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蝙蝠侠干碎我的致富梦》 第1章 到底是谁会想在哥谭找到合法工作 冰冷，抖动...... 耳边传来哐哐作响的声音，迷迷糊糊的马昭迪被地面的震动颠得后脑生疼。 “sir.（先生。）”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身旁一遍遍回响。 这是谁？ “sir！（先生！）” 这声音在喊谁？ 我吗？ “wakeup！sir！（醒一醒！先生！）” 寒冷而阴湿的空气袭来，灌入马昭迪的鼻腔，这空气似乎还带着一点血腥气，和一点怪异的危险感。 这股气息好像能从鼻腔直达灵魂，马昭迪的思维如同从深海被拽上水面一般，顷刻间变得清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不对，不是天花板。 地面有节奏的晃荡，并有哐哐的声音响起，身侧窗外的浓厚阴云也在高速运动着，两边是一排排座椅，自己正躺在座椅中间的一条走廊上。 自己在一辆火车上。 但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刚刚清醒过来的马昭迪撑着地面坐起身，周围是一排排空荡的火车座位，还有一个站在身旁的乘务员。 “sir，areyouallright?（先生，你还好吗？）” 为什么会有一个外国乘务员用英语问我问题？ 我特么什么时候坐上了外国火车？ 不对，不对，我原来没有在坐火车啊...... 马昭迪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很遗憾，眼前的一切都显得真实无比，略带冷意的空气，冰凉的火车铁皮，列车车厢的划痕和破损细节以及轰鸣的列车行驶声无不向他证明着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但我原来不是在熬夜码字吗？” 马昭迪努力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在码字的时候太困了，倒在了键盘上。 我可能是熬夜太累睡着了，现在正在做梦。或者是有哪个无聊的综艺节目组，正在整蛊我？ 他这么想着。 思考的时候，马昭迪站起身，坐到了身边的座椅上。而此时，乘务员依旧在一旁询问着他的情况，他见这个亚裔乘客依然一声不吭，心里不由得稍微有些恐惧。 一般的乘客当然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火车只剩下最后一站终点站了。 那个终点站，叫做哥谭。 哥谭市可能有正常人前往，但正常人前往哥谭市不太可能。 他硬着头皮再次询问了一遍，但那个乘客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幽幽盯着他。 那眼神渗人无比，只是被看了一眼，乘务员便再也顶不住心理压力，道了声对不起以后便落荒而逃。 马昭迪看到乘务员离开，继而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一边的列车车窗，略带水汽的玻璃上能够看到外面的灰暗天空，以及雨云下的那座黑暗中的城市，高耸挺立的时钟塔楼，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怪异的哥特式建筑，还有隐约能看到的，远处的脏乱低矮的建筑群，以及一个个英文标语和招牌。 时钟塔楼？贫民窟？英文招牌？ 以这些建筑的风格，这座城市很明显不在东大。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马昭迪无意识地呢喃着。 “呜——” 正当他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自己从没去过的国外时，火车的汽笛声响起，然后开始减速，紧接着便驶入了站台。 看着从没见过的站台样式，还有旁边站着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西方面孔，马昭迪愣在了车窗旁。 “哐当” 火车车门打开，一个个提着行李，带着大小包裹的乘客从车厢里走出来，走向车厢外的站台。 马昭迪被人群裹挟着向车外走去，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无根的浮萍，飘飘摇摇地向未知的远方漂去。 “怎么还不醒，这个梦怎么还不醒......”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火车，没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呆愣地看着头顶的站台英文。 gothamcity（哥谭市） “？” 原本还想要再欺骗自己一会儿的马昭迪瞬间破防，虽然他认得的英文不算多，但超英电影多少也看过一些，自然知道这个英文单词的含金量。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让我穿越到这种鬼地方！” 近乎绝望的马昭迪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就被暗巷里的罪犯剥皮拆骨，吃干抹净。作为全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这里的正常人可以称得上凤毛麟角，而清白正直的人则可以称得上一个没有。 如果一个单纯的小偷放在其他城市，那么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可如果一个人在哥谭市里只偷窃不打劫，不杀人不放火，那么他就完全有资格在哥谭市里竞选一个良好市民的称号。 这座城市里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黑帮人士，除此以外，就是一些世界级恐怖组织，世界级杀手集团，再剩下的则是部分孩童，富豪，资本家，以及一些独来独往的超级罪犯，最后加上一个全哥谭最大的精神变态。 以及世界级的倒霉蛋，就是那些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又不小心闯入这里的纯路人。 至于警察？警局里没有任何一个警察是从来没有跟黑帮或者精神变态合作过的。这是一个被黑暗浸透的城市，如果说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地方不是黑的，可能就只剩下刚刚来到这里的马昭迪了。 “叮” “白手起家系统已加载完成，请您努力赚钱，勤劳致富。所谓钱可通神，在身无分文之前，您永远有继续的机会。” “目前资产数量：七美元” “当前任务：依靠自己的双手，在哥谭市找到一份工作，赚到自己穿越以后的第一桶金” “新手福利选项如下： 可购买 英语初步精通 价格：1美元 注释：abandon怎么拼来着？ 本地人身份 价格：1美元/份 注释：gotham的爷就是爷，一天到晚除了枪战就是砍人，没别的！ 生命快速回复 价格：1美元 注释：好用再来，下次打九九九九九折 存档点 价格：1美元 注释：片酬一个亿，下次付不起” “请注意，您只能通过合法工作的方式赚取资产，脚踏实地，勤劳致富” 看到系统，以及系统里的内容，马昭迪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千头万绪，最后只变成一声叹息。 “到底是哪种疯子会想着在哥谭找到合法工作啊......” 第2章 只要我没钱，就没人能偷到我 “说起来，这七美元的初始资产又是从何而来的？我身上没有美元啊？” 马昭迪仔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发现原本买完烟放在兜里的五十多块人民币不见了。 “好好好，我还以为是赠送的初始资金，结果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过往好里想，起码他衬衫长裤加外套的装束在哥谭还算合群，没有什么引人瞩目的特别之处。 他叹了口气，随手买下了英语初步精通和本地人身份，没有这两样东西，以他的英语水平，在本地寸步难行——生命快速回复和存档点也一并买下，按照系统介绍，移动存档点是需要花费资产点的，而他现在仅剩三美元资产点，因此并没有选择立刻存档。 抬头看看天色，浓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他只能从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现在是晚上，却看不出究竟是几点，马昭迪没有办法，只得先向着车站外走去。他记得在火车上曾经看到过一个时钟塔楼，也许出了车站，就能够得知现在的时间。 再走出两步，他的脚步逐渐放缓，在上一秒钟，车站里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人声还是莫名其妙的噪音，但在买下英语初步精通的下一秒，这些声音就如同在国内听到的市井声音一样，变成碎片化的，大脑自然而然可以理解的交谈声。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英语擦边过六级的马昭迪感到非常有趣，他思考了一下一些英文相关的学习内容，感觉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英语被系统缝缝补补，现在像是一辆不怎么好使但快得很邪门的破自行车。 不过这只是因为他自己还不太适应，实际上他的口音和书写已经是比较标准的美式英语了，等他习惯以后，破自行车就会升级成方便的小电驴。 想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哥谭本地人的身份，他又搜了搜自己的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的兜和自己的脸一样干净。 他再仔细找了一下，才发现，包括自己的驾照和社保卡等身份信息和证件就存在白手起家里面，想要拿出来只需要想一想，想要放回去也是一样。 “总算有一点人性化。” 从来没见过国外驾照的马昭迪将手伸进外套口袋，几秒之后拿出自己的驾照，好奇地翻看了几眼，然后又重新放了回去，他现在迫切需要在哥谭里找到一份生计，否则还没有被黑帮，恐怖组织，杀手集团，超级罪犯或者普通的抢劫杀人犯弄死，就要先因为没吃没喝而被饿死，或者因为没地方住而被冻死在街头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美国的流浪汉一般怎么生活，而且哥谭市也不可能有无害的流浪汉。 当然，他以后也有可能会慢慢熟悉流浪汉的生活，毕竟他在本地也确实没什么房产，成为流浪汉一点也不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部分流浪汉在提交过联邦所得税申报表，并且提供过有效的银行账户信息以后可以领到救济金，但很可惜的是，虽然系统为马昭迪提供了账户，但他并没有挣过钱，所以也就没有交过税。 走出熙熙攘攘的站台，马昭迪才真正看到这座城市的近景。 细密的阴雨从天空中淅淅沥沥地滴落，给黑夜中的城市罩上一层薄薄的迷蒙面纱，流光溢彩的街道上时不时有车辆和摩托飞驰而过，周遭密集的高楼大厦下半部分笼罩在城市的光影里，上半部分则隐没在黑夜中，只有一盏盏投光大灯依稀能够照出建筑物的四方边角。 远处的工厂升腾起浓浓的烟气，旁边就是低矮的贫民窟，成片的脏乱建筑中几乎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小巷里时不时传来有人啜泣的声音，以及殴打声和枪声。流浪汉的营地也一般就在此处，住在简易帐篷里的脏兮兮人群以废弃的工厂，或者桥洞和其他废弃建筑作为栖身之地，在废油桶里烧着废旧报纸或者破旧书籍取暖。 马昭迪抬头看看远处，在灯彩闪烁的屏幕和招牌之间，时钟塔楼的时间正指向半夜九点，很明显，今天是找不到工作了，他得撑到第二天早上。 “这开局就特么离谱......” 一阵晚风吹来，带着冰冷水雾的寒意，马昭迪冷得打了个趔趄，不由得把手塞回外套的口袋，他蜷缩着身子努力思考着，却根本想不到自己该去哪里过夜，太过繁华的街道肯定会被赶走，可太过冷清的角落又很容易碰到危险。 “难不成没有一点别的办法吗？” 他仔细翻着系统，发现系统有一个商城，打开之后，里面几乎能找到所有能买的东西和不能买的东西，小到生活用的食品，刀具；大到特殊能力，超凡物品，至于更下面的东西，马昭迪没有看，反正也买不起。 系统里面就三美元可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今晚大概率只能露宿街头了。 马昭迪一边走着一边翻看着商城里比较便宜的物品，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口袋里装着的驾照不见了。 “？”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把驾照收回来，所以那玩意应当还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才对。 “在...在吗？” 马昭迪双手将上衣翻了个遍，然而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驾照，急得他几乎要破口大骂，就在此时，他的手突然摸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 “在...在这？” 他花了几秒钟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到了哥谭市，在走出车站到这里的短短百米距离内就被一个本地的小偷偷了。 然后小偷发现他的兜和脸一样干净，于是顺手把他的驾照放回了他的裤子口袋。 笑死，偷窃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一个手法娴熟的小偷也许能够偷走钱包里的钱，手腕上的表，口袋里的手机，但很明显，他没法偷走一个穷光蛋的钱。 只要自己一直保持身无分文的状态，自己就是无敌的。 如果碰到了抢劫的人，说不定他看了自己的口袋以后还要出于同情拿出几美元给自己买点东西吃。 第3章 怎么真有人抢穷鬼啊 马昭迪漫无目的地走在哥谭街头，很神奇的是，他已经这么游荡了两个小时，然而一个抢劫犯都没有碰到。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假的哥谭。 “嘿，朋友。”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和兜帽，穿着卫衣的男人在街上拦住了他。 卧槽，终于碰到了。马昭迪这么想着，今晚能不能讨到第一桶金，就看这一次了。 虽然乞讨的方式可能不算劳动致富，但是好歹能帮他买点吃的，系统里的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在下一秒，那个男人从裤兜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将它对准了马昭迪，他的声音凶狠而高昂：“别废话，把你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这声音很大，几个路过的行人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加快了脚步消失在街道上。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马昭迪原本想要讨点钱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踏马的，哥谭市的罪犯等级都太高，起步就是掏手枪的程度。 你就是拿把砍刀出来，自己起码还能留一点说话的勇气啊。 马昭迪不敢再直视那手枪枪口，而是下意识看了看视野的右上角，生命快速回复和存档点就停留在那里，随时都可以使用并且生效，这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看到他迟迟没有动作，那人的声音更大，甚至是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嘶吼：“我说！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那手枪狠狠地向前伸出，几乎顶在马昭迪的头上，他下意识向后缩了几步，然后定在了原地，将手颤颤巍巍伸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然后拽出了两条外翻的空荡荡衣兜，比脸还干净。 之所以说是比脸还干净，是因为马昭迪感觉自己在哥谭市待得有点久，脸上的胡茬子已经开始长出来一点了。 “你他吗的在逗我吗！” 马昭迪能够感受到，对面的劫匪正在迅速红温，所以即使非常害怕，但求生欲还是驱使着他开口解释了一句。 “没钱也不能怪我啊，你以为我就很想当个穷鬼吗？” “你说谁是穷鬼！” 踏马的，怎么这两个字还有人会ptsd的，我自己都没这么大反应。 马昭迪在心里暗骂着，情绪反而再次舒缓了一点，他将手伸向裤子口袋：“给你看看，裤子口袋也一样没东西。” 那人的目光顺势跟着马昭迪的手，由于墨镜在晚上看不清东西，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掀了掀眼镜：“我盯着你呢，别耍花招。” 然后就看到不耍花招的马昭迪又拽出来两条外翻的空荡荡裤兜。 他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了一点哭腔：“你他吗一定藏东西了，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搜！” 马昭迪没有任何反抗，立刻脱下外套，双手平举起来。 你能搜的出来一个子儿，我当场管你叫一声财神。 男人搜了半天，果然什么也没摸到，他近乎绝望，呆呆的坐倒在地上，也不管一边的马昭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不一会，竟然抱着头开始哭了起来。 马昭迪重新穿上了外套，坐在他的旁边安慰着：“没关系，人总有倒霉的时候，你要是实在不想空手而归，我可以把外套给你。” “谁他吗要你的外套！” 男人一手枪砸了过来，砸得马昭迪手臂生疼，他举起枪对准马昭迪：“你一个穷鬼知道什么！你连今晚都活不过！” “我知道你是个新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在街上逛了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劫匪都能看得出来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兜比脸还干净，但你没有看出来。” 男人举枪的手颤抖了两下，眼中的泪水逐渐变为脸上的红温。 “你晚上抢劫还要带着墨镜，口罩，穿着卫衣，但是既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打开手枪保险，甚至你的枪都未必是真的。你在控制住我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把我拖进小巷子；抢劫的时候声音太大，过于引人注目；多次把枪管伸得太靠前，在我掏裤子口袋的时候注意力甚至完全离开了自己拿枪的手，你给了别人太多夺枪机会。” “你他吗——” “你的情绪不够稳定，洗劫也不够彻底，贼不走空，你可以拿走我的外套和其他衣物，但你没有；抢劫失败以后可以立刻离开，但你也没有这么做，你坐在这里哭了起来。” “你他吗闭嘴！” 男人又是一枪托抡了过来，这一下被马昭迪躲开。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一般人是不会没事跑到街上来抢劫的，所以你碰到了什么事——万一我能帮忙呢？” 男人不想跟他废话，他收起了手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他摘下墨镜的时候，马昭迪看到了他遍布血丝的双眼，还有乌青的黑眼圈，以及即将崩溃的精神状态。 “哥谭市的疯子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出来一个。” 马昭迪在他背后说着：“你出来抢钱，那就是缺钱；你用假枪，说明本来具有比较高的道德水平和教育水平；你熬出了相当重的黑眼圈，说明缺钱的事情已经困扰你很久；你需要的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你又不可能去抢银行，那是超级罪犯和黑帮的业务，我不建议你插手。满街碰运气也是碰运气，找我碰运气也是碰运气，如果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沙哑地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免费帮人，初来乍到哥谭市，我人生地不熟，又需要一份比较靠谱的工作，而且今天晚上我也没有地方住——如果我帮不了你，我们一拍两散，你回你的家里，我睡我的街头；如果我能帮得了你，我们一拍即合，我暂时到你家里住，帮你解决问题，你帮我找个靠谱的工作，当然，不靠谱也行，只要不会死人就行。” 男人犹豫了很久，最终转过身走了回来，慢慢坐到了马昭迪的身边。 “你不是哥谭人，我信你一次。”他摘下眼镜，怔怔地看着黑暗的哥谭夜空：“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第4章 我超，冰 昏暗的楼道里，摇摇欲坠的老旧走廊电灯明灭不定，暗淡的灯光仅能勉强照出周遭的墙壁和走廊轮廓，黑暗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时隐约能看到几只灰色的老鼠蹿过。 马昭迪跟着男人走在这条走廊里，小心地避开脚边的垃圾和横流的污水，但扑鼻的恶臭还是从楼道往鼻子里钻，几乎让他恶心到想吐出来。 “我真受不了，哪怕是在贫民窟，脏一点乱一点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能这么臭啊！” 男人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有可能是哪个房间里的尸体又腐烂了。” “......牛逼。” 马昭迪好奇他的说话声音为什么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在旁边伸脖子一看，原来这家伙早早就把自己的鼻子堵住了。 于是他也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声音变得瓮声瓮气起来：“为什么会有人傻到把尸体藏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放到腐烂发臭？” “也不一定是藏在家里的，可能只是自己死在房间里了，听房东说，以前也有过磕嗨了的瘾君子或者逃回家里的黑帮最后烂在房间里的事。” “这种房子也有人敢租？” “你也可以选择去街上找个豪华酒店订一间总统套房，或者去桥洞下面，小巷里面躺一夜。” “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就挺好。” 没钱的穷光蛋当然住不了酒店，至于在公园长椅或者桥洞里住——最好的情况是被流浪汉扒光身上的衣物和钱，钥匙等所有的一切；最坏的情况是在某个无人关心的黑暗角落里面被人抹了脖子，然后再扒的一干二净。 连埋都没人埋。 男人走上前，掏出钥匙想要开门，马昭迪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先等一下，你家里有谁？” “我的妻子。” “那你怎么跟她介绍我？” “我可以说你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那我叫什么？” “......” 楼道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马昭迪稍微有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真的，以你的脑子，做罪犯没前途的，或者说，待在哥谭没前途的。” 男人的脸上又稍微有一点红温，但还是强忍着怒气问道：“那你叫什么？” “马昭迪。” “真奇怪，听起来怎么像是个亚裔名字？” “嗯？”马昭迪微微愣了一下：“你看我像哪里人？” “......你不说我还没怎么留意。”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马昭迪：“你明明是个亚裔，为什么看起来反而像是哥谭本地人一样。” 脸颊瘦削，目光凶狠，还带着一点特别的狡黠和阴冷气息，这种独特的气质甚至会让人忽略掉他的亚裔面孔。 马昭迪闻言，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连自己的尸斑都淡了好多。原来系统收了钱还是办事的，不是草草给自己一套身份和相关文件就把自己打发了。 “我叫德雷克·莱恩。” “那我就叫你德雷克，对了，你不是个考古学家吧？” “考古学家？不，我不是，我是个软件工程师，为什么这么问？” “35岁？” “33岁......” 马昭迪顿时心领神会，他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德雷克开门：“但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刚把钥匙插进锁眼的德雷克沉默了片刻，抬头对着马昭迪说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等会你进了我家以后不要提到有关这件事的话题。” “行。” 德雷克拔掉了钥匙，反而带着马昭迪向楼道走去。 “走，去天台说话。” 黑暗的楼道里没有灯光，仅凭窗户中透来的一点月光和城市灯彩勉强照出台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前一后走着楼梯，脚步落在台阶的登登声显得极为压抑。 上了四层楼以后，德雷克推开了一道铁门，门外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繁华城市的楼宇轮廓，侧面则立着一道超大的广告牌，勉强能够充当天台的光源。 两人走上天台，从这里俯瞰周围的建筑和街道，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滴滴的残雨落入水坑的声音。 “所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为了我的妻子......” 德雷克随手拉过一旁的一把破旧铁椅，随手抹了一把上面的水渍便坐了上去，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同时也让他疲惫的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 “如我所说，我原本是大都会的一名程序员，本来在33岁就是要被裁的时候，在此之前，我实际上并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也从没想过来哥谭这种鬼地方。” “从我被裁前开始，我的妻子咳嗽和掉发的事情已经有半年了，我劝她去医院，但她一直不去，说是要专注工作，直到那一天，她从医院回来，还拿着一张诊断通知书。” “在诊断证明出来之前，我们两个都没有怎么在意，只以为是些不严重的小问题，但是那张诊断通知书上说，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这种病例相当稀少，治疗费和使用的药物都非常昂贵。” 说到这里，德雷克瘦削的身躯似乎变得更加佝偻，头几乎要埋到自己的胸膛里，他用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拽下来了几绺，似乎想要借助这种疼痛缓解自己的内疚感。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密布血丝的双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一点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继续说道：“我几乎掏空了我的家底，但是还是没能挽救她，她的头发几乎掉光，两个月前还开始不断咳血，晚上几乎无法入睡，身体内部的器官也开始老化，我们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专家告诉我们，哥谭市有一位维克多·弗里斯博士，他是一位超级天才，也是一位低温学家，他通过一种冷冻技术成功延长了自己妻子的生命。” 马昭迪听到这里，心态几乎已经快要炸裂，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时刻，但他的心里在此刻真的本能地升起一股拔腿就跑的欲望。 维克多·弗里斯博士，相比起他的真名，也许他的外号“急冻人”更为大众所熟知。 我超，冰！ 第5章 save 一般来说，马昭迪是相信世界上没有人生来为恶的，也许这条准则在这个世界确实会碰到一些例外，不过维克多·弗里斯不算是其中之一。 他原本是一位天才低温学家，和他的妻子称得上灵魂伴侣，但是正如之前德雷克所言，他的妻子也患上了一种绝症，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同样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是一位不屈不挠的天才，同时也是一位深爱妻子的丈夫。他没有被现状打击到绝望，反而开始研究自己妻子的病症，期望寻找到治疗的方法。 但他的妻子本身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所剩无多，因此他运用自己的才学和知识，为自己的妻子打造出一种高科技冰封设备。这种冰封技术可以让他妻子的生命状态封冻暂停，为他的研究争取时间。 但正如哥谭本身的黑暗色调一样，无论多么美好的故事，在这里都会向着糟糕的方向滑落。有一天，资助维克多研究的公司由于利益原因想要中断这个实验，于是和维克多爆发了激烈冲突。 这场冲突引发了屋内冰冻设备气体的泄露，导致了一起重大事故。维克多像是奇迹一样在这场事故中存活了下来，但是也被这场事故改变了细胞结构，他的全身都变成了冷血性体质，体温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在零度以下才能生存，一旦接触正常室温就会死去。 他特意为自己制造了一套低温装甲，以及各种冰冻武器，开始用杀戮报复有关这场事故的所有人。从此以后，哥谭市又多出一位人生悲惨的超级罪犯，少了一个博学多才的天才低温学家。 他将自己的妻子继续封冻起来，依旧研究着治疗她的办法，依靠抢劫或者其他方式获取维持治疗的资金，至今依旧在哥谭一直生活，尽管如此，他依然算是哥谭市的一个危害性较低的反派。 ****** 镜头拉回来。 马昭迪叹了口气：“你和那个给你提出建议的医生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马昭迪很肯定，德雷克在刚才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医生之间的关系。 “那你知道维克多·弗里斯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听说在发生了一场试验事故之后，他和他的妻子一起失踪了。” 还好，他现在还没和急冻人接触上，不然马昭迪真的要开始准备跑路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和我的妻子在这里安顿了下来，但是现在又失去了所有希望。” 德雷克捂着头，几乎崩溃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想今天去抢些钱，能交上下个月的医疗费......” 他颓丧地坐在天台，突然涕泪具下地开始出声怒骂：“然后我就他吗碰到了你！我他吗甚至信了你的邪，觉得你能帮我，还把你领到了家！我是个傻逼，我救不了她，我他吗是个无能的傻逼......呜呜呜......” 马昭迪没有拦着他，他已经在绝望和巨大的压力下压抑了太久，通过哭泣把情绪发泄出来对于他的精神状况恢复有好处。 他拉过另一个铁椅，顺手撇去了上面的水渍，也学着德雷克的样子坐了上去，冰冷刺骨的寒意同样透过他的皮肤直达身体深处，带来些微的刺痛感。 看着远处模糊的城市光晕，马昭迪在黑暗中幽幽叹息。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 “咔嚓。” 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响起，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吱的干涩摩擦声。 “德雷克？” 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走路的人似乎没有多少力气，移动起来并不快。 “卡米拉，我回来了。” 马昭迪和德雷克一起进了屋，看见一个已经掉光了头发的干瘦妇人从房间里向外走着，她似乎非常虚弱，走路的时候需要扶着家里的墙壁，精神状态也显得萎靡不振。她看到马昭迪，似乎非常惊讶的样子，直到德雷克做完介绍以后，才对着马昭迪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温婉，即使身体已经瘦弱到近乎皮包骨头，面部也苍白到没有多少血色，但从眉宇的神色之间，依稀可以看出曾经是个很阳光的女子。 看着她的样子，马昭迪估计她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也许会更短，当然，他从来没有学过医学，但只要是看过她的样子，正常人都能判断出她命不久矣。 屋内没有马昭迪想得脏乱，而是被德雷克收拾得很干净，虽然上个租客留下来的家具和摆设都很陈旧，但也都还能用，德雷克夫妇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间房子里生活，并没有在口头上或者肢体语言上表现出对这间租屋的嫌弃。 马昭迪正打量着，就看到卡米拉夫人慢慢从背后拔出一把手枪，然后放回了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很明显，如果刚才开门进来的不是德雷克，大概率会先被她的枪管顶到脑袋上。 马昭迪在看到那把枪的几秒之后就释然了，毕竟这是哥谭市，这里还是贫民窟的租屋，居家出门不带把枪才是最大的异常。 这么说来，德雷克手里的枪是真的假的？ 马昭迪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就看到德雷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拔出了抢劫时用的那把手枪，跟他口袋里的一个手枪弹匣组合起来，然后一起放进了抽屉里。 还行，虽然是真枪，但起码自己被枪口顶着脑门的时候，手枪里面没有弹匣。 不，仔细想一想还是很气。 马昭迪看向自己的商城，购买的新手存档点目前依然处于未使用状态，假如在这种状态下挨上一枪，自己的异世界白手起家传奇就可以彻底终结了。 他又稍微考虑了一下，当即将存档点用在了小屋这里。 “成功使用存档点，本存档点读档次数为二十次，时长不限，在即将进入濒死状态的情况下，您可以选择读取本次存档点，或放弃读取本次存档点。” “请注意，存档点最多同时存在五个，可以随时取消。” “请注意，您可以使用资金挪移存档点的时空坐标，或对其进行回收。” 第6章 故事 “那大概是我七岁夏天的时候，我和父母一起去爬山，那时候我的胆子很大，很喜欢走那些危险的悬崖峭壁，我的平衡感很好，在这些狭窄逼仄的山路上走起来如履平地。” “而在这一次，我们爬到了半山腰，山上下着细雨，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踩上了一条悬空的天然石桥，我至今还记得那段起伏的山峦，雨水顺着山脊流淌，汇聚成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它们在山间跳跃，如同顽皮的精灵，最终汇入山脚的河流，发出潺潺的......” “停，停一停。”德雷克皱着眉头伸出手制止烦马昭迪继续说下去：“咱们不是福尔摩斯，你也用不着像华生一样用这种描写吸引读者，直奔主题可以吗？” “不也挺好的嘛。”卡米拉夫人笑着轻轻拍了拍德雷克：“马昭迪先生还是挺有讲故事的天赋的。” “总而言之，我在爬山的时候掉下了山崖，掉进了一个山洞里面。” 马昭迪立刻简化了自己的故事：“山洞里有一个圣诞老人在烤驯鹿，他告诉我，只要我把掉进山洞里的这个故事告诉一个人，就能治好那个人的一切疾病，然后他就骑着剩下的八只驯鹿跑掉了。” “......”马昭迪仅用了几句话，就让卡米拉夫人笑不出来了：“马昭迪，我是基督教徒。” “啊，对不起。”马昭迪耸了耸肩：“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了。” “嗯？” 德雷克下意识看向卡米拉，紧接着瞳孔急剧收缩。 马昭迪翘起二郎腿哼着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 根根青丝从她干秃的头顶长出，如同初春的柳枝生发新芽，只几秒钟，瀑布般的金色长发便垂到腰间；干瘪的身体开始逐渐充实起来，变回玲珑有致的女性身材；苍白而松垮的皮肤迅速变得红润而紧致起来，不再是病态的苍白。 看着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几年的妻子在几秒内重新变回了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德雷克的眼中不由得涌出泪水。 真美啊...就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样。 卡米拉看着自己重新变得的光滑洁白的双手，下意识摩挲着自己肩头垂下的金色长发，靠在德雷克的怀里无声地流下眼泪。 “半生存了好多话——” 马昭迪的仍在轻轻哼着两人听不懂的歌，德雷克抱住僵在原地的妻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陪着她一起熬了好久好久，熬到她的头发也掉光，熬到她的身体也枯瘦，面容也暗淡；熬到她逐渐虚弱，残破，近乎凋零。 她陪着他一起熬了好久好久，熬到他把工作也丢掉，熬到他把房子也卖掉，存款也耗尽；熬到他逐渐痛苦，绝望，歇斯底里。 差一点就熬不下去了，她想，自己差一点就要放弃了。 还好熬下去了，他想，还好自己没有放弃。 我的第一次生命快速回复没了，马昭迪想，德雷克最好能给我找到个靠谱的工作。 ****** 次日。 “德雷克，你和你的妻子来到哥谭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时间，为什么这么问？” “你等了维克多整整一年？” “确切地说，是八个月，八个月以后，维克多博士就在那场事故中失踪了，我一直在尝试着和他曾经的合作公司取得联系，但是他们死得实在太快了，所以我最近在寻找急冻人的线索。” “还好你没找到。” 马昭迪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经待了一年，应该多少有了一些人脉和门路吧？” 德雷克立刻明白了马昭迪话里的意思：“我会尽全力帮你一些适合外来人的，不太危险的工作，但你一定要记住，哥谭这个地方没有真正意义上清白的工作，如果想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我们就只能抛弃道德底线，一切只为了生存。” “这可有点难......”马昭迪叹了口气：“以我的体格来看，杀人放火不太现实；而从我的智商和技能来看，偷盗诈骗又大概率会被当场发现；我既不想凭借这张脸去傍个喜欢砍人的黑社会富婆，也没办法用我的扑街文章在这里赚到钱——”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德雷克摆摆手，当马昭迪讲完前两句话，他心里可选的工作就只剩下一半，当马昭迪说完后两句话，他心里可选的工作就只剩下三个。 “我确定一下。”他尽量尝试着让自己的措辞更加委婉一些：“你除了写作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技能吗？” “开车，数数。”马昭迪歪着脑袋想了想：“没了。” “打扫，烹饪之类的呢？” 马昭迪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有一点，但不多，能确保我活着。” “......” 两人面面相觑，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德雷克问道：“那你有钱吗？” “有钱我还打什么工？” “......要不然你考虑考虑，再去山洞里找一下圣诞老人？” 马昭迪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稍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只要工作相对安全就行。” 德雷克冥思苦想，继而想到了些什么：“端盘子呢？” “没问题！” 看到马昭迪表示同意，德雷克松了一口气：“哥谭这个地方不同于其他城市，大大小小的产业都是黑帮控制和保护着，有的干脆就是黑帮在运营，我在这一年也攒下了一条关系，或许能帮你在一家餐馆里找到一份可以用来立足的工作，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你打什么工，都会跟黑帮有点联系。” “只要他们不要求我在工作的时候帮着提刀砍人，也不会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提刀来砍我，那剩下的问题都不大。” 德雷克闻言，轻巧的打了个响指，并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有问题了。” “铃铃铃——铃铃铃——” “喂？” 响了整整两分钟以后，电话才被接通，另外一边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德雷克，找我有什么事？” “啪！” 马昭迪听得清清楚楚，电话对面响起了一声枪声。 第7章 啊？ 德雷克在抢劫的时候像一个十足的新手，隔着电话听到枪声倒是依然面色如常，他对着电话里问道：“唐纳德，你在忙吗？” 那个粗犷的男声似乎很有耐心，他听完了德雷克的话，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现在不忙，正在收尾。” “啪！”又一声枪响。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初来乍到跑来了哥谭，身上会的那点东西都是正常人的技能，在哥谭市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想让他给我做事？” “你不是有个餐馆么？他的脸很适合吸引女人来吃饭，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也不会，但也不太怕。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口才还不错，胆子也大，不会怯场。” “口才好，嘴巴就不会严实。” “啪！” “求求你，别——” “啪！” “我向你保证，他的嘴巴绝对严实——他就是个普通人，犯不着为了吹牛丢掉自己的小命。” “啪！啪！”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几声枪声，片刻之后，那道粗犷的男声才再次响了起来：“德雷克，我欠你的扯平了。” “当然。” “那小子在不在你那。” 马昭迪立刻接过了电话：“我在。” “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 “嘟——嘟——” 看着挂断的电话，听着响起的忙音，马昭迪一脸懵逼地看向德雷克。 “？” “看我做什么，他说让你去上班，那就是同意了呗。” “地点呢？要求呢？我连该穿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送你过去，你记住路就行了，服务生的服装餐厅里面就有，至于该做什么——就是服务生平时做的事情，接待客人，点单，上菜，擦桌子，没有别的东西。哦，对了，你还得带把枪，不管你会不会用，但是肯定要带上，我把我的那把留给你。” 马昭迪呵呵笑了，沟槽的哥谭，上班的标配是一把枪，别的东西都不是重点。 “对了，你有钱包吗？”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只带手机出门......卧槽，我连手机都没有！” “我的钱包可以给你，不过手机不能给你，但是卡米拉平时不怎么联系别人，也很少交际，我会跟她说说，让她把手机给你——电话卡你总有吧？” “没问题，这个我有。” 对于德雷克的赠予，马昭迪照单全收，因为这他喵都是自己应得的，哪怕不说自己给出来了一条命，就是单纯按照资产点来算，自己也把原本价值9999美元的生命回复直接给了出去。 一万美元，买一个钱包，一部手机和一把枪，哪怕加上一份在哥谭做服务生的工作岗位，真算得上是溢价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赞一声系统的贴心，它提供的是几张美国常见银行的银行卡以及电话卡，这为他省了不少功夫。 德雷克没耽误时间，先去找了卡米拉，也不知道在房间里腻歪什么，直到马昭迪在地上铺好了床，他才将一部小巧的手机拿出来交给了马昭迪。 当天晚上，德雷克和卡米拉的房间居然非常安静，马昭迪在沙发上睡得非常安稳。 次日早晨。 德雷克早早就起了床，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马昭迪。 “走吧，我来把你送到去上班的地方。” 睡眼惺忪的马昭迪看了看客厅挂着的钟，上面的时针和分针一起指向数字七，这让他有些懵逼：“为什么起得这么早，现在不是才七点吗？” “我们没有车。” “啊？” 片刻之后，一脸残念的马昭迪匆忙爬起来套好了衣服，紧接着就被德雷克拽出了门，两人一路小跑，到了不远处的一根伤痕累累，满是孔洞的铁杆旁。 “德雷克，虽然我很理解你不想让我迟到的心情，但是我们起码应该先吃个早饭。” “没时间了，我们等会在路上吃，再晚可能赶不上时间。” 德雷克一边解释，一边往马昭迪的脖子上套起了围巾。 “天啊，你介绍的地方到底有多远？” “奥迪斯堡区，距离东区不算近，但线路还不错，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套完了围巾，德雷克又拿出了一顶帽子扣在马昭迪的头上。 “啊？” 马昭迪一脸懵逼：“什么叫运气——” “吱” 一辆公交车到站，车门打开，马昭迪的问题也被打断，德雷克拉着他跑上了公交车，先找到了座位。 马昭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想接着问，就感觉自己的半边脸上呼呼生风，冰冷的气流让他瞬间清醒，他扭头一看，公交车的所有窗户居然不翼而飞了，冷气流从原本应该装着前挡风玻璃的空洞处呼啸涌入公交车内，而周边的人也基本都将自己的头裹得严严实实。 “这...？”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他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德雷克从口袋里掏出了枪拿在手中。 “你在干啥？” 德雷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起身走到了大巴司机身旁，和他聊起了天。 “我草，你不能打扰——” 马昭迪刚想把德雷克拉回来，结果视线看到了他的座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德雷克的座位上会有孔洞？ 刚刚他上车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公交车身上有那么多焊接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小块铁皮焊在车身上，补丁打得就跟跟碎布缝成的百衲衣一样。 “等下，这特么是弹孔？” 他本来以为车里面可能会有几个打手，几个黑帮，或者几个娼妓，几个瘾君子，结果你告诉我车里面还有枪战？ 我也许应该直接下车走路去工作，也许那样还比较安全一点？ 就在此时，德雷克似乎是跟司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他打开钱包拿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交给了司机，而司机则对着他嘿嘿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夹交给了他。 “啊？” 德雷克像是邀功一样提着手枪走了回来，坐到了马昭迪的身旁，看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于是关切地问着。 “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第8章 公交车惊险又刺激 有哪里不舒服？ 我草，你怎么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的？ 你就来哥谭住了一年，现在已经对于普通人的生活一点都没有概念了吗？ 马昭迪的心里有一万句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还是下意识将目光定格在了德雷克手里拿着的枪上面。 德雷克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自谦意味地哈哈一笑：“我本来想把我的枪给你的，但是我想起来老杰克今天好像到了甩货的日子，所以干脆就去问了问，你运气真好，他还剩下一把没怎么用过的格洛克17，连9mm子弹和弹匣一起买，只要三百美元。” “等等，甩货？格洛克17？司机的副业是军火贩子？” “不用担心，哥谭本地就有不少人买这个，不过因为质量看运气，而且也太轻，还都是条子用的，不少人把警察局里搞到的格洛克拿出来卖，搞得大家有时候会惹上麻烦——不过这把绝对没问题，老杰克不会坑我。” 谈话间，几个纹着纹身的花臂大汉上了车。 马昭迪稀里糊涂地把枪拿到手中，德雷克很贴心地把剩下的弹匣塞到了他外套的口袋里。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司机，结果此时的司机身旁已经有两三个人开始排起了队，老头儿一脸轻松地单手捏着方向盘，时不时扭过头跟人交谈几句，右手掏出一把又一把枪械交给那些递出钞票的乘客。 码的，他甚至还用单手小漂移过了个十字路口。 “对了，我特么还没问呢。”如梦初醒的马昭迪看向摆设一样的前挡风玻璃：“为什么公交车没有玻璃？” 几个看起来有些像黑帮的皮衣混混从车门外走了进来。 “原本是有的，但是碎了十几次以后，运营老板就不愿意再修了。” “十几次？” “啊，这个嘛......因为这辆巴士是从东区出发的，所以时不时会发生一点小摩擦。” “你等等，你等等......” 马昭迪扶着脑门想了半天：“你说我们是住在东区？” 几个打扮得暴露妖艳的女人嬉笑着上了车。 马昭迪的漫画阅读量并不理想，他不像是某些蝙蝠侠或者dc的超级铁杆粉丝或者考究党一样，能够对于各种大事件，角色的身份关系，组织的结构起源和地区，机构名称等等知识如数家珍，但他对于东区确实有些印象。 美名远扬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想要做到恶名昭彰却非常简单，哥谭市里的东区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作为世界的犯罪之都，至暗之地，建立在犯罪与黑帮的危险城市，哥谭的大名在美国内称得上家喻户晓，而东区，则是哥谭市内公认最声名狼藉的地区。 作为哥谭最不发达的地区，东区充斥着贫穷，犯罪，卖淫，毒品以及武器交易，这里随地可见乞丐帮派，罪犯，娼妓，瘾君子，打手以及武器商贩。这里最著名的一条巷子原本叫做公园街，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就是在这条小巷里被枪击死亡，也正是因为这次枪击案，导致这条小巷被更名为犯罪巷。 如果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那只要记住韦恩家族是创立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就可以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会住在哪？钻石区吗？” “......” 几个看上去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瘾君子摇摇晃晃地从前门走到了车后方的座椅上。 马昭迪看着他们在后座落座，不由得悲从中来，怪不得一路上有这么多卧龙凤雏往公交车里涌，现在车里人员的成分相当混杂，就像是往一个铁皮壳子里放进去硫磺，硝石，木炭和破片然后封起来一样。 你不能说它一定会炸，但你知道它一旦见了火真的有可能会炸，现在马昭迪只能祈祷德雷克足够靠谱，不会让自己跑进一个会见火的铁皮炸药壳子里。 “吱——砰！” 高速行驶的大巴司机突然猛踩刹车，在满车人即将人仰马翻的时候，刹车中的大巴重重撞在了侧面驶入车道的另一辆大巴车上，让所有人变成了滚地葫芦。 “码的！狗**，你他吗**不会开车是吗！在东区开这么快是想早点他吗下地狱里去给你吗****吗？” “傻*，再他吗叫我就把枪眼塞进你的**里！滚你***的**！” 对边的大巴司机是一个中年黑人，在老杰克首先发出了开麦语音交流申请以后，他立刻以不下于老杰克的热情程度，以及不下于西海岸知名rapper的流利说唱进行了回应。两方的交流激烈程度越来越火热，然而大街却很神奇的没有陷入拥堵，很明显，哥谭市的居民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练出了足够强的驾驶能力和心理素质。 当然，还有抛弃道德感优先解决生存问题的心理准备。 换一句简单一点的话说，老杰克和黑人开始对喷起来了，但是其余路过的哥谭市民则已经习惯了，他们压着实线逆着车道飙了出去。 没办法，在现代社会，大家都很忙，车、马、邮件都急，一个普通市民在一个早上也许只够卖出几十克货，接六七个客人，或者处理三四具尸体。 毕竟要生活的嘛。 “王八羔子！”随着对喷越发激烈，老杰克的情绪越发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甚至有几颗吐沫星子溅到了络腮胡子上：“我这就让你知道，在哥谭该怎么讲道理！” 紧接着，他从座位下方掏出了一把黑洞洞的霰弹枪。 “砰！” “卧槽，真见火了！” 马昭迪满脸绝望，他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手枪，尽管它才刚刚到手十几分钟，但很明显，在老杰克开枪的那一刻起，这把枪就成为了他心目中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之一。 然而周围的人面色淡然，早早就已经把枪拿了出来，就连德雷克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等一下我们先下车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老杰克打完了会继续开车的，你能赶上上班时间。” 见鬼，什么叫“打完了接着开”？ 第9章 猫 “砰！” “狗崽子！你现在知道在哥谭该怎么说话了吗！” “砰！砰！” “老不死的，哥谭有枪的不止你一个！” 看着两个大巴司机不由分说就开始拔枪对射，两边车里的乘客身手敏捷地各自从车窗翻了出去，熟练地找好安全位置，被流弹射中的倒霉蛋各自找好掩体，拔枪入伙，没有被射中的则安静地等待着枪战结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乱中有序，所有乘客的反应不能说是训练有素，起码也可以说是熟能生巧。 身处于井井有条的哥谭市东区日常生活中，马昭迪不由得被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感动得流下眼泪：“德雷克你个扑街想我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搞我的。” “这辆大巴是我们能在东区坐到的最快也最安全的大巴了。”德雷克摇了摇头：“坐其他的大巴，要不然就得在堵车的时候被拿着枪的车逼到后面，要不然就可能在车里被偷了钱包，或者更糟糕——在哥谭，每星期都有人在大巴里被强奸，或者在下车的时候干脆失踪。” 在德雷克喋喋不休的时候，一颗横飞的流弹径直击穿马昭迪身旁的水泥棱角，让他原本悬着的心又悬得更高了一些：“难道我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可能被一颗子弹开了瓢吗！” “相信我。”德雷克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辆大巴与众不同，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来报仇的，冤有头债有主，哥谭市有不少时候是有人结了梁子，但又不方便或者不想按规矩解决的，这个时候，他们有不少人都会约一场。” “可能是你抢了我一个客人，或者我卖了你一包假货，或者只是路上撞了一下肩膀，无所谓，我们都很清楚，这点事不是我们拔枪的真正原因，可我们就是他吗的忍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只要是你不方便当场动手的事情，都可以来这里解决——全是亡命之徒的大巴随时可以买到便宜的武器，大家一无所有，只有草单的生活和一屁股糟心事。你我拔枪对射，即分高下，也决生死。死的人老老实实被人把尸体扔到海里，了却一切。活着的人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回去继续过自己勾石一样的生活。” “所以除非是有哪个疯子看我们不顺眼，非要追着我们打，否则我们作为单纯搭车的人，几乎不会遇到麻烦——这个角落更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位置，视野良好，位置隐蔽，距离适中，既能探头看戏，还能躲过别人的注意，打完了还能第一时间追到大巴附近。” “我在这里躲了整整半年时间，受过的最严重的伤还是跑的太急了，把脚崴了一下。” 马昭迪听着他的解释，不由得肃然起敬，德雷克不愧在哥谭混了一年，身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老哥谭正黑旗的样子，瞧这头脑，嘿，瞧这心态，嘿，瞧这适应能力..... “砰！”一颗子弹打中马昭迪的脚边，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边的臭小子，我他么早就留意你们了，坐车坐了半年时间，拿我们的决斗当乐子看？有本事露头啊！今天就打死你个gdx！” “？” 马昭迪看了看德雷克，又听着远处的叫骂，突然不是很想认这个朋友了。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我哪想到能有个坐大巴半年都没死的疯子啊！还特么把我当成目标专门来坐大巴！我那么低调...” “砰！砰！” 眼看着又是两颗子弹飞过来，马昭迪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少特么废话了！快想想办法！” 德雷克四下看了看，这个位置哪里都好，就是退路不多，想要溜出去跑到其他街道里面，就必须得将身体暴露在对方的射击区域内，大概三到四秒时间。 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德雷克似乎变得异常冷静，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计划着逃跑的路线，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最佳的姿势和规避动作，此刻的他如同电影里的johnwick附体，又像是游戏里的杀手47，莫得感情，全是理智。 “不要怕，我带你逃出去。” 他气定神闲地分析着，仿佛自己不是在枪林弹雨的哥谭市被人追杀，而是在大都会的繁华街道上闲谈。 他的脑中迅速规划出一条逃生路线，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敏捷地滚到车后起身，靠着车体坚硬的发动机挡住九毫米子弹，在对方射击的间隙助跑飞身扑入垃圾桶后方，借助视野掩护躬身前冲，迅速撞开对面的书店大门，轻巧地从书店二楼窗户里跃出，一个翻滚落地，消失在对方的视野里。 即使他愤怒地打出数发子弹，但也只能从自己冷酷的面容旁擦过，无法伤到自己分毫。 “看着我的动作。” 他嘴角勾勒起从容的笑意，轻轻将一只鞋脱下，用鞋尖在墙角闪电般晃过。 “砰砰！” 看着多出了两个洞的皮鞋，他淡定地将皮鞋穿回了脚上。 一秒过去了。 “没卵子的怂货！出来！” “砰！” 两秒过去了。 “哈哈哈，不敢露头的孬种！跟我比比谁的枪硬！” “砰！砰！” 三秒—— “你干嘛呢？动啊？”马昭迪疑惑地看向德雷克：“不是说有办法么？” “我觉得还是躲在这里比较安全。”德雷克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的枪法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如果按照计划的话，我们出去的第一秒可能就要多几个窟窿眼。” “......” 我真傻，真的，马昭迪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想：我单知道德雷克在哥谭生活了一年时间，能找到一个靠谱的路子，能带我找到工作，然后活着去上班；我不知道他有多逗比，还这么能吸引仇恨。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能在这种公交车上活了整整半年的人，他的枪法会差吗？” “别吵了，想想办法啊！你才是哥谭亲生的！你有哥谭户籍！” “我连爹妈都没见过！” 正当两人争吵之时，马昭迪忽然瞥见旁边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一道黑衣的曼妙身影正看向两人，嘴角带着猫一样的笑意。 第10章 德雷克的顶级随机应变 哥谭的火车站新来了个无辜的倒霉蛋。 像哥谭这样的地方，平时不常有陌生人来，如果真的有，那也基本都是和本地有些业务合作的黑帮，打手，贩货的，蛇头之类，或是在外面惹了不该热的人，跑到这里来逃难的罪犯之类。简而言之，一般坐火车来到哥谭的，基本都不是什么模范市民或者富商巨贾。 这么多年过去，外面没有哪个缺心眼的资本家对哥谭动过念头，大家的合作也许不少，但明面上的沟通一直不多，不过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一点黑色的渠道，我需要一点绿色的票子。 即使如此，偌大的哥谭还是偶尔会出几个例外，时不时会有一些真的清白无辜的倒霉蛋误入这座并不清白无辜的城市。 一个就是詹姆斯戈登，他单枪匹马走进了哥谭警局上任，除了一腔热血和正义之心以外一无所有，毫无准备地跳进了哥谭警局这个污水沟里，而时至今日，他已经在哥谭警局混出了一点名堂——不要误会，现在的哥谭警局依然不是光明正义的，但毫无疑问，戈登的努力也不是毫无效果。 而另外一个就是哥谭的白色骑士哈维登特，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地方检察官，他在哥谭做出了不少拨乱反正，惩恶扬善的好事。当然，他比戈登要幸运一些，因为他来到哥谭以后，有某个哥谭最暴力的精神变态和哥谭警局的局长詹姆斯戈登两个人帮他。 而下一个，就是这个看起来带着一股哥谭味的亚裔青年。 当然，你说他带着一点癫味也可以，在哥谭混嘛，哪有不疯的？ 不疯的都是神人了。 至于其他的人呢？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有的变成了哥谭黑暗的一部分，而有的则变成了哥谭尸堆的一部分。至于剩下融不进来的，很快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即使现在没有走，将来也要走，简而言之，他们不属于这座城市。 所以以上三个人的共同点不仅在于他们都是无辜者，也在于他们目前都还活着，而且想要在哥谭继续活下去。 起码瑟琳娜是这么认为的。 她平时不会没事在白天亮相，毕竟猫的习性是在晚上活动，她时不时会到哥谭的车站看一看，看看会不会有一些冤大头或者阔佬敢带着大笔财富走上哥谭的街道，反正这也是她的本职工作，从肥肠满脑的富人手里拿到些亮闪闪的宝贝，然后用来装点一下自己的小猫窝，或者在空闲的时候帮一帮东区的倒霉蛋。 毕竟某些小偷小摸偶尔偷错了人，就可能会遭遇子弹爆头的命运，这样的刑罚，即使是在哥谭也未免有点过于严酷了。 而就在昨天，她在车站就看见了这么一个下车的亚裔，眼神清澈却一无所知，戒备十足又破绽满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奇怪的贫穷气息，还有对这座城市的疏离感。 也许是听过这里的鼎鼎大名，也许是从车上见识到了哥谭本地人的行事作风，但依然铁着头来了这座城市，身无分文，迷茫无措。 瑟琳娜从小就在穷凶极恶的东区长大，这样的人，她一眼就能看穿，既没有逞凶斗狠的胆量，也没有拨乱反正的雄心，只不过是一条丢了窝的二哈而已。 他跑到来哥谭能干嘛？打工吗？ 虽然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但瑟琳娜还是顺手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警告，把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也就是那张驾照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来看了看，然后还到了他的裤子口袋里。 实话说，当晚她偷东西的时候还有点后悔，当时光顾着震惊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穷二白的扑街仔，居然忘了往他的口袋里塞点钱。 那兜是真干净啊，哥谭名流晚会上有那么多名媛贵妇精心保养自己的脸蛋，比起他的衣兜来说也还是差点意思。 所以今天在街上看到马昭迪的时候，瑟琳娜的心里是稍微有一点惊讶的，毕竟她昨晚在哥谭东区的大街小巷溜了一遍，也就见了两具黑帮成员的尸体，原本估摸着车站里见到的外乡人早就被处理得连渣都不剩了。 但这家伙似乎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地方过了一夜——甚至还交到了一个朋友。 他身上的帽子和围巾都是旧的，但不是脏的，破的。