇后的遗物,一位高贵又温柔的女子,她的音容笑貌此刻仿佛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那年冬日,母后曾为他披上一件厚实的狐裘,轻声叮嘱他“莫要贪玩忘了用膳”;那次夏夜,母后亲手为他编织荷包,用笑容掩盖着宫廷的肃杀。 可是,这些记忆,却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难以看清更多的细节,只是依稀记得,并不太真切。 从穿越到这具身体的第一天起,他便努力在陈皇后的记忆碎片中寻求答案:为什么她会在在深宫中暴毙,关于她的案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如今,这枚玉珏,像是一份遗失的线索,一段未解的谜题,牵动着他的思绪。 “母后……”萧逸风在心底轻声呼唤,指尖摩挲着玉珏温润的表面,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他明白,这不仅是三王的一份厚意,更是母后留给他的最后庇护。 对于他这名世子而言,这枚玉珏既象征着深沉的母爱,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珏郑重收入怀中,低头行礼,声音微微哽咽却依旧沉稳:“多谢三王叔厚爱,侄儿定不负所托。” 三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微妙变化,但却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贤侄,你身上流着她的血脉,无论外人如何看轻,记住,你终究是她唯一的传人。” 另一侧,八王萧峻大步而来,一袭红袍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他爽朗一笑,拍了拍萧逸风的肩膀,从袖中抽出一卷信函递给他。 “贤侄,这是一份边关故旧的名单,多是当年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们中虽有人退役归隐,但不少人还在要职。这信是为你备的,若遇危难,用它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萧逸风接过信函,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他深施一礼,朗声说道:“两位王叔情深厚谊,侄儿铭感五内。待我凯旋,一定与两位再叙恩情!” 八王大笑:“贤侄的魄力我信得过!此去阳平关,好好教那些夏国的贼子做人便是!” 三王收起折扇,语气不动声色却透着深意:“贤侄,记住,阳平关之外,山风寒刀不比城中的风花雪月。自己多加小心,切莫让人占了便宜。” 萧逸风翻身上马,长刀横挂于鞍,战马在他身下低声嘶鸣,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 张虎已率领五千精兵列阵完毕。 士卒们个个身披甲胄,战袍猎猎,在晨光中宛如一座座巍峨的铁山。 “号角!”张虎厉声一喝。 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宛若震天的战鼓,打破清晨的宁静。 士卒们齐声呐喊:“大将军威武!必凯旋而归!” 百姓听到呐喊声,许多人忍不住跪伏在地,虔诚地向天祈祷。老妇掩面,少年高呼,一声声“保家卫国”的祝愿,宛如浪潮般涌向萧逸风。 萧逸风策马缓行至阵前,举起右手,声音如雷:“诸位,此去边关,关乎社稷安危,百姓生计!我萧逸风在此立誓:不破贼寇,誓不归都!你等,可愿随我死战到底,守我大宣之尊严!” 士卒齐声呐喊:“誓死追随!誓死追随!” 声浪冲天,震彻百官和百姓的耳膜。 远处,站在人群中的三王与八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颔首。 三王萧儒低声自语:“贤侄,已不似往日的柔弱了。” 八王萧峻咧嘴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这样的锐气,才是大将之风!” 马蹄声滚滚,铁甲如浪潮涌动。 远处的百姓目送着军队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不舍化作对他们归来的期待。 三王与八王仍立于官道两旁,遥望军队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三王轻轻摇动折扇,低声叹息:“希望这场风暴,不会吞噬他的锐气与抱负。” 八王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朝堂、边关,两道考验,他若能平安渡过,便是真正的大将之才。” 风起,旌旗猎猎,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腥风血雨。 第139章 行军十日 晨曦初露,薄雾笼罩的山林如一幅泼墨山水画,青山重叠,草木葱郁,官道两侧的林间偶有鸟鸣,却显得异常稀疏。 夏日的清晨本该宁静安详,然而五千人的大军行进在官道上,铁甲的碰撞声、辎重车的车轮声和步伐的整齐节奏,却将这种宁静打破。 仿佛在这安宁之下,潜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行军队列与隐秘的危机 张虎率领的前锋军阵走在最前方,刀枪映着晨光,寒芒一片。 他的目光警惕,扫视着前方的道路,右手轻抚长戟,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危机。 后方,小春协助调度,确保辎重车队井然有序,既没有落后,也没有任何物资遗失。 中军中,萧逸风骑马居中,身披戎装,手握缰绳,面色平静,却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警惕。 苏沐晴策马紧随萧逸风身侧,目光时不时扫向两侧的林间,眉宇间隐约透着戒备。 她冷静地说道:“鸟鸣稀疏,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春闻言,眉头微蹙:“或许只是山林清晨的特征。但多加小心,总不会错。” 萧逸风微微点头,目光沉静地看向远方:“路途漫长,前路未卜。即便山间无狼,也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一名秦伟骑着快马从队伍尾部急速赶来,溅起一路尘土,直至萧逸风的马旁才勒马停下。 亲卫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小心翼翼地递上,“世子,王城来的快报!” 萧逸风接过信封,细看封口上印着的熟悉印记——一朵梅花纹,这是甘如意派人传递情报的专属标记。 快报是他亲自定下的制度,每隔十日,由甘如意通过特殊渠道从王城将朝局动向汇报给他。 这个习惯源于萧逸风多年在现代股市摸爬滚打形成的敏锐嗅觉。 他深知,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情报都是决策的基石,而消息滞后则意味着失败。 信封的火漆完整无损,显然这一路并未被人截取或动手脚。 萧逸风撕开火漆,将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 随着目光快速扫过字里行间,他的神色逐渐沉重,眉宇间也多了一分冷厉。 指尖微微用力,纸张被攥得有些皱起,然而他的眼神依旧专注如刀。 “果然是这样……”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几分冰冷。 小春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世子,王城出了什么事?” 萧逸风目光如刀,沉声道:“萧恒的岳父王修不仅成功翻盘,还将御史台的雷允诬告,险些将其投入大牢。幸好有陈升等老臣力保。虽然雷允保住了性命,但被罚俸一年,御史台的威望因此一落千丈。” 小春闻言,神色愤然:“王修何德何能能掀起这样的风波?莫非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萧逸风冷笑一声,目光寒如冰霜:“无需猜测,这正是萧恒与萧鼎暗中联手的手笔。萧鼎失去了边关的军权,如今肯定和萧恒再次联手。通过朝堂布局反击,无非是想扰乱我的步伐。朝堂的斗争远比想象中复杂险恶。” 苏沐晴微微皱眉,语气冷淡:“看来,朝堂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这一场权谋博弈远未结束。现在却只能靠陈升等老臣撑住大局了。”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意。他低声道:“朝堂是非,暂时无法分辨清楚。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边关战事处理好,否则一旦前线失利,再无翻盘之机。” 苏沐晴轻轻点头,小春则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没错,边关的局势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此时,队伍正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前锋的行军节奏瞬间被打乱。 萧逸风抬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虎快马赶至,翻身下马,抱拳禀报:“世子,前方官道被一截枯木拦住,末将已派人清理。” 萧逸风眉头一皱,抬手示意队伍原地待命。 他目光扫向两侧的林间,林木间的雾气愈发浓郁,笼罩了一片阴暗的光影。 小春目光一凛,压低声音道:“不对劲,周围的鸟鸣声突然消失了。” 苏沐晴的鼻翼微微翕动,语气急促:“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味,很轻,但绝不自然。” 萧逸风抬头看向林间,枝叶无风自动,似有影子在晃动。 他的眼神骤然一冷,压低声音命令:“全军戒备!前后队保持警戒,中军护卫成防御阵型。” 士卒们迅速响应,将辎重车围成严密的防御圈,长枪如林,盾牌森严,火速调整了阵列。 张虎抽出长戟,向萧逸风抱拳道:“世子,让末将带人去前方探查!” “不行!”苏沐晴沉声阻止,目光如电般扫向远方,“敌人已经潜伏。越是靠近枯木,越容易落入圈套。” 话音未落,林间骤然响起尖锐的弓弦声—— “小心!箭雨——!”张虎猛然大喝,下一刻,数十支箭矢从林间破空而来,直扑队伍中央。 “盾阵!”小春高声命令,士卒们迅速举起盾牌,箭矢叮叮当当击在铁盾上,火星四溅。护卫队的防线虽暂时稳住,但攻势远未停止。 紧接着,山坡上传来轰隆巨响,数块巨石从高处滚下,狠狠砸向官道中央,泥土飞扬,烟尘四起,前锋与后军的队伍被彻底切断。 树林间的箭雨密集如织,嗖嗖声中夹杂着铁箭撞击盾牌的脆响。 刺客的弓弦不断拉紧放松,寒光闪烁的箭头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萧逸风身处中军核心,眼看箭雨越发密集,他目光一凝,厉声下令:“所有人退入辎重车掩护,重整阵线!小春,带亲卫加强外围防线,拖住刺客攻势!” 一旁的护卫迅速行动,护着萧逸风和苏沐晴向辎重车退去。 车身厚重,木板坚实,成为暂时的屏障。 萧逸风跃上一辆马车,身姿稳健,翻身入内。 箭矢叮叮当当地撞击车壁,震得木板剧烈颤抖。 苏沐晴紧随其后,靠在车壁旁,透过缝隙警惕地观察外界,手中匕首握得更紧,目光如鹰般锐利。 “世子,他们是铁了心要杀你。”苏沐晴语气冷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 萧逸风目光沉稳,掏出腰间的长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贴近车窗的缝隙,冷声道:“箭雨暂时压制住我们,但刺客显然不会满足于远程攻击,他们会逼近车队强攻。” 小春探出身体,在车外指挥护卫,迅速调整阵型,举起盾牌将辎重车层层围住,构筑成一个临时的防御圈。 刺客的箭矢依旧如雨般落下,护卫们咬牙死守,盾牌上满是深深的凹痕。 “巨石挡路,前后军断了联系,我们必须撑住。”萧逸风靠在车内一侧,迅速评估战局,语气沉着。 就在此时,一支箭穿透木板,箭头直直射入车内,贴着萧逸风的手臂飞过,在车壁上深深嵌入。 第140章 血战官道 官道上的箭雨渐止,但杀气却愈加浓烈。 刺客的呼喊声自林间涌出,如同潮水般向中军阵列涌来。 滚落的巨石彻底断绝了大军前后军的联系,萧逸风所在的中军阵地,只剩下几十名护卫死死守护。 浓雾弥漫间,越来越多黑衣刺客的身影显现,刀光乱舞,他们犹如幽灵,带着寒意逼近。 显然,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刺杀。 “迎敌!”小春声音尖锐,带着压抑的紧张。 护卫们迅速举盾结阵,将萧逸风护在中央,层层护卫形成一道铁壁。 张虎冲在最前,手持大戟,一声怒吼,如猛虎下山。 他的每一击都带着呼啸的劲风,将试图突破的刺客扫飞数丈。 “杀!”张虎大喝一声,声音震天,护卫们斗志大振,纷纷举刀迎敌。 刺客却毫不退缩。 他们步伐迅疾,分工明确,数名刺客同时进攻,一人吸引张虎的注意力,另两人从左右包抄。 眼看张虎陷入险境,他猛然一转身,大戟横扫,直接将两名刺客劈倒,鲜血洒满地面。 “这些人训练有素!好似军中之人。”张虎低声咬牙,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 与此同时,苏沐晴游走在阵型边缘,身影如幽燕般迅捷。 她手中匕首寒芒四射,每一击都直取敌人的要害。 一名刺客试图绕过防线直奔萧逸风,却被苏沐晴飞身扑上,一刀抹过咽喉,倒地不起。 但她刚解决一人,另一名刺客的长刀从侧面砍来,砍中了她的肩膀。 鲜血瞬间染红衣袖,她闷哼一声,却强忍剧痛,咬牙挥刀逼退对手。 “想动世子,先过我这关!”苏沐晴冷声喝道,眼神如冰。 赵鹤与马铁此刻也加入战团。 赵鹤挥舞长刀,顶替苏沐晴,护住侧翼,虽然出身商队,但凭借多年跑商积累的实战经验,他的每一击都带着狠辣和精准,将两名刺客压得步步后退。 马铁则手持双锤,趁刺客腾挪闪避之际,将巨锤狠狠砸下,直接砸碎一名刺客的肋骨,鲜血四溅。 “这些人根本不是山匪!”马铁怒吼,神色中带着震惊,“他们的配合像是训练多年的精锐!” 赵鹤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刺客队长,目光冷冽:“这种战术配合,只有朝廷中的死士才有可能。” “死士?”马铁愣了一下,随即咬牙道,“是朝廷的人?” 萧逸风站在护卫圈中,挥刀迎敌。他的动作沉稳凌厉,长刀翻转间将靠近的刺客一一击倒。他目光冷静,迅速扫视全场,思索着对策。 “小春,你不懂武功,且躲在我身后!”萧逸风将小春护在身后,低声说道。 混战中,一支流矢自林间射来,刺破空气,直中辎重车旁的陈平肩膀。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 “陈平!”萧逸风目光一冷,心中却无一丝慌乱。 他迅速挥刀逼退一名逼近的刺客,大步冲向陈平,将他拖至车后,护在自己身后。 “世子……我又拖累大家了……别管我!”陈平的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语气却带着坚决。 “闭嘴!”萧逸风语气一冷,长刀横在身侧,目光锐利如刀,“没有战局比你的命重要!你撑住,保护好自己!” 小春迅速检查伤口,,手法利落地撒上止血药粉:“世子,伤口不致命,但需要尽快包扎。” 萧逸风点头,目光未离开四周战局。几名刺客正趁护卫防线松动,试图突入到车队核心。 他低声说道:“小春,陈平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手中长刀一扬,迎着刺客冲了上去。 他的动作干脆凌厉,刀锋划破空气,直取逼近的两名刺客。敌人显然没料到一名世子竟能亲身搏杀,被迫分开闪避。 “砰!”萧逸风脚步一错,刀光如电,直接斩断其中一人的手腕,另一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刀尖已逼到咽喉。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推,将对方踢回刺客阵中,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的腥味再次扑鼻而来,但萧逸风却更加冷静。 他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与赵鹤和马铁被蛮人围困时的画面,那场战斗教会了他如何在生死间保持冷静。 “不被压垮的,是心,不是刀。” 这是他那次从赵鹤口中听到的一句话,此刻却清晰地浮现。 他的呼吸沉稳,动作不带半分多余,杀伐之间充满精准的力道。 “小春,敌人若逼近,立刻喊我!”他挥刀击退另一名刺客时,不忘低声提醒身后的小春。 “是,世子!”小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她的动作并未停顿,双手稳稳地压住陈平的伤口。 萧逸风扫视战局,双眸中寒意更甚。 他不只是守护着,而是主动压制敌人的攻势,用锋利的刀光和坚定的气势告诉这些刺客:他们永远无法踏过他的防线。 随着战斗的进行,刺客的攻势愈发疯狂。 护卫人数虽少,却靠着配合死守阵型,坚守至今。 但刺客的增援不断涌来,他们的刀光直逼萧逸风的防线,最后几名护卫已然倒下。 两名刺客趁机绕至萧逸风背后,手中长刀反射着寒光,直取他的后心。 “小心!”苏沐晴大喊,她身影如鹰隼般扑向刺客,匕首挥出,与其中一人对撞,火星四溅。 另一名刺客则趁机从侧翼逼近。 苏沐晴迅速转身,双脚猛然踢出,将其踹翻在地。但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滴顺着手指洒落。 “不要受伤!”萧逸风目光深沉,怒声喝道,“你的命比我的重要!” 苏沐晴冷笑一声,目光冰冷:“我的命是你的,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就在刺客再次逼近萧逸风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浓雾—— “嗖——!” 一支利箭从林间疾射而出,精准地洞穿刺客的咽喉。 他的身体一顿,随即无力倒地,鲜血在地面迅速扩散。 所有人一愣,目光纷纷投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浓雾弥漫的林间,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持弓而立。 他站在高处,冷静地看向战场,随后转身消失在雾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援军?”苏沐晴喘着气,疑惑地看向萧逸风。 萧逸风凝视那片林间,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好……好厉害的射术!” 未解的箭矢,未知的敌人,战局尚未落幕,暗流已然涌动…… 第141章 神箭破局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在林间,血腥味随风弥散,刀光剑影的战场犹如炼狱。 远处的巨石高耸如墙,将后军与中军彻底隔断。 巨石之上,一个身影傲然伫立。 他双目如鹰,目光锐利,手中的长弓微微上扬,箭矢搭在弓弦上,轻微颤动,仿佛等待猎物进入他的射程。 林建,这个出身边境猎户的士卒,自小便习弓狩猎。 他与猛兽为伴,懂得在风声草动中捕捉生机,在生死之间磨炼技艺。 今日,他的箭术将不再是护身之技,而是决定战局的关键力量。 当刺客从林间潜出,刀光闪烁直指萧逸风时,他的眼神骤然一凝,弓弦猛然绷紧。 “嗖——” 第一支箭矢如流星般掠过雾气,精准地穿透刺客的咽喉,带着血花从后颈射出。 刺客的身体猛然一僵,长刀滑落,重重倒地。 林建脚步微动,视线迅速锁定多名试图接近辎重车的刺客。 他的手指如风般快速搭上三支箭矢,双臂猛然发力,长弓拉至极限。 “嗖嗖嗖——” 三支箭矢几乎同时飞出,划破晨雾,分别射入三名刺客的胸膛。 他们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已倒在血泊中。 “这弓术……好厉害!”萧逸风注意到林建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欣赏。 他低声道:“此人是谁?” 小春立刻回应:“看装束,应该是后军中的士卒。” “好身手。”萧逸风语气中透出几分赞许,目光不再移开。 林建没有因为命中而有丝毫松懈。 他迅速攀下巨石,沿着官道两侧搜索威胁,很快注意到一辆辎重车正顶住巨石,阻断了后军的通路。 巨石背后,数名士卒焦急地试图推动辎重车,却因刺客的弩箭压制难以寸进。 他目光一沉,迅速拉弓,箭矢接连射出,精准命中隐藏在暗处的两名刺客。 一名刺客捂着胸口倒下,另一名则被击穿手腕,长刀落地,失去了威胁能力。 他快步冲到辎重车旁,手掌抓住支架,沉声道:“所有人,全力推车!让巨石腾空,为后军开路!” 士卒们听命而动,咬紧牙关,齐心协力推起笨重的辎重车。 林建双臂肌肉紧绷,额头沁出汗水。 他低吼一声,用尽全力向前一顶,辎重车终于晃动起来。 巨石在车轮的推动下微微抬起,渐渐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口子。 “继续推!再开大一点!”林建不肯松懈,双脚稳稳扎在地面,支撑着沉重的巨石。随 着士卒们的拼力推动,通道逐渐扩大,变得可以容纳两人并行。 “后军的弟兄们,冲啊!”林建大吼,声音穿透战场。 被阻挡的士卒如洪流般从通道涌入,他们高举长枪与盾牌,迅速在战场中展开。 林建带头冲入敌阵,他手中的弓箭已经换成匕首与短剑,招招直指刺客要害。 张虎看到后军士卒涌入,神情一振。他连忙高声指挥:“所有人听令,集中兵力反击!” 士卒们士气高涨,喊杀声震天动地。他们迅速分组包围刺客,将敌人压缩在狭窄的空间内。 与此同时,萧逸风果断指挥所剩无几的护卫组成军用弓弩阵,配合后军展开反击。 弩箭如雨般射向刺客的退路,惨叫声此起彼伏,刺客的队伍逐渐溃散。 刺客首领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他迅速朝林间退去,企图利用乱局脱身。 然而,苏沐晴早已捕捉到他的动向,仿佛幽灵般悄然靠近。她没有直接发动攻击,而是精准地锁定对方的行动轨迹,冷静地等待破绽。 刺客首领显然意识到有人盯上了他,故意挥刀横斩,试图震慑。 然而,苏沐晴并未硬碰,而是以一个迅疾的侧身闪避,避开锋芒,同时用匕首划出一道试探性的弧线,逼迫对方露出更多破绽。 刺客首领心生警觉,试图以假动作迷惑苏沐晴,却不料她已洞悉了他的意图。 苏沐晴目光如冰,冷声道:“作为一个杀手,你的路数太单一,你的破绽也太明显。” 话音未落,她脚步一错,瞬间逼近。匕首寒光乍现,精准地划向刺客的手腕,利落地让对方失去武器。 随即,她反手一拳击中对方的下颚,借力将其摔倒在地。 刺客首领挣扎着试图反扑,苏沐晴冷笑一声,单膝压住对方的胸口,匕首抵在他的咽喉:“若有毒囊,最好现在吐出来。否则,我保证你一颗牙也不剩!” 刺客首领脸色大变,明显犹豫了一瞬。 他终究不敢轻举妄动,目光惊恐地盯着苏沐晴。 苏沐晴冷声提醒护卫:“这是头目级别的人物,留他性命还有用。用棉布堵住嘴,搜身检查一切可能藏匿毒药的地方。” 亲卫迅速上前,将刺客首领反绑,用布条封住他的口鼻,严格检查全身,确保他无法自尽。 苏沐晴起身后,冷冷地说道:“这些人配合精准,出手凌厉,应该都是军中之人。” 萧逸风目光中透着冷厉,点了点头:“看管好此人,我要从他嘴里掏出幕后真相。” 随着后军士卒加入战斗,刺客的反击彻底溃败。 张虎的长戟挥舞如龙,直接击碎刺客的最后一道防线。 “杀!”他怒吼着率领士兵扫荡余下的敌人。 林间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刺客的残兵败将被四散围剿,逃脱者寥寥无几。 硝烟散去,风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萧逸风命令护卫队迅速清点伤亡,并派出斥候彻查周围山林,确保无更多伏击埋伏。 战场被肃清后,林建主动走到萧逸风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林建,见过大将军。” 萧逸风仔细打量这个神色坚毅的年轻人,眼中透出欣慰:“林建,你的箭术救了我们。此战中,你不仅守护了辎重车,还杀退了刺客,功不可没。” 他伸手拍了拍林建的肩膀,郑重说道:“从今日起,你便随我左右,这样的本事,不该埋没在普通行列中。” 林建双目一颤,重重一拜:“属下定不负大将军重托!” 张虎此时上前,抱拳说道:“世子,这一役军中虽有伤亡,但并不严重,多数为外伤。” 萧逸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决然:“这场伏击让我明白,战场上不仅需要勇气和刀枪,更需要精准的情报。张虎,命斥候继续侦查四周,确保后续路途平安。” “是!”张虎领命而去。 士卒们迅速清理战场,收殓阵亡者遗体,检查辎重车和武器装备。 萧逸风翻身上马,目光望向官道尽头,远山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 “幕后之人,既敢动我的军,便是动我的命。这笔账,我会一一讨回来。”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冷冽的杀意。 随即,他一扬马鞭,号令传下。 大军整顿后,铁蹄踏破血腥余韵,向着前方缓缓行进。 战场虽已平静,但萧逸风心中明白,这一战不过是开端,前方的路,必然更加荆棘密布。 第142章 改革斥候 夜幕低垂,营地中点点篝火映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士卒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火堆旁,有人低声交谈,有人默默清理兵器,还有人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苗出神。 “今天真是悬,若不是后军兄弟们及时赶到,咱们中军怕是……”一个新兵低声说,语气中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不,刺客的刀差点割到我脖子!”另一个年长些的士兵皱着眉,轻轻揉了揉脖子处的淤痕,“幸亏盾牌结实。” “这伙刺客绝不是普通的山匪。”一名老兵靠近火堆,抬起头说道,脸上写满了凝重,“看他们的动作和配合,倒像是我们军中之人。” 新兵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小声问:“那……他们还会再来吗?” 老兵伸手拍了拍新兵的肩膀,语气坚决:“记住,你跟着的是世子,是咱们的大将军。他不会让我们白白送命。” 一旁另一名士兵沉默了一会儿,插话道:“不过,今天这场伏击,也让咱们看清了一个道理。战场上靠的不只是勇气,还有准备。斥候怎么做事的,一大帮刺客就在眼皮等下,都没发现。否则,咱们根本不会这么被动。” 火堆旁陷入短暂的沉默,士卒们的神情愈发复杂。 有人眼中透出深思,有人则紧握着手中的刀柄,仿佛用这种方式来抚平内心的不安。 篝火之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不时传来。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警惕,握紧手中的武器,仿佛下一刻伏击便会再次降临。 主帐外,萧逸风站在一处高地,手中握着一卷军报,目光投向远方的黑暗。 刺客伏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那些士兵倒下时的声音,那些箭雨穿透盾牌的瞬间,都如一根根针扎进他的心底。 “若能早点发现蛛丝马迹,便不会牺牲这么多人。”他低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 他想起刺客的行事方式,精准、隐秘,伏击点选择得近乎完美。 显然,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袭击,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计划。 “这一战,虽然我们最终反击成功,但实质上是一次失利。”萧逸风喃喃自语,双拳不自觉地握紧,“这样的失误,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的目光从夜空落回营地,看到那些篝火旁的士兵们,有些在小声谈笑,有些静静擦拭着带血的刀剑。 他知道,这些人是他必须保护的,也是他通往胜利的根本力量。 “情报。”他低声道,目光渐渐坚定,“如果说战争是一盘棋,情报便是决胜的先手。我要打造一张情报的网,覆盖每一寸土地,让敌人无所遁形。” 这时,张虎走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世子,都到齐了。”张虎抱拳道。 萧逸风点了点头,迈步走向主帐。 营帐内,苏沐晴、小春、赵鹤、马铁、陈平、林建,以及张虎围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 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军中的将官也在其中。 篝火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跃不定,映出沉思与疲惫的神情。 萧逸风走到主位坐下,扫视众人,语气沉稳:“白日的伏击,让我们看清了一个致命的弱点——情报不足。张虎,你负责前锋探查,有何疏漏?” 张虎起身抱拳,坦然道:“世子,末将确实派出了斥候队伍,按照常规路线探查。但显然,敌人利用了我们探查范围的固定性,绕过了斥候的视线。” “这些刺客对地形的熟悉,远胜于我们。”一名负责侦察的哨长说道,语气中透着懊恼与不甘,“他们不仅避开了我们的探查,还能精准地选择伏击地点。说明我们的斥候覆盖范围明显有盲点。” “确实,”旁边的营正沉声说道,“斥候沿固定路线巡查,一旦敌人绕路或者潜入偏僻的峡谷,我们便完全失去了察觉。他们的侦查方式太过僵化,无法及时应变。” 负责后勤的兵曹低头沉思片刻,随后补充道:“何止是僵化?情报来源单一,滞后严重,这才让这群刺客钻了空子。” 萧逸风点头,目光冷峻:“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彻底改革现有的斥候体系。我打算组建一支新型的情报队伍——隐秘斥候,与传统斥候配合,形成明暗结合的侦查网络。”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目光一亮。 “隐秘斥候?”小春挑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萧逸风看向赵鹤与马铁,眼中多了几分期待:“赵鹤,马铁,你们长期经营商队,熟悉沿途市集与驿站的情况,交际手段更是我们军中所缺。我想以你们为核心,组建隐秘斥候队伍,你们可愿承担此任?” 赵鹤双眉微蹙,目光中透出几分谨慎,沉声说道:“世子厚爱,赵某不敢推辞。不过,这隐秘斥候与普通商队可大不相同。若是只派些普通士卒充数,他们难以融入市集,甚至可能反被发现,暴露大军意图。我需要挑选一些伶俐机警之人,最好还得熟悉市集交易的流程,才算万无一失。” 马铁则豪爽地拍了拍胸口,大笑道:“伪装商队打探消息?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不过,要真让人信得过,得有一套像模像样的生意才行。小酒坊、杂货铺,甚至些粮队,这些路上最平常不过的伪装,正好是我的老本行!” 萧逸风露出一抹笑意,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会给你们挑选合适的人手。隐秘斥候的核心,是伪装成普通的商贾行旅,分散潜入沿途市集、酒肆、驿站,通过观察和打探获取敌军动向、地形隐秘路线,以及可疑人物的踪迹。” 赵鹤低头沉思,随即抬头说道:“世子,这样的斥候不光要机敏,最好还能通晓地方方言,了解沿途习俗。每一个细节,都会决定成败。属下请求调阅驿道沿线的地方官员档案,从中挑选合适的切入点,这样可以更快取得情报。” 萧逸风露出赞许的目光:“好主意。你们尽快制定一套方案,细化到每个商队的伪装和目的地的安排。” 马铁咧嘴一笑,接着说道:“还有一点,隐秘斥候若真遇上硬茬,也得有两把刷子护命。我可以训练他们一些简单的招式,必要时能拉出一队假兵卫队,吓住宵小。” 赵鹤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如此一来,咱们的斥候不仅能探消息,还能守消息。” 萧逸风环视两人,郑重说道:“很好。你们两位一文一武,正好优势互补。赵鹤负责规划与培训,马铁负责行动的安全与应急,两人相辅相成。” 布置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看向林建,语气郑重:“林建,你不仅箭术过人,出身猎户的经历也让你对山林地形和潜伏技巧有独到的见解。这次,我要你接管传统斥候的训练,把他们变成像猎人一样的探路者。” 林建抱拳,略显质朴地回应:“世子,打猎要讲究眼快、心静、腿勤。山里的风草鸟兽,都能告诉你藏在暗处的威胁。我能教他们这些,只是得看他们有没有心学。” 萧逸风点头:“好,训练不光要教技巧,还得让他们学会随机应变。伏击我们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稍有疏漏便可能丢掉性命。” 林建沉思片刻,说道:“世子放心。这些士卒只要肯吃苦,我有的是法子教他们看风辨迹。只不过……猎人要能沉住气,不能光凭胆子大。”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另外,斥候别光是盯着眼前的路,有时候,后脚印比前脚影子还要紧要。我会教他们怎么顺着地上的蛛丝马迹,摸到敌人的窝。” 萧逸风满意地看着林建,眼中闪过一丝信任:“你尽快制定计划,张虎会从前锋挑选精干士卒配合你。训练得如何,全看你的本事。” 林建咧嘴一笑,语气透着朴实的自信:“世子,这事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保命的本事,我还是能教给他们的。等他们出山林,再大的刺客,也别想跑出他们的眼睛。” 张虎朗声领命:“是,世子!” 帐内众人各抒己见,计划逐渐清晰。篝火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面庞上,映出他们眼中的斗志与希望。 第143章 斥候初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营上空,驱散了一夜的寒意。 士卒们忙碌着搬运辎重、打磨刀枪,偶尔有人停下脚步,朝一片空旷的训练场张望。 那里,萧逸风亲自主持的斥候改革训练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整个大军都听闻这场与众不同的革新,士卒们既好奇又兴奋,窃窃私语不断。 训练场上,赵鹤站在一辆伪装成粮车的货车旁,目光如炬地扫过面前一排神情严肃的士卒。 货车的木板上堆满麻袋、陶罐,甚至插着一面标注“福来商行”的旗帜。 “听好了!”赵鹤一扬手中的布条,语气里带着一丝锐利,“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军人,而是商队伙计。你们的任务,是混进市集、酒肆、驿站,像真正的商贩一样获取情报。” 他晃了晃手中的布条,上面绘着几种简单的符号:“这些是商贾密语标记。学会它们,你们就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与同伴传递信息。” 一名年轻士卒举手提问:“赵指挥,什么样的信息才重要?” “凡是能让敌人暴露行踪、兵力或动向的,都是重要信息。”赵鹤指着粮车一侧挂着的红布说道,“比如,在车左侧挂红布,就意味着‘危险区域’;挂蓝布,则表示‘安全通过’。” 不远处,马铁抱着双臂站在一堆稻草包旁。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别以为穿件布衣,学几句客套话,就算完成任务了。” 他一刀狠狠插入木柱,刀尖没入木头,发出低沉的闷响,“若遇到麻烦,记住一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士卒们神色紧绷,纷纷点头。 “现在,开始模拟。”赵鹤拍了拍手,几个老部下上前分发粮包和陶罐,同时在旁指点如何用商贩的语气与动作融入人群。“别站得这么僵硬,像木桩似的。商人讲究油滑,做个笑脸,多留意对方的神情。” “是,赵指挥!”一名士卒连忙调整姿态,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引来赵鹤一声长叹,“看着不讨债就不错了。再练!” 另一边,马铁则带领士卒们进行短兵训练。他亲自示范如何在伏击中迅速破敌,招招致命。 “一刀解决问题,比什么都快!”他喝道,手中的短刀快如闪电,直接划过稻草靶的“脖颈”。 一名高个子士卒因动作迟缓,被马铁一脚踹开:“你磨蹭什么?敌人可不会等你犹豫!再来!” 距离大军驻扎地,有一片茂密的山林,林建正带着一支挑选出的轻装队伍,深入密林展开特殊训练。 “猎人最重要的,是观察和忍耐。”林建蹲在地上,指着一片弯曲的草叶,“这草被踩过,方向朝北,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踩的人体重大约和你们差不多。” 队员们围拢过来,屏息凝神,仔细听着。 林建继续说道:“再看那棵歪脖子树下的泥土松动,说明有人停留过。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野兽。但无论是谁,都得保持冷静,用脑子判断。” 一名年轻士卒忍不住问:“林队长,真能靠这些找到敌人吗?” 林建挑眉一笑:“猎物不会说话,但它们会留下痕迹。” 他站起身,抬手指向一片远处的树丛,“你们要学会利用环境。草叶、脚印、泥土,每个细节都能告诉你答案。” 说罢,他开始教队员辨认脚印的深浅和方向,判断敌人的行进速度与人数。 士卒们跟着他反复模拟潜伏、追踪和伏击,汗水与泥土混合,脸上涂抹的伪装让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小春在主帐内整理情报标记与传讯规则,萧逸风也亲自参与,提出了一套全新的设计方案。 他们将一张标记表铺在桌上,逐一向隐秘斥候和军中斥候解释。 “这些标记看似普通,但每一个都有特定含义。”小春指着图纸说道,“例如,树下放置一块刻着三道横线的石头,表示‘敌军可能经过此地’。这种标记隐秘而高效。” 萧逸风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思:“这还不够。我们必须保证即使敌人发现了这些标记,也无法解读其真实含义。小春,把标记分层处理,每一层对应不同的信息维度。” 他在图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圆圈,内嵌一条弧线,“比如这个,看似随意的符号,其实借用了现代股票信号中的‘支撑点’概念。若弧线朝下,表示附近适合伏击;若弧线朝上,则意味着此处安全可过。” “还有这些三角形的组合。”他在图纸上画下一组复杂的排列,“这来源于现代的技术分析指标。我们可以将三角形的方向和数量结合,比如两侧对称表示敌军正在调动;单向斜边则代表情报可信度降低,需重新确认。” 小春认真记录,不禁挑眉:“世子,这些标记虽然隐秘,但太复杂了,士卒们会不会无法理解?” 萧逸风微微一笑,解释道:“复杂是对敌人的障碍,但对我们不是。我们可以将这些符号简化成记忆口诀,比如‘弧下藏凶,弧上无忧’,再通过训练让士卒熟悉。复杂的设计才是最好的保护。” “而且,”他顿了顿,指着一处特别设计的标记,“每个标记都可以融入环境,比如在树叶的排列中嵌入这些信号,或者用水痕、土迹伪装,敌人想破解几乎不可能。” 小春的眼中透出钦佩之色,点头道:“世子这一手确实高明,这样一来,除非敌人对整个体系非常熟悉,否则根本无法看破。” 为了确保情报的及时传递,他们还设计了一套双线传讯体系:隐秘斥候通过这些标记和暗号收集情报,由林建的小队负责传递至主军。 “任何环节都不能出错。”小春语气冷静地说道,“否则,我们可能陷入敌人的陷阱。” 萧逸风补充道:“标记虽复杂,但必须保持灵活。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确保它们的隐蔽性和时效性。” 众人点头应诺,在这套标记体系的完善中,所有人都意识到情报战的重要性。而萧逸风利用现代思维创造的复杂记号体系,为大军的安全更增添了一层坚实的保障。 三天的训练很快结束,两支全新的斥候队伍初具规模。 夜幕低垂,隐秘斥候与军中斥候在营地中整装待发。 赵鹤带领的隐秘斥候,将货车伪装成普通商队;林建则带领他的斥候队员披上林间伪装,目光如鹰般锐利。 “世子,队伍准备就绪。”赵鹤拱手报告。 萧逸风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卒,声音低沉却有力:“这次行动,不仅是为大军探路,更是为了验证我们的新体制是否有效。你们承载的不仅是情报,更是全军的命运。” “是!”两支斥候队伍齐声应道,神色肃穆。 随着赵鹤、马铁和林建发出命令,队伍趁着夜色悄然离开营地。 隐秘斥候的旗帜在篝火中摇曳,林建的小队则迅速融入山林,消失无踪。 萧逸风站在高处,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目光深邃。 小春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世子,他们都经过严格训练,会没事的。” “我相信他们。”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却带着一丝沉重,“但情报战从来都是险中求胜。这场赌注,他们必须赢。” 远处的黑暗中,一抹隐约的火光闪过,似在窥探着什么。 风起,旌旗猎猎,隐秘斥候与传统斥候的命运,即将在未知的夜色中揭晓。 第144章 清风镇疑云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清风镇的街巷上,浅浅的光晕似为小镇蒙上了一层虚假的温暖。 街道表面看似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夹杂着商贩的吆喝声和牲畜的嘶鸣,货摊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商品,熏香和食物的香气混杂着汗水的气味。 然而,这热闹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在街角,一名年迈的摊贩正专注地整理摊位,但他的眼神时不时闪向远处,像是在提防什么。 另一侧,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靠墙蜷缩着,双眼藏在阴影中,凝视着过往的每一张面孔。他的手在破烂的衣襟下微微颤抖,仿佛握着什么。 伪装成商队的隐秘斥候缓缓驶入镇中。 车上插着“福来商行”的旗帜,货物整齐地码放在车厢内,士卒们换上了朴素的布衣,化身为勤劳的伙计。 赵鹤走在最前,身着灰布长袍,腰间挂着一个老旧的钱袋,手中拿着账本,步伐从容,却始终保持着警觉。 他的目光扫过街头巷尾,注意到几家摊位的摆设并不寻常。 某些商品过于昂贵,却无人问津,像是为掩盖其他交易而故意摆放。 一个年轻的摊主正低头摆弄货物,但当赵鹤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整理的速度,似乎想掩饰什么。 “看似普通,却透着古怪。”赵鹤心中一紧,将目光移向更远处。 他注意到一辆破旧的马车停靠在客栈旁,车帘拉得严严实实,透过缝隙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在晃动,但却没有人下车,仿佛在刻意隐藏。 “这地方,有问题。”赵鹤心中暗道,微微放缓脚步。 马铁混在人群中,扛着一柄铁锤,装作寻找工具的买家。 粗犷的外表掩饰着他如猎犬般敏锐的警觉。他轻声说道:“镇子表面看起来挺热闹,但街道上的人眼神飘忽,警惕性太高,不像寻常的集市。” “确实不对劲,”赵鹤点点头,目光在街边的商贩间游走。 他注意到一些摊贩的袖口上绣着相似的图案,像是一种徽记,“这些人像是在守什么规矩,隐隐透着不安。” 商队停在一家名为“清风居”的客栈门前。 伙计们熟练地卸货,赵鹤走进大堂,目光自然地扫过四周。 几张桌子上坐着商旅打扮的人,低声交谈,但靠角落的两桌却显得格外突兀。 其中一桌,几名魁梧的汉子正用一种夹杂异国口音的方言低语;另一桌则坐着几个眼神凌厉的武人,腰间隐约透出刀柄的痕迹。 他们表面上互不相干,却在赵鹤进门的一瞬交换了一个试探的眼神。 赵鹤装作随意地走到柜台前,与掌柜寒暄:“掌柜的,这几天生意不错啊,来的客商不少吧?” 掌柜笑着点头,但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客官见笑了,这镇上地处要道,来往的商贾多,自然热闹。” 赵鹤压低声音,指了指角落的一桌:“那几位看起来是外地人?” 掌柜犹豫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他们是北地来的商贩,来这里采买些货物。客官若有生意上的打算,可趁早搭话。” 赵鹤敏锐地捕捉到掌柜目光中的闪躲,便顺势靠近,故意露出怀中的几块银锭,语气带上几分不耐:“掌柜,你不用跟我打太极。这年头做生意的谁都怕麻烦,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不想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银锭的光泽让掌柜神色松动。他低声说道:“客官高见,那几人确实有点不对劲。听他们的话,像是北地来的,但我看,他们更像是……”掌柜迟疑了一瞬,终于咬牙低声道:“像是军里出来的。” 赵鹤眼神一凛,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其中一名异国口音的汉子朝他投来一瞥,带着试探与戒备。 他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 与此同时,马铁进入一家铁匠铺,与正在打铁的匠人攀谈起来。 “师傅,听说你们这里的铁器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可否打造几件趁手的家伙?”马铁将锈迹斑斑的铁锤放在铁匠面前,语气豪爽。 铁匠抬起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客官算是来对地方了!咱这清风镇虽不大,打的铁器可结实得很。” 马铁目光掠过后院的架子,那里摆放着几把小弩和锋利的铁簪,显然并非普通工具,更像是暗器。 “这些玩意儿可不是寻常农具。”马铁故作好奇,“防身用的?” 铁匠神色微变,连忙点头:“对,是些防身物件,专门做给行脚商贩的。” 马铁笑了笑,将银两拍在桌上,语气一转:“行脚商贩用得上这么锋利的铁簪?怕不是连皮甲都能戳穿吧?” 铁匠神情慌乱,摆手道:“客官多虑了,买这些的,多是北地来的客商,他们说路上不太平,这才下单。” 马铁点点头,装作信以为真,定下几件铁器后匆匆离开。 他将铁匠铺和客栈的线索串联,发现它们指向同一个方向:北地客人。 赵鹤与马铁汇合后,交换了各自的发现。 “客栈和铁匠铺的情况很一致。那些异国口音的人,身份绝不简单。”赵鹤压低声音,“尤其是他们和那些武人的眼神交流,分明是一伙的。” 马铁接话:“铁匠铺里的暗器,也全是供他们使用的。再加上掌柜的话,这些人多半是北地的亡命徒,或者——” 他顿了一顿,眼神变得锋利,“他们和刺客有勾连。” 两人迅速整理情报,将线索通过密语的方式传递出去。 赵鹤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布条,用特定的符号快速记录下信息:“客栈与铁匠铺存疑,北地来客疑似刺客,清风镇暗藏杀机。” 马铁从怀中取出一个墨盒,将布条轻轻折叠塞入盒内,递给一名装作普通行人的队员。 这名队员低头接过,迅速藏入怀中,绕过镇内人流,悄然离去。 当队员的身影隐入街巷的阴影中时,赵鹤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那影子从一旁的茶摊后方慢慢靠近,步伐轻得几乎没有声响,目光直盯着刚刚离开的队员,显然是在跟踪。 赵鹤眉头一皱,刚要示意,却见马铁的手微微一抬,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马铁低声说了一句:“交给我。” 说罢,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向另一侧的摊位,顺手拿起一把铁锤,缓缓靠近那黑影。 黑影似乎全神贯注于跟踪队员,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 当黑影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时,马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突然出手。 他手腕一翻,将铁锤往地上一掷,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吸引了黑影的注意。 就在那人转头的一刹那,马铁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拖入巷子深处。 巷子里只传来一声极短的闷哼,随即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马铁从巷子里走出,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神色。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低声对赶来的赵鹤说道:“处理干净了,是个探子。” 赵鹤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看来,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接下来,我们得更加小心。” 第145章 暗桩 夜幕低垂,清风镇的繁华渐渐隐去,唯有稀疏的灯火在暗夜中摇曳。 城外的小树林被浓密的黑暗笼罩,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影子。 林建的斥候小队潜伏在树丛间,呼吸尽量收敛至最低。 他们已经收到赵鹤和马铁传递来的情报:客栈与铁匠铺存疑,北地来客疑似刺客,清风镇暗藏杀机。 林建俯身检查了一处草地,他的指尖拂过一片折断的草叶,低声说道:“这里刚刚有人走过,脚步轻,步幅较小,应该是刺客的探子。他们对地形很熟,但没有隐藏痕迹的经验,看来训练有所欠缺。” 一名队员低声问:“队长,要不要回去报告?” 林建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直接回去报告?你觉得,把这功劳送给赵鹤,那他会怎么想?赵鹤完成了他的任务,现在该我们行动了。” 队员愣住了,语气变得有些犹疑:“那……我们要怎么做?” 林建抬起头,月光映在他锐利的眼神上:“北地的刺客布了这么多暗桩,就是为了掌控清风镇的外围。如果我们不拔掉这些暗桩,他们随时可以察觉我们的行动。拔得干净、悄无声息,这是我们的任务。” 林间的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偶有一声夜鸟惊飞,划破黑暗的宁静。 林建的队伍潜行在树影间,脚步轻盈,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注意风向和地面的松软程度,用脚尖探路。”林建低声提醒,他的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前方的灌木丛。 他指向一棵大树后的暗影,那里,一个黑衣人正倚靠着树干,似乎因为漫长的警戒而略显松懈。 林建做了一个分散的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成三组,分别占据不同的方位包抄目标。 靠右的老兵阿武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捡起一根松针,轻轻弹向目标身旁的树干。 “啪嗒。”细微的声音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他皱眉看向一侧,随即迈步靠近查看。 就是这一瞬间,林建从左翼的暗影中窜出,短刀寒光一闪,直刺对方的咽喉。 一旁的阿武也迅速上前接应,用绳索勒住目标的身体,将尸体拖入灌木深处。 “动作快点,地上不要留下痕迹。”林建低声命令,眼神冷峻。 另一名队员拿出一把短铲,将脚印和血迹迅速掩盖。 “队长,他们的布防很严密。”阿武低声说道,指向远处的几株灌木,“那里还有两个人在巡逻,位置正好能覆盖这片区域。” 林建点头示意另一名年轻队员李生上前:“观察风向,利用声音引开目标。” 李生明显有些紧张,但他深吸一口气,拔出随身的小刀,轻轻割下一片枯叶,让它随着风飘向灌木中的敌人。 灌木中的两名暗桩立即警觉,纷纷朝声音方向靠近。林建趁机带着剩下两名队员绕到背后,在对方靠近时发动突袭。 短刀、弓弩、绳索交织的瞬间,两名暗桩迅速倒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配合得不错。”林建拍了拍李生的肩膀,“别紧张,放松呼吸。你做得很好。” 李生微微一笑,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 任务进行到一半时,队员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空地。 林建突然抬手示意停下,目光定格在前方。 他低声说道:“那里有个信号器,是用火焰或烟雾传递消息的。” 众人透过灌木,隐约可以看到一块地面上摆放着几捆浸油的木柴和一堆干草,旁边插着一只带孔的铜筒,明显是用来点燃后控制烟雾方向的装置。 正当林建部署计划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张全踩断了一根枯枝。 “谁在那里!”不远处的暗桩立刻发出低喝,随即一支利箭带着破空声直射而来。 林建迅速一挥手,将张全拉倒在地,箭矢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嵌入身后的树干。 “该死……”林建低声咒骂,迅速下令:“全员分散,按计划行动。第一组吸引敌人,第二组掩护目标。” 老兵阿武带着两人故意踩出几声脚步,引诱暗桩向偏僻方向靠近。 林建则带着另一组迅速绕开,潜入高地附近。 两名暗桩在信号装置旁警戒,眼神警惕地四下扫视。 林建伏在一棵倒伏的树干后,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他拾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一侧的灌木。 “啪!”石头砸在灌木丛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守卫迅速分散靠近查看。 林建抓住机会,飞速冲出,短刀精准地刺入其中一人的脖颈,另一名守卫反应过来,高声呼喊:“有敌……” 他的话未出口,便被阿武从侧翼掷出的短弩钉在喉咙。 “检查周围,确认是否还有未清除的暗桩。”林建冷静地下令。 队员们迅速搜查,不久后回报:“外围已经清理干净,没有更多敌人。” 林建松了口气,沉声说道:“所有人撤离,用老路线回大营。” 黎明将至,林建带领斥候小队穿过树林,沿着隐秘的小路返回大营。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不留任何痕迹。 当他们进入营地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队员们的脸上挂着疲惫,却难掩成功后的欣慰。 林建将任务记录简要整理,交给值守的传令兵,随后回到自己的帐篷,倚靠在一棵大树旁,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北地的人,外围防线虽精心布置,但也不过如此。”他低声自语,目光中透着一丝杀意,“大网已经撕开一角,接下来,就看大将军如何撒出更大的网,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然而,就在林建闭上眼睛的瞬间,树林深处,一名重伤未死的黑衣人正艰难地爬行着。 他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手指死死抓住地面,目光中透着疯狂的执念。 “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传出消息……”他咬牙撑起身体,颤抖着从腰间摸出一枚信号箭。 “嗖——”响箭划破长空,带着尖锐刺耳的啸声,直冲云霄。 营地中的士兵惊愕地抬头,林建的眼睛猛然睁开,他迅速站起身,目光寒如刀锋:“响箭!他们发现了!” 与此同时,清风镇一处隐秘的院落中,灯火微弱。 四周的院墙高耸,遮蔽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正站在窗前,仰头盯着夜空。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目光如刀,紧紧盯住那划破天际的响箭。 “呵,世子府的狗,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透着一丝阴冷。 他缓缓转身,屋内的烛光映出一张冷酷的脸庞。 他的身后,几名下属跪伏在地,显然不敢多言。 第146章 响箭的余波 响箭划破夜空,尖锐的啸声在清风镇与周围的林地间回荡,仿佛一把利剑,切开了夜的沉寂。 大营中,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天际,脸上写满疑惑与警惕。 盔甲反射着篝火的微光,隐隐透出肃杀的气息。 萧逸风站在营帐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消失在天际的箭影,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小春站在他身旁,语气冷静却带着几分紧张:“世子,响箭的意义明确——信号已经传递,林建他们虽然清剿了外围暗哨,却终究还是漏了一个。” 萧逸风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眯起眼睛,许久后才低声道:“信号传出,未必是坏事。敌人若乱了阵脚,反倒更利于我们后续的布置。” 这时,林建快步赶来,身上的气息依旧凌厉,但神色间透着一丝懊恼。 他抱拳躬身:“大将军,属下失职,竟漏了一处暗桩。那响箭已惊动镇内的刺客,恐怕他们会加强防备。” 萧逸风转身,目光深邃,话语平静而笃定:“林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很好。外围干净了,大军能顺利接近清风镇,这便是你和斥候小队的功劳。” 林建微微抬头,眼中仍有不甘:“世子,属下愿再带队潜入,查明信号的传递方向,彻底拔掉隐患!” 萧逸风摇头,语气平稳:“不必了。北地刺客人数有限,就算他们再精锐,也难以应对全线压力。此刻再贸然行动,反而可能打乱我们的布局。” 他顿了顿,转向小春,语气低沉:“所有变数都在计划之内,是吧?” 小春眼神清冷,坚定道:“世子放心,每一种可能的情况都已经在应对方案中。如果他们加强防备,我们的计划仍有足够的调整余地。” 萧逸风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北地刺客终究只是孤军奋战,强弩之末。这场棋局,我们已经占了先手。” 林建压下心中的不甘,郑重行礼:“属下明白,不敢扰乱世子的布置。” 清风镇东门外,一队士兵隐没在夜色之中,连呼吸声都压抑至最低。 张虎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身着轻甲,长戟横握,锋利的目光锁定镇门的方向,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镇门外的空气冰冷,夹杂着泥土和湿草的气息,月光被薄云遮掩,光影在地面摇曳不定。张虎屏气凝神,耳中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风声。 他知道,刺客不会善罢甘休,而他的任务,就是死守东门,不让任何人逃脱。 身旁,一名副将小声说道:“张将军,属下觉得是林建的斥候队清理了外围的暗哨,我们才能这么顺利的到达东门。” 张虎轻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嘲弄:“林建嘴碎是嘴碎,但他干活利落得很。没有他的斥候队,我们现在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 副将点了点头,正想接话,却见张虎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他的目光一凛,死死盯住镇门附近的一片暗影。 那暗影中,似有微不可察的移动,像是一只猎物在潜伏。 副将低声问:“刺客?”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张虎缓缓摇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冷酷:“哨兵。” 语毕,他朝身后的两名士兵打出一个简单的手势。 两名士兵悄然散开,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两侧向暗影包抄过去。 他们的动作轻如幽灵,脚下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哨兵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还在试图观察四周。 下一刻,寒光一闪,两名士兵同时出手。 短刀悄无声息地刺入哨兵的咽喉,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随即被迅速拖入旁边的阴影中。 尸体被细心掩藏,地面的痕迹也被快速清理干净。 张虎看着这一切,冷冷说道:“记住,咱们的任务是守住东门。不管这些刺客想玩什么花样,谁都别想从这门出去半步。明日午后,行动开始!” 副将抿了抿嘴,小声问:“万一他们今晚就想撤呢?” 张虎冷笑,握紧长戟,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那就让他们试试,看这长戟够不够快。” 夜风拂过,镇门外一片死寂,张虎站在黑暗中,犹如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目光如刀,牢牢锁住了清风镇的出口。 清风镇内,苏沐晴的身影在屋檐与阴影间穿梭,轻功如燕。她的每一步都极为精准,落脚时几乎听不到声音。 她在一处低矮的院墙边停下,抬手轻叩三下。 “谁?”墙后传来赵鹤的低声问话。 “是我。”苏沐晴的声音轻如呢喃。 片刻后,侧门悄然打开,赵鹤将她迎入一间隐秘的小屋。 马铁已经等候多时,他站在桌旁,眉头紧锁。 “外围情况如何?”赵鹤开门见山。 苏沐晴的目光如冰:“暗桩已清,信号传递出去,刺客肯定会加强戒备。但计划不变,按原定行动推进。” 马铁皱眉道:“响箭暴露了我们的行踪。镇内还有未暴露的势力,这样冒险是否太过?” 苏沐晴目光一寒,声音冰冷而坚定:“一旦改变计划,就会让所有人陷入更大的危险。刺客人手有限,我们的优势是速战速决。” 她环视两人,语气不容置疑:“一切按原计划执行。清风镇的里正必须控制在我们手中,如果他是北地的人,那我就杀了他。如果不是的话,就让他配合我们的行动。” 赵鹤点头:“明白,我们会在客栈内静等你的消息。” 苏沐晴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大营内,萧逸风站在高地上,双手交在身后,静静地凝视天际的方向。 响箭的余音早已消散,夜空重新恢复了沉寂,只剩下繁星闪烁,似在预示未知的未来。 “世子,您该休息了。”小春的声音轻柔地从身后传来。 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打扰了他深沉的思索。 萧逸风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疲惫:“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小春走到他的身旁,仰头看向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眼神里既有一丝心疼,也带着深深的敬意。 她知道,他的压力远超常人,肩负的不仅是个人的安危,更是整个大军的命运。 “世子。”小春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肩负重担,可您的身体同样重要。若您累倒了,这些士卒依赖谁?我会为您分担的,您信我吗?” 萧逸风侧过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眼神里透着一丝欣慰与复杂。 他轻轻点头,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小春,我从来都信你。” 如今的小春,已然不再是那个只会端茶送水的小丫鬟。 她的成长,他看在眼里:战场上的细致谋划、情报传递中的缜密安排、每日事无巨细的后勤调度——这些她都完成得有条不紊。 甚至很多时候,她的安排比他自己还要周全。 小春上前一步,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语气里透着点责备:“您总是这样,明明天气凉了,还站在风口。别让我担心,好吗?” 萧逸风目光微动,轻轻按住披风的边角:“小春,你做得很好。这一路上,若没有你,我怕是难以走到今天。” 小春笑了,笑容温暖中带着一丝俏皮:“世子若觉得我做得好,就该听我的话,多保重自己。您站在这里镇住了全军的士气,可也需要为明日养精蓄锐。” 夜风轻拂,她的声音犹如涓涓溪流,抚平了萧逸风心中的那一丝焦虑。 他沉默片刻,最终轻叹一声,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小春松了一口气,眼中泛起一抹光亮。 她扶着萧逸风的手臂,缓缓引着他离开高地,回到主帐。 第147章 清风镇平乱 清风镇的午后,今日与以往大不相同。 昔日喧闹的大街此刻空无一人,商铺门窗紧闭,惶恐的目光躲在木窗之后窥探着外面的动静。 镇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逸风率领大军朝着西门的位置缓缓推进,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马蹄声沉稳而有节奏,每一次踏地都像是在镇民心中敲下的警钟。 旌旗猎猎,军队绵延数里,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气势要足,让镇中那些刺客自己崩溃。”萧逸风骑在马上,目光冷峻,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军阵,对小春低声说道:“镇中的局势已经在苏沐晴掌控中。我们现在需要确保行动无误,将这一网彻底收紧。” 小春微微颔首,语气笃定:“苏姑娘昨夜已经拿下了里正,并安排民兵控制主要道路。刺客首领韩勇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藏身也地已经被锁定,这一局,我们有九成胜算。” 萧逸风嘴角微微上扬:“九成足够了。” 镇子深处的一座偏院,几乎与外界隔绝。 苏沐晴、赵鹤、马铁,以及数十名隐秘斥候将这处院落团团围住。 外围,还有百余名临时召集的民兵严阵以待,封锁住每一条可能的逃脱路线。 清风镇的里正缩在外围,满脸惶恐,额头上冷汗直冒:“苏姑娘,我真的是全力配合了!镇上的百姓都关门不出,民兵也按照您的吩咐守在路口了。” 苏沐晴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如寒霜:“希望你没有留下什么纰漏。这院子里,一个活口都不能跑出去。” 里正连连点头,声音颤抖:“不敢,不敢……” 赵鹤靠近苏沐晴,压低声音说道:“苏姑娘,韩勇这人我知道,是北边赫赫有名的杀手。他心狠手辣,暗器用得出神入化。他的毒针和陷阱难以防备,恐怕会拼死一搏。” 马铁握紧拳头,嗓音低沉:“管他有多狡猾,今天也得把他的脑袋留下来。我们人多势众,他再折腾也无济于事。” 苏沐晴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缓缓扫视院落周围:“别掉以轻心。他拖到现在不撤退,必定还有后手。都注意一点。” 她挥了挥手,声音低沉而肃杀:“行动开始,记住,只许进,不许退。斩尽杀绝!” 斥候们低喝一声,迅速散开,各自隐入既定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院门被一脚踹开,院内安静得诡异。 几名刺客从房中冲出,动作如电,手中短刀闪着森冷寒光,直扑斥候的前排。 刺客首领韩勇缓步走出,站在院中廊下。 他披着黑袍,神情阴鸷,目光在来敌中扫过,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找到了这里?”韩勇低声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不过,想拿下我韩勇,你们怕是得留下半条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几道弩箭从院墙内弹出,直射院门处的斥候。 “伏击!”赵鹤一声大喝,迅速闪身避开,同时拉过身旁的队员。几名反应稍慢的斥候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韩勇在拖时间!”苏沐晴目光一凛,迅速做出判断,“别给他机会,迅速压上!” 斥候们调整阵型,继续逼近。 韩勇目光闪动,猛地一拍地板,隐藏在地砖下的第二波弩箭弹射而出,逼得斥候们不得不暂时分散规避。 趁着混乱,韩勇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毒针疾射直奔苏沐晴。 他的毒针带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涂了剧毒。 苏沐晴身形轻盈一转,毒针擦着肩膀掠过,钉入身后的木柱。 她冷笑一声,短剑如游龙般刺出,直取韩勇的胸膛。 “就这点本事?”韩勇冷笑,抬手挡住剑锋,另一手飞快地投出一颗毒烟囊。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遮蔽了斥侯们的视线。 “毒烟!”赵鹤惊呼,连忙捂住口鼻。 苏沐晴迅速后退两步,从袖中取出一枚小石子,精准击中韩勇手中的烟囊,将毒烟打散。 韩勇被打得退后几步,脸色微变,手中的短刀一翻,直劈向苏沐晴。 两人刀剑相交,爆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 韩勇动作凌厉,接连逼得苏沐晴退后数步。 “难怪敢在这儿待着。”苏沐晴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可惜,这就是你的极限。” 她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电,剑光绵延不绝,将韩勇牢牢压制。交手十余招后,韩勇露出一丝破绽,苏沐晴抓住机会,一剑挑飞他的短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斥候与民兵也在与刺客展开激烈搏杀。 刺客虽人数不足,但个个身手了得,利用地形与陷阱,险些突破包围。 “快封住后院出口!”赵鹤一边挥刀格挡,一边高声指挥。 马铁则猛挥巨锤,将一名刺客砸得倒飞出去,怒声喝道:“跑一个算我输!都堵上去!” 韩勇在地上翻滚,想要挣扎着爬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毒囊,眼中满是疯狂:“谁都别想活着走!” 苏沐晴眼中寒光一闪,抬手一甩,袖中飞出一柄匕首,直中韩勇的手腕。 毒囊滚落在地,被一名斥候迅速踢远。 赵鹤趁机冲上前,一脚踢中韩勇的腹部,将他踹倒在地。 几名斥候迅速上前,将他牢牢反绑,并用布堵住他的嘴。 院内的厮杀渐渐平息,刺客们被逐一歼灭,无一漏网。 韩勇被押至院中,满脸憎恨地瞪着苏沐晴,嘴角却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抓住我又如何?”他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疯狂,“你们以为这就赢了吗?清风镇不过是个局,真正的高手……已经计划下一步了。” 苏沐晴微微皱眉,冷声道:“你觉得你还能翻盘?把话说清楚,或许你还能留个全尸。” 韩勇大笑,声音中满是狂妄:“呵,到了这一步,你还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等着吧,西门才是我们的真正实力。” 她不再与他废话,冷冷挥手:“把他押回大营!赵鹤、马铁,清理战场,不留任何痕迹。” 赵鹤点头领命,目送苏沐晴快步走出院落,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与此同时,萧逸风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推进至清风镇西门。 阳光洒在镇门的青石板上,映得每一处纹路都清晰可见,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 萧逸风骑在马上,目光扫过静谧的西门。他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变得凌厉。 身旁的小春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低声说道:“这里的气氛,不对劲。” 马蹄声踏入西门的一瞬,萧逸风的脸色骤然阴沉。 他双眼微眯,仿佛捕捉到空气中隐隐的杀气。他缓缓抬起手,示意全军停下。 “危险……”他低声说道。 就在此时,林建策马从侧翼赶来,他的神色极为凝重,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捕捉某种难以察觉的异动。 突然,他猛地大喝一声:“有埋伏!” 话音未落,西门两侧的屋顶上骤然响起弓弦的震鸣。 数十支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带着森冷的寒意,直扑大军阵列。 第148章 西门鏖战 西门两侧的屋顶上,弓弦震鸣,数十支羽箭如雨而下。 箭矢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啸声直扑萧逸风率领的大军。 “盾牌阵,快!”萧逸风冷喝一声,前列骑兵迅速下马,举起厚重的铁盾,将身后的士卒护在其中。 羽箭击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有的甚至穿透了盾面,险些刺中士兵的臂膀。 “弓弩手还击,目标,屋顶!”萧逸风沉声下令。 一队弓弩手立刻上前,半跪在地,手中重弩瞄准屋顶。 弩箭发射,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射向伏兵藏身的瓦片。 与此同时,林建骑在马上,迅速搭弓射箭。 他的第一箭被飞来的羽箭击偏,第二箭堪堪射中瓦片,第三箭终于击中一名伏兵,将其从屋顶击落,重重摔在地上。 循声望去,众人都是大为吃惊。 地上的尸体身披厚重的藤甲,光滑的藤条交错编织,不仅轻便,还能有效抵御刀剑。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种装备属于蛮人精锐军队,极少出现在大宣境内。 “藤甲蛮人。”林建低声道,目光中透着一丝不解,“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城外都有蛮人,这里出现藤甲蛮人,也很正常。”萧逸风眯起眼,回忆起王城外蛮人劫道时的场景,胸中杀意涌动,萧乾记忆中的战意再次被激发。 “蛮人,今日必灭!”他冷声道,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长刀,直冲向前。 话音未落,萧逸风就如一道旋风般杀入蛮人阵中,长刀带着呼啸之声斩下。 迎面而来的两名蛮人高声怒吼,举起藤盾格挡,盾面被刀锋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 然而,蛮人却未退缩,握着短矛反击,锋锐的矛尖划向萧逸风的战马腿部。 “果然有点本事!”萧逸风眼神一冷,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灵活地一跃,避开短矛的袭击。刀锋顺势下压,从藤盾侧边精准斩入,割破两人的咽喉。 鲜血喷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蛮人的尸体重重倒下。 “杀!”身后的骑兵齐声呐喊,铁蹄轰鸣,如同巨兽踏碎大地,冲入蛮人阵列。 刀光剑影间,战马狂奔,铁骑无情地碾碎一切阻挡的敌人。 然而,这些蛮人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他们迅速调整队形,以小组为单位,每五人组成一队,三人持盾掩护,两人以长矛刺击,专攻战马的要害。 “蛮人不是傻子,小心他们的后手!”林建高声提醒,弯弓搭箭,将一名试图绕后的蛮人射穿。 话音未落,蛮人阵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音。 随即,后方的队伍涌出一群轻装蛮人,个个手持长矛。 他们站定,动作整齐划一,肩膀猛然发力,长矛如疾风暴雨般抛向骑兵阵列。 “嗖嗖嗖——”长矛带着低沉的呼啸划破空气,目标直指骑兵的胸膛与战马的脖颈。 “盾牌!”萧逸风果断下令,骑兵迅速调整阵型,前排士兵齐齐举盾,但仍有几根矛尖穿透盾面,狠狠刺入士卒的身体。 “啊——!”一名骑兵胸膛中矛,连人带马倒下,重重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尘土。 另一名士兵试图扶起同伴,却被第二波长矛贯穿肩膀,惨叫着倒地。 “这些蛮人比我想象的更棘手!”林建咬牙,迅速拉弓,一箭穿透了投矛手的喉咙,敌人仰面倒地,长矛无力滑落。 萧逸风眯起眼睛,观察战局。他看到蛮人的投矛手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而盾兵在前方掩护,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线。 就在这时,萧乾的记忆中兵法战术浮现在眼前。 “换阵型,三列冲锋,正面和两翼包围!”萧逸风迅速下令。 骑兵如潮水般涌动,分成三路。 第一列直接冲击蛮人正面,吸引火力; 第二、第三列从左右两侧包抄,逐步压缩蛮人的阵型。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萧逸风喝道,长刀再次举起。 蛮人头目怒吼一声,试图指挥队伍重新组织阵线,但骑兵的铁蹄如同山洪暴发,将藤甲的防线彻底撕碎。 萧逸风直取敌军头目,刀光在阳光下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 蛮人头目挥动双斧迎战,但刀锋的速度与力量完全压制了他的反应。 只见长刀横扫,双斧脱手,血光迸溅间,头目重重倒下。 “藤甲再强,也挡不住这刀!”萧逸风冷冷说道,战意如虹。 萧逸风如同杀神一般,吓得这群蛮人残兵拼命冲向东门,试图从那里突围,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外一片死寂。 城墙上,张虎冷冷看着慌乱的蛮人,手中长戟指向城外:“鼠辈,今日你们死到临头,还妄想突围?” 他一挥手,伏兵从两侧杀出,与骑兵合围,将蛮人彻底困在东门前的空地。 蛮人头目大吼一声,试图组织最后的反击。但随着城墙上的弓弩手再次齐射,蛮人彻底绝望。 “投降者不杀!”张虎喝道,长戟在手,步步逼近。 蛮人头目满脸狰狞,咬牙怒吼,但身后的部下已经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张虎冷哼一声:“杀你们还嫌脏了我的戟!” 他挥手示意士兵将蛮人捆绑,押回大营。 战场逐渐平静下来,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被拖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 萧逸风策马走到张虎身旁,扫了一眼被俘的蛮人,目光冰冷:“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张虎抱拳道:“属下定会严加审问,挖出幕后主使。” 林建靠近一步,沉声说道:“世子,这些藤甲蛮人绝非偶然。他们的装备和战术显然经过精心设计,不仅是刺杀您,更可能牵扯到更大的阴谋。” 萧逸风点头,目光深邃:“不错。这一战,或许只是开端。蛮人背后的黑手,不会轻易罢休。” 小春快步走到他身旁,递上简报:“世子,苏姑娘传来消息,韩勇已被擒,刺客一网打尽,清风镇已彻底平定。” 萧逸风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却依然冰冷:“押送韩勇回营,准备明日审讯。” 小春点头离开,带着命令迅速传达。 萧逸风策马站在高地上,眺望远处渐暗的天际,目光冷峻如刀:“清风镇是一个开端,蛮人和刺客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对手,尚未现身。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风声呼啸,他的身影在残阳下如山峦般屹立,迎着未知的风暴,决然前行。 第149章 我是谁? 清晨的阳光洒在清风镇的西门城墙上,薄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血腥味交织的微妙气息。 镇内的商贩重新开张,街头巷尾传来熟悉的吆喝声,而镇外那尚未完全清理的血迹,则像一道刺眼的痕迹,将昨日的惨烈战斗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 萧逸风伫立在城墙上,微风掀动他的衣袍,旌旗在身后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越过城外的田野,掠过镇内忙碌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手中的长刀上。 寒光映照在刀刃上,依稀还能看到凝结未干的血迹。 他的神情复杂,眉头微微蹙起,仿佛那长刀的倒影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疑问。 “昨日之战……”萧逸风低声自语,脑海中一幕幕画面浮现:迅速指挥分兵包抄、以铁骑冲阵、长刀斩敌——每一步都精准果断,仿佛他生来就属于战场。然而,这种熟练与冷酷,不像是昔日的萧乾应有的能力。 他缓缓闭上眼,手指轻轻抚过城墙冰冷的石砖,感受那粗糙的质感。 他像是想从这质地中找到答案,找到自己本该属于的真实。 “我是谁?”他在心底反问自己。 这具身体,现在是属于我萧逸风的;然而,这些能力,这种从战斗到谋略的本能,似乎属于另一个人——原来的“萧乾”。他曾经是个温文尔雅、不争不抢的世子,甚至在王府的逼迫下选择投河自尽。如今,他却能在战场上冷静地斩杀蛮人,指挥千军万马,仿佛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 “过去的萧乾,温顺懦弱,避世退缩;而现在的我,却变得强硬、果断,甚至不惜染血。”他的双手攥紧长刀,指节微微泛白,“这变化,是因为我占据了这具身体,还是……原本的萧乾,一直隐藏着另一面?” 他试图回忆萧乾的一生,但记忆中只有模糊的片段:一间书房、散落的兵书、独自一人低头沉思的身影。 那时的萧乾,也许并非真的毫无野心,只是被迫压抑在温顺的表象之下。 现在的他,是因为穿越者的意志觉醒,还是这具身体的某种深层本能被激发? “这具身体有太多谜团,而我却正在以‘萧逸风’的身份接受它……”萧逸风睁开眼,目光沉重。他不仅在适应这具身体,也在无声地承认它的过去。 “小春。”萧逸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低沉而平稳。 小春微微一怔,随即上前一步,低声道:“世子,您有何吩咐?” “你跟了我多久了?”萧逸风的声音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探寻。 小春怔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回忆片刻后答道:“五年多了。那时我刚入府,便被安排到世子身边伺候。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只是那时候,我并不属于贴身服侍,但也能在远远的观察世子您。” “那时候的我,是个怎样的人?”萧逸风目光注视着远方,但余光却一直在留意小春的表情。 小春微微低头,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在回忆:“那时的您……性子温和,待人极好,总是喜欢待在书房读书写字。虽然也偶尔练武,却总是点到为止,像是为了交差而已。府中的人都说,您是个不争不抢的人,温润如玉,亲和如风。” 萧逸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些许复杂:“那么……那时的我,会懂兵法吗?” 小春的神情微微一滞,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些许迟疑:“听府里的老人说,您小时候确实读过一些兵书,但大多是消遣罢了,从未见您认真钻研。至于战场上的谋略和杀伐决断……那时的您,从未表现出这样的能力。” 萧逸风沉思片刻,忽然低声自问:“那么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萧乾吗?或者说,我到底是谁?” 小春愣住了,注视着眼前的萧逸风。 过了片刻,她低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细腻与挣扎:“世子,我也常常想这个问题。从前的您,的确温和,可有时温和也会成为一种退缩。当府中风雨压顶时,从前的您选择忍让;当朝堂暗流涌动时,从前的您选择沉默。那时的您,像一块温润的玉石,看着美好,可却容易碎裂……” 她的声音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目光中却涌现出一丝情绪:“而现在的您……变得不同了。您会用自己的双手去斩开那些困境,会用自己的智慧去谋划未来。您变得果断、坚韧,甚至……有些让人害怕。但这样的您,更加真实,也更加让人安心。更让人……” “害怕?”萧逸风转头看向她,微微挑眉,似乎带着几分玩笑的试探。 小春抿了抿嘴,目光却渐渐变得坚定:“是的,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敬佩。以前的世子让我觉得亲近,而现在的世子,让我觉得可靠。我知道,只要您在,我们就有希望。无论是府中的人,还是大军中的将士,他们依靠的是如今的您,而不是过去那个世子。” 她顿了顿,忽然垂下眼眸,声音放低了些:“我更喜欢现在的您。您不仅保护了我们,还让我看到了更大的未来。我……也相信,现在的您,会比过去的您走得更远。” 萧逸风静静地听着,神情微微动容。 他注视着小春,目光中多了一丝柔和:“你说的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但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过去的我,是否真的一无所长?” 小春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笃定的光芒:“或许……以前的您有您的长处,只是被时代与环境埋没了。而现在的您,有独特的魅力,也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未来。这是两个人的力量,而您,才是真正完成它的人。” 风吹过,两人静静伫立在城墙上,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安静。 萧逸风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他轻轻一笑,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小春,你倒是个能看得通透的人。说得不错,我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过去便只是过去。如今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小春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世子,您从未让我们失望。” 萧逸风嘴角微扬,轻声笑道:“或许……你是对的。” 他再次望向远方,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小春,这场战斗不过是开端。蛮人和刺客不是孤立的,他们的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在运作。我们的敌人,还未露出真正的面目。” 小春点了点头:“世子打算怎么做?” 萧逸风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沉稳:“兵者,先布棋局,后动杀伐。让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晨风吹过城墙,带来些许湿润的凉意,城外的田野中,尚未散去的雾气遮掩了视线,却掩不住萧逸风心中涌动的思绪。 他迈开步伐,背影逐渐消失在晨光中,而小春则紧随其后,眼神中闪动着一抹信任与期待。 镇内的吆喝声愈发清晰,而镇外的营地中,士兵们正在整理战场,俘虏的蛮人被押送至营中。 战后的清风镇,表面上恢复了平静,然而萧逸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第150章 招供 清晨的大帐内,灯火微弱,烛影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战后残存的肃杀气息。 帐帘微动,一股寒风灌入,萧逸风刚刚落座,将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正准备翻阅手中的军报。 “世子,那些刺客都招了。”张虎掀开帐门,快步走入,语气中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刚大胜归来的猛将。 随后而入的苏沐晴却显得冷静许多,目光幽深,身姿挺拔,步履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她负手而立,与张虎的热烈形成鲜明对比。 萧逸风微微挑眉,将手中的军报放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掠过,轻声问道:“这么快?韩勇那种老油条,应该不好对付吧?你们用了什么手段?” 张虎微微一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地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苏沐晴,脸上的兴奋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神情。 苏沐晴淡然一笑,轻轻抬起头,语气冷冽:“世子,韩勇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可惜,他无惧生死,却怕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萧逸风目光微凝,语气带着一丝探寻:“更可怕的东西?” 苏沐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被遗忘。韩勇这种人,最在意的不是性命,而是他的名声与地位。如果他死了,他的手下、他的名声,都会在世上彻底抹去。他最怕的,是自己存在的痕迹被人摧毁,永不被记住。他可是自封北齐顶尖杀手。” 张虎的眉头皱了皱,终于忍不住开口:“苏姑娘的方法虽有效,但我们毕竟是军队,用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过了?” 苏沐晴转头看向张虎,眼神中透着寒意,语气却依然平静:“张将军,敌人不会因为你的仁慈放下刀。如果你愿意用几个月的时间去审出一份供词,那不妨请便。但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奢侈。” 张虎一时语塞,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萧逸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片刻后,转移话题问道:“结果如何?” 张虎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供词,快步递到萧逸风手中,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懑:“世子,韩勇交代了。他们确实来自北齐,受萧恒一党雇佣,目标正是刺杀您。” “萧恒。”萧逸风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目光微微沉了下来。“不足为奇。他的伎俩,倒是一如既往地拙劣。” 