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复婚之战》 作品相关 (1) 书名:暴力复婚之战 作者:雅客六星 文案 男主宣言—— 你可以揍我,但不要扣我零花钱! 你可以霸占我的财产,但不要监控我的信用卡! 你可以不理我,但不能阻止我黏你! 一句话文案:男主被强制离婚后致力于报复女主两败俱伤悔不当初‘嘤嘤嘤’哭爹喊娘下跪磕头终哄回女主一生不得振夫纲的故事…(好长的一句话t_t) 先说明:渣二男x绝对女王,男主中二病,女主心脏病,看在两人都有病的份上,不喜勿喷。 ^-^^-^^-^^-^^-^^-^^-^^-^^-^^-^^-^^-^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 如果还能看出我有爱你的那面 请剪掉那些情节让我看上去体面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不在意的样子是我最后的表演 ——《演员》 ps:作者菌祈求上苍给我一个小天使,给我收藏给我评,带我装逼带我飞—— 即将开坑:《女皇的男人很抠》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相爱相杀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闵黎黎,邵轻┃配角:关澈┃其它: ================== ☆、第1章(修) “明天给我把邵轻绑出来,不签字不让他见太阳。” 闵黎黎是一个果决的人,离个婚拖了一年时间,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骂她忘恩负义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有些事必须结束,不然它会像一块烂肉,被细菌腐蚀发出恶臭,直至某天将整个躯壳给毁坏殆尽。 厚重的窗帘,一把椅子,一颗看起来要死不断气随时都会爆炸的破灯泡,还有股违和的香水味,使得惨绝人寰的审讯现场蒙上了淡淡的浪漫色彩。 闵黎黎最后一个走进来,径直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旁的两个保镖虎背熊腰,直挺挺的站着,目无表情,俨然是两个退伍军人。 房间正中央除了灯泡,还有个跟它一样貌似随时会断气的英 俊男人。 他被蒙着双眼,满脸是汗,俊挺的鼻尖上如同覆盖了一层水晶。他被一根绳子悬在空中,狼狈中又带着点优雅的脆弱。 闵黎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不肯签字?” 那男的一听到她的声音,诈尸似的乱扭乱蹬,方才还静若处子,立马就动若脱肛:“闵黎黎,你疯了!特么赶这么对我,我爸还在天上看着呢,你对得起邵家?有种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要你加倍还回来!” 闵黎黎漠然地听着,不动也不表态。 面前的男人就是邵轻,曾经最亲密的爱人,今日走到此种境地,闵黎黎只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 闵黎黎年纪轻轻就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执行董事,不拼爹怎么行! 可她爹不是亲爹,她只是被邵家领养的女儿。 闵黎黎的爸爸是邵家老宅的管家,一场空难让六岁的她成了孤儿,一同罹难的还有邵老夫人和少夫人,也就是邵轻的奶奶和妈妈。邵老爷子一病不起,在临终前将闵黎黎领养过来当邵轻的玩伴。 结果邵父着了魔似的喜欢起了闵黎黎,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每天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还让她出席各种大型场合,待自己亲儿子都没那么上心。 邵家上下都叫她大小姐,最大的房间她住,最好的车她开,就连吃饭都优先上她最爱吃的菜。相比之下,邵家唯一的少爷才更像是捡来的。 闵黎黎并没有辜负邵父对她的厚爱,自入学起,她的勤奋和聪明一路碾压同龄人。不仅成绩优越,还具有领导才能,凡是教导过她的老师都会望而生叹,回家看到自己的孩子就手痒。 其实闵黎黎也就是一般的勤而好学,她的天才大多是被邵轻对比出来的。邵轻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有了闵黎黎的存在,生生被改写成了一部辛酸血泪史。 不过邵轻也没亏,在邵父的撮合下,他们成了夫妻。 那年她20,他18。 毕业后闵黎黎名正言顺的成了邵父的接班人,工作三年邵父就退居二线,把邵氏完全交给她打理。 又一年,邵父去世,留下一份让人匪夷所思的遗产安排,闵黎黎默默无言,全盘接受。 与此同时,他们的婚姻产生裂痕。一年后分居,又过一年,是时候结束了。 她用一只手支颚,歪着脑袋打量邵轻,懒洋洋的像只猫。 “为什么不肯签字?” “你能把我脸上的东西取了再问吗?”邵轻戏谑的笑,“心虚了?不敢面对我?” 闵黎黎看了属下一眼,立马就有人上前替他取了布条。 布条下是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一尘不染,剔透玲珑。看人时那渊墨似的眸子好像把所有光华都吸了进去,如同没有繁星的夜,认真专注的倒映着你一个人。本该是很讨喜的一双眼,偏偏这人笑的时候眼尾会挑起,继而带上了淡淡的轻佻的邪气。 也罢,花花公子都这德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邵轻全凭这双眼睛大杀四方。 闵黎黎也为之心动过、心痛过…那是双让人又爱又恨的眼睛。她承认了邵轻说的话,的确是胆怯——看到它就想起往昔,怕自己把持不住一刀剜了它们,剁吧剁吧拿去喂狗。 四目相对,短兵相接,双方的不怀好意都被看在彼此眼里。 邵轻先歪嘴笑了:“我不签又怎么样?” 闵黎黎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臂散漫的翘起腿,抬起下巴鄙视地看着他。 “我会让你签的。”她对身旁的人勾了勾手指,“去,打到他签。” 邵轻瞪大了眼睛:“你敢,你特么反了是不是?我家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 “爸爸?”闵黎黎眯了眯眼:“你还敢提?他会感谢我替他教训这不孝子的。” 她的声量豁然拔高:“打,别打脸,其他随便。” “你…呃…贱人…噗…” 粗硬的拳头胸胸砸在邵轻的胃上,把他昨晚灌的酒都给砸了出来。那些人下手都很有分寸,力道控制在让人痛苦又不会受伤的程度。邵轻把隔夜酒吐光了以后,又被一口口水沫呛得死去活来,连骂都骂不出了。 闵黎黎冷若冰霜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与邵轻时不时对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她垂下了眼眸,道:“你签不签?” 又是一拳砸在肋骨上,邵轻闷哼一声,死死咬着牙:“不——签——” 闵黎黎有几分错愕地想:大少爷什么时候变硬气了?小时候被树枝戳一下都要哭半天的货色,受这几拳够他哭爹喊娘的了。 她不动声色地掩去了情绪,漠然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邵轻吐了口血沫,狞笑着反问:“你还能开给我什么条件?” “每个月开销再给你加15%,一 千万以内的车一台。” “……”邵轻静静的盯了她一会儿,蓦地不可以已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闵黎黎被笑的莫名:“打傻了?你的脑子又不长肚子上。” 邵轻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大概是因为疼,他一边笑一边吸气:“呵,闵黎黎,你怎么不敢问我为什么不签?” “……”闵黎黎脸上的淡然终于出现了裂痕,她偏过头不去看他:“是你逼我的。” 邵轻还在笑,不过闵黎黎接下来的动作使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神色紧张地问:“你怎么找到她的?” 闵黎黎把那段视频关掉,冷冰冰地说:“你在我眼皮底下搞的小动作…哼,我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我…听我解释…” 闵黎黎冷笑一声:“没必要,你快点把字签了,不然我马上让杂志社撤了她的学术论文,还有她所在的研究所的的老板是不是韩院长?我把她学术造假的证据拿出来研究所会不会赶人?” “闵黎黎,你别动她!”邵轻生气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闵黎黎对这三个字有阴影,每听见一次都要被气的吃一回药,她预感自己迟早会死在这轻飘飘的‘没什么’上。 “签不签?”闵黎黎失去了耐心,她拿出手机当面开始打电话。 “喂,韩院长…打扰你了,我想有份资料想让你看一下…嗯,跟你们研究有关的,我想…” “我签——我签——”邵轻嘶吼起来。 闵黎黎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好,我们晚上吃个饭…谈追加投资的事。” 她挂了电话,让人把邵轻放下来,押到自己跟前。 “签了字就没人管你了,阿轻,别拿自己跟我斗气。” 邵轻那双被薄雾笼罩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闵黎黎,他张口时唇抖了一下:“你真要这么逼我?” 闵黎黎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不做声。 “好,我签。”邵轻从桎梏中挣脱出来,突然就想通了似的,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你让我签我就签,今后我做任何事你都不能再干预。” 闵黎黎低声道:“一言为定。” 从房子里出来,刺目的阳光晃得人眼晕。闵黎黎踉跄了一下,立马被下属扶住。 她摆摆手,冷静吩咐道:“让公关部发文给媒体,内部公示我就不出席了,让阮秘书代替我发言,注意措辞。” 慢慢走上车的后座,靠在椅背上被空调一吹才发觉整个背后都已被汗湿。她闭上眼睛,车缓缓启动。手里紧紧拽着邵轻签过字的离婚协议,闵黎黎低头看那一笔遒劲有力的字——邵轻并不是个完全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他有他的好,有他一直让闵黎黎念念不忘的吸引力。 他温柔的的时候很温柔,他甜言蜜语的时候真的会哄的人把心都掏出来。 闵黎黎抚着心脏,自嘲地笑了笑。曾经想过牵手一生一世,却没想到仍旧逃不过七年之痒。曾经的美好都成了遗憾,心头的空洞怕是永远补不齐了。 只是闵黎黎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到底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给了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了,耶! ☆、第2章(修) 离婚前,邵氏的股价一路跌跌跌。 起因就是邵轻那贱人约会了个小明星被拍,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在社交媒体上与那狗仔呛起来。你来我往,吵高了声势,搅绿了股票。 看热闹的网民爽了,邵轻也在一夜间涨了两百万粉,就连闵黎黎也沾光涨了十几万。 只是与邵轻那种有骂有捧的网红不同,闵黎黎微博下的留言无非几种。 “你怎么连自己老公都管不好?” “去整容吧,36d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求你干点好事,别让股价再跌了,我要砍人了。” …… 闵黎黎很委屈,邵氏的股价在她手里翻了一倍没人表扬,邵轻骂个记者引起股价下跌却都去骂她,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连瑞士投资银行方面也警告她注意私生活。 气的闵黎黎差点也去报复社会了,所以她一气之下,就干了件大快人心又不得人心的事——离婚! 拖拖拉拉了一年多,干脆一刀两断,换个两耳清净,以后那人的破事再与自己无关。 今天她没有上班,窝在家里偷窥股市。离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有人预测起码跌停三个交易日。 闵黎黎纯属犯贱,她就想看看是怎么个跌停法。 结果从开盘起,入眼一片红红火火,那根线几乎是垂直上升。 这是在为自己走出 坟墓庆祝,还是在为邵轻至此脱困庆祝? 她忽然不想看了,丢开平板,重新把自己陷入枕头里。 无婚一身轻,闵黎黎任性的请了两天长假,准备‘瘫痪’在家里。 ‘瘫痪’非她所愿,这只是一种用来掩饰寂寞的习惯。虽然闲暇对她来说就像镇元大仙家后院的人参果,万年才结一次。但即便如此,她仍是找不到事情来排遣。 放假仅仅只是仪式。 恍惚之间她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耳旁传来了那人的声音:“黎黎,我的孩子,不要离开,爸爸爱你。” “你非要走?翅膀硬了不要爸爸了?” “你走不了的,我把阿轻送过去给你,你爱他就是爱我。” “不要恨爸爸,绑住你,我才能瞑目。” “爸爸要走了,最后问一次,你爱不爱我?” 闵黎黎猛地睁开眼,声音和幻想化作粉碎的泡影,她立刻坐起来再床头的首饰盒里翻找。直到拿出一枚嵌满碎钻的白金戒指,带回到无名指上,与那经年累月沉淀下的白印契合在一起,惶恐她苍白的脸上褪去。 梦魇让她再也睡不着了,无处发泄的怨气想让她再把邵轻揪来打一顿。 她仰头对着虚空说:“我已经离婚了,你再阴魂不散我就宰了你儿子——” 寂静的房间里自然没有人回答,闵黎黎还是不解气,把墙上的全家福抠下来撕碎扔烟灰缸里烧了。 客厅里满是刺鼻的味道,闵黎黎躁动的心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她若无其事的回到床上继续睡,刚才的一切仿佛梦游一样。 难得的假日,就应不睡死不休,闵黎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任性的人生了。 偏偏良辰美景奈何天——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响起,有节奏的三长两短,只有自己那位面瘫助理。 闵黎黎很无奈,她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放假不接电话,急事留着上班说,天塌下来了就亲自来报丧。 她按下遥控器,就听见‘滴,门开了’的声音。约过了十秒,房门被敲响,闵黎黎动动嘴皮:“进来。” 关澈开门进来,左手提着一台笔记本,右手拿了一杯冰咖啡。 他进门的瞬间闵黎黎仿佛被刺了一下眼睛,她原本就帅气逼人的助理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修长挺拔,一丝不苟。大热天的一粒扣子也 没解开,闪闪发亮的袖口衬得人凉嗖嗖的。事实上关澈面上也没冒一滴汗,冷若冰霜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大热天可以用来避暑。 闵黎黎一眼就看到他打了一条深紫色的领带,给古板的黑色西装染上一抹禁欲又骚气的诱人假象。闵黎黎瞬间就想起了邵轻。 她挑挑眉:“今天打扮这么帅,是要相亲去?” 他看也没看瘫痪在床的闵黎黎一眼,先是放了电脑,再把冰咖啡打开,插上吸管,放在她一歪头就能喝到的地方,公事公办地说了句:“糖分太高,不能多喝。” “出什么天大的事?”闵黎黎撇撇嘴,问道。 关澈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着屏幕上一块地方:“从早上开盘起,这家横发公司已经购入我们超过五万手,它的背景我刚查过,是才挂牌的小公司。” 闵黎黎瞥了眼屏幕,语气略有些诧异:“这种小事也值得你跑一趟?” 关澈木着脸回答:“吃过上一次的亏了,不能不防。” “……”闵黎黎思索了一下,“好吧,你找人继续盯着,我明天销假去催催资金的事。” 关澈点点头,调出一个人的资料:“横发公司的法人,周培民,他的背景很干净,干净得不同寻常。” 闵黎黎嗯了一声,不以为然道:“长得还挺帅,娘了点,一看就是炮灰。” 关澈无语地合上笔记本:“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完成任务似的开始收拾东西,金贵的嘴皮牢牢闭上。两个不爱说话的人一旦有人中断话题就容易陷入外人看来的尴尬,偏偏他们无知无觉地任沉默继续扩散,直到闵黎黎的脚趾头动了一下。 “你等下还回公司吗?” 关澈看了眼手表,刚刚四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诚实地摇头:“不回。” 闵黎黎了然地笑了一声:“早退啊,替我做件事再走。” 关澈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里头保鲜盒拿出来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 等待的时间他顺便清点了一下冰箱里面剩的存货,得出的结论是:该补仓了。 把食物放在餐桌上,他敲了敲闵黎黎的房门,里头传来声音:“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关澈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又转身进厨房拿了杯温开水放在碗边才离开 。 闵黎黎把自己从粘人的床上□□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慢腾腾地挪到餐厅,开始解决自己的早中晚餐。 她很饿,但又没有食欲,进食不过是为了安抚肚子。从入夏以来她掉了三斤肉,上周体检,医生说她健康指数不达标,建议让营养师调理。 闵黎黎吃完最后一口饭,又灌下去半杯水。填满了胃,心里又空虚了,她拿出手机给关澈发了条讯息:“替我找个生活管理,尽快。” “好。”关澈秒回。 得助理如此,老板就该混吃等死。闵黎黎顾不上消化,晃晃悠悠又回了床上继续摆瘫。 一觉睡到半夜三更,闵黎黎从一个怪异的梦中醒来。睁眼看了一分钟天花板,确定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了,她干脆爬起来玩会儿手机。 屏幕亮起入目的便是一行行的消费提示短信,看那动不动就上万的支出,闵黎黎断定邵轻又陪哪位美女购物去了。 还真是生命不息,泡妞不止。 再往下翻还有一些邵家人发来的短信,绝大多数是骂她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闵黎黎通通没回。她懒得去跟别人解释,反正说了也白搭,只要她在执行董事的位置上一天,阴谋论永不会断。 邵家人在她眼里不值一提,这艘看似光鲜的巨轮内部早已满目疮痍。要不是她一点一点的修补,就靠那几个中饱私囊的老鬼,邵氏恐怕连壳都不剩了。 