他的精神面貌不错，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弄脏，所以他是在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和一张正常的床上，而非某个废弃建筑的脏兮兮地板上睡的觉。 加上他手里拿着的枪，还有旁边拉着他坐公交和避难的男人，很明显，这男人和他的关系非常好，给了身无分文的他不少帮助。 那男人也不是哥谭本地人，瑟琳娜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来， 从神情上看，这男人非常信任他，也许这两人是多年不见的兄弟？ 如果是的话，那他这个兄弟并不够称职，因为他自身就带着一股和哥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那就不该任由自己的朋友进入这座城市。 瑟琳娜挠有兴致地站在楼顶，看着躲在墙角的两个人，车站里的那个穷光蛋不仅异常普通，而且还异常倒霉。因为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畜无害的穷光蛋是怎么惹上这么一个怒气冲冲的暴躁射手。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马昭迪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说，如果我把你推出去，他能不能饶过我？” “那取决于他的怒气值，上头的人肯定是通杀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战斗，爽。” “那我觉得还是有希望，他看起来还稍微有点理智。” “是吗？” 德雷克扭过头，对着墙角外开始破口大骂：“只够不如的货色！用枪也只能打到我的破鞋，我兄弟说你的那把枪还不如他三岁时候袅袅打得准！起码他袅不中还能溅到人！你也别用枪了！回家练练怎么打手枪吧！” 骂完以后，德雷克把头从角落往回缩了缩，然后对着马昭迪傲然一笑。 “现在他应该没什么理智了。” 第11章 再恁马的见 马昭迪看着德雷克，眼神中有四分震惊三分绝望两分鄙视一分佩服。 “你还是个人？” “要死一起死。”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 “砰！砰！砰！” “我草拟*了个**，我踏马要剥了你们的皮！我要把你们的**剁下来塞到你们的**里当成**用！狗东西！你们两个等着死吧！今天我不把你们两个**死，我就给我自己的脑门上来一枪！” 原本打在墙角的，用于火力压制的子弹突然变得像鞭炮一般密集，男人的叫骂声随之响彻街道，他的用词和音调都能说明，他大概是比之前更生气了一点。 “你看，急了。” 德雷克摇摇头：“我最讨厌哥谭的就是这种地方，市民情绪都不太稳定，脾气也有点暴躁，碰到事也不想好好谈一谈。” “好好好，会说话就多说点，最好保持这个风格到死。” 两人斗着嘴，心里却在祈祷着对方被路过的泥头车创似或者被天上砸下来的飞机残骸砸死。 或者他们也可以试着开枪反杀，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两个。 马昭迪看看手里找了半天保险位置的格洛克手枪，暗叹一声我俩不熟；又看向一旁大楼楼顶，那个猫一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再叹了一声我俩也不熟。心说这读档机会是不得不用掉一次了。 德雷克此时突然开口，“咦，为什么声音停了？” 对哦，那个男人的枪声和叫骂声为什么都停了？ 马昭迪的心里顿时跳出两种极端不同的可能，一种是极端的幸运，而另一种是极端的不幸。 他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起来，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他死死的盯着墙角，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刻，那里突然闪出一个狞笑的壮汉，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两人。 “砰！砰！” 马昭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那人已经瞬间开出两枪，马昭迪只感觉手上一麻，手中的格洛克已经被子弹击飞，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德雷克手里的黑色手枪。 “丸辣！” “砰！” 灼热的气浪爆开，高速出膛的子弹头穿透空气，从马昭迪的额角划过，在黑色的寸头上犁出一道缺口。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但下一发子弹却没有如约而至，只有巴士周围的枪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难道德雷克反杀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果然发现持枪的壮汉已经倒在了地上，可德雷克也同样茫然地看向自己，好像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反杀了那个壮汉。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马昭迪只能蹲下身轻轻翻动那个男人的身子，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伤口，而且仍然还有呼吸和心跳。 “他没死，只是晕了。” “这人为什么会晕倒？” “不知道，可能是被狗气晕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马昭迪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 虽说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是离超英越远越安全，但今天还是被人家救了一命，这人情算是欠下了。 这种在几秒之内打晕一个持枪的魁梧壮汉，还能悄无声息离开的能力和风格，是很典型的猫女做法。 “别愣着啊，把他身上的枪和子弹都拿走，再把他绑结实一点。” 德雷克战斗力不怎么样，反应倒是很快，看起来这一年在哥谭里确实是学到了点东西的，他一边招呼着马昭迪，一边迅速搜刮了男人身上的物品。结果两人找到了一把伯莱塔，一把柯尔特左轮，加上他手上的柯尔特m2000，一共三把枪，加上他兜里的两个弹匣和两袋子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什么知名黑帮打手。 “你确定他不是某个帮里的人吗？”马昭迪一边绑着男人一边问道：“我非常不想明天就被某个黑帮教父叫去‘谈谈话’之类的。” “我印象里他进过不少黑帮，但都待的不久。瞧，他身上的帮派文身看起来都被洗掉了，剩下的纹身都没什么意义，我猜连黑帮老大也受不了他的暴脾气。” “你坐了半年的公交，就没发现这人想干你吗？” “我能活着坐半年公交，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不乱看也不乱问，而且这货平时看谁都是要动手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他真就惦记上了我。” 德雷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他的钱包，然后犹豫了片刻。 “说真的，我有点不想把他活着放走。” 马昭迪看着这个壮汉，心里也有点纠结，虽然杀人越货这种事情不对，但是这人确实差一点就干掉他一条命。 他仔细想了想，扭头看向了德雷克。 “他知道你的住处吗？” 德雷克愣了愣，紧接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家附近过。” “但如果他想查，其实早就能查到？” “对。” 马昭迪闻言，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既然救我们的人没杀他，那咱们就按着她的意思来——把钱包也放回去吧，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有用，但也不多。” 德雷克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马昭迪，此时他突然有种感觉，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自己的这个新朋友也许也能很快适应哥谭这座城市。 当然，哥谭的做法未必就是对的，今天放走了他，改天就被他一黑枪打死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你说了算。”他顺手将钱包塞了回去：“不过我明天铁定不会再坐这辆巴士了，我可不是什么西部牛仔。” 马昭迪耸了耸肩，毕竟德雷克没有存档点，也不能重来，他完全可以理解。 “我看他倒是挺像个牛仔——这人叫什么？” “班纳，克林顿·班纳。” “好名字，不叫布鲁斯或者弗洛伊德就行。” “砰！” 街上传来一声枪响，然后就是老头中气十足的呼喊声：“老杰克要发车了！所有人都上车！” 马昭迪看着被反绑以后靠在墙角的班纳，他似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于是他顺手将左轮手枪和子弹塞回了男人的手里，还给他戴上了帽子。 “再恁妈的见，疯子牛仔。” 他这么说着，和德雷克一起跑向老杰克那辆千疮百孔的巴士。 班纳在两人身后睁开眼睛，轻轻一挣就将两人临时当做绳子的外套挣开。很明显，马昭迪绑人的手法不太熟练。 他伸出左轮，对准马昭迪的后背。 然而，扳机最终还是没有被扣动。 “bang.”他用嘴模仿着开枪的声音，然后收起枪转身离去。 “下次再见，混蛋。” 第12章 奥迪斯堡区 破烂的大巴摇摇晃晃行驶在路上，穿过车流和哥谭东区冷凝的薄雾，一路从上城区的东边开到了西边。 “谢天谢地，起码没有再发生第二场枪战，老杰克也没受伤。” 德雷克和马昭迪坐在四处漏风的大巴上，两人穿行在奥迪斯堡的街道上，马昭迪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扭头看了他一眼。 “还特么有第二场？” “看情况，一般来说不会有，但那毕竟是东区——你懂的，有时候会有第二批人在半路上车，毕竟这个地方总有压力过大的时候，一车装不下也很正常。” 一点也不正常。马昭迪默默吐槽着。 “留在街上的尸体和血怎么办？” “十五分钟以后就会消失的，哥谭黑帮的收尸人是专业的。” “那如果司机死了，大巴怎么办？” “司机通常不会死，他们是气氛组，你懂吗？这就像打羽毛球或者网球，大家总要有人来发第一球的。至于原因——会开枪的人多了去，但愿意来开这种大巴的司机可不多。所以现在司机的枪战只会做做样子。只有比较倒霉的时候会被流弹或者跳弹打中。” 马昭迪双眼一亮，顿时有点心动：“大巴司机工资怎么样？还招人吗？” 德雷克对着他嘿嘿一笑：“老杰克号在去年换了三个司机，一个是被手雷弹片扎穿了脖子，一个是被跳弹变成了瞎子，最后一个是卖枪的时候想涨价，被一枪崩掉了篮子。这位置换人频繁得很，你想来就有机会哦。” 马昭迪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澈无比，不带一丝杂念。 “老杰克居然特么是车名，司机真是纯工具人啊......等等，等等，还有人带手榴弹？”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带，也不会用在这种地方，因为太贵了不划算——但你也知道，这里是东区，这里的疯子比正常人多。” 德雷克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在东区生活的某些过去。 两人交谈的功夫，巴士已经开进了奥迪斯堡区，德雷克见状，忙拉着马昭迪下了大巴。 “跟我来，上班的地方离大巴不算远。”德雷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我们真幸运，现在才八点二十，起码你上班的第一天不会迟到了。” “你说得对。”马昭迪默默翻着系统商城，想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但我在上班通勤的第一天就差点被人爆了头，所以我的脑袋可能会对‘幸运’这个形容词有一点小小的意见。” 相比起混乱无序，脏污遍地，而且房屋破旧矮小的东区，奥迪斯堡区看起来就显得好了很多。 两人眼前就有一片区域分布着林立的建筑群，闪闪发光的企业大楼；远处还有一些区域立着高大的工厂，长长的烟囱里腾起滚滚黑烟；而即使是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居民区，起码也是干净敞亮，给人的感觉只是有些凌乱，而不是脏污贫穷。 “别看了，那边没什么好东西。”德雷克的语调有些嘲讽：“曾经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因为一场事故就变成了外强中干的二流企业，也不知道这大楼还能在哥谭立多久。” 马昭迪顿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家公司是韦恩制药？” “韦恩？不，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德雷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虽然小韦恩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但他起码还算有点良心。” “这家公司，就是和维克托博士合作的那家制药企业，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也不怕跟你说。” “我在这段时间里查到了点东西，维克托先生的失踪不是单纯的实验意外，是因为这家公司主动切断了他的实验项目，也就是他妻子的生命维持装置，才导致了这场意外的发生。” 马昭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对维克托，也就是急冻先生的起源了解不算很清楚，在他的印象里，为急冻人提供帮助的应该是韦恩制药才对，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或者这个世界本身就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多元宇宙。 反正dc的多元宇宙设定加上重启宇宙设定翻来覆去地变，别说自己了，就是编辑都不知道没画出来的宇宙里有什么，有一个起源有点奇怪的急冻先生也不是没可能。 “做人嘛，有多大能耐做多少事情。”他自我安慰道：“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自己现在连枪都不会用，碰到个小混混都给你一刀攮似了。” 他就跟着德雷克走在奥迪斯堡区的大街上，此时的天光已经大亮，然而阳光却穿不透哥谭上空的厚重乌云，天空是灰蒙蒙的，身上也没有多少暖意，在哥谭市生活，总感觉下一刻就可能会下起雨来。 马昭迪走马观花地分辨着目之所及的建筑，斯塔格工业，远处的王牌化工厂，君王扑克排场，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俱乐部。 也就是他并不记得这些地点的含金量，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感叹一句仙之人兮列如麻。 当然，在看到大楼背后露出一个高耸的摩天轮的时候，他的回忆还是多少被唤醒了一些。 “哦......致命玩笑。” “什么？” “没什么，那边是个游乐园吗？” 匆忙赶路的德雷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摩天轮，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不过已经废弃了，按他们的说法，因为韦恩夫妇的遇害，导致这里的剧院也被废弃，再往后，治安越来越差，没人再敢带着小孩来这里玩了，游乐园也就荒废了。” 马昭迪心说废弃了也挺好，等那个游乐园以后再被启动起来，大概率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可怜戈登警长为了哥谭呕心沥血，结果儿子变成了反派，女儿也被精神变态诱拐成了皮衣怪人，然后还被一个疯子用枪打穿脊椎以后拍果照。 如果有可能的话，马昭迪真不想让他被绑在摩天轮上看芭芭拉的照片。 正当马昭迪还在思考的时候，德雷克停下了脚步。 “别看了，我们到了。” 第13章 ？ 马昭迪抬起头，一间窗明几净的小餐厅就立在街道中央，看到这家店似乎并不大，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哥谭，做的越大越有猫腻，目标小一点，惹上麻烦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 “我提醒你一声，唐纳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说话越少，就越不容易惹怒他。” “他很厉害吗？” “起码他背后的人一定很厉害。”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马昭迪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他想到自己小时候上学放学，偶尔路过的一些小店。 货架上的货一个月也不见得补一次，店员总是抱着个手机，服务态度敷衍无比，店里基本没有客人，有的时候干脆连灯都不开，但很神奇的是，它就是能一直开下去，一年两年，直到马昭迪毕业了，它还是好好地开在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倒闭。 要是这家餐厅也有那种小店这么轻松就好了。 然而刚走进去，马昭迪的心就迅速沉了下来。 穿过大门，两人走两步就拐入一条灰色的走廊，见到了一位漂亮的金发前台小姐，她似乎有收到过唐纳德的招呼，微笑着对两人颔首表示迎接，并引导着两人穿过走廊进入了餐厅内部。 马昭迪是不懂什么餐馆摆设的，但是走廊墙壁上富有艺术感的壁纸已经让他稍微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走入正厅，映入眼帘的是漂亮华丽的成排酒柜，温暖柔和的幽幽灯光，简约优雅的墙面花纹，生机盎然的活泼绿植，以及穿着高档礼服，举止有度的用餐宾客们。 “上流，真特么上流啊。”他没忍住悄悄爆了一句粗口：“这就是你说的小餐厅？这种餐厅不开在钻石区，开在这里做什么？” “奥迪斯堡又不是没有富人，这地方就是专为某些大佬的需求而生的——别管那么多，你就说想不想赚钱吧。” “......” 此时，引路的女前台扭过头来对着两人说：“唐纳德先生正在等两位，两位客人直接去楼上的办公室见他吧。” 看来，不管马昭迪的回答是什么，此时都只能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去见一见这位唐纳德老板。 德雷克给了他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然后就带着马昭迪走向了旁边的楼梯。 走到楼梯尽头，一个个黑衣壮汉已经站在走廊两边让开道路，很明显，如果上来的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现在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马昭迪此时只感觉头皮发麻，这次判断得太特么草率了，这家餐厅的情况哪特么是个不起眼的小店啊，这特么就是个超惹眼的大事件背景板啊。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那位唐纳德的枪口比大事件近的多，他早就已经扭头冲出这家餐厅了。 他花了好几秒才把凌乱的思绪收了回来，然后跟着德雷克走进了唐纳德的办公室。 一个身材厚实，神色沉稳的中年男人穿着高级西装坐在椅子上，即使隔着，看到德雷克，他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起身走到了两人面前。 “德雷克，几个月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德雷克此时其实已经饱受了几个月的焦虑和痛苦折磨，但唐纳德也确实没说错，因为自从昨晚过后，他肩上的千均重担终于被一扫而空。 虽然浓重的黑眼圈和瘦削的面庞不可能在一夜间好转，但他的精气神焕然一新，整个人相比之前完全可以称得上重获新生。 “是啊，我的运气比较好，妻子的病终于好了——再过段时间，我就带着她离开这座城市，回到我的故乡去。” 不知道是不是马昭迪的错觉，他总觉得，在听完德雷克的话之后，唐纳德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与惆怅。 “能和自己的爱人共度余生，即使在大都会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恭喜你啊，德雷克。” “有什么好羡慕的，穷光蛋罢了，像你这样的阔佬，想去哪就去哪，拥有的快乐才是我想象不到的。” “我么...”唐纳德垂下头笑了一下：“父辈是哥谭人，所以我也是哥谭人......我就呆在这里了，哪也不去。” 眼看着气氛好像变得有点怪，德雷克反手就把马昭迪推了出来：“这就是我那个新到哥谭的好朋友，就跟电话里讲的一样，初来乍到，不太懂这座城市，原本学的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就问到了我这里。” 唐纳德重新抬起头，片刻功夫就又变回了原本那副地道哥谭人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淡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马昭迪。片刻之后，他开口发问。 “什么学历？” “大学毕业，不过在中国。” “？” 别说唐纳德，就连身旁的德雷克也忍不住看了马昭第一眼。马昭迪的自我介绍太过无能，导致他本来以为马昭迪就是个普通的初高中学历。 看到两人的眼神，马昭迪的脸上稍微有点红温。 “别看我呀，学校是学校，我是我，学校能耐，不代表我也能耐啊。” 有道理。 “你会些什么？” “原来是在国内写小皇叔维持生活，但是到哥谭，这招就没用了。” “？” 德雷克忍不住再次侧目，你特么说自己靠写东西为生，我还天真的没有再问，以为就是普通的文章和小说，结果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你还有什么花活是我不知道的？ “......还行，很诚实。” “？” 这回轮到马昭迪和德雷克看向唐纳德了，不是，你清醒一点啊，那小子是个写xx的啊，这你也能夸？ “会用枪或者刀吗？” “不会，但是有。” 马昭迪说着，伸手想要掏出腰间的枪，结果下一秒突然醒悟到这个动作好像很危险，于是又把手放了回去。 “还行，不蠢。” 唐纳德点了点头：“今天怎么过来的？” “坐大巴。” “胆子也过关，运气不算差——不过枪要会用，不然在哥谭活不久。” 看着唐纳德冷着脸蹦出一个个正面评价，原本想要破罐子破摔的马昭迪有点绷不住了。 踏马的，在哥谭混得好的没一个像正常人的啊。 第14章 我觉得还是东区比较安全 经过五分钟草率且奇葩的面试之后，马昭迪正式成为“红龙餐厅”的成员之一。 “你每天早上十点来餐厅换好制服准时上班，想早点来也可以，早饭和午饭都可以在餐厅的员工食堂吃，下午两点开始可以休息两个小时，平时负责接待客人，点单和端盘子，擦桌子，晚上十点下班，时薪25美元，每周五天。” “餐厅有的时候会出一点意外情况，你不需要做什么事，放平心态尽量安抚好客人，别让事情闹大就行，很快会有人专门来处理问题。” 一位主管带着马昭迪在餐厅里闲庭信步，熟悉着里里外外的房间：“放机灵点，在这里需要熟悉的事情不少，客人问你有关菜单的问题，都要答得出来，就是菜单以外的要求，也要尽量满足。” “任何要求？” “那就要看客人是谁了，假如说有“罗马人”或者其他大佬来到这，即使他们要你舔鞋子，你也最好照做；但如果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想要在这撒野，你也可以在他出门以后给他一枪——但是记住，别让血溅到店旁边。” “那倒也不至于......” 主管闻言，看了看这位一脸讪笑的新员工：“老板让我多给你讲两句，所以我就多讲两句，记得练好你的枪，在哥谭，没有兽性的人活不下去。” 说罢，他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马昭迪：“打这个电话，我们餐厅的人在这里练枪可以打五折，当然，如果你有胆子或者路子，也可以自己在东区找到更便宜的办法练枪。” 好的很，哥谭高级餐厅的员工基本福利是练枪折扣，马昭迪暗自腹诽着接过卡片。 “还有，在拿到第一笔工资以后，趁早给自己找一个代步工具。”他继续说道：“老板要我转告你，如果你没有入职餐厅，整天坐那辆大巴也称不上危险，但是现在你已经是餐厅员工了，趁早给自己换一种交通方式。” 很好，第二个基本员工福利是嘲讽光环，想要攻击餐厅的人可能会先攻击自己。 “我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吗？” 主管皱了皱眉：“你之前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吗？这里的发薪是双周一次，老板允许你预支前两次的基础工资，也就是四周，税前五千美元，你有自己的账户吧？” “有。” “等一会做完入职登记，钱就会给你打过去，不过是税后的——或者你想要现金也行，由你自己决定。” 好耶。他这么想着，自己对哥谭的刻板印象果然是真的，这里虽然凶，但真不穷啊。 实际上，由于财阀的垄断和黑帮的压榨，哥谭的贫富差距极大，东区的穷凶极恶是真的，但钻石区的富丽堂皇也是真的，如果以哥谭这个城市整体经济来看，它在整个美国范围内都能算得上前列。 而这五千元扣税过后剩下的四千多也不是他工资的全部，因为他是餐厅服务员，他的工资是基本工资加顾客用餐给的小费，而小费这一部分通常能占据服务员收入的大头，并且因为是现金，所以小费不需要缴税。 除了每天需要待在餐厅长达十二小时，工作十小时，还有晚上十点带着小费回家需要面对的夜路安全问题以外，这份工作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 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 马昭迪还考虑到了德雷克离开之后，自己似乎没有地方住的问题，于是问了问主管晚上能不能在餐厅待着。 主管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马昭迪，回答道：“餐厅是有夜场的，只是你还没有待在夜场的资格。” 很明显，餐厅的夜场接待的客人绝对是马昭迪不想接触的那类人，于是他也就没再多问。 因为从明天起才开始上班，德雷克干脆带着马昭迪离开了红龙餐厅，当务之急是搞一台交通工具，或者是找一间比较近的房子租住，毕竟从东区到红龙的路不能再坐大巴了。 关于奥迪斯堡附近的租房情况，德雷克还真有不少了解，毕竟这里原本就是急冻先生和制药公司的合作地点，他最初到哥谭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落脚。 但由于他需要同时兼顾照顾妻子，寻找维克托博士以及和维持生活这三件事，所以能找到的工作薪水都不太理想，长期见不到维克托博士的情况下，奥迪斯堡的租住价格对于他来说很快就有点难受了。 虽然他认为，以马昭迪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在红龙的附近找一间小房子租住，安全和通勤都有保障，但马昭迪对此不太感冒。 他和德雷克合计了一下生活成本，美国人大抵都习惯了借贷信用卡过日子，但他完全没有这种习惯。在这租房就要把这四千多花得七七八八，平时生活怕不是还得借贷。 如果说钱的事情在安全性的面前都可以接受。那么这里荒废的摩天轮，和坑害急冻人的制药公司就让他有点胆战心惊了，他还特地问了一下这家化工厂，确定这家工厂曾曝出过有人掉进化学桶的事故。 再加上他还知道这里有个植物园区，当即就感叹了一声牛逼，小丑，急冻人，毒藤女，加上本地疑似会到红龙用餐的黑帮大佬，也不知道有没有企鹅人或者法尔科内，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平时不出事，出事必特么爆炸，而且还是无解的那种。 他已经看过了，系统商城里有枪法和一次性存档的购买选项，这些东西对付穿着紧身衣的精神变态和杀人放火的精神变态可能会被直接秒掉，但对付东区的普通人总该没问题吧。 “总之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东区的瘾君子，打手，娼妓，黑帮和小偷比较符合我对生活环境的追求。”马昭迪一脸坚定地对德雷克摆了摆手：“我死也不住奥迪斯堡，我们走。” 德雷克也没办法，马昭迪都下定决心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眼见时间还早，两人也没有等大巴，干脆去给马昭迪挑座驾。 第15章 爆改......什么玩意？ 时间来到下午1点，马昭迪终于乘着他心爱的座驾回到了东区的脏乱民居处。 不要误会，不是因为挑座驾花了两人太长时间，实际上买车的流程一共也就花了10分钟时间左右，之所以这个时间点才回来，是因为马昭迪挑的座驾在速度方面有一点小小的劣势。 “哈，哈，哈......”呼哧呼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马昭迪浑身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如同一条死狗般推着一辆折叠自行车停在了路边。 而一辆出租车慢悠悠紧随其后，最终也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身轻松的德雷克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行不行啊，不就是从奥斯堡区骑回了东区而已么，怎么感觉你快要断气了。” “我，我上早八，有本事，你来骑一个全程，试试啊。” 马昭迪的体力其实倒也不算差，只是也称不上优秀，能够骑完这段路程，主要是靠着频繁的休息。 你还别说，由于德雷克叫的出租跟了他一路，所以这次的车费异常高。在下出租之前，德雷克付钱的那副苦瓜脸还真稍微平衡了一下马昭迪心理的不平衡。 “所以都跟你说过了，要不然就买一辆便宜的摩托车，或者买一辆便宜的二手车，你非要买一辆折叠自行车。” 德雷克摇着头叹了口气：“在哥谭开汽车出门，既可以防飞车党，还可以在枪战的时候作为临时掩体限制别人的射击角度，这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划算生意啊。” 马昭迪终于在此时喘匀了呼吸，他憋了半天，最终从嘴里蹦出一句：“我不会开车。” 他确实不会开车，这驾照是系统给他的，不是他自己考的，而且他在国内也只考了科目一，后面的实操都还没学——更别提美国的汽车和中国驾驶方式不太一样。 德雷克闻言一愣：“？你驾照呢？” “驾照是真的，但我确实不会开车——所以万一我买了辆汽车，我们明天就能在马路上随机挑选一个即将挨创的倒霉蛋，然后开启第二场枪战了。” 按照马昭迪原本的考虑，自己也可以看看系统里可以购买的驾驶技能价格如何，也许顺便还能找到一辆便宜的座驾。 结果当他走在街上再次点开系统商城，然后看见自己资产点那一栏的时候，眼睛就瞪得像铜铃，感觉天都塌了。 因为此时系统显示他的资产数字，依然是和昨天一样的三美元。 不是，我那四千多块美元呢？刚拿到手的四千多还背在包里，到你这怎么一美元资产都没增加？ 你给贪了？ “白手起家系统提醒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劳者有所得，不劳则无获。” “只有在完成了与报酬相匹配时长的工作时，您的资产点才会增加” “因此您的这一笔资产点结算时间将会在完成四周的工作。也就是下一个月后” “你马......” 马昭迪的心态立刻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那我的小费呢？” “您的小费将在每一单完成之后进行结算，在系统内增加相应的资产点” “那，没，事，了。”马昭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劝自己放平心态。 这系统还不算太混蛋，起码他还能在工作的几天内获得一部分用来应急的资产点。 既然系统的资产点没有增加，那么从商城购买便宜座驾或者学习驾驶技能这一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那么，在学会开车或者买到车辆驾驶技能之前，应该选什么东西作为交通工具呢？ 哥谭的基建不算特别烂，东区有公交，也有地铁，但这两者时不时就有一些喜欢零元购的绿林好汉出没，或者干脆就是一些三五成群的道上人士。 他个人有点内向，不是很想像老杰克一样跟这些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或者激烈的意见交换，但他每天还得带着现金小费回家。 毕竟现实里的工资是不需要，也不可以随便扔到白手起家系统里面的。只要他打工赚到了钱，白手起家系统里的资产点就会自动增加，而如果想要把打工赚到的钱美元存进系统里，还需要花费一定的资产点。 于是自行车，摩托车或者出租车就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了，只要撑两个月就能撑到他学完驾驶。 于是马昭迪最终老老实实地买了一辆六十美元的便宜折叠自行车，至于为什么没有买摩托车，是因为自行车能直接带回家里放着，而摩托车遭殃的风险比较大。 而且交通工具越简陋，在东区就越安全，一个骑着便宜自行车的穷逼，会被劫道的人下意识将优先级放在开车的人后面。 唯一的缺点就是骑自行车属于体力活儿，而且比较耗费时间。 于是两人一路摇摇晃晃地往东区走，让马昭迪没想到的是，只是早上破了两个轮子的老杰克号摇摇晃晃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居然一直骑到了下午一点。 只能说老杰克还是有东西的，即便轮胎非常松弛，他靠谱的车技也弥补了这一点。 “要是以这个效率去上班，不出三天就得被唐纳德解雇。” 马昭迪正emo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白手起家系统提醒您，商城竭诚为您提供爆改自行车服务，起步价格50美元资产点；爆改电动轮椅服务，起步价格100美元资产点；爆改汽车服务，起步价格1000美元资产点。” “辣是真滴流啤。” 先不说爆改汽车只花一千美元到底是改了什么玩意，你这个爆改电动轮椅是什么勾八选项？ 他仔细看向轮椅的ps。 “时速是八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帅，奥拓，帅！” “请注意，该爆改服务请搭配轮椅驾驶专精技能进行使用，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有一说一，在哥谭这样的城市，坏处就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疯子，而好处就是，当你发疯的时候，大家只会用习以为常的眼光看着你这位新的疯子。 反正马昭迪此刻确实有一点心动。 第16章 早上坏，哥谭 今天是来到哥谭的第二天，无事发生。 这是马昭迪对自己来到哥谭第二天的总结，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德雷克和他在回家的时候买了不少食材，卡米拉很惊喜，她高兴地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几个人都吃的很开心，德雷克还在饭桌上聊了不少和卡米拉做出的，关于将来的计划。 今天晚上他们的房间不怎么喧闹，马昭迪的耳边很清静，料想昨晚只是夫妻太久没有正常生活，小别胜新婚，而今天也许是在床上抱着默默温存。 无论如何，今晚的马昭迪过得很清静，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和细密雨声，他几乎听不到哥谭的其他声音，看向漆黑的夜空，除了迷蒙的雨幕中那些五光十色的华灯以外，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灯光，也许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我大抵是被哥谭驯服了，他想，只是能睡个好觉，居然能感觉到一点幸福的意味。 但换个角度想，也许这个城市只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疯批，哥谭也不是每天都有大事件的。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于是睁开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在哥谭最高的那座钟楼上一闪而过，楼边的石像鬼雕塑上有个人影被吊着一晃一晃，似乎还在拼命挣扎求饶。 他默默把自己的想法撤了回去，躺回沙发上睡觉。 狗屁无事发生，今天又有倒霉蛋被蝙蝠勾枪吊在石像鬼上，希望他被放下来以后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第二天，马昭迪七点正常起床洗漱，倒也不是喜欢这么早，但昨天的雨夜着实是很催眠，他睡得很舒服，以至于到了七点醒来一次就睡不着了。 也挺好。 他跑进厨房，开始做起早饭，昨天买了鸡蛋，牛奶，便宜火腿和一些面包，无非就是直接煎一下夹起来吃而已，这点厨艺他还是有的。 煎炸的吱吱声响起，很快就吵醒了房间里的德雷克和卡米拉，两人昨晚似乎也睡得不错，马昭迪的一点动静就让他们惊醒了。 “早安。” “早安。” 卡米拉夫人的心情似乎比昨天还好，长久以来，她一直饱受精神压力和病痛带来的睡眠不足的双重折磨，昨晚几乎是她一年来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晚。 吃过早餐，马昭迪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今天他该去上班，早点去店里未必是件坏事，刚好可以稍微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至于老杰克号大巴，那铁定是不坐了。 今天也不骑自行车，他把伯莱塔手枪别在腰间走出门外，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部分神色灰暗，脚步匆匆的人赶着路，看到街上纹着纹身或者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人就向一边避开，免得惹到麻烦。 这些人才是哥谭的底色，马昭迪默默想着，不是黑色，不是白色，是艰难挣扎，行尸走肉一样的灰色。 即便是德雷克这样的人，也能凭着自己的勇气和一点积蓄在哥谭稍微挣得一点喘息的空间，而这些一无所有，生活中几乎没有多少容错率的底层平民，才是哥谭黑色网络成长的根基。 为了给女儿买一个生日蛋糕，就会有一个人答应为黑帮运一次毒；为了给孩子挣一点奶粉钱，也许就会有一个单亲母亲成为一个占街女。 狗屁世道，马昭迪想着，哥谭市发达的犯罪产业就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上。 可把犯罪分子全打掉了，他们就能换个活法了吗。 按部就班生活的安心感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马昭迪的一天从坏心情开始。 早上坏，傻呗哥谭。 马昭迪叫了台出租车，他出门的时候只在身上带了两百现金不到，就是为了被抢做准备，反正晚上还可以带着小费回家，他已经合计过了，如果运气够好，今天的小费足够，干脆直接用它买个轮椅也不错。 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爆改，初级轮椅驾驶的价格也就一百美元资产点，加上爆改服务一共两百美元资产点。 这波啊，这波是极致性价比。 上了车，马昭迪大概调整了一下手枪的位置，让司机能够通过后视镜看到，然后才开始翻着系统商城。 没办法，敢从东区起步的出租车都是身经百战的，不稍微亮一下枪，他会比较担心招来什么麻烦。 当然，这也跟他没有帮派有点关系，否则身上有帮派的纹身和标志，同样能起到自保的效果，至于安全程度，那就跟帮派势力大小有关系了。 初级汽车驾驶精通，五百美元，嗯，很实惠；中级两千美元，你有点太狠了...高级一万？！我测，你这技巧是拿来开拉力方程吗？ 还有自行车驾驶精通，不过这个技巧没用。emm......这什么玩意？系统记录板，系统定制问答？一次一美元？我就说ai应用前景广，你看看，连这种金手指都自带ai问答功能了。 “感觉不如莫比乌斯......” “先生，已经到了。” 出租司机的声音打断了马昭迪的自言自语，他打眼一看，此时也才堪堪七点四十分。 唉，老杰克真不行吧。 “收您五十七美元。” 唉，老杰克的含金量无需多言。 哥谭这鬼地方，连打车都这么贵。 暗暗腹诽的马昭迪付钱下车，如果自己没拿枪，司机的报价大概就要奔着一百美元去了。 他在街道上一路步行，绕着红龙周边的街区和街道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地形，然后才从后门进了餐厅。 早上八点时间，餐馆里几乎没有几个人了，只有负责餐厅安保的那些黑衣人，还有即将下班的侍者和轮班前台，马昭迪跟同事们打了一圈招呼，随机便找到了主管，然后往他那里还了一本书。 这本是店里的培训指南，一般来讲，新人入职是应该做一段时间培训的，但马昭迪这样一穷二白急需上班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唐纳特破例允许他边上班边学，主管昨天把这本书交给了他，没成想今天就还回来了。 “你把书背下了？” “一天够了，我考前经常这么干。” 第17章 第一个客人就这么劲，后面的还不起飞 马昭迪没说谎，考前复习这种事懂得都懂，一学期的知识都在考前几天开始背，背完就考，考完就忘。虽然这本指南厚是厚了点，而且也没人划重点，但他也能背的七七八八。 为了保险，他在车上还特意花了一美元资产点数把内容记在系统记录板上，想用就能查的到。 主管随口问了他几个问题，确定他没撒谎以后，便直接带着他进了换衣间，拿出一套符合他尺码的服务生西装，让他换上。 有一说一，这还是马昭迪第一次穿西装。 “emm......还不错，还不错。” 主管打量着一身笔挺西服，身材颀长匀称，面容端正，五官俊秀的马昭迪，大体是没问题的——除了他眉目间残存的些许阴冷和狡黠，还有一点凶狠的野气以外。 “但你上的是白班，不是夜场，这张脸还是显得太凶了一点。” 马昭迪闻言，舒展开嘴角试着笑了笑，顿时将身上的气场衬得更加微妙，好像一只被束缚在西装里的野兽在对着猎物狞笑。如果换上一身合适的意式西装，一般人看了，大概率会把他误会成一个地位不低的道上大佬。 “......有考虑过加入某些帮派吗？我觉得你这张脸很适合在那混。” 主管一边吐槽着，一边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他手中拿着一副金丝平光眼睛走了回来。 “戴上吧，但你最好不要在工作的时候把它掉在顾客的身上或者菜里。” 马昭迪接过眼镜戴上，面庞的阴冷和野气顿时被眼镜带来的一点儒雅气质冲淡。 “现在看起来就好多了。” 主管再带着他模拟了几次接待，点单和上菜，收拾桌子的流程。马昭迪的神态动作基本符合标准，礼仪细节少有疏漏，该回答的问题则都准确无误。或者说，他的失误大部分时候都被他的脸和镇定气质糊弄过去了。 “不错，不错，你学的很快，既然如此，十点就可以开始正式上班。” 马昭迪看着主管打着哈欠消失，估计是回去补觉了，昨晚的夜场想必是有些忙碌，否则他也不至于直接熬到现在。 早餐已经吃过了，他也不想再吃，干脆卸下眼镜，到街上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想看看哥谭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两桩抢劫枪杀案，啧，哥谭的出生真不少；一群飞车党被开着泥头车的路怒司机报复创似，倒霉，但同情不来；几个离奇被冻成冰雕的制药公司人员，很明显是急冻先生干的；几个马罗尼帮的成员被打断了全身骨头进了医院，犯罪证据被一并移交哥谭警局，出来混就是这.......” 等等？打断了全身骨头？ 马昭迪警觉地翻回那一页，仔细看了看那几个黑帮成员的惨状。 四肢骨骼被打断，肋骨断裂，并且疑似是两起抢劫枪杀案的凶手。 干得好，他默默想道，虽然是精神变态，但好歹也是干好事的精神变态。 只是马罗尼家族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半个臣属，而法尔科内家族目前还是哥谭的第一黑帮。怪不得主管熬了整个通宵，想必昨天来这里见面的大人物不少。 但这一切跟我一个普通的餐厅服务员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他耸了耸肩，继续翻看着报纸。剩下的也无非就是十几个抢劫的混混被打碎了下巴送进医院，几个度贩子被绑起来扔到了哥谭警局门口。抛开有一部分不会见报的重大影响事件来看...... 昨天的哥谭也算是平和的一天。 “嗯？” 马昭迪刚合上报纸，突然发觉几个同样换好了西装的同事站在自己背后，盯着上面的新闻，眉宇之间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 “你.....们好？” “你好，我叫桑托斯，克洛德·桑托斯。” “劳埃德·瑞克。” “我是布丽姬·卡斯特罗。” “你好你好，我马昭迪——你们想要看看报纸吗？” “谢谢。” 桑托斯接过了报纸，仔细地看了起来，马昭迪起身，发现他和几个同事看着的正是马罗尼帮的成员被送入警局的新闻，顿时有了些许明悟。 很合理不是吗，德雷克曾经说过，唐纳德背后的人很厉害，再加上唐纳德本人打电话的时候做的事，怎么可能跟本地最大的黑道家族法尔科内脱得开关系呢， 但他确实没想到，餐厅里的服务员居然也有家族的人，这种联系程度远比他想象中的深得多。 “马罗尼家的人，呵呵。” 桑托斯率先开口，语调讥讽。 瑞克摇了摇头：“真丢人，还被扔进了哥谭警局。” 卡斯特罗问：“难道就这么看着？教父的颜面怎么办？” “马罗尼的颜面还扯不到教父身上，何况，拿着枪跟狮子，老虎或者人来决斗总是有胜算的，可要是跟冤魂，梦魇或者恐惧决斗？” 桑托斯合上报纸，摇了摇头：“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小小的服务员而已，今天的报纸还是挺有乐子的。” 他站起身，露出笑容打趣道：“倒是马昭迪，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个黑帮大佬，不会刚好就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吧？” “不，不，我没加入帮派，只是长得稍微凶一点而已。”马昭迪立刻摆摆手，顺手拿出金丝眼镜戴在脸上：“你看，这样就好多了。” 三人的表情顿时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桑托斯的笑容则变得更灿烂了：“哈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介意。” 瑞克和卡斯特罗则偷偷打量着马昭迪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发现确实没有自己家族的文身。 唐纳德怎么也不让主管提前说一声，差点把他当成自己人。 几人不知道的是，昨天家族的事态比报纸上还紧急，主管和唐纳德昨天熬了一晚，已经把这件小事忘到了脑后。 “快到上班时间了，主厨也已经到了，我们一起准备一下去吧？” “好啊，我刚来的，正好跟你们学学。” 他们没有等太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走进了餐厅。 马昭迪没动，想看看老员工是怎么做的，结果三个人和其他同事表情僵硬了一瞬，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一位。” “您的名字是？” “登特，哈维·登特。” 第18章 红了，红了 马昭迪其实是可以稍微理解他同事们对于这位客人的恐惧感。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哥谭有个黑色的骑士，常被认为是穿着紧身衣的怪胎或是某种都市传说。但同样也有一位白色的骑士，他可不是传说故事或者幻觉幽灵，他真实存在，而且铁面无情。 哈维登特，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如果说此时哥谭有什么坚定捍卫正义的人，那大概一共也就三个，一只蝙蝠，一位警长，最后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白骑士。 这三位一体的组合，一者负责黑夜中以暴制暴的活计，一者负责在公众面前将罪犯抓入警局，最后的哈维登特则负责全力起诉，让那些人渣罪犯获得应有的刑罚。 由于哈维登特的手腕和心智都极度坚定，此时哥谭市里大大小小的黑帮都知道了这位油盐不进的检察官的大名。大家手里也都被他握着几个把柄，送进去过几个帮派成员，水火不容的同时，还带着点对他的敬佩在里面。 在哥谭，想当好人的人数不胜数，最后能顶住现实的重拳坚持当个好人的则寥寥无几。 但问题是，马昭迪也特么怕他啊。 白骑士在成为希望的时候是最光明的存在，堕入黑暗以后就是最扭曲分裂的存在。 你们害怕哈维登特，那我呢？我不怕双面人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同事啊？ “登特先生，您好，请和我来。” 哈维登特对他点点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凝视了几秒钟，突然开口问道：“我发现你的笑容好像有一点僵硬，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点紧张？” “没有没有，我的精神很好，我只是......很热爱我的工作，所以有点兴奋而已，哈哈哈。” 马昭迪拼命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免得给这位将来的超级罪犯留下印象。 “哦，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不太喜欢我呢。” “怎么会呢，红龙真诚欢迎每一个光临的客人，我很荣幸为您服务啊，哈哈哈。”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超级英雄基本没几个有钱的，有钱的也不会到这边来，我不知道哈维登特还有跳脸的坏习惯。 如果今天他不是来嘲讽法尔科内家族顺便打探消息，我马昭迪的名字倒着写。 看着哈维登特明亮而锐利的眼神，马昭迪稍微有点紧张。 希望他变成双面超人以后不会记得我，否则他随便抛个硬币，扔到正面今天超人，扔到反面明天超人，我特么不是必定挨超？ 话说等会会打起来吗？应该不至于吧？ “那就把菜单拿来吧，昨天有几个人渣被抓进了警局，今天我的心情和胃口都不错，正考虑着该让他们判多少年刑期呢。” “啊，这......” 马昭迪递出菜单，回头偷眼看了看，人群中，有几个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你特么别搞我啊。 “那几个人渣，就像老鼠一样——你见过成群的老鼠吗？”他意犹未尽地翻了翻菜单，看起来有些兴致勃勃地讲道：“我见过不少，大的那几只很狡猾，白天缩在窝里也不出来，只敢趁着晚上出来咬人。” 这回差不多有一半红了。 别说了，别说了，马昭迪胆战心惊，再说下去就全红了。 “不过，阴沟里的老鼠都没什么义气和家族观念可言，小的又都很蠢，抓了几只，就能把剩下的一窝都带出来咯。” 全红啦，哈哈哈。 马昭迪绝望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哪里可以作为掩体，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西装下的那把伯莱塔。 等会打起来，血别溅到我身上。 幸好，当哈维登特点完菜以后，倒是也没有继续折磨马昭迪，只是随口问了问有关菜和酒的问题，这些问题在指南上都写得很明白。 这种店里的红酒左右不过是卖些故事，一瓶特定年份、特定品牌红酒，它的产区、它的葡萄种类、当年的天气、酒庄的历史、酒里独特的风味之类的，也都被细细记在那本大部头指南上，再有趣的故事，也只成为了卖出高价的资本。 只不过有数十种酒，自然也就有数十个故事，与其说考验酒，不如说考验人，能把这些全都记住，并且流利地介绍给客人，才是一个老服务员的从容所在。 至于对顾客的观察和应对，马昭迪原本是想暂时靠气势糊弄过去的，但今天碰到了哈维，倒是省了这份功夫。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在借着跟马昭迪谈话的机会对其他黑帮成员进行挑衅。 马昭迪胆战心惊地一盘盘上着菜，有数次看到自己的同事把手伸向西装下腰间的位置，然后被其他人按住。 “叮叮叮——” 电话声突然响起，心情舒畅的哈维突然被打断，他匆匆接完电话说了两句，就直接结账离开了餐厅。 马昭迪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第一笔小费连带资产点确实是到了手，这让他颇为高兴。 餐厅的成员们似乎也都松了口气，如果哈维登特继续待下去，他们未必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也不知道哈维登特为什么这么会抓时机，他几天前刚好约到今天的位置，而马罗尼的手下则恰好昨天被弄进警局。 如果这是巧合，是刚好撞在一起的话，那马昭迪可真是撞大运了。 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客人都是正常人，而主管对于马昭迪的判断也没有出错，他的外貌和气质确实能掩盖掉不少新手的生涩感。 来往餐厅里，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数以百计，马昭迪接待了一个又一个，实实在在开了眼界。 不论是挑剔严苛的精英人士，还是脾气火爆的更年期，是自命不凡的鸟人，还是嚣张跋扈的蠢货，那些同事们都能应付自如，而他们的主业甚至还是黑帮，服务员只是兼职，这让马昭迪不由得直呼专业。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贡献都没有，那位脾气火爆的更年期就是他负责接待的，他只是刚刚露了个脸，那位女士的怒气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也许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子。 第19章 蝙蝠之影 在夜深人静的奥迪斯堡区街道上，一辆重型卡车正拉着货物行驶在市区内。 卡尔单手按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汉堡，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这里是哥谭的夜晚。此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而街上基本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了，空荡荡的街道毫无疑问引发了他的激情，车速也被飚到了八十。 他也是哥谭的老货运司机了，这条拉货的路线已经走了好几年，这点速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在大都会的司机可能会尝试着平衡自己的速度和路人的安全，但是在哥谭，乔尔早已经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撞碎常规思维才能挣得到钱，当然，必要的时候，撞碎几个路人也行。 毕竟他能一直混到现在还没进哥谭警局，诀窍一直不只有车技，还有车速，和几个专门清理痕迹的好兄弟。 而且公平来讲，他的车技确实也不错，几年下来，他一共也没创似几个人，虽然在这个时间点路过这条路线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但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生命自然会找到出路～” 他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口齿不清地哼哼着，心里盘算着今年好像一个人都没创，自己多少也算是过上行善积德的日子了。 “芜湖——！” 正当他在心里默默得意的时候，一声尖利的欢呼声夹带着一道炫目的七彩流光从车窗外飞过。 那欢呼声似乎带着四分兴奋，三分快乐，两分惊恐和一分松弛感。 见鬼的松弛感。 那他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双眼瞪得像铜铃，随手扔下汉堡，身体前倾，努力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道七彩光华的真正面目，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想到了很多东西。 屁股上加装火箭的摇滚冰激淋车，恐怖主义分子的炫彩机车炸弹，午夜传说中的公路幽灵赛车，骑着鬼火摩托的鬼火少年，穿着紧身衣开着自制超级战车的精神变态...... “不，不对......”他看着远方一骑绝尘的那道流光，眼中露出怀疑人生的迷茫神色。 “那特么是个......会发光的轮椅？” “芜湖——！” 与此同时，爆改电动轮椅上的马昭迪正在体会极致的飞驰感。 一次爆改，马力全开！全速直奔120，搭配三百美元资产点的轮椅驾驶中级精通，此刻的你就是秋名山上的轮椅版藤原拓海！八十迈是这把电动轮椅的极限，但远远不是你的极限！ 流光溢彩，轮椅全身自带的led光条，让你瞬间变身街上最亮的仔！从此上高速再也不用担心超车时无人注意的尴尬窘境，即使跟恶灵骑士同框，也能够在特效上不落下风！ 贴心设计，遮风挡雨！流线型车体构造，舒适的减震座椅，安全带与安全气囊一应俱全，为您的身体提供良好防护！ 仅仅七分钟时间，马昭迪就已经开着这把轮椅驶出了奥迪斯堡，并即将驶入东区。而街上为数不多的绿林好汉见到一架飞驰过马路的炫彩轮椅，也基本丧失了劫道和偷窃的想法。 码的，这种高速漂移的玩意，谁能用枪打中啊。 当然，哥谭市从来不缺疯批，还是有极个别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的人对准这辆鬼火轮椅开了枪， 然而这几颗子弹理所当然的miss掉了，那道流光只是随便扭了几下，便将他们的准星晃得七上八下，勉强打出的几颗子弹也根本没有准头可言。 只有少数人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将这台鬼火轮椅留在了手机的相册里，并上传到了博客和论坛。 令人欣慰的是，在它跑到比光还快之前，好歹还是能够通过这种手段确定它不是都市传说。 极速飞驰的马昭迪从马路跑进了东区的狭窄建筑群，速度却丝毫不减。 轮椅的宽度能够通过的街巷都是他能走的路，于是这道七彩鬼火以一种极度灵活的姿态钻行在破旧房屋群的街巷之中，像是某种神出鬼没的幽灵。 不过路线是基于系统问答给出的哥谭地图导航，有一说一，靠谱程度比缺德导航强出了太多。 终于来到了一个窄巷前，地图显示需要下车，马昭迪迅速刹车，一个漂移过后，轮椅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巷口，他起身轻轻一提，轮椅的两边立刻向中间收缩折叠，变成了一个独轮车。 而推着独轮车过了宅巷后，眼前就是德雷克的家。 “我看看——十点十二分，还行吧，明天再改一次，这个时间还能提。” 很难说以后哥谭在几天以后会不会多出来一个幽灵轮椅竞速的都市传说，不过反正这座城市已经疯成这样了，一个时速120的轮椅又算得上什么呢。 于是他顺手提着老头快乐椅进了楼道。 而在东区的某处大楼楼顶，天台上的猫女看着之前自己救过的年轻人提着那辆鬼火消失在视野里，默默地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了。 “我本来觉得哥谭已经不会变得更疯了......” 马昭迪：胡说！ 而此时，卡尔仍然单手开着车，在马路上骂骂咧咧。 “真他孃的离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哥谭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而此时，一道黑色的蝙蝠影子从天空中飞过，它投下的巨大阴影迅速笼罩住卡尔的卡车，继而向着车顶滑落。 “什么他么的稻草人，企鹅人，还有最近冒出来的急冻人......去他码的，哥谭的怪胎越来越多，对了，还他么有个都市传说蝙蝠怪物。” 他狠狠地往窗外啐了一口痰：“全他吗该死。” “啪嚓！” 前挡风玻璃被直接破开，狭窄的驾驶舱内瞬间多出一道漆黑的身影。 它像是幽灵，像是梦魇，像是恐惧本身。 像是某种不可阻挡的，平静的疯狂。 看着它没有瞳仁的双眼，宽大漆黑的翅膀，尖利的双耳，卡尔不由得回想自己已经听过无数次的都市传说。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哥谭市的上空都会盘旋着一只恐怖的黑色蝙蝠，它会紧盯着每一个胆敢犯下罪恶的，或是已经犯下罪恶的人，向他们带去刻骨铭心的恐惧，以及狠辣决绝的极刑。 于是他饱含着惊惧与绝望，哆嗦着说出了它的名号。 “蝙......蝙蝠侠！” 第20章 风平浪静的一天 “吱——” 卡车的刹车被踩下，那只蝙蝠伸出一只手，仿佛带着千钧巨力一般，轻而易举就抢下了卡尔对方向盘的控制权。 “卡尔·斯科特。” 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响起，带着嘶哑电子音的二重唱，像是某种从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魔之声一般，让卡尔两股战战。 “你认识法尔科内家族的两个人。” “我......”卡尔下意识想要抵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那只蝙蝠没有瞳孔的双眼凝视着他，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但他不可能主动讲出法尔科内家族的情报，于是他呐呐无言之后，还是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一个货车司机......” “那两个人在上周三的半夜四点让你做了什么事？” “我......” “你在三年以前的九月十六日凌晨曾经有过一起肇事逃逸，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被你撞得内脏破裂，当场死亡。你下车亲眼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失血过多而死，然后离开现场。” “两年以前的十二月七日和十二月二十五日，你撞碎了一辆摩托车，之后压死了一个倒在路上的醉鬼；去年的......” 卡尔听着他用机械般的语气讲着自己做过的事，心底的恐惧越发膨胀，最终反转成一种心虚的，歇斯底里的愤怒：“够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怪......” “咔嚓” “啊——！” 黑色的手枪掉落在脚下，卡尔原本想要掏枪的右臂此时已经变成了软软的一条，稍微有些畸形地耷拉在身旁。 “回答我的问题。” 那只蝙蝠怪物的语调依然平静而冰冷，好像刚刚折断卡尔手臂的根本不是它一样。 “我踏马不......啊！” “咔嚓” 卡尔从大卡车的车门里摔落地面，刚刚他尝试用左手打开车门逃跑，于是这回断的是一条右腿。 “我说，我说！” 右臂和右腿传来的剧痛让卡尔痛不欲生，他现在根本不敢再为了两个所谓的好兄弟跟这只怪物对抗：“我全都告诉你！不要对我动手！” 蝙蝠从车上走了下来，只用单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拎了起来，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他挥手射出一道绳索，几秒钟后，两人的身形向着高处极速飞升，很快跳上了旁边一栋大楼的楼顶。 “讲。” ...... 当卡尔交代完自己知道的一切后，看到那只蝙蝠收起了对他的注视，不由得长出口气。 “我已经讲了所有能说的事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然而那只蝙蝠连头也没有回，顺手掏出了卡尔的电话，打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这里是哥谭警局。” “告诉戈登，来奥迪斯堡区抓人，这里有一个犯下过多起肇事逃逸和故意杀人案件的在逃嫌疑人。” 卡尔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目眦欲裂：“不！你他吗不能这样对我！你这个满嘴谎言的砸中怪胎！” “邦！” 沙包大的拳头对准他的嘴巴轻轻一下，就把他满口的牙齿打得摇摇欲坠，两颗门牙更是直接被打落地面。 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的卡尔顿时一声不吭了。 “电话我会一直开着，你们跟着定位就能在大卡车里找到他。”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再次拎起了卡尔，并给对方的脖子上来了一手刀，让他瞬间晕厥了过去。 “来得快点，记得叫上救护车。” 随着最后一句话语落下，黑色的蝙蝠重新展开双翼飞上夜空，消失在哥谭市上空的浓稠黑暗里。它还要赶向它的下一个目标。 一如既往，夜夜皆然。 ......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奇怪的玩意？” “什么奇怪的玩意，我十二分钟就用它从奥迪斯堡飙回了这里，请你对我的爱驾放尊重一点。” “啥玩意？这独轮车会飞？” “是轮椅谢谢。” 马昭迪随手将独轮车一翻，它就重新变回了鬼火轮椅，不过七彩灯光已经关了，如果放在屋里还开炫彩，那着实有点光污染。 “......”德雷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以他的视角来说，不管是轮椅还是独轮车，这两者都不太符合他对高速交通工具的刻板印象。 嗯，刻板印象。 “总而言之，今天的工作还算顺利吧？” “哈维登特来了。” “......没打起来？” “你特么果然知道那边的情况！” “我又不傻，听也听得到一点风声。” 眼看着马昭迪的情绪好像稍微有些不稳定，德雷克连忙安抚起他的情绪：“冷静，冷静，这种事属于极少数意外事件，哈维一般不会往那跑。” 