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种田嫁军官》 第1章 选择下乡 \"你真的决定要下乡？\"在黎家的饭桌上，黎母田秋兰再次问道。 黎念楠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是的，已经定向说好去穹省的下沙村，后天出发。” 闻言，大姐黎念桐啪地放下筷子，厉声说道，“黎念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宁愿到那什么破农村吃苦也不愿意嫁给礼哥的弟弟？” “大姐，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好嫁妆吧，到时我怕是来不及参加你和姐夫的婚礼。”黎念楠边吃边说，语气冷淡，仿佛下乡的不是自己。 黎父黎志刚不等黎母发作，抢先说道，”行了，吃你的饭，不爱吃就回房间待着。待会秋兰拿点钱和票给楠楠，明天自己看缺啥提前置办好，也不知道下沙村那边什么情况。过几天放假再准备桐桐的嫁妆。” 田秋兰看着丈夫愈发阴沉的脸色，不好再继续反驳，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嚷，“买买买，哪有那么多钱票给这两个赔钱货哦。”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后，黎念楠回到房间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向书桌上的小镜子，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现在的长相。 头发枯黄、脸色惨白、四肢纤细，一副常年干活严重营养不良的小白菜样子，唯有那双大眼睛圆圆的仿佛会说话，如果能养胖一点的话跟自己前世还是有得一拼的。 看看对面姐姐的碎花床单再低头看自己那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床单，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刚到这个家偷听到的话，是的，黎念楠原本是2038年农科所的研究员，深夜加班猝死在办公室然后穿越到1972年夏国钢铁厂家属院的黎家二女儿黎念楠。 原主刚高中毕业三个月，黎母不愿意花钱给她买工作指标，而未来姐夫刚好又提出让她嫁给他的弱智弟弟，两姐妹一起嫁到陈家，工作彩礼嫁妆男方一手包办。呵，这结婚难道还能买一送一。 “妈，你赶紧劝劝黎念楠同意嫁给陈义吧，礼哥都答应我了除了明面上的拿份，他私底下还会给我1000块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这是她那娇生惯养的姐姐黎念桐的声音。 “你以为我没劝吗？我口水都快说干了，那臭丫头就是不答应，还说要自己去知青办交申请。”这应该是她向来偏心的母亲田秋兰在说话。 黎念桐听到知青办，瞬间急了，揪着黎母的衣袖撒娇，“妈，千万不能让那臭丫头下乡啊，万一她走了再也不回来怎么办，我们家养她快二十年了，总不能白养吧。” “你以为我愿意帮你爸养着她啊，我今晚再跟你爸提提这件事，那臭丫头最听她爸的话了。 行了行了，我还赶着出去买菜，你有空也多哄哄那丫头。”说完，黎母提着篮子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半掩着的门里黎念楠拿着杯子正准备出来倒水。 —————— 第二天一大早，黎念楠从床单下掏出自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毕生存款出了门。 她心知不能指望黎母给她多少钱票来准备下乡的物资，她得先去逛逛这个世界所谓的供销社，看能不能捡到些不用票的瑕疵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类似她以前国家的前身，穹省靠近国家的最南端，应该是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到了供销社，好几个柜台已经在排队，瑕疵品处理的那一小块地方更是挤满了大婶，看来不要票的货还是很吃香的。 她踮着脚也看不见里面卖的是什么，只能找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婶子问问，“大姐，今天有啥不要票的东西啊？怎么这么多人？” “哎妹子，今天来了几大袋碎布料，八毛钱一斤，大块的都可以给娃娃做件衣服了，肯定多人要啊。你要的话也赶紧去啊，我先过去付钱。”大婶拎着一篮子布料挤出来，说完就去排队结账。 布料啊，虽然是碎布料，可以买点做几件小背心，她身上穿着的这件都已经破洞了，再来看有没有合适的做点小东西带过去备着。 于是她挤进去挑了几块大点的纯色布料，再捡了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小碎布，花了一块六毛。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搞点票，不然没办法买其他东西。 赶在中午下班前，黎念楠去技术车间拉着黎父下馆子，看能不能拿几张票，“爸，我们今天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黎父看到二丫头来接自己下班很是开心，“有啥事你说，爸带你到饭堂去吃就行，下馆子的钱你留起来以后用，一个人在外面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也行，我就想问问爸手上有没有粮票和工业票，我拿钱跟你换行不？”黎念楠跟着她爸走向钢铁厂饭堂。 “提啥钱，待会吃完饭我去找老申给你换点全国票，你妈把钱票给你啦？”他正想那他媳妇还是拎得清的，小女儿都要出远门了还好这次会办点正事。 黎念楠转头看着她爸头上的白头发，心里有点发酸，还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要说这个家舍不得谁，那只有她这便宜爸和在高中寄宿的小迷弟。 “还没有，我早上出去买了点瑕疵布，今天还没见过妈。没有就算了吧，我之前也攒了点钱，但是没啥票。” “什么？我昨晚让她一大早先给你好去买东西，真是的......先不管她，待会吃完饭 我带你去找老申，下午得赶紧准备好，明天是几点的火车？”听见小女儿的话，黎父心里不禁有点埋怨黎母的做法。 “下午三点出发，明天中午我去看下小弟，然后就出发了。”这样她明早还能赶一波瑕疵品。 “也好，我明天中午带你和小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下午送你去火车站。”黎父边说着边领女儿找座位坐下。 吃过午饭后，黎念楠跟着她爸到钢铁厂宿舍找申叔换了20斤全国粮票还有一些工业票油票，申叔是京市过来的技术顾问，一个人过来一待就待了五六年， 经常笑眯眯的很受院里孩子们欢迎。 申叔还给她写了一个阳省地址，说是他一个侄子到时有事可以联系，毕竟一个人在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份善意让初来乍到的黎念楠甚是暖心。 下午买了5斤面粉以后，路过废品站的时候黎念楠灵光一闪，自己的本事总要找个出处，便试着去找几本旧书。 农林种植、畜牧养殖、纺织工艺，居然还有一本菜谱，莫名有种小老鼠进米缸的感觉。 要不是原主厨艺一塌糊涂，估计黎母还会让原主负责一日三餐，以后就看黎小厨自己当家做主的了。 还需要带什么呢...... 黎念楠把衣服和旧书放进藤箱里面，衣食住行，穹省应该不缺大米吧，但自己常年吃外卖勉强能烤点甜点饼干，再翻一翻那本菜谱，这......是不是买错了，难道一个厨房小白真能做出来啥佛跳墙、开水白菜这些大菜？ 先不管了，调味料还是得备一些，毕竟海鲜烧烤自由应该可以实现的，顺便看下有啥种子能带过去，老本行是万万不能丢的！ 就这样，黎念楠给自己备好了基本的下乡物资包，等明早再去供销社碰碰运气，完美的一天！ —————— 出发当天黎念楠依然早起，带上钱票赶到供销社看瑕疵品，看着一堆临期糖果和饼干，果断各买两斤，说不定路上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去农机站和粮油站买种子和调味料，看着这十个指头数得完的品种，也不用挑了每样买一点，这动辄要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哦，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多换点票。 中午黎念楠到市高中门口找弟弟黎念槿。 “二姐，你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吗？”黎念槿这还是第二次见他二姐来学校找他，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家里出啥事了吧。 “没啥事，我要下乡了，下午就要坐火车出发，想着来跟你说一声。爸说带我们俩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你现在能过去吧？” 黎念楠拍拍弟弟的肩膀，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好的，除了便宜爸就是这个便宜弟弟了，比原主小两岁，从小就是原主的跟屁虫。 “啥？！你怎么要下乡？去哪里下乡啊？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哦？二姐你这太过分了。”黎念槿一下子惊呆了，上周末回家家里还在商量大姐的婚事，怎么二姐一下子就要下乡了。 “哪有那么多问题哦，我要先回答哪个，边走边说吧。”黎念楠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弟弟的脸蛋，嗯，果然家里只有弟弟可爱。 “行，我先进去跟同学说下，下午请假我也去送你。你先在这等我下。” 说着，黎念槿跑向学校，在路上跟同班同学说了几句才过来。“二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都毕业三个月了，没正式工作，又不想这么早嫁人，那只能下乡了呀。”面对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黎念楠没有直白的说黎母和姐姐的情况，毕竟他们暂时还要长期一起生活。 在国营饭店门口，姐弟俩等来了黎父骑着自行车过来，“你们俩先去找座位，爸来点菜。” 黎念楠一边坐下，一边感受着这国营饭店的氛围，看着原主记忆中的人事物一件一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慢慢地有了踏实感，既然暂时不知道回去现代的方法，那就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日子。 黎父把今天供应的肉菜都点了一份，再点了一份清炒白菜和四碗米饭，“来来来，你们俩都多吃点，好好补补。”黎父给姐弟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爸，你是不是又偷摸着藏了私房钱哇？今天居然这么大方。”黎念槿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调侃他老父亲。 “去去去，你小子别乱说话，尤其是在你妈面前，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那大嘴巴。”黎父咽下嘴里的饭瞥了傻儿子一眼。 “爸，我们待会怎么过去火车站呀，我也想去送二姐。”黎念槿想起下午的正事，急忙问道。 “我骑自行车带你姐过去，你就别去了，你爸我一把年纪骑车可带不了你俩，好好回去上课就行。等你姐安定下来了，再给她写信。” 想到下午自己还有东西要给二女儿，黎父果断拒绝了儿子去送站的请求。 吃过饭后，黎父先骑车带女儿回家拿行李，看着女儿从房间里拎出来一个大双肩包和一个藤箱，连忙接过来。 “就带这么点东西吗？吃的用的都够了吗？还不知道那边环境怎么样呢，要不要多带点？” 黎念楠把自己常用的搪瓷杯擦干，又打开藤箱准备放进去，“先带这些吧，火车只能到阳省，到了我再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黎父连忙把口袋里放了一天的钱票递给了女儿，“这些是你之前帮我们车间翻译说明书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一毛钱都没给你妈。还有几张肉票布票，这边不好换全国通用的票，你都给带上。” “怎么这么多？爸真有你的，居然一直把妈瞒得严严实实的，哈哈哈。”黎念楠数了下，有两百多块钱，比自己那毕生积蓄都要多，真不错。 “那是，你爸还是有两下子的。老申还说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这么便宜又靠谱的翻译，你说我们以后能写信翻译不？” 女儿高二高三这两年，帮自己车间翻译了四五次鹰语说明书，比厂里那几个大学生强多了。 “前期恐怕不行，而且我也只能算个临时编外人员，到时候鹰语资料如果被人截取到，可能会有点麻烦。我把字典悄悄带上，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爸你回去也跟申叔商量下怎么安排比较安全。” 黎念楠连忙去房间，把抽屉最里面的字典带上，用报纸包好再塞到背包最里面。这个时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能先老实苟着。 黎父把黎念楠送到火车站站台，看着一个一个送行的小群体，都是风华正茂的小年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心里难受得很。 黎念楠轻轻抱了黎父一下，跟他坦白道，“爸，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和妈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但你永远是我爸爸，小槿也永远是我弟弟。 至于妈和大姐，经过这次她结婚的事情，我最多只能维持些表面工夫了，希望您理解。” 黎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想到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净净的大女儿，再看到眼前这个满手老茧脸色发黄的二女儿，你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老伴怎么就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呢，唉。 他轻拍女儿的手背，“行，你知道了也好，等以后有机会我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项链给你。多给家里写信，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爸，楠楠永远都是爸的宝贝闺女黎家千金。” “知道了爸，我要上车了，你早点回去吧，骑车慢点。”说完，黎念楠眨掉眼角的泪光，带上行李上了火车。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站台上的老父亲挥挥手。 黎父看到前面有老乡在卖东西，快速跑过去买了几个鸡蛋、包子，还有两包土冰糖，直接从火车窗户上递给女儿，“楠楠，这个也带上，到了之后记得常写信回来啊。” “知道了，谢谢爸，你快回去吧。别担心我。”黎念楠接过东西捏了捏父亲的大手。 从此以后，正式开始知青黎念楠的生活。 第2章 溺水与到达 在硬座上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了阳省，明天大船倒小船之后估计就能到了。同火车的知青伙伴，大部分都是到阳省就各自分开了，幸好还有两男一女跟黎念楠是同一目的地。 众人在阳省知青办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后，女知青许丽华问道，“念楠，你要出去逛逛再买点东西吗？我妈说下沙村那边啥都没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好呀，我们过去问下李爱国和邓强，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黎念楠提着装着钱票的小挎包，回答道。 两男两女结伴去供销社，黎念楠发现南方阳省这边的柜台跟家里供销社差不多，就是产品还是略有不同。 她买了一斤鸡仔饼半斤腊肠半斤青皮桔子和两小瓶南乳腐乳，还斥巨资花了点工业票买了雨衣和胶鞋。许丽华买了两斤红糖两斤鱼干一罐洗头膏两块肥皂。 邓强在一旁看着，看来许丽华同志手头比较宽松，时不时可以帮把手说不好自己能跟着沾点光，再看看黎念楠同志那一身补丁和瘦不拉几的身形，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条件一般。 李爱国跟着也买了半斤桔子和半斤水果糖，他心里知道自己容易晕船，但愿这桔子能有点用。