想起邵家人的作为她就心寒,包括邵轻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由于头晚失眠,直接导致闵黎黎第二天上班迟到。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自己的秘书和邵轻站在一起。 阮秘书见她如见救星:“闵董,半小时后招来大股东会,邵董临时召开的。” 闵黎黎点点头,又望向邵轻:“你来干什么?” 邵轻轻佻地笑了:“来跟你说开会的事,顺便约阮美女吃饭。” 阮秘书满头黑线,她被邵轻前后约了不下十次,次次都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实在是用心险恶。好在她没有非分之想,老板也对他的尿性了如指掌,不高段的阴谋诡计从未得逞过。 她干脆放下文件赶紧撤离,留他们俩自己斗法。 可没想到今日邵轻是要动真格的,他一手抄在裤袋里,潇洒地往她面前一拦,身上骚包的香水味就将面前的人笼罩住。 “我都已经离婚了, 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代替她,以后这间办公室给你用。” 阮秘书心想一巴掌拍死他,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邵公子说笑了,我还有事要做,先出去了。” “慢着——” “邵轻——” 闵黎黎走过去,对上那双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眼睛。 “别在我办公室闹,太难看了。”每次跟他说话闵黎黎都觉得很疲惫,强打精神的感觉真不好。 邵轻的注意本就一直在闵黎黎身上,每次见面不膈应她一下,邵轻全身都不舒服。 “难看?”他嗤笑一声,“以后我们每天见面,一定还有更难看的时候。” 闵黎黎面色冷了下来:“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邵轻欣赏着她生气的模样,忽然沉下脸说:“你打我了,我也很生气。” 闵黎黎:“……” 邵轻俯下身,骤然拉近两人的距离:“既然离了婚,我们来好好聊一下爸爸遗产的问题。” 闵黎黎笑:“爸爸不是写的很清楚,那16%的股份要到你30岁才交还,在此之前,爸爸名下的所有资产由我支配,邵氏家族监管。”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把资产都转移了怎么办?” 这回闵黎黎的笑容带上了蔑视:“你以为两年时间还不够我转干净吗?现在才想起找我,太迟了吧?” 邵轻猛然握着她的肩膀把人压在墙上,闵黎黎背后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她闷哼一声。 “再多的钱给你也会被败掉,我不能让爸爸的心血毁在你手里。” 闵黎黎与他怒目而视,邵轻捉着她肩膀的手力气大的恨不能把它捏碎。 “谋夺我家产还说的理直气壮,就不怕遭报应?” 闵黎黎冷冷地看着他:“报应比你可爱多了。” “你——”邵轻把她甩开,指着她鼻子道:“我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公司股份,我爸的遗产,包括你,你也是我的。” “嗤!”闵黎黎一脸掩饰不住的嘲笑:“让我们一起来见证奇迹。” 邵轻像只被踩了尾巴敢怒不敢言的金毛,虚有其表的汪汪两声。 “闵黎黎,咱们走着瞧,待会儿开会你就知道了。” 邵轻走不到五秒关澈就开门进来。 “你能不能先敲门。”闵黎黎无力 作品相关 (2) :“一定有阴谋,从实招来。” 关澈挑挑眉,清清浅浅的笑意从狭长的眼里穿透出来。闵黎黎怔了一下,暗骂:死狐狸。 “没看到股价涨停了?再疯涨两天那些人说不定就放弃了。” “……”闵黎黎,“可我们也会受影响。” 关澈一摊手:“看谁拖得过谁,我们没那么大资金压力。” “我付出那么大牺牲就为了拖几天,”闵黎黎苦笑道:“你真缺德。” 关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好像我的牺牲更大。” 度过了两个风平浪静的交易日,一场轩然大波让他们都无暇再顾忌那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 著名影星乐香的一段吸/毒视频流出,还有知情人爆出她与各大老板的钱色交易,其中就有邵轻的名字。 风口浪尖上邵轻的黑历史也被揭开,一跃从钻石王老五变成人见人憎的反面典型。邵氏集团形象也被拖下水,跌入前所未有的低谷。 邵辉在办公室里拍桌子骂人,邵轻红着脸强做出不屑一顾的模样。闵黎黎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惨相。 “骂也没有用,想办法补救吧。”闵黎黎平静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来人各个都知晓他们的恩怨,邵辉发狠骂人也是为保他一命。没曾想,闵黎黎…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目光淡淡地掠过邵轻:“公关部,说说你的方案。” “……”邵轻懒洋洋地拿出张纸,有气无力地照着念:“开媒体发布会,中断与乐香的合作关系。控告那名散布谣言的人,再多投放宣传广告,把明年要开办公益办学的计划提前放出去…” “停!”闵黎黎打断:“这些都是你的下属做的,你呢?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邵轻吊儿郎当地回答:“我的想法跟他们一样。” 闵黎黎把笔‘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她沉声道:“诸位,今天的会开下去没意义,先请回吧,让我先单独跟邵总监交交底。” 众人离去,邵轻大大咧咧地把腿往桌上一放:“想骂就骂,我听着。” 闵黎黎也放松地略弓起了脊柱,撤去了犀利的气场。 “要做讨人喜欢的人,首先要诚实。要做成功的人,必须要担得起责任。”闵黎黎话说的很平静也很慢,“碰到一点挫折就逃避,用玩世不恭来伪装,我很瞧不起。” “你本来就瞧不起我。”邵轻绷起了脸,不自觉放下脚坐直了身体。 闵黎黎笑起来:“你的中二病怎么还没治好?” 邵轻撇撇嘴:“绝症。”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病在向我宣战的时候就好了。”闵黎黎心平气和地说:“要战胜我就要先战胜你自己,用这件事情当一次考验,赢一仗试试。” 邵轻被她出现得不合时宜的温柔闹得有些恍惚,他嗫嚅道:“你…你不…不骂我?” 闵黎黎登时笑弯了眼:“陈年旧事,我要从哪一件开始骂起?今时不同往日,你的那些破事都跟我无关了。” 邵轻微眯起眼:“所以呢?所以现在你跟关澈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闵黎黎:“……” 她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自己与谁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我们此刻再说你的事,请不要转移话题,邵总监。” 办公室不大,他们彼此中间横着一张长桌。可邵轻觉得,与闵黎黎的距离是跨越了几十亿光年都到达不了的宇宙边际。 曾经有人拉着他的手说:“想哭就哭,哭够了我帮你报仇去。” 邵轻:“我一定不会让你小瞧,你不要跟关澈那家伙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周末就懒癌发作——收藏,你怎么不动一下!! ☆、第7章 闵黎黎听了他的话,换了个姿势,用手拖着腮,像乖宝宝一样望着他。 可惜宝宝一点也不乖… “邵轻,如今我们的关系,最好谁也别管谁!” 她垂下眼帘,直白道:“我希望你成长起来,不是还对你抱有幻想,而是不希望以前的我看起来太蠢。” 邵轻咬紧了后槽牙,却还要装出一脸风轻云淡。 闵黎黎见他已没有话说,就宣布谈话到此结束。并且留了任务,三天内把事情摆平,不然自觉降级,从底层做起。 邵轻表示没有异议。 回办公室的路上邵轻遇上了关澈,两人在电梯里狭路相逢。 关澈有礼貌的问:“邵总去几层?” 邵轻暗自紧了紧拳头,扯出一抹轻蔑的笑:“这栋楼最高的一层。” 关澈替他按了顶层,便不再说话。荷载1000kg的电梯搭乘着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 人,不算拥挤,却让人感到格外压抑。 尤其是不尴不尬的距离,使得彼此呼吸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关澈充分发挥了木头桩子的特性,目不斜视,笔直如松,完全把另一个人当成了空气。 邵轻就没那么自在了,退在关澈一步之后,用尽全力打量他的背影,眼睛里恨不能飞出一条巨蟒,把面前之人囫囵吞下去。 “关助理有女朋友了吗?” 邵轻没正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关澈偏了偏头,略微诧异地挑挑眉:“还没,邵总监有介绍吗?” 邵轻冷冷地笑:“有啊,我这里高矮胖瘦都有,想要多少都行。” 关澈意有所指道:“邵总监海纳百川,我学不来。” “哼!”邵轻终于被逼露出了一丝狠意:“怎么也比你捡别人不要的好。” 关澈皱眉,与他针锋相对:“谁不要谁还不一定。” 他一言就击中了邵轻的要害,被关小黑屋的经历是邵轻不了忘却的耻辱,他霎时就想到当时这家伙是不是也参与了,登时火冒三丈再也维持不了摇摇欲坠的和平。 “特么是不是你挑拨的?”他狠狠拽着关澈衣领把他顶在墙上,电梯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黎黎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婚?” 关澈冷眼看他,蓦地提起膝盖用力踹了他一脚,邵轻飞到电梯另一边,形成对峙的局面。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关澈整理着衣领,出门时沉着面容回头抛下一句:“就你也配!” 邵轻想要再扑上去补一架,走廊上来往的人让他动作停滞了一瞬,电梯门就已经关上了。 他一圈砸在墙壁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电梯摇晃一下,陷入一片漆黑——停了。 邵轻:“……” 黑暗加深了他的狠意,他甚至想若自己就这么死掉了,闵黎黎会不会在痛苦中愧疚一生。邵轻顿时涌上快意,他明确了目标——不仅要让她后悔,还要让她在痛不欲生中后悔。 应急灯照射出的青光打在邵轻脸上,像只青面獠牙的怪兽,他盯着镜面中的自己,阴测测地笑了。 很快邵轻被困在电梯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公司,闵黎黎听说后交待让人仔细维护电梯,今后别再出事。而关澈则从柜子里拿出瓶红酒,倒了一小杯,小口小口喝了十分钟。 第二天闵黎黎踏着点到办公室,惊奇的 发现邵轻办公室已经亮灯了。鬼迷心窍的她就绕道过去看看,是不是招了个年轻漂亮又勤快的秘书。 透过敞开的玻璃门,闵黎黎见到了一个如同鬼附身后的邵轻。 他插着腰正站在打印机前打电话:“他敢不给老子面子…说,要多少钱才肯删报道…好今天中午吃饭再谈。” 邵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打印机里吐出两张纸,他一口叼着笔盖,在上头签上自己的大名。 扔了笔回头:“……卧槽,你走路没声音啊,想吓死我!” 闵黎黎严肃纠正:“见上司要问好,不许说脏话。” 邵轻把那两张纸往桌上一摊:“正好,找你借支。” 闵黎黎拿过来扫了一眼:“业务费两万就够了?” 对别人来说这笔开支绰绰有余,但对于挥霍惯了的邵轻…还不够他开瓶酒的。 邵轻把丢掉的笔又捡回来,不耐烦地塞给她:“别啰嗦,我约了创越传媒的总编吃饭,这两万还包括打出去红包。” 闵黎黎:“……” 他都知道要打红包啦? 邵轻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地嚷嚷:“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送礼我都打听好了,行情价,不会做散财童子的!” 闵黎黎爽快地给他签了字,临走时还多嘴教他财务怎么走,被邵轻撇了个大白眼。人去房空,闵黎黎兀自玄幻了一会儿才从邵轻办公室里晃出来。 她先给人事打了个电话:“给邵总监配的秘书尽快上岗,不然打份报告还错别字连天,怪丢人的。” 不知是不是被邵轻影响,今天一天闵黎黎都特别有干劲。下午茶照例是杯冰咖啡,关澈被那咕噜噜响的吸管声吵得直皱眉。 “跟邵辉的助理说,一建的一直是我们的合作方,如果他要换就走招标流程,要提供完善的资质证明,少一样都不行。” 闵黎黎撕了邵辉递过来的报告:“关澈,你去跟合约部打声招呼,这次招标如果有一点猫腻,就让他们整个部门下岗。” 关澈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邵辉举荐的那家建筑公司的材料,才翻到第二页就看出了问题。 “监理总监是挂靠的,据我所知他目前根本不在国内。”关澈蹙眉道:“怕到时又请些年轻的毕业生滥竽充数,那些小孩子根本管不了工地上的老油条。” 闵黎黎冷笑:“他的心思不难猜 ,仗着自己是甲方,又把乙方换成自己人,材料供应又是他的岳父…一门心思吃里扒外,邵家尽出蠢货。” 关澈把资料一页页码整齐,收进文件袋里,再按部门归类放好。起身时碰了下椅子,又特意把它扶正。抬眼望去,三把椅子都在一条直线上。 闵黎黎全程注视着他的动作,而后看了眼自己乱的别具一格的桌面,想起了人事跟自己开过的一个玩笑:“关大助理严谨到四十度都不解衬衫扣子,要给他配一个排的秘书才能满足他重度强迫症连地上掉跟头发都见不得的要求。” 闵黎黎庆幸自己是他上司而不是下属,给这种人干活开多少钱都不干。 关澈把她喝完的空杯子扔进垃圾桶,扯了张纸巾把桌上印了一圈的水痕擦掉。 “你别太不给他留面子,非常时期不适合树敌。” 闵黎黎一直走的都是强硬路线,刚与柔的不协调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他们一直不能达成共识。曾经闵黎黎发了条微博抨击某些现象,得罪不少同行。关澈借那次事件为由,对闵黎黎的公开渠道组建了筛选机制。也就是说,以后闵黎黎的言论自由权都掌握在了关澈手里。 “我尽量,他别做太过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闵黎黎的手机响了,是邵轻发来的短信。她朝关澈甩甩手,示意‘你可以跪安了’。 邵轻发来的短信说对方同意把在他们平台有关邵氏的负面都撤掉,并且愿意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希望闵黎黎今晚能赏脸吃饭详谈。 这件事本该由关澈出面比较合适,但闵黎黎想到他们俩从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孽缘,叹了口气。 她回复:“好的。” 邵轻的短信飞快传来:“下班我来接你。” “……”闵黎黎想说我自己有车有司机,为什么要你来接。不过看在邵轻认真工作的份上,闵黎黎没有拒绝。 一下班邵轻就准时来到她办公室,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啧,你就穿这身去?” 闵黎黎闻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虽说不是几十万一件的大牌,却也足够得体不会丢邵氏的脸! 邵轻:“你没得救了,本来就没胸,还藏个屁!” 闵黎黎阴下脸:“我不需要讨谁喜欢,今晚是我求着别人吃饭吗?” “……”邵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行行行,我错了,你怎么穿都漂亮,胜在气质。” 闵黎 黎愣了下——他在夸我? 饭桌上,几位大佬坐在一起,表面上交谈盛欢,实际暗流汹涌。 创越的总编暗示了好几次,希望邵氏入股。可闵黎黎视而不见,她不认为有必要在媒体上投入太多,邵氏集团在她的治下不说天衣无缝,却也是牢不可摧的构架体系。她相信在长期的积累下,不会有百密一疏的大事发生。 邵轻的事,说大也不大,花点钱总能盖过去。实在不行也能牺牲邵轻,把他剔除邵氏的核心之外。 当下创越的暗示,不是不可以,而是投入太大,没有必要。 说得口干舌燥,创越的总经理半醉着端着酒杯杀到闵黎黎面前:“闵董肯给面子来和我们吃饭,我太高兴了,敬您一杯,请您再赏个脸。” 闵黎黎今晚没带‘作案工具’,手边只有一杯用来装样子,只看不喝的白酒。 她想:喝就喝吧,驳了他们一次,不好再来第二次。 就在手要碰到杯壁时,酒杯忽然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邵轻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王哥,我老板身体不好,喝不了酒,就让我来替她。你一杯,我三杯。” 说完他又连喝了两杯,创越的人面面相窥,总编知道在今日已成定局,再纠结也无用,不如就着台阶下了。 他讪笑着把经理拉回来:“好好,邵公子一表人才,喝酒都那么帅,今晚你可要代闵董多喝几杯。” 闵黎黎看着他们灌邵轻,没说什么,由着他们去。 喝到月上中天,闵黎黎扶着醉成一滩泥的邵轻上车。 司机发动汽车,起步时抖动了一下,邵轻猛地抱住闵黎黎的腰,口里呢喃:“黎黎…黎黎…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 闵黎黎没有反应,任他抱着,目光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而醉鬼邵轻,把埋在黑暗中的脸侧了一点,一缕幽光照亮了那双清明的眼眸。他用沙哑又低沉的声线继续蛊惑:“黎黎…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与我如浮云…… ☆、第8章 “黎黎,我爱你…” 曾经两小无猜,17岁的闵黎黎被15岁的邵轻压在墙上抢去了初吻。从那以后邵轻每天放学都去学校门口等她,带着她吃遍校门口每一家小吃店。 多亏国际学校是不需要补课的,高中生与初中生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 闵黎黎躲、骂过、打过,全然拿邵轻这块狗皮膏药没有办法。磨蹭了一年,邵轻成了她的学弟,才进入学他就成了风靡全校的校草。因为他不仅人帅有钱,还喜欢玩赛车。这类男生对年幼无知的少女,简直通杀。 即便众星捧月,邵轻对闵黎黎的痴缠还是一点没改。放学一定准时出现,偶尔翻墙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会给她带些零食。闵黎黎爱喝冰咖啡的毛病就那时养成的。 闵黎黎要出国留学了,她说:“你期末成绩提高一百名,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邵轻的年级有119人,他的大名常常出现在老师望而生叹的九人名单里——只要参考就阿弥陀佛! 没错,闵黎黎就是强人所难。她独立坚强,心高气傲,打心眼里看不起邵轻那混吃等死的德性。但邵轻的乐观活泼无忧无虑又在不断向她散发吸引,天人交战,闵黎黎只有出此难题给彼此一个看清自己的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一年后,邵轻专程坐飞机到她学校,把成绩单拍在她面前。 