但是跑过去以后基本都能整点大事出来，或者是套取到情报，或者是逼得人动手。 一年前真的有人没忍住，一枪打中了哈维的防弹衣，那一次，病床上的他配合蝙蝠侠和戈登警长，借着这个机会让法尔科内家族的灰色产业被狠狠清理了一批，也顺便抓到了一名法尔科内家的重要家族成员。 “而且抛开这种极少数事件不看，小费总归是可观的吧。” “那倒是......”一提到工资，马昭迪的情绪立刻平稳了下来，今天爆改和驾驶用掉的三百美元资产点，就是他的小费提供的。 只能说，哥谭的富人真不穷吧。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接待的那位富婆的香水似乎黏着性太强了一点，马昭迪的右边屁股上现在还留着一点味道，让他不禁感慨一声阿姨的手好汗。 没办法，要生活的嘛。 是夜，马昭迪顺手翻看了一下系统记录板上记下的服务生心得，毕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工资到位，他向来是爱岗敬业的，多学习一下优秀经验，有利于他提升服务水平，挣更多小费。 在享用完一顿卡米拉夫人烹饪的晚餐后，他洗了个热水澡，数了数工资，安心地看了一眼今晚在石像鬼上挂着的倒霉鬼，然后沉入了梦乡。 今天是马昭迪来到哥谭的第三天，除了碰见哈维登特，工作地点差点发生枪战，鬼火轮椅，还有回家路上被几个傻呗追赶着乱枪狂射以外，依旧无事发生。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第21章 heres johnny！ 早上坏，哥谭。 马昭迪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发出对于这座城市的第一句问候。 主要是因为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穿着蝙蝠紧身衣的变态吊在哥谭最高的钟楼石像鬼雕像上，然后挠脚掌心。 挠了一宿，很他喵恐怖兄弟，简直是地狱级的折磨。 虽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他平时也没怎么见过那位啊，顶多是在今晚和昨晚看过他挂几个人，凭什么要在梦里被折磨。 一定是哥谭市的问题，所以早上坏，哥谭。 马昭迪下意识穿起衣服，顺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光，下一秒就又躺了回去。 此时的哥谭市依旧一片黑暗，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此时是十一点二十二分。 才睡了十分钟。 然而此刻，他的精神已经过于饱满到了有点亢奋的地步，现在完全睡不着了，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后劲有点大，统子的货太纯了。” 他打开系统商城，仔细翻了翻，确定了一下自己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放入大量蓝色花瓣的花茶 价格：30美元/份 注释：我可以这样跟你打一整天！” 很好，本来上午被折腾的有点应激，下午想要提提神，所以这份花茶是下午两点买的，结果没想到这种状态要持续到明天下午两点。 “我也妹想到这东西连睡觉都给我盖过去了啊，原版都没说有这效果，史蒂夫打了药还要睡觉呢，你比史蒂夫都牛逼。” 暗暗发誓下次不乱买东西的马昭迪打开商城仔细看了看，果然还找到了粉色的花茶。 呵呵。 他此时的精神实在过于充沛，已经不可能睡得着觉了，于是他再翻了翻商城，从里面买了一本五美元的新手驾驶教材看了起来。 资产点也许以后也还能挣，但还是要省着点花，反正开车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学起来以后还能省一笔初级汽车驾驶精通的资产点。 系统的商城很良心，可以花钱补差价，把目前买到的技能升级到更高等级。现在已经有了中级轮椅驾驶精通的马昭迪，只需要再花两百点就可以掌握高级轮椅驾驶精通。同样的，假如他的水平达到了了初级汽车驾驶精通，那就不需要花五百美元资产点买初级驾驶精通了。 就在此时，他还看到了另一个有趣的服务选项。 “嗯？模拟驾驶训练？” 马昭迪颇感兴趣地点了进去，模拟驾驶的价格是5美元资产点/次，而每次的时间则是两个小时。 “任意改变场景，地形，路况和车型？还整的挺良心啊......只能选汽车？很合理。” 话说f1赛车算不算汽车？ 马昭迪随便翻了翻教材，没有在教材里翻到有关赛车的部分。 这也很合理，毕竟是新手驾驶教程，教f1多少有点幽默。 模拟驾驶训练里面当然是有赛车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所以肯定是试不成了，既然如此，就先正常按着教材上的内容学一下基本的驾驶技能好了。 他先仔细读了读新手教材，发现花里胡哨的名词有点太多了，于是顺便点开了教材的视频部分。用半个小时稍微熟悉了一下之后，才进了精神模拟训练。 ...... 两小时后，撞了个爽的马昭迪从模拟训练中回到现实。 反正在模拟训练里也不会死，而且还能随便改地形，新手当然就可着劲的先飞飙。 谁不想开着车飞跃大峡谷，然后一头创进dc电影部门把几个喜欢整烂活的高层直接创似为民除害呢。 这也就是这次驾驶模拟不能开飞机，限制了他发挥。 出来之后，马昭迪看也没看商城的技能栏，因为他的驾驶肯定没到初级精通的地步，两个小时的练习仅仅让他学会了加速减速和刹车停车，但更进一步的细节就差的多了。 两个小时的练习稍微有点枯燥了，于是他从系统商店里花一美元资产点买了一部原来没追完的剧，再花三美元资产点买了一堆烤串和一杯快乐水，慢慢刷了起来。 他决定今天通宵快乐一下，虽然稍微有点浪费，但是深夜吃烤串喝阔落刷剧，还不用担心明天没精神上班，这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简直太爽了。 ...... 半夜三点，突然有一声枪响在窗外响起，那声音离德雷克的家如此之近，让马昭迪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马昭迪下意识将手伸到腰间，摩挲着那把一直没敢摘下的伯莱塔。 要下楼看看吗？但自己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而且自己只是跟德雷克稍微学了一下怎么用枪，水平充其量是能开枪，但子弹会飞到哪里去，就不太确定了。 可如果不下楼，那个挨枪子的人又会怎样呢？ 他现在稍微开始有些明白，那群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无论是钢铁还是凡人之躯，有没有超强的力量和智计，挨了一颗子弹是不是会立马了账，起码他们都敢于直面枪口。 “但我就是个普通人啊，能力越小责任越小。”他想了想，再咬了一口烤肉，在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时，独善其身总是最重要的。 “砰！” 枪声再响。 “啧......”他想了想，反正挨两枪的人大概率也已经死了，自己再想做些什么也已经晚了。 “砰！” “他喵的，没完了是吗？” 马昭迪再次打开商城翻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在不知何处响起嘹亮的西海岸黑人大妈骂街声音。 “我**你个**，哪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扰民是吧！沙滩之子有本事站着别跑，我他**要把子弹从你的屁*打到嘴里！” 黑夜的小巷里，一个低声痛苦哀嚎着的女人被压在墙上，她的左右双手上各有一个枪口，此刻正汩汩流出鲜血。 一个拿着枪的男人正红着眼撕扯着她的衣服，遍布血丝的双目中闪动贪婪与疯狂的光。然而他此时突然听见了骂街的声音，又错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附近的暗巷里响起了脚步声。 “咚！” 霰弹枪的巨响回荡在东区。 “王八羔子！你在哪呢！” 第22章 在哥谭助人为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惊讶的人不只是那个男人。 东区贫民窟的居民们很少能睡个严格意义上的好觉，一般来说，他们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枪声，如果某天有什么火并事件，那也许会一直噼噼啪啪半个晚上。 大家经常会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握紧手中的枪，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家门口和窗外，会为此再也不敢半夜出门。但大家也都知道，只要少管闲事，待在家里总是更安全的。 所以他们其实已经和东区夜晚的枪声和解了，有的老居民甚至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声音中入眠。虽然大家都知道，受伤的可能是黑帮，可能是毒贩或者娼妓，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邻居或者普通的路人。 但不管受害者是谁，都不会有人想要干涉，因为在东区生存的人要操心的东西是自己的生活，而他们的生活向来没什么容错率。 而且，还有蝙蝠侠或者猫女，有可能会有某个穿着紧身衣的家伙会来救他们，没必要让自己一个普通人顶上去，不是吗？ 直到今天，夜里的哥谭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大妈吼声。 “王八羔子！你在哪呢！” “咚！”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即使在哥谭的东区，人们也很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因为在此前的数年时间里，事实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件事：在哥谭逞英雄的普通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有那些穿着紧身衣，行走在法律之外的家伙是特例，他们就跟那些危险的超级罪犯一样，把这座城市当成自己的地盘。 他们强大无比，他们从不露面，他们为所欲为，从来不需要像正常人一样为了生活奔波。哥谭人对他们的反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都是源于未知，恐惧和嫉妒。 但其实这些英雄一般都没有家人，有也不会太长久，这一点，哥谭的人大多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群人的形象里肯定没有一个满口脏话的神经质暴躁中年黑人大妈。 而且还拿着一把霰弹枪。 已经血涌上头的男人此时狼狈地重新提起裤子，心里愤怒至极，拿起手枪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坏自己好事的肥婆。 “咚！” 一声霰弹枪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响起，将他上头的血突然吓了回去，他这才想到，自己手里只是拿着一把小手枪。 要教训一下那个疯女人吗？为了一口气，拿着手枪去和一把霰弹枪拼命？ “咚！” 子弹在暗巷的墙壁上打得碎石飞溅，其中一块碎石崩落到他的脸上，打得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吗的**，别让我以后碰到你！” 放下几句狠话以后，男人慌乱地向着黑暗中乱射，然后在喋喋不休的叫骂中夺路而逃。 马昭迪躲在拐角，看着一发发子弹射在一边的墙壁上，不由得庆幸自己足够怂。 他也没有露面，直接回头转身上了楼，至于那个女人，他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她自己早点回家。 救一次人只用了十美元资产点买了个一次性变声，说亏也不太亏，说赚就纯属天马昭迪谭了。 唉，还是怕给人留下痕迹或者印象，不然多少还能露脸问女人要一点报酬。 他仔细盘算着，墙里的手枪弹头就不回收了，反正这次没死人，所以也不会招来哥谭警局的警察，不用担心被弹道分析记下自己这把枪。 不对，这把枪是从克林顿手里拿的，要记也是记在他头上。 这次救援计划的唯一不确定性就是自己这一发子弹能不能打中墙壁，反正马昭迪是往墙上瞄的，要是正巧打中人，那他也没办法。 ....... 而另一边，男人已经跑到了街区之外。 “他*的，哪来的疯**！”他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一定要打听清楚是哪个***，她吗的，那个**一定得死！” 此时，一道纤瘦的黑影在楼宇间如猫般灵巧腾越，跟在了他的后面。 关于哥谭人的众多印象中，有一点是没错的，超级英雄确实会像罪犯一样划出地盘。他们会打击自己所在地区里看到的罪犯，但不会杀人，换句话说，他们会使用杀人以外的一切暴力手段达到打击罪犯的目的。 而东区，则正是猫女平时活动的地盘。 ...... “你干嘛去了？” 马昭迪蹑手蹑脚走回了房间，德雷克此时果然已经被惊醒，正拿着枪在窗边观察情况，见到他推门回来，表情显得有些错愕。 他反手锁上了门，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回答道：“看热闹，下面有人枪战。” “老杰克那回还没看够？” “那回不是你的问题？” 卡米拉夫人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两位先生，现在是半夜三点十五分，如果不是有两个疯子在附近枪战，我们早就该睡熟了——现在疯子已经没了，请你们回到床上去。” 马昭迪摊了摊手，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德雷克看了看老婆想要刀人的眼神，也收起了争吵的欲望，乖乖进入房间。 “迪，一定要记得，在哥谭的晚上，尽量少凑热闹。” 卡米拉夫人对着马昭迪仔细交代了一句，确认他听清楚之后，才扭头回了卧室。 马昭迪同意她的说法，在自己把手枪射击专精的技能买出来之前，就连日常生活都不够安全，更没有能力救人。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具备足够的哥谭生存技能。于是他刷完了剧，又重新进入了车辆驾驶的训练中。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 次日，早上八点。 马昭迪从模拟驾驶训练中醒了出来，看到了大亮的天光，伸了个懒腰之后走进了厨房开始哼着小曲做起早饭，而窗外则是昨晚还有女人哭嚎啜泣，以及男人叫骂和射击的小巷。 清晨的炊烟飘出窗外，和其他人家的交织在一起，人间烟火的气息让朝阳变得有些朦胧而美好。仿佛日光出现的一瞬间就洗净了所有罪恶和污秽，让昨晚的事变成了一场梦。 但实际上，某人的心情在这个早上确实是闪闪发光的。 “早上坏，哥谭。” 第23章 哈哈，又被抢啦 马昭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哥谭的生活。 他已经在哥谭工作整整一周了，也见过枪战，罪犯，黑帮和一个超级英雄，一个将来的超级罪犯，不少底层的穷人和有钱的上流人，他甚至还习惯了每天盯着石像鬼上的倒吊人入睡。 拜托，他们摆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催眠师在催眠。 说实话，除了这张脸平时吸引到的部分变态客户以外，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适应这座城市了，起码已经稍微适应了这里的疯狂。 他错了。 这天他照常下了班，提着轮椅穿过了宅巷，但还没来得及上楼，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嘿兄弟，把你的轮椅给我。” “？” 刚想回家的马昭迪脑袋稍微宕机了几秒钟。 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劫匪，东区的劫匪很常见，只是平时抢东西的人多了，流程和目的大都千篇一律，但这位的抢劫思路似乎别具匠心。 “那个...我确定一下。”马昭迪小心翼翼地指向自己手里的轮椅：“你要抢我的轮椅？” 拿着枪的劫匪此时一脸洋洋得意地狞笑着：“对，没错！把它给我！我知道你，东区和奥迪斯堡区都传遍了，每晚都有个他吗的鬼火人在路上飙车！我知道你每天是靠什么跑得那么快的，我知道那是个宝贝！” 马昭迪稍微有些不解：“恕我直言，你抢一辆车也同样跑得快，为什么执着于我的轮椅？” 那个大聪明愣了几秒钟，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思索，又从思索变成迷茫。 特别好玩。 “总，总而言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把你的轮椅给我！” “出于我个人的角度建议，这辆轮椅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比较危险......” “砰！” “我说！踏马的把它给我！” 马昭迪嘴角抽搐地看向一旁的墙壁，那发子弹擦肩而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距离他的脑袋只有几寸。 这是他这星期在哥谭碰到的第十多次枪击现场了。 实话说，这就跟敏感度训练一样，紧张固然是真的紧张，但多次以后真的会变得有点麻木。马昭迪从原来的呆若木鸡，到后来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强装镇定，多少已经有一点抗性了。 “给你，请便。”在枪口之下，他果断停止废话，免得被不耐烦的对方一枪爆头。 这不是他变怂了，毕竟之前的每一次，他都不是直面枪口，而是藏在角落或者躲在暗中，像现在这样正面起冲突，面对面直视上膛的枪口的情况，危险程度绝对远超从前。 “还有你身上的钱和衣服，全给我！” “钱可以给你，衣服好歹给我留着吧？” “少他么废话！快脱了！” 恁马的欺人太甚！ 马昭迪顿时怒从心头起，紧接着麻利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下一身衬衫和一条裤子，最后从外套里拿出自己的驾照，又从手机里拔出电话卡。 “行了，行了，我身上就剩两件衣服了，赶紧拿着我的钱滚蛋。” “把你的枪也......” “砰” 突兀的枪声打断了这场劫案，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举着枪走到了两人身旁，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他吗是我的枪，狗孃养的。” 劫匪捂着自己的手，痛苦地呻吟着，壮汉的那发子弹直接干碎了他手里的枪，连带着在手掌上豁开了一个血洞。 “滚！” 看到那个壮汉的凶狠眼神，劫匪立刻丧失了反抗的念头，他狼狈地捞起一边的外套，迅速坐上轮椅，也不敢再伸手去拿马昭迪的皮夹和手机，反而是手忙脚乱地按动轮椅上的按钮，迅速消失在街道拐角。 “他还挺有开轮椅的天赋的，但是我依然不建议他把速度飚到......” “把我的枪他吗的还给我。”壮汉直接打断了马昭迪的絮絮叨叨：“不要东拉西扯，既然你没胆子用它，就别留着它。”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伯莱塔好吗，根本没经过什么改装。”马昭迪一边抗议，一边老老实实地把枪递了出来：“你把它讲得好像什么绝世杀器一样。” “闭嘴。”他把手上的左轮和那把久经使用的伯莱塔收回腰间，却并没有再问另一把更新的柯尔特在哪，反而对着马昭迪的脚下也啐了一口：“我他么在老杰克上等了一星期，你个狗东西根本没胆子现身，跟特么阿卡姆病院的疯子一样坐着个见鬼的轮椅在街上飙车。” “怂逼。” 我特么！ 马昭迪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外套狠狠穿回了身上，然后把驾照和手机狠狠放回口袋，接着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生气当然是生气的，但也没有必要跟这种莽子一般见识，被骂两句而已，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万一骂回去了真掉块肉怎么办？上次德雷克骂完以后他就红温了。 克林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他，反而转身离开了。 “**的哥谭，全都是怂比。” “**的哥谭，全都是傻*，还有疯*。” 马昭迪对着德雷克愤愤不平地骂着：“我就特么开个轮椅回家都能被盯上，还特么拿着枪来抢我，他*的，难道轮椅还能开得比车快吗！” “根据你下班回家的时间来算，你昨天的轮椅速度已经超过哥谭百分之九十的疯子司机。”德雷克面无表情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十四分，你上楼的时候是十点十三分，假设在楼下被抢花了你三分钟，那你就只花了十分钟到家。” “啊，那倒也不是。”马昭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九分钟到的家。” “你在得意个什么玩意？” 德雷克摇了摇头：“你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整整四分之一，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某天在报纸上看到‘超速鬼火轮椅’与一超级跑车追尾被创成饼干”的新闻。 “无所谓了，反正它也被抢了。”马昭迪闷闷不乐地吃着桌上留好的饭：“可惜了我花功夫改造的轮椅，它最高都可以开到一百六了。” 还有五百点买的高级轮椅驾驶精通。 与此同时，在夜深人静的东区街道上，一道七彩流光带着惨叫飞射而过。 “停啊啊啊——这**轮椅！” duang！ 次日，马昭迪早早出门上班，德雷克则一边看着哥谭日报一边吃着早餐，突然，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标题映入他的眼帘。 “哥谭都市传说‘超速鬼火轮椅’与韦恩高管追尾，轮椅驾驶者目前正在拼接缝合中。” “噗！” 第24章 该来的躲不过 “卢修斯，听说你出车祸了？” 韦恩集团的总裁兼技术总监，卢修斯·福克斯在清晨收到了这么一句问候，虽然话说的不太好听，但确实让他感到稍微有些暖心。 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我本人安然无恙，昨晚的祸事只是单纯的......车辆自动驾驶技术测试，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那就好。”电话那边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跑车的引擎声和女人的嬉笑声：“我还以为我最能干的ceo要请假了，我可不想亲自来管韦恩集团，天啊，在办公室里待上哪怕一小时都是折磨。” “您不必担心，韦恩先生......” “嘟——嘟——” 直接挂断的电话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这样的举动很符合人们对布鲁斯韦恩一贯的印象。 韦恩家族的唯一继承人，韦恩集团的实际拥有者，哥谭市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父母双亡的可怜孤儿，哥谭市最幸运也最不幸的人。 韦恩少爷，这可真是无礼...... 卢修斯叹了口气，将手机挂断，开始检测起实验室里的轮椅残骸。 倒不是这个轮椅有什么特别黑科技的地方，只是这个轮椅的来历稍微有一点奇怪。 经过调查，轮椅驾驶者的身份已经被确认，是哥谭东区的一个普通混混，在哥谭警局里有过诸多前科，包括抢劫，盗窃和强碱，甚至有过一次命案，以他本人的知识水平和经济能力，基本不可能自制出这种东西。 而有趣的是，这种明显违规的超速轮椅之前在哥谭从来没有出现过，按照哥谭监控的情报消息，只能确定它连续一周之内都在夜晚十点到十点二十分的时间段内出现在某段固定的街道路线上，起始点则似乎是奥迪斯堡区的某个街区。 至于它何以到了这个混混手上，又何以直接撞上了正在进行哥谭全路径扫描与自动驾驶测试中的卢修斯车辆，这一点让卢修斯也百思不得其解。 并且，为了验证醉驾和毒驾的可能，卢修斯还对拼合回来的混混进行了一次检测，结果显示他的体内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药物成分，很奇怪，这种成分与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药物都不同。 而现场同样还有一个变形的保温杯，杯壁里面残留着一点奇怪的蓝色植物花瓣，其中的成分和混混体内的药物成分一模一样，根据目前在小白鼠上的实验结果来看，它似乎是一种新型兴奋剂。 这只老鼠已经呈现出高度活跃的状态长达十个小时，而目前甚至还没有任何一点困倦的意思，身体状态似乎也依然健康。 不管这是一种新型保健品还是一种新型毒品，只要它有成规模流入哥谭市的可能，那么对于卢修斯而言就已经称得上是足以引起他注意的重要事项了。 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比这个还重量级的玩意早就数不胜数了，比如谜语人，稻草人，企鹅人，小丑等等一堆超级罪犯，还有蝙蝠侠最近正在调查的罗马人，也就是法尔科内黑帮家族。 这群人能整出来的狠活不限于毒杀全城的毒气炸弹，核平全城的核弹弹头，覆盖全城的枪战暴动等等，大家都很纳闷为什么哥谭这座城市至今还没有完蛋。 而在卢修斯看来，这也许是因为总是有蝙蝠侠兜底的原因，反正他总能把这些人一夜间全抓回监狱里。 说回目前的情况，他已经提取了那个杯口内的dna，目前一共只有两个人类的样本，一种是那个轮椅驾驶者混混的，而另外一种则没有在警局的dna库找到匹配。 “也许，应该找个机会去那片区域周围稍微打听一下情况，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这件事不需要蝙蝠侠亲自进行调查。”卢修斯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若有所思。 ...... “嘿，马昭迪。” 刚下了出租车想要走进餐厅的马昭迪听到了隔壁报刊亭老板的调侃：“今天怎么没坐着你的宝贝轮椅来？” “被抢了。”他叹了口气后走上前去：“来一份报纸，有防身的家伙卖么？” “新产的，伯莱塔，柯尔特和p229，你今天出门居然没带枪？这可不太明智。” “带了一把，突然想到再买一把可以备用——等一下，p229？德国产的？” “哥谭的。”报亭老板呵呵笑了笑：“不要点劲大的货么？” “我可不想死于粗制滥造的盗版仿制手枪，还有，我现在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你在小看哥谭，小子。”报刊亭老板嘿嘿一笑：“本土产柯尔特巨蟒，配件随便选，明天把钱带来就行，要是枪出了问题，三倍赔你。” “我要是有命活下来来找你，三倍就能赎你的命吗？” “嘿嘿嘿，正版也有，但不便宜，不如玩个游戏——我的枪有一个最低价，有一个最高价，你可以自己选一个。”老板将手中的枪递了过来：“要是枪当场出了有可能让你掉脑袋的大问题，比如炸膛和散架，立刻就能把钱给你，子弹钱另付。” 码的，原来他主营业务是这个。 “规矩就是这样，你情我愿，讲定以后钱货两讫，以后出了问题也别来找我，怎么样？” 马昭迪挑了挑眉，对着隔壁的餐车摊主喊道：“嘿！瓦尔！” 车主手里不停，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在这干了多少年？” “哈？起码两年。” 马昭迪扭过头来：“来一把伯莱塔，一把柯尔特左轮。” “嘿嘿，感谢惠顾。” ...... “叮叮叮——” 中午吃着饭的马昭迪下意识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略微思考了几秒，确定自己最近没有把电话泄露给除了老板，主管和德雷克夫妇之外的其他人之后，他的心里下意识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与其相信是“德雷克换电话号码了”这种巧合，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被某些人盯上了。 会是克林顿吗？但他又是从哪得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呢？仅凭他自己恐怕查不到吧。 难不成是自己被抢走的轮椅惹出事，然后追查到了自己这里？ 哥谭警局的效率有这么高么？ 他顺手接起了电话。 第25章 技术部还招疯子的？ “您好，请问是马昭迪先生吗？” “是我，请问你是.......” “卢修斯·福克斯，您可以叫我卢修斯，我昨晚找到了一把特别的轮椅，所以想要打电话问一下您，最近是不是丢失了一个电动轮椅。” “啊......对，那是我的轮椅。”马昭迪嘴里应付着电话，心中已经开始山呼海啸。 恁马，对面说他叫卢修斯福克斯，如果不考虑同名同姓的话，那他就是蝙蝠侠的后援技术团之一。 他还说找到了自己的轮椅，那劫匪去哪了？而且按照系统的介绍，那轮椅的改造科技和材料也没有用上什么狠活，称得上普普通通的改造法，顶多不要命了点，这种东西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 “哦，是这样的，那辆轮椅昨天追尾撞上了我的汽车，我建议哥谭警局把这件事的影响尽量压低，也不需要您做什么赔偿。但就个人而言，我对轮椅上的一些东西很感兴趣，您介意和我私下谈谈吗？” “额......” 眼看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卢修斯从容地开口补充道：“先生，我是韦恩企业的技术总监，您不必抱有太大顾虑，之所以找您，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就技术方面有些合作的可能。” “反正你们已经确定了我的电话，当然也确定了我的其他信息，对吧？” “没错，很抱歉，但我无意冒犯，这只是一点普通的信息调查，我们并不想侵犯您的隐私。” 很明显，卢修斯的询问只是出于礼貌，如果韦恩集团的调查被阻断了，某人的调查可能就要上门了。虽然这种事听起来有点像是马昭迪的被害妄想症，但放在哥谭的可能性却绝不是零。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找上我——肯定不会是因为那个轮椅，它的技术又没有多厉害。” “关于这一点，我们见面再聊，马昭迪先生——今天，明天或者后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请您准备好以后打这个号码，我会派人来接您。” “如果我不想来呢？” “我尊重您的意愿，但我还是希望您来一趟，沟通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我也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今天下午十点以后行不行。” “我会补偿您请假期间的经济损失，请务必在三点到五点期间来。” “好吧，好吧。” 卢修斯的语气非常礼貌，以至于到了客气的地步。仔细考虑了一下以后，马昭迪还是决定去跟请唐纳德个假，至于损失的几百美元资产点，也只能算是自认倒霉。 作为业务覆盖哥谭医疗，饮食，交通，建筑等各个方面的家族企业，韦恩集团是连法尔科内这种黑道教父也绝对不想正面得罪的超级资本巨无霸。 想在哥谭生存，即使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起码也不能与他们为敌。 于是下午三点钟，马昭迪拨通了卢修斯留下的电话。 唐纳德是真的能处，他甚至没问马昭迪请假去干什么，就给了他一下午的假期。 ...... 下午三点二十六分，韦恩大厦。 “马昭迪先生，我们直入正题吧。”一身西服的中年黑人坐在马昭迪身前的办公桌对面，轻轻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里面装着一片蓝色花瓣残片。 卧槽，他哪来的花瓣？ 马昭迪的扑克脸顿时有些绷不住，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就喝过一次花茶，连花瓣都嚼干净了，保温杯都...... 等等，我保温杯呢？ 卧槽！那个改造轮椅座位旁边有个水杯凹槽！我当时还夸那个改装设计贴心实用，顺手把杯子放进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找上门的原因居然是自己保温杯里的花茶他喵剩了一点，然后还特么跟轮椅一起跟着车祸被送到了卢修斯的手上。 “这是在你那辆轮椅上找到的，我们还在对它做进一步分析，但是初步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马昭迪先生，你带到哥谭来的这种植物似乎非同一般。” 马昭迪心思电转，此时拒不承认绝对是下下策，保温杯里有自己的dna，不如干脆承认，扮好平平无奇的路人角色。 “我以为你找我是因为那台轮椅。” “那台非法改装轮椅也很有意思，马昭迪先生，但我建议您不要使用那么危险的交通工具。而如我之前所说，我找您的原因是‘轮椅上的东西’。” “好吧，实际上，我其实是来到哥谭以后才得到那些花茶的；而且数量也不多，我手里现在也只有一袋了——甚至在昨天以前，我还从来没喝过那种花茶。也不清楚它能让人提神。” 听了马昭迪的回答，卢修斯继续问道：“提神？它的效果是提神？” “是啊，我昨天中午喝了一杯花茶，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一直到下午才在车上睡了十分钟——感觉它比咖啡好使多了。” 所以它不是一种新型毒品，只是一种天然长期兴奋剂，这个结果让卢修斯稍微松了口气，起码蝙蝠侠的待办清单上不会再多一项了，这能让他的生活作息稍微。 “很有趣，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是在我来哥谭的火车上捡到的，我也记不得是经过什么地方时候的事情。反正当时它从窗外飘到我的面前，我觉得它们很好看，闻起来也挺香，所以就把它们收起来了。” “听起来很诗意。” “嗯哼，总而言之，剩下的都在这里。”马昭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果然装着一些和小袋子里一样的蓝色花朵。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些花感兴趣，但它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大用，你想要，那我卖给你就是。” “您真的不能大概确定它飘落的位置吗？” “对不起，我在火车上清醒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睡着。” “好吧，那么——我会付您一笔钱，或者您也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报酬。” “什么报酬？” “比如入职韦恩集团，成为技术部门的一员。” 第26章 哇，起步魂王！ 在哥谭市，韦恩集团是毫无疑问的综合实力第一企业，能入职这里，基本可以稍微幻想一下自己以后在哥谭的美好生活。 如果有机会入职，正常人基本都不会拒绝一份韦恩集团的邀请。毕竟它算得上升职加薪，出任高官，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之类幻想的最佳起点。 于是马昭迪看向系统。 “我觉得，此刻就是我成功人生的起点。” “经过检测，韦恩集团技术部工作人员基础需求为部分中级机械技能精通，部分中级编程技能精通，部分中级物理学技能精通等技能。你不具备对应这份工作的专业技能和资格，如果强行入职，将无法依靠工作获得资产点” 于是马昭迪看向卢修斯。 “对不起，干不了，告辞。” 笑死，马昭迪自己手头的资产点现在还不足五百，除了开头的爆改轮椅和高级轮椅驾驶精通，后续还用来买了初级驾驶精通和初级枪械使用精通。 这两样技能一个价值五百，一个价值一千五百，用掉了两千美元资产点，想要买齐入职技术部的诸多技能，马昭迪起码还得攒几个月时间。 没办法，这是在哥谭，不会开车和开枪是没法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的，就算马昭迪天天飚着超高速轮椅上下班，也还是被一群神金小混混在傍晚的街道上追着射，最后连轮椅都被抢了。 听到马昭迪的回答，卢修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笑了笑，问道：“您还没有问问这份工作的情况，就直接拒绝了？”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马昭迪叹了口气：“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恐怕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还是继续当我的服务生吧——至于报酬，我也不知道该要什么，直接给钱行不行？” “当然，我个人会付您5万美元作为报酬，很快就会打到您的账上。” 韦恩集团的人是真有钱啊，卖几朵花给五万美元。 可惜，这五万不算正常劳动报酬，所以系统里的资产点没有增加。 “再见，马昭迪先生，如果您有了这种植物的任何线索，欢迎您随时来找我。” “下次一定。”马昭迪摆了摆手：“再见，卢修斯。” ...... “好了，好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是用什么法子搞到了这么多钱，但是总而言之，你想要买一辆车，对吧？” “我都说过了是正常交易来的。”马昭迪纠正道：“你别用那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语气行吗，我特么可以称得上是全哥谭最守法的人，给我评个五星好市民也不为过。” 德雷克选择性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念叨着：“准备晚上停在哥谭东区的车，太新的不能买，太贵的不能买，不够皮实的不能买，仔细想想，你这个星期的工资买个廉价的二手破烂其实就足够了，再贵点就不安全了。” “所以买车真正花钱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安全的停车位？” 德雷克瞥了他一眼：“说的什么疯话，东区哪有安全的停车位？连法尔科内家族都没本事开设这个业务。” “那我的车如果丢了怎么办？” “一辆破烂二手车起码能坚持一年，哪怕半年就丢了，你会心疼吗？” “......好歹要花了两千多美元呢，还是会有点心疼。” 这话其实就有点口是心非了，两千多美元的破车，只要能动起来就是一百分，出了车祸都得怪自己驾驶技术不行。 它都没有嫌我穷，难不成我还能嫌它破么？ “嘿，德雷克，来买车吗？” “是啊，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两千多美元的就行。” 马昭迪看到德雷克和车贩子这么熟悉，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连车贩子也有交情？” 德雷克耸了耸肩：“我当初来哥谭的时候可是开车来的。你觉得我的车后面卖给了谁？” 马昭迪了然，趁着车贩子扭头带路的功夫，悄悄询问德雷克：“这人良心吗？” 德雷克眼神古怪：“说的什么疯话，东区哪有良心的车贩子？” “那你......” “当然是被宰了啊，然后我就紧急采取了止损措施。” “你拿着枪跟他干了？” “不是，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东区的车辆销售员兼职，专门负责拉人来这买车卖车，我和车贩子五五分成。” 好的，德雷克没拿枪，不过真跟着他干了。 “......你是真坏比啊。” “反正他们在东区的所有车贩子那里都会被坑，被我坑说不定还能少损失一点。” “那我来这里买车......” “哈哈。”说到这里，德雷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都寄吧哥们，看在我的份上，他会少坑你一点。” “那不还是被坑吗！” 此时，车贩子笑容满面地将他们带到了一辆车前。 “这辆是我们新进的车，功能正常，外形仅有十几处小磕碰，开起来手感舒服，而且还是俄国货，皮实耐造，看在德雷克的份上，只收你两千二百美元，怎么样？” 没等马昭迪回答，德雷克先开口问道：“问题呢？” “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车贩子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凭咱们两个的交情，我还能坑你的朋友吗？你让他上去试！试出问题了我立刻给你换一辆！” 马昭迪闻言接过钥匙钻进了车里，娴熟地点火发动挂挡驶出。试了试驾驶手感，又检查了一下车辆内部之后，他确定这车只有轮胎磨损严重，发动机，刹车，方向盘和座椅全都没问题，不由得有点疑惑。 难道德雷克居然靠谱了一回？ 车贩子看着马昭迪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继而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说过了！这车一点问题都没——” “嗤” 此时，德雷克打开了车内的空调，一股鲜红色的雾气立刻被吹了出来，夹杂着湿润的血腥味。 “.......” 车贩子的嘴立刻闭上了。 “强尼，说实话。”德雷克眼神不善：“这车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这车......之前出过一点事故。” 马昭迪顿时明白过来了，这车他喵是带着魂环的。 “这是卖出来第几次了？” “......第五次。” 第27章 大囗四方的恶灵 德雷克瞪大了眼睛，即使以他在哥谭市混过这么久的阅历，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重量级的超级铁棺材：“也就是说，这辆车上起码死过五个人？” “倒也不是......” “跟兄弟交个底，这车到底是什么情况？”德雷克追问道：“我在你这干了这么久，连一次都没见过这辆车。” 老板大概也自知这台杀器卖不出去了，于是叹了口气：“你们别往外说啊，这台车之前是法尔科内帮派的某个小头目的，他开着车出了事以后，这车就被转手卖出去了。之前一直在他们家族的黑帮产业手下往外卖，买一次就出一次问题，最惨的那一回，车里的四个人被两发霰弹枪直接爆掉了脑袋。” “林林总总买了三次，车子的买主挂了六个人，从车祸到火并，无一不包。最绝的那一次，是一个车贩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这辆车扔了，然后他当天中午就出了车祸，被送到韦恩医院，下午就进了停尸间。” “法尔科内家族的人都嫌这辆车邪门，给了我两千美元硬是扔到了我这里。我翻修这辆车，自己还贴了五百多美元，好不容易把这车从里到外弄了一遍，扒拉出来的子弹都特么快有半斤。” “我能有什么办法？又卖了一次，车给送回来了，好歹只是碎了玻璃，坏了轮胎，再多出来一点小磕碰，最后车里再搭上两条命。” “算下来，这辆车上也有九条命了，我真不想成为第十个。你们如果知道有什么不怕死的人想买车，都介绍过来，这车我不要钱，直接给他......” “不行。” ？ 被打断了讲话的车贩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动作和旁边摇头晃脑的德雷克几乎百分百同步。 “不行。”站在一边的马昭迪重复道：“起码三千。” “wtf，你在干什么啊bro！”德雷克眼睛瞪大像铜铃，看着一边镇定自若的马昭迪：“这车上有九条命啊bro，不是你自己有九条命啊！” “码的！太好了！一言为定！”一边的车贩子欣喜若狂：“谁也不许反悔，我这就给你拿钥匙！” “记得把钱一块拿上。” “啊？” 马昭迪重复道：“我说，记得把三千美元一块拿上，不然我就不要车了。” “啊？？？” “卧槽你真是个人才啊！”德雷克再惊：“你特么拿他的车还要问他要三千块钱？” “我是拿我的命救他的命，再问他要三千美元。”马昭迪纠正道：“这么危险的事情，给我三千美元根本就不贵吧。” “你确定自己的祖上没有优太人血统吗？” “你就说卖不卖吧。”马昭迪从烟盒里弹出一根pockey叼到嘴里：“搞快点，不答应的话我就先走了，等这辆车找到下一个车贩子，我就拿今天的录音敲......赚他五千美元。” “.......” 车贩子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身去拿了三千美元现金和一把车钥匙来。 “你踏马最好祈祷自己......” “说话注意点，要是我没了，车还要回到这来。” “你踏马最好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仙居十二楼之上大寿八千岁乃春......” 马昭迪耸了耸肩：“我最欣赏哥谭的就是这种地方，市民情绪都很稳定，也比较彬彬有礼，碰到事都愿意好好谈一谈” “辣是真滴流批。” ...... 在车贩子那里花了两百美元给车顺便换了轮胎之后，马昭迪坐在车里，德雷克站在车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不回去了吗？上车啊？” “我打车回去。” “？” “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开回去啊。”德雷克一边说着，一边将马昭迪的手机从他口袋拿了出来给他展示：“记好这个一键拨号，这是打给韦恩医院的。” 马昭迪呵呵冷笑，拿回手机之后，顺手拿出一枚银光闪闪的车钥匙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就将德雷克远远甩在身后。 “一次性囚灵车钥匙 价格：300美元 注释：恶灵啊，从它的身体里滚出来！ 恶灵：你先从它的身体里......真奇怪，总感觉以前附身小男孩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注释2：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到把车钥匙做成圣器的？” 当那把闪着银光的钥匙插入这辆车的时候，马昭迪似乎隐隐约约听到车体内响起一声凄厉而怨毒的惨叫，短短几秒内，车内的阴冷氛围一扫而空。 “滴，滴，你个xx蛋！” 这家伙骂人像是在撒娇。 马昭迪不以为意，顺手再次打开车载空调，这次从其中吹出的是单纯的暖风，之前袭来的冰冷血雾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无踪。 他在路边停下车，拔出那把银色的车钥匙，短短几秒时间，它已经完全变成了阴暗的灰黑色。 再次展开系统界面，此时上面的文字说明已经有所变化。 “支线任务：与时俱进 简介：还在用传统的附身囗人法？那也太过时了，一个会囗人的人怎么能比得上一台会囗人的车呢？ 我们的恶灵先生就已经在这辆车上大囗四方了，而且看上去正在寻找第十个要囗的人。 教堂里的神父也许未必愿意接下给一辆汽车除灵的任务，但你，我的朋友，你很清楚什么叫与时俱进，不是吗？ 状态：已完成 奖励：捕捉恶灵后，可将其交易为护身符，生效次数九次。” 马昭迪顺手选择了交易，黑色的钥匙凭空消失，一个闪闪发光的十字架项链取而代之出现在他的手中，虽然是铁质，但摸起来却并不冰冷，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稍微打量了两眼，便把项链挂在了脖子上，继续开着车往家里行驶。 这枚十字架在系统商城里的估价是五千美元资产点，而马昭迪刚好对商城里的祝圣车钥匙记忆犹新，因此他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小赚了一笔。 至于把项链换成资产点，他暂时没有那个想法，在哥谭生活时，运气显然也很重要。 第28章 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杀出来的 “魔法和奇迹可不是免费的。” ——by传奇耐活王约翰·康斯坦丁 不好意思搞错了，这句是鲁迅说的。 如果之前的祝圣除灵是一道魔法而不是一个道具的话，马昭迪是不敢直接拿来用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魔法的力量基本都是有主的，每一种力量都有各自的源头。 学习魔法不是让人获取力量，而是获取从源头借取力量的方法，而遗憾的是，掌握每一种源头的魔神或者高位存在都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们往往会向使用魔法的人收取代价，它可以是一天的好运气，也可以是人的命运和灵魂。 这枚一次性祝圣道具蕴含的力量算是天堂里那位的脉系，刚好被用来进行除魔。在这种专业对口的情况下，马昭迪只是用了用道具，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若非如此，他不会冒着风险接触有关魔法的物品，这倒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滥用魔法从而惹上债主，而是因为他害怕会因此跟某些人产生联系。毕竟队友也是法师可以献祭的代价之一，而某些法师确实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干。 马昭迪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开着车顺便在路上买了些食材，一路开回了家。 “啪嚓” 他把车开到了德雷克家所在小楼外的路边空地上，下车锁上了门。刚才在系统地图上消耗一美元资产点寻找停车位置，结果显示周边每一处都可以是停车位，虽然这件事很奇怪，但系统目前还没坑过他。 “上帝显灵，你居然真的没事啊。” 德雷克一脸好奇地从一边的出租车上走下来：“这车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老板说的那么邪门啊。” “码的，两个该死的蠢货。”一旁的出租车司机此时暗骂一声，并迅速发动汽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他按照德雷克的要求跟了这辆车一路，现在才看清这辆车身的细节，虽然还没装牌照，车漆也完全重涂成了灰色，但他此时还是认出了这辆在哥谭事故榜上鼎鼎有名的死亡汽车。 踏马的，怎么又有冤种敢开着这辆车上路，真不怕死啊。 一旁的马昭迪看到司机走得飞快，扭头问德雷克：“他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去哥谭医院的单子没了，所以急着拉下一单吧。”德雷克摇摇头：“管他呢。” “我谢谢你啊。” ...... “......昨日，哥谭警局再次逮捕了大批黑帮分子，根据戈登局长透露的消息，本次逮捕行动得到了哥谭市内的蒙面义警——蝙蝠侠的帮助。” “截止到目前，蝙蝠侠已经帮助哥谭警局逮捕了数十乃至上百名哥谭黑帮分子，这令我感到非常疑惑，哥谭警局是否必须在一个蒙着脸的法外之徒帮助下才能履行自己的正常职能？我们是否只能依靠一个使用暴力违背法律的蒙面人来帮助我们执行法律？” “虽然戈登警长再三申明蝙蝠侠的无害性，但到目前为止，那些被抓获的黑帮和歹徒的手臂，腿骨和肋骨还没有一处是他们自己摔断的，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位暴力义警的手下全须全尾的进入警局。” “哥谭的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先生对于蝙蝠侠的态度也暧昧模糊，哥谭的司法公正是否已经受到了一个藏头露尾的非法义警的全面影响，甚至控制？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卡米拉夫人坐在小桌子旁，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闻报社是法尔科内帮的产业。”进了门的德雷克不屑地嗤笑一声。 “听他们说话简直就像在听老鼠谴责灭鼠灵一样，嘴里说的是公平，正义，尊重生命和独立平等，实际上都是想被利益艹弄的狗罢了。哥谭这十年来出过几个良心的警员和检察官，全都被他们追着咬过。” “我姑且假定你说的还是新闻报社。”马昭迪顺手把外套挂在门边：“所以你支持蝙蝠侠咯？” “再正确的话到他们嘴里都变味了，反正我不支持这群人。”德雷克摇了摇头：“不过我的意见也不重要，我又不是哥谭人，也不会在这里久留。” “这倒是真的，等你们走了，我就把这间房子续租下来。” “续租干什么？你有五万美元，加上你的工作，在奥迪斯堡区的部分地带都可以分期买一间小一些的房子了。” “打住，绝无可能。只要哪天我能去其他城市打工了，那我绝对第一个润，在哥谭买房纯属赔本买卖，在这住一年时间受的摧残比其他城市十年加起来都多。” 德雷克顿了顿，发现完全无法反驳。 大家都很清楚，哥谭的日常不能说是生机勃勃万物竞发，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是硝烟弥漫枪林弹雨。在这里的所有建筑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颗炸弹，一枚导弹或者一场大火摧毁。因此，在哥谭做房地产的人基本都不是些简单人物，在哥谭买房的人也基本上都是些走不了的人。 卡米拉夫人此时插上了嘴：“马昭迪，你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哪来的？” “哦，我们今天去买了辆车，从那里面拿到的，我感觉很喜欢，就戴起来了。” “真漂亮......”卡米拉下意识盯着那枚熠熠生辉的项链，作为一个常年饱受病困的基督教徒，她绝对可以称得上虔诚，因此，她看马昭迪戴着的这条项链，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 马昭迪见势不妙，立刻祸水东引：“德雷克，你怎么不给卡米拉夫人整一条十字架项链？” “别乱说，教堂明明发过一条赐福十字架项链。”德雷克嘀咕道：“她就是喜欢会发光的好看饰品罢了。” 卡米拉眉梢一挑：“你有意见？” “没有。”德雷克立刻表忠心：“我今天下午就给你买一条去。” “钥匙借你。”马昭迪拿出原本的车钥匙：“路上慢点开，不会出问题的。” 德雷克看了看那把钥匙，想了半天，还是没敢接。 ...... 是夜。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贫民区的大街小巷上游荡着，其中一个人看见一辆汽车正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眼前顿时一亮。 “莱昂，嘿，看那边那辆汽车，我们今天真走运啊。” 莱昂闻言，扭头扫了一眼路上的汽车，立刻扭头就走。 “还他么好运，死亡汽车都没认出来？车夫今天才放出过消息，法尔科内家族的那辆杀神汽车终于特么卖出去了，你特么还想给他再偷回去吗？” “赶紧走！蠢货！这辆车最好在街角停一辈子。” 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杀出来的。 第29章 都说了我不会用枪 在哥谭傍晚的街道上，小雨淅淅沥沥地冲刷着迷蒙的霓虹灯光，在这样的雨夜里，一般人应该早早就回家了。 但马昭迪没有回家，因为此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他的工作暂时还没有结束，此时此刻，他很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按时下班。 “砰！砰！” 桑托斯面容扭曲，此时他拿着一把手枪，和布丽姬一起龟缩在放倒的圆型大餐桌后面，两人神色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礼貌，额头青筋暴起，显得十分狰狞。 “混蛋！敢来红龙餐厅闹事！你们死定了！” 而在餐厅门口的方向，一群五大三粗的持枪壮汉与餐厅里的服务员持枪对射，很明显，他们不是通过预约进来的。 一个戴着绅士礼帽，穿着燕尾服的持枪打手在门口大声向桑托斯回应：“科波特向你们问好！这就是跟冰山餐厅抢生意的下场！” 枪火声，叫骂声，疯子的笑声一时间混杂交织，雨夜的朦胧氛围顿时被这狂躁的音符撕碎扯破。而缩在角落里的马昭迪看着被子弹射击变形的木质餐桌桌面露出内部的坚实防弹钢板，释然地从烟盒中叼起了一根pockey。 捏麻麻的，怪不得餐厅里的桌子都他喵重的要死，挪起来还得几个人一起抬，感情是未雨绸缪...... 自打到了哥谭以后就没过过一天太平日子，不是抢劫就是枪击，最次也是个盗窃，最祥和的一天是给一辆带九个魂环的恶灵汽车进行了一次驱魔活动。 “这寄吧城市，住在这的人真是有福了，这辈子都有了。” 自己工作的这家餐厅也是重量级，总是能碰到离谱的客户上门，上次是双面人哈维登特，这次是科波特的打手。 和急冻先生差不多，相比起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这个长长的本名，他身为企鹅人这个超级罪犯的身份更加为人所熟知。身为创立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在企鹅人小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没落，他的父亲仍然保留着一定的财富，但他本人生的肥胖矮小，还长着较长的鹰钩鼻，他也因为这些而饱受同学的嫉妒和孤立。 他的父亲后来死于淋雨引起的肺炎，母亲几乎完全疯狂，科波特家族就此没落，他最终靠着自学从落魄n代转职为一名智商型超级罪犯，成为了哥谭市鼎鼎有名的黑道大亨，但他本人也患有精神病级别的自卑和偏执，故作高雅和愤怒暴躁是他的一贯风格。 冰山餐厅作为他的产业，在表面上是一家颇受欢迎的正常餐厅，但实际上负担着地下洗钱等非法金融活动，以及科波特和其他黑帮往来的大小事宜。 很明显，他手下嘴里的“跟冰山餐厅抢生意”大概率不是指餐厅的客流量。 放在平时，企鹅人是绝对不敢直接上门跳脸的，但蝙蝠侠最近对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打击相当大。韦恩集团趁势掌控并清洗掉了不少原本在法尔科内掌控之中的灰色产业，这迫使他们反过来去主动挤压夺取了科波特的灰色业务，这种事情，之前的法尔科内帮派也做过不少次了。 很明显，之前的企鹅人会忍下这口气，但此时，他已经对不再那么权威的法尔科内帮有些不耐烦了。 马昭迪在纷飞的枪林弹雨中叹着气，他咬一口嘴里叼着的pockey棒，查看了一下自己戴在衣服下的十字架吊坠——此时的耐久度依然是九次，说明他很幸运地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甚至一时有些走神，哥谭市夜里的雨景颇有点赛博朋克的迷幻味道，虽然另外还夹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寒意，但他个人很喜欢在室内看这样的漂亮雨景。 他非常想在这个时候回家买一份肥宅快乐餐，然后就着这份景色继续刷剧，但实际上，此时的现实是他完全不能确定今天能否从餐厅准点下班回家。 唉，打工人是这样的，从来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主管看到了在桌子后面龟缩着的马昭迪，以为他被吓傻了，于是冲着他的方向大喊道：“马昭迪！别他么傻着！开枪啊！” “我特么不会啊！” 马昭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一旁的主管似乎在他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呆滞了片刻。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瞪大了双眼：“这里是哥谭！” “哥谭里就不能有几个不会开枪的人吗？”马昭迪表示抗议：“韦恩夫妇当年出门的时候压根就不带枪啊！” “你特么应该趁早去星城安家！”主管咬着牙喊道：“开保险！扣扳机！” 马昭迪按着他的话，手忙脚乱地捣鼓了半天，终于捣鼓明白了自己的伯莱塔，主管看到他犹犹豫豫地瞄准了半天，结果又放下了枪。 “我可能会打到店里的东西。” “别特么管这个了！”主管在一旁早就看得心焦，此时看到这家伙又把枪放下，血压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对他吼道：“这些桌子椅子就特么是关键时刻用来打的！射他吗的！” “这可是你说的！” 马昭迪立刻瞄准对面扣动了扳机，砰的一枪正中顶上的吊灯。 “啪嚓——” 一连串碎裂声音响起，巨大的水晶吊灯顿时坠落地面，如同水花般飞散四溅，炸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细小宝石碎片。 “不——”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此时主管的声音真的像极了马昭迪记忆中的一位故人。 连耳边都好像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声。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马昭迪！” 主管的怒吼突然响起，把他的思绪从走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有多贵吗——” “我明明是瞄准桌子打的！” “你特么瞄准......” 主管本来还没有特别生气，但听到了马昭迪这种乌龙的回答，他又感觉到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此时，原本光照就不算充足的的房间失去了大吊灯的光源，变得更加黑暗，甚至连窗外迷蒙的灯火和透过云层的单薄月光都盖过了这一角的灯光。 黑暗中的科波特手下听着主管倒地的消息，一时间面面相觑。 “他们的带头人是不是倒了？” “好像是，那咱们还打吗？” 第30章 马昭迪式止损法 穿着燕尾服的打手记得很清楚，科波特的原话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最好别来惹冰山餐厅。” 换句话说，就是别杀人，只警告。 蝙蝠侠此时正在重拳出击，抓着法尔科内帮的人狠揍，科波特此时根本不想跟他们结太深的仇，仅仅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已。砸一家餐厅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要是真的杀了人，难保不会出现蝙蝠侠追着法尔科内狠揍，法尔科内又追着科波特狠揍的情况。 我对付不了蝙蝠侠，我还干不了你科波特吗？ 所以这次开战的时候，大家只带了微型冲锋枪进行火力压制，而且都没往人的身上招呼。 结果打着打着，对面突然传出来一声高调的哭丧。 “主管倒啦！” 悲伤里甚至还有一点欢脱。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带头人是不是倒了？” “好像是，那咱们还打吗？” 科波特的燕尾服手下闻言猛抬头：“卧槽，谁干的？谁把他们主管射死了？快停火！” 一方停火，另一方也跟着偃旗息鼓，只有那个哭丧声依旧回荡在餐厅的空旷空间中，显得异常现眼。 “来人！来人啊！主管倒啦！快叫救护车啊！” “咳咳，咳......”捂着心脏的主管气若游丝，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踏马的......我还没似呢......” “主管啊，你不要就这么似了啊呜呜呜.......” “你哭你...” “主管，你想说什么，我一定会把它们带给你的家人的呜呜呜......” 主管被气得又猛咳了几下，刚刚的岔气又疼了几分，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桑托斯！瑞克！卡斯特罗！快来看看他啊呜呜呜......” “砰！” 主管实在忍无可忍，回过神来以后抄起手枪抬手就是一枪，打断了马昭迪的哭嚎声。 “你...他吗再嚎，我就往你身上也来一枪，咳咳。” “卧槽太好了！他们主管没死！” 所有人都看向此时欢呼出声的科波特帮众，继哭丧的马昭迪之后，他成为场上第二个最靓的仔。 燕尾服此时的表情相当复杂，虽然此时他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很明显，这种当场直接为敌人欢呼的行为实在很逆天。 “白痴！”他一巴掌扇了上去，硬着头皮呵斥道：“那是他们的人！你他喵高兴什么？” 科波特帮众点头称是。 “对对，你高兴什么？” “他似了才是最好......” “咳咳！”燕尾服突然大声咳嗽着打断了手下的引战发言，面对餐厅里众人怪异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大声放着狠话：“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都给我记住，科波特和冰山餐厅不是好惹的！” “我们走！” 貌似打赢的科波特帮众鸣金收兵，但貌似输了的餐厅众人却神色各异，丝毫没有火并吃亏的实感。 因为全场最高的伤害是己方人员自己打出来的，全程就用了一颗子弹，干碎了自家主管的心态和血压。 “马昭迪......”主管被扶到椅子上休息了半天，终于喘匀了气，指着马昭迪吼道：“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有多贵吗！我让你对着人射击！没让你对着灯！科波特都没砸完的场子先他吗被你砸了！” “你他吗一个月内把钱赔回来！不然就等着完蛋吧！” 之所以没有炒了他，是因为马昭迪的业务水平确实进步飞速，现在已经有了几个他接待过的女性新客人频频光顾餐厅；最重要的是，他跟唐纳德有交情。 “主管，我没钱练枪的，而且你刚才不是还说叫我不用管，射他吗的......” “滚！” 被痛骂一顿的马昭迪叹了口气，拿出破手机看了看时间。 十点整，刚好下班。 “好耶。” 他一脸忧郁地回家去了，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同事和再次红温的主管。 到了第二天，马昭迪照常来上班。 “昨天的损失统计已经出来了。”闷闷不乐的主管对着唐纳德汇报着：“人员没有伤亡，桌椅之类的损失不大，红酒被打碎了几瓶，最大的损失是那盏高级吊灯......” “没有兄弟受伤吗？这很好。” “我们只打了几分钟就休战了，所以没有伤亡......餐厅总体损失大概只有以往火并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但是如果没有马昭迪，我们也不会......” “菲利普，我承诺过，不会让马昭迪去砍人，这发子弹算我的。” 唐纳德拍了拍主管的肩膀：“而且他最近开的是那辆死亡之车。” “啊？” “这人有点邪门的运气在身上的，我不清楚吊灯的事算不算亏——但我们先把他留着。”唐纳德说完，转身坐回了座位上：“这件事到此为止，面子的事，家族早晚会讨回来。” “我们要和企鹅人......” “还没定论，不要乱说。”唐纳德摆了摆手：“教父有言，先对付蝙蝠怪胎，还有戈登和哈维登特。” “去休息吧，你要记住，他还不是家族的人，别让他开枪——当心被他打到自己人。” 