转头看到邓强看向许丽华的眼光，摇了摇头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 第二天一大早，坐了4个小时大船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穹省的地界，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道路和满身补丁草鞋的群众，黎念楠开始考虑穹省到底有多穷。 他们到了穹省榆县知青办，和其他知青一起等着上小船，加上他们四人，穹省这一批来了十六个知青，而到下沙村的只有黎念楠和王栋。 黎念楠靠着自己的打包，窝在船头和船舱的连接处，避免跟一群人寄来寄去，对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看到她剥了桔子不吃只要桔子皮，说道，“妹子，你这桔子不吃了吗？多浪费啊，作孽呢，你不吃要不给我们小宝吃点？” 黎念楠心想，你家小宝才多大，是他吃还是你自己吃，你心里清楚，“没事大姐，我有点晕船先缓缓，待会就吃。” “哎呀，我都看见了你那还有一大包，给小孩子吃几个怎么了。”妇女单手抱着孩子，往黎念楠那边扑过来准备直接上手抢。黎念楠抱着藤箱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转身，被她一下子连人带箱撞到海里。 “救，救命，我不会，水，救，救命。”黎念楠连忙放开藤箱，双手扑腾着，眼见越慌张越往下沉。 “扑通！”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迅速脱了军人外套，一头扎进水里。看到他已经够到黎念楠，船夫朝他抛了一个救生圈，“郑营长，快，抓住，我们拉你过来。” 郑北川把黎念楠平放在船舱，拍拍她脸没反应，交叠双手按在她胸口做急救。 \"咳，咳咳\"，黎念楠张开眼吐了几口水。郑北川迅速收起手，把人扶着坐起来。 她这才正面抬眼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淹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只见眼前人眉眼如星，薄唇紧抿，桃花眼深邃而有神，湿透的作训服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为人民服务，你先披上缓一缓，看下行李有没有被泡坏吧。” 郑北川看见女同志衣衫尽湿，露出身形曲线，连忙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递给她，悄悄捏了捏手指，没想到这女同志瘦归瘦，还是挺那啥的。 “同志你是军人吧？是哪个部队的，我方便给部队写一封感谢信吗？”黎念楠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想到现在表达感谢的方式，钱物她是没有多少的，寄封信她还是很愿意的。 “他是咱们穹省边防营的郑营长，知青同志你到时候可以把信寄到穹省军部，或者他们下沙村的驻点。” 不小心把人撞海里的陈大嫂原本还有点慌乱，担心这瘦不拉几的女知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不会游泳还来岛上当知青，也是心大，还好郑营长把人救回来了。 船夫看到两人都完好无缺，心里舒了口气，连忙回话道。“别看郑营长冷冷淡淡的，他对咱们老百姓可好了。” “哎，郑营长您好，我是下沙村新来的知青黎念楠，等过两天安顿好之后我就给您写感谢信。” 没想到眼前这军人居然是营长，看着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真正的年轻有为啊。黎念楠心里感叹道。 “真不用，为人民服务举手之劳。”郑北川摆摆手，他想来怕跟女同志有牵扯，好不容易躲到了这偏远的下沙村，可不想再来点麻烦事。 看着眼前这全身瘦不拉几 面色惨白，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仿佛能把他看进去，郑北川偏过头看向大海。 看他们不再说话，同行的知青赶紧围上来，问着黎念楠有没有事。 黎念楠悄悄打开被海水泡过的藤箱，有点肉疼的把刚买的鸡仔饼和剩下的饼干拿出来递给知青们，让他们给大家分一分，“这些刚刚泡了会海水，大家不嫌弃的话都帮忙吃点？” “哎呀，黎知青你人真好，我就说你早该分点给我们小宝吃，就没有下水这一遭了。”只见刚把黎念楠撞下水的妇女反应最快，伸手就拿了两块鸡仔饼。 “陈家大嫂，你别这样说，刚要不是你，人家小知青也不会掉海里。”旁边一个大娘看不过，拿了一块饼干说了句，“谢谢小知青同志，可惜了这么好的饼干。” 黎念楠白了陈家大嫂一眼，见过爱占小便宜的，没见过把人撞海里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海岛有所怀疑了，穷山恶水... 小船即将靠岸的时候，黎念楠把身上披着的外套递给郑北川，“郑营长，谢谢您，这衣服是我洗了再送去军营给您，还是......” 郑北川直接伸手接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没关系，我拿回去再洗就行 ，你回去注意休息，有机会还是要学学游泳。” “嗯，我明白的，谢谢郑营长。” 黎念楠提着行李站在来接人的牛车旁边，看着郑营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心里暗暗决定过几天安定下来之后，必须得送点东西到军营给她的救命恩人。 —————— 村支书陈大友驾着牛车把黎念楠和王栋送到知青宿舍，给他们新老知青做了简单介绍就走了，得尽快把牛送回去。 老知青孙进步把两人带进院子里，“大家过来下，这是新来的知青，王栋同志和黎念楠同志。” 只见从各个屋子里出来了四男三女，“大家好，我是王栋，来自津市，今年20岁，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家好，我叫黎念楠，来自江省，18岁。”黎念楠维持队形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至于后半句她觉得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我叫孙进步，是最早来到这边的知青，有啥事都可以找我。从这边过去分别是郭书飞、赵毅、林康、王绍林，谢琳琳、黄婷、胡静。邵林你带王栋同志去你们宿舍放行李，胡静同志你带黎念楠同志过去女生宿舍。” 孙进步给大家做了介绍，就朝厨房走去。 黎念楠跟着胡静走进女生宿舍，眼前一个大通铺目测5个床位，立着两个蚊帐，还有靠墙一床补丁明显比较多的薄被。 “靠墙的是我的床位，黎知青你看下要睡哪个位置”，胡静指着靠墙的床铺跟黎念楠说道。 “胡同志，请问这边有单间吗？最好能带一小块自留地。” 黎念楠从上牛车至今，一路看过来，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无论是考虑自己长远在下沙村的生活，还是自己包里的种子。 胡静略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也不像条件多好的样子，没想到一来就提出要住单间。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下孙知青或者去找村长。如果你不跟大家一起住的话，三餐、挑水、砍柴这些活你都要自己干哦。” “我明白，我先过去问下孙知青，回见。”说着，黎念楠提着泡过海水的半斤腊肠走向厨房。 “孙知青，这是我在阳省买的腊肠，路上不小心掉到海水里了，不介意的话，用冷水泡一泡今晚给大家加个餐吧。 另外我想问下，知青能住单间带小块自留地吗？”黎念楠把手里的腊肠放在灶台上。 孙进步看了那几根腊肠一眼，才跟她说，“这个我们知青没有先例，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直接去问村长吧。沿着大路直走到一家有棵大桂花树那家就是，特别香，很好认的。我今天得负责做饭，就不带你过去了。” 黎念楠谢过孙进步之后，按照他说的路线找到那棵桂花树，果然很大，“您好，请问是村长家吗？” “是的是的”，来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姐姐你是谁啊？找我爷爷什么事？”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有事想要问问村长。我方便进去吗？”黎念楠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递给他，“姐姐请你吃糖。” “哎，黎知青，进来坐。”老村长提着旱烟走到堂屋门口朝黎念楠说。 黎念楠走进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村长您好，我想问下知青在咱们村里能单独住吗？我带了点家里的菜种，还想找一小块自留地试着自己种点菜。” 闻言，村长陈二树放下旱烟，正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娃娃，“村里倒是没这个先例，先说房子看你想建一个还是租。 租是找村里人家租一间屋子一起住，还是租整间。村里还是有几间旧房子的，就是荒废旧了得收拾下。” “村长您看有没有两房或者三房的整间出租？房租是多少呢？”黎念楠眼睛一亮，这事有戏，暂时建房估计有点难，还是先租一段时间。 “你一个女娃娃住这么大房子干嘛？”看来这女娃娃是都想好了才来找自己的，村长敲了下桌子，想着村里荒废的房子。“村尾靠山脚的位置有两间房子，你明天中午下工再过来找我看房。这天也快黑了，早点回去吧，路不好走。” “好的，谢谢村长。”黎念楠也不多说，准备先回去，朝着院子里的小男孩摆摆手。 回到知青院，黎念楠听着大家对自己和王栋明天的安排，明天一早先去村委登记，领新知青村里借的粮食，再去认认村里的田地和工作，后天开始上工。 因为没有提前提新人份额的淡水，黎念楠只能用两瓢水简单擦擦脸和手脚，拆掉头发躺在自己的临时床位上，心里盘点着自己手上的存货，明天得带点给村长，过几天还要找机会送一些给郑营长。 刚吃饭的时候，对村里的知青生活也有了初步概念，每天八点上工 下午五点下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能坚持住的话女知青一般每天也能做4-6个工分，这样至少能保证年底分粗粮分猪肉勉强养活自己。 比较困难的还是水电问题，村里还没有通电，用水的话现在是淡水季限制每个大人每天一桶水，得自己去村头的水井打水。 如果能搞到点塑料膜、塑料管、玻璃瓶或者铁罐啥的，至少能蒸馏海水自给自足。 过几天找郑营长的时候可以问问，这年代军营的东西应该比较齐全吧。 想着想着，黎念楠在下沙村的第一晚终于睡着了。 —————— 早上起来，黎念楠和王栋吃过早饭，一碗米汤跟一个红薯，去村委领粮食。男同志40斤粗粮10斤大米，女同志30斤粗粮10斤大米。 “黎知青，你的粮食先放在这吧，我扛回去再回来帮你。” 王栋看了下自己算不上强壮的身板，再看一眼黎念楠那副骨架子，再想到她昨天还溺水了，他决定自己搬两人的粮食。 “不用，王同志，我的先放在村委就行。我准备找村里租房子，今天能定下来的话我到时再过来搬粮食。我帮你拿袋小的吧，待会还要一起去提水。” 黎念楠起来就惦念着要找村长看房租房，这40斤粮食她准备直接放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面。 两人提着知青点的水桶找到水井，水井被围起来一个小房子，俨然一个小型水房的样子。 白天有村民值班专门登记提水名单，全村人的名单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来提一次水划一笔，晚上七点这里会锁起来避免有人偷水。 黎念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睛翻出白眼，从来没见过要防人偷水的，可见下沙村所在这岛屿缺水有多严重。 提了水，黎念楠准备去附近逛逛，认识下这里的田地水土，村尾连着个小山丘，提供着全村的柴火。 却听到王栋准备去镇上邮局寄信，再一打听原来村里牛车是固定每周二四日可以载客来往白沙镇上和村里。 黎念楠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先给家里写信寄到弟弟学校，再把信封钱和邮票钱委托王栋帮忙寄出去。 第3章 租房镇上偶遇 中午黎念楠拿出了半斤面粉给知青点加餐作为今天的临时餐费，吃过午饭后立马带上两包红糖到村长家。 “村长好，吃过饭了吗？”黎念楠敲了敲村长家的门。 “哎，你就是小黎知青吧，先进来坐会喝口水。”只见一个妇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是村长媳妇，你叫我田婶就行。老黎在房间里呢，你先坐会。” 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把手里的红糖放到桌面，“田婶好，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糖，给您家里孩子甜甜嘴。”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家里就我们俩口子带着孙子孙女，要不得要不得。”村长媳妇田芳把红糖往回推了推。 “要得要得，每天泡点来喝，这红糖也不耐放，过几个月就容易化了。家里小朋友呢，今天怎么没看到？”黎念楠给田婶推过去，问起昨天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啊你说虎子呀，带妹妹出去玩了，玩渴了才会回来的。”田婶说完，就见村长走过来。 “黎知青，我们过去看看房子吧。有一套是两房的，每个月一块二。还有一套三房的，每个月两块钱，都去看看。”村长看见桌面上那两包红糖，就知道是小黎知青带过来的，看来这女娃娃能处，比前面那两个成天偷懒的好多了。 黎念楠跟着村长从村中间走到村尾，一路跟两边纳凉聊八卦的大叔大婶打招呼，笑得脸都快僵了。快靠近村尾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大婶朝着她指指点点，眼光不善，她才来大半天还没来得及招惹谁吧，奇怪。 走到村尾的时候，黎念楠感觉明显阴凉了些，两房这套明显更旧些，院里长满了野草，院墙也约等于无，翻新的话要花很大功夫。三房那套稍微好点，听说是前年一对老夫妇相继离世以后，村里人略有些避讳才一直空着。家具几乎都被村里人拿过去了，至少整体屋顶墙面没啥问题，收拾收拾再买点家具就能入住了。 随即黎念楠马上拍板，租了两年，直接交了48块钱房租，说好下午到村委拿租房条子。她就回知青院提了半桶水，带上扫帚抹布到了院子这边开始大扫除。 其他房间先不急，得先把自己睡的房间、厨房打扫出来，然后列个单子看缺点啥，明天去镇上置办好。 林林总总一大堆，木制品村里应该有木匠吧，还是直接去问问田婶比较好。 下午去过村委拿租房条子以后，黎念楠再次去了村长家，田婶平时带娃只有春种和秋收农忙那会才下地，平时都在家里。还没等她进门，田婶拉过她小声道，“小黎知青，你昨天溺水被郑营长救了呀？村里人都说你被他占便宜了，要不要嫂子带你去找郑营长要个说法？” 闻言，黎念楠心里想这才哪到哪啊，哪有这么严重，再联想到村里的环境，她连忙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昨天从船上不小心掉海里了，又不会游泳，是郑营长好心救了我。我还想着过几天买点东西送过去。” “奶奶，我们要喝水”，这时候虎子牵着妹妹回来找水喝。 “呀，虎子这是你妹妹呀，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蹲下握了握妹妹的手，“我是新来的知青哦，你可以叫我黎姐姐。” 田婶拿了三个杯子出来，一个放到黎念楠面前，“叫大丫。郑营长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影响你谈对象。” “奶奶，甜的。”虎子大大喝了一口，发现是红糖水。 “是啊，还是你们黎姐姐拿过来的。好了你们赶紧喝完，回房间躺着休息下。”田婶拿着毛巾撸了一把虎子的脸，再翻面给妹妹也擦了擦。 “谢谢黎姐姐。”大丫靠着奶奶的腿，朝黎念楠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哦，大丫喜欢就好。”黎念楠摸摸她的小辫子，再拿出自己列的单子，“田婶，我过来是想请教下你，村里有木匠吗？我租了村尾三房的那个院子，有好些东西都要置办。” “老黎中午回来就跟我说了，你这丫头是个能折腾的。咱们村里最多就是编个竹编框框，木匠是没有的，咱们置办大件都是找的隔壁上沙村的老马。”田婶拍着大丫的背哄她睡觉，“你要是着急的话，让虎子带你走一趟？” “行啊，那太谢谢虎子了，我先回知青点拿点东西，待会过来叫虎子。”还好隔壁村就有木匠，应该也不太远，“田婶，您家里有多余的竹筐吗？我想换几个。” “有啊，我带你到库房，你自己挑，大的一毛五，小的一毛，老陈都是平时攒着去镇上换的。”田婶把大丫放到藤椅上，带她走出了堂屋。 黎念楠挑了两个大竹筐，两个小竹筐，三张大竹篾，两张藤椅，两双草鞋，花了一块六，再跟田婶家定了一张竹席、一张大藤椅，就先回了知青院。 跟着虎子，黎念楠顺利找了马木匠家，家里只有马家嫂子抱着小娃娃在，她定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个带抽屉的柜子，两条板凳，一个砧板、一个木桶，两个木盆，留下十块钱定金，剩下八块钱等马家父子今晚送货上门再给。 