至此,邵轻已经苦追了她三个年头。 当晚闵黎黎就将压抑的情愫给释放了,□□愉,把小处男邵轻给吃干抹净。 邵轻还有一年才能来到自己身边,闵黎黎很放心的把他放回国。虽说邵轻从青春期起招蜂引蝶的特性就开始冒尖,但在闵黎黎眼里他就是块透明的水晶,稍有异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邵轻爱得痴狂,若让他为闵黎黎去死都不会犹豫超过两秒。 他就像风筝,一头的线被闵黎黎牢牢抓在手里。他被控制着,并且甘之如饴地愿意被她操纵。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从闵黎黎接掌邵氏? 还是从邵轻受人教唆偷看遗嘱开始? 轿车停在一幢花园别墅门口,闵黎黎低头看了眼熟睡的邵轻,便让司机来把他扶起来。 她也跟着下车,按密码把门打开,帮司机一起把人扶进去。 两层楼的小别墅里静悄悄的,连个保姆也没有。这是他们曾经的婚房,住了七年,已经开始斑驳了。 闵黎黎打开客厅的灯,对司机说:“把人放沙发上。” 司机有些为难:“不好吧?少爷睡一夜沙发明天还能不能起得来?” 闵黎黎显然多一秒都不想留:“不论睡哪他明天都起不来了,天这么 热不会着凉的,他睡沙发也习惯了。” 老板都这么说了,司机自然照做。熄了灯,偌大的客厅就只剩邵轻一个人,他再黑暗中睁开眼,不久又徐徐闭上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闵黎黎猜错了,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出电梯就看见邵轻在和一美女调情。 “秘书招那么快,年底绩效考核要给人事加分。”闵黎黎视而不见地从他们身旁经过,邵轻立马抛弃美女缠上去。 “昨晚你好狠心,把我扔在客厅喂了一夜蚊子,你看我这一身的包。”他说罢扯起衣摆,露出精干的后腰。 “你看,你看,都咬出个射手座来了。”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闵黎黎对他撒娇的方式再熟悉不过。 “涂点药就好,别大惊小怪的。” 闵黎黎推开自己办公室门,把邵轻关在门外。 邵轻还在不依不饶的嚷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铁石心肠,没安好心…” 闵黎黎勾了勾唇,打电话点了份早餐。 忙到中午,她早已饿的手脚发软,阮秘书请假早退了,关澈不知道又跑去哪个部门‘交流感情’。 想填饱肚子只能自食其力,她双眼无神地挪到电梯,就看见一脸坏笑的邵轻正望着自己。 “饿啦?看你那嗷嗷待哺的小样儿!”他得意地笑,“这时候食堂没菜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闵黎黎饿惨了,没有拒绝。 cbd周围都是快餐居多,闵黎黎不能吃口味重的食物,还格外挑嘴。邵轻伺候她这么多年,对她的嗜好了如指掌。 坐在他的‘飞车’里,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家私人厨房。闵黎黎站在门口讶异道:“居然开了分店?” 邵轻极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把人往里带:“才开业不久,我也是第二次来。” 闵黎黎随着他坐下,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些。” “来睹物思人嘛!”邵轻的嬉皮笑脸看起来格外认真,闵黎黎开始后悔跟他出来了。 接下来上菜,全是她最爱的几样。邵轻舀一勺香菇肉饼放到她碗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有人说过凭这道菜她就能吃下两碗饭。” 闵黎黎叹口气:“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邵轻收敛了笑意,不悦地说:“我们做不了夫妻,也不能 做朋友?几十年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吗?” “……”闵黎黎直觉有问题,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受了邵家多年恩惠,对邵轻,她始终狠不下心。 “好吧,你都能泯恩仇了我还能说什么。”闵黎黎一点也不矫情,大口将美食送进肚子里。 都说美食与记忆相连,它能勾起人最深最美的回忆。 这是妈妈的味道,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闵黎黎每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吃相很幸福。 邵轻看在眼里,默默替她续了一杯茶。 “好吃吗?”见她放下筷子,邵轻把纸巾递过去。 “嗯…”闵黎黎还想说什么,此时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屏幕,原本放松的表情一下紧绷起来。 “阿昕?”闵黎黎接起电话就忘了邵轻的存在,电话那头是她的弟弟,亲弟弟。 当年闵管家夫妇留下两个小孩,六岁的闵黎黎和四岁的闵昕昕。他们的姑姑因为能力有限,只同意收养较小的闵昕昕,正好邵老爷子觉得欠闵管家一个人情,就把闵黎黎接了去。 她说过不会离开,可还是食言了。六岁的小孩懂什么,她不过是不想去福利院那种地方。后来闵昕昕跟姑姑去了美国,他们天各一方,直到闵黎黎去美国留学才恢复联系。 闵黎黎对闵昕昕心怀愧疚,几乎要把他宠上天。 邵轻一听到闵昕昕的名字就犯恶心,当初他们刚恋爱,去哪都要带着那拖油瓶。问题是如果他乖乖当个拖油瓶也就算了,偏偏他还对邵轻充满了敌意。随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邵轻把这位与他年纪相当的小舅子灌醉,听到他酒后吐真言,邵轻再无法淡定了。 原来他不仅仇恨邵家,还仇恨他姐姐。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怪闵黎黎认贼作父,他要向邵家复仇,用他姐姐来祭奠父母。 事后邵轻一直后悔没用工具记录下这一幕,他百般防着闵昕昕,不惜得罪闵黎黎,在她心中落下个心胸狭窄的坏形象。 最后他们回国,终于脱离了闵昕昕的阴影。这么多年过去,他在这时候冒出来有什么打算? “你要回国?”闵黎黎笑了一下,“好,到时候我去接你…回国还怕没地方住吗?跟姐姐住好不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我去接你…好,拜!” 闵黎黎挂了电话,发现邵轻一脸凝重。 “你怎么了?没钱结账?” 邵 作品相关 (3) 澈:“……” 闵黎黎冷笑:“人妖选美冠军,你们正好比比。” “……”徐老惆怅地叹口气,“这么刻薄,邵轻那小子忍你那么多年也不容易。” 关澈深深觉得今晚来吃饭是个重大决策失误。 饭桌上,没有龙虾鲍鱼那些山珍海味,仅仅是几盘清淡的小炒,油盐都少得可怜,让人看着就没食欲。 徐老夹块鱼放在闵黎黎碗里:“多吃点,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闵黎黎真诚的道谢:“感谢两位绅士的包容。” “知道就好…”徐老蹬鼻子上脸。 “好了好了,”关澈预感他们又要开战,赶忙转移话题,“来说正事。” …… 徐老听完关澈所说,沉吟不语,直到闵黎黎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收起老不正经的表情,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严肃道:“我的确有耳闻长天有大动作,没想到是针对你的。” “我?”闵黎黎奇怪地问:“他不是针对邵氏?” “没那么简单,”徐老正经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威仪,与刚才的贱老头判若两人,“要动邵氏,首先得动邵氏的管理团队,你是他们的核心打击目标。” “……”闵黎黎冷笑,“想吞邵氏,他们的心也太大了。” 徐老一本正经:“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他转头看关澈:“小关,有什么看法?” 闵黎黎与关澈一直是荣辱与共的最佳搭档,在集团里他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闵黎黎倒就代表他的地位也不保。 关澈平静地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为民除害。” 他指的是找人挑起舆论、栽赃嫁祸的事。闵黎黎简单跟徐老介绍了一下。 “混账!”徐老气的吹胡子,“我跟瑞士银行的总裁有三分交情,你们筹划的事拖不得了,明天等我消息,我今晚跟他联系。” 他对闵黎黎说:“怕你要亲自跑一趟,借这么多钱我只能穿针引线,游说还要看你自己。” 闵黎黎点头:“就让关澈留在国内同海润接洽,我以休假的名义去瑞士待一阵。” 徐老摸摸下巴:“恐怕你还得把邵轻带上,有他邵家继承人的身份加持,会更有说服力。” 关澈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徐老又恢 复贱兮兮的表情:“怎么?小关不放心?” 关澈照实回答:“没错,邵公子就是个黑洞,从来只会坏事。” “唉!年轻人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嘛!”徐老笑的一脸老奸巨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嘿嘿嘿…” “……”关澈干脆低下头擦眼镜,眼不见为净。 闵黎黎倒是无所谓:“不让他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了,带他去亮个相,待一两天就放他回来。” “他未必那么听话。”关澈说。 徐老‘嘎嘎嘎’笑起来:“那臭小子什么时候斗赢过我们家黎黎。” 关澈无可奈何:“那我们就等徐老的好消息吧!” 徐老说到做到,闵黎黎很快整装待发,一周后邵轻被打包扔上飞机。 “我很忙的,你放假为什么要拉上我?上回的事还没完全消停,天天都有人来告状,我都快成上访接待办的了…” 别听他满口抱怨的话,其实心里爽得不得了。 闵黎黎被他吵得头疼,拉下眼罩撇他:“我私人赞助你两万欧,去给女朋友买包,买化妆品。闭上嘴,让我安静的睡一觉。” 邵轻一听更来劲了:“你还敢说,上回说给我信用卡涨六万,结果是每个月涨五千,足足要等一年才有六万,你打发要饭的啊!” 闵黎黎抿了抿嘴,重新拉下眼罩无视他。 这个举动在邵轻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他恶狠狠道:“哼,我正好空窗期,在瑞士找一个来段跨洋恋。” 闵黎黎像是睡着了。 此时正好经过一个空姐,高挑肤白貌美,邵轻拦下她:“美女,给我倒杯水。” 空姐拿了瓶矿泉水和一只玻璃杯过来,递过去给他时,邵轻忽然握住她的手:“你身上怎么有股夜晚的味道?真香,我从未闻到如此好闻的香水。” 他用那双写满深情的眼珠子直勾勾瞅着人家,直到把她脸给看红。 “到底是你的味道让我心动,还是命运的安排让我爱上夜晚…” 邵轻身经百战,几句话就要到了人家的电话号码。 人含羞带怯的走后,他冲着闵黎黎的方向吹了声口哨,故意大声道:“这下欧洲游有伴了,不像某人,形影单只,孤枕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壮士的留言我都会看哦,好嗨森好嗨森的,我给你们转圈圈跳舞 !!!!! ☆、第13章 闵黎黎睡着后隐约听到邵轻泡妹子的对话,紧接着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里他们刚结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天闵黎黎放学回来,发现公寓的门没有关好,她悄悄推门进去,想吓邵轻一跳给他点教训。 就在开门的刹那,邵轻挺着个大肚子回头冲她一笑:“我找到命中的她了,我要给她生孩子。” 闵黎黎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揍。 邵轻始终保持幸福的微笑:“你揍吧,只要不伤害到我和她的宝宝,你可以揍到消气为止。” 他一抬手,隆起的肚子上罩上了一层铁甲。 “……”闵黎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邵轻怜悯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傻瓜,我没有背叛你,是我先背叛了她。” “来照着脸打,”邵轻递了把刀给她,“毁了这双眼睛,我们至此两不相欠。” 闵黎黎二话没说就捅了下去,鲜血飞溅,她醒了。 醒来正是半夜,机舱里只有引擎‘嗡嗡’的声响。她扭头看邵轻,他正以十分别扭的姿势缩在椅子上,看上去像个婴儿,让人想对着他撅起的屁/股踹一脚。 闵黎黎生怕把刚才的梦忘了,赶紧又回顾一遍。果然很多细节都模糊了,只能零散拼凑出个大概。 她感到有些遗憾,怎么没在梦里多待一会儿。捉奸要捉双,她想在那位搞大邵轻肚子的白莲花身上也捅两刀。闵黎黎一点也不怕承认,梦境是人潜意识的投影,她有多爱,就有多恨。 这一年多以来,邵轻不知换过多少女人,但闵黎黎从未为任何一个真的动过气。乐香勉强算一个,另外还有一个,远在天边,邵轻舍不得碰她一个指头。如果真要算,他们这场婚姻破裂的一半要归功于那人。 瑞士,他们会借机见个面吗? 思及此处,闵黎黎想把邵轻从飞机上扔下去,让牛郎织女地狱相见去吧。 欢迎来到地狱,哦不,欢迎来到瑞士。 下飞机起邵轻就开始探头探脑的,闵黎黎双手抱胸,在不远处瞪着他。 “你到底走不走?” 邵轻不甘不愿地向她走去:“我想等小甜甜一起走。” “小甜甜?” 邵轻得意地笑:“就是飞机上最漂亮的空姐啊,她很 可能是我的新女朋友。” “……”闵黎黎翻个白眼,命令道:“去叫的士。” 这一趟他们是低调出行,没有人接待,就为了避开前呼后拥的麻烦。闵黎黎没带阮秘书,打下手的工作自然由邵轻顶替上。 邵轻从小就做她的跟班,一切驾轻就熟,一个人推着两个大箱子,手里还拿一个闵黎黎专用保温杯,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才上车,邵轻就紧张的问:“你带药了没?” 闵黎黎看着车窗外:“带了,在箱子里。” 邵轻好似松口气:“就你那丢三落四的性格我真信不过你,等下到了酒店把药和护照交给我保管。” “嗯。”闵黎黎在飞机上没睡好,现在懒洋洋的,看起来没点精神。 邵轻看的有点不是滋味:“你没事干嘛跑这么老远来度假,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旅行。” 闵黎黎淡淡道:“这里的夏天凉快,顺便可以见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在邵轻听来相当刺耳,他不高兴地说:“你的那破学长还没死心?想让我再揍他一次?” 闵黎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你如果不想我把你的前女友现女友们都埋了,明天见到人就给我规矩点。我就是来度假,不是来相亲。” “也是,你们差了好几个时区,老外想追你也鞭长莫及。” 邵轻仔细想想,还是认为关澈才是最大的祸患。 回到酒店房间,闵黎黎在打电话,邵轻在客厅整理行囊。 他拿起那一大盒药,数了数,发现了问题——这些是半个月的量,而她却让自己订了 下周的返程机票,显然她打算自己再多留些时日。 邵轻不爽地收了她的药和护照,泄愤似的把她的衣服都拿出来,弄得乱七八糟。 闵黎黎正好打完电话走出来,目睹了全过程。 “你——在——做——什——么?” 邵轻被这刻意拖长又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绊了一跤跌坐在地上。他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闵黎黎,求饶道:“我这就帮你放进柜子里。” 闵黎黎:“行程有变,明天我们要去农庄住两天。替我捡两套便装,两套晚宴装出来,鞋也带两双。你也是,放在一个箱子里带过去。” “没事跑乡下去干嘛?”邵轻问。 “ 客随主便,你将就点。”闵黎黎打个哈欠,“我先去睡了,收拾好就去找你的小甜甜玩吧。别玩太疯,明早六点钟出发。” 邵轻:“……” 眼睁睁看着闵黎黎关上房门,他好想化身为狼扑上去。一年多没碰过她了,那种欲/望是任何女人都化解不了的,邵轻清楚自己就快憋不住了。 手机里存了‘小甜甜’的号码,在闵黎黎说话前他是打算找她出来玩的。可被闵黎黎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了然无趣。 于是他干了一件十分变态的事,他把闵黎黎的内衣裤拿出来,与自己的放在一起。看到它们不分你我的纠缠在一起,邵轻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嘭’的一声重物砸门的声音,邵轻险些被口吐沫呛死,里头传来闵黎黎的声音:“闭嘴——” 瑞士的夏季很凉爽,清晨他们甚至还要穿外套。邵轻嫌拿箱子丑,就弄了个更丑的手提袋装衣服,重要物品则放在背包里。 他一身运动休闲的打扮,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意搭下来,像个时髦的大学生。他身旁的闵黎黎也没再穿龙袍加身一样的职业套装,随意棒球衫加牛仔裤,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笑起来时显得比邵轻还嫩。 邵轻与她并肩而行,时光仿佛回到了他们定情那刻。 若当时能预知将来,他们是否还会牵手? 会的吧?最少他自己一定会,邵轻想,他一直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他悄悄的把手搭在闵黎黎肩上,凑过去问:“阮美女约的租车公司靠不靠谱?我们从六点半都等到八点了。” 闵黎黎在资本主义社会混迹多年,深知他们有多不靠谱。当一个社会太发达,大多数人也就不把挣钱太当回事了。根据她的经验,想解决问题就非得等到他们九点半上班不可,到时再派车来说不定又要个把小时… 还不如现在搭个班车快! “提着行李跟我走。”闵黎黎果断选择最有效率的出行方式。 她两手插在兜里,悠闲的往前走。只苦了邵轻,提着个袋子背着包,跟乌龟爬似的跟在后面叫苦不迭。 “还有多远啊啊啊!” 闵黎黎看着地图:“转弯就到了,还没一公里。” “什么?还有那么远,走不动了!” 闵黎黎回头鄙视地看着他:“年轻人,你才26岁,不到两公里路你还要喝罐红 牛?!” 这时邵轻身旁飞奔过去一只狗,身后跟这个至少两百斤的胖子,一路在用法语嚷嚷。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表情跟邵轻是一样样儿的。 闵黎黎忍不住乐了:“看来你也该养只狗。” “……”邵轻撇撇嘴,“回去我就上健身房。” “我的书签就指望你办的卡——”闵黎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收回了笑意,命令道:“快走,别磨蹭。” 邵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才提着包跑过去。 