主管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想到马昭迪从背后瞄准企鹅人，结果一枪打中自家人的场面，下意识颤抖着擦了擦冷汗。 真要出现那种情况，运气好点只是被打死一个普通小弟，运气次点就是他本人被马昭迪一枪打中，运气最差的情况就是马昭迪一枪干掉自家老大。 马昭迪正在吃着餐厅提供的员工早餐，就看到飞利浦走了过来，他急忙放下刀叉，对着主管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嗨主管，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忙了一夜指挥收拾现场的主管立刻眼前一黑，他拼命压制住再次上涌的血压，对着马昭迪冷冷说道：“吊灯的事，唐纳德说饶过你。” 马昭迪心里松了口气，唐纳德好歹说话算话，这让他不用再去找第二份工作或者想办法搞钱赔偿了。 “谢啦。” “谢唐纳德去。”主管皱着眉：“还有，你开的那辆车不是很安全——之前上下班用的那辆轮椅呢？” “被抢了。”马昭迪耸了耸肩：“我住在东区的。” “想办法换辆交通工具来上班，那辆车尽量少开。”主管叹着气摇了摇头：“马昭迪......” “怎么了？” “没事多去练练枪，报我的名字也行，打三折。” 第31章 飞来横祸 练枪？练个屁。 虽然马昭迪很想这么说，但是他现在的枪法水平确实还不太够用。 要不是买了初级枪械使用精通，当时打吊灯那一枪搞不好能歪到主管身上。 老哥谭正黑旗都是几十年枪战服练出来的枪法水平，虽然在短短几个周末之内想要追上不太可能，但好歹该学还是要学，这种事本来就是日积月累。 当然，也不是没有快一点的办法。 马昭迪点开系统商城，看着里面售价5000美元的中级枪械使用精通，又默默退了出来。 “其实仔细一想，走捷径并不是我的风格。” ...... 傍晚，马昭迪正开着自己的爱车行驶在街道上，餐厅主管多少有点毛病，给他的射击场地址在伯恩利区，这就导致他还得开出老远一段距离，专门从东区跑去伯恩利区练枪。 虽然说作为哥谭的中心地区，这里的繁华程度和整洁风貌确实让人赏心悦目，不少娱乐设施和高档会所都坐落于此，但这些玩意对马昭迪来说毫无意义。 他本身就是个穷鬼，手上的五万美元在这种地方也就能溅起点水花罢了，干啥都不够，无论这里的娱乐有多高档多豪华，也通通都跟他无关，看得见摸不着。 “主管那个狗登西，赚的一定很多。”他愤愤不平：“早知道当时直接把他气死，好歹也算为民除害。” 不过他的名字好歹确实管点用，射击场真给他打了三折，收费不算贵，一天也就几十美元——为了极致性价比，他一直在那里玩...练到天黑才回家。 “车其实翻修的还算不错，开起来也蛮舒服，但是初级汽车驾驶精通只能让我在飙到时速100的情况下控制住车身，回家开大半个小时的感觉真难受啊......” “嘿！注意点！穷鬼！” 正当马昭迪放慢车速，从路边的水沟上缓缓驶过时，一个搂着女人走在人行道上的风衣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对着他大声喊了几句：“别把水溅到我的衣服和鞋上！” 马昭迪扭头一看，男人的那身棕色风衣看起来似乎确实用料考究，内里的笔挺西装和腰间的闪亮皮带质感也是高档名牌，踩在街上的名贵皮鞋看起来同样价值不菲，自己减速有些晚，似乎也确实溅起了几个泥点到他的皮鞋旁。 那我是不是应该道歉呢？ “沙壁。” 马昭迪言简意赅，左手对着他比出一个中指，然后立刻踩下车子的油门，引擎的声音让男人下意识护着旁边的金发女郎快步闪躲，两个人险之又险地避让到一旁，终于没有被轮胎带起的水花溅到。 “一定是东区的穷鬼......”他愤愤地骂了一声，转头开始安抚起身旁的佳人：“亲爱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金发女郎依偎在他的怀里：“理查德，你刚刚想说什么？” 男人轻抚着她的发丝，继续讲起自己刚刚想说的正事：“哦，我是想说，我们离开哥谭市一段时间，去巴黎找个小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的眉目中立刻溢满了惊喜的光彩：“真的吗？秋天的巴黎，我简直不能想象那里会有多浪漫！” “理查德！” 马昭迪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一个名字，他此时稍微有些风声鹤唳，竟然真的仔细想了想，确认这个名字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的重要人物后，又继续放心地把注意力放回马路上。 “理查德·丹尼尔！” 男人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了，谁......” “哒哒哒哒——” “卧槽槽槽怎么又碰见枪战！” 马昭迪感觉几乎快要裂开，他就是因为碰到枪战才被支到这里来练枪的，可特么教练也没提到练完枪回家的路上还有巩固实践课程啊。 他逃也似的猛踩一脚油门，顺便从后视镜里远远地看着身后的情况：一辆黑色汽车中伸出的半截冲锋枪枪管喷出火舌，连串的子弹在几秒之内就将满脸惊愕和不甘的男人打成了血人，随后，那辆黑车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消失在了伯恩利区的街道尽头。 “所以都说了，人贱必有天收的嘛......”马昭迪摇了摇头：“下辈子注意点，不要再嘴臭了。” 这种伤势也不用想着救了，哪怕马昭迪现在资产点足够，并且愿意飞速跑下车去给他治疗，大概率也已经来不及了，跑过去的那十几秒钟时间，人大概率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理查德身边的金发女郎没有被子弹射中，此时正抱着地上的染血身体嚎啕大哭，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真的男女情侣关系，这位女郎似乎也是真的很喜欢理查德。 但很可惜，子弹是只讲物理的，防弹衣可以防弹，但爱情不行。 马昭迪开着车回到了德雷克的家里，虽然惹自己生气的蠢货死于非命，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部分是因为那个可怜的金发姑娘，部分是因为那个男人罪不至死。 但这两者都不是最让他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事情怎么就能这么巧，自己刚刚才跟对方发生过十几秒的短暂争吵和冲突，结果对方就被枪击致死。 明天哥谭警局必然要展开调查，马昭迪肯定要被拉去警局录口供，就为了十几秒的争吵，一整天的周末时间都没了。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明天不是工作日，否则，如果被录口供这种事耽误了一天的工作时间，马昭迪真的会为了那几百点资产点痛彻心扉。 “啊，穿越了还是难逃一身班味的牛马命运，这个曹丹的世界，这个曹丹的哥谭......” 他生无可恋地打开房门，默默坐到桌前，开始享用起自己的晚餐，心里思考着今天晚上蝙蝠侠会往雕像上挂几个人。 “你怎么了，老兄？”还没进屋的德雷克看他的面色有异，不由得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什么，回来的路上又碰到枪战了。” “你没事？” “嘿，你这话说的。”马昭迪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多冲着我的枪战追杀啊？我来哥谭才几天，能惹上什么大人物？现场就死了一个叫什么理查德·丹尼尔的倒霉蛋，没别人。” “嗯？”德雷克神色凝重：“谁死了？” “理查德·丹尼尔，怎么了？” “我草，哥谭银行的行长刚辞职就被暗杀了！” “啊？” 第32章 不太平 “年龄？” “24岁，是餐厅服务员。” “性别？” “男。” “姓名？” “马昭迪。” 看着惨白刺眼的审讯室灯光，马昭迪忍不住眯了眯双眼。 “我就是开车路过啊sir，真的有必要把我带回来审吗？” “你看上去不太像是好人。” 听到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马昭迪语塞了几秒钟。 “你稍等一下，我的眼镜到哪去了......哦，在这。” 他把金丝眼镜戴在了眼睛上，顿时透出一股淡淡的斯文败类感觉。 “怎么说？” “录完了口供就可以走了，记得把你的个人物品带上。” 还怪贴心的。 “你可能是第一次进来，所以有点不习惯，但是不用担心，在哥谭，无论哪个黑帮的人总是能见到我的，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很多。” 哦，这句话可就有点火药味了。 “但我不是哥谭市哪个黑帮的人。”马昭迪摇了摇头：“我只是在餐厅里帮工。” 对面的金发老警探眼眸深邃，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但你知道这个餐厅的底细，对吧？” “知道，但也只知道一点点。”他耸了耸肩：“反正我尽量不掺和他们的事情，我只是在那里工作——我纯良民啊警官。” “有点意思......”警探打量了一下马昭迪的手和腕部，脖颈，那里确实没有长时间用枪磨出来的老茧，也没有法尔科内家族的黑帮纹身。 “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在那个餐厅继续待下去了。” “但是他们确实给的多......” 马昭迪下意识回答着问题，看着他的金发和两撇胡子，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下意识问道：“咦，未请教你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他笑了笑：“这倒不是件坏事，起码能说明你没在哥谭犯过事。” “我叫戈登，吉姆·戈登，” ...... 从哥谭警局出来之后，马昭迪开着车向家里驶去。 唉，绝了，自己在吉姆戈登这也挂上号了。 算上之前来过的哈维登特，自己如果再被蝙蝠侠盯上，哥谭铁三角就全齐了。 马昭迪只能老老实实做个良民，祈祷自己不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不过...... “哥谭银行的行长辞职被杀？”他下意识思考着：“这是什么事件的前兆吗，感觉完全没有印象啊。” 他打开门回到了家里，窗外漆黑一片，远处的巨大钟塔时钟时针正指向两点——在这种时间点，他居然没有在周围碰到劫匪或者窃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爱车的威名过盛。 “唉，也只有戈登这种工作狂才会在这种时间把人拉到警局去做笔录了。” 他感慨一句，用手机打开了哥谭新闻的主页，在搜索栏里输入“哥谭银行”四个字，点击搜索。 一条条新闻按照时间顺序出现在网页上，而其中一条名为“哥谭银行与法尔科内公司即将达成合作”的新闻标题引起了马昭迪的注意，于是他顺手点了进去。 “自六月开始，法尔克内进口公司与哥谭银行的合作提议就在紧张的筹备中，经过长达数个月的谈判，银行行长理查德·丹尼尔表示，作为银行行长，他愿意促成本次合作，考虑到这次合作将为哥谭银行提供数百万可用资金......” “我草，谁的胆子这么肥，敢搅黄法尔科内的生意——不对啊，他是哥谭的黑帮教父，为什么开始做进口公司了？” “洗钱吗？” 他细细想了一下，又点开了时间节点最近的一条新闻，看时间刚好是今天早上。 “就在今天，哥谭银行行长理查德·丹尼尔宣布正式辞职，但他拒绝透露辞职的具体原因，只是表示自己无力继续担任哥谭银行的行长一职......” 马昭迪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丹尼尔大概是和罗马人达成过协议，他原本应该负责促成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但是很显然，他放了法尔科内的鸽子。 他在合作达成之前突然辞职，导致原本快要成功的项目突然缺少了关键的运作人，罗马人的生意告吹了。 他又想起在路上隐隐约约听到男人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 “...离开哥谭......巴黎找...地方” “怪不得他想要离开哥谭市去法国巴黎，也怪不得他早上才辞职，今天晚上就被枪杀了，罗马人的鸽子果然不好放......报仇从来不隔夜，这就是法尔科内的风格吗？” 这条新闻下方的链接里还有一条后续报道。 “在理查德·丹尼尔宣布辞职之后，哥谭银行下一任行长继任者身份也被公布，正是韦恩集团的那位继承者，布鲁斯·韦恩，而这位有名的花花公子亲口表示，他对所谓的进口公司丝毫不感兴趣，法尔科内进口公司最好另寻其他银行进行合作。” 这个新闻看得马昭迪挑了挑眉。 “这位可算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贿赂不可能，威胁也不适合，法尔科内如果想要赚钱或者洗钱，恐怕就不能用以往的手段来对付布鲁斯韦恩。”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一个普通的银行行长敢放罗马人的鸽子，他是真不怕死吗？ 而且布鲁斯韦恩凭什么能无缝衔接当上银行行长呢？他把哥谭银行买了？ 他又继续搜索起哥谭银行的企业新闻，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家银行一直是韦恩企业旗下的分支产业。 也就是说，布鲁斯韦恩的态度明明是反对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的，但哥谭银行之前却几乎快要达成了和公司的合作协议，只是这件事最后被丹尼尔的离职打断了。 身为韦恩集团的继承者，这位花花公子布鲁斯似乎无法决定自己旗下企业的决策。 “让我猜猜，又是电影里的老一套，董事会觉得谁的钱都是钱，有钱不赚王八蛋，布鲁斯觉得黑帮的钱不能要......” 他合上了手机，顺手把它扔在了桌子上，闷头倒在了沙发上。 唉，按照教父不达目的不放弃的做法来看，接下来的哥谭恐怕不会很太平。 比平时还要不太平得多。 第33章 万圣夜的零工 过了两天，马昭迪依旧去餐厅上班，不过他这回听从了主管的建议，买了第二台改造轮椅来上班。 当到达餐厅以后，他能感觉到，同事们发现他没有开着那辆车来上班，果然齐齐松了一口气。 桑托斯他们见到他来上班，立刻朝他挥了挥手：“马昭迪，你看新闻了吗？。” 他看着桑托斯手里的报纸，下意识问道：“怎么了？理查德·丹尼尔的事发了？” 桑托斯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耷拉了下来：“嗯？你已经知道了啊？” “我在周末练枪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个被打成筛子的倒霉蛋，半夜还被拉进哥谭警局录了半天口供，还顺便知道了那个倒霉鬼的名字，哥谭银行行长嘛。” “哇，不愧是你。”桑托斯顿时又来了兴致：“连这种事情都能被你当场撞到？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情愿撞不到.....不，除了半截伸出窗口的枪管，还有一辆无牌带反光膜的黑色汽车以外，我什么都没看到。”马昭迪摇了摇头：“人家可是敢当街杀人的狠角色，好奇心容易害死猫，我可没有九条命。” “哦，这倒也是......” 卡斯特罗此时顺势加入了话题：“与其考虑这个，不如考虑考虑别的怎么样，比如万圣节该怎么过？” “哦，说到这个......”瑞克顿时来了兴致：“有谁想来参加我的万圣节派对吗？是没有主管和唐纳德参加的那种派对。” 卡斯特罗立刻响应：“好耶！” 马昭迪从来没参加过美式的派对聚会，但他很清楚，黑帮成员的派对上大概不会来什么好人，而招待品也大概率不只是啤酒和披萨，大概还有无遮大会和药品狂欢。 “大可不必。”他摇了摇头：“如你们所见，我穷的一塌糊涂，所以万圣夜那天还有工要打。” “嘿，别这么扫兴啊！”瑞克不满地叫了起来：“我们好不容易能有点假期，怎么还有人会主动在这种时候去打零工啊。” “要生活的嘛。”马昭迪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最近才买了辆车......” “好吧，好吧。”卡斯特罗立刻投降，马昭迪非常确定，这三人在自己讲到那辆车的时候齐齐打了个冷战。 笑死，刚刚还在讨论万圣夜派对的事情呢，讲到自己要开着死亡之车上门的时候就全都怂了，典型的叶公好龙。 不过说自己有工要打也不是纯骗人，系统真的给了自己三份零工。 “万圣夜的南瓜灯 任务介绍：不要考虑太多，仅仅只是有一个客户需要南瓜灯而已，做得好了有奖励，做得不好没惩罚。 注释：低风险高回报，这活儿可是专门留给你的。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一盏不会熄灭的随身小南瓜灯，提着它可以吓走一些弱小的恶魔——不用担心，它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不需要付出代价。” “万圣夜的芳心纵火犯 任务介绍：哈维先生今晚需要做点计划之外的工作，这导致他没空陪自己的家人，也许你可以代劳这份工作？ 注释：在哥谭市，有些活儿是靠胆量赚钱的。马先生，你是想当个无名小卒？还是要名扬天下？ 状态：未完成（0%） 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结算，每百分之一换算为200美元资产点。” “万圣夜的外卖服务 任务介绍：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在哥谭市，确实有些人比戈登，哈维，甚至比蝙蝠侠过的还惨，对于这样的可怜人来说，一份特大号汉堡王外卖就跟过年一样。 注释：周一出生，周二受洗，周三成婚，周四染疾，周五病危，周六逝去，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记得带上防毒面具。 状态：未完成（0/1） 奖励：中级厨艺精通，还有客户的友谊。” 一晚连打三份工，阎王都要夸我好身体。 但是任务的奖励确实很不错，一盏不熄灭的除魔小南瓜灯，最高整整两万美元的资产点，还有中级厨艺精通——商城里的中级厨艺精通售价足有三千美元资产点，比中级汽车驾驶精通需要的资产点还贵五百。 “一次外卖任务，抵我半月苦工——唉，打工之间亦有差距。” 干呗，能忍住不干这一票的都是神人了。 于是，在工作餐的间隙，餐厅里的同事们发现，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南瓜和一把刻刀在一直比比划划。 “嘿，马昭迪，你从哪弄来的南瓜？”桑托斯拿着一个苹果坐到了他的旁边：“该不会是从后厨拿的吧？” “这是我自己的，规定不是不让从后厨拿食材么？”马昭迪随口回应着，手上的刻刀上下翻飞，在小小的南瓜上带下一块块外皮和果肉。 “你在做南瓜灯？” “是啊，今天万圣节，做点南瓜灯拿去卖也许会有人买。” “呃......” “怎么了？” 旁边路过的瑞克看了一眼马昭迪手里捏着的南瓜，随着刻刀的不断雕琢，一个龇牙咧嘴的囧脸慢慢出现在了上面。 “你是不是......第一次雕南瓜灯啊？” “不好看吗？我觉得我雕得还不错啊？” 马昭迪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南瓜，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好丑的南瓜灯......”瑞克无情吐槽道：“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丑的南瓜灯。” 马昭迪耸了耸肩：“反正这就是个南瓜灯而已，雕得好笑一点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人来买呢，毕竟好看的南瓜灯那么多，丑成这个样子的却没几个，剑走偏锋才能有点辨识度。” “好吧，反正哥谭也不缺怪人，说不定真的有喜欢这种南瓜灯的人......说起来，你有没有考虑过雕个大南瓜，这么丑的南瓜头想必会很吓人。” “好主意，到时候我就戴着这个南瓜头抢小孩子的糖吃了。” 第34章 万圣夜的第一份工 “咚咚咚，咚咚咚” 急切而杂乱的敲门声响起。 “谁在那里呀？” 脚步声噔噔噔响起，老太太的嘴里问着话，走到了房间的门口，然而门外并没有人回答。 于是，她伸手打开了门，嘴里又问了一遍 “谁在......” “嗷！” 一只白色的瘦小影子突然从门口飘过，没有四肢，没有身体，甚至没有五官，那是一只全身上下仅能看到两只眼睛的灵活鬼影。 她还没有发出任何惊叫声，那道白色的影子就已经扑了上来，直接冲进了她的怀里。 然后抱住了她。 “不给糖，就捣蛋！” 一个个小小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有戴着女巫的大帽子，手里拿着扫把的；有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镰刀的；有顶着小恶魔的双角，手里拿着长叉的；甚至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披着红色斗篷的。 “哦，亲爱的，超人可不算是鬼魂。” 今天晚上是万圣夜，除了街道上扮成鬼怪的大人们，小孩子也会穿上奇装异服化身小魔鬼，挨家挨户地讨要糖果，如果不给糖，那他们就要捣乱了。 老太笑着拿出糖果，转着圈分给身边的孩子们，在此时，她的目光一瞥，无意间看见一个顶着南瓜的人站在外面的街道上，他的手里还另外拿着一个小小的南瓜灯。 “好丑的南瓜......”她下意识喃喃自语：“往年的万圣夜有人顶过这么丑的南瓜吗？” ...... 马昭迪的心里有点慌。 他只是按照系统的提示，顺着导航来到了交货地点，但实话说，他没想到客户会选择在这里收南瓜。 这里是哥谭市的钻石区，它和东区之间几乎横跨了整个哥谭，正如其名称一样，这里是哥谭的富人聚集区。 整个哥谭市，从北到南的犯罪率是逐级递减的，东区所在的上城区是整个哥谭最混乱，犯罪最多的区域，这里基本承包了哥谭市大部分的犯罪案件。 再往南一点就是奥迪斯堡区，伯恩利区所在的区域，相对较为安定的中城区，这里比起东区来更为富裕，犯罪率也少得多，大概只有一些想要干大事的罪犯会来这里搞事，这里发生的犯罪事件通常都是足以波及全城的超级大案，最小也是银行劫案的等级。 而整个哥谭市的最南边的下城区，也就是富人居住的钻石区所在的城区，这里的治安最好，在这里生活的人和哥谭的其他区域基本上是两个世界，如果只看下城区的话，也许哥谭市将会有希望成为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城市。 但很讽刺的是，全哥谭最大的黑帮教父法尔克内和第二大黑帮首领马罗尼就堂而皇之地住在钻石区，所以与其说这里犯罪率不高，不如说这里的罪犯都无人追究。 此时，昏暗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一群群万圣夜的扮鬼人群游荡上街，戴着曲棍球面具的壮汉，披着黑色长袍的持刀面具人，画着诡异妆容，拿着红色气球的小丑，挥舞着电锯的纸袋头，腐烂着皮肤的丧尸等等。 一个比一个逼真，一个比一个吓人，甚至让他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抽象的小南瓜灯，死鱼眼一样的南瓜眼里射出诡异的光，龇牙咧嘴的南瓜嘴角带着一点刻歪了的划痕，像是还淌着口水。 “真的会有富哥想要买这种南瓜吗？这种东西真的能用来吓人吗？” 就在此时，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形象如同电视里出现过的那种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杀手一样，也属于万圣夜大街上的一众“妖魔鬼怪”中的一员。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马昭迪的身旁，并指了指他手里的小南瓜灯，付钱并接过南瓜之后便立刻离开了这条街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过一点多余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万圣夜cos......” 马昭迪挠了挠头，但看着系统上的“任务完成”的提示，他也就没有多想，此时还有两份工等着他去打，没空再去研究这位神秘的客户想要做什么。 于是在这个万圣夜，就有了一个抽象无比的丑陋南瓜头神秘人，他穿着廉价的大衣，并戴着粗大的男士手套，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钻石区的大街上，看起来像极了电视里出现过的那种无厘头杀人魔，引得一旁的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 “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万圣夜cos？” 风衣人忍不住想起街上卖给自己南瓜的那个人。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祂的脚步轻巧，悄悄走上狭长的楼梯，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深夜，这座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灯光，二楼仅有零星的一点光亮顺着走廊照下来。 祂走过廊道，摸索着向里搜寻，此时这所别墅里的大部分人已经入睡，然而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依稀却传来响亮的水声。 于是风衣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无声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弋了过去。 “嘎吱~” 一只手拧动旁边的水龙头，已经快要填满浴缸的水流顿时停止了上涨，氤氲的水汽中，一个身影哼着歌坐了进去。 浴室里的灯光非常昏暗，因为浴缸里的人最近并不喜欢太强的光亮，这会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哼，丹尼尔那个蠢货......”他将全身浸入水流，忍不住轻哼了起来，温热的感觉浸润全身，如同黑暗一样笼罩着他，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在街头上对着那个前银行行长开枪的感觉。 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被夜色和车里的阴影所庇护着——这感觉太过安心，甚至让他有些上瘾。 当然，他也不总是这样，只有在杀人之后，他才会喜欢这样的黑暗——换做平时，觥筹交错的酒宴，靓丽的交际花，以及万众瞩目的满足感才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嘎吱~” 一丝光亮突兀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眯缝起眼睛，以适应突然的强光。 门怎么开了？ 在这个念头浮现的下一秒，他的瞳孔立刻收缩，因为他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不...” “bang！bang！” 回应他的是沉闷的枪声。 第35章 芳心纵火犯 风衣人在现场纠结了足足三分钟。 倒不是想要确定那个胖子的死亡，看着完全被血液浸满的浴缸，连水面都上涨了一两厘米，祂可以完全肯定，这人已经完全变成死胖子了。 困扰祂的是另一件事。 祂看着手上的小南瓜灯，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这个南瓜好丑......” 祂纠结地盯着这个南瓜灯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脑抽了去街上买这么一个玩意，这东西放在杀人现场以后，警官最先注意到的可能甚至不是浴缸里的死胖子。 不过这东西也确实是在附近的街上买的，那个套着抽象南瓜头的人也没跟自己多废话，所以其实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 但是这个南瓜真的好丑啊。 我为什么没有到街边的便利商店去买一个南瓜灯？虽然路远了点，但是起码那玩意放在杀人现场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而且这东西一定会降低一个变态杀手的格调吧？绝对会吧？这会不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杀手是个普通的逗比而不是一个特别的人？ 在纠结了好一阵后，祂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这个丑陋的南瓜灯连同一把手枪，还有一枚破掉的奶嘴放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总不能出门重新买一个南瓜灯再回来。 ...... 马昭迪走在暗巷中，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他把自己的那套引人瞩目的南瓜套装收了起来，实话说，他对那些总是戴着面具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逐渐有些理解了，虽然看起来只是戴上了一个南瓜头，但遮住了自己的脸以后，就会意识到自己在这时可以做出任何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并且还不会有后果。 看起来是戴上了面具，实际上是摘下了面具。 反正马昭迪在那一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我他吗可以做任何我想干的事情”的放飞感，并且真的考虑过去抢一群小孩子的糖果——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种欺负小孩的行为实在是太没品了。 而且那种牌子的糖他尝过，不好吃。 总之，这个南瓜头的辨识度太高了，不利于自己要做的下一份零工。 他看准了街上最多的那几类cos，从系统里买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袍，又将一个白色的鬼脸面具戴在了脸上，此时街上的“妖魔鬼怪”众多，他穿着这一身装扮，很轻易就混入了人群之中。 马昭迪在街道上人群中的一路穿梭，当他来到了伯恩利区一家仓库的附近时，便看到系统提示自己已经到达了第二份零工的工作地点。 仓库的大门紧锁，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马昭迪花了一百美元资产点点数，从系统里找到了另一条翻墙进去的非常规路线。这条路还要求一定的攀爬能力，所以他又购买了价值一千资产点的初级攀爬技能。 看着那曲里拐弯的复杂路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最近几天的小费挣得多，这些点数他还真付不起。 “先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再说。” 他按照系统给出的路线，围着仓库七拐八拐绕了半天，好在去掉了白色面具之后，系统给的黑色长袍在夜里足够隐蔽，这导致街上的人没有看见有一个细长鬼影七扭八歪地爬上仓库。 攀爬技能很好使，爬起来的姿势虽然丑了点，但是足够隐蔽和安静，再加上马昭迪相对纤瘦的体型，不少地方都能直接扒拉上去。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落地的马昭迪顺势翻滚一圈，进行了一次还算不错的落地，除了自己的背和腿稍微有点疼以外，只剩下声音这一点有点让人担心。 他悄悄屏住了呼吸，在原地观察了好一阵，但这间仓库似乎并没有派人驻守，即使他的落地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响亮，但他确实没有听到有人朝这个方向行进的声音。 “没人最好，没人就行......” 嘴里碎碎念着宽慰自己的话，马昭迪的眼睛终于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昏暗的，隐隐照入仓库的点点星光，他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仓库的正中央似乎有一座黑色的小山。 “我草，怎么这么大？”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捏麻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不是他喵的芳心纵火犯吗？” 他打开老旧手机，这部手机甚至没有手电筒功能，只能借着屏幕的微弱光线在仓库里寻找灯泡电闸的开关，他已经在翻下来的时候观察过了，仓库顶部是有电灯的。 “在哪，在哪......”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仓库里，就害怕黑暗中窜出来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摔得头破血流，最终终于在仓库的一角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大闸刀。 “让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啪嚓” 电闸拉下，仓库内的大灯顿时亮起，马昭迪的视线原本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此时被突然亮起的刺目光线刺激得一片模糊。 “我超，原......原来仓库的灯可以这么亮。” 等他看清仓库中的小山时，系统的解释说明也顺带从小山上跳了出来。 “芳心纵火犯：请焚毁仓库内的所有违法货币，每焚毁1%，将获得两百美元资产点奖励。” “我超！芳心纵火犯为什么是特么真的要放火啊！哈维登特为什么会在夜里来干这种额外工作啊！他原来还没当双面人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疯了吗喂！” 马昭迪一连吐槽三句来发泄心中的震惊，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他浅薄的见识和人生阅历。 绿色的百元大超一叠叠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密密麻麻严丝合缝，直接在仓库里拼成了一座绿色的小山，地上还散落着点点零碎的钞票，随便捡几张就能抵得了马昭迪一天的工作收入。 “恁马，这么多假币——蝙蝠侠特么都不管的吗？” 看着任务提示上的巨额奖励，马昭迪的内心开始激烈挣扎。 第36章 要扬名天下咯 系统已经提示了这些玩意是违法货币，所以马昭迪对于放火烧了它们这件事倒是没有特别排斥。 但同样的，能够在哥谭市弄出这种数量的假币，并且还能藏得这么隐蔽，就只能说明制造这批假币的人是专业的，这也就意味着，马昭迪烧掉这座小山的事情最好不要被他们抓到，否则他大概率要面对那群人的怒火。 道上人士的追杀可比公交大巴上的乱战或者餐厅里面的砸场子枪战危险多了，那群人只会一心一意要他的命，而且不择手段。 “系统，系统，能确定我进来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吗？” 没人回应，他只能对着系统的提问板提交了刚才的路线图。 “潜入过程评估完毕，评价为隐蔽，无人察觉。” 这一美元资产点花的还挺值。 “既然如此——”马昭迪看着那座绿色的，一捆捆百元大钞堆成的小山，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来都来了......要不然还是干一票？” ...... “吨吨吨——” 随着油桶中的汽油不断倾倒在绿色的钞票上，刺鼻的汽油味道立刻开始弥漫在仓库中，马昭迪不可能为了找汽油重新跑出仓库一趟，仓库里面也不可能放着能帮助别人烧掉自己纸币的汽油，于是马昭迪花了点资产点，从系统的商城里买到了一些。 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纸币全部浇了个透心凉，实话说，一想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小可爱下一秒就要被烧成飞灰，他不由得稍微有些心疼。 这不是他的理性判断，纯粹是出于平日里省吃俭用不敢消费的倒霉穷鬼看到巨量的钞票小山之后的下意识反应。 话虽如此，但该烧还是要烧，毕竟假币是不能花的，而且系统商城里的资产点重要性也无需多言，怀着这种心情，马昭迪顺手将一根长火柴划亮，然后轻轻放在了地上。 这根火柴同样是在商城里买的，它的燃烧时间较为持久，于是马昭迪干脆把它作为一个定时装置，等火柴烧到根部的时候，就能顺势点燃地上的汽油。 眼看着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马昭迪立刻扭头就跑，按照他的猜测，这种数量的汽油和钞票绝对足够引燃这座仓库，自己最好趁现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火烧起来以后，他离得越远，被人怀疑的概率就越小。 于是他再次按照系统给出的撤离路线，用那稍显笨拙的攀爬技巧迅速逃出了仓库，幸好这座仓库依然能够找到一条适合他撤离的路线，这让马昭迪不需要再花费资产点给攀爬技能继续做升级。 漆黑的瘦长鬼影七扭八歪地从仓库里爬了出来，它重新一溜烟地窜回到街上，混入人群中，戴上那副白色的鬼脸面具，如同普通的万圣夜cos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鬼影离开了片刻之后，噼噼啪啪的火光突然从仓库中透出，浓烟夹杂着汽油和纸张烧焦的味道飘散在街道上。 “快，快叫120火警电话！这里有房子烧起来了！” “打给哥谭警局！打给哥谭警局！” 冲天的大火之中，没有人察觉到有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趁乱消失在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群里。 ...... “头上挨了两枪，要我说，一个作恶再少点的人都不会遇到这种事。” “地区检察官登特！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不论是公开，还是私下！” 此时，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让咱们回到正题。” 听到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戈登警长和哈维登特立刻停止了争吵，这个人似乎有一种领袖的魔力，他的思维总是足够冷静，清晰，能从高处俯瞰全局，找到破局的关键。 “一把点二二克利伯手枪留在案发现场，枪柄被包着，序列号被抹掉，凶手知道该怎么阻止我们追查线索，他在杀人这方面很专业——或者他是一个懂枪和刑侦的人。” 两人点头。 “婴儿奶嘴做消声器，廉价，但有效。”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刚才他没有第一个提出现场的第三样线索，主要不是因为它不够起眼，而是它太起眼了，在这种杀人案的现场，它就像是一盏在黑暗中放着光的电灯泡一样。 恰好此时，三个人一起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样线索上面。 “我不想被这个玩意误导思维，但是它......”戈登犹豫着，似乎想要为它找个形容词。 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它太丑了。”哈维登特直言不讳地接过他的话茬：“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南瓜灯，把这玩意带在身上，就算是在万圣节也会被路过的所有路人行注目礼。” “这和这个杀手谨慎的风格不符。”蝙蝠侠总结道：“我可以理解他在万圣节留下南瓜灯的仪式感，但我不能理解他行为逻辑的前后矛盾性。” “也许是自己雕的南瓜？”戈登提出一种可能：“不到商店去买南瓜灯，就不会留下被人看到的痕迹。” “就算他进商店里去买，我们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谁——万圣节买南瓜灯的人太多了。”哈维摇了摇头：“到底是谁能雕出这么难看的南瓜？我们能从这上面找到点指纹之类的线索吗？” “不太可能，南瓜灯是被塑料袋包着的。”戈登也摇了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找一找也无妨。” “强尼维蒂......谁这么有种敢对他下手？马罗尼？” “叮铃铃——” 正在几人谈话时，戈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戈登警长！出大事了！钻石区的一处仓库烧起来了！里面的黑烟卷出来了几张百元钞票——那里面烧的东西全是钱！” “啊？” 第37章 第三份工 当戈登警长和哈维检察官赶到仓库附近时，里面的东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原因倒是很简单，没人给消防车打电话，因为叫消防车是花钱的。 谁的家里着火，自然就是谁家的人给消防局打电话，如果是社区里的哪一家着了火，也许还会有关系好的邻居帮着叫消防车，可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仓库里是什么东西，第一时间也根本没人能找到负责人，因此消防车也就到得晚。 捡起熊熊燃烧的大火中飘散出来的几张百元大钞，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按照火势来看，这间仓库里恐怕装着更多纸币，而这种数量级别的纸币藏在这种仓库里，本身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到底会是谁？” ----------------- “啧......到底会是谁？” “所以...不是你？”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猫女悚然一惊，扭头看向身后，一道漆黑的高大身影正伫立在那里，两只尖尖的蝙蝠耳朵下是一双淡漠的蓝色双眸。 “你比我更像猫。”她不满地说道：“总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或消失。” “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了——你去了哪里。” “以防你还没听到消息，法尔科内给我的脑袋开出了一百万的价码。” “我也一样，但我今晚还是在这里查案。” “是啊，是啊——可我又不是蝙蝠，我是猫。”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看到了什么？” “不比你们早到多久——看到的也和你们一样。” “恰好碰到？” “想知道吗？”她嘻嘻笑着：“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猫和蝙蝠的身影在高楼间腾挪跳跃，彼此追逐，像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当然，也许只有猫乐在其中。 “来个人！把仓库的大门打开！” 在另外一边，戈登警长和哈维检察官迅速使用暴力破门法打开了仓库大门，然而眼前却只剩下小山般的纸币灰烬，还有几张没有被烧掉的漏网之鱼。 “这下可好，我们还得多查一起特大数额假币案——甚至还是没什么线索的那种。” “并非假币。” “嗯？” 哈维登特扭头看向仓库的角落，蝙蝠侠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最里面的区域。 “你什么时候进来......算了，你刚才说什么？” 他也不回答，只是走了过来，将一个本子递给哈维。 “这是什么？” 哈维翻开了这本本子，随口问道。 当他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时，心里顿时一惊。 “法尔科内前些日子被人闯进了家里，保险柜也被打开了。”蝙蝠侠说道：“里面有一本账本——很重要的账本，当时我和猫女都在现场——这也是他出一百万悬赏我和猫女的原因。” “猫女偷的？可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我不确定她为什么想要让我知道这件事，但按照她的说法，如果跟着钱走，最终的结果就是来到这里，来到这间仓库。” “你是说......” ----------------- 而另一边，马昭迪已经来到了哥谭市中心，这里是他今晚第三份工作的提示地点。 “虽然提示已经说了让我带上防毒面具，但我真没想到这个......” 马昭迪手里提着一份巨无霸汉堡王，看着眼前的下水道口，嘴角微微抽搐。 “到底是谁会从下水道里点外卖的啊？杀手鳄吗？他就这么缺这一份汉堡吗？” “卧槽，不对，汉堡是前菜，我才是正餐！” 想到这里，马昭迪汗流浃背了，自己只是想送个外卖，不是想似啊。 但话说回来，他有项链和存档点，所以好像其实也不太怕死？ 为了以防万一，马昭迪立刻花费100美元资产点，将存档点的位置挪到了现在，这样的话，假如杀手鳄真的要把他当做正餐，他也可以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直接读档。 “或者......”马昭迪看向系统商城，自己的第一，第二份工已经完成了结算，此时他的资产点来到了历史最高峰，足足两万多美元。 虽然这些资产点无法让他具备足以对抗一只身高两米多，体重三百公斤，具备超级力量，速度，耐力和超级再生能力的食人变异鳄鱼人，但却可以让他把对方治愈回正常人，然后再用柯尔特教他该怎么做一个好人。 “把对手放到自己同一个水平线内，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拉低他人。”马昭迪想清楚了这个道理，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他翻开下水道的井盖口，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呕...滂臭！” 马昭迪爬下去不到三秒，一股臭味顿时钻入他的鼻中，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他立刻屏住呼吸，压抑着想吐的冲动，从系统里买出防毒面具——枪店里的防毒面具实在是太贵了，真不如系统里十美元的国货实惠吧。 反正只要能挡住这股臭味，就是好面具。 “有人吗？哈喽？谁点的外卖？” 漆黑的下水道里伸手不见五指，马昭迪戴好了防毒面具，接着从系统里拿出了刚刚入手的小南瓜灯。 “这还真是小......” 一盏小小的，只比鹌鹑蛋稍大一点的南瓜灯出现在马昭迪手中，这个大小甚至可以当成钥匙链挂在身上，但奇异的是，它发出的淡黄色光芒却非常明亮，范围大到足以照亮马昭迪身边十数米的视野范围，而且还带着一点暖意。 它甚至还附赠了一根可爱的迷你小灯杆。 马昭迪提着小南瓜灯，朝着下水道的更深处前进，空旷无人的圆形管道和空间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响起，还带着回声，即使有南瓜灯照亮这片空间，但他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恐惧。 “有人吗？汉堡王外卖！” 除了下水道蹿出的几只吱吱叫的耗子，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马昭迪忍不住挠了挠头：“要不然就是系统出了问题，要不然就是我......”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一声瓮声瓮气的吼叫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整个下水道空间嗡嗡作响，砰砰的沉重脚步声仿佛巨兽奔跑，急速向着马昭迪的位置靠近。 “我草！不是杀手鳄！” 第38章 万圣节快乐，格兰迪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所罗门格兰迪是不是周一出生的？没人知道。 马昭迪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是十九世纪死去的，准确来说，是1894年死去的，从他的尸体被丢在沼泽以后，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而今这只怪物从沼泽里死而复生，但却已经有了新的名字。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他唱着那首小时候听过的童谣故事，将自己当成了故事里的所罗门格兰迪，因为这是他所剩无几的记忆中唯一能想到的名字。 青白色的身体如同死尸一般，褴褛破烂的衣衫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遒劲有力的肌肉鼓起，有道道青筋在上面浮现，狰狞可怖的方形大脸带着天然的凶恶，可怕的活死人降临世间。 看着将近三米的庞然巨物在下水道中奔袭而来，马昭迪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半吨的怪物奔跑起来，其震动和巨响造成的恐怖压迫宛如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而目的地就是马昭迪本人。 “我跌跌撞撞奔向你~” 马昭迪的大脑中不由自主响起了这个熟悉的旋律。 “卧槽现在不是配音的时候啊！” 他立刻开始在商城里疯狂翻找起来，当找到了生命快速回复时，立刻对着所罗门选择使用。 “对唔嗨住，对方的生命形态过于特殊，生命快速回复只能在一定时间内将其回复至正常状态，对当前目标起效时间为二十四小时，是否确认购买？” 整蛊啊，二十四小时，一万资产点，你怎么不去抢？ 而且恢复正常指的该不会是尸体状态吧，那他还怎么吃汉堡？难不成让我给尸体的嘴里硬塞吗？ 马昭迪只能再找其他方法，对方有着超人的力量，耐力，以及不死之身，刀枪不入，迅速自愈——也许是超人等级的能力，也许是超出常人等级的能力，但对于马昭迪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一拳死。 “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能够控制住所罗门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能让他暂时放弃对我的敌意？” 所罗门的脚步越来越近，巨大的体型让他的步幅变得极大，由此带来了不慢的直线奔跑速度，仅仅十几秒的功夫，他就已经冲入了南瓜灯的光照范围。 “卧槽，快点啊！快点啊！” 马昭迪疯狂在检索里翻找着，突然看到了一样商品，他顿时眼睛一亮。 “万圣夜的南瓜头 价格：200美元 注释：不给糖就吓人！ 注释2：本产品老少咸宜，小朋友可以戴着它去要糖，大朋友可以戴着它去问孩子要糖。 注释3：大朋友？纯出生！ 特殊效果：可使用自制南瓜购买本项服务，南瓜雕刻效果对于本产品使用效果有加成服务。” 马昭迪立刻点击购买，他原本收到系统里的南瓜头套立刻灵光一闪，突兀地亮了起来——系统商城买出来的物品都是可以收进系统里的，而这个南瓜就是他在系统里买的，只是自己做成了头套，没想到的是，可能是因为足够丑的缘故，再被加工过后依然能认定为系统物品，且能直接收起来。 马昭迪买完“万圣夜的南瓜头”之后，这个南瓜头套的物品名称立刻发生变化。 原本买的时候，它的名字叫“南瓜”，雕刻加工完以后，它的名字变成了“丑陋的南瓜头套”，而现在，它的名字叫“掉san的丑陋南瓜头套”。 丑陋两个字反正是定死了。 所罗门·格兰迪原本正朝着闯入自己居住范围内的那个家伙发动冲击，但就在快要撞到那个家伙的时候，突然看到他把头扭了过来。 不对，那不是头，那是一个狰狞恐怖的丑陋南瓜怪物，正对着冲过去的格兰迪发出幽灵般的狞笑。 原来那个提着南瓜的人没有五官，甚至根本就没有头颅，只有被掏空的几个空洞替代眼睛，鼻子和嘴巴，诡异的光芒从它头上的空洞里射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格兰迪。 它的五官就像活的一样，还会做出各种表情和动作，那张巨大的南瓜嘴咧开一个大口，圆形的双眼也微微眯起，仿佛在嘲笑着格兰迪闯入了自己的圈套， “没有头！没有头！南瓜人！” 格兰迪立刻全力遏制住了前冲的势头，他的记忆几乎丧失殆尽，理智和智力也随之一起流失，他的智商和思考能力几乎等同于几岁的孩子，并不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但同样的，一般人也很难用复杂的逻辑和利害关系说服他——可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 因为他恰好碰到了一个非常擅长欺负小孩的狗登西。 “格兰迪！格兰迪！所罗门·格兰迪！” 南瓜人的声音阴森可怖，像极了童话里那种专门吃小孩的恐怖怪物，它一步一步地向格兰迪走了过来，手里提着的南瓜灯光突然变成了幽冷的绿色，仿佛燃着一团森森鬼火。 “周一出生，周二受洗！” “不要，不要！格兰迪不要！南瓜人不要过来！” “周三成婚，周四染疾！”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恐惧感立刻填满了这个大块头的内心，他看着不紧不慢走向自己的马昭迪，双目圆睁，浑身发抖，僵硬着身子扭头就想逃跑。 “周五病危，周六逝去！” 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块头背对着身后的恐怖南瓜人，扭头开始发足狂奔，此时此刻，他只想逃离这片诡异的绿光，还有那个念诵着自己名字的恐怖家伙。 “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 “所罗门·格兰迪！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 “不——！” “砰！” 恐惧使得他原本就像是僵尸一样的腿脚更加僵直麻木，格兰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扭头再看的时候，那个提着灯笼的南瓜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 他瑟瑟发抖地闭上眼睛，将自己蜷缩起来，然而却并没有等到南瓜头的血盆大口。 “咦？” 当他睁开双眼，发现南瓜头只是将一个袋子放到了地上，那袋子里飘出诱人的香味，比自己吃过的老鼠和垃圾都香。 “所罗门·格兰迪，万圣节快乐。” 第39章 哈哈，完蛋啦！ 在马昭迪打着第三份工的同时，哈维登特检察官已经早早回了家。 今晚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那场火事关重大，但却并不紧急，他甚至不需要在现场多待，直接扭头回家就可以了，因为对于他来说，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工作了。 至于强尼·维蒂的谋杀案，那就是戈登警长需要操心的事了，至于自己，还和葛丽达约好了要去给邻居家的小鬼们发糖呢。 要是晚回去了，说不得她又要伤心。 哈维开着车赶回了家，此时的时间还算得上早，于是他怀着高兴的心情打开了家门。 “嘿，哈维，你今天回家这么准时了？” “哈，我已经和你约好了，登特夫人。”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门铃声。 “你猜是谁来了？”葛丽达这么说着，转身来到了家门前。 “我怎么知道......等等，让我来开——” 哈维的心里在这一瞬间升起一股警觉，这不是因为有了什么奇怪的预感，而是他察觉到，如果有人想在万圣夜的时候进行袭击，此时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需要买通一个孩子，将一份精心包装好的炸弹当做万圣节的惊喜，几乎没人会对此有所防备。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葛丽达就已经打开了房门。 “不给糖就捣蛋！” 几个“鬼灵精怪”突然跳了出来，打断了他的妄想，没有炸弹，没有袭击，没有黑帮的打击报复，只是一个平安快乐的万圣夜罢了。 说到底，法尔科内又有什么理由向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检察官复仇呢？自己跑去他外甥的宴会停车场检查车牌号都被揍了一顿，这种人物根本没有动机对自己动手。 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未免有点太过杞人忧天了，然后走向门口，和妻子一起给小鬼们发起了糖果。 “万圣夜快乐，小家伙们。” “万圣夜快乐！哈维先生！” “万圣夜快乐，登特夫人。” 而在另外一边，哥谭市中心的哥谭警局。 戈登翻阅着成山的卷宗，看了一眼表，此时已是深夜，他顺手将烟头在桌上放着的万圣节主题烟灰缸上按灭。 “万圣夜快乐，蝙蝠侠，谢谢你的礼物。” “万圣夜快乐，戈登警长——早些回家陪你的家人吧。” 哥谭的万圣夜过去了，除去一场离奇的谋杀之外，这个夜晚平静得如同一场美梦一样。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哥谭今晚发生的事就如同噩梦一样了。 ----------------- 今天是一个祥和的早晨，马昭迪一如既往地开着自己心爱的小轮椅去上班。 他的心情很好，三份工都在一晚做完，并带给了他不小的收获，即使抛开那个小南瓜提灯不谈，只看两万美元资产点，还有中级厨艺精通和所罗门·格兰迪的友谊，这三样就已经让他感觉相当值得了，在他走的时候，格兰迪甚至还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 “南瓜人，吓人，好人。” “南瓜人，朋友，汉堡，好吃。” 为此，马昭迪决定以后天天给格兰迪带好吃的，虽然他不会饿死，但他确实会记住自己这个朋友。 说不定有一天，如果马昭迪再碰到什么超级罪犯或者杀手组织的时候，可以对着下水道口大喊一声“格兰迪救我！”，然后就能看到大块头挤开下水道口，然后爬上来帮自己。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马昭迪还是更希望这种预设情况永远不要发生。 “早上好啊，桑托斯，瑞克，卡斯特罗，昨晚过得怎么样？” 他心情愉快地跟同事打着招呼，但很诡异的是，平时有说有笑的三人此时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 “啊？啊，早上好，马昭迪。” “早上好。” “早上好，马昭迪，昨天晚上你去打零工了吗？” “嗯？是啊，我去打零工去了。” “哦哦，你不在家里？” “在家里待着是没法打工的，卡斯特罗。”马昭迪有些疑惑地看着三人，他们今天说话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爽利，反而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那个......我想确定一下，你是最近刚来的哥谭吧？没加入过什么帮派？” “天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没加入过什么帮派，你们没看到吗？我连枪都不怎么会用，现在还在主管给我介绍的靶场那里每天训练呢——等等，你们今天真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呃......你看没看今天的哥谭日报？” “还没买呢——怎么了？” “那今天的哥谭早间新闻呢？也没看？”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马昭迪皱起了眉头，看到几个同事吞吞吐吐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奇怪的不祥预感。 “新闻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桑托斯递过来一张报纸，马昭迪顺手接过，他随意扫视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标题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瞳孔。 “强尼·维蒂被暗杀，现场留下丑南瓜！” “昨晚的万圣夜里，哥谭市教父法尔科内的外甥，强尼·维蒂被发现死于自己别墅中的浴缸里，根据法医鉴定，强尼遭受的致命伤为正中头部的两枪。” “凶手将作案工具，一把磨掉了序号的点二二克利伯手枪留在案发现场，枪身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同样被留在现场的还有两样东西，一个婴儿奶嘴做成的简易消音器，以及一盏南瓜灯。” “别墅内没有任何现金丢失，根据警方推测，本次案件应当是一场仇杀，戈登警长表示，本次案件的关键线索在于现场留下的那盏造型独特的南瓜灯。” 目瞪口呆的马昭迪用颤抖的手将报纸翻过一页，报纸的背面正印着那个案件现场留下的南瓜灯的样子。 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哈哈，完蛋啦！” 第40章 释怀的似了 “马昭迪，你昨天雕的那个南瓜呢？放在家里了吗？” “我记得那个南瓜还挺独特的，你今天没带吗？” 面对桑托斯和卡斯特罗貌似好奇的问话，马昭迪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昨天就特么不该在餐厅里面雕南瓜，现在被自己的同事狠狠拷问了——这特么能承认现场的南瓜是自己的吗？就是对着戈登承认也不能对着法尔科内家族的这帮人承认啊，死者特么是法尔科内的亲外甥，据说几个月前，他还给自己的外甥亲自办了一场豪华酒宴，庆祝他结婚。 就以这位哥谭室大佬的作风来说，法尔科内黑帮可能会跟自己讲道理，但法尔科内黑帮会跟自己讲道理不太可能。 汗流浃背的他立刻将存档点挪到了现在，然后讪笑着拿出魔法小南瓜灯：“不是不是，我昨天去摆摊的时候发现其实没人愿意买这么丑的南瓜，你看，它还在我手里呢。” “哦？” 几人仔细看了看，马昭迪手上的南瓜确实和电视里的有所不同，但又和昨天雕的有些神似——没错，都是一样的丑。 “可我总觉得，这两个南瓜都有点像是你的作品......”瑞克摸着下巴：“它们的风格太像了，都透出一股抽象的丑。” “拜托，你们不能歧视我，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总有几个跟我一样不会雕南瓜的。”马昭迪见他们有些动摇，顿时有了底气，冲他们嚷嚷道：“这显得世界上好像只有我一个坏人一样，但实际上我是个遵纪守法的......” “据哥谭警局提供的消息，昨日发现一家大型工厂内存放的两千万元左右美金失火自燃，在万圣夜里化为灰烬，根据飘出仓库的数张样品检测，该仓库内所有美金皆为合法货币，而非假钞，但这笔资金数额特别巨大，至今来历成迷，根据警方推测，这笔款项有可能是某些犯罪分子集团非法所得，借仓库作为掩护。” “这也代表，该犯罪分子集团有相当一段时间无法完成洗钱程序，证明了哥谭警局的高效与可靠，以及对于不法势力的震慑能力，戈登警长表示......” 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音，马昭迪原本还在嚷嚷着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真......真钱？两千万？ “fxxk！” 正当他努力思考着这则新闻的含义时，旁边的桑托斯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这帮狗登西欺人太甚！如果不是那个银行主管，家族的公司早就......” “桑托斯。” 一个声音制止了桑托斯的歇斯底里，主管缓步走进餐厅，顺手关上了电视机。 “不要这么没风度，我们今天还有客人需要接待，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了你的工作。” 桑托斯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急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教父的钱，没人可以随便动，无论是谁，只要敢挑战法尔科内的威严，那他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马昭迪先生，今天的事情只是随口闲聊，我相信你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对吧？” “啊哈哈哈，当然，哈哈，当然。” 马昭迪僵硬地应付着主管，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听到了一些家族消息而觉得紧张。 但实际上，没有人能懂他的紧张。 “两千万？真钱？法尔科内的？” 这三个词汇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合到一起的时候更是带给马昭迪无限的惊喜。 如果说之前他的紧张程度相当于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面对一背包的空白作业，那么他此时的紧张程度就相当于老师还突然宣布要提前一天到校一样。 “系统！你算计我！” “马昭迪，你没事吧？” 主管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生病了吗？需不需要请一天假？” “哦，不用，不用。” 马昭迪强颜欢笑地将主管送走，又仔仔细细地翻着报纸，希望是哥谭新闻的记者口误，又或者是自己耳背听错了消息。 终于，在反反复复确认过后，他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并顺手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悬着的心终于似了。 安详.jpg 恁马，按照时间线来看，法尔科内公司和银行的合作拖了大半年时间，这段时间之内，法尔科内家族的帮派洗钱计划都卡在这最后一步，换句话说，这两千万美元全是法尔科内家族现在的黑钱，而通过法尔科内公司，这笔钱即将被洗白。 不仅如此，法尔科内家族大概率还和来自其他地区的黑帮进行合作，按照法尔科内公司的业务范围来看，可能是纽约，大都会，还有芝加哥等地区的家族。 在这个节骨眼上烧了这笔钱的马昭迪哪里是在打击犯罪，这是在打法尔科内的脸啊。 好好好，等到有一天法尔科内查到有一个叫做马昭迪的小瘪三在他亲侄子的死亡现场留下记号，然后又发现这家伙烧了家族的两千万美金，哥谭市的居民就可以在东区看烟花表演了——连人带房子一块炸上天的那种。 码的，就是死也不能暴露，因为要是暴露了，那他喵就真死了。 ----------------- “我要那个小瘪三死！我要那个藏头露尾的耗子，那个故弄玄虚的杀人狂！还有那个无法无天的纵火犯死！我要把他们的头割下来吊在哥谭塔楼的楼顶，把尸体扔在大街上，给哥谭市的所有人看看招惹法尔科内家族的下场！” 