他翻开供词,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冷声说道:“不过是雇几个北齐杀手,再联合萧鼎引蛮兵,双管齐下。看来,这两位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虎接着汇报:“韩勇还提到,那些蛮人确实是另一股势力。他们与北齐杀手没有直接联系,但目标同样是刺杀世子。看样子是萧鼎从蛮地招募的部队。” 萧逸风将供词合上,目光中多了一丝轻蔑:“一个雇杀手,一个引蛮兵,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看来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真是天真。” 就在此时,苏沐晴上前一步,语气意味深长:“世子,这还不是全部。” 萧逸风抬眼看向她,眉头微蹙:“还有什么?” 苏沐晴缓缓说道:“韩勇还提到了一句话。他说,除了萧恒和萧鼎,还有第三股势力,正在阳平关布置埋伏。他们与前两方毫无关联,但同样以世子为目标。” “第三股势力?”萧逸风重复了一遍,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深邃如寒潭,“韩勇是怎么说的?” 苏沐晴语气低沉,缓缓复述:“韩勇的原话是:‘你以为萧恒和萧鼎是你最大的敌人?不,真正想要你命的人,连我都不敢提他们的名字。他们会笑着迎接你,却在背后磨刀。阳平关,不会是你的战场,而是你的坟墓。’” 帐内气氛顿时一片凝滞,仿佛连跳动的烛火都静止了下来。 萧逸风陷入沉思,目光凝视着供词,脑海中迅速分析着这些信息。 他低声喃喃:“会笑着迎接我……连韩勇都不敢提名字……这第三股势力,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警觉:“他们若真如韩勇所言,必定隐藏得极深。他们的目标不会只是阳平关,或许整个朝堂,甚至王室,都可能与之有关。” 张虎咬牙说道:“世子,要不咱们绕过阳平关,从旁路进军?反正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是云城,绕过阳平关,再从云城调兵,这其实也未尝不可。” 萧逸风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果断:“不行。若这股势力真如此隐秘,我们绕路只会让他们更肆无忌惮。我偏要从阳平关过,撕开他们的伪装!” 苏沐晴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低声说道:“阳平关是必经之地,绕路不仅消耗军力,还会丢失情报优势。既然他们选择在这里动手,说明我们有机会反制。” 萧逸风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寒意:“就用阳平关,试探他们的底牌。” 此时,小春捧着茶走进来,将茶杯轻轻放在萧逸风面前,语气轻声提醒:“世子,您一夜未眠,还是先歇一歇吧。” 萧逸风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沉声问道:“小春,你怎么看?” 小春站在地图前,目光在阳平关附近的区域扫视,忽然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缓缓开口:“世子,阳平关确实是必经之地,但这不是重点。问题在于——阳平关中间,还有一个地方是我们无法避开的。” 她抬手轻点地图,在阳平关与大军行进路线上标出一个小小的城池。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标记,轻声说道:“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帐内的气氛骤然凝固。张虎皱眉看向标记,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一个人?谁?” 小春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向萧逸风,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世子,您想不到吗?在阳平关这个地方,谁最了解地形和驻军,甚至连我们大军的动向都可能提前知晓?” 萧逸风的眉头逐渐皱起,目光凝重地落在地图上。 他盯着那小城片刻,忽然若有所悟,声音低沉:“你是说……” 第151章 神秘势力 清晨的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洒在地图上,淡淡的光影跳动,仿佛预示着这一天不平静的命运。 萧逸风静静地站在案前,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低声念道:“葛潜。”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沉重与试探,仿佛在掂量着这个名字的分量。 小春站在一旁,轻轻点头:“世子,正是他。在出发前,我们抓到的内奸——后勤副总管葛潜。虽然他的供词内容有限,但他的沉默可能比招供更危险。这个人,怕是关键。” 萧逸风微微皱眉,目光从地图上那条蜿蜒的路径转移到上面标出的一个地名:“双龙峡。”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那里应该就是问题的核心。” 张虎迈前一步,眉头紧锁:“世子,双龙峡的地形我仔细研究过地图。两侧山壁陡峭,中间只是一条窄道。若敌人在此布防,大军进退维艰,若和上次那样,堵截前后两军,中军势必会遭到这些刺客的重点打击。” 苏沐晴也上前一步,目光清冷:“不仅如此,哪怕没有伏击,在如此狭窄的环境里,一旦发生冲突。这些刺客则会趁乱刺杀于世子,这是巨大的风险。” 萧逸风的目光微微一凝,眉宇间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声音低沉了几分:“张虎、苏沐晴,你们都忽略了一点——双龙峡的伏击,不会只是为了刺杀我。” 帐内众人一怔,齐齐看向他。 萧逸风缓缓说道,语气透着冷静的压迫感:“如果他们的目标仅仅是刺杀我,派刺客埋伏于山道便已足够。何必大费周章,动员如此规模的力量?五千精骑,是足以横扫一座小城的军力。他们在这里设伏,明知我们拥有强大的兵力,却仍选择正面迎战,这说明——” 他的目光如冰锋划过众人,语气一字一顿:“他们要全歼我们。” 张虎猛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全歼?不可能吧!他们知道我们的兵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疯狂的计划?” “他们的计划就是要让我们以为这是疯狂的。”萧逸风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这不是刺杀,而是伏击,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伏击。目标不是我一人,而是整支大军。他们要在双龙峡将我们彻底湮灭。” 他顿了顿,目光冷冽如霜,心中思绪繁杂:“萧乾的记忆中,那些军事理论虽然生涩,但足以让我看透敌人的用意。他们依赖地形的险恶,配合可能早已埋伏好的力量,是要将我们从头到尾,连根拔起。这背后的人,果然很狠。”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连呼吸声都压低了许多。苏沐晴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峻:“世子,您的意思是,这次是决战,不是试探?” “没错。”萧逸风沉声道,声音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意,“这一局,他们已经赌上了全部筹码。” 帐内一片沉寂,张虎眉头紧蹙,语气中透着担忧:“世子,咱们能不能绕过双龙峡?换条路走,哪怕多费些时间,也能避免落入敌人的陷阱。” 萧逸风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绕过?他们会任由我们绕路吗?若第三股势力真如韩勇所说,那他们的情报网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密。绕路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多未知的危险,还不如正面迎战。”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更何况,双龙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敌人布下埋伏,必然是倾尽全力。若我们能打破这局,便能一举撕开他们的伪装,看清他们的真正底牌。” 张虎的脸色依旧难看:“但世子,敌暗我明,这风险……” 苏沐晴接过话头,冷冷说道:“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挨打。战场上,不掌握主动权,就是等死。” 萧逸风点头,眼神如刀般锐利:“不错。主动权,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小春适时插话,声音轻缓却不失冷静:“世子,还有葛潜的线索。按照时间的掐算,假的行军图,他们应该早已经收到了。这样就在无形中扰乱了敌人的布局,让我们由明转暗,提供了契机。” 萧逸风的目光微微一亮,带着几分赞许:“对。这一步棋非常关键。我们必须由明转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伸出手指,沉声说道:“接下来,三件事必须立即着手准备。” 张虎、小春、苏沐晴齐声应道:“请世子吩咐。” 萧逸风的手指点在双龙峡的位置上:“第一,葛潜继续关押,严密监视。他既然缄口不言,那就用不必再问了。但是,一定不能让他逃脱军营,必要时刻,可以直接将他抹杀。” 小春点头,语气坚定:“是,世子。我会安排得滴水不漏。” 萧逸风接着说道:“第二,林建的斥候队先行探路。我们需要双龙峡的地形布防图,哪怕一草一木都要清清楚楚。同时,注意隐藏行踪,绝不能打草惊蛇。” 张虎补充道:“林建擅长山地潜伏,他的小队定能胜任此事。” “第三——”萧逸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勇和蛮人俘虏,立即送回王城,交给甘如意。所有相关证据封存。等我们积蓄足够的力量,这些东西将成为一击毙命的利器。” 张虎目光一亮,语气中透着钦佩:“世子深谋远虑。既能诱敌,又可布局,将来这第三股势力暴露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萧逸风却没有半分松懈,他的手指再次落在地图上,目光如寒霜:“双龙峡的布局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一次,我要亲自前往,看看他们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苏沐晴抬眼看向他,冷静地说道:“世子,这次行动不仅关乎大军安危,也关乎您的安危。若您亲自冒险,必须确保所有计划的周密性。” 萧逸风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目光透出决绝:“我的命,他们想拿,就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声提醒:“世子,若第三股势力如此隐秘,他们在阳平关后,可能还有更深的埋伏。” 萧逸风闻言,转过身,目光深邃地落在小春身上,轻轻点头:“你说得对。阳平关不会是终点,我们必须为更长远的战局做好准备。” 他扫视帐内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双龙峡,将是我们的试金石,也是大军的第一场仗!” 第152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风镇的夜晚宁静而肃穆,稀疏的星光透过夜雾,洒在大营上,仿佛为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纱。 远处的树林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与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风声掠过营帐,带着一丝寒意,犹如不远处潜伏的危机在无声酝酿。 主帐内的灯光与外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烛火映照在地图上,将“双龙峡”的地势阴影拉得格外狭长,如同巨龙横亘,将所有希望与风险一并掩藏。 小春站在一旁,手中捧着整理好的军报,指尖因夜晚的凉意微微蜷缩,却依然稳如磐石。 她的眼神专注,语气依旧轻柔:“林建的小队已深入双龙峡,预计明日入夜前会送回最新的地形图。后勤方面,粮草分批部署妥当,兵符的调整也完成了,行军不会受到影响。” 她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节奏。 然而,内心的波动却远比她表现出来的镇定复杂得多。 她看着眼前的世子,心底的情绪如涟漪般蔓延:既有对他的敬佩,也有那份无法言说的柔情。 张虎倚在桌边,爽朗一笑:“小春姑娘安排得滴水不漏,大军后勤稳妥,全靠你一手打理。世子身边藏着这样一位女诸葛,真是福气!” 苏沐晴倚靠在帐柱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揶揄道:“世子,这样的贤才都舍得分享,你可真慷慨。” 萧逸风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小春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他们在夸你,你怎么不回应几句?” 小春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努力将胸口涌动的情感压下,语气谦和:“世子过誉了,小春只是尽力而为。若非世子调度得当,这些安排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她的话语平静,但心中却掀起了暗潮。 这段时间里,她见证了萧逸风从迷茫到坚定,从孤立无援到步步为营,每一次危险、每一次决策,都让她对他的敬仰和牵挂更深一层。 她想说些什么,告诉他她对他这场博弈的担忧和对他的信任,可她知道,自己只能将这些深埋心底。 张虎大笑,语气豪爽:“谦虚了!世子有你这样的辅佐,真是咱们大军的福气。” 萧逸风的笑意加深几分,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笃定:“小春的确是我的臂膀,但你们别只学她的谦虚。真正该学的,是她的冷静和执行力。” 小春听闻,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小春会继续尽力,不负世子厚望。” 随着最后的战术讨论结束,众人陆续告退。帐内只剩下萧逸风与小春。 小春熟练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将一份份情报归档,动作轻缓而有条理。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增添了一丝柔和的光晕。 萧逸风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目光不由得柔软下来。 火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温暖的轮廓。 他心中涌起一股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那种与职责无关的柔情,像冬夜里悄然燃起的一簇炭火,缓缓烘暖了他从未舒展过的内心。 他低声唤道:“小春,过来。” 声音如风拂过林间,温柔得几乎带着某种蛊惑。 小春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些许惊讶:“世子,还有吩咐?” “坐下。”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目光柔和,语气轻得像怕惊扰她。 小春迟疑了一下,轻步走到他对面坐下,动作带着几分不安与拘谨。 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衣裙,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心中却如潮水般涌动。 “他为何总是这样温柔?为什么这份温柔让我不知所措?”她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心中隐隐的情绪让她连直视他的勇气都失去了。 萧逸风的目光柔和得像夜色里的月光,他静静注视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小春,你为何总是这般拘谨?难道,在我面前,你还不够安心?” 小春微微一颤,努力压下内心的波动,低声说道:“世子,小春只是不敢逾越,您待小春的好……已经远超一个侍女该得的恩典。” “侍女?”萧逸风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柔却直击心底,“在我眼中,你早已不是侍女。小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能放心依靠的人。” 她的指尖用力掐着衣角,明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害怕说出口后,心底那丝隐秘的情感会暴露无遗。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却无法掩盖轻颤:“世子,小春只愿分担您的忧虑……若小春能为您做得更多,便已心安。” “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萧逸风的语气更温柔了一分,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桌上微凉的茶杯,仿佛在试探,也像在沉思,“明日我要入双龙峡,那里充满未知的凶险。可我最放不下的,并不是这场战事。” 他顿了顿,目光与她相交,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柔情:“是你。” 小春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惊讶和矛盾交织,泪光隐隐浮现。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逸风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而坚定:“我不能带你去前线,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需要你守住后方。你是我最大的牵挂,只有你在后方,我才能无所顾忌地迎战。” 她低下头,泪珠无声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内心的情感在理智的束缚下翻涌。 我想说,不想让您独自面对危险……可我又如何能拒绝您的信任? “世子……小春明白了。”她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哽咽,却透出一丝坚韧,“小春愿守后方,等您平安归来。” 萧逸风轻轻握紧她的手,笑意温暖而柔和:“好,那便说定了。无论双龙峡是什么险地,我一定会回来,见到你。” 帐内静谧无声,篝火的影子在两人之间摇曳。 小春的泪水滑落,心中那未曾出口的情感化作无声的祈愿:世子,我只求您能平安归来,这份温柔……也能一直属于我。 这一夜,言语虽少,却尽显信任与依赖。 篝火跳动,风声低吟,将这段短暂的宁静,永远镌刻在他们心间。 第153章 福来商行 月光洒落在蜿蜒的大道上,双龙峡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像一条巨龙盘卧于大地之间。 山风呼啸,夹杂着一丝寒意,仿佛在低声警告行人。 萧逸风带领的队伍在夜幕下缓缓行进。火把的光芒被刻意压低,马车的轮轴声和低语声在寂静中回荡。 商队的旗帜迎风招展,“福来商行”四个字显得尤为显眼。 虽然表面看似平常的车队,但却暗藏杀机。 萧逸风坐在马车的车头,衣着简朴,眉眼间的凌厉被掩盖在朴素的装扮下。 他的目光不断在周围扫视,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身旁的苏沐晴则用高超的易容术,化身为一名聪慧灵动的书童,手中拿着一本账簿,眉梢带着一丝从容,语气低沉中透着玩味:“世子,这伪装倒是挺像模像样的。若不是知道底细,连我都快信了,您真是个不知世事的少东家。” 萧逸风轻笑一声,目光却依旧警惕:“演戏就要演全套。这次敌人不会像清风镇那么粗心,既然选在双龙峡埋伏,他们的准备必定不容小觑。” 苏沐晴点头,低声说道:“林建的地形图标注得详尽,他们的岗哨分布虽然隐秘,但破绽仍在。只要按计划行事,咱们一定可以从内部瓦解他们。” “破绽虽小,却足够致命。他们选择的伏击场,反而可能成为我们反击的最佳战场。”萧逸风眯起眼,目光投向峡谷的入口,“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我们必须深入敌后,才能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商队中部,赵鹤和马铁并行,故意放慢速度,一边留意四周,一边低声交谈。 赵鹤的粗布长袍、挂满铜钱的腰带,以及略显油滑的笑容,将“福来商行”老掌柜的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这次的伪装,比上次还要细致。”赵鹤捋了捋胡须,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车厢里的摆设,全都按照集市的标准布置,绝对能骗过那些不长眼的。” 马铁扫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别说得太满。双龙峡不是闹市,这地方可比清风镇危险十倍。稍有不慎,咱们这商队就得变成死队。” 赵鹤闻言,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捻着胡须,语气低沉:“的确。这里地势险恶,要不是林建那小子提供的地图,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放心吧。”马铁拍了拍腰间的铁锤,低声笑道,“这些斥候装护卫,早就练过了。你看那几个‘伙计’,谁能看出他们是舞刀弄剑的好手?关键时刻,这帮人可比真护卫还靠谱。” 赵鹤点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希望如此。这场戏要是演砸了,咱们的主子,可得拿咱们的脑袋开刀。”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但目光中却藏着杀机与警觉。 “到时候,你负责确保外围安全,我就守在少东家旁边,必要的时候,咱们要一击致命。”马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你放心。”赵鹤压低帽檐,目光中透着一丝老辣,“我这福来商行的老掌柜,可不仅会算账,真动起手来,我这算盘珠子可比刀子还快。” 两人轻声交谈间,商队依旧缓缓前行,车辆的轱辘声与偶尔的低语声融为一体,彻底掩盖了潜藏在队伍中的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双龙峡外围,小春立在一块巨石旁,目光紧锁着远处的山道。 她的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整个峡谷的动向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张虎快步走来,抱拳说道:“小春姑娘,峡谷入口已完全封锁,巡逻队也布置妥当。只要敌人敢动,定叫他们插翅难逃。” 小春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敌人以为我们会按计划进入峡谷,却不知道我们已提前五日布阵。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她顿了顿,转头问道:“巡逻队是否传回新消息?” 张虎刚要答话,一名斥候快步跑来,抱拳道:“小春姑娘,峡谷内的敌人开始调动,特别是中段和南侧小路,出现了新的岗哨,人数不详。” 小春的眉头微皱,问道:“具体动向?” “峡谷中段集结了兵力,似乎在加强防御。南侧的小路上,有新增的暗哨。” 张虎不屑地冷哼一声:“看来这些家伙真是草木皆兵。我们的伪装这么滴水不漏,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春摇头,声音冷静中透着一丝锐利:“未必。他们的调整更像是例行加强防御。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她转头看向斥候,迅速下令:“加派人手监视南侧暗哨,确保任何异常都能第一时间汇报。同时让林建的斥候小队紧盯商队周围,一旦有情况,立刻反馈。” 斥候领命而去,张虎皱眉低声问道:“小春姑娘,这些敌人如此谨慎,我们真能如愿引他们上钩?” 小春沉思片刻,目光落向远处的峡谷,语气平静却坚定:“敌人越是谨慎,越说明他们忌惮我们。这是好事。只要世子的计划如常进行,我们必能在关键时刻反制。” 商队缓缓驶入双龙峡,山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然。 风声掠过峡谷,带来隐隐的低语,像是在暗示未知的危机。 萧逸风坐在车头,目光凝重,低声问身后的林建:“峡谷内的暗哨是否与地图吻合?” 林建点头,却补充道:“多数吻合,但也有新增的岗哨。他们在几处制高点布防,显然是为了观察动向。” 苏沐晴翻开地图,眼中透着一丝冷意:“这些制高点确实增加了他们的优势,但也暴露了防线不够灵活的弱点。只要行动得当,反而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萧逸风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正是如此。伪装得越严密的地方,往往越隐藏着致命的破绽。” 商队的车轮继续向前,轮轴声在狭长的峡谷中回荡,隐隐透着某种压抑的节奏。 山风愈发寒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较量埋下了深深的危机。 第154章 龙隐村 双龙峡山脚,一座小村落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仿佛隐藏在天地之间的一颗孤星。 村子并不大,却五脏俱全。低矮的客栈依次排列在主街两旁,陈旧的木质牌匾在夜风中嘎吱作响,仿佛诉说着时间的沧桑。 一盏盏摇曳的油灯挂在店铺门口,微弱的灯光与黑暗交织,映得地面阴影斑驳,宛如触手般延伸至村道深处。 街角的小饭馆里飘出若有若无的炊烟,带着一股淡淡的焦香味,却显得有些单薄,与周围的冷寂格格不入。 几个衣衫褴褛的食客低声交谈,偶尔抬眼向外张望,目光带着谨慎与疏离。长凳发出的吱呀声与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在夜色中尤为刺耳。 商铺门口的货架上摆放着零星的物品,布匹、陶器和一些小食,但大多蒙着一层灰尘,像是许久无人问津。 村道上稀稀落落地分布着几个商贩的摊位,每个摊主都低头整理着摊位上的物品,却没有丝毫招揽的热情。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缓慢,目光偶尔抬起时,带着一丝躲闪,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不远处的树林间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低嚎,似有寒意随风而来,夹杂着一股腐叶与潮湿泥土混杂的气息,令人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天空笼罩着淡淡的云雾,月光被遮挡得若隐若现,时明时暗的光线为村子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龙隐村。”萧逸风站在马车上,抬眼望向村口那块斑驳的石碑,低声念出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沉思。 赵鹤骑马靠近,笑道:“公子,这村子可是阳平关外重要的驿站。往来商贾都得在此歇脚。可惜近来山匪横行,官道成了险路,驿站也荒废了,许多商队宁可绕路,也不敢冒险。” 萧逸风目光扫过冷清的街道,村中每一个角落都透着一种压抑而隐秘的气息。 他低声说道:“不止是山匪。这里的静,不是平静,而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下的死寂。” 马铁闻言,轻轻握紧腰间的铁锤,低声问道:“世子,咱们要在这村子停留吗?这里的眼线可能多于普通的村民。” 萧逸风微微点头,指了指前方的客栈:“停下来。必要的试探,才能确定对手的深浅。” 商队在龙隐村的主街上缓缓停下,赵鹤熟练地跳下马车,笑着对迎上来的客栈小二说道:“小二哥,来几间上好的房间,再备些酒菜招待!我们‘福来商行’讲究的就是一个舒心。” 小二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几位客官请进!咱这地方简陋,但保管干净周到!” 萧逸风和苏沐晴随赵鹤步入客栈。 客栈的大厅不大,木制桌椅摆放整齐,墙角的炉火散发着阵阵暖意,却未能驱散内心的寒意。 马铁留在门外,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手轻轻搭在腰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大厅内的气氛微妙。几名看似普通的客人坐在角落,偶尔用余光扫过商队的每一个人。 炉火旁,一名老者正低头烤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新来的客人。 赵鹤坐下,端起一杯热茶,随意地与店小二攀谈起来。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小二哥,这地方看着平静,但听说山里最近不安生啊。咱们这商队赶路,可最怕的就是山匪拦路。” 小二抿了抿嘴,犹豫片刻,低声说道:“这位掌柜有所不知,双龙峡确实不太平。近几年峡谷里有一伙狠人,不仅抢货,还要人命!村里的人都怕得很,能绕路的商贾早就绕了。我劝你们那,住上一晚,就往回走吧。” 赵鹤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这么厉害?官府就不管管?” 小二叹了口气:“官府?官府的人才有几人,他们连峡谷都不敢进。听说那帮匪徒有好几千号人,专挑大商队下手。赵掌柜您这队伍看着人不少,但也得小心啊!” 苏沐晴站在窗边,目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注视着村道上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低声说道:“公子,您看外面的那些人,目标很明确。他们盯上的不仅是我们的人,还有货车。” 萧逸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赵鹤:“赵掌柜,你去和这儿的掌柜聊聊,探探口风。” 赵鹤笑着点头,起身走向内堂。 不多时,他带着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返回。 男子面容沧桑,眼神锐利,腰间挂着一把短刀,举手投足间透着江湖气。 “世子,这位是刘掌柜。”赵鹤介绍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刘掌柜抱拳施礼,语气透着一丝试探:“几位贵客远道而来,不知是要过阳平关,还是另有目的?” 萧逸风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不过是押送一批货物,路过歇脚。掌柜的倒是见多识广。” 刘掌柜目光在众人间扫过,似乎在权衡什么。 他低声说道:“几位若是要过阳平关,可得加倍小心。最近双龙峡愈加的不太平,那些山匪的眼线怕是早就盯上您了。” 赵鹤笑着接话:“掌柜的,我们这点小生意,难不成也能被盯上?那些匪徒要真有那么大本事,岂不是连您这村子也不放过?” 刘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迅速恢复了平静:“赵掌柜此言差矣。村里的事确实和他们无关,但谁路过这峡谷,谁的命就不由自己了。” 萧逸风淡然一笑,从容说道:“既然如此,不知掌柜的可否指点一二,山里究竟是何来历,我们又该如何避开麻烦?” 刘掌柜沉吟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这……这个……” 赵鹤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刘掌柜的意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他的手中,轻声说道:“天下商贾是一家,还望掌柜的多多帮衬。” 刘掌柜接过钱袋,脸上的表情略显复杂,最终低声说道:“双龙峡的水,可比您想的更深。几位若执意前行,还是尽量低调为好。” 话音刚落,客栈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利器擦过木板的声音。 马铁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目光凌厉地扫向街道。 第155章 双龙寨的隐秘 客栈外,夜色深沉如墨,寒风如刀,裹挟着峡谷的湿冷扑面而来。 风声掠过村道,将客栈门前的灯笼吹得左右摇摆,发出吱嘎的细响,仿佛低语着不祥的警告。 马铁快步走到门口,他的耳朵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刮过干草,又迅速隐没。 寒风中,他的脸颊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是谁!”马铁低声呵斥,手已握紧腰间的铁锤。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浑厚的压迫感,像是一道刺破寂静的刀锋。 客栈的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影影绰绰,仿佛每一个阴影里都藏着窥视的目光。 忽然,一个矮小的黑影从客栈旁边的围墙后窜出,动作快得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 那黑影无声无息地扑向村道尽头,脚步踏在地上,连泥土也未发出半点声响,像鬼魅般轻灵。 马铁猛然前冲,脚步踩得木板吱吱作响,整个人绷得如拉满的弓弦。 “别追!”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赵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槛边,目光如炬,语气压得极低,“林建在外面,他会处理的。守好门,让我们掌柜好好开口。” 马铁深吸一口气,缓缓退了回来,但依旧站在门口。 他的眼睛紧盯着村道尽头的黑暗,那里已经恢复了寂静,但仿佛仍潜藏着无数未现的目光。 村道上,那黑影低伏着身子,贴着地面快速奔跑。 他的呼吸轻而急促,像夜间沙沙作响的枯叶。他跑过一个拐角时,头也不回地回手在路边撒下一把细沙,随后迅速翻身爬上一堵矮墙,隐匿在黑暗中。 不远处,另一处阴影里,林建缓缓站起,他的身影隐没在茂密的树林间,只露出一道微光反射的弩箭箭头。 他目送黑影离去,片刻后才跟了上去,最后隐入夜色,消失无踪。 客栈内,刘掌柜的手微微颤抖,他的目光悄悄掠向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确认刚刚的响动是否消退。 他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发声。 赵鹤端坐在对面,笑意不减,但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掌柜的,我们这商队风里来雨里去,也算见过些世面。若您真知道些什么,却不愿说,可别怪我们自己去问那些山匪,到时……” 马铁站在一旁,手握铁锤,低声冷哼了一声,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刘掌柜的脸色微变,目光悄悄瞥向窗外,似乎担心有人偷听。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位……雷天魁的事,可不是我愿意说的。” 赵鹤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轻轻推到刘掌柜面前:“掌柜的,说出来,大家都能平安,岂不是更好?” 刘掌柜盯着银票,脸上的挣扎之色愈发明显。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好吧,您既然问了,我就说些听来的传闻。但丑话说在前头,您千万别把这些话传出去,否则……别说我,连这龙隐村也活不成。” “放心,我懂规矩。”赵鹤冷冷的说道。 “您或许听说过,双龙峡以前的山匪不过三五股,各自占着一块地盘,商队过路,交点买路钱,日子还算过得去。”刘掌柜压低声音,脸上的表情透着复杂的情绪,“可这一切,在一年前变了。” 他顿了顿,眼神透出深深的忌惮:“那是因为……雷天魁来了。” 这名字仿佛一把寒刀,瞬间劈开了客栈内的寂静。 “雷天魁是谁?”萧逸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刘掌柜低头看着茶杯,缓缓说道:“听说他原是夏国的一名叛将,带着五千残兵逃入双龙峡。他一来,便用雷霆手段扫清了峡谷的所有小山匪,不到一个月,就将双龙峡变成了他的地盘。” 赵鹤笑了笑,语气透着探寻:“这雷天魁手段如此狠辣,他的靠山又是谁?” 刘掌柜犹豫片刻,才勉强开口:“据说他背后有夏国和宣国的高官支持。甚至连一些边防军都被他收买,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一条瞄准边境的毒蛇。” 萧逸风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既然他掌控了双龙峡,为何不直接扩张?他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刘掌柜摇了摇头,叹息道,“他占了双龙峡的险地,把整个峡谷分成三段,分别交给三个头目管理。但这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赵鹤不动声色地递出茶杯,语气温和:“掌柜的,既然您说到了这里,不妨多透露些细节。那三位头目,是何许人物?” 刘掌柜抬眼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第一段,是黑须狼。他嗜酒如命,有一次醉后误伤了自己的副手,雷天魁为此亲自问罪,结果被黑须狼当面骂了回去。雷天魁虽然没动手,但从那以后,就少给黑须狼补给,显然是记了仇。” “第二段,是宋飞鸟。他是个用弩的高手,弩塔修得高得连天上的鸟都飞不过。他疑心极重,甚至连手下的饭菜都要亲自检查。不过,他和黑须狼一直不对付,听说两人私下起过几次冲突。” “最后一段,是花面狐。”提到这个名字,刘掌柜的声音更低了几分,“那女人最毒。听说她喜欢养蛇,下毒手段更是没人能防。前些日子,她的副手无故暴毙,有人怀疑是雷天魁想敲打她,但这事一直没能查清。” 苏沐晴冷冷一笑:“看来这三人虽然表面归顺,实际上却各怀鬼胎。雷天魁未必能牢牢掌控他们。” 刘掌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确实如此。他们表面服从,但暗地里各自积攒实力。可惜雷天魁势力太强,谁也不敢先动手。” 萧逸风轻声笑了笑,语气淡然却透着锋芒:“掌柜的,这信息够用了。接下来,我们会自己安排。” 刘掌柜闻言微微一怔,似乎从萧逸风的目光中看到了某种难以言明的力量。 他低声说道:“几位若真要过双龙峡,就得小心,这地方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看着刘掌柜离去的背影,马铁低声说道:“世子,这人虽然话多,但不少东西值得细查。我们要不要现在行动?” “不急。”萧逸风站起身,目光透过窗户投向夜色深处。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双龙寨固然难攻,但雷天魁的三个头目,却是最薄弱的环节。一山难容四虎,雷天魁的局,早晚会因他们而崩。” 苏沐晴点头道:“世子所言极是。这三人各怀心思,稍加挑拨,就能让他们内讧。”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风声从窗外传来。 萧逸风的目光一凝,猛地推开窗户,夜风骤然涌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窗外空无一人,但不远处的村道尽头,却依稀传来一声诡异的低笑,仿佛是在回应他们的谋划。 第156章 探子 深夜,客栈内的灯火摇曳,墙上的影子随着火光轻轻跳动,愈发显得幽暗不安。 墙壁的斑驳纹路似乎在低声诉说着不可名状的危机。四人围坐一桌,低声交谈着双龙寨的复杂局势,气氛紧绷如弦。 “刘掌柜的话大体可信。”赵鹤抿了一口热茶,眼神凌厉地扫过桌上摊开的地图,补充道,“多年跑商练出的眼力,让我一下能分得清刘掌柜话里的真假。但双龙寨里的情况复杂,这些情报未必准确。毕竟这个刘掌柜很多也是道听途说的内容。山匪的动向变化无常,尤其是这种局势下,雷天魁手下的三人是否仍对他怀恨在心,还真不好说。” 苏沐晴轻轻点头,目光深沉:“刘掌柜的情报确实可能过时。行动之前,我们需要更清晰的情报。我提议亲自去双龙寨探查一番。” 话音未落,马铁的手猛地拍在桌上,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怒意:“绝对不行!双龙寨那地方龙蛇混杂,您一个人去太危险。探查情报的活,应该交给我来。” 他指了指自己,声音坚定:“跑商的那会,少不了经常被掳上山寨。所以,对于这种山寨,我熟得很,连他们的黑话我都懂。我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 萧逸风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轻轻划动,思绪在双龙寨的复杂关系网中快速穿梭。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抬头,看向门外。 正当屋内争论不休时,门外传来了三声轻敲声,寂静的夜色被这声音割裂开来。 马铁神色一凛,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的\"伙计\"压低声音说道:“林建回来了。他带了个‘礼物’。” 不多时,林建推门而入,肩上驮着一个麻袋,步履沉稳。 他随手将麻袋甩到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麻袋中传出一阵微弱的挣扎声。 林建冷哼一声,拉开麻袋,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 那是一个矮小的瘦削男子,年约三十,身形却如孩童般瘦弱,衣衫褴褛。 他的脚踝处插着一支断箭,血迹将布料染得暗红,但他脸上没有半分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一抹倔强的冷笑。 苏沐晴冷眼打量着探子,低声说道:“这身形轻巧,脚步无声,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暗探。这种人嘴巴一般都很硬。” 赵鹤蹲下身,用拇指挑起探子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啧,长得像个娃娃,却是个老江湖。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双龙寨的人。” 探子的目光迅速扫过房内每一个人,警惕的眼神在众人身上快速掠过,似乎在权衡他们的实力与位置。 他的余光还偷偷打量着屋内的布置:窗户的距离、桌椅的摆放,甚至火炉的位置。 他像一只被困的猛兽,虽然被堵住了嘴,但目光中藏着一丝试探和伺机而动的狡猾。 林建冷冷地注视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冷哼一声说道:“世子,要不要先卸了他的腿,看他还能不能这么不安分?” “不急!”萧逸风微微抬手,目光锐利地锁定探子:“先松开他的嘴。” 林建虽有些不满,但还是迅速解开探子嘴上的纱布。 探子剧烈喘了一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而带着挑衅:“你们这群外地人,也敢踏入双龙峡?你们的命,早就不值钱了。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话时,眼神依旧在四处游走,试图寻找任何一丝脱困的可能。 但是,在场的都是老江湖,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赵鹤下意识的就走到窗口的位置,将其最有可能逃生的地方堵死了。马铁闻言脸色一沉,撸起袖子正欲上前动手,却被萧逸风抬手拦住。 “别急,用硬的只能让他更反抗。”萧逸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他缓缓走到探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目光如针。 “说吧,你是宋飞鸟的人,还是花面狐的人?黑须狼和你什么关系?”萧逸风低声问道,语气透着试探。 探子愣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冷静,冷笑道:“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 “嘴倒是挺硬。”苏沐晴冷冷一笑,手指轻敲桌面,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过,嘴硬的人,我见得多了。” 探子的目光快速扫过自己的伤口,脸上浮现出一丝隐隐的紧张,但他迅速掩饰过去。 萧逸风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换了个话题:“你们的三个头目,黑须狼、宋飞鸟、花面狐,看似对雷天魁忠心耿耿,其实早就各怀鬼胎,对吧?” 探子的瞳孔微微一缩,尽管他拼命掩饰,但萧逸风已经捕捉到了他的破绽。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萧逸风露出一抹淡笑,声音愈发低沉,“黑须狼和雷天魁明争暗斗,宋飞鸟疑心极重,花面狐擅长用毒,却连自己的副手都死得不明不白。这样的一盘散沙,雷天魁还能牢牢掌控?” 探子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咬紧牙关保持沉默。 萧逸风不再多说,而是缓缓站起,目光投向苏沐晴:“看样子,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多。既然如此,就让苏姑娘来处理吧。” 探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向苏沐晴,那双冰冷的眼睛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以他的江湖阅历,自然明白,这间屋子里,就属这女的不好惹。 她那双闪着寒气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她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你们不能动我!”探子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慌张,“要是你们杀了我,双龙寨的人会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苏沐晴冷冷一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侧头看向萧逸风,似乎在等待指示。 萧逸风低头思索片刻,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苏姑娘,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吧。” 探子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目光在苏沐晴和萧逸风之间快速游移,终于露出一丝挣扎的神情。 苏沐晴缓步靠近,目光冰冷而锐利。 她没有开口,只是缓缓俯下身,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种节奏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萧逸风走到窗边,望向夜色,语气平静却充满笃定:“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北齐的十大刺客——韩勇,当初也是这样嘴硬,可结果呢?既然苏姑娘能让他开口,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窗外,风声低吟,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寒意,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真相低声诉说。 第157章 罗三 深夜的客栈内,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探子被牢牢按在地上,瘦小的身躯在火光下显得愈发脆弱。他的眼神却带着不屈与倔强,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苏沐晴缓缓靠近,脚步轻盈,目光冰冷,像是一把直指人心的利刃。 她在探子周围踱步,细细打量,从头到脚地扫视着他,仿佛要将他剖开般。 “你倒是个高手。”她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玩味,眼神锐利地锁定探子颤抖的双手。 探子冷哼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但他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角。 那微微颤抖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的腿肌肉发达,显然常年习练轻功,善于飞檐走壁。”苏沐晴蹲下身,视线移到他的手上,语气笃定,“而你的手指修长灵活,指关节有些磨损,是常年开锁留下的痕迹。这种特征,恐怕只有花面狐手下的人才具备吧?” 探子的目光猛然闪动,紧绷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看来猜对了。”苏沐晴冷笑一声,站起身继续说道,“花面狐擅长用毒和轻功,手下的人自然精通潜入、偷窃和暗杀。而你这种人,应该是她手中的一把好刀吧?” 探子的眼神愈发阴沉,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却被苏沐晴步步紧逼。 “可惜,你这样的刀,也不过是被她随意使用的工具。”苏沐晴的话犹如尖刺,直接戳中他的痛点,“花面狐的野心我们都清楚,但她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会容忍你知道太多的秘密吗?” 探子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挣扎,额头渗出冷汗。 他咬紧牙关,拼命保持沉默,但身体的紧绷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逸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低沉而冷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继续沉默的后果是什么。” 探子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向萧逸风,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意:“杀了我吧,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他缓缓走到探子面前,俯视着他说道:“你以为死就是解脱?你太小看我的同伴了。” 苏沐晴弯下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别急,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作为花面狐的人,你应该知道手筋脚筋被挑断的滋味吧?那样的话,你这一身本事,恐怕只能在床上废掉了。” 探子脸上的倔强开始崩裂,他的目光迅速扫向自己的伤口,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盘算着最后的可能。 他的指尖轻微颤动,像是想握紧拳头却又止步于恐惧。 “别浪费力气了。”萧逸风冷冷说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们雷天魁的情况和三大寨主的动向,我可以让你活下来;第二,继续嘴硬,但结果不会比你想象的更好。” 探子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他低下头,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目光在木地板上游移,像是在努力寻找一条生路。 内心深处的挣扎让他全身紧绷,仿佛随时会崩溃。 “你们这些人,”探子终于抬起头,试图维持一丝强硬,但声音中的颤抖却显而易见,“以为我会怕你们?我——” 他的话语突然中断,因为苏沐晴的目光冰冷如刀,直直地插入他的心底。 那种凌厉的气势让罗三的呼吸一滞。 苏沐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你不是怕我们,而是怕回到双龙寨后没有活路,对吧?花面狐会怎么处置一个被抓住又吐露秘密的探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探子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躲起来,像是被人当场揭穿了心事。 强硬的外壳开始崩裂,露出了深藏的恐惧。 萧逸风看出了他的动摇,语气愈发笃定:“别试图撒谎,你的每个动作都在出卖你自己。现在告诉我们真相,至少你还有一线生机。” 探子的手攥得更紧,他的目光在苏沐晴与萧逸风之间游移,几次欲言又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叹道:“好,我说。只求你们放过我。”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很好。现在告诉我,雷天魁的真正实力,三大寨主的关系,还有双龙寨的部署。还有告诉我,你是谁?” 罗三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我叫罗三,是花面狐手下的探子。你们说得没错,雷天魁的确在压迫我们。他驻扎在双龙寨的主峰,带着从夏国逃来的五千残兵,那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他把寨子分成三段,交给黑须狼、宋飞鸟和花面狐管理,但实权全在他手里。” 罗三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愤懑:“每次我们劫来的钱财,他只分给我们少得可怜的一部分,剩下的全被他拿走。而且,他还在暗中蚕食我们的地盘,招揽我们的手下,想彻底控制整个双龙寨。” 苏沐晴眉头微皱,追问道:“那三大寨主对他的态度如何?” “表面上他们都听命于他,但实际上早就对他不满。”罗三苦笑道,“黑须狼脾气暴躁,一心想杀了雷天魁;宋飞鸟疑心重,对雷天魁的安插很不满;花面狐则是最危险的一个,她从不表态,但背地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赵鹤点点头,冷笑道:“雷天魁自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自己的手下早就各怀鬼胎。” 萧逸风目光冷静,低声问道:“他的后台是谁?” 罗三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听说他的后台既有夏国的高官,也有宣国的边防将领。他们利用双龙寨作为灰色通道,走私军需,甚至贩卖情报。” 听到这里,萧逸风的心猛然一沉。他的目光微微变化,虽然脸上仍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波涛起伏。身 为大将军,他从未想到自己麾下的边防将领竟会成为土匪的靠山。 “若是真的,这不仅是雷天魁的问题,更是宣国军纪的耻辱……”他在心中默默念道,指尖不由得轻轻敲击桌面。 屋内一片寂静,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萧逸风缓缓说道:“雷天魁不仅是山匪,还是权谋的工具。看来,要瓦解双龙寨,必须从内部下手。” 苏沐晴点头道:“三大寨主的分裂是突破口。只要挑起他们与雷天魁的矛盾,双龙寨必然会分崩离析。” 萧逸风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罗三:“在林建绘制的地图上,标出你知道的所有势力范围、密道和隐秘的据点。我要最详细的。” 罗三连连点头,在林建递来的地图上快速画出一些标记。 萧逸风看着地图,冷声吩咐:“林建,立即派人连夜将罗三送到大营。他知道的这些情报,能让他在未来帮上大忙。保护好他。” 众人齐声应诺,气氛变得紧张而肃杀。 窗外风声低吟,树影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第158章 计中计(上)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双龙峡的入口,阳光透过峡谷的缝隙洒下,映照在狭窄的山道上。 道路两旁的野草丛生,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为寂静的山间增添了几分灵动。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杀机。 一行十余人缓缓前行,马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低沉的轧轧声。 萧逸风一身官军装束,腰佩长刀,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 他坐在马车上,神情淡然,但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将每一处可能藏匿伏兵的角落都收入眼底。 随行的苏沐晴装扮成副官,头戴斗笠,手持一卷“公文”,步履稳健,冷静自若。 赵鹤和马铁则披着粗布长袍,装作普通兵卒,时而低头交谈,时而警惕地环顾四周。 队伍中的“伙计”们则故意缩肩低头,扮作挑夫与马夫,显得谨小慎微。 “这里就是宋飞鸟的辖区了。”赵鹤低声提醒,语气中多了一丝隐隐的戒备,“按照罗三的说法,这一带的山匪擅长伏击,应该快来了。” 萧逸风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们越快现身越好。我们这一出戏,得有人上钩才有意思。” 话音未落,前方的山道上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树叶的晃动和低沉的脚步声,空气中的寒意骤然加重。 突然,数十名山匪从道路两旁的密林中涌出,他们身披皮甲,脸上涂着土灰伪装,与林间的阴影融为一体。 每个人的步伐都轻盈而迅速,犹如猎食的狼群。 他们手持弓箭与长刀,动作整齐划一,将道路团团围住,弓弦轻响,箭头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山匪们的气势压迫而森冷,仿佛山林间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为首的头目是个粗壮的汉子,满脸横肉,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叼着一根草茎。 他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形巍然如一座小山。 他脸上的戏谑笑意却丝毫掩不住眼中的凶光。 他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冷喝一声:“站住!” 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如同猛虎的咆哮。 随即,他刀锋一挥,几十名山匪齐齐拉满弓弩,箭尖直指队伍,瞬间让人感到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他目光扫过马车与队伍,最后停在萧逸风身上,咧嘴一笑:“好大的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地闯我们的地盘?你们是活腻了吧!” 马车嘎然停下。 赵鹤从车上跳下,佯装惊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好汉饶命!我们不过是押送些货物,路过此地,绝不敢冒犯啊!” 头目冷笑着走上前,目光在队伍中扫过,最后盯住萧逸风:“说吧,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 萧逸风微微低头,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语气颤抖:“是……是贺礼……送给……” “贺礼?”头目咧嘴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老子不管你送给谁?告诉你们,今天这东西,我们全要了!要是这些破东西满足不了我们,告诉你们,你们的小命就留在这了!” “等等!”赵鹤壮着胆子站起来,伸手指向头目,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惶,“你们真的敢抢?这是给雷天魁大寨主送的贺礼!你们动了,不怕掉脑袋吗?” 此话一出,山匪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头目的神色变了几分,目光中多了些许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 他冷笑道:“雷天魁的贺礼?呵,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编的?” 苏沐晴缓步上前,冷冷开口:“若不信,尽管禀报雷寨主。他若知道我们带着这样的贺礼前来,定然会重重奖赏。而你们现在阻拦,不知是何用意?” 头目的目光锐利起来,他的视线扫过苏沐晴手中的公文,又看了看队伍中的货车,眼神中闪过一抹警觉。 他叼着草茎的嘴角微微抽动,冷笑道:“雷寨主是寨主,宋寨主也是寨主。你们说送给雷寨主,他会高兴,但若送给宋寨主,他会更高兴!这东西留下,免得你们走岔了路。” “你们这是徇私!”苏沐晴冷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贺礼若交错了主子,你们可担得起后果?” 头目咬了咬牙,脸上的戏谑收敛几分。 他挥手下令,“把他们押到林子里!货车的东西,留在这里验货。” 数名山匪上前,将萧逸风等人押入一旁的树林。 与此同时,瘦小的匪徒熟练地开始翻查货车。 赵鹤故作惊慌,悄悄将一张银票掉落在地。几名山匪眼尖,立即哄抢起来,瘦小匪徒正要打开第三个箱子时,头目喝道:“够了!别乱动,出了岔子你们全得陪葬!” 树林里,马铁低声说道:“世子,他们开始盘查了,我们怎么办?” 萧逸风目光冷静,轻声说道:“不要露出破绽,配合他们。只要宋飞鸟起了贼心,我们就有机会。” 苏沐晴冷笑一声:“宋飞鸟疑心重,这些匪徒未必能完全信任我们。但是,车上的这些东西,应该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树林外,瘦小匪徒带着银票和部分货物快步跑向头目,低声汇报:“头儿,这批贺礼不简单,不只是黄金白银,还有名贵的绸缎和上好的茶叶。这样的东西,可是难得见一次啊!” 头目皱起眉头,嘴里咀嚼着草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低声骂道:“好家伙,雷寨主倒是会享福!这么一大批好东西,送去还真便宜他了。” 他顿了顿,转而抬头吩咐道:“行,你们守住这里,我派人去请宋寨主亲自来看看。出了事,老子可不兜着!” 回头,他看了一眼萧逸风一行人,冷笑着补充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别想着耍花样,否则就地砍了你们!” 匪徒们按令将队伍围住,几个精壮的山匪继续翻查货物,看到那些绸缎和茶叶时,眼中透出更多的贪婪之色。 其他人则警惕地盯着萧逸风等人,刀弩在手,气氛凝重。 双龙峡的雾气愈发浓重,山道两侧的密林阴影晃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萧逸风站在原地,嘴角微扬,目光深邃如渊。 “戏开场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他的低语被风声带走,消散在峡谷的尽头。 第159章 计中计(下) 双龙寨的二寨主宋飞鸟此刻正坐在一间简陋却干净的山寨大厅里,手中捧着一只粗瓷茶碗,微微吹散茶水上的热气。 他的眉头紧锁,神情复杂,偶尔轻轻啜饮一口,目光则透过窗户投向远处的山道,仿佛在推演某种局势。 堂前跪着几名手下,低声禀报:“二寨主,那队押送贺礼的官军已经被我们扣下了。货车上有不少贵重物品,兄弟们都看直了眼。” 宋飞鸟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指尖顿了顿,但随即谨慎的神色掩盖了片刻的贪念。 “贵重物品?”他语气低沉,隐隐透着疑问,目光犀利地扫向跪着的几人,“具体是什么?” 手下答道:“有上好的丝绸,细软的黄金白银,还有顶级的茶叶,精致得不像是普通货。若是卖给山下的商人,至少能换来几个月的军饷。” 宋飞鸟微微眯起眼,缓缓地将茶碗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咚”声。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中思绪翻涌。 “这些人怎么解释?”他语气低缓,但每个字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他们声称这些是给大寨主雷天魁的贺礼,说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中,否则会引发误会。”手下答得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一丝对雷天魁名号的敬畏。 “雷天魁的贺礼……”宋飞鸟低声重复,眉头越皱越紧。他伸手拿起茶碗,却没有再喝,而是缓缓搁在一旁。他猛然站起身,背着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贺礼?”他的嗓音骤然低沉,犹如闷雷,“哼,这老匹夫倒是会享受!”他低声咒骂,手指不经意间在桌边敲击,仿佛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手下的兄弟连饭都吃不饱,他却还能收什么贺礼!?”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犹如锋利的刀刃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冷厉的质问:“这些人是真是假,谁能保证?若他们是假意行骗,背后又是什么目的?” 堂内气氛顿时凝固,手下噤若寒蝉,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宋飞鸟停下脚步,仰头长吸一口气,像是在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的目光从堂内的烛光投向窗外,一丝不安与疑虑在眼底闪过。 “这些人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多了一丝寒意。 “押在山脚下,货车和人都看得很紧。他们不敢妄动。”手下赶忙答道。 宋飞鸟点了点头,缓缓披上轻甲。他取下惯用的长弓,手指在弓弦上轻轻弹了弹,发出一声微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嘴角勾起一抹隐含深意的笑意。 “走吧。”他语气低沉而坚定,“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胆子究竟有多大,这贺礼里,又藏了多少猫腻。” 山道上,萧逸风一行人被山匪围在一片开阔地带。货车上的绸缎和金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吸引了众多匪徒的目光。 “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苏沐晴低声说道,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 “宋飞鸟会来吗?”马铁低声问,手紧握刀柄,目光扫向四周。 “他一定会来。”萧逸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他这种人,贪心与疑虑并存,只会亲自出面探清虚实。” 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传来。 宋飞鸟带着十几名精锐手下现身。他身材高瘦,一身轻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手持长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虚实。 “这些货物是你们的?”宋飞鸟冷冷开口,语气低沉且带着锋芒。 萧逸风微微颔首,拱手行礼:“正是。不知这位可是宋寨主?可否将这些贺礼转交给雷大寨主,我们还有其他事,赶着去办。” “转交……”宋飞鸟抬起下巴,目光落在货车上,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但随即被警惕掩盖。 他淡淡地说道,“这些东西,真是送给大寨主的?” 苏沐晴从容上前,将一卷“公文”递上,语气不卑不亢:“正是雷寨主托我们带来的贺礼。寨主若有疑虑,不妨仔细查看。” 宋飞鸟接过公文,皱了皱眉,翻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随后神色变得尴尬。 他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目光飘忽,显然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但当看到礼单上的数字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抽动几下,掩饰不住震惊的情绪。 “这……数目可真不小啊。”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含混,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公文折好,递给身旁的一名手下。 他顿了顿,语气故作轻飘,隐隐透出试探的意味,“雷天魁的贺礼,直接交给我,不也一样?” “自然可以。”萧逸风从容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刻意的随意,“不过,这只是开头。真正的大礼,还在后面,绝对比这些多上百倍。” 宋飞鸟的瞳孔微微一缩,眼中浮现出难掩的震惊与贪婪。他略带怀疑地问:“多上百倍?” “正是。”萧逸风点头,微微一笑,“这些不过是定金,后续的大礼,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宋飞鸟沉思片刻,目光在萧逸风与货车之间游移。他脸上的冷意逐渐化为笑容,但眼底深处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 “几位一路辛苦,不如随我回寨歇歇脚,喝杯水酒再走?”他的语气热情,但这份热情中透着无法忽视的强硬。 苏沐晴冷笑一声,佯装不耐:“我们时间紧迫,实在不便久留。” 宋飞鸟摆手笑道:“几位若拒绝,可就是不给大寨主面子了。” 说话间,他向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匪徒立刻上前,将货车围住,摆出绝不让步的架势。 萧逸风微微一笑,轻声叹息:“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宋飞鸟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冷笑:“一旦进了山寨,这群人还不是任我摆布?至于那更大的礼物,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山风呼啸,卷起地面的落叶。远处密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林建隐匿在暗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宋飞鸟,你的贪心,正是我们的突破口。” 说罢,他的身影悄然隐入黑暗,消失在密林深处。 第160章 挑拨 双龙峡深处,山道愈发崎岖,四周的山壁如刀削般陡峭,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树影婆娑间,低沉的鸟鸣与呼啸的山风交织,仿佛低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宋飞鸟护送着萧逸风等人,一路缓缓前行。 两旁的山道上布满了哨所,山匪们如幽灵般隐藏在树丛和岩石后,手持弩箭,目光如鹰般锐利,随时准备对任何可疑之处展开攻击。 浓密的树影间,偶尔传来兵器碰撞的微弱声响,这种无形的威胁让人不由自主地紧绷神经。 赵鹤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屑:“这些人果然是宋飞鸟的手下。瞧瞧,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连握弩箭的力气都快没了。” “看来村里人说的没说错。”马铁轻笑一声,声音压低,“雷天魁对他们的压榨可真够狠。” 萧逸风听着,没有说话,目光却冷静地扫过周围。 “继续说。”他微微转头,用目光示意赵鹤与马铁。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扬起嘴角,抬高了声音,开始议论。 “这些山匪啊,真是我见过最可怜的。”赵鹤摇头感慨,语气夸张,声音足以传到四周,“哪有当土匪的,穷成这样的?吃不饱、穿不暖,连土匪的威风都没有了!” 马铁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同情与嘲讽:“可不是嘛!听说雷天魁随便一份贺礼,吃喝用度都是顶好的,够他们吃好几年了。结果呢,他们却还得拼命干活,连点残羹冷炙都捞不到!” 赵鹤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哎,真是让人心疼啊。这大山里,命最不值钱。可雷天魁的命就值钱了,人家能住大寨,吃肉喝酒,咱们这些兄弟,连一口汤都喝不到。” 马铁“叹气”附和:“是啊,谁知道这些兄弟哪天就得替他挡箭送命。” 这番话顿时引起了周围山匪的骚动。 一些山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满。 更多的人则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目光,似乎被这些话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伤口。 哨所中的一名匪徒微微挪动脚步,动作轻缓却充满威胁感,暗示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冲突。被树影遮蔽的弩箭闪过一抹寒光,与山风中摇曳的枯枝形成一种诡异的静默。 “住嘴!”宋飞鸟猛地回头,厉声喝止,目光冷厉地扫向萧逸风一行。 “宋寨主息怒。”萧逸风微微拱手,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平静,“我的手下不过是说了些实话,无意冒犯。” “实话?”宋飞鸟冷笑,声音中带着锋芒,“雷天魁的贺礼,的确气派,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礼送得这么大,想求什么事?” 萧逸风佯装犹豫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他压低声音,却不失分寸地说道:“难道宋寨主还不知情?雷天魁……已经被朝廷招安了。” 此言一出,宋飞鸟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招安?”他咬牙低声重复,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萧逸风点点头,语气郑重:“雷天魁已被招安。朝廷新任的大将军即将到达阳平关,这些礼物正是为雷寨主接风洗尘之用。他将成为朝廷的封疆大吏,而你们这些人,自然也会随之归顺。” 宋飞鸟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但很快被压抑下去。他表情僵硬,冷冷说道:“这些话,是雷天魁亲自告诉你们的?” “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萧逸风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不过,既然宋寨主没有听说过,或许雷寨主另有打算?” 宋飞鸟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却翻涌着矛盾的情绪。他既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又无法忽视这其中的可能性。 “若是真的招安,”他暗自思忖,“我们这些人究竟会是功臣,还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山匪们的低声议论愈发喧闹。 “招安?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一名中年的山匪低声咒骂,“难道跟着雷天魁拼命,就是为了被朝廷卖了?” “可要是真能招安,我们不就不用再挨饿了?”一名年轻山匪小心翼翼地反驳。 “蠢货!”年长的山匪狠狠瞪了他一眼,“朝廷什么时候放过匪贼?别做梦了!” 这些争论如火星般迅速点燃了更多的情绪,山匪们的分化逐渐显露出来。 宋飞鸟察觉到局势的微妙变化,猛地抬手喝止众人,语气凌厉:“都闭嘴!雷寨主一向英明,他的决定岂是你们这些废物可以妄议的!” 尽管他的声音压住了争吵,但山匪们眼中的不安与愤怒并未消散。 萧逸风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诱导:“宋寨主果然忠心。不过,我听说,这些招安的功劳和好处,全都落在雷天魁一人头上,不知您是否也有机会分一杯羹?” 宋飞鸟的脸色骤然阴沉,他死死盯着萧逸风,手指微微用力,摩挲着长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就在此时,一名哨兵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递上一封信笺。 “寨主!这是从大寨送来的急信!” 宋飞鸟接过信笺,却迟迟没有打开。他扫了众人一眼,将信递给身旁的一名小头目:“你读!” 小头目接过信笺,展开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读道:“雷寨主亲笔,命宋寨主三日后前往双龙寨,届时有要事宣布,关系到荣华富贵。” 山匪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听着。 忽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这是鸿门宴吧!” 这句话如投石入水,瞬间激起波澜。山匪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真是鸿门宴,那咱们可就惨了!” “雷天魁是不是要借这个机会对我们动手?” 宋飞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死死盯着信笺,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猛地转头喝道:“都闭嘴!雷寨主的命令岂容你们乱猜!” 然而,他的怒喝并未平息议论,反而让山匪们的质疑更加明显。 第161章 醉酒真言 双龙寨内,夜色深沉。 宋飞鸟的军师李策与副手陈强在山寨大厅里热情招待萧逸风等人,表面上是接风洗尘,实际上是打探虚实。 山寨大厅中央,一盏油灯摇曳,微弱的光线将粗糙的木墙映得忽明忽暗。 长案上摆满了山野菜肴和几坛自酿的烈酒,散发着一股辛辣的气息,仿佛试图掩盖这里暗藏的杀机。 宋飞鸟端坐主位,脸上挂着假意的笑容,举起酒杯:“几位官爷,咱们这穷山沟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这自家酿的酒,多少意思意思。” 萧逸风微微一笑,举杯回敬:“宋寨主太客气了。咱们一路奔波,能喝上一杯这样的好酒,真是难得。” 赵鹤和马铁也毫不客气,接连满饮,言谈之间颇为随意,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宋飞鸟的试探。 酒酣耳热之际,宋飞鸟忽然放下酒杯,轻声说道:“几位真是好酒量,官场上人精啊,看来也常与高人过招。对了,雷寨主的事,我还真不太清楚。不知几位能不能再说说,这招安之事,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萧逸风闻言,佯装醉意渐浓,脸上浮现出几分惋惜的笑意,语气含糊:“宋寨主,您可真是够单纯的。这事儿,雷寨主没告诉您吗?” 宋飞鸟的眼角微微一跳,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僵了一瞬。 他沉声问道:“雷寨主确实没提,我这里消息闭塞,倒是想多了解些。” 赵鹤抬起酒杯,假装一脸愁苦地说道:“哎,咱们也只是听命办事,不过话说回来,雷寨主这次可算是踩着时机了。” 马铁接过话头,神情带着几分无奈:“可不是嘛!朝廷的大将军亲自下令整治边关匪患,尤其是双龙峡这种地方。夏国频繁滋扰,朝廷想彻底清理这里,雷寨主若能帮他们解决匪患,这功劳可就大了。” 萧逸风轻轻晃动着酒杯,声音低缓却直击人心:“听说大将军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还押着几车特殊的‘投名状’。到时候,双龙峡的局势会是何种变化,恐怕难以预料啊。” 此言如雷霆入耳,宋飞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中的酒杯轻轻颤抖,眼中闪过一抹警觉与隐忧。 “投名状?”他低声呢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萧逸风,试探道:“这消息当真?” 萧逸风佯装醉态,挥了挥手:“哎,这种事哪里有假?朝廷的手段,雷寨主岂会不知?” 赵鹤凑上前,咧嘴一笑,语气略带戏谑:“可不是嘛,雷寨主这次合作得如此果断,咱们都没想到。这地方要不清理干净,朝廷可不会心安。” 宋飞鸟握着酒杯的手愈发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心中的猜忌如潮水般翻涌。 他目光游移间,仿佛看见了深渊中雷天魁冷笑的影子。 “招安?”他在心中冷笑,“雷天魁居然背着我们谈合作,莫非我们这些人,只是他的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李策察觉到宋飞鸟的异样,连忙举杯,笑着岔开话题:“来来来,宋寨主,咱们还是敬几位官爷一杯吧。这杯酒,可是我们兄弟的心意。” “对对对,喝酒!”宋飞鸟强行压下内心的焦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他的心却如翻江倒海。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雷天魁坐镇主峰、收取贡品的场景,与眼前自己身边面黄肌瘦的兄弟们形成鲜明对比。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联想到,为了讨好朝廷,他们这些兄弟,则将会成为雷天魁邀功的筹码。轻则被抓,重则说不定就会被用来祭旗。 “雷天魁真的招安了?若是真的,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送给朝廷的筹码。”他的目光阴冷下来,心中暗自骂道:“好你个雷天魁,表面兄弟,背后竟想拿我们祭旗!” 宋飞鸟饶是城府极深,但在萧逸风等人面前,还是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萧逸风等人心中窃喜,看来这离间计,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苏沐晴早已悄然离开宴席。 她借着山寨内的黑暗与混乱,轻巧地穿梭于哨岗和房屋之间,仔细观察山寨的布局。 “宋飞鸟虽然疑心重,但寨子内部却漏洞百出。”苏沐晴心中暗忖。 她避开巡逻的山匪,攀上一处哨塔,俯瞰整个山寨。 “粮仓的位置,武器的存放,人员的分布……”苏沐晴在脑海中飞速绘制出一张简易的山寨地图。 她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低声交谈。 “你说,这招安的事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可雷寨主要是真投了朝廷,那咱们这些人不就得被清算了?” “闭嘴!这些事是咱们能议论的吗?小心脑袋!” 听到这些对话,苏沐晴嘴角微微扬起:“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不安了。” …… 宴席结束后,宋飞鸟的疑虑已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将李策和陈强召到一旁,声音低沉却急促:“立刻派人给黑须狼和花面狐送信,就说我要与他们密会,有重要的事商议。” 李策试探着问道:“寨主,真要把他们叫来吗?这事要是引起雷寨主的怀疑,咱们可能先露了底。” 宋飞鸟冷哼一声,目光中透着狠厉与一丝隐隐的恐惧:“雷天魁招安的事,分明就是拿我们当棋子!他如果真向朝廷交人,第一刀砍的必然是我们。这事我要亲自跟他们对质,不能再等了。” 陈强抱拳说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可靠的人送信。” 送信的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然而,他们未注意到他们的身后,一个模糊的黑影悄然尾随。 宋飞鸟望着远处巍峨的主峰,山风中旌旗猎猎作响,仿佛远方的阴影正在缓缓逼近。 “雷天魁,你若真想拿我开刀,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夜风愈发寒冷,将远处的一声似有若无的低笑卷入山谷,仿佛黑暗中的幽灵在低声呢喃,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第162章 三寨主会盟 夜色浓重,狂风从山间席卷而过,撞击在寨子的木门上,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凄厉的战鼓。 篝火在厅堂中央摇曳,映得墙壁上刀枪的影子跳动不止,像是狰狞的幽灵。 黑须狼站在厅堂中央,身影被火光拉得修长又孤独。 他的双眼如燃烧的铁锭,目光灼灼地扫过在场的手下。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如雷:“招安?呵!” 他仰头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嘶哑低沉,“雷天魁那老匹夫以为自己是天,咱们就是泥?这些年老子替他拼死拼活,抢来的东西连一成都捞不到,这次还想拿我黑须狼当投名状?他真当老子没脾气?” 他的话如同抛下了一块滚烫的炭,烧得厅堂内众人噤若寒蝉。 一个年轻的头目忍不住动了动喉咙,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低头垂目,不敢直视这头暴怒的狼。 “雷天魁这是不想让咱们活了!”黑须狼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刀锋在篝火的映照下寒光凛凛,刺得人不敢直视。他缓缓将刀举起,语气低沉却每个字都带着杀机:“我黑须狼这一生,刀下亡魂无数,若有人敢踩我的底线——哪怕是雷天魁,我也照砍不误!”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挥刀,将桌上的茶壶劈成两半,热气腾腾的茶水洒了一地。 他举刀指着虚空,目光阴沉:“这次会盟,我倒要看看宋飞鸟和花面狐,敢不敢给我一个交代!他们若再敢与雷天魁沆瀣一气,我连他们一块收拾了!” 话音未落,他的刀已经狠狠插入桌面,发出刺耳的“咚”声,震得周围的兵器轻轻颤动。 火光映照在刀身上,泛起一道寒意逼人的光纹。 然而,就在他怒火最盛的时候,一阵风突然穿过厅堂的门缝,篝火摇曳,影子变得愈发凌乱,仿佛无数的鬼影环绕在黑须狼的身边。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愤怒之下涌动的并非只有冲动,还有深深的不安。 “寨主息怒!”一名年长的头目终于鼓起勇气,站出来说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带着明显的恳求,“雷寨主若真想招安,咱们硬拼未必能讨得好处。别忘了,他手底下的人比我们多,若是兵戎相见,我们这点兵力怕是……” “怕?”黑须狼冷哼一声,双目如刀般盯着那头目,“你怕死?” “不、不敢。”头目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咱们若能见机行事,联合宋飞鸟和花面狐,未必没有反击的机会。” 黑须狼的眼神如鹰隼般盯住他,手中的刀微微颤动。 他似乎在衡量这名头目的胆量,也似乎在衡量这句话的分量。 片刻后,他收回长刀,将其狠狠插入腰间。 “稳住宋飞鸟和花面狐?”他低声重复,像是在咀嚼这句话的深意。 随后,他缓缓抬头,眼中怒火依旧翻腾,却多了一丝冷静,“也罢。这次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若他们还敢对雷天魁俯首帖耳,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顿了顿,转身背对众人,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声音低沉如山间的雷鸣:“备马!随我去宋飞鸟那儿会盟!我倒要看看,谁敢先背叛这座双龙峡。” 篝火在他身后翻滚,映得他的背影像一座高耸的山,笼罩着不可捉摸的阴影。 林间的风将枯枝吹得摇曳不止,仿佛在为这头暴怒的狼低声叹息。 与此同时,在双龙峡另一座山寨内,火光映照的厅堂透着一丝冷意,粗糙的木梁上挂着几盏摇曳的灯笼,仿佛在深夜里低语着不可知的秘密。 花面狐斜倚在一张雕花木椅上,神情悠然自得,指尖挑动着一条青蛇的尾巴,蛇身在火光中泛着幽冷的光泽,仿佛一条活着的毒刃。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密信上,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宋飞鸟,果然沉不住气。他那点胆量和野心,不过是头饿狼,只有在雷天魁的影子下才敢试探着嚎几声。” 跪在地上的手下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若雷天魁真要招安,那我们……” “招安?”