在知青院吃完饭的时候，黎念楠跟大家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接收着大家或羡慕或惊讶或妒忌或不悦的眼光，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直接去了村长家。把下午定好的藤编分三趟搬到院子里，再一边收拾一边等马木匠上门。 马家父子一人推着板车，一人推着独轮车上门的时候，白天指指点点的那几个嫂子又围在门口东看看西摸摸，想到以后每次出门都要经过这几个嫂子家里黎念楠觉得脑袋有点大，不是疼的纯粹觉得麻烦，看见后面伸着头往里看的嫂子，她没认错的话就是船上把她撞到海里的那个大婶，啧，果然是人以群分呐。 黎念楠结了尾款，又向马木匠定了一辆独轮车，这样她以后一个人搬搬抬抬就会方便许多。晚上回知青院把自己的行李粮食和半桶水拎到院子里，黎念楠躺在这张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心里终于落了地。以后，这里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了，虽然是租的，但或许不用两年她就能买下来自己的第二个家第三个家。 ———————— 一大早，黎念楠用村委借来的门锁把院门锁上后，到村委请了一天假，背上一个大竹筐就到村口等着牛车，面对嫂子们有的没的问话，她都选择一笑置之或者简单几个字带过，本来知青这个外来人口群体就不是受欢迎的，这方面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先去供销社买了小铁锅瓦煲瓷碗刀具门锁等厨房用品，再备一斤五花肉半斤红糖半斤饼干先寄存着。 她得去这边的废品站淘点材料看能不能搞个海水淡化简易装置，破洞的雨衣、麻绳、生锈的麦乳精罐子、破洞的锅盖、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金属的锈迹斑斑的板子、一叠旧报纸、没写完的笔记本、钝得不能再钝的小斧头铲子、破渔网、生锈鱼钩，花了八毛钱，还额外付了一毛钱让守门大爷帮忙寄存。 万事俱备，只差一根管子，软胶管或者铜管才会比较耐用，有点难找，黎念楠觉得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面再去卫生站碰碰运气。 站在国营饭店柜台准备点餐，黎念楠看到人群中异常显眼的郑营长，要不请他吃个饭当感谢？她数了下小包里的粮票和毛票，应该够吃。 “郑营长您好，上次真的很感谢您，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吃个饭感谢您不？”黎念楠凑到郑北川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郑北川低头，就看到这两天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双大眼睛，“黎同志？不用了，上次就说了是举手之劳，不用请客。你今天怎么来镇上了？” “不能这么说，郑营长为人民服务是您的美好品德，但不代表我们人民群众就能视为理所当然了，每一次善举都值得被认真的感谢以及善待。”黎念楠按住他准备付钱的手，把手上的钱票递给柜台小姐姐，“这位姐姐，麻烦您看下郑营长点了什么菜，我这边来结账。” 郑北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愣了一下，忙躲开她的小手，把钱票放回口袋里。 “郑营长刚点了一个清蒸鱼、一盘白灼虾 还有三碗米饭，这位小同志您看还要点单的吗？”柜台大姐眨了眨眼，决定听这位女同志的，家里也有一个当兵的弟弟，难得有人心疼他们这些当兵的，必须配合。 “那麻烦你再点一个豆腐菠菜汤，一盘咕噜肉，加一碗米饭，谢谢。”黎念楠点好了菜，连忙把手上的钱票递过去。 郑北川就发了那么一小会的呆，眼前两位女同志就风风火火把账结了，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多帮帮小黎同志。“行，那就谢谢小黎同志今天丰盛的午餐。你先过去找座位，我来端菜。” 黎念楠倒了两杯水，托着腮看着郑北川来来回回把饭菜上齐，年代文诚不欺我，军人同志在这个年代就是高富帅伟光正的存在。 “以茶代酒，再次感谢郑营长的救命之恩。”黎念楠双手举起杯子，看着郑北川的眼睛说道。 郑北川无奈失笑，从她落水至今她都说多少次感谢了，“行，小黎同志咱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就落水这次说感谢行吗？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举杯碰了她的杯子。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郑营长您随意，不吃饱不能下桌，哈哈。”黎念楠瞧见他的笑容，赶紧喝了口水，举起筷子准备开吃。这郑营长不笑则已，笑起来更是好看了。 “你今天不用上工吗？怎么来镇上了？”郑北川吃了一筷子咕噜肉，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酸甜口的肉，皱了皱眉。 黎念楠看他皱了皱眉，是饭菜不合口味？她也夹了一筷子咕噜肉，肉有点老偏酸，确实不太好吃，“请假了，我租了村尾的房子，昨天收拾了一会，今天来置办点东西。” “哦？是山脚下那两间房子吗？大的还是小的那套？” “应该是大的那间吧，三个房间的那间。” “那置办好了吗？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的，要一起回去吗？” 黎念楠尝过所有的肉菜以后，又吃起来咕噜肉，鱼和虾都是正常水平不难吃，唯有这咕噜肉确实有点一言难尽，她还是自己多吃点好了。“差不多了，还要去卫生站买点药备着，然后看有没有废弃的软胶管。” “软胶管？哪一种？要来做什么的？”郑北川看她后面一直吃咕噜肉，默默把筷子伸向鱼和虾，把咕噜肉留给她。 “类似输液管子那种吸管，我刚在废品站淘了点东西，准备下午测试下海水淡化，村里冬天用水还是太少了。”黎念楠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郑北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跟他说，不像跟村里人那样敷衍。 “海水淡化吗？我们刚来那会也尝试了很多方法，后来还是找到山里的水源也打了井，冬天有时还是不够用要靠市里的运输船来补给。你有把握吗？介意我下午过去学习吗?”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大家都很重视用水问题。“好啊，没问题，你下午没事的话就过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实操，理论上是知道的，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黎念楠知道了郑营长的全名，也知道了他来自东北大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探亲了。每周四会到镇上派出所的临时军务办公室处理这边的工作，每三个月会有三个排的士兵跟下沙村驿站的士兵进行轮换，只有他和指导员需要一直守在下沙村。怎么就有这么无私又可爱的人呢。 下午黎念楠先去卫生站买了点退烧药、肠胃药，再成功跟小护士换了两个淘汰下来的吊瓶连着输液管，这年头输液管都是消毒以后重复使用的。从供销社和废品站提上了东西之后，背着一个大竹筐、提着那块生锈板子和铁锅到派出所找到了郑北川。如果他自行车载不了的话，还得让牛车的陈六叔带点回去。 幸好郑北川自己前面背着大竹筐，车头挂着铁锅和捆起来的破雨衣渔网，再让黎念楠坐在后面抱着金属板子，完美解决问题。 路过牛车的时候，黎念楠跟陈六叔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不坐牛车回去。 一路上黎念楠一手抓着板子，一手揪着郑北川衣摆，她想一直这样好像也很不错，不用面对大婶们的七嘴八舌，两个人想起来就说几句话，安静的时候也不尴尬。 郑北川感受着黎念楠揪着自己衣摆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骑自行车带女同志呢，原来不是所有女同志都是叽叽喳喳的。 第4章 海水淡化实验 郑北川把黎念楠送到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放到院子里，先回自己宿舍拿她这里还需要用到的闹钟、胶管、剪刀、罐头罐子、水泥砖块，又快速地赶到她的院子。 黎念楠把东西规整好之后，先是拿那把生锈的铲子蹲在院子慢慢的锄地，这两天把地锄松除草再泡种，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小菜地种上，自给自足未来可期呀。 “黎姐姐，我们来给你送席子啦。”听到虎子的声音，黎念楠放下铲子，走到门口就看到田婶抱着藤席，虎子牵着大丫还提着个篮子。 “田婶，虎子，大丫，你们怎么过来啦，这个不急的，我自己过去拿就行。”黎念楠连忙接过席子，带着他们进屋。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提水，只能用昨天烧开的水冲了冲新买的碗，给他们倒了碗水。“过来坐会，喝口水。” “今天听说你请假去镇上买东西，我就想着你已经搬过来了，就先把席子先送过来。篮子里的菜给你添个菜，都是自己家里的别嫌弃。 ”田婶接过碗喝了一口。 “哎，昨晚就睡在这边了，谢谢田婶。”黎念楠也不多推辞，等自己地里的菜熟了，到时送点过去。 虎子坐不住，看着院子里那一堆废铜烂铁破渔网，好奇地问，“黎姐姐，你这是要干嘛呀？” “正在等郑营长呢，待会我们要做个小实验，虎子要留下来帮忙吗？”黎念楠把菜放到桌子上，把空篮子递给田婶，又给大丫塞了几颗糖。 “也好，免得他又带着大丫到处跑，那我先带大丫回去了。”田婶接过篮子就回去了。 黎念楠把碗过了下水放到一边，又拿起她的锈铲子翻地，虎子还在围着那堆材料看，“黎姐姐，什么叫做实验呀？郑叔叔什么时候过来呀？” “来了，虎子过来帮忙拿东西。”虎子刚说完，郑北川就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座绑了个竹筐。他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把竹筐提下来放到地上，“黎同志你要不过来看下还有没有缺什么？” 黎念楠放下铲子走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筐东西，齐活，开整。“行，那麻烦郑营长去装点海水过来，再挖一盆沙子，其他我来准备。” 等郑营长提着水桶和木盆出去以后，黎念楠把输液瓶和输液管拆开，用砖头垒了一个刚好能容下输液瓶的洞，“虎子来，你可以按照我搭的这个砖块，再搭一个相同的吗？用来放另外一个瓶子哦。” “没问题，我来。”这边交给虎子后，黎念楠准备做那个麦乳精罐，比了下高度，她有点担心把握不好会把软胶管烧掉，细管就只有输液瓶那俩小根。 郑北川提着海水和沙子回来以后，黎念楠正在给麦乳精罐盖钻孔，郑北川蹲到她旁边，“我来吧，要钻多大的洞？” “能塞得下这两根输液管的大小，刚好塞进去就行，大了要用东西堵上。”黎念楠把小斧头递给他，手上也没有其他更趁手的工具了，先将就用着吧。 黎念楠拿来两个碗，一个倒了一碗海水把中间过长的输液管泡进去，另一个碗用来接住输液管的蒸汽水。 资源如此匮乏、工艺如此落后，黎念楠只能想到用蒸馏的法子来一点一点获取蒸馏水了，就看哪种方法最快量最大。 黎念楠过去检查虎子的砖洞，很好，她带着虎子把两个砖洞挪近直到瓶口对着，先用沙子垫在输液瓶下方，在其中一个瓶子倒进去小半瓶海水，不能过半以免海水直接流到另一个瓶子里面。 “好了，虎子，现在麻烦你在海水瓶下面烧火，一直小火烧到里面没有水为止，然后注意看着闹钟告诉我烧光需要多长时间。”黎念楠拉过来板凳放倒让虎子坐着，在旁边放着铅笔和本子，准备简单记录下实验数据，看哪种方法最好用。 郑北川那边钻好孔之后，把输液管塞得紧紧的，黎念楠让他用砖头也垒一个临时小灶在虎子背面，倒了大半罐子的海水，然后生火。“这边也是，留意看用了多长时间，一直保持小火知道罐里面的水差不多烧干。” 黎念楠让郑北川坐在板凳的另一侧，自己开始动手剪雨衣。 “这是什么原理呢？像虎子那样直接对着瓶口会更快吧。”郑北川看了下自己守着的罐子，再看一下虎子的瓶子，莫名有种小学生玩泥沙的感觉。 “确实是一样的原理，就是蒸馏，海水里面的水分加热会变成蒸汽，蒸汽再碰到冷的东西就会变成水，也就是蒸馏水，理论上这样出来的蒸馏水没啥杂质，可以直接喝，但是长期喝也是不好的。”黎念楠看着地上那块金属板，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黎姐姐，郑叔叔，有水了有水了！”虎子看到空瓶子慢慢出了点水，立马大声叫。 郑北川转过身子，看着虎子那边玻璃瓶里面的一点水，除了看起来比较清澈，他也没看出来其他区别。 黎念楠过去看了下虎子还在烧着的瓶子，“虎子，火可以再小一点，这样可以省点柴。” “哎呀，没事，我待会就去山上帮黎姐姐捡柴火。”虎子看着瓶子里一点点多起来的水，还是很兴奋。 郑北川看着自己的罐子还没有出水，有点疑惑，“小黎同志，我这边怎么还没有出水？这是正常的吗？” 黎念楠把中间的胶管提起来，一下子流下来了一部分，“估计是倾斜度不够，要不把胶管直接剪短让它斜着留下来？” “那你原来把中间这段泡着水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就这么两根小胶管，我想着能不剪就不剪，后续可能还要用呢。把它泡着是为了让里面的水蒸气快点变成水，不然这胶管太长了。但现在我们这样放，放在同一平面的胶管太长了。”黎念楠尽量用直白简单的话来解释这个初中物理现象。 “先剪了吧，以后我再帮你找几根类似的胶管，这两根都剪掉吧。” “行，那你剪了吧。”黎念楠帮着郑北川用棍子调整了下罐子倾斜的角度。 等虎子和郑北川都熄了火以后，黎念楠带着他们俩看着蒸馏水和剩下的超高浓度的盐水，“嗯......郑同志，虎子同志，咱们第一次实验总体来说是成功的，都出了蒸馏水，现在咱们来尝一尝这实验成果再总结准备第二轮。” 郑北川看着面前自己接的两碗蒸馏水，他更愿意称之为清水，“我先来喝一口试试。” 说着他举起碗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亮了，嘴角上扬了，“甜的，能喝！小黎同志你太厉害了。”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郑叔叔快给我喝一口。”虎子扯着郑北川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自己的劳动成果。就着郑北川手上的碗，虎子喝了一大口，“真的是甜的，一点都不咸也不苦，黎姐姐你真厉害！” “这就叫蒸馏水啦，偶尔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但是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没啥好处。”说着，黎念楠拿过郑北川手上那碗水也喝了几口，觉得今天这一天的劳动值了。 郑北川看着黎念楠跟自己喝同一碗水，心跳有点快，不敢直视她眼睛。 “黎姐姐，我可以带一点这个甜水给爷奶和妹妹喝吗？” “可以呀，那你把另一碗我们还没喝过的送过去，待会记得把碗带回来哦。”黎念楠看着虎子小心翼翼，仿佛捧着啥贵重物品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淡水啊。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旁边，把本子垫在膝盖上，开始写着刚才的实验记录和优劣势。 —————— “小黎同志，这样的蒸馏装置能推广给大家用吗？”郑北川感受到黎念楠坐在旁边，散发着一股跟军营里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心里有点紧张。 “理论上是可以的，虎子那个不太现实，你也看到了，瓶子要口对口，而且每次只能装一点海水，这种只能用输液瓶汽水瓶这种窄口的瓶子，只能应急。”黎念楠在纸上画了个简图，再写上对应的优缺点。 “如果说像你们去了一个没有淡水的海岛执勤，或者在船上完全没有淡水，这样带两个小瓶子，可以临时烧点水保证每人能喝到几口。” “是这样没错，如果有大点的玻璃瓶，那就能出多一点的蒸馏水。”郑北川想到平时自己带兵出去巡航，船上都是提前放好足够的淡水，如果能通过这个方法减少淡水的重量，是不是就可以多带点其他物资上船。 “至于那个麦乳精罐子，倒是比较适合教大家。”黎念楠抬起头想用笔指一下那个装置，一不小心画了郑北川的脸一道，“哎呀对不起郑营长，你没事吧。” 郑北川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手，拿着笔，小小一只，还带着各种茧子疤痕，他有点心疼，“没事，你继续说。” “这个麦乳精罐子，可以用各种水缸、陶罐、铁皮桶来代替，大的小的新的旧的都行，只要耐烧。柴火也可以捡，就是要一直有人守着一直烧柴，还是有点浪费的。 比较难搞的是胶管，合适的胶管比较难找到，如果用竹子的话我担心不小心会被烧掉。” 黎念楠在纸上画完草图，抬头看了郑北川一眼，他那认真专注深邃的眼神，让她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忙低头继续补充文字记录。 “那如果我们只在盖子上面接一小节胶管，保证它能向下弯，下面接竹管呢？这样竹子烧坏了要更换也简单，下面在接水的位置做一个架子固定竹子的角度。”