哥谭市的顶层公寓，脸上带着三道伤疤的黑帮大佬法尔科内正暴跳如雷，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他身为黑帮教父常有的情绪，不如说，作为一个养气功夫和礼仪风度都极好的大佬，他已经很少再发过这种级别的火了，一般人也并不配让他火冒三丈到如此地步。 直到今天，他遍布全城的眼线仔细收集了有关仓库那晚的所有线索，最终发现一无所获的时候，他才发出这种雷霆之怒，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找不到报复的对象。 遇到了这种事情，怒火却无处倾泻，这是他很久以来都没有再品尝过的滋味了，也只有以往面对蝙蝠侠这类蒙面义警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憋屈。 因为他既找不到对方，又找不到对方的家人。 第41章 人类的本质是____ 哥谭市最近有点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知道哥谭的黑道大佬，卡迈恩·法尔科内有些上火，先是被猫女和蝙蝠侠在自己侄子的婚礼时闯进了家里，丢了东西；然后自己成立的法尔科内进口公司也突然被哥谭市所有银行拒绝合作；而在万圣夜的晚上还被人暗杀了自己的小侄子，并且烧掉了两千万美金。 还留下了个奇丑无比的南瓜作为嘲讽。 你看，哥谭市的关注点就是这么奇怪，在一众重大事故中，他们总是能记住最奇怪，最疯狂，最特立独行的那个观察点记住。 法尔科内不同，他更在意自己和法尔科内家族的面子问题，所以他下了重金悬赏，但很可惜，查来查去，也只有一个“戴着丑南瓜头套的神秘人曾经在钻石区出现过”这一个线索。 还没法顺着它往下查，因为那个南瓜人一共只出现过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就消失了，能被人记住还是因为头上的南瓜比较有辨识度。 可法尔科内不满意这个结果，他出重金悬赏了这个家伙的项上瓜头，结果整整一个星期都一无所获，他的威信每日都在受损，而同为法尔科内家族首领的妹妹卡菈则每天都怒气冲冲地对着他嚎叫。 “我的强尼，我的儿子死了！卡迈恩，如果你不能想到办法抓到那个该死的南瓜人！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卡菈，我们是法尔科内家族，不是街头的小混混，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也不能用无差别报复来泄愤。” “滥杀无辜？你不觉得那个检察官哈维登特本来就该死吗？他已经坏了家族多少事情了？” “你不是为了家族，卡菈，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他出现在强尼的宴会停车场里，所以才怀疑他——但以他的作风，只会想着如何将黑帮绳之以法，而不是拿起枪，带着南瓜头，闯进别人的家里杀人。” “哦，是吗？真的有那么巧吗？刚巧万圣夜那晚哈维登特和戈登一起行动？刚巧就能有一个警长能够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刚巧你丢掉的账本就在他的手里？你问问当时工厂外的所有家族成员，他们每一个都能看到，他亲手在仓库里翻着你的账本。” “够了！” 法尔科内喝止了妹妹的歇斯底里，还有胡搅蛮缠，平日里作为教父的积威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强大的气场逼得卡菈强行止住了嘴。 “哈维登特有没有杀强尼，我们不能确定，但哈维登特手里确实有我们的账本，如果不是家族里出了高级别的内鬼，那能查到那两千万下落的就只有他。” “还有那个戈登！还有那个蝙蝠侠！” “卡菈，我说，够了，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穿金戴银的黑衣发福女人怒气冲冲，但还是遵循了教父的话，坐在了一旁生着闷气。 “无论强尼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拿了我们的东西，那就都该付出代价——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 将近一个星期时间过去了，马昭迪的心里稍微有些放松。 起码罗马人没有真的因为一个丑南瓜就怀疑到他的头上，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仔细想想，无论再怎么说，人们都不太可能把一个初来乍到的，进入本地黑帮经营餐厅里打工的倒霉蛋和一个无迹可寻的冷酷变态杀手联系起来。 他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这么干，更何况，没人能够确定这个杀手是不是法尔科内自己雇佣的。 毕竟他的亲外甥强尼曾经在婚礼前打算过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罗马人的一切都告诉陪审团，勒索，行贿，谋杀等等，在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法尔科内会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亲外甥永远闭嘴。 可后来，罗马人反而亲自为强尼维蒂的豪华婚礼买了单，而在那天，强尼·维蒂也没有如约去法庭作证，两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完全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矛盾？什么矛盾？ 但话又说回来了，曾经威胁过教父的人，真的能从他的手里活下来吗？罗马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劝德雷克带着卡米拉夫人搬离了哥谭市，顺便还借了他三万美金。 他真的害怕哪天德雷克的仇家上门寻仇，那个狗登西吸引仇恨的能力实在太强了，你拿把枪上门寻仇倒是没啥，但是住在屋里的马昭迪不太想遭受池鱼之殃。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对美国人来说最常见的几样巨额贷款，车贷房贷，学费贷和信用卡债务，自己一个都不沾边。 大学不是本地读的，用不着还几十或者十几年学贷；自己也不买高价物品，信用卡没欠过钱；房子是在东区租的，目前感觉还算不错，等德雷克走了自己就接着续租；而车子也已经有了，带魂环的相当便宜。 这么算下来，马昭迪除了那五万美金之外甚至还攒了点钱，起码这个月的租金不是自己付的。 德雷克为了给老婆治病，整的家里一穷二白，马昭迪本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给了他三万美金高利贷，如果自己能赚够钱，并且活着走出哥谭的话，到时候他就得还自己...... “我草，利息是多少来着？” 马昭迪目光呆滞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好像当时确实没讲定利息是多少。 “淦！亏了！” “滴，您有一条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我可去你的吧，上一次的三份工有两份差点给我事后整死，第三份差点给我当场整死，以后再打你系统给出来的零工，我就是狗！” “任务奖励为：高级厨艺精通” “我测，你逮着个厨艺不放了还......” 马昭迪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点开商城看了看高级厨艺精通的价格。 “高级厨艺精通 价格：两万美元 注释：别想多了，让菜发光的厨艺是另外的价格。” “谢谢系统爸爸，系统爸爸真好，来嘴一个mua！” 第42章 魂5养成的好习惯 今天的哥谭市似乎更加阴郁。 噼噼啪啪的雨珠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冰冷刺骨的水雾顺着呼吸进入行人的肺部，让人不由得打个寒颤，天空中的乌云比以往厚重许多，因此本就不甚晴朗的天光便显得更加阴沉，整座城市都显得阴气森森。 阴影中的哥谭让人很不舒服。 哥谭市中心的gcpd（哥谭警局）里发生的对话，则让人感到更不舒服。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五份证词，包括米奇的，对过词，没有漏洞——不管罗马人给了他们多少，他都花值了。 蝙蝠侠如此默默地想着。 一旁待命的警员听到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把米奇带回来。” 与此同时，哥谭东区的另一栋老楼里—— “惊报！险些使用炸弹炸毁哥谭市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房屋的五名爱尔兰帮成员承认意图谋杀！” “截至目前，登特夫人依然处于住院治疗阶段，尚未苏醒，本报会为您跟进后续更多新闻消息。” 马昭迪盯着报纸上加粗加大的黑色新闻标题，嘴角裂起，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也许是从几天之前，他接到的那个任务开始的？ ----------------- “谢谢系统爸爸，系统爸爸真好，来嘴一个mua！” 人类的本质之一是真香。 “堵不如疏 任务介绍：当法尔克内盯上某人的时候，这个人在哥谭铁定活得不会很舒服——超级英雄除外。 很可惜，哈维登特不是超级英雄，而现在，法尔科内觉得他烧了自己的两千万黑钱，也许还杀了自己的侄子。 在这种情况下，能帮他的人很少，愿意帮他的人可就更少了。 注释：高风险低回报的工，就算不想打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可没有无限金钱，或者无敌锁血的作弊码。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高级厨艺精通” 马昭迪看着任务介绍和任务内容沉思良久，不是因为他在良心与利弊间苦苦挣扎，而是因为任务的内容很特么离谱。 “帮助爱尔兰帮去炸哈维登特的家？我吗？我来做炸弹？你是不是觉得双面人的起源故事里少了一个叫马昭迪的炮灰会少很多乐子啊？” “房屋损伤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哈维登特和登特夫人必须幸存......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任务介绍是帮他，任务内容是炸他，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等等。” 马昭迪看着任务名，突然有些回味了过来。 在到哥谭市之前，马昭迪曾经玩过一个叫魂5的游戏，这游戏里有个很奇葩的道具，叫做带毒史块，扔出去的效果是让自己中毒。 这是什么鬼道具？这玩意有什么意义？ 直到他遇见了一些会用猛毒飞箭的怪物，它们的毒足以让玩家光速去世，这些烦人的东西卡了他一个下午。 在某次红温破防的时候，他开始用屎块予以还击，然后惊讶的发现，屎块让自己进入了带毒状态，毒飞箭的猛毒居然不起作用了。 从此，他每次战胜对手都要给对方丢两块史，补一下自己的毒状态。 “我简直就是天才！” 于是想明白的马昭迪立刻接下了这份工，虽然和黑帮打交道很危险，炸哈维登特的家也可能会被他记住，但是这件事，自己逃不开。 那两千万是他烧的，哈维只是刚好赶到现场，再怎么说，让一个心怀正义的检察官替自己背锅已经是显得太缺德了，假如在能帮一下的情况下还袖手旁观，那就是缺祖上十八辈的德。 他不想将来生儿子没辟演，如果哈维将来注定要变成双面人，他也希望对方的起源故事里没有自己——即使当不了好人，起码也不能当坏人。 “马昭迪，愣什么呢？” 一旁的桑托斯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在想着今天晚上到哪里去潇洒吗？” “那还用说吗？”马昭迪自信一笑：“作为一个一穷二白的餐厅服务员，我每天晚上都潇洒地跟着直播学做菜，这样在拍照的时候就能假装自己有老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不不......”一旁的瑞克突然凑起了热闹：“今天晚上发薪水啊，你忘了吗？花点钱直接去酒吧，找个漂亮的小妞，请她喝几杯，找个好点的地方过一晚上，不比在家里呆着强啊？” “或者我家还有个party。”派对成瘾的卡斯特罗也说道：“会有很多女孩来哦。” “对哦，今天发工资来着......”马昭迪的耳朵自动过滤掉多余的杂音，脑袋里全是发工资三个字。 整整一个月的工资资产点只有在今天发完工资以后到账，一想到即将领到几千美金资产点，马昭迪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第43章 简介回收 “轰隆” 沉闷的雷鸣在哥谭市的乌云中炸响，苍白的闪电骤然照亮这座夜雨中的罪恶之城，也照亮了某道划过天空的蝙蝠之影。 “桑托斯，这是你本月的工资，拿好。” “谢了，菲利普。” “瑞克，你过来，记得以后少在派对上惹事，每次都要进警局里捞你们两个。” “得了，得了，知道了。” “卡斯特罗...” 当主管的目光走过一圈店员，看到满脸兴奋的马昭迪时，心脏下意识地抽痛了一下，现在每次看见对方，他都会下意识想起那天火并的神来一枪，还有那盏昂贵的高级吊灯。 “马......马昭迪，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因为今天发工资。” “我要提醒一下你，你的工资已经在月初预支过了，别以为我会给你发两次。” “月初的那一次是钱，月底的这一次是快乐，这是一种仪式感，菲利普，仪式感很重要。” 主管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努力地尝试着理解马昭迪的奇怪思路，但想了半天依然想不明白，最后他只得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的工资就算是已经发——” 马昭迪紧盯着主管的嘴，兴奋地等着他说出那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几千点资产点到账的感觉毫无疑问是快乐的。 “咔嚓” 玻璃被打破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异常尖锐刺耳，马昭迪惊慌之中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只能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夜幕中撞入餐厅里。 主管和马昭迪有所不同，他的火并经验很丰富，能够留意到不少细节。 譬如几只飞速激射的蝙蝠形状飞镖。 “蝙蝠侠！” 他的心里顿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身为一个在哥谭久待的黑帮，他也曾经见过这只蝙蝠一次，那一次，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时间。 当他意识到那只蝙蝠的到来时，立刻回想起了上一次被打断骨头的惨痛回忆，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这只蝙蝠的做法是先把整个场地变成它的主场——也就是完全黑暗的环境。 念及于此，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那盏刚刚装好的华贵吊灯，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蝙蝠标飞行的样子在他的心里变得如此清晰，尽管他的眼睛无法跟上那只极速飞行的飞镖，但他的大脑中已经下意识补充出它的轨迹。 于是他只能满眼绝望地看着它坚定不移地打向那盏吊灯，并从喉咙中挤出绝望的哀嚎声。 “不——！” “啪嚓——” 一连串碎裂声音响起，巨大的水晶吊灯顿时坠落地面，如同水花般飞散四溅，炸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细小宝石碎片。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此时主管的声音让马昭迪感觉穿越到了几天之前的那个雨夜。 耳边好像又有熟悉的音乐声传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啊，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蝙蝠侠！” 一片黑暗之中，主管的怒吼再次响起，像极了之前那一次。 “天杀的王八蛋！我他吗要杀了你！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刚刚修好多久吗——” 蝙蝠侠不为所动，依旧冷静地飞扑，将一个反应较快，已经拔出枪来的服务员扑倒在地，抡起沙包大的拳头，顺势甩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精准地击中他的下颌骨，与其相连的三叉神经立刻受到刺激，又迅速传递给控制平衡的小脑，于是那个敌人就被这样一记重拳直接打翻在地，头晕目眩不能再起。 一拳击倒一个敌人之后，他身形一闪，像是黑夜中的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又一名敌人的身后，对准对方的后颈又是一记手刀，于是，第二个敌人也被一击打晕了过去， “主管！主管你没事吧！” 马昭迪在黑暗中摸索着对主管喊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来人！来人啊！主管又倒啦！快叫救护车啊！” “滚！” 听着马昭迪又开始哭嚎，主管的两眼眼前顿时一黑，低血压瞬间蹭蹭上涨，解决了他还没有得上高血压的问题。 “你没事！太好了！主管，” 而此时此刻，蝙蝠侠已经将餐厅中的服务员打倒了七八个，尽管他此时是徒手，但战斗起来几乎是如同虎入羊群般摧枯拉朽。 “用枪口的火光把他照出来！”一个人大喊着，而在下一秒，他握着枪的双手立刻被牢牢抓住，一根指头抵住他的扳机后方，让他无法进行射击，而另外一只手则如同老虎钳般紧紧扯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断啦！我的手断啦！” 剧烈的疼痛让他在黑暗中缩成一团，惊恐地抱着自己的断手瑟瑟发抖。 然后是下一个。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你个王八蛋！” 一个敌人似乎学过一点格斗术，当蝙蝠侠一脚将他身边的一个持枪的同事踢断肋骨之后，他就一个膝撞顶了过去。 蝙蝠侠侧身闪过，并顺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拉直这条腿，凶狠的一肘下砸砸在了膝盖上。 “嘎巴” “我的腿！我的腿啊！” 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颤了两颤，然而蝙蝠侠的攻击依旧没有结束，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惨叫声，拳头与人体的沉闷碰撞声响彻这片黑暗的空间里，窗外的凄厉雷霆声轰隆作响，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狂风和冰冷的雨珠从破碎的窗口处飞射进室内，没人知道自己的手是因为这刺骨的凉意还是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但所有的子弹似乎确实都打飞到了空处，那道鬼魅般的蝙蝠影子似乎真的如同某种都市传说中的怪物一样，没人能够看清，没人能够捕捉，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一样狩猎着餐厅里的黑帮成员。 “你到底在干什么？！” 蝙蝠侠不作回答，此时对话毫无意义，只有让所有人都失去行动能力，他的审讯才好进行。 然而主管这句话不是对着蝙蝠侠喊的。 “就一句，一句就行！快！要不然来不及了！” 马昭迪满脸绝望地恳求着主管：“快说你已经把工资发给我了！我好不容易干了一个月啊！” 第44章 审问 有那么一秒钟，马昭迪的声音让主管想到了指环王里的咕噜，獐头鼠目的佝偻怪物，在阴暗的角落对着会蛊惑人心的至尊魔戒发瘟。 “precious！myprecious！”（宝贝！我的宝贝！） “工资！我的工资！” 简直一模一样。 “你已经拿过你的至尊魔戒了！”主管原本已经快被该死的吊灯和蝙蝠侠搞得有些精神错乱了，此时更是有些语无伦次地破防怒骂道：“月初就特么已经拿过了！该死的，是他吗工资，不是魔戒——我也是个他吗的蠢货！” 马昭迪确信，如果此时室内还有光源的话，主管的脸色一定是红色的。 不过没光源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主管现在听起来好像真的很想给他一枪，可能还想给自己一枪。 蝙蝠侠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搅些什么东西，只是冷静地将一个个掏出枪来的餐厅员工撂倒在地，终于，在两分钟后，餐厅里的所有持枪员工都倒了下去，只有主管由于马昭迪的纠缠而没能拔枪射击，所以暂且逃过一劫。 “快说啊！快说啊！”马昭迪眼睁睁地看着蝙蝠侠消失在黑暗中，心中警铃大作，他疯狂摇动着主管的身体：“说出来，把那句话说出来！” “别挡着我射击！你他——” 主管的话戛然而止，一个高大冷峻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旁，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主管手里的枪，将他一把按在了地上。 “不——” 马昭迪心底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此时，他终于理解了主管的心情，那是眼睁睁看着巨款从自己指尖溜走的感觉。 当然，他也是关心主管的安危的，不过反正蝙蝠侠也不杀人，所以他肯定不会死，顶多只是吃点苦头。 但自己可就惨得多了，先不说蝙蝠侠会不会打断自己的骨头，自己累死累活了一个月，好不容易上够了班，现在到了领钱的时候，公司单位他喵要没了。 对于马昭迪来说，这简直是自己今天碰到的最绝望的事。 “万圣夜的前一天，有人在餐厅里雕刻过一个丑南瓜，他在哪？” 前言收回，之前那件事是马昭迪今天碰到的第二绝望的事。 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蝙蝠侠完全没管身旁已经趴在地上的马昭迪，这家伙根本没有掏枪，在主管被制住的第一时间就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反抗的想法，只有满满的求生欲。 但在听到蝙蝠侠这句话的一瞬间，马昭迪已经两眼一黑，开始在商城里翻找起生命快速回复。 “tnnd，我就知道蝙蝠侠才是哥谭市里最大的精神变态，他连这种消息都能查到——我就在店里雕了半个小时时间啊。” 听到蝙蝠侠的问题，被按住的主管先是一愣，接着又趴在地上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就这？”他边笑边嘲讽道：“哈，哥谭市的午夜梦魇就这？哈哈哈，咳咳，查凶杀案查到一个雕丑南瓜的蠢货身上？” “不会雕南瓜怎么了？南瓜丑点吃你家大米了？” 马昭迪忍不住抬起头反驳道：“我雕的南瓜上面明明有很强的艺术气息，是你自己没有艺术细胞好吗？” 此时，主管和蝙蝠侠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主管的眼神里有一种看傻子的感觉，而蝙蝠侠则顺手将他放在了地上。 “所以，那颗南瓜是你雕的？” 明知故问，蝙蝠侠会在没有查清楚餐厅里的所有人身份的情况下就直接行动吗？他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刚到哥谭的纯路人罢了。 马昭迪的心里砰砰直跳，只有在真正直面那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时，他才能体会到对方的压迫感有多恐怖，仅仅只用了两分钟时间，他就把十几个手里拿着枪的法尔科内黑帮全部打至跪地，动弹不得，即便是借着今晚的雷暴雨夜掩护做到的，也足以说明他有多强。 泰拳、拳击、跆拳道、柔道、忍术、巴西柔术......他精通世界上全部的127种格斗术；犯罪学、法学、生物学、物理学、高级化学、医学等学位也只能代表他所学知识的冰山一角。从11岁就开始的体能严酷训练，特定的饮食结构和生物反馈训练让他的身体代表正常人类体能的最巅峰水平；战术大师，审讯大师，恐惧化身等等名号都是他的头衔。 蝙蝠侠几乎可以称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完美人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凭借血肉之躯将哥谭市里那些黑道，杀手，罪犯，以及用冰的，用火的，用计谋的，玩人性的，用魔法的，靠变异的，不死的，不活的等等超级罪犯打至跪地，然后带回牢房或者阿卡姆疯人院里去。 而现在，这么一号人物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后期成熟以后那么敏锐恐怖，但想要从自己的嘴里掏出点秘密来依然轻而易举。 “轰隆！” 一声惊雷在窗外再次炸响，划破夜空的闪电将室内照亮，冷漠肃穆的蝙蝠之影被投射在马昭迪的身上，使他完全陷没在黑暗中。 “是......是我雕的，万圣节雕个南瓜，又不犯法——” “但杀人犯法，而留在凶杀现场的南瓜也同样很丑。” “什么叫‘同样很丑’？哥谭市的本地人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吧。” 马昭迪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南瓜灯，上面刻画的眉眼与强尼维蒂死时的现场发现的南瓜几乎丑得各有千秋。 但如果让蝙蝠侠来评价的话，眼前的这一颗似乎确实要更难看一些。 “你在万圣夜出门以后都去了哪里？” “在街上，跟着万圣夜的变装人群一起玩。” 蝙蝠侠的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马昭迪见势不妙，立刻告饶：“别打别打！我去了钻石区，戴着自己雕的南瓜头套。” “你的头套又在哪里？” “在家放着，还没来得及吃。” “工厂的大火，你看见了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马昭迪心里一紧。 第45章 蝙蝠侠，我上早八！ 马昭迪当然看见了工厂的大火，那本来就是他点的。 实际上，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单选题，蝙蝠侠之前的每个问题都是单选题。 他知道马昭迪在店里雕了南瓜，所以第一个问题，自己自然不能回答没有。 他有办法查到知道自己跟同事讲过的话，而自己曾经在店里说过，在万圣夜里要上街卖南瓜，所以第二个问题，马昭迪也只能回答自己去了街上。 同样的，蝙蝠侠很容易就能确定自己的家里放着一个南瓜头，搞不好也已经对着它拍过了照，并且仔细查了关键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或者直接询问了强尼维蒂遇害区域附近的住户或者路人，那么，如果有人——哪怕是一个记性不好的老奶奶曾经看到过自己的别致南瓜头套，ta都能立刻认出来，因为它太别致了。 所以第三个问题，马昭迪回答，去了钻石区，戴着头套。 这三个问题是在用已知的情报确定自己是否会说假话，而工厂起火的问题听起来就不太一样了，因为自从收起南瓜头以后，自己就在系统的帮助下完成了隐匿和换装，所以他大概率没能按照南瓜头的线索接着查下去。 但也只是“听起来”不太一样。 工厂的大火实在太大了，在那天晚上，在钻石区里，所有人几乎都能够隔着半个区看到那滚滚的黑烟和冲天的火光，这种景象对于钻石区这种富人区而言本身就是少之又少的突发情况，不可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恐怕整个钻石区都注意到这场令法尔科内暴跳如雷的大火。 “我远远地看见了火光，还听到人群骚乱，害怕再出什么事，就直接离开了。” “但你没有再戴着头套？” “我把它摘了......”马昭迪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太丑了，有点丢人，而且大家都去看火灾了，我怕被人注意到我的头套。” 这话是真的，迅速远离了工厂区域以后，他特意把自己的头套摘了下来，等火烧起来以后，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南瓜雕得丑。 在场的所有人突兀从脑袋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来——甚至包括蝙蝠侠。 此时，蝙蝠侠依旧凝视着马昭迪，这个人身体反应，瞳孔收缩，心跳，体汗等特征都能反映出，他说的话都是真话，但自己本能地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他过于紧张，又过于放松了。 每个人面对蝙蝠侠的时候都会紧张，但罪犯通常都会极度害怕与仇视他，即使是普通人，对他的态度也大多是畏惧，不信任，还有一点敌意——这也很正常，谁会相信一个每天隐匿于黑暗中，并且总是把人打到骨断筋折，还吊在塔楼上的蝙蝠怪胎呢？ 他是哥谭市的梦魇，不只是罪犯的，而是所有人的，愿意信任他的人向来寥寥无几。 但眼前这个人似乎很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他，或者是他脑袋不太好使，或者就是他对自己的了解比一般人更深，他了解——或者说，自以为了解蝙蝠侠的能力和行事准则，所以他比一般人更怕自己，又比一般人更信自己。 “回去得仔细调查一下这个刚到哥谭的异乡人的身份”他默默这么想着，又扭头将视线放在了主管身上。 “唐纳德在哪里？” 主管脸色猛然一变，他和唐纳德最近帮法尔科内家族在夜里做了不少事，也杀了不少人，蝙蝠侠找唐纳德自然不是为了叙旧。 “别他吗想从我这问出一点东西！” 霎那间，他用另一只手迅速打出一记凌厉的勾拳，仅从这一拳就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一个拳击好手，如果这拳打在马昭迪的脸上，足以将他直接打到神志不清。 但他这拳打的是蝙蝠侠。 “嘎巴” 脱臼的声音响起，蝙蝠侠轻而易举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关节卸掉。 “唐纳德在哪儿？” “去你吗的！下地狱去吧！” 这显然不是个合格的答案。 于是蝙蝠侠单手抓起主管，走到破损的窗边，并掏出勾枪，和他一起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啊——” 马昭迪看着蝙蝠的影子带着主管消失在哥谭市的夜空中，默默地流着眼泪，在心底无声怒吼着。 “蝙蝠侠！我上早八！我的工资还没领呢！” 此时，楼下的警笛声也盖过了暴雨的声音，戈登警长带着队员们冲了进来，看着满地的伤残人员，还有站在那里默默悲伤的马昭迪，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次怎么还留了一个能站着的？蝙蝠侠改信佛了？ ...... “年龄？” “24岁，是餐厅服务员。” “性别？” “男。” “姓名？” “马昭迪。” 看着依旧刺眼的惨白灯光，一向从不抽烟的马昭迪突然有了点一根的冲动。 “我就是在那里上班而已啊sir，为什么又被带回来哥谭警局来审？” “谁让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戈登摇了摇头，拿出根烟：“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介意吗？” “抽吧抽吧。”马昭迪生无可恋地从口袋里掏出pockey叼到嘴里：“想笑也可以，反正我已经这样了。” 戈登本来不太想笑，但看见马昭迪现在的样子，又确实有点难绷，他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无辜市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抓到哥谭警局两次。 “你这也不是个正常情况，理查德·丹尼尔被枪击的时候你在现场，强尼·维蒂被暗杀，工厂假币被火烧的时候你也在现场，甚至还在那家餐厅上班。” 他扭过头吐出了一口烟气：“你刚入哥谭市，也不是黑帮成员，所以嫌疑要小些，可架不住你运气那么好。” 马昭迪叹了口气，将pockey吃完：“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快点录完口供吧。” “明天还得上班......”他心里想着：“希望我的工资能有人补发。” ...... 第二天，马昭迪站在餐厅门口，呆滞地盯着紧锁的大门，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不是，我单位呢？” 第46章 你，去把双面人和蝙蝠侠干掉！ 上班上着上着班没了，这种经历对于马昭迪来说，幽默程度不亚于看赛文和其他人去打团。 借用某人的话来说，打着打着只剩团了。 “不是，这个b餐厅的其他人呢？抓进去还就不放了？法尔科内呢？法尔科内救一下啊。” 他拿出手机给唐纳德和主管打电话，果不其然，这两通电话都没人接，不过这也很正常，即使是法尔科内，也不可能带着人连夜闯进哥谭警局救人。 “那我呢？”马昭迪一个人站在红龙餐厅的外面，逐渐戴上痛苦面具，像一只被狼群甩开的哈士奇：“我他喵又失业了？连月底工资都没拿到就失业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是没拿到月底工资，他在月初提前预支过那五千美元，只是没能拿到月底的资产点结算。 “我草，我的五千美元资产点啊......”一想到自己损失的巨款，马昭迪就忍不住心里隐隐作痛：“蝙蝠侠你丧尽天良，你坏事做尽，你没人性啊你，一个月那么多天非得挑发工资的时候来打击罪犯，我特么......” “这人坐马路牙子上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听不懂，别理他，咱快走吧，哥谭市那么多疯子，别又招惹到一个。” 然后路过的两人就看到路边的那人抬起头，对着他们竖起中指：“吔十啦你。” “嘿，你这人......” “nevergonnagiveyouup，nevergonnaletyoudown......”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马昭迪没理会在一边生着气的路人，自顾自接起了电话。 “喂？是马昭迪吗？” “是我，你是？” “唐纳德暂时在医院里被警察看着出不来，但是他向我们提到了你——听说你的能力不错？” 我草，法尔科内帮居然还有内推，唐纳德，你简直好得发光！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能力？”虽然当场就想直接入职，但马昭迪还是仔细问了问：“事先说明，我不会用枪。” “他说你的胆子和运气不错，脑筋也灵活，帮餐厅挡了一次麻烦。” 有一说一，考虑到主管在整件事里受到的心理伤害，这麻烦说是他挡下来的可能要更合适一些。 “没错，就是我！”马昭迪眼神坚定，语气果断地当场承认：“唐纳德是个好老板，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潜力，餐厅碰到麻烦这种情况我肯定是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很明显，自从到了哥谭以后，他的脸皮是除了车技以外进步最快的。 “哥们，也不至于......”对面的人似乎被他整的有点不会了，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后，对着他说道：“无论如何，唐纳德交代的事情，兄弟们不会忘，但听说你新来哥谭，还没有加入任何帮派？” “是啊，我不会用枪，也不敢砍人，所以就只能靠打打工维持生活这样子。” “不敢砍人，敢枪战？”电话里的男人笑了：“身份清白点倒也不错——明天来上班吧，可要记好了，你是为了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服务，不是给哥谭市里那些猫猫狗狗做事，所以好好准备。” 马昭迪：？ 不是，怎么特么还多了个马罗尼家族？本来觉得自己勉强还算得上是清白，现在这他喵是彻底跳进黑帮的大染缸里了？ “等等，这是个什么工作？” “你的老本行，侍者。” ...... 于是，马昭迪在失去工作的当天又有了一份新的工作，成为了法尔科内家族的专用侍者之一。 作为哥谭市第一的黑帮家族，自然也有应有的派头和排场，逢年过节，家族内成员的红白事宜，各种宴会，以及和其他帮派的交际活动层出不穷；侍者都是家族常年使用，或者成员推荐的，足够可信而且能力达标的那一批人，而在眼光锐利的唐纳德看来，马昭迪正属于其中之一。 不是谁都愿意在哥谭顶着枪林弹雨来上班，也不是谁都敢跟企鹅人的黑帮枪战，并可以在没有黑帮身份，不懂枪法的情况下，每天午夜全须全尾的回家去的；而他作为侍者的水平也足够，运气也好得邪门；没有加入帮派，也没有成为任何一方的线人，说明他的心思不算活泛，换句话说，就是足够笨，足够可信。 马昭迪：当线人没有资产点。 “记得，下个月月末的时候，罗马人要在游轮上举办派对，你们所有人都要提前准备好——这件事很重要，法尔科内和马罗尼都会参加，决不能搞砸了，马昭迪，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 身穿西装的马昭迪点了点头，今天是他培训的第一天，实话说，感觉和在红龙大同小异，除了要背的东西多了不少之外，基本没什么区别。 在这里的空闲时间则比之前多了不少，毕竟宴会不是天天有，平时那些人都忙着自己的兼职，马昭迪这样没事干的异类属于极少数。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册，这些同样是他要背的东西，包括宴会上的菜单，酒水，以及食材和服务礼仪，宴会流程等等，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手册上，而是跑到了一边闲聊着的人身上。 “强尼，你听说了吗，我听说有人已经准备接罗马人的悬赏了。” “这很奇怪吗？那是教父开出来的悬赏，重赏之下总有勇夫——更何况，罗马人也不会把任何愿意冒着风险替自己做事的人当成弃子。” “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爱尔兰帮，你听过吗？” “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多如牛毛——甭管是哪一个想做这件事，反正只有做成的人才能领到钱。”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与其让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拿到这笔钱，不如......” “我劝你别这么干，老大不让家族成员动手是有原因的——听说过蝙蝠侠吗？我可不想在对付完那个检察官以后被他打断手脚扔在警局门口。” “蝙蝠侠也在悬赏上啊，足足一百万——” “我可去你吗的吧，要找死别拉上我！” 第47章 我可以学 听到两人的对话，马昭迪直接肃然起敬。 早就听说法尔科内家族里面都是些狠角色，今天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先对付双面人再对付蝙蝠侠，这样的豪言壮语，自己在梦里都没敢讲过，只敢在心里蛐蛐蝙蝠侠几句。 “蠢货。” 正在此时，一旁传来冷漠的嘲讽声。 马昭迪下意识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这句锐评太精辟了。 等等，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你他么骂谁呢？想打架吗？” 原本被同伴否定提案的家族成员已经十分不爽了，此时听到别人的锐评，顿时从心底腾起一股火气，他瞪大眼睛，扭着头向一边看去，想找出到底是谁在自己不爽的时候跳脸输出，而马昭迪比他先一步发现了那个嘲讽的壮汉身影。 我超，克林顿·班纳！ 就特么是那个坐了半年公交还追着自己和德雷克打手枪的鸟人！他跑来加入法尔科内帮了？！ 克林顿似乎也认出了马昭迪，对着他扬了扬脑袋，算是打招呼。 当看到克林顿和他腰间的那把伯莱塔的时候，那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忽地小了下去，如果马昭迪没猜错的话，克林顿可能已经靠着自己的枪法在法尔科内家族里稍微打出了一点名气。 当然，也可能是打爆了几个敢于挑衅的黑帮成员脑袋。 “别吵了。”最开始说他找死的那位开口缓和了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事少在这里聊家族的事，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考虑考虑接下来的感恩节该怎么过。” “感恩节能怎么过？我又没有老婆......” 话题逐渐被带歪，克林顿冷笑一声，扭头直接走开，马昭迪也没了接着待下去的心情，被两人打岔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任务没做。 “堵不如疏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高级厨艺精通” 用炸弹炸他的家这件事，多少有点昧良心，而且风险巨大，并且拿到的赏金也不算在资产点里面；但考虑到法尔科内的悬赏一直挂着，就随时可能导致来几个小混混帮双面人走完他的起源故事，所以马昭迪又不得不做这个任务。 而且，法尔科内藏在工厂里的两千万毕竟是他烧的，让哈维登特来背锅，他的良心稍微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于是他走向克林顿。 “嘿，克林顿。”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 克林顿扭过头来，他还是垮着个脸，跟那天巴士上的时候，还有那天晚上帮马昭迪赶跑抢劫犯时候的表情没什么区别，奇怪的是，他光秃秃的脑门上还多出了几道抓痕，不知道是不是向谁寻仇的时候被挠的。 “怂货，找我干什么？” 他一开口，马昭迪就有点难绷，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是看到他一脸凶暴的样子，搭配上光溜溜带爪痕的圆脑袋，又突然有点想笑。 “我不叫怂货，我叫马昭迪，谢谢。” “没什么区别，找我有事？” “对，对，有一点事——你知道爱尔兰帮吗？”” -----------------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留着小胡子，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瘦子，是“滑头”吉米。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面相正派的男人，是“伪君子”凯文。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戴着眼镜的地中海胖子总是喜欢把一件事说两次，是“二重唱”威利。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浓眉黑发大鼻头的男人，是“男孩”唐尼。 “我买材料做的炸弹，没错，这活就是我干的——我会全写下来，哥们，您就想我这么说，对吧？” 最后一个大耳朵，细长脸的男人，是“貂鼠”米奇。 五个人，五道声音，五份严丝合缝的供词，在房间内依次响起，而在躲在一旁“听墙根”的马昭迪却忍不住走神了。 “这人居然叫米奇，甚至连外号都是貂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迪士尼法务部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他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某游戏里的某只红色的fumo。 而此时，房间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没问题了吧，米奇？” “没问题，词儿都背得很熟，到时候如果出了问题，那就这么说就对了。” “唉——终于可以休息咯，这几天真是累坏了。” “你累个鸟啊，你从头到尾也没干什么事情——除了去外面练习搭讪有夫之妇，就是骗普通女孩。” “都是为了计划，我有什么办法？你天天去哈维登特家门口踩点到半夜才回来，我不也没说什么？” “你在说你*呢，我每天去哈维家门口蹲个几小时就看他什么时候回家，快要他*的无聊死了——你倒是跟我换啊？” “你有我这张君子的脸吗？” “是‘伪’君子吧？” “为什么不看看我们的米奇呢？谁和他交换一下来着？” “你会做炸弹？那你去呗？米奇干这种危险的活肯定早就腻了，有人代替他估计求之不得。” “我可以学......” “去你码的，上次你说要代替吉米开车逃跑，也讲的是这几个字，结果那一回哥几个进局子蹲了整整半年时间。” 马昭迪拼命绷住自己的嘴角，这四个鸟人过于幽默，他有点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他收起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并记下这几个人定位的位置，靠着步行离开了——爱尔兰帮平时藏匿的窝点地区就在东区，马昭迪干脆就用步行的方式进行往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两个座驾都太过显眼，驱车或者开轮椅来会方便得多。 至于他是如何实现窃听的...... “套装——笔记本电脑，打火机外形窃听/定位器一个 价格：4000美元 注释：好奇为什么这么贵？买了黑客技能，你就知道了。 注释2：即使在没有ctos的世界，它自带的软硬件配置也能成为行家手里的绝佳利器。” 第48章 boom “刺啦，刺啦，刺啦......” 刺耳的钢锉声在地下室回响，幸而虽然嘈杂，但这声音不算大，不会吵到上面的人。 “嘎吱——”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道光从楼梯上照进了黑暗的空间里。 “哈维，哈维，你在下面吗？” 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那是哈维的夫人，葛丽达·登特。 哈维将锉刀放回凌乱的工作台上，微微泛黄的吊灯和工作台灯光将桌边的哈维，以及桌上的区域照亮，那上面歪七扭八摆着各式金属零件，子弹，枪的部件等等；他抬头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葛丽达，她的脸上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我，我看新闻上说，你烧了法尔科内公司的好多钱，我担心......” “担心我会变得像理查德·丹尼尔一样？那真的没有必要，葛丽达。” 两人在地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这几乎已经成为这对夫妇最近的日常了。 葛丽达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她下意识将头埋入哈维的胸膛，眼中闪动着点点泪光，作为哈维登特这个在哥谭坚持维护公平正义的傻瓜的妻子，每天仅仅是等待他下班都显得那么煎熬而紧张，实际上，在理查德遇害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已经向哈维如此哭诉过了。 哈维登特则抱着自己的妻子，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中充满爱怜，以及对于法尔科内在哥谭市内所作所为的冰冷怒意，他心中的正义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始终烧个不停。 “叮铃铃——叮铃铃——” “亲爱的，你上去吧，我先接个电话。” “嗯...哈维？” “怎么了？” “等一下记得上来，有一份寄给你的包裹，似乎带着密码锁，我打不开。” “密码锁？我很快就来，亲爱的。” 将妻子的情绪安慰稳定下来之后，哈维登特将她送了上去，并顺手接通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伪装的电子声音，让人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哈维·登特先生，罗马人向你问好......” ...... 而在门外的一辆黑色汽车里，透过车窗上的漆黑的单向汽车反光膜，有五个人影正默默观察着哈维家的情况。 “我说，登特老婆把炸弹拿进去没有啊？” 男孩唐尼手里拿着遥控器，倒是显得很有耐心：“急什么？等确定登特从地下室出来之后再引爆。” 伪君子凯文有些好奇，“所以说，哈维登特每天待在地下室里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这都已经快半个月了吧？” “谁知道呢？”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滑头吉米嬉笑两声：“说不定是为了下一次做准备呢？” “你是说......” “两枪就干掉了一个法尔科内家族的重要成员，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接着准备做下一票？”貂鼠米奇语带讥讽：“我们的正义使者花了那么久才争取到强尼·维蒂愿意出庭作证的承诺，可仅仅一个晚上，那家伙就和自己的叔叔法尔科内和好如初了。” “照我看，不管是想在哥谭做什么事，无论是好人还是坏蛋，用枪都比用法容易得多——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法尔科内家族很快就要人心惶惶咯，这两枪的成绩，比得上过去的一年拉拉扯扯。” “我说，哈维登特好像露面了，没错，他露面了。”二重唱威利突然出声提醒道。 “好得很，兄弟们，吉米，唐尼，都准备好，干完这一票，咱们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没问题，头儿，你就瞧好吧。” “随时都行，米奇。” 于是几人眼睁睁看着哈维登特的身影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又在客厅的窗边一闪而过。 “他出来了，但他老婆似乎要进地下室里，怎么说，要现在引爆吗？还是等他老婆下去了再引爆？” “以我的炸弹威力，只要他在一楼，那个炸弹就能把他炸得稀巴烂，至于他老婆——我懒得等，现在引爆。” “好嘞——” “你倒是按呀？” “我按了呀，这他喵按钮怎么不灵呢？” 在四个队友的凝视下，唐尼慌张地连续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但哈维登特的家里却始终没有动静，此时，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米奇。 “米奇，是不是炸弹出了问题？” “不可能，去你吗的，我早上还检查过——” “boom！” 此时，剧烈的火光和爆炸声终于冲天而起，将哈维登特家里的窗玻璃炸得粉碎，滚滚浓烟和火苗四处蔓延，甚至还有几根被填充进炸弹里的扭曲变形的铁钉飞出了窗外，这位哥谭的地方检察官即使没有被爆炸的火光吞噬掉生命，也会被密集的铁钉扎成筛子。 “看见没有？”反应最快的米奇回过神来，洋洋得意地夸耀道：“我都说了，我的炸弹起码能炸响——快开车！” 黑色的无牌汽车发动引擎，迅速消失在街角。 “我说米奇，这炸弹的威力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能把哈维的房子炸上天啊？”凯文没什么事做，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哈维登特那边：“你该不会真翻车了吧？” “你们这群不懂爆破的沙比，不要随便质疑我的炸弹制作水平。”米奇骂道：“等明天看到新闻，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 “哈维·登特死了。” “你买的那些钉子——你知道我会找到你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黑暗中的蝙蝠声音冷漠而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但在米奇的耳中，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霓虹灯牌太过刺眼，还是因为自己的宿醉还未清醒，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双蝙蝠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总觉得它们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总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被这些愤怒的怪物撕成碎片。 突兀从房间里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汗毛倒竖，连手中的酒瓶都快要拿不稳了，他很清楚那是谁的声音，也很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只是刻意没有去想而已。 “啊啊啊——” 惨叫的男人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摔在了小巷里，他惊恐地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恐怖的巨大黑影从小巷的阴影中一步步向他走来。 “蝙......蝙蝠侠！” 第49章 审问 等到蝙蝠侠追到小巷深处时，米奇的身影不见了。 哥谭这种鬼地方，大部分时候上天无路，但有的时候却入地有门，蝙蝠侠看着脚下被掀开半边，飘出阵阵恶臭的井盖，正通向哥谭市的下水道。 他对那股沁人心脾的臭味置若罔闻，迅速将井盖打开，纵身一跃，直接落到了井底。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空旷黑暗的下水道中，有怪物的声音在回响。 黑色的蝙蝠轻飘飘落地之后便看见了下水道里的大块头，他又看了一眼旁边被撂翻在地，生死不知的米奇，心里非常担心这家伙被眼前这只三米多高的大块头直接一拳打死。 “别激动，格兰迪，我无意搅扰，只是来抓这个打扰了你的人。”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朋友说过，黑色的，尖耳朵，躲开，不理他......” 奇怪的是，格兰迪在见到蝙蝠侠之后，便嘟囔着扭过头走进了下水道深处，不再理会他和米奇。 “真少见......”蝙蝠侠看着直接离开的格兰迪，收回了伸向腰间武器带的手，这只衣衫褴褛的可怜大块头似乎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起码自己在以往见到他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以打一架来收场，所以自己也准备了针对他的特制武器——但这次却完全没有用上。 “他说的朋友是谁？谁能跟所罗门·格兰迪交朋友？” 他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在确认了米奇只是昏迷之后，便将他直接带回了警局。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现在。 “我们知道是你干的，米奇，但我们也知道，你只是条小鱼，而小鱼的唯一用处——就是钓大鱼。” “鱼？” 穿着白色衬衫的戈登警长站在桌边，神色严肃，言谈举止中有一股老警司的威严：“我们想知道是谁雇你做的这份工作，米奇，如果你帮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你。” 看着米奇一脸无辜的样子，戈登眉头蹙起，脸上露出严厉的怒意：“我不想在这待着，我的老婆在家做了火鸡和其他美味佳肴——那才是一个诚实又正直的人今天该去的地方。” “但是正义没有假期，米奇，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是谁花钱雇你们杀的哥谭市地方检察官，我就要错过感恩节的晚餐了。” 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威胁，惯犯米奇只是嘿嘿一笑，在确定自己已经身在警局的情况下，他不再如同阴沟老鼠般，满怀着不安和恐惧，因为他清楚，这个地方是在规则之内的，而自己在规则之内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甚至幻想着自己可以依靠抵赖直接脱罪。 他用带着爱尔兰口音的蹩脚英文嘲讽道：“那我猜，您可能真要错过您的感恩节了，伙计，因为我不认得卡迈恩·法尔科内，连听都没听过——您叫他什么来着？‘罗马人’？” 很明显，在今天之前，他还没见识过蝙蝠的手段。 此时，蝙蝠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小证物袋，里面有一根微微扭曲的焦黑铁钉。 “你做的炸弹炸毁了登特的家，这根钉子是炸弹的一部分，每根钉子都有一个序列号，我们跟着它追查了制造商，追到了距离你公寓只有两条街的五金店，也拿到了收据。” 蝙蝠侠低下头，冷冷地直视着额角见汗的米奇，用最后的结论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买了这些钉子。” 气氛大概凝滞了几秒钟，铁证如山，米奇终于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在这件事上狡辩的打算。 “哈维登特......他真是自找的麻烦。就算不是我，这片区域也还是会有其他大把人愿意干这件事儿。” “您抓到我了，没错，炸弹就是我做的，您想让我这么交代，对吧？伙计，我会把这些都给您写下来。” “可有一点，别搞错了。” 说到这里，米奇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他的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半隐没在审讯室的阴影里：“我们都知道，登特先生去过哪里，干过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戈登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怒意：“你想说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得问您自己——是谁杀了强尼维蒂？” 这一次，气氛比起上一次还要凝滞，紧张。 “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出去吧，米奇。” ...... 监狱里，爱尔兰帮终于再次聚首。 “哥几个，都知道该怎么说吧？”刚被送进监狱的米奇背着光，众人看不清他的模糊面目，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走调变形的口音来看，刚才确实被审得够呛。 “米奇，咱们对过词了，我不想再来一遍。”唐尼摇了摇头。 “咱以前可没陷入过这种险境。” “那咱就像以前那样——串供搞他们！”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会心地奸笑起来，这种事情，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五份证词，包括米奇的，对过词，没有漏洞——不管罗马人给了他们多少，他都花值了。 蝙蝠侠如此默默地想着。 一旁待命的警员听到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把米奇带回来。” 于是，五人中的米奇再次被带了回来。 “有问到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没一个人提到法尔科内的名字。” 米奇叹了口气，伸手将那张猥琐的脸皮撕下，露出哈维登特棱角分明的面容：“我的爱尔兰口音真是烂到不行，好在那几个草包听不出来——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当死人了。” ...... 时间回溯到那场爆炸发生之前，地下室内，哈维接到了一个电话。 “哈维·登特先生，罗马人向你问好......” “三分钟内，我们的通话暂时不会有被人窃听的可能——除非你的家里有人安装好了窃听器，但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那么大意的人，而那个人也不会允许你被人监听。” “所以我就直接长话短说了——楼上的包裹里有一颗炸弹，但它是被我掉包过的小当量炸弹，炸起来很璀璨，杀伤力却不大。” 哈维听着电话内的语音，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愤怒起来。 “不要说话，继续听下去，包裹的密码是1942，里面除了炸弹，还有一个十字架项链，把它交给你的妻子，或者你自己戴上它，信或不信在你，这个十字架项链能保证一个人的安全。” “炸弹会在你上楼的时候被人启动，我把它改成了延时引爆，所以你多出来十秒钟时间，在你思考好怎么利用这十秒钟逃生之前，不要上楼。” “最后——不要直接处理掉炸弹，法尔科内的赏金总得有人去领，“死”过一次，罗马人就不会追杀你第二次。” “祝你好运，哈维检察官。” 第50章 何尝不是一种牛 哈维登特没死，实际上，连葛丽达也没事。 马昭迪看着新闻上的报道，笑得很高兴，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因为系统的提示是不会出错的。 他顺手往一个羊角里填充着葡萄，玉米，小南瓜和小西红柿，今天是感恩节，又一个节日代表着又一份工，而手上的丰饶角正是这份零工要求交付的物品。 “连系统栏里显示的护身符项链使用次数都没有减少，哈维登特还真厉害......十秒时间对他来说想必很宽裕。”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又收敛了起来，因为新闻的后半段显得很奇怪。 哈维的老婆为什么会住院？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说爆炸当天的入院是因为需要检查，可今天，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继续待在医院啊？ 难道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他仔细回忆着有关哈维妻子的记忆，但实际上，他仅能回忆起黑暗骑士三部曲里那位被小丑绑架的哈维登特女友，很明显这两者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还是去一趟医院看看吧，顺便把十字架项链回收掉。” ----------------- “你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可能吗？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 “哈维登特对着罗马人的外甥头上开了两枪？我不信，我不会信，你也不该信。” ...... 刚进屋的哈维不知道戈登和蝙蝠侠间发生过这场对话，他只是在撕开面具的时候有些晃神。 同时当两个人......这感觉真是奇妙，但自己对此似乎轻车熟路，甚至还有一点恋恋不舍的感觉，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两个人一样。 “所以，不用谋杀罪起诉爱尔兰帮——我打算直接放他们走，我们放些风声到街上，就说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然后看看罗马人的反应。” “我们还是能告他们，他们承认了谋杀意图，炸了你的房子，把葛丽达送进了医院。” 听戈登提到葛丽达，哈维的心情有些黯然。 他当时骗着葛丽达戴上了包裹里的十字架项链，也带着她躲过了炸弹的主要波及范围，但即使她的体表没有检查到任何外伤，却依然陷入了昏迷状态，至今也没有醒来。 戈登的话确实触动到了他的内心，因为葛丽达的情况到现在也不太明朗，可这件事如果这么做，那就没什么收获了...... “他们一个小时就能交上保释金，买通法官，而我们依然一无所获。” 蝙蝠侠看着两人的争吵，默然无声，在这种时候，他不想代替两人作出决定。 “起诉他们，哈维，看在上帝的份上，或者我去地区检察院找个愿意告他们的人。”戈登此时说话字字都带着怒意，哈维的妻子进了医院，而此时却要为了破案将那几个混蛋无罪释放，这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他向来看不得这种肆无忌惮，随意挑衅司法的恶徒逍遥法外。 如果戈登没有这种正气，哥谭警局或许到今天依然还是黑帮的保护伞之一。 ...... 哈维猜错了，爱尔兰帮的人被保释金保出监狱的时间甚至低于一个小时。 戈登真的错过了晚餐，哈维去医院守着葛丽达度过这个夜晚，蝙蝠侠则带着一份感恩节美餐进了下水道——然后就在那里看到所罗门在吃着另一份饭食，这令他又想起格兰迪提过的那个朋友。 “格兰迪？你的饭是谁带给你的？” 然而大块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吃着饭。 蝙蝠侠扫视了一下周围，除了地面上的污水以外，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格兰迪吃进了肚子里，所罗门的那位朋友没有留下任何可调查的线索——碰见事情就会下意识想要调查，这是蝙蝠侠的本能反应。 另外一边，哈维也回到了医院里。 葛丽达依然躺在病床上，看不出半点苏醒的迹象，于是他牵起她的手，用体温温热她带着凉意的手掌，坐在床边无声地默默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早点醒来。 此时的哈维似乎变回了一个丈夫的角色，这感觉对他来说甚至有些陌生，很久以来，他都一直需要在哥谭和自己的家庭间做出取舍，而他也总是选择哥谭，越来越长的加班，越来越多的罪案，越来越多的危险纷至沓来，但他都抗住了。 但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碰到的案件也越来越大，葛丽达的压力也跟着越来越大——她一心一意地跟着哈维留在这座城市，支持他做的每个决定，但丈夫陪她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这座城市夺走了她的丈夫，她时常会这么想。 