用句老话说,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好不容易坐上了班车,在经过一个偏僻村庄的时候他们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劫车事件。 客车上连同司机一起也不过十人,劫匪是个瘦小的少年,仅凭一杆枪就把他们都控制系统了。 劫匪要每个人把所有行李都留在车上,邵轻忽然站起来举起双手用英文说:“我要拿走护照和药。” 劫匪听不懂英语,愤怒的用枪指着他。闵黎黎赶忙用蹩脚的法语帮忙解围,劫匪揍了邵轻一拳,把他们赶下车。 “药没有就算了,不一定用的上。”闵黎黎低声说:“别跟他起冲突,这种人下手没轻重的。” 邵轻握着她的手:“不行,你没有药会要命的,等我。” 闵黎黎怎么也没想到邵轻疯起来是如此讨打,他一跃就蹦上了车,紧接着一声枪响,就见一杆枪被扔出窗外。闵黎黎被吓的差点发病,眼看司机冲上车,她也跟着上去。 劫匪已经被邵轻踩在脚下,抱着头求饶了。 “死孩子,大腿还没我胳膊粗,老子揍死你。” 司机上去跟他一起揍。 闵黎黎捂着就快蹦出来的心脏跌坐在座位上,一肚子都是骂人的话,却没有力气说出口。 事情还不算完,司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劫匪去镇上报警了,而他们…被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道儿上。 邵轻摇了摇闵黎黎的手,撒娇讨好道:“你别生气了,看在我们今天可能会露宿街头,你还要靠我挑行李、觅食的份上原谅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是我家的秤坏了吗?为什么数字一直不变……我今天明明走了十四公里……不行,啃条烤猪蹄再上去试试…… 来点收藏和评论鼓励鼓励…… ☆、第14章 闵黎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现在不方便动气,要是此刻在国内,邵轻死定了。 万分不愿她还是联系了这一站的主人。 四十分钟后,一辆豪车停在他们面前。闵黎黎拉开门就坐进去,看也不看蹲在路旁装可怜的邵轻。如果可以,她真想让某人体会一次真正的露宿街头。 邵轻觉得自己十分冤枉,也赌气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抵达了目的地。 庄园的主人老皮尔斯先生亲自迎出来,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风度翩翩的朝闵黎黎做了个脱帽礼,又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身的风流骨尽显。邵轻看的直牙痒,心里骂道:老不死的色胚! 简短的寒暄过后他们就被带到房间休整,到傍晚会有一场欢迎趴体,会闹的很晚,需要养足精神。 他们两人大早起床本就很困了,吃了点东西后就各自回房睡觉,邵轻干脆一觉睡到临近日落。 他醒来后直接去敲闵黎黎的房门,被下人告知她早就出去了——去跟老皮尔斯先生骑马。 邵轻想起老皮尔斯那色老头的模样,愤愤地赶出门,却正好碰上他们乘车回来。从车上下来的不仅有老皮尔斯和闵黎黎,还有一个高大的卷毛跟在闵黎黎身旁,邵轻一眼看到他就炸毛了。 ——这人就是当年留学时狂追闵黎黎四年的家伙,得知她结婚了还贼心不死,逢节送礼,每到闵黎黎生日必然有花。 该死的老外,邵轻又一次起了弄死他的心。 闵黎黎再见邵轻并没有觉得消气,但碍于外人在场,不好闹僵。她主动打招呼:“睡饱了吗?来,正式给你介绍,这位是皮尔斯先生,邵氏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邵轻对交际应酬兴趣缺缺,十分应付似的和老皮尔斯握了握手,注意力就全部转到卷毛身上了。 “他是史提芬,不用我再多少了吧。”闵黎黎心下怅然,一方面庆幸邵轻对此次来访一点不感兴趣,另一方面又为他毫无商业嗅觉而失望。 爸爸说的对,邵轻这样的人只就适合风花雪月了。 邵轻上去跟史提芬拥抱了一下,平和的表面之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分明显示的是他们互相捅了彼此一刀。 “真没想到史提芬是皮尔斯先生的侄子,听说我们要来,他也专程从法国赶来了 。” 邵轻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两句,在闵黎黎和皮尔斯进去后,他对落后的史提芬用中文说:“打倒八国联军。” 史提芬回头看他,两人的厌恶直白的写在彼此眼里,他用英文道:“废物,多年不见,你还是连句话都说不通。” 他毫不留情地踩了邵轻痛脚,留了几年学,英语听得多说得少,连最基本的表达都说不好。 邵轻哼了一声,偏过头:“要你管,我跟黎黎没有沟通障碍就行,总好过有些人会说十国语言一样没人理。” 史提芬站在台阶上,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嗤笑道:“傻叉。” 他料定邵轻还不知道闵黎黎此行的目的,打从内心对这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表示同情。 闵黎黎这时却从房内折回来,亲昵地挽住邵轻的手,笑着说:“怎么这么慢,肚子不饿吗?” 她侧身时看了史提芬一眼,对方会意地微笑了一下,率先离开了。 等到没人时闵黎黎对邵轻说:“这次不是来玩的,为了邵氏的形象,请你今晚配合一点。” “我总觉得有阴谋。”邵轻斜眼望她,“这不是一般的走亲访友。” 闵黎黎:“没必要跟你解释,你拿工资干活就好。” 邵轻挑眉:“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一定不卖,”闵黎黎撇撇嘴,“想卖也找不到作死的买家。” “你——” 见邵轻要炸毛,闵黎黎赶紧哄道:“乖,别闹,回去给你奖励。” 邵轻乘机搂住她的腰:“利用我干坏事前先收点利息。” 说罢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回忆的潮水汹涌而来,两人都愣了。 闵黎黎想一把甩开他,奈何皮尔斯就在不远处。她和邵轻的关系在外人面前看来扑朔迷离,她并不想这么快撕破了。 她扭过头,冷冰冰地说:“你给我注意点,留着嘴吻你的小甜甜去,别碰我。” 邵轻也不高兴了:“说了是收利息,拿我当招牌不要给钱啊!” 二人之间刚刚缓和了一点的气氛霎时被破坏殆尽,尤其是邵轻,那种利用完被踹开的憋屈感让他气血飙升。 “给钱可以,”闵黎黎土豪地说:“要多少你自己开价。” 邵轻的重要性是她今天下午才得知的,皮尔斯家族对他们的项目很感兴趣 ,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作为第一股东的邵轻也必须支持。 所以今晚邵轻的表现决定了闵黎黎的成功与否,她不得不低头与之谈条件。 闵黎黎的和解条件就像重物砸到了猫的尾巴,邵轻恨得直咬牙。 他阴沉着脸问:“我开什么条件都行?” 闵黎黎:“合理就行。” 邵轻气笑了:“那我还要估算一下自己值多少钱。”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两眼闵黎黎:“需要你亲自出马的应酬,至少也是几十亿的项目。我不要钱,我要你陪我睡一夜。” 换做平时闵黎黎想也不想直接脱鞋打人,邵轻这张贱嘴讲道理是没用了,就该直接上刑。可如今身不由己,想打人也得看地方。 闵黎黎告诉自己不能被激怒,深呼吸了两下,用平静代替不可言说的委屈:“阿轻,不要说这种话侮辱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我做的事,不是在害你。” 邵轻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是这样,凭什么你们总是一副为了我好受尽委屈的圣父嘴脸,就我不懂事,我只会惹麻烦?” “本来就是!”闵黎黎,“自己不努力怪谁,你大学能顺利拿个毕业证爸爸也不会想起要把公司交给我。” “哼!”邵轻心说:谁稀罕那毕业证,谁稀罕那破公司。 强硬的人改温柔画风是很难让人拒绝的,闵黎黎抓住了这点,‘不小心’真情流露一把:“算我求你,今晚对邵氏来说很重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闹别扭行不行?” 邵轻被最后那句‘行不行’撩得心痒痒的,故作淡定道:“看你表现,你把我哄高兴了就行。” “没时间了,回去再哄。”闵黎黎做好了不认账的准备,把人往屋里带,“趴体七点半开始,我们现在要先去吃饭,不管在谁面前你都要给我乖一点。” 邵轻被顺了毛后一直表现很好,吃了一顿令大家都很满意的饭后,皮尔斯又把闵黎黎单独叫去说话。 “等下我的几位老友要来,他们对你所说的挺有兴趣。我一个人能力有限,能得到越多人支持越好。” 闵黎黎笑着点点头,望向窗外已经落下去只剩一点余晖的夕阳,她对今晚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正在无所事事的邵轻接起了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憋着口气按了接通,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他不自觉的笑了。 作品相关 (4) “……”闵黎黎懒洋洋道:“早。” 邵轻想怒又不敢怒:“我都快累成狗了,你还早?” 闵黎黎拍拍他的狗头:“给你涨工资。” 邵轻:“……” 汪汪汪,咬死姓闵的。 闵黎黎的姑姑家住在离他们六十多公里的小镇上,他们并没有带礼物,空手就去了。 路上他们遇到一起车祸,一辆运西瓜的车翻了。 “美国人做事真没效率,清除障碍都要折腾这么久——” “小心!” 汽车突然打滑,邵轻只有两秒的时间反应,猛打方向盘,一句‘卧槽’还没说完,车撞上了左侧护栏。 ‘嘭’一声响,安全气囊弹开,才畅通的道路又被重新堵上了。 一个小时后,邵轻吊着只胳膊,垂头丧气地跟在闵黎黎身后走出了医院。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再也不得意忘形了,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闵黎黎倏然转身,扑进邵轻怀里,“本来该撞的是我这边,如果不是我…”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邵轻默然,单手捧起闵黎黎的脸,用温柔的目光在上面巡娑。 “我保护你天经地义,不用难为情。” 午后的阳光下,邵轻那一抹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闵黎黎会铭记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才知道,夏天居然要过去了……… ☆、第19章 “都一点了,还去不去?”邵轻真心希望闵黎黎说不去,因为他实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手臂被安全气囊轻轻碰一下就脱臼的事。 闵黎黎毫不容情地说:“去,当然去。” 邵轻不敢不同意,他料到闵黎黎会说:“你先搭车回去休息,我自己去就好。” 那是绝对不行的。 “好吧,我去拦车,你在这等我。” “慢着。”闵黎黎叫住他,“我去,你给我老实站好。” 他们所在的医院就在姑姑家住的镇上,打车一会儿就到。 姑姑一家住的地方不是什么豪华富人区,连个中产都算不上,勉强挨着公园边上与几户人家自成一排。 曾经听说他们生活不易,但后来邵家时常给予帮助,听 说好了不少。至少看闵昕昕的穿着教养,给人感觉还是不错的。 只是邵轻一直觉得他们那一家都死气沉沉的,就连闵昕昕也有股说不出来的阴郁。所以邵轻一直排斥他们家人,尤其是闵黎黎的姑姑。 她的姑姑叫闵然然,年轻的时候是个可爱的姑娘,年长了,皮肤松弛,却露出了凶相。 邵轻早就说她是相由心生,一共就见过四次面,每次都像来寻仇。 “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啊。”快到门口,邵轻忍不住道。 闵黎黎回头看他一眼,略带嘲笑道:“持枪抢劫都不怕,怕我姑姑?” 邵轻吐吐舌头,心说你姑姑就是老巫婆,恨不得吃了我。 对于闵黎黎来说其实也是走形式,看在他们用心抚养弟弟的份上,再没感情,也必须来。 ‘笃笃笃’,闵黎黎敲响破旧的木门。 “你每年都给他们钱,怎么还没换套像样的房子?”邵轻不解地问。 闵黎黎也觉得奇怪,她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姑姑没来开门,却把邻居给敲出来了。 “你们是来干嘛的?这家人都进牢里去了,要债到警察局去要。”从门里挤出来,有三个闵黎黎那么宽的大婶用英语说。 闵黎黎一愣:“坐牢?什么时候的事?” 大婶不耐烦:“都一个多星期了,男的贩/毒,女的吸/毒,早该死了,这种人怎么还活着…” “她家的小儿子呢?” 大婶用力关上门,吼声从门后传出:“不知道,可能死了。” …… 回去的路上闵黎黎一直眉头紧锁,邵轻很想马后炮地告诉她,多年前自己就有预感了,看她姑姑那一家瘦成那德性,一看就是坏事干多了。 思及此处,邵轻眼神变得阴森起来。 那臭小子一定早就知道,特地引他们来,该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偏就那么巧,关澈打电话来说出大事了,让闵黎黎立即返回。 邵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你不是休半个月的假吗?我还想去趟迪斯尼。” 闵黎黎拿着手机和关澈发消息,面色凝重,头也不回地说:“想也别想,跟我一起回去,公司出大事了。” 邵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面色严肃了两秒,在闵黎黎发现前又 恢复成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 “把工资加了什么都好说。” 可就在他们返程的前夜,大使馆打来电话,说瑞士警方要联系他们。 他们来到大使馆后等待接见时邵轻还在纳闷,闵黎黎似乎想起什么,对邵轻欲言又止。 “你在瑞士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邵轻问。 闵黎黎摇头:“没有。” “难道是我与歹徒英勇搏斗,他们要给我发锦旗?” 闵黎黎吐口气,说:“是关于白舒的。” 邵轻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了?” 闵黎黎:“不清楚,待会儿问警察。” 邵轻疑惑地盯着她的脸看,想问又不敢问。白舒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禁忌,比遗产归属还大。 不一会儿使馆人员带着瑞士的警察来了,他们做了简短说明,然后就是问话。 邵轻在一旁听着,眼睛越瞪越大。 “我的司机拿完行李就走了…因为我跟她关系不好,所以不想管闲事…当晚我于她发生过口角,还动手打了她…” 闵黎黎平静地叙述着,最后她说道:“她的一切都跟我无关,不管她是死了还是失踪,又或者平安归来,都不用告诉我。如果还要我配合调查,请等到我回国处理完工作以后。” 随后他们又问了邵轻一些问题,毫无意外,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从大使馆出来后,邵轻还没从震惊的状态中出来。 走着走着,他蓦地拉住闵黎黎问:“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闵黎黎抬眼看他:“刚才我就回答过了,她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你——”邵轻撒手抱着脑袋,“我要回去找她,你明天自己走吧。” 闵黎黎静默了一阵,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邵轻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踹他肚子上。 “不许去,我说过不许你们再有来往。”闵黎黎气狠了,胸前起伏很大,“邵轻,我忍你很多年了,你每见她一次都是在打我的脸。现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只要你敢去,我保证爸爸的遗产你一分也拿不到。” “遗产…?”邵轻抱着肚子蹲在地上,“那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我说,我跟白舒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对她就像妹妹一样——” “哎呦!” 邵轻被一 脚踹在肩膀上,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别用什么哥哥妹妹糊弄我,”闵黎黎又踢他两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不是想睡她,就是欠了她,你欠她什么?” 邵轻又要保护胳膊又要保护脸,完全忙不过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躺。 “你打死我得了,动不动就家暴,这么爆的臭脾气除了我谁还忍得了。” 闵黎黎阴着眼看他。 “……”邵轻沉默了三秒,一咕噜爬起来蹭到闵黎黎面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遗嘱上说的,你是不是和我爸…” “啪!” 他的脸被打偏了。 “你…你特么家暴成瘾…” 闵黎黎继续冷眼看他。 “算了,我说。”邵轻自暴自弃地扒拉了两下头发,“让你看清我爸的真面目也好。” 接下来他丢出了个重磅消息:“白舒很有可能是我妹妹,亲妹妹。” 闵黎黎:“……你接着编。” “我没骗你,”邵轻隐隐带着点怒气说:“我小时候亲眼看到我爸和白舒他妈偷情,每个礼拜三下午,在他们家后院的小屋里,风雨无阻,比学校升旗还雷打不动。” 闵黎黎的三观已经毁了一半,她问:“这也不能说明白舒是你妹妹。” “她妈妈说的,他妈离婚前来找过我爸,带着亲子鉴定,我爸给了她五千万。” “鉴定呢?”闵黎黎没发觉自己声音在抖。 “我藏起来了。”这回换邵轻恶狠狠地瞪她,“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是不是相较之下我睡别的女人都不算个事儿了!” “嗯?你回答。”邵轻凑到她面前,即便在咫尺之间,根根睫毛纤毫毕现,连瞳孔的放大收缩也呈现在前…邵轻悲哀的发现,他还是看不清闵黎黎的心。 闵黎黎一掌推开他,直言不讳:“只要不是白舒,其它都不算什么。” “喂!”邵轻都快跪了,“你有没有点良心?” 闵黎黎伸手给他:“扶着我,回去吃药。” 吃药两个字就像警铃,邵轻立马怵了,跑着去招了辆出租车,回身抱起闵黎黎就跑。 “唉,你别太紧张,”闵黎黎被逼无奈躺在邵轻怀里,“就是有点不舒服,吃药预防一下。” 邵轻一脑门汗顾不得擦:“别废话,去医院 。” 闵黎黎十分无语:“回去吃药。” “去医院。” “不听话会挨打。” “……不听,没得商量。” “……” 最终他们还是没去成医院,因为邵轻没带护照没带钱。 