花面狐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青蛇,神色从悠然转为冷峻,声音低缓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他以为招安后,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大寨上享福?可惜,他低估了这座双龙峡的毒性,更低估了我的耐心。” 她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似能穿透一切伪装。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密信,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杀机:“雷天魁最近的动作已经太明显了。寨子里的粮草和兵器,本该按规矩分给我们。可结果呢?全都进了他的主寨。宋飞鸟那个蠢货,还真以为这些东西有他的一份。” 她话音一顿,眼神投向窗外的黑暗,像是在看透山间翻涌的迷雾:“雷天魁以为,他一纸招安就能收拾这座山,坐拥财富权势?可他忘了,毒蛇从不会甘心被圈养,他一旦伸手,就得做好被咬断手腕的准备。” 花面狐缓缓起身,长裙如流水般垂下,步履间仿佛带着一种致命的优雅。 她的目光如刀,划向跪在地上的手下:“雷天魁想用我们去换功劳,他是打的好算盘。可惜,他棋盘上的棋子,还没全落在他手里。” 跪着的手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那宋飞鸟……” “宋飞鸟?”花面狐轻笑一声,目光中多了一抹玩味,“他是个胆小又疑心的蠢货,但他也是个有用的蠢货。” 她顿了顿,眸光冷冽:“明天的会盟,就该让宋飞鸟明白,谁才是毒,谁才是刀。” 说着,她转身取下桌上一盒色彩斑斓的毒粉,轻轻打开,指尖拨弄出一丝如尘埃般细腻的粉末,缓缓洒入青蛇口中。 青蛇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剧烈的痛楚,身体蜷缩,吐出的信子却愈发急促。 “去备马。”她抬手示意,语气中多了一丝隐含的冷厉,“这次会盟,不仅要让黑须狼认清形势,也得让宋飞鸟知道,他的狼嗥,只会让真正的蛇更快咬死他。” 手下低头应诺,快速退下。 而花面狐静静站在原地,听着外面渐渐起伏的山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火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仿佛一条毒蛇正在等待猎物踏入它精心布置的陷阱。 第163章 暗流涌动 宋飞鸟的山寨内,松烟袅袅升起,与夜色交织,山间透出的焦香带着隐隐的紧迫感,笼罩住这片原本冷清的营地。 林建的身影在黑暗中疾驰,他翻越最后一处斜坡,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远处山寨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映衬出一种急切的神色。 “世子,消息已经探清!”林建喘着粗气,推开会客厅的门。 萧逸风正坐在厅内,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羊皮地图。 映着烛光,地图上标注的路线与标记显得尤为清晰。 马铁和赵鹤则围坐在小案桌前,低声讨论着布防与对策。 “说。”萧逸风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平静中带着一丝压迫。 林建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黑须狼和花面狐已经接到宋飞鸟的邀约,明日午后便会赶往山寨。黑须狼气得七窍生烟,扬言要对雷天魁动手。花面狐虽然谨慎,但提到雷天魁屯兵备粮,还提到她的得力手下罗三失踪,已经开始怀疑雷天魁要清理他们。” 萧逸风嘴角微扬,语气低沉而笃定:“很好。雷天魁的局,注定是一场互相吞噬的戏码。接下来,我们要加把火。” “世子打算怎么点这把火?”马铁抬起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依我看,让他们自个儿先乱起来,咱们再收拾残局,岂不是更省力?” 萧逸风目光微微一闪,转向林建:“宋飞鸟的山寨防御如何?” 林建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所谓的固若金汤,不过是些东拼西凑的木栅栏和稀松的哨岗。巡逻队员东倒西歪,布防简直跟后花园一样。” 赵鹤点头附和:“这些山匪只会抢劫杀人,哪里懂得真正的防御?只要我们动作干净点,留下点痕迹,明天他们都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萧逸风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仿佛敲打着一曲暗中的序章:“既然如此,就按计划行事。林建,你带人去花面狐和黑须狼的地盘,制造些假证据。比如,在粮仓里撒些毒粉,或是在兵器库中留下雷天魁的标记。” 赵鹤露出一抹阴笑:“这样一来,他们回去一查,必然会将雷天魁视作罪魁祸首。” “没错。”萧逸风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思,“但要记住,手脚干净些,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会坏了大局。” 林建拱手领命:“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他们回去后一片混乱。” “此外——”萧逸风将目光转向地图上的标记,“雷天魁那里也要提前布局。要让知道,他手下的三个寨主,心怀不满,要对他动手。” 赵鹤点头:“雷天魁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若他真的察觉到叛乱的苗头,必然会先动手。” 萧逸风眯起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一局,我们只需推波助澜,让他们自行走向崩塌。” 正当众人商议得热火朝天时,林建忽然眉头一皱,环顾四周:“等等……苏姑娘呢?” 萧逸风闻言一愣,随即从桌角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递给林建。 林建展开纸条,字迹清秀却干练:“去双龙寨探查实情,勿扰。” “什么?”马铁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她一个人去双龙寨?那可是雷天魁的大本营!” 赵鹤皱眉,语气带着隐隐的不安:“苏姑娘虽然胆大心细,可双龙寨戒备森严,稍有差池便是九死一生。” 萧逸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复杂的情绪:“苏沐晴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章法。她既然留了字条,就说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翻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苏沐晴是北宫的人,她的行动总是凌驾于自己的掌控之外。 虽然同为盟友,但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冷静与高效,让人难以捉摸。 萧逸风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自己身为世子,竟然无法完全掌握一个名义上的婢女的动向。 “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孤身犯险吧?”马铁显得有些焦躁。 萧逸风微微摇头,掩去眉宇间的那抹沉重:“不必插手。这场对弈,她的角色不亚于我们。她的能力……其实,我也不知她的极限到底在哪。” 他顿了顿,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复杂的钦佩与忧虑。 苏沐晴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过的最厉害的人。 冷静、敏捷、手段狠辣,似乎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她不过是北宫庞大组织中的一个小小一员——若仅仅是一个特使就如此不凡,那么北宫究竟有多强? 那种力量,自己甚至连想象都不敢过深。 窗外的风掀动了门边的帘子,吹进一股彻骨的寒意。 萧逸风握了握拳,又悄然松开,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此刻的自己,还在这片乱世里与几个山贼斗智斗勇。 虽然已经有所布置,但面对北宫的庞然大物和这乱世中的权谋巨浪,他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我们只能相信她。”萧逸风的语气恢复平静,但眼底的一抹思索却显得更为深沉,“现在的我们,只有先把眼前的局收拾干净。” 众人沉默了一瞬,窗外寒风呼啸,木窗吱呀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乱世的无情和萧逸风心头难言的沉重。 夜幕深沉,苏沐晴的身影如一抹黑影,在树林间穿行。 她动作轻盈如燕,避开了巡逻山匪的视线,在黑暗中悄然前行。前方一处火堆亮起,她倏然止步,隐身于树影间。 “哨岗的巡逻比上次更加严密。”苏沐晴心中暗忖,她低下身子,将身形完全隐匿在灌木丛后,屏息凝神。 不远处的山匪正在低声交谈:“你听说了吗?大寨主已经命人加强戒备,说什么最近有细作潜入,得防着点。” “可不是嘛,听说雷寨主手下最近弄丢了一批货,他怀疑是那些细作的手笔。” 苏沐晴嘴角微扬,冷笑一声:“雷天魁,你果然已经开始不安了。”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哨岗,逐步接近双龙寨的中心区域。 这里灯火通明,高大的木楼笼罩在重重阴影中,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准备醒来吞噬一切。 苏沐晴将身体完全贴在围墙上,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雷天魁的真正底牌究竟是什么……或许今晚我能找到答案。” 风声呼啸,卷起地面的枯叶,苏沐晴的身影在夜幕中一闪而过,如同一抹暗夜幽灵,消失在双龙寨的深处。 第164章 探营 夜幕下,双龙寨如沉睡的猛兽,在浓重的黑暗中隐藏着尖牙利爪。 远处山风呼啸,卷起满地枯叶,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将寨门前的守卫和地形映衬得诡谲莫测。 苏沐晴匍匐在距离寨门数十丈远的一片灌木丛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明哨与暗哨交替分布,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哨兵。巡逻的步伐几乎一致,隐隐透出军队的规制。 更让苏沐晴警觉的是,哨兵换岗时低声传递的口令,清晰而沉稳,没有丝毫疏漏。 “这是军中的规制。”她在心中低语,目光越发凝重,“雷天魁的手下,已经被训练成了半支军队。看来这个山寨,绝非普通的土匪窝点。”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躯,借助地势藏身,缓缓向前靠近。 寨门处,几名身穿铠甲的大宣士兵正在与山匪交谈。 士兵的长枪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而他们腰间的佩刀则稳稳地垂下,显得戒备而不紧张。 “竟然真是大宣的边防军。”苏沐晴皱眉,目光落在那些士兵肩甲上刻着的军徽,“看来大宣的边防与双龙寨早已勾结,否则这些士兵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正当她准备移动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沐晴心中一紧,迅速匍匐,将身形隐入灌木的阴影中。 一名哨长带着几名士兵巡逻而来,步伐稳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后方的士兵手持长枪,保持随时作战的姿态。 就在巡逻队接近她藏身的位置时,一只野兔突然窜出灌木,惊得带队的哨长一愣。 他冷声喝道:“搜查周围!别放过任何细作!” 士兵迅速散开,围向苏沐晴所在的区域。 她屏住呼吸,借助夜色的掩护轻轻后退,直到贴上身后一块湿滑的岩石,才止住了动作。 一名士兵靠近灌木,弯腰拨开丛叶,目光几乎扫到了她的藏身之处。苏沐晴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小石子,手指微动,将石子轻轻弹向另一侧。 “那边!”士兵的注意力被引开,迅速转身朝石子落下的方向追去。 趁着这个间隙,苏沐晴如游鱼般潜入暗影,快速靠近寨门的死角。 紧接着,他抬头望向寨内,一座高大的木楼矗立在寨中心,结构坚固,窗棂透出的微弱火光如跳动的信号。 “木楼是制高点,从这里不仅能俯瞰整个寨子,还是观察核心区域的最佳位置。”苏沐晴分析道,“情报提到这里是雷天魁的议事之所,若要发现关键线索,那里必是首选。” 她屏息等待巡逻队离开,抓住火光闪动的空隙,一跃翻上寨墙。 她的双手攀住墙头,轻巧地跃入内侧,将身形隐匿在阴影中。 她缓缓向木楼移动,经过几处显眼的陷阱——地面埋设的尖刺、两侧夹道中隐藏的拌绳,还有巡逻犬的隐隐吠声。 她谨慎地调整路线,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心中暗暗叹道:“这些布防已经不亚于战时的营地。” 刚接近木楼不远,她忽然停住脚步,耳中捕捉到微弱的弦声。 她目光一闪,抬头望去,只见两名弓箭手隐藏在木楼的高处,手持弩箭,目光冷峻地扫视周围。 “竟然在这还埋伏了人。”苏沐晴低声冷笑,抽出腰间的短刃,身影贴地前行。 她悄然绕到一名弓箭手身后,借助火光的闪烁掩盖身形。 她手起刀落,利刃割破弓箭手的喉咙,鲜血涌出,但未发出半点声响。 另一名弓箭手察觉到异动,立刻转身,却看到一双冷厉的眼睛。 苏沐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扣住他的喉咙,短刃划过咽喉。尸体无声倒下,倒影映在楼下的火光中,如同鬼魅。 苏沐晴隐匿在木楼顶层的阴影中,透过瓦片的缝隙,窥视着下方的正堂。 堂内的火光摇曳,将整个空间映衬得明暗交错,气氛森然而压迫。 雷天魁端坐在主位,他身后的墙壁上挂满了战刀和长弓,每一件武器都透着岁月的痕迹,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血腥的往事。 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案,上面铺展着双龙峡的地形图,几处标注明显用重墨描绘,似在提醒其中的战略价值。 两侧的火盆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铁制的盆壁,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堂内的守卫站成两列,手持长刀,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雷天魁的身影魁梧如山,他身披厚重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柄巨大的长刀。 他的坐姿随意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仿佛他才是这片山谷的真正主宰。 在他面前,一名身穿大宣军服的刘姓小校迎面而坐,脸上的神情混合着不屑与隐隐的轻视。 “雷寨主。”刘校尉缓缓开口,语调低沉却隐含威胁,“这批兵器已经如数送到,按大人的规矩,您的人手也该迅速调配到位。大人可不希望因为您拖延,坏了整个计划。” 雷天魁冷笑一声,目光如电般扫过刘校尉:“调配兵马容易,可这计划却未免太过草率。凭区区五千人,加上其他山头的兄弟,总共万余兵力,要去对抗世子的大军,岂不是笑话?” 刘校尉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中透着轻蔑:“雷寨主,您可别忘了,这寨主的位置,可是大人一手扶持起来的。若您现在反悔,可就不是一无所有那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寒意,如同一柄无形的刀刺向雷天魁。 “刘校尉,你这是在威胁我?”雷天魁双拳一握,眼神骤然一寒,声音低沉如雷:“我雷天魁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绝不仅仅靠的是提拔,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人要我送死,那也得先告诉我,这场战,意欲何为!” 他的话音一顿,目光锐利如刃,盯住刘校尉:“世子是何人?区区一个娃娃,以大人的实力,直接架空不就好了。为何急于对付他?难不成,还怕他有翻天的本事?” 刘校尉的目光微微一闪,似是没料到雷天魁会追问得如此直接。 他沉吟片刻,语气变得缓和,却透着深意:“雷寨主,您既然问了,我也不妨点明。大人的后面还有大人。” 他说着,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诱惑:“至于您,只要执行得当,不仅能摆脱土匪的身份,还能入朝为官。” “大人的大人?”雷天魁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的冷意渐渐散去,却带着几分试探,“他真的有能力,让我做官?” 刘校尉轻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些许意味深长:“雷寨主,人在局中,怎么走,看您自己的智慧了。这背后的人,大到你无法想象……” 第165章 局中局 夜幕下,双龙寨沉寂在浓密的黑暗中,只有正堂内传出的微弱灯火与低语声昭示着这座山寨的运作从未停止。 寒风掠过木楼顶,卷起一片枯叶,掀动瓦片,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匍匐在楼顶的苏沐晴屏住呼吸,透过瓦片缝隙,注视着下方的正堂。她的耳边,雷天魁与刘校尉的对话清晰地传入。 “世子的部队距离双龙峡不过三日行程,雷寨主,你必须立刻布置所有陷阱,调动兵力,确保他们进入峡谷时被前后夹击,一举歼灭。”刘校尉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雷天魁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刘校尉,脸上的阴沉如夜幕般难以消散。 他双手紧握扶手,指节微微泛白,语气却依旧低沉而平静:“刘校尉,这一仗,您大人算盘打得好。让我这双龙寨挡世子的锋芒,他在城里就能在他的大人面前拿到好处。可您要明白,这可不是单靠嘴说就能赢的棋局。” 刘校尉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铁扇轻轻一敲掌心,缓步向雷天魁走近:“雷寨主这话有趣了。您不是一直以双龙峡之主自居?连夏国的正规军都未曾撼动您的大寨,如今不过是对付区区世子军,怎么就没信心了?” 雷天魁不为所动,反而缓缓坐直身体,面色阴沉中带着一丝讥讽:“那些夏国的军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世子却是大宣未来的王储,他的兵马可不是这般好啃的骨头。若您大人真是打定主意让我做这挡箭牌,那就得给我足够的盾。兵器、粮草,甚至一部分精兵,少一样都不成。” 刘校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雷寨主,这批装备可是禁军的精良物资,用它们来武装双龙寨的大军,已经是大人对您的信任。难不成,您还觉得这份恩赐不够?” 雷天魁的目光骤然一冷,随即缓缓站起身,语气略带嘲弄:“信任?若真是信任,何必派您来双龙寨传话?刘校尉,您和我都明白,这些年双龙寨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不是靠朝廷的信任,而是我雷天魁的谋略和这群兄弟们的命搏来的。” 他缓步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在双龙峡的标记上轻轻点了点,冷笑着说道:“这峡谷虽险,守住易,杀敌难。若要确保埋伏成功,您说的这点物资连装点场面都不够。” 刘校尉并未被雷天魁的强硬态度激怒,他轻轻一笑,目光如鹰隼般犀利:“雷寨主,您是在提醒我,大人是否低估了您的价值吗?” 雷天魁沉默片刻,抬头直视刘校尉,缓缓说道:“不是提醒,而是替大人省一省这局棋的成本。胜了,大人风光无限;若败了,别说我雷天魁,您在边关的位置只怕也岌岌可危。” 这句话让刘校尉的笑意微敛,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峻,语气也更加压迫:“雷天魁,您这是在威胁大人吗?” 雷天魁神情未动,淡淡说道:“我可不敢威胁。只是想让大人明白,双龙寨是棋盘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但棋子再重要,若损坏了,也是无法再利用的。” 刘校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盯着雷天魁看了片刻,随即冷笑一声:“好一个双龙寨之主。难怪大人一直说,雷天魁不是寻常的土匪。既然您这么会算账,那我便再给您一笔算计的筹码。” 他语调骤然一沉,语气如寒冬般刺骨:“雷寨主,大人说了,这一仗,无论输赢,您的妻儿老小都会在京中‘安享福祉’。但若有任何差池,您知道的,所谓的福祉不过是囚笼,甚至是一场葬礼。” 雷天魁的瞳孔骤然一缩,但他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不受威胁所动。 他缓缓收回目光,坐回椅上,语气平静如常:“多谢校尉大人提点,我雷天魁自然明白大人的恩德,更不会让大人失望。” 刘校尉的眼神微微一眯,他显然察觉到雷天魁的态度表面顺从,但隐藏着深深的算计。 他笑了笑,转身迈向大门,手中的铁扇轻轻打开,声音清脆如刀。 “雷寨主,大人希望看到的是结果,而不是借口。您最好明白,这局棋对谁更重要。” 他脚步微顿,冷冷补充:“别让大人失望,也别让我再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待刘校尉的身影彻底消失,正堂内的气氛陡然一松。 雷天魁的面色却未有一丝缓解,他盯着地图的目光阴沉如墨,拳头紧握,指节微微发白。 他低声喃喃:“这些狗官,想把我当刀使,又想随时弃我于不顾……” 他忽然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地图的峡谷一隅,语气冷冽:“既然你们想要用棋子,那我就陪你们下一盘好棋。不过,这一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寨主!”一名手下匆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探子回报,黑须狼和花面狐已经抵达宋飞鸟的山寨,他们似乎正在密谋什么。” 雷天魁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起身,怒声喝道:“一群白眼狼!以为老子不敢动他们?” 他缓步踱到墙上的地图前,目光在峡谷西侧与宋飞鸟的地盘上停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制造些‘意外’。我要让他们知道,双龙峡是我雷天魁的天下!” “是!”手下领命退下。 雷天魁盯着地图,眼中光芒闪烁,低声说道:“黑须狼、花面狐、宋飞鸟……你们最好乖乖听话。这一次,我就用你们的命,换我雷天魁的全身而退。” 苏沐晴在楼顶屏息而伏,将雷天魁的狠辣尽收眼底。 她的心中暗自思索:“雷天魁已是穷途末路,他的狠辣不过是困兽之斗。刘校尉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操控者。这场局,无论雷天魁是否成功,他的性命,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恐怕保不住。雷天魁终究只是一个弃子。” 苏沐晴轻叹一口气,心中迅速整理获取的情报,准备撤离。 然而,正当她翻身离开时,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苏沐晴猛然回头,只见两名弓箭手正从远处的黑暗中缓缓靠近。 显然,他们已经察觉到屋顶的异样。 “咔嚓——”一块松动的瓦片轻响,惊动了其中一名弓箭手,他迅速举弩。 苏沐晴的目光一冷,手中短刃无声出鞘,脚下一踏,身体如疾风般掠过。 弓箭手的弩箭破空而来,险险擦过她的肩膀。 她顺势翻滚,躲入一片阴影之中。 另一个弓箭手迅速警戒,举弩环顾四周,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逼近。 苏沐晴宛如幽灵般贴近,短刃划过,鲜血迸溅。 那弓箭手未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惊恐地转身,却被苏沐晴精准地踢中手腕,弩箭落地,短刃随即刺入他的咽喉。 两名弓箭手无声倒下,血迹迅速被夜风吹散。 苏沐晴清理了现场,将尸体拖入阴影掩盖。 她轻轻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正当她准备从木楼撤离时,一滴鲜血从瓦片的缝隙滴落,正好落在楼下护卫的盔甲上。那护卫抬头看了看,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皱了皱眉,低声嘟囔:“奇怪,怎么会有血迹?” 苏沐晴隐匿在黑暗中,冷静地注视着护卫的动向。 确认无人察觉后,她迅速跃入黑暗中,消失在双龙寨外的夜色之中。 “雷天魁,这一局你无论如何都难以全身而退。”她轻声说道,宛如黑夜的低语。 山风呼啸,吹散了她的声音,但双龙寨中那隐约的血腥味却未曾散去。 而在正堂内,雷天魁静静地注视着地图,眉头紧锁。 他转身向手下一挥手,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决绝:“传令铁狼小队,即刻埋伏峡谷西侧。还有,秘密联络燕云堂的人,告诉他们,雷某或许有一笔交易要谈。” 与此同时,刘校尉已经走出山寨,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雷天魁,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不过是一只被钓住的鹰罢了。” 夜色深沉,双龙寨内的火光逐渐黯淡,而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然酝酿在暗夜的深处。 第166章 密室议事 翌日午后,阳光透过层峦叠嶂的山间洒下,将宋飞鸟山寨的大厅映照得明暗交错。 密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低垂的油灯投下幽暗的光影,将房间映衬得愈发沉闷。 三位寨主齐聚一堂,气氛凝固如冰。厚重的木桌上摊开一幅双龙峡的地形图,三人目光交织在图上,却充满各自的算计。 黑须狼身材魁梧,双手按在桌面,青筋暴露,脸色阴沉。 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轻颤,怒声喝道:“雷天魁!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拿我们当投名状!我替他拼命这么多年,结果是给他攒人头邀功?这老匹夫不除,我黑须狼就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 花面狐一袭青衣,斜倚在椅背上,手中的玉扇轻轻敲击掌心,眉眼间透着冷意。 她语气柔和,却寒意刺骨:“不止如此,我的人发现雷天魁最近频繁与外人接触,那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你们猜,那些钱是用来做什么的?” 宋飞鸟眉头紧锁,语气沉稳却压抑着怒意:“这些天,我也听说他在囤积粮草和兵器。他说是防备朝廷,但我们都清楚,他真正的敌人不在山外,而在山内——就是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人:“昨天有人传来消息,说朝廷的囚车已经到了阳平关。我们几个的脑袋,很可能已经被雷天魁包装成贺礼送过去了。诸位,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黑须狼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大刀,刀锋直指地形图:“还能怎么办?先下手为强!直接攻进双龙寨,把那老东西砍了,拖出来喂狗!” 花面狐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嘲讽:“真是蠢得可以。你冲进去砍了雷天魁,朝廷会放过我们吗?他的那些亲信会任你宰割吗?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整个双龙寨,还有他背后的大宣官军。” “那你说怎么办?”黑须狼双目圆睁,怒视花面狐。 花面狐的笑意渐渐敛去,眼神锐利如刃:“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逞匹夫之勇。雷天魁既然敢布局针对我们,就说明他并不急着动手。他在等——等我们内乱,等我们自己分裂。这是我们的机会。” 宋飞鸟点头附和,语气透着思索:“花寨主说得没错,雷天魁此时的动作显得太明显了,甚至……未必是他做的。” 黑须狼嗤笑一声,刀尖猛地刺入桌面,怒声道:“姓宋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是他,还是天上掉下来个妖怪害我们?” 就在气氛愈发剑拔弩张时,一名亲信急匆匆推门而入,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慌:“花寨主,大事不好!今晨有人潜入咱们的营地,将您饲养的毒物一把火烧了,附近一片成了废墟!” 花面狐眼神骤冷,玉扇猛地合拢,扇骨发出“咯咯”声。 她声音低沉:“查到是什么人呢做的吗?” 亲信满头冷汗,低声说道:“属下追查无果,只在外围发现了几道马蹄印,方向似乎是……双龙寨。” 花面狐的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一个雷天魁,敢对我的人动手,这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事有凑巧,就在这时,黑须狼的手下也急忙跑进来,满头大汗地跪下:“寨主!我们的储水池被人投了毒,十几名兄弟腹泻不止。水池里发现了一块令牌,是雷大寨主的!” “什么?!”黑须狼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上,声音震耳欲聋,“这老匹夫欺人太甚!他以为我黑须狼是吃素的?” 他拔出长刀,怒视两人:“花面狐,你不是主张冷静吗?现在怎么办?雷天魁的刀都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 花面狐目光幽冷,语气却更加沉稳:“他动作如此明显,未免太过可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黑须狼不屑地冷笑:“栽赃?能栽到雷天魁头上?除了他,还有谁敢做这些事?这等于阳谋了。” 这时,宋飞鸟缓缓说道:“两位稍安勿躁。雷天魁固然可恶,但他不会轻易暴露得如此彻底。如果我们此刻贸然行动,恰好中了对方的计。” 黑须狼目光一冷:“宋寨主,我看雷天魁是没动你的人,没烧你家的东西,你倒是能冷静得很。风凉话谁不会说?” 宋飞鸟正欲辩解,耳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宋飞鸟的亲信急步冲进密室,跪倒在地,满脸焦急:“寨主,大事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此言如同炸雷,密室内顿时死寂。 宋飞鸟霍然起身,脸色骤变:“什么?!粮仓着火?!” 亲信额头沁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新进的那批粮食,全仓燃起大火,火势还在蔓延。弟兄们正在抢救,但情况十分危急!” 宋飞鸟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慌乱。 他怒吼道:“这是刚运回来的粮草!满满一仓库,足够兄弟们撑过整年的!这要是烧完了,全寨的人都得饿死!” 一旁的黑须狼露出一抹冷笑,双手抱胸,眉头一挑,幸灾乐祸地说道:“啧啧,宋寨主,这可是大事啊。你说要冷静,现在呢?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联手?” 花面狐轻轻扇动玉扇,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看来,雷天魁这次选得不错,专挑你的命脉下手。真是绝妙的警告呢。” 宋飞鸟回头怒瞪二人,咬牙低吼:“你们以为我想要粮草着火?这是咱们共同的危机!今天烧了我的粮仓,明天就可能是你们的老巢!” 黑须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正欲反驳,却被花面狐打断:“好了,黑须狼,火烧粮仓虽然让人解气,但仔细想想,这未必是雷天魁的意思。也许有人想看我们自乱阵脚。” 黑须狼冷笑一声,拍拍桌面上的地图:“少来这套!不是雷天魁还能是谁?他是最希望我们乱起来的人!” 就在此时,又一名亲信闯了进来,神色更为惊慌:“寨主,火势控制不住了,粮仓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宋飞鸟双目通红,怒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所有人去救火!” 他转身看向黑须狼和花面狐,脸色沉如水:“两位,不管是谁干的,现在粮草是咱们的大事!如果我的寨子饿死了弟兄,下一个受到冲击的就是你们的地盘!” 黑须狼冷哼了一声,嘟囔道:“真是大方,连救火都得求人。” 花面狐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宋飞鸟,起身合上玉扇,语气淡淡:“黑须狼,不如我们过去看看。至少确认粮仓的火真是雷天魁的杰作,免得有人别有用心。” 宋飞鸟来不及争论,已经急匆匆走向密室外,脚步声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黑须狼和花面狐对视一眼,虽各怀心思,却也紧随其后。 第167章 花面狐的怀疑(上) 火光冲天,烟雾如幕布般笼罩在宋飞鸟山寨的夜空中。 粮仓的大火燃烧得肆意,木梁在烈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声,火舌舔舐着周围的建筑,似要将一切化为灰烬。 山匪们手忙脚乱地来回奔跑,水桶接连送来,却显得杯水车薪。 救火的喊声与指令交织,混乱中夹杂着山匪们的咒骂和惊呼。 萧逸风、赵鹤和马铁混在人群中,提着水桶,动作麻利而拼命,显得格外扎眼。萧逸风一边救火一边观察周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低声对赵鹤说道:“火势要控制住,但别扑得太快,这场戏得让他们演得尽兴。” 赵鹤喘着粗气,擦了把脸上的汗,忍不住小声嘀咕:“世子,这火可是咱们放的,烧得这么凶,您可别真把人家寨子烧光了。” 马铁一边泼水,一边压低嗓音:“少废话,尽量显得卖力点。那些山匪眼睛可都盯着咱们呢。” 就在这时,密室的木门被猛然推开,宋飞鸟、黑须狼和花面狐快步走了出来。 火光映在三人脸上,带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黑须狼怒不可遏,他一眼看见火势的凶猛,狠狠地啐了一口:“好一把火!雷天魁这老匹夫下手还真狠!这是存心要把我们逼到绝路啊!” 花面狐却显得冷静,手中的玉扇轻轻摇晃,掩住了她嘴角的一丝冷笑。 她目光如鹰般扫视火场,心中却在暗暗思索着更深的含义。 宋飞鸟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灼。 他望着即将坍塌的粮仓,努力保持镇定:“花寨主、黑须狼,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先把火扑灭。粮草烧没了,我们的兄弟该怎么活下去?” 这时,萧逸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过来,满身狼狈,烟尘与汗水混在一起。 他故意提高声音,语气急促:“快救火!粮草没了,兄弟们就没法熬过这个冬天了!” 黑须狼冷哼一声,朝萧逸风看了一眼,嗤之以鼻:“一群官差,倒是比我们这些土匪还要卖力。” 萧逸风仿佛没听见黑须狼的讥讽,继续一脸焦急地喊着:“火势太猛,恐怕已经控制不住了!寨主,粮草……可能保不住了!” 这句话犹如一柄利剑,刺入宋飞鸟的心。 他的脸色一沉,嘴唇紧抿,拳头握得发白。 尽管心中怒火翻腾,他却强忍情绪,冷声说道:“粮草没了可以再找。兄弟们,只要人还在,咱们就能挺过去。” 萧逸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笑,随即装作无意般说道:“寨主,这火烧得太蹊跷了……难道您不知道?雷天魁已经招安了。这火,恐怕是他的一步棋。” 这话犹如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黑须狼猛地转过身,双眼瞪得滚圆,怒气冲天:“你说什么?雷天魁招安了?!你亲眼看见了?” 萧逸风假装一愣,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你们不知道吗?阳平关囚车都到了,听说是专门为雷寨主准备的‘投名状’。难不成,他没告诉你们?” 黑须狼咬牙切齿,怒声喝道:“这老匹夫果然靠不住!他收了多少银子?朝廷给了他多少好处?!” 萧逸风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片刻后才低声说道:“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之前送来的不过是定金,真正的大礼还在后头。听说是金银财宝,还有一批上好的战马。” 黑须狼闻言,眼中顿时泛起贪婪与愤怒交织的光芒,低声咒骂道:“定金就这么多,后面的岂不是更值钱?好啊,这老东西不仅卖了我们,还想一个人独吞!” 一旁的花面狐却并未像黑须狼那样愤怒,她依旧冷静地站着,目光微眯,审视着萧逸风,仿佛想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看穿。 她忽然开口,声音柔和却透着寒意:“这位官爷,听你刚才所言,你是奉阳平关守备大人的命令送礼的。那么,既然是朝廷的命令,为何这礼物要送得如此隐秘?” 萧逸风心中一凛,但表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他拱手答道:“花寨主明察,朝廷的事,我们这些小卒哪里敢多问?不过是奉命办差罢了。” 花面狐轻轻摇了摇玉扇,眼神愈发幽深:“阳平关守备大人的命令?若真如此,你们这些差役的身份岂非太过……随意了些?” 萧逸风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深意,只是低头行礼:“花寨主明鉴,小人不过是跑腿的,实在不清楚更多详情。” 宋飞鸟见气氛僵住,连忙打圆场:“花寨主,现在当务之急是灭火。这些官差只是送礼的跑腿小卒,不必为难他们。” 萧逸风见状,连忙扶着桌子,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火已经扑得差不多了,我们实在撑不住了。几位寨主若还有疑问,不妨亲自去问雷寨主或者阳平关守备大人。告辞了!” 他作势欲走,却被花面狐突然伸出的玉扇拦住。 “诸位,”花面狐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冷意,“你们还未证明身份,就想离开?莫不是打算通风报信?” 这句话如同一把冰刀,将空气瞬间冻结。 赵鹤和马铁脸色一变,微微退后一步,手已悄然搭在兵器上。 萧逸风心中一紧,强作镇定,沉声说道:“花寨主,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为何要受此冤枉?若花寨主信不过我们,大可将事情禀报阳平关,看大人如何处置。” 花面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玉扇,目光缓缓从萧逸风的身上扫过。 火光映在她冷艳的脸上,像是一条盘踞的毒蛇在观察猎物。 “这位官爷,”她语气温柔,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刚才听你说,雷寨主已经招安了。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是从你口中听到,而不是雷寨主亲自告诉我们三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萧逸风抬起头,脸上的汗水与烟尘混杂成一片,他故作紧张,拱手道:“花寨主明察,小人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这些话也是偶然听闻,绝不敢乱说。” 花面狐嘴角微扬,语气更加柔和:“是吗?可你们这些‘跑腿的’,言辞未免太过清楚,甚至连囚车和定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真让我好奇,你这跑腿的究竟有多大的耳目?” 萧逸风心中一凛,连忙低头:“花寨主,小人只是——” “够了。”花面狐一声轻喝,玉扇猛然一合,发出清脆的“啪”声,“来人,把他们留下。等事情查清了再说。” 随着她一声令下,几名山匪涌了上来,手持弯刀,将萧逸风等人团团围住,直接押送至宋飞鸟的地牢之中。 第168章 花面狐的怀疑(下) 火光渐渐熄灭,浓烟在山寨的夜空中缓缓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焦木的苦涩气息。 一轮细致的搜查后,花面狐的手下呈上几份从萧逸风等人住处找到的路引、官文和令牌,逐一交给三位寨主。 “寨主,我们在他们的住处发现了这些东西,包括路引、官文和令牌。经对照,印章、字迹都毫无破绽,完全是真的。” 黑须狼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粗声吼道:“我早就说了,那几个人根本不像奸细!你们非要瞎折腾,把人家关到地牢里。花面狐,你这女人心思太多,别最后害得咱们鸡飞蛋打!” 花面狐轻摇手中的玉扇,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但语气冰冷:“黑须狼,若是奸细看起来都像奸细,那他们早就没命了。真真假假,藏得越深的,才越危险。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放走他们后,雷天魁那边立刻就收到消息?” 黑须狼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们连命都不要了,还拼死救咱们的粮草?你觉得这像奸细能干的事?再说了,搜查的东西都是真的,这不已经证明他们清白了吗?” 花面狐微微眯起眼睛,敛去笑意:“东西是真是假,查出来的又有多少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救火是博取信任,留下这些明显的证据,更是为了堵我们的嘴。你如果就这么放了他们,雷天魁要动手时,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宋飞鸟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花寨主,你这次直接关人,未免也有些草率。现在我们身处险境,每一步都关系到兄弟们的生死,还是要再三慎重。” 花面狐合上玉扇,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却也透着坚决:“宋寨主,此事确实冒犯了,但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如今是关键时刻,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能冒险放虎归山。你们觉得不妥,但如果这几人真有问题,后果你我都担不起。” 宋飞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片刻,随后转向黑须狼:“黑须狼,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如果真是清白的,我们再放人也不迟。” 黑须狼大手一挥,满脸不悦:“随你们折腾!可我还是那句话,这几个人不像坏人。查清楚了再来找我说话吧!” 花面狐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对手下吩咐:“再派一拨人去他们的住处,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几名心腹立刻领命离开,密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宋飞鸟看向花面狐,低声问道:“花寨主,你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问题?” 花面狐轻轻叩击玉扇,目光锐利:“宋寨主,这些人随身携带的路引、官文和令牌虽然都是真的,但越是这样,越不可信。太过完美的东西,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让手底下的人验证这些信息,我们要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比如文书的时间、印章的深浅,甚至是路引上行程的合理性。” 宋飞鸟点点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思索。 与此同时,地牢中。 萧逸风、赵鹤和马铁被关在一间潮湿阴冷的石室里。 四周弥漫着霉味,角落里有老鼠偶尔窜过。 马铁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低声抱怨:“世子,这花面狐可真是个难缠的主,居然直接把我们关起来了。” 赵鹤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世子,这次她的确咬住我们不放,不过好在我们的东西没有问题,她查不出什么。” 萧逸风抬起头,目光平静而深邃:“她的确很精明,但精明也意味着疑心重。只要我们的东西能经得起推敲,就能暂时稳住局势。但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尽快脱身。” 马铁皱眉问道:“咱们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人手都被隔绝,怎么动手?” 萧逸风沉声说道:“暂时不用硬碰硬。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外,必要时他们会制造混乱。我们要做的,是利用这段时间稳住自己的身份,别让他们找到任何破绽。” 赵鹤点了点头,低声补充:“而且,我们需要让他们内部的矛盾进一步激化。现在还不是最混乱的时候。” 几个时辰后,密室内。 搜查的手下返回,将找到的东西呈给三位寨主。 “寨主,我们在他们的住处发现了这些东西,经对照,印章、字迹都毫无破绽,完全是真的。而且专门跟官府打交道的兄弟也说了,路引上的官员名字之类也都是真的。所以,并非伪造的。” 黑须狼闻言,顿时大笑起来:“怎么样,我就说没问题吧!你们净瞎折腾!浪费时间!” 花面狐接过物品,仔细翻看,眉头微微蹙起。她轻声说道:“这些东西虽然是真的,但未必没有问题。宋寨主,您看这里的日期,与他们所说的行程,是否有些不合常理?” 宋飞鸟接过路引,细细端详,眉头也皱了起来:“的确,这里写着他们应在十日前抵达阳平关,但若按他们所说的行程,未免太过仓促。” 黑须狼不耐烦地挥手:“得了吧!谁走个路还非得按规矩来?又不是读书人做文章,这种小问题能说明什么?” 花面狐冷笑:“小问题累积多了,就会变成大破绽。黑须狼,若是你愿意担这个责任,那我无话可说。” 黑须狼哼了一声,显然不愿再争执,扭头说道:“承担就承担,老子不奉陪了,现在就把他们放出来!” 然而,他刚迈出密室门外,便见一名信使匆匆跑来,满头大汗,直接跪倒在地。 “报!雷天魁的信使来了!” 密室内的三人同时一凛,齐声问道:“什么事?” 信使取出一封信,呈上前去,颤声说道:“雷寨主邀请三位寨主明天前往双龙寨议事。他在信中说,任何不去者,将被视为背叛,可以群而攻之!” 此言如同投下一颗炸雷,密室内顿时陷入死寂。 黑须狼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果然是鸿门宴!这老东西真敢威胁我们!” 花面狐手中的玉扇停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他是要逼我们表态。去,我们可能成为鱼肉;不去,便是心虚。雷天魁倒是好算计。” 宋飞鸟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花面狐缓缓起身,目光幽冷:“去当然要去,但这场鸿门宴,究竟是谁设局,又是谁落局,还不一定。” 三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却已达成默契。 而在地牢中,在见到黑须狼正在带着手下过来开门,萧逸风缓缓起身,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说道:“看来……有人来放我们了……雷天魁终于出手了。” 第169章 动员 清晨的山寨,空气中还弥漫着昨日火灾的焦糊味。 匪徒们在废墟间忙碌,修补被烧毁的建筑,搬运焦黑的粮草,表情复杂,情绪各异。 密室外的空地上,高台矗立,三位寨主站在上方,目光扫过台下五千多名聚集的匪徒。 嘈杂的人群中夹杂着喧嚣与不安,有人握紧手中的刀枪,有人低声抱怨,也有人神色茫然。 黑须狼大步走到台前,举起手中的巨斧,怒声吼道:“兄弟们!你们还记得,去年冬天咱们寨里饿死的老三吗?他爬了十几里山路去借粮,结果雷天魁的狗崽子让人剁了他的手!为了一袋米!这就是雷天魁干的好事!” 他说到这里,猛地将巨斧插入台面,激起一阵尘土,声音低沉而咬牙切齿:“还有王二虎,他就是因为不愿意给雷天魁扛刀,被逼得跳了崖!这些年,咱们拼死拼活抢来的货,全进了雷天魁的仓库。他吃肉喝酒,咱们啃草根。他可有想过咱们这些兄弟?!” 这话顿时引起台下一片低声议论,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垂下头,似乎想起了过往的屈辱。 黑须狼一脚踹翻了台上的木桶,怒吼道:“兄弟们!今天我们要让雷天魁知道,咱们才是双龙峡的主人!要拼命的,咱们不怕;要命的,咱们更不怕!你们怕不怕?” “怕个屁!”台下的匪徒们齐声怒吼,声浪震动山谷。 紧接着,花面狐缓步上前,轻摇玉扇,目光冷冽,声音却带着一丝柔和:“各位,雷天魁的狼心狗肺,黑寨主已经说得明白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敢这样肆无忌惮?”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台下,带着审视的意味:“答案很简单,他有朝廷的撑腰。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披着狼皮的猎犬,替官府咬死我们所有人。” 她缓缓抬起手,用玉扇指向台下的人群,声音低沉,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会用你们的头,换取升官发财的机会。他已经准备好把我们全都送上刑场,若你们现在不反抗,那就等着朝廷的屠刀砍下来吧。” 这句话像一根尖刺扎进每个人的心中。人群中,有人开始愤怒地咒骂,也有人紧握武器,目光愈发坚决。 花面狐见状,收起玉扇,微微一笑:“但各位,这不是我们失败的结局,而是胜利的开始。雷天魁想靠朝廷压倒我们,那就让他知道,我们并非软弱可欺。” 她转头看向台上的宋飞鸟,微微挑眉:“宋寨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宋飞鸟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台下安静。 目光复杂地扫过人群,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我也知道雷天魁的野心。可是,你们可曾想过,朝廷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他们不仅仅想要雷天魁的忠诚,他们更想要我们这些人头。雷天魁只是他们的棋子,而我们,是他们手中的猎物。” 人群中传来不安的骚动,有人低声说道:“可我们手里只有这些刀枪,能打得过雷天魁吗?朝廷要是派兵来怎么办?” 宋飞鸟抬起手中的长刀,用力挥向空中,声音陡然提高:“我知道你们害怕,但害怕能换来活路吗?不战,我们会死;战,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许多匪徒的目光变得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们不能莽撞。雷天魁的粮草和兵器都在他手中,他有伏兵,有朝廷的支持。我们若想赢,就不能只是靠一腔怒火,而是要用脑子。” 他放下刀,双手撑在台面上,目光直视台下:“今天,我们要团结一心,共同踏入双龙寨。即便这是个陷阱,我们也要把这个陷阱踩碎!” “杀!杀!杀!”匪徒们高举武器,怒吼声如山洪般席卷全场。 台上的三位寨主目光各异,黑须狼显得愈发激昂,他的目光扫过台下,似乎在寻找最忠诚的兄弟。 花面狐则用玉扇掩住半张脸,目光落在人群中某几个神色犹疑的匪徒身上,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宋飞鸟,则在心中权衡着眼前的局势。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惶恐或迟疑的匪徒,眉头微皱。 他低声对身旁的亲信说道:“去盯着那些人,若他们有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人群中,一名年轻的匪徒低声说道:“我们真能赢吗?要是雷天魁没那么容易对付呢?” 旁边的老匪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废话,跟着干吧,不干也是死。” 台下人群的边缘,萧逸风站在一处阴影中,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高台上的三位寨主身上,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赵鹤凑近,压低声音说道:“世子,这帮人倒是打得起劲,可雷天魁的伏兵未必会让他们走得顺利。” 萧逸风依旧注视着台上的三人,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伏兵只是棋局中的一环。雷天魁埋伏他们,并不是为了全歼这些人。而是对付台上那三位。只要这三位倒下,那么其他人也做鸟兽散了。” 马铁皱眉问道:“但万一雷天魁的伏兵真的得手,我们要怎么应对?” “不能让他们的手。”萧逸风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峦,语气透着一丝笃定:“雷我们不仅要保住三位寨主的命,还要让他们亲眼看见雷天魁的真面目,彻底站到我们这边。” “明白。”赵鹤点头,却仍显得有些担忧:“那苏姑娘呢?到现在还没消息,她会不会……” 萧逸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声说道:“苏姑娘……她的任务,比我们更关键。她此刻不露面,说明她已经接触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地平线,语气低沉却笃定:“苏沐晴是个有分寸的人。她若选择独自行动,就一定是有她的理由。但雷天魁不是寻常对手,他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势力,甚至包括朝廷中人。苏姑娘身陷险境,孤立无援,纵然我信任她的能力,也不得不承认,这任务九死一生。” 赵鹤听后,眉头紧锁:“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她孤军奋战吗?” 萧逸风轻轻摇头,语气多了一丝温和:“我怎会什么都不做?林建送去的密信中,不仅包含了我们的计划,还有一条后路,这是她预留的伏笔,也是我替她准备的安全绳。” 赵鹤和马铁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仍有担忧,却不再多言。 第170章 埋伏 三寨的队伍如洪流般汇聚在山间,五千余人带着怒火与决心,浩浩荡荡地向双龙寨进发。 锣鼓声、战吼声震彻山谷,匪徒们高举刀枪,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路边的树丛间偶有雷天魁的哨兵探出头,却未作抵抗,见势不妙便迅速退去。 黑须狼哈哈大笑,提着巨斧拍了拍胸膛:“你们看看!这就是雷天魁的能耐!见了咱们,只会夹着尾巴逃跑!他这个孬种,就是装样子的货?” 花面狐摇晃着玉扇,眼中带着一抹冷笑,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山林,语气却平静如水:“雷天魁若真是孬种,早就死在双龙峡了。他越是这样,我们反而要越小心。” 宋飞鸟沉着脸,手握长刀,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太顺了……一路上不见抵抗,连最外围的巡逻岗都撤了,实在不像雷天魁的风格。这种顺利,让人不得不防啊。” 萧逸风骑着一匹矮马走在队伍末端,始终注视着前方的山道。 此时,赵鹤凑近低声道:“世子,前面那个路口不对劲。树丛里的压痕太明显,草丛和岩石都有布阵的迹象,看起来像是伏兵的位置。” 马铁也补充道:“对,这里地形狭窄,易守难攻。如果雷天魁想设伏,这种地方最合适不过了。” 萧逸风眯起眼睛,快速扫视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一处隐秘的树干上,那里刻着一组特定的符号——林建的斥候小队留下的标记。 符号中波浪形的线条代表危险级别,箭头指引了最佳脱身方向。 这种细密的设计基于萧逸风现代知识的灵感,外人根本无法识别。 萧逸风立刻明白,他拉住赵鹤和马铁,低声道:“我看到斥候的标志了,我来阻止三位寨主。你们带着手下的人,见机行事。” 他催马快步赶到高台,拦住了正准备继续前行的三人:“几位寨主,前方可能有埋伏。” 黑须狼眉头一挑,满脸不屑:“小子,连走路都怕,你还当什么官?他们一路上跑得比兔子还快,能有什么埋伏!” 花面狐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冷光,玉扇轻摇:“官爷,空口白牙的话,未免太轻飘了些。这种事,没证据可说不过去。” 宋飞鸟皱眉,举手制止了两人的言语,沉声道:“既然你提到了伏兵,就把话说清楚。” 萧逸风点头,语气冷静:“几位寨主请看,这里地势狭窄,山道两侧的树林便于藏身,是天然的伏击点。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比如草丛的倒向、岩石上的刻痕,还有伪装得过于刻意的障碍物。” 宋飞鸟眯着眼看向前方,脸色微沉。 花面狐收起了玉扇,目光犀利地扫视山林,片刻后,她缓缓点头:“宋寨主,这官爷的话也许并非空穴来风。这一路实在太安静,恐怕雷天魁另有所图。” 黑须狼本想反驳,但被两人的神情所压制,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站在这儿等雷天魁亲自来请?” 宋飞鸟目光一凝,迅速下令:“弓箭手,上树了望,瞄准可疑区域,放箭试探。” 花面狐也赞同道:“小心为上,先试探试探。” 弓箭手们迅速攀上附近的大树,搭箭拉弦,对准两侧的山林齐射。 一时间,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尖锐刺耳。 “咻——咻——” 箭雨落下,山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刀盾撞击的清脆回响。 枝叶晃动间,伏兵开始分成两路,一部分扼守狭窄山道,另一部分迅速拉开弓箭阵列,居高临下向匪徒压制射击。 “盾兵在前,弓箭手后移!”伏兵首领高声指挥,刀盾兵整齐列阵,组成坚固的防御墙,将匪徒的第一波冲锋死死挡住。 “兄弟们,冲上去砍死他们!”黑须狼怒吼一声,挥舞巨斧直奔盾阵,巨斧劈下,直接砍裂一块盾牌。 他一脚踢翻挡路的敌人,大开大合地冲入伏兵阵型中。 然而,雷天魁的伏兵显然训练有素,盾阵后方的长枪手迅速补位,将黑须狼团团围住。 眼看局势危急,宋飞鸟高声指挥:“弓箭手射击盾兵缝隙!两翼包抄,压制弓手!” 匪徒们分成两路,试图冲破伏兵的封锁。 然而,山坡上伏兵的弓箭雨点般射下,几名匪徒应声倒地。 花面狐冷静观察着战局,随即下令:“用滚木撞开盾阵,集中火力击溃左翼!” 几名匪徒搬来一根巨大的木桩,在斜坡上向伏兵的盾墙猛推而去。 木桩碾压过地面,撞在盾阵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数名伏兵被撞飞,防线出现了裂口。 “就是现在!杀!”宋飞鸟挥刀冲入阵中,匪徒们蜂拥而上,长枪兵被逐渐逼退。 伏兵首领见状迅速下令:“掩护撤退,山顶集结!” 弓箭手掩护着盾兵边打边退,试图以险峻地形拖延匪徒的攻势。 然而,花面狐早已布置在侧翼的弓箭手集中火力,将撤退中的敌人一一射倒。 “压上去,别让他们跑了!”黑须狼大吼,挥斧砍翻试图阻拦的敌人,一脚踏上山坡。 雷天魁的伏兵逐渐溃败,一些士兵选择弃甲而逃,而剩余的人则被匪徒俘虏。 战场上满是倒下的尸体与狼藉的装备,鲜血渗入泥土,弥漫着腥臭味。 胜利的匪徒们欢呼雀跃,但萧逸风却站在远处,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山顶的方向。 他低声喃喃:“雷天魁的试探才刚开始,这不过是开胃菜。” 赵鹤点头:“接下来的应该就是鸿门宴了。” 战斗结束后,黑须狼大步走回队伍,拍着萧逸风的肩膀大笑:“小子,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不然咱们还真可能栽在这里。” 花面狐望向萧逸风,目光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轻声说道:“官爷,倒是有些本事。不过,接下来的路未必这么顺利。” 宋飞鸟点头,低声道:“伏兵败退,雷天魁必然会加强双龙寨的防御。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更加谨慎。” 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深邃:“雷天魁的底牌已经开始显露,估计后面也不会有伏兵了。后面将是大戏开锣的鸿门宴了。” 队伍重新集结,浩浩荡荡地朝双龙寨方向推进。 远处的山林间,残存的伏兵正隐匿在阴影中,宛如濒死的野兽,等待着下一轮的厮杀。 第171章 鸿门宴开局 夜幕低垂,双龙寨的大殿被红烛的光芒填满,光影在大殿的金色壁画与漆黑的横梁间游走,仿佛暗夜中的鬼魅。 桌上的山珍海味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但那浓烈的香料味中却隐隐混杂着焦油与铁器的寒气。 大殿四周的空气微凉,似乎连温暖的灯火都无法驱散。 雷天魁端坐主位,身后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站得笔直,手中的长刀在烛光下映出森冷的光泽。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带着一抹看似热情的笑意,但目光如鹰隼般掠过下方的三位寨主,视线所至之处,每个人的动作都被一一收入眼中。 “几位兄弟,今日能齐聚于此,实在不易啊。”雷天魁语气热切,举杯的手却未有丝毫颤动,“来,为我们的兄弟情义,也为双龙峡的未来,干一杯!” 黑须狼坐在下首,他那粗壮的手臂随意搭在桌边,但手指却时不时地摩挲着腰间的巨斧。巨斧的刃口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光,在烛火映照下宛如一抹即将斩下的寒刃。 他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却没有饮下,而是语气粗犷而嘲讽:“雷天魁,你这话说得漂亮。可半路设伏,弓箭手躲在暗处,是打算用弓箭替兄弟敬酒?” 雷天魁笑意不减,轻轻摇了摇酒杯:“黑寨主,话可不能这么说。伏兵,是为了防备朝廷的探子。你们若不信,大可以搜搜。” 花面狐掩唇轻笑,手中玉扇轻轻摇动,柔声说道:“雷寨主,您的伏兵防的是探子,还是防我们?您心里清楚。说什么搜一搜,这伏兵安插得这么明目张胆,搜不搜,结果都已经摆在这里了吧。” 她的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仿佛扇面间藏着一柄冰冷的匕首。 宋飞鸟沉默不语,双手端着酒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酒液,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萧逸风侍立在黑须狼身后,眼角余光快速扫视着大殿。 四周的角落里,隐约有寒光闪烁,是弓箭手埋伏的地方。 他心中一凛,低声提醒黑须狼:“寨主,四周藏有埋伏,动手须三思。” 黑须狼闻言,重重哼了一声,挥手抓起酒杯,却没有喝。 他用力拍了拍萧逸风的肩膀,大笑道:“你个小官爷别怕,有我黑须狼在,看谁敢动你!” 雷天魁笑容微敛,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萧逸风,语气突然沉了几分:“几位,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我雷某人请你们来,只为商议大事。今日之后,双龙峡便可脱下着土匪的皮子,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黑须狼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大功臣啊。只不过,你这刀已经架到兄弟的脖子上,还想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雷天魁微微眯起眼,敲了敲桌面,声音冷了几分:“黑寨主,话不要说得太满。你若真觉得这是鸿门宴,不妨立刻翻脸。可别忘了,这大殿四周,可不是只有几个伏兵。”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三人,话中带着隐隐的威胁:“今日来这大殿的人,走得了的,只能是雷某认可的兄弟。” 空气瞬间凝固,大殿内的弓箭手悄然上弦,弓弦微微发出绷紧的声音,仿佛一触即发。 黑须狼拍案而起,怒声喝道:“你这老东西想做什么?今天就撕破脸,看看谁怕谁!” 花面狐坐在一旁,抬手摇了摇玉扇,目光扫了一眼殿内暗处的弓箭手,冷笑道:“黑寨主别急,雷寨主还没把话说完呢。我们得听听,他是想让我们跪着死,还是要站着分一分这双龙峡。” 宋飞鸟抬起眼,目光冷静地盯着雷天魁,缓缓说道:“雷寨主,您请我们来喝酒,总不至于让我们来送死的吧。我们三寨兄弟虽不多,但各个都是血性好汉。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吧!” 雷天魁哈哈大笑,放下酒杯,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如刃。 “好,既然宋寨主都发话了,那我雷某人就开门见山。这双龙峡,被朝廷看上了。你们若是能助我立下大功。朝廷不会亏待我的,而我也不会亏待诸位兄弟的。” 花面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语气轻柔却带着锋芒:“雷寨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替你卖命,然后你捧着大功去换官做?” 雷天魁目光一冷:“不,这功劳,是咱们几位兄弟的。我雷某人的刀,永远不会砍向自己人。” 黑须狼冷笑道:“你的刀砍不砍人不知道,但你这一手埋伏,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雷天魁眼底寒光一闪,冷笑着坐回座位:“黑寨主,你的嗓门够大,但这双龙峡,不是光靠嗓门就能保住的。今日,我是为了给你们一条生路,不要逼我让你们连生路都没有。”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骤然冰冷。 宋飞鸟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但动作稍显迟疑。 他的目光掠过桌上的酒席,落在雷天魁身上,似乎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他低声道:“雷寨主既然诚意十足,那我们便静候您的安排。不过,我只说一句——兄弟可以共富贵,但若是有人想一人吃独食,就别怪我宋某翻脸。希望雷寨主能理解,这话是为大家好。” 话虽平静,眼底却带着一抹冰冷的警告。 花面狐听闻,玉扇轻轻摇动,掩住半边面庞,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缓缓起身,语气柔和却透着刺意:“宋寨主说得妙极。雷寨主,这富贵的确是好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得稳。我们今日到这里,是为双龙峡的未来而来,不是为了送命。” 雷天魁大笑,似乎丝毫不为两人的试探所动。 他一挥手,身后的一名侍者缓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卷帛图,将其缓缓展开在大殿中央的案几上。 “几位,既然提到双龙峡的富贵,那我雷某人就直说了。”雷天魁的语气陡然转冷,目光如利刃般掠过三人,“这份地势图,是双龙峡的地形图。只要按照图中所示的地方设下伏兵,千军万马进来,也得全军覆没。” 灯火摇曳间,弓弦缓缓松开,但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机依然徘徊在空气中。 这鸿门宴的棋局,随着地势图的亮相,杀意骤增,却又埋下更大的悬念。 第172章 杀机 大殿之中,雷天魁站在主位,手掌缓缓按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目光灼灼,仿佛洞穿了所有人的心思。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威压,回荡在四周: “诸位,这是一场天大的机遇。近日,将有一支大军经过双龙峡。我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只要将他们堵死在峡谷之中,两头夹击,彻底歼灭。” 他手指划过地图,将峡谷的出口紧紧锁住,目光沉如寒潭,接着说道:“只要这次行动成功,那么将是一场天大的富贵。不但能为双龙峡换来荣华富贵,你们三位寨主,更可被封官加爵,从此再不受这穷山恶水的束缚。” 他停顿片刻,目光微微一沉,声音透出几分隐忍的冷意:“然而,这次行动绝非易事。我们若想成事,必须精诚合作。我的人手虽精锐,但数量有限,若仅凭双龙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这支大军对抗。” 他直起身子,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无奈,又隐隐透出不容反驳的决心:“你们也清楚,这双龙峡虽易守难攻,但若有朝一日,朝廷真的翻脸,大举进剿,我们这些人,能撑多久?以一寨之力挡大军,哪怕再如何固若金汤,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黑须狼闻言冷笑一声,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动摇:“雷天魁,你是想说,你撑不住了,才想拉上我们垫背?” 雷天魁神情一冷,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声音如雷:“黑须狼,别以为我雷天魁真怕了朝廷!可若不趁此机会上了官军的船,我们迟早会被一点点蚕食!到那时,你们的山寨还能留住几个人?还是说,你打算带着你那几个兄弟去和铁骑拼命?” 话音铿锵,落地有声。 大殿内的气氛却更加凝滞,仿佛寒意透骨。 黑须狼扫了一眼地图,猛的一拍桌子,冷笑道:“雷天魁,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些人去截杀大宣腹地的大军?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你真当我们傻,看不出你的算盘?” 雷天魁面色微变,但随即露出一丝冷笑。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缓缓而坚定:“黑寨主,您误会了。这支大军并非奉旨行事,而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暗中调动。我们截杀他们,恰恰是在替朝廷铲除内患。等这件事成了,咱们便是功臣,谁敢说咱们造反?” 花面狐轻轻摇动手中的玉扇,语气依旧柔和,却带着一丝刺骨的冷意:“雷寨主,您说得好听,可谁能保证朝廷会承认我们是‘功臣’?这件事若真如您所说,为何没人知会我们?更何况,‘荣华富贵’这种空话,我们又能信几分?” 她说着,用玉扇轻轻指了指地图,目光冷然:“这一局,到底是替朝廷卖命,还是给您背黑锅,恐怕雷寨主比我们更清楚吧?” 宋飞鸟端起酒杯,盯着酒液,眉头紧锁,沉声说道:“雷寨主,让我们截杀官军,无论内情如何,外人只会认定我们谋反。到时,朝廷翻脸无情,三寨必成覆巢之下无完卵。” 雷天魁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声音缓缓压低,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机:“宋寨主,您我都是明白人。朝廷需要的,是一个结果,而不是过程。我们不做,便有人替代我们。若那时,这些人踩着我们的尸骨立功,你们可还能坐在这里饮酒作乐?” 萧逸风侍立一旁,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场上的局势。他看得出来,雷天魁的言辞虽凶,但隐隐流露出急于掌控的焦躁。 “雷天魁果然在引诱他们入局。”他心中暗道,“若再任由他继续,三人难保不会被他说服。一旦他们联合,那么大军估计真的很难通过双龙峡。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翻脸。” 就在这时,萧逸风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锋芒:“雷寨主所言虽有道理,但有一点似乎未能解释清楚——您口中的‘内患’,为何恰巧经过双龙峡?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 黑须狼一愣,猛地拍案而起,瞪着雷天魁:“对啊!好端端的大军干嘛跑到咱们这儿来?这地方偏僻得连狗都不想来,他们还专挑这儿过?” 花面狐眯起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官爷此言甚妙。雷寨主,您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没告诉我们?或者说,这场行动的真正受益者是您,而我们,只是被当成了刀使?” 大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蜡泪顺着烛台缓缓滑落,映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 墙角处的弓箭手一动不动,眼中泛着冷光,手指却始终轻扣在弓弦上,仿佛只待一个信号,便会将利箭射出。 雷天魁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住萧逸风,冷冽的寒意自周身扩散开来。 空气似乎因他这一眼而变得更加稠密压抑。 “这位官爷?”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中透着危险,“您是说,我在借刀杀人?”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轻松,但字字如针:“雷寨主,我不过是提醒几位寨主小心提防。毕竟,入局容易,脱身难。今日这场局,若成,功劳尽归您;若败,只怕三位寨主连埋骨之地都难寻。” 花面狐闻言,轻轻摇动玉扇,眼中寒意更深。 黑须狼则拍案怒道:“好一个入局容易、脱身难!雷天魁,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兄弟们都是替你顶雷的炮灰,是吧?” 雷天魁的目光越发凌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没有回应黑须狼,而是缓缓转向萧逸风,声音如利刃般刺人:“官爷,敢问您是哪路人马?为何之前从未听闻您的名号?” 萧逸风依旧神色自若,低头拂去肩上的烛灰,语气不疾不徐:“雷寨主,我不过是个跑腿的,替长官送礼而已。您若想知道我的来历,不妨派人问问您那几箱‘诚意’从何而来。” 话落,大殿的烛光仿佛黯淡了一瞬,空气变得更加压抑。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手指轻轻滑动弓弦,发出几不可闻的“唰”声,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雷天魁的目光骤然一寒,额头青筋微微暴起。 他缓缓站起身,手指按在腰间的长刀上,声音低沉到极点:“送礼的人?既然你是送礼的,今日又为何挑拨是非?看来你的来意,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萧逸风迎着他的目光,不退不避,语气依旧平静:“雷寨主,挑拨之言还是忠告,全看您如何解读。但凡有些权谋的人都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富贵。寨主筹划得如此周密,难道不也得提防朝廷反手将这棋局化为绞索?” 雷天魁的手指攥紧刀柄,刀鞘内的钢刃微微震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嗡”响,宛若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突然冷笑,声音压低几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雷天魁不过是一颗棋子?” 他猛地拔出长刀,刀刃出鞘,寒光映得萧逸风的脸苍白如纸。刀尖直指萧逸风的咽喉,要把这个多嘴的家伙彻底的扼杀。 第173章 生死危局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雷天魁长刀出鞘,刀光如电,直取萧逸风的咽喉。 这一刀,不仅是杀机,更是雷天魁怒火与威慑的化身。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杀意,那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狠厉。 妻女的安全,已经让雷天魁无法冷静,眼前这个小吏的挑衅,更是泯灭了他内心最后一丝清明。 雷天魁的动作如猛虎扑食,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 萧逸风心中一沉,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暗骂自己失策,竟低估了雷天魁的果断与杀意。面对扑面而来的刀锋,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死!” 萧逸风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尽全力迎向刀刃。 “锵!” 刀刃与匕首相碰,火星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萧逸风手臂发麻,整个人踉跄后退,胸口一阵翻涌,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 雷天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你的命,就这样结束吧。” 他的刀势不减,再次横扫而来。这一刀势如雷霆,比上一击更加迅猛,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萧逸风拼命稳住身体,握紧匕首。 就在这生死一刻,他腰间的令牌突然散发出一丝凉意,那冰冷的触感像是一道闪电,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 他的思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雷天魁刀锋的轨迹仿佛变慢了,甚至每一寸刀光的细微抖动都清晰可见。他心中大震: “这是……什么力量?” 来不及细想,萧逸风迅速调整匕首的角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迎向刀锋。 “铛!” 匕首与刀锋再度相撞,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萧逸风的身体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飞,重重撞在大殿的石柱上。 他一口鲜血喷出,胸口剧烈起伏,却倔强地撑住地面站了起来。 雷天魁微微皱眉,显然对萧逸风的顽强感到意外。他冷冷说道:“有点意思,但接下来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正当他举刀准备再次出手时,一声怒吼骤然响起。 “雷天魁,你敢动我的人?老子宰了你!”黑须狼怒不可遏,巨斧横扫而来,裹挟着凛冽的劲风,直劈雷天魁而去。 雷天魁冷哼一声,长刀翻转,与黑须狼的巨斧狠狠撞在一起。 “轰——”刀斧相击的巨大力量震得周围桌椅尽数翻倒,尘土飞扬。 “黑须狼!别忘了,这里是双龙寨,不是你的地盘!”雷天魁低吼着,刀势如游龙般回旋,再次攻向黑须狼。 “老子说过了,罩这小子。你竟然当着老子的面杀人,你是真不把黑爷爷当回事。”黑须狼毫不退让,抡起巨斧直面迎击,两人每一击都如雷鸣般震耳,整个大殿仿佛摇摇欲坠。 花面狐退到一旁,玉扇轻摇,目光冷静中带着一丝讽刺:“黑须狼,你为了一个外人拼命,怕不是忘了自己的命有多值钱吧?” 黑须狼怒喝道:“花面狐,少废话!今天老子不砍了雷天魁,就不配叫黑须狼!” 由于黑须狼的发狂,场面瞬间失控。 宋飞鸟连忙起身,面色阴沉,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现在动手,只会正中朝廷下怀!” 然而,发狂的黑须狼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他只想一斧子将眼前这个雷天魁的劈成两半。 黑须狼和雷天魁的动武,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局势也因此推向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远处的马铁和赵鹤,注意到萧逸风被雷天魁震退,甚至吐出一口鲜血,顿时心中大惊。 他们深知世子的安危的关键性,急忙带着手下的人迅速挤向前方,试图保护萧逸风。 “快!护住少东家!”赵鹤拔出长刀,大声喝令。 他们的这一动作在队伍末端引起了连锁反应。 原本就处于剑拔弩张中的匪众,看到这股异动,立刻神经紧绷,误以为大战已经爆发 。一些匪徒心中暗忖:“黑须狼动了,雷天魁的伏兵也来了,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杀啊!”一声不知从谁口中喊出的怒吼划破空气。 刀刃出鞘的金属声此起彼伏,人群中有人高喊:“动手!先下手为强!” 气氛瞬间失控,匪徒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武器,朝着雷天魁的手下砍去。 一时间,大殿内刀光剑影四起,喊杀声震天。原本强忍的火药桶,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炸。 雷天魁注意到队伍末端的混乱,脸色骤变,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 他冷哼一声,拔刀指向黑须狼方向,大声怒吼:“谁敢先动手,今日休想活着离开双龙寨!” 话音未落,黑须狼又冲了过来,巨斧抡起,一击直奔雷天魁的头颅:“你这老狗,敢对我兄弟下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雷天魁长刀回旋,凌空挡下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二人同时后退一步。 此刻的他,心中有些懊恼了,心中暗骂自己,怎么惹恼了这个黑杀神。他可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早知道就不对那小子出身了。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目光凶狠,咬牙低吼:“黑须狼,你真想与我不死不休?” 黑须狼狞笑:“别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人刀斧相击,每一击都带着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而这边厢,花面狐冷眼旁观,轻轻摇着玉扇,眼神中既有一丝嘲弄,又夹杂着一抹暗藏的算计。 “雷寨主,看来你的计划可真是出人意料呢。”她轻声冷笑,随即低声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见机行事,如果有颓势,立刻撤离。” 宋飞鸟站在另一侧,目光紧锁着战局,神情阴沉,“花面狐,你觉得还走得了吗?雷天魁会放过你吗?现在动手,或许能趁乱夺取优势。但若被雷天魁抓住机会反扑,三寨就全完了。” 花面狐心中发苦,明白宋飞鸟的话不假,现在只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就在混战最激烈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一侧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百余名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大殿,每人手持长枪,眼神冷冽,显然训练有素。这些士兵迅速散开,包围了场中大部分匪徒。 雷天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你们真以为,我雷天魁会毫无准备吗?” 他高声喝道:“所有不听命者,杀无赦!” 这一命令如同一道雷霆,瞬间震慑住了部分匪徒。 雷天魁的主力部队以长枪为阵,迅速将大殿一分为二,将他的亲信护在一边,而将黑须狼、花面狐、宋飞鸟的人马逼到了另一边。 “弓箭手准备!”雷天魁冷喝。 数十名埋伏在高处的弓箭手拉满弓弦,箭尖直指黑须狼等人。 一时间,整个大殿被寒冷的杀机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马铁和赵鹤终于挤到萧逸风身旁,急切地说道:“世子!我们怎么办?这些人不会给咱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萧逸风扶着柱子站稳,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 他的脸上依旧苍白,但双眼却迸发出一股锐利的光芒。他沉声说道:“杀了雷天魁,或许还有转机。” 他顿了顿,低声补充:“现在这个时候,大军估计正在通行双龙峡,我们必须拖住这些人。” 与此同时,双龙寨外的黑夜中,一道轻盈的身影正在朝着大殿疾步赶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沐晴。 第174章 铁骑踏峡 双龙寨的夜幕下,喊杀声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山谷。大殿内的乱战愈演愈烈,而山寨外围,同样风起云涌。 按照萧逸风的计划,林建带领着斥候小队,在山林间如幽灵般穿行。 他的任务是肃清这些明岗暗哨,为大军通过双龙峡,创造有利的机会。 脚下的枯叶被踩碎时,风声恰好掠过,将那细微的“咔嚓”声掩盖得无影无踪。 他低身贴近一株老树的根部,借助稀薄的月光,观察前方地形。 他的目光掠过一处隐秘的灌木,微微眯起眼睛,发现草叶间若隐若现的鞋印。 “应该还有哨兵在附近。”林建心中暗道,握紧了匕首。 冷汗渗出,但他的呼吸依然平稳。他低声警告自己:“不能急,别暴露位置,周围可能还有埋伏。” 他用手势示意手下散开,自己则贴着地面慢慢爬向哨兵可能隐藏的位置。 忽然,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身体一僵,迅速判断方位,眼神警觉地扫视月光下的每一个阴影。 一名哨兵的半截身影从灌木中探出,手中握着长矛,似乎正在左右巡视。 林建慢慢转动匕首,确保刀刃不会在月光下反射。 他调整呼吸,等待一阵夜风再度掠过树梢时,无声地靠近。 他匍匐在地,轻轻捏起一片枯叶丢向另一侧——“沙沙”声响起,哨兵转头。 抓住这一瞬间,林建如猛兽般冲出,左手掩住哨兵的口鼻,右手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颈侧动脉,鲜血如小溪般涌出,洒在林间的泥土上。 血液的气味在夜风中弥漫,林建将尸体拖入灌木深处,确保没有月光投影的死角。 他用手背擦了擦汗,感受手套上的黏腻,心中却只剩下紧迫感:“还差一个哨点,时间不多了。大军应该快到了。” 北坡的最后一名哨兵听到了动静,正提着弓警觉地站起。 林建蹲伏在草丛间,观察到月光洒在弓弦上的反光,暗骂一声:“麻烦了。” 他抬起头,微微调动手腕,匕首在身旁的树叶上划过,发出一声极轻的“嘶啦”。 哨兵果然闻声而动,缓缓迈步向树丛靠近。 这时,林建忽然反向冲出,匕首反手刺入哨兵心脏,速度之快,对方甚至来不及挣扎便倒地不起。 林建转身查看周围,确认无异常后,低声命令队员:“清理现场,不要让探马发现线索。” 他站在枯树旁,他抬头望向山顶,耳边喊杀声与火光此起彼伏。 峡谷的入口处,马蹄声愈加清晰,沉闷而有力,宛如鼓点敲击着峡谷的岩壁,震得碎石从两侧滚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骑兵的铁蹄重重践踏在石道上,溅起的尘土随着夜风飘荡,形成一片迷蒙的烟雾,将队伍笼罩在冷冽的肃杀之中。 “前方无哨兵阻拦,但峡谷狭窄,可能埋伏陷阱。全员提高警惕!”张虎冷声命令,手中的长刀寒光乍现。 他的身旁,小春握着弓箭,目光紧盯着前方。 张虎扭头看向小春,声音低沉:“小春姑娘,世子的计划很大胆,但他能否从双龙寨中全身而退?” 小春咬了咬牙,目光中带着一丝倔强:“世子从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我们的任务是尽快完成冲锋,为他争取最大的胜算。只有相信他。” 张虎轻轻点头:“好。那就全力冲刺,不留余地!” 他猛地挥刀,大喝道:“加速!突袭!” 骑兵队伍猛然加速,铁蹄齐齐踏地的震动宛如地龙翻滚,峡谷两侧岩壁上卷起回音。 前排骑兵长刀齐出,寒光流转间带起破风声。 刀刃精准地斩下,将一名刚跃出阻拦的匪徒直接斩首,鲜血喷溅,头颅如破布般滚落。“啊!是官军!官军杀来了!”一名匪徒大喊着,脸上满是惊恐。 他的双腿因剧烈的颤抖而踉跄,试图爬起却被飞驰的战马踏得血肉模糊。 另一名匪徒目睹这一幕,丢下手中的长矛转身便逃。他的脚步还未跑出三步,一柄长刀已经划破空气,从后方切入他的脊椎,连声惨叫都未发出,整个人便直直倒下。 “不能浪费时间,继续前进!”张虎沉声命令。 峡谷中,匪徒开始仓促集结。领头的匪首挥舞着砍刀,高声嘶吼:“快!搬来木栅栏!用滚石堵住山道!绝不能让他们冲过去!” 几名匪徒将木桩拖到山道中间,试图构筑一道简陋的屏障。 然而,他们刚刚搭建起栅栏,官军的弩箭便呼啸而至。 “嗖——嗖——嗖——” 箭矢如雨般落下,匪徒们纷纷中箭倒地,木桩也被迅速拆散。 “冲!”张虎长刀一挥,率领骑兵如同一道钢铁洪流,撞碎了匪徒的屏障。 长刀挥舞间,挡路的匪徒被斩杀殆尽。 小春紧随其后,手中弓箭箭无虚发,将隐匿在山壁上的弓箭手一一射下。 她转头看向张虎:“前方是否还有伏兵?” 张虎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可能还有,但我们的速度是优势,不能给他们阻击的机会。” 