郑北川想到这个淡水装置大家都能用，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以的，而且可以做成一排同时烧几个罐，这样只需要安排一两个人去看火、接水、倒海水就够了。”黎念楠把郑北川说的，又在原图旁边画了个简图，写明材质。“你看下是不是大概这个样子？” 郑北川看着一下子靠近自己的黎念楠，年轻女性的馨香瞬间浓郁起来，他红着耳垂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她的本子，“是的，差不多是这样。这个我可以在军营里先试一下吗？我们有一些空的汽油罐，也有水管。” “没问题呀，那太好了，到时能麻烦郑营长记录一下数据吗？一罐能装多少海水，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柴火，蒸馏出来多少蒸馏水。您看下手边有什么瓶瓶罐罐方便计算就行。” 黎念楠还是想尽量优化一下这个装置，现在太粗糙损耗也大，而且长时间烧这么多柴火，那小山坡也扛不住吧。 “黎知青黎知青，我听虎子说你能把海水变成能喝的水呀，我能不能进来看下？”村长快步走到黎念楠院子门口，手里还拿着虎子刚过去送水的碗。 虎子跑着也跟不上，这才跑到院子里喘着气坐到板凳上，“黎姐姐，我阿爷刚休息回家喝水，正好看到我们的蒸馏水，他自己就喝完了，我阿奶和妹妹都没喝上！” 黎念楠站起来，接过村上手里的碗，跟虎子说，“没事，咱们现在再做一遍实验，待会虎子就可以给奶奶和妹妹喝了。” “村长，我这边还有些事要跟郑营长讨论，要不就由虎子带你做一遍？我们也在讨论看怎么教给大家，郑营长那边会先安排测试用大点的容器。”黎念楠放下手上的纸笔，从堂屋里又拿出来一条板凳平放在地上招呼村长和虎子坐下。 “没问题没问题，你和郑营长先忙，如果真能教会大家，哪怕每家每天多个小半桶水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啊。还是你们城里的孩子聪明。” 村长说完就拉着虎子开始，这次黎念楠让他们一碗一碗的往麦乳精罐倒海水，准备记下海水和蒸馏水的数量。 郑北川看黎念楠安排好村长爷孙的工作，拿起地上的破雨衣和破渔网，“小黎同志，这些是准备做什么的？也是处理海水的吗？” “是的，雨衣这个我还没想到具体要怎么做，你看那块板子，我本来是打算测试用太阳加热做蒸馏水，原理跟现在火烧是一样的。往底部放海水，太阳晒到金属板子温度会比其他材料高，然后上面的雨衣里面就能结出蒸馏水珠，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水珠接出来。” 黎念楠拿着雨衣和金属板比划给郑北川看，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也很简单，而实际操作她没想明白要怎么放金属板，又怎么样才能把蒸馏水倒出来。 “那如果这样呢？”郑北川拿过纸笔画草图，“咱们做个简单的竹架子，类似一个小房子，把雨衣或者塑料布固定在顶部，然后在中间放一块石头，让水滴能流向这个位置。” 他看着越靠越近的黎念楠，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底部放几个浅口的金属盘子装海水，中间那块石头下方放一个高一点的木桶装淡水，这样成吗？” 黎念楠边听边点头，“很可以啊，具体用竹架，底部用啥金属，用啥塑料布，咱们都可以多试试对比，找出一个出水最快最多最便宜的材料。这个我觉得直接在海边操作比较方便。” “没问题，这个我回军营那边看有什么材料，到时候再让你过去指导我们测试。”郑北川很高兴自己的想法得到黎念楠的认同。“还有这一大堆渔网是怎么用的？” “这个我本来是计划直接弄干净，然后绑在竹子上，做成一个大网，然后竖着放到山里树木比较多的地方。直接把山上的雾气、雨水通过这个渔网流到底部，下面再对应搞个不漏水的沟渠，定期去取水或者挖沟渠引到我这院子里面。” 黎念楠翻了一页，在空白页重新画了这个捕水网的草图。“但是山上是村里共有的财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能能能，小黎知青你尽管试，这几天我给你算一天十个工分，你看能不能尽快试出来然后教会大家？”村长听见黎念楠说山里的做法，赶紧出声。 “谢谢村长，但是我这边材料还不够，等过几天郑营长那边的大桶蒸馏成功之后，我再找找材料看怎么安排，到时候提前跟您说。明后天我先按村里安排上工就行。” 村长小心捧着刚蒸馏出来的两碗水，带着虎子往家里走。院子里又只剩下黎念楠和郑北川，夕阳西下天色昏暗，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小黎知青，那我先回军营了，材料准备好了我再来找你。你一个人注意锁好门。”郑北川实在没啥跟女同志单独相处的经验，今天这大半天跟小黎同志一起都已经远超他一个月跟女同志说的话了，他还是赶在天黑前离开好了。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附近一间房子的门缝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黎念楠院子看。 黎念楠看着郑北川没有拿走的闹钟和水泥，先收着等下次再还给他吧，她看了眼时间，赶紧提着水桶锁了门去打自己今天份额的井水，看来她今天终于可以洗头擦身了！ 黎念楠用今天临时搭的实验小灶，一个小灶煮了地瓜粥，一个小灶熬了点猪油，油渣直接炒了田婶白天送的小白菜，再用红糖拌了两个番茄。虽然谈不上多好吃，但她总算是开开心心吃上了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了，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晚上趁着头发还没干，黎念楠用新买的几个碗泡了一点蔬菜种子，生菜、菠菜、小白菜、辣椒，这些大部分都是速生的，一个来月就能吃上了，明天一大早得去趟山上看有啥可以移植过来的，还要再厚着脸皮跟田婶换一两棵番茄苗和茄子苗。 把草木灰浅浅撒了一小垄地，再翻一遍土，黎念楠再检查了一遍笔记本上记录的今天几个实验和待安排的实验，准备睡觉。她安慰着自己，自己还没安定下来呢，这前期的日子事情总是又多又杂的，慢慢来吧。 临睡前，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想起今天跟郑营长的相处，这个在船上面容冷峻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 第5章 我们结婚吧 这天黎念楠六点就起床，热了昨晚的地瓜粥吃了几块饼干，就背了个大竹筐拎着铲子上了山。 感受着山上湿润的空气，觉得她的捕水网大有可为。她也不敢走太远，找了几个合适放置捕水网的地方，做好标记，就顺着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摘了几个番石榴、绿皮橙子、黄柠檬，掰了几块火龙果枝条回去扦插，挖了几棵薄荷小葱小根蒜，再捡了点干树枝回去烧火。 村里上工锣声响起时，她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外露的部分，背上一壶淡盐水往口袋塞几颗糖就出了门，走向知青聚集的位置。 她这两天分到除草的活，一天4个工分，看着旁边的谢琳琳、黄婷还有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村长对自己的能力是有什么误解吗？ 中午吃了饭，黎念楠又敲了村长家的门，“田婶，在家不？” “哎，在呢，黎知青，快进来坐。”田婶拉着黎念楠往堂屋走，低声跟她说，“你跟郑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呀？村里人都在说你们在谈对象，那郑营长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啊？我们没有谈对象啊，昨天在镇上碰到了他有自行车顺路送我回来，然后做了个海水淡化实验，这您也是知道的呀。”黎念楠惊了，这都什么呀，不过......郑营长有未婚妻了？看着不像啊。 “村里都这么说，这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哦。对小姑娘名声太不好了。”田婶有点着急，小黎知青她是知道的，一看就是好人，又不会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黎念楠想了想还是把船上自己溺水的始末和跟陈大嫂的恩怨跟田婶说了，也是绝了，一个青皮桔子引起的一系列风言风语。 她还从田婶话中得知，原来自己的院子跟陈大嫂家隔得不远，他们家当时可是从那两个无主院子扒拉了不少家具，估计后面还有得热闹了。 黎念楠接过田婶赞助的两棵番茄，两棵茄子，还有韭菜，中午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还跟虎子约好，下午下工以后去赶海，她两辈子人生中的第一次赶海终于开始了。 “黎姐姐，可以出发了吗？”虎子提着小桶在黎念楠院子门口叫着。 “可以了，马上来。”黎念楠提上自己的木桶和装备就锁了门跟虎子往海边走。 “黎姐姐，你待会跟好我，我今天肯定能捡到大螃蟹的。”虎子牵着黎念楠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略带傲娇的说。 “好的呢，今天就要麻烦咱们的虎子小老师啦。”黎念楠前世去海边旅游的时候，因为环境污染，已经没什么人出海赶海了，现在的生活她还挺喜欢的。 到达海边的时候，很多嫂子带着孩子三三两两地在扒拉滩涂，看来大家今天收获都不错。 虎子拉着黎念楠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黎姐姐，我带你过去我的秘密基地，我连我奶都没说呢。那里肯定有螃蟹！” 黎念楠看着虎子找沙滩上的洞，然后一铲子下去，确实爬出来一个小螃蟹，这么点尺寸也就只能油炸一下当零嘴吧。她悄悄往礁石堆走几步，翻开一块礁石，果然里面窝着几只大螃蟹，“虎子快来，这边有螃蟹。” “哇，黎姐姐还是你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虎子徒手捡了几只螃蟹放到桶里，我一只姐姐一只的数着，“不过姐姐你不会游泳吧，要小心点哦，我们就在这边慢慢找就好了。” 黎念楠摸摸虎子的头，这孩子一点都不熊，太好带了。她又翻了几块石板，捡了些小鲍鱼和海螺，她把一块附满海螺的礁石递给了虎子让他慢慢捡，捡着捡着她停了下来，递给虎子一块疑似生蚝的石块，“虎子，你知道这个是生蚝不？” “没见过，这不是石头吗？”虎子正捡得开心，抬头随意地瞄了一眼黎念楠手中的石头，表示不感兴趣。 黎念楠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她捡了一块扁扁的石头，费力地撬开了一个生蚝，果然是生蚝，虽然个头不算大，她直接生吃了一个，很新鲜，就是有点咸，带点回去煮个汤还是不错的。 她撬了一个递给虎子，不敢给小孩子生吃，但确实证明了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哇，这真能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咱们这边都没人吃这个东西。”虎子好奇的捏捏生蚝那块软软的肉，居然真的能吃。 “虎子你要是不嫌弃姐姐手艺不好，今晚要不要在姐姐家里吃饭？” “要要要，黎姐姐待会我这桶海货也全部给你，我们今晚吃好吃的！” 眼见天色渐黑，黎念楠赶紧带着虎子往回走，经过村长家的时候跟田婶打了个招呼让虎子到家里吃饭，她就牵着虎子往小院走。 小院门口隐约有个高大的身影，黎念楠有点紧张。 “小黎知青，我们结婚吧。”眼前人郑北川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黎念楠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啥？！郑叔叔你要跟黎姐姐结婚？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还没等黎念楠有所反应，虎-电灯泡-子大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他哪里有什么未婚妻，他就是为了躲避上级的相亲才来的海岛，谁在那乱嚼舌根。 黎念楠回过神来，“郑营长，我和虎子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进去再聊？”她打开门锁，招呼着虎子和郑北川进门。 郑北川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早上听到指导员跟他说的话，他想了一天，觉得自己不排斥跟小黎知青结成革命伴侣，下班后就急忙忙的跑过来等人。 “哦，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郑北川跟着进了院子，看着黎念楠提着一盏煤油灯出来。 黎念楠把两盏煤油灯放在院子里，把那个小斧头递给他，让他帮忙把生蚝肉撬出来，然后把螃蟹洗干净斩件。 黎念楠迅速地淘好米，让虎子烧火，盯着这煲地瓜饭。她把茄子切块，摘了小葱小根蒜用来炒螃蟹，洗了把小白菜准备跟生蚝鲍鱼煮个汤。 生火，热锅，先炒蒜蓉茄子，调料简单，只能放点酱油和南乳，咸香茄子完工。再煮鲍鱼生蚝白菜汤。 “郑营长，你方便带着虎子把这碗汤端过去村长家，让村长田婶和大丫也尝尝，记得把碗带回来哦，然后再帮忙问田婶借两副碗筷回来行吗？虎子你提着煤油灯，看着点路。” 黎念楠想到自己常用的饭盒和筷子，把泡着菜种的碗腾出来，上次只买了几个汤碗，倒是没多余的碗筷请人吃饭，摇头失笑，又继续忙活着炒螃蟹。 “保证完成任务！”虎子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给郑北川领着路。 黎念楠把螃蟹腮摘出来，放油爆葱蒜热炒，加酱油盐再放葱段一起炒，出锅。 等郑北川和虎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把院子里的临时小厨房收拾后，饭菜摆好，再点上一根蜡烛，就等他们的碗筷开饭。 虎子先喝了汤，再吃了口他人生第一次吃的生蚝，细细品味，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心里美滋滋，“黎姐姐，这个好吃，也不硬，明天咱们去多挖点好不好？” 黎念楠也夹了一只生蚝吃，确实不错，没有啥污染的海鲜就是放最简单的调味料也足够好吃，“行啊，明天我们专门捡生蚝，姐姐明天带你吃生蚝烧烤！” 郑北川听到他们明天的安排，连忙出声，“小黎同志，昨天说的淡水装置，军营那边已经准备好材料了，你看明天咱们先过去做实验？” 黎念楠深知大家对淡水的需求和渴望，果断决定明天请假去军营，“可以，我明天八点过去行吗？虎子我明天先不去赶海了，咱们后天星期天休息再去行吗？明天你一个人的话不要去撬生蚝哦，要找大人帮忙。” —————— 吃过饭后，郑北川洗了碗筷，把虎子送回家再回来，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写写画画，心里软和得不行。 “小黎同志，咱们认真谈谈结婚的事行吗？村里的谣言我知道了。我觉得结婚是目前对于咱们俩来说都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黎念楠放下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北川。 “郑营长，我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应该将就，也不应该成为谣言的解决办法。”黎念楠对婚姻既不乐观也不悲观，上辈子也没结过婚，对于这个年代的婚姻，她希望至少是有感情基础的。 “没有将就，小黎同志，之前有很多人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绝了。”听见黎念楠冷淡的语气，郑北川有点着急。 “但我今天思来想去了一整天，小黎同志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并没有任何反感排斥的感觉，我想，至少我对你是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喜欢。” 郑北川真挚的看着黎念楠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对于今天的这个决定，他是认真的。 “黎念楠同志，请允许我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郑北川，25岁，来自东北吉省大白山下的白松村，16岁当兵，目前是南部边防海军的营长，每月工资76元，还有一些其他补贴和票据，婚后全部交给你打理。 身体健康无婚恋史，家里父母打猎务农，有一个大哥已经结婚，两个侄子。小黎同志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黎念楠自始至终看着郑北川的眼睛，他直白炙热的目光、紧握的拳头，微红的耳垂，无一不在说着他的认真和在乎。 “郑北川同志，谢谢你的坦诚。我......我叫黎念楠，19岁，高中毕业，来自江南江省苏市，是家里的养女，这我也是下乡前知道的，和家里母亲姐姐闹得不太愉快，自己定向选择了到下沙村当知青。 