哈维想着两人很久之前说过的事，说想要一个孩子，为家里增添一个小小的生命，但到了今天，这个想法依然只是个想法，甚至直到今天，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丈夫的身份。 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他这么想着，心里更加愧疚，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头沉沉睡去。 片刻之后，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病人，便径直走到了葛丽达的病床边。 他的脚步很轻，没有吵醒哈维，伸出手在葛丽达脖间的十字架项链上轻轻一碰，它就消失不见了。 他又扭头看了看房间内，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又迅速离开了房间。 ...... “嘿，嘿，约翰，你看这台监控，怎么突然不亮了。” 监控室里，吃着汉堡的保安扭头看了过来，发现同事指着的监控屏幕上确实泛着雪花一样的白点，不由得挠了挠头。 “还真是，真见鬼，我去看一下——咦，画面又正常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放弃了思考。 “管他呢，反正它现在正常了。” ...... “我看看，电脑一套花了四千，给它配上手机花了五百，护士服花了二十，中级潜行精通花了四千，订制炸弹花了五百......” 马昭迪碎碎念着这几天花出去的资产点，叹了口气。 钱扣九千多，操心的事也多，想做个好人真是费心费力。 也不晓得哈维登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51章 药到病除 展翼飞行的蝙蝠影子游荡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间，这是他每夜的日常工作，巡逻整个哥谭市，救下一些能救的倒霉蛋，打断几个罪犯的骨头，再挂几个人上塔楼。 这对他来说算是很平淡的日常，不过今天是感恩节，所以街上的罪案似乎也变得寥寥无几，似乎连罪犯也有家人要陪，这也使得今晚的工作稍微清闲了一点。 结束巡逻之后，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回自己的蝙蝠洞里去，而是站在哥谭的高楼间默默注视着黑夜里的点点灯火，看迷幻的霓虹灯彩和一栋栋小房间里的飘散的烟火味道交织成一点别样的节日味道。 “接下来的一年，会有什么值得感恩的好事吗？” 此时，在哥谭市的街道上，马昭迪正提着纸袋，里面装着做好的丰饶角。 “还行，起码这次的丰饶角没什么辨识度，如果再碰到变态杀手，起码不至于被蝙蝠侠盯上。” 马昭迪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以及面具上的口罩，以后再做这种活的时候，他都打算做好伪装，绝对不能被变态杀手看到自己真正的脸。 他没有留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头上依旧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 那风衣人看见马昭迪手里的纸袋，很自然地走上前去，顺手拽了过来，然后立刻转头拐进了一个小巷。 “草，谁抢我丰饶——” 马昭迪只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而后准备好的丰饶角就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怒骂一声回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团黑影消失在小巷深处。 与此同时，任务完成的提示也立刻弹了出来。 “感恩节的丰饶角 任务介绍：不要考虑太多，这次同样也只是有一个客户需要丰饶角而已，做得好了有奖励，做得不好没惩罚。 注释：低风险高回报，这活儿也是专门留给你的，至于上一次——那把是你自己打得有问题。 状态：已完成（1/1） 奖励：一个能够一直产出食物的富足之角，依靠它可以在最恶劣的极端环境下生存下去，它产出的食物甚至还能提供一定的生命回复能力和杀敌吸血效果——不用担心，它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不需要付出代价。” 马昭迪端详自己手里的富足之角，它的外形很大，非常大，看起来甚至有自己的小腿那么长，有自己的大腿那么粗，自己甚至可以把半只前臂从开口处塞到里面去。 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山羊吗？马昭迪也不清楚，他自己的山羊角也是从商店里买的，但即使如此，也没有眼前的这个大——把它带在身上，未免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了。 “这玩意可不好往外拿啊......” “为富足之角附加外观伪装效果，仅需一百美元资产点。” “你就钻钱眼里去吧——等等，南瓜灯有这效果吗？” “小南瓜灯可附加效果为关灯。仅需一百美元资产点。” “......我已经有了一个不会亮的小南瓜灯了。” 在蝙蝠侠找到餐厅的那个晚上，马昭迪拿出来的就是商城里自订的普通小南瓜灯，外形和魔法南瓜灯一样，不过没有魔力。 以蝙蝠侠的敏锐程度，他绝不敢把魔法南瓜灯直接拿出来的，无论暴露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还是百分之一，在他事后复盘的时候都有百分之百的几率被察觉。 “等等，我测，人丢了！” 马昭迪匆忙将丰饶角收入系统里，他原本还想用远程侦查道具远远地跟在那个变态杀人狂身后，看看他这一次想杀谁，结果只是一打岔的功夫，人就已经跟丢了。 马昭迪稍微犹豫了一下，既然跟踪无望，那么也许可以回到医院去，用富足之角给哈维登特的妻子葛丽达做一下治疗？ 不，仔细想想还是不太行，这么干风险太大了，哈维登特就跟自己见过一面，自己突然提着水果上门算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伪装成爆米花桶的富足之角，吃着小草莓回家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爆米花，那是因为富足之角里面只产果物和鲜花，并不产现代食物和肉类——这一点让马昭迪颇为遗憾，他原本还指望着依靠富足之角直接承包自己的所有饮食支出呢。 不过好处是以后不用买菜了，说是“果实”，其实是“蔬果与谷物”，因为西红柿和玉米都在富足之角的产出里面，前者是水果也是蔬菜，后者为谷物。所以富足之角也能产出其他的蔬菜和谷物。 他走过街巷，路过富丽堂皇的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窗边，听到里面传来碰杯庆祝和大吵大闹的唱歌声音，那声音很熟悉，让他下意识啐了一口。 “呸，五个缺德剑人，迟早要遭报应。” 在酒店房间里开怀宴饮的几个货色当然听不到马昭迪的牢骚，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与之前的小混混模样截然不同。 整个爱尔兰帮弹冠相庆，洋洋得意地诉说着今天的收获，讥笑着检察官的固执，葛丽达的轻信，戈登警长的愤怒，蝙蝠侠的沉默，还有整个司法规则的无能和软弱。 “今天是感恩节，我先干了！” “敬罗马人，敬他吗的这顿大餐的金主！” “敬罗马人！”*4 桌上的美味佳肴飘散出热气，这是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特制的感恩节火鸡，诱人的香味与杯中的红酒交织，加上一夜暴富的巨大喜悦，将他们的头脑完全冲昏，变得飘飘然起来，几乎完全醉倒在这节日的氛围中。 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手中的玻璃杯摔碎在地面，高档的红酒肆意横流，还未来得及用餐刀切割开美味的火鸡，几人便惊慌失措地将手伸向怀中，想要掏出手枪，但上流的贴身西装在此时却显得如此碍事，将他们的手牢牢缠住。 真可惜，死神的耐心到此为止。 “bang！” 第52章 只有罗马人受伤的世界 一把磨掉了序号的点二二克利伯手枪，十一发闪着光的金属弹壳，破碎的婴儿奶嘴，桌上红蓝缤纷的丰饶角。 餐桌上的火鸡还未切割，美味佳肴倾倒翻覆，高档红酒泼洒在地，和粘稠的血液融在一起，显得更加鲜艳。 最后就是围着桌子倒下的，五具西装革履的冰冷尸体。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标志，同样的凶器，带来同样的死亡，看着报纸上脑洞大开的五个人，戈登陷入久久的沉思。 ......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吵醒了趴伏在窗边的哈维登特，他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迈着疲惫的脚步轻轻走到房间外，接通了电话。 “哈维？你在哪儿？” “戈登？我现在在医院，葛丽达上午刚醒。” “你在那里守了整晚？唉，无论如何，谢天谢地，起码今早上终于有一条好消息了。” 哈维听出电话里戈登警长的声音有些异样，便直接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尔兰帮的五个人在昨天晚上跑去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包间里大吃大喝，然后被‘节日杀手’打爆了脑袋。” “节日杀手......”哈维目光陡然凝滞，因为他看到了房间里格丽达的光洁脖颈。 那里没有十字架项链。 “那五个人有钱去阿斯托里亚塔酒店花天酒地，说明他们赚了一笔钱——从我身上赚的。” “......没错。” “所以你才问我昨晚在哪里。” “哈维，我只是想排除你的可能性。” “戈登，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置气，但实话说，我有点忍不住想为干出这种事的家伙叫好——” “哈维·登特。”戈登打断了戈登的发言：“你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你代表法律和正义。” 无力的正义...... 哈维忍不住想着，但立刻又用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念头抛掷脑后。 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我必须代表法律和正义。 “戈登，我只能告诉你，我整晚都守在葛丽达的身旁，她一直没有醒来，我也在医院的床边睡了一夜。” “很抱歉，哈维，好好休息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来请假替你看葛丽达一天，你可以找个地方睡一觉。” “不用了，戈登，你忙你的事。”哈维拒绝了戈登的提议：“我还有些事情要查。” 他挂断了电话，确认葛丽达暂时没有睡醒，然后又拉开帷幕，看了看隔壁的几个床位。 这里原本昨晚还有一个病人，还有一个家属，但他的床位现在已经被清了出来，很明显，他在今早或是昨晚出院了。 会是这个病人吗？ 他略一思索，扭头又去找到了一位护士。 “你好，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我想要找医院高层调取一段我妻子病房的监控录像...没错，这可能跟一件重要案件有关......” ...... 马昭迪最近小日子过得还行。 生活开支由于富足之角的缘故又减少了一笔，平时做饭只需要买点肉，甚至纯素宴也无所谓——富足之角里产出的食材品质相当高，即使是生吃起来也比许多烹饪不当的熟食美味了太多。 现在他每天手里都抓着个水果哐哐炫，因为真的好吃。 烹饪不当这个词汇现在也与他无缘，完成了堵不如疏任务之后，厨艺精通已经成为了他目前唯一掌握的高级技能，在它和富足之角两相结合之下，哪怕每顿饭都做成全素宴，也没有吃腻的可能。 “靠着这一手厨艺，也许我能直接应聘成为法尔科内家族的大厨？那薪水不得给我起飞啊？” 一想到自己的光明未来，他就忍不住啃着水果轻哼起来。 “哎等等，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交代呢。” ...... 在看到监控变成雪花屏的那一秒，哈维的拳头变的有点硬了。 虽然全程只有十几秒，但他可以肯定，整个晚上只有这个时间段足够一个人进入他的房间，拿走葛丽达脖子上的项链的，因为其他人进入房间，并接近病床的时候，自己都处于清醒状态。 缺失的仅有这十几秒，而隔壁病床的病人和家属在监控里也都睡得很沉，他们根本没看到是谁做的。 这人还有一定的黑客技术能力，哈维默默想着，他精准地屏蔽掉了自己出现在监控下的十几秒。也知道医院走廊上监控没有涵盖到自己的病房门口区域。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再次响起，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没有人名，哈维挑了挑眉，心里立刻警戒了起来。 “哈维检察官，恭喜你活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分赃，哈维先生，现在是分赃时间，法尔科内的赏金有不少，与其便宜了爱尔兰帮，不如拿来做你的损失费，你觉得呢？” “你偷了他们的赏金？” “没错，而且我已经用它匿名支付了你房屋的修理费，不过看得出来，法尔科内真的很想让你死，所以赏金依旧剩下一大笔。” “你想怎么处理它们都可以，反正这笔钱连走正当程序充公都显得不太合法，而如果按照我的建议——既然都是你的卖命钱，你拿了也合情合理，法尔科内这种人的美金，留给他也只会变成犯罪资金，不是吗？” “很有说服力的论证。”哈维对此不置可否。 “总之，我花了九千美金，也就拿了九千美金，而剩下的部分就埋在你家的地下室里，怎么处理全看你。” “还有一件事，爱尔兰帮的人不是我杀的。” “如果幸运的话，就再也不见，哈维检察官。” “嘟——嘟——嘟——” 哈维登特收起电话，心里的思绪有些繁杂。 这个家伙对自己没有恶意，对钱也没有贪欲，似乎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因为他大可以直接不联系自己。 那么，如果不是他，爱尔兰帮的五个人究竟是谁杀的？节日杀手到底是谁？ 还有，自己地下室里那笔悬赏金，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晨光从窗外照进房间，照在了病床上，葛丽达的眼皮微微颤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床边眉头紧锁的哈维。 在这一刻，她伸出手握住他，而他的眉头轻轻舒展。 第5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次也是子弹？”老者的声音问道。 “7.62和5.56，没什么新意。”低沉的声音回答。 黑色的紧身衣和披风放在一旁，男人裸露着上身，显露出漂亮厚实的强壮肌肉群，从正面到背面，他的全身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老人看着他身上的伤痕，突然默不作声了。 有刀伤，有枪伤，有烧伤，猫的爪痕，大型野兽的爪痕，雨伞的刺伤，钝击的淤伤，弓弩的箭孔，有老的，有新的，有叠在一块，而现在依然血流不止的，是十几个新的伤痕。 这些只是外伤，而这具身体内部也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 他还要添上多少伤痕才肯休息？这座城市还要为他添上多少伤口才能得到救赎？ “请允许我提醒您，您的装甲防护层只是防弹，而不是免疫子弹......而且您的提神花茶已经快要喝完了，我们无法种植，或者复刻其中的关键物质——您需要正常休息。” “我会恢复微睡眠的休息方式，隔一段时间睡五分钟。” 老人无言。 在这沉默的当口，两人身旁的电脑上突然显出红色的警报定位。 “东区老街一七六号居民楼发生大规模枪战！所有人立刻赶往支援！重复，所有人立刻赶往东区老街一七六号支援！” 看着男人站起身，又将手伸向旁边的那件蝙蝠战衣，老人张了张嘴，最终千头万绪，也只能化作一句简短的叮嘱。 “请早些回来，少爷。” ...... “纵横哥谭的节日杀手近日再次出手，爱尔兰帮五人全灭！” “谁才是节日杀手？哥谭是否又要迎来又一个连环杀人犯？” 马昭迪坐在小板凳上，开着小南瓜灯翻阅手里的报纸，今天的他没什么事做，实际上，应该说今天暂时没什么他能做的事。 “啊啊啊啊啊——！” 一个人影一跃而下，尖叫着从楼层的窗户里跌落至地面，差点跟他来个亲密接触。 “唰——” 一道迅捷的影子掠过半空，将那人猛地拉起，然后张开黑色的蝙蝠双翼，滑翔盘旋片刻之后，又把他放在地面。 只不过动作粗暴了点。 清脆的咔嚓声音响起，马昭迪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没错，他在餐厅里的那个晚上听了几十次这种声音，或许是几百次，每次蝙蝠侠打断一根骨头，就有这样的声音会响起来。 甚至他在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还时不时窜出咔嚓一声骨折声，时不时会吓得他一哆嗦。 也许是那一次的刺激有点过于强烈，现在马昭迪已经有点脱敏了，他叹了口气，又将报纸翻了一页。 “啊！我的腿断了！我的腿啊！” “是是是是......别吵了行不行？”马昭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报纸：“像个男人一点好吗？你们自己选在这栋楼里开战的，现在不用吃枪子已经万幸了，能不能好好感谢一下上帝，或者蝙蝠侠？” “bang！bang！” “bang！” 楼上，浓重的灰色烟雾和枪声依旧无休止地钻出窗外，马昭迪在下面甚至能够看到黄色的火舌腾起。 很明显，马昭迪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深深刺痛了这位五大三粗的黑帮，也许他平时已经习惯了被普通人畏惧躲避的感觉，此时便格外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你这个狗**！快他吗给我叫救护车！不然老子一枪——” “咔嚓”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蝙蝠侠从夜空俯冲而下，一脚将他举起枪的那只手直接踩断。 “别再有第二次。”他只冷冷交代了这一句，便重新用勾枪飞向楼上。 “有也可以反正。”马昭迪心不在焉接着蝙蝠侠的话茬，继续翻着报纸：“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要问为什么......” “来个人给消防队打电话啊，烧起来了，这栋楼烧起来了。” “有人吗？有人打电话吗？” “打过了，打过了，别喊了。”马昭迪不耐烦地回答道，顺手关掉了小南瓜灯。 这报纸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报警多久了？” “十五分钟了，如果消防车的动作再快点，也许还能赶上把我昨天刚买回家的电动马桶救出来。”他回答道：“来得慢点也行反正，我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马桶，主要是心疼钱......” 路人有些同情地拍了拍马昭迪的肩膀，很明显，以这间民居的燃烧速度来看，等这场火灾结束后，他的家大概率是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你看起来不太伤心的样子？” 马昭迪听着路人的问话，看着升腾而起的火焰照亮夜空，耳边还能听到大楼里传来火并枪战的声音，没忍住笑了。 气笑的。 “是这样的。”他说：“你试想一下，你是一个打工仔，你的老板上个月进了局子，所以你累了一个月，被老女人揩油，被条子找上门对线，被拉进莫名其妙的火并枪战里，然后被主管臭骂，结果月底一个子都没捞着。” “好在老板进医院之后给你介绍了另一份工作，而明天是你难得的休息日，你打算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十二点，结果你睡得正香就被一群傻*黑帮在小破居民楼里枪战吵醒，一发子弹穿墙打进你的冰箱，一发子弹打进了你的电视，一发子弹打穿了你今天刚到货的老婆，于是你家里价值上了四位数的东西就只剩下一个自动马桶。” “你非常生气，然后发现那群傻*不光打枪，还点火，你的房间已经开始烧起来了，这个时候你他吗一秒都不敢多待，拿了手头能拿到的一切东西，冒着枪林弹雨先下了楼。” “现在，还有一个穿着紧身衣的超级英雄跑过来凑热闹，把楼里的坏蛋挨个打断骨头扔到大楼外面，整个场面就跟饲养场里跑出来五百只鸭子一样热闹；这时候你全身上下只有一张报纸，一个手机和一盏小南瓜灯。” “这就是你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原因？” “闭嘴。” 马昭迪打断他的话，面色如常地将报纸默默包在自己身上，继续说道：“然后你打了消防电话，虽然你很清楚，消防车来东区的时间从来都是在枪战结束以后。” “你猜怎么着，这个时候你一看手机——时间他吗正好十二点整。” “铛——铛——铛——” 此时，远方高大钟塔的钟声像是要印证马昭迪的话一样，适时地响了起来。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马昭迪一字一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伤，不，伤，心？” “对，对不起......” 第54章 现在把他送回火场还来得及吗？ 虽然说起来比较悲惨，但马昭迪的实际情况其实还好，他的重要物件都是存在系统里的。 不仅是小南瓜灯，富足之角类的道具，包括笔记本，手机之类的物品也都是这样的，反正这些东西也都是系统商城里买的，所以都能收得进去。 他的损失主要是集中在精神方面，首先，原本预定睡到自然醒的好觉没了；其次，即使是在哥谭，平时也不怎么有机会能看见一个用报纸捂着沟子的裸男在大街上乱跑。 “md，忍不了一点。” 周围从楼里跑出来的居民越来越多，马昭迪裹着报纸走上前，把那个刚刚对自己动手的黑帮分子的外套扒了下来：“你还有内里的衣服，外套借我一下先。” “我去你——呜呜，呜——” “这不叫堵嘴，这叫帮你积口德，等你见了撒旦以后就知道我的好了。” 马昭迪这么说着，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外套和牛仔裤穿在了身上，而那个黑帮则拼命地挣扎着，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的做法。 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内里穿着的粉红色毛裤和q版超人图案保暖衬衣全露出来了，很难想象明天他的同伙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也是在此时，蝙蝠侠单手提着最后一个人从楼里飞了出来。 “你家里的衣服——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马昭迪嘴角抽搐地接过蝙蝠侠手上的衣服和裤子：“我谢谢你啊......”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嘿，蝙蝠怪胎，你有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我的银行卡？” “是啊，还有我的驾照呢，那个挺重要的。” “对啊，你都有空给这个家伙拿他的衣服和裤子了，难道就没空找一下我的手机吗？” “我的现金还放在家里，求求你了，蝙蝠侠，帮帮我......” 马昭迪抬头看了看几乎完全燃烧起来的居民楼，听着耳边的声浪，突然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这是他来到哥谭以后好久都没有的感觉。 在被德雷克抢劫的时候没有，在坐上老杰克的大巴时也没有，甚至在碰到克林顿，进入红龙餐厅工作，乃至面对变态杀手和哈维登特这种超级反派预备役和面对蝙蝠侠这种超级变态的时候也没有。 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能理解一点德雷克，能理解一点老杰克，克林顿，哈维，蝙蝠侠，除了那个变态杀手他不能理解，剩下的人，他都或多或少明白一点，甚至就连哥谭市里的大部分疯批市民也有自己的逻辑，他们不是天生的罪犯。 唯独今天晚上，在听到人群的声浪之后，马昭迪有种飘忽感。 他分不清人群投射出的纷杂眼神是威胁，是贪婪，还是祈求，或许三者都有，又或许三者都不是。 也许只是单纯的恶意，针对未知的恶意。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体会到什么叫做愚蠢的恶意。 人们在否定一种事物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肯定它的对立面，对于此刻的马昭迪而言，蝙蝠侠忽然变成了值得支持的一方——起码在此刻，他完全无法理解人群的愚蠢与恶意。 “差不多得了。”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那几个狗叫的傻*，全指望蝙蝠侠当你的保姆了，如果换成是我，直接就记住你们的名字和样子，下次就放你们被烧死在火场里。” 他看到人群惊愕的目光，看到往日熟悉的邻居对自己怒目相向，看到几个黑帮怒骂着凑了过来。 哦，原来那句是自己说的话啊。 那没事了。 他此刻才有一种灵魂飘回躯壳的感觉，好像重新做回了自己。 横扫素质，做回自己。 “看什么看？”他问道：“我特么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你们要替我付钱吗？而且我以后特么又不住这了，有本事来找我啊！” “那群黑帮搞的枪战点的火，哥谭市的消防队拖延时间进的场，就他么蝙蝠侠救了人，你们就想找他替你们冲进火场——为什么不把黑帮赶进火场里，是不敢吗？是因为知道黑帮真的会杀人吗？” 他后悔了，自己当时应该多拿点罗马人开出的赏金，不应该装那个高冷逼，把大部分全留给哈维登特，这下想搬到伯恩利区或者奥迪斯堡区躲仇人都有点难了。 也不晓得现在回去挖还来不来得及。 “我没时间同时兼顾你们的财产和生命。”蝙蝠侠打断了马昭迪的痛骂，面无表情地回答其他人的问题，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听不出一点波澜：“驾照和银行卡，存折可以去补办挂失，至于现金——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韦恩基金会对房屋损毁进行补偿，所以我建议你们现在先想好明天该在哪里过，寄希望于我毫无意义，这种火势之下，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留存下来。” 消防车的声音从街上传来，他们终于到达了现场，虽然此时火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们抢救了，但多少能防止一点火势的蔓延。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起码是收了钱的——韦恩的钱。 东区基本也没人有能力支付火灾保险，哥谭的相当一部分平民保险都是那位人尽皆知的韦恩家族继承人，哥谭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成立的；人们不太清楚这是韦恩集团的形象运营，还是地主家傻儿子的善心大发，但他确实成为了哥谭公共安全的重要资助者之一。 消防队的车停在了居民楼下，蝙蝠侠无视喧闹愤怒的人群，直接拽起马昭迪，消失在火光映照的夜色里。 ...... “你的房间里有现金，大约三万五千美元。” 蝙蝠侠带着马昭迪停在了一栋大楼的楼顶，他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但马昭迪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气氛不对，这鸟人又要审我！ “你的朋友离开哥谭，带走了一部分，他的账户里存入三万美金，你的工资和小费买了家具，生活用品和车，所以你现在应该只剩两万五千美元左右。” “不是，你特么连德雷克的账户都查了？” “我监听了哈维，他的手机通话一直很正常，但曾经有过两次无信号的状态，每次三分钟。” “？？？” “你不一样，你身上的窃听器和定位器长期处于无信号状态。” “你他吗有病吧！” 第55章 蝙蝠侠真特么狗啊 “有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呢？” 这句话是谁说的，又是说谁的，马昭迪记不清了，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影像就是眼前这位。 蝙蝠侠也确实不负众望地，一次一次地证明了这句话是自己的最佳写照。 听听他说的话吧，三句话，第一句监视的是哥谭市的无辜市民，一个老婆罹患重病的可怜人，也就是德雷克；第二句，监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坚实的盟友之一，哈维登特；第三句，疑似有可能是南瓜人的马昭迪本人。 听起来像是正派会做的事吗？听起来确实不像，但如果把这种事放在蝙蝠侠的身上，立刻就会显得很合理。 如果说马昭迪有什么反侦查意识，那未免有点天方夜谭，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短篇作家，无论是窃听，还是信号屏蔽，靠的都是电脑和手机里自带的软件功能，但很明显，这点手段对于蝙蝠侠来说不太够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什么时候被安上了窃听器，而一直无法窃听，本身就是最显眼的问题。 “你把窃听器放哪了？” “已经被火烧掉了。” fnndp，蝙蝠侠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既然被你盯上了，那么藏起来也没用，是不是？” 马昭迪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少管闲事：“没错，我确实偷了法尔科内交给爱尔兰帮的赏金——九千块钱留着，剩下的用来修了他的房子，最后的部分埋在他家的地下室。” “为什么只拿九千？” “那是我做炸弹，做窃听的钱，成本总得收回来吧？我又不富裕。” “但你和爱尔兰帮没有合作。”蝙蝠侠听着他的回答，似乎立刻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没错，窃听的对象是爱尔兰帮，贪小便宜的唐尼在街上捡走了一个金属打火机，那个打火机很漂亮，他很喜欢。” “但证物里没有搜到——你把它又偷走了。” “对，就在哈维家爆炸的前一晚，我带着伪造好的炸弹偷偷进了他们的据点，换掉了他们本来准备好的大威力炸弹，顺便回收了监听用的打火机。” “为什么？” 蝙蝠侠看着马昭迪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映出一个无家可归的倒霉蛋，没有疯狂，没有混沌，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糟糕的一天，没有悲惨的人生。 没有身为一个恶棍或者英雄的一切特质，仅仅只是有点孤独，再加上有点倒霉。 还有一点穷。 “为什么？” 马昭迪原本想要回答，因为哈维登特是个好人，但看着那只蝙蝠的眼睛，一时间却没有把这个敷衍的答案说出口。 “......因为我内疚了。” 他沉默片刻，这么回答道：“正常人都该有点自私，也该有点良心，我算是个正常人。” “工厂是我烧的，我以为里面是假币，就顺手放了一把火，哈维登特这次是代我受过，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对法尔科内直接宣称他找错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我想，我可以尽量减少点他的损失。” 对上了，蝙蝠侠想着，都对上了。 “你不知道那是法尔科内用来存放黑钱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理由特意追查罗马人的赃款——我知道你也想问南瓜的事，干脆就一并说了吧，那天万圣夜里，我确实卖出过一个小南瓜。” “买主看不到脸，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除了帽子，全身都是灰色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前一阵子，我做的感恩节丰饶角也被当街抢了，那次他连钱都没给。” 在此时，即使是蝙蝠侠也忍不住对马昭迪侧目而视，哥谭这阵子发生的大事情不多，每件都能被这人碰到。 “为什么是你？”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他的大脑飞速转动：“为什么是你？” “有可能是因为离得近吧，假如不是我，他从商店里买也没什么区别。”马昭迪耸了耸肩：“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就放我走吧？” “还有一件事，哥谭的下水道里有一只——” “是啦，是啦，我在最近给可怜的所罗门带了饭，那大块头人还不错，起码没有一拳打死我，这种事又不犯法，你也要查？” 马昭迪把做过的事情全说了一遍，现在反倒感觉浑身轻松，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习惯于把秘密藏起来的人。 “现在，蝙蝠侠，你决定怎么做？把我抓进去坐大牢？还是放我去酒店睡一晚？” “......我会带你去伯恩利区的酒店，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这是你的三万五千美元，原本要当做证物的。” 马昭迪却没有伸手去接钱袋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放在蝙蝠侠说的前一句话上了。 “我会带你去伯恩利区的酒店” “你怎么带我去？咳咳，我是说，我的车钥匙好像也没带出来，所以你得自备交通载具带我过去。” “事先说一下，我不太喜欢在高楼上荡来荡去，当然，我不是恐高，我只是不喜欢荡来荡去，可能会吐出来。” 马昭迪说这两段话的核心观点其实就是两个词。 蝙蝠车！蝙蝠战机！ 虽然说要尽量避免跟超英接触的，以后大家也是各过各的，但是反正今晚已经这么倒霉了，让我爽一下又怎么了？ 坐个蝙蝠车或者蝙蝠战机而已，超级反派坐得，我坐不得？ 一想到那两头狂暴的巨型野兽，坚硬的车身，流畅的曲线，冰冷的金属质感，还有风驰电掣时超大马力的引擎发出的咆哮和轰鸣，马昭迪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卢修斯专门打造的，韦恩尖端科技的结晶，一辆造价1800万美元的蝙蝠车，一架造价6000万美元的蝙蝠战机，这不比其他什么豪车都有面子？ 蝙蝠侠看着马昭迪，眼前这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过于亢奋，他有些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不用多问，等你醒来就到地方了。” “啊？” “砰” 蝙蝠侠挥出一记快如闪电的手刀，马昭迪当场直接晕了过去，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 “蝙蝠侠真特么狗啊。” 蝙蝠车如图（我知道有些朋友会疑惑为什么看不到图，这是因为图片只能在手机app里看......然后如果手机也看不到，就看看是不是app没更新）： 第56章 雪中的哥谭 当马昭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酒店的门外。 “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一次遇到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戈登——不要再做铤而走险的事，哥谭本身已经足够危险了。” “等一下，把这个拿着。” 马昭迪顺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向着黑暗中轻轻一抛。 “特制苹果汁，能快速疗伤，可以战斗的时候用——这是独家秘方，别问，不想喝也可以扔了。”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瓶子落地的声音，马昭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堂。 蝙蝠侠一向这样，说完了要说的事，就会直接原地消失。 ...... 次日，韦恩慈善基金会宣布对昨晚被大火烧毁的房屋的重建修复工作进行无偿救助，当然，这跟马昭迪没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他的房子。 房东并不愿意把租费退给马昭迪，他许诺在重建工作完成以后允许他用这笔钱的余额接着租下去，不过马昭迪并不愿意再住在这里了，那天晚上大喷四方的时候确实很爽，因此当时没有想太多——不过现在他稍微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了，自己喷了那么多人，肯定不能再住那片区域了，万一被人寻仇，自己平时的生活基本要完蛋。 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韦恩慈善基金还砍掉了对于哥谭市公共消防的30%资金支持，并且宣称，如果消防车无法在接到火情电话的五至十五分钟内赶到现场的话，那么它也就用不着那么多经费支持了。 这要求并不苛刻，得益于韦恩集团在哥谭市的基础建设上捐赠了大笔美金，哥谭的地铁，城轨，机场和道路条件都还算不错，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纯粹只是对于昨晚哥谭消防的刻意不作为表示不满，算不上刻意刁难。 ...... 但最吸引哥谭市关注的并不是这两条新闻，而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没错，时值腊月，哥谭市的天气终于完全进入了冬季，当然，腊月这个微妙的说法只有马昭迪自己能领会到，其他人依旧称其为十二月。 同样是没有阳光的天气，冰雪覆盖下的哥谭却比往日阴沉的样子看起来要可爱不少，银装素裹的房屋，街道，还有彻底被雪盖满的高大雪松和干秃秃的枯树，这白茫茫一片的城市街景里时不时会有小孩奔跑，玩耍——最喜欢玩雪的就是他们了。 寒冷的清新空气灌入马昭迪的肺腑，呼出的气息又在空气中变成一道淡淡的白雾，他走在街上，看着橱窗里偶尔闪过的红衣圣诞老人，还有街道上渐渐挂起的一盏盏淡黄色彩灯，还有街上零星带着圣诞帽的人，觉得格外新鲜，他在哥谭的过去不常见到有这么多人脸上能带着笑时候。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很远，但人们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天了，气氛上来说颇有一点过年的味道，张灯结彩，家家欢庆，当然，近些年来的氛围淡了些，班多假少，扫尘祭灶没时间，年货置办一切从简，亲戚也不太有空走，大扫除也太花时间和精力。 马昭迪默默想得出神，虽说是快到圣诞节，但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回忆和联想。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买肉；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满街走。” 他小声默念着儿时听过的童谣，一步一步走到了街角，小时候，过年是整月整月的事，开心是真的开心，张灯结彩也罢，忙忙碌碌也罢，家里人在一块挂灯笼，贴春联，年夜饭做个几天，大扫除也做个几天。 现在，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糖瓜，也没心情花几天扫个房子；豆腐和肉，公鸡和面，也没法成为请假的理由；至于年三十，也不在家里过；长辈一个一个少，联系也一点一点断。 究竟是因为自己变浮躁冷淡了；还是因为生活变好了，导致过年没什么惊喜；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马昭迪不清楚，但他比较清楚的是，即使是一点淡漠的年味，自己现在也还是怀念。 离乡才会思乡，对于他来说，现在与故乡的距离是遥不可及。 也许，自己应该趁这个时候整点腊八粥？虽然腊八已经过了，但反正自己想喝，总没有不能喝的道理。 不过，想做饭起码也要有个灶，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地方住，他不打算在伯恩利区的酒店里久待，那实在太费钱了——倒也不是因为他的工资支付不上他的住宿费用，单纯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存钱，但还不太习惯花钱。 “还是先去把我的车开回来吧，实在不行，半夜也可以在车里面过。”他这么想着，脚步一转，就朝向了东区的方向。 在路过报刊亭的时候，他顺手买了份报纸翻了翻，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新闻，无非还是黑帮，枪战，火并，蝙蝠侠挂人之类的事——嗯？不对，等等，还有些有用的新消息。 “时值冬月，天降大雪，哥谭气温将迅速转冷，布鲁斯·韦恩公开发言，今年将继续加大对哥谭市孤儿院的资金投入，帮助更多儿童度过冬季。” “另外，这位不差钱的公子哥也已经在哥谭多个地区设立救助中心，并建造临时板房，发放食物和衣物，帮助无家可归者与流浪孤儿度过寒冬——特别说明，如果无家可归者愿意帮助救助中心进行公益性质的工作，也将能拿到报酬。” 看到这条消息，马昭迪心说今晚的住处可算稳了，搞不好还能搞到一份零工。 “有一说一，哥谭市的公益起码得有五成是韦恩撑起来的，如果算上他实际做的事，说是九成也不为过啊。” 就在此时，一条系统消息也恰好弹了出来，正如马昭迪所料，这条消息帮助他找到了哥谭市的第一份冬季零工。 第57章 杰森·托德 “哥谭市的冬天 任务介绍：哥谭市这个地方，通常是十个月的阴雨天气，外加两个月的漫长雪季。这两个月对有些人来说是烦恼，对有些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熬过的寒冬，对于他们来说，一碗粥也许就是一条命。 注释：家徒四壁的司马相如好歹还有个家，有些时候，你永远想不到命运能恶毒到何等地步。 状态：进行中（0%） 奖励：将与任务完成度同步增长。 为你烹饪的食物附加‘节日’属性，每有一个孤儿受到你的一次食物帮助，就将‘节日’属性效果强化十万分之一。 附加奖励：每获取千分之一强化，则得到一百美元资产点。” “夺少？”马昭迪仔细地读着奖励，忍不住盯住了那条附加奖励：“这次怎么给得这么慷慨？” 按照系统给的结算方式，百分之一的完成度就是一千，百分之十就是一万，百分之百就是十万——十万美元资产点，哪怕任务进度只推一半，那也是五万美元资产点。 至于任务的难度怎么样，马昭迪没怎么思考，反正它的危险程度肯定没有之前几次高。 他就这么想着，在被烧毁的建筑废墟附近的街角转了好几圈。 “唉，我车呢？” 马昭迪挠着头又找了半天，然而街角上空空荡荡，别说车了，连车轮印都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全部掩盖了起来，此时此刻，马昭迪的心态稍微有点小崩。 “不是，哥们？谁特么那么虎啊，我那车放在这这么久了，黑帮不敢动，小偷不敢动，我特么都能把它当成门神用了，到底哪个唯物主义者给我偷了啊？” “他不怕血光之灾的吗？” 就在此时，他的旁光一撇，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在路上闪过，那外形像极了自己的爱车。 “不对，我超！那就是我的车！这孽障生了灵智离家出走了！” 他立刻迈起大步冲了过去，结果那辆车眼看着似乎要停在街角，却似乎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又重新发动起油门，一溜烟飙上了街道。 “你想往哪跑！” 此刻的马昭迪健步如飞，这段时间的健康饮食的回血效果似乎不止作用在伤口再生上，就连他的体格也在逐渐变得正常，不再是初到哥谭时那样细胳膊细腿，就连轻微的近视眼都完全消失了。 雪天的道路泥泞湿滑，导致这辆车始终快不起来，这方便了他的追逐，一人一车就在哥谭的大街上你追我赶，而所有的路人看着马昭迪用脚来追前面的车，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有的人还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好得很，哥谭还是那个哥谭。 然而马昭迪也不是初到哥谭的小白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跑步的时候，他把所有笑过的路人都记在了系统的记事本里。 “你们最好别出现在我服务的宴席上，不然就会知道系统出品的强力泻药能有多残忍。” 这场追逐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汽车开进了一个小巷，然后终于停在了里面，马昭迪顺着雪上的车轮印，气喘吁吁地追了进去，此刻，他的状态不能说是半死不活，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油尽灯枯。 看到小巷中的汽车，他几乎热泪盈眶，脑中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是“终于追到了”，而是“终于不用再跑了”。 没办法，他的运动能力在初中时达到巅峰，高中时开始减弱，到大学以后就彻底变成了彻底的鶸。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了车上，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玻璃：“挺好啊，家里最有用的东西还知道带着家里最没用的东西出来锻炼——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然而它没有对马昭迪的指控做出任何回应。 马昭迪也没有接着问，他搜寻着商城，想要找到点除灵用的东西，但当目光看向小巷的地面，却又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里的地面好像被人扫过。 手法很轻，但动作又太匆忙，马昭迪是个门外汉，无法对这样的痕迹进行追踪，但却能够看得出端倪。 不对，我的爱车没成精，还是有人偷车。 他打开车门，果不其然，看到了车内拉出来的电线。 “这人一定是个新手。” 马昭迪这么想着，反倒不太急了，他在商城里面翻找到了追踪技能，花费三千五百点买下了中级追踪精通，又花了十美元买了个汽车修理包，初级驾驶精通里是有一点车辆修理方面的内容的，这种情况很好应付。 他打算追上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偷自己的车。 ...... 白色的雪地上，一个孩子奋力敲着废旧的破铁皮房门，神色急切，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眼。 “快开门啊！我是杰森！快开门！” “杰森？杰森回来了！” 门内立刻传出欢呼的声音，锁链的声音叮叮当当响起，这扇大门的封锁手段似乎比它本身的防护能力还要强一些。 十秒钟后，大门终于打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探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瞧，就被杰森直接推搡着退回到门内。 “别磨蹭了！等会要被人追上来看到了！” “谁追你啊？等等，你不是出去卖车去——” 同伴看着杰森急匆匆地用生锈的半截铁链将门锁住，又在他的身上看了一圈，明亮的双眼顿时暗淡下来，问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 “那辆车......没卖出去吗？” 杰森的动作一顿，锁好了门后也不去看他的眼神，只是径直往里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又忽地停住了。 漏风的破屋内里被报纸和木板补得像是百衲衣，头顶有雪水时不时从天花板渗下来，房间里面挤着满满当当的小孩，他们小脸蜡黄，瘦弱干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正围在火堆旁一起抱团取暖，此时正在用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看着杰森，这个最聪明健壮的大孩子。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满脸兴奋地冲到他的身边，抱着他问道：“杰森，咱们上回偷的那辆车，卖出去了吗？” 杰森看着其他伙伴的期待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的拳头攥出血来，他的嘴唇颤动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知道，所有人都指着他今天的收获吃上这三天来的第一顿饭了。 “卖出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帮忙开下门，我是他雇的厨子。” 第58章 家乡的粥 杰森当然知道自己没把车卖出去。 实际上，在他把那辆车开到车行以后，车行老板几乎快要吓傻了，他的眼神看起来几乎想要活撕了自己，他没有像往日一样装模做样地贬低自己提心吊胆偷过去的车，数落自己的大意和不谨慎给车子增添了多少损伤，然后给出一个微薄到可怜的数字。 这一次，他直接让自己滚。 在那一刻，杰森宁愿自己像以往一样挨一顿痛骂，因为这证明车行老板起码还有买这台车的意愿。 他只能在对方的要求下把这台车开了出去，他找了几个东区的其他几个车行，得到的回复都一样。 “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把这台车还回去，因为它太邪门了。” 杰森很沮丧，汽车帮的大多数孩子都已经饿了两天了，他们没吃的，没热水，没衣服，连庇护所都是用找到的废旧破屋子改造的，他们都很饿，很累，也很冷。 这个冬天比起以往还要冷，很多孩子的手脚已经生了冻疮，他们只能等着自己带钱回去，或者带上食物和热水也行，但他做不到，他只能像以往的几个冬天一样，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冻死，饿死。 哥谭市每年因为犯罪而死亡的人数仅有数百，但没人知道因为犯罪而半残废，永久残废，或者为了存活而加入犯罪帮派的人有多少，就像没人知道每年冬天会有多少流浪的孩子冻饿而死。 布鲁斯韦恩尽了最大的力量，但韦恩集团的资助是有限的，救助中心和临时板房的用地花费数额巨大，即使救助点每年都在增加，但每年也同样有大量被抛弃的孩子成为街头流浪儿的一员，他们的增速太高了。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救助点的每个板房在每个冬季都会被挤得满满当当，每个救助中心发放的过冬食物和棉衣都是光速被分发完毕，这个项目毫无疑问是哥谭市的救助工作中起效最好，且黑幕最少的一项慈善活动。 但杰森他们自己就是超出容纳量的孩子中的一部分，对他们来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摆在眼前，那就是救助有限，而街上流浪的孩子太多。 他们没能抢走其他人进入板房生存的希望，现在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度过寒冬。 所以，当看到伙伴们的目光时，杰森几乎要浑身发抖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说出那句否定的答案之后，那些更年幼的孩子们会不会直接崩溃，他不是没见过这种情景，实际上，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帮忙开下门，我是他雇的厨子。” 这个声音令他错愕，令他震惊，令他几乎冻僵的手脚和身体又活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没钱雇任何人，门外的人也许是弄错了，也许他不是那个被偷了车的人，但也许，是丢车的人真的追过来了。 可他不想拆穿这个谎言，因为他看到伙伴们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他想，自己很久没有见过他们这么笑了，而且门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凶恶。 于是他呆呆地走到了门口，解开那条生锈的锁链，为外面的人打开了大门。 戴着眼镜的亚裔男人站在门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和一条牛仔裤，比想象中年轻一些，正站在门外笑，笑得挺温和。 他的身体在发抖，衣服似乎也被汗和雪水完全打湿了。 真的是他，杰森想着，这下完蛋了，没有了我，我的伙伴们该怎么办？ 杰森，你真是个笨蛋。 “啊，你们还有篝火，而且也不算小，这很好，这很好。”他笑着说道：“我只需要将锅和食材拿进来就行了，请稍等。” 他在说什么？ 自己不是偷了他的车吗？明明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男人追自己追了一路啊。 他真的要来做饭？他不应该揍自己一顿吗？ 杰森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脑瓜在平时很好使，而且也挺喜欢汽车，机械之类的东西，否则也没法和多个车行老板混得那么熟，但今天，他的脑子就像被冻僵了一样。 “快，来几个人。”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再次从旁边传来：“我特么，扛不动这几袋子食材和这几桶水。” 嗯，这人好像还没自己强壮——挺好的，起码不用担心他进去以后对伙伴们动手。 杰森用力晃了晃脑袋，乌漆嘛黑的小脸上此时才有了一点神采，他对着屋子里招了招手：“快，来几个能抗动东西的，帮忙搬进屋里。” “来了来了！”几个稍大的孩子早就忍不住了，此时得到杰森的首肯，立刻赤着脚飞速窜出了破屋的大门。 “对，对，这几个袋子里是食材——不用一次搬完，还有几趟呢，这几个桶里是水，这几个袋子里是碳。” 迷迷糊糊之中，杰森和其他几个人将袋子，桶和大铁锅从男人的车上搬进了屋里。 看着烧得越发旺盛的炭火，杰森现在的感觉就像在梦里一样，感觉虚浮，飘忽，不切实际，好像从自己开门以后，就在做着一场梦。 像是自己听过的那个故事，像是划亮手里火柴，然后看到幻觉的小女孩一样——直到烟熏气把他拉回到现实。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那个男人的道歉声：“不好意思哦，虽然说是无烟木炭，但烧得量太大了，还是会有点烟——要不然把门开开吧？” 咳嗽声顿时消失了。 这是这间破屋里的炭火第一次烧得这么旺，旺到每个孩子都能感觉到热意，大家舒展着手脚，感受着热力，贪婪地接纳着每一丝火焰的温度，没有人愿意将门打开，继续接触门外刺骨的寒风。 “起码开开一条缝吧，不会冷的。”男人叹了口气：“这粥还要熬一段时间，总得让烟气有个去处——等熬好了，我们再把门关了也不迟。” 于是缭绕的烟雾就从悄悄打开的门缝里溜了出去，只留下单纯的粥味。 真香，杰森想着，哪怕这粥只熬了十分钟，但他已经觉得很香了，或者说，此时任何一点能吃进肚子里的粮食，他会都觉得很香。 “大厨，大厨，这是什么粥？” 大厨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是我家乡的粥，叫腊八。” 第59章 节日属性 腊八粥始于宋，十二月初八日，东京诸大寺以七宝五味和糯米而熬成粥，人家亦仿行之。 米、豆、胡桃、松子、乳蕈、柿、粟，这是最初版本的腊八粥里七样食材，叫做七宝，除了米和豆之外的五种果品，为粥里添上五味。 当然，马昭迪做的粥没有那么讲究，也没有那么贵气。 大米、小米、糯米、玉米、薏米、奶香芸豆、绿豆、红小豆、红芸豆、红枣、去芯莲子肉、花生、桂圆......甚至还加了一袋果干。 反正就突出一个杂，有什么放什么。 此刻，马昭迪在心里默默感谢系统商城的贴心，里面甚至还有食材处理功能，几美元资产点就能处理掉这几袋子谷，豆和果物，剥皮，去壳，风干，甚至能把一个晚上的浸泡时间缩短到几秒内。 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一样样奇形怪状的，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食材加入锅里，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好不好吃得吃了才知道，但这锅粥起码看起来是五颜六色的，闻起来也是香气扑鼻的。 随着熬粥加水，大勺搅动间，大厨原本被雪水浸湿的衣物在此时又被炉火烤干，嘴里哼哼着大家听不懂的曲调。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他在哼什么，杰森也听不懂，只是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童话里的圣诞老人，他骑着麋鹿，坐着雪橇，从烟囱里飞下来，然后给孩子们送礼物——他还会唱童谣。 口水咽了又咽，大勺搅了又搅，锅里的花生，豆子，莲子等终于被高温烧得糊涂起来，混成了一片，逐渐变成黑红色的浓稠粥液的一部分，越发浓烈的谷物香味散了出来，让杰森几乎想要忍不住先尝一尝。 “手别伸啊，这粥的温度可高。”马昭迪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孩子们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粥还没做好，都先不要急，烫坏了就喝不了粥了。” 于是孩子们只能收回了手，转而用眼睛盯着锅里的粥，幻想着它的味道。 马昭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口水吞咽声在锅边响起，没忍住笑了笑，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也不晓得哥谭还有多少流浪儿童跟这间小屋里一样——或者更惨。 话又说回来，自己是看报纸才得到的任务，也就是说，零工恐怕得在救助中心打，这一锅可能不算在任务进度里面；当然，他也不太失望，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他本来还想看看食物的节日属性是什么呢。 但现在，他在想，也许救助中心的事可以先缓缓——任务反正是可选的，就算晚点做又如何呢，反正本来也就没打算把进度推满。 “好了，好了，粥快要出锅了——别担心，你们不会对里面的食材过敏的，现在，先去我的车上拿勺子和碗吧。” 富足之角的第二个好处，就是产出食物的治疗效果能够覆盖它本身引起的不良反应，包括在美国普遍存在的坚果过敏现象——这个问题在也哥谭同样普遍，马昭迪不能确定这房间里的三十多个孩子里有几个患有坚果过敏，所以他的所有食材都是使用富足之角进行产出的。 大孩子们欢呼着从车里拿出了一捆木勺和碗，挨个分发下去，大家围在炉火的旁边，看着那位大厨举起大勺，开始挨个往碗里打粥，每一碗都打得很满。 杰森迫不及待地举着碗，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像小时候等着圣诞老人发礼物一样，那是他的父母还在的时候，也会在圣诞节给他唱歌，还会给他做一棵小圣诞树。 “先别急——” 马昭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几十把勺子就已经伸进了碗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此时终于可以喝上热粥，这群孩子哪里还能忍得住？ “嘶，哈，哈，哈——”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哈气声就在屋里响了起来，一群小娃仰起头，对着头顶呼出嘴里的灼热气息，用冷空气快速冷却着嘴里的烫粥。 “烫嘴，别急......” 大厨看着一个个被烫得仰头哈气的小孩，很无良地咧起嘴嘿嘿嘲笑：“嘿嘿，说了别急，你们还不听。” 杰森眼明手快，抄起一根木勺从锅里舀了一点粥，直接塞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嘶，哈，哈，哈——” 顿时，小屋里又多了一张仰头哈气的嘴。 马昭迪狠狠吸了几口凉气才缓过劲来，还好杰森只舀了一点点，不然真的有点顶不住。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记仇，下次给你的粥里加莲子芯！” 大厨也没大度到哪去...... 不过没人有空和他争辩，大家都埋头喝着碗里的粥，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狼吞虎咽。 这是他们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粥，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这粥真的很稠，也很香甜，每一口热粥入肚，都带来切切实实的饱足感。 葡萄干是酸甜的，花生是脆的，红豆是软烂的，红枣是好看的，在吃着粥的时候，温暖的感觉从肚子里流遍全身，冰冷的手脚逐渐暖和起来，有了红润的血色，甚至连原本手脚上生的冻疮也渐渐平复成健康的肌肤。 富足之角：一个能够一直产出食物的富足之角，依靠它可以在最恶劣的极端环境下生存下去，它产出的食物甚至还能提供一定的生命回复能力和杀敌吸血效果。 马昭迪追着杰森狂奔了几个街区，此时肚子也有点饿，也打了碗粥慢慢喝了起来，还没喝几口，眼前突然弹出系统的提示。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0.037%）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0.037% 注释：任务又没有指定推进地点，想象力那么好干什么了？” 马昭迪没忍住，给统子竖了个大拇指。 第60章 圣诞老人煮腊八粥，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杰森抱着碗整整喝下了三大碗，用醇厚的粥将自己空荡的胃完全填满，此时，他的其他伙伴早就已经打起了饱嗝。 此时，大厨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我听他们叫你杰森？” “是，先生，我叫杰森。” “我叫马昭迪，是个亚裔，中国人，所以全名就是马昭迪——你的全名叫什么？” “杰森·托德。” “嘿。”大厨的脸上乐了：“你的名字是从那部电影里来的灵感吗？就是那个带着曲棍球面具的大个子杰森？” “先生......”杰森此时有些不敢看马昭迪的眼睛，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么......”马昭迪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帮，而且能帮，所以就帮了——而且我猜，帮过你们的也不止我一个。” 杰森顿时想到一个很像黑猫的女人和一个很像蝙蝠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帮确实受过他们的帮助，女人给了他们一些钱，而男人则解决了很多想要对他们动手的罪犯。 “我猜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不追责？” 杰森依旧低着脑袋，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为了生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杰森。” 马昭迪摸了摸他的头：“大部分人在平时看起来都很正常，遵守规则，自食其力，不作奸犯科；但在困厄之时，他们都是普通人，自然也有弱点，也有可能突破各自的底线，情况越困难，就越难坚持。” “杰森，在面临生死困境的时候，你做的最糟糕的事也只是偷窃，甚至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实际上，你很善良，也非常勇敢，或者说，你们都很善良。” “如果换做是我在你的处境，未必有你这样的善良和勇敢。” 杰森依旧低着头，他鼻头一酸，感觉有点想哭，所以不想抬起头来。 自从母亲早亡，父亲贩毒入狱，自己几乎成为实质性上的孤儿之后，他就很少再听见来自其他成年人的认可了，更多的是喝骂，无视，或者诱骗。 他不说话，马昭迪也就不打扰他的思绪，而是转头看向其他孩子问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跟你们一样的孩子？” 汽车帮的孩子们面面相觑，猜到了马昭迪想干什么，一个孩子嗫嚅着说道：“有，有三个帮派，在......” “泽比！”看起来稍微机灵点的孩子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科林，不要这样。”此时，收拾好情绪的杰森又抬起了头：“他们的情况也不好过。” “但，杰森，他们平时那么欺负我们！” “他们也和我们合作过——现在已经很冷了，我们不能看着他们冻死，否则，我们以后又能去找谁合作呢？” 很聪明，马昭迪想着，这么聪明的孩子在哥谭也不太多见——等等，他叫杰森？ 杰森·托德？ 我超！杰森·托德！蝙蝠侠的第二代罗宾！将来的红头罩！ 他的起源故事有多个版本，但马昭迪依稀能够记得，他在某个版本的脾气很差，实际上是非常差，冲动易怒，暴躁执拗——但这个版本的杰森也非常厉害，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拆掉了蝙蝠车的两个轮胎，在马昭迪的认知里，这项成就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哥谭市所有的超级罪犯都没做到过。 眼前这个版本会是他吗？但他的脾气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暴躁，或者说，他还没发育到将来那个见谁干谁的平头哥性格？ 人的性格是由成长的经历塑造的，杰森在最开始的时候未必就一定是个暴脾气，现在看起来，他分明就是和提姆一样的好孩子。 但他将来大概率是要成为蝙蝠侠的罗宾......与他接触得太过频繁，或者说跟他的关系过于密切，是不是不太符合自己趋利避害的做事原则？ “......”