闵黎黎吃完药就睡了,邵轻在床边守着她,看着她入睡。然后替她定好闹钟,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取出自己的部分装好。 做好一切,他来到床头,俯身在闵黎黎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我爱你,回来的时候让你接着揍。” 关澈在机场接到了戴着黑超一脸肃杀的闵黎黎。 “假期不愉快?” 闵黎黎坐进后座,摘下墨镜:“别提了。” 关澈心领神会,换了个话题:“他们有大动作了,今天又举了一次牌。” “奉陪到底。”闵黎黎语气森冷,带着浓烈的杀气。 关澈心下了然,一定是邵轻又做了蠢事。嘴角悄悄提了起来,他道:“他们这次使了全力,不成功就会因沟里翻船。” 闵黎黎的手机‘叮’了一声,传来一笔信用卡的花费账单。她的怒气已溢于言表,发出一声冷笑后,道:“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哼,帮我把他们周总约出来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虐狗节快乐! 作者菌要出门吃狗粮了,汪汪汪! ☆、第20章 苦逼的闵黎黎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才落地就马不停蹄的回公司上班。 关澈拿了一堆文件在她旁边像念经一样,阮秘书‘刷刷刷’地翻页,让闵黎黎签下大名。 “我不管,五点半我要准时下班,约了阿昕吃饭。” 关澈扶了扶眼镜,有条不紊地将汇报工作做完,这才不紧不慢道:“准时下班?你休假的这些日子,我和小阮就没下过班。”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在一页纸上点了点,冷血地说:“把它批复完才能走,抓紧点或许能在六点半前下班。” “……”闵黎黎眯眼瞪他,无果,认命埋头苦干。 等晚上闵黎黎赶到餐厅时已经八点了,闵昕昕坐在位置上微笑着看她进来,在她坐下时还贴心的把水推过去。 “对不起,公司事情太多了,你吃过了没?” 闵昕昕 笑着摇摇头:“还没,等你一起。” 闵黎黎对这个弟弟心疼得一塌糊涂,此时若叫她掏心掏肺她能立马手起刀落。 不知不觉就红了眼,闵黎黎从来没在人前失态过,今晚不知怎么,闵昕昕的一句话就让她濒临失控。 “姐?”闵昕昕见状慌忙站起来,又被闵黎黎摁回去。 “没事,没事。”闵黎黎尽量平复心情,“姐没事,就是太久没见你激动了。” 闵昕昕担忧地看她:“你是不是见过姑姑了?” “嗯。”闵黎黎不想在至亲面前隐瞒真心,“姐以后会加倍补偿你,哪怕你看上哪国皇室公主,姐倾家荡产也帮你把她娶进门。” 闵昕昕愣了愣,脸色慢慢泛红,旋即失笑道:“姐,你让我感动完了再讲笑话好不好!” “要不是姐手不够长,真想摸摸你的头。”闵黎黎也望着他笑。 “回家让你摸。”闵昕昕垂下眼睛,盯着杯沿,低声说:“姐,我今晚有事想告诉你。” “嗯?” 闵昕昕期翼地看着她:“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建材公司…” “……是么…很好。”闵黎黎笑了笑:“好,姐帮你。” 闵昕昕露出了个欣喜又羞涩的笑容,略带激动的说:“谢谢姐。” 听闵昕昕说要开公司时,闵黎黎那一瞬间心里是排斥的,说实话,她不希望弟弟涉足这个行业。以她敏感的身份,闵昕昕的做法十分不恰当。 但她还是告诉自己,弟弟想要的,无论什么,都要替他达成。 于是第二天她就将此事告诉了关澈。 关澈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机,长腿交叠,靠坐在老板椅上。顶头上司亲自驾临,他也没有一点相迎的意思。 这份傲气是需要用实力来维持的,他是最得力的助手,闵黎黎一天也离不开的人。 “你是来通知我的,而不是来征求意见。”他一语中的。 闵黎黎抱着手臂,靠在他办公桌旁,闻言会心一笑:“知会你一声,如果你能给点建议就更好了。” 关澈把手机放下,抬眼注视她:“利弊你都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帮他,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闵黎黎诧异:“你?你那么忙,不太好意思吧?” 关澈严肃过分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松融:“不好意思?别虚 伪了。” “……”闵黎黎讪讪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多谢了。” 关澈似笑非笑:“我们之间还说谢?接下来是要跟我清算加班费的事吗?” 闵黎黎绷不住乐了,笑的一脸老奸巨猾:“想也别想,压榨属下是我唯一的乐趣。” “……”关澈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乐趣不是拿下一个又一个的项目,而是看见这人无忧无虑的笑容因自己而绽放。 为了让她的笑容多维持片刻,关澈说:“长天的周董已经帮你约好了,约在明天晚上,要我陪你去吗?” “要,你当然得一起去,”闵黎黎答得理所当然,“我才不跟他单独吃饭,又不是相亲。” 关澈点头,静默中他不经意地拨弄着钢笔,忽而道:“今晚我在粤轩订了位置,你赏脸跟我吃饭吗?” 闵黎黎想也不想:“行啊,跟小阮提前说一声,我们提早下班。” 关澈诧异:“这么干脆?” 闵黎黎哼一声拍拍他肩膀:“我跟你还装什么!” 她的直言不讳反倒让关澈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今天的第一抹笑,可惜,却是苦的。 他淡然道:“好吧,你该去工作了,别在我这躲懒。” 闵黎黎走后,关澈手机推送亮了,他低头看到‘七夕’两字就按掉了屏幕。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茶,按下了秘书的电话:“今天的冰咖啡不要了,换成绿茶奶盖。” 电话那头的秘书也是懵的,雷打不动的冰咖啡换奶盖?关总是要造反吗? 直到傍晚闵黎黎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今天是七夕。 “单身狗啊,”闵黎黎看着‘隔壁邻居’的情侣档,叹道:“果然金钱是买不来幸福的,你拿几千万年薪还不是一样单着。” 关澈给自己添了杯茶:“怎么听语气你好像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闵黎黎勾了勾嘴角:“我看破红尘了,是化外之人。” “是么!”关澈拿出手机对着闵黎黎啃菜叶子的脸拍下了张照片,并当着她的面发了条微博。 闵黎黎斜睨着看他:“你做什么?” 关澈老狐狸地笑笑:“给你增加点曝光度,对企业形象好。” “……”闵黎黎用沉默表示狐疑,但终是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关澈借上次早已是网络红人,他的照片 一穿出去立马上了热门。 远在万里之外的邵轻:“……” “妈的,躲过了史提芬,还有个关贱人。” 他头顶有一片绿油油的云朵飘过…… 第二天闵黎黎一到公司就感受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员工们苦于她和关澈的地位不敢八卦,只好用好奇的目光把他们从上至下扫描个遍。 “都换了衣服啊,难道没在一起过夜?” “你傻啊,肯定早就住在一起了。” “同居?” “嘘,小声点儿。” …… 闵黎黎从财务经过时就听见了‘同居’两字,当下心生感叹:年轻人真好啊,过个节就可以同居了。 完全不知道状况的她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阮秘书。 “……”阮秘书脱口而出,“闵董,关总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闵黎黎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这时关澈从转角快步走来,车钥匙还拿在手里,看样子才刚到公司。 他掏出手机丢给阮秘书:“麻烦你帮我找个人开机,要不然就给我换台一样的,但里面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说完他又扶着闵黎黎的肩膀,把人推进办公室:“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搞卫生的阿姨冲阮秘书伸出两个拇指对了对。 “……”阮秘书对她做了个口型——做事去! 办公室内 “300亿?他们是想赚钱还是想把我赶走?” 关澈单手支着下巴,神情凝重:“恐怕都是。周伟航他们最爱干的就是资本碾压,买一家拆分一家,转手挣钱后就不管了。” 闵黎黎面露不屑:“邵氏不是他们能乱来的,这么大的蛋糕没人吞得掉。” 关澈:“所以他们首先要把你的势力给铲除。” 闵黎黎无所谓地挑挑眉,好像全然没把这些当回事。 “他们再举牌我们就停牌,拖一阵再说。”闵黎黎坐直身体,“邵辉那只幺蛾子一定会作妖,指不定他们已经暗度陈仓了。” 关澈皱眉:“要不要逼他表态?” “不用,”闵黎黎道:“就这么不清不楚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关澈无语片刻,“我怎么感觉你想把邵家一锅端了?” 闵黎黎露出个含蓄的笑容,随意的撩了撩头发,对关澈的问题不予回答。 关澈起身就要走,蓦地又回过头:“今晚的饭局,克制一下,别弄成黑帮火拼。” “滚!” 混到闵黎黎这个位置是不用经常出来陪饭的,不过今晚的饭局是她自己找来的,自然要慎重待之。 关澈一直在看她的高跟鞋。 “怎么?”闵黎黎问。 “你今天的鞋跟比平时高了半寸。”关澈回答。 闵黎黎提了提嘴角,调皮的表情使人看不透她的年纪。 “听说周伟航身高只有一米六六,”闵黎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待会儿给我们来个合影。” 关澈终于失笑:“无聊。” 十分钟后,长天集团董事主席周伟航才姗姗而来。先进门的是他的助理,一位很清秀的年轻人领着一位五官刚毅,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步入包厢。 闵黎黎与他相视一笑,主动伸出手:“周董,久仰大名。” 周伟航年近五十,身材保持得极好,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他面相不和善,说话更是尖刻。 “客套就不必了,今天我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不是听废话的,想怎么样,直说。” 闵黎黎收回手,心中已有所计较,她道:“看看周董不打算好好谈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你到底想对邵氏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盗墓笔记》好好看,嗷! ☆、第21章 “不做什么,”周伟航自觉坐上主位,扬起下巴傲慢地说:“我就是想为民除害,你们这群不顾股民利益刻意压低股价的人,我要把你们赶走。” 闵黎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没有企业利益哪来的股民利益,周董别为自己的野心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哼!”周伟航也没有否认,“有钱大家一起赚,你妨碍别人了,就别怪别人铲除你。” 闵黎黎:“那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谈了。” 周伟航悠然一笑:“别啊,我还想跟闵小姐好好的约一次会呢,难得佳人相约。” “周董,你笑得好假。”闵黎黎叫来服务生,“把菜全部打包给这位先生。” 她抬起金贵的手指指向周伟航:“加一份骨头汤,刺激周董再发育。” 作品相关 (5) 阵哗然,那人又问:“你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却在公司最需要你的时候去瑞士玩?每到年底你都要去澳洲度假两个月,请问你对得起这份薪水吗?” 关澈要回答,被闵黎黎制止,她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邵氏,我明确的答复你,我所做的,只多不少。” 下头又是一片哼哼唧唧,邵轻目光紧紧锁定发问的那人,恨不能把头伸进去把他吞了。闵黎黎冬季身体尤为不好,她名义上是去度假,其实是换个温暖的地方工作。澳洲有两个合作项目在谈,暂时不能公开… “你在两个月前起诉了一名老人,是私人恩怨吗?你怎么可以不顾企业形象,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计较?你与媒体处不好关系,害得公司声誉受损,你作为执行者是不是该跟股民道歉?” 闵黎黎轻咳了一声,微微一笑,笑里有显而易见的傲慢。她不徐不疾地说:“我没有孙先生‘天下为公’的情怀,造谣生事者诽谤在先,伤我下属在后,我不护着为我守城杀敌的将士,就没脸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这件事随外人去评断,我绝不道歉。” 邵轻在视频前都能听见里头掀桌子的声音,现场一时出现了混乱,保安进来处理,闵黎黎仍旧淡然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没动。 不久,有人抢过了话筒:“闵董事长,关于你弟弟闵昕昕作为邵氏旗下供应商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邵轻一愣,随即脸冷得可以结冰了。提问的人一定是周伟航安排的,希望,希望他提不出证据… “我弟弟开建材公司,自己凭本事创业,我鼓励,我支持。”闵黎黎礼貌的笑笑。 “你这算是滥用私权,中饱私囊吗?” 关澈拿过话筒:“请注意言辞,或者拿出证据,不然我们会向法院提出诉讼。” 那人翻阅了几页材料,许久才道:“好吧,这项先保留。我手里有一份闵董事长今年的体检报告,请您向我们解释,为什么不不对广大股民坦白你的心脏问题?” 这一招比刚才抛出的闵昕昕还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闵黎黎的身体不好一直不是秘密,但当初为了让闵黎黎上位,邵父用了些手段将她的病情隐瞒了一部分。主要也是那阵闵黎黎病况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身体的急转直下是近两年才出现的。如今风雨飘摇,他们更不敢公布了。 全靠闵黎黎一口气在撑着,竟是无人察觉。 “……”闵黎黎想说那又如何,被那人 抢了白。 “你这种故意隐瞒的行为,给邵氏带来很大的隐患,股民们凭什么要为你的一己私欲承受风险?闵董事长,如果你不否认的话,该为你的行为道个歉了吧?” “……” 全场静默了三秒,有人开始情绪激烈地叫骂,难听的‘问候’声让保安们蠢蠢欲动。 “行!”闵黎黎撑着台面站了起来,关澈飞快的握住她的手,闵黎黎把手抽出来,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邵轻看到了这个小动作,他奇迹般的没有吃醋,反而气关澈没有抓紧她,把她拉回去。 闵黎黎先是面色诚恳地朝台下众人鞠了个90°的躬,保持了五秒以上才直起腰。她还未开口,邵轻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的黎黎何其骄傲,谁见过凤凰低头?它宁愿泣血,也不会低头。 邵轻想把自己撕成两半,在闵黎黎最艰难的时刻,他居然不在。 “我向诸位道歉,以我各人的名义。”她慢慢呼出口气,“隐瞒病情实在是迫不得已,当初也没想过它会恶化那么快,我自以为,自己是可以撑到能放权的那一天。让诸位担心,实在,对不起。” “你他妈有没有搞错?对不起就完了?” “你这是恶意欺骗,我们要你现在下台,你下不下?” …… 高速就在此时通路了,邵轻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几乎是弹射出去。一路惊险,就在闯了十几个红灯后终于被交警拦截下来,邵轻把驾驶证往他手里一塞:“扣吧,不够我明天再交一本给你,车也帮我拖走。” 剩下两站路,他是用腿跑过去的。 一脸的风尘,邵轻总算在结束前赶到了会场。顾不上整理乱作一团的呆毛,他十分没有形象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大步走过去抢走了闵黎黎手里的话筒。 “你们有怨言特么的向我吼,我才是邵氏的继承者,如果把权利交到我手里,我会给你们一份完美的健康报告。同时,你们两块八买入的股票不会涨到六块一,很可能连五毛也没有。” 他转头深深看了闵黎黎一眼:“我的大学毕业证是买的,睡过十个手指头加脚趾头也数不过来的女人,二十六年来我就没想过好好上一天班,但我每个月定额的零花钱是一百五十万,不包括吃穿用度,去年我的买了两台车,一共花了两千八百万…够了吗?这些足够证明闵黎黎要比我这个废物好太多了 吗?” “散会,今天的股东大会到此结束。”闵黎黎撑着桌子站起来,面色沉沉,毫不掩盖她的愤怒。 邵轻没有放下话筒,而是继续道:“我愿意放弃继承权,把邵氏永久交给她管理。” “闭嘴!”之前的质问和谩骂都没让闵黎黎失态,此刻她只想把手边的矿泉水砸他脸上。 “闭就闭,反正我已经说完了。”邵轻把话筒往桌上一扔,把一身皱如咸菜的衬衫也穿出了不羁的风范。他不理会台下的的各种骂声和记者的提问,径直走出会场。 阮秘书在会场门口把他拦截下来,强行塞进了休息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闵黎黎气势汹汹的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关澈跟在她身后。 “邵轻!”闵黎黎箭步上前提着邵轻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不等他反应,‘啪’的就是一耳光。 “你要气死我才甘心?” 邵轻满脸震惊,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自己耳光,私下里怎么打他都能忍,就是忍不了人前闵黎黎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尤其还有关澈在。 他火了,反手就是一推,这么多天的委屈再也绷不住。 “你就知道打我,我为你付出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瞎啊?!” 关澈冲上去就按着邵轻一通揍,两个早就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终于有机会把怨气化作暴力。 闵黎黎被他推倒在沙发上,被他们气得两眼一抹黑,心脏一抹熟悉的刺痛在飞速蔓延。 “喂,你们别打了,”阮秘书惊慌地叫着,“闵董,闵董?” 闵黎黎双手死死捂住心脏,额角冒出狰狞的青筋,她用尽力气去维持呼吸,咬着牙死撑道:“去…去医院,别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来了个很讨厌的人,心累! ☆、第26章 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手,邵轻反应快了那么0.1秒,抢在关澈前抱起了闵黎黎。 “黎黎,黎黎,你别吓我。”邵轻从心底开始发颤,从指尖一直恐惧到头发丝,“对不起…我…我…” “我什么我!”关澈手心也冒出了冷汗,不过他面上看起来要比邵轻冷静得多,“快走,去医院。” 邵轻慌了半秒,拔腿就跑。他的运动神经不是盖的,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来不及等电梯,他一路抱着闵黎黎从七楼跑到负二楼的停车 场。 “关澈,你的车呢?” 关澈已经发动好了汽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白色的轿车贴着邵轻的脚尖停下。 “快上来。” 阮秘书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帮他们拉开了车门,邵轻抱着闵黎黎才坐上去,轿车就立刻发动。 被无情抛下的阮秘书:“……” 正常行驶到医院需要最少四十分钟,关澈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到达医院门口他被交警拦下了。 一本驾驶证扔在引擎盖上:“扣吧,不够我再找两本给你。” 说罢一阵风似的追随着邵轻的脚步跑了,留下连火都没熄的车。 生无可恋的交警叔叔:“……” 卧槽,一上午碰到两个不要驾驶证也不要车的神经病!仇富啊!特么怎么能扔这么贵的豪车?? 他们此刻恐怕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谁还顾得上车! 闵黎黎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邵轻直接跪在了地上。关澈则扶着墙,定定地看着那扇门出神,背上的白衬衫湿了一大块,映出劲瘦的腰线。 过了好久好久,关澈才用冷静又森然的语气道:“要哭就躲起来哭,别在这丢人现眼。” 邵轻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漠然地回答:“我才不怕丢人,只要黎黎平安度过,让我出去裸奔都行。” “可笑,”这两个字是关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真的很想手刃了这小子,“你除了幼稚的找麻烦这辈子还做过什么?你打算让黎黎跟你收拾残局到什么时候?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的气她…” “你懂什么!”邵轻恶狠狠地打断,双眼透出的光像濒死也要反咬一口的饿狼,“所有人…所有人都在为她着想,连我也是…我那么混,黎黎对着我就要生气…我那么蠢,把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我那么讨厌,绊着她远走高飞的脚步。” 邵轻冷冷地哼了声:“所以我就该感恩戴德,畏首畏尾的受你们摆布才是讨人喜欢的乖孩子?” “呵!”关澈突兀地笑了起来,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像一只阴森恶鬼的叹息。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我现在想揍死你,或许只有你死,黎黎才会分出神来看其他人一眼。”关澈冷冷道:“我不要全部,哪怕一秒也好。只有你这种心智不全的人,才会患得患失。” “……”邵轻 低下头,使了狠劲一拳砸向地面,“患得患失…你说对了,我就是患得患失,我总是在担心她想做我妈,我不想做她儿子…” 关澈终于忍无可忍了,上前去把他提起来,扬起拳头就要揍下去:“你是不是有病!” 邵轻一动不动,呆滞的等着拳头砸下。 “你们做什么!医院禁止打架!”从抢救室里走出一位大夫,声如洪钟,成功震慑住了他们俩。 两人同时回头:“医生,病人怎么样?” 大夫手里拿着张纸,递给他们:“谁是家属,来把病危通知给签了。” 邵轻:“……” 关澈:“……” “她…她怎么了?”邵轻脚一软,差点又要跪。 关澈接过看了一眼,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把他拽出来:“你来签。” 接着他就摘下眼镜,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对着墙面壁去了。 邵轻抖着手,写下了人生中最难写的两个字。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下了三次病危。邵轻发誓再也不要碰笔了,而关澈则面壁到手术结束。 当闵黎黎被推出来后,邵轻眼前一黑,竟直接晕在了病床旁。 关澈嫌丢人,让人把他抬出去扔远点。 不要半个小时邵轻就挂着葡萄糖醒来了,发现自己被扔在走廊上,也顾不上不满,扯了针头就往病房里跑。 一进门就被关澈横了一眼:“小声点,黎黎还没醒。” 真不知道关澈在紧张什么,闵黎黎还在icu里躺着,隔着厚重的玻璃,十个邵轻闹出的动静也吵不到她。 不过神经过敏会传染,邵轻立马放轻了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出,猫叫一样的问:“怎么还没醒?” 办完一切手续刚刚歇口气的阮秘书望着这俩人无语,她用正常的声量说:“医生说暂时稳定下来了,观察24小时换普通病房。” 邵轻长吐一口气,这才察觉腿还在发软。 阮秘书道:“关总,你现在该回去了,你和闵董不能同时离开公司。” 关澈警告地瞪邵轻一眼:“不许在医院里捣乱。” “放心滚,”邵轻痴痴地看着玻璃墙后的闵黎黎,有气无力道:“我早就没力气闹了。” 关澈嗤之以鼻,嘱咐阮秘书:“看着他,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再不放心,再不甘,关澈也还是走了。这两天集团将面临很严峻的挑战,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输了,他以什么脸面再见闵黎黎。 其实邵轻也没捡什么便宜,闵黎黎一直睡着,他就形象全无地蹲在icu外的走廊上。哪里还有当年一点意气风发翩翩公子的影子。 阮秘书看不下去给他订了盒饭,邵轻使劲塞了两口,蓦地捂着胃,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阮秘书断定他是病了,顾不得以下犯上,威胁他如果不去输液就让人把他赶出医院。 邵轻乖乖去打针后,阮秘书刚要松口气,就见他举着个药瓶,一声不响地坐回到icu门口的长凳上。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阮秘书:“……” 阮秘书心里骂道这是造的什么孽,重重地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没想过邵轻会接话,可邵轻却出乎意料的说了:“我都不知哪天黎黎就不要我了,如果不气气她,我还哪来的存在感。” 阮秘书目瞪口呆:“你刷存在感的方式也太欠揍了。” 邵轻用完好的那只手刨着自己的头发,在建筑工地上穷极无聊时与那些民工们学来的,他人长得帅,坐起来也丝毫不见违和。 “只有你们才觉得欠揍,黎黎要是真会揍我就好了,只要她揍一顿我就乖,不信你让她揍一次试试看。” 阮秘书:“……” 邵轻继续半死不活地碎碎念道:“黎黎就是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跟那么些女人…就盼着她来把我撕了,你见过她为我生气的样子吗?” 阮秘书:“…没有。” 不过那可不可以叫哀莫大于心死? 她看邵轻的眼神从责怪变成了同情,老板的家长主义好像确实是过了点。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沟通呢?动不动就采取冷处理,这孩子天生智商不高情商又有缺陷,不成熊才怪。 好在迷途知返了,邵轻在医院的表现让一个崇尚爱情的女人没法不动容。 在第二天闵黎黎换到普通病房后,邵轻就把病房里的沙发当成了据点,包揽了一切伺候病人的活。闵黎黎昏睡的时候他特意去跟人学习护理,阮秘书找到邵轻的时候,他正在跟人学肌肉按摩。 阮秘书很无奈地提醒道:“邵公子,闵董只是心脏搭桥,还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 邵轻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了钱包又跑下楼买花。 关澈进病房就像进了花的海洋,他眼角直跳,看向阮秘书:“怎么回事?” 阮秘书耸耸肩:“邵公子突发奇想,要让闵董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赏心悦目的美好!” 说完她自己都想吐了。 关澈径直走过去把闵黎黎床头摆的鲜花扔进垃圾桶里,命令道:“找人来把它们处理干净。” 邵轻正好买水果回来,一听他话就怒了:“凭什么!” 关澈冷眼瞧他:“花会排放二氧化碳,空气好坏对黎黎的心脏影响很大。” 邵轻怔住。 “所以说要多读书,”关澈凉凉道:“不为了飞黄腾达,也为了不会干蠢事害人是不是?!” 阮秘书:“……” 就不能少刺他两句吗?大少爷受刺激又犯二了怎么办? 关澈其实早有准备,就等着邵轻的反抗,这样就有机会把他赶走。 谁知邵轻只是嗯了一声,默默地放下水果,取出一个苹果用热水泡着。 “多谢提醒,等下黎黎醒来不能吃东西,我想请问榨热果汁给她喝可以吗?” ☆、第27章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关澈和阮秘书都觉得有些消化不了,关澈阴着眼似乎在思考邵轻在玩什么花样。 病房的气氛一时凝滞,阮秘书轻咳了一声,道:“可以的,闵董估计就要醒了,你得快点准备。” 邵轻得到鼓励就更来劲了,削了皮再拿热水泡,严正以待等着闵黎黎睁眼。 乘邵轻去洗手,阮秘书不放心的问:“热果汁?能喝吗?” 关澈面无表情地说:“反正黎黎也喝不了多少,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阮秘书心里多少有些同情邵轻的,到底…他本质并不坏。 看着他忙忙碌碌,阮秘书心中也一阵怅然。而就在此时,病床上的闵黎黎轻轻的哼了一声,醒了。 关澈叫来医生,围着她就是一通检查。最后医生宣布病人各项指标平稳,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就能恢复。 医生的脚步尚未走远,邵轻就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床上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的闵黎黎活生生吓醒。 关澈啧了一声,嫌弃地挤开邵轻,把插了吸管的果汁递过去,温柔道:“喝两口,润润喉。” 闵黎黎想说要是有冰咖啡就好了,可惜 她现在完全发不出声来。 吸了两口后她把目光放到邵轻身上,邵轻发现闵黎黎在看自己,立马抹去了眼泪,委委屈屈地说:“果汁是我榨的。” “……” 阮秘书默默地别过头,关澈的两条眉毛已经拧得快打结了,闵黎黎想笑,提口气胸腔又痛得要命。 关澈直接忽略他,与闵黎黎交代工作上的事:“公司里有我看着,你放心养病,每天我都来跟你汇报。” 他回头看邵轻一眼:“邵公子我要带走,他最近很有用。” 闵黎黎的表情明显变换了一下,关澈赶忙说好话打消她的顾虑:“别太紧张,公司最近缺人手,有两位经理都病倒了。反正邵公子也没事做,给他锻炼一下也好。再说你不在,邵辉来找麻烦有邵公子挡一挡也不错。” 这一句话就把邵轻拉进了‘自己人’的范畴里,关澈脸不红心不跳,说着与他内心真实想法相反的话。 末了,关澈为了给病人特殊照顾,生硬的挤出个状似安慰的笑容,共同目睹的阮秘书和邵轻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闵黎黎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邵轻把关澈叫到走廊:“你是什么意思?” 关澈双手抱胸,背靠着墙,一副上位者的放松姿态。 在邵轻恨得牙痒痒中悠然道:“你之前说的放弃股权继承的话还算不算数?” 邵轻微愣:“……算,黎黎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 关澈点点头,用班主任表扬熊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现在正是黎黎需要的时候,等下我们回去起草一份转让协议,今天就把它签了。” “……”邵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没好气地说:“这么着急干什么,要签我也跟黎黎签,你这种阴险小人我信不过。” ‘阴险小人’一声冷笑:“才说了要她好好静养,你是不想让黎黎的病好了吗?” 邵轻没吱声。 关澈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看着洁白无尘的地面:“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吧,不然你猜疑黎黎,尽给她找麻烦。找麻烦不怕,不小心再伤她心就不好了…” 邵轻怔怔地看着关澈,不知怎么的,他反而同情起面前的人来。 “邵董还在时,集团就是个烂摊子。他是个老好人,对亲戚下不去手,但他清楚的知道,再这么下去邵氏迟早要完。所以,他把重振邵氏的职责丢给了黎黎。” 关澈轻飘飘地扫了邵轻一眼:“谁叫他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呢!” “……”邵轻,“说重点,别逮着机会就挤兑人。” “重点就是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必然落后,我们只有另辟蹊径,采用合伙人制度。这样才能使公司上下一心,互相监督互相管理。这个计划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变数就出在了你身上。” 邵轻无言以对的抿抿嘴。 “我们本来打算发动小股民来对付长天的恶意收购,借此拖延时间,只要再等一个月,瑞士方面的资金到位,邵辉和长天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邵轻问:“那我能做什么?” 关澈严肃地说:“表态,让给小股民重塑信心。” “好,就按你说的做。”邵轻没有犹豫地回答。 “……”他越是没有犹豫,关澈就越是心烦气躁,他冷冷道:“那事不宜迟,马上就跟我回去吧。” 邵轻恋恋不舍地看了熟睡的闵黎黎一眼,心有戚戚然的走了。 本以为签个字就可以回医院继续献殷勤讨好,结果关澈根本不放人,安排了一系列公关应酬给他。 刚参加完新项目的奠基,又去爱心学校当荣誉校长,哪里发生灾害他带头捐款,还要来个摆拍。 邵轻苦不堪言的被折腾了三天,闵黎黎已经能坐起来看电视了。 “那是邵轻?怎么黑得像只猴?”闵黎黎看着新闻被礼仪小姐引入会场的人,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阮秘书在一旁削苹果,切成一片片的装在碗里。 “多亏有他在,我们的股价虽然还在跌,但没跌那么惨了。” 闵黎黎笑笑:“多跌一下也好,长天融资也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被套问题不大,他被套牢借钱的银行可不干。” “今早证监会让邵辉和长天尽快回复关于一致行动人的问题。” 闵黎黎咬下一块苹果:“结果怎么样?” 阮秘书撇撇嘴:“不怎么样,邵董那胆小怕事的可能还想观望,暂时躲起来了。” “看来上回给他的教训起作用了。”闵黎黎嘲讽地说。 阮秘书走过去关掉电视,回头对闵黎黎微笑:“闵董,今天的办公时间结束,您该休息会儿了。” “……”闵黎黎万分无语,她才看了半个小时电视,也能叫办公? 作品相关 (6) 轻的在闵黎黎额头印上一个吻,把药塞进她手里。 “改天让人买根鸡毛掸子来,让你抽到爽。”邵轻彻底扔掉了原本就剩得不多的男性的尊严,“要不你让我再去跪墙角也行,别赶我走。” “……”闵黎黎实在想不通邵容怎么会养出个这么个‘好’儿子,她实在不忍心‘欺负’人了,全身的力气顷刻间卸掉了一半。 “你说得对,我的确暂时离不开你。” 眼看着闵黎黎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邵轻心疼地抱起了她。闵黎黎没有拒绝,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像对待珍宝一样把自己抱回床上。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的事。公司有关澈,遗嘱和白舒的事交给我去解决。”邵轻慢慢拥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满足地换了口气,“乖乖睡一觉,醒了我们就把刚才的事忘了吧。” 邵轻温柔的声音就像幼时妈妈唱过的催眠曲,一阵疲惫涌来,闵黎黎就这么靠在他肩头渐渐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有节奏地喷洒在耳边,邵轻知道药效发作了。他刚才在闵黎黎日常的药里混入了一片安眠药,与其让她操心,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 留恋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上一吻,邵轻拿过那份遗嘱转身就出了门。 他要去找白舒,上次在瑞士没找着,而这次在国内,他知道白舒除了一个地方,无处可去。 那套房子是他买给白舒的,被闵黎黎视为‘金屋藏娇’的最有效证据。 邵轻承认自己的确是同情心过分泛滥,当白舒向他哭诉自己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的时候,他一冲动就把自己名下的公寓转赠给了她。 这一做法,不仅使闵黎黎误会,也使白舒深陷其中。 他以为清者自清,结果给自己挖了个万劫不复的深坑。 白舒一定就在那等着,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了断。 果然,邵轻正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给打开了。白舒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脸颊上还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泪痕。 她一见邵轻就扑进他怀里,凄惶地唤着邵轻的名字:“邵轻哥哥,我回来帮你报仇了,我们一起把那个女人赶走。” 邵轻任她抱着,平静地问道:“在瑞士的时候你去哪了?” 白舒把头埋在邵轻怀里,小鸟依人又楚楚可怜:“我被爹地绑架了,他想拿我套保险金,后来妈咪把我救 出来,说出了我的生世。” 她抬起头悲伤地看着邵轻,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换作从前多情的邵公子怎么能忍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对面前的人再也生不出半分同情了。 “你是邵容的女儿。” 他没有说‘你是我妹妹’,就是不想把自己绕进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里。可白舒却会错了意,一时感动得难以自控。 她泪中带笑,紧紧搂着邵轻的腰,好像就拥有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 “对,我是邵容的女儿,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哥。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我怕你受不了。我爱你,等把闵黎黎赶走,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没有?我又变成日更了!嘿嘿嘿,放心,这是错觉! 第32章 完结章 “邵轻哥哥,”白舒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邵轻的回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当看见邵轻的脸,愣住了。 “你不高兴?” 邵轻冷冷地说:“我至始至终只把你当妹妹,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恶心。” “……”白舒震惊地退了两步,好像虚弱到随时都会晕过去,“不可能,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邵轻机械的重复道。 白舒终于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呜咽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 “你…你早就知道了?” 邵轻点点头,然后绕过她来到客厅,拿起了那份影印版的遗嘱。 “我本来打算暗地里补偿你,算是为我爸积点德。但如今你做出了让我不可原谅的事,认祖归宗?享有继承权?哼!”他冷笑一声,“做梦吧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白舒忽然疯了一样扑上去捶打他,“我明明不是为那些来的,我只要你!” 邵轻一把拧住她的手腕,用力把人摔在沙发上。白舒被摔蒙了,怔怔地趴在那流泪。 “世上只有两个女人打我我不会还手,一个是我早死的妈,一个就是黎黎。”邵轻沉声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清高,你和周伟航合作把我逼到这个份上,还敢冠冕堂皇的用爱我做借口?” “我…”白舒哭着道:“妈咪说邵家子女都有股份可以继承。老爷子立下的规矩,我最少能分到6%。一定是她逼你转赠股份的,我要帮你拿回一部分。” 邵轻轻蔑地笑了笑:“帮我?谢谢你帮我分家产。” “……” “不过可以告诉你,就算你闹的再人尽皆知,爸爸留下的财产也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邵轻正色道:“爷爷的那条规矩只针对邵家的正式子孙,像你妈这种收了钱就跑的,错过了让你进门的机会。” 白舒瞪大了眼睛。 “你妈当年可是收了我爸五千万,买断你身份的钱。”邵轻嗤笑,“别以为他死了就没人知道,收两份钱,你妈就不怕我爸诈尸回来找她!” “……”白舒单纯的就像只兔子,这些事情听都没听说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方,“妈咪拿钱做什么?” 邵轻:“封口费加抚养费,你妈当初要是有远见就在我爸在世的时候闹开,如今人死茶凉,谁 还理你们。” “好在我爸还留了证据,”邵轻拿手机给她看,“回去转告你妈,要打官司我随时奉陪。” 白舒急了:“不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 “别说了,”邵轻不耐烦地打断道:“本来我对你还有几分愧疚,但你伤害了黎黎,哪怕错不完全在你,我也不能容忍。” 他神色阴沉地瞪着她:“从今往后我们也就是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了,我不会再跟一个私生女有来往。也请你自重,再去找黎黎麻烦我会毫不留情的收拾你。” “邵轻哥哥…”白舒简直不敢相信那时向来待自己温柔的邵轻哥哥说的话,“你是被闵黎黎下降头了?她这么对你,你还帮她?” “你们外人懂什么!”其实邵轻有点小得意,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对闵黎黎的好,他自豪地说:“我就是她的脑残粉,谁不服憋着。” 这头解决完白舒,邵轻又火急火燎赶到徐老家,被老头子用拐杖抽了一顿。 “我爸惹出来的事儿,您打我干嘛呀,哎呦…” 徐老骂回去:“滚犊子,你这没事不上门的熊孩子,揍你两下还委屈啦?” 邵轻耷拉下脑袋,态度诚恳:“爷爷,我错了。” 徐老吹胡子瞪眼:“行了,别跟我卖可怜。你叔叔我已经找过了,他老婆家里犯的事太大,暂时不敢乱来。他答应绝对不会让那私生女入家谱,你放心吧。” 邵轻嘿嘿一笑:“入了又能怎么样,股权都不在我手里了。” “出息!”徐老瞪他一眼,“其他的我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想办法。” “帮得了帮得了。”邵轻贼兮兮地凑过去,说完又被徐老抽了两下。 “最后一次,下回再来求我帮忙,让黎黎来给我捶两天腿。” 在外头跑了一天,邵轻腰酸背痛地回到家,发现闵黎黎房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他在房门口重重地咳了两声,把门打开,就见闵黎黎架着台pad,正在开视频会议。 “行,就按计划去办,明天就像媒体公布。”闵黎黎做了最后陈词,结束了会议。 她瞥了眼邵轻,淡淡地问:“跑哪去了?” 邵轻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去找白舒了。” “……”闵黎黎真心服了他,对这种诚心讨打的人,就该彻底把他当成空气。 她把电子产品全部关掉,顺手熄灯:“今晚睡地上,敢跨上来一步就断你狗腿。” 邵轻哀嚎:“……你不能这么对我……” 早上闵黎黎才醒,就发现邵轻连人影都不在了。她打电话过去,对方占线。 “一大早的忙什么?” 今天关澈要对外公布他们的计划,此消息一出,闵黎黎就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他们已经拥有了31%的股份,只要邵辉不捣乱,长天已不足为虑。原本此时公布还稍微仓促了点,但因为邵轻的‘无私奉献’,他们手里有了实权,说出来也不怕。 邵氏权利层正式一分为三,闵黎黎率领的旗下九百名参股员工,与邵辉、长天成三足鼎立。 再假以时日,邵辉把把股权再分散给两个儿子,邵氏就真的没有再能跟闵黎黎抗衡的人了。 这次乘着白舒的契机,干脆公开。 这么做,也算变相的守住了邵氏,不会被人瓜分殆尽。邵轻给她的股份,等日后江山平定,再还给他就是了。 不论邵轻接不接受,邵氏都已变成邵容渴望的样子。家族瓦解,利益均分,细水长流。 这是闵黎黎对邵容最后的回报。 闵黎黎想了想,今天在发布会结束后还是露个面吧。 穿戴好以后,她没通知司机,自己开车就出了门。正是早高峰时期,特别堵,闵黎黎一点也不着急,跟着大部队随波逐流。 可能是命不太好,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就被追了个尾,浪费了近四十分钟时间。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段她不能控制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来到会场,有很多入不了场的记者在闲聊,没人注意到飘然而过的闵黎黎。 阮秘书负责后勤,正在核对等下用餐的菜品和费用,有预感似的猛一抬头,她惊愕地许久才发得出声。 “闵…闵董你怎么来了?得到关总批准了吗?” “……”闵黎黎冷笑:“你还记得谁才是老大吗?” 这一阵关澈一人独大,让全集团的员工都见识了‘孤寡老人’的变态,阮秘书已然深深拜服在关澈的淫威之下。相较‘前’上司闵黎黎,实在是温柔可人的小可爱一只。 她清楚现阶段,闵黎黎的身体是不允许她开展工作的,所以认定关澈才是老大。 “抱歉,闵董,为了您身体的长治久安, 我现在马上让司机把您送回去。” 闵黎黎眼看就要发飙,就听见里头一阵喧哗,让她俩一怔。闵黎黎伸手戳戳她的肩膀,严正警告道:“当心我真的把你调过去给他做秘书!” 在她发愣之际,闵黎黎已经推开会议厅大门。 不过由于围观的人山人海,她一下没能挤进去。在场的人好像都比较亢奋,根本没人注意身后一直在说‘让一让’的闵黎黎。 闵黎黎无奈极了,退到场外干瞪眼。 “什么情况?” 阮秘书如实交代:“邵公子正在发言。” 闵黎黎面色一凛,命令道:“立刻带我去监控室。” 不知道邵轻要玩什么,闵黎黎总觉得要出事。 阮秘书偷偷给关澈发了个信息备案,然后跟着闵黎黎在监控室听墙角。 “…项目半年盈利六亿,我把可调动资金全部用于购买邵氏股份,今后我将和闵黎黎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到底怎么回事?”闵黎黎一字一顿地问。 阮秘书震惊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 闵黎黎回了她个‘别废话,快说’的眼神。 “邵公子就是sb地产的幕后股东,他没告诉你吗?” 闵黎黎:“sb地产是什么?” 阮秘书没想到她连这个也忘了:“就是前几个月空手套白狼,收了几个烂尾盘,又给弄活了的地产。你和关总还让几个总监交过评估报告。” 这么一说闵黎黎就想起来了,她当时也猜到会是某家太子干的好事,只是她千猜万猜也猜不到邵轻身上。给她带来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关澈当选联合国秘书长。 “有没有搞错?”闵黎黎始终不相信邵轻有自己创业的决心。 阮秘书刚得知时也觉得很玄幻,她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邵公子没我们想得那么…那么不懂事。” 她把无能两个字吞了回去,微笑道:“他说他把全部家当都砸进去了,想等哪天做大回来打脸。现在为了挺你,他提前亮出了王牌。” “……”闵黎黎神情有些呆滞,她讷讷地说:“哪里没打,隔老远我都听见响声了。” “……”阮秘书苦笑着想:一点没错,这巴掌把邵氏全员都给扇遍了。 闵黎黎隔着屏幕听邵轻说话,他就像个脑残粉,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对 偶像的热爱。 作为不称职的偶像,闵黎黎又感动又心酸,她知道邵轻在尽全力为自己洗白,宁可在世人面前扮演一个傻子。 “总之,我们是相爱的,多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努力把媳妇儿给追回来的,请拭目以待。” 说完,邵轻恭敬的给台下众人鞠了个躬。看到这里闵黎黎忽然就扭过头,在桌旁静默了一下来。 过了两分钟,阮秘书轻声提醒:“闵董…” 闵黎黎蓦然回神,皱了皱眉,道:“我先回去了,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她准备乘没人发现前回家,可不巧一出监控室就撞上了一脸泪痕的白舒。 闵黎黎蹙眉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阮秘书会意,立马给前台保安打电话。 “你怎么那么霸道?我出现在哪关你什么事?”白舒意识到他们要干嘛时为时已晚,赶来的保安动作迅速地把她带进一间客房。 闵黎黎跟进去,傲然地看着白舒:“今天不能让你坏事,你给我老实待到晚上再出来。” 白舒其实刚从会场里出来,她不敢做什么,就是想看看邵轻,却不曾想看了一幕现场版真情告白。还没从万箭穿心里缓过来,又被闵黎黎‘暴力胁迫。’ 简直不能再伤心。 白舒仰头看她,一脸‘宁死不屈’的大义凛然:“一定是你威胁邵轻哥哥,是不是,是不是——” 她歇斯底里,在闵黎黎眼中也就如同蝼蚁的挣扎。忽然有这么一瞬,闵黎黎从白舒倔强的表情中看到了邵容的影子,一股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 或许闵黎黎自己也没注意,她说话的语气轻柔了许多:“别闹了,你和阿轻永远不可能的。回瑞士去,你会享有邵家子孙的待遇。” 其实邵家没人同意让她认祖归宗,私生女本来就是丑闻,更何况女方还是有夫之妇。白舒是邵家耻辱柱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邵家人恨不能让她去死,根本不可能还给钱。 可惜如今闵黎黎说着算,就当是为邵容赎罪,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白舒濒临失控的情绪一下就被平复了,她想起那封信,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和邵叔叔在一起过?” 她的问题有几分天真可爱,把闵黎黎逗笑了。此人曾经虽然很让自己烦恼,但今时今日,她在闵黎黎眼中只是位故人留下的孽债。 闵黎黎饱含同 情的回答:“你知道又如何?少管点闲事,安安静静做人。” 像个长辈似的拍拍她肩膀,闵黎黎不欲久留,正准备走。白舒连忙拉着她的手,哀求道:“你既然不爱邵轻哥哥,就请放了他好不好?” 闵黎黎回头看她一眼,弯弯嘴角。而后抽出手,走出房门。 “给她订今天的机票,连人带行李一起打包回瑞士,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她。” 哪还有一点温情,当闵黎黎耐心用尽,她对任何事都是冷漠的。 阮秘书目送她走远,心里为白舒捏了把冷汗。 与此同时,闵黎黎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她叹了口气,吩咐司机:“调头。” 她报了个地址,那是公司给高层租住的宿舍,闵黎黎猜想关澈一定就把人关在那里。 果然合作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心意相通,抵达时闵黎黎正巧看见一名眼熟的男子提着打包盒上楼。 就是这里了! 闵黎黎上去敲门,开门的人一见她就愣了,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闵董’。 闵昕昕穿着拖鞋从房里走出来,见到她时,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都不叫人了?”闵黎黎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闵昕昕条件反射似的唤了声:“姐。” 闵黎黎走到他面前,替他抚开黏在脸上的几根额发,她温柔道:“才多久没见,你瘦了。” 闵昕昕不自在地撇开脸,不知是心虚还是生气。 “阿昕,”闵黎黎喜怒难辨地说:“姐这回真的生气了,那份遗嘱是我想保守一辈子的秘密。你不经我同意,将它公诸于世,看来你真的已经恨我入骨。” 闵昕昕目光微闪,温润的脸上被恨意覆盖,他冷哼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可惜太迟了。” “不迟,”闵黎黎叹息道:“以前是我太疏忽你了,从今往后姐姐要对你负责。” “……”闵昕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如果你要根我,那就继续恨吧。过两天我让人送你去云南,接着做你的老师。” 闵昕昕终于正视闵黎黎:“你到底要干什么?” 闵黎黎:“你总觉得自己苦,与其让你继续自艾自怜,不如去更苦的地方洗涤心灵。” 没有了温言温语,闵昕昕才意识到闵黎黎以前对自己说话是多么的温柔。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打电话。认我这个姐姐就回来,若是还抱有其它目的,再发现一次,你的下一站就是非洲。” “你不能用对付邵轻那一套来对付我!”闵昕昕生气道。 闵黎黎笑了:“你想多了,对付邵轻才不需要那么复杂。” 她看看手表,轻轻摸了摸闵昕昕的脸,用哄小孩的口吻道:“乖,姐要回去了,想我的话可以打电话。” 闵昕昕尚处在震惊中,待她走出房门才回过神,对着闵黎黎离开的方向吼道:“我不去——” 闵黎黎回身,看了门口一眼,对看守者说:“把他的手机电脑没收,网也断了。”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闵黎黎可以大度的放走白舒,却绝不能让闵昕昕舒服。多折磨一下,等斯德哥尔摩症发作就好。邵轻就是这么调/教出来的,再恨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脑子里盘算着不出两年她的乖弟弟又会回来。视身后的咆哮如空气,她快速走进电梯,要在邵轻发现时赶回家。 就在闵黎黎以为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关澈已经翘着腿等在她车上了。 闵黎黎一开车门:“……” “聊完了?” 她的表情比刚才的闵昕昕还精彩。 “……你不需要招呼那些记着吃饭吗?” 关澈无声地笑了一下,无端让车内空气降了两度:“打个招呼就出来了,难道还要我作陪?” 现在闵黎黎也开始讨厌那些爱用反问句的领导了! 她轻咳一声:“嗯,那还有什么情况要向我汇报的?” 关澈冷眼看着她:“你不是都到现场看过了吗?” 该死的阮秘书,总有一天要把她调到设计院去和那些‘抠脚汉’打交道。 “去了一下,没看多久就回来了。”闵黎黎自从住院,气场弱了许多,但也不是两句话就能被吓到的。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敢瞒着我,你和邵轻暗度陈仓了?” 被反将一军的关澈挑了挑眉,并没有乱阵,而是不徐不疾地慢慢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了解邵轻,他不信任我。但为了解决这次我们的信任危机,他也是尽力了。” 这是关澈第一次为邵轻说好话:“他挺令我刮目相看的,等下回去你就不要罚他了。也正因为他,另外两家地产愿意与 我们合作。一个长天根本不必害怕,过一阵等资金下来,我们再收购他们的股权,让他们也乱一把就扯平了。” 闵黎黎:“……” “你真的不要怪邵轻,瞒着你不对,倒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关澈平静道:“男人多少都有点私房钱,拿去干事业也好过去给女明星买包。回去好好封了他的账,别有下次就好了。” 闵黎黎:“……” “对了,我查到他还有两个账户,流水比较大,要拿给你过目吗?” “……”,闵黎黎无语道:“关澈,真难为你一次说这么多话。” 关澈欣然地点点头:“不用谢我,为你分忧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那我还真的不能不谢你了。” 关澈铁血无情的把闵黎黎送回了家,并暗示要是再有逃跑的举动,就把她送疗养院里关起来。闵黎黎知道他跟自己一德行,狠起来绝不含糊。 她只有委曲求全的点了头,准备把这口恶气撒到邵轻身上。 可怜的邵轻特意回家换了身帅气逼人的行头,打算好乘闵黎黎感动之时求婚。