父亲是钢铁厂技术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郑同志，我家里可能给不了我太多的嫁妆和支持，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因为我的婚姻里，只有死亡没有离婚。” “那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咱们以后可以少跟娘家联系，过年过节可以回东北，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郑北川想起这几次看到她的样子，他有猜到她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是家里条件倒是好，只是与她无关，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每一处老茧，每一道疤痕。 “黎念楠同志，请你相信，军人的婚姻，只有牺牲，没有离婚，我以后会竭尽所能为你保护好我自己。” 黎念楠有些动容，除了黎父，郑北川是第一个不计较任何条件，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喜欢她。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可以随军吗？” 郑北川自动的忽略她前缀的如果那两个字，眼睛发亮，笑着说，“按照我的级别是可以随军的，但目前下沙村大部分士兵都未婚而且每三个月就要轮换，军营里暂时是没有家属房的。如果你希望随军的话，我应该可以申请打通两间宿舍作为咱们的临时住所。” “你需要每天晚上都住在军营吗？我这个院子已经付了两年的房租，你介意搬过来住吗？”虽然还没明确给出答案，黎念楠感受着手上温热的揉捏，句句都在说她和他的以后。 “不用的，除了执行任务和台风来的时候，我晚上可以过来住的。村里比军营里还是方便很多的。” “行，那先这样吧。”黎念楠被他捏到有点发烫，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很含蓄的吗，她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郑北川抓得紧了些，眼神烁烁，“所以，黎念楠同志，你是答应了跟我结婚吗？” “嗯，我答应了，具体你看怎么安排。家里也还要添置。”黎念楠站起来，准备赶他回军营，这么晚了，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 “好好好，”郑北川没忍住，把眼前的小人儿抱紧怀里，“我明天上班就去打结婚报告 ，然后过来接你去军营，念念，谢谢你。” 黎念楠靠在郑北川怀里，感受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这个男人不久以后会是自己老公，他们之间没有将就，没有计算，没有惊天动地，她如此幸运的找到了属于她的双向奔赴。她轻轻蹭了蹭他衣服，“谢谢你，郑北川，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念念，我没有谈过对象，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会对你好。”郑北川感受着怀里人的温顺，恨不得明天就领证结婚。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明天来接我。”黎念楠推了下他的胸膛，没推动，啧啧，当兵的男人耶。 郑北川松开了黎念楠，快速亲了亲她的脸颊，“好，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念念。” “嗯，晚安阿川。”黎念楠送郑北川出了门，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嫁了。 ———————— 第二天起来，黎念楠煮了两个红薯，泡了一杯红糖水，就上了山捡柴。 郑北川来的时候，她正在把泡好的菜种种到地里，“念念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 黎念楠放下铲子，站起来，看着他手上的饭盒，“早上好，我吃过了，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郑北川没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有点失落，往前走一步，打开饭盒，“给你带了点炒粉和两个鸡蛋，你再去吃点吧，我帮你种。”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吧，我吃不完。”黎念楠带着他在饭桌旁坐下，从厨房拿了碗筷。 等两人吃完早餐，郑北川帮她提了一桶水回来，见她还蹲在地上，也不打扰他，自己仔细参观了这小院的堂屋、厨房、杂物间、以及这两天做实验又充当临时厨房略显凌乱的院子，关着门的两个房间他没有擅自看，心里盘算着还要添置点什么。 “阿川，你那天拿来的水泥和砖块，我没怎么用，要带回去军营吗？还有你的闹钟剪刀这些。” “不用，我都打了申请的，留在你这边就好，以后我们也用得上。” 黎念楠背上自己的小包，带上之前的笔记和铅笔，锁了门，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去军营，路过村长家里的时候，和村长打了招呼请了假，希望今天的实验能顺利。 第6章 海水蒸馏成 黎念楠做好登记，跟着郑北川走进军营的时候，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好奇的看着这简陋的军营。 郑北川把黎念楠带到准备做大罐烧淡水的空地，指着面前已经在等待着的三人介绍。 “念念，这是我搭档，这边的指导员季时遇，旁边是江磊、高鹏，江磊和高鹏今天以及以后会跟进海水淡化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我，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摸了摸鼻子，眼神略飘，“这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同志，也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黎念楠尴尬得抠脚趾，这个人真是的，昨天才表白，今天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们好，叫我小黎就行。” “嫂子好，叫我老季就行，川子这冷冰冰的性子你多担待。”季时遇昨晚就被郑北川拉着聊了一晚上，他的念念如何如何好，结婚报告要怎么怎么写，想不记得都行。 “嫂子好，我是石头，后面有啥情况都可以联系我们。”江磊朝着自己营长眨眨眼，虽然有点不理解，营长条件这么好，挑来挑去怎么挑了个小白菜样的黄毛丫头。 “嫂子好，我是小高。”高鹏虽然有点惊讶营长怎么忽然之间就多了个未婚妻，但向来不多话的他还是没说什么。 黎念楠绕了两圈，仔细看着面前这两个汽油罐，又站在凳子上掀开盖子闻了闻气味，检查盖子上面的胶管密封性，竖着烧的话虽然省地方，但到时加海水和清理盐块怕是不方便。 “阿川，我们要对比测试一个汽油罐竖着，一个横着吗?” 在黎念楠的指导下，他们给汽油罐子多钻了两个孔作为出水口，横放的罐子底部的砖灶也进行了扩大，并且在两个汽油罐正上方开了个小窗口作为进水口。 “好了，现在石头同志，小高同志，麻烦你们同时拿水桶听着口令往里面倒海水，每次装水都尽量装满水桶。阿川你在两边烧火的位置，准备两堆大小数量都差不多的柴火。”黎念楠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工作，拿出闹钟准备计时。 给汽油罐倒进了八桶海水，接近八分满，黎念楠让两人开始烧火，把水烧开之后保持小火不灭，果然是横着的油罐出水快柴火也用得快，黎念楠让郑北川找其他士兵借水桶，第一批三个水桶马上就要装满了。 收到命令后，一排小士兵拎着自己的水桶过来，七嘴八舌的看着眼前不断流出清水的两个大铁皮 罐子。 “营长，这个水真的能喝吗？咱们能不能先喝一点？”一个小士兵被众人推拉着，没忍住问出口。 眼见小士兵们放下水桶后都不愿意离开，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短袖，还有几个已经是满头大汗，黎念楠说，“可以的，我这边已经记下来有多少桶水，阿川这些水可以让大家喝，也可以拿到厨房，你看着安排就行。” “行，大欧你去叫老吴过来，让他带几个水瓢和碗。” 等炊事班大厨吴新带着水瓢和碗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让大家排好队，让郑北川喝第一碗，再让人给守着火的石头和小高送水，其他人终于喝上了蒸馏水。 “营长，嫂子，成了，这水一点也不咸，太好喝了。嫂子你真厉害。”江磊一句嫂子，让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这个乍看并不起眼的嫂子，本来人就不多的下沙军营瞬间充斥着各种哇哇叫的声音。 黎念楠瞬间被臊红了脸，捏了捏郑北川的腰，眼神暗示他赶紧把人散了，结果郑北川厚脸皮的说，“这是我未婚妻，你们嫂子黎念楠，等结婚了请大家吃喜糖吃席！” “吼吼吼，嫂子好。”这下子大家更是炸了，还是唯一结了婚的大厨老吴开口把人赶回去训练，他也是没想到老郑谈对象是这个鬼样。 竖着的桶出了差不多七桶的淡水，横着的桶出了六桶半，比竖着的少一点，但从时间、柴火耗费来说，整体效率还是比较高的。 郑北川对这个出水率还是很满意的，至于柴火耗损的问题，短期内他也不知道有啥替代办法，而且烧完的草木灰可以做肥料。 —————— 烧完第一次黎念楠就让大家先暂停，一起去看那个太阳淡化装置，接水的水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啧啧啧，她是不是傻，居然忘了让他们把四周也要围上塑料布。 “阿川，咱们这样不行，周围都是空的，水蒸气都散掉了没办法变成水珠流下来。咱们军营里有不要的深色的布料或者塑料吗？我们把高度拉低 整个装置也缩小，至少保证四周要围上。” “也就是说，要尽量保证是一个密闭空间对吧？”郑北川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仓库还有什么材料。 “是的，”黎念楠在笔记本上又画了一个三角结构的草图，“我们要不要做一个三角形的装置来对比？” 郑北川看了下她画的草图，一边用手指指着，“这里竖着的和斜着的都要用透明塑料吗？” 她在草图那块竖着的板子标记好，“这里竖着的放深色料子，布或者塑料都行，越深色越好。底部盛海水的材料如果没有金属板，就用搪瓷盆铺一块深色布。然后斜着的这块还是要用透明的塑料膜。” “明白了，你先在这边等会，小高跟我去趟仓库找材料。”郑北川说着叫上小高就往远处的小平房走去。 “石头，来帮忙把整个装置先拆掉。也不知道你们营长能拿回来什么材料。”黎念楠放下笔和本子，取下顶部那块石头，就开始解开塑料。 “好的嫂子，竹架也要解开吗？”江磊配合着黎念楠的动作，愈发觉得嫂子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咱们军营这边竹子多吗？还要打一个三角形的架子。” “竹子很多，你看需要多少，我先去扛过来。” 黎念楠看着本子上的草图，让石头一起看，“方便的话，直接把原来这四根对半锯开，行吗？这样两个装置高度就差不多，然后这里斜的位置还缺两根长点的竹子。” 江磊看着草图上的框架，简单易懂，连他这个小学毕业生都看得懂，厉害，“没问题，我去拿锯子和竹子，嫂子你在这休息会。” 看着越发高挂的太阳，温度开始升上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等所有人带着材料归位后，黎念楠让郑北川和高鹏负责调整原来那个方形装置，四周围上了一圈军绿色的布料，有点像他们军装外套的料子，现在这个迷你方阵小朋友都能通过顶部的塑料布检查底部的海水蒸干了没有。 黎念楠带着江磊重新扎了个三角形框架，底部是四个搪瓷盆铺着一大块军绿色布，竖着的和另外两面也直接围了一块这样的布料，斜着的一块浅绿色透光的塑料，底部放两个搪瓷盆接水。啧啧，估计今天用了一个排的水桶和搪瓷盆。 让江磊和高鹏先去吃饭，黎念楠和郑北川先到旁边观察，看多久之后开始出淡水。郑北川则把自己宿舍钥匙递给江磊，让他待会直接帮忙打饭过来。 ——————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刚带过来的小板凳上面，拉过他的大手把玩，“郑营长，经过今天早上这一出，估计大半个军营都知道你要娶我了吧？没有后悔的机会咯。” 郑北川抓过黎念楠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本来就没打算后悔，念念，我今天去接你之前就先把结婚报告交上去了。” “这速度我很满意哦郑营长。”黎念楠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快速抬头亲了郑北川的侧脸。 郑北川惊喜地看着她，“念念，真希望咱们能快点领证。你对彩礼有什么要求吗？咱们要不要备齐三转一响？” 黎念楠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数着，这次看过了军营的环境，她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缝纫机吧，我不会用，这笔一年四季也不会太冷，衣物都比较薄，我觉得咱们以后就买成衣或者买布让村里婶子帮忙。\" “自行车吧，你已经有一辆了，平时也是你上班用得多。要手表还不如再要一个闹钟，你那小闹钟我这几天用着就挺好。要不咱们就买一个收音机，岛上离市里还是挺远的，信息太滞后了。”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念念你放心，这些我都负担得起的，家里也一直盼着我结婚。”郑北川听着她只要一个闹钟一个收音机，这姑娘哦，要知道他们俩这辈子就只结这么一次婚呢。 “阿川，我只是希望把咱们的钱留着以后花到该花的地方上，下沙村这边的环境你也看到了，真要备齐三转一响太扎眼了。我那院子目前是租了两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置办，两年后咱们还是在这边还是怎么样也说不准。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是甩不掉我的了。” 郑北川抱了抱他的姑娘，低头亲了她额头，“嗯，以后除了出任务，上哪都让你跟着。” 黎念楠拍拍他的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出水吧。” 等两人过去看着晒水装置，透明膜上已经凝结满了水珠，出水的位置也有一点水，黎念楠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到郑北川嘴巴前面，眨着她的大眼睛，略带调皮的看着他，“尝尝是不是蒸馏水？” 郑北川想都没想就含住她的手指，也不松开，双眼直盯着她。 黎念楠反过来被他臊红了脸，“行了行了，快松开，他们要回来了。” “嗯，不咸，跟烧出来的水差不多。”郑北川再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吮了下才松开。 黎念楠赶紧把手放到背后，悄悄捏了捏，装作忙碌的拿起纸笔记录好出水时间。 这时江磊和高鹏拿着两个饭盒走过来，“营长，嫂子，你们赶紧吃饭，有啥需要做的我们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着饭盒，她把闹钟和纸笔递给高鹏，“现在已经出水了，石头麻烦你找吴大厨拿两个水瓢和两个水桶过来，先把这些淡水倒出来，小高你看着本子上的时间安排，在每个时间段后面根据阳光的强烈程度画几个太阳，比如现在十二点半到一点最晒最热就画五个太阳，三点到三点半就两个或者三个太阳，每半小时用水瓢把淡水舀到大桶里面 写下来舀了几瓢水，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同时回答，然后开始工作。 —————— “要去我宿舍休息下吗？还是过去饭堂坐会？”郑北川私心想带黎念楠回宿舍，两个人单独相处。 黎念楠也不扭捏，既然都说好要结婚了，她也想尽快了解郑北川这边的生活，“我现在过去你宿舍方便吗？” “方便，那咱们过去吧。” 正是部队午休的时间，一路上黎念楠看到小操场旁好些士兵三三两两的休息，倒是宿舍楼人不多，她这才了解到部队也没有外表呈现出来的那么高冷，说笑打闹的、挤眉弄眼的、腼腆内向的，都是国家最可敬又最可爱的人。 黎念楠好奇的看了一圈郑北川的宿舍，单人间，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是一个衣柜一套桌椅，角落还有个木架子放着搪瓷盆和一些杂物，简单利落，再想到自己那个随手收拾了一厅一房的院子，有点心虚。 郑北川把桌椅往床的方向拉近一些，让她坐在床上，打开两个饭盒。 黎念楠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边吃饭边问他军营里面的作息伙食用水供给等日常问题。 郑北川收拾好餐具，看到黎念楠犯困得越来越低的头，又倏地抬起来，他的念念怎么这么可爱，他伸手托住她下巴，“下午没事的话，你要不在我这睡一会？” 