小春点头,心中暗自祈祷:“世子,你一定要撑住。” 骑兵队伍终于冲出了峡谷的最险要地段,前方的山道逐渐宽阔。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匪徒最后的阻击。 一片开阔地上,数百名匪徒列阵而立,手中长矛直指前方,试图用人墙抵挡骑兵的冲锋。 张虎冷笑一声,高声命令:“弩箭手准备!射击!” “嗖——” 官军弩箭再度发威,匪徒的人墙如豆腐般被撕裂。 紧接着,骑兵呼啸而至,长刀劈斩,将残存的匪徒扫荡一空。 “突破成功!”张虎举刀高呼,骑兵队伍加速冲向远处的山道。 小春策马停在山道尽头,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双龙寨方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张将军,接下来如何?”她低声问道。 张虎沉声说道:“按照计划,前锋部队直接驰援世子。如果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强行突围。” 小春握紧了手中的弓,目光坚定:“不论如何,不能让世子的计划功亏一篑。” 铁骑的身影在山道上渐行渐远,而双龙寨内的喊杀声,仍在山谷间回荡…… 第175章 围攻 双龙寨的大殿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腥的战场。 火光映照着布满灰尘的屋顶,弥漫的烟雾让整个空间像是笼罩在一层死寂的黑暗中。 四周充斥着兵刃交击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和木制结构破裂的声音。 在这片混乱的空间内,雷天魁的精锐部队被三寨的联军死死压制。 而援军则被堵在了通往双龙寨的地方,导致一时间无法支援。 尽管战斗仍在激烈进行,但雷天魁清楚,若无法打破围困,或者撑到援军的到达,自己便将彻底的败亡。 此刻,他身披沉重的战甲,手握长刀,面色铁青,怒火在胸中翻腾。 面对宋飞鸟、花面狐和黑须狼三人联手的围攻,他的双眼如利刃般冷冽,没有丝毫的退缩和惧色。 每一刀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压迫感,刀刃化作一道闪电,逼得三位寨主几乎无法呼吸。 黑须狼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狂怒。 他挥舞着那把沉重的巨斧,斧刃劈空带起轰鸣之声,目标直指雷天魁的胸膛。 雷天魁冷笑一声,身形如山岳般稳固,长刀迎向巨斧,刀刃与斧刃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殿震动不止。 “你不过是个野蛮人!”雷天魁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对黑须狼粗暴攻击的蔑视。 黑须狼却不甘示弱,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巨斧横扫,想要用纯粹的力量压制雷天魁。 然而,雷天魁只是冷笑,反手一刀斩向斧柄,巨斧被削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震得黑须狼手臂一麻,几乎脱手。 与此同时,花面狐灵活如狐,她挥动玉扇,扇面微微一摆,数十枚毒针如同密雨般扑向雷天魁。 雷天魁眼神一冷,猛然向后一跃,身形如猛虎出击般迅速,长刀横扫而出,刀光如电,将无数飞来的暗器一一打落。 宋飞鸟趁机从侧翼发起进攻,长剑闪烁着寒光,直指雷天魁的侧肋。 雷天魁眉头一皱,察觉到危险,立刻猛地转身,刀刃与宋飞鸟的长剑在空中交错,擦出一阵火花。 宋飞鸟的攻击一时未果,但他没有停顿,迅速调整姿势,再次挥剑斩向雷天魁。 雷天魁心头一凛,却并未慌乱。 他一脚猛地踹出,宋飞鸟猝不及防,身体被迫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雷天魁趁机大喝一声,刀锋如龙,迅猛一挥,斩向三人。“你们联手也不过如此!” 黑须狼再次挥动巨斧,试图硬接雷天魁的刀锋。 然而,每一次的碰撞,都让他的双臂传来剧烈的震动,似乎连他自己都感受到了雷天魁那股凌厉的力量。 每一次斩击,都让他几乎失去平衡,脚步踉跄。 花面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她低声对宋飞鸟说道:“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我们会死在这里!” 宋飞鸟咬紧牙关,眼神冷冽,点了点头。他紧握长剑,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雷天魁的力量太强了,硬拼下去,我们必败无疑。而且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与此同时,在大殿深处,萧逸风带领着赵鹤和马铁以及十余名手下,拼死守卫着自己的位置。 他的心情沉重,眼见外围的敌人越来越多,已无退路。 “世子,这里不能久留,敌人越来越多了!”赵鹤挥刀斩下一名敌兵,大声提醒。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般锐利:“往后堂撤!林建曾说过,那边有一条退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一行人迅速改变方向,向后堂撤退。 虽然身边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但萧逸风依然冷静,指挥得当,利用每一个角落和障碍物,迅速化解了几次危机。 然而,雷天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萧逸风的动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烧。 他原以为自己能逐步掌控局势,但这个小吏的出现让战局彻底失控。 他本能地知道,若不将萧逸风斩杀,自己的计划便会彻底失败。 “给我拦住他们!这小子必须死!”雷天魁低吼一声,挥动长刀逼退花面狐和黑须狼,身形如鬼魅般迅速追向萧逸风。 就在这时,后堂的门被急速撞开,萧逸风已经快步奔向出口。赵鹤和马铁紧随其后,保护他向密道进发。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出口时,雷天魁猛然冲入,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直取萧逸风的脖颈。 萧逸风一瞬间心头紧绷,猛地向后退去,低声道:“赵鹤、马铁,挡住他!” 赵鹤与马铁毫不犹豫地迎向雷天魁,两人分别站在两侧,挥刀扑向雷天魁。 然而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未能挡住雷天魁的锋芒。 只见雷天魁的刀刃一挥,轻松挡下了两人的攻势,反手一击将两人震退数步。赵鹤和马铁喘息着稳住身形,无法再进攻。 “你这个小吏!今日你敢插手我的计划,你必死无疑!”雷天魁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响,他的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愤怒和轻蔑,步伐沉稳而快速,刀锋带着凌厉的寒光,直指萧逸风的胸膛。 萧逸风目光冰冷,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畏惧地迎向雷天魁的攻击。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败军之将’的威胁?”他冷笑一声,抽出匕首迎接雷天魁的长刀。两者的刀锋狠狠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萧逸风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冷静地调动身形,继续与雷天魁周旋。 “锵!”匕首与长刀再度碰撞,巨大的冲击力让萧逸风的手腕几乎脱臼,但他紧咬牙关,借着冲击力转身一个侧步,巧妙避开雷天魁的下一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冷冷道:“雷天魁,别以为你这么一刀就能斩了我。你不过是个被权力蒙蔽了眼的暴徒。” 雷天魁的脸色愈加阴沉,眼中涌现出愤怒与杀意。“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嘴硬!你不过是个狗屎不值一提的‘小吏’,如何能与我比肩?” 萧逸风毫不畏惧,眼中只剩下冷静的光辉,“你还是太自信了,雷天魁。你以为能依靠蛮力和暴虐威风吓到我吗?你的死期,早就注定。”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萧逸风的坚定与冷静,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从容地应对着雷天魁的攻势。 雷天魁的刀越砍越急,每一刀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但萧逸风的身形犹如鬼魅般灵活,他巧妙地化解每一次攻势,甚至反手轻轻地刺向雷天魁的防线。 然而,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并不是言语能够弥补的,就在萧逸风体力不支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飞燕般闯入,手中短刃迅速出鞘,直刺雷天魁的咽喉。 雷天魁脸色骤变,他立即回刀防御,短刃与长刀交击,发出一声铿锵之音。那来者的身影快速闪动,刃锋逼得雷天魁连连后退。 萧逸风愕然抬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苏沐晴!” 雷天魁怒目圆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第176章 软肋 后堂的空气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战斗的余波在空间中久久未散,仿佛整个大殿都被一层浓重的阴影所笼罩。 雷天魁的怒火如同滔天的巨浪,在胸膛中翻涌,似乎可以将眼前的一切吞噬干净。 然而,在他与萧逸风的激烈对抗中,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打破了僵局。 苏沐晴如飞燕般迅速掠入大堂,身形轻盈,动作却无比果断。 她手中的短刃寒光一闪,迅速逼得雷天魁连连后退。 那一刻,雷天魁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苏沐晴的每一步似乎都在逼近他的极限,而那双冷漠的眼睛中,却隐藏着一种让他无法忽视的杀意。 苏沐晴的出现,让赵鹤和马铁得以喘息片刻,他们迅速护住受伤的萧逸风,将他拉到一旁,借此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雷天魁的眼神依然如刀锋般锐利,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苏沐晴,仿佛她才是他最强的敌人,而不是身边的这些人。 “雷天魁。”苏沐晴的声音冷得像冰霜,带着不可忽视的威胁,“你还想一错再错吗?” 雷天魁的脸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所替代。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不安,那股预感像是暗流涌动,迅速吞噬了他理智的每一寸空间。 此刻,他终于明白,今天的一切,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此时,宋飞鸟、花面狐和黑须狼也闯入了后堂,三大寨主的到来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前兆,气氛紧张到极点,仿佛每一个呼吸都带着死亡的阴影,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雷天魁,今天,黑爷爷一定要把你劈成两半!”黑须狼咆哮着,举起巨斧,带领宋飞鸟和花面狐向雷天魁逼近。 三位寨主联手,气势如虹,雷天魁虽然被围困,但眼中依旧没有一丝退缩之意,他的目光紧锁着苏沐晴,仿佛只有她才配得上成为真正的对手。 “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雷天魁低吼一声,猛然转身,准备迎接三寨主的攻击。 然而,苏沐晴的声音突然又如铁锤般狠狠敲击在他心头:“雷天魁,住手!” 她缓缓伸出手,举起一枚玉佩,那玉佩的光泽在火光中闪烁,宛如一只凤凰展翅欲飞,羽翼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庄严威严。 她的动作从容而坚定,仿佛时间都在这一瞬间停滞,后堂的气氛也因那枚玉佩的出现而凝固,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它的气息所笼罩,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 雷天魁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的目光紧紧盯住那枚玉佩,双唇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却带着难掩的颤抖:“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玉佩象征着他对妻子的宠爱与承诺,是他亲手挑选、精心雕刻的珍贵之物,背后铭刻着他对妻子的深情与誓言。 如今,看到它落在苏沐晴手中,他的心脏猛然一沉,仿佛被紧紧攥住了一般,一股莫名的恐惧无声无息地涌上心头。 雷天魁强压内心的慌乱,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难掩颤抖:“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绑架了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 苏沐晴微微低头,手指轻轻捏紧玉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的语气冷静而坚定,语调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意:“昨日,那个校尉与你谈话时,我就在屋顶偷听。后来,我悄悄跟了上去。那人确实很精明,他的手下也非常厉害,但他们从未察觉到我一直在尾随他们。我顺着他们的踪迹,来到了一个距离双龙峡不远的村落。” 她顿了顿,眼神愈发沉静:“那村落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却戒备森严。其中有一间破旧的屋子。我闯进去后,发现了你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她们被捆绑在一起,而那位校尉却告知手下,一旦你得手后,就会将你的妻儿全部杀掉。” 她停顿片刻,语气愈加沉重:“眼看着他们就要死于非命,我及时赶到,将她们救了出来。” 雷天魁的脸色瞬间苍白,双拳紧握,指关节发白,额头渗出冷汗。 眼前的事实如同一道重锤击打在他的心头,仿佛一切支离破碎。 背后之人的允诺不过是一场虚假的谎言,他们从未打算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着。 虽然内心早有觉察,但这种赤裸裸的背叛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愤怒。 “好,很好!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会一一让他们偿还。”雷天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追问,“现在,我问你,我的妻儿在哪儿?” 苏沐晴的目光犹如冰刀般锋锐,仿佛能穿透雷天魁的内心,看到了他所有的脆弱与恐惧。她缓缓说道:“我将你妻子和孩子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少一根毫毛,我雷天魁一定将你碎尸万段。”雷天魁的目光愈加凶狠,语气森然,仿佛在承诺着一种无尽的复仇。 在场的三位寨主,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纵使雷天魁强悍无比,自负为一代豪杰,纵横四海,但面对眼前这场局面,他的无助与痛苦却暴露无遗,甚至连最基本的家人都无法守护。 萧逸风不由深深同情雷天魁,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一切并非雷天魁的错,背后之人的阴谋才是最可憎的。利用妻儿威胁雷天魁,用心之险恶,其心可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情感和冲突的旋涡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更多的雷天魁的兵卒突破了三寨的防线,涌入后堂。 瞬间,局势发生了逆转。雷天魁的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入,气势汹汹,战局开始发生变化,局势再次陷入混乱。 在这一刻,雷天魁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仿佛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 然而,这也意味着,他与苏沐晴之间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第177章 雷天魁的抉择(上) 后堂内,战局已然逆转。雷天魁的亲卫潮水般涌入,将三寨的残兵死死压制在角落。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微弱,胜负的天平显然已倾向雷天魁一方。 萧逸风和苏沐晴并肩而立,他们神色平静,宛如风暴中的孤峰,不为周围的杀机所动。 而宋飞鸟与花面狐却脸色苍白,满眼的惊恐与无助,黑须狼依旧双手紧握巨斧,额头青筋暴起,低沉地喘息着,似乎随时准备拼命。 雷天魁站在众人之前,长刀垂地,鲜血从刀尖滴落。 他的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苏沐晴,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受伤的猛兽一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再问你们一次,我的妻儿究竟在哪里?!” 他的话中带着颤抖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那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在危急关头的本能挣扎。 苏沐晴却神色未动,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那封信已被磨损,却依旧能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 她举起信笺,火光映照下,纸面微微颤动,仿佛那字句本身便承载着无尽的重量。 “这是你妻子风娘亲手写的信。”苏沐晴的声音平静,却如针一般刺入雷天魁的心头。 雷天魁的脸色一瞬间苍白,目光死死锁在那封信上,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他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封信,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字迹。 “天魁,若你能看到这封信,便知我们母子平安。苏姑娘救了我们,将我们安置在世子大军麾下,远离杀戮与阴谋。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放下手中刀剑,活着回来……” 字字如锤,狠狠砸在雷天魁的胸口。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心脏如同被狠狠攥住。 妻子的笔迹如此熟悉,仿佛能看到她柔和的笑颜,仿佛听见她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呼唤。 “世子的……大军?”雷天魁喃喃低语,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愤怒。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刀般盯向苏沐晴,声音已带了几分沙哑与颤抖:“你把他们……送到世子那里?你以为,这样他们就安全了吗?他们若是被当做人质,我又如何自处?!” “安全?”苏沐晴语气微冷,目光如冰,“雷天魁,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那些所谓的大人,早已将你弃之如敝履!你截杀世子大军的计划,只不过是他们用来牺牲你的棋子。他们从未打算放过你,也从未想过让你的家人活下来!” 雷天魁听到这里,脸色骤变,嘴唇微微颤抖。 他的眼中透着挣扎与痛苦,眼前的苏沐晴仿佛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和恐惧一刀刀剖开。 “你在胡说什么?”雷天魁怒吼,手中长刀抖动,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我不信!我背后的人承诺过,只要我成功拦截大军,便能封官加爵……我的妻儿也会平安无事!” 苏沐晴冷笑一声,声音却如尖刀般直刺他的耳膜:“真是可悲啊,雷天魁!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给你留活路?你可知道,你的妻儿早已被当作筹码?若非我及时救下他们,他们现在早就成了冰冷的尸体了。况且世子大军已经突破了双龙峡,你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雷天魁的呼吸猛然一滞,手指死死攥紧信纸,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妻子温柔的笑容,又回荡起“大人”曾经许下的承诺,那些承诺如今听来竟是如此荒谬。 “他们把我当作弃子……”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直窜上头顶,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之中,那些所谓的许诺,那些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筹谋,如今都成了笑话。 而他,竟差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家人! 萧逸风此时缓缓向前一步,目光平静而深邃:“雷寨主,你心里很清楚,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而如今,这世间唯一能救你妻儿的,便是世子麾下的大军。我向你保证,你的妻儿此刻平安无恙,只要你弃暗投明,与我们合作,他们的安全,便能得到保障。” 雷天魁愣在原地,目光中流露出挣扎与犹豫。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手中的信纸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但那信上的字句却如同锥子一般,狠狠扎入了他的心头。 花面狐和宋飞鸟屏住了呼吸,目光投向雷天魁。 他们清楚,这一刻的抉择,将彻底改变整个局势。 黑须狼却怒喝一声:“雷天魁,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再被人玩弄了!那群狗东西从来没把你当兄弟,把你当成什么了?一条听话的狗!看看你现在为了他们,丢了什么?家人!兄弟!” 雷天魁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却又透出深深的疲惫。 他缓缓闭上眼,似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再次睁开时,那目光中少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决然。 “你……你们……”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丝颓然与痛苦,“你们说得再好,也不过一面之词!你们能代表世子吗?!没有人能保证我家人真正的安全。” 苏沐晴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解释,萧逸风却缓缓走上前一步。 那一瞬间,整个后堂的火光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空气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萧逸风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敲打在众人心头的战鼓。 雷天魁目光死死盯着萧逸风,眉头深皱,眼前这个小吏,隐约让他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笼罩四周。 萧逸风停下脚步,缓缓扫视全场,目光平静却犹如寒星,声音坚定而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雷天魁,你不必再怀疑了。你眼前的我,就是世子。” 这句话犹如惊雷般在后堂炸响。 雷天魁猛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目光中带着错愕与震撼,整个人如被当头一棒,僵在原地。他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喉结微微滚动,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周围的亲卫与士兵亦面露震惊之色,低声的议论声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如暗潮般汹涌。 “世子?他竟然是世子?!” “怎么可能?世子……居然在这里?” 黑须狼的巨斧微微一顿,脸上难掩错愕,随后咧嘴露出一丝兴奋,眼神中带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而花面狐和宋飞鸟更是瞪大双眼,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雷天魁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眼中闪烁着挣扎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盯着萧逸风,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是世子?” 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身姿挺拔如松,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保证,你的家人安全无恙。我,也保证你们今日的选择,不会后悔。” 这一刻,火光映照着萧逸风的脸庞,光影交错间,他的身影宛如屹立于风暴中心的磐石,牢不可摧。 第178章 雷天魁的抉择(下) 后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火光摇曳,将每个人的面庞映照得阴晴不定。 雷天魁持刀而立,鲜血顺着刃锋一滴滴落下,溅在满是尘埃与血污的地面上。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萧逸风,怒火、震惊、挣扎交织在一起,面容狰狞,宛如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你说……你是世子?”雷天魁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心中一直视作挑拨离间的“无名小吏”,竟摇身一变,成了让大宣王朝为之震动的世子殿下! 萧逸风神色自若,步履沉稳地迈上前一步,浑然无惧地迎向雷天魁的目光,声音如沉钟一般铿锵有力:“没错,我便是大宣世子,萧乾,也是大军统帅。此次前往阳平关,正是为了抵御夏国的大军。” 此言如重锤击在所有人的心头,震得后堂内的众人瞠目结舌,甚至连兵刃碰撞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三位寨主脸上神色复杂,既震惊于眼前真相,又隐隐生出一丝欣喜。 花面狐轻轻合上玉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世子殿下,您可真是藏得够深啊。奴家险些看走了眼。” 宋飞鸟则眉头紧锁,神情复杂地喃喃道:“这场死局……竟有了转机?” “哈哈!”黑须狼猛然一拍巨斧,豪爽地笑道,“真有你的!世子殿下,有胆识、有手段,我黑须狼服了!从今往后,你说怎么干,老子跟你干到底!” 相比三位寨主的释然与惊喜,雷天魁却如遭雷击般呆立原地。 他的脸色在怒火与绝望间不断交替,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怪……”雷天魁低声喃喃,内心的震撼化为一丝苦笑。这个年轻人自始至终都表现出超凡的气魄与智慧,哪里是寻常小吏能够拥有的?若真是世子,倒也说得通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与屈辱,目光变得锐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深入我的地盘,若我不知情,这场局早就成了你的死局!” “局?”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扫视众人,声音平静却有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不错,这是局,但也是解局之道。”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般掠过雷天魁和在场所有人,声音逐渐高亢起来:“雷天魁!包括在座的众位兄弟!你们皆是好汉,但今日的困境,是谁造成的?是那群躲在暗处、满口谎言的所谓’大人‘!他们利用你们,许下虚假的承诺,却将你们当作棋子,一旦事败,必然弃你们于不顾!” 这番话,如同春雷滚滚,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萧逸风声音愈加激昂,直指人心:“你们甘心成为背后之人的牺牲品吗?你们拼杀多年,为的不过是求个富贵太平,但他们利用完你们,又能留下什么?今日双龙寨已成孤城,我的大军已过双龙峡,若顽抗到底,只会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投降,保住你们的命,保住你们的兄弟,也保住你们的家人!”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如重锤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那些雷天魁的精兵、三寨的士卒,原本满是愤怒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最后开始松动,低头望向手中的兵刃。 “他说得……是真的?”有士卒低声呢喃,眼神中带着犹豫。 “我们的家人……我们为什么要替那些大人卖命?” “不想死啊,兄弟们……世子说得对,我们不过是他们的弃子!” 士卒们的低语此起彼伏,原本死寂般的后堂,渐渐变成了动摇的旋涡。 雷天魁看着周围士卒们动摇的神情,心中一沉,他咬紧牙关,怒喝道:“都给我闭嘴!你们忘了是谁养活你们了吗?!那些狗官才是我们的敌人!我雷天魁绝不会投降!” 然而,他的声音虽然充满威严,却无法再像往日那般震慑众人。 他的内心深处,同样在挣扎:“真的还有退路吗?若继续顽抗,除了死亡,我还能留下什么?妻儿安危尚且未知,我还能让兄弟们陪我去死吗?” 萧逸风看穿了他的犹豫,声音更加柔和:“雷天魁,你不必逞强。这不是懦弱,而是为你的家人、为你的兄弟负责。他们依然需要你,而不是你带着他们走向死路。” 苏沐晴也上前一步,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你的妻儿此刻就在世子大军之中,他们很安全。你若继续顽抗,才是真正害了他们。” 雷天魁闭上眼,耳边仿佛回荡起曾经那些战死兄弟的嘶吼和妻儿的笑声。 他用尽一生挣扎而得来的权势,如今不过是他人掌中的玩物,眼下这一切,他已然看清。 片刻后,雷天魁睁开双眼,眼神中只剩下一片沉静。 他的手缓缓垂下,长刀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你赢了。”他声音低沉而疲惫,如同一头倦怠的雄狮,“我雷天魁,愿降。” 这三个字出口,周围的士卒如释重负,纷纷丢下武器,有人甚至瘫坐在地,低声哭泣:“我们活下来了……”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然亮起。 “将军!不能投降!” 一道黑影从雷天魁的亲卫中窜出,手中长刀直取萧逸风的咽喉! 此人正是雷天魁的副将,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嘴里嘶吼道:“世子!去死吧!” 萧逸风猝不及防,眼见刀锋逼近,已然避无可避! “噗!” 鲜血飞溅,众人齐声惊呼。只见一道身影猛然挡在萧逸风面前,正是雷天魁! 长刀刺入他的肩膀,鲜血顺着铠甲缓缓流下。雷天魁咬紧牙关,单手擒住副将的手腕,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叛徒!” “将军……你……”副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雷天魁猛然发力,将那人一脚踹飞出去,声音如雷:“你敢伤我妻儿的救命恩人?!” 副将重重撞在墙上,吐血而亡。 后堂内,再度恢复了死寂。 雷天魁转过身,看向萧逸风,神色复杂而坚定:“世子,算我雷天魁欠你一条命。只愿你说到做到,护我妻儿周全。” 萧逸风深深点头,郑重道:“我萧乾言出必践!” 雷天魁疲惫地笑了笑,抬手按住了肩膀的伤口,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日起,双龙寨归顺世子大军!所有兄弟,放下兵器,跟我走一条生路!” 这一刻,硝烟散去,天光初显。 雷天魁,终于做出了他的抉择。 第179章 收编双龙寨(上) 双龙峡外,大军驻扎地。 初晨的薄雾笼罩着山林,阳光穿透雾气,洒在营地之中。 旌旗招展,军马嘶鸣,经过连夜奔袭的士卒们依旧忙碌不已,整片营地呈现出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营帐之间,兵士们来来往往,运输粮草、分发军需,时不时传来阵阵低声交谈与号令。 距离大军驻地不远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内,双龙寨投降的士卒们正在集合。 这些人本是土匪,粗衣烂甲,但在官军的妥善安排下,每人都分得了食物与衣物。 原本满是疲惫与警惕的眼神,如今多了几分安定和希望。 赵鹤与马铁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目光扫过这一片安宁。 “谁能想到,我们竟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赵鹤拍了拍马铁的肩膀,感叹道。 马铁点点头,嘿然一笑,道:“这可多亏了世子运筹帷幄,否则我们早就埋骨山中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正是陈平。 陈平现在担任军中的书吏一职,他步履稳健,脸上满是喜色,笑道:“赵鹤,马铁!你们两个可真是命大,这一路真是惊险万分啊!快和我讲讲山寨里发生了什么!” 赵鹤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这一路杀得可真够呛,真要说起来,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世子的胆识和谋略……” 营地的另一侧,小春焦急地站在人群之中,她的一双明眸四处打量着,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突然,她看到一队人从远处缓缓走来,为首之人正是萧逸风。 萧逸风身穿素色战袍,神色平静却透着一丝疲惫,步履稳健,身后跟着苏沐晴与雷天魁。 “世子!”小春眼眶一红,带着哭腔冲了过去。 萧逸风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张开双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语气平静而温柔,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小春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滑落,她紧紧攥着萧逸风的衣袖,哽咽道:“你若有个万一,我…我可怎么办啊?” 萧逸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傻丫头,我答应过你,自然会平安回来。” 这一幕落在远处众人的眼中,无不感叹世子殿下的温情与不凡。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马车缓缓驶入营地,风娘抱着年幼的辰儿,牵着月儿走下车。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丈夫雷天魁,眼中满是泪水。 “天魁……” 雷天魁站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迟迟不敢上前。 他喉头滚动,低声自语道:“我……不配见你们……” 风娘眼眶泛红,声音温柔却坚定:“回来就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孩子们想你,天魁,我们等了你太久了。” “爹爹!”月儿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身子挣脱母亲的手,扑向雷天魁怀中。 雷天魁猛地蹲下,伸手抱紧女儿,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再也忍不住地哽咽道:“是爹不好,是爹对不起你们……我差点害了你们。” 风娘上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不怪你,你只是想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活。现在,已经好了。” 这一幕被苏沐晴看在眼里,她微微叹息,轻声道:“至少,这一切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雷天魁抱着妻儿,缓缓站起身,望向远处站在高处的萧逸风。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再无往日的愤怒与不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复杂的敬重与决然。 距离营地不远的空地上,双龙寨投降的士卒被临时安置。 大部分人脸上带着迷茫与不安,他们曾经是叱咤一方的土匪,如今却只能低头站在官军的管辖之下。 张虎站在人群前方,目光如鹰,威严地扫视着这些刚刚投降的士卒。 他朗声道:“都给我排好队!每人都有口粮、衣物和药品!谁敢闹事,我的军法可不是摆设!” 一名年长的士卒站出来,脸上带着怀疑,壮着胆子问道:“我们投降了,可你们真会留我们一条活路?以前投降的兄弟,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掀起一阵低声议论,士卒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张虎,有警惕,有忿忿不平,还有深深的不安。 张虎目光一凛,往前一步,冷声道:“放肆!本将军已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顿了顿,突然抬高声音,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可若有人敢扰乱军纪、背信弃义——” 他手中的长刀缓缓举起,刀刃映着清晨的光芒,冷冷地说道,“军法之下,杀无赦!” 这番话如雷贯耳,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原本的低语顿时消散,士卒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就在这时,黑须狼大步走入营地,手里拎着个水壶,一口喝干后哈哈大笑:“哎呀!老子还以为当官军多苦呢!啧啧,这大口吃肉、大碗喝水的日子,比躲在山里当土匪强多了!” 他的话一出口,打破了场中的沉默,四周立刻传来士卒们低声的议论。 “黑爷说得对,这官军的待遇可比咱们以前强太多了。” “是啊,有衣穿,有饭吃,要是能给个活路,谁愿意打打杀杀?” 另一个年轻士卒小声嘀咕:“刚才他们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要是真按军法行事,那我们以后也不怕白白丢了性命……” 花面狐与宋飞鸟站在人群中,表情各异。 花面狐轻摇玉扇,低声对宋飞鸟道:“这位世子殿下,可真是不简单。宋寨主,你觉得如何?” 宋飞鸟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思:“能带我们走出困境的人,才值得我们追随。他的眼光和手段,绝非常人能及。” 张虎听在耳中,面色稍缓,暗暗点头,低声对身边的亲卫道:“这些人还能驯服。告诉军中兄弟,别给他们脸色看,也不要过分优待,稳住局面。世子殿下自有安排。” 士卒们的神情渐渐放松,有人试探性地排起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军需官走上前,分发食物和衣物,士卒们接过的那一刻,原本颤抖的手变得稳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释然。 萧逸风站在高处,环视着整个营地,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与坚韧。 赵鹤上前低声说道:“世子,所有事已安排妥当,接下来如何行事?” 萧逸风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的山林,低声道:“待会儿升帐议事,所有将领与寨主,尽数到场。”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赵鹤点头领命,迅速去传达命令。 营地中,各路将领与三寨众人纷纷整理衣冠,脸上带着一丝敬畏与期待。 此刻的萧逸风,已不再是那个被人轻视的小吏,而是一个能够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世子。 大帐之外,旌旗飘扬。 一场关于未来与命运的议事,即将拉开帷幕。 第180章 收编双龙寨(下) 军帐之内,灯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帐顶,仿佛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层流动的金影之中。 一张巨大的军略地图铺展在中央长桌之上,地图上山川河流、军队布防的标记清晰可见。帐顶垂落的旗帜微微颤动,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暗示着大局尚未平静。 帐中众人落座,各自神情不一。 官军将领们穿戴整齐的铠甲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坐姿笔直,脸上带着肃然的表情,但有些人眼神飘忽,彼此交换着低沉的目光,偶尔有人轻声交谈几句,语调中透着警惕与疑虑。 双龙寨四位寨主则被安排在一侧。 雷天魁的高大身影端坐在凳上,双手握成拳头,青筋在手背上若隐若现。 他眉头紧锁,目光盯着桌面上的地图,眼神中满是挣扎与思索,仿佛在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抗争。 花面狐则显得从容许多,轻轻摇着手中玉扇,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冷静的打量,时不时偷瞥一眼萧逸风,似乎在衡量他的下一步动向。 宋飞鸟坐得笔直,双手压在桌上,指节紧紧发白。 他虽未言语,但从他眉间的深锁便可看出,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相比其余三人,黑须狼则显得自然得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全把这当做自己的山寨大厅了。 萧逸风端坐于主位,素色战袍衬得他整个人肃穆而不失从容。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如冷冽的刀锋,又如暖阳般平和。 他不紧不慢地将一缕青丝拨到耳后,声音稳重而低沉,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诸位,”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双龙寨归降,是大局所需,而非征服。过去的纷争已成历史,今日我们要做的,是整合力量,携手共谋大业。依我之意,原部不必打乱,还由原先之人统领。” 这番话掷地有声,军帐中陷入片刻的静寂。 小春站在侧旁,端着一壶热茶,悄然走动。 茶水入杯时,发出轻微的“嗞嗞”声,但在这静谧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尤其是几名官军将领,察觉到他们神情中的些许不安。 雷天魁低着头,沉默许久,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猛然间,一名官军将领“啪”地一拍桌案,打破了这片压抑的静默。 “世子殿下!雷天魁虽归降,但他毕竟是反叛之将。若他手握旧部,难保不会心生异志!我等如何向军中将士交代?!” 此话掷地有声,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脸上满是戒备之色。 “不错!双龙寨这些年横行无忌,屠村劫粮,手底下满是罪孽!他如何服众?” “若不能彻底化解此事,军心难安!” “况且听闻此人,还是夏国旧部,万一通敌,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将领们议论纷纷,质疑声此起彼伏。 雷天魁抬头望向萧逸风,目光复杂,嘴唇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周围那些刺向自己的目光,如针一般扎在他的身上。 “这些年来,我征战沙场,为何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是我错了吗?不……是我被利用、被抛弃……可他们的兄弟、妻儿,难道不是我害的?” 萧逸风却神色如常,目光锐利地扫过所有人,声音清朗而有力:“诸位,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但你们可曾想过,若我们无法接纳归降之人,只会将他们再次推向敌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唯有打破猜忌,方能凝聚人心!” 他话锋一转,直视雷天魁,眼神如炬:“雷天魁!你一生戎马,沙场无数。你的兄弟们信任你,追随你——他们为你流血、拼命。可现在,他们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可愿,继续让他们被罪名压垮?还是,戴罪立功,带他们走上正道?!” 雷天魁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 他看着萧逸风,眼前浮现出那些倒在自己面前的兄弟、风娘与孩子惊恐的面容,以及曾经盟友的冷酷背叛。 他的拳头紧握,忽然间,雷天魁猛地站起身,长刀“铛”地一声插在地上,单膝跪下,声音低沉而坚决,仿佛从胸腔中挤出: “世子殿下!末将雷天魁,愿戴罪立功!愿以性命立誓,自此效忠世子,为大宣出征,守卫百姓!若敢有二心,天诛地灭!” 帐中所有人都被这声誓言震得一愣,连原本质疑的官军将领也露出几分惊讶。 “哼!空口无凭,誓言能值几分?”先前发难的将领依旧不甘,却被萧逸风抬手打断。 萧逸风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雷天魁今日能低头立誓,足见其忠心与诚意。他既愿以命相托,我便愿以信相待!” 他走到雷天魁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声音铿锵:“从今日起,雷天魁统领双龙寨旧部,编入我军前锋,戴罪立功,建功赎罪!此令,传遍全军!” “末将谨遵世子号令!”雷天魁双拳抱于胸前,目光坚定如铁。 萧逸风的目光随即转向其他将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唯有团结,方能破敌!从今往后,他们是我们的袍泽,是大宣的将士,战场之上,生死与共!”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如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些原本满脸质疑的将领也纷纷垂首,沉默不语。 一名年长的将领起身,沉声道:“世子所言极是!大敌当前,我们不该再生隔阂。雷将军,愿你以此为新生,为大宣立下赫赫战功!” 雷天魁目光一凛,重重点头:“定不负重托!” 帐中气氛渐渐缓和,先前的猜忌与对峙仿佛烟消云散。 黑须狼却在此时大笑一声,拍着桌案喊道:“好!我早说过,这家伙是条汉子!世子殿下英明,咱们这回可算齐心了!不过,我这人有一条规矩——只要有酒有肉,别让兄弟们饿着,我黑爷爷这把斧子随您使!” 萧逸风闻言,笑着说道:“黑须狼,你这样的勇士,留在中军岂不可惜?从今日起,你便是先锋官,冲锋陷阵,打头阵的人,赏最多的酒肉!” “先锋官?!”黑须狼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大笑,“哈哈!好!我这条命,世子您拿去!兄弟们,跟着世子干,准没错!” 他咧嘴大笑,甚至跑去张虎那边拍肩打趣:“张将军,咱们以后可得合作愉快,别挡了黑爷爷的冲锋路!”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轻松不少,官军将士忍不住露出笑容。 相比之下,花面狐与宋飞鸟神色依旧淡然。 花面狐轻摇玉扇,目光如水,声音柔婉道:“世子殿下,奴家和宋寨主不喜厮杀征战,只想寻个安身立命之地。” 萧逸风看了他们一眼,神情未变,目光深邃如潭,仿佛已经看穿了两人的心思:“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但归顺大宣,既能赎清过往,也能换得新的未来。”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不过,关于你们……我有一个好办法,既能解决你们的顾虑,也能让你们真正融入这支大军。” 花面狐微微一怔,玉扇轻轻停顿在手中,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哦?世子殿下倒是高深莫测,不知有什么良策?” 萧逸风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淡然一笑,目光缓缓扫过帐中众人,最后手指点在地图一处空地,“这就是你们的归处!” 这话一出,花面狐与宋飞鸟对视一眼,眼中都浮现出几分疑惑与好奇,而其他将领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181章 屯田 军帐之内,灯火摇曳,空气中透着凝重的安静。 萧逸风端坐主位,目光如炬,手指缓缓点在地图上一片看似荒芜的土地上。 他的神情平静,但眉宇间却透着难以抗拒的力量。 花面狐与宋飞鸟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探究与疑惑。 “世子殿下,这片空地……似乎毫无价值,您让我等归处于此,究竟意欲何为?” 花面狐轻轻摇着玉扇,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 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神情依旧淡然:“此地看似荒芜,但实则是我大军未来最为重要的一块基石。” 宋飞鸟眉头微皱,低沉道:“这片土地,荒无人烟,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难以维系。您让我等前往此地,难道是打算让我等自生自灭?” 小春站在一旁,忍不住轻声说道:“宋寨主,世子殿下岂会让你们白白受苦?若只是驱逐你们,何必如此多言?听世子说完便是。” 宋飞鸟瞥了她一眼,不敢再多言。 “此地,”萧逸风的声音缓缓响起,铿锵有力,“将成为我大军的屯田之所,也是你们重新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话一出,宋飞鸟眉头微皱,沉声道:“世子殿下,您说得太轻巧了。屯田虽是好事,但这片土地荒无人烟,开垦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花面狐轻摇玉扇,笑意盈盈地接口道:“更何况,世子您让我等去屯田,莫非是要我们做苦力?不如直言,让我们这些山贼自生自灭便是。” 她的声音柔婉,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探究与试探,仿佛在等待萧逸风如何应对。 萧逸风目光不变,淡淡一笑:“若我真要赶你们走,又何必在此多费唇舌?你们之所以铤而走险为匪,皆因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而我所给的,是一个真正的活路,一个可以重塑未来的机会。” 这话一出,宋飞鸟和花面狐神色微动,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萧逸风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继续说道:“我所说的屯田,并非苦役,而是互利共赢之策。边关连年战乱,荒田遍地,百姓流离失所,兵马粮草更是捉襟见肘。若能开垦荒地,自给自足,便能安定边关,保住百姓,也保住你们自己。” 宋飞鸟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权衡利弊。 花面狐却掩唇轻笑,目光狡黠地看向萧逸风:“世子殿下,您说得倒是好听。但我们这些人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突然要去种田?莫非是要我们放弃自由,戴上枷锁?” 小春闻言,忍不住冷声说道:“花寨主,世子给你们的是机会,而非枷锁!过去你们劫掠百姓,难道就真的自由了吗?到头来,还是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花面狐目光一沉,玉扇轻轻收拢,冷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 萧逸风却不为所动,淡然道:“花面狐,你们那可不是自由,而是苟且偷生。被朝廷追剿,被饿狼追赶,过着命悬一线的生活,真的自由吗?若你真想安稳,我便给你安稳;若你执意为匪,那就是与你的兄弟们一起走向死路。” 这番话直刺人心,花面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目光微微闪烁。 宋飞鸟与花面狐对视一眼,目光中透着疑惑与审视。 宋飞鸟沉声问道:“殿下,您要我们屯田,我等并非不识大局,但这荒地,开垦之难,耗时耗力,恐怕不是轻易之事。何况,军屯历来是朝廷重臣掌控之策,您若放权,又如何确保我们不会反叛?” 花面狐轻摇玉扇,嘴角带着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狡黠与试探:“世子殿下,您开出的条件固然诱人,但若我们反悔背叛,您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军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萧逸风微微一笑,目光从容地扫过他们,淡淡道:“反悔?”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然而一股逼人的气势却悄然升起,仿佛无形的铁幕笼罩全场。 “我萧乾待人从不吝惜信任,但信任是有代价的——若有人敢背弃,我必将亲手将其镇压,将所有的叛徒,连根拔起!”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般炸响,让花面狐和宋飞鸟心头一震。 萧逸风的目光凌厉如刀,声音冷冽:“你们要记住,反叛意味着与我为敌,而我的敌人,从未有过好下场。就如这双龙寨——我能收服它,就能覆灭它。” 一时间,帐内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花面狐手中的玉扇停顿了片刻,宋飞鸟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然而,下一刻,萧逸风的神情又缓缓放松,眼中重新浮现温和与坚定:“不过,我也相信,你们不会选择那条死路。我所赐予的,不是枷锁,而是重获新生的机会。” 他目光如炬,声音恢弘而振奋:“此地虽荒,但正因为荒芜,才有无限可能!荒地可开垦,良田可耕作,边关将士的口粮自此不必千里迢迢而来,而你们,也能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根基。你们的兄弟不必再为了一口吃食亡命刀口,而是能安稳地立足于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宏大,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营帐,落向远方的荒野: “十年,二十年后,这片土地将被绿野覆盖,田间的麦浪滚滚,稻谷飘香。那时,这里不仅是大宣的粮仓,更是富庶繁荣的乐土。你们的后代不再是匪徒的子孙,而是拥有田地、享受太平的百姓!” 萧逸风手掌重重地按在地图之上,目光炯炯,声音如洪钟般震荡:“而这一切,将从今日,由你们开创!” 这番话,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萧逸风的语调温柔中带着力量,描绘出的未来宏伟而真实,仿佛那片荒芜的土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田园。 宋飞鸟神色微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低声道:“世子殿下,您敢放权,我们又何尝不敢一试?若能换来一方安稳,开创一片未来,我宋飞鸟愿领兄弟们去开荒种田。” 花面狐也轻叹一声,收起玉扇,眼中神采流转:“世子殿下的魄力,让奴家心服口服。若您果真能守信,奴家也愿在这荒地赌一把未来。” 萧逸风目光柔和下来,缓缓点头:“很好。我会派兵保护你们,初期提供农具、种子和粮草,让你们安然度过开垦之难。” 他目光再次一凝,声音铿锵有力:“记住,你们手中不仅是锄头和种子,更是改变命运的希望。这片土地,既是你们的重生,也是大宣的未来!” 军帐内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所有人看向萧逸风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敬佩与信任。 萧逸风看着众人,朗声说道:“从今日起,这片土地不再是荒地,而是沃野的开始。你们带着兄弟们耕耘,未来的富贵与荣耀,都将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小春站在一旁,眼神闪烁着崇敬与欣慰。 她知道,世子不仅平定了一场叛乱,更为这片大地开辟了一条生机之路。 第182章 阳平关守将 夜幕沉沉,军帐之外,守夜的士兵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唯恐有人靠近。 帐内的灯火如豆,却将几人的面庞映照得格外清晰。 萧逸风坐在主位,双手交叠于膝前,目光沉稳而深邃。他缓缓抬眼,望向坐在一侧的雷天魁,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小春和苏沐晴分别站在他的左右,陈平则立于一旁,手持文书,神色肃然。 张虎率领亲卫守在帐外,军中戒备森严,所有人都清楚,世子殿下即将谈及的,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雷天魁。”萧逸风的声音低沉,犹如夜风掠过崇山峻岭般沉稳。 雷天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沉重与愧疚。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与萧逸风对视,声音沙哑却坚定:“殿下想问的,我知道,我都会说。” “你的幕后之人,是谁?”萧逸风声音微微一顿,目光犹如锋利的利刃,仿佛能穿透雷天魁的内心。 雷天魁眼神微微闪动,随即重重吐出一个名字:“阳平关守将,李元忠。”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神色各异。 小春目露惊讶,苏沐晴微微皱眉,而陈平的手指在文书上停顿片刻,随即落笔记录。 “李元忠……”萧逸风轻轻重复,神情并未表现出太多意外,反而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他目光微沉,眼底的思索愈加深邃。 “你与他如何牵扯?”苏沐晴突然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冷厉。 雷天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数年前,我与残兵被流放至边关,是他将我召入麾下,提供粮饷,许我权柄。但他从未表露真正的意图,只说要我替他守住双龙峡,偶尔派人送来指令,让我配合拦截一些商队……直到这次,让我截杀世子的大军。” 他顿了顿,拳头紧握,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我知道他利用我,但那时的我已别无选择。我以为,帮他换来一线生机,能保住妻儿性命。” “李元忠……”小春咬了咬嘴唇,眉头深皱,“世子,这可是阳平关的守将,权势极重,若要动他,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 萧逸风未答,反而微微抬手示意小春稍安勿躁,目光重新落在雷天魁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冷静的威压:“李元忠之上,还有人吗?” 雷天魁微微摇头,声音低沉:“他从未言明,我也从未见过他的背后之人。但……若仅凭他一人,绝无可能掌控如此多的力量,背后必然还有更大的主使。” 萧逸风目光微敛,沉思片刻,挥手示意小春。 小春会意,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份名单,双手呈上。 “世子,这是临行前,三王和八王殿下交给您的名单,其中详细记录了边关各将领的情况。” 萧逸风接过名单,目光迅速掠过纸上的字迹。他很快找到了李元忠的名字,旁边的批注写得清楚: “阳平关守将,出身寒门,无派系背景,镇守边关多年,战功显赫,但行事隐秘,疑有暗线。” “果然如此。”萧逸风轻叹一声,将名单合上,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若李元忠背后有人,这人必然不简单。”苏沐晴缓缓开口,目光冷冽,“而阳平关再往北,便是春城。春城乃边疆重镇,其最高长官便是李元忠的顶头上司。殿下是否考虑过,这位春城长官,是否才是李元忠的后台?” 萧逸风微微抬头,目光投向苏沐晴,眼底浮现一抹深思。 “春城长官……”陈平低声念道,随即翻开手中的军情快报,“春城总督,名为许敬山,乃名门出身,镇守春城已有七年之久,一直以铁腕治军,口碑颇佳。” 小春皱眉道:“若真是他,那我们如何应对?李元忠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幕后之人恐怕远非李元忠一人。我们若冒然揭发,恐怕会引来不可预测的后果。” “不错。”苏沐晴点头,目光沉静地看向萧逸风,“如今边关局势复杂,敌明我暗。李元忠的存在不过是冰山一角,若要揪出背后的势力,殿下还需谋定而后动。” 萧逸风沉默良久,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地图上。 “李元忠、许敬山……”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坚定:“此事牵扯甚广,但也不能任其坐大。我既然已来到阳平关,便要拨开这层迷雾。”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雷天魁:“雷天魁,你既已归顺我军,这李元忠就必须要动一动了。因为他知道你所有把柄,同时也是袭杀我军的元凶。既然他已经出手了,那么我们就不能留情了。必须找到他的把柄。” 小春轻声提醒道:“世子,您若要动李元忠,需得有实证,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边关势必大乱。” 萧逸风点了点头,神情冷静而坚定:“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到这里,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铁:“此事暂且保密,若有消息,立刻上报。我们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擒贼。” 众人齐声应道:“是!” 夜风拂过军帐,摇曳的灯火在暗夜中闪烁不定。 萧逸风看着手中的名单,心中波澜渐起。 “李元忠、许敬山……到底谁在搅动这池浑水?” 这一战,才刚刚拉开帷幕,而背后的棋局,已愈发清晰。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张虎沉稳却带着急迫的声音传来:“世子,紧急军报!” 萧逸风神情一凛,抬手示意张虎进帐。 张虎快步上前,将一封略显凌乱的密信呈上:“这是暗线刚刚传回的消息,属下觉得事关重大,请世子过目!” 萧逸风接过密信,迅速展开,目光一扫,脸色骤然一沉。 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无比——“李元忠派出死士,试图刺杀世子,潜伏者已入大营,务必小心!”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神色剧变,小春失声惊道:“刺杀?!” 苏沐晴目光冷厉,双手微微握拳:“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向,准备孤注一掷。” 萧逸风缓缓放下密信,目光如刀般锐利,声音沉稳而坚定:“命令传下去,立即加强大营戒备,彻查所有可疑之人!今晚,绝不容有失!” 帐外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杀机在黑暗中悄然蔓延,一场未见硝烟的生死对决,已然迫在眉睫。 第183章 屯田大军 黎明的曙光缓缓洒向大地,晨风拂过营地,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 营地内,士兵们已整装待发,精锐的军队迅速集合,旗帜猎猎,刀枪闪耀,铁蹄如雷,准备踏上新的征途。 萧逸风站在营地的中央,目光沉静,脸上似乎没有太多表情,但眼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掌控全局的决心和力量。 他穿着简洁的甲衣,身形高挺,风采卓绝。 身旁是他的亲卫队长张虎,以及一众谋士和军官,个个神色严肃,气氛紧张而凝重。 小春站在萧逸风的身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今天的出发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远征,而是关系到未来战略布局的关键一步。 萧逸风的每一步,都可能决定大宣的未来格局。 她无法不感受到其中的压力和责任。 “世子,屯田事宜交给花面狐和宋飞鸟处理,但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开垦土地,您也已交待他们潜伏暗线的重任。”小春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但这些人毕竟是山贼出身,如何能处理好情报网络的搭建,还需谨慎。”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他们虽是山贼,但绝不是愚蠢之辈。花面狐擅长权谋,宋飞鸟心思缜密,他们若能听从指引,必能为我所用。至于情报网络,既然交给他们,那就交给他们去办,若有任何差错,我自会调整。” 他的话语平静,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但小春心头依然隐隐有些不安。 她明白,萧逸风并非盲目相信花面狐和宋飞鸟,而是有自己的判断和盘算。问题在于,究竟是否能完全信任他们,还是这些人只是萧逸风布局中的一颗棋子? “小春,你的担忧我明白。”萧逸风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微微转过头,目光锐利,“花面狐与宋飞鸟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正因如此,才更能检验他们是否足够忠诚。我将这场棋局布下,关键并非他们能否合作,而是在于如何利用他们的矛盾与优势,最终为我所用。他们对彼此都互不信任,反而能成为互相掣肘的态势。” 小春微微一震,萧逸风的话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无比深刻的战略眼光。 这场博弈,早已不仅仅是开垦荒田那么简单。 正在此时,营地外响起一阵马蹄声,张虎亲自引领着花面狐和宋飞鸟的队伍走进营地。 两人身穿简朴的戎装,背负着萧逸风赋予的使命,气度虽有些许变化,但眼中那股子不容忽视的锋芒却依旧未减。 “殿下。”花面狐微微一笑,行礼时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仿佛早已察觉到萧逸风的深意,“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将士们已经就位,屯田开垦的工作,将会在短短几日内顺利展开。” 宋飞鸟则沉默不语,依旧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琢磨着更多的事情,除了屯田的工作,萧逸风交代的其他重任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很好。”萧逸风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既然如此,你们便各自去做吧。记住,不仅仅是开垦田地,背后那条情报网络同样至关重要。” 小春接过话茬,向两人简明扼要地叮嘱:“你们负责接触周边的百姓和商贩,收集一切可用的信息,尤其是有关夏国和春城的动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容忽视。” 花面狐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放心,世子,宋飞鸟和我自有办法。” 宋飞鸟则看向萧逸风,语气沉稳:“世子,这些事交给我们,您可放心。若有任何情况,我们定会第一时间汇报。” 萧逸风的目光停留在宋飞鸟的脸上,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希望你们记住,所有的行动都必须以大局为重。记住,若有任何人敢背离,不论是情报,还是行动,都必须毫不犹豫地斩断。并且第一时间密报给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萧逸风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近乎冷酷的威胁。 这不仅仅是一次开垦田地的任务,更是一次严密的策略布局。 “是,世子。”花面狐和宋飞鸟同时应道,随即各自带着队伍,踏上了征途。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萧逸风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 眼前的局势已经变得更加复杂,李元忠、许敬山、夏国的威胁,再加上这些投身屯田的百姓,他们将如何为自己铺设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悬念。 突然,萧逸风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远方凝视了片刻。此时,小春注意到了他微妙的变化,轻声问道:“世子,怎么了?” 萧逸风的眼神依旧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慢慢开口,声音低沉:“小春,我在想,军屯的授权是否合规?这些年来,朝廷对军务的控制一向严格,我未曾向王城请示,擅自启动屯田计划,收编双龙峡的土匪……这会不会触及萧王的逆鳞?” 小春心中一震,立即察觉出萧逸风的担忧,轻轻叹息:“世子,您行事果断、决绝,但这次未向王城请示,确实打破了官场的规矩。若萧王知晓,恐怕难免生疑。” 萧逸风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显得更加沉思:“是的,萧王赋予我提调军务与政务的权力,但那只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权利。我一直觉得这些规矩束缚不了我,可如今,我却突然担心这份权力是否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缓缓补充道:“这次的局,既要依赖这些山贼与百姓,又要防范他们背后的潜在危机。更重要的是,我们背后的敌人,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复杂。” 小春听出了萧逸风话中的不安,柔声安抚:“您的决策从未失误,但这次的局面,确实复杂。若发生任何变故,便是最大的风险。”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我知道此举有极大的风险,但现在,没有回头路。我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果断前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冷声道:“小春,继续关注花面狐和宋飞鸟的行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变化,尤其是王城那边的动静。我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小春点头应命,但心中却有些担忧。她知道,萧逸风此刻的决策,背后掩藏着更多未曾显露的复杂因素。而她,也深知,自己已被深深卷入其中。 随着屯田大军的出发,萧逸风带领的精锐军队继续朝着目标前行——远方的敌人,依旧隐匿在暗处,等待着最后的决战时刻。 “这场博弈,终究谁能笑到最后?”萧逸风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不容忽视的锋芒。 第184章 云江 曙光透过晨雾洒在草原上,淡金色的阳光将大地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萧逸风的军队在晨曦中整装待发,士兵们身穿甲衣,精神饱满,步伐整齐。 虽然大军的目标并非阳平关,但每一位将士都能感受到隐隐的紧张气氛,因为他们即将深入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战场。 萧逸风站在军阵中央,目光远眺,双手背负,神情冷静。他的目标不再是阳平关,而是位于春城与阳平关之间的云江——一个小城,却因其独特的地理与经济价值,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云江。” 萧逸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透着锐利,“这座城池,虽然不起眼,但却连通着整个边境的命脉。” 云江城地处群山之间,南面是蜿蜒曲折的江河,形成天然的河网与航道,北面是狭窄的山道通往春城,西侧更是阳平关的交通咽喉。 密布的水道使它成为物资运输的核心枢纽,无论是军需粮草的调动,还是地方百姓的商贸活动,都需要依赖这座城池。 控制云江,就等于控制了春城与阳平关之间的物资供给,甚至可以在战时封锁敌人的后勤补给。 “殿下。”张虎缓缓开口,语气坚定,指向地图上的云江,“云江本是大宣的城池,其地势虽险,但尚未加强防守。若我们能先行驻军,便可监视阳平关和春城,既不刺激李元忠,又能断其补给。若夏国果真暗中勾结李元忠,云江也是阻击敌军的最佳屏障。” 苏沐晴轻轻摇头,目光锁定地图,神情略显凝重:“张将军所言虽然在理,但李元忠多疑,若我们行事过于直接,可能反而会刺激他提前行动。即使不引发叛乱,也会加速夏国与李元忠的暗中联手。” 林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李元忠盘根错节,他的势力绝不仅限于阳平关,早已渗透周边。如果我们驻军过多,恐怕会被他看作威胁。更重要的是,云江内本地的势力复杂,尤其是那些表面归顺朝廷的地方豪强,可能暗中偏向李元忠甚至夏国。” 众人的讨论在营帐内交织,一时间气氛略显紧张。几位将领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各有道理,却迟迟难以达成一致。 萧逸风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错过这一步棋。云江是关键,我们不能表现出任何威胁,但也绝不能放松警惕。” 他手指轻轻点在云江的地标上,缓缓说道:“我们驻军云江,不是为了激怒李元忠,而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同时观察春城动向。如果他果真忠诚,看到我们在云江布防,便会有所顾忌而按兵不动。若他有异心,这一步则能让他露出马脚。” 苏沐晴抬眼看向萧逸风,声音略缓却带着一丝担忧:“殿下的计划看似两全,但李元忠若真的多疑,可能会将我们驻军云江视为封锁,继而孤注一掷。到那时,我们需要的或许不仅是防守,还要准备应对阳平关的直接反击。” 萧逸风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冷冽:“若李元忠因此提前动作,那反而是我们需要的。他若暴露,正可顺势擒之,彻底解决这颗隐患。” 张虎闻言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世子所言甚是!云江这一步,可攻可守,李元忠想动作也得掂量掂量。” 萧逸风听着众人的讨论,眉头微蹙。他知道,云江不仅是战略枢纽,更是试探李元忠忠诚度的关键。迟疑只会让局势进一步恶化,而早一步行动,或许能抢占主动权。 他目光转向小春:“夏国势力与李元忠暗中勾结的情报,是否已经确认?” 小春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隐藏名单,递到萧逸风面前:“这是三王与八王暗中整理的名单,列出了一些边军中仍然忠于大宣王室的将领。若我们能争取其中几人,或许能从内部瓦解李元忠的防线。” 萧逸风接过名单,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谢庭远,阳平关副营官。此人性格耿直,忠诚可靠。据我所知,他当年曾因家族中落而蒙受陈皇后援助,一直对皇室心怀感激。谢庭远身为副营官,虽无实权,但对王室天然亲近。若能争取此人,或许可借他打破李元忠的防线。” 陈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片刻后开口:“殿下,谢庭远虽对王室忠心,但他所处的位置十分微妙,能否真正为我们效力,尚难断定。不过……属下曾随商队走遍边关,与谢庭远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还在地方守军任职,对我颇有好感。若殿下允许,我愿以此关系前往阳平关接触他。” 萧逸风沉吟片刻,目光深邃:“陈平,你打算亲自前往?” 陈平微微拱手,眼中带着一丝渴望:“属下虽负责军务筹划,但总觉自己未能真正为殿下分忧。这次机会,或许能让我有所作为。” 萧逸风目光一转,盯着陈平,语气稍缓:“你想立功,我自然支持。不过,此行风险颇大,你可要想清楚。” 陈平挺直身躯,语气坚定:“属下愿为殿下分忧,无论成功与否,绝不后悔!” 萧逸风缓缓点头,随后转向赵鹤与马铁:“你二人伪装成粮草商队,与陈平同行,确保接触过程不被察觉。一旦谢庭远表态支持,立刻带回信息;若有任何异动,务必当机立断,不可冒险。” 苏沐晴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担忧开口:“殿下,谢庭远若未被成功策反,反而将计划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萧逸风目光冷冽,语气坚定:“没有绝对安全的计划。若不趁此机会拉拢谢庭远,我们便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此事风险虽大,但值得一搏。”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铿锵有力:“李元忠的叛变已经不可避免。云江是我们掌控局势的关键,而谢庭远则是撬动阳平关的支点。无论如何,此战,我们必须掌握主动!” 张虎拍案而起,朗声道:“殿下英明!末将愿率精锐部队即刻启程,确保大军顺利进驻云江!” “云江虽是大宣的领土,但其地理位置特殊,距离春城和阳平关极近,必然鱼龙混杂。”小春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我建议,先派斥候摸清城内局势与地方势力的动向,以免大军进驻后遭遇不必要的干扰。” 萧逸风点头,面色沉稳:“小春所言有理。命斥候队立刻行动,查明城中情况,包括官员、商贩,以及可疑势力的动向。同时,传令云江县令,立即迎接我军进驻。” 随后,大军迅速整装,斥候小队先行出发,而萧逸风的大军则按计划有序推进。 就在大军踏上征途时,一名身披斗篷的神秘人悄然潜入云江。 他站在高处俯视全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世子这个小娃娃,未免太过幼稚了。云江……岂是你能轻易掌控的?” 第185章 云江风云 晨光洒落,云江城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 狭窄的街巷间,商贩们忙碌着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三三两两地匆匆而过。 但透过这表面的繁荣,隐约能察觉到某种不安。 街角处,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而在更远的城楼上,士兵们手持长戟,目光警惕,注视着缓缓靠近的队伍。 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逐渐接近云江城。 旌旗迎风招展,甲衣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铁蹄踏在地面,发出低沉而震撼的回响。 为首的萧逸风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神色沉静。 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注定会打破这座小城的表面平静。 城门口,云江县令林子川已率衙役整齐列队迎接。 他年约四十,身材修长,面容削瘦,虽穿着寻常官服,却显得格外整洁。他的站姿笔直,微微昂首,双目平和,似乎早已习惯了场面的风浪。 当萧逸风的大军靠近时,林子川上前几步,抱拳躬身,声音中气十足:“下官云江县令林子川,奉命迎接世子殿下入城。殿下驾临,实乃云江之幸。” 萧逸风端坐马上,淡然地看了林子川一眼,随即缓缓开口:“林县令不必多礼。本世子此次入驻云江,是为整顿边境事务,确保边民安稳。希望县令大人鼎力相助。” 林子川低头躬身,语气不卑不亢:“殿下言重,下官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萧逸风点了点头,随即策马入城。 然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子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位县令虽然举止得体,但他的语气与态度过于谨慎,甚至透着一种隐约的疏离。 小春低声说道:“殿下,这位林子川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的眼神中带着戒备,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早有防备。” 萧逸风没有答话,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转向城内。 与此同时,城内最大的豪强赵怀义正在府中设宴。 灯火通明的大堂内,数名云江城中的商贾豪强环坐两旁,气氛看似融洽,却隐隐透着刀光剑影。 桌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酒,但大多数人只是抿上一口,心思早已不在席间。 赵怀义端起酒杯,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各位,世子驻军云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我听闻,他不仅想安营扎寨,还打算插手我们的事务。这位世子殿下,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坐在下首的一名盐商冷笑道:“赵老爷说得没错。他若真要动云江的粮草与水道,那岂不是动了我们的命根子?” 另一名瘦削的商人低声说道:“可他毕竟是朝廷的人,若我们明面上与他对抗,只怕会惹祸上身。” 赵怀义放下酒杯,面色不改,语气却陡然冷冽:“与朝廷对抗?你们太高看这位世子了。他虽有王命在身,但初来乍到,根基未稳。云江是谁的天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话音未落,坐在角落的一名老者缓缓开口:“赵老爷,这么多年,云江的水道、粮仓,确实尽在你的掌控。但这位世子能以一支大军入城,未必没有后手。若真要对抗,恐怕还需谨慎。” 赵怀义冷笑一声:“慎重?他若真要夺我们这片根基,便是鱼死网破之局。我已安排人手,分头行事。世子的粮草虽从外运入,但要通过我们掌控的码头和仓库。只需稍加干扰,他便会自乱阵脚。”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一名中年男子:“你负责收买几支运输商队,伪装成粮草押运,途中散布消息,让城内百姓以为军粮被截,造成恐慌。” 随后,他又看向另一人:“你联络码头的工头,找借口暂停货船的装卸,并调高水道的通行费,拖慢他们的物资运转。” 最后,他看向角落的一名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至于城内流民,就由你去煽动。他们本就对朝廷心生不满,只要散布些粮价上涨、官军压榨百姓的谣言,很快便能乱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虽有犹豫,但更多的是隐隐的兴奋。 赵怀义看着众人,语气更加凌厉:“各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云江若是落入朝廷之手,你们的商道、盐田、船队又能剩下几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安排。” 众人沉默片刻,纷纷点头应和。有人笑着说道:“赵老爷真是深谋远虑,按您的吩咐办便是。” 待众人散去,赵怀义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深沉。 他低声喃喃:“什么狗屁世子,想动云江?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就在赵怀义的宴席到达尾声时,大军也已顺利进驻城内。 夜色渐浓,萧逸风独自登上云江城的高台,俯瞰整座城池。 万家灯火在薄雾中微微闪烁,街巷间人影浮动,像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隐隐牵动着整座城的命脉。 苏沐晴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城中富商竟无一人前来迎接,其中为首的赵怀义,更是连个招呼都未打。此人据说掌控云江大半的粮仓与商道,绝非寻常角色。殿下,此举恐怕别有深意,云江的局势远比我们预料的更加棘手。” “林子川的态度,更是让人难以捉摸。殿下,云江的局势远比我们预料的复杂。”小春补充道。 萧逸风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如夜。 他低声说道:“复杂?正因为复杂,才有操控的余地。命令下去,明日召集城内所有官员、豪强前来议事。我要亲自试探他们的底细。” 苏沐晴点头应是,但心中仍存几分担忧。 站在一旁的张虎却早已跃跃欲试,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要敲山震虎?” “不仅如此。”萧逸风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冷冽,“我要让他们明白,从今天起,云江的棋盘上,只有我能下这盘棋。” 话音刚落,一只信鸽突然掠过夜空,从城中一处暗巷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 萧逸风的目光追随着那抹迅疾的黑影,沉默片刻,缓缓问道:“小春,那只鸽子飞的方向,是哪里?” 小春凝神望去,片刻后回道:“殿下,那是阳平关的方向。” 萧逸风沉吟片刻,眼中寒光乍现。 他转身离开高台,脚步沉稳,声音低不可闻:“看来,城中有不少李元忠的朋友,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86章 李元忠 夜幕低垂,寒风卷过阳平关,吹得城楼上火把的火焰摇曳不定。 城内灯火稀疏,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李元忠的书房却仍然亮着。跳动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刻画出冷峻而深邃的轮廓。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封密信上,神色复杂,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阴翳。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元忠缓缓打开信笺,细细读过每一个字。 信尾的落款显得尤为刺目,让他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伸手将信揉成一团,扔进火盆中。火焰迅速吞噬纸张,映得他的眼神更加阴冷。 “萧逸风……”他低声喃喃,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驻军云江……看来,你的棋走得很快,却未必走得稳。” 书房内寂静得只剩下火焰燃烧的细微声响。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将军!”