想得挺美,他连原来的婚戒都戴上了。 开门时他愉快地叫了声‘哈尼’,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像影视剧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帅气的走到闵黎黎面前。 “亲爱的,送你。” 闵黎黎端着茶杯在看电视,里头正播放着邵氏长公子的‘光辉事迹’。 “邵公子最近好久没传出绯闻了,原来是和前妻又好上了?让我们来采访他第一任绯闻女友…” “……”邵轻有些尴尬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继续谄媚地笑,“黎黎!” “原来你背着我干了这么件大事?” 邵轻眼睛一亮,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原来你知道啦?嘿嘿嘿,让你别小看我,关键时候还是我靠得住。” 闵黎黎嗤笑:“你成立这个项目的初衷难道是为了帮我?正好相反吧?” 邵轻愣了:“我又做错了?” 闵黎黎站起来,走到窗边,落地窗下是繁忙的车流,庸庸碌碌的人们迎着夕阳回到家中,与亲人相聚。 好久没有非常渴望做一件什么事的愿望了,闵黎黎遗憾的想,时光带走的不仅是青春,还有她从来没在意过的激情。 要是自己有邵轻一半的活力就好了。 “你没做错,你已经成长为一个令我出乎意料的人,优秀、能干。”闵黎黎不看他,背影冷漠而孤傲,“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我束缚在身边,应该找一个像白舒那样单纯的女孩相伴一生,这样你会过得很快乐。” 邵轻紧紧捏着手里的玫瑰,声音都在发抖:“我现在哪里不快乐了?半夜笑醒的样子你不是没见到过。” “不一样,跟我在一起,你永远也长不大。像个孩子一样的傻乐,不是真的快乐。” “你…你凭什么决定我人生的意义。”邵轻把花用力摔在地上,他下了狠劲才克制住不吼出声。 “我以前一事无成,你说我不懂事。如今我好不容易扬眉吐气的回来找你,你剥夺我快乐的意义。”邵轻气的面红耳赤,几近崩溃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复合,在找借口?” 闵黎黎:“……” 邵轻又问:“今天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闵黎黎点头。 “给你压力了?所以你要赶我走?” 闵黎黎不语。 “行!”邵轻气疯了,指着闵黎黎道:“你给我等着,我证明给你看我有没有长大,让你看清楚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转身就走,走得太干脆让闵黎黎心生不安。 “喂——”闵黎黎追出去,可终究迟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他想干嘛?”闵黎黎心虚地问自己,上一次邵轻让她等着,就干出了一番‘大事业’,这次他会做什么蠢事? 不过那到底是邵轻的事,闵黎黎决定不再管他,那就真的说不管就不管。 两天后她把闵昕昕送上飞机,在回家的路上关澈问:“你还没有告诉邵轻?” 闵黎黎摇摇头:“忘了,这几天都没见过他。” 关澈了然:“你们又吵架了。” “算是吧。”闵黎黎苦笑,“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关澈:“没有,要不要找人去查?” “算了…还是去查吧,查到第一时间告诉我。” 关澈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两天,关澈打电话给闵黎黎。 “看微博热搜,第一名就是邵轻。” 闵黎黎下意识以为邵轻又犯事,或者跟哪个女明星搞在一起被拍。 结果一点开 第33章 番外 番外一:回头是岸 “师兄,苦海何时是个头?” “你是个西瓜咔…香蕉菠萝都不吃咔…” “师兄,我还是自行参悟吧,请回。” “榴莲披萨最好吃咔…手臂长的皮皮虾也不错咔…” “对了,午饭别叫我,我要辟谷。” “没喝过红牛来一瓶咔…泡面酸不死你不要钱咔…” …… 邵轻生无可恋地躺在地板上晒太阳,一条光裸长腿从沙龙里探出来,很不雅观地搭在台阶上,白嫩的大腿根处还露出花裤衩的一角。 第五天了,邵轻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还俗,他想去跟住持商量,钱不退了,把49天的修行改成7天行不? 都没有观众,自己这份罪是受给谁看。 可当想起他那灯泡一样的脑袋——满头青丝就这么没了,不惊天动地一回让他怎能甘心? 好纠结啊,经都没心情念了… 连经书都没正经看过两眼的邵公子,双目无神地往佛像身上瞥了一眼。忽然,平地掀起一阵狂澜,吹得他汗毛倒立。 不好,有杀气! 邵轻这辈子从不知何为杀气,大约是佛祖的示警,他一跃而起,利索的躲到柱子后面。脚步声如约而至,‘啪嗒啪嗒’每一下都如同踩在邵轻心尖上。 他刚探出头,就见闵黎黎手持木棍(树枝?)向自己走来。 “……” 邵轻下意识回头,求救信号还没发出,就对上佛祖慈眉善目的笑容。 “老衲只能帮你到这了,红尘难了,好自为之。” 靠啊,老子这么多钱白交啦! “邵轻!”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虽然不高大,但压迫感十足。明明没有挡住几缕阳光,邵轻却产生了银河系被覆灭的错觉。 “oh,no!你怎么来了?” 闵黎黎一声冷笑,幽暗的佛堂里顿时阴风阵阵。 “听说你想死,我来送你一程。” 邵轻惊恐地看着那根高高举起的木棍,膀胱一紧,抱着脑袋就跪了下来:“啊!黎黎,手下留情,这么粗会打死人的。” 闵黎黎下手一顿,怒道:“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没出息,我要命不要出息。”邵轻闷头喊,就是不敢露脸。 是打死还是打残呢?断他条腿好了! 闵黎黎毫无征兆的一树枝抽下去,邵轻‘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此时静谧的佛堂里就只有‘嗷…哎呦…嗷嗷嗷…’的哀嚎声。 不时有僧人经过,他们对正在发生的惨案聪耳不闻,兀自迈着悠哉的步子,目不斜视的绕过他们,穿过去。 不幸的是,邵轻的惨叫不仅没得到好心人的救助,却引来了两个游客。他们不施以援手就算了,还一人拿出台手机,开始录像。 邵轻边逃命边骂:“有什么好拍的,没见过家暴啊,我媳妇很凶的,再拍连你们一起打。嗷,黎黎你轻点儿。” 暴力火拼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还是邵轻主动放弃逃生机会,闭着眼睛躺地上,让闵黎黎一次揍到爽。 “要不是我让着你,就你那小树枝还想伤到我?” 闵黎黎用湿毛巾重重擦过他的伤口,邵轻浑身一颤:“嘶,你想要我命啊!” “你闹够了没有?”闵黎黎没好气的问。 邵轻挺直腰杆儿,宁死不屈地昂首回答:“我都是出家人了,跟上师说话客气点。” “上师?”闵黎黎嗤笑,“你的光脑袋除了能帮庙里照亮还能做什么?” 邵轻扁了扁嘴:“如果你强烈要求我还俗也不是不行,我现在孤身一人,你要给我点尘世的牵绊。” “阿斯顿马丁的车,波尔多窖藏的酒,俱乐部里的嫩妹妹…”闵黎黎从善如流的给他数。 邵轻撅起嘴,七手八脚地搂住闵黎黎,要去亲她。 “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闵黎黎被他压在床上,睁着眼看他,“我又没情趣,身材也不好,脾气也差,你过两年又后悔了怎么办?” 邵轻二话不说堵上了她的唇,舌尖霸道的探进去,夺走她最后一口呼吸。 缠绵的亲了许久,他才慢慢退开,奶声奶气的撒娇道:“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甩的我,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他悄悄的把手放到闵黎黎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 “你就是我的定海神针,没什么不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要是还不行就打两顿。我这人没什么胆子,顶多就淘一点,绝对不会做背叛你的事。” 闵黎黎看着他,不说话。 “我爱你,我用上百亿来 买你一次信任,”他的手慢慢移向闵黎黎的内衣扣,“你是商人,比我会计算。傻子不是天天有的,捡到一个就该好好藏起来。” 湿热的唇触碰到她颈部的动脉,使坏的舌尖一点一点的濡湿那一小块皮肤。酥酥麻麻的,让人战栗。 “……”闵黎黎暗自叹了口气,“阿轻,你还是出家人…” 邵轻的手已经覆上了柔软,揉捏了一下又把手抽出来解开她衬衫的扣子。一路畅通无阻,他激动的手心都在冒汗。 “佛祖早就想把我赶走了,今天我把戒破了,彻底如他愿。” “你…” 轻轻的一个吻印在闵黎黎心口,那里有一道永生都去不掉的疤。邵轻的唇舌绕着它细细舔吻,吻到动情处,他哽咽了。 “你要是敢真的扔下我走了,我就去吸毒、去飙车,直到把自己也折腾死了为止。”邵轻用力一挺,两人合二为一。 “不信你就试试,这世上能治得了我的只有你…” 番外二:发愤图强 二人从泰国回来后,邵轻就单方面的宣布他们复婚了。亲朋好友发来贺电的同时,闵黎黎正在巡视她的房地产帝国。 “你要复婚?”关澈把温水递给她,毫无征兆地问上一句。 闵黎黎走了一上午确实渴了,大口喝水突然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 “慢着点。”关澈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喷出来的水,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无奈。 “谁说的?”闵黎黎问。 “你看。”关澈把手机递过去,老干部从不用手机套,拿在手里还带着他的体温。 入眼的是微博的界面,一对情侣马克杯的照片,配上一行文字——“我俩复婚啦!” “我老婆有钱?”闵黎黎念出那奇怪的名字,“他是谁?” 关澈摆她一眼:“就是邵轻。” “……”闵黎黎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邵轻的确常改微博名,这名字也确实很有他的个人特色… 闵黎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居然关注他?太神奇了。” “……”关澈面色不善地抽回手机,“工作需要,防着他乱发不该公开的东西。” “哦!”闵黎黎笑笑,避重就轻地躲过了这个问题。 晚上回家,闵黎黎顺路在超市买了根鸡毛掸子。 “公园假期已刚刚结束,我还有一点糊涂…啦啦啦…啦啦啦…” 邵轻正在厨房里摇头晃脑的准备晚餐,听见开门声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亲爱的,你回——”声音骤然刹车,邵轻眼里只有一支张扬跋扈的鸡毛掸子,“黎…黎,你买它干嘛?” 闵黎黎拿着鸡毛那头转了转手腕,冷笑着说:“干嘛?复婚经过我同意了吗?” “……”邵轻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正要跟你求婚嘛!” 闵黎黎这才注意到满屋的红玫瑰,和餐桌上的两支蜡烛。 邵轻有些委屈的说:“人家头发都为你长出来了,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 “……”闵黎黎糟心的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头发茬子,“你最少先跟我商量一下。” “这不是正要跟你商量吗!”邵轻得了跟杆子立马往上爬,“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以后让我为你煮饭洗衣带孩子,只要少少零花钱,包你买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服务。” “……” 闵黎黎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 “亲爱的,表考虑了,收了奴家吧!”邵轻干脆跪下来,抱着闵黎黎的腰蹭啊蹭。 “看你表现吧。”闵黎黎突然丢出重磅炸弹,“先要个孩子再说。” 邵轻:“……” 闵黎黎的一句话,雷得邵轻外焦里嫩,以至于牛排都煎糊了。 邵轻无知无觉的吃着带苦味的牛排,一副不久于人世的虚弱相。 “黎黎,你对小孩怎么那么执着?” 闵黎黎吃着燕麦粥,闻言瞟他一眼:“乘着养病有时间,赶紧生了了事。” “你也知道是在养病,”邵轻有些着急,“医生说不许——” “我问过医生了,”闵黎黎打断他,“小心一点还是可以的,只要不太操劳,一般女人的功能我都可以使用。” “……”邵轻无言以对,他孩子一点也不期盼,因为怀孕会增加闵黎黎身体的负担,就算安全度过孕期,家里多一个小孩无疑会分走闵黎黎对自己的关注,他嫉妒。 邵轻知道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巨婴,他从不否认。 闵黎黎看他实在可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乖,我主意已定,你不肯我就去精子库申请。” “……” 闵黎黎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无奈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我爱他就是爱你是不是?” 邵轻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安慰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这却让他感受到了闵黎黎的决心。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多争取一些好处。 “生了孩子我们就结婚。” “好。” “你最少要在家休息两年。” “好…我尽量。” “生女儿不许生儿子。” “…这个我控制不了。” “把关澈那贱人外放到海外去。” “……” 既然准备造人,邵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套套扔了。他为了要女儿,天天趴在电脑面前查攻略。 终于在两个月后医生宣布,闵黎黎有了。 由于闵黎黎身体特殊,医生建议她头三个月住院安胎。 住院当日关澈和阮秘书就赶来探望了,邵轻不过是去削一个苹果的功夫,出来就对上关澈蔑视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关澈高冷地推了推眼镜:“我怎么不能来?” 闵黎黎:“……” 关澈看着邵轻削得狗啃一样苹果,淡淡道:“业务水平不够啊,还不如请个专业护理来。” 闵黎黎失笑:“我又不是半身不遂。” “还是注意点好。”然后关澈去洗了手,拿过刀和苹果,两下就见苹果皮连成一线掉在桌上。他取来一个小碟子,将苹果切成一片片,整齐有序地摆成一个圈。 邵轻:“……” 阮秘书:“……” 闵黎黎:“……” 随后的一个星期,关澈去出了趟差,回来给闵黎黎带了一堆补品加零食。 “你真是太好了,这阵子吃那些寡淡的东西我都要味觉失灵了。”闵黎黎笑眯眯的打开包装,头一次觉得关澈那么善解人意。 关澈:“都是低糖、不含添加剂的。适当吃一点,别影响正餐。” 他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病房:“邵公子呢?” 闵黎黎边吃边回答:“奋发图强入了,他报了个进修班,还没下课。” 进修?关澈挑起一边眉毛,邵轻的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他要去进修什么?难道还打算回公司上班? 关澈抱着看热闹 的心,跟自己打赌邵轻撑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半途而废。 结果很快过完一周,他都没再见到邵轻,渐渐的也忘了这事。又过了两个星期,关澈清早带着文件来跟闵黎黎商量,这才遇上了许久未见的人。 谈完事,关澈要走。 “你开车来的吗?”邵轻叫住他。 关澈淡淡地嗯了一声。 “送我一程吧,学校没地方停车,我要迟到了。” 换做平时关澈才没那功夫给人当司机,不过今天他破天荒同意了。 两人坐上车时,关澈不动声色地问:“课程跟得上吗?” 邵轻报了条路,然后回答:“当然跟得上,我这么有天赋,老师都想单独收我为徒了。” 关澈抿了抿嘴,瞧他那嘚瑟样,他实在很是问不出口下一个问题。 “对,就是这个路口,右转,绿色的报亭靠边。” 关澈四顾忘了一下,除了商铺就是一所xx烹饪学校,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不耻下问道:“这里看起来没有…适合进修的场所。” “你眼瞎啊!”邵轻指了指他身后,“xx烹饪学校是全国有名的,一期学费好几万呢,你没听 过‘遇见xx厨师就嫁了吧’这句深入人心的广告词啊?” 关澈:“……” “快滚,我要去上班了。”关澈把车窗摇上,仿佛多看一眼心灵都要受到玷污。 发愤图强?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邵轻,真信他会发奋的人才是傻逼。 在经过第二个红绿灯时,关澈终于绷不住笑了出声——自己居然输给这种人,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八个月后,医院产房外。 “医生,这里有病人要吸氧。” 关澈十分无语地看着邵轻被戴上氧气罩:“黎黎是剖腹产,又没有发生危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邵轻还在瞪着双眼,盯着产房门口看:“在里面的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急。” “……”关澈手心也出了一点汗,不过就他那天崩地裂也不行于色的尿性,别人休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紧张的端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邵轻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谁是闵黎黎家属?恭喜,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我的天…”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高兴时,‘嘭’的一声传来,就见邵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地板砸出一声闷响。 关澈:“……” 护士:“……” 阮秘书:“……” 以及混进来的小记者:“……” “不用抢救了,就地烧了吧。”说完关澈一阵风似的进了产房,也不知里面是谁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相随,新文已经开了,喜欢的可以去看看!mua!!! 不要忘记收藏作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