黎念楠困顿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好字。郑北川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孩，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稍微拉开，“念念，我可以吻你吗？” 黎念楠被他亲得迷糊，听见他这么直白的问，脸上发烫，这种事还需要提前问的吗？她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郑北川眼睛一亮，凑了上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温柔，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占有欲。 察觉到黎念楠的顺从，他放开了她，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继续着未完成的初吻，他的动作愈发凶猛，不会收放牙齿，也不会吞咽口水，就是胡乱一气的连啃带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唇上传来的疼痛感。 她轻轻推开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蒙和疑惑，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所困扰。然而，就在他困惑的目光中，她主动迎了上去，她的唇再次与他的相触，这次更加热烈，更加主动。 她的舌尖伸出，轻舔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温柔轻巧，青涩的主动着，还抽空小小声埋怨他，“阿川，你刚才……咬得我好疼！” 女孩子娇气柔弱的嗔怪，叫他心头轻颤。郑北川没吭声，紧紧抱住她，等她平复下来以后。 “念念同志，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咬疼你。”不等她回答，郑北川又开启了第二轮漫长的亲吻。 直到走廊响起了众人的脚步声，郑北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抚摸着她的脸颊，“念念，我要去训练了，你在这睡会，醒了直接过去找石头和小高就行，啊？” 黎念楠恼怒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从他腿上下来，眼睛偷瞄了一眼他昂扬起来的下身，红着脸推他，“你赶紧走吧，郑营长别带头迟到了。” 郑北川随着她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兄弟，这也不能怪他呀，好不容易亲上他家小媳妇。避免她尴尬，郑北川抱了抱她就出门了，自己先去水房缓缓，不然下午要被那群臭小子看笑话了。 黎念楠躺在他的床上，嗅着他枕头上专属于他的气味，想起刚刚不小心对上他蹿着疯狂火焰的狂野眼神，她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头，摸着自己微肿温热的唇，辗转反侧，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醒来以后，黎念楠搓了把脸，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扎好，随手拉平整床单被子，就往太阳淡水装置那边走去。她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来喝，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虽然出水量和出水速度没有烧柴火那么好，但毕竟这属于无本的长期装置，再想办法找合适的替代材料。 黎念楠满意的盖上本子，跟大家告别就准备先回去了。郑北川骑自行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在前面大杠，后座绑了一桶今天辛苦得来的蒸馏水。 第7章 推广蒸馏水 第二天星期日，郑北川一大早就带上钱票骑车到了黎念楠的小院，陪着她上山捡柴挖野菜摘果子，吃过早餐和她商量着要添置些什么，列了个单子就带着她到镇上供销社。 黎念楠当初租房的时候，只按照自己独居的需要简单置办了点东西，现在看到郑北川长长的单子，这还已经是删减过的，头有点大。 在供销社买完以后，黎念楠准备再去趟废品站，让郑北川骑车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她，黎念楠上辈子靠勤工俭学奖学金硕士毕业后就跟老师进了农研所，这辈子被养母磋磨姐姐挤压，向来节俭，崇尚经济适用主义。 哪怕郑北川是营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她并不希望他为了自己乱花钱买些有的没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继续用临时灶炒了盘韭菜鸡蛋、葱烧海螺、糖拌番茄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去了村长家，跟他约时间明天过去军营那边看蒸馏装置然后讨论推广事宜，黎念楠又跟村长提出想从山上挖三棵树移植到院子里，并且设置两个捕水网，是否要付钱跟村里买。 村长说山上的枯枝野菜野果都可以随便捡，竹子可以砍，但大树是不能随便砍伐或者移植的，要提前跟村里申报，让他们确定好之后叫上他一起上山先看看。 黎念楠让郑北川上山砍竹子，自己带着虎子和大丫蒸馏了两桶海水来洗破渔网，大家一起做了两个捕水网，等虎子把村长带过来以后，一行人推着独轮车往山上走。 “村长，这里还有上面你看到我绑了块蓝布的位置，我能放这两个捕水网吗？下面需要用砖块水泥砌一个水槽来收集水。” 村长比了下她捕水网的高度和宽度，确认对步道和树木没啥影响就答应了，万一真能成功，那对全村三十多户人家还是很有好处的。 架好捕水网以后，黎念楠让郑北川砌水槽，虎子带着大丫在摘青皮橙和树莓，她带着村长找到一棵柠檬树、一棵荔枝树、一棵龙眼树，看能不能移植。 村长答应了柠檬树，但荔枝树和龙眼树表示要等明天上班和村委商量下。虽说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几棵果树，但知青总归不是他们村里人，村长也不好直接答应，万一开了这个头以后大家都来挖树就不好了。 —————— 下山之后，郑北川带黎念楠再次去了马木匠家里，把人家仓库里放了很久的一套双人床、大衣柜、沙发、五斗橱、写字台买了下来。 据说是去年镇上一户人家定制的家具，后来举家搬迁收了定金就一直放着，村里人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就一直放着。 虽然有点心疼钱，黎念楠还是同意买下了这套家具，还找马木匠买了几块厚木板和木棍备着不时之需。 安置好家具以后，也来不及擦，黎念楠就拉着郑北川和虎子去赶海，趁着郑北川这个劳动力在，她得赶紧多搞点海鲜，吃不完可以晒干存起来。 撬了一桶生蚝、捡了鲍鱼海胆蛤蜊、抓了明虾八爪鱼，还捡了几个漂亮的大海螺，搬了两块比较平整的薄石板回家，黎念楠心满意足的小手一挥，烧烤整起来！ 黎念楠提了小半桶生蚝和十来只明虾到村长家，跟田婶换了几个茄子土豆大蒜，又割了点韭菜。她淘了米准备煮一煲虾粥、蒸海胆鸡蛋， 两块石板架在临时灶上烧热，刷上一点猪油先烤一批生蚝，鲍鱼切片和明虾八爪鱼一起烤，再烤茄子土豆韭菜。 吃得虎子挺着圆圆的西瓜肚还不愿意撒手，最后是答应把剩下的几只烤生蚝和烤茄子烤土豆都送他，让他晚点和家里人一起再过过嘴瘾。 郑北川刷干净石板和碗筷以后，看着黎念楠在院子里把草木灰铲到一个米袋子，他媳妇一天天的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了，难怪她这么瘦。 他拉着黎念楠洗了手，带着她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放了今天刚送来的大床、大衣柜、五斗橱，虽然现在还光秃秃连个铺盖都没有，但想到这以后就是他们共同的房间，郑北川心里发烫。 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腿上，郑北川抱着她轻抚她瘦弱的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媳妇，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房间了。” “我还没嫁给你呢，乱叫什么。”黎念楠捏了下他的耳朵。 郑北川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颈后，吻上了今天在他面前晃了一整天的红唇，他恨不得每天都跟他媳妇黏在一起，再想到今天粘着她的虎子和大丫，嗯，不用这么早要孩子，先过几年二人世界，他媳妇还小着呢。 舌头霸道地缠着小香舌，念念笑起来甜甜的，人吃起来也是甜的，右手情难自禁的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黎念楠哪里经历过这么来势汹汹的亲吻，被亲的七荤八素，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他滚烫的大掌摸上她的腰。她猛地抬起头，再看到自己露出来的小背心，眼带泪光地瞪着他，“你干嘛呢，咱们还没结婚呢。” 郑北川看见她带泪的眉眼，又纯又谷欠，怎么可以这么诱人呢，让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败的一塌糊涂，“念念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不起。”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孟浪了呢。 黎念楠感受着底下坐着的滚烫，想到晚上他吃的生蚝，那可是传说中女人的养颜神器男人的加油站，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离那滚烫之处远了些。 “念念，念念，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郑北川看她不出声，以为她还在生气，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难受，轻声哄着她。 “咱们还没结婚呢，你别这样。”黎念楠捶了一下他肩膀。 “那就是说结婚以后就可以咯，媳妇你真好。”郑北川抓过她的手，亲了她手背。“念念，到时我带着战友过来这边接亲，然后咱们在军区饭堂摆几桌，在宿舍那边住两天，以后咱们就在这院子生活行吗？” “那村里这边还摆吗？” “你觉得呢？毕竟你还要在村里至少住两年，不摆的话咱们可以把相熟的几家请到军营多摆两桌，其他人家到时发点喜糖喜饼吧。” “那咱们多买点糖，请村长一家四口到军营吃饭。喜饼的话每家送两块桃酥，两块鸡仔饼，两块老婆饼够吗？” “可以，我跟战友换点票，阳省那边我有个战友转业在一家副食厂当干部，你看咱们到时要不要请两天假提前过去买点东西？” 黎念楠窝在郑北川身上两人有商有量的说着结婚和未来生活的琐碎事，终于有了要结婚的踏实感，穿越至今的半个月里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第一次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 星期一，黎念楠带着村长陈二树、村支书陈大友去了军营，黎念楠在旁边介绍着蒸馏装置的几个关键点，让江磊和高鹏实操烧水，太阳晒水的装置，黎念楠也解释了早上阳光不充足效果不如下午明显的情况，就让郑北川把人带到会谈室商量。 本次与会人员有技术人员黎念楠高鹏，部队代表郑北川季时遇，下沙村代表陈二树陈大友。黎念楠作为发起人，主要负责讲解这两种装置的原理和优劣势，高鹏作为实操助理补充操作过程中的可能事项。 三方暂定，部队这边提供工具和胶管协助村里每户家庭做盖子， 保证密封性，村民自行捡柴找水罐烧水；黎念楠负责在岛上找一处光照充足、避风港搭建太阳装置，由部队出物资搭建10个装置，下沙村安排人手值班及送水，每天优先保证给军队提供5桶淡水。 “小黎知青啊，这次真的多亏你想出的办法缓解了我们冬天用水困难的状况。你放心，你忙淡水装置的这些天，村里都给你计满工分，你家的水我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送过去给你。”村长边走出会谈室边跟黎念楠说，“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教村民烧淡水吗？” “谢谢村长，我现在也是村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的。今天下午三点，你安排10个人到我家院子里看看吧，大家看看就会了，主要是盖子钻孔那里尽量要保持密封。” 在部队饭堂吃过午饭后，一行人又去看了太阳装置的出水情况。向来不大乐意接收知青的村支书喝了一杯蒸馏水以后，笑呵呵地想小黎同志这样的知青多来几个还是挺好的。 下午黎念楠歪歪扭扭地骑着郑北川的自行车到家以后，先去海边提了一桶海水，又去山上捡了些干柴，打开院门等着村民们过来。 村长一家、还有三位没见过的大叔、三位婶子、以及跟她不对付的陈大嫂，陆续都到了以后，黎念楠再次把两条板凳放倒、把家里的藤椅竹凳都拿了出来让大家坐。 “大家好，先听我简单说一下，待会我们再开始烧淡水。”黎念楠拿起一个麦乳精罐子给大家看，“首先咱们需要一个尽量密封的罐子，可以长期耐高温火烧的，金属或者平时煲汤的瓦罐都可以。” “然后盖子这里可以钻两到三个孔用来塞一小截胶管。郑营长会安排人过来帮大家钻孔塞胶管。然后大家还要准备对应孔数量的竹管以及一个木盆用来接水。” “现在咱们开始烧水，大家可以看着，我左边的罐子现在是装了两瓢海水，还不到一半，右边罐子装了四瓢海水，接近八分满就行了，不要装满。”说着她把两罐海水让大家看了看。 她把两罐海水并排放在临时灶上面，开始烧火，“大家听到水烧开的声音之后，就可以改小火，只需要保持火不灭就行。” 看着竹管一滴一滴地流出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黎知青，这水可以让我们喝一口尝尝吗？” “哎，我本来想说先烧完让大家看看能出来多少淡水，大家要现在先尝尝也是可以的。虎子过来帮忙看着火，我去拿碗。”黎念楠从厨房拿过来三个碗，“家里碗不够，麻烦大家将就男同志用一个碗、女同志一个碗，先喝一小口尝尝哈。等烧完了再随意喝。” 村长和田婶带头抿了一小口蒸馏水，然后让大家先等等，“这水还烫着呢，大家再等等，别着急。” 陈大嫂刘大妮坐在最后一排缩着身子，早知道这个黎知青这么厉害她就不招惹她了，之前还说了她那么多小话，要不今晚过来找她道个歉？ “黎知青，这个麦乳精罐子能换成大点的罐子吗？家里平时烧水的锑壶行吗？” “可以的，锑壶还更方便些，在壶嘴接上竹管或者胶管就行。就是烧完海水之后，里面会积一层盐块，到时不好洗。” “黎知青，我家里有个缺了口的瓦罐，能用吗？” “可以，只要不是漏底就行，到时拿块干净的布堵住缺口就行。大家家里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罐子，也可以问问邻居，看能不能两家一起烧水，他家出罐子，你家出人手或者多出点柴火，都可以。” “是的咧，我家就没有罐子，刚子你看咱们两家要不要一起搞？我们家多出点柴火。”一位大叔迅速找刚刚说有锑壶的大叔问道。 大家说着说着那罐不到一半的罐子就快烧干了，黎念楠用火钳小心地把罐子夹过来，再把盖子打开。 “大家弄的时候注意不要被烫到了哈，也尽量不要完全烧干。里面会剩下这样非常浓的海水，不能乱倒到地里哦。村长，你看这些盐水和盐块，到时是搞一个池子统一倒进去，还是倒回海里？” “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家自己找个罐子留着吧，等变成盐块之后，赶海或者关节痛都用得上，注意不要直接倒在咱们的地里就行。”村长用手指沾了点罐底的海水，咸到发苦，比海里的海水咸多了。 “这样也行，现在大家可以过来尝尝这蒸馏水啦。”她给两个碗里分别盛了八分满，递给旁边的大叔 大婶。 “哇，真的是甜的，还这么清，感觉比井里的水还要清澈啊。” “就是，看着就干净，都不用烧开就能直接喝。” “还有啊，这水一开始就是热的嘛，可以趁热直接拿来洗澡啥的。” “黎知青真厉害啊，才来几天就想到这办法了，还不费钱。” 黎念楠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扬，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害羞，“这个还是比较费柴火的，大家冬天不下雨的时候先用着，到了雨季用水没这么困难还是尽量缓一缓。后面我们还有一个晒太阳的方法还在测试，就是利用太阳把海水晒热，到时事情成了之后村长会跟大家说的。” “为了感谢小黎知青把这些方法无私教给大家，后面我会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给小黎知青送两桶水，她忙着这些事情不上工的日子，村里会给她计十个工分一天，大伙都没意见吧？”村长趁着大家都在称赞黎知青，把村里这些安排跟大伙说，免得以后有人眼红又到处说小话。 “没意见！” “应该的！” “小黎知青以后有啥粗活让咱们来帮忙呀！” “小黎知青我下次上山捡柴多捡一下放你院子门口啊！”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我和郑营长最近准备结婚，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哈。”黎念楠看到陈大嫂一直坐在最后排不出声，今天看着还挺正常，没有发病，顺势把自己和郑北川的事情说出来。 “哎呀，恭喜恭喜！” “恭喜！” 黎念楠谢过大家以后，把八分满的罐子蒸馏水也都盛了给他们喝，送走了众人，约好明天早上再分两批把今天的流程再过一遍，然后就可以开始她的下一步工作了。 傍晚下工锣声响起不久，黎念楠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她开了门看到陈大嫂，“陈大嫂，有啥事吗？” “黎，黎知青，之前害你掉进海里，还乱说话，是我不对，对不起。这些东西送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陈大嫂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黎念楠看着篮子里的干鲍鱼、干鱿鱼、大鱼干，还有点蔬菜水果，“陈大嫂，事情都过去了，你以后别再乱说话就行。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让小宝多吃点。” 陈大嫂听见她还愿意提小宝，她又把篮子往黎念楠手里递过去，“家里还有呢，村里海货多着呢，你刚来都拿去尝尝。” 黎念楠见推不掉，伸手拿了蔬菜和水果，“那我就不客气收下这些蔬菜水果了，我这院子里的自留地刚种下，正缺蔬菜呢。这些干货你带回去吧。” 陈大嫂见她不是假装客气，把手里篮子收回来，“行，你后面缺蔬菜了，直接去我们院子里摘，水果也有。等我家男人这次出海回来，我再送你点外海才有的海货尝尝鲜。” 黎念楠这才知道，原来村里最近有两条船出海去了还没回来，难怪她一直觉得村里青壮年男同胞偏少，还以为出去打工去了。 出去的是村里的船，一般出去一周左右，村里人可以去码头买海货，也可以用工分抵扣，剩下的海货会马上运到镇上的国营饭店，卖海货的钱都会入村里的公账，等年底有剩余会按人数分给大家。 自家的小船也可以出去捞鱼，但一般跑不远，只能捞点普通海货留着自家吃，不能倒卖。 第8章 意外水潭引水 黎念楠一大早打开院门准备上山，就看见门口放着两桶淡水、两捆柴，估计是村里人送过来的，她把两桶水倒进家里新添置的水缸里先去井房还了木桶。 考虑到以后和郑北川一起生活，黎念楠在院子里又开了两垄地，准备种一垄玉米，一垄旱稻，等待会村民过来她得问问哪家有农家肥。 早上迎来两批来学习蒸馏水的村民以后，黎念楠去找村长问了农家肥的事情，并且让他安排一个熟悉岛上地形和资源的人这两天带她找适合建太阳蒸馏装置的地方。 村长告诉她，村里的农家肥是村里共有的，村里会安排人每周上门收粪料拉到发酵坑里面发酵，按每户人数来收，剩下的每户自己家里处理，然后把她带到山脚的牛棚，她也是这才知道自己天天经过的牛棚居然住着人。 村长给她介绍的是个14岁的放牛少年刘意，带着9岁的妹妹刘悦住在牛棚里面，平时负责放牛除草做点轻省的工种，六几年的时候跟着父母下放，结果不到一年父母就双双离世，留下当时不到10岁的刘意和5岁的刘悦，出身摆在那，村里人也不大愿意跟他们来往。 “刘意，这是黎知青，就住在山脚下陈大爷之前的房子里，这几天你配合她工作，带她逛逛咱们岛上，工分我给你10个工分一天。” 刘意抬起晒得黝黑的黑，目光冷清的看着黎念楠，“知道了，村长。” 黎念楠了解了刘意平时放牛的时间安排以后，跟他约好下午两点到五点去看地方。 一路上黎念楠发现刘意这小伙子话少得可怜，但每句话都很能说到点子上，反应也很快，是个聪明的，要不是遇上这个年代和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坐在礁石上休息，眼前是村民们自家的小艇，不出海或者避台风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船停在这边，黎念楠在本子上画简图做标记。 “喝水吗？吃块饼干休息下？”黎念楠把水壶递给刘意。 刘意用水壶盖子喝了几口水还给她，把饼干掰成两块放进口袋里，一路走下来，他能感受到黎知青是村里少数不嫌弃他的人，“谢谢。” “怎么不吃？要带回去给妹妹吗？”黎念楠看着他一口没吃，想到下午见过一面的刘悦，心里有点发酸。 “嗯，我们好几年没吃过饼干了，留给小悦吃。” 黎念楠这才知道，刘意和刘悦作为下放人员，是没有钱票的也不能擅自离岛，当时下放偷偷带过来的钱票被人搜刮干净了，父母去世以后，刘意只能靠着放牛除草赚点工分来换村里的粮食，像饼干糖果猪肉这些他们是没有的。 “没事，晚上我再送点过去给小悦，你们今晚晚点睡等等我。这块你先吃，我们还要走一个小时，待会就不好吃了。” 刘意惊喜地看着她，冷清的目光里终于带了点少年该有的灵动，除了村长和虎子，这么多年来这是有人第一次愿意给他们送东西。 “我，我，黎知青谢谢你，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以后你有什么脏活累活的话我帮你干，行吗？”刘意不愿意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那只能叫施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希望自己能回报点什么。 “行呀，以后有需要我再找你。”累活脏活她倒是不忍心让刘意干，等她以后想到啥要去山里找的，她就让刘意给他带路，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 晚上，黎念楠收拾了下她不用的碎布、针线、发夹、一小包饼干红糖、两个鸡蛋，提着煤油灯走向牛棚。 村里只有一头牛，气味倒不是很大，她坐在老树桩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搭在砖块上的木板床，缺口的瓦罐和瓷碗，土灶上唯一的光源，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黎念楠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时代对下放人员的残忍，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事。 ———————— 翌日，刘意带着黎念楠又爬了两个山头，找到两处海滩，刘意看着汗流浃背的黎念楠，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看到黎念楠再一次把自己的粮食分给自己的时候，“黎知青，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那里平时没人去，只有我知道。” “好的呀，谢谢刘意。”黎念楠看得出来后半程刘意神色有点不安，现在看来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黎念楠跟着刘意穿过一片礁石摊，再穿过一片大人需要弯着腰走的洞穴，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不大的水潭，四周种着些蔬菜，岩壁的钟乳石在往下滴水。 “这，刘意，这是淡水吗？” 她走到水潭边捧起水浅喝了一口，和井水相似的味道，确实是淡水! \"嗯，这是我之前找野果偶然发现的地方。\"看着黎念楠毫不掩饰的惊喜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旁边这些是你一个人种的？”黎念楠抓起旁边一把泥土，捏散又捏紧，湿度充足、光照弱，确实能种地！ “是的，我一般两三天会过来一次摘菜挑水，也试过种粮食都没种活，现在就只种点菜。” 黎念楠再次环顾这里的环境，旁边有不少野生的植物，估计刘意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才种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她走向旁边的野生植物，哇哦，果然是个宝藏地方。 她挖了两棵生姜给刘意看，“这是生姜，虽然不是主食，可以当调料煮海鲜去腥，受寒的时候可以煮点姜汤驱寒。” 又摘了一点香菇、平菇，“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用来煮汤炒菜都行，也可以晒干。” 她看到了魔芋，这...是魔芋吗？她准备挖两个回家先试下，不然说错了就麻烦了。“这两个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魔芋，如果真的是魔芋，这两个就够你和小悦吃饱的。我先回去试一下看有没有认错。” 她重新找块石头坐下，跟刘意商量，“刘意，你愿意把这片水潭分享给村里人用吗？我会帮你跟村长谈，尽量保证这里边的土地由你来种，收成可能要上交一部分到村里，但肯定能保证你和小悦能吃饱。其次，我刚给你看的几样东西，你可以多种些和村民换东西。” 刘意看着黎念楠认真的在替他规划，有些动容，“黎知青，我愿意的。但是这里如果要挑水到村里的话，走得快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会不会太远了？”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跟村长和部队的郑营长商量，看能不能拉水管搞水泵把水引到村里。”黎念楠看着他抓着衣摆的动作。 “刘意，村里生活的村民和军人同志都会非常感谢你愿意把这里分享给大家，或许暂时由于上面的限制，你和小悦还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你要相信，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黎念楠喝掉水壶里面的水以后，装了一壶水潭里的水准备带回去给村长尝尝，又摘了点香菇、平菇、生姜，再挖一块魔芋就回去了。 —————— 等黎念楠和刘意回到家里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等在门外，黎念楠给两人做了介绍就让刘意先回牛棚。 黎念楠快速蒸了个红薯饭，煮了菠菜蛤蜊蘑菇汤，炒了个香葱鸡蛋，再打开郑北川带过来的一盒红烧肉，一盒芹菜鱿鱼，就让郑北川叫上村长过来边吃饭边商量水潭的事情。 等三人吃完饭后，郑北川收拾了碗筷等待会商量好事情再洗，黎念楠从水壶里倒出来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你们先喝一下这个水？” “有点像井水，小黎知青，这水是哪里来的？”村长眼睛发亮看着黎念楠，他喝了村里水井的水好几年，这肯定不是井水。 “今天刘意带我过去的，这是他以前找到的一处水潭，并且在那里种了点蔬菜。他愿意把这处水源跟村里和部队共享，但我个人想为他和刘悦提一个请求。” 村长没想到刘意愿意把这处水源分享出来，如果他不说，短时间内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资源，“你说说看。” “那处水潭到村里要走路一个多小时，我建议是咱们往上申请铺设水管和水泵引水。水潭旁边的土地面积并不大，我恳求不向村民公开水潭的位置，那里的土地以及水潭水量变化由刘意和刘悦照看，并定期向村委上交五成他劳动种植所获。” 村长思考了一会，“这个我得去到实地看过情况才能和村委商量。如果面积不大，我希望由刘意兄妹和村里另外两户困难人家一起负责这个事情，每个月向村里上交三成到五成劳动所得。” 黎念楠过去跟刘意转达的村长的意见，得到他同意后，几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一趟。 送走村长后，郑北川在院子里洗碗，黎念楠则是提了水回房间洗澡，今天这两趟走得她浑身大汗，黏糊糊的难受，叔可忍姐不能忍，必须尽快洗澡。 看到媳妇洗过澡粉粉嫩嫩香香软乎乎的样子，感觉她脸上终于长了点肉，控制住自己想要抱媳妇的手免得又蹭脏了他媳妇，郑北川问她院子里那两块土疙瘩是啥。 “是一种芋头，我不确定是不是魔芋，等明天回来再试试看。”黎念楠见郑北川坐得板正，难道自己洗过澡没啥吸引力？ “啥是魔芋？和芋头一样吗？”郑北川拉过她的手捏捏。 “算是芋头的一种吧，但味道和吃法不一样，如果真的是魔芋的话，那估计能解决好几户人家的粮食问题。”黎念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山不就我我就山，哼。 郑北川舔舔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她偷袭，这小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啊。 “别闹，说事呢，待会把你衣服又蹭脏了。” 哦豁，还好不是不想亲近自己，只是嫌衣服脏。她借着他的手，直接坐到他大腿上，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松松的抱着，“我都不嫌你脏，你想啥呢？这两天你都不想我的嘛？” 听见媳妇软乎乎的撒娇，郑北川哪里还忍得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想你”。 亲眼睛，“很想你”。 亲鼻子，“超级想你”。 亲脸颊，“念念我好想你”。 终于又吻上了最近每晚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红唇。 “我也想你，阿川。”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的温柔舔舐，越发火热的吮咬。她吃痛地掐了一下他后脖子的软肉。 “怎么了？”郑北川不乐意的微微离开她的唇，睁开眼睛，迷恋深情地看着她。 “疼，你轻一点。”看着两人拉出的银丝，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颈侧。 “好，我以后轻点。”说着，他又亲上来，明天再催一催他们俩的结婚报告才行，真想快点结婚啊。 被他不要脸地又摸又蹭过后，黎念楠红着脸把人往军营赶。 —————— 赶在村里人上工之前，黎念楠、刘意、村长、郑北川一行四人再次来到了水潭。 村长看着这里湿润阴凉的环境，不好种粮食，最多就种点蔬菜摘点野菜野果，耕地面积也不大，他觉得也不用上交五成了，刘意两兄妹加上老沙老爷子两口子、夏寡妇和她家小子六个人，勉强凑两个半劳动力，这里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 郑北川则是在计算着铺设水管的可能性，“刘意，你知道这里还有别的路能回村里吗？” “不太清楚，我一直都只会走这一条路到村里。” 郑北川是倾向铺设水管，村尾和村中间、部队厨房水房分别接一个水龙头，成本的话部队和村里各承担一半。 黎念楠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过来这边，她让村长和郑北川先回去跟村委还有部队那边讨论可行性，今晚吃过饭再到她家总结，她得趁还有机会再跟刘意逛一逛这个宝藏溶洞。 果然，她又在外边的石壁旁边找到了几棵柠檬树、芒果树、番荔枝树、杨桃树，现在这季节芒果和杨桃还是结果期，行，刘意他们又多一条芒果干的生存路子。 黎念楠摘了些柠檬、芒果、杨桃，挖了地上三株菊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晚上一行四人再次聚集在黎念楠的院子，村长和村委那边已经同意水潭由刘意为日常负责人，负责每天巡查水量变化按每日6个公分计算，水潭的耕地和作物资源由刘意兄妹、老沙夫妇、夏寡妇母子分配，第一年不需要上交种植所获以后需每月上交三成种植所获。 下沙村和部队会向省级发出联合申请，让水利部门派人勘察铺设水管，成本各承担一半。 对于刘意和黎念楠发现并上报水源予以嘉奖，具体奖励待商议后发放。 第9章 我们结婚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水利部门迅速派人实地勘察测算，并已经铺设好了水管水泵，水潭里面的水量并没有显着变化，自此下沙村的旱季用水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黎念楠每天重复着上山、上工下工、和郑北川吃晚饭学游泳的流程、偶尔赶海，眼见郑北川等结婚报告到嘴角上火，她心里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他们俩人至少得有一个稳住。上周他们俩还去了邮局打长途电话正式跟家里打招呼，也收到了郑北川家里和黎父给他们寄过来的包裹和信件。 院子里的家具、农具、铺盖都已经备齐了，蔬菜粮食也长得欣欣向荣，郑北川还给黎念楠砌了一个砖泥柸的简易版烤箱，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蹲坑卫生间。 “媳妇媳妇，咱们可以结婚了！”这天中午下工的时候，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上门，原来是结婚报告终于下来了。 “太好了，那这两天咱们还要请假去一趟阳省吗？”本来计划在阳省买的东西，由于这一下子被拖了两周，除了肉菜他们都已经在镇上差不多买齐了。 “要不就不去了吧，猪肉、喜糖我让老吴帮忙走部队食堂采购的路子采买行吗？喜饼咱们就在镇上买点饼干，你上次烤的曲奇和酥饼我觉得就挺好的。”