秦烈快步入内,单膝跪地,神色坚毅,声音铿锵有力,“探子来报,世子的大军已全面驻扎云江。他们正在整顿粮道,并尝试掌控城内资源。” 李元忠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阳平关的地图上。他的手指在云江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云江……”他轻声重复,似在咀嚼这个名字的分量。 秦烈面露愠色,语气中透着急切:“将军,云江是咽喉要地,掌控粮道的枢纽。若被世子大军完全占据,我们的补给线将受制于人,阳平关甚至可能被孤立!末将请命,立刻调兵前往云江,击破世子的布防,挫其锐气!” 李元忠听罢,目光冰冷,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却未表态。 站在一旁的胡宸微微摇头,语气谨慎:“秦将军,此计看似凌厉,但未免太过冒进。世子大军乃奉王命而来,若我们主动出兵,岂不是公开反叛?即便能摧毁其布防,也难免引来朝廷大军的围剿。届时,阳平关非但不保,我们还将成为众矢之的。” “你!”秦烈闻言,怒目而视,反驳道:“若世子稳住云江,再借朝廷之势南下,我等更无招架之力!难道坐以待毙才是良策?” 胡宸淡然一笑,眼神平静如水:“秦将军,阳平关固若金汤,我们不是没有周旋的时间。若真要攻云江,不如先借刀杀人,削弱世子的基础,再行奇袭,岂不事半功倍?” 秦烈冷哼一声,神色不屑:“你一贯的迂回之策,倒是为世子争取了不少时间!” “够了。”李元忠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随后缓缓说道:“秦烈,你的急进之策太过冒险;胡宸,你的迂回之计虽然稳妥,但需时间酝酿,而本将现在……时间有限。”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分压迫:“我需要的是一套迅速削弱世子的策略,同时保全阳平关的安全。胡宸,继续说下去。” 胡宸略微颔首,语气沉稳:“将军,世子初驻云江,立足未稳,我们可以利用赵怀义和云江城内的暗线,从内部分化他的力量。具体分三步:第一,切断云江的粮草供给,使其后勤陷入困境;第二,散布谣言,扰乱军心,令世子的士兵产生疑虑;第三,派遣死士,刺杀关键人物,制造混乱。待城中局势大乱之际,再派奇兵一举攻占云江。” 秦烈皱眉,虽对胡宸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策略有其可行之处。 他咬牙道:“赵怀义那老狐狸,真的会配合我们?” 胡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怀义贪婪成性,只要利益足够,他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明白,一旦世子站稳脚跟,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他。” 李元忠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很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他转头看向秦烈,语气加重:“命你调三百精锐,分批潜入云江,配合赵怀义行动。所有行动必须隐秘,绝不可暴露。” “末将遵命!”秦烈拱手领命,眼中透出一抹凌厉。 “胡宸。”李元忠转向他,目光如刀,“通知赵怀义,三日之内断掉云江的粮道。若有任何闪失,他自己清楚后果。” 胡宸低头应道,随后问道:“将军,与夏国的协议是否继续推进?” 李元忠目光微冷,缓缓说道:“夏国使者前几日的试探,分明是想看我们虚实。他们的所谓‘粮草支援’,不过是为了确保我们与世子两败俱伤,便于他们渔利。” 他冷笑一声,背负双手,走到窗边,注视着夜空的点点星光,语气中透着不屑与决绝:“夏国虽有野心,但也不过是一群贪婪的狼。既然他们想坐享其成,就让他们先伸出爪子。告诉周成,传达我的态度——若夏国真愿意助我,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的诚意。兵马押送粮草之时,立即伪装成我军,从后路偷袭世子军队。” 胡宸微微一怔,试探道:“若夏国使者趁机提出其他要求,譬如索取边境城池作为交换,将军当如何回应?” 李元忠眯起眼,声音愈发冷厉:“夏国若敢提条件,就让他们相信我们会照办,但绝不可轻易许诺一城一地。我要的是借他们的刀杀人,而非真正与狼共舞。他们若识时务,就给我按计划行事;若贪得无厌……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也付出代价。” 窗外的风声骤然加强,吹得烛火一阵摇曳。 胡宸低头应道,心中暗自叹服李元忠的冷酷与深谋远虑。 他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意,随即退出书房,开始着手安排与夏国的交涉。 书房恢复了平静。 李元忠独自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山脉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容。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地图上云江的位置,低声喃喃: “萧乾……你以为可以轻松掌控云江?很快,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博弈。” 与此同时,书房外,秦烈正带着三百精锐悄然离开阳平关。 他们兵分三路,以商旅和百姓的身份乔装潜入,直指云江的关键据点。秦烈低声吩咐:“每组潜入后,立即隐匿,待命行动。记住,目标是破坏粮道和扰乱军心,不得轻举妄动,暴露身份。” 在另一处隐秘的小院,胡宸站在灯下翻阅着最新的密报。 他的笔尖快速在纸上划过,写下最后一封密信,随后交给身旁的信使,冷声道:“立刻送往赵怀义府上,告诉他,行动可以启动了。” 而就在阳平关城门外,一支不起眼的商队正缓缓靠近。 他们的车队驮满货物,车帘遮掩,队伍看似平常,却隐藏着几名目光锐利的军士。 领头的中年男子不时抬头看向城墙,低声道:“小心行事,不可露出破绽。这一趟,能否顺利,就看我们能否让谢庭远接收到消息了。” 城门缓缓开启,商队鱼贯而入,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在黑夜中。隐约之间,有暗哨的目光从高处扫过,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窗外的鸦鸣再次响起,划破夜空,回荡在阳平关的山谷间。 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鸣奏序曲。 第187章 夜色中的黑影 夜色如墨,云江城的喧嚣已经退去,风声掠过街巷,带着丝丝凉意,似为这暗夜中的隐秘增添了一份压迫。 苏沐晴披着黑色斗篷,借着阴影行进,脚步轻如猫般无声。她屏住呼吸,耳中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赵怀义的府邸仿佛一头匍匐的猛兽,四周高墙深院,层层叠叠的黑影笼罩着整个庭院。 门前,两名护卫一边警惕地扫视着街道,一边低声交谈,长枪斜倚在墙边,时不时敲击地面发出低沉的回响。 苏沐晴停在一片阴影中,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府邸的布局。 护卫不仅守卫正门,还在围墙内外设有巡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交替换岗。 墙头还架着细如蛛丝的铃索,一旦触碰便会发出警报。 “比情报中更严密。”她在心中暗自评估,随后迅速绕到后院。 后院的布局更为复杂。 一棵老槐树立在墙角,枝叶繁茂,斜伸的枝丫越过高墙。 苏沐晴攀上树干,动作轻盈如燕。 就在她伸手抓住一根枝干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是谁?”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道微弱的灯笼光芒摇曳着靠近。 苏沐晴迅速伏在树干上,身体紧贴着粗糙的树皮,调整呼吸让自己完全隐入夜色。 来人提着灯笼,脚步缓慢而沉重,目光警惕地扫过树下。 他轻轻踢了一脚树根,发出一声闷响。 “又是风吹草动吧。”那人低声咕哝,却没有离开,而是靠在树旁,拿出一袋烟草点燃,明灭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 苏沐晴微微皱眉,心中飞快地盘算对策。 她的视线悄悄扫过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围墙边,另一名护卫提着火把缓缓走近,与树下的巡逻员即将汇合。 若再拖延片刻,她的藏身处便会暴露。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狗吠。 那人抬头皱眉,随即拿着灯笼往声音方向走了几步:“该死的,肯定又是野猫惹事!” 趁着对方背过身的瞬间,苏沐晴如闪电般翻过高墙,轻轻落入院中。 后院布置得极其奢华,花坛中种满了修剪整齐的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院墙边立着数盏油灯,将周围照得通亮,几乎没有一处死角。 苏沐晴藏身于一片阴影之中,目光扫过院中布置,心中快速分析。 她注意到每隔数步,便有一名仆役或护卫巡查,甚至连院中的假山上也站着两名持弓的守卫,显然警戒非常严密。 “赵怀义果然多疑。”苏沐晴暗叹,屏住呼吸,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一间厢房。 那便是她的目标。 借着微风吹动树叶的声响掩盖脚步,苏沐晴迅速移动到假山后方。 此时,巡逻的护卫正好两两交汇,她不得不停下,整个人伏在假山后,目光紧盯着护卫们的动向。 “赵老爷说这几日有贵客,还让我们夜里多巡逻一圈,真是累死了。”其中一名护卫抱怨道。 “你小心点,前几日有探子潜入,被赵老爷亲手处置了。”另一人低声警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苏沐晴听到这些话,目光微微一凝,显然赵怀义早已有所防备。 她屏息片刻,等两名护卫分散后,迅速掠向厢房的窗边。 厢房内灯火昏黄,窗户微微敞开。 苏沐晴从窗缝中向内望去,发现房中陈设奢华,书架上摆满了卷宗,桌案中央则放着几封信件。她轻轻推开窗户,跃入房中。 当她拿起第一封信时,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信纸下面竟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似乎连接着某种机关。 “竟然布置了暗线!”苏沐晴低声自语,迅速收回手,将手指轻轻探入信件夹层,小心解开线扣,暗线并未触发。 她展开信纸,迅速浏览,内容果然如探报所言: “李元忠亲笔令:三日内断粮道,配合来人行动,刺杀世子萧乾。” 苏沐晴心中一凛,将信收入怀中。 她转身扫视房间,目光落在另一封信上。展开信纸后,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夏国军师令:云江为通道,务求断其粮草,以云江物资供夏军所需。若成功,可趁夜袭春城,取其粮仓根本,擒大宣两州命脉。” 这封信不仅暴露了赵怀义与夏国的勾结,更揭示了敌人的深远布局。 苏沐晴目光冷厉,将信笺折好,重新藏入怀中。 她正准备离开时,脚下忽然踩到一根松动的地板,发出一声轻响。 “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沐晴来不及多想,迅速跃窗而出,身形如燕般隐入花丛中。 房间的门被推开,几个护卫冲了进去,举着火把四处搜查。 “人呢?”为首的护卫怒喝道。 “或许还在院里,快搜!”另一人急声道。 苏沐晴心跳如鼓,她屏住呼吸,顺着院墙边的阴影,迅速攀上老槐树。 刚翻上墙头,便听到树下传来一声大喊: “那边,有人!” 箭矢破空而来,擦着她的斗篷而过。 苏沐晴没有停留,迅速从墙头跃下,借着夜色消失在小巷中。 与此同时,赵怀义正坐在他的书房中,手指摩挲着一只青铜酒杯,目光沉冷。 他的面前站着一名精瘦男子,正是他的谋士鲁安。 “赵老爷,今晚城中巡逻加强,似乎有人盯上了我们。”鲁安低声说道。 “哼。”赵怀义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放下,“不论是谁,敢插手我的事,就让他知道代价。” 他转头看向鲁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三日后,我要云江的粮道彻底断绝。不仅如此,你准备接应阳平关的来人,到时候,我要让这个世子在我们云江有来无回。” 鲁安微微躬身:“老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赵怀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李元忠与夏国都押注在我身上,我若成事,便能彻底掌控云江。甚至云城所有的商路。” 夜风微凉,苏沐晴返回营地时,营帐内的灯火依旧明亮。 萧逸风正伏案批阅密报,听到动静后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苏沐晴身上,带着一丝柔和,但更多的是深沉的探问。 “探得如何?”他放下笔,沉声问道。 苏沐晴取出信笺,递到萧逸风面前:“赵怀义与李元忠暗中勾结,意图断粮;而夏国更是筹划夜袭春城,意图切断我们的大宣命脉。” 萧逸风接过信件,细细阅读,神色冷峻,双手微微握紧:“果然,他们的计划比预想中更大胆。” “殿下,这里危机重重,如何应对?”苏沐晴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谨慎。 萧逸风微微一笑,将信件放下,目光深邃:“他们想打我们的粮草主意,我便让他们自食其果。将计就计。” 苏沐晴点头,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赵怀义的府邸防守极严,我差点暴露,显然他已有所防备。” 萧逸风看着她,神情柔和了几分:“有你在,我就多了一分胜算。接下来,我们需要利用这封信,撬动赵怀义的根基,分化他与李元忠的关系。” 苏沐晴低声道:“我明白,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 烛火轻轻摇曳,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各自明白这场博弈的胜负尚未分明,而他们正是棋局中最重要的掌控者。 第188章 说书人陈平 阳平关,边陲重地,依山傍水,宛如铁壁横亘在宣国与夏国交界。 关外是黄沙漫漫的草原,而关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酒肆茶楼林立,商贾川流不息,使得这座军事重镇在肃杀之外,又多了几分繁华的生机。 今日,关外的官道上,一支商队缓缓驶来。 车队由十几辆满载粮草和货物的马车组成,护卫簇拥,刀剑映着阳光,寒光四射。 最前方的马车上,挂着一面“福来商行”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商队掌柜赵鹤坐在车头,面色憨厚,时不时敲打着马鞭,神情悠然。 车队护卫队长马铁手搭在腰间刀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唯有那位坐在第三辆车内的账房先生陈平,抱着一本旧书,目光悠远,神色沉静如水。 他们表面上是北地贩粮的商贾,实则皆为萧逸风派出的探子,肩负潜入阳平关,刺探情报和策反的重任。 入城后,陈平便与赵鹤、马铁分开,独自走进阳平关内最大的茶楼——迎风阁。 迎风阁二楼临街,坐拥阳平关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这里不仅汇聚商贾富贾,更是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地方。 李元忠的亲信时常出没,茶楼里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陈平推门而入,衣着朴素,头戴旧毡帽,拄着一根竹杖,仿佛只是个赶路疲惫的读书人。 他环顾四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缓缓踱步至堂前。 茶楼掌柜迎了上来,眯眼打量着陈平:“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可是初来阳平关?” 陈平拱手,微笑道:“小人不过是个走江湖的游士,略懂些说书评话,想借贵地讨碗茶水喝。” 掌柜闻言,眉头微挑,皮笑肉不笑道:“评书?本茶楼座位金贵,茶客们可不愿听些平淡无奇的故事。” 陈平不急不躁,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锭,轻轻放在桌案上:“茶钱不劳掌柜操心,只求借一席之地,说段趣闻,博大家一笑。” 掌柜接过银锭,指间掂量,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平一眼:“有趣,那便给先生一个机会。若能让楼中贵客听得入迷,茶座自有你的。” 陈平微微颔首,登上茶楼二楼角落的一处空位,轻拍惊堂木,缓缓开讲。 头几日,陈平讲述的是北地奇闻,或市井趣事,偶尔穿插几段边关战事,引得茶客频频点头,掌声连连。 但就在第三日傍晚,掌柜亲自端着一壶茶走上二楼,将茶盏放在陈平身前,语带试探:“先生昨日说的谢将军之事,倒颇合我家贵客之意。不知今日,可否讲些与朝廷王室有关的趣闻?” 陈平目光微闪,抬头望着掌柜,笑而不语:“王室之事,岂能随意提及?” 掌柜低声笑道:“我这茶楼座上,皆是阳平关中人。先生尽管放心,我家贵客最爱听宫中秘闻。” 陈平淡然一笑,轻抚竹杖,缓缓道:“既然掌柜如此说,那我便讲一段古时边关的往事。听闻百年前,有一将军守关七载,力挽狂澜,终使外敌不敢再犯半步。然敌国使者三番入关,以重利相诱,欲买通城中粮官,图借内乱打开城门。” 他说至此,声音微顿,目光扫向楼下茶客,话音悠悠:“那粮官也非愚钝之人,表面应允,暗中却设局反诱,使敌国粮草尽断,方才稳住城池。” 掌柜听罢,脸色微微一变:“先生此言,可有佐证?” 陈平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史书记载,敌国粮道被断之事,乃那将军一名得力副将暗中所为。这副将姓谢,字庭远,善谋而寡言,恰如如今守关的谢将军,倒也算巧合罢了。” 此话一出,楼下几名茶客顿时神情微变,尤其是角落处的一名中年男子,端起茶盏的手停顿片刻,眸中闪过一抹警惕。 陈平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这副将虽奇计迭出,却常隐身暗处,不愿居功。直到战乱平息,才隐姓埋名于关中,甘于平凡。不过坊间传闻,他虽未离军,却在暗中提点后辈,助他们在乱世中立足。世人常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反倒是这暗中的箭,护住了整座城池。” 此言一出,楼下已有茶客低声议论。 那中年男子沉思片刻,终是缓缓起身,悄然离席。 陈平目送他走出茶楼,心中暗自盘算:“果然有所触动,看来是上钩了。” 在男子离席后,掌柜慢悠悠走至陈平身旁,低声问道:“先生讲得精妙,只是这谢将军之事,听来倒像是有所影射。” 陈平不动声色,继续抚弄竹杖:“掌柜说笑了,古事皆有隐喻,何必过度解读?” 掌柜盯着陈平片刻,笑意不明:“如此说来,先生当真只是走江湖的游士?” 陈平浅笑:“商旅贩粮,茶余饭后,不过随口闲谈罢了。” 掌柜微微颔首,却转身离去。 片刻后,楼下几名劲装男子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扫向陈平,带着试探与怀疑。 “看来,李元忠已经开始察觉了。”陈平在心中暗自思量,神色如常地抚弄着竹杖,嘴角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幕降临,陈平悄然离开茶楼,步入城内一条僻静小巷,赵鹤与马铁已等候多时。 “今晚,我们该如何行事?”赵鹤靠在墙边,神色间透着一丝隐忍的锋芒。 陈平沉吟片刻,压低声音:“李元忠的人应该很快会出手试探,不过,这边只是牵制的棋子。真正的面谈,恐怕是明日谢庭远那边。” 马铁嘴角微扬,低声道:“也就是说,他们今晚就会有行动……” 赵鹤轻笑,目光深沉:“看来,我们的‘商队’任务,比你这位说书先生的戏码更刺激些。” 陈平淡淡一笑:“各有分工罢了。” 马铁侧头看向赵鹤,声音低沉:“我们今晚得小心点,‘正主’可算是要出来了。” 陈平眸色微动,目光沉凝:“你们比我走得更快,看来阳平关今晚不会安稳。” 黑夜沉沉,赵鹤拍了拍马铁的肩,缓步踏入巷道深处,身影逐渐隐没于夜色之中。陈平伫立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目光中透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意味。 第189章 王嵩 夜色沉沉,云雾缭绕在阳平关上空,城内虽灯火通明,却掩不住潜藏在黑暗中的危机。 赵鹤和马铁披着斗篷,沿着小巷悄然前行。阳平关虽繁华,却有些街巷早已荒废,仿佛成为遗忘之地。 \"赵哥,这王嵩真有能耐翻起什么浪?一个商贾而已,哪比得上李元忠的兵权?\"马铁低声道,手仍按在刀柄上,显然对此行有所怀疑。 赵鹤脚步不停,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阳平关的水很深,光靠兵力镇压是一回事,可真正控制人心的,还是钱粮。李元忠再强,若断了粮道,照样寸步难行。” 马铁咧嘴笑道:“你这张嘴倒是比刀子还利。不过话说回来,王嵩这几年确实被李元忠压得不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怕是也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宅院前,院门紧闭,门口悬挂着一盏摇曳的灯笼,昏黄的光影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赵鹤轻敲门板,手掌有节奏地叩响三声,稍停,再叩两声。 片刻后,门缝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谁?” 赵鹤低声回道:“老友来访,求一盏清茶解渴。” 门后沉默片刻,随后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一名老仆探出头,神色警惕地打量着二人。看到赵鹤后,老仆脸上的警惕稍缓,微微侧身:“我家老爷已等候多时,两位请进。” 赵鹤与马铁对视一眼,迈步而入。 穿过长廊,入眼的是一座略显残破的庭院,昔日的繁华已被岁月蚕食,唯有几盏灯笼与精致却落满灰尘的雕刻,能看出曾经的富贵。两人被引入一间书房,房内灯火通明,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案前。 他的双鬓微微斑白,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境遇不佳,仍难掩昔日的风采。 王嵩。 “赵掌柜,马护卫,久违了。”王嵩放下账册,抬头望向二人,目光犀利如刀。 赵鹤拱手笑道:“王老爷风采依旧。果然,阳平关能与李元忠周旋至今的,唯有您王老爷一人。” 王嵩摇头轻叹:“赵掌柜谬赞了。商贾如我,哪比得上军中掌权之人?若真有周旋之力,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马铁嗤笑一声:“王老爷未必真就认命了吧?否则,何必还打理着手上剩下的几个商号?李元忠的人屡屡找茬,您却从未真正停业,倒让我佩服得很。” 王嵩目光微凝,望着马铁,片刻后笑了笑:“二位直言来意吧,深夜登门,恐怕不只是叙旧那么简单。” 赵鹤收起笑意,坐直身子,缓缓道:“我们此来,是受世子殿下之托。” 此言一出,王嵩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恢复平静。 “世子?”王嵩语气淡然地重复了一遍,“山高皇帝远,世子殿下纵然心怀天下,可阳平关远在边陲,恐怕鞭长莫及吧?” 赵鹤神情不变,继续道:“世子殿下已着手云江之事,阳平关自然不会例外。更何况,王老爷应当清楚,李元忠的势力虽然强盛,但城内并非铁板一块。” 王嵩目光微动,沉声道:“赵掌柜的意思是?” 赵鹤轻笑:“谢将军,您应该不陌生吧?” 王嵩闻言,眯起了眼睛,轻轻敲击着桌面,书房内顿时陷入沉寂。 片刻后,他语气低沉地开口:“赵掌柜,您可知您方才那番话,若让李元忠知道,你们踏不出这道门。” 赵鹤神情坦然:“若王老爷真有此心,李元忠便不会知晓。” 王嵩缓缓起身,背手踱步至窗前,望着黑暗中的庭院,沉声道:“李元忠的爪牙遍布阳平关,就连我府中,也未必没有他的眼线。谢将军是个好人,可他一介副营官,怎敌得过李元忠?二位的胆量,我佩服,但此事,恕难从命。就算背后有世子撑腰,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对于李元忠,我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大。他的背后,同样站着夏国。” 马铁闻言,面露不悦:“王老爷,您不会真打算缩一辈子吧?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那些跟随您多年的商号考虑。” 王嵩目光微寒:“马护卫,我比谁都更想扳倒李元忠,但光凭你们三言两语,便想让我搏上全盘家业?” 赵鹤不慌不忙,继续说道:“王老爷,我们并非空手而来。世子已经安排好了,谢将军也有所准备,只要王老爷能联络您背后的那些官员,到时候能助谢将军一臂之力,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宣的社稷。只要城里军心一乱,李元忠便无法稳如磐石。” 王嵩闻言,陷入沉思。 书房内的烛火摇曳,气氛如紧绷的弓弦般,随时可能崩断。 许久之后,王嵩缓缓回头,眼神锋利:“赵掌柜,谢庭远虽无实权,但在军中,人脉甚广,威望仅次于李元忠。如果他真的降了世子,那么这事将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赵鹤微笑道:“王老爷,我们多年的交情,还能坑您老人家吗?” 王嵩盯着赵鹤片刻,终于松口道:“既然如此,我便赌上一赌。但我有条件——事成之后,阳平关的商道,由我们重新掌控。” 赵鹤笑着起身,抱拳道:“成交。” 当赵鹤与马铁离开王嵩府邸时,夜色更浓。 走在寂静的街道上,马铁低声道:“赵哥,你真信王嵩会听话?” 赵鹤目光微冷:“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走出这步棋,李元忠就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谢庭远那边,似乎还没有确切的消息。”马铁追问道。 “他和王嵩一样,只要迈出了第一步,那之后的事情,都由不得他们了。”赵鹤大有深意的说道。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拐入巷口时,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马铁眯起眼,手已握住刀柄,低声道:“有人跟着。” 赵鹤脚步不停,低声道:“不用动,先让他盯着,看看后面还有多少双眼睛。” 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目光悄然注视着他们,阳平关的夜,再次沉入无边的杀机之中。 第190章 破庙密会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阳平关外的荒野静谧寂静。 远处山林苍翠,近处荒草遍野,一座破败的庙宇隐匿其中,庙门斑驳,檐角塌陷,宛如一头沉睡的野兽,静静蛰伏在晨曦之下。 枯槐下的乌鸦忽然振翅飞起,打破荒野的沉寂,啼叫声在破庙周围回荡,久久不散。 庙内,香火的余烬尚存,丝丝缕缕的烟气在空气中氤氲不散。 赵鹤负手而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庙宇外的荒野,马铁蹲在庙门外,刀横在膝,双眼半眯,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犬。 “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马铁低声抱怨,目光不时投向庙外的荒道,“谢庭远真会来?” “会的。”赵鹤靠着庙门,目光沉稳如山,“他不来,这阳平关怕是连一点活路都没有。” 马铁撇了撇嘴,心中却对赵鹤的自信暗自佩服。 庙外,一抹细微的光芒掠过,隐在枯草深处,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陈平站在庙门侧,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荒野,但手指悄然收紧,握住腰间的竹杖。 庙宇的阴影里,陈平静静坐在一块石台上,目光投向庙外的荒道尽头。 他双手交叠,轻轻摩挲着一枚玉珏,脸上平静如水,但指尖却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庭远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谨慎、理智,绝不轻易涉险。 如此大事,他若不深思熟虑,定不会前来。 晨雾渐散,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庙门口,地面上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他步伐沉稳,目光如刀。 阳光在他半边脸上投下阴影,使他的面容更加冷峻刚毅。 谢庭远,阳平关副营官,终于现身。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随从,皆佩刀,目光凌厉,身形挺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赵鹤与马铁顿时收起闲散的模样,握紧兵刃,目光紧锁谢庭远三人,气氛骤然凝重。 谢庭远站在庙门前,眯着眼环顾四周,冷声道:“这座破庙,你们挑得可真是够隐蔽。” 说话间,他身后的随从微不可察地偏头,目光扫过庙宇背后的枯草,眉宇间隐隐闪过一丝警觉。 陈平缓缓起身,走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笑道:“谢将军慎重,阳平关外眼线无数,行事不得不谨慎些。” 谢庭远目光在陈平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你这书生,看着眼熟。” “将军贵人多忘事。”陈平微微一笑,语气坦然,“十年前,您在边关小县曾救下一名被诬陷的书生,难道忘了?” 谢庭远闻言,瞳孔微缩,打量陈平片刻后,终于想起:“你是……陈平?” 陈平点头,深施一礼:“多谢将军当年相救,陈平今日能活在世上,皆是将军之恩。” 谢庭远沉默了一瞬,旋即淡淡道:“救你那日,不过举手之劳,你今日找我,却并非只为叙旧吧?” 赵鹤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将军,这是世子殿下萧乾的亲笔信。” 谢庭远接过信的手略微一顿,心头掠过一丝冷意。 “果然是他……” 在踏入这座破庙前,他就已隐隐猜到了今日的来意。 那日茶楼之中,那位自称游士的书生,故意在茶客间提及陈皇后与王室秘辛,甚至隐晦点出他谢庭远之名时,他便知,这阳平关内的暗流,终于要浮上水面了。 “阳平关中,除世子之外,谁敢如此明目张胆隐射我谢庭远?逼着我现身。”他沉默地展开信笺,字迹刚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之后,他将信缓缓合上,目光锐利如刀,冷声道:“信中所言,的确触目惊心。可李元忠在阳平关坐镇多年,手握重兵,这种指控若无实证,未免显得过于武断。” 赵鹤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将军但凡细思,便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李元忠拥兵自重,不仅公然违抗军令,甚至不惜造反,伏击大军。若无夏国做他的靠山,他又如何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谢庭远未接话,反而盯着赵鹤,目光森冷:“你们倒是言之凿凿,可若此事属实,世子为何不将信送至王都,由皇上亲裁?又何必绕道云江,来到这阳平关,让你们三人前来游说我?” 陈平缓缓取出玉珏,双手呈上:“将军,这便是答案。” 谢庭远瞥见玉珏,眉宇间寒意更甚,未伸手接过,反而冷笑一声:“这是皇后的信物不假,可你们可曾想过,若是李元忠布下的圈套,等的就是我谢某自投罗网呢?” 陈平轻叹,收回玉珏:“将军如此谨慎,实乃军中智者。不过,谢家满门忠烈之名世人皆知,李元忠若真有异心,将军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您吗?” 这话似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谢庭远心头。 他盯着陈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痛苦,随后缓缓道:“我谢家确得皇后恩德,但我的命可以不要,妻儿却是无辜的。” 赵鹤声音低沉:“将军若真要护住家人,便更不能坐视李元忠为祸。李元忠一旦谋反,阳平关首当其冲,届时满城尽在屠刀之下,将军以为谢夫人与令郎还能幸免?” 谢庭远握着信笺的手微微发颤,目光黯然:“我谢某一生守关,所求不过一家平安……” 陈平缓缓走上前一步,声音柔和:“世子并不求将军立即起事,只需稳住军中忠义之士,关键时刻拖住李元忠,便能保得谢家周全。” 谢庭远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将玉珏缓缓收入怀中,低声道:“你们既然找上我,便已知晓我的选择。” 赵鹤与陈平相视一笑,心中微松。 谢庭远望着庙外渐亮的天色,语气低沉:“但你们最好祈祷,李元忠的眼线,还未盯上我谢家。” 然而,就在此刻,庙外枯槐的树影中,隐隐有几抹黑影悄然移动。 谢庭远的随从眉头微皱,手不动声色地搭在刀柄上,低声道:“将军,我们……被盯上了。” 马铁脸色顿时一沉,拔刀而出,低声喝道:“什么人?” 枯草深处,有人影迅速隐没,动作迅捷如鬼魅,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庭远脸色顿时阴沉,低声道:“李元忠的探子。” 赵鹤迅速抽刀,护在陈平身前:“看来我们这趟不可能安然离开了。” 庙外,黑影渐渐逼近,刀光映着晨曦,杀机四伏。 谢庭远缓缓抽出长刀,站在赵鹤身旁,沉声道:“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便动手罢。” 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破庙中刀光乍现,阳平关外,一场暗潮汹涌的风暴,悄然拉开序幕。 第191章 云江宴局 夕阳西沉,云江城笼罩在一片金红的余晖中,然而这片祥和的光景下,暗流却悄然汇聚。 萧逸风立于云江城衙门外,微风拂动他的衣角,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熙攘的街巷,神色淡然中透着一丝凌厉。 “殿下,人都到齐了。”小春从后方走来,低声禀报。 萧逸风收回目光,缓缓转身,踏入正厅。 正厅内,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一张张笑脸,长案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酒香四溢,笙乐悠扬。 云江城的大小官员、豪绅商贾齐聚于此,觥筹交错,气氛看似和谐,实则各怀心思。 萧逸风步入宴席,衣袂掠过一侧垂落的丝帘,所过之处,窃窃私语声悄然止息,众人纷纷起身,满脸堆笑地拱手相迎。 然而,当萧逸风在主座前缓缓坐下,余光掠过席间,却未见赵怀义的身影。 空落的席位尤为显眼,似乎刻意留下了一个位置,却无人敢触及。 “诸位,边关不宁,幸得各位鼎力相助,才使云江得以太平。本世子初来乍到,还需仰仗诸位同心协力。”萧逸风举杯示意,语气和缓,却自带威压。 众人随之举杯,纷纷附和:“世子殿下言重,云江虽小,愿为殿下效劳。” 杯盏碰撞声此起彼伏,然而酒盏后交错的目光中,却藏着细微的不安和迟疑。 主簿宋敬举杯时,袖中露出的一角折扇微微颤动,他悄然扫向对面的同僚,视线短暂交汇后,又迅速移开,仿佛不愿在赵怀义缺席的话题上多作停留。 角落里,一名商贾用指节轻叩桌案三下,示意身旁人侧耳倾听,随后便压低声音:“赵老爷竟然没来,怕不是……”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同桌之人以眼神制止,对方抬手示意酒水将溢,借此掩盖一丝紧张。 萧逸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将杯中酒饮尽,放下杯盏的声音在寂静中尤为清晰。 他抬眼,目光缓缓落在林子川身上。 林子川端坐主位之下,始终面带微笑,双手握杯,不疾不徐地饮下一口。 感受到萧逸风投来的目光,他缓缓起身,微微躬身:“世子言重了,我等不过是地方小吏,自当竭尽所能,为大军分忧。” 林子川的语气恭谨,脸上的笑意不减,但举杯的手指却微微发紧,指节发白,显然这场宴席对他而言并非轻松。 萧逸风眼角微挑,笑意加深:“林县令治理云江多年,城中百姓称颂不绝,赵怀义更是您多年好友,怎么,今日连赵老爷都不愿赏脸?” 此话一出,厅中一瞬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片刻。 几名商贾低头抿酒,假装未闻,甚至有官员悄然擦拭额角汗珠,强作镇定。 林子川坐在一旁,面带笑意,举杯微微一敬,语调恭谨:“殿下,赵老爷向来事务繁忙,恐怕实在脱不开身。还请殿下见谅。” 萧逸风将杯盏缓缓放下,食指轻敲杯沿,声音清脆,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繁忙到连边关大军的接风宴都抽不开身?”他微笑着反问,目光如针般直刺林子川。 林子川微顿,笑意未减,缓缓说道:“赵老爷掌管云江粮道,近日为边境粮草调度之事亲自奔走,的确……难以分身。” 萧逸风瞳孔微微一缩,轻轻点头,语气更显平缓:“粮草调度,赵老爷倒是比你这县令还操心。” 厅内气氛一紧,几位小吏悄然对视,不少人暗自屏息,悄悄放下酒杯。 林子川低头浅饮,掩去眸中一丝波澜,抬眸时已恢复如常:“赵老爷素来热心公事,他为云江鞠躬尽瘁,实乃地方之幸。” “鞠躬尽瘁?”萧逸风饶有兴致地重复,指尖随意敲击桌面,语气淡然,“本世子也听闻,赵老爷近日频繁调度粮队,有些粮仓似乎已经搬空了。”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主簿宋敬悄然捋须,掩盖唇边微颤;几名商贾不自觉地偏头避开萧逸风的视线,而坐在下首的一位县衙班头则皱眉望向林子川,似想开口又迟疑不语。 林子川握杯的手微微一紧,随即又缓缓放松,心中警铃大作。 “探子送来的情报,是真是假本世子尚在查证。”萧逸风顿了顿,话锋微转,眯眼望向林子川,“只不过,若赵老爷真有心做些不合规矩之事,林县令怕是逃不掉干系吧?” 林子川目光微闪,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分,手中酒盏轻轻晃动,映着杯中浑浊的酒液,仿佛其中也暗藏风波。 “殿下言重了。”林子川语气平静,缓缓抬眸,“赵怀义纵然权势再大,终究不过是一介商贾,如何敢僭越军务?” 他话音一顿,意味深长地补充:“若殿下真有确凿证据,下官自然鼎力相助。只是……空穴来风,恐怕对云江局势未必是好事。” 萧逸风闻言,目光微冷,手指停止敲击杯盏,厅内气氛陡然变得沉重。 林子川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又隐隐透露出试探之意。 苏沐晴端起酒杯掩唇轻笑,侧身低声在萧逸风耳边道:“这林子川倒是滑头得很,显然不愿站队。” 萧逸风微微一笑,眸中却带着冷意。 他抬眸直视林子川,缓缓说道:“林县令,此事真假,自然不劳你操心。本世子只是提醒你一句——赵怀义的手,已经伸得太长了。你我身在其中,早晚都会被这股浪潮卷入。” 林子川闻言,握杯的手指缓缓收紧,片刻后,他露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容:“殿下所言极是。只希望,这场浪潮来临时,云江不会成为第一个沉沦的地方。” 萧逸风目光深邃,缓缓举杯:“但愿如此。” 杯盏交错,席间众人或装聋作哑,或故作镇定,低声交流中暗藏戒备,仿佛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压迫。 赵怀义的缺席,成了压在众人心头的阴影。 林子川放下酒杯,抬眼望向厅外,目光幽深不定。“这位世子……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萧逸风等人离开县衙后,苏沐晴轻声问道:“殿下,林子川显然不愿站队,咱们该如何应对?” 他的目光幽深,缓缓道:“林子川是个老狐狸,他不会明着帮赵怀义,但也不会轻易动手。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亲自动手。” 他回首望向灯火通明的云江城,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赵怀义以为有李元忠撑腰便能无视我?他终究还是高估了我的耐心。” 苏沐晴看着萧逸风的背影,心中微微一震,知晓一场雷霆手段,已经悄然酝酿成形。 第192章 云江的棋局(上) 云江城的夜,沉闷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汇聚,杀机悄然潜伏。 赵府密室内,灯火昏暗,一盏青釉茶杯在赵怀义手中缓缓摇晃,茶水映出跳动的烛光,映在他沉思的脸上,阴影深深地刻画出一抹冷笑。 对面的秦烈微微侧身,斜倚在椅背上,一手搭在刀柄上,目光幽冷地盯着赵怀义,整个人宛如一头潜伏的豺狼,透着嗜血的压迫感。 “赵老爷,世子驻军云江已久,却迟迟不动。怕是已经嗅到些许气息,准备向您下手了吧?”秦烈低声开口,语调轻佻中带着一丝探寻,像是一只不动声色试探猎物的毒蛇。 赵怀义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语气平缓:“秦将军不必试探我,世子动不动手,对我来说都一样。” 秦烈眯了眯眼,目光中寒光一闪:“老爷如此自信?” 赵怀义缓缓放下茶杯,轻叹道:“云江是我赵家打下的江山,粮道、水运、人脉,哪一样不在我手中?萧逸风不过是仗着王室的身份,想来云江撒撒威风,可他终究还是个外来人。” “只要李将军在阳平关站稳脚跟,他就翻不起什么风浪。”赵怀义抬眼看向秦烈,目光沉冷,“但我不喜欢麻烦的人,尤其是盯着我粮仓的人。” 秦烈微微颔首,目光透着几分揣摩:“赵老爷倒是比李将军还强硬。” 赵怀义笑了笑,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强硬?若我不强硬,赵府早成了别人家的。” 秦烈沉默片刻,忽然淡笑:“赵老爷说得在理。不过,光是断粮,怕是还不够。” 赵怀义眉头微挑,目光锐利地盯着秦烈:“愿闻其详。” 秦烈端起桌上的酒杯,微微摇晃,缓缓道:“城中流民聚集,粮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只需散布流言,说军中屯粮是为了搜刮民食,再让流民头目推波助澜,届时,恐怕不用我们动手,云江自己就乱了。” 赵怀义眯起眼,盯着杯中的酒液,沉思片刻,轻笑道:“将军此言正合我意。”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望着远处夜色中的云江城:“如今百姓对赵家不满,但对世子同样不满。只要一根火柴,这座城便会燃烧。” 秦烈低声补充:“到那时,李将军派遣的死士便可趁乱潜入,直取世子首级。” 赵怀义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回头看着秦烈:“秦将军果然心思缜密。” 秦烈轻轻一笑,语气淡然:“赵老爷,只要云江稳住,阳平关自保无虞。到时候,我们各取所需。” 赵怀义举杯,与秦烈对视一眼,碰杯声清脆,回荡在昏暗的密室之中。 然而,就在两人暗中谋划时,萧逸风的反击早已悄然展开。 次日清晨 云江码头,晨雾尚未散尽,几艘运粮船悄然靠岸,艄公与船工们正忙碌地将沉重的粮袋搬下船舱,码头上一片繁忙喧嚣。 不远处,一群身影缓缓逼近。 黄三叼着旱烟,懒洋洋地晃悠在码头中央,身后跟着十余名手持棍棒的地痞。 他脚步轻佻,每踏一步都带起一阵沉闷的回响,仿佛整个码头已是他的地盘。 黄三站定,目光如狼般扫视着船上的粮袋,嘴角扬起冷冽的弧度:“赵老爷有令,这批粮,我们要了。” 艄公擦着额头的汗,听闻此言,脸色微变,连忙拱手:“黄爷,这批粮是送往军中的……” “军中?”黄三嗤笑,吐出一个烟圈,眼神不屑,“军中又怎样?军中欠赵老爷多少银子?你们先别说送粮,先把欠债还了吧。” 他随手将烟杆一敲,火星在地面上崩碎:“兄弟们,搬粮!” 地痞们应声而动,肆无忌惮地冲上船,将几个刚卸下的粮袋硬生生扯走,船工急忙拦阻,却被人推倒在地,码头上一时乱作一团。 “住手!这可是军粮!”艄公急得满头大汗,冲上去试图阻拦,却被黄三一脚踹翻在地。 “军粮?”黄三俯身捏着艄公的衣领,吐着热气低声道:“赵老爷的话,在这云江,比你们的世子管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滚一边去。” 艄公瘫坐在地,满脸惊恐地看着码头上的混乱。 “谁敢动军粮!” 一道冷冽的声音,宛如利刃划破晨雾,从码头尽头缓缓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建率领着一队精锐士兵,踏步而来,甲胄在晨曦下熠熠生辉,刀剑寒光直逼人心。 士兵们步伐沉稳,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杀气凛然。 黄三嘴角的笑意僵住,皱了皱眉,却很快恢复镇定,笑呵呵地迎上去:“林将军,这批粮嘛……赵老爷看中了,打算替军中保管。” 林建不动声色,目光如刀般扫视着码头上的骚乱,声音沉冷:“赵老爷的面子,世子不买。” 黄三脸色微变,仍不甘示弱:“林将军,赵老爷可不是寻常商贾,这云江上下,少不了赵家的粮和银子。军中急需物资,赵老爷肯让出这批粮,是念在大局之上,您若硬拦,怕是得罪人呐。” “得罪人?”林建眯起眼,眼中寒光乍现,“赵怀义手再长,也休想伸到军中。” 说罢,他目光一寒,猛地抬手,士兵们迅速拉弓搭箭,刹那间,刀剑寒光直指黄三等人。 黄三脸色瞬间铁青,嘴角抽搐,汗珠滑落,却仍强撑笑意:“林将军何必如此,咱们不过是走个过场,您何必真刀真枪地摆阵势?” 他目光扫向周围码头上围观的百姓,语带威胁:“您要真在这儿动刀子,怕是明日就满城皆知——世子的兵马在码头杀人夺粮,这可不好听啊。” 林建冷哼一声,迈步向前,刀光闪烁,长刀直指黄三喉间,声音冷漠:“你以为,赵怀义掌控云江,我便不敢动你?” 黄三喉结滚动,脸色陡然惨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柄抵在喉咙上的利刃,额头冷汗直冒。 他嘴唇微颤,强作镇定:“林将军……动我一个,容易,可赵老爷的粮道……怕是你们守不住。” 林建手腕微微一震,刀锋贴着黄三脖颈,寒意更甚:“不试试,怎知守不住?” 两人僵持片刻,黄三终于承受不住,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笑着退后一步:“好,好,林将军,您厉害。这批粮,我们不要了,撤。” 他说着,转身对身后地痞挥了挥手:“都退下!” 地痞们不甘地放下粮袋,悻悻离去,回头看了一眼黄三,却发现他正悄悄捂着脖子,脚步虚浮。 待众人走远,林建才收刀入鞘,目光冷冷扫视着码头:“军粮,谁敢再动,格杀勿论。” 艄公瘫坐在地,朝着林建连连磕头:“多谢将军相救!” 林建微微颔首,低声道:“继续卸粮,尽快运回军营。” 站在不远处的苏沐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赵怀义的人,只能逞一时之威。” 她抬眼望向云江城内深处,眼神深邃:“但赵怀义……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第193章 云江的棋局(下) 云江城的街巷间,最先只是一两句不经意的闲谈。 “王嫂,你听说了吗?城东码头的粮又涨了,说是军中收走了大半……” “唉,官家办事,咱们小民能说什么。” 可到第二日,街角茶摊前,便换了另一种说法。 “你那还算好的!听我表兄说,昨夜运来的粮队直接进了军营,连云江城的粮行都没能沾上半口。” “军营屯粮……是为了备战吧?” “哼,备战是个借口,实则是逼着咱们百姓断粮!听说朝廷要派人强征余粮,哪家藏粮,就得抄家!” 茶客哗然,有人放下茶碗,脸色发白:“这……真的假的?” 一旁挑担卖布的小贩插话道:“真的假的不重要,反正这些日子买粮比买肉还贵!咱老百姓苦得快活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旁人纷纷附和,低声咒骂军中贪婪,眼神中带着几分疑虑。 再过两日,酒肆之中已是另一番景象。 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民站在街头,声音沙哑而激昂:“咱们的粮呢?不是给了军营,就是送去阳平关!让咱们喝西北风?” “那群当兵的,吃咱的,用咱的,凭什么我们要饿肚子?” 围观的百姓神情复杂,起初只是默然不语,几人低声劝离流民,可随着人群越聚越多,叹息声渐渐变成愤怒的呼喊。 “再这样下去,我们可真活不下去了!” 有人扔下菜篮,猛地踹翻街角的米行摊位,白米洒满地面。 米商吓得缩在门后,颤声劝解:“大伙冷静些……朝廷很快就会拨粮……” “朝廷?呵,朝廷管过我们吗!” 那一刻,怒火如燎原烈焰般蔓延,街头巷尾充斥着焦躁与不满,流言终于化作动乱的导火索,将云江城推向失控的边缘。 而这些谣言的制造者——赵怀义,则站在自己的密室之中,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俯瞰城中街巷,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老爷,流言已传遍云江,流民们愈发躁动,每日都有上百人在城门口闹事,堵住商道不让商队入城。” 赵怀义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再继续散布消息,说官府粮仓中堆满了粮食,却迟迟不发给百姓。” “是!”手下拱手退下,赵怀义端起茶杯,悠然抿了一口。 秦烈坐在侧位,冷冷一笑:“赵老爷这一手,玩的倒是漂亮,谣言这种东西最是致命,军队能杀贼,却杀不了人心。” 赵怀义淡淡瞥了秦烈一眼,语气不紧不慢:“将军高看我了,百姓心中早有怨气,不过是添一把火罢了。” 秦烈低声道:“如今这云江城,已乱作一团,世子怕是应接不暇。” 赵怀义笑了笑,将茶杯轻轻放下:“但还不够。” 秦烈挑眉:“还想如何?” 赵怀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下的云江城,语气带着几分寒意:“我要让云江彻底乱起来,光是流民闹事还不够,我要让朝廷的运粮船,一船都到不了云江。” 秦烈眼中精光一闪:“扣船?” 赵怀义缓缓点头:“沿江的几个码头,早已被我掌控,这些船要么失踪,要么沉底,就算世子再厉害,也得喝西北风。” 秦烈大笑:“好一个釜底抽薪。” 然而,就在两人谈笑间,赵府外,一道黑影悄然掠过,隐入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云江城上空,却照不亮那些堆积如山的焦虑与愤怒。 萧逸风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城门口聚集的流民已经开始堵塞交通,吵闹声不绝于耳。 “殿下,情况不妙。”小春缓步走来,眉头微皱,“商队都滞留在城外,不敢入城,码头的粮船也迟迟未到。” 萧逸风眯眼望向远方,声音冷淡:“是赵怀义的手笔。” 小春轻叹:“我们几次派人去码头调查,但对方做得很干净,所有线索都被掐断,甚至那些失踪的粮船连踪迹都找不到。” 萧逸风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张虎那边呢?” 小春低声道:“张虎已经带人秘密前往下游,调查几处偏僻渡口,但目前尚无回音。” 萧逸风轻轻叩击着城墙,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赵怀义比我想象中更难缠。” 小春看着街道上愈发汹涌的人潮,声音略带担忧:“若不尽快平息流言,怕是要引发暴乱。” 萧逸风微微一笑,眸中闪过冷光:“既然赵怀义要玩火,那我便成全他。” 小春微怔:“殿下有办法了?” 萧逸风淡淡点头:“林子川那里如何?” 小春眉头微蹙:“林子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表态愿意协助,但并未真正出手制止。” 萧逸风冷笑:“林子川这个老狐狸,只等着两边分个胜负,他好坐收渔利。” 小春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殿下,苏姑娘不久前独自离开,似乎是去探查赵怀义的秘密粮仓了。” 萧逸风神情微变,眉头微皱:“她是单独行动?” 小春点头:“苏姑娘向来谨慎,说是暂时不惊动赵怀义,先探个虚实。” “随她去吧,她能照顾好自己。”萧逸风沉思片刻,旋即淡淡道:“备马。” 小春一愣:“殿下,您要?” 萧逸风眼神凌厉:“我亲自去看看,赵怀义藏着多少秘密。” 小春有些担忧:“殿下,此行恐有危险……” 萧逸风微微一笑:“赵怀义以为只靠谣言就能动摇我?光靠听来的消息解决不了问题。让林建带人在暗处保护,我们微服进城,亲自去看看。” 小春郑重点头:“属下明白,这便去安排。” 夕阳渐沉,萧逸风换上一身寻常布衣,腰间仅佩一柄短剑,与小春等几人乔装成商贩模样,悄然离开城楼,消失在云江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 与此同时,秦烈站在赵府外的暗巷中,望着远处城楼方向,目光幽冷。 不多时,一名探子悄然靠近,低声道:“秦将军,刚刚有几人从城楼下来,打扮成商贩模样,其中一人身形与世子相仿。” 秦烈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缓缓转身,对身旁的几名黑衣死士低声吩咐:“盯紧他们,若真是世子,半路解决,不必留活口。” 死士们默然点头,隐入夜色之中,沿着萧逸风等人离去的方向潜行而去。 云江的夜,愈发沉闷而杀机四伏。 第194章 暗访云江 夜色如墨,云江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街头巷尾灯火零散,流民聚居区却显得异常热闹,似一团火苗在黑暗中摇曳,随时可能燃烧成烈焰。 萧逸风换上一身朴素的布衣,腰间佩着普通的短刀,头戴斗笠,身后的小春身着一袭浅青色粗布衣裳,头发简单地挽成发髻,宛如寻常农家妇人。 “殿下,这扮相倒是像模像样。”小春掩嘴轻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萧逸风不动声色地整理衣襟,低声道:“做戏就要做全套。今晚你便是我的妻子,莫要露馅。” 小春眉梢一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若是有人多嘴问起洞房之事,殿下可要如何应对?” 萧逸风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回道:“实话实说便是,洞房花烛夜未曾入眠,一夜秉烛长谈。” 小春嗔了他一眼,脸颊微红,轻哼道:“殿下倒是能言善道。” 两名亲卫悄无声息地跟在两人身后,三人一组,宛如普通行商夫妇带着仆人入城做买卖。 林建率领的另一小队暗中尾随,始终保持在百步之外。 萧逸风与小春牵着马匹缓缓前行,夜风中带着江水的腥气,流民们聚集在城西码头附近的破旧仓房中,燃起篝火,相互依偎取暖。 不远处,赵怀义的士兵手持长枪,来回巡逻,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 “小春,粮仓四周有五个暗哨,赵怀义倒是谨慎。”萧逸风侧目轻声道。 “流民夜闹,他自然得防着被人破仓抢粮。”小春观察着周围,“不过,既然他守得如此严密,便证明这里面确实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 萧逸风点头,牵着小春缓缓走向聚集的流民中,低声叮嘱:“尽量低调,切莫轻举妄动。” 小春微微一笑,手轻轻挽住萧逸风的胳膊,靠得更近了一些,柔声道:“放心吧,夫君。” 萧逸风心中一滞,余光瞥见小春唇角的笑意,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两人行至篝火旁,一名年长的流民蜷缩在火堆前,满脸沟壑如枯裂的老树皮,双手颤抖地烤着火。 他的衣衫破旧,袖口处几乎磨成了丝线,脸上满是饥色与倦意,声音干涩低哑地絮叨着:“早晨又有人被兵士打了,说是试图抢粮,可那些粮,原本就是我们交的税……” 不远处,一名妇人怀里抱着瘦弱的孩子,孩子的脸颊瘦得仿佛贴着骨头,双眼无神地盯着篝火。 妇人低头叹息,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若不是赵老爷施粥,我们早就饿死了。” 萧逸风闻言,眉头微皱,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妇人怀中的孩子身上,轻声问道:“大叔,赵老爷每日施粥?” 老流民抬眼,眼中浸着深深的感激与无奈,打量着萧逸风,见他衣着朴素,像个外地赶来的商贩,便没多疑,点头叹息:“是啊,赵老爷说朝廷征粮太狠,云江的官粮都进了军营,咱们吃不上饭,他老人家心善,每日施粥,救了不少人啊。” 小春闻言冷笑,目光微微眯起,仿佛已看透赵怀义的伎俩,低声在萧逸风耳边道:“殿下,您注意到没,那些流民看赵怀义的眼神?又敬又怕,像是依赖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个老狐狸不仅囤粮涨价,还故意让百姓感恩,便是为了让他们忘记是谁让他们陷入如此困境的。” 她话语微顿,继续补充道:“我瞧着,粮仓那边守卫比平日更多,或许今晚会有大动作。” 萧逸风眼神微冷,顺着小春的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粮仓,嘴角泛起一抹冷意:“赵怀义的好戏,今晚恐怕要唱到最后了。” 就在此时,几名身穿赵府家丁服饰的男子从街道深处缓缓走来,推着装满米粮的小车,朝着流民方向停下。 带头的赵府管事扬声道:“赵老爷怜悯百姓,今日再施五十袋米,大家排好队,莫要争抢。” 流民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起身涌向米车,脚步急促,仿佛唯恐慢一步便会空手而归。 人群中,一名瘦骨嶙峋的汉子推开身旁的老妇,大声叫喊:“先让我来,我家中还有五口人等着吃饭!” 老妇踉跄后退,差点跌倒,被身旁的孩子一把扶住,眼中满是惊慌与无助。 几名流民为了抢占有利位置甚至扭打在一起,篝火旁的老人无奈地摇头叹息,却又挤不上前,只能默默蜷缩在火堆边,眼睁睁地看着米袋被人群瓜分殆尽。 萧逸风负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底寒光渐浓。 小春压低声音:“殿下,赵怀义这是在刻意笼络人心。” “他想做的,不止是笼络人心。”萧逸风沉声道,“赵怀义在引导舆论,让百姓以为军中屯粮才是祸根。” 小春蹙眉:“此人心机太深,若任由他继续操纵,恐怕云江迟早要出事。” 萧逸风正思索间,忽然注意到角落处几名身形鬼祟的男子悄然离开人群,朝着城南方向疾行而去。 “小春,跟上去。”萧逸风目光一凝,示意小春跟随。 两人绕过人群,在巷道间快速穿行,远远跟着那几名男子,不敢靠得太近。 巷道尽头,一座不起眼的仓库外,火光微弱,几名黑衣人守在门前,与赵府的家丁低声交谈。 黑衣人压低声音:“今晚按计划行事,赵老爷不希望看到任何失误。” “明白,到了时辰,自有人在流民中点火。” 小春屏息凝神,靠近些许,听得更清晰。 “杀多少?”另一人低声问道。 领头黑衣人沉默片刻:“赵老爷说了,多少不重要,只要动乱够大。” 萧逸风和小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惧之色。 小春低声道:“他们竟要屠杀流民,栽赃官府。” 萧逸风紧盯着那几名黑衣人的背影,指尖缓缓收紧,眼底掠过一抹冷冽的杀意。 “赵怀义不仅要断我军粮,还要用流民的尸体来引发暴乱……”他低声道,声音如冰,“真是好算计。” 小春感受到他的怒意,低声道:“殿下,若不尽快阻止,恐怕……云江将血流成河。” 萧逸风收回目光,沉声吩咐:“立刻通知林建。今晚,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第195章 开仓放粮 月光下的云江仓库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默地矗立在街头尽头,四周遍布赵怀义亲信的守卫,灯火摇曳,投下森然的光影。 林建率领十余名斥候悄然潜入仓库外围,如同幽灵般穿行于黑暗之中,匕首在夜色里闪烁冷光,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名黑衣守卫。 血滴滑落石板,被夜风吹散,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仓库后巷,萧逸风与小春隐身在阴影中,目光沉沉地盯着紧闭的仓库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粮气息,即便隔着厚重的木门,仍掩盖不住那其中蕴藏的巨量粮食。 “殿下,这仓库里的粮食,恐怕远超预期。”小春低声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 萧逸风轻抚着剑柄,眼神冷冽:“赵怀义囤积如此多的粮食,绝不仅是为了哄抬粮价。他要么准备转手卖给夏国,要么……想引云江城乱。” 小春眸光微闪,嗤笑一声:“若真如此,那不如开仓放粮,让流民亲眼看看赵怀义的‘仁慈’。” 萧逸风点头,唇角浮现一抹寒意:“正合我意。” 他抬手,林建立刻靠近,低声禀道:“殿下,外围已清理完毕,剩下的便是赵怀义的贴身心腹,四人在门前守着。” 萧逸风冷声道:“别惊动流民,悄无声息地解决。” 林建领命,带着亲卫悄然逼近仓库门前,灯火摇曳中,几名赵府亲信正围坐在火堆旁闲聊,长刀横放在膝上,毫无防备。 刹那间,林建犹如幽灵般出现,刀光一闪,几人便倒在血泊中,火光映照下,死寂无声。 萧逸风与小春缓步走向仓库大门,萧逸风拔出短剑,轻轻一挑,只听“咔嚓”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沉重的木门缓缓敞开,一股浓郁的米香扑面而来。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粮袋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几乎填满整个空间,每个米袋上都盖着赵府的印章。 萧逸风的目光微沉:“这批粮食足够供给一支军队半年。若是流入夏国……” 小春走上前,抽出匕首划开一袋米,雪白的米粒倾泻而下,在月光下宛如星辰。 “殿下,是时候开仓放粮了。” 萧逸风翻身跃上仓库旁堆叠的木箱,长剑在夜色中映出寒光,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流民聚集的广场。 “开仓放粮——!” 原本在篝火旁沉睡的流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纷纷抬头望向仓库方向。 灯火之下,萧逸风站在高台之上,身形挺拔,衣衫虽朴素,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仓库门大敞,粮袋堆积如山,夜风卷起米香,勾动了流民心中深藏的渴望。 小春缓步走至台前,声音清朗:“赵怀义告诉你们,云江粮仓空虚,军中屯粮才导致城内粮荒,百姓吃不上饭。可你们睁开眼看看,这仓库里堆满的是什么?” 仓库前,流民们围在门外,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袋,窃窃私语,却迟迟不敢上前。 “赵老爷说过,粮食不够,是官府征用了。”人群中,一名中年汉子皱着眉头,声音中透着几分犹豫,“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赵老爷每日施粥,这可是救了不少人,他怎么可能骗我们?”另一名妇人抱着孩子,低声附和,目光中仍带着几分感激和不安。 “可这些粮明明就在这里!”一名年轻流民攥紧拳头,声音略显愤怒,“要是分出来,我们的家人就不用饿肚子!” “是啊!我们饿得快挺不住了!”有流民忍不住小声附和,但仍旧有所顾忌,目光时不时望向赵府私兵。 这时,一名年迈的老者缓缓走到人群前,拄着拐杖,目光沉沉地望着敞开的粮仓。 “赵怀义若真心为我们好,这仓库里的粮,为什么从未见他分给百姓?”老者的声音不大,却如雷般在流民心头炸响,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几名妇人交换着目光,抱紧怀中瘦弱的孩子,原本动摇的信念逐渐产生裂痕。 “赵老爷是商人,赚点钱也正常……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中年汉子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犹疑和不解。 就在流民群体陷入沉默之际,赵怀义的亲信带着一队私兵闯入人群,长刀出鞘,棍棒挥舞,大声喝斥:“谁敢乱动赵老爷的粮,格杀勿论!” 一名试图靠近的年轻流民被棍棒砸翻在地,鲜血顺着额头滑落,他倒在粮袋旁,发出痛苦的呻吟。 “住手!那是我的弟弟!”一名女子冲上前,试图护住倒地的青年,却被私兵一脚踹翻,摔倒在地,怀中的婴儿哭声响彻街头。 目睹此景,人群中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如火山般喷发。 “赵怀义不是救命菩萨,他是要我们的命!”老者拄着拐杖,声音嘶哑却坚定,“我们交税、交粮,结果他拿这些粮食发国难财,还打人杀人!” 愤怒的情绪迅速在流民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握紧拳头,瞪着赵怀义的私兵。 “抢粮!咱们的命也是命!”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如潮水般冲向粮仓,手持棍棒和石块,与私兵展开搏斗。 私兵见状,纷纷后退,却被蜂拥而至的流民包围,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然而,随着私兵的越聚越多。流民们四散奔逃,却被逼入死角,哭喊声交织成哀歌,几名妇孺被拥挤在人流中,活活踩踏至气绝,残缺的布衣混杂着血迹,散落在仓库门前。 萧逸风站在仓库高台之上,望着眼前血腥的景象,拳头微微颤抖,指关节发白,目光冰冷刺骨。 小春在旁低声道:“殿下,再不动手,便无回旋余地了。”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腰间短刀,目光沉如深渊:“先救人,再杀赵怀义。” 然而,就在这时,街巷尽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死士踏入人群,为首的正是秦烈。 他目光森冷,挥手下令:“所有参与哄抢者,格杀勿论!擒下带头之人——萧乾!” 流民四散奔逃,私兵随即围拢,层层将萧逸风与小春困在仓库前,杀意在夜色中凝结。 萧逸风缓缓抬头,目光如刀,扫向秦烈,唇角微扬:“你是李元忠的人吧,终于肯现身了?” 秦烈冷笑:“殿下,这一局,你似乎输得不轻。” 萧逸风眯起双眼,目光投向仓库内堆积如山的粮食,语气淡然:“是吗?” 话音未落,远处街头亮起一片火光,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烈神色一变,握紧了手中长刀,而萧逸风的眼中则浮现一抹难测的笑意。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掀开帷幕。 第196章 云江逃亡 月光如水,洒落在云江城错综复杂的巷道间,映得街道如同盘根错节的蛛网,沉静而幽深。 萧逸风牵着小春的手,踏着夜色在迷宫般的民居间疾行,每一步都带着急迫,却克制着不发出过多声响。 两人仿佛游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而身后,三百余名死士悄无声息地追踪,杀气在夜色中缓缓凝聚,如锋利的刀刃般逼近。 “殿下,他们离得越来越近了。”小春微微侧头,低声提醒,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不设法脱身,恐怕……” 萧逸风目光如炬,锐利地扫过前方交错的小巷,声音平稳而沉着:“再往前五十步便是云江最复杂的坊巷,那片地方林建曾仔细探查过,如同迷宫般错综交织。若他们敢追,我们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春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浮现一抹淡笑:“殿下果然早有准备。” 萧逸风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步伐未停:“兵行险招,提前布置是常规,亲自下场也得多留几条退路。” 夜风掠过,吹起小春鬓角的发丝,她低声道:“殿下心细如发,小春却常忘了。” 萧逸风微微一笑:“但凡兵行险境,总得有人提醒我,幸好你一直都在。” 小春的脸微微一红,却未多言,只是更紧地跟在萧逸风身旁,脚步再快几分。 身后,秦烈悄然率领死士紧随而至,步伐轻盈,宛如黑夜中游荡的鬼魅。 他目光森然,冷冷盯着前方逐渐拉开的距离,忽地抬手,手指微扬。 “弓手准备。”秦烈低声命令,话语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冽。 死士们纷纷止步,弯弓搭箭,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寒芒,宛若毒蛇昂首,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射。”秦烈一声冷喝,弦声齐响,破空声骤然而至,数十支羽箭如雨点般激射而出,直奔萧逸风和小春。 “伏低!”萧逸风猛然按住小春,带着她一个翻滚,羽箭擦着二人头顶呼啸而过,密密麻麻地钉入前方墙壁与地面,尘土飞扬,碎石滚落。 小春趴在地上,紧紧依靠着萧逸风,心跳如擂鼓。 “殿下……”她低声喘息,刚欲抬头,却见萧逸风眉头一皱,神色骤然警惕。 “林建来救我们了,可惜他们的人手不够。”萧逸风语气低沉,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小巷深处,手悄然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果然,不远处的屋檐上,一道模糊的黑影闪过。 “嗖——嗖——嗖——”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接连袭来,秦烈心头一震,猛地翻身避开,然而他身后的三名亲信却未能及时反应,利箭穿心,倒地而亡。 秦烈眼中寒光一闪,怒声喝道:“什么人!” 屋檐之上,林建率领斥候小队现身,持弓弩指向秦烈,神情冷漠。 “尔等好大的胆子,竟然刺杀当朝世子?”林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可忽视的威胁,“你若再追,下一箭便是你的命。” 秦烈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死死盯着林建,目光在萧逸风与林建之间游移,最终一挥手:“一半人留下,解决身后这些人!其他人,跟我走!” 部分死士迅速分开,朝林建与斥候们包围而去,箭雨再度倾泻而下,逼得林建不得不指挥部下反击。 然而,即便林建再如何神勇,也仅能拖住一半死士,秦烈却仍率领近百人紧追萧逸风。 “后面的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萧逸风拉着小春迅速进入复杂坊巷。 然而,巷道复杂,转折不断,脚步声却渐渐稀疏,仿佛死士们刻意拉开了距离。 萧逸风神色微凝,心中隐隐察觉出异样。 “殿下,他们似乎停下了。”小春低声道,目光透着疑惑。 萧逸风眯起眼睛,缓缓扫视四周,语气沉冷:“不,他们不是停下,而是在前方布下了陷阱。” 小春一怔,还未来得及细问,脚下忽然一滑,差点踏中地面一处不起眼的铁丝。 萧逸风眼疾手快,将她拉回,低头一看,才发现巷道两侧布满细如发丝的丝线,尽头隐隐埋藏着尖锐的铁钉与滚石。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早就布置了埋伏。幸好跟苏姑娘学了一下陷阱的辨识,否则我们已经成为冰冷的尸体了。”萧逸风目光微沉,迅速拉着小春后退。 另一边,秦烈站在巷道高处,目光如鹰,盯着巷尾地面的一点点血迹——那是萧逸风翻滚躲避羽箭时留下的伤口痕迹。 “逃得再快,也难掩破绽。”秦烈缓缓蹲下,指尖抹过那一滴尚未干涸的血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往左去了。” 他起身,挥手示意,三名死士悄然潜入左侧的狭窄巷道,另有两队死士迅速爬上屋檐,从上方封锁住可能的退路。 秦烈缓步走向巷道深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他一定会选择攀上屋顶避开陷阱。让弓手潜伏,待他跃上屋檐,再将他逼入死角。”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 不远处,萧逸风拉着小春跃上屋檐,刚准备继续前行,便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屋檐角落上嵌着几枚小型弩箭,隐隐泛着寒光。 “殿下,有埋伏。”小春低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 萧逸风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这家伙果然没那么简单。” 正当二人准备折返,身后传来破空之声,数道利箭疾射而来,直逼二人立足之处。 萧逸风猛然回头,一支冷箭已至咫尺,他急忙挥袖挡去,但箭尖划破衣袖,直接刺入左臂,鲜血顿时浸透衣襟。 剧痛袭来,萧逸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屋檐跌落。 小春连忙扶住他,声音中带着急切:“殿下,您受伤了!” 萧逸风皱紧眉头,强忍疼痛,目光却依旧警惕地扫向四周:“无妨,继续走。” 然而,他左臂伤势加剧,动作已明显迟缓,身后秦烈的死士已逐渐逼近,黑暗中仿佛藏着无数双冷漠的眼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人群,刀光乍现,瞬间撕裂了死士的防线。 四名死士喉头一凉,鲜血飞溅而出,倒地不起。 黑影迅速闪至萧逸风身旁,低声道:“殿下,快随我来。” 萧逸风微微眯眼,那道声音熟悉至极,且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心下一震:“苏姑娘?” 苏沐晴目光冷冽,扶住萧逸风,半拖着他跃下屋檐,隐入黑暗之中。 小春紧随其后,神色担忧地看着萧逸风逐渐染血的袖口,低声问:“殿下,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 苏沐晴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冷淡:“小春说的对,继续逃,只是迟早会被他们发现。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 萧逸风咬紧牙关,捂住伤口,冷声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反败为胜,而且还能绝地反击!” 阿蛮微微侧目:“殿下有何打算?” 萧逸风目光沉如深渊,低声道:“金蝉脱壳!” 黑暗中,鲜血滴落在青石巷道,秦烈的身影逐渐逼近…… 第197章 我有一计 夜色沉沉,乌云遮掩月光,云江城宛如潜伏的猛兽,暗流汹涌。 巷道间隐匿着看不见的杀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肃杀。 苏沐晴紧贴墙角,半拖着萧逸风缓步前行,小春在侧护着,三人的脚步虽轻快却透着沉重。 萧逸风的左臂已经麻木,血滴沿指尖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后方脚步声愈发急促,仿佛毒蛇在暗中悄然逼近,时不时有箭矢破空而来,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殿下,咱们快到南坊了。”小春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担忧。 她注意到萧逸风脚步微微踉跄,强撑着继续前行。 萧逸风面色苍白如纸,额角冷汗滑落,双目却依旧坚定如铁。 突然,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耳侧飞过,割破脸颊,血珠溅落。 萧逸风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苏沐晴眼疾手快扶住。 “殿下!”小春急声道。 “不能去南坊!”萧逸风咬紧牙关,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南坊地势开阔,反而易被伏击。绕道东巷,往枯井巷方向走。” 小春微怔:“枯井巷早废弃多年,那地方……” 萧逸风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目光沉静如水:“正因为废弃,才不会有人守着。”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唇角微扬:“李元忠的追兵不会放过我们,他们必然追来。这一局,我得亲自陪他们过过招。” 苏沐晴目光微动,似有所察,低声问道:“殿下,您已有计策?” 萧逸风缓缓点头,沉声道:“我确有一计,不过需要苏姑娘辛苦一下了。” “哦?”苏沐晴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逸风目光深邃,贴近苏沐晴与小春耳畔,将计策娓娓道来,声音压得极低,连夜风都难以捕捉。 小春皱眉,神色微变:“这……殿下,此计风险极大。” “正因为风险大,才更能掩盖真相。”萧逸风微微一顿,继续道,“我布的是一局死棋,但他们未必看得透。只要能成功,那么李元忠就必亡!” 苏沐晴闻言,唇角微扬,轻轻颔首:“果然是险棋。不过,我喜欢。” 话音未落,小春已悄然留下几滴血迹,将萧逸风外袍割下一角,随手丢在岔路口,假痕迹清晰可见。 “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肯定会让他们中计。”小春拍了拍手,继续扶着萧逸风前行。 与此同时,苏沐晴与萧逸风快速交换衣物,苏沐晴施展易容术,片刻之间已化作萧逸风模样。 苏沐晴低声道:“殿下,这样一来,追兵即便盯上我,也只会以为您仍在前方。” 萧逸风微微点头,换上苏沐晴的衣服,隐藏在暗巷中。 随后,苏沐晴在岔路口顿了片刻,目光幽深地望向另一条黑暗巷道,故作虚弱地踉跄前行,仿佛萧逸风受伤严重般,缓缓远去。 与此同时,前往云江的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与这夜色显得是格格不入。 张虎率领百余铁骑疾驰在官道上,马蹄翻腾,踏破沉寂的旷野。跟着骑兵背后的,足有两千余精兵。 此刻,火把在黑夜中摇曳,如一条流动的火龙,照亮前方的路。 就在萧逸风刚决定微服私访时,小春便暗中安排了一名亲信悄然离府,骑快马赶往河道沿线,传信于张虎,让其尽快调兵返回云江城。 张虎不敢迟疑,让雷天魁继续镇守河道,而自己则亲自率军前往云江城。 “云江城就在眼前,速速进城,不得延误!”张虎勒紧缰绳,声音冷厉。 骑兵们沉声应道,策马疾行。 就在骑兵进入云江城的时候,巷道中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不远处的黑暗中,秦烈悄然率领死士紧随而至,步伐轻盈,宛如黑夜中游荡的鬼魅。 巷道狭窄,苏沐晴易容成萧逸风的模样,脚步虚浮,倚墙疾行,身后血迹断续延伸。 秦烈冷眼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受伤成这样,还想逃?” 苏沐晴假装步履蹒跚,故意加快速度,却在拐角处露出一个短暂的破绽,险些摔倒。 秦烈目光一凝,心头暗喜:“强弩之末,我看你往哪跑?” 秦烈一挥手,死士迅速分散,在巷道两侧穿行,弓手跃上屋檐,黑影在月光下如鬼魅般闪现。 巷道前方,苏沐晴咬牙疾走,几次回头,脸上的惊慌和疲态毫不掩饰。 秦烈远远盯着他,眼中杀意渐浓。 “继续追,别让他跑了。”秦烈沉声道。 苏沐晴故作慌乱,翻墙进入另一条巷道,背影在月光下短暂显现。 秦烈猛地停下,抬手示意:“收网!” 死士一拥而上,将她堵在巷尾墙角。 “世子,你跑不掉了。”秦烈森然冷笑,缓缓举弓。 苏沐晴喘息片刻,翻身跃上墙头,月光映照下,那张脸与萧逸风别无二致。 秦烈瞳孔猛缩,心头狂跳:“果然是他!” 苏沐晴在墙头停顿,故意露出疲态,回头冷冷盯着秦烈,眼中透着不屈与怒意。 “世子,你也是命不好,遇上了我!”秦烈冷声道,箭矢破空而出,直刺苏沐晴后背。 苏沐晴闷哼一声,身形僵直,随后重重跌落墙外,鲜血顺着墙角缓缓滑落。 秦烈眯眼冷笑:“这一箭,他就算不死,也废了。” 正欲派人取下首级,墙外忽然传来铁骑轰鸣,火光映亮整片巷道。 张虎率军突至,铁骑直接冲入巷内,与死士短兵相接,火把照亮了激烈交战的场景。 巷道狭窄,战马嘶鸣,铁蹄碾过地面,死士猝不及防,被张虎一刀劈倒在地。 张虎翻身下马,目光犀利如刃:“大胆刺客,胆敢动我殿下?” 他挥刀指向秦烈,语气冰冷。 秦烈神色剧变,目光扫过周围局势,察觉到张虎军队已经开始在云江城各处设置岗哨,巷口更有骑兵源源不断涌入,正在实施戒严。 他咬紧牙关,目光阴冷地盯着墙外的方向,思索片刻后低声道:“他受了这箭,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天。” 秦烈一挥手:“撤!” 死士迅速撤离,消失在黑暗中。 张虎目送他们离去,眼中寒光闪动,却未追击,只是抬头望向墙外血迹,沉声道:“殿下……” 火光渐熄,巷道再次陷入沉寂,而墙外,那滴落的血迹犹在,令人心头不安。 第198章 云江迷局 黎明的光辉如轻纱般洒落在云江城,然而,这座城池并未因新的一天而显得生机盎然,反而笼罩在一股沉重的阴霾之中。 张虎率领的铁骑护送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穿行在寂静的街道上,蹄声踏碎夜的沉寂,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车帘紧闭,隐约可见一抹血迹自帘下滴落,在晨曦中尤为刺目。 “快些!”张虎低声喝道,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安。 马车后,黑须狼领着两千步兵驻守云江城内,面色冷峻,目光如鹰般扫视着街头巷尾,凡是胆敢靠近的闲杂人等,皆被强硬驱散。 “戒严三日,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格杀勿论!”黑须狼的命令如雷霆般炸响,云江城内瞬间鸦雀无声。 这位昔日土匪出身的将领,以铁血手腕震慑四方,连县衙和赵府都安静了不少。 然而,在这铁骑行经的街头巷尾,一些商贾和流民聚集在暗巷深处,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世子在昨夜被刺杀,马车里运的……可能就是他的尸体。” “胡说!我昨夜在码头卸货,远远看见世子上了马车,面色苍白但还有气息。” “可也有人说,那不过是找了个替身顶替,真正的世子已经逃出城去了。” “还有一种说法,说世子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如今军方封锁城门,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找人救治。” 流言四起,恐慌在人群中蔓延,然而也夹杂着一丝微妙的期盼。 云江县衙,烛火摇曳。 林子川端坐在堂前,目光低垂,面色阴晴不定,几名心腹围坐两侧,神情各异。 “林大人,我亲眼所见,世子伤势极重,箭矢直入后心,那等伤势,恐怕活不过今夜了。”一名探子低声禀报,语气笃定。 堂内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林大人,世子若真死在云江城,这对我们可不是好事。李元忠早就盯着咱们,这回该如何应对?” “是啊,夏国也在暗中窥伺,若再不表态,我们只怕连立场都难保。” 县丞压低声音,眼神闪烁不定:“听闻昨夜,赵府已经派人秘密联系李元忠,或许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林大人,若我们再观望,恐怕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主簿皱眉附和:“赵怀义老谋深算,我们若不提前押注,等李元忠的兵马到了,世子府怕是保不住了。” 林子川沉吟片刻,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世子府的倒下固然对赵府有利,但赵怀义绝不会独善其身。李元忠此人狼子野心,云江若落入他手,咱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罢了。” “林大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县丞带着哭腔问道。 一时间,堂内气氛凝重,众人神色复杂,既有惧怕,也有隐隐的迟疑。 林子川垂着眼眸,手指在案上轻叩,沉思片刻后缓缓抬头,目光幽深地扫过众人:“世子的死,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此话何意?” 林子川沉声道:“若世子真死了,为何张虎如此急着戒严?为何黑须狼驻兵不散?你们可曾见过这般阵仗?” 堂内瞬间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林大人的意思是……他在诈死?” 林子川冷笑一声,目光透着几分狡黠:“此事蹊跷,咱们不妨再等等,看清局势再做决定。若世子未死,他势必反击,倒向李元忠太早,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赵府,密室之中。 赵怀义负手而立,眉头紧蹙,目光沉沉地望着秦烈。 “秦将军,你确定亲手射中了世子?”赵怀义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 秦烈放下手中的长弓,轻轻擦拭着弓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赵老爷,您多虑了。当时我亲自拉弓,箭矢未曾偏离分毫,那小子中了我一箭,从墙头跌下,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赵怀义眉头紧锁,始终难以释怀,“张虎的反应太快了,封锁城门,调兵戒严,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秦烈微微眯眼,目光深沉:“赵老爷,您是担心什么?” 赵怀义缓缓转身,盯着烛火出神,语气沉冷:“担心他死不了。” 秦烈目光闪动,忽而嗤笑:“就算世子活着,又如何?重伤之下,他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大军的军心早已涣散,只要他无法亲自坐镇,即便活着,也如同死人一般。” 赵怀义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兴趣:“将军何以如此自信?” “我亲自射出的箭,自然知晓分寸,绝对错不了。”秦烈放下弓弦,缓缓走到赵怀义身旁,眺望着窗外的云江城,声音低沉,“李将军现在已收到我的消息,他的人马很快便会南下,而夏国的军队也在边境集结,等待号令。” 他顿了顿,冷笑道:“一支群龙无首的大军,毫无战斗力。没有了世子的亲自坐镇,这支大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即便他活下来,也无法阻止大势。” 赵怀义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秦烈话中的深意,缓缓点头:“将军所言极是。世子的死活,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兵马再也无法成气候。” 秦烈微微颔首,目光如刀:“云江城很快便会变天,这一次,不论世子如何挣扎,都注定失败。” 赵怀义冷笑:“那就让这场风暴,彻底席卷云江吧。” 密室烛火跳动,映照着两人阴冷的面孔。 而此时,远在云江城北的军中大营之中,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正靠在窗边,饮着微冷的茶水。 萧逸风微微侧目,窗外初升的阳光映在他苍白却坚毅的脸上,唇角缓缓扬起。 “小春,秦烈的箭法不错,可惜,他只射中了苏姑娘。” 角落里,苏沐晴坐在木椅上,脱下易容面具,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然而,她的左肩衣襟下隐约渗出一抹血迹,右手缓缓按在伤口上,脸色略显苍白。 “差一点就露馅了。”苏沐晴轻叹,手指轻轻拭去嘴角的血丝,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那一箭虽避开了要害,但仍擦破皮肉,疼得可不轻。” 小春连忙走上前,蹲下身查看苏沐晴的伤口,眼中透着担忧:“苏姐姐,这么做太危险了。” 苏沐晴轻笑着拍了拍小春的手背,目光依旧坚定:“要让秦烈相信这场戏,自然要付出些代价。不过,比起让世子死在他手里,这点伤不算什么。” 萧逸风淡然一笑,望向窗外的街道,轻声道:“秦烈和赵怀义以为稳操胜券,却不知棋局才刚刚开始。现在该轮到我们动手了。” 第199章 战前准备(上) 次日午时,云江城的天色阴沉,仿佛即将有一场暴雨降临。 然而,比风雨更令人不安的,是夏国军队的异动。 远处传来号角声,军营内士兵操练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宛如铁流滚滚。 哨塔上的斥候不时举起望远镜,注视着远方地平线的动静,每隔一刻便有人匆匆下塔,将情报送入中军大帐。 萧逸风坐在大帐之中,手中捏着一封刚刚送来的急报,耳畔回荡着士卒操练的呼喝声和马蹄声来回踏响,目光微沉,神色复杂。 “殿下,夏国的兵马动作果然迅速。”小春轻声说道,眼中透着一丝忧虑,“看来秦烈和赵怀义的消息已经送到夏国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快作出反应。” 萧逸风缓缓展开急报,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迹,神色愈发凝重:“夏军先锋已逼近三十里外,火炬连天,声势浩大,沿途村镇尽皆避难。斥候来报,夏国骑兵已在西郊扎营,随时可能发起进攻。” 张虎站在一旁,双臂抱胸,神色镇定,显然对这局面早有心理准备:“殿下,这些异族兵虽然迅猛,但不过是李元忠借刀杀人的手段。等到夏国的军队兵临城下,这个老狐狸才会出手。开战在即,最大的威胁,反而是云江城内外的三件麻烦事。” “说得对,必须先把云江的事情给解决了。”萧逸风目光一凝,随即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语气坚定:“夏国兵马来犯之前,我们必须先稳住云江,将根基稳固。这三件麻烦事,我要亲自布置。” “第一件事,其实已经得到了解决。”苏沐晴坐在一侧,声音清冷:“城内的动荡尚可控制,不过黑须狼的镇守确实发挥了意外的作用。没想到以暴制暴,竟然让全城的宵小不敢放肆。” 她顿了顿,继续道,“剩下的两件事嘛……其中粮道受阻,迫在眉睫。” 萧逸风目光微沉,走到地图前,指着运粮路线道:“粮道的疏通只能靠雷天魁孤军深入,因为他熟悉当地的地形,并熟知这些水贼的习性。相信他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以他的能力,想必应该能办成这件事。” 小春轻轻叹了口气:“殿下,军中余粮不多,若再不疏通,恐怕守城都难以维持。” 张虎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殿下,这点无需担忧。我离开码头时,雷天魁已经发现水贼的巢穴,并立下军令状,誓要剿灭赵怀义豢养的水贼。” “哦?”萧逸风挑眉,颇感兴趣地看向张虎,“以你所见,雷天魁办事如何?” 张虎哈哈一笑:“殿下放心,自打双龙峡投降以来,这是雷天魁带兵的第一仗。他原本就是山贼出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贼匪的手段。那些水贼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透明的。” “若他真能扫清粮道,便是大功一件。”萧逸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亲兵掀开帐帘,抱拳禀道:“雷将军求见。” “哦?”萧逸风抬头,目光微动,“正说到他,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雷天魁迈步走入大帐,身后还带着两名副将,腰间佩刀,衣甲染血,神情略显疲惫,但眼中闪烁着一抹兴奋之色。 “参见世子。”雷天魁拱手一礼,声音洪亮,透着山贼出身的豪迈气息。 萧逸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雷将军,听闻你已扫清水贼,不知战果如何?” 