马昭迪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把小孩扔着不管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将来的事情，可以将来再考虑，至于现在，还是先帮他们过完今年冬天。 ----------------- 是夜，展翼的蝙蝠再次飞过哥谭市的上空。 冬雪带来的寒流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韦恩科技造就的蝙蝠战衣，加上蝙蝠侠本身的超强体魄，使他具备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 而在今夜，他的状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今天他去医院做检查，身体里的十多处骨折已经有七处老伤痊愈了，而新骨折的那几处也恢复了不少，按照医生的说法，只需要静养两个月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但他不可能静养，蝙蝠侠没有休假，也不能休假。 在他巡逻到东区流浪儿童活动的区域时，有一点东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火光，大片聚集的流浪孩童——有些事情不太对，我在之前的哥谭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这些孩子打群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场面。” 他微微收缩披风，滑翔的姿态顿时变为俯冲，向着那处聚集地飞去。 越靠近，他就越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像是......粥？ 有人跑到这里来煮粥？ 谁会做这种事？ 眼见即将着地，他的披风便重新张起，将俯冲速度猛地减缓，随着一个轻巧的翻滚，蝙蝠侠无声降落在一座矮楼的顶端。 他抬眼看去，发现在一个露天的临时窝棚里，一个穿着红色棉衣，踩着黑色靴子，还戴着一顶圣诞帽的男人正在用手里的勺子搅拌着一口超大的锅，香甜扑鼻的粥味就是从那口锅里飘出来的。 “这家伙......又在干什么？” 蝙蝠侠是精通伪装和易容的行家，他当然能一眼看穿那个“圣诞老人”的真面目，即使对方还带上了滑稽的花白长胡子，但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昨天才被烧掉房子，并沦落为无家可归流浪汉的马昭迪。 “他又想干什么？这件事里有阴谋吗？” 蝙蝠侠的思考回路永远是以这个方向为起点。 “或者说，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一帮东区的流浪儿童？” 蝙蝠侠陷入了思考。 第61章 守夜人 蝙蝠侠不常有思考得太久的时刻。 一般来说，他面对的情况都是需要立刻做出决断，至关重要，非常危急，而且刻不容缓的，时间对他而言一向是奢侈品，这也没办法，很多时候，最迫切需要人救场的危机都没有拖延的余地——而他的智商也确实足以应对这种情况。 但今晚的情况不一样，今晚碰见的怪事不是什么超级危机，也没有涉及到什么超级反派，就只是单纯的......怪。 但也有点暖。 那个滑稽的圣诞老人慢慢搅着锅里腾起热气的粥，好像连这夜也变得漫长起来，像是城市的一角在对他说，没关系，慢一点也无妨，今晚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街巷，暂时没有罪恶，也没有阴谋，你可以在这里停驻片刻。 但他不打算停驻，蝙蝠侠从不停驻——哥谭并不止这一个角落，蝙蝠侠也总有要做的事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窝棚，还有那群排着队打粥的孩子，抬手打了个电话，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 “头儿，怎么这么晚叫大家出来啊？这大半夜的......” “少废话，今晚有点奇怪，那群小鬼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聚到一处，还搭起来个窝棚煮粥——我们去看看，如果他们想搞什么事的话，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没错！说不定那里还有什么好处呢。”疤脸的大汉冷笑两声：“就算没什么好处，老字也要打几个小鬼出出气——我特么还没睡够呢，而且这鬼天气还这么冷。” “阿——嚏！嘶，确实冷啊，这雪真他喵厚实啊，快过圣诞节了，这群小鬼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咦，最近咱们不是有笔订单吗？要不然......” “订个屁，那是上一张订单，早就交货了，下一笔订单还没个影呢，现在把小鬼抓回来还得花钱养着——难不成你出钱吗？” “离开这里。” 突兀响起的这句话很明显不是黑帮里的人说的，低沉，沙哑，冰冷，还有些莫名的惊悚。 “谁！谁在那！” 暗淡的月华洒向夜色中的哥谭，在雪地上映射出明灭不定的冷光，借着微弱光线的反射，众人依稀能够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高大黑影。 是人吗？可人又怎么会长着一对蝙蝠一样的尖耳朵呢？ “我说，离开这里，别让我重复第三次。” 然而疤脸大汉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对面这人就像是电视里的滑稽剧演员，或是舞台上穿着奇装异服的小丑一样，那对尖耳朵也无非就是什么奇葩廉价的装饰品。 于是他立刻开口骂道：“你算哪根葱？敢命令——” “闭嘴！蠢货！” 首领第一时间制止了他的叫骂，疤脸不知道哥谭市有关蝙蝠侠的都市传说，但他对这类事情却听过不止一次了，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但他对这只夜行生物的功绩已经有所了解。 不过，法尔科内是不是挂了整整一百万美元的悬赏在这只蝙蝠的头上来着？ 想到那笔巨款，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蝙蝠侠能够看到对方眼里放出贪婪的光，他旁边的不少黑帮分子也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狞笑，也许，他们心中已经想到了自己带功投身罗马人麾下，并拿着一百万美元潇洒快活的未来。 此刻，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选错了。 “头儿，他不见了！” “什么？” 他惊愕地转头，在晃眼的白色手电光晕之中只剩下一片白亮雪地，原本站在雪地里的蝙蝠之影却消失不见了，这让他懊恼地怒骂了起来。 “码的！被这家伙跑了！” “都他吗把蝙蝠侠说得有多恐怖，结果几秒钟就他吗跑了！” 此时，一个黑帮分子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 “头头头头......” “头什么啊，叫老大！” “头顶！” 所有人悚然一惊，将目光转向天空。 在银白的圆月中，那道蝙蝠一样的黑影猛地展开黑色的双翼，体型顿时随着阴影一起疯狂膨胀，几乎要遮蔽掉所有的月光。 不知为何，今夜的蝙蝠侠变得比以往更具威慑力，模糊扭曲的恐怖蝙蝠双翼随着高速俯冲的滑翔声迅速放大，在这一刻，所有黑帮成员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哥谭市的蝙蝠代表了恐惧。 “打他！用枪打他！”疤脸的壮汉拼命压榨出自己心里最后一丝勇气，用发抖的声音喊出这句话。 然而他还是喊得不够快。 “咔吧，咔吧，咔吧” 一根根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还是干脆利落的动作，还是神出鬼没的身形，蝙蝠侠如同虎入羊群般将一个个彪形壮汉打翻在地，所有人都拔出枪，想要瞄准他，但所有人又都不敢开枪，因为在这样密集的队伍里，子弹随时有可能打中自己的同伴。 队伍里的黑帮成员一个个倒在冰冷的雪中，捂着自己的手，脚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哀嚎着，暗淡的月色只能偶尔照出蝙蝠的身影，但在下一秒，他就又隐没在阴影之中。 “手电筒！用手电筒照他！” 话音刚落，一颗带着强光的震爆弹就在人群中炸开。 嗡—— 剧烈的高分贝音爆和几乎亮瞎眼的强光立刻笼罩了所有人，带着剧烈的耳鸣和目盲，所有带着手电的黑帮分子像韭菜一样被蝙蝠侠轻易收割。 火，火，火。 银白色的雪地，还有寂静漆黑的夜空，在此时都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刺骨的恐惧灼烧着每个人的心智，此刻，每个还能站着的人的身体都瑟瑟发抖，他们艰难地举起手里的枪，借此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勇气，但看着所剩无几的同伴，所有人也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哥谭警局！所有人把枪放下！” 随着警灯警笛和喇叭声，哥谭警局的警车在此时赶到现场，所有黑帮成员在此时几乎热泪盈眶，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即将带他们进局子里的可恶警察，而是即将带他们从地狱解脱的善良天使。 “快！警官！我认罪！快逮捕我吧！” 一片忙乱之中，蝙蝠侠的身影便从人群中静静消失了。 在这个晚上，哥谭警局被塞得满满当当，所有敢靠近粥棚的黑帮都被黑暗骑士打得骨断筋折。 而与之相对的，喝着粥的孩子们度过了一个暖和而安宁的夜。 ps：蝙蝠侠吓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 温馨提示，下方有三张图片，需要用起点的手机app看，记得升级到最新版 第62章 这很蝙蝠侠 当熹微的晨光亮起时，所有孩子都已经回家了，或者说，回到了他们生存的街巷里。 落满大雪的粥棚此时也冷了下来，红热的炭火被烧成雪一样的灰白，火焰减弱，棚内唯余青烟，大锅勉强还保留着一点余温。叽叽喳喳的童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圣诞老人，拿着大勺坐在锅边，显得分外冷清。 “圣诞老人”看着泛白的天边，依稀能透过乌云看到几颗星星，他顺手把淡黄色的棚灯调得更亮了些。 “呼，呼，呼......” 蝙蝠侠喘着气走在漆黑的巷道里，此刻，他的黑色披风变得破破烂烂，因此不能再继续滑翔；他的战衣也被刀枪打得千疮百孔，即使有快速愈合的止血喷剂抑制了伤口的出血，殷红的液体也还是从他的鼻子和嘴唇中流了出来；全副武装，满满当当的战术腰带已经换了三条，身体里，断裂的骨骼处在隐隐作痛，每做出一个动作都带来强烈的痛感。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步伐依旧稳定无比，没有丝毫趔趄，不如说，这种情况正在他的预期之中，甚至还要更好一点，因为身体里的暗伤好了大半的缘故，他在今天的战斗中发挥更加出色了。 此时的他如同残血时的野兽，是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在这种状态下力挽狂澜，死里求生。如果有人小看此时的蝙蝠侠，那么他的结局大概率会像蝙蝠侠之前所有的敌人一样，被准备万全的蝙蝠侠·约架形态击败，然后或者被扔进黑门监狱，或者被扔进阿卡姆疯人院。 他走着走着，慢慢走出了暗巷，远远能看见一点昏黄的灯火，照亮一个小小的雨棚，在沉沉的暗色中散发着暖意， 于是他走了过去，摇摇晃晃地进入雨棚，跌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一身红色的圣诞老人惊讶地扭头看了看他，继而转身拿起勺子，从大锅里打出两碗温热的残粥，将其中一碗递了过来。 “最后两碗了，别浪费粮食——这是我老家最讨厌的行为。” 蝙蝠侠看了看那碗粥，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怎么今天整得这么惨？看来今晚有大事发生啊？” “......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煮粥？” 很酷，不回答，这很蝙蝠侠。 “因为我的车被偷了，所以我就追过来，结果一看，发现有几个小孩已经快要冻死饿死，所以就搭了个粥棚——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反正这么做对我和孩子们都有好处。” 前面的原因部分还算合理，后面的结论部分就有点太奇怪了。 “韦恩建筑的速度还蛮快的，半天就把粥棚弄好了，还帮我把锅和炉子架起来，除了要收钱以外，我基本没啥差评的部分。” 蝙蝠侠依然不回他的话，只是看着马昭迪喝下他碗里的粥。 “喝吧，他喵的没毒。” 马昭迪顺手伸出勺子，从蝙蝠侠的碗里舀了一口：“别特么不识好歹啊，不喝给我。” 蝙蝠侠终于有了动作，此时他的气息逐渐均匀，直起身问道：“你的苹果汁......” “没法说，别问。”马昭迪摇头：“再问紫砂。” 计划没起效，对方要么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要么就是猜到了自己的目的，蝙蝠侠心想。 疼是真的疼，伤也是真的伤，唯独来到粥棚的举动是有原因的，蝙蝠侠从不做没有必要的事情，也不会毫无意义地示弱，而当他特意展露出战损的面貌时，代表他想让对方放松警惕。 马昭迪身上的秘密很多，相当多，但这些秘密并没有对哥谭市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所以即使他的身上不断冒出奇怪的道具，即使他不断做出奇怪的事情，但在他没有违法或者作恶的时候，蝙蝠侠也并没有想过对他动手。 但动不动手是一方面，情报收集是另一方面，蝙蝠侠的理念很简单，可以没有处理队友的想法，但一定得有处理队友的方法；不要问队友会不会做出某些事，要问自己能不能阻止队友做出某些事。 可惜，示弱的计策没奏效。 于是在散逸出粥棚的最后一点炊烟里，一黑一红两个身影静静对坐，就着暗淡的晨光将温粥饮下。 很暖和，也很醇厚的口感，他默默想着，虽然味道不同，但这感觉有些像每天晚上，那位优雅忠诚的长者为他做的晚餐一样——虽然他偶尔不吃，经常偶尔。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伤口迅速止血，愈合，身体的疼痛感和疲惫感一扫而空，就连还未愈合的骨骼，酸痛无比的肌肉和稍微受了点震伤的内脏都正常了起来。 再一看身体，只剩下蝙蝠衣的破口还在，但破口之下的血肉创伤已经消失无踪。 “你在粥里加了苹果汁？” “没有，不过粥的效果和苹果汁差不多。” 蝙蝠侠立刻想到了那些喝过粥的孩子们，不由得多看了马昭迪一眼，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而当马昭迪回身将碗摞在了高高的碗堆上，再一扭头时，黑色的蝙蝠已经不见踪影。 “好吧，这很蝙蝠侠。” ...... “少爷，恕我直言，您究竟是用了什么魔法？还是说东区真的有一个圣诞老人？” 老人看着男人的检查结果，往日的暗伤隐疾此时已经不翼而飞，骨折骨裂，肌肉疲劳，连带着打入身体里，固定骨架用的钛合金和铁钉都凭空消失，身体状况健康得吓人；再看看他平滑光洁，没有伤疤的肌肉，脸上顿时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高兴神色。 “我想，从今天起，也许我也该在每个圣诞节的时候，往您的床头挂上一只袜子？” “或者我应该去信个教？有圣诞老人这个教派吗？嗯，也许我可以成为一名基督......” “不，没有必要。” 面对突然变得像老小孩一样的老人，男人叹了口气，老人一向如此，会像这样发自内心地为自己遇到的每一件好事高兴，也还是会把蝙蝠侠当成一个普通的晚辈对待。 “先把电话给我吧，我有些事要跟卢修斯谈。” “那个圣诞老人正在做的事，韦恩集团不该无动于衷。” 第63章 和而不同 人傻钱多的韦恩集团又撒币啦。 或许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韦恩集团会显得稍微有些奇怪，在哥谭市里深耕多年，涉及着交通、水利、农业、贸易、房地产、新能源、基因工程、军火和航空等多个行业，并垄断部分产业，纵横叱咤到如今的韦恩集团，他们或许钱多，但绝不可能傻。 当初与韦恩家族一同建设哥谭市的同级别家族还有整整三个，埃利奥特家族，凯恩家族，科波特家族，这些家族各有各的情况，或者继承人堕落为罪犯，或者家族干脆衰败了下来，但简而言之，能够屹立不倒的依然是韦恩。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韦恩集团的继任者，年轻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也不太专注于韦恩集团的经营，人们对他的印象大多只剩下年轻气盛，花花公子，超级王老五，人傻钱多，心地不坏，虎父犬子之类的印象。 哦，最后还有一个哥谭孤儿的标签。 说起来，马昭迪昨天其实差点没绷住，因为蝙蝠侠在喝完粥以后，任务进度也当场涨了一点，这说明他也是个孤儿。 嗯，哥谭市的孤儿真的很多。 话说回来，小布鲁斯——也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形象在人们眼中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了，这种印象根深蒂固，几乎根本无法改变了，换句话说，但凡韦恩集团做出了某些奇怪的抽象决策，大概率也会被归结到布鲁斯的身上。 每当这时，就有人会议论两句诸如“哈哈，韦恩家那个傻小子又开始做决策了。”这样的话。 就像几天前那样，没人知道卢修斯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动韦恩物流的车队帮一个煮粥的圣诞老人cos往东区，乃至整个哥谭的各个角落运输热粥；为什么专门派出韦恩安保的人员和设备保护一个小小的粥棚；又为什么出动韦恩建筑的工程队伍去进行漫长又琐碎的修补工作。 对于韦恩集团来说，这种捐献和其他公司的慈善捐赠并不一样，它无法用于避税，只是单纯的支出。 但大家已经习惯了，当集团作出某些不利于盈利，甚至非常损耗资金的决定时，大家基本会统一将这种事情看成布鲁斯韦恩的拍脑瓜决策；而如果这个决定是为了慈善的时候，大家基本会统一将这种事情看成布鲁斯韦恩善心大发的拍脑瓜决策。 总之，肯定不包含长远考虑在里面。 ...... 早上好，哥谭。 今天的哥谭市依然是个阴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凌晨的空气依旧带着浓重的寒意，路面的积雪也看不出半点要融化的样子。 马昭迪搅动着锅里的粥，听着收音电台里晨间的新闻播送，手里的动作不自觉顿了顿。 “昨日，在关于哥谭市孤儿冬季生存的慈善募捐上，哈维登特先生捐赠出整整两百万美元，这件事引起了相当热烈的讨论......” 他把那笔钱全捐了，马昭迪心想，一点都没留——甚至还往里贴了一部分积蓄。 哈维登特，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哥谭仅存的良心铁三角之一，嫉恶如仇的白色骑士。 以他的行为来看，正义之名，他当之无愧。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把这笔钱捐了出来，更在于捐献这种数额的金钱可能会给他引来相当程度的麻烦，也许他自己能够摆平，也许戈登能够帮他摆平，也许蝙蝠侠能帮他摆平，但更大的可能...... ...... “你的钱是从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是谁给你的！？？” 哈维登特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好友，不由得想起当年初识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鬓角还不是白色的，也还没有这一口大胡子，脸上的皱纹要少许多，脸上也还没有带着那副眼镜，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棒小伙。 现在他已经有些老了，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已经随着时间一同流逝，比如体能，比如视力，比如满头的金发。 但他身上也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变，那副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变化，每夜在哥谭警局里伏案工作的习惯依旧没有变化，带着警队冲锋在前的气势依旧没有变化。 就连对着不义和不公怒吼的样子也一如当年，充满愤怒，充满勇气，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有多大权利。 每次看到自己的同伴时，哈维都会发自内心地更加笃信自己的路，坚持正义和法律的做法绝不会有错。 “戈登，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哈维登特绝不可能违背正义” 戈登听完后没有再继续质问他，而是气冲冲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遇到了......某个我说不出身份的人，他给了我这笔钱。” “为什么？谁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给你这么一大笔钱？” “不是无缘无故。”哈维摇了摇头：“这笔钱本来是法尔科内用来追杀我的赏金。” “什么意思？”戈登悚然一惊：“爱尔兰帮的那五个人......” “不是我杀的。”哈维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能想到这种地方去？” 戈登不再说话，但自从上次“貂鼠”米奇问了他那个问题以后，他就时常忍不住去思考对方话里的意思。 正义的伙伴，自己可信的盟友，哈维登特，为了追求正义而采用过激的手段去解决黑帮分子，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在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动摇。 “在炸弹爆炸前，有一个人联系了我，他偷换掉了爱尔兰帮的炸弹，帮我躲过了袭击；也偷走了爱尔兰帮拿到的赏金，并把那笔钱给了我。” “可惜，我没有保护好葛丽达，她还是住了几天院。” “......葛丽达的体检一切健康，从结果来看，你还是把她护的很好。” 戈登下意识安慰起哈维，但下一秒又想到自己是来问问题的，于是又说道：“可既然这个人不要钱，也不认识你，那他为什么要帮你？” “我也不能确定，但他说他不是节日杀手。” “他——” “他确实不是。” 黑暗中，蝙蝠的声音适时响起：“我做过了调查。” “非常详细的调查。” 第64章 平安夜 “我找到了那个人，但不会告诉你们他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他的房间里确实没有日历杀手相关的物品和线索，而他到哥谭以后，一共弄到了五把枪，其中没有一把是点二二克利伯，甚至没有一把是点二二口径。”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枪械水平极差，非常差。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几秒钟内迅速射杀五个黑帮分子。” 没错，马昭迪练枪的时间加起来拢共还不到半个月，身上没有半点会枪的痕迹，甚至仅有一次开枪交火的记录，其战绩只有一盏吊灯，这误导了所有人的判断。 哈维看着黑暗里的那个影子，他其实相当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蝙蝠侠不说，就代表他有他的理由。 “他和哈维的讲述一致，戈登，我们该信任自己的老朋友。” 戈登皱眉想了想，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好吧，起码哈维把这笔钱捐出来了——但你之后恐怕会因此碰到麻烦。” “质问，调查......”哈维耸了耸肩：“无所谓，这种事我能应付，倒是你，听说最近在贫民区有个粥棚了吗？” “何止？哥谭警局这几天就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 “听说那边的粥很好喝？叫什么......” “腊八粥，这是东大的节日食品。” 蝙蝠侠顺口接了一句，他回去以后特意查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 “味道还行。” “？” 戈登和哈维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阴影里的蝙蝠侠。 见鬼了，你是蝙蝠侠吗？你是不是被谁顶号了？ 蝙蝠侠怎么会说出这种闲聊一样的话？ “咳咳，说正事，节日杀手的事还没查清楚，但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 低沉的声音将刚才的话题一笔带过。 “他的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除了帽子，全身都是灰色的。” “......还有吗？” “没有，仅有这些。” “这算什么线索......”哈维和戈登面面相觑，而后叹了口气：“这种装束随便就能弄到，连我家都有一套。” “这倒没错。”戈登赞成道：“这个证据的独特性还没有那个丑南瓜强。” “丑南瓜已经没有必要再追查了。”蝙蝠侠摇了摇头。 “线索到此为止，这条线断了。” ----------------- 今天没有下雪。 但也只是今天没有下雪，实际上，整个哥谭市在之前已经被连天的大雪积满了厚厚一层，整座城市几乎完全穿上了一件厚实的白色冬装。 只是这冬装不太保暖。 在大锅里搅着粥的马昭迪倒是不觉得冷，商城出品的圣诞老人cos服是真的暖和，他甚至都得换一把更长的勺子，离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稍微远一点，才能避免自己热出一身汗。 他更佩服那群在雪地里玩的孩子。 “嘿！嘿！那小鬼！说了不能用雪擦身子！” 戈登警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在这几天，他偶尔会到粥棚来帮着维持秩序，顺便登记东区流浪的儿童的数量，虽然他不说，但马昭迪能够看得出来，他乐在其中。 也许和这群顽强生长的野孩子待在一起，也让他稍微有了年轻的感觉？ 戴着眼镜的警长一脸正经，三步并作两步将一个光着上半身，身上还带着片片积雪的小孩抓了起来：“小坏蛋，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这里建好了临时洗浴点吗！” “对不起，警长先生。” 杰森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眼珠乱转，显得十分灵动，此时他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之前的忧愁神色，身体也比之前壮实了不少。 “但是，警长先生，洗浴点都被占满了，而且，我...我真的想要试一下用雪洗澡是什么感觉。” “就以你的年纪，试一下就得在床上发一周的烧！去！把你的衣服穿上去！” 杰森极不情愿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昭迪，看到戴着圣诞帽的马昭迪对他耸了耸肩，只得乖乖转身去拿自己的新衣服。 冬装同样是由韦恩服饰专门制作的，大致统计了孩子们的身形尺码，专门做出几类来，除了追求保暖以外，也兼顾了一点美观——当然，对于衣不蔽体的孩子们来说，能够保暖本身已经足够可贵了。 马昭迪看着杰森的样子，心里暗笑，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杰森原本调皮捣蛋的天性就被解放了出来，这样的性格原先在长年的哥谭街头生活中演变成了极强的攻击性，而放到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而已。 但更令他惊叹的是戈登警长的个人魅力，作为街头帮派们最讨厌的“条子”，他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不得不让人感慨，这就是当初从孤立无援的哥谭警局小警员运营到哥谭局长的顶级含金量。 说到杰森为什么会想到用雪擦身——那可能是因为真的觉得有些热了。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31.592%）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31.592% 注释：说真的，要不还是少做两顿粥吧，顿顿都这么补也不太好......” 得益于韦恩物流的高效，还有孩子们拉帮结伙，彼此知根知底的关系网，马昭迪在杰森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哥谭市内的流浪儿帮派据点找了出来，这些孩子的数量相当惊人，短短时间内，就让马昭迪的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三十。 在每日三餐都不落下的情况下，腊八粥的节日属性也同步堆叠到了这个地步，一碗粥下肚之后，能够让食用者在十二小时之内获得30%的寒冷抗性，并且附带营养补充效果。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效果可能好得有点过头了。 就连马昭迪最近也稍微有了点肌肉，当然，如果他再不学着锻炼，将来喝粥可能会喝出鼻血。 “你有一份新的零工，请注意查收。” 马昭迪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手里的大勺子，拿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日历，果不其然——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第65章 你说谁跑了？ 哥谭市的平安夜。 此时，大雪又开始飘扬了起来，厚厚的雪层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苍白，像是燃尽的死灰。 高大漆黑的阿卡姆疯人院依稀在黑夜里亮着点点灯光，在森严的守卫和环绕整个疯人院的铁质栏杆中静静伫立，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模糊影子巨大无比，如同某些志怪传说中，在黑夜中蛰伏的野兽一样。 今天是平安夜，而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就是圣诞节。 戈登警长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跟在蝙蝠侠旁边，今晚明明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平安夜，而他现在却非得特意从粥棚赶到这里，到这个专门用来关押超级罪犯和疯子的森严监狱里。 连日疲惫的工作，罪案频发的哥谭，在外逃窜的节日杀手，每一件事都能让他的神经紧绷；好在最近在东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粥棚，这件事让他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每次他去粥棚那里看过孩子们以后，都能感觉到身体重新充满活力。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也喝了一碗粥。 “小丑‘又’跑了，他已经袭击了几个家庭——老天爷，他没有杀人，但是把他们的圣诞礼物全都抢走了。” “我知道。” 面对戈登的案情陈述，走在前面的蝙蝠侠只是简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戈登警长眉头一挑，看向蝙蝠脑袋上的两只尖耳朵，下意识反驳道：“你知道？怎么做到的？我们才刚收到消息，而且......算了。” 跟蝙蝠合作多年，他已经意识到，当蝙蝠侠能做到某些超出事情的时候，自己是没必要发出惊叹或者质问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目光又看向这所巨型监狱密密麻麻的牢门里：“这里的罪犯太多了，差不多是你在哥谭第一次现身时的两倍，我不是说这两者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不过......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面对戈登长长的一段话，蝙蝠侠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又从嘴里蹦出一句简短低沉的回答。 “没有。” 戈登：“哦。” 实际上，蝙蝠侠很清楚戈登在说什么，他是在暗示一个现象。 蝙蝠侠的存在，不知为何吸引了这些男男女女，这些杀人犯，变态狂，精神病和超级罪犯，让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来到了哥谭。 吉姆戈登是个好人，他这么想着，戈登和哥谭警局的警察们在有限的资源下，把能做到的一切做到了极限，他们努力维持住了哥谭的秩序。 但哥谭市需要蝙蝠侠从众多罪犯，比如朱利安·戴这样的罪犯手中来保护她——所以蝙蝠侠不能消失，起码现在不能，这是为了哥谭。 朱利安·戴，是个称号为日历人的超级罪犯。 防弹玻璃门封锁住的监狱牢房中干干净净，只有一张床，一个日历，还有满地被撕下来的日历纸张，纯净的白色灯光将整个牢房覆盖，让这里亮如白昼。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趴在光洁的玻璃门上，一尘不染的头顶折射着纯白灯光，发出明亮的光泽，口中还念念有词。 “三十天的月份，有九月，十月，六月和——” “我跟地方检察院谈过了，朱利安。”戈登打断了日历人的喃喃自语：“如果你在这几场凶杀案里帮了我们的话，他们很乐意给你减刑。” “我们觉得，凭着你喜欢把犯罪和日历结合起来的兴趣——也许你能看出些端倪？” 日历人的回应很爽快，面对戈登的询问，他居然真的立刻回答了起来。 “明天是个大日子，她会再次行凶。” 蝙蝠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依旧低沉没有起伏：“是什么让你觉得对方是个女人？” 朱利安此时不再说废话，而是进入神棍模式，他依旧继续喃喃自语着，听起来像是在回答，可又不完全像是在回答。 “因为他喜欢这样。他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并且他已经为自己造就了一个名号——或者是她。” “你们到目前为止都很幸运，等到二月份，就会有林肯纪念日，华盛顿纪念日，还有总统日。” 戈登听懂了他的意思，十一月是万圣节和感恩节，每天发生了一次凶杀案，十二月的节日不多，目前为止是圣诞节，可能会再发生一起凶杀案——或者两起。 但时间如果到了明年二月，就有三个节日了，当月说不定会发生整整三起凶杀案。 于是他下意识反驳着这种可能：“二月，到那个时候，我们肯定已经抓住那个杀手了。” 然而日历人并没有理会戈登的反驳，反而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土拨鼠日（2月2日），圣灰星期三（基督教封斋期的起始日，大概率也会在2月，整个封斋期是一个会持续整整40天的宗教节日，也就是大概率会到4月份），秘书日（4月最后一个完整星期的周三），地球日（4月22日），国旗日（6月14日），拆礼物日（12月26日），光明节（大约也在十二月）......” 戈登呆呆地站在玻璃门前，看着朱利安·戴从嘴中吐出一个个节日，从年前贯穿到年尾，又从年尾持续到年前，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顿时袭向全身，如果那个节日杀手的节日知识储备量和杀戮举动真的如同朱利安·戴讲出的节日一样，再加上今年他犯案的节日，这家伙在明年就会像一个血腥屠夫一样从年头杀到年尾。 尤其是封斋期，整整四十天的杀戮狂欢，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走吧。” 蝙蝠侠的声音将他惊醒，他转过身去，发现对方依旧板着那张脸，好像没有听到日历人那一连串毛骨悚然的报菜名一样，步伐沉稳地转身离去。 这只蝙蝠，仿佛铁做的一样。 ----------------- 另外一边，马昭迪再次点开了任务界面。 “圣诞节的水晶球 任务介绍：流程你都熟了，饼也就不画了，这次的要求是做一个静默无声的雪人水晶球八音盒。 注释：祝你好梦。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一个小小的雪人水晶球八音盒，不需要上发条，在身边有人需要一场高质量睡眠的时候，它就会唱起歌。” 第66章 丑角 做个水晶球八音盒模型，这要求比起前两个来说有技术含量得多，但它也并不难满足，因为它的要求是“无声。” 不要求发声的八音盒，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而已，最花功夫的音桶和音板音条部分完全省略掉，只需要让它转起来就可以了。 而这部分的元件很容易就能买到，而且组装也不难，马昭迪不需要花费额外的技能点购买初级手工制作技能，按照网上查到的教程按部就班就能组得出来。 “好在今天是圣诞节，法尔科内家族没有举行宴会，而是都待在家里过节，否则我还得专门去找法尔科内请假......啧，这就是打工人的班味么？” 不要误会，马昭迪一个普通的侍者，暂时还没有机会去打扰日理万机的哥谭市黑帮教父，即使他真的成功转职了大厨也不行——他去请假的那位法尔科内，是指那位罗马人的亲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明明是教父的亲儿子，但这位的名字却总是很少被家族里的人提及，无论是报纸上的报道，又或者是哥谭黑道的内部人士，对他的看法也仅限于四个字：聪明，透明。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奖学金，后来还进入牛津大学深造，其学历和智商在整个哥谭市的黑帮里都称得上鹤立鸡群，按理来说，有这么一个儿子，罗马人的黑道帝国怎么看都能称得上是后继有人。 但第二个印象，透明，却还是罗马人一手造就的——卡迈恩·法尔科内从小就禁止阿尔贝托·法尔科内接触家族生意，转而让其哥哥马里奥·法尔科内和姐姐索菲亚·法尔科内作为自己的左右手，辅助帮内事务；阿尔贝托曾无数次向父亲表示，想要追随他的脚步，但得到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 “不，你不必接触家族生意。” 于是，他只能在家族里负责起一些琐碎无害的事务安排，过着像是布鲁斯·韦恩一样的富家少爷生活——但他又并不习惯于像布鲁斯那样放纵，于是便显得越发内敛沉寂，众人对他的印象也越发稀薄。 可事实上，马昭迪可以肯定地说，他绝对是法尔科内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之一。 ----------------- 与此同时—— “登特！一定是哈维·登特！” 马罗尼家的意大利餐厅外，隐隐约约的细碎声音被隐没在满天的风雪中，门窗紧闭，遮挡严实，让路过的行人丝毫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而在餐厅内，高档餐厅常见的暗氛围灯光照亮了一张餐桌，也隐约照亮了餐桌周围的情况。 大部分桌椅全部被整整齐齐地摆放整齐，整个餐厅在此时显得空空荡荡，竟是被餐桌旁的两个人清了场。 “我想找些人，亲爱的朋友——我是说，找些好手，安插在地方检察院的办公室那里，二十四小时盯着哈维登特。” “已经在安排了，马罗尼先生。找了个小子，叫维农，哈哈哈哈哈嘿嘿嘿......” 一字胡男人的端着手里的红酒，忍不住发出奸笑，声音像极了动画片里的阴暗反派——不过他刚刚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阴暗反派的发言。 “亲爱的朋友......？”对坐着的马罗尼眉头皱起，对方这样失态的样子实在不常见，而且这反派的笑声听起来也实在有些渗人了：“这里边他吗的到底有他吗什么好笑的地方？” 然而端着酒杯的男人依旧不语，只是一味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嘿嘿嘿....吼吼...哈哈嘻嘻嘻嘻...呼呼呼呼——” “咯儿！” 他狂笑着扔下酒杯，一头扎进面前的意面餐盘里，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嘴角直咧到了耳根，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嘿！” 马罗尼被他一头拱飞的意面酱溅了一身，顿时勃然大怒，可他还没来得及发飙，身穿白衣的侍者就端着盘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想要再来点酒吗，马罗尼先生？”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罗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看了过去。 墨绿色的卷发，苍白如尸体般的肤色，尖细的鼻梁，两道尖利刻薄的眉毛，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肆无忌惮的展示着笑容。 并不温暖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阴冷的笑容。 他的目光像是猫盯着老鼠，像是毒蛇盯着旅人，内里毫无笑意，与他脸上大大的笑容形成突兀又错愕的反差。 仅仅看着他的脸，马罗尼就本能地生出一股恶寒，混沌与疯狂夹杂着浓厚的恶意扑面而来，竟让这个常年在刀口舔血的黑道大佬生出一丝恐惧。 于是他用愤怒来掩饰恐惧。 “一个丑角。” 他居高临下地评价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愤怒而傲慢的神色：“没有丑角能进到我的地盘，再——” “我的比你的大呦，马罗尼。” 一把枪口足有马罗尼额头大小的左轮顶住了他的脑袋，让他从怀里掏枪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猛地瞪大双眼，看着对方嬉笑着的嘴角和漫不经心的眼神，此时此刻，马罗尼才意识到，对方是个真正的疯子——他并不在意杀了自己的后果，也不在乎自己有多大权势。 他是真的不介意杀了自己。 此时，那个丑角再次开口：“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节日杀手？” 马罗尼听到这种暴论，立刻下意识反驳：“节日杀手？我？” “当然咯，你是哥谭市的第二人，卡迈恩·法尔科内，罗马人是哥谭市的‘第一人’。” “节日杀手只屠杀罗马人的手下，那么，你当然就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不，等等，我拿我妈的坟发誓——” 慌了阵脚的马罗尼此时口不择言，哪里还剩下什么黑道大佬的仪态和威严：“到头来，这一切还是关于生意，节日杀手整件事毁了所有人的生意！” 小丑闻言，疑惑地挠了挠头，紧接着将惨白的面孔凑到了马罗尼面前，两只眼睛迷茫地眨动，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样提着问题。 “那么......” “谁是节日杀手？” 第67章 首次出现的支线 “man（老兄），亲爱的朋友，你这段时间真的是胖了。” 哥谭市，平安夜下着小雪。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嘴里低声嘟囔着，合力抬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向一辆蓝色汽车，看起来似乎颇为费劲。 “砰” 重物被砸入汽车掀开的后备箱，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其中一人笑道：“这样就能沉得更快了。” 后备箱里，身穿西装的一字胡尸体僵硬，脸上依然带着那副癫狂的笑容，好像活活笑死的一样。 笑死，他就是活活笑死的。 其中一个抬尸的人搓了搓手，从怀里拿出根烟，点起了火， “砰！” 一只蝙蝠轰然落地，汽车后备箱猛地合上，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两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叫—— 然而蝙蝠侠的两拳已经迎面而来。 ...... “卷毛？天使？” “你们两个蠢货跑哪去了？” 叼着烟的马罗尼重重砸开餐厅的后门，他今天火气很大，作为哥谭市第二的黑帮家族话事人，被人拿枪顶着脑门威胁审问，这件事实在让他极不痛快。 而现在，听他吩咐去抛尸的两个蠢货还动作迟缓，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了，那两个家伙还是不见踪影，根本没有回来复命。 马罗尼满脸怒容地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蓝色汽车，顿时脸色一变。 这辆车本来应该和那具尸体一起被沉入码头，但它现在甚至还没有被开走。 而自己的两个手下本该听令行事，此时却双双倒在了车尾后备箱旁边的雪地里，失去了知觉。 谁杀了他们——不对，胸膛还有起伏，他们没死。 就在此时，餐馆后门猛地被人关上。 “马罗尼。”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马罗尼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在原地僵硬了半秒钟，才勉强做出反应。 “踏马的，我已经受够了......” 他立刻将手伸进怀里去掏枪，下一秒便意料之中地被那道漆黑魁梧的人影抓住了手腕，如同铁钳般的巨力袭来，他只是轻轻一扭，马罗尼刚掏出来的左轮手枪便摔落在地。 “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刚才那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今晚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马罗尼的手被捏得青筋暴起，他勉强忍住剧烈的疼痛感，立刻回答道：“有个人，管他自己叫“小丑”——来找节日杀手。” “为什么？”蝙蝠侠面色冷肃地将他的手撇开：“他和节日杀手有什么关系？” “我应该知道吗？他是个疯子！跟你一样！”马罗尼愤恨地抱住自己快要被捏废的右手，咬牙低吼着：“从你来了这里之后，这整座城市都他吗被疯子占满了！” “疯子！疯子，疯子......” 苍白的雪地里，只剩下马罗尼抱着手臂跌坐在地，喃喃自语，而那只黑夜中的蝙蝠早已不见踪影。 ...... “我......现在能看看了吗？” 葛丽达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话，细密的雪花飘落在她那身红色的冬装上，飘落在她金色的头发上，还飘落在她铁质的轮椅上。 “当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在她脸上的遮眼布也在此时被取了下来。 “圣诞快乐，葛丽达。” 飘落的雪花之间，一栋被金色的彩灯，翠绿的花环，鲜艳的红系带，还有银白的雪帽子装点好的漂亮房屋顿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哇！” 葛丽达惊喜无比，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像是一只燕子般直接飞进了哈维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哇哦，慢点，亲爱的。医生们都希望你动作轻些，你真的不应该离开轮椅。” “医生，他们知道什么？”葛丽达仰起头哼了一声，紧接着又看向房间：“我们的家这就修好了——哈维，重建费一定很贵吧。” “我们姑且还能付得起。”哈维笑道：“又不是买一栋新的小屋，别担心，亲爱的，我会更努力工作的。” 葛丽达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这让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哈维！” 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的哈维嘿嘿一笑，跨进了家门里。 “欢迎回家，登特夫人。” 两人四目对视，气氛在此时变得有些甜蜜起来，葛丽达将脸蛋紧贴在哈维带着点胡茬的粗糙下巴上，轻轻问道：“你觉得——我们重来一次，在这个翻新的家里——也许我们能重新试着要一个孩子？” “第二次尝试？”哈维低头，将嘴唇凑近葛丽达的脸：“让我们来看看......” 两人接了吻，然后顺理成章地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也许，再过不久，登特一家就会再添一个新的小生命。 然而登特先生并不知道，他的家里曾经进过两个人。 ...... 马昭迪此刻正盯着系统面板发呆。 就在不久前，他拿着水晶球模型，也照着以往做任务时的流程一样直接上了街，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解除了上面的信号屏蔽功能。 开着车，跟着任务的指引路线一路走了十分钟时间，越向前，马昭迪越发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任务地点......似乎，可能，也许不太对劲？ 于是他直接展开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次交货的目的地——赫然是在钻石区，罗马人的私人公寓。 “不是，哥们......”马昭迪有些绷不住了：“你是不是人啊？对方这回特么要杀的是法尔科内家族相关的人，你好意思说这任务没问题是吧？你知不知道罗马人的公寓里有多少个拿枪的保镖啊？” 然而系统不语，只是一味地指出任务目的地。 “你听我说，交货地点放在这种地方，咱的小身板真的承受不来，虽然说法尔科内家族的人都死有余辜，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个五星好市民吧？” “咱能不能换个交货地点，起码得离法尔科内远一点吧？” 想不到的是，马昭迪正在吐槽的时候，系统居然真的弹出了第二个提示。 “该零工可选支线二——该支线基础难度评估为中等，上限未知；基础奖励水晶球不变，另增加第二项基础奖励‘哈维·登特’的友谊；次要奖励‘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价值为十万美元资产点；特别奖励：解锁存档点前移功能” “任务目的地：哥谭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的家” “任务目标：直面一名超级罪犯，并存活” “注释：该任务涉及超级罪犯‘双面人’起源故事，请谨慎选择” 第68章 艰难的抉择 基础奖励不变，哈维登特的友谊，外加价值十万美元资产点的身体强化，最后加上存档前移功能。 这个任务分支的奖励，不能说是丰厚，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是梦幻。通常来说，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主角一步登天，大放异彩的关键节点；是他凭借大毅力，大智慧，大气运抓住机遇，入海化龙的高光时刻；是一位大能尊者传奇人生崛起的第一步—— “对不起，做不到，告辞。” 马昭迪看到任务分支的那一刻起，大约迟疑了半秒时间，然后果断地一脚刹车，从来时的路上一溜烟开了回去。 “别闹了哥，你看看你那任务奖励都是个啥啥啥，这任务能是我现在碰瓷的吗？” “我也不是没看过xx恐怖和xx乐园啊，你那是中等难度的任务吗？那是能把我直接砸死的超级金山啊，任务的风险与奖励等价，就以这份工的奖励，到底是要我去面对谁？真的是双面人吗？” “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告辞！” “该支线选择时间有限，是否确认拒绝？” “反正打工是绝对不可能打工的，起码今天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在粥棚做做粥，帮助一下孩子们，混混资产点这样子......” 罗马人塞满打手的公寓还能应付，但这个支线任务透露出的异样气息，使得两个选项的风险上限和影响后果都变成了未知数，马昭迪权衡了一下利弊，既然自己不失眠，那么少一个八音盒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圣诞节去给孩子们熬粥，反而还能争分夺秒多赚点资产点。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点开了任务简介——反正只是看一眼，获取一些信息倒也不会让人掉块肉。 “圣诞节的小小光明 任务介绍：哥谭市的光明骑士哈维·登特到底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偏执决绝的双面人格又到底是什么时候萌发的？没人知道——又或者，哈维登特一直在死去。 死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成员每一次逍遥法外的时刻； 死于检察院每一个与黑帮蝇营狗苟的同事手中； 死于数年努力，却对哥谭市的黑暗网络无可奈何的每一次叹息声； 死于家人被炸，家中被毁，却无法让爱尔兰帮付出代价的愤怒里； 死于他为这座城市呕心沥血，却看不到希望的每一分每一秒。 哈维·登特，死在为哥谭冲锋陷阵的战场上；而双面人萌发于每一个哈维对哥谭失望的时刻。 注释：命名于凄风暴雨的星期二，成婚于阴沉可怖的星期三，染病于温淡柔和的星期四，加重于风和日丽的星期五，死亡于欢乐灿烂的星期六，埋葬于干燥酷热的星期天。 状态：未完成（0/1） 奖励：这章开头有，在此不表 分支专属奖励：给光明骑士的光明” “......”马昭迪叹了口气，暗恨自己为什么要看这该死的任务简介。 “哈维检察官，你确实是个光明骑士，一个伟大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他心里默默想着：“但对不起，我的能力相当有限，这个任务的难度真不是我能搞定的。” 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在一路飞驰中，马昭迪心里反复念叨着，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蝙蝠侠在无数个世界里都没能阻止他成为双面人——我又凭什么呢？ ...... “马昭迪！你回来了！好快啊！” 杰森的声音隔着老远将车里的马昭迪从沉思中惊醒，这孩子戴着一个小小红色圣诞帽，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撒丫子跑了过来，看起来非常开心，这种热烈的气氛甚至稍微舒缓了马昭迪的重重心事。 等等，一把枪？ “我的天，谁他喵给你的枪！快把那玩意放下！” “戈登警长送我的模型！他还说，我将来成年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惩恶扬善的好警察！” 马昭迪看着仰起头一脸骄傲神色的杰森，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此时，杰森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将来那个百无禁忌的红头罩的影子，更像是一个心怀梦想的孩子。 “那你得努努力，我小时候也跟我妈说，将来要成为科学家。” “后来呢？” “后来发现科学家能用来玩的时间很少。” “那警察呢？” “正义没有假期。” “我突然有点不想当警察了......” 逗逗杰森让马昭迪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他回到锅边，接过志愿者手里的木勺，继续搅动了起来。 “真是谢谢各位，愿意陪着孩子们一起在这里度过这个圣诞节。” “不辛苦，不辛苦。”那位志愿者摆了摆手：“您一直煮的粥，哈维先生捐钱给他们买的冬装和派对食物，我们只是出点力，这没什么。” 马昭迪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哦，说到哈维先生，他今天还来过粥棚呢。” 讲起这个话题，旁边的杰森突然拍了拍脑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在身上摸索了起来，嘴里还对马昭迪做着交代。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但是当时你去给其他孩子们发粥去了，他就直接把信留在了我这里，我还差点把信忘了，对不起啊......” 马昭迪随口安慰着杰森，心里却不太平静，哈维·登特为什么突然要给他留信？明面上讲，他跟自己的交集应该很少才对。 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还有一把钥匙。 “给圣诞老人 前些天，我听闻有一位在哥谭东区开设粥棚，为流浪儿童施粥的圣诞老人，好奇之下，稍微查了查相关的情报，才得知这位圣诞老人的住所暂时烧毁，竟无家可归。 我和我的妻子商量过后，决定为这位好心的圣诞老人做点什么，刚好手头有一笔房屋损毁的保险金，便租赁了一间小屋，位置正在奥迪斯堡区，时间为一年。 这是作为孩子们对圣诞老人的回礼，万望不要推辞。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还想邀请您到我家度过今年的圣诞节。 注：在哥谭，这样不图回报的善良实在是珍贵无比，让我莫名想起了一位神秘的朋友，所以便稍微调查了一下——车店老板说您的十字架很漂亮，请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您永远的朋友 哈维·登特” 第69章 是他，就是他 在看到那封信的瞬间，某段画面如一道惊雷般在马昭迪的脑海中炸响。 “警告，该支线剩余接取时间已不足五分钟，已自动发放最后的支线情报” ......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青灰色的，带着尸斑的大手一把抓住男人皱巴巴的肮脏西装，遒劲有力的肌肉以巨力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大惊失色的男人看不清面目，头上包满白色的绷带，密密麻麻地缠绕到只露出双眼和嘴巴，即使如此，人们也依然能够轻易透过露出的点点肌肤看出他左半边的异样。 遍布血丝的通红眼球，完全消失的眼皮和眼睑，还有眼睛周围露出的那一点点血肉模糊，狰狞丑陋，令人毛骨悚然的半边肌肤。 看起来就像是烧伤或者严重腐蚀留下的痕迹一样。 奇怪的是，男人的右半边脸又安然无恙，看起来完全就是正常人的样子。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那只青灰色的大手将他的头和半个身子直接按进了下水道的积水里，冰冷浑浊，带着臭味的污水浸没了全身，任何正常人在此时都会拼命挣扎反抗。 但他没有。 他默默闭着气，一声不发，等那大手收回去后，才抬起包满绷带的头颅，浊臭的污水从绷带上，绷带下，从他的身体各处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此情此景，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堪称地狱一样绝望的场景。 但他恍若未觉，那只猩红的眼球一转，饶有兴致地看向格兰迪，念出那首童谣里的句子。 “受洗于凄风暴雨的周二？” “哈呃呃呃呃......” 原本想要继续攻击的格兰迪听到这首歌谣，突然愣在了原地，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包着绷带的人扶着下水道里的锈蚀水管，缓缓站起了身子，嘴中仍旧念诵着那首童谣。 “成婚于阴沉可怖的周三，染病于温淡柔和的周四。” 听着童谣的格兰迪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默默走到了下水道的一角，坐下来听男人念诵着有些熟悉的曲调。 在他有知觉起，记忆便是一片荒芜的空白，似乎只残留下了这一首奇怪的调子，于是他也就把这个调子的名字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加重于风和日丽的周五，死亡于欢乐灿烂的周六。” “埋葬于干燥酷热的周日。” “这是你经历的事吗？你死而复生了？” 男人沙哑的语调像是对格兰迪说话，又像是梦中的呓语。 “一个人......能有两次人生吗？” 格兰迪不语，他不明白什么叫生日，也不可能去到教堂接受洗礼，不曾成婚，也不会染病，不可能病危，也不知死亡为何物，或许，他永远也等不到为他下葬的人。 这一晚的所罗门·格兰迪，记不得这一切。 但这一晚的哈维·登特，已经经受了这一切—— “你真以为你搞定我了？哈维·登特！你以为你搞定我了？！” 在法庭上叫嚣着的马罗尼，对捂住脸倒地不起的哈维登特怒骂着。 也就在这一刻，光明骑士被这座城市彻底埋葬。 ...... “情报发放完毕” “......这趟非去不可了，是不是？” “可选择屏蔽该任务提示信息” “我屏你姥姥。”马昭迪叹了口气：“这回要是不去，岂不是要被良心戳一辈子脊梁骨？” ...... “嗡——” “咦？” 粥棚里的杰森听到熟悉的汽车发动声音，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棚子，看到马昭迪正发动着车子，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马昭迪！你不是刚回来吗？” “今天是平安夜，有个骑士等我去送他一夜安眠。” 马昭迪对着他眨眨眼：“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 哈维·登特到家的半小时前。 “吱——！” 刹车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 “我确认一下，咱们是可以把现场复原的对吧？” “可购买系统商城内‘一键清扫还原’服务，将会根据建筑物损毁程度扣除相应资产点，用于复制破损的替代品，擦除痕迹，进行现场还原。” “ok，我的点数还剩多少？” “41327点” “很好，看来平时鸡零狗碎杂七杂八用掉的资产点并不多。” 声音静默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哈维家房屋的门前突然传来细碎的咯咯响动。 “嘎吱——” 随着锁芯转动，家门被轻轻拧开，整个过程几乎可以称得上悄无声息。 中级开锁精通花了我三千美元资产点，马昭迪想着，这个技能在将来最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然我就亏大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轻掩上了房门，但并没有开灯，只是借助一个红外夜视摄像机仔细扫视着房间内部，就在低头的瞬间，他看到房间深处有一串脚印——很轻很轻的，一般人绝对注意不到的脚印。 这不是哈维登特的足迹，也不太像他太太的足迹，拥有中级追踪精通的马昭迪迅速判断出了问题，并立刻提高了警戒。 这就说明，任务的对象，那个超级反派应该已经进入哈维家的房间里了。 “提前埋伏这一招恐怕没法用了。”马昭迪心想。 他放轻脚步，顺着脚印追了过去，一直走进了带着壁炉的小书房，却看到一个带着红色圣诞帽的身影正在装点着一棵圣诞树。 特意闯进了哈维登特的家里，还做完了一整棵圣诞树——啊，如果戈登看见这一幕，他就知道该去哪里追回被抢走的圣诞礼物了。 马昭迪的脚步很轻很轻，但这个男人一定听得到，只是他依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圣诞树，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身后的家伙当回事。 “哦，我亲爱的小伙计，这圣诞树上好像有一个小灯泡的半边亮不起来啊。” 他嬉笑着侧过头，马昭迪便清晰地看到了他苍白的面容，苍白的面容，暗红色嘴唇，还有标志性的邪恶微笑。 而当看到马昭迪的时候，他的脸上顿时出现狂喜的神色。 “圣诞老人？！！哈！这个圣诞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啦！” “码的——”此时此刻，站在他对面的马昭迪两眼一黑。 “果然是小丑......” 第70章 笑气 “joker（小丑）。” 马昭迪看着眼前的瘦削身影，下意识道出那个名字。 他是dc里的顶级反派之一，但却从来没人能确定他的名字叫什么，从来没人能知道他的过去怎么样，从来没人能看懂他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超能力，无法匹配上指纹，或者dna记录，或者牙科记录，小丑这个角色在dc的世界里永远是一个“迷”。 按照马昭迪的想法，小丑也许只是一种身份，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他代表着某种抽象的概念，而非某一个生物个体。 是混沌，是疯狂，是邪恶，是堕落，是毫无理由的犯罪，是人心中永远向恶的那部分本性。 所以他永远没有固定的目标，没有善恶，想干什么坏事就干什么坏事，像是一个危险的疯子。 而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危险的疯子，只不过聪明到足以和蝙蝠侠抗衡，邪恶到足以让超人堕落，危险到哥谭之外根本容不下他。 这样的角色，如今就是自己的对手。 马昭迪心底飞速思考着，如果要对付的对象是小丑，那么首先不能杀，因为按照他对漫画和游戏稀薄的了解，杀死小丑的人，会成为下一个小丑——或者更糟的玩意。 这个概率在这个宇宙里也许很小，但马昭迪不会赌。 那么，如何对付小丑呢？ “哦哦，圣诞老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哈哈哈嘻嘻嘻嘻......” 小丑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原来我也算是个乖孩子，嘻嘻嘻嘻......那么，我的礼物在哪呢？” “这个红色的袋子里——装着的是糖果？还是点心？又或者是一只黑色的大蝙蝠？” “是圣诞礼物。”