雷天魁咧嘴一笑,豪气地说道:“回禀世子,这一战比想象中更难打。水贼早有准备,在峡谷险地布下三道伏击。我们初入峡谷,便遭遇滚木和箭雨,两队先锋伤亡惨重。” 萧逸风微微颔首:“水贼果然狡猾,你是如何破敌的?” 雷天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说道:“我们故意在第一处伏击地假装溃败,引诱水贼继续追击。当他们以为得手之际,我命后队燃烧山坡枯草,借夜风放火反烧,封住退路。” “待水贼阵脚大乱,我率精兵趁夜潜入峡谷侧翼,借道山林,悄然绕至水贼老巢背后,切断他们的船队逃路。前后夹击之下,一夜之间覆灭水贼三百余人。” 萧逸风目光微亮:“可有损失?” 雷天魁神色微肃,抱拳道:“折损四十余名弟兄,重伤者近百,不过,水贼主力已除,粮道已通,运粮船三日内便可顺江而下,直达云江城。” 小春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轻声道:“如此一来,军中缺粮的局面总算能缓解了。”” 苏沐晴也微微点头:“雷将军此战立下大功。” 萧逸风笑着起身,走到雷天魁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透着赞许:“干得漂亮。雷将军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剿灭水贼,确实不负所望。” 雷天魁抱拳道:“能为殿下效力,是雷某的荣幸。” 萧逸风颔首,正欲再说些什么,帐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林建快步走入大帐,低声道:“殿下,花面狐和宋飞鸟到了。” 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张虎皱了皱眉,忍不住低声嘟囔:“这两个家伙……殿下为何要召他们来?他们不是在屯田吗?” 小春与苏沐晴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 萧逸风目光微转,淡淡一笑:“这两人,正是解开我们第三件麻烦事的关键。” 张虎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流民的事?他们能有何妙用?” 萧逸风负手走到地图前,指尖轻点云江城外流民聚集之处,目光深邃:“这你就不懂了吧。就和这河道一样,堵不如疏。” 张虎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问,脸上满是不解。 苏沐晴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殿下这步棋,倒是出人意料。” 萧逸风淡然道:“意料之外,方能出奇制胜。” 大帐之外,远处的军营中传来操练声,士兵们正列队演练,刀光剑影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士卒们的眼中既有紧张,也有跃跃欲试的斗志。 随着夏军逼近,云江城内外的气氛逐渐凝重,战前的阴云已然笼罩整座城池。 第200章 战前准备(下) 军帐内,萧逸风目光深邃,站在地图前,指尖缓缓滑过云江附近的流民聚集点,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他思绪微沉,恍惚间回到了前世身处的证券交易市场。 流民就像股市中的不稳定因子,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恐慌性抛售,带来难以收拾的连锁反应。 然而,正如他曾在市场上操控资金流动一样,乱世也是机会的温床,只要掌控住关键点,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殿下,您真的打算动用这些流民?”张虎目露担忧,缓缓说道,“流民的心思难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发不小的麻烦。”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不紧不慢:“正因为他们是流民,才更容易掌控。”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片刻,仿佛看着一片待开发的市场,“现在军中缺粮缺人,他们便是最好的补充。乱局之下,最能迅速回笼资金的,往往是看似最不稳定的筹码。” 苏沐晴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屯田自给?” 萧逸风点了点头:“不错。粮道虽然已经打通,但一旦战事爆发,供粮仍然是个大问题。与其让这些流民游荡,不如引入军屯,既能解军粮之危,也能安抚人心。市场上的流动性越高,越能降低风险。” 此时,花面狐与宋飞鸟步入大帐,正听到萧逸风的这番话,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不同的反应。 “殿下,您终于想起我们了。”花面狐摇着折扇,悠然地行了一礼,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还以为殿下忘了我这号闲人。” 宋飞鸟则显得更加兴奋,快步上前,抱拳道:“殿下,军屯的事,末将早就想提了。我们巡查过的田地多是沃土,若能引流民耕种,必然能短期见效!” 萧逸风淡淡一笑,目光扫向花面狐:“花面狐,你怎么看?” 花面狐眯了眯眼,折扇轻轻敲着手心,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殿下,您确定让我去种田?种田啊,这可是技术活。情报刺探还凑合,真让我指挥种地,那怕是颗粒无收。” 宋飞鸟闻言,咧嘴大笑,连连摆手:“殿下,她只怕把庄稼当探子养,最后粮仓里一袋米都捞不着。” 花面狐瞥了宋飞鸟一眼,唇角微挑:“种地这活儿还是交给宋将军吧,他这脾气,不种粮食都浪费了。” 萧逸风笑而不语,目光却始终平静:“你不种田也没关系,留意流民的动向就好,别让田里种出探子来。” 花面狐摊了摊手,一副无奈模样:“殿下既然如此吩咐,那我勉为其难,种颗‘探子’也算增产了。” 宋飞鸟接着说道:“殿下,现在田地虽然不少,但人手实在不够。要开垦荒地,流民确实是个好选择。” 萧逸风目光一亮,点了点头:“人手不足的问题,正好可以解决。”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几处流民聚集点,缓缓说道:“这些地方的流民不少,每日饱一顿饿一顿,只需从军粮中拨出一部分,作为口粮,让他们去军屯,便可解燃眉之急。” 宋飞鸟大喜,抱拳道:“殿下果然高明!如此一来,便能迅速解决劳力问题。” 花面狐皱了皱眉,淡淡道:“殿下,这么做虽然能解决眼前问题,但这么多流民聚集一处,终究是个隐患。若日后粮食短缺,他们极有可能引发骚乱。” 张虎闻言,面色一沉,猛然向前一步:“花面狐,你这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眼下我们最缺的就是人手和粮食,若不尽快解决,让这些流民饿死街头,岂不更乱?” 花面狐瞥了张虎一眼,摇着折扇,嘴角泛起一抹讽意:“张将军,好心急啊。但若是探子混入,日后可不止饿死几个这么简单。再者,你挡得住几百个流民暴动,可挡得住千人哗变?” 张虎冷哼一声,脖颈绷紧:“哗变?只要敢乱,我张虎第一个拿刀剁了他们!” 萧逸风抬手制止了张虎,目光缓缓扫过二人,声音沉稳:“够了,内斗无益。” 然而,花面狐仍未停下:“殿下,这可不是内斗,是现实问题。我的人已经查明,流民中确实混入李元忠的探子。若将他们聚在一起,后果难料。” 萧逸风目光微寒,缓缓问道:“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花面狐敛了笑意,语气低沉:“已有两名探子确认身份,被我暗中处置。只是未必所有人都能揪出来。” 帐内气氛顿时凝重,张虎脸色略显不甘,但沉默不语。 萧逸风垂下眼帘,指尖缓缓敲击着案桌。短期来看,将流民集中进行屯田的确能迅速缓解军中缺粮的燃眉之急。 然而,花面狐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李元忠的探子如同潜藏在稻草堆里的火星,随时可能点燃混乱的烈焰。 若集中管理,一旦骚乱爆发,将彻底失控。 可若分散,粮食运输、屯田管理的效率便会大打折扣,短期内恐怕无法支撑军需。 萧逸风心中权衡片刻,目光幽深,仿佛在沙场上审视敌军的布防。 苏沐晴轻声打破僵局:“殿下,或许可以分散流民,分别安排在不同屯田点,既避免集中管理的风险,也可分批控制。” 萧逸风的目光缓缓转向苏沐晴,唇角微微扬起,点头道:“此计可行。集中虽快,然而风险太大。分散屯田虽慢,却能逐步稳定局势,免去后患。” 他略作停顿,沉声道:“宋飞鸟,你负责分配流民,分散在十个军屯点,每处不得超过千人。宁愿屯田缓些,也不可操之过急。” 宋飞鸟抱拳应道:“遵命!” 萧逸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心中暗道:李元忠,你的探子,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萧逸风扭头对雷天魁说道::“雷将军此番剿灭水贼,表现极佳。这次便劳烦你再跑一趟,护住他们。” 雷天魁拍了拍胸口:“殿下放心,流民我带走,绝不会出差错。” 众人散去后,大帐内重归寂静,萧逸风负手立于地图前,目光如电。 “小春,罗三是否已经上路了?”萧逸风沉声问道。 小春缓缓点头,声音柔和:“罗三已重新回到花面狐手下,一直盯着她,未有异动。” 萧逸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一抹幽光:“很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等着看花面狐的表现吧。” 第201章 阳平关的密信 夜幕低垂,星光隐没在沉沉乌云之后,云江城陷入短暂的宁静之中。 然而,大帐内的烛火映照出一张张肃然的面孔,寂静之下,是一触即发的暗流。 萧逸风负手立于书案前,目光紧锁着陈平的密信,指尖微微敲击着案几,眉头舒展开来,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小春站在一旁,轻声问道:“殿下,陈平送来的消息,可有李元忠的行踪?” 萧逸风唇角微扬,将信递给小春,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终于找到他了。” 小春接过信,快速扫过信中的内容,顿时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殿下,这李元忠竟然想直接放夏国兵马入境?!他简直疯了!” 萧逸风缓缓踱步,目光沉凝,仿佛能透过信纸,看到阳平关那夜的腥风血雨。 信中详细描绘了阳平关内的局势。 在世子生死未卜的消息传至阳平关后,李元忠便露出了獠牙。 当夜,他并未召集所有将领,而是密令心腹将领十余人,于偏殿之中密议。 李元忠目光炯炯,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阳平关的城门位置,声音低沉而蛊惑:“世子目前生死未卜,云江军心必然动荡不安。夏国大军已驻扎关外,只需我们稍作示好,打开城门,就能联合夏国大军,重创甚至吞并驻扎在云江的大军。” 一名身材消瘦的副将迟疑片刻,低声道:“将军,万一事败,恐怕……” 李元忠眯起眼睛,淡然一笑:“事败?世子重伤已成定局,云江城内群龙无首,只需我们掌控阳平关,整个云江便在我等掌控之中。等到夏国兵马入城,谁还会在乎事后之果?说不定春城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到时候整个西郡就全部在我们的手中。” 此言一出,多数将领默不作声,唯有谢庭远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沉冷地扫视众人。 “李将军,请听我一言。”谢庭远语气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此举并非孤注一掷,而是置身于死地。你可想过,一旦放进了这夏国的兵,你我将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卖国贼!” 李元忠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庭远:“谢将军,不必这般危言耸听。世子若死,云江无人能制衡我等。届时,我们掌控整个局势,谁又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谢庭远闻言,脸色微沉,却未立刻反驳。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地图前,指尖轻轻落在春城的位置。 “将军,你可曾想过,关内众军皆有家眷在春城。若我们叛变,夏国兵锋直指春城,我们的家人呢?他们的头颅岂不是要悬挂在那城墙之上?”谢庭远语气不疾不徐,却如重锤敲击在每位将领的心头。 李元忠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谢将军,危言耸听无益,你若反对,便请回吧。” 谢庭远目光微冷,继续说道:“李将军,你身边的亲信家人皆已提前撤出云江,而我等将士不同,家眷仍留在春城。你可知,一旦阳平关失守,夏军必然顺势南下,春城将首当其冲。”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更何况,李将军你的家人早已安全转移,而我们这些人的家眷却无人问津。你要我们将家人的生死拱手让人吗?” 谢庭远缓缓踱步至殿前,声音不疾不徐,却重若千斤:“到那时,跪在敌军刀下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我们的血亲和子嗣。” 此言一出,众将低语声四起,许多军官神色复杂,开始动摇。 李元忠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手指缓缓攥紧,面上仍维持着冷静,语气沉沉:“谢将军,莫非你想以下犯上?阳平关乃我守将,岂容你等忤逆军令!” 李元忠猛然拔高声调,厉声喝道:“来人,将谢将军拿下,军法处置!” 一名亲信副将当即拔剑上前,然而周围的低阶军官们却纹丝不动,反而纷纷踏前一步,拔剑挡在谢庭远身前。 谢庭远站在众人中央,神色冷然,缓缓开口:“将军若执意行此逆举,请先踏过我们所有人的尸体。家眷皆在春城,若今日妄开城门,岂非让我等背负弑亲之罪?” 低阶军官们纷纷响应:“谢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愿誓死守关,不开此门!” 殿内顿时剑拔弩张,兵刃交错,火光映照出每一张坚定的面庞。 李元忠眯起眼睛,冷冷地扫视众人,袖袍一甩,拂袖而去,余下的亲信也默默收剑,随之离开。 …… 密信至此便戛然而止。 小春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萧逸风:“谢将军此举,显然已经坏了李元忠的大计。殿下,我们反击的机会已经到了。” 萧逸风缓缓点头,指尖轻敲案桌,冷笑道:“李元忠急功近利,连阳平关都出不来,万万没想到,他在军中掌控力还是不行。” 他抬眸看向小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命人暗中联络陈平,让他告诉谢庭远,继续守关,三日内,我会亲自赶去阳平关坐镇。” 小春点了点头,迅速将信折好,准备安排传令兵送往阳平关。 正当她转身离开时,萧逸风突然开口:“小春,你怎么看李元忠的这步棋?” 小春停下脚步,沉吟片刻:“李元忠虽擅权谋,但此举未免太过激进。他笃定殿下已经重伤,同时又笃定自己在军中的控制力,才敢孤注一掷。” 萧逸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地图之上,食指缓缓划过阳平关的位置,轻声道:“既然他急于打开阳平关,我们便借势推他一把。” 他侧目看向小春,语气低沉却透着一丝决绝:“准备一封信,让谢庭远故意放出风声,称关内的粮道已被我切断,同时夏国的奇兵,已被我悉数歼灭。引李元忠自乱阵脚。” 萧逸风缓缓走到窗前,望着云江城外朦胧的远山,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寒光:“夏国兵尚未知阳平关之变,我们便趁他们措手不及,先下手为强。” 他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夜色中浮现:“等夏国的先头军踏入境内,我们便借机将其一网打尽,让他们明白,与李元忠合谋的代价。” 第202章 大获全胜 夜幕低垂,云江城沉寂在黑暗中,然而远处峡谷方向的火光犹如燃烧的野兽之眼,在暗夜中悄然张开。 峡谷内,杀伐声震耳欲聋,箭矢如雨,火把映红了两侧陡峭的岩壁,将夏国先锋部队笼罩在无尽的死亡阴影之下。 萧逸风立于高坡,冷眼俯瞰着下方乱作一团的夏国骑兵,目光如刃:“张虎,继续施压,别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遵命!”张虎挥刀而下,大吼一声:“放箭!” 箭矢如骤雨般倾泻,夏军骑兵倒下一片。 然而,敌军却未如预期般溃散,反而迅速收拢阵型,一队骑兵突兀地朝后方撤退,似乎在掩护主阵地。 “他们想跑?”雷天魁冷哼一声,却见那股撤退的骑兵进入峡谷深处后竟消失无踪。 片刻后,侧翼山林间骤然火光乍现,伏兵破土而出,近百名夏国骑兵自侧翼冲杀而来,直扑弓弩手阵地! “是佯攻!”张虎面色一变,急声道:“快,拦住他们!” 但正当云江军迎击侧翼时,峡谷正面突然鼓声如雷,一支重甲骑兵趁势反扑,枪戟破空,直刺主阵地! 敌军骑兵分散成三股,一队佯装溃逃,一队突袭侧翼,而正面的精锐骑兵则直插云江军心脏。 雷天魁怒吼道:“这群家伙是想围魏救赵!黑须狼,正面交给你,我带人截住侧翼!” 黑须狼挥舞大刀,直接杀入正面战阵,与夏军骑兵厮杀成团。 然而,正面敌军极为凶悍,为首一名高大骑将独领一队,仿佛战神般横扫千军。 “那是阮成恩!”雷天魁目光一凝,沉声道,“此人乃夏国悍将,昔年血战三州无人能敌,竟也在此。” 阮成恩手握镔铁枪,所过之处,军士连人带马倒地,鲜血染红战甲,犹如杀神下凡。 萧逸风目光微眯,轻声道:“原来如此。” 随着萧逸风和萧乾的记忆越来越融合,他的骨子里,也慢慢有了一种与强者一较高下的心态。 只见他缓缓抽出长剑,纵身下坡,直迎阮成恩而去。 两军中央,火光映照,二人刀枪交错,阮成恩怒喝一声,枪尖卷起呼啸劲风,直刺萧逸风咽喉。 萧逸风侧身避过,剑光回旋,如游龙般划过阮成恩肩甲,鲜血飞溅。 阮成恩咬牙,不退反进,长枪猛然扫向萧逸风的下盘,萧逸风轻踏,剑刃向下压制,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火星四溅,宛若雷霆碰撞。 “退!”阮成恩突然暴喝一声,带领残存骑兵强行突围,朝峡谷口狂奔而去。 “拦住他们!”张虎提刀欲追,却被萧逸风抬手制止:“不必。” 张虎愣住:“殿下?” 萧逸风望着远去的阮成恩背影,目光冷然:“让他回去。他活着,比死在这里更有价值。” 张虎咧嘴一笑:“让李元忠看看他这次的‘盟友’败得有多惨?” 萧逸风微微颔首,长剑缓缓归鞘:“不错,跑出去的十余人,正是我要的信使。” 与此同时,阳平关内。 李元忠立于城楼之上,神色焦灼不安,望向远方的黑暗,心中不安之感愈发强烈。 一名亲信悄然走上前,低声禀报:“将军,前方探子传来急报,先锋部队迟迟未归,恐怕……” 李元忠猛然转身,目光阴沉:“恐怕什么?!” 亲信低下头,声音如蚊:“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李元忠握紧拳头,脸色铁青,咬牙低吼:“废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名浑身是血的夏国骑兵冲入关内,直接在议事堂外翻身下马。 “李将军,大事不好!”为首的骑兵跪倒在地,喘息不止,声音带着绝望:“先锋部队在峡谷遭遇埋伏,全军覆没!阮将军重伤,已经连夜逃回夏国。” “什么?!”李元忠踉跄一步,脸色瞬间煞白,死死盯着地上的士兵:“你说什么?” 骑兵颤声道:“世子早已布下埋伏,我们……我们中了埋伏,几乎无人逃生。” 李元忠的脸色阴晴不定,额头冷汗直冒,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他深知,夏国的先锋部队既然折损在峡谷之中,那么自己与夏国之间的联盟,意味着将彻底的终结。 李元忠站在阳平关城楼之上,冷风如刀,刺入骨髓。 他紧紧握住城垛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知是寒冷,还是心中愤懑难平。 “谢庭远……”李元忠低声呢喃,声音中透着刻骨的怨毒。 他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山脉,仿佛能看到峡谷中夏军的尸骸。 那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愤怒。 如果就此退缩,等待他的将是世子清算的利刃,而夏国……失去了先锋军的夏国,是否还会继续信任他? 想到此处,李元忠额角浮现冷汗。 “不能坐以待毙!” 但理智在心底呐喊着:“放弃吧,你输了。” 然而,正是这份清晰的认知让李元忠的眼神愈发冰冷,他反复权衡,心中逐渐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即便是输,也要拉世子下马! 因为背后的人,将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只要能将世子拉下马,一切都有翻盘的机会。 李元忠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狼般扫向身旁的亲兵,声音低沉:“传令,召集三千亲兵,今晚便突袭云江城。” 亲兵一震,迟疑道:“将军,城内尚有谢将军,贸然出兵……” “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李元忠目光森冷,盯着亲兵的双眼,语气压得极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谢庭远已将我逼入绝境,再不反扑,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语气透着狠戾:“谢庭远镇守阳平关,可他不会离城半步。我要的不是阳平关,而是云江。” 李元忠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落在远处的云江方向:“只要拿下云江,谢庭远守得再牢,又有何用?” 议事厅内烛火跳跃,几名亲信将领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发声反对。 一名老将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若是失败,我们如何自处?” 李元忠眯眼,目光锐利如刀:“败了便退回阳平关,把一切罪责推到夏国头上。 我会亲自赴王都请罪,世子再厉害,还能奈我何?” 将领们心头一寒,心知李元忠此计毒辣无比,根本不给自己留后路。 “既然将军已有决断,末将愿随您共赴生死!” 李元忠缓缓颔首,眸中杀意翻涌:“很好,明夜便动手。” 那一刻,他已经将自己逼入绝境,可正因如此,反扑才更显疯狂。 然而,就在李元忠调兵之际,一封来自云江的密信悄然送入阳平关。 谢庭远拆开信封,仔细阅读后,嘴角微扬:“李元忠,你果然沉不住气了。” 他转头对身旁的陈平低声道:“传信给世子,告诉他,一切按计划进行。” 陈平点头,快步走出议事厅,夜风拂过他的衣袍,吹散了四周的火光。 与此同时,云江城内,萧逸风立于城楼之上,望着远方沉沉夜色,唇角微微扬起,低声自语:“李元忠,明夜便是收网之时。” 星光隐匿,黎明的曙光在黑暗中悄然潜行。 云江与阳平关之间的博弈,即将落幕,而真正的较量,早已注定胜负。 第203章 阳平关之乱 晨曦初露,阳平关静默无声。 厚重的城门紧闭,昔日繁华的街道冷冷清清,只余下几名巡逻士兵持刀而行,脚步沉重地回荡在石板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紧张感,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李元忠披挂整齐,立于城头,身后站着三千精锐亲兵。 寒光闪烁的刀枪反射着日光,阵列严整,杀气四溢。 副将缓步上前,低声禀报:“将军,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谢庭远的府邸四周已布置下刺客,等候时机。” 李元忠微微颔首,脸上浮现一抹冷冽的笑意:“谢庭远……他该明白,这关内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他深知,今晨的行动将决定阳平关的最终归属。 只要谢庭远一死,余下的军官不足为虑,整个阳平关将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为他打开迎接夏国兵马的关隘。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满头大汗地冲上城楼,声音焦急:“将军!谢将军府邸内空无一人!人手搜遍了后院,也未见踪影!” 李元忠陡然回身,目光阴沉,缓缓道:“什么?” 副将低头道:“属下亲自搜查,府中不但无人,连守卫也全部撤走……像是提前察觉了我们。” 李元忠的手指紧攥,甲胄在掌心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极力压制心头翻涌的不安,沉声道:“阳平关不过方圆几里,他跑不了。” 然而,话音未落,城门方向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 远处,铠甲反射着晨曦,数千名官兵在谢庭远的带领下缓缓逼近城楼,巷道之中更多身披盔甲的士兵涌现,军阵成形,四面八方将阳平关团团围住。 谢庭远步伐沉稳,走在最前方,身旁紧随云江首富王嵩和数位低阶军官,陈平、赵鹤也赫然在列。 而他身后的士兵衣甲鲜明,足足有五千之众! 这些人中有一半是昔日跟随谢庭远的旧部,还有一半,则是昨日李元忠暗中调派却在途中被劝降的守军。 李元忠脸色陡变,猛然拔出佩剑,怒喝道:“谢庭远,你带兵围城,意欲何为?!” 谢庭远停步,微微抬手示意士兵停下,随后缓缓扬起一封盖有世子府印玺的敕令,高声道:“李元忠,你勾结夏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世子亲笔敕令在此,你可还有话说?” 李元忠脸色微变,盯着谢庭远手中的敕令,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恢复冷静,语气沉稳:“谢将军,这敕令是真是假,本将军自会请验。你若再胆敢带兵逼近,便是违抗军法!” 紧接着,他抬手示意副将暗中传令,低声道:“去东门,立刻召集预备兵力,若谢庭远敢动手,便从背后包抄。” 李元忠面上虽怒火隐现,但眼中闪烁着冷光,显然并未彻底失去理智,而是暗中部署反击。 谢庭远冷笑,将敕令高高举起:“李元忠,事到如今还想狡辩?你不信敕令也罢——” 话音刚落,几名被俘的夏国骑兵被拖上前来,他们身披破损铠甲,面带惊恐,正是昨日峡谷伏击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先锋部队残兵。 其中一名夏军军官被推到谢庭远面前,他脸色苍白,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李将军……是李将军允诺我等进城……求将军救我……” 话未说完,一名士兵拔刀猛地将其按倒在地,刀刃横在他脖颈,逼得他冷汗直流。 谢庭远微微侧目,冷然开口:“李元忠,你还有何话说?” 城头之上,原本肃立的亲兵闻言,脸上闪过明显的动摇之色,几名士兵低声交谈,显然已对李元忠心生怀疑。 一名亲兵悄悄退至城墙一侧,低声对身旁同僚道:“若世子真已剿灭夏军,我等跟着李将军岂非叛国?” “闭嘴!”副将听闻,低喝一声,脸色难看地盯着下方谢庭远。 李元忠深知局势已危,心知若再不反制,整支军队将彻底失控。 他猛然高举佩剑,厉声喝道:“谁若信此子妖言,立刻处斩!阳平关自我镇守以来从未失守,你们若跟随此人,便是叛国之罪!” 谢庭远不慌不忙,轻轻拍了拍手,一名士兵缓步走上前,将一面染血的战旗缓缓展开。 那正是夏国骑兵在峡谷中遗落的旗帜,破损斑驳,仍残留着血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李元忠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面战旗,拳头微微发颤,却强作镇定:“不过是战场上捡来的残旗,你以为这便能动摇我军心?” 他话音未落,一名亲兵悄声低语:“那确实是夏军先锋的战旗,我在巡城时亲眼所见。” “闭嘴!”副将猛然回头,眼中闪过怒火,低声呵斥,“谁敢再妄言,军法处置!” 然而,副将身后,一名年纪较轻的士兵攥紧了手中长刀,咬了咬牙,眼神在犹豫和坚定之间徘徊。 片刻后,他猛地上前一步,大声道:“李将军,我曾在峡谷之战后参与收拢尸体!那确是夏军先锋队的旗帜,绝无虚假!” 此言一出,原本沉默的士兵中顿时掀起骚动,低声议论不断。 另一名士兵紧随其后,出列抱拳:“我等家眷都在关内,不愿再做这等助敌之事!将军,若世子真已击退夏军,我们还执意阻拦,只怕才是叛国之罪!” 李元忠脸色瞬间铁青,目光凌厉地扫视台下,试图以威势震慑众人。 然而,这一次,沉默已然撕裂。 副将眼神复杂,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低声劝道:“将军,或许……谢将军所言,并非虚假。” 李元忠猛然转头,死死盯住副将,声音低沉:“连你也要反?” 副将迎着李元忠的目光,犹豫片刻后,咬牙低头:“末将只愿守关,不愿引敌入境。” 谢庭远望着这幕对峙,缓缓开口:“李元忠,你看到了吗?阳平关的将士们心中自有定夺。” 就在此刻,那名带头的士兵忽然拔刀,朝天一指,扯开嗓子高喊:“跟着谢将军,守护阳平关!” 顿时,数十名士兵纷纷响应,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阵列开始混乱,越来越多的士兵缓缓走向谢庭远一方。 李元忠双眼赤红,猛然拔剑,怒喝道:“谁敢再动,我先斩了他!” 但回应他的,却是更多兵刃归鞘的声音。 李元忠咬牙之际,一名亲兵匆匆而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将军,东门战鼓响起,疑有军队接近城外!” 谢庭远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李将军,看来世子的大军已经亲临,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李元忠脸色煞白,心头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溃。 第204章 阳平关 晨曦破晓,云雾在巍峨连绵的群山间缭绕,阳平关宛如巨龙盘踞,矗立在山脉交汇的咽喉之地。 厚重的青石城墙斑驳古老,仿佛承载着数百年的风霜与血火,箭垛与了望台星罗棋布,每一处都诉说着过往征战的残酷。 城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沉重的铁闸拖曳着岁月的痕迹,如同古兽睁开双眼,冷冷俯视着远道而来的军队,仿佛在评判他们是否有资格踏入这道历经千军洗礼的雄关。 萧逸风率领五千精兵缓缓步入,甲胄鲜明,刀枪映着初升的朝阳,宛若一道不可撼动的钢铁洪流,在石板铺就的关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回响。 士兵们步伐整齐,肃杀之气在晨雾中翻腾,如同夜尽天明后的烈阳,驱散着城内残存的阴霾与动荡。 远方山岭重重叠叠,阳平关如剑锋一般横亘于山脉之巅,将通向宣国腹地的唯一通道牢牢封锁。 两侧是千仞断崖与激流奔腾的险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何妄图攻破此关的敌人,皆需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 城门处,谢庭远率众将士整齐列阵,单膝跪地,恭迎萧逸风入城。 “末将谢庭远,参见世子殿下!”谢庭远声音洪亮,回荡在关内每个角落,震动着将士心弦。 “阳平关众将,参见世子殿下!” 将士齐声跪迎,声浪如雷,冲破天际。 萧逸风翻身下马,走至谢庭远面前,亲自将他扶起,声音低沉而坚定:“谢将军守土有责,抵御叛贼,护国安民,乃宣国之忠臣楷模。” 谢庭远低头拱手:“臣不敢居功,阳平关能安然无恙,全赖殿下早有谋断。” 萧逸风环视众人,目光锐利如刀,朗声道:“众将听令!李元忠勾结外敌,妄图引夏国兵马入关,险些酿成大祸!然诸位守关未乱,忠诚可鉴,皆无罪!” 将士振奋,齐声跪拜:“多谢殿下!” 不远处,几名亲兵押着李元忠缓缓走来。 李元忠披头散发,甲胄尽卸,衣衫褴褛,昔日的镇关大将,如今狼狈不堪,脸上却浮现着诡异的笑容。 他缓步走至萧逸风面前,嘴角微扬,眼中尽是不屑:“世子殿下,我乃宣国镇关将领,手持王都兵权敕令,您纵然位高权重,也无权擅自诛杀镇守阳平的大将。” 萧逸风凝视着他,语气淡漠:“李将军,至此之刻,你还未明白自己所犯何罪?” 李元忠嗤笑,目光扫视周围众将,语气阴冷:“乱世之中,各为其主。殿下今日高坐云江,难保明日便不会重蹈我的覆辙。此刻杀我,于您而言,真的无益。” 谢庭远大步上前,目光如刀般刺向李元忠,声音沉如雷霆:“李元忠,你手持兵权敕令,却行叛国之实!王法如何处置,世子无需亲自开口,我谢庭远便可代宣国清理门户。” 他扬手示意,两名亲兵立刻上前,将李元忠按跪在地。 “李元忠,你引夏军至关前,置城中百姓与将士性命于险境,你可知罪?”谢庭远目光如炬,声音铿锵不容置疑。 李元忠脸色一变,强作镇定:“谢庭远,你……” 谢庭远不待他辩解,继续冷声道:“阳平关守将,本该护国安疆,如今却成叛国罪人。我谢庭远身为阳平关副将,理当护关守土,即刻宣判——李元忠,革职押送,待世子处置。” 他环视四周,声音震彻城墙:“阳平将士听令,从今日起,李元忠不再是你们的统帅!若有人再为其辩护,视同叛国,军法处置!” 将士们齐声应诺。 李元忠的讥讽在喧哗声中被彻底吞没,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住,“尔等皆是沙场血肉拼杀,守住阳平关,护的是谁?是你们的父母妻儿,还是王都那些远在千里之外、从未露面的朝臣?”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掠过,语气渐冷:“世子府与王都的勾心斗角,又几时在乎过你们的死活?我若死了,世子或许高枕无忧,但你们呢?你们的功劳,能换来封赏,还是换来卸甲回乡、任人宰割?” 李元忠目光骤然锐利,声音猛地拔高:“今日你们将我擒下,他日城破之时,谁又能保你们的妻儿不沦为夏军的刀下亡魂?” 将士之中,几名低阶军官眼神交汇,握刀的手微微发紧,一名军士喃喃自语:“阳平关虽保住了,可世子会不会秋后算账……” 阵列间隐约浮现低沉的议论声,有人神色迟疑,脚步悄然后退半步。 谢庭远见状,眉头紧锁,刚欲开口,李元忠却再次冷笑,继续加码:“朝廷的敕令,能救你们?等你们卸甲归田时,便是你们与我同列之日!” 此话宛如利剑,刺入部分将士心中,沉默蔓延开来。 萧逸风神色不动,目光冷然地看着李元忠,随即缓缓俯身,贴近他的耳侧,声音低沉而寒冷:“李元忠,你以为你挑拨几句,就能动摇军心?” “你以为,你背后之人会救你吗?” 李元忠瞳孔微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萧逸风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将士:“李元忠勾结外敌,意图引兵入关,罪证确凿。念其为阳平关镇守多年,本世子不急于处决,将押送回王都,由陛下亲自裁决!” 将士纷纷松了口气,纷纷拱手:“世子仁德!” 然而,萧逸风却补充了一句:“不过,若途中他意图逃脱或继续生事,便格杀勿论。” 李元忠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萧逸风,额角冷汗涔涔:“世子殿下,这未免太……” “你不配再开口。”萧逸风淡淡道,挥手示意士兵将其押下。 李元忠被强行拖入军牢,他回头死死望着萧逸风,眼底闪过浓烈的杀意。 …… 夜幕降临,阳平关内再度恢复平静。 萧逸风立于城头,俯瞰关外茫茫群山,神色沉思不语。 小春缓步上前,低声问道:“殿下,李元忠背后之人,您真的掌握了线索?” 萧逸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李元忠不过是颗弃子,他背后之人……不是萧鼎,也不是萧恒,而是更隐秘的势力。” 小春一惊,微微皱眉:“更隐秘的势力?” 萧逸风的目光在黑暗中宛若冷电:“苏姑娘正在审问李元忠。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撬开他的嘴。但无论他说与不说……他的结局都已注定。” 风声呼啸,城头火光摇曳,将萧逸风的背影拉得格外修长。 他静静地站在阳平关之上,注视着黑夜中远方不见的尽头,仿佛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那潜藏在暗处的黑手。 第205章 李元忠之死 夜色如墨,笼罩着阳平关。关内灯火摇曳,在微风中忽明忽暗,宛如跃动的幽灵。 城南牢狱外,巡逻士兵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而过,甲胄碰撞声与火把燃烧的劈啪声交织,构成这座雄关夜晚独有的旋律。 牢狱之内,却是一片死寂。只有水滴从石缝中渗出,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滴答”声,在这寂静中分外刺耳。 李元忠被束缚在牢中,双手被粗麻绳紧紧绑在身后,铁链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脚踝。 他低垂着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仿佛无视眼前的一切刑具与冷意。 牢房门前,苏沐晴立于灯火之下,手持细长的匕首,刀锋映着冷光,映照在李元忠苍白的脸上。 她美目如刀,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李元忠。 “李元忠,我敬你是一名将领,但你做的事,已经背离了你的职责。”苏沐晴声音平静,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审讯,但每个字却如冰冷的刀刃,一寸寸切割着李元忠的神经。 李元忠抬起头,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屑:“我知道你是谁,苏沐晴,世子府的心腹,刺杀、审讯,无所不能。可惜,你今日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苏沐晴不为所动,缓缓走上前,微微俯身,靠近李元忠的耳畔,声音如丝:“是吗?你以为你的嘴能比得过我手里的刀?” 她的声音柔和,却透着一种冷冽的杀机。 李元忠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不会杀我,世子还需要我活着回王都受审。” “是吗?”苏沐晴直起身,手指缓缓滑过李元忠肩膀的旧伤口,李元忠微微一颤,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李元忠,你背后之人是谁?”苏沐晴缓缓问道,目光如针般刺入李元忠的双眼。 李元忠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仿佛在用沉默对抗逼问。 苏沐晴眯起眼睛,手中匕首骤然一转,刺入李元忠肩膀的旧伤口,刀尖缓缓搅动。 鲜血顺着衣袖滴落,李元忠的身体猛地一颤,却硬生生忍住了痛呼,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哼……”他低笑出声,眼神倔强:“我若开口,死得更快。你以为,你们能斗得过那位吗?” 苏沐晴眸光微闪,手中的力道微微加重:“看样子,你很怕他?” “哈哈哈!”李元忠忽然仰头大笑,双目赤红地盯着苏沐晴,“你以为,一个世子能撼动那个存在?不知天高地厚!” 苏沐晴心头微微一震,正欲继续追问,然而下一刻,异变突起! 牢狱内的烛火剧烈晃动,火光摇曳在冰冷的石壁上,将阴影拉得狭长幽暗。 苏沐晴警觉地靠在墙侧,冷峻的目光盯着牢狱门外。 原本巡逻的士兵已悄无声息地倒下,鲜血缓缓流淌,将地面染成一片暗红。 一道黑影缓缓踏入,黑色斗篷随风微扬,斗笠微微下压,仅露出一双犹如夜空寒星般的双眸,冰冷无情。 牢门前,李元忠在看到黑影的瞬间,眼中骤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他仰天大笑,声音在狭窄的牢狱内回荡:“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我!” 斗笠人停步于牢门前,缓缓抬起头,露出半张冷漠如铁的面孔,目光如刀般直视着李元忠,声音低沉:“李将军,你误会了。” 李元忠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微缩,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李元忠嗓音微颤,握紧了铁栏,似乎试图看清斗笠人眼中的情绪。 斗笠人未作回答,袖中寒光一闪,一柄细长的匕首破空而出,直直刺入李元忠的胸膛。 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顺着铁栏缓缓滑落。 李元忠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声音沙哑而愤怒:“你……为何?” 斗笠人微微前倾,低声呢喃:“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李元忠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退,目光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死死盯住斗笠人:“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斗笠人静静望着他,沉默不语,目光如死水般平静。 李元忠艰难地喘息,紧攥着牢门的手缓缓滑落,鲜血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的痕迹。 在李元忠倒地的瞬间,斗笠人侧头,似有所感,目光缓缓投向牢狱一角:“躲在那边多久了?” 苏沐晴缓缓走出阴影,手中匕首泛着森冷的寒光,目光犀利:“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斗笠人微微一笑,声音淡漠:“你不该拦我。” 话音未落,斗笠人袖中暗器骤然射出,疾速朝苏沐晴面门激射而来。 苏沐晴身形微晃,瞬间后撤,暗器擦过发丝,留下淡淡血痕。 她未有丝毫迟疑,脚步一踏,身形宛若疾风般袭向斗笠人,匕首在狭窄的空间内舞动,剑影层层叠叠,直取斗笠人的要害。 斗笠人冷哼一声,身法灵动如蛇,数次在匕首锋刃间游走,反手拔出短刀,与苏沐晴短兵相接,刀光交错间火星四溅,杀意弥漫整个牢狱。 “你能挡我几招?”斗笠人低声道,刀势突变,快若闪电地直逼苏沐晴咽喉。 苏沐晴目光冷冽,腰身一扭,堪堪避过,却被斗笠人袖中再度弹出的暗器划破肩膀,鲜血渗透衣襟。 她退后半步,目光依旧坚定,紧盯着斗笠人,低声道:“你是北宫之人?” 斗笠人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挡我。”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胜券在握,然而就在他准备撤退之际,牢狱的石壁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机关响动。 刹那间,四面八方骤然射出寒光,一道道弩箭自暗格中激射而出,封锁住斗笠人退路。 斗笠人眉头微蹙,身形疾退,数支弩箭擦着他的衣襟飞过,嵌入牢房的石壁之中。 苏沐晴冷冷道:“你低估了阳平关的防备。” 斗笠人眸光一冷,手中短刀旋转,接连劈断几支飞射而来的弩箭。 但就在此时,暗处陡然闪现出一道寒光,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逼近,长剑直指斗笠人后背。 斗笠人冷笑一声,身形猛然旋转,袖中短刀横扫,将偷袭的护卫逼退数步。 “有趣。”斗笠人低声笑道,声音在牢狱内回荡,仿佛对眼前的困局丝毫不以为意。 苏沐晴持刀而立,目光未曾移开:“你走不掉。” 斗笠人未再答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在怀中摸索片刻,随即掏出一块漆黑的令牌,轻轻抛向苏沐晴。 令牌在空中翻转数次,最终落入苏沐晴手中。 她低头一看,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一块北宫令牌,正是北宫内部最高级别的通行信物。 斗笠人看着她,语气淡漠:“同是北宫之人,我给你留个面子。” 苏沐晴紧握令牌,目光复杂地盯着斗笠人:“你是谁,为什么北宫要对李元忠出手?” 斗笠人嘴角微扬,笑意冰冷:“你该去问的,不是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在牢狱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苏沐晴站在原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牢狱,低头注视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心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寒意。 阳平关的血腥夜晚已落下帷幕,但黑暗中的迷雾却愈发浓郁,仿佛即将吞噬所有人。 第206章 苏沐晴的抉择 夜风拂过阳平关,火光在高耸的城墙上摇曳不定,将将士们拉长的身影投射在坚固的石壁之上,仿佛潜藏着无数幽影。 萧逸风站在城楼之上,眺望远处大牢方向。夜色深沉,连绵的山脉在黑暗中沉寂不语。自从他踏入这座关隘,心头的阴霾便挥之不去。 “大牢方向有异动,出什么事了?”萧逸风眉头微蹙,低声问道。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苏沐晴缓步而来,手中握着一块黑色令牌,令牌表面雕刻着古朴复杂的纹路,在火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辉。 “李元忠死了,被人刺杀。”苏沐晴将令牌缓缓递到萧逸风面前,声音中透着一丝凝重,“刺客留下了这个。” 萧逸风伸手接过令牌,细细端详,眼神微微一凝。那漆黑如墨的令牌,正中央赫然刻着一个古篆“宫”字。 “北宫……”萧逸风低声念道,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熟知这块令牌的分量——北宫,控制这个世界内外一股隐秘而强大的组织,盘踞在黑暗之中,素来不轻易露面,却能在权谋与江湖之间翻云覆雨。 更让萧逸风心头沉重的是,他清楚,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除了世子的身份,竟然还是北宫的一位堂主。 而面前的苏沐晴,正是北宫派遣的大宣特使,亦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苏沐晴之所以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为了重建北宫在大宣的组织。 “北宫杀李元忠?”萧逸风收回目光,神色复杂地望向苏沐晴,语气微冷,“你知情?” 苏沐晴摇了摇头,眉眼低垂,眸光微敛:“我也是刚刚得知。” 这番回答让萧逸风感到些许意外,北宫势力盘根错节,而苏沐晴作为特使,理应对北宫的行动有所察觉。 然而,她竟毫不知情? “也就是说,北宫内部出了问题?”萧逸风沉思片刻,抬眸注视着苏沐晴,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还是说,你与北宫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苏沐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殿下,北宫在大宣只需一个声音,两个势力共存,只会相互牵制。” 她抬起头,直视着萧逸风,声音中带着几分坦然:“北宫或许已经做出了选择,舍弃了我这一支。而我也成为了弃子。” 话音落下,萧逸风心头猛然一沉,他听出了苏沐晴语气中潜藏的危机。 “北宫对弃子从不留情。”苏沐晴继续道,目光望向城外的黑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清理我。而我若继续留在世子身边,只会连累你。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 夜风刮过,吹动她的衣襟,仿佛即将离去的孤鸿。 萧逸风盯着她,片刻后,突然轻笑一声:“你离开我,便能避得开北宫的追杀?” 苏沐晴一愣,正欲开口解释,却被萧逸风抬手打断:“北宫要杀你,难道就不杀我了吗?我也是北宫在大宣的堂主。” 他将手中的令牌随手抛回苏沐晴掌心,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坚定:“所以,不如留下来,我倒想看看北宫如何清理我们。” 苏沐晴微微睁大双眼,盯着萧逸风,似乎不敢置信他的果断。 “殿下,您清楚北宫的实力,那不是……” “我很清楚。”萧逸风轻笑,打断了她的话,“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你离开。”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有些寂静,两人相对无言,只余远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不绝。 风很冷,但并未让萧逸风感到不适。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苏沐晴,发现她正低头望着手中的黑色令牌,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边缘,仿佛在感受它冰冷的质感。 自苏沐晴成为他心腹以来,两人并肩度过无数个暗流汹涌的夜晚。 她习惯沉默,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他递出最致命的一刀,挡下最危险的暗箭。 她曾救过他三次,他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危局中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 但此刻,萧逸风突然意识到,她或许真的会离开。 “你很怕北宫?”萧逸风目光依旧落在远方,语气却格外轻缓。 苏沐晴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垂着眉眼,指尖摩挲令牌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缓缓开口:“我不怕。”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夜的寂静,“只是……我不想你卷进来。虽然你是北宫的堂主,但是你并不属于哪一支。无论是那支在大宣的北宫组织,都会拉拢你。您没必要为了我……” 夜风吹动她鬓间的发丝,柔软的黑发拂过萧逸风的衣袖,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他熟悉的味道,却从未真正留意过。 “你以为我会怕?”萧逸风低笑了一声,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若我怕了,你又何必留在我身边?” 苏沐晴微微抬眸,正对上萧逸风的目光。 那双眼睛明亮而深邃,夜色在其中沉浮,带着说不清的执着与倔强。 她怔了一瞬,移开视线,声音柔和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殿下,我知道你不怕,但北宫不是你能抗衡的存在。” 萧逸风听着她的语气,心中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不喜欢苏沐晴这种疏离而冷静的态度,仿佛她早已做好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那又如何?”萧逸风突然伸手,指尖挑起她手中的黑色令牌,缓缓将它扣入她的掌心,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倒是想和这个庞然大物过过招!” 苏沐晴抬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萧逸风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苏沐晴心上。 苏沐晴轻轻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心中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在萧逸风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的情感流露。 过去的他们,一个是刺客,一个是世子,纵然亲密如影随形,却始终保持着一丝理性的距离。 可是此刻,这份距离悄然崩裂。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不怕北宫,而是怕失去萧逸风。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萧逸风缓缓收回手,站回原位,眺望着远方沉静的群山,语气恢复平常的轻松:“放心,你走不了。” 苏沐晴低头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殿下倒是霸道得很。”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命。”萧逸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你还清之前,哪儿都别想去。” 苏沐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望着远方的黑暗。 夜风吹过,火光映照在他们身上,模糊了两道身影的轮廓。 那一刻,他们各自心底的情愫悄然蔓延,像黑夜中绽放的花朵,悄无声息,却分外鲜明。 或许,他们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分量,只是无人点破。 直到这一刻,分别的阴影笼罩心头,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感才悄然浮现,游走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系在了两人的命运上。 第207章 林子川(上) 晨光洒在云江城的青石板路上,街头巷尾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仿佛过去几日的风波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然而,熟悉权谋之人都清楚,云江的暗潮尚未平息。 县衙正堂内,林子川坐在宽大的官椅上,手中持笔,徐徐在卷宗上落下一行字。他神色淡然,嘴角微扬,透着一股自信与悠然。 案几旁,一盏青铜香炉缓缓飘散出檀香的味道,青烟袅袅,掩去了堂内几分寒意。 “大人,李元忠已伏诛,赵怀义一党如惊弓之鸟,唯恐避之不及。正是彻底清除余孽的好时机。”师爷低声禀报,脸上难掩几分得意与期待。 林子川放下笔,眼神平静地落在师爷身上,微微一笑:“急什么?赵怀义还没死呢。” 他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吹开浮沫,目光落在茶水中微微荡开的涟漪上,似有所感,淡淡道:“若我早些押注在李元忠或赵怀义身上,如今怕是这茶盏都没机会端稳了。” 师爷闻言,神色微微一震,恭谨地躬身道:“大人明鉴,幸亏当初留有余地,否则赵怀义一倒,县衙恐怕也要换主人了。” 林子川轻笑,眼中却掠过一抹冷光:“赵怀义走的是死路,而我,从不走死路。” “大人,此时的赵怀义已经孤立无援,我们若再拖延,恐怕夜长梦多。” 林子川没有立刻回应,反而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前,负手望向外院熙攘的捕快衙役,目光深沉如古井,无波无澜。 然而,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手臂,仿佛在权衡某个重要的决定。 “赵怀义的家底比你想象中要厚得多。”林子川缓缓说道,语气低沉,仿佛这句话不仅在提醒师爷,更是在提醒自己,“越是接近尾声,越是不能操之过急。” 此刻的林子川,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波涛汹涌。 多年来,他在云江这座风雨飘摇的城池里小心翼翼地生存,深知墙头草若想立足,便要随风而舞,活得比谁都更敏锐。 然而,这次,他不想再做随风倒的浮草。 萧逸风,年轻而果断,短短十余日便拔除了李元忠这颗盘踞阳平关多年的毒刺,一刀切断赵怀义的臂膀。他如同破晓的晨曦,让林子川看到了一丝未来的曙光。 或许,这位世子才是他真正的投靠的明主。 林子川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萧逸风在朝堂上的身影,身披华袍,立于群臣之上,王座近在咫尺。 他在赌,赌萧逸风能彻底掌控整个边疆,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大宣的王。 而赵怀义,这位曾经的云江首富,不过是他谋划仕途上的一颗弃子罢了。 师爷迟疑片刻,试探道:“那依大人之见,何时动手?” 林子川回过头,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世子三日后归城,我们再动手,既可借世子之威,也能让赵怀义毫无退路。” 他顿了顿,轻轻抚须,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到那时,赵怀义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师爷若有所思地点头,恭敬地应道:“大人果然深谋远虑。” 林子川微微摆手,语气淡然:“派人盯紧赵府,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除此之外,再送一封信去赵府,言辞含蓄些,让赵怀义知道我们在看着他。” 师爷皱眉:“大人,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林子川轻笑一声,目光透着几分睿智:“蛇若不惊,又怎会自露马脚?” 说完,他缓缓回到案前坐下,提笔继续批阅公文,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他握笔的手微微一紧,指尖泛白,心中暗自笃定——这一次,他绝不再摇摆不定。 萧逸风,便是他孤注一掷的未来。 赵府,夜幕沉沉。 赵怀义端坐在书房之中,烛火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面前的书案上摊开一封从暗线送来的密信,字迹清晰却带着森然寒意。 “林子川已经开始动手了吗?”赵怀义轻声呢喃,指尖在案桌上缓缓敲击,透着几分思索与玩味。 窗外,一道黑影翻入,探子跪地抱拳:“老爷,林子川的人已经封锁了城中各大路口,赵府四周盯梢的探子换了三批,显然是铁了心不让我们离城。” 赵怀义目光沉静,抬眼望向探子,缓缓道:“城门呢?” 探子低声回道:“城门守军换成了林子川心腹,借口最近云江戒严,所有货物和人员都必须接受检查,尤其针对赵府相关的车马,几乎寸步难行。” 赵怀义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林子川倒是谨慎。” 他起身踱步至书架前,伸手从一排旧书中抽出一本早已泛黄的《河道水志》,翻至中间,从夹层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纸张摊开,上面不仅记录着赵家在云江暗中的势力布局,还绘制了春城一带复杂的关系网,诸多隐秘名字跃然纸上,其中更有几处标着朱砂印记。 探子看了一眼,目光微动:“老爷,这张名单……” 赵怀义缓缓抚过纸张上的朱砂印,淡淡道:“春城总督许敬山的手笔。” 探子心头一震:“许总督?” “不错。”赵怀义合上书,神色冷淡而平静:“这几年,我赵家能在云江屹立不倒,靠的可不仅仅是李元忠,还有许敬山在背后护着。” 探子迟疑片刻,低声道:“可如今李元忠已死,林子川得了世子倚仗,恐怕春城的许总督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老爷……” 赵怀义冷笑一声:“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轻举妄动。许总督虽远水难解近渴,但只要我手上的筹码还在,他便不会弃我而去。” 他将那张纸小心收起,目光森冷:“传信给许敬山,就说云江风云变幻,我赵家仍可为他所用,请他尽快派人来接应。” 探子拱手:“属下明白。” 赵怀义转过身,眸光微冷:“至于林子川……让他误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好了。” 探子神色微变:“老爷的意思是?” 赵怀义走回案前,摊开一张白纸,亲手提笔写下数行字迹:“将这封信送到县衙,向林子川表明愿降,并请罪自罚,以示臣服。” 探子大惊:“老爷,万一林子川信以为真……” 赵怀义冷笑,将信封折好递给探子,语气淡然:“林子川一向谨小慎微,胆小如鼠,他不会信任得太彻底。他一定会派人监视我,但只要他稍有松懈,我们便能借机反击。” 他顿了顿,低声道:“信中提及,我愿交出赵府三成资产,并献上城东盐仓,以换取林子川放我离城。” 探子目光微亮:“如此一来,林子川定会以为老爷穷途末路。” 赵怀义目光深沉:“人性贪婪,林子川以为我示弱,便会放松警惕。届时,我安排的内应便能打开城门接应。” 探子领命而去,赵怀义端起茶杯,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林子川,你以为这场棋局你能赢?” 次日,县衙中。 林子川在书房内缓缓展开赵怀义的降书,目光扫过上面工整的字迹,指尖停顿片刻,神色未曾有丝毫动容。 师爷在旁低声问道:“大人,赵怀义真的打算交出盐仓?此人狡诈,未必会如此轻易屈服。” 林子川轻轻放下书信,淡然道:“区区盐仓,不过是赵怀义的一点小手段罢了。我若真贪图他的盐仓,又如何坐稳今日的位置?日后又如何能成为世子殿下的左膀右臂。” 他微微眯眼,目光掠过窗外远处的世子府方向,声音沉稳而坚定:“将他交给世子,由殿下决断,便是我唯一的选择。” 师爷微愣,旋即低头应诺,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第208章 林子川(下) 三日后,云江河畔,春风拂柳,河道在朝阳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条蜿蜒的玉带,流淌在青翠的山峦之间。 萧逸风骑在马上,缓缓巡视着河堤,一旁的雷天魁、张虎等将领随行而至。 “殿下,这段河道经过几次疏浚,水势已经平稳许多。”张虎指着远处刚修整的堤坝,笑着说道,“若赵怀义早些年肯下点心思,也不至于在云江混得如此狼狈。” 萧逸风目光平静,望着不远处劳作的民夫,淡淡道:“赵怀义坐拥云江多年,眼里只有金银财帛,哪会在乎百姓死活?这片河道,只是他敛财的工具罢了。” 他勒住缰绳,远眺云江城方向,目光深邃:“不过,林子川倒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叫顺势而为。短短几天,就让这个堤坝焕然一新,这实力不可小看呐。” 正说话间,一匹快马自堤坝远处疾驰而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马上之人身披官袍,正是云江县令林子川。 林子川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萧逸风面前,躬身行礼:“参见殿下。” 萧逸风抬手示意:“林大人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林子川直起身,目光透着几分郑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名册,双手奉上:“殿下,这是赵怀义府中查抄所得的密信,以及一份名单,还请殿下过目。” 萧逸风微微一愣,伸手接过名册,缓缓展开,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只见名册上详细记录了云江及春城一带的关系网络,诸多朝廷命官、商贾富户的名字赫然在列。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中,有不少与春城总督许敬山关系密切,且多处标有朱砂印记,显然是赵怀义的心腹和盟友。 萧逸风眯起眼睛,轻声问道:“林大人,这份名单,你如何得来?” 林子川面色坦然,拱手答道:“赵怀义深知自己难逃一死,在府中提前设下了脱身之计。我猜到他必有后手,便派人暗中监视。果然,昨夜赵怀义试图携带此物潜逃,被我提前拿下。”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殿下,这些人不仅是赵怀义的同党,更是春城总督许敬山在云江布下的棋子。赵怀义不过是许总督掌控云江的‘爪牙’之一。” 萧逸风翻阅名册,指尖摩挲着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中思绪翻涌。 雷天魁站在一旁,闻言皱眉:“这许敬山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吧?连云江这种小地方都不放过。” 林子川闻言,轻笑道:“雷将军有所不知,云江虽小,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控制了这里的粮道与河道,便等于掐住了宣国边境的咽喉。许敬山此举,实乃步步为营。” 萧逸风放下名册,抬眸注视着林子川,缓缓道:“林大人将此物呈交于我,难道不怕许敬山日后寻你麻烦?” 林子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意不减:“殿下,属下既然选择追随殿下,自然不能再左右摇摆。许敬山权势虽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相比之下,殿下才是云江真正的主宰。同时,也是大宣未来的王。” 萧逸风闻言,眸光微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林子川:“林大人果然聪明。” 林子川正色道:“属下愚钝,只求能为殿下分忧。” 萧逸风将名册合起,递给身旁的小春,沉声道:“赵怀义已除,林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他的余党?” 林子川拱手回禀:“属下已经开始清剿赵怀义在城中的势力,凡曾与赵怀义暗中勾结之人,一律严惩不贷。同时,我已命人疏通河道,确保粮道畅通无阻,为殿下大军供给无虞。” 萧逸风听闻,嘴角微微扬起,目光中带着几分满意:“林大人果然办事妥当,这样的人才,正是我所需要的。” 雷天魁在一旁咧嘴笑道:“林大人手段果断,城中那些贼匪恐怕都要吓破胆了。” 林子川谦逊一笑:“雷将军过誉了,不过是尽我县令之责。” 萧逸风看着林子川,缓缓道:“林大人,你可知,你今日送来的不只是这份名单,更是一份投名状。” 林子川目光一亮,连忙拱手:“殿下,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逸风轻轻点头,旋即转身,眺望远方:“春城之事,林大人了解多少?” 林子川沉思片刻,低声道:“许敬山城府极深,不是李元忠之流可以比拟。殿下若有意涉足春城,务必早作谋划。” “哦?”萧逸风侧目,饶有兴致地望着林子川,“林大人有何高见?” 林子川缓缓道:“殿下身处云江,若要在春城立足,必须尽快在当地布下自己的力量。许敬山势力盘根错节,一旦殿下有所动作,便可能受到掣肘。”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许敬山虽掌控春城,却未必对麾下心腹全然信任。若殿下愿意,我可为殿下引荐几位在春城‘有志之士’。” 萧逸风微微一笑:“林大人果然细心。这件事,你便全权负责吧。” 林子川闻言,深深一拜:“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夕阳西下,河道之上波光粼粼, 林子川站在萧逸风身后,目光幽深。自今日起,他的仕途,彻底与萧逸风绑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探子悄然靠近,在林子川耳旁低声禀报:“大人,赵怀义的余党已经潜入云江西巷,似乎在策划刺杀世子。” 林子川闻言,瞳孔微缩,迅速看向萧逸风:“殿下,看来这赵怀义的死党余孽,仍未完全铲除。” 萧逸风目光微凝,沉声道:“雷天魁,命你带三十精锐,立即赶往西巷,将赵怀义余党一网打尽,务必留下活口。” 雷天魁抱拳领命,正欲转身离去,萧逸风却抬手止住:“不急,留出一线,让他们以为还有机会。” 林子川微微挑眉:“殿下的意思是……?” 萧逸风冷笑:“赵怀义的余党既敢刺杀,便让他们看见机会。” 他转身对林子川吩咐:“放出风声,今夜我会巡视云江河堤,护卫薄弱。” 张虎闻言,脸色微变:“殿下,这岂不是引蛇出洞?万一他们真动手……” 萧逸风眸光冷冽:“我正等他们动手。” 随即,他低声吩咐小春:“让苏沐晴率暗卫提前埋伏西巷,若有异动,立刻围杀。” 小春领命离去,萧逸风目光深沉,缓缓道:“赵怀义的余孽,必须剪除,否则这云江会不太平。以后我还需要你前往春城帮我,所以这里必须要万无一失。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纰漏。” 林子川心中暗自惊叹,萧逸风处事果决,步步紧逼,显然早已将全局掌控在手中。 夜幕降临,云江河堤上烛光摇曳,萧逸风身披便服,缓步而行。 远处暗影处,一双双目光死死盯着他,杀机潜伏在夜色之中。 然而,正当刺客即将动手之际,周围街巷突现大量弓弩手,箭矢齐发,刺客瞬间死伤过半。 苏沐晴自暗处现身,冷声道:“放下武器者,可留活口。” 仅剩几名刺客仓皇逃窜,却被雷天魁堵截在巷尾,无一漏网。 萧逸风负手而立,望着被擒的刺客,目光如炬:“云江的风,终于要平了。” 第209章 阳平关新守将 晨曦微露,薄雾笼罩着阳平关的群山,给这座雄关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肃穆感。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士们整齐列阵,静候新任守将的到来。 城门缓缓开启,一袭玄色战甲的萧逸风骑乘骏马缓缓入关,身后是雷天魁、张虎与黑须狼等悍将,步伐沉稳,气势如钢铁洪流般席卷而来,令阳平关上下无人敢轻视。 城楼之上,谢庭远早已整装列队,披着银甲立于队伍最前方,神色坚毅,目光如炬。他身后的阳平关将领皆肃然无声,迎风而立。 “末将谢庭远,参见世子殿下!”谢庭远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目光坚定地望向萧逸风。 然而,还未等萧逸风开口,队列中便传来一声冷哼。 “世子殿下,谢将军虽勇,终究只是副将之职,恐怕镇守阳平关一事,还需王都敕令吧?”出声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将,乃李元忠旧部邢怀德,原为阳平关前锋营统领,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与试探。 一旁的副将曹宁也抱拳附和:“邢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李元忠死后,阳平关上下人心未稳,此时换将,恐生动荡。谢将军能力虽佳,但未曾统领全关,未必服众……” 话音未落,谢庭远神色微变,拳头悄然紧握,却不曾开口反驳,只静默垂眸。 萧逸风环视众人,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冷然道:“阳平关之内,尚有谁不服谢将军者,尽管直言。” 邢怀德沉默片刻,仍然抱拳低头:“末将不敢,但阳平关事关重大,末将只是担心守关重任非个人之能……” 萧逸风忽然跨前一步,目光凌厉如鹰,声音如雷霆般震荡整个校场:“阳平关镇守之事,既由本世子亲自决断,便无需王都敕令!”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曹宁正欲再辩,萧逸风抬手从腰间取出一块金质令牌,高高举起,声如洪钟:“离京之前,父王亲授我提调边境军政之权。此令一出,提调边境大小官员,无需再奏王都!” 令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中央赫然雕刻着“王令”二字,分外醒目。 校场瞬间寂静无声,曹宁与邢怀德皆低下头,不再言语。 萧逸风缓缓收回令牌,环顾众将,语气不容置疑:“谢庭远守关多年,对此关地势与兵力如指掌,李元忠伏诛之时,谢将军挺身而出,以死守城,诸位可曾有人反对?” 众人默然,雷天魁上前一步,抱拳大声道:“阳平关能安然无恙,全赖谢将军谋断,此事雷某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张虎紧随其后:“谢将军与我等同袍多年,为人忠勇,堪为表率。谁若不服,便是违抗军令!” 邢怀德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末将愿遵世子之命,听谢将军号令!” 曹宁也随之抱拳:“末将无异议!” 萧逸风这才缓缓点头,走至谢庭远面前,亲自将他扶起,声音沉稳且坚定:“谢将军,阳平关守将之职,自然非你莫属。” 谢庭远单膝跪地,双目微红,郑重道:“末将谢庭远,誓死守卫阳平关,不负殿下所托!” 萧逸风微微点头,抬眸望向列阵的将士,朗声道:“阳平关乃宣国北疆的屏障,若此关失守,千里破防!但我相信,谢将军与诸位必能同心协力,为宣国百姓守住这道大门!” “誓死守卫阳平关!”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响彻关内外,令远处山峦震颤不已。 任命仪式结束后,萧逸风与谢庭远步入议事堂,屏退左右,两人促膝长谈,议论边防事宜。 谢庭远将一卷军务卷宗郑重呈上,低声道:“殿下,此乃阳平关兵力部署及军备情况,目前关内兵力一万三千人,粮草军械尚能支撑半年。” 萧逸风翻阅卷宗,神色凝重,片刻后抬眸问道:“谢将军,此番多亏你冒险抗命,力阻李元忠,否则事情也不能这么快结束。” 谢庭远沉默片刻,最终叹息一声,目光深邃:“殿下,这阳平关不仅仅是边防要地,更是您母后的心血之地。” 萧逸风闻言,手中翻阅卷宗的动作微顿,抬眸凝视着谢庭远:“你是说……母后?” 谢庭远郑重颔首,神情复杂:“殿下或许不知,陈皇后并非宣国之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萧逸风心头炸响。 尽管他曾隐约听闻关于母后的传闻,真正从谢庭远口中确认,仍让他心神微震。 “将军继续。”萧逸风努力平复内心波澜,示意谢庭远讲下去。 谢庭远目光幽远,缓缓道:“殿下,陈皇后乃是中原皇朝之公主。当年陛下北征,皇后远嫁宣国,正是为了巩固两国关系。她的存在,不仅代表着盟约,更是两国和平的象征。” 萧逸风静静聆听,心中浮现出母后温婉而坚毅的面容,往昔的许多疑问在此刻仿佛找到了答案。 谢庭远继续道:“正因如此,陈皇后在宣国宫中地位尊崇,却也在暗中树敌无数。许敬山便是其中最坚决反对的一人。当年,他在朝堂之上数次弹劾皇后,最终遭陛下斥责外放春城,却并未因此收敛势力。” “许敬山……”萧逸风低喃着这个名字,目光逐渐凌厉,拳头缓缓握紧,“怪不得……” 谢庭远郑重道:“殿下,许敬山在春城手握十万兵权,暗中经营多年,将春城打造成了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李元忠勾结夏国,许敬山未必没有插手其中。” 萧逸风沉思片刻,缓缓道:“此人,早晚是个隐患。” 谢庭远自袖中取出一份名册,双手奉上:“殿下,这是许敬山在春城排挤的官员名录,他们或有才干,或有能力,却因许敬山压制而无法施展。若殿下有意涉足春城,这些人或许能成为助力。” 萧逸风接过名册,仔细翻阅,目光深邃如海:“谢将军,你做得很好。” 他合上名册,走到窗前,遥望远方沉默片刻,忽而道:“你继续坐镇阳平关,若有异动,立刻传信。” 谢庭远郑重抱拳:“末将定守此关,绝不让殿下失望!” 萧逸风缓缓回过头,郑重道:“谢将军,此关交于你,便是将我的背后交给你。” 谢庭远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如山:“殿下安心征战,阳平关在,殿下的后方便在!” 萧逸风微微颔首,踏出议事堂,晨曦洒落,映照在他的肩上,照亮了他深邃的目光。 春城、许敬山,夏国狼烟未息,他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第210章 风起春城 春城,宣国北疆的要塞与屏障,十万边军驻扎于此,横亘在朝廷势力与北境蛮族之间,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三日后,萧逸风率军自阳平关启程,沿官道缓缓向春城挺进。 晨曦下,旌旗翻飞,数千铁骑行进间踏起烟尘滚滚,宛如蛟龙盘旋于北疆大地之上。 张虎骑在萧逸风身侧,打量着身后整齐的军队,露出满意的笑容:“殿下,如今咱们麾下兵力已不容小觑。虽不比许敬山的十万边军,但自云江到阳平关,兵力翻了一倍,个个悍勇。” 雷天魁笑着摇头,厚重的手掌拍在马鞍上:“殿下,这些俘虏原是夏军溃兵,战败后流落四方。经历阳平关之战,许多人已心灰意冷,无处可去。张虎调教得不错,如今他们只求一线生机,倒也战意不减。” 萧逸风目光微凝,缓缓道:“无根之人,最难驾驭。仇恨激发斗志,但唯有铁律方能使人成军。” 张虎抱拳应道:“末将明白,必将他们彻底磨砺,在春城前,成为真正的宣国兵士。” 雷天魁眯起眼,望向前方骑马领军的苏沐晴,低声问道:“殿下,苏姑娘可曾探得春城的动向?” 萧逸风微微颔首:“春城局势复杂,许敬山虽然手握兵权,却暗藏隐患。他不是防西边的夏国,而是在防我。” 雷天魁闻言大笑:“他有十万边军,怕什么?” 萧逸风淡淡一笑,目光锐利:“正因为他有十万边军,才不能让我插手春城。” 话音未落,远处疾驰而来的信使打破了行军的沉稳节奏。 信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快报:“殿下,甘总管的急信。” 萧逸风接过信件,展开后神色微沉,眉头微皱。 “是不是王都出什么事了?”张虎敏锐察觉萧逸风神色变化,低声问道。 “谢庭远接任阳平关守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都。”萧逸风收起信件,目光冷冽,声音平静却带着未尽的杀意。 雷天魁脸色微变:“王都的那些老家伙怕是要作祟?” 萧逸风冷笑一声,眸光深邃:“萧鼎与萧恒,已经借此事在朝中弹劾我。” 张虎冷哼一声:“殿下手握王令,提调边军之权在手,他们敢怎样?” “王令能压一时,但压不了一世。”萧逸风轻叹,目光沉静,“萧鼎已重掌南境的兵权,萧恒在朝中更进一步,父王的平衡术,已经逐渐展开。” 雷天魁皱眉:“殿下,老王这是……” 萧逸风沉默地望着渐渐浮现的春城轮廓,指尖轻叩马缰,心思却如旋涡般盘旋不止。 “平衡么……”他心中低语,目光透过层层山峦,仿佛直视着王都之上的萧王。 在这个世界,皇权之下没有永恒的亲情,只有算计。 “父王信任我,但更信任自己的权术。哪怕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会例外。”萧逸风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我不会甘心成为棋子,更不愿成为弃子!” 他的思绪回到前世的商业战场,那些合伙人、资本家,在表面的合作之下暗流涌动,每一次利益的倾斜,背后都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父王削弱我的力量,是必然的。他在平衡我和萧鼎、萧恒之间的势力,确保任何一方都无法独大。” 然而,这种平衡对萧逸风来说,是一种威胁。 “在父王完全将我压制之前,我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春城,就是他的突破口。 萧逸风深知,春城不仅是宣国西边的门户,更是他未来独立于朝堂之外的第一道壁垒。 “要在父王出手前,构建属于自己的老巢。” 萧鼎或许骁勇,但终究是个莽夫;萧恒心思缜密,却少了果断杀伐的决断力。 相比之下,萧逸风自信自己的优势不仅在智谋,更在那份源于现代人的前瞻性与布局感。 “春城必须是我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雷天魁,张虎。” 二人闻声靠近,雷天魁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春城的‘弃子’,一个不漏,尽数拉拢。”萧逸风眼中寒光一闪,“我要在许敬山的腹地,埋下足够多的钉子。” 张虎皱眉道:“这些人虽然恨许敬山,但若靠拢我们,也可能反复无常。毕竟他们活得小心翼翼惯了。” “利益。”萧逸风语气平静,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给他们许敬山无法给予的东西——机会、兵权、财富,不需要他们忠诚,只需要他们对许敬山怀有更深的恨意。” 雷天魁笑了:“殿下是要让他们咬许敬山这头老虎?” 萧逸风冷然点头:“咬不死,也要撕下一块肉。” 正当此时,春城方向传来低沉的号角声,隐隐约约,仿佛在向萧逸风一行人警示:前方,已有人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萧逸风眯起眼睛,目光如锋。 “许敬山,你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与此同时,王都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 萧鼎身披朝服立于殿前,虽经历重伤后休养多月,面容仍带病态之色,但眼底的寒光却如刀般锋利,少了几分昔日的咄咄逼人,却更显深沉。 “陛下,世子擅自任命阳平关守将,未曾奏请,实属逾矩。阳平关乃西部咽喉,牵一发而动全身,岂容私自更替?”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少了以往的强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萧恒站在一侧,微微一笑,补充道:“世子固然功勋卓着,但国法不可轻犯。若陛下不加遏制,恐边将效仿,各自拥兵,王命何在?” 王座之上,萧王指尖轻叩扶手,面色淡漠,眼神掠过二人,最终停留在大殿中央的陈升身上。 “陈升,你如何看?”萧王声音不怒自威,低沉如山岳。 陈升低头叩首,声音沉稳:“陛下,世子此举虽有僭越之嫌,但李元忠叛乱,阳平关空缺,若非谢庭远及时接任,恐有外敌乘虚而入。此乃权宜之计,还请陛下宽宥。” “权宜之计?”萧鼎目光一寒,缓缓开口,“军权从来只掌于朝堂,何时容得私自行事?” 萧恒含笑附和:“陛下,这正是世子渐失分寸之兆。阳平关之事若不严惩,恐日后难以收场。” 言语间,二人一唱一和,步步紧逼,欲将萧逸风置于风口浪尖。 “陛下,”陈升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世子自北境奋战,屡次立功,何曾逾越国法?阳平关若失,西边动荡,难道由这两位公子亲自披甲镇守?” 此言一出,满殿寂然。 萧鼎目光如刃扫过陈升,却未发一言,似在权衡反驳的分寸。 萧王未曾言语,目光在陈升与萧鼎之间流转,殿内气氛如冰层般凝滞。 “陈老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萧王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但无人敢轻视,“夏国的战事吃紧,世子肩负国难,有功亦有过。” “但……”他顿了顿,眸光微沉,“军法终归是军法。传孤口谕,谢庭远可暂任阳平关守将,待世子回朝后,再行定夺。” 陈升叩首:“臣遵旨。” 萧鼎闻言,垂眸退后一步,脸上不见愠色,反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殿外春光和煦,大殿之内却暗流汹涌。 萧王收回目光,内心却隐隐复杂——世子锋芒太露,功高震主,这未尝不是一种隐患。 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如何敲打,仍需分寸。 王座之上,萧王的手指再次敲击扶手,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仿佛在思索如何平衡这盘棋局。 第211章 春城 春城,一座集边防重镇、商贸枢纽与政治中心于一体的复杂堡垒。 此地坐落于宣国北疆,与夏国接壤,三面环山,一侧平原,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城内外常年驻扎十万守军,分布于数座营寨与关隘之间,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军事防线。 春城不仅是军队集结之地,更是南北商道交汇点,粮草、兵器、战马等重要物资调度皆由此地流通,繁华与铁血交织,将春城打造成了宣国边疆上最复杂的一座城池。 傍晚时分,萧逸风率军缓缓抵达春城东门。 夕阳余晖洒在城楼之上,远远望去,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身影犹如铜雕般肃立,沉默而威严。 “春城到了。”雷天魁勒住缰绳,眯眼打量着远处高耸的城楼,轻嗤道,“啧,这城像个披铁的老龟,难啃得很。” 张虎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大咧咧笑道:“嘿,十万大军守着,光是城墙上的刀枪都够咱们喝一壶了。” 萧逸风未置一词,目光掠过城门,静静地注视着那森冷如刃的箭塔,思绪暗涌。 “报——” 一骑探子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禀报:“殿下,许敬山总督已知殿下大军抵达,特命游猎营统领于城外迎接,请殿下入城暂驻。” 萧逸风目光微动,朝远处门口那几名身披轻甲的骑士扫了一眼。 “游猎营?”雷天魁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许敬山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让一群擅打游击的来接咱们,防的滴水不漏啊。” 张虎嗤笑一声,拎着马缰道:“迎我们是假,盯着才是真。许敬山那老小子,怕是连咱们放屁都要掐着点儿听。” 萧逸风轻轻一笑,翻身下马,整了整衣襟,语气淡然:“既然许总督如此客气,那便领他的情,入城看看吧。” 雷天魁撇撇嘴,抬手拍了拍张虎的肩:“走吧,看看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咱们雷爷可不怕。” 张虎咧嘴:“虎穴?老雷,你怕是想多了,龙潭虎穴,这地方哪天不养着一窝狼?” 雷天魁朗声大笑,二人言笑着紧随萧逸风,率领大军徐徐踏入春城,旌旗翻飞,烟尘弥漫,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春城沉沉的暮色之中。 入城后,萧逸风一行人被安排至城南偏将府驻扎,这里原本是龙骧营的驻地之一。 龙骧营乃春城最精锐的兵团,由许敬山亲自掌控,常年驻守城外演武场,负责拱卫总督府与主要粮仓。 驻扎偏将府,既是接待,也是变相的监视。 苏沐晴夜间返回营地,将春城内的情报悉数呈交给萧逸风。 “殿下,春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苏沐晴低声道,将一卷详尽的地图摊在萧逸风面前。 地图上用朱笔标注出春城内外的驻军营地与几条重要商道,细致入微。 “这几处关隘驻军最多。”苏沐晴手指点在城西方向,“其中龙骧营五千人驻扎在主城门外,三千游猎营巡守山林,剩下的城隍营两万人分布在各城门与守军塔楼。” 萧逸风目光微凝:“十万兵力,竟如此分散?” 苏沐晴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许敬山很清楚,这支军队不仅仅防备夏国,更要防备城中各股势力。” 萧逸风抬眸望着她:“各股势力?” 苏沐晴嘴角微扬,眼神中透着一丝锋利:“春城虽由许敬山掌控,但城中豪强、商会、地方势力林立,江湖门派甚至夏国间谍混迹其中,错综复杂。 “有钱的想插手军权,有权的想染指商道,甚至连部分边防军将官,都在暗中投靠不同势力。” 萧逸风轻敲案几,目光落在地图上:“一城多势,怪不得许敬山即便掌控十万边军,也无法彻底稳固春城。” 苏沐晴微微颔首:“许敬山能稳坐总督之位,全赖手中精锐龙骧营。但若有一日龙骧营出现变故,春城恐怕立刻陷入混乱。” 萧逸风缓缓点头,目光逐渐深邃:“看来,我们要在春城立足,未必需要和许敬山正面交锋,只需撬动他手下这股复杂的势力。” “殿下已有打算?”苏沐晴试探道。 萧逸风笑而不语,手指点在地图上某处:“这里,是城隍营的统领驻地吧?” 苏沐晴顺着看去,点头道:“正是,城隍营统领李牧,出身春城豪族,常年与商贾走动,和许敬山关系并不密切。” 萧逸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便从这里开始,撬开许敬山的防线。” 次日清晨,春城总督府外鼓声沉鸣,城门缓缓开启,许敬山身着玄青官袍,率领百余名文武官员肃立城门之外,遥望着远方缓缓行来的世子大军。 萧逸风身披黑金披风,坐骑之上神态从容,旌旗猎猎,雷天魁与张虎紧随左右,铁骑轰然,威势逼人。 许敬山远远拱手,面色沉稳,声音透着威严:“世子远道而来,许某未能远迎,实乃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萧逸风微微颔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身后城楼之上隐约排列的弓弩暗哨,嘴角微扬,淡然道:“总督大人客气了,春城戒备森严,连登城拜会都需全副武装,足见许总督治军有方,城池稳如磐石。” 许敬山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语气依旧平淡:“边疆多事,不得不谨慎行事。殿下乃王族贵胄,边关守军自当严阵以待。” 雷天魁瞥了一眼许敬山背后密布的甲士,撇嘴低声道:“这许老狐狸,倒是摆足了架势,连我们靠近都三步一岗,生怕出什么岔子。” 张虎咧嘴轻笑,压低声音道:“怕我们出岔子是假,怕殿下动他是真。瞧这阵仗,分明把自己当城主了。” 萧逸风听在耳中,神色不变,踏步上前,站在许敬山面前,负手而立,淡淡开口:“许总督,春城乃宣国边疆重镇,身为世子,我自当巡视。” 许敬山微微拱手:“殿下所言极是,老夫已命人备下接风宴,三日后于总督府设宴,为世子洗尘。” 萧逸风眼神微敛,缓缓笑道:“总督有心了,三日后,定不缺席。” 城门缓缓开启,萧逸风步履稳健,与许敬山并肩入城,身后雷天魁与张虎紧随其后,望着那一排排紧张戒备的士卒,目光沉沉。 “殿下。”张虎低声道,“这春城怕是三步一个陷阱。” 萧逸风淡淡一笑:“许敬山布再多的陷阱,也困不住我。” 他回头望向远处沉默如铁的城墙,心中清晰——三日后的接风宴,才是真正的较量开端。 第212章 春城的世子府 夜幕沉沉,春城的街道在灯火映照下浮现出淡淡的朦胧,城内外戒备森严,却又隐藏着难以言明的躁动。 萧逸风在一队亲卫的护送下,缓步踏入位于城南的世子府。 这座府邸修建于数十年前,原是春城老王爷的宅院,自他薨逝后,便荒废多年,直至今日才重新开启大门。 府门前的石狮布满了岁月的风霜,青砖黛瓦间仿佛还残存着昔日旧主的余韵。 然而,经过小春的整修打理,这座宅院已焕然一新,连门前的匾额都更换为“世子府”三个金漆大字,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萧逸风站在府门前,抬头望着那牌匾,心头百感交集。 “堂堂世子,如今在这春城,竟觉得要靠一座宅子寻个安身之所。”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冷硬的缰绳,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心底却透着一丝无奈与凝重。 这份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世界。 彼时,他站在股票交易大厅的大屏幕前,每一次买卖,都是刀尖上的舞蹈。 手里的资金翻倍,或是瞬间蒸发,只在一念之间。每天睁开眼,面对的都是瞬息万变的行情、贪婪的人心,稍有犹豫便可能血本无归。 “在市场上,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谨慎,够狠,够果断。但来到这里,我才发现,那种日夜如履薄冰的感觉,竟丝毫未减。” “唯一的区别是,过去赔光的是钱,现在赔上的,是命。” 穿越至宣国,成为一国世子,看似风光无限,但这具身体带来的王族身份,也将他推入更深的权谋漩涡。 父王萧王手握王权,如同巨大的棋手,调度着朝堂的平衡。 而他身为世子,看似尊贵,实则身处棋局之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在前世,他失误还能靠翻盘东山再起;在这里,错一步,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还是不够强大……” 萧逸风微微眯眼,心中默默地叹息。 他知道,无论是股场还是朝堂,规则都由强者制定。 “不破局,不做棋。”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身侧的小春轻声汇报,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殿下,府邸已清扫完毕,仆从皆候在内。” 身侧,小春轻声汇报,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喜色。 她身着淡蓝色长裙,腰间系着素银细带,柔美中透着几分英气。灯光映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恬静而专注,宛如春城中最亮的一抹光。 萧逸风闻声收回思绪,侧目看向她:“小春,辛苦你了。” 小春微微一怔,随即低头轻笑:“殿下说笑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萧逸风抬步走进府中,目光扫过两侧整齐站立的仆从,暗自点头。 府内的布置果然与世子府一模一样,连廊下悬挂的灯笼都是熟悉的样式。 显然,小春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穿过正厅,萧逸风缓缓踏入后院,清冷的夜风拂过,院中一片静谧。 小春紧随其后,低声道:“殿下,府内的仆从多是世子府原来的人手,只有少部分是春城新招募的。” 萧逸风停下脚步,回头注视着她:“我听闻你在春城安插了不少探子?” 小春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谨慎:“不错。春城错综复杂,奴婢不敢大意。目前已有五名探子混入总督府,分别负责查探军营调动与商会之间的往来。至于城中其他势力,奴婢也逐渐渗透,只是还需些时日。” 萧逸风闻言,目光深沉,缓缓踱步至院中凉亭,望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城楼灯火,低声喃喃:“春城是一块硬骨头,许敬山守着十万大军,我若想立足,恐怕不易。” 小春静静地站在他身侧,轻声问道:“殿下真的要撬许敬山的墙角?” 萧逸风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柔和:“你觉得不该吗?” 小春抬头,黑白分明的双眸透着坚定:“奴婢只觉得,殿下若决意而行,小春便会竭尽所能助您。” 四目相对,夜风拂过小春鬓角的发丝,萧逸风一时失神,随即轻叹:“你总是这样,让我觉得心安。” 小春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在王都时,殿下身边尽是虎狼之人,小春不愿有人再背叛您。” 这一刻,院中的寂静似乎被淡淡的温暖填满,夜色之下的两人,悄然拉近了距离。 不远处,雷天魁和张虎站在门廊外,张虎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雷天魁一把拉住。 张虎狐疑地看向雷天魁:“你拉我干啥?” 雷天魁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瞎啊,没看见世子和小春姑娘正聊着呢?” 张虎一怔,随即嘿嘿一笑:“哟,还真是。不过,咱们殿下可真够难的,这一路上动刀动枪,身边也就小春姑娘能让他放松放松。” 雷天魁哼了一声:“所以闭嘴,让殿下多待会儿。” 张虎挠了挠头,悻悻地站到一边:“行吧行吧,哥懂。” 夜更深,府内逐渐安静下来。 萧逸风坐在书房内,桌案上铺满了春城的军政情报,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跃不定的光影。 小春端来一壶热茶,轻轻放在案侧,柔声道:“殿下,时辰不早,您该歇息了。” 萧逸风微微摇头,目光仍停留在那张详尽的春城地图上,指尖缓缓滑过几个标注着红点的位置,目光深沉:“春城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 小春在他对面坐下,抬眼望着萧逸风眉宇间的凝重,轻声道:“殿下,不必太忧心。这座城虽然复杂,但局势再乱,仍有破绽。” 萧逸风放下笔,抬头静静看着她:“你手下的探子已经布好了?” 小春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自信:“春城的商道、军营、衙门,奴婢都已安排人渗透下去。虽然不及许敬山根深蒂固,但想要掌握一些风吹草动,已不算难事。” 萧逸风轻叹一声,端起茶杯:“有你在,我倒是省心不少。” 小春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声音低柔:“春城的局势,我已整理好,明日再细细禀报。” 萧逸风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目光悠远:“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在许敬山的眼皮子底下,布好自己的棋局。” 小春静静看着他,眼底波光流转,轻声应道:“是,殿下。” 烛火微摇,映照在二人脸上,温暖而沉静。 春城的夜,注定不平静。但在这座府邸之中,萧逸风似乎找到了片刻安宁。 棋局已启,风雨将至,而世子府,便是这场角逐的起点。 第213章 许敬山的棋局 夜幕低垂,春城总督府内,灯火通明,映得堂内一片静谧,却透着无声的压迫感。 许敬山端坐于雕花楠木椅上,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刚送来的情报,薄薄一页,却如千斤重担,压在了春城之上。 烛火轻晃,映照着许敬山沉静如水的面容。 他身披玄青色官袍,袖口绣有暗金蟒纹,姿态闲适,宛如平和的儒生,然而眼底的精光却透露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世子殿下果然来了。”他轻声自语,放下手中情报,抬眸透过堂前的木窗,望向夜色下沉寂的世子府,眸光微沉。 “早该料到,这位世子不会满足于巡查而已。” 堂下,一名青袍幕僚缓步上前,目光落在案几上的情报上,神色带着几分凝重:“老大人,世子此番带兵入城,只怕并非单纯为视察军务。” “刘先生,你怎么看?”许敬山抬手端起茶杯,语气淡然。 刘青岩眉头微锁,压低声音道:“殿下年纪轻轻便掌控云江与阳平关,雷霆手段令人胆寒。此次踏入春城,许多老臣都说,他这是在借着陛下的旨意,趁机扎根边陲。” 许敬山嘴角微扬,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扎根边陲?春城这块地盘,想扎根,怕是没那么容易。” 刘青岩沉吟片刻,微微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些许隐忧:“世子虽然年轻,但此人行事果决,老大人若不早作防备,恐怕……” “恐怕什么?”许敬山缓缓抬眼,眸中精光一闪,语气微冷,“你是说,他还能在我的春城翻了天不成?” 刘青岩顿时噤声,低头沉思片刻,沉声道:“下官并非怀疑老大人的威望,只是担忧世子年少气盛,难免行事激进,若因此生乱……” 许敬山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不减:“正因他年轻气盛,才更好对付。” 他语气平缓,轻敲着案几,仿佛在下一盘未露面的棋局:“春城是边疆重地,不同于云江与阳平关。他或许能平叛,能斩贼,但要在这里立足……还差些火候。” 刘青岩抬眼,似欲言又止,最终低声道:“老大人高明。” 许敬山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刘先生,凡事不可小觑。这世子殿下并非普通皇子,陛下对他格外倚重,若我真与他正面冲突,未必能讨得好处。” “那老大人的意思是……”刘青岩略显疑惑。 “春城是我的地盘,他若想扎根,可以。”许敬山眯起眼睛,缓缓道,“但我要让他明白,在这片土地上,他只能在我的棋局之下动弹。” 堂内陷入片刻沉寂。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外堂传来。 “老大人!” 门外,一名身披甲胄的将领匆匆而入,正是龙骧营副统领赵凌峰。他目光凌厉,佩刀未解,踏步入堂,抱拳沉声道:“末将参见总督大人!” 许敬山抬眸,语气不疾不徐:“赵将军有何事?” 赵凌峰低头道:“世子军中探子今夜潜入龙骧营外围,被我军巡逻哨擒获,身上搜出密信与一张军营布防图。请老大人示下如何处置。” 刘青岩听闻,面色骤变,猛地看向赵凌峰:“布防图?” 赵凌峰沉声点头,双手奉上探子所携之物。许敬山接过密信,缓缓展开,目光微沉。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南营三更换防,副将赵凌峰轮值。” 字迹工整简练,显然出自世子府中熟手,甚至连细节都未曾遗漏。 “殿下好大的胆子……”刘青岩低声冷笑,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杀意,“探我军机,此乃死罪!” 赵凌峰亦抱拳,语气冷硬:“末将已查明,此人是世子府近侍,名唤林坤,三日前方才随军入城。此獠在擒获后拒不认罪,只言是迷路误闯,态度嚣张,毫无悔意。” 说罢,赵凌峰声音一沉:“依末将之见,立即将此人正法,以儆效尤!” 刘青岩附和,冷声道:“正该如此,若不杀,军中何人再敢遵守军纪?” 许敬山静静听着,目光停留在密信片刻,未曾作声。 赵凌峰见状,向前一步,拱手加重语气:“老大人,若此事处理不当,恐让世子更为放肆。试探龙骧营尚且如此,日后是否就敢探总督府了?” 他话音未落,许敬山忽然将密信轻轻放回案几,缓缓摇头,语气淡淡:“不必杀。” 赵凌峰与刘青岩皆是一怔:“不杀?” 许敬山起身,踱步至堂前,负手望着窗外夜色,灯火映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透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赵将军。”许敬山缓缓开口,声音沉静,“世子府能在短短三日内布下眼线,你不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吗?” 赵凌峰一震,眉头紧锁。 “他的探子不仅能入城,还能渗透进龙骧营外围。若非今日擒住,或许更深入。”许敬山低头轻笑,语气缓和,却透着一丝隐晦的寒意,“你以为,杀一个探子,就能解决问题?” 赵凌峰沉默,手不自觉握紧佩刀,神色复杂。 刘青岩皱眉道:“老大人,您这是想放他回去?” “放他回去?”许敬山嘴角微扬,缓缓转身,望向赵凌峰:“不,我要送他回去。” “明日一早,将人完完整整送回世子府,让他亲自去接人。” 赵凌峰不解:“如此一来,岂非示弱?” 许敬山轻笑,眸光如冰:“示弱?” 他走到赵凌峰身前,语气低沉:“世子初入春城,若我杀了他的探子,反而显得我畏惧他。但若我送回,便是告诉他——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每一步,都在我眼皮底下。” 他微微俯身,盯着赵凌峰:“赵将军,春城的刀,什么时候杀,怎么杀,由我许敬山说了算。” 赵凌峰额头冷汗微渗,终于低头抱拳:“末将明白。” 待赵凌峰离去后,刘青岩缓步上前,压低声音:“老大人,世子如此行事,恐怕不仅是试探军机那么简单。” 许敬山目光深邃,缓缓坐回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所以他才更危险。” 他抬眸,冷冷笑道:“春城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这位世子,倒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214章 金乌帮 春城,西郊盐铁码头。 夜色如墨,码头边的仓库静默无声,唯有河水拍打堤岸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夜里。仓库深处的灯光隐约透出门缝,映在地上的光斑宛如猛兽半睁的眼。 仓库内,一场秘密的交易正在进行。 “帮主,萧恒那边的金子已经到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双眼狭长,唇角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叫冯齐,是金乌帮的二当家,擅长情报买卖,负责打理帮内与朝廷、军方之间的暗线生意。 仓库中央,一位身着灰布长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如水,听到冯齐的汇报后,轻轻点了点头。 此人正是金乌帮的帮主——白行舟。 白行舟在春城盐铁生意中无人不知,却从不在明面上露面,即便是金乌帮帮众,也少有人见过他真容。 他行事低调,极少插手帮内争端,只在关键时刻,才会站出来敲定大事。 “萧恒?”白行舟缓缓转身,目光淡淡落在冯齐身上,语气平静:“他在朝堂上,离春城十万八千里,竟然还管到我们春城来了。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冯齐微微一笑,低声道:“世子殿下在云江、阳平关的战绩,听说已经让萧鼎和萧恒如坐针毡。他们担心殿下继续扩张势力,抢了他们的风头。” “哦?”白行舟眯起眼睛,缓缓踱步至案前,伸手揭开桌案上的锦布,露出几排金灿灿的元宝,折射着幽冷的光芒。 冯齐俯身,继续低声道:“萧恒亲自写信,许诺帮主,只要世子死在春城,这些金子还会再加三倍。” 白行舟缓缓转身,目光在冯齐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冷意:“三倍?” 他缓步走向案前,揭开锦布,几排元宝映出冷冽的光泽。白行舟随手捏起一块元宝,在手中掂了掂,轻声道:“萧恒的胃口倒是不小,可这点分量……是不是把我们金乌帮当成丐帮了?” 元宝从指缝滑落,重重砸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白行舟缓缓抬眼,声音骤然冷冽:“连我一个心腹的命都换不回来。” 冯齐脸色微变,连忙上前:“帮主,这可是三倍之数,若此事成了……” 白行舟猛地一掌拍在案上,元宝翻滚掉落,撞在地上滚出数步。 冯齐的心跳随之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冯齐,你是不是觉得,我金乌帮的命值不了几个铜板?”白行舟眯起眼,目光如刀般刺入冯齐的心底,声音幽冷,“还是说,你打算替我做这个决断?” 冯齐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急忙低头抱拳:“属下不敢,只是觉得……” 话未说完,白行舟猛地从案前抽出一柄短刀,“唰”地按在冯齐手背上,刀尖轻轻刺入皮肉,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滴落。 冯齐强忍剧痛,咬紧牙关,额头冷汗直冒,不敢有丝毫挣扎。 白行舟低头看着他,声音平缓,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三倍?冯齐,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竟还不明白,我要的是十倍,百倍。甚至更多。” 他缓缓抽回短刀,在冯齐肩头轻拍两下,语气淡然:“让萧恒再加价,金子之外,我要他在王都的三条商道,以及两家盐场的份额。如果他答应,这笔买卖……或许可以考虑。” 冯齐手背的伤口仍在渗血,他深吸一口气,垂眸拱手:“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白行舟微微颔首,缓缓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冷酷:“萧恒以为金子能买命,可在春城,命比金子更贵。” 待冯齐退下后,白行舟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深邃,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翌日,世子府内。 小春将一封密信放在萧逸风案前,刚讲到金乌帮的底细,便被探子送来的急信打断。 “殿下,密信刚从王都送到,金乌帮已受萧恒重金委托,企图对您下手。” 萧逸风指尖轻叩桌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信件,轻笑出声:“萧恒真是好手笔啊,三倍的金子。” 他顺手将信纸揉成团,随手抛入一旁的烛台中,看着火焰吞噬纸张,语气淡然:“如果用钱能解决,那这事就太简单了。” 小春微微皱眉:“殿下,金乌帮帮主白行舟行事狠辣,据说最不在乎的就是钱。他既然收了萧恒的金子,却没有答应下手,恐怕图谋更大。” 萧逸风缓缓踱步至窗前,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远处春城的灯火,淡淡开口:“人心从不嫌钱多,但像白行舟这种人,他要的,从来不是金子,而是定价权。” 小春微愣,微微抬眸:“定价权?” 萧逸风嘴角扬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眼神微眯,低声道:“商人逐利,权贵争权。白行舟想要的,是金乌帮在春城的主导权,盐铁、走私、军火,这些生意说到底,还是许敬山的刀悬在头顶。萧恒的能力,似乎还没办法保住他,不让许敬山动他。” 他顿了顿,缓缓回头,目光如炬:“他不杀我,不是因为钱不够,而是他知道,杀了我,许敬山的刀也就落下了。因为这些都是许敬山的根本。” 小春恍然:“所以他想借世子您的事,与萧恒讨价还价?” “那可未必,说不定他并不想和萧恒讨价还价。”萧逸风轻笑,抬起茶杯,缓缓旋转:“棋局之中,跳得最欢的那枚棋子,往往最先被弃。” 他顿了顿,望着小春,眼神深邃:“白行舟既然想坐到棋盘上,那我就让他坐个够。” 小春神情微变:“殿下是想……” “放风出去,就说我准备与金乌帮谈一笔大生意。”萧逸风随意地将茶杯放下,眼神中透出一丝锐利,“让白行舟知道,他有机会在萧恒面前抬价。也有资格,在我这里分一杯羹。” 小春蹙眉:“殿下,这岂不是让他更加猖狂?” 萧逸风轻笑,声音低沉:“猖狂的商人,最容易谈条件。” 他负手立于窗前,遥望春城夜色,目光冷冽如刃:“金乌帮是匹野狼,只要他想啃这块肉,就必须露出獠牙。到时,咬下来的,是肉,还是骨头,就看他够不够狠了。” 第215章 金乌帮的危机 春城的街巷一如往常地喧嚣,可在暗地里,一股微妙的紧张感悄然蔓延。 世子府内,小春正屏息凝神地听着萧逸风讲解。 烛火微摇,萧逸风静坐在案前,指尖轻叩着竹简,目光落在图纸上绘制的春城势力分布,心底浮现出久违的股市记忆。 “消息的传播,就像股市上的利好和利空。” 他记得前世在交易大厅里的情景,每当市场上传出某家公司即将签下大订单的消息,哪怕合同还没影子,资金就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一样疯狂涌入,股价迅速攀升。 “当人们预期某个势力会壮大时,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也会主动押注。市场的本质,从来不是事实,而是预期。” 萧逸风轻笑,股市上最赚钱的,往往不是那些安安稳稳的公司,而是那些总有“小道消息”的企业。人心逐利,只要有人带头抛出几块“诱饵”,剩下的就会不请自来。 春城里的帮派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这,萧逸风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小春能听得懂的话向她解释。 “消息的传播,就如同池塘中的鱼群。”萧逸风缓缓道,目光专注地落在图纸上,“当鱼群朝一个方向游动时,即便水面平静,其他鱼也会跟上去。这便是跟流而动。” 小春微微颔首,认真记录着,墨笔轻点竹简:“可如果前方没有食物,那些鱼岂不是白白游了一趟?” 萧逸风淡笑,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正是如此。但只要水面泛起涟漪,鱼群便不会停下。等它们意识到被骗,早已深入池中央,回头已晚。” “池塘里的鱼,和春城里的帮派,没有本质区别。”萧逸风继续说道,“他们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看到波动就急着涌上去,从不思考涟漪是谁掀起的。” 小春轻轻放下笔,微微抬眸:“殿下是想在春城掀起这层涟漪?” “不是掀起,而是放鱼饵。”萧逸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图纸上一处红点,那里正是金乌帮的所在地,“金乌帮掌握盐铁私运,是春城地下交易的关键之一。”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许敬山不会容忍任何人插手他的地盘,金乌帮看似游离在许敬山的掌控之外,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在许敬山的渔网下游动。” 小春秀眉微蹙:“可金乌帮若乱动,许敬山岂不会收网?” 萧逸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正因为会收网,才更要让鱼搅动水底,逼得渔夫提前动手。” 小春微愣,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所以,我们要散布什么样的消息?”她轻声问道。 萧逸风目光微冷,缓缓开口:“就说——金乌帮不仅收了萧恒的金子,还收了我的好处,暗中替我打探总督府和龙骧营的军机布防。” 小春一怔:“殿下,这会不会显得太假?” “正因为假,才要让它更假。”萧逸风轻笑道,“我们不仅要散布,还要刻意露出一些破绽,故意让许敬山的人查到‘证据’。” 小春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明白了。反而欲盖弥彰,让人更加相信。” 萧逸风抬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正是如此。” “再告诉你一个小技巧,”萧逸风继续道,“真正的假消息,要混在真消息里散布。 只要其中一部分被验证是真实的,人们就会对整件事深信不疑。” 小春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从金乌帮最近的一批盐铁私运开始下手?” 萧逸风微微颔首:“让人放出风声,说这批私盐的利润分成,我也要了一成。” 小春抿嘴一笑:“殿下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萧逸风负手走到窗前,目光眺望着春城夜色,语气低缓却带着无比的自信:“商人逐利,帮派看重利益。而利益,永远是动摇人心最锋利的刀。” “金乌帮若贪,便会暴露野心。许敬山若疑,必然清算金乌帮。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我们再渔翁得利。” 小春拱手施礼,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殿下放心,小春明白该怎么做。” 萧逸风转身看着她,嘴角微扬:“去吧,好好上一课。” 一日后,春城暗流涌动。 一条含糊却刺耳的消息开始在城内流传: “金乌帮暗中收了世子府的好处,不仅盯着许敬山的商道,甚至插手军械买卖。” 初时,这不过是茶馆酒肆的闲谈,市井流言罢了。 可随着更多“巧合”发生,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一名金乌帮外堂管事在赌场放话:“世子府最近的货,都是我们兄弟帮着运的。” 另一名帮内兄弟在青楼醉酒时吹嘘:“白帮主与世子早就有默契,码头那批新盐路子,早晚归我们。” “金乌帮现在姓萧,算是国姓了。以后在这春城,金乌帮可以横着走,许敬山那王八蛋屁都不敢放一个。” 消息如潮水般,迅速渗入春城的角角落落。 …… 许敬山府中。 “金乌帮,竟敢与世子勾结?”赵凌峰将密报重重掷在案上,脸色铁青。 刘青岩站在一旁,面色阴沉:“老大人,这帮人果真狼子野心,恐怕白行舟早就打算借世子府上位。” 许敬山缓缓合上手中的折扇,眸光微敛:“白行舟若真聪明,便不会这般张扬。” 刘青岩低声道:“话虽如此,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有小帮派蠢蠢欲动。若不杀鸡儆猴,只怕金乌帮真要尾大不掉。” 许敬山目光冷冽,缓缓吐出:“下令,封了金乌帮在西郊的码头,再查他们的盐仓,看看白行舟如何解释。” 赵凌峰抱拳冷笑:“老大人果断。金乌帮若敢反抗,正好借机敲打,让他知道春城到底谁说了算。” “春城,容不下第二个声音。”许敬山的声音冰冷而果决。 翌日清晨,金乌帮三处盐仓、两座码头被查封,金乌帮内部顿时陷入混乱。 仓库前,白行舟负手而立,望着被官兵贴封的木门,眉宇微蹙。 冯齐低声问道:“帮主,这该会不会是世子府动的手脚?” 白行舟沉默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淡淡道:“世子府……初来乍到,再加上根基不稳,应该没这本事。” 他微微侧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倒是觉得是萧恒这老小子在捣鬼。他的老岳父人脉极广,说不定是他们。” 冯齐怔住,眼底掠过一丝错愕:“帮主的意思是?” 白行舟眯起眼睛,轻声自语:“萧恒故意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引许敬山出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冯齐追问道。 白行舟望着被查封的盐仓,沉默片刻后冷笑:“先找许敬山的事,让他们知道我们金乌帮也不是软柿子,任他揉捏。还有那个萧恒,我也不会放过他。” 第216章 白行舟的沉默 春城的夜风吹拂过城南码头,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照着零星的灯火,仿佛一层薄雾掩盖着潜藏在黑暗中的危机。 自金乌帮三处盐仓被封后,春城各大帮派顿时人心惶惶,茶楼与赌场内弥漫着难以捉摸的焦躁气息。 平日里与金乌帮往来密切的小帮派纷纷闭门谢客,生怕一个不慎便被牵连其中,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目标。 然而,真正的风暴尚未席卷而来,最先感受到寒意的,却是金乌帮自身。 在这几日里,金乌帮帮主白行舟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沉默,不露声色,连最亲近的几位堂主都未能见他一面。 相较于帮内的惶恐不安,白行舟显得格外冷静。 他深知,当敌人试图引诱你出手时,越是急躁,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可惜的是,帮内并非所有人都能沉住气。 这几天,冯齐几乎踏遍了春城各大茶楼与商会,不惜重金贿赂各方势力,试图打探许敬山府中的态度。 然而,每一次登门,都被总督府拒之门外。 总督府的沉默,成了压在金乌帮头顶的无形刀锋。同时也让金乌帮颜面扫地,被其他帮派所轻视。 世子府内,小春正向萧逸风汇报着最新的动向。 “殿下,金乌帮的三座盐仓已经被查封,冯齐昨夜去了两趟总督府,都被拒之门外。”小春轻声说道。 萧逸风坐在案前,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敲击,淡淡一笑:“白行舟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慢,但正因为慢,才说明他在忍。” 小春抬眼看向他,微微颔首:“白行舟向来以隐忍着称,可冯齐的举动未免太过张扬,反倒显得金乌帮乱了阵脚。” 萧逸风目光微冷,缓缓说道:“冯齐急是必然的,但白行舟让他出来,不过是为了试探许敬山的态度。而他自己,正在等许敬山的下一步。”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案旁的另一人。 “赵鹤,马铁那边情况如何?”萧逸风淡淡问道。 暗处走出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正是黑须狼。 黑须狼拱手抱拳,瓮声瓮气地说道:“赵鹤和马铁的人手,早在一个月前便渗透进春城各大商号,尤其是码头的情报线,几乎已经完全掌控在咱们手里。” “赵鹤亲自盯着金乌帮的货道,马铁则负责探听军方动向。目前金乌帮和许敬山尚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萧逸风微微颔首,满意地笑道:“很好,能让许敬山的眼线一无所获,说明他们的潜伏做得不错。” 黑须狼挠了挠头:“不过,赵鹤让我带句话回来,说金乌帮有几个堂主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昨晚他们在北街的酒楼里聚过一次。” 小春轻声问道:“他们有没有打算反击?” 黑须狼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但赵鹤觉得白行舟正在布置什么,一直在暗中调动人手,像是准备干一票大的。” 小春正欲开口,一名内侍急匆匆走入厅内,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殿下,内线来报,冯齐今夜被龙骧营的人秘密抓走,生死未卜。” 小春神色微变:“许敬山这是直接对金乌帮下狠手?” 萧逸风眼神一凛,缓缓摇头,嘴角微扬:“这说明许敬山已经不打算给白行舟留台阶了。白行舟不是认怂的主,冯齐被抓,明天接风宴,怕就是他动手之时。” 金乌帮总堂,冯齐被扣押的消息,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湖面,在帮内激起层层波澜。 堂内灯火明亮,但众多堂主的脸色却阴沉如水。 冯齐的空位尤为刺眼,那把刻着“齐”字的椅子空荡荡地摆在一侧,仿佛在默默提醒着在场众人——龙骧营的刀,已经抵在金乌帮的喉咙上。 “帮主,冯堂主如今被扣押在龙骧营,许敬山分明是想敲山震虎,震慑我们。”堂主李宗琦沉声道,手中佛珠拨动,声声作响,难掩心中的不安。 “帮主,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作为资历最老的堂主——孙子龙,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若我们再不想办法,恐怕帮内士气会彻底崩溃!” “冯齐是为了我们兄弟才被扣下的!金乌帮不能丢了义气,不然以后谁还愿意为咱们卖命?” 大厅内议论纷纷,几位年轻干事的脸上已然布满怒意,而年长的几位虽未开口,眼神中也透着深思和隐忧。 然而,帮主位上的白行舟却自始至终未曾言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低沉的声响。 他沉默着,目光低垂,脸上看不出喜怒。 “帮主?你在等什么?”孙子龙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白行舟缓缓抬头,扫视众人,语气平淡:“你们急什么?” 众堂主愣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冯齐确实是咱们的人。”白行舟语气沉稳,缓缓说道,“但别忘了,扣下他的,是许敬山的龙骁营,我们难不成能杀上门去救人吗?” “帮主的意思是?”李宗琦皱眉。 白行舟站起身,走到堂前,负手而立,目光沉冷地望着门外的夜色:“他许敬山要敲打谁都可以,偏偏选上了我们金乌帮。” “为什么?” 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一名年轻干事沉声道:“帮主,许敬山早看我们不顺眼,迟早要对金乌帮下手,冯齐不过是个借口。” “那他为何选在此时?”白行舟冷笑了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三座盐仓刚被封,冯齐就出事。这不只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推动。” 众人闻言,脸色微变。 “帮主,您的意思是,许敬山……要杀鸡儆猴?” 白行舟淡淡点头:“不错。” 孙子龙脸色凝重:“可冯齐不是鸡,他是咱们金乌帮的兄弟。帮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行舟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所以,我才说你们急什么。” 他眯起眼睛,声音冷冽:“冯齐被扣,帮里的兄弟已经浮躁不安,外面的帮派也都在看咱们的笑话。这口气,我当然不会忍。” “那帮主的意思是?” 白行舟缓缓吐出两个字:“救人。” 孙子龙目光一亮,刚欲开口,白行舟便继续说道:“但不是现在。” 此言一出,堂内的热血顿时被冷水浇灭,几名年轻干事脸色微变:“帮主,不能再拖了!冯齐被关在龙骧营,随时可能被砍了人头示众!” “龙骧营动不了冯齐。”白行舟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他们只会用他钓鱼,看看金乌帮会不会上钩。” 堂内众人脸色复杂,似乎明白了白行舟的意思,但又隐隐有些不安。 “帮主,那我们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道。 白行舟冷笑一声,目光如寒刃般扫过众人:“明日是接风宴,冯齐若未能回来,我亲自去要人。” “若许敬山不给呢?” 白行舟的声音陡然冷冽,杀机四溢:“那便就让他许敬山也下不了台。” “许敬山敢动我们的人,我便让他明白,春城,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堂内众堂主对视一眼,随即齐声抱拳:“帮主说得对!救冯堂主,不能退!” 白行舟缓缓点头,眼底闪烁着一抹森然的寒意。 “明日接风宴,我要许敬山亲手把冯齐交出来。” 金乌帮的刀,已然出鞘。 第217章 接风宴 春城总督府外,华灯初上,马蹄声与车轮辘辘之音交织,街道两旁的绣楼与酒肆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今晚,是春城总督许敬山为世子萧逸风摆下的接风宴。 但凡在春城有些地位的官员、商贾、军将,皆不愿错过这场宴会。 一方面是向许敬山示好,另一方面,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在北境渐渐崭露头角的世子殿下,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在云江、阳平关接连立功。 府内张灯结彩,前堂宾客盈座,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然而,再盛大的宴会,也掩不住暗流涌动的气息。 府中后院,管事张全满头大汗地指挥着下人布置酒席。 “快!那坛子花雕搬到前堂,许大人交代,要用十年陈的酒招待世子!”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大门方向,心头的不安挥之不去。 “最近春城不太平,金乌帮的码头被封,白行舟怕是要闹事……”张全低声喃喃,眼底浮现出忧色。 一名小厮悄然靠近,递上一封信笺,手指微微颤抖。张全一眼扫过,皱眉低声喝道:“急什么?都在外头盯着,别露怯。”小厮忙不迭地点头,退回人群中。 然而,真正令他不安的,并非白行舟的报复,而是这位深不可测的世子。 张全隐隐察觉,自从这位世子入城后,许敬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世子府安然入驻,暗地里却不断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金乌帮与世子府暗中勾结,试图染指春城盐道。 “难不成,真是世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张全心中不禁浮现出这个念头,但很快摇头自嘲:“这种事,哪轮得到我多想。” 门外响起细碎脚步声,两名守卫交头接耳,一人悄声道:“听说金乌帮这次真惹恼了大人?” 另一人抿了口酒,冷笑:“可不是,听说白行舟还亲自来了……” 张全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守卫立刻低头退后,不敢再言。 前堂之中,萧逸风正端坐饮茶,侧眸望着窗棂外灯火辉煌的庭院,神色悠然自得。 小春站在他身侧,轻声道:“殿下,金乌帮的人已经在外头聚集了。” 萧逸风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目光深沉:“比我想的还要快些。” 小春眉头微蹙,压低声音:“白行舟亲自带人来,总督府外已经站了上百人,闹得厉害,许敬山恐怕不会轻易让步。” 窗外,几名宾客压低声音交谈着。 “听说了吗?金乌帮把总督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种场合,白行舟也敢来闹事?” “嘘,别乱说,听说世子殿下在场。” 萧逸风目光微敛,目光落在宴席另一侧的许敬山身上。 他正端着茶杯,神色平淡,仿佛府外的喧嚣丝毫未影响他的雅兴。 萧逸风轻笑,语带深意:“不让步更好,我正等着看这出戏。” 小春微愣,低声问道:“白行舟这样闹,难道不怕许敬山直接下狠手?” 萧逸风缓缓摇头,眸光闪烁:“他若怕,就不会来了。白行舟这样的人,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可……他也没有退路了。”小春喃喃道。 萧逸风瞥了她一眼,声音低缓:“正因为退无可退,所以才要闹得够大。在这种场合下,许敬山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府外,白行舟负手而立,目光如刀般盯着总督府的大门。 “白帮主,许大人正在宴请世子殿下,您带这么多人来,怕是不太合规矩吧?”管事张全赔着笑脸走出府门,语气中尽显缓和之意。 白行舟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张管事,我今夜不是来赴宴的,是来接人的。” 张全脸色一僵,连忙拱手道:“帮主,冯齐之事总督大人自有安排,您何必亲自登门……” “张管事,你知道,帮派最看重什么?”白行舟微微一笑,眸中寒意毕露,“是面子。金乌帮在春城扎根多年,若我今晚低头,这帮派……明天就散了。” 身后,金乌帮众窃窃私语。 “老大真打算和许敬山撕破脸?” “闭嘴,跟着走就行,少多嘴!” 白行舟耳尖动了动,微微侧眸,帮众立刻噤声退后一步。 “张管事。”白行舟打断他,目光幽冷,“我要接的人,若死在许敬山的地牢里,我金乌帮还要脸面吗?” 张全脸色一变,强行挤出一抹笑:“帮主息怒,冯堂主只是暂押,等宴会结束,大人自会放人。” “放人?”白行舟轻轻一哼,目光冷冽,“我是来给许敬山一个台阶下的,不是来求人的。” 他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枪,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若我今晚不闹,金乌帮的兄弟不会答应。张管事,你该明白,我能站在这里,说明我不怕许敬山翻脸。” “至于后果——”白行舟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春城能不能再有金乌帮,就看今晚了。” 张全心头一沉,目光不自觉地向府内看去。 然而,正厅之内,许敬山神色自若,甚至连目光都未投向门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片刻后,许敬山淡淡放下茶杯,向身旁的赵凌峰示意。 赵凌峰起身,迈步走向大门,语气冷淡:“白帮主,许大人吩咐了,接人可以,但要先低头。” 白行舟眯起眼睛,目光森寒,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赵凌峰脸色微沉,刚欲发作,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赵将军何必动怒?白帮主不过是关心手下,何不让许大人给个面子?” 萧逸风缓缓走出正堂,负手而立,目光落在白行舟身上,嘴角含笑。 许敬山也缓步走来,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殿下言重了,这春城的规矩,不能坏。” 萧逸风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敬山一眼,淡然道:“规矩固然重要,但若因小失大,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白行舟目光微动,悄然打量着萧逸风,随即拱手:“世子殿下都开口了,我金乌帮自当遵从。” 许敬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却依旧笑道:“既然殿下开了口,那便卖世子一个面子。” 他转头看向赵凌峰:“把人带出来。” 赵凌峰眉头微皱,却未多言,领命退下。 片刻后,冯齐被带出府门,白行舟亲自将他扶上马车,临行前,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敬山一眼。 许敬山未曾回应,转身回到正厅,继续赴宴,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萧逸风重新坐回席位,目光落在许敬山身上,淡淡道:“大人处理事情,果然圆滑得很。” 许敬山轻笑:“殿下过奖。” 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场宴会,仅仅只是开始。 第218章 宴后余波 夜风如刀,春城的夜空因接风宴的余韵而显得格外沉闷。 宴会结束时,萧逸风缓步走出总督府,披着夜色,步伐从容,仿佛已洞悉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小春紧随其后,轻声禀报:“殿下,白行舟已带人离开。但许敬山刚刚下了命令,赵凌峰已率龙骧营弓弩手前往金乌帮驻地。” 萧逸风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许敬山好一手阳奉阴违,宴会上给我面子,宴后便要清算金乌帮。这场戏,他还是按耐不住要唱完。” 小春略显忧虑:“要派人接应白行舟吗?” “接应?”萧逸风摇头,“不必。白行舟既然敢在宴会上挑衅许敬山,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退。真正能救他的,不是外援,而是他自己。” 他目光深邃,缓缓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张虎带人埋伏在北山林道,一旦白行舟突围,便立刻接应。” 小春点头,随即轻声道:“苏姑娘已暗中跟随白行舟,若有变故,她会第一时间行动。” “很好。”萧逸风眯起眼,望向夜色笼罩下的春城,声音低沉如夜风,“今晚的血,不会白流。” 金乌帮驻地,西郊码头 金乌帮的大堂内灯火摇曳,堂内坐满了人,却寂静得落针可闻。 白行舟负手立于堂前,目光阴鸷,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冯齐,今晚的宴会上,你也看到了,许敬山已经不打算留我们一条活路。”白行舟声音低沉,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冯齐捂着肩膀上被箭擦伤的地方,面色惨白:“帮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许敬山定然已经派人来了。” 堂内的几名堂主互相对视,皆露出焦虑之色。 白行舟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我金乌帮在春城经营多年,除了盐道和码头,还有其他退路。但今晚之后,这条退路,必须提前用上。” 他目光落在堂内一角,那是早年金乌帮用作逃生的密道出口。 冯齐恍然:“帮主,您是打算……” 白行舟冷笑:“今晚,我们要让许敬山知道,金乌帮不是随便可以拔除的。” 正当此时,一名探子急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帮主,龙骧营已经在码头布防,前后街巷全被封死,看样子,他们是要动手了!” 大堂瞬间炸开了锅,堂主们纷纷起身,握紧武器,眼中满是惶恐。 白行舟神色不变,反而笑了:“终于来了。”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刀,寒光映在脸上,语气平静得骇人:“按计划行事,留下一批人守住堂口,断后的人,选两个不怕死的。” 冯齐愣了一下:“帮主,您要亲自出马?” 白行舟缓缓点头:“冯齐,记住,咱们今晚拼得不是命,是尊严。” 冯齐咬紧牙关,沉声道:“属下明白!” 夜色沉沉,春城西郊的街巷宛如一张扭曲的迷宫,青石板路在湿冷的空气中泛着微光,巷道两旁错落的木楼仿佛沉睡的野兽,潜藏着危险与杀机。 龙骧营弓弩手已布下弧形包围,将金乌帮驻地牢牢锁死。 街巷尽头,一排火把映亮铁甲,赵凌峰立于正中央,双目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前方静默无声的大门。 “白行舟——!”赵凌峰拔出长刀,刀锋映着火光闪烁森冷寒芒,“许大人仁至义尽,劝你束手就擒,解散金乌帮!否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风卷残灯,驻地内死一般的沉寂,唯有门前悬挂的两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晃动不止,映出堂内一道道紧绷的身影。 赵凌峰冷笑,扬手挥下:“放箭!” 瞬间,弓弩齐鸣,箭矢撕裂夜空,宛如骤雨般倾泻而下。 “砰!”第一波箭雨钉入木门,箭尾仍在微微震颤。 堂内,白行舟面色沉着,静立不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撤后堂,侧巷突围。”白行舟语气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冯齐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他:“帮主……” “去。”白行舟双目如刀,盯着门外跳动的火光,“他的目标是我,我先拖住他们。到时候再伺机逃跑。他们是抓不住我的。” 冯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惶急,带着数名心腹迅速转向后堂。 “弟兄们,准备迎客!”白行舟抽刀在手,刀尖直指门前。 木门轰然炸裂,数名龙骧营士兵持刀冲入。白行舟挥刀一挡,刀光电闪,冷冽的血花瞬间溅落在地。 “杀!” 驻地帮众怒喝着冲上,刀棍交错,街巷瞬间陷入混乱。 狭窄的巷道成为天然的防线,弓弩手虽占上风,却无法大批进入,龙骧营士兵被迫分散小队逐一突破。 白行舟深谙春城这片地界,他就像一条蛰伏多年的毒蛇,钻进街巷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血迹和倒下的士兵。 火光映照着幽深的巷道,赵凌峰带着人马缓步前行,身侧弓弩手时刻警惕,紧绷着弓弦。 “别让他们跑了。”赵凌峰沉声道,目光冷冽。 然而,前方巷口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狗正低头啃食着残羹,似乎白行舟一行已经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忽然,巷道拐角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破裂声——是陶罐滚落地面的声音。 “左边!”赵凌峰瞬间拔刀,厉喝道:“弓弩手,封锁巷口!” 然而,话音刚落,一蓬火油从屋檐上泼洒而下,火星四溅,龙骧营前排士兵瞬间被火焰吞噬,惨叫声接连响起。 “他们埋伏在上面!”有人惊呼。 赵凌峰目光陡然一沉,抬头望去,只见巷道两侧的屋顶上,黑影闪烁,数名帮众手持弓弩与石块,从高处向下发动奇袭。 “射他们!”赵凌峰怒吼,挥刀挡住飞石,亲自带人冲入巷道深处。 白行舟隐匿在黑暗之中,瞧准时机,借着熟悉的地形绕后,一刀横斩,一名龙骧营士兵惨叫倒地。 “冯齐,带人从西巷撤退。”白行舟低声吩咐,冯齐不再迟疑,带领剩余人手钻入密道之中。 巷道地势崎岖复杂,金乌帮早年修建的逃生密道纵横交错,如蜘蛛网般覆盖在整个西郊下方,纵使龙骧营人多势众,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围剿。 白行舟带着数人穿梭于巷道之间,宛如幽灵,每次出手皆伴随鲜血。 赵凌峰脸色阴沉,握刀的手不断收紧,双目冷冽:“堵死所有出口,他们插翅难逃。” 远处的屋顶上。 苏沐晴静静地蹲伏着,远远注视着这场厮杀,目光冷静。 “殿下猜得没错,许敬山根本没打算放白行舟离开。” 她握紧袖中的短刃,若白行舟真的无法突围,她会毫不犹豫出手,助他逃出生天。 然而,下一刻,远处的北山林道上,火光微闪。 第219章 暗夜突围 夜色沉沉,冷风掠过春城郊外的密林,带着血腥与肃杀之气。 白行舟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林间疾行,每一步都像踏在刀锋之上。他的肩膀鲜血淋漓,身后冯齐脸色惨白,几乎脱力。 “帮主,再往前就是城外了……”冯齐咬紧牙关,喘息着道。 白行舟擦去脸上的血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冯齐,到了城外,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背后,龙骧营的火把在夜色中汇聚成一条火龙,紧紧缠绕着他们不放。 赵凌峰策马缓缓而行,眼中透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白帮主,你还能跑多久?”赵凌峰扬起长刀,冷笑道,“许大人说了,今晚过后,春城再无金乌帮。” 白行舟扶着冯齐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赵凌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赵统领,你太自信了。” 赵凌峰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刀柄,语气玩味:“怎么,白帮主还想垂死挣扎?” 白行舟目光如刀,盯着赵凌峰一字一句道:“金乌帮可以倒,我可以死,但只要金乌帮还有一人在,许敬山必付出代价。” “从此之后,金乌帮和总督府,不死不休!” 赵凌峰闻言,眼中冷意更盛,缓缓举起长刀:“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活着把这句话传出去。” 刀光在夜色中闪烁,赵凌峰猛然挥刀,直取白行舟面门。 突然,一道破空声自黑暗中骤然袭来! “咻!” 寒光一闪,一枚细小的暗器精准地刺入赵凌峰右臂肘关节的甲缝,直入骨节之间,角度刁钻,深入寸许。 “啊——!”赵凌峰猛地跪倒在地,剧痛如撕裂般自手臂蔓延,仿佛整条右臂瞬间被废,长刀坠地,指尖微颤再无法握紧。 “谁!”赵凌峰咬牙怒吼,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面色惨白如纸。 黑暗中,一道黑影悄然跃下,宛如幽灵般出现在白行舟身侧,正是苏沐晴。 “走!”苏沐晴低喝,拽着白行舟与冯齐迅速朝林中奔去。 赵凌峰单膝跪地,抬手便感到剧痛钻心,冷汗滴落胸口,强行拔出暗器时,鲜血喷涌,差点直接昏厥。 “混账!”他喘息着,剧痛让他无力继续追击,咬牙挥手:“小校!带人追他们,务必将白行舟拦下!” 他强撑着站起,左手死死捂着右臂,急声命令亲兵:“立刻送我回营,找军医!” 龙骧营士兵如狼群般扑入林间,赵凌峰则在亲兵的搀扶下,迅速撤回后方疗伤,双眼中满是滔天怒火。 然而,这些龙骧营小队进入密林深处的刹那,并不知道,这里将是他们的最后的归宿。 密林深处,夜风悄然潜行,仿佛整片树林都屏住了呼吸。 张虎立于林间,单膝跪地,双眼微眯,静静注视着前方即将踏入死境的龙骧营小队。身后三十余名轻骑皆披着深色斗篷,战马的四蹄上缠满厚布,踩在枯叶之上竟无半点声响。 “记住,今晚一个都不能逃。”张虎低声叮嘱,语气森冷如铁。 众人默然点头,刀刃上涂满油脂,为的是出刀不反光,马镫缠绳避免撞击作响,连呼吸声都仿佛融入了夜色。 龙骧营士兵一路疾行,全然未察觉身侧暗影悄然涌动。 忽然,张虎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队伍迅速散开,潜伏于左右两侧的树影间,静候猎物自投罗网。 林间,火光摇曳,龙骧营的小队士兵互相交谈,话音低沉。 “白行舟逃不远,咱们只需堵住林口……” 话未说完,张虎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吹响一枚藏于指尖的低哨,低沉而短促的号角声宛如夜枭啼鸣。 “杀!” 沉喝声瞬间撕裂夜幕,张虎率先跃马而出,马蹄无声踏碎枯叶,三十余骑紧随其后,宛如黑潮席卷林间。 刀光乍现,如疾风骤雨般斩落,第一排士兵甚至尚未看清袭击者的面容,便被锋利的弯刀撕开喉咙,鲜血喷洒于同伴的甲胄之上。 “敌袭——” 残存的龙骧营士兵惊恐呼喊,然而声音未传出五步,便被弯刀贯穿胸膛,惨叫声戛然而止。 张虎刀光连闪,冷冽如雷,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倒地的身影,血染荒草,夜风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 一名龙骧营小队长策马试图突围,刚冲出两步,便被一根缠着麻布的长矛破空刺入背心,整个人翻身坠地,长矛钉入枯木,生生将他定在原地。 整个伏击,仅持续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林间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唯一能证明刚刚这里发生过一场屠杀的,是遍地残肢与洒落的盔甲碎片。 张虎翻身下马,随手擦拭着刀刃,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龙骧营的人,死都不会明白,他们今天栽在这,竟然连喊声都没传出去。”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白行舟,笑得爽朗:“白帮主,殿下吩咐,我可是特意来接您上路的。” 白行舟深吸一口气,望着倒在地上的龙骧营士兵,眼底满是震惊与敬佩,抱拳沉声道:“将军雷霆手段,白某佩服。” 张虎咧嘴一笑:“行了,别多废话,赵凌峰还在后头喘气,咱们得趁他缓过劲前离开。” 说罢,张虎翻身上马,一挥手:“撤!” 白行舟与冯齐在张虎与苏沐晴的护送下,迅速离开林间,直奔北山隐秘通道而去,留下林中尸首横陈,死寂无声。 次日清晨,赵凌峰站在密林边,目光阴沉地扫过遍地横陈的尸体,脸色难看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血腥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龙骧营士兵死状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全是致命一击,刀刀封喉,且无一人逃脱报信。 “将军,周围搜遍了,没找到白行舟的踪迹。” 一名小校低声禀报,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赵凌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阴鸷:“一支小队,全被悄无声息地抹杀,竟然连动静都没传出去,你觉得春城还有谁能做到?” 小校低头不语,心中已经明白了答案,却不敢说出口。 赵凌峰沉声道:“除了世子府,还能有谁?” 他缓缓蹲下身,捏起地上的一块破裂箭矢,仔细打量后冷哼一声:“短刃,弯弓,伏击迅速且精准,典型的游骑兵作风。” “世子府……”赵凌峰咬牙切齿,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除了他,没人能悄无声息地收拾掉一队龙骧营的人。” 小校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 赵凌峰冷笑,猛地将箭矢掷在地上:“怎么?难道要我现在就去世子府质问萧乾,说他干掉了我一队人?”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尸体,语气森冷:“证据呢?尸体会说话,还是白行舟会站出来感谢世子救了他?” 小校顿时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 赵凌峰深吸一口气,平复怒火,目光深沉地望向城方向:“封锁城门,盘查所有出城的车队,派人盯紧世子府的一举一动。”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他以为这次占了上风?但世子府终究只是客,春城是谁的地盘,还得由我许敬山说了算。” “是!”小校领命退下。 赵凌峰负手立于林间,久久未动。 夜风卷过密林,拂过那些已经僵冷的尸体,赵凌峰微微眯眼,心中却无比清楚——这是个哑巴亏,他必须咽下去。 第220章 布局云江 云江城的夜晚沉静而阴冷,县衙大堂灯火通明,映照着精致的檀木案几。 白行舟站在堂中央,目光审视着周围,眉宇间透着一丝隐忍的倔强。 他的身后,冯齐和几名金乌帮的堂主低头站立,身上的血迹未干,疲惫与警惕深刻地写在脸上。 林子川悠然端坐,手握一柄精致的折扇,神情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目光扫过白行舟一行人,眼底却藏着一丝寒光。 “白帮主,冯堂主,世子殿下的密信你们都已收到了吧?”林子川的声音如同琴弦被轻轻拨动,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手中折扇缓缓敲击案几,仿佛在敲定一场无法回头的交易。 白行舟微微抬头,目光深沉,语气试探中带着隐隐的犹豫:“林大人,世子殿下如此看重金乌帮,白某诚惶诚恐。这云江和阳平关的生意,分量太重了些……我们能担得起吗?” 冯齐在一旁低声道:“帮主所言极是。林大人,金乌帮虽然侥幸逃过春城一劫,但我们能否撑起如此重要的职责,实在让人担忧。” 林子川闻言,嘴角微扬,目光如寒星般锁定白行舟,语气淡然却带着隐隐的锋芒:“白帮主,世子殿下交付你们的生意,不是为了听这些托辞。对你们而言,这是一次机遇,但也是一次试探。错过了,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话语中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云江的水道、阳平关的军需粮道,都非寻常之地。白帮主可知道,如果你们没能力接下,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怎么想?” 白行舟指尖微微发颤,心底一阵冰冷。 他很清楚,林子川说的“虎视眈眈”不仅仅是指朝廷势力,更包括那些正等着看金乌帮覆灭的对手。 “林大人放心,”白行舟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回应,“金乌帮虽然势弱,但我们知道,世子殿下给予的恩情,就是一道生死命令。白某绝不敢辜负殿下的信任。” 林子川微微一笑,折扇轻挥,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希望如此。白帮主,世子殿下欣赏你的冷静与决断,但更看重的是你的忠诚和远见。” 他的目光微凝,折扇猛然收起,声音变得冷冽:“若有哪一天,你们忘了这份恩情……世子殿下的刀,或许不会第一时间砍在你们的头上,却足以让金乌帮连根拔起。” 大堂内一片死寂,冯齐低下头,额间渗出冷汗。 白行舟缓缓握紧拳头,强压住心中的不安,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勉强的坚决:“林大人请放心,白行舟绝不敢辜负世子殿下的期望。” 林子川看着他,笑意更深,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收起折扇的瞬间,他站起身,语气淡淡:“希望白帮主记住自己的话。云江的未来,你们金乌帮若能盘活,自然能换来更大的利益。若是无法承担……你们很快会明白,什么叫‘代价’。” 白行舟垂下眼眸,双手缓缓拱起,语气低沉却透着无奈:“白某……明白。” 林子川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身后的烛火摇曳,映出他的背影如同一只将猎物圈入掌中的猛虎,而白行舟的拳头在黑暗中缓缓握紧,眼中一抹隐忍与不甘一闪而逝。 世子府内 烛火微跳,厅堂映得暖黄而温馨,案几上的地图与文书堆叠,透出紧张的谋划气氛。 萧逸风端坐主位,手持茶盏,神色平静。 小春站在一侧,皱眉问道:“殿下,您把云江和阳平关的生意交给金乌帮,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坐大,岂不是养虎为患?” 苏沐晴接话,语气低缓却直指要害:“金乌帮的手段向来不干净,白行舟虽有眼光,但他野心不小。这等要地若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张虎闻言哈哈一笑,挥手道:“怕什么?金乌帮要是敢乱来,直接杀回去,把他们老巢平了,看他们还敢嚣张!” 萧逸风轻笑,将茶盏搁下,声音不急不缓:“你们觉得,我是在信任白行舟?” 小春和苏沐晴一愣,还未来得及作答,萧逸风已缓缓起身,走到案前,指尖点在地图上的云江:“金乌帮不过是一把刀。我需要的是它的锋利,而不是忠诚。” 他环视众人,继续道:“云江是南北商贸的要道,控制这里,就等于握住了宣国边境的命脉。而白行舟,正是能盘活这条命脉的那个人。” 苏沐晴微微蹙眉:“但白行舟坐拥云江后,未必会甘于人下。” 萧逸风笑意更深,目光冷然:“林子川盯着云江,谢庭远守着阳平关,花面狐掌控军屯。三层布防,白行舟再有野心,也翻不出我的棋局。” 小春低声问:“殿下,那这次布局的真正用意是?” 萧逸风眸光一凝,语气悠然:“许敬山的手,已伸进云江。我需要金乌帮来挡他的路,再以金乌帮牵动整个商贸脉络。当他的根基被逐步蚕食……自然会露出破绽。” 他回头看向苏沐晴,嘴角微扬:“记住,狼会咬人,但只要喂得足够好,它不会舍得咬自己的主人。” 苏沐晴眼中闪过一抹钦佩,轻声道:“殿下这一手以商制权,确实高明。” 萧逸风眺望窗外,月光洒在春城的屋檐与街巷间,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冷峻的面纱。 他沉声道:“但这还不够。真正的棋局,还在朝堂与春城之间。金乌帮的戏,不过是开场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微敛,低语如喃:“春城的暗涌,可不止一个金乌帮。青羽楼……他们,才是我真正想要逼出的猎物。”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风卷起了什么,夹杂着细微的脚步声,若有若无。 小春立刻侧耳,眼中寒光一闪:“殿下,有动静。” 萧逸风神色不变,缓缓转身,将目光移向门外。 夜风吹动庭院中的枝叶,沙沙作响,却没有任何异常。 “青羽楼的名字,一出便无声。”萧逸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低语,“看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 苏沐晴上前一步,握住腰间的匕首,目光锐利:“殿下,需要行动吗?” 萧逸风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形的压迫感:“不急。猎人不会在黑夜中追逐风声,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烛火微微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深长。 春城的夜,依旧静谧,却笼罩着一层让人心悸的寒意。 第221章 阿福的发现 晨光穿过世子府的屋檐洒在庭院中,斑驳的树影映在青石地面上,为这片宁静增添了几分祥和。 但这份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无法察觉的暗流。 阿福身为世子府的代总管,天生心思缜密,一向以谨慎闻名。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巡视府内各处,目光如刀,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他路过书房时,脚步忽然一顿。 窗框的一角,木纹表面有一道极浅的划痕,仿佛被匕首或利器撬动过。 阿福眉头微皱,心中顿时警觉。他靠近窗台,指尖触摸那些细微的凹痕,判断出这是不久前留下的痕迹。 “有人进过书房。”阿福心中一紧,浑身的警觉被瞬间拉满。 他拉开书房的门,屋内的空气微微浑浊,仿佛夹杂着某种陌生的气息。 书桌上的文书摆放看似整齐,但阿福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异常。 平日固定堆放的文书,位置被人轻微挪动过,甚至少了几页最为关键的内容。 他缓步走到书桌前,翻阅被翻动的简报,发现丢失的几页竟全部与云江和春城的军政布局有关。 更令人不安的是,窗台上的灰尘被细致地抹去,连椅子的摆放都比昨日略有偏移。 阿福目光微冷,背脊升起一阵寒意。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暗处的机关被触动。 他瞬间拔出匕首,顺着声音的方向警觉地靠近窗台。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猛然从窗台跃下,飞速向后院逃去。 “站住!”阿福一声低喝,迅速追出书房。他的脚步稳健,步法极快,与那黑影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跃过花圃,来到后院墙边。 那黑影翻墙跃起,身形矫健。 阿福扔出手中的匕首,精准地划过对方的肩膀,对方闷哼一声,却借着墙边的藤蔓迅速攀爬而出,消失在晨雾之中。 阿福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 他拾起匕首,发现匕首上染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他低声喃喃:“这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绝非寻常盗贼。” 稍作调整后,他立刻赶回书房,封锁现场,并派人去找小春。 半个时辰后,小春带着几名亲卫赶到书房,迅速对现场展开勘察。 她蹲在窗台边,指尖轻轻拭过残留的划痕,低声道:“这道划痕浅而细,显然是用匕首快速撬动留下的痕迹,动作极为熟练。” 张虎此时翻阅了夜间巡逻记录,沿着通道排查,最终在花圃的另一端发现了几枚更浅的足迹。 “奇怪。”张虎挠着头,困惑道:“这步法看着不像普通杀手的手段,既不杀人,也没偷银子,翻这些军政的东西干什么?” “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金银,而是情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转头,苏沐晴从走廊的阴影中缓步而来,目光如电扫过窗台和脚印,语气冰冷:“步法极轻,隐匿行踪的技巧,与北宫有些相似。” “北宫!?”小春神色微变,与张虎同时低呼。 萧逸风此时出现在书房门口,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沉稳:“苏姑娘,从这些痕迹来看,是否与刺杀李元忠的杀手有关?” 苏沐晴凝视脚印,缓缓点头:“步法的特征和隐匿的技巧,与李元忠刺杀案中的痕迹极为相似。若真是同一人,那么事情就变得极为复杂了。” 萧逸风目光冷峻,沉声道:“从阳平关到春城,他们的行踪越来越大胆,但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张虎握紧刀柄,沉声道:“殿下,会不会是他们冲着您而来?”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无论是刺探情报还是清除目标,他们既然敢现身,就说明已经将我们列入计划之中。” “既然如此,我们便要比他们更快一步。” 就在这时,小春在检查窗台时,忽然发现一片极小的青色羽毛。 她将羽毛拾起,凑近鼻尖轻嗅,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这是青羽楼的标志。” “青羽楼?”张虎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小春冷声解释:“青羽楼是一个隐秘的情报组织,专为权贵服务,行踪诡谲。羽毛的标志是他们的惯用手段,这意味着——他们要么是警告,要么是宣告。” 萧逸风接过羽毛,摩挲着表面残留的涂料,目光微冷,内心却迅速推演着可能的情形。 这是青羽楼的标志,一种刻意留下的信号。 他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在股票交易中对信息的敏锐感:任何表面现象背后,都隐藏着未被发现的动机。留下标志既是警告,也是试探,透露的却是某种自信与傲慢。 “情报,是交易场上最宝贵的筹码。青羽楼想通过这片羽毛告诉我,他们已经进入棋局,但他们不知道,这场局,我早已开始布局。” 萧逸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透着笃定:“小春,青羽楼的行动特点是隐秘、高效,你最熟悉情报运作。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查出青羽楼在春城的活动网点,找出他们的切入点。” 小春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隐隐的兴奋:“殿下放心,青羽楼虽擅隐匿,但他们在春城一定有据点。我会让所有细作调动起来,梳理出他们的痕迹。”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略带鼓励:“你的能力我清楚,关键在于判断情报的优先级。记住,找到对方的弱点,别贪多。” 随后,他转头看向苏沐晴,语气微沉:“苏姑娘,北宫的踪迹需要你率领暗卫追查。时间比青羽楼可能更久,但北宫的背景更深,绝不能有一丝疏漏。这次的行动,你全权负责。” 苏沐晴微微颔首,神色坚毅:“属下明白。北宫的行踪虽然难寻,但只要留下痕迹,就一定能查到。我只需要三天。” 萧逸风点点头:“北宫的线索可能会牵出更大的局势,你要以安全为先,不要暴露我们现在的布置。”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北宫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暗棋,而青羽楼是明面上的搅局者。两者联系密切,但行事方式迥异。只有从两条线索同时突破,我们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 张虎听后不禁挠头,满脸疑惑:“殿下,这两伙人听起来都够棘手,怎么感觉我们就像在刀尖上跳舞?” 萧逸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刀尖上跳舞,才是最安全的位置。只要掌握节奏,别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转身走向书房的窗前,遥望远方,眼神中透着冷冽与笃定:“青羽楼和北宫以为他们在布局,却不知我们才是暗中的棋手。” 第222章 青羽楼的传言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房内,柔和却带着一丝冷寂。 书案上堆满了密报和地图,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交错的线条描绘着春城局势的复杂与沉重。 萧逸风静静地坐在案前,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宇间凝聚着冷峻的沉思。 门被轻轻推开,小春端着刚整理好的密报快步走入,神色中透着几分凝重。 她行了一礼,将密报呈上,低声说道:“殿下,这是刚刚整理出的关于青羽楼的新消息。” 萧逸风接过密报,翻阅几页,眉头微微皱起。他目光停在一段文字上,指尖轻点纸页,语气低沉:“谣言的传播范围?” 小春正色回答:“从昨日开始,这些谣言已在码头和集市间流传。最初是茶馆酒肆中一些隐晦的讨论,后来有人刻意煽动,将消息带入书院、镖局等人群密集之地。如今,连总督府的中层官员都开始议论。” 萧逸风合上密报,目光深邃:“他们散布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小春压低声音:“他们说,世子府与夏国暗中勾结,通过金乌帮谋取云江与阳平关的军需贸易。这些谣言夹杂了一些真伪莫辨的细节,比如金乌帮的盐铁运输与您在云江的布置,这才让人更容易相信。” 萧逸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青羽楼确实高明,用事实掺假,以点带面。即使全是捏造,也让人无法轻易反驳。” 他转向小春,目光冷冽:“只不过……谣言如何传播得如此迅速?” 小春的声音更加低沉:“青羽楼利用的不是普通传播方式,而是他们深植在春城的情报网络。从茶馆中的说书人,到镖局中的脚夫,再到书院中的文人,这些人的三言两语,足以将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城市。” 萧逸风手指微微顿住,嘴角浮现出一抹寒意:“看来,他们不仅在传播谣言,更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同时借此挑拨许敬山。” 春城东街的一家茶馆内,店内熙熙攘攘,几名茶客正围坐在一名说书人周围。 那说书人穿着一袭青袍,敲着惊堂木,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一段“秘闻”。 “你们知道吗?最近的金乌帮风波,不止是帮派之间的内斗,据说还牵扯到世子府呢!”说书人低声道,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在透露天大的秘密。 “什么?世子府和金乌帮?他们竟然穿一条裤子?”一名茶客惊讶道。 “可不是嘛!”说书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啊,世子殿下想利用金乌帮控制云江的盐铁贸易,甚至通过金乌帮与夏国达成了秘密协议。哎呀,这事儿要是传到朝廷,世子殿下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围坐的茶客纷纷窃窃私语,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却深以为然。 “你可别乱说,这种大事我们小老百姓哪里能知道!”有人试探着问道。 说书人轻笑一声:“这话是我说的吗?这是码头上的镖头们传出来的,他们可是见多识广。再说了,这几天码头的货船运送的货物,可都和金乌帮有关!” 这些言辞夹杂着模棱两可的细节,却足以在人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与此同时,总督府内,许敬山端坐于正堂,面前摆放着刚送来的密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算计。 “林子川……”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刘青岩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林子川一直是世子在云江的重要棋子,这次谣言传得最厉害的地方,正是云江城周边。会不会是一个机会?” 许敬山眯起眼,冷冷一笑:“借机除掉林子川确实是个机会。赵怀义的余党尚未完全清除,当初他与赵怀义的纠葛虽未被坐实,但其中猫腻,岂能一笔勾销?世子越是信任他,我便越要利用他作为突破口。” 他起身,踱步至窗边,沉声道:“传我的话,以清查云江盐铁贸易为由,调动春城巡检使前往云江,对县衙进行全面盘查。同时命令云江各商会交出往年税务记录,将责任直接指向林子川,理由是‘不配合朝廷核查’。” 刘青岩略显迟疑:“大人,这样做会不会逼得林子川狗急跳墙?万一他直接向世子求援……” 许敬山微微一笑,转身看向刘青岩,目光冷静:“正是我要的结果。他若不求援,便说明他无用,世子迟早会舍弃他;他若求援,世子必须插手,这正好让我看看萧逸风的手到底能伸多长。” 刘青岩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属下明白了,大人这是要试探世子对云江的控制力,同时借此向朝廷施压,扩大您的话语权。” 许敬山点了点头,冷声道:“谣言虽是青羽楼放出的,但并非毫无用处。既然他们想挑动我与世子交锋,我就顺水推舟,狠狠敲打一下云江,看世子能否护得住他这枚棋子。” 他顿了顿,目光骤冷:“林子川虽算不上强敌,但赵怀义之事留下的痕迹,足够我借题发挥。只要让云江乱起来,世子府的根基就会动摇,世子的势力也会被掣肘。” 刘青岩立刻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巡检使的调令,明日便可发出。” 许敬山转回案几旁,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语气幽冷:“萧乾,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能不能护住云江。” 在春城西郊的一个偏僻仓库,杜全正指挥着一批商队卸货。 他身材微胖,穿着宽大的商袍,面色略显焦躁。 “快点,别耽误时间!”杜全催促道,他目光不时扫向四周,显得格外警觉。 几名随行的伙计将一箱箱货物搬入仓库,箱子表面标注着普通的茶叶和丝绸,但打开箱盖,里面却藏着武器和军械。 “青羽楼的人呢?”杜全低声问身旁的随从。 随从压低声音回答:“已经到了,正在仓库后面等着交接。” 杜全点了点头,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通知他们快些完成交接,这批货若出差错,我们谁都担不起。” 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注意到,仓库外的某个角落,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 书房内,小春轻轻放下另一份情报,低声说道:“杜全的商队确实有问题。他的运输路线复杂且刻意绕行,货物中夹带着大量的违禁品。根据我们的人报告,他与青羽楼有过数次密会。” 萧逸风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语气冷静而深沉:“很好。青羽楼的秘密联络点应该就在杜全的商队附近。” 他转向小春,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密切盯住杜全的商队,但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与青羽楼的人交接时,一网打尽。” 小春微微点头,语气坚定:“属下明白。” 萧逸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语气低沉而冷冽:“青羽楼和许敬山……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他们知道,试图操控我的人,终将自食恶果。” 第223章 巡检云江 密室内,烛火微晃,许敬山端坐主位,冷峻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密报上,双眉紧锁。 他面前站着巡检史吕元丰与谋士刘青岩,两人神情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迫的气氛。 “云江。”许敬山语调低沉,仿佛寒冬的冷风,“这本是老夫牢牢控制的地方。如今,林子川和他的靠山世子殿下正在此地布置势力。这棋局,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 他转向吕元丰,目光如刃:“这次云江之行,我要你办两件事。第一,搜罗证据,构陷林子川,让他卷入金乌帮的暗中交易。只要林子川脱不了身,那么云江就会再次落入我们的手中。” 吕元丰低头应道:“属下明白。” 许敬山微微颔首,声音冷冽:“第二,赵怀义虽然已死,但他的余党仍在活动。他生前积累了一份秘密名单,记载了云江暗线的要员。这份名单一旦落入殿下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此外,他藏有一笔巨额银钱,据线报,就在云江。务必找到,运回春城。” 吕元丰抬眸看向许敬山,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若遇阻碍,是否需先行解决?” 许敬山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语气冰冷:“赵怀义的名单和钱财,任何人都不许染指。龙骧营的徐峰会随你同行,此人是暗杀高手,无论遇到什么障碍,都必须铲除。” 刘青岩补充道:“赵怀义虽死,但是他还有几个亲信。目前藏匿于云江几处商号中,他们熟悉盐铁路线,很可能是突破口。先从这些人身上下手。” 吕元丰额头冒出冷汗,拱手低声道:“属下明白,此事必办成‘死案’。” 许敬山缓步走到窗边,俯瞰着春城夜色,目光幽冷:“去吧,云江的局面,不能容许任何失误。” 吕元丰深深一揖,转身离去。他的心中波涛汹涌,既对任务的复杂性充满警惕,又对许敬山的冷酷心生忌惮。 离开总督府后,吕元丰迅速召集了随行的龙骧营小队,与徐峰等人汇合。 他站在营地中央,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准备出发的队伍。 “从春城到云江,沿途山路崎岖,密林中可能埋伏着敌人的眼线。所有人注意,必须随时保持警戒。”吕元丰沉声说道。 徐峰站在一旁,冷冷扫视众人,声音低沉:“不只是路途有危险,云江城内的水也不干净。每一步,都要踩得稳。” 吕元丰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清楚,徐峰不仅是许敬山递到他手中的一把刀,更是随时可能对他动手的监视者。 “赵怀义的亲信可能在云江城外围活动。找到他们,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吕元丰压下心中的不安,语气更加冷厉,“我们一旦抵达,便直接展开调查,绝不能给林子川任何准备时间。” 小队整装出发,沿着蜿蜒的官道向云江进发。 云江县衙后院,烛火微弱,林子川静坐书案前,手中紧攥着密报。 他目光阴沉,眉宇间透着少见的肃杀之意。 “巡检史吕元丰携龙骧营精锐即日启程,目标直指云江。”他喃喃道,低头看向手中的字迹,眼中寒光乍现。 一旁的信使低声汇报:“白行舟已经接到大人的消息,正在金乌帮驻地布防。他说此事必须‘静观风向,慎动其兵’。” 林子川冷笑一声:“静观风向?许敬山这盘棋,根本就不给我们静观的余地。” 他提笔写下一行字,放入竹筒中,交给信使:“告诉白行舟,吕元丰此行必定不止打草惊蛇。他们的目标,是将云江逼入绝境。若有反击之策,务必提前通报。” 信使领命而去,林子川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月光下沉寂的街道。 “许敬山,你想让我露出破绽,却低估了云江的决心。”他转身吩咐身后的幕僚,“召集商会和盐道负责人,明日一早来县衙议事。另外,让黑须狼行动,震慑那些暗中窥伺的势力。” 幕僚面露犹豫:“黑须狼虽能震慑宵小,但他的行事风格……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林子川语气坚定:“正因为他是世子的人,才要用他震慑四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我们最大的旗帜。这次行动,让他清楚表态——世子府的意志,就是云江的规矩。” 夜晚的云江城,一片沉寂。 一处隐秘的赌坊内,十余名商贾和帮派头目聚集,正低声议论着最近的风波。 “巡检史来了,恐怕林子川这次麻烦不小吧?”一名商人低声道,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龙骧营也派了人来,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之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赌坊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魁梧的身影踏入。 “黑须狼!”有人惊呼。 只见黑须狼穿着厚重的皮甲,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长刀,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众人。 “我听说,有人趁着谣言四起,想在云江浑水摸鱼?”黑须狼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厅中炸响,“你们还真是胆大。” 他挥刀重重劈在桌案上,刀锋入木三分,吓得在场众人连连后退。 “记住,云江的规矩是世子殿下定的,任何人敢乱动,就别怪我黑须狼不客气!”他冷哼一声,拔刀而起,转身离去,留下满堂的冷汗与沉默。 春城通往郊外的官道上,晨光洒在马车帘布上,透出温暖的光晕。 车内,萧逸风端着茶盏,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 小春递上一份新的密报,低声说道:“殿下,巡检史已经启程,林子川也展开了部署。杜全的商队昨夜再次与青羽楼接触,我们的人已锁定他们的行踪。” 萧逸风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许敬山想逼我们在云江露出破绽,却忘了,云江已不是他的棋盘。” 他放下茶盏,目光微冷:“黑须狼已经带人回到了云江城,他会协助林子川,将许敬山的棋局彻底打乱。云江城戒严的那段时间,黑须狼处理的很好,这一次,问题应该也不大。” 小春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殿下,青羽楼的动向是否也需要布置?” 萧逸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青羽楼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们已经悄无声息的成为了青羽楼的‘一部分’。” 马车外,赵鹤与斥候隐藏在林间,护送着车队缓缓向云江驶去。 晨光照亮前方大地,而那里,正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博弈中心。 第224章 云江的暗流 晨曦刚刚破晓,云江城内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街角的茶楼已经开始冒出阵阵香气,商贾的摊位也开始准备营业。 然而,与此相对的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不安的预兆。 街道上行人匆匆,目光不敢与他人交汇,步伐急促却无生气。 摊主低头擦拭着摊位上的灰尘,却从未抬眼看看过路的人,仿佛每个人都在刻意回避什么。 偶尔几名巡逻的守卫走过,步伐沉重且迟缓,他们的目光麻木,没有一丝警觉,仿佛城市的喧嚣和人流与他们无关。 “云江的气氛,果然让人费解。”徐峰站在吕元丰身旁,紧盯着周围的一切,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与警觉。 “这座城,表面平静,但实际上暗流涌动,处处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他把目光投向那条几乎没有商贾驻足的小巷,心底隐隐泛起一股不安。 吕元丰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早就猜到云江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更加确认,这座城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不管怎样,任务必须尽早开展。”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转身指挥道:“去县衙。” 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危险的暗示,云江的安静,恰恰是最危险的信号——暴风雨即将来临,谁也无法预料它的威力。 县衙外的气氛,亦是异常安静。 云江的县衙座落在城中最高处,四周空旷,墙面上爬满了藤蔓。 吕元丰站在县衙前,望着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心中却没有半分放松,反而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这里,居然没有任何严密的防守,一切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周围的守卫也似乎没什么戒备,目光无力地扫视着,仿佛没有人会想到这座城内会爆发什么变故。 “进入。”吕元丰冷冷一声令下,龙骧营的士兵们迅速行动,步伐沉稳而迅速,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利剑,直指县衙大堂。 然而,吕元丰却心底泛起一丝隐忧——他已经尽量掩饰自己的心情,但这份莫名的静谧,始终让他无法放松警惕。 林子川,那个总是沉默而淡然的人,他一定早已察觉到某些动静,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县衙大堂内。 吕元丰和龙骧营的士兵们进入大厅,空气瞬间变得紧张。 大堂的门口站着几个穿戴整齐的守卫,他们的目光冷峻,却也没有试图阻止吕元丰的进驻。 大厅里,林子川依然坐在书案前,仿佛一切如常,神情冷静得像一潭死水。 “林子川,遵照总督命令,你现在必须交出县衙的控制权。”吕元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压,他并未直接动手,只是用话语试探着林子川的反应。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林子川没有立刻表现出任何反抗,甚至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淡然如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吕大人,既然是总督的命令,云江的事情我自然会听从。”林子川站起身,优雅地走到案几旁,从容地将县衙的控制权交给吕元丰。 这份冷静的从容让吕元丰心头一沉,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 林子川的态度实在太过平静,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吕元丰目光闪烁,步伐略微加快,低声问道:“你不做任何反应?” 林子川微微一笑,目光透着一丝洞察力:“吕大人,您想多了。云江的局势,我一直清楚。总督的安排,我自然会遵循。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意味愈发复杂,“请记住,不要低估了云江的深沉,也不要忘记了世子的权威。” 这番话语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威胁却隐藏得淋漓尽致。 吕元丰心底的寒意更浓了。 他知道林子川从不说无意义之话,每一句背后都可能暗藏深意。 他在心中暗暗计算,林子川这番话,是暗示自己放松,还是另有深意? 吕元丰再次扫视了周围,龙骧营的士兵们戒备心十足,尽管场面似乎平静,然而他心底的警铃却早已响起。 “世子的权威……”他看向林子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觉得,难道总督的命令都不能改变云江的局势吗?难道云江已经不属于春城的治下了吗?” 林子川没有急于回答,依旧用那种温和的笑容看着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吕元丰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无法完全摸透眼前这位“顺从”的县令。 与此同时,来自春城的两辆马车,正沿着官道悄然离开。 马车内,坐着的是吕元丰和徐峰的家眷,他们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朝着云江疾驰而去。 车夫驾车沉默无言,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几名看似普通的车夫,其实是金乌帮的白行舟与几名心腹成员。 在接到林子川的信件后,他们就起身潜入春城,静静观察着吕元丰和徐峰的一举一动。 就在吕元丰等人刚刚抵达云江之时,白行舟这边也开始行动,带着金乌帮的人,巧妙地伪装成吕元丰与徐峰的下属,将他们的家眷接走,带向云江。 然而,这一切看似平静的行程背后,却隐藏着无法忽视的波澜。 白行舟坐在马车前排,眼神透过车窗注视着春城渐行渐远的景象,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在心中盘算着未来的布局,他知道,云江的风暴早已开始,而他,正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家眷送去云江,便能牵制住吕元丰的心神。”白行舟轻声自语,目光黯淡无光,却掩饰不住那股深沉的决心。 然而,白行舟深知,这并非终局——云江的暗流早已涌动,真正的风暴,也即将来临。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人已经察觉了他的动向? 他不禁有些迟疑——在这条看似完美的计划路上,是否存在某种他尚未预见的变数? 突然,一道阴影悄然掠过,马车外的晨光,忽然变得有些异常。 白行舟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第225章 无从下手 云江城内,县衙大堂弥漫着一股压迫感,空气沉重得仿佛能窒息人。 吕元丰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眼睛盯着账簿,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在逼迫他进入一场无休止的博弈。 他的眉头紧蹙,内心却无法平静,林子川的影像时刻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这个人,仿佛能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请大人稍等。”身后,林子川的声音响起,平静而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从容。 吕元丰猛地抬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林子川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天生的优雅与从容。 似乎,整个县衙都被他无形地控制了,甚至连这场例行的账目检查,也在他手掌之中。 “林子川,今天我来,是要核对县政账目。”吕元丰语气冷冽,眼神透出一丝不满,“你该知道,作为巡检使,常规检查是我的责任。” 林子川微微一笑,温和应对:“大人所言甚是,云江治下的账目一丝不苟。若有任何疑虑,林某必定全力配合。” 吕元丰没有马上回应,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阵愈加强烈的不安。 他的目光在账簿上扫过,字迹清晰,条目详尽,似乎每一项都在无声地提醒他——这里没有任何破绽。 可是,他明明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危险气息,仿佛所有的线索都在刻意引导他误入歧途。 “这些账目……”吕元丰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看起来……并没有问题。” 林子川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若大人有任何疑虑,尽管提问,林某必定详细解答。” 这份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像一把无形的刀,悄然压迫在吕元丰的胸口。 他感受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游戏之中,而林子川正是那个操控游戏规则的人。 吕元丰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这一局,他都不能输。 “既然如此,我便再问你。”吕元丰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云江的盐商交易,你的账目中并未详细列出所有的交易细节,特别是与外来商人之间的盐品交易。你知道,我可不能忽视这种异常。” 林子川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盐商与我并无私交,所有交易都公开透明,林某自信,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大人有意调查,我可以随时带您前去查看。” 这话说得轻松,语气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吕元丰从未见过如此从容的官员,面对一切挑战,他仿佛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这样的冷静让吕元丰的心中更为不安——林子川到底藏了什么? 紧接着,林子川就带着吕元丰来到了云江城的盐商聚集地。 沿途,吕元丰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但那种繁荣与热闹却让他觉得格外虚伪。 周围的气氛不像他预想中的紧张,而是弥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轻松与和谐。 到达商会屋舍前,几位盐商见到林子川,立即迎上前来,脸上挂着笑容,眼中满是崇敬与依赖。 他们恭敬地称呼林子川为“大人”,恍若与他有着不言而喻的深厚关系。 “林大人,您来的正是时候!听说本月盐税增长了三成,真是多亏了您的调度!”一位中年商人热情洋溢地开口,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奉承。 吕元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渐渐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清楚,这些盐商和林子川之间的关系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毫不掩饰地奉承,而这些奉承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尚未完全看清的东西。 “看来,林大人不仅治政有方,连盐商们的生意也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吕元丰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刺人的讽刺,“真是让人佩服。” 林子川并不为所动,依旧微笑:“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能帮助商人们取得更多利润,正是我作为县令的职责所在。” 商人们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赞同与感激,甚至连一丝不满都没有流露出来。 吕元丰心中愈加沉重,他知道这些商人并非简单的商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林子川的心腹。 他明白,自己想从这些人身上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并不是这些商人的奉承,而是林子川那份始终如一的冷静。 他总是能精准地化解所有疑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回到县衙后,吕元丰心中怒火已然化作滔天巨浪,他意识到自己早已被林子川引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所有的调查、所有的账目,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他那份愚蠢的坚持。 这一切不过是林子川设下的陷阱,精巧到令他完全无法从中找到突破口。 “必须找到突破口,不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低声咆哮,心中的焦虑与愤怒愈发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直到翻到那一张账单,林子川与外来商人之间的巨额盐品交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没有任何的记录,只有无尽的空白,仿佛这笔交易本就从未发生过。 而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假象——而他,正是这场虚伪骗局的棋子。 “该死……”吕元丰的手指捏紧了账本,青筋暴起。 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被困在了林子川精心设计的局中。而且,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掌控的范围。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吕元丰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不再拖延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按照林子川的节奏走下去,必须打破这份桎梏,不惜一切代价。 他一边心中急速思索,一边命令身旁的龙骁营手下:“立刻出动,捉拿林子川。无论如何,必须完全限制住他的一切行动。” 他知道,只有将林子川置于完全无法反抗的境地,才能从中找到真正的蛛丝马迹,甚至可以伪造一些证据,将林子川彻底定罪。 与此同时,吕元丰心中依然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 徐峰那边的局势看似稳定,若能找到那笔失踪的钱,也许还可以扭转乾坤,不像他自己一样深陷泥潭。 但如果不能找到,那么回到春城,许敬山绝不会放过他们。 以许敬山的手段,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他很快意识到,眼下的局面已不容他再有丝毫拖延。 “破局,必须快。既然无从下手,那就对林子川先下手!”他暗自咬牙,目光坚定,心中的决心愈发强烈。 于是,他再次下达了一道命令:“再派出一哨人马,抓住林子川。无论如何,务必让他措手不及。” 这一刻,吕元丰几乎能感受到空气中紧绷的压力。 他知道,云江这座城市本就有着无形的力量,而林子川作为这座城的实际掌控者,绝非易于对付的敌手。 想要制住他,唯有将其逼入绝境。 第226章 寻宝 吕元丰站在县衙的书案前,手中的账簿微微发抖,指尖青筋暴起,手掌却紧紧地捏住那本账簿,仿佛它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虑和压迫感,整个县衙仿佛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每一步都必须谨慎,稍有疏忽,就可能彻底落入林子川精心编织的网中,甚至连带他背后的许敬山也会陷入困境。 吕元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意。 派出去的人手都没能找到林子川。 最终,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林子川——失踪了! 这个局面,他再也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今天必须做出决断。 他必须先发制人,找住林子川,然后利用这一点突破局面,将他彻底拉下马。 然而,心头的另一份不安却挥之不去——林子川那份从容,仿佛早已预料到一切,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计算之中。 吕元丰不禁想,自己真能比得过他吗? 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名士兵的匆忙脚步。 士兵深深一礼,眼中闪烁着急切,“大人,这是徐将军传来的信。” 吕元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信封没有任何标记,暗示着其中的重要性。 他迅速接过信,撕开封口,眼神紧紧盯着信中的字迹,快速扫过。信中写道: 吕大人: 我已找到赵怀义的未死心腹,并通过盘问,确认了赵怀义藏匿“那笔钱”的具体位置。 那笔财富被藏在一座废弃的矿洞中,地点偏远,周围的地形复杂。 我准备带人去取,但有一种直觉,我被人暗中跟踪。 虽然目前尚未发现任何具体踪迹,但此事仍不能掉以轻心。 我已采取措施,准备避开可能的埋伏。您可根据情况准备接应。 徐峰敬上 吕元丰的眼神猛地一凝,心情激动而紧张——这笔钱若能找到,将是翻盘的关键。 然而,信的后半部分提到的“被跟踪”却让他心头一紧。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有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是谁在背后暗中观察? 吕元丰迅速回想起当前局势,脑海中掠过一丝不安的波动。 他心中一阵激荡,迅速做出决定,“传令,马上调度人手!加强对云江周围区域的侦查,务必确保徐将军的安全。同时,派出更多精锐力量,查清林子川的行踪。” 与此同时,徐峰站在一座破败的屋舍前,面露不屑与轻蔑之色,手中紧握那张破旧的纸条,似乎这份情报给了他某种极为重要的胜利感。 这是他刚刚从赵怀义的心腹处,逼问出了这条消息,尽管表面上看似顺利,但他心底却依然存在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赵怀义究竟是怎么想的?”徐峰低声自语,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这么大一笔财富竟然藏在破矿洞里?害得老子跑这么远,真是浪费时间!” 他环顾四周,荒凉的山丘和周围复杂险恶的地形完全符合藏匿宝物的条件,可他对这个地方却依然充满了轻蔑,认为赵怀义的决定无非是个愚蠢之举。 “不过,反正我能轻松拿下。”徐峰心中默想,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拿下这笔钱,随后再把林子川押解去春城,我的功绩必定昭着,总督一定会给我更高的官职。”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直觉突然一震,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异常凝滞。 那股隐隐的危机感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他扫视四周,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某种不安的气息在弥漫。 “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他紧紧盯着队伍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他低声咕哝:“不管是谁,今天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敢跟我斗的下场。”他将心头的疑虑压下,内心的狂妄和自信瞬间压过了一切。 然而,那股压迫感依旧在心头盘旋,仿佛有某种隐秘的力量,正在悄然逼近,等待着他露出破绽。 不远处的山林深处,黑须狼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徐峰的营地。 藏匿在浓密的树影中,他的身影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只有那双冷峻的眼睛透出微弱的光。 他深呼吸,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气和泥土的味道,心跳平稳而有节奏,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激动。 黑须狼曾是山匪出身,习惯了在风雨中摸爬滚打,虽然早已脱离了过去的生活,然而那种充满战斗和抢夺的冲动,始终未曾消退。 特别是当他接到世子的命令,盯住了徐峰一行人时,这股渴望再次被唤醒。 “这笔钱,必须得到手。” 黑须狼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世子让我来,就得听话。这笔财富,不仅是总督的‘命根子’,更是我在世子面前露脸的机会。” 黑须狼对自己的人马充满信心。 他早已悄悄布置好,指挥手下埋伏在周围,准备随时出手。 对于这次行动,他心中有数——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劫道”,而是一场必须成功的布局。 即使是徐峰带着精锐小队,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在关键时刻上演“黑吃黑”。 “雷天魁,你等着瞧吧,谁才是世子帐下里最能打的那一个。” 黑须狼嘴角含笑,手指在刀柄上摩挲,心底泛起一股兴奋的预感。 他稍微靠近,注意着徐峰队伍的动向,突然间又有些不耐烦了。 “我真是太聪明了,” 他心里想着,“就等徐峰那群家伙自己撞进我的圈套。” 此刻的他,虽然内心澎湃,但依旧保持着谨慎与耐心,等待着完美的时机。 与此同时,林子川静静地坐在密室内,周围昏暗,只有桌上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他冷静的面容。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吕元丰的步步紧逼,许敬山的高高在上,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开局。 “吕元丰,你以为这场棋局能按你们的步伐走下去吗?”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林子川缓缓起身,眼神坚定,仿佛所有的计划已悄然展开。 他的手指轻触着地图,目标明确:“从这一刻开始,我要让你们明白,云江,从来不是你们的。” 他转身,命令心腹传达讯息出去:“让他们准备好,明天可以开始了。” 外面的风刮过窗棂,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子川的反击,即将开始。 第227章 林子川的反击 云江城的清晨本该平静,可今日却如沸腾的油锅。 县衙门前,愤怒的百姓与不满的商贾挤满了街道,两方人群互相推搡、争执,矛盾逐渐升级,气氛剑拔弩张。 穷苦百姓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助,高声喊着:“还我们田地!还我们粮食!” 他们中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拖着破旧的推车,似乎随时准备冲破县衙的大门。 而另一边,商会的富商们衣着光鲜,目光冰冷,讥讽百姓“煽动暴乱”,甚至有人指责:“这不过是你们贫穷的借口!军需粮草,难道不该优先保证军队的需求?” 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高喊:“听说县衙的粮食全给了那些盐商!咱们老百姓拿不到一粒粮,难道不该讨个公道?” 这话仿佛火星点燃了干柴,百姓们的愤怒瞬间爆发,有人挥舞锄头,有人用拳头捶地,更有人大声吼道:“他们是想逼我们活活饿死!” 人群中,有几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装扮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中煽动:“吕元丰从春城带来的兵马根本不管咱们!听说他要查封粮库,把粮食全运走给那些盐商!” 另一边,也有几人伪装成商会的随从,阴阳怪气地说:“盐价涨了三倍,这不是商会的错,是县衙的粮税拖延。你们去找吕元丰啊,他不是在里面吗?怎么不敢直接进去问?” 这些人正是林子川安排的心腹,专门在混乱中煽风点火,激化矛盾。 县衙内,吕元丰端坐在大堂,面前堆满了状纸文书。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意。 “下一个!”他厉声喝道。 一名老农跪倒在地,满脸泪痕,颤抖着诉道:“大人!求您做主啊!我的田地被征用,说是要给军队种粮,可到现在一粒粮、一文钱都没见到。我们全家快要饿死了啊!” 吕元丰皱起眉头,沉声问:“是谁征用的?是林子川的命令?” 老农哽咽着摇头:“小人不知……只知道是县衙的人来说的。” 吕元丰将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怒道:“林子川!好一手转嫁矛盾!” 他心中怒意翻涌,林子川的手段分明是要把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 正当他试图平复情绪时,一名盐商的代表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冷笑道:“大人,我们盐商的生意一直受到无端指责,您难道不该替我们主持公道?盐价上涨是因为供给不足,关我们什么事?” 话音刚落,另一名瘦削的小贩气得脸色涨红,破口大骂:“放屁!你们盐商就是故意囤货涨价,明摆着不让我们活!” 盐商代表怒喝道:“贱民!你也敢污蔑我们商会?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两人之间的争吵迅速点燃了大厅内的火药味,百姓与商人纷纷站起,互相指责,局势混乱不堪。 吕元丰看着眼前的场景,愤怒地一拍桌案,大声喝道:“住口!再敢喧哗,统统押入牢房!” 大厅瞬间安静,但空气中的火药味仍未消散。 吕元丰回过头,语气低沉地问身旁的幕僚:“县衙的粮库和补偿款到底在哪?” 幕僚低声答道:“粮库确实有粮,但补偿款……原本是上级调拨,但被林子川截留下来,用来安抚盐商了。” 吕元丰咬牙切齿,冷笑道:“好个林子川!借补偿款稳住盐商,又挑起百姓的怨恨,把所有矛盾都引向县衙。简直是阴险至极!” “那现在怎么办?”幕僚小心翼翼地问。 吕元丰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冷声道:“立即调拨粮库的粮食,先安抚百姓!另外,派人盯紧盐商,查清他们囤货抬价的证据,发现问题,立刻拿人!” 然而,就在吕元丰试图平息内乱时,县衙外的骚乱却愈演愈烈。 “县衙的人不发粮食,还帮盐商压价!”人群中,一个煽动者高喊,“他们这些外来的官员,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对啊!连田地都被收了,粮食也没影!咱们就该冲进去,把粮抢出来!” 一个激愤的年轻人捡起石头,朝县衙的牌匾砸去,石头撞在木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百姓们群情激奋,更多人开始捡起石块扔向县衙。 县衙的士兵见状,忍无可忍,挥舞长枪威吓:“谁再敢动手,休怪我们不客气!” 人群中的煽动者趁机喊道:“他们要打人了!大家冲啊,抢粮食要紧!” 人群彻底失控,百姓与士兵推搡起来,混乱的局势似乎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与县衙外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林子川此刻正坐在密室中,神情冷静而从容。 他的手中握着一份最新的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县衙外的混乱情况。 他嘴角微微扬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百姓、盐商、官员,三方冲突正如预期。这场乱局越是激烈,吕元丰越会被拖入泥沼。” 林子川转头对身旁的心腹说道:“继续派人散播消息,挑起百姓对县衙的不满,特别是将粮库与盐商的关系说得更严重。记住,越是混乱,越有利于我们。” 心腹迟疑了一下:“大人,这场骚乱是否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布局?” 林子川轻轻摇头,目光如深渊般幽冷:“这场骚乱是局部的,只要控制好方向,就不会失控。吕元丰越急于平息局势,越会犯下更多错误。而我们的任务,是等待他暴露更多破绽。” 就在此时,一名侍从匆匆走入,脸色凝重,低声说道:“大人,春城方向传来急报,那边……情况非常不妙,需要您立即决断。” 林子川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情况呢?” 侍从低声回答:“尚未查清,但白行舟的人传话过来,说局势有失控之虞,必须尽快支援,否则后果难测。” 林子川目光微沉,站起身来,周身气势陡然凌厉。 他缓缓说道:“传我的命令,立即备马。云江虽重要,但眼下若不及时处理那边的问题,整个布局恐怕都会崩溃。” 他转头对心腹说道:“继续按计划在云江内维持局势,一切以拖住吕元丰为主。我会尽快返回。” 灯火跳动,映照出他决然的背影。 林子川知道,这一步是他不得不迈出的险棋,但也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一环。 第228章 黑须狼的老本行(上)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云江城外那片荒凉的山谷中,矿洞口笼罩在一层昏黄的光辉之中。 徐峰站在洞口,目光紧盯着那几箱金灿灿的黄金,阳光在金锭表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么多黄金……”徐峰低声呢喃,眼中透出炽热的野心。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金锭,仿佛能感受到那财富的沉甸甸重量,“这些黄金足以让我从龙骁营的边缘人物升入核心,成为许大人最信任的人。” 多年来,他在龙骁营的地位并不显赫。 作为一名出身普通的将领,没有显赫家世的支撑,徐峰即便在战场上立下战功,也很难得到提拔。 他深知,许敬山只重用那些背景深厚或绝对忠诚的人,而他,却始终处于被边缘化的状态。 这笔黄金,是他最后的机会。 身旁的副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这笔黄金该怎么办?是否立刻送回县衙,由吕大人接手?” 听到吕元丰的名字,徐峰冷哼一声,目光中透出一抹轻蔑:“吕元丰那个书生,懂什么?他只会审账看文书,真正的功劳,他哪里配得上!” 副手略显不安,小声道:“可是将军,许大人若知道我们擅自行动,可能会……” 徐峰打断他的话,目光凌厉:“不用担心!只要这些黄金安全送到春城,我便是许大人最信任的人。吕元丰若敢插手,我会让他从此彻底失势。”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些拖着沉重脚步的士兵们。 他们早已疲惫不堪,衣甲满是尘土,口中喘着粗气。 徐峰皱起眉,心中权衡:“长途奔袭不现实,这些人早就精疲力尽,再强撑下去,很可能半路出问题。” 他冷冷下令:“向东,找到最近的驿站补给,再连夜赶路。务必尽快赶到春城。” 山林间,一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徐峰的队伍,那是潜伏在远处的黑须狼。 他身形匍匐在树影中,目光像刀子一样锁定了那些黄金箱子。 他舔了舔嘴唇,低声喃喃:“真是一笔大买卖。” 多年的山匪经历让他对埋伏和偷袭有着天然的敏锐。 他早已派人暗中探查徐峰的行动路线,还特意挑选了附近最合适的一家酒馆作为布置的地点。 这家酒馆孤零零地坐落在荒野山脚,靠近驿道,常年接待的也不过是些过路的商旅。 “掌柜和伙计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威胁。”黑须狼的目光沉稳,语气中多了一分安抚,“他们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他低声吩咐手下:“去,把酒馆的主人和伙计暂时安置在后院,不要伤害他们,也不要吓着他们,尽量稳住局面。告诉他们,只是借用一晚,过后自会奉上酬谢。” 不久后,黑须狼亲自进入酒馆。 他打量着这座简陋的小楼,昏暗的灯光透过油腻的窗户洒进屋内,墙角的灰尘和蜘蛛网昭示着这里的破旧。 几个伙计和掌柜已经被换成了他的人,他们穿着伪装好的衣服,忙碌地布置着桌椅,甚至有模有样地擦拭桌面。 “灶上那锅汤,加点‘料’。”黑须狼淡淡吩咐,语气透着一股寒意。 他指的“料”,正是准备多时的蒙汗药。下手分量恰到好处,既能让人迅速昏迷,又不会留下任何致命的痕迹。 黄昏的余晖渐渐散去,夜幕缓缓降临在云江城外的山谷。 山间的凉风吹拂,带着一丝阴湿的寒意。 山道上,徐峰一行人的队伍缓缓前行,车轮碾压过石砾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一家破旧的酒馆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山道尽头,昏暗的灯火在窗纸后微微摇曳,透出一丝暖意。 酒馆周围一片静寂,似乎是荒野中唯一的生命迹象。 “将军,那里有酒馆!”一名士兵惊喜地喊道,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兄弟们都快撑不住了,不如在那儿歇歇脚吧?” 徐峰抬头望向前方的酒馆,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扫视。 酒馆的木门虚掩,门檐下悬挂着一盏简陋的灯笼,微弱的烛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这地方……灯笼燃得倒还巧,偏偏能吸引过路的人。”徐峰的眉头皱起,心中升起一丝警觉,“灯笼却不够亮,屋内透出的光也有些诡异,像是故意吸引我们过去。” 他沉思片刻,心中快速权衡。 他知道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继续前行恐怕会让队伍崩溃。 但这酒馆的位置、灯火的亮度,甚至周围的寂静,都让他感到不安。 “将军,要进去吗?”副手试探着问,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兄弟们都快撑不住了。” 徐峰的目光再次扫向酒馆。 木窗被布帘遮住,看不到内部的情况,而门口的地面隐约可见一些浅浅的车辙印,似乎最近曾有人经过。 “进去。就算是陷阱,也未必能对付我手里的龙骧营精锐。”徐峰冷声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所有人保持警觉,任何异常都立刻汇报。” 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牵着马匹走向酒馆,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进门槛。 此时,酒馆的后院,一个隐秘的地窖内,黑须狼正盯着眼前的一堆火药罐。 这些火药用油布包裹着,精心埋在地窖出口附近,火药线则顺着地板缝隙通向酒馆后门。 “万一那群龙骧营的狗不喝汤,也得让他们留在这山里。”黑须狼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旦他们察觉不对,拉响火药,整个酒馆都会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 一名手下低声问:“大哥,真的要动火药吗?这地方也有些危险,要是没控制好……” 黑须狼抬手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动手之前,我会有分寸。那徐峰再精明又如何?带着疲惫的队伍,还押送这么多黄金,注定没法全身而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这些黄金才是我们的目标,其他的……都是添头。” 酒馆内,徐峰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逐渐安静下来的士兵。 他低声对副手说道:“告诉外面站岗的人,加派人手,盯紧周围的动静。” 副手点头退下,而徐峰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停在掌柜的身上。尽管对方表现得毕恭毕敬,但那双垂着的眼睛,却让徐峰感到一阵刺痛。 “这里的每个细节都不对劲。”徐峰心中警铃大作,但他知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真是陷阱,我倒想看看,谁能吃掉我徐峰!” 而在酒馆后院的黑暗中,火药线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条潜伏的毒蛇,等待着点燃的那一刻。 第229章 黑须狼的老本行(下) 酒馆内,昏黄的灯光在木梁间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油腻味和浓郁的酒香。 徐峰坐在大厅中央,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目光紧盯着面前的菜肴,神情中透着深深的警觉。 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端上桌,浓郁的香气混着辣椒的辛辣味扑鼻而来,瞬间激起了士兵们的食欲。 一个士兵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咬下一口后立刻咳嗽起来:“这味儿……真够劲儿,辣得我嗓子冒烟!” 周围的士兵哄笑起来,但更多人已按捺不住,开始狼吞虎咽。 坐在一旁的亲卫陈勇眉头微皱,伸手夹了一块菜放在鼻前仔细嗅了嗅,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他凑近徐峰,小声道:“将军,这菜有问题,香味太重,掩盖了原本的气味。我怀疑里面被动了手脚。” 徐峰目光一凛,压低声音问:“你确定?” 陈勇点点头,语气低沉:“我曾跟随许大人查过一批被掺了蒙汗药的粮食,味道就是这样。将军,务必小心。” 徐峰扫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士兵们,眉头越皱越紧。 刚想下令停止用餐,旁边的老兵孙林不满地嘀咕:“将军,这不是平时训练!兄弟们赶了一天路,又饿又累,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蒙汗药?别听陈勇胡咧咧。” “就是,将军,咱们连个驿站都没赶上,这饭菜再不吃,怎么撑得住明天?”另一名士兵附和道。 徐峰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深知现在的队伍已近极限,继续强压只会导致士气崩溃。 但他更清楚,这种地方停留本就充满风险。 他沉声说道:“酒水和汤,谁也不许碰!但菜可以吃——少吃点。” 士兵们闻言,尽管嘴上嘟囔着,仍勉强遵从了军令。 黑须狼站在后堂,透过帘缝观察着大厅的动静,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身旁的手下低声问道:“老大,徐峰好像起了疑心。” “疑心?”黑须狼冷哼一声,目光透出一丝狠厉,“再精明的人也得服软。别忘了,这帮人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又累又饿,迟早会出问题。” 他抬头望着后堂那口锅,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汤里再加重些,酒里按计划下足药粉。还有,把那炉香点起来,慢慢烧,香气越淡越好,足够他们在空气中也中招。” 伙计立刻会意,熟练地从柜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香料,点燃后插在厅堂角落,任由缕缕青烟缓缓升腾,与酒香和饭菜的辛辣气味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危险的气息正无声蔓延。 不久后,菜肴和热汤再度端上桌,辛辣的香气掩盖了迷香的气味,刺激得士兵们满头大汗,嗓子发干。 许多人开始偷摸着倒酒喝,一些人甚至顾不上忌讳,直接拿起汤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陈勇见状,急忙对徐峰说道:“将军,这下真出事了!这些人根本拦不住!” 徐峰看着那些大口喝酒、脸上带着满足表情的士兵,心中的怒火压抑不住,猛地拍案而起:“全都住手!” 可惜,命令已经失去了威慑力,士兵们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继续享受着美味,甚至还有人嘲笑道:“将军,这不过是个酒馆,哪有那么多疑神疑鬼!” 徐峰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攥紧,但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沉声命令亲卫:“守好黄金和马匹,不许任何人靠近。” 同时,他自己拿起干粮和清水,用力咬下一口。 夜幕渐渐降临,酒馆内的气氛从喧闹转为安静。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在桌旁,有些人甚至靠在椅背上打起了鼾。 “这酒……真够劲儿……”一个士兵迷迷糊糊地说道,声音含糊不清,随即彻底陷入沉睡。 徐峰靠在桌边,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他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但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意识也变得愈发涣散。 亲卫陈勇挣扎着站起身,靠在墙边咬破了手指,用疼痛强行让自己清醒。他艰难地移动到徐峰身旁,低声说道:“将军……我们中计了……” “中计……”徐峰的声音沙哑低沉,手指用力抓住桌沿,试图支撑起身体,但却无能为力,最终瘫倒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 门被猛地推开,几道身影缓缓走入昏暗的大厅。 黑须狼站在最前方,手持长刀,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 “徐将军,好梦做到一半,就这么醒了?”黑须狼冷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戏谑。 徐峰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黑须狼的脸,双目中充满了怒火:“你敢劫黄金……你不怕许敬山灭你满门吗?” 黑须狼嗤笑一声,随意挥了挥手:“许敬山?你怕他,我可不怕。黄金这么好的东西,落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也算是为云江的百姓做一点善事。” 他回头看向手下:“动作快点,把黄金装上车!” 十几名手下迅速行动,将黄金箱子抬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黑须狼转身看向徐峰,冷冷说道:“这笔黄金我收下了,你呢,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吧。” 陈勇拼命睁大眼睛,试图抓住黑须狼,却被一脚踢翻在地。 黑须狼看着地上挣扎的亲卫,淡淡说道:“都说龙骧营的人很硬气,可惜,再硬气的人也得低头。” 他挥了挥手,“撤!” 次日清晨,士兵们陆续醒来,一个个头痛欲裂,面色惨白,仿佛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徐峰猛地起身,摇晃的视线逐渐聚焦在车厢上。 然而,车厢已经空空如也,昨夜满载的黄金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散落着凌乱的绳索和深深的车辙印,仿佛嘲弄着他的无力。 “黄金呢!”徐峰咆哮着,声音沙哑而愤怒,目光如刀般扫向士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将军……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记得喝了些酒,然后……” “没用的废物!”徐峰一拳砸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咬紧牙关,目光中透出一股狠意,“全军听令!立即追击!一定要追回黄金!” 士兵们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沿着散落的车辙痕迹迅速追赶。 路上,他们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细节——几根树枝被刻意折断,车辙在某些岔路口特别清晰,仿佛有人特意引导。 “将军,这些痕迹……”副手眉头紧锁,低声说道,“看起来不像是他们急于逃跑,更像是……故意留下的。” 徐峰眯起眼睛,目光投向远处的山道。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异香。 那些痕迹清晰地指向一个方向——云江城。 “他们想把我们引回城里?”徐峰低声自语,心中疑云丛生。 他下意识攥紧腰间的刀柄,喃喃道:“无论是谁,敢戏弄我徐峰,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然而,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这次行动,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棋局,而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眼前的道路直指云江城,那里似乎正有更大的阴谋等待着他。 第230章 云江的局(上) 夜幕低垂,云江城外的山道在暮色中隐没,唯有斜斜的月光洒在山崖边,勾勒出几分阴森的轮廓。 白行舟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搭在腰间的弯刀上,目光时刻警惕地扫过身后幽暗的山路。 车队在山道上飞速前行,车厢内,徐峰和吕元丰的家眷被裹在厚厚的毛毯中,目光中满是恐惧。 马车的颠簸让他们脸色越发苍白。 “白帮主,杀手还追着吗?”一名亲卫探出头,低声问道。 白行舟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追着呢,青羽楼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 忽然,他勒紧缰绳,马匹嘶鸣着停下,身后的车队也被迫减速。 白行舟跳下马背,单膝跪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随后低声说道:“后面追得紧,想甩掉他们,得动点真章了。” 他转头对亲卫吩咐道:“你们护着车队进城,我来会会这些胆大的家伙。” “帮主!”亲卫的神色充满了担忧,“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如——” “不如什么?不如等他们冲上来,把咱们一锅端了?”白行舟冷冷打断,弯刀出鞘,刀刃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寒芒。 他站直身体,笑容不羁,眼中燃烧着一抹疯狂的火光:“这已经快到云江的地盘,还轮不到青羽楼撒野!” 他挥手示意车队离开,随后带着两名精锐手下翻身跃上一处高地。 他立于岩石上,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狼,冷冷注视着夜色中逐渐逼近的杀机。 林间的夜风微凉,轻轻拂过树梢,带起一阵低低的沙沙声。 白行舟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阴影,握刀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等待着致命的时刻。 突然,阴影中窜出数道黑影,青羽楼的杀手如鬼魅般现身,他们身着夜行衣,步伐轻盈,手中的弓弩和短剑泛着森然的寒光。 为首的杀手冷冷说道:“白行舟,看来你的胆子比我们预想的大。” 白行舟嗤笑一声,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冷笑:“青羽楼,成天藏头露尾,也有脸说胆子?今儿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是些人,还是一群耗子!” 话音刚落,他猛地挥刀,刀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直逼为首的杀手。 杀手动作迅捷,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攻势,随后一抬手,身后的同伴弓弩齐发,箭雨直袭白行舟所在的岩石。 白行舟快速翻滚避开箭雨,脚步稳稳落在岩石边缘。 他身旁的精锐手下迅速掩护,两把短刀左右开弓,挡下了袭来的攻势。 “帮主,小心!”一名手下高声提醒。 然而,青羽楼的杀手人数众多,且配合无间,弓弩、短剑的攻势一波接一波,让白行舟一行逐渐陷入困境。 他额头渗出冷汗,但目光越发冷冽,手中的弯刀挥舞得愈加凌厉。 “白帮主,看来你今天要折在这里了。”为首的杀手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同伴逼近。 白行舟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桀骜:“你以为就凭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能吃得下我白行舟?” 正当局势岌岌可危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蹄声,紧接着,火把的光芒在山道尽头亮起,伴随着铁蹄击地的铿锵声。 “援兵到了!”白行舟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林子川率领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火把映照下的铁甲寒光闪烁,宛如一条黑色的洪流,瞬间冲入战场。 “青羽楼的手段,不过如此。”林子川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他翻身下马,手中长剑出鞘,仅一招便将一名杀手逼退。 “一个不留。”他冷冷下令。 骑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将青羽楼的杀手团团围住。 白行舟见状,仰头大笑:“林大人,你总算来了。要是再晚一步,可就见不到我这张脸了。” 林子川淡然一笑,回头说道:“帮主这张脸可金贵得很,我又怎敢让它出事?” 短短片刻,战斗已见分晓。青羽楼的杀手见势不妙,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云江城的城门在一阵沉闷的声响中缓缓开启,城墙上的世子的旗帜高高飘扬,带着一种强烈的宣示意味。 旷野间,林子川与黑须狼静立于前,身后是气势严整的精锐士兵,寒光在武器上反射出锐利的光芒。 林子川目光远眺,唇边浮现出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客人到了。” 不久后,徐峰和吕元丰的队伍踉跄而来。 徐峰满脸泥尘,双目因怒火而充血。 他下马拔刀,怒指林子川,声音几乎嘶哑:“林子川!你果然和那个土匪是一伙的。黄金是不是在你手里?!” 林子川缓缓向前迈步,站定在旷野中央,与徐峰四目相对。 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轻蔑:“徐将军,冷静些。这里是云江,是世子的地盘,不是许敬山的。黄金的归属,不需要你来质问。” 徐峰的脸色骤变,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放屁!云江是总督治下的地界,黄金本就是我们春城的军资,怎能容你私自扣留?!” 林子川不为所动,语气冰冷而淡然:“总督治下?” 他微微一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徐将军,我得提醒你,赵怀义那些年榨取的财富,是从云江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这笔黄金,本就属于云江,而不是总督大人的,更不是你徐峰的私产。” 徐峰的怒意几乎无法压抑,他上前一步:“你——” “徐将军!”吕元丰急忙拦住他,低声警告道:“冷静!他在故意激怒你!” 林子川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目光中透出几分不屑:“激怒?徐将军的怒火也配让我浪费心思激起?你们到这里来,本就不清楚局势,还妄图以强压人。可惜,云江早已不在总督的掌控之下。” 黑须狼哈哈一笑,扬声说道:“说得好!这里是世子的棋盘,而你们……” 他扫了一眼徐峰和吕元丰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故意拉长了语调,“不过是两个被许敬山随手丢进棋局的弃子罢了。” 徐峰眼中怒火喷薄,佩刀微微颤抖,显然情绪几近失控。 吕元丰却死死按住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林子川:“林子川,你真以为,世子撑得住这场局?黄金被扣下,许大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许敬山?”林子川挑眉,目光中寒意骤现,“既然总督大人如此挂念,便让他来问我。但在此之前,二位请记住一点——在云江,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世子殿下。”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徐峰和吕元丰的心头。 就在此时,一名信使策马而至,将一封信递到林子川手中。 林子川拆信,飞快地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 他抬起头,缓缓说道:“二位远道而来,既然如此辛苦,不妨歇一歇。稍后,城中有人想见你们。” 徐峰闻言,心中一震,厉声喝问:“谁?!” 林子川微微一笑,轻轻甩了甩信纸:“到了你们自然知道。” 他说完转身走向城内,黑须狼紧随其后,城门缓缓关闭,留下满身尘土的徐峰和吕元丰,站在旷野中,脸色阴晴不定。 第231章 云江的局(下) 云江城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客厅,映照在青砖地面上,光影交错。 客厅中,吕元丰和徐峰端坐在中央,神情戒备,面面相觑。 四周的沉静显得诡异,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屏风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一行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出。 吕元丰愣了一下,随即瞪大双眼,脱口而出:“夫人?!孩子!” 他的妻子和孩子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惊恐,眼眶红肿,显然经历了一场大劫后刚刚松下一口气。 吕夫人扑上前,一把抱住吕元丰,声音哽咽:“夫君,总算见到你了!一路上,好危险……” 一旁的徐峰也猛地起身,走向自己的家眷,脸上的怒火在见到熟悉的面容时逐渐化作复杂的情绪。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没事吧?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们?” 徐峰的家眷摇摇头,语气微弱却清晰:“一路上……有杀手埋伏。幸好白帮主护着我们,他带着人拼死杀出了重围,否则……否则我们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吕元丰听到这番话,脸色骤变,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问:“杀手?什么杀手?” 吕夫人神情复杂地回忆道:“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多波埋伏。他们假扮成路人接近,又突然下手。但白帮主和他的手下……真的拼命护着我们,一刻都不曾退缩。夫君,若不是他们,我们一家早就命丧黄泉了!” 徐峰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吕元丰,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就在此时,林子川从侧厅缓缓走出,神情从容,双手负后,目光沉稳而清冷。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隐含的锋芒:“看来,两位都见到了家人。我希望,这能让你们明白我们的用意。” 徐峰猛地踏前一步,厉声质问:“林子川,你到底想干什么?劫持我们的家眷,又假惺惺地说是保护?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 林子川目光冷静,不急不缓地说道:“徐将军,若真要挟持,你们的家眷现在绝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世子殿下命白行舟去接你们的家眷,确实不是为了威胁,而是保护。” “保护?”吕元丰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何必用这种手段?” 林子川缓缓坐下,目光深邃,声音如同冰冷的水流缓缓渗入两人心中:“两位,你们此行的任务,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云江的安定,而是许敬山的一场试探。这座城的盐铁,赵怀义的黄金,甚至连你们的家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吕元丰皱眉,语气带着试探:“试探?林子川,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动我。我是巡检史,按律行事,难道这也能算计?” 林子川微微一笑,淡淡地回击:“按律行事?吕大人,陈州案时,那些被按律革职的巡检们,最终可有人活下来?你不会不记得,当时许敬山用了何种手段清除隐患吧?” 这句话如同一根尖刺扎进吕元丰心底,他眼神微动,冷冷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连我们也不信任?” 林子川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一种冷峻的逼迫:“若他信任你们,为何给你们的任务是满载风险,却没有明确的退路?许敬山用人,从来都是看你是否‘有用’,但一旦失去价值……你们很清楚后果。” 吕元丰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的回忆如潮水涌来,陈城案时那些与许敬山密切相关的官员,一个接一个地被扔到风口浪尖,最终成为政治清洗的牺牲品。 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嘴唇微微颤动:“可……我还没失手。” “可他认为,你可能会。”林子川将声音压低,目光如同利刃刺穿吕元丰的心防,“在他眼中,哪怕一丝可能,都不值得冒险。” 徐峰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双眼充血般瞪着林子川:“够了!你说得再漂亮,也不过是想逼我们投靠你。可你真以为我们会信你的话?你劫走了我们的黄金,又把我们的家眷当成筹码,现在还敢扮好人?” 林子川迎上他的怒火,依旧神色平静,声音缓缓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徐将军,你该明白,我若是要挟你们,现在的你们,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而你的黄金……本就是不是你们的东西。至于家眷,我可以明说,若不及时接走,他们能否活着见你们,还真不好说。” “胡扯!”徐峰拔出佩刀,满脸怒意,“就算你再能言善辩,也掩盖不了你的险恶用心!” 林子川依然从容,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徐将军,如果我真的用心险恶,为何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如果你觉得许敬山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现在那大可以带着家眷和空白的奏折回去,我林某人绝对不会阻拦。至于结局——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徐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喉结滚动。 他想起许敬山那双冷漠的眼睛,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龙骧营中的压抑和挣扎。 那批黄金失踪后,他的名字可能已经被列入了“清算名单”,这就是他唯一的归宿。 “许大人确实不容失误。”吕元丰低声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子川,“可我凭什么相信,留在这里,就一定能活得下去?” “因为这里有世子殿下。”林子川缓缓起身,目光笃定,“世子殿下需要人,而你们需要退路。这是一场交易,没有阴谋,只有利益。吕大人,许敬山对你失去了信任,而世子殿下会给你机会。” 他走到吕元丰面前,直视他的双眼:“你只需要写一份巡检史的奏折,报告云江安稳无事,许敬山就失去了插手的理由。而你,可以保住你的家人。” 吕元丰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他喃喃道:“巡检史的奏折……只要这一份,就能摆脱?” “这是第一步。”林子川语气笃定,“接下来,如何谋划你的未来,还需要你自己争取。” 他又转向徐峰,声音低沉而有力:“徐将军,你一腔热血,为何要给一个不信任你的主子浪费?龙骧营未完成的理想,可以在云江实现。这里有训练新军的条件,也有可以一展身手的战场。” 吕元丰沉默许久,终于长叹一口气:“我写。不过林子川,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背后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徐峰握着刀的手缓缓松开,满脸倦意地说道:“我留下。但如果你敢骗我,别怪我徐峰不留情面。” 林子川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二位,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走来,将一封密信递给林子川。 他展开信件,快速浏览后目光微亮,随后缓缓将信件合上,对亲卫低声吩咐:“传信世子——云江棋局初稳,接下来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第232章 杜全 初冬的风透着寒意,掠过萧逸风和小春面前的那座幽静院落,竹林随风沙沙作响。 院内的气息平静,却暗藏着紧张的波澜。 萧逸风身着一袭低调的深色长袍,眉宇间透着从容与冷峻,小春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警惕而专注。 “公子,云江的局势暂时稳住了。”小春低声道,“林子川已经拿下吕元丰和徐峰,他们的奏折很快会递到总督府和王城,云江表面的‘安定’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萧逸风微微颔首,语气平静:“云江只是棋盘上的第一步,但它的地位至关重要。控制这里,不仅能影响盐铁流通,稳定阳平关的粮道,还能左右军屯的命脉。对于许敬山来说,这片土地将成为他无法忽视的掣肘之地。”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竹林,语气转冷:“不过,目前需要我们全力对付的,不是许敬山,而是青羽楼。这个组织行踪隐秘,他们的刺杀行动背后,往往牵连着更深的权力暗流。” 小春神色凝重,点头补充:“青羽楼并非简单的杀手组织。多年来,他们的行动似乎都在围绕某个长期布局。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彻底揭开他们的背景,但种种线索表明,他们背后可能有朝中权贵支持。” 萧逸风目光微微一沉,嘴角却浮现出冷笑:“想揭开他们的底细,必须借助杜全这个关键点。他胆小狡诈,最怕死。只要找准方法,他一定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小春轻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钦佩:“马铁和赵鹤已经在行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已经将杜全押往秘密据点。” 萧逸风不再言语,只是缓步走入院内,竹林的阴影投在他身后,仿佛整盘棋局的命运都隐隐围绕着他的脚步起伏。 与此同时,杜全的车队缓缓前行,车厢中堆满丝绸与香料,表面看似寻常的商队,护卫却全都神情紧张,手按刀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 “杜老板,这一路总觉得不太平静。”一名护卫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黑暗的树林。 杜全坐在车厢中,脸色不安,但仍强作镇定:“别大惊小怪的。咱们的货物都安排好了,没人敢动这条线。”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嗖”地射出,正中前方马车的辕木! 马匹受惊长嘶,车队顿时停下。护卫们迅速拔刀,围成一个防御阵型。 “什么人!”一名护卫大喊。 树林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十几名黑衣人宛如黑暗中的幽灵,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杜全探头望去,一眼认出为首两人,惊恐地低喊:“马铁……赵鹤!怎么是你们!” 一时间,他的脑海瞬间回闪起过去几天的片段。 这两个人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意里。 他们自称是跑商,一直有意无意和自己接触,原来是没安好心。 思索间,马铁提着巨大的重剑缓缓上前,冷笑一声:“杜老板,我们公子派我们来接您。这面子,可够大吧?” 杜全连连摇头,额头渗满冷汗,向护卫挥手:“保护我!挡住他们!” 护卫们高喊着冲向马铁和赵鹤。 赵鹤没有废话,长枪一抖,迅速挑起地上的一块帆布,精准地甩向最前方的护卫,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与此同时,马铁脚步一沉,重剑扬起,如雷鸣般横扫而过,将两名护卫直接震退。 “护住杜老板!”剩余的护卫试图反击,但林中忽然响起连续的破空声——数支箭矢如流星般射入阵中,精准击中几名护卫的膝盖和手腕。 兵器坠地,痛苦的喊叫此起彼伏。 赵鹤一边出手,一边扭头大笑:“林建,你这手可真稳!” 暗处,一名神情冷峻的弓箭手缓步走出。 他瘦削的身形隐没在月光与树林间,手中的长弓早已搭箭。 他目光如鹰般锐利,弓弦一松,一支箭矢直中最后一名护卫的肩膀。 杜全趁乱跳下车厢,慌不择路地往树林深处跑去。 “想跑?”马铁冷哼一声,脚下猛然一踏,犹如猛虎扑食般冲上前,重剑横扫,将杜全逼得一个踉跄,狼狈地跌坐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杜全双手抱头,声音颤抖,“你们要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们!” 正当马铁伸手抓住杜全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十几名青羽楼杀手身着夜行衣,迅速从密林中涌出,短刀在月光下冷光四溢。 他们身形极快,直接封死了马铁等人的退路。 为首的杀手冷声喝道:“放下杜老板,我们可饶你们一命。” 马铁不屑地扬起重剑,嗤笑道:“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敢谈条件?” 与此同时,青羽楼的黑衣杀手迅速逼近,刀剑寒光闪烁,仿佛下一瞬便要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他们尚未靠近车厢,隐藏在树林间的杀机已经悄然降临。 林建站在稍远的高地,双手稳稳握住长弓,冷峻的目光如同鹰隼。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不动的手势,周围的斥候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静默无声,弓弦绷得紧而有序。 黑衣杀手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们警觉地四下张望,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胁。 就在为首的杀手试图发号施令之际,一声低沉的弓弦震颤声划破寂静。 “嗖!” 第一支箭准确无误地刺入前排杀手的胸膛,力道之大竟将他整个人向后掀翻。 紧接着,林建一挥手,埋伏在暗处的斥候齐齐出动,箭矢从各个方向飞射而出,每一箭都精准地取下目标的性命。 林建的手下,个个皆是他亲自训练的神射手,出箭快、准、狠。 杀手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接连被击中要害。 树林间顿时响起一片利箭入肉的闷响与短促的惨叫声。 一名试图迂回的杀手刚探出头,便被一箭贯穿额头,连哼都未哼出声便倒下。 另一名杀手以为自己藏身于树后,林建却冷冷地瞄准,仅凭脚步声判断敌人位置,一箭穿透树干,将目标直接钉在树上。 短短数息,所有冲向车厢的杀手已全数倒地,无一活口。 林建缓缓放下长弓,目光冷淡地扫过满地尸体,随即对手下点了点头:“动作干净利落,继续保持。” 马铁望着这场精准到令人心悸的伏击,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扛着重剑大笑道:“不愧是神射手林建的手下!这些家伙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赵鹤神色未变,却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佩服:“一箭一命,真是好箭法。” 林建没有回应,只是抬眼望着远方,冷静地说道:“青羽楼的杀手不过如此。若有更多人来,我们的箭也足够。” 车厢中的杜全满脸惊恐地望着外面的尸体,他的双手颤抖着攥紧衣角,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地低喃:“这……这就是他们的手段?我……我根本跑不了……” 赵鹤目光如刀地看向杜全,冷声道:“没错,跑不了。你还是乖乖听话,别想着再耍什么花样。” 杜全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他双腿一软,瘫倒在车厢角落,不敢再多言。 夜色中,林建的斥候们从阴影中默默收拾战场,动作迅速而干脆,树林重新归于寂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第233章 审问杜全 冬夜寒风微凉,竹林间的影子随风摇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隐秘的院落内,灯火昏黄,映照着青砖地上杜全的身影。 他被押到屋内,直接推倒在地,瘫软跪着,双手死死撑着地面,肩膀不住地颤抖,冷汗滴答滴答地落下。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他急促的呼吸。 对面的萧逸风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目光平静却如鹰隼般锐利,审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惊恐的男人。 萧逸风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深入人心的压迫感:“杜老板,咱们终于见面了。” 杜全咬紧牙关,抬头偷瞄了萧逸风一眼,立刻又低下头,颤声说道:“公子饶命!小人不过是个小商人,只是靠些微末生意讨生活。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萧逸风轻轻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和:“杜老板,这话若是说给旁人听,或许还能信几分。可惜,你碰上了我。” 他从旁边拿起一份账簿,翻开其中一页,轻轻推到杜全面前:“账簿上写得清楚得很,你不仅为青羽楼输送银两,还帮他们隐匿大量军用物资。你要告诉我,这是‘靠微末生意’做到的?” 杜全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脑海中飞速转动,试图找出脱身的借口。 “公子!小人……小人确实做过几单青羽楼的生意,但那些都是被迫的!”杜全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他们拿着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我真的没办法啊!” 萧逸风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这套说辞。 他并未反驳,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依旧温和:“哦?是吗?那杜老板应该知道,被青羽楼威胁的人,从来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他们手段可不简单,不是‘死’,就是‘彻底消失’。但杜老板,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开着一支跨城的大商队。这‘被迫’,未免也太幸运了些吧?” 杜全一愣,眼神闪烁。他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话。 萧逸风将茶杯放回桌上,语气骤然一冷:“杜全,别试图蒙骗我。我不信你没有其他靠山,也不信青羽楼的生意仅靠威胁能运转得如此顺畅。说吧,他们的幕后指使是谁?你真正的靠山是谁?” 杜全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的瞳孔收缩,脑海中回忆起当初接触青羽楼的那一幕——那天,他的丝绸生意濒临破产,家财散尽,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 一个阴冷的男人找到他,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想东山再起?替青羽楼跑货。” 杜全知道,这是一条通向富贵的路,但也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他用尽家产打点关系,从地方商会到某些王室周边的关系网,终于拿到了一纸“合作协议”。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命运从此掌握在了那些冷酷无情的人手中。 想到这里,他浑身开始发抖,眼神慌乱地看向萧逸风:“公子……我真的只是个跑腿的!青羽楼的生意都是和王室有关,我只是协助,他们的核心……我根本接触不到!” 萧逸风冷冷一笑,目光如电:“接触不到?那你为何说这生意和王室有关?” 杜全猛然瞪大眼睛,嘴唇发白,眼神躲闪,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开口,却又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心中狂喊:“糟了!我怎么会说漏嘴……这可是连青羽楼都严令不能提的事啊!” 他想急于掩饰,但眼前萧逸风的神情如刀般锋利,几乎要将他看穿。 萧逸风的目光骤然一凝,握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心中掀起一阵涟漪,但面上仍保持冷静。 王室……青羽楼的背后,竟然牵连到王室? 他眼神闪过一抹冷意,随即迅速调整情绪,不动声色地问道:“杜老板,继续说下去。你所谓的王室‘生意’,究竟指什么?” 他话音刚落,与一旁的小春对视了一眼。 小春眸中微微变色,仿佛在向萧逸风传递一个无声的讯息:这件事牵扯太深,需慎重推进。 萧逸风心中暗自思索,面上却露出一抹讥笑:“怎么,不敢说了?还是说,这才是你一直隐藏的关键秘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杜全的神经。 杜全的额头冷汗如雨,身体几乎要瘫软:“公子,我……我真不知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萧逸风目光一沉,语气低缓却透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杜全,我不介意让你试试什么叫生不如死。赵鹤!” 话音未落,赵鹤端着一碗浓稠的汤药走进来,药香中透着刺鼻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 “杜老板,你知道这是什么吧?”萧逸风语气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件普通的小事,“喝下它,你就会变成一个只会说真话的‘傀儡’。到时候,你想留点秘密给自己,恐怕都难了。” 杜全再也绷不住了,他猛地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沙哑而带着哭腔:“公子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萧逸风看着他,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漠,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很好,我听着。” 杜全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说道:“青羽楼背后的确有权贵撑腰……他们……他们的货物经常会通过王室的商道调运!但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能接触外围的事务!” 萧逸风微微点头,淡淡说道:“这些王室商道的具体路线,你知道多少?” 杜全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恐惧:“我知道一部分……有些线路是定期运送特定的军需物资,还有一批货物最近从南方边境调往王都,听说……” 他声音变得极低,几乎像喃喃自语,“听说是给……某位身份极高的大人物准备的……” “是谁?”萧逸风语气骤然一冷。 杜全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知道名字的人,都没了命!” 萧逸风沉默片刻,嘴角微扬,随后摆摆手,示意杜全稍作安静。 他淡然道:“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合作了。” 杜全抬起头,脸上满是迷茫和恐惧:“公子……合作?小人……小人不敢啊!” 萧逸风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杜老板,你要明白,事情既然牵涉到青羽楼和王室,你更该找个强大的靠山。而我这边,事成之后,必定能给你和你的杜氏商会天大的好处。不仅保你家族无忧,甚至让你生意蒸蒸日上。” 杜全的嘴唇颤抖着,心中犹豫不决。 他既害怕青羽楼的手段,又对萧逸风所描绘的“好处”心动不已。他迟疑道:“公子……您说的好处,真的能保住小人?” 萧逸风的目光一沉,语气陡然冷冽:“当然,前提是你愿意配合。如果你执意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你的杜氏商会,也许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杜全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知道萧逸风不是在开玩笑,那双冷漠的眼睛告诉他,这个年轻的公子拥有让他粉身碎骨的力量。 第234章 合作 冬日的晨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进院落,冷清的光影交织在青砖地上。 院内一片静谧,只有风声与竹叶摩挲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杜全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 对面的萧逸风坐在高椅上,神情平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手边,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杜老板,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合作?” 杜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 他的目光在萧逸风与小春之间来回游移,既想找出口,却又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 “公子……小人哪敢与您作对?”杜全干笑两声,语气中透着惶恐,“只是青羽楼的规矩极严,就算是我,也只能接触到外围的事务。想要渗透他们的核心,恐怕……” 他语气迟疑,眼神闪烁,试图用模糊的推辞博取一丝喘息。 萧逸风并未打断,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他侧过头对小春示意。 小春会意,走到桌边,从怀中掏出一卷牛皮纸,随手摊开丢在杜全面前。 纸上的字迹工整而细密,上面记录着一份交易清单。 杜全瞥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僵住。 小春冷笑一声,声音冷峻:“杜老板,这些记录可是从夏国商道上找到的,每一笔交易都与你杜氏商会息息相关。尤其是这批‘粮草和武器’,你明知道它们的去向,却还敢接单。事后,宣国一处哨所因此遭遇伏击,全军覆没。你觉得,这只是‘普通商贸’吗?” 杜全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断断续续:“那……那是误会!我……我只是个商人,根本不知道那些货物……” “误会?”小春的冷笑更加明显,他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如果是误会,那你为何事后还能全身而退?为什么你的商会反而越做越大,甚至还能搭上青羽楼这条线?” 杜全的喉咙发紧,像是被看穿了一切的困兽。 他的脑海中迅速翻涌着无数念头——如果继续否认,这些证据一旦送到王都,他的罪名将是“通敌卖国”,那将是灭族之祸。 “公子,您……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杜全的声音终于变得颤抖,眼神中带着无助的绝望和深深的惧意。 萧逸风看着他,语气依然平静:“我说了,谈合作。杜老板,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背着这些罪名,等着被王都的刀斩断你的九族;另一条路是为我做事,我保你全家安然无恙。选吧。” 杜全的呼吸急促,眼神闪烁不定。他心中挣扎不已,背叛青羽楼意味着彻底失去庇护,一旦事情败露,他将成为对方清算的对象。 但反抗萧逸风的后果,显然也不会更好。 他明白,这两条路都是死路,只是他需要选一个稍微能喘口气的方式。 杜全低垂着头,声音微弱:“公子,我……我背叛青羽楼,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小人若真听命于您,家人还有命在吗?” 萧逸风微微一笑,神色依旧从容:“杜老板,你确实背叛不起青羽楼,但你更背叛不起我。我知道你的胆量,也知道你的软肋。你会妥协,因为你根本无路可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略带轻蔑:“背叛青羽楼,确实危险,但青羽楼有多远?他们的爪牙能不能找到你,得看我是否愿意放消息出去。而我给你的机会,不仅保住你和家人的性命,还能让你摆脱这些年来的控制,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杜全抬头,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绝望的挣扎:“公子,这话听着容易,可青羽楼遍布朝野,我……我怎么可能逃得了他们的控制?” 萧逸风缓缓坐下,双手交叠,目光凌厉:“我知道他们的控制网络。比如,你的族叔——那个在王都的小官,他就是青羽楼的一枚暗棋,对吧?帮你疏通渠道、运送货物,却从不直接露面。” 杜全猛然一震,脸色瞬间煞白:“您……您怎么知道这些?” 萧逸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杜老板,这世上没有秘密,只有不被发现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恰好是我擅长的领域。”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的竹林:“你的族叔,对青羽楼来说不过是个工具人,随时可以被替换。但对我来说,他是你进入核心的跳板。我会帮他升职,让他获得青羽楼更高的信任,而你,将成为他们无法忽视的一环。” 杜全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 他喃喃道:“公子,您能做到这些,可我……如何保证?” 小春在一旁轻笑一声,接过话头:“杜老板,合作讲求的是利益。青羽楼能给你的,我们给得更多,他们的威胁,我们能替你挡。最重要的是,你的选择只有一次。” 她走近杜全,眼神如刀般冷厉:“你若拒绝,现在的证据足以毁掉你和你的家人。青羽楼或许还没找到你,但王都的刑部必然会先一步接手。” 杜全浑身一颤,声音颤抖:“我……我没有选择。” 萧逸风转过身,目光深沉,语气笃定:“你当然没有选择。背叛青羽楼,不是因为你想,而是因为你必须。你的家人需要活路,而我,就是你的活路。” 杜全低下头,久久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颤声说道:“公子,我愿意合作。但求您能保住我家人性命。” 萧逸风满意地微微颔首:“很好。从现在起,严格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会给你机会,也会给你威慑。杜老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夜深人静,杜全被带到密室暂住。 他瘫坐在角落,双手紧攥衣角,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萧逸风那冰冷却坚定的话语。竹林间的风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仿佛低语着无尽的隐秘。 院内,萧逸风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竹林,深邃如同夜空。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窗沿,节奏平稳,却透着思索的韵律。 小春靠近,声音压低却不失谨慎:“公子,杜全已被压到极限,他的服从只是暂时的。如果青羽楼察觉他的异动,或是反过来要挟,他很可能会彻底崩溃。我们接下来的步子,是否还要以他为主?” 萧逸风缓缓收回目光,神情不动如山:“杜全是引线,而非棋子。他的作用,是让青羽楼注意到他,然后露出他们真正的意图。至于是否成功,全看杜全自己的造化了。” 小春略显惊讶:“公子是想……以杜全为诱饵?” 萧逸风冷笑一声,低声说道:“一条鱼不够大,不能搅乱整片水域。杜全的恐惧和怯懦会引发青羽楼的戒备,而他们的每一步反应,都会泄露出他们背后的布局。我们需要的,就是那个真正的操盘者。” 他停顿片刻,目光微微一凝:“不过,要确保他们的反应足够直接,我得亲自走一趟。” 小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急声问道:“公子,这太危险了!青羽楼暗中控制着许多暗桩,若您亲自涉险,恐怕……” 萧逸风摆了摆手,目光笃定如刀:“越危险的地方,越能看清楚他们的底牌。我会安排好一切,确保青羽楼把注意力放在杜全身上,而我的到访,恰恰是这场博弈中最关键的一步。” 窗外竹影摇曳,寒风穿堂而过,带起一阵隐约的呜咽声。 萧逸风转身离开,背影笼罩在月光与黑暗的交错中,声音低沉而坚毅:“青羽楼的棋局,该见见他们真正的执棋人了。” 第235章 伪装潜入 寒风刺骨,夜色沉沉。青羽楼的远山分舵隐匿在层层群山的阴影中,低矮的建筑群透出几许昏暗的灯光,散发着冰冷而压抑的气息。 山间寂静无声,偶尔传来一两声枭鸣,寒意瞬间渗透人心。 马车的车轮缓缓碾过崎岖的青石路,“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两名低着头的侍从默默跟随在车旁,马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显得沉重而神秘。 这原本是一次例行货物运输,但气氛却隐藏着与寻常不同的杀机。 青羽楼的岗哨灯火昏黄,守卫们站得笔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每一个靠近分舵的人,都会被他们审视得无所遁形。 两天前,萧逸风与小春在隐秘的院落中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杜全跪坐在地,双手捧着一份王都新任命的文书,手指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不敢与萧逸风对视,低声问道:“公子,这……真的能行得通吗?” 萧逸风轻笑一声,目光笃定:“杜老板,这份任命文书是按照王都正式格式伪造的,连印章都无可挑剔。更何况,你的新身份是‘春城盐道总管’,这是一个极其肥缺的位置,足以让青羽楼的高层对你另眼相看。” 杜全握着文书,冷汗涔涔:“可是……一旦被识破,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杜老板,你现在的处境,跟死无葬身之地有多大区别?与其担心被识破,不如想想如何把戏演得更像。” 她转头看向萧逸风,语气一转:“公子,真正的任命文书需要多久才能到?” 萧逸风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甘如意已经在王都运作,不出半月,真正的文书就会下来。届时,即使青羽楼起了疑心,我们也能让这一身份无懈可击。” 杜全咬了咬牙,低声问道:“那……您要我做什么?” 萧逸风走近他,语气低沉而有力:“带我们进入青羽楼,见到高层人物。其他的事,我们自有安排。” 杜全脸上满是忐忑,心中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咬牙点头:“小人……遵命。” 夜色下,马车终于停在青羽楼分舵的大门前。 一名身穿青色制服的守卫缓缓走来,他目光如鹰,锐利地扫过马车和车旁的几人。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但那股无声的压迫感让杜全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什么人?来青羽楼干什么?”守卫的声音低沉,如同寒风穿骨。 杜全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脸上挤出一抹冷淡的笑容:“我是杜全,给楼里送货。顺便带了一封重要文书,必须亲手交给几位大人。” 守卫眉头微皱,目光在杜全和车上的货物之间来回打量,语气冷硬:“文书拿来。” 杜全从怀中掏出伪造的任命文书,递给守卫,同时冷声说道:“文书可以看,但你要清楚,耽搁的后果谁来担?” 守卫接过文书,打开后细细端详。他的目光在文书上的印章处停留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他抬头盯着杜全,声音更冷:“春城盐道总管的任命文书?这么重要的身份,怎么没人提前通报?” 杜全心中一紧,额头的汗瞬间流了下来,但他死死压住恐慌,冷笑一声:“盐道事务复杂,怎么可能事事通报?你是守卫还是内务?这些不是你该管的。” 守卫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并未放松。 他盯着文书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你这文书上的印章看着不对劲,好像不太清楚。” 杜全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他低头整理了一下斗篷,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那是因为长途运输,路上出了些意外,这点小问题你要较真吗?不如去问问楼里的几位大人,看他们怎么说。” 守卫正要继续发问,旁边的岗哨里又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守卫。 他目光沉着,手搭在剑柄上,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杜全迅速调整神情,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兄弟似乎对我的身份有疑问。我是杜全,杜氏商会的老板,这次送货顺便呈交文书。如果还要盘问下去,我想青羽楼的规矩就该改改了。” 魁梧守卫的目光在杜全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扫了眼那封文书。 他冷冷说道:“进去吧。不要乱走。有人会带你们去见大人。” 杜全连连点头,低声道谢,同时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逸风,却发现后者神情始终如止水般平静。 就在马车刚驶过岗哨,身后的几名守卫便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春城盐道总管?”一名精瘦守卫皱眉,语气中透着一丝质疑,“这官职一向由王都直接任命,而且必定提前知会楼里。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 另一名守卫点头附和,目光依然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没错,王都的文书一向正规。可这次的印章颜色明显偏淡,像是仓促间盖上的,以前从没见过。” 魁梧守卫冷着脸,语气低沉:“更别提,青羽楼里负责春城事务的大人一直掌控消息网。任何任命都得先过他们的手,这次却毫无风声。这事太异常。” “那要不要通知楼里的人彻查?”精瘦守卫试探着问道,声音压得极低。 魁梧守卫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后冷声下令:“别惊动大人,先派人盯着他们,密切观察动静。如果发现不对,再动手也不迟。” 进入青羽楼的内院,气氛越发压抑。 四周人影晃动,来往的人步伐匆匆,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 院中暗哑的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而扭曲,仿佛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危险。 杜全感觉如芒在背,他压低声音问道:“公子,他们会不会……” 萧逸风淡然说道:“会盯着我们。但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只要你演得够真。” 小春则冷冷补充:“杜老板,记住,他们的信任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背后的利益。别露馅,不然我们都死。” 杜全咽了咽喉咙,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一步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高处的窗台边,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正冷冷注视着院中的马车。 他转头对身旁的随从说道:“这杜全……似乎有些不对劲。传话下去,让他们盯紧些。” 随从低声应道,快步离去。 男子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杜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有趣……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