马昭迪回答道：“我发现穿成圣诞老人进家门偷礼物很方便，要是被发现了，还可以假装自己是发礼物的圣诞老人。” “......” 小丑咂了咂嘴，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稍微有些嫌弃：“该死，这烂笑话几乎有点好笑——我讨厌别人比我好笑。” “啪” 击锤触发的声音响起，一把大到可以被称为手炮的左轮手枪的扳机被扣下。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马昭迪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全身寒毛直立，和小丑见面之后，自己只来得及说出两句话，他就已经趁自己不注意开出了一枪。 “护身十字架（8/9）” 他看向状态栏，十分确认，这一发哑弹不是乌龙，刚才就是一次足以致命的射击——这是自己到哥谭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干脆果断的杀意。 没什么顾忌，也没什么道义，第一句话确认自己知道小丑的身份，第二句话确认自己另有目的，下一秒就直接开了火，消除一切可能影响到计划的场外因素。 这就是一般人面对小丑的结局——被一颗漫不经心的子弹直接夺走性命，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惊天动地，死得简单而突然，对于小丑来说无非就是扣一扣扳机的事情。 而他也不介意随便扣一扣扳机。 又过了数秒时间。 “认真的吗？”小丑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用一只眼睛向着黑洞洞的枪口里看去，手里还不停扣动着扳机：“你就在这个时候哑火？我在你这个小剑人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钱，你就这么回报我？” “砰！” 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小丑的头皮击穿头顶的天花板，木屑和墙漆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差点淋在他的身上。 “哈，谢天谢地。”小丑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差点给自己开了瓢，他眉开眼笑地亲了一口自己的手枪，紧接着又将它对准了马昭迪：“咳咳，不好意思，刚才是个意外——我们再来一次。” 圣诞老人狠狠啐了一口：“谁特么跟你再来一次——坏孩子有惩罚——所罗门！”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巨大的青灰色身影从窗外纵身一跃跳入屋内，庞大的体型直接将窗台扩大了整整一倍，如同一辆泥头车一般撞向拔枪指着马昭迪的小丑。 马昭迪在喊出第一声的同时就立刻向一旁扑去，他清楚地看到小丑根本无视背后的巨响和格兰迪的怒号声，而是接着对自己又扣动了两次扳机，此时，十字架的次数再次被刷新。 “护身十字架（6/9）” 毫无疑问，小丑的枪法相当准。 “轰！” 所罗门直接将小丑撞飞，并将他顶在了一堵墙上，烟尘弥漫，土石飞溅，那面墙直接被他撞穿，在密密麻麻的砖块碎石下，只能依稀看到小丑拿着枪的半只苍白手掌露在外面。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对着废墟下再次发出狂吼，宣泄着心中的怒意，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攻击，这让他本能地升起强烈愤怒感。 马昭迪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塌的砖墙，还有砖墙下被埋起来的小丑，心里波涛汹涌。 “这就......完了？” 小丑，dc的顶级反派，蝙蝠侠的宿敌，总有准备的幕后黑手，混乱，邪恶与疯狂的化身，这就扑街了？ 不，这肯定不可能，小丑可能会谢幕，但绝不会谢幕得如此草率。 但是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马昭迪真的有点担心他被创死了，那样遭殃的可能就是格兰迪。 “咳咳咳！咳，咳！” 一只手掀开了碎砖烂瓦，穿着紫色西装的小丑灰头土脸地从砖墙下爬了出来，见到这一幕，马昭迪松了口气。 “这一点都不好玩。”小丑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灰，咧开嘴吐出几口鲜血，冷冷地笑了起来：“小丑和圣诞老人在圣诞节里一起玩，这本该是场多有趣的游戏啊——可你直接叫了个傻子来搅局。” “真无聊，真无聊，嘻嘻，真无聊——还好我总能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 “嘻嘻，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嘻嘻嘻......” 马昭迪听着两道毛骨悚然的笑声，神色瞬间变得越来越凝重。 淡薄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台照了进来，呆立不动的巨大身影在这月光下抬起头，僵尸般青灰色的脸上同样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嘿嘻嘻嘻......” ps：小丑的嫌弃.jpg如下图 第71章 克拉普斯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你知道的，我的枪从没有卡壳过那么多次。” 小丑好整以暇地从左轮中退出子弹，一枚一枚地检查着，又一枚一枚填入新的子弹进去——那把左轮手枪连弹药都是特制的，简直大得吓人。 “吼吼哈嘻嘻嘻......” “所罗门！清醒一点！” 马昭迪从一面墙后飞扑出来，与此同时，红着眼睛发出狂笑的所罗门·格兰迪如同一辆大卡车一样，直接将整堵墙撞得粉碎——马昭迪十分庆幸此时的他没有多少理智，攻击变得相当盲目且狂躁，否则自己恐怕很难躲得过这一撞。 “但是今天它真的卡壳了，而且还是整整三次，我在想——或许你真的是个圣诞老人？可你的驯鹿呢？该不会是这个大个子吧？” 在马昭迪提心吊胆地躲闪这所罗门致命攻击的时候，小丑并不上前补刀，只是在一旁站着嬉笑：“这可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黑暗的笑话，它几乎能让我的童年破碎掉——” “圣诞老人的驯鹿是一只又大又丑，随便就能撞死十几个小朋友的大僵尸？哈，我应该把它加到我的笑话集里面去。” “所罗门！”马昭迪从袋子里迅速掏出南瓜头套在了脸上：“认得出我吗！周一出生！周二受洗！” 然而所罗门·格兰迪此时确实是丧失了绝大部分理智，小丑的疯狂笑气侵入了他原本就不太好使的大脑，几乎把他的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 “吼吼哈嘻嘻嘻......” 他原本就显得恐怖的大脸此时几乎挤成一团，笑气让他的面部肌肉疯狂收缩，显出大笑的样子，在月光下变得尤为阴森可怖，可所罗门又是个僵尸，致命的笑气无法杀死他，导致他只能顶着这张恐怖的笑脸横冲直撞。 小丑的关注点在此时放在了马昭迪头顶的南瓜上，他察觉到这个能够让人掉san的南瓜头套有些不太一般，是个能够散播恐惧的好东西：“哦吼，这南瓜头真有意思，它丑得像这个大个子一样吓人——这是给我的圣诞节礼物吗？” “给你——吗！格兰迪，先离开这里！” 马昭迪顺手从大袋子里又拿出一桶封装好的牛奶，直接扔向了格兰迪，同时拔出腰间的柯尔特，这桶牛奶不是富足之角的产出物，富足之角的产出食物无法解除异常状态。 “一桶牛奶 价格：两千美元资产点 注释：跨界运过来的牛奶，当然要更贵一点——him” “嘭” 牛奶桶在半空中被直接射爆，将格兰迪浇了个透心凉，喝下大量牛奶之后，他脸上的渗人笑容终于消失，大脑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紧接着，他就对刚刚下黑手的小丑发出愤怒的咆哮。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现在不行，你先离开！”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大个子的行动被马昭迪喝止，虽然看上去相当不甘心，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把小丑按在墙上摩擦的冲动，悻悻地从窗户的破洞里跳了出去。 “哈？这不公平！”小丑不满地嘟囔道：“我费心费力准备的圣诞节礼物，凭什么被圣诞老人的一桶牛奶给打发掉了？这是作弊——他甚至还会开枪，这算哪门子圣诞老人？” “连僵尸都能感染的笑气才是作弊。”圣诞老人比出一个中指：“我不但会开枪，还会摇人呢，你有本事等一分钟，我朋友克拉普斯立刻就来干你！” “哈哈，还是北欧的圣诞老人，嘻嘻嘻嘻——那他最好来得快些——” 小丑这么说着，将手枪收了起来，随手掏出一把小刀和一根撬棍。 “因为我有点不想接着玩下去啦。” 马昭迪没接他的话茬，此时再次开口喊道：“克林顿！” “砰！砰！砰！砰！砰！砰！” 两秒不到，六声枪响如同爆豆般密集，六发子弹像是泼水一样向小丑袭去，而在月色之下，一个光头反射出淡淡的辉光。 “叫我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么个怪胎？甚至还拉上了另一个怪胎。” “他叫所罗门·格兰迪，他有名字的，克林顿。” “无所谓，码的，一个月前你就在家门口被小混混拿枪指着，结果到现在变成被个丑角疯子拿枪指着——我迟早有一天要看见你横尸街头。” “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能......” “喂喂喂，先生们！” 小丑尖利的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拽了回来：“为什么直接无视了我？难道真的觉得那只藏起来的小耗子能打中我吗？” 面对那快得惊人的六枪，小丑毫发无伤，马昭迪撇了一眼墙上的六个弹孔，咬了咬牙，对方的移动就连克林顿也锁定不到，在这个时候，枪对他大概是不怎么起作用的。 “克林顿，先走，已经没机会了。” “说什么屁话呢？我拿钱要办事的。” “活着回去才能拿到钱——” “对对对，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小丑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真无聊，一个圣诞老人怎么能让圣诞节过得更无聊呢？还是我来活跃一下气氛吧......哈，来场烟花大会如何！” 他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伸手一打响指，黑暗的圣诞树上便突然开始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彩光，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了些许。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件呕心沥血的完美艺术品！它叫......呃——对啦，叫烟花圣诞树！” 狗屁烟火圣诞树，马昭迪看着树上闪闪发光的灯泡，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一枚枚苹果形状的炸弹——哈维家的房子才被炸过一次，这会儿才修好，又要挨第二次，小丑是真的不做人啊。 “现在，先生们。”他对着两人轻轻一鞠躬，将手里的红色按钮展示给两人：“让我们看看，圣诞老人到底喜不喜欢圣诞树，哈哈哈哈哈——” 咔哒一声，爆炸开关被按下，小丑一脸期待地看着那棵挂满炸弹的圣诞树，而马昭迪却直接冲了上去。 “今晚你看不着烟花大会了！” 第72章 怕痛的圣诞老人 “特殊提示：护身十字架（0/9）” “特殊提示：物品失效，剩余次数无法抵消伤害判定。” “特殊提示：发动破碎特殊判定——5%概率消除本次伤害判定。” “特殊提示：判定中......判定通过，消除本次伤害判定。” “物品已损毁。” 马昭迪没有太多时间庆幸自己的好运，他已经和小丑打成一片了。 小丑的近身缠斗能力如何？ 这是一个众说纷纭的问题，由于小丑的作品太多太多，他的版本也就太多太多，大家对此达成的一致共识是——这不是他最大的闪光点，但绝对也不是他的致命弱点之一。 甚至在某些版本中，小丑的格斗技术能够略胜蝙蝠侠一筹。 马昭迪能够确定，任何一个身高一米八到一米九的人在格斗的时候都绝对占有一定的优势，而如果是徒手打持械的话，他一定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马昭迪通过系统分析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小丑近身战是大师级别，这让他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近身战能力居然这么恐怖。 还好，小丑现在面对的是限时任务，而马昭迪恰好是一个足够肉的盾位。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烟花！” 狂笑着的小丑挥动着手里的匕首和撬棍，发出尖利的声音：“哈哈哈，我懂了，你是格林奇，你最讨厌圣诞节！今晚的惊喜全被你毁了！来，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流血！” “哧啦——铛！” 尖锐的匕首在红色的棉服上切割捅刺，剌出一道道血口，这套棉服是马昭迪特意买的系统出品，可以防弹，但防割性能稍差，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小丑的那把超大号左轮居然具备穿透棉服一击毙命的能力，这导致这件棉服没有按照预想中一样发挥出枪战防弹的效果。 那根撬棍更是重量级，专门招呼着马昭迪的关节部位进行敲击，即使隔着厚厚的棉服，受到打击的部位也还是发出阵阵剧痛，他的腿脚和手腕发力受到严重遏制，根本无法做出有力的反击或迅速的躲闪。 强烈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生平从没有参与过这种战斗的马昭迪第一次体会到冷兵器缠斗带来的痛楚感，他节节后退，而小丑则狂笑着步步紧逼，手中的撬棍和匕首在他的身上雕琢出一朵朵血花。 “哈哈哈！格林奇是个坏孩子，但好在这个坏孩子很好教训！快！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圣诞礼物，嘻嘻嘻！” 马昭迪并不回答，只是用仅存的理智紧紧含住嘴里的水果糖。 富足之角出品的水果制成的糖，在口腔中源源不断化为汁液，持续为马昭迪提供着生命恢复，好在今天小丑的匕首上没有带着笑气毒素，不然他可能没有腾出手喝牛奶的时间。 “哈哈哈！脖子漏出来啦！” 当马昭迪被一撬棍击中膝盖，几乎打到失衡的时候，小丑嬉笑一声，一匕首便抹了上去，随着哧啦的响声，鲜血立刻从他的颈动脉里迸射而出。 “嘻嘻嘻嘻——嗯？” 当小丑将马昭迪的喉咙割开后，看着伤口处的血肉在几秒之后又迅速愈合，才发现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在此时似乎都没有鲜血继续流出。 “呼，呼，呼......” 马昭迪喘着气，勉强站立在小丑的面前，他被一波又一波堪称凌迟的痛苦打到几乎神志不清，水果糖为他恢复着身体上的伤势，可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和痛苦却实打实地传入了他的脑中。 “哈哈！真坚强，真是坚强，圣诞老人——或者说格林奇？你平时一定没参与过战斗，对吗？” 要用那个吗？ “太让人感动了，守护圣诞节的英雄独自面对手持刀枪的疯子。” 不行，蝙蝠侠一定已经快到了，而且那个要整整两万点，还是一次性的......不能为了怕痛就这么随便用掉。 可是真的好痛啊。 马昭迪面色狰狞地咬着牙，看向嬉笑着的小丑，泪水却不自觉地从眼中流出，这是他自打到了哥谭以后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为正义而战的感觉真的好痛，即使只是肉体上的痛处，也足以让这个从未肉搏过的新手心生退意。 可蝙蝠侠不是每夜都体会着这样的痛苦吗？猫女，戈登，哈维·登特......这些人不都对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痛苦习以为常了吗？ 或者，要放弃吗？ 要保下资产点和自己的命，把哈维登特扔进属于他的命运里吗？ 或者读档？再想其他的计划？可自己还能这么好运吗？十字架的判定，会在自己读档的第几次生效呢？ “嘿嘿嘿，真有骨气——我知道很多不怕痛的硬骨头，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怕啊，真的很怕啊。 “但你一定想不到，我其实是一只老狗——我习惯了追着硬骨头咬，嘻嘻嘻——” “我最清楚怎么啃动硬骨头！哈哈哈哈！” 小丑嬉笑着化作一道紫色的风，轻易晃过了马昭迪，再次抡起了手里的武器，但这次，他的目标不是马昭迪。 而是依然端着枪，始终不愿意扔下马昭迪的克林顿。 克林顿瞳孔收缩，拔枪急射，然而小丑的身影却不可捉摸，一颗又一颗子弹打入墙壁，地板，但始终无法击中小丑，他眼看着那个疯子窜到了自己身前，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和撬棍。 “哈哈！你没机会啦！” 一棍，两匕首。 快如闪电的三击，让克林顿的两只手和一条腿直接失去行动能力，他甚至来不及痛呼出声，尖锐的带血匕首就已经扎向他的眼眶。 “圣诞快乐！嘻嘻嘻嘻嘻——” 铛！ 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响起，小丑惊愕地抬头，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稳稳架住自己的匕首。 手拿宝剑的人穿着一身胖胖的红色圣诞棉衣，头顶还戴着滑稽的圣诞帽子。滴滴鲜血从衣摆不断滴落，此时，棉衣内露出的棉絮都已经被染着血红，或许，这件棉衣早就被浸透了。 他的脖子似乎还没完全恢复，声音残破而沙哑，脸上也带着刚才哭泣留下的泪痕，只有手中的剑稳如泰山。 “我不会让我的朋友为了帮我而死——坏孩子，你想往哪跑？” 第73章 能让小丑破防的只有___ 俗话说，招式越怪，死的越快，后半句既可以是对自己说的，也可以是对敌人说的。 小丑在此刻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在哥谭市曾经和不少冷兵器专家交过手，武士刀，刺剑，蝙蝠镖，长棍，双刀，手半剑，长剑，甚至还有双节棍，这也让他的近战风格越发成熟；虽然依旧是以伤换伤的疯子打法，但在大部分时候，这种打法确实让他具备了一定的周旋能力，乃至获胜的可能。 但马昭迪使用单手汉剑的方式，他在之前还没见过。 也许蝙蝠侠会？但蝙蝠侠没用手半剑砍过他，大部分时候，他只靠格斗术就能把小丑撂翻。 但小丑的脸上此时依然笑嘻嘻的。 “嘻嘻嘻！你怎么现在不怕疼了？没关系的，疼的话可以直接叫出来！” 哧啦—— 匕首再次割开棉袍，在马昭迪的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汉剑也一戳一挑，将小丑腰部的大片血肉，连带着装笑气的腰带一同剔掉。 小丑见状并不闪躲，一只手再次挥动钢管砸向马昭迪的头部，马昭迪单手云剑隔开，左手抓住他持钢管的手，身形前冲，右手跟进，割掉小丑西装上的那朵能够喷射出腐蚀蝙蝠衣的酸液的胸花，背部被匕首刺入一刀。 鲜血飞溅之间，两人有来有回，马昭迪靠着水果糖的帮助，在第一时间使用换伤打法解除掉小丑身上的各种阴险小道具，这种策略让小丑陷入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纠结中。 以往，他已经习惯了用血拼的打法让对手投鼠忌器，因此总是显得像个疯子一样，除了要害部位以外，他基本不会进行防御；但在今天，这种打法反而成为他的弱项，因为对面这家伙的恢复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换伤越多，对自己反而越不利。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他狂叫道：“这么玩一点都不好玩！” 马昭迪暂时不打算分心回答小丑的问题，他死死盯住小丑的动作，在手握长剑开始对打之后，他已经有了可以进行周旋博弈的能力，大脑也已经开始逐渐适应利刃和钢管砸击带来的痛楚，他不能确定这是大师级剑术自带的效果，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有一定的战斗天赋，但他现在确实开始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了。 铛！ 撬棍的弯钩处被长剑纠缠住，无法动弹，小丑则狂笑着用另一只手再次挥舞起匕首，然而马昭迪却并不慌张，他知道，自己的队友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始终寻找着机会的克林顿连扣扳机，枪声响起，子弹出膛，连续三发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握着撬棍的手和小丑的肩膀。 马昭迪紧跟一步，一剑挥出，将他的西装连同枪套一起斩落，此时的大师级剑术体验时间还有五分钟，但实际上，小丑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装着笑气和飞牌的腰带和西装被解除，胸花被破坏，左轮被打掉，他只剩手里的匕首和撬棍可用——但马昭迪却可以再次叫格兰迪加入战场，即使剑术体验卡的时间结束，受伤的小丑也无法再跨过两个队友摸到马昭迪。 但马昭迪没有第一时间让格兰迪加入战斗，大师级剑术的体验时间非常宝贵，他要打完这完整的十分钟，或许能够留存一部分在自己的技能栏里。 “格兰迪！先把这颗圣诞树搬出去！不要让他手动引爆！”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始终在外面等着朋友的声音，马昭迪的话音刚落，他就直接跳进了房间里，将那颗圣诞树连同上面的炸弹一起抱在了怀里，然后又跳出了房间。 “不！不不不！我的圣诞树！我的烟花圣诞树！” 小丑咬牙切齿地盯着马昭迪，脸上的笑容此刻无影无踪：“一个无耻的，无聊的，无趣的，会用枪的圣诞老人毁了我整个圣诞节！我的烟花！我的圣诞礼物！” 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小丑膝盖后面的腿窝再中一剑，此时此刻，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马昭迪回答道：“我亲自给你带来了一桶牛奶，一只大驯鹿，还帮你救下了你的圣诞树——你应该谢谢我。” “我以后一定会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小丑和马昭迪的身影在月色下迅速交错，小刀和长剑倒映着冰冷的月光，带出点点血花。 “你根本就没战斗过，何必做到这种程度？看看你自己，刚才甚至还在哭鼻子！” “正常人都会哭鼻子，如果有人始终在笑，那他一定根本就没快乐过！” 马昭迪的剑法越发娴熟，他手中的宝剑如同三尺月光般熠熠生辉，几乎晃得小丑睁不开眼。 “哈！一个无聊的圣诞老人居然觉得自己了解一个有趣的疯子！” 小丑的小刀越发疯狂，他的打法变得更加激进，攻击欲望陡增。 马昭迪运起长剑，此时是他近战能力的巅峰时刻，他将小丑的攻势一一化解，再看准机会一记直刺洞穿对方的手心，将那把小刀打落在地，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其踹入屋内，免得从窗户逃跑——然而小丑却并没有再站起身，而是趴在地上嬉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这么说，如果有人一直不笑，说明他也一定根本就没正常过，对不对？” 马昭迪闻言挑了挑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果不其然，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下一秒突然响起，黑色的蝙蝠从夜幕中现身。 “你故意先去了马罗尼那里，把我引了过去，然后来哈维的家里布置炸弹。” 马昭迪在旁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把我引到了钻石区，赶过来稍微花了点时间。” 马昭迪长出了口气，他看着面板上大师级剑术的体验倒计时归零，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从我喊出‘小丑’两个字到现在过了整整十二分钟，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留了其他的监听定位设备。” “那不就是你的风格么？否则我把信号屏蔽解除掉干什么？” 此时，一旁的小丑似乎有些破防了。 “码的，你们两个不许说话！——那个红衣小丑，你不要让我找到你的滑稽圣诞小屋！否则我一定要把你炸上天！” 第74章 难得安宁的圣诞节 不管小丑怎么想，反正他暂时是得回阿卡姆疯人院去了。 马昭迪对他的威胁稍微有些担心，但此时，他的手头确实没有能够永远处理掉这家伙的资产点，所以只能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这样起码可以限制他一段时间——大概可以。 “我劝你不要给他治疗手或者脚上的伤势，不然等他好了就又能跑出精神病院了。” 蝙蝠侠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他手上的剑：“你的剑术水平不弱。” “大概就一般水平吧。”马昭迪看了看技能栏里新增的“中级剑术精通”，扭头回答道：“能拖住这家伙全靠生命力顽强，加上我的朋友比较厉害。” “你怎么会出现在哈维的家里。” “他给了我一封信，邀请我来他家做客，还给了我租了一间小屋，我相当高兴，明天我有点事，所以今天直接跑过来了——但他还没回家，只有门锁被撬过。” “......出了这档子事，你得过几天再来了。” 说到这里，蝙蝠侠顿了顿，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倒塌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的窗口，又说道：“或者过几天也不用来。” 马昭迪耸了耸肩。 接着，蝙蝠侠不再跟马昭迪说话，而是走到地上的小丑的面前，将他揪着头发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哈维的家里做这件事。” “哈！我为什么不可以？假如我在这里发现一两把磨掉编号的点二二手枪，或者一两个万圣节装饰物，那我就杀了他，让哥谭市的变态杀人狂重新变回一个！” “哈维登特不是节日杀手。” “嘻嘻嘻，他真的不是吗？” “不不。”马昭迪吐槽道：“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哥谭市的变态杀人狂已经够多了，就算去掉一个节日杀手也还有一堆在阿卡姆里关着的精神病。” 气氛突然沉静了下来，蝙蝠侠看着马昭迪，马昭迪看着小丑，小丑看着蝙蝠侠。 “怎么了？我没说错啊。”他摊开手：“除非他把阿卡姆里的那堆奇才全部......” “闲聊到此为止。”蝙蝠侠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他真的很担心小丑把马昭迪说的东西听进去：“我先带着他回阿卡姆疯人院。” 蝙蝠侠扛起了小丑消失在夜色之中，马昭迪则看着面目全非的房屋，叹了口气。 “先看看我还剩多少点数。” 系统顿时应声弹出面板。 “资产点：18327美元 面板：初级驾驶精通，初级枪械使用精通，英语中级精通（讲多了升级了），中级潜行精通，中级追踪精通，中级开锁精通，中级剑术精通，高级轮椅驾驶精通，高级厨艺精通 物品：鬼火轮椅，不灭的南瓜小提灯，掉san的南瓜头套，富足之角，八面汉剑，黑客两件套，窃听定位打火机” “还剩一万八，应该够了——帮我把房间还原一下吧。” “启动清扫还原服务——点数计算中......预计花费三千美元资产点，是否确认” 有一说一，这个价格在马昭迪的心理预期之内。 “确认。” “是否保留圣诞树” “这个......可以保留，但是苹果炸弹得换成正常的圣诞树装饰和礼物。” “需求降低，预计花费两千三百点，开始清扫还原” “好耶。” 于是，就在马昭迪的眼前，破损的房屋开始被修复，还原。地上散落的土石砖块一个接一个消失无踪；墙壁上的弹孔也像是幻觉一样不见踪影；破损的墙被补上，并变得焕然一新；碎掉的窗户重新装上了玻璃；仅仅几秒时间过去，屋里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战斗残留下来的痕迹。 “有一说一，这个功能用来打扫应该会挺好用。” 马昭迪将身上的染血棉衣，圣诞帽和靴子扔进系统，花了五美元资产点重新清洁了一下自己，然后重新买了一套圣诞服穿在了身上，最后把圣诞树一块打包带走。 在他将所罗门和克林顿送回去之后，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圣诞节的小小光明 状态：已完成（1/1） 奖励已发放” “基础奖励：雪人水晶球八音盒，哈维·登特的友谊，中级身体素质增强，解锁存档点前移功能” 在这一瞬间，马昭迪的身体强化就开始了。 “卧槽，痛痛痛痛——” 剧烈的疼痛感从四肢百骸生发，中级身体素质增强将他的身体急速进行着强化，但由此也带来堪比刚才和小丑战斗的痛苦感，甚至比那还要更加细致入微，这是从每一个器官，每一处部位，每一个细胞中发出的强裂疼痛感。 “这么痛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啊！” “下次一定” 马昭迪已经没力气继续抗议了，他现在竭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直到三分钟后，身体内部的疼痛感才逐渐消失不见，而与此相对的则是他身体状况的剧变。 细碎的肌肉群，健壮的身形，有力的肢体，更快的反应速度和更灵敏的感官，此刻的马昭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撤退，撤退，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第二天早晨，哈维·登特被葛丽达的惊呼叫醒。 “天啊，亲爱的，快下楼来看！” 他迅速跑下楼，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直到看到门口的葛丽达，还有一位快递员，以及一棵漂亮的圣诞树。 “咦？这是......谁送我们的吗？” “是啊，还有封信一块送来呢。” 哈维从妻子手里接过信封并打开，里面是一张信笺。 “给哈维·登特 自从房屋被烧之后，我一直无处可去，住在旅馆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昨日收到了哈维先生的信，竟给了我一隅安身之地，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大恩不言谢，恰巧昨日有人赠了我一棵圣诞树，我要来无用，干脆装饰一番，转赠给哈维先生，聊表感激之情。 圣诞节的时候要和孩子们一起度过，因此，我恐怕无法在明天参与您的家宴，真是十分抱歉，若有时间，我们下次再聚。 您永远的朋友 马昭迪” ...... 就这样，今年哥谭市的圣诞节也依旧是平静而安宁的一天。 第75章 暗流汹涌 哥谭的雪似乎无穷无尽，自从进入十二月之后，大雪小雪就下个不停，整整下了一个月也不见停息。 十二月三十一日，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地方检察院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光，透出窗外的光线映照出窗外的片片雪花，也映照出一个伏案工作的人影。 “哈维，哈维，如果你还有一半脑子的话，就该知道该回家陪葛丽达了......” 虽然嘴里这么喃喃自语着，但地方检察官哈维的屁股依然牢牢地黏在凳子上，他仔细地翻阅着手里的卷宗和案件相关报道，看不出有半点想要立刻回家的样子。 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背带裤的金发青年探出了头，面貌显得稚嫩而年轻，约摸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书呆子一样的圆眼镜，看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这只是鹰酱的视角，实际上我自己也戴眼镜） “登特先...先生，我希望——我没有打扰您吧？” “又工作得这么晚？维农，全部的这些额外工作都没法帮你获得晋升的。” “但......您也一样工作得很晚啊，先生。自从我来到地方检察院的一个星期里，您每天都工作到了这么晚。” 然而哈维的状况其实已经比以往好了太多，在往常，他都是在深夜才回到家里——不过自从葛丽达提出想跟他要个孩子之后，他就开始早回家了，新修的房屋，也许能让两人改变心态，有一个新的开始？ 之所以每天依然工作到下班以后一两个小时，主要还是因为哥谭的罪案太多，而今天的工作尤其多，因为今天是新年前夜——同样的，也是年终总结的时候，当然，这同样也跟哈维想要为了未来而多攒一些钱有关系。 岂不闻，连哥谭市内明争暗斗的两大黑帮，也就是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在今晚这个新年前夜也要暂时摒弃前嫌，把酒言欢，共同庆祝明年的到来——黑帮尚且期待着未来，哥谭市里又有谁不是这样呢？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 哈维听着这位年轻助理的话，便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并顺手关掉了台灯，披上自己的风衣：“看，维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看待任何事情都应该从两种不同的角度出发。” 好一个现身说法的反驳依据。 切换到下班模式的哈维迈步向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并顺手拍了拍维农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今天是新年前夜，孩子。现在是时候回家去，陪一陪老婆，并期望一下明年会比今年更好了。” 这位光明骑士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他作为一个新到地方检察院的助理检察官，又暂时还没有被这个大水缸所污染，没有参与同事和黑帮间的那些蝇营狗苟；工作的时候也兢兢业业，每天和自己一同熬到这个时间点。种种表现，让他不由得想起初到哥谭时的自己。 虽然，维农未必能一直坚持下去，但他也未必就坚持不下去，曾经的哈维登特不也是一个普通的助理检察官吗？这也是哈维对每一个年轻人都寄予厚望的原因，他们都有可能在将来成为哥谭市的第二个，第三个光明骑士。 “呃，是，先生，但这里有些东西——是关于罗马人的案子的——我一直在读那些以前的警方报告，然后......” “我肯定那些报告能等到我明年再去读它们的，维农。”哈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依旧按动了走廊里的电梯。 然而这一次，维农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老老实实地遵从哈维的话。 “先生，这很重要。” 他严肃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关联，一种联系——在‘罗马人’法尔科内和...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之间。” 哈维刚要踏进电梯的脚步停住了。 “对不起，先生。”维农将报告递了上去：“现在已经不早了，但我觉得您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这件......” 维农说着说着，发觉哈维看报告看得有些出神，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于是轻声重复道：“先生？” “实际上，应该是第二个。” 哈维登特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份报告，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不巧得很，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已经知道这件事有些日子了。” ...... 雪夜，哥谭港。 “新年快乐，萨尔瓦多。” 戴着名贵金表的健硕大手轻轻一扳，便将软木瓶盖随意扳开，动作娴熟无比。 卡迈恩·法尔科内手里拿着一瓶价格昂贵的高级香槟，给一旁的萨尔瓦多·马罗尼倒着酒——按照马罗尼这倒霉蛋的说法，他在圣诞节的时候和人练拳，伤到了右臂，此时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所以此时也就只能用左手拿着香槟，任由罗马人给他倒酒。 不过法尔科内至今也还是不太明白，马罗尼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跑去找人练拳。 马罗尼看着酒杯逐渐注满金色的酒液，脸上却似乎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卡迈恩，咱们两个斗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每次你都能赢过我。” “可.....如果我们不能想个办法，阻止那个‘节日杀手’的事情，这个新年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马罗尼，我知道，我很感谢你的关心，这真的很让我感动，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动。” 教父的手非常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香槟：“而且我也一直在想，想有关于‘节日杀手’的事——这是那些报纸给他的名号。” “也可能是‘她’。”马罗尼插嘴。 “随便了。”罗马人的表情意味深长，他喝着香槟，并用一双锐利而凶狠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马罗尼：“目前我知道的一切是，这个浑蛋喜欢弄我的家族成员，搅烂我的生意——你那边在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流什么血啊。” 马罗尼拿着香槟，脸色骤变：“法尔科内，你什么意思？” 然而教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走入人群，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一句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萨尔，你说的没错。” “这真的有可能是你的最后一年了......” 第76章 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船舱内端着盘子的马昭迪汗如雨下。 “罗马人要对马罗尼动手？节日杀手引发黑帮超大规模火并？这么大的事真能决定的这么快吗？” “我特么明年还要在哥谭打工啊，明年还能找到打手以外的正常工作吗？要是接着当侍者，该不会他喵白天端盘子晚上挨枪子吧......” 两位黑帮大佬恐怕想不到，有一个强化过五感的服务生真的能够靠耳朵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过在最初的时候，由于五感的共同加强，繁杂的信息接收量会同时涌入大脑，过于复杂的场景偶尔会让他死机——这个问题困扰了马昭迪相当一段时间，这一点和刚刚来到地球的氪星人有些相似。 好在他的时间充足，而且强化程度也没有超人那么变态，所以大概过了十多天之后，他就基本能够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 ...... “就像老爹一样，你跟你的朋友保持亲密，但跟你的敌人更加亲密，是吧，卡迈恩？” 刚刚离开马罗尼身边，教父的耳边就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和我之间一样可以用这句话来概括，卡菈。”法尔科内和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金发胖女人相互拥抱了一下：“即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看着自己的妹妹皱起眉头，法尔科内也不想继续惹家人不快，便转移了话题：“你有看到过阿尔贝托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早些时候在甲板上见过他了。”卡菈顺手抽出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以缓解自己烦躁的心情，自从丧子之后，她的脾气就一直不是很好——也许只有在对节日杀手做出对等的报复之后，她身为一个母亲的怒火才能得到平息。 教父挑了挑眉，刚好看到一个顺眼的侍者经过，他便对着他招手：“孩子，你来这里。” 马昭迪全身都僵住了，本来只是想在一边接着听听哥谭市第一黑帮的家长里短，鸡零狗碎，没想到突然被罗马人点了出来，这让他心里直呼卧槽。 他这么敏锐的吗？我测，我下一次再也不走在正面听罗马人的八卦了...... “孩子，我记得你，阿尔贝托夸过你，说你的手艺不错，那么就由你去吧，去船舱上把他叫来，叫到我身边来。” 马昭迪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自己没有被罗马人记在小本本上——虽然已经给这位在心里留痕了，但好歹是正面的。 “不用了。” 就在此时，一旁的卡菈·维蒂突然开了口。 “反正我也刚好需要些新鲜空气，就顺便去告诉你的儿子，他爹正在找他。” 看着扭头离开的卡菈·维蒂，还有人群中打着石膏的马罗尼，法尔科内拿出一张钞票，让马昭迪接着回去工作，在走远之后，他还能听到这位哥谭的黑道扛把子倚着柜台轻声叹息。 “我的身边被一群多么可爱的毒蛇所包围啊，如果没有阿尔贝托，我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信任了......” 在船舷边，阿尔贝托静默伫立，怔怔地眺望着夜色中的大海，还有远处的哥谭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舱忽地打开，卡菈·维蒂点着烟走了出来，飘散的烟气和微小的火光亮起片刻，便重新熄灭。 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拧动复古的老式灯泡，顷刻间，这一角的光亮立刻消失。 手枪子弹击破婴儿奶嘴，打碎了夜空的寂静。 法尔科内捂着伤口，身躯从船舷的栏杆上滑落大海。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阿尔贝托！” 卡菈·维蒂的呼喊声在游轮上回荡，她的脚边躺着一把点二二手枪，一个破掉的婴儿奶嘴，两个弹壳，一杯泼洒四溅的香槟模型，而从船舷之下俯身看去，只能看到冰冷的海水中漂流着鲜红的血色。 ----------------- “抱歉。” 裹得严严实实的哈维顶着一身风雪开了门，冰冷的空气，破碎的雪花和哈维的道歉声一同涌入屋内，葛丽达顿时从屋里小跑着赶了出来。 “我回来晚了......”他一边脱下自己的蓝色风衣和圆帽，挂在身旁的衣架上，一边对着葛丽达表达着歉意：“今天在单位里有些事要做，所以耽误了时间。” “没事的。”葛丽达温柔地用双手温暖着哈维冻得通红的双颊：“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咦，哈维，你的头发怎么全湿了？” “今天下雪呀。” 葛丽达点了点头，便迫不及待地将哈维拽向屋里：“哦，好的——你快来，我有个小小的......” “惊喜。” 话声刚落，两个人已经走入了室内，来到壁炉旁，炉火烧得很旺，红彤彤的火光正映照着两个人，他们戴着节庆的尖帽子，对着哈维举起手里的酒杯。 “戈登一家...？” 哈维此时却并不上前打招呼，反而转身便离开这里，向厨房走去。葛丽达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地在背后唤了一声：“小哈？” “我会......呃——我会去看看他在厨房里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戈登警长看出了某些东西，他解释了一句，便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后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而两位主妇则待在客厅里，彼此聊着平时的生活，聊着新年的愿景，聊着和丈夫的感情——自从哈维提早回家，并且也打算和她要个孩子之后，葛丽达的脸上就多出了不少笑容。 “吉姆的侄女小芭放了假，正和我们俩住在一块——她已经大到能照顾孩子了，所以我们两个终于能溜出来一晚上。” “我想，哈维可能也很想要个能烦人的小捣蛋鬼。”葛丽达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 “啊，你们打算要个孩子......真是恭喜啊。” ...... “你有没有曾经站在打开的冰箱前，吉姆老哥——”厨房里，哈维站在大开的冰箱门前，问着问题：“找那些原本就一直放在你眼前的东西？” 吉姆戈登拿下了自己的帽子，他熟悉哈维的这个表情，每次出现这种表情，都代表着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哈维？” “我们需要谈谈，吉姆......”哈维扭过头来，他的神情严肃，半边脸庞被冰箱的灯光照得雪亮，半边又沉入黑暗的阴影里。 “我们需要谈谈布鲁斯·韦恩。” ps：不要剧透口牙！这对侦探漫画很重要口牙！ 第77章 丰收的季节到了 罗马人最疼爱的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葬身于哥谭港冰冷的水底。 这是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绝对算得上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法尔科内家族这些年来往哥谭港里沉了不少尸骨，也许有成百个，也许有上千个，但在那个时候，他们绝没有人能猜得到，法尔科内家族当代首领的儿子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可若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对小阿尔贝托来说又似乎有些太残忍了，即便他一直想参与家族生意，但却始终被自己的父亲隔绝在外，也就是说，他确实没有直接做过什么触犯法律的事情——以这么一位边缘人物的死亡作为对于法尔科内的报复，似乎又显得有些残忍。 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起码能够意识到同一个事实——哥谭市，要变天了。 “找！把我儿子找出来！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阿尔贝托还没有死！” 教父对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大发雷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即使中枪的阿尔贝托真的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他也不太可能在冰冷的海水中活下来——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既然在此时依旧没有找到阿尔贝托，那么他大概率已经葬身鱼腹了。 不过，这件风起云涌的大事跟我马昭迪又有什么关系呢？ ...... “啊！主管！我想死你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餐厅里岁月静好的时光......” 马昭迪穿着一身冬装便服，对着餐厅里的主管表示出热情的善意。 拄着拐杖，打着石膏的菲利普主管则臭着一张脸，不是很想回话的样子——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菲利普主管真的不太想把这个倒霉蛋接回来。 车霉也就算了，连人也这么邪门，两个月前，这位来到红龙餐厅工作，结果到了月底，餐厅没了。一个月前，他被唐纳德走内推送过去，成为法尔科内家族的侍者，结果罗马人最疼爱的亲儿子阿尔贝托在新年前夜的时候葬身于哥谭港口的水中。 大伙倒也不是怀疑他，毕竟红龙餐厅是蝙蝠侠打翻的，而且主要是冲着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就算没有那个南瓜，他也还是会来找菲利普和唐纳德。 同样的，教父的儿子是被节日杀手找上的——大家都知道，那个喜欢杀人的精神变态只乐意对付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既然他已经杀过了一个强尼·维蒂，为何又不能再杀一个阿尔贝托呢？ 但是还是太膈应人了。 哥谭市此时的黑帮归根结底，也还算是些老派的风格，在讲求道义的同时，也多少信一点玄之又玄的东西，再加上马昭迪之前就是阿尔贝托的直属，这件事就更让人心里犯嘀咕。 “每次我看到你，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阿尔贝托。”这是教父拍着马昭迪的肩膀对他说的话。 “去吧，孩子，你应当能理解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你回红龙去吧。” 马昭迪当时的心情比较复杂，一者是他十二月的工资如期到账了——毕竟儿子和生意在家族里是同等重要的两件大事，给兄弟们的工资还是要发的——或者，也许对法尔科内来说，儿子确实更重要一点？ 总而言之，拿到那三万美元工资的时候，马昭迪切切实实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能够让他有时间摸鱼溜出去给孩子们煮粥，并且还能拿到这种报酬的工作，在哥谭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而另一方面，教父原本就打算跟马罗尼开战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死了儿子——他很难想像到时候哥谭的战争烈度会达到什么地步。 留在法尔科内家族里继续干活的风险陡增，也许还是呆在红龙好一些。 ...... “我有言在先，不管你再整什么幺蛾子，给我好好地去练枪——你现在总该会开枪了吧？” “没问题。”马昭迪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打包票的样子：“除了精准度之外，我的枪法现在基本没什么缺点。” 主管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看着马昭迪脸上的笑容，往日的种种在他脑海中逐渐浮现，破碎的灯盏，咕噜般的低语，气人的枪法，令人绝望的咸鱼态度.......回来了，都回来了。 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一句怒骂。 “滚去换衣服干活！” “好嘞。” 马昭迪脚底抹油滑进了更衣室，跟几个许久不见的同事们寒暄了几句，好歹当时的餐厅里还是有些人受的伤并不算重，两个月时间已经恢复了过来，因此马昭迪也见到了些熟悉面孔，只是可惜，没有看到瑞克，卡斯特罗三人组，他们大概还在医院里面。 在此时，系统的提示也开始回响。 【请注意，上上月工作时长已补足】 【资产点已结算，共5500点】 【目前剩余资产点数：119900点】 原本还有些零头点数的，不过那些点数在马昭迪的日常生活，还有熬腊八粥的时候用掉了，到此时刚好剩下个整数——至于数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那主要是因为“哥谭市的冬天”任务进度已经被推到了百分之百。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100%）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100% 任务进度已达100%，节日属性强化上限开启，当任务继续推进时，将为食物永久增加节日属性，该附加奖励将在一月中旬结束，上限为50%。 目前节日食品‘腊八粥’已获得永久属性强化：15.360% 注释：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去南极工作——北极熊跟你的最大区别就是，它们没有你抗冻。】 看着系统里长达六位数的巨款，马昭迪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底气十足的感觉。 第78章 情人节 “我今晚来到这里，只是出于对‘我父母和你家人的关系’的尊重。” 高大笔挺的男人站在窗前，透过百叶窗的间隔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觥筹交错的酒宴，靓丽的交际花，以及万众瞩目的满足感，在这场宴会里应有尽有——而站在楼下的宴会主人看起来也相当享受这一切。 法尔科内看着他，看着窗前的布鲁斯·韦恩，始终无法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两个家族在危难之时结下的真诚缘分，却似乎并不受这个大少爷的重视。这些年来，他固执地想要和黑道相关的一切切断联系，看待法尔科内家族也如同看待一张带血的污秽大钞，生怕染脏自己的手。 是独属于上流人士的傲慢，清高，还是单纯的幼稚和天真？ 无论如何，自己尊重两个家族之间的情谊，也尊重当年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医生，所以，自己会以礼相待——这是“罗马人”的礼节。 他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布鲁斯说道：“对我父亲来说，你父亲可远不只是个朋友，布鲁斯。” “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位花花公子随口回答着，默默注视着楼下这场富丽堂皇的婚宴。层层叠叠的华丽昂贵蛋糕，名贵香槟堆成的金色琉璃高塔，专业乐团的现场动听演奏，彬彬有礼的侍者无微不至，满座宾客，犬马声色，极尽奢华。 婚宴的中心人物是那位强尼·维蒂，而他旁边的金发胖妇人则是他的母亲，也是教父的妹妹，卡菈·维蒂；而其他的哥谭市内的大人物——商人巨贾，达官显贵，交际名媛，各个也都出现在了今天的婚宴上。 “但是今天，你有了这么多新朋友，法尔科内先生，这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那边那位不正是理查德·丹尼尔吗？哥谭银行的行长，如今也成了你的朋友。” 教父听得出布鲁斯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但他并不在意，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个很幸运的人。理查德告诉我，哥谭银行考虑着要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做生意。我正指望着你呢，布鲁斯，行个方便吧。” 家族关系要靠利益维持，这是法尔科内的父亲教他的第一课，不仅是家族关系，许多关系都需要双方有交换和往来，或者是情感上的，或者是物质上的——而卡迈恩·法尔科内也确实很聪明，对于父亲教他的东西，他学得一向很快。 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公司做生意，绝对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双赢提议。 然而，布鲁斯的嘴里依旧还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是他无数次对教父提出的建议的回答，也是他无数次对两个家族之间关系的回答。 “不。” 他扭过头来看着教父：“我不会为了你的利益去投票或者影响董事会——不管你让理查德受了什么恩惠。” 一如既往，毫不意外。 “这可...真扫兴。” 虽然嘴中说着这样的话，但教父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怒色，他优雅地轻嗅着手中那朵鲜红的玫瑰，用花香拂去心中的不快，仍旧对着布鲁斯说道：“享受接下来的派对吧，布鲁斯。试试那道奶油甜馅煎饼卷。我让他们从意大利空运来的，很新鲜。” “咔嚓” 随着布鲁斯的离开，大门也被关上，一旁戴着胸花的管家面色阴沉，他上前两步，走到教父的身旁提议：“或许，我能够‘劝告’下韦恩先生，就像劝告其他人一样。” 教父将红玫瑰插回胸前，摆了摆手：“我看没有那个必要，米洛斯。理查德保证过，我们会有足够的票数的。” “虽然布鲁斯本来能绝对保证我们做到这一点。” 没过几分钟，门却又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阿尔贝托·法尔科内，教父的儿子。 教父挥挥手，示意他近前，眼睛依旧透过百叶窗看着舞池中的人们，自己那芝加哥远道而来的妹妹卡菈值得注意，而舞池里和布鲁斯韦恩共舞的那个美丽女郎却也有些引人瞩目。 不知为何，法尔科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三道伤疤爪痕，他总觉得这位名叫“瑟琳娜·凯尔”的女人似乎有些熟悉。 “父亲，您得知道，我之前看到布鲁斯·韦恩鬼鬼祟祟地在门外——” “阿尔贝托，阿尔贝托，阿尔贝托。” 教父叹了口气，自己的小儿子阿尔贝托总是喜欢帮自己想事情，想着为自己解决家族生意里遇到的问题，这是自己最喜欢他的一点，也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他太聪明了，也太关心自己了，这正是自己将他送去深造的原因——黑色的地下王国是见不得光的，法尔科内家族不能永远以黑帮的身份活跃在哥谭，他要为后面的事做好打算，借用进口公司进行洗钱正是法尔科内家族由黑转白的开始——而洗白之后，法尔科内这个庞大产业的继承人，自然也要是白色的才行。 法尔科内亲切地搂着儿子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像你这样的帅小伙应该去婚礼上，去追求那些漂亮的姑娘才对。而不是担心这些同你不沾边的小事。” 这是去年强尼的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而一想起阿尔贝托，昔日的回忆又不自觉重新涌起。 ...... “自从理查德·丹尼尔辞职，哥谭的其他银行就不愿意跟咱们来往了——法尔科内，我们的钱都卡在这里了，别的家族都在看着你。” “老爸，我可能有个办法——” “阿尔贝托，安静，我们在谈生意——卡菈，我的外甥强尼该回来了，我要立刻见到他——我要让他先处理掉那个敢反悔的银行行长！” 这是去年万圣节之前发生的事情。 ...... “糖，番茄......你再加些香肠，今天是感恩节，我们有很多事需要感恩，阿尔贝托。” “是的，老爸。” 门忽然被人撞开。 “有很多要感恩的？比如呢？法尔科内，我的强尼死了！” 这是去年感恩节发生的事情。 ...... 现在，我跟我的妹妹一样了，法尔科内看着眼前阿尔贝托的墓碑，将手中的血红色玫瑰默默放下。 这是今年二月，情人节发生的事情。 罗马人孤身一人，在哥谭公墓内黯然神伤。 第79章 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蒙上脸了 马昭迪最近的日子过得又不太好了。 倒也不是说红龙餐厅出了什么事，或者哈维·登特替他租的小屋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的个人生活过得还算可以——有定居点，有车，有工作，生命安全一般也不太会受到威胁，银行账户里也有了些存款，虽然陆陆续续为流浪的孩子们花了大约四万美金出去，不过剩下的钱也还是能完全满足他的生活需要。 问题出在他自己这里。 “先生，不要，请别......” “少废话，把你的那条项链给我！” “好，好，别开枪，求你别开枪......” “吱——” 马昭迪一脚将汽车刹在路边，叹了口气。 自从拿到了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之后，自己的日常就开始变得麻烦了很多，而更具体的细节则就体现在这些地方了。 听得更多，看得更远，身体更耐造，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的上下班——即便他坐在车里，从附近的小巷里，巷道中，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也依然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血腥味，腐臭味，体液的味道也能随着风飘进车窗；更别提原本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回家以后也可以站在天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在哥谭这样的罪恶之城，同时拥有这样灵敏的感官和一副正常人的良心是一件比较折磨的事情，他每次上班下班，或者在空余的外出时间总能察觉到一些罪案的发生——就如同此刻一样。 “马昭迪，马昭迪，你在干些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当超级英雄的都没几个好下场......而且你也没有那个能耐才对。” 他默默地碎碎念着，在车里犹豫了几秒——只是抢个项链，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也许自己没必要去逞什么英雄......你既没有闪电侠快，也没有蝙蝠侠富，还没有超人强——飘起来一样会死。 我原来的生活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原来应该是被莫名其妙的世界打磨得光滑圆润，滑不留手；循规蹈矩，小心翼翼，明哲保身——跟谁也无法成为朋友，也跟谁都无法成为敌人，我没有必要在每一件事上展现自己的观点，因为那总会惹怒一些喜欢展现观点的人，我实在没力气也不喜欢争吵，于是我就被误会成了没有观点。 马昭迪这么想着，眼睛呆呆地盯着汽车的车门。 反正我的同事们也都是这样，只在为自己说话的时候滔滔不绝，所以我融入了他们，成了沉默的大多数人，只敢在无人追查的那个世界里发几句牢骚。因为我知道，醒来以后，我还要接着面对自己的生活——或者今天的砖有点烫手，或者明天的外卖有点堵车。生活其实不太容易，我最后还是窝回了家里，开始写我的小破文。 我躲惯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无能的人，这样就没有资格为了别人的不幸悲伤——这样的不幸，我见得太多了。 “还有你的钱包！快！拿出来！” “好...好...” 可是自打我来了哥谭以后，发现这里尽是些让人悲伤的事，自从我到了这座城市以后，才发现原来有些事还是不太好忍，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能忍。 是我德行太高了吗？ “先生，请不要，这个不值什么钱，是我母亲亲手给我缝的......” “谁管你那么多！拿来吧！” 邦邦 马昭迪干脆利落的两拳打在那人的脑瓜上，让他晕头转向，再简洁明快地给出一记手刀，把他打晕了过去。 “是你他么太不做人了！”马昭迪对着地上的歹徒啐了一口：“我沉默不代表我对你没意见！” 啊，真爽，当时就觉得这句台词特别帅。 啊，真蠢，有了点身体强化就觉得自己能当英雄了——但是这种过于出生的事，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了都会忍不下去的吧？ 马昭迪默默回味着那三拳的手感，这段时间真是憋得厉害，这几下打得太爽了。 他暗爽着扭头走开，只留下小巷里惊愕的女人，呆呆地盯着地上的歹徒，还有马昭迪的背影。 “喂喂喂，戈登警长吗？我要报案啊...对，对，有个抢劫的被我打晕了...对，对，他太不是人了......” ...... 就几天时间，马昭迪的作案，不对，是正义手法迅速进化，简单粗暴，但是高效——他花费了三千美元资产点买了中级吹箭精通，又花了两千美元资产点买了一根吹管，最后花了三万美元资产点将中级潜行精通升级到了高级潜行精通。 【刺客吹管 价格：2000美元资产点 注释：无声的武器，致命的武器，伟大的武器，阴险的武器——传奇大海盗爱德华·詹姆斯·肯威】 ...... “唉，你们听说了吗？”餐厅里，马昭迪听着同事闲聊的谈话：“哥谭市真是没一天平静的，据说哥谭市里最近又多出来了一条邪门的路，每个在那条路的附近犯事的全倒了霉，无缘无故就晕过去啦！” “有这么邪乎吗？” “你以为呢？我亲眼看到的，有个手里拿着枪的傻子，走到那对带小孩的夫妇跟前，刚来得及把枪举起来，然后咣当一下就原地倒了！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倒的，然后警车就到了现场，直接把他拉走了。” “md......那以后我们得小心点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大家捞偏门的时候都小心点。” “对啊......哎不对，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焦味？” “有吗？” “有”马昭迪在旁边附和着点了点头：“我感觉是不是哪里烧起来了。” 此时，主管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这群臭**！餐厅烧起来了！还特么不快来救火！” “哎呦我去！” ...... 当晚，是情人节的前一夜，主管带着餐厅里的人抓到了一个纵火犯，马昭迪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眼熟。 “***，新来哥谭才几天啊？就敢来我们餐厅放火，活腻了？” 然而对方只是冷笑。 “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对，就是你，你当时敢坏我的事——我记住你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