郑北川抱着黎念楠不停地唠叨着，他都忍这么久了，只想尽快把媳妇娶进门，又担心不够重视媳妇。 “也行，那咱们明天请假去镇上买材料。你想咱们几号摆酒席？” “要不，咱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吧？给家里再发个电报，星期天休息日再摆酒席？” “也行，我下午写材料找村委盖章，咱们明天早点去镇上，下午回来就烤饼干。”郑北川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虽说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村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善的目光，黎念楠也不矫情，她也是想快点结婚的。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换上了新置办的军装裤和白衬衫，梳了个蜈蚣辫，背上挎包就坐上郑北川的自行车后座出发。 先到镇上知青办盖章，两人排上了今天最早一对领结婚证的新人，审核材料、填表、宣誓、领证，郑北川把提前准备好的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后，就牵着黎念楠走向邮局。 黎念楠看着极具这个时代特色的结婚证，正面是两人姓名出生年月自愿结婚的文字带着红双喜的花边，背面是主席头像和语录。 郑北川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两人发完电报坐在照相馆的凳子上准备拍照留念。 “这位新郎同志，我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但咱们笑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摄影师略带调侃的说，“这卷胶卷还剩五张，你们要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话，今天都给你们拍完，星期一就能拿照片。” 郑北川回过神来，恢复他郑营的威风，“行，咱们拍五张。” 黎念楠听摄影师指挥拍了两张端正的照片后，自己发挥，第一张郑北川坐着她从后面抱着他两人侧目相对的姿势。 第二张两人站着她双手抱住他颈，两人额头贴额头的姿势。 第三张两人站着郑北川从背后双手环抱她腰，头靠在她颈侧准备亲她，她双手搭在他的手上。 “真好看，我拍了这么久照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甜蜜的姿势，要不是新郎同志是军人，我肯定是要把你们照片放大贴在橱窗上的。” “哈哈，谢谢您的称赞。”两人挑了前两张比较端正的照片晒4份，到时分别给家里寄一份，后面拍的三张晒2份，付了钱票拿着收据就往供销社走去。 他们准备明天就在村里给每家每户派喜糖喜饼，接亲这天和军营那边也还需要用喜糖。 在供销社买了一斤白兔奶糖，三斤水果糖，一斤话梅糖，两斤饼干，五斤小桃酥，五斤花生，两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就回家准备再烤点饼干。 —————— 星期六开始，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拿着结婚证去申请了三天婚假。 等大家中午下工以后，黎念楠和郑北川提着两篮子的喜糖出门，用红纸和草绳一包包分好的喜糖，先去村长家送了喜糖，然后回到家里从距离最近的邻居开始派，知青点送了5包，剩下2包留着晚上悄悄送去牛棚。 第一次几乎见了全村人，看着村民们男女老少一张张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得乐呵呵，真诚地给他们送上祝福，黎念楠暗自下了决心，等婚礼结束以后要真正发挥自己所长为下沙村农业发展出一份力。 下午黎念楠让郑北川先过去军营饭堂看吴大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先在村里找几户相熟的人家换了点干货准备等星期一取了照片之后一起寄给双方父母。 —————— 周日早上九点，郑北川头车带着五名军人骑着自行车精神抖擞地来到下沙村黎念楠的院子外面。 “媳妇，我来接你了！开门吧。”郑北川大力拍着远门。 季时遇几个在后面给村民们发喜糖喜烟，“嫂子，我们来接你了，吉时到了快出来吧。老郑迫不及待要娶你呢。” “那就要看看郑营长的诚意了，咱们小黎知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的哦。”陈大嫂站在院门后大声说道。 “有有有，必须有诚意。”说着郑北川几人从门缝往里面塞进去几个红包。 “差不多行了，开门吧。”田婶在里面说道。 随着院门打开，郑北川率先冲了进去新房，看到黎念楠腼腆乖巧地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无口袋的军装，一看就是他媳妇，嘿嘿。 “媳妇，我来接你了。”他半蹲在她面前。 “新郎别急着抱媳妇呀，还要把新娘的鞋子找出来哦。” 郑北川立马让他兄弟们一起帮忙找，最后还是黎念楠踢了踢他小腿，指着她现在坐着位置的床底。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郑北川单膝跪地给她穿上鞋子，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她红艳艳的嘴唇。 黎念楠被闹得不好意思，看到他唇上的红印，伸手帮他擦了擦，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年头的红纸质量啊。 郑北川没让黎念楠下地，打横公主抱起他的新娘，让她坐到自行车的大杠上，这次他希望能一低头就看得见他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新娘。 小孩子追在车队后面直到出了村子才停下来，郑北川载着黎念楠直接到了军营宿舍楼下，抱着新媳妇准备上楼的时候，被手下那群兵蛋子拦住。 “营长，你作为第一个在咱们下沙军营娶媳妇的，咱们宿舍楼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哦。”江磊笑眯眯地拿出一个苹果示意要新婚小夫妻两个人共吃一个苹果。 黎念楠扯了下郑北川衣袖，让他先把自己放下来。 郑北川不让她落地，让她踩着自己的军靴，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苹果放到她面前，“媳妇，来，咬一口。” 黎念楠红着脸咬着苹果，看着他低头咬住苹果的另一边。 “吼吼吼，平平安安。” 再用同样姿势咬了一个“甜甜蜜蜜”的奶糖，一个“早生贵子”的红枣，众人终于让开。考虑到楼梯较窄，郑北川像抱小孩那样抱着黎念楠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害羞地搂住他脖子，朝众人挥了挥手。 郑北川让她推开门，把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弯腰吻上了他想了一早上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愈发激动。他们终于结婚了，以后就是合法持证上岗的了。 他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是的呢以后他们俩就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了。他不满足于仅亲吻她的嘴唇，吻过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喘着气。 “媳妇，咱们结婚了。我爱你。” 黎念楠感受着他发烫的脸，侧过脸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是的老公，咱们今天结婚了，我也爱你。” 郑北川本来不想这么孟浪，担心自己吓着她，然后被她这一句告白直接搞破防了。正想低头再来一次，房门被拍响了。 “营长，嫂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过去食堂了。” 行吧，今天还长着呢。 郑北川把黎念楠拉起来坐着，拿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红印。黎念楠红着脸也给他擦了擦唇上的红印。 郑北川和黎念楠到了饭堂，看着坐满了的三桌人，由于部队不能喝酒，两人先轮流给三桌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才开席。 红烧肉，酸菜鱼，白灼大虾，葱烧海参，蒜蓉烤生蚝，紫苏炒花螺，地三鲜，上汤菠菜蛤蜊，七菜一汤，每桌配一汤碗白米饭，一盘二合面馒头，在海岛上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菜肴。 —————— 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宿舍，黎念楠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他们的新房，换了张双人床、新添置了一对暖水壶、一个小炉子、一个烧水锑壶、一个大木盆、拉了窗帘，看着军绿色板正的床铺窗帘和贴着的几个红双喜，严肃中带着喜悦。 下午新婚夫妻俩带着喜糖和花生送去各个宿舍，没人在的就带到操场直接派糖，跟大家笑闹了一会，两人回到宿舍准备睡一会。 郑北川拿出一个铁盒子让黎念楠打开。 哦豁，两个存折、毛票硬币还有各种票据，“阿川，这是你全部身家？” 他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嗯，差不多是我手上现有的，以后咱们家都由媳妇打理。” 黎念楠打开存折，一本余额4000多块钱，一本1000多，郑北川当兵了9年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到营长，都是他的血汗钱。 “我从16岁开始当兵，部队里面开销不大，就是回家探亲会给爸妈一些，也有给几个战死的兄弟家里补贴了一些，再就是偶尔回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其他基本都在这了，媳妇你拿好。” “那这个1000多的存折是什么钱？” “这个是我当兵之前在老家打猎挖草药攒的钱，上交家里之后剩下这些。” “哇哦，原来我老公这么厉害呐，你会介意我没什么积蓄吗？”她耸了耸肩让他抬起头，见他神色没有异常也没有一点嫌弃，她心里松了口气。 “从小在家里处境不太好，帮补家里糊纸盒啥的钱都被我养母拿着，手里没啥钱。读高中的时候我鹰语学得挺好，帮我爸厂里翻译了一点材料，攒了点翻译费，也是下乡前才拿到的。” 郑北川心疼地亲亲她的脸，又埋在她颈窝里蹭着，“没事，赚钱这事有我呢，媳妇开开心心的就行。” “阿川，婚后我可以先不上工吗？我准备找机会接点鹰语翻译的工作，还有就是我从家里带了一批种子，我想搞个试验田看能不能种活。下沙村适合种粮食的耕地太少了。” 郑北川有点意外，听她的意思她对种田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其他知青那样每天上工下工，村里安排啥就是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媳妇。 “没问题，你开心就行，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话，我也可以联系下穹省的战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部队里有自己的田地吗？你们也要下地的吗？” “有倒是有，但产量都不太高，主要种点蔬菜和养鸡，粮食咱们营里还是要从镇上运过来。” “我能在军营申请试验田吗？我跟村长商量过，村里是没有多余的田地给我这外来人口的，哪怕我愿意花钱租地。” “应该可以，等后天上班我找老季和老吴讨论下，军营的田都是老吴在管。” “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扑上去亲了他今天一直微微笑的唇。 —————— 在饭堂吃过饭后，郑北川给黎念楠提了两壶热水，让她在房间里洗澡，他则是跑去水房快速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郑北川洗完回来听见房间里面的水声，他老实地守在门外，努力控制自己别胡思乱想，但耳边传来的水声，让他只能想到梦里的那些酱酱酿酿以及老吴下午悄悄在自己耳边传授的经验。 等屋里的水声停了之后，郑北川才敲了门进去。 看着房里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郑北川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火辣辣的目光，不敢直视他，转了个身问他，“洗澡水要倒哪里？” “不用管，我待会再拿去水房倒了。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郑北川看着娇羞的媳妇，脸色不像初见那般惨白羸弱，身上也长出了点肉。 郑北川用最后一点耐心等她把头发拆散梳顺，然后把她抱到他铺着军绿色床单的床上，他的媳妇啊。 郑北川温柔地一寸一寸亲吻着她，黎念楠被他亲得失了神，“阿川，关灯，先关灯。” “媳妇，咱们留一盏好不好，好不好。” 郑北川用自己汗湿的脸埋在她胸口暗哑地说着话，边说话还边亲吻着。他直起身子关掉电灯，把煤油灯点亮。 郑北川看着她，眼神乌沉沉的，哑着声说道：“念念，我发誓绝对不会弄疼你的……我向你保证！相信我，好吗？” 黎念楠咬住下唇，脸蛋红得不像话。 突然—— 黎念楠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说道：“阿川！郑北川……你干什么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郑北川轻笑，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黎念楠羞愤难当！ 他、他他他……他居然？？？ 事后，郑北川侧抱住她，大手慢慢的顺着她的背，等她身心慢慢平复了下来，郑北川蹭了蹭她，在她羞愤的眼神下，“好媳妇，接下来该我了。我尽量轻点别怕。” 长夜漫漫。 叫人沉沦、狂热、又依恋。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窗帘的缝隙透着明亮的光线，窗户旁边的晾衣绳挂着两人昨晚的衣服，居然还有她的小背心和裤裤，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拉起被子盖住头。 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开门进来，看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的媳妇，他放下饭盒，做到床边轻轻地拉着她头上的床单，“媳妇，起来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黎念楠不好意思看他，“我不饿。”然后就听见从她肚子里传来声音。 “对，咱们念念不饿，饿的是肚子。来，咱们先吃点待会再睡。” “你先转过去，我要换衣服。”黎念楠被子下的手推推他。 “好，你换好了叫我。”郑北川听话地转过身去，小媳妇还害羞着呢，得哄着。 黎念楠软着腿红着脸换好衣服，让郑北川带她去洗漱。 郑北川不愿意让她带着满脸娇羞出去，万一被哪个兵蛋子看到了咋办。用搪瓷盆给她打了一盆水回来。 洗漱过后，黎念楠鹌鹑似地不吭声只吃饭，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就想到他昨晚...... 不能想不能想，她要吃饭！ 郑北川看见她羞成这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她早点适应夫妻生活。 “媳妇，昨晚我有弄疼你吗？待会要不要再休息会？” 黎念楠听见他居然大白天还敢提昨晚的事，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肉。“大白天的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脸。” “跟媳妇在自个家里，还要什么脸。好媳妇，咱们没啥不能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青天白日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哈哈，行那等天黑了我再不要脸，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持证上岗的，正常造娃娃流程。” “你这人，真的是哦。”黎念楠发现自己拧不动他腰间的肉，踢了他一脚，脸上的燥热也终于因为他的插混说闹散去了一些。 吃过饭后，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着，要不要现在就搬回院子里。 郑北川想到宽敞的院子，再想想宿舍里的隔音，大手一挥，搬，尽快搬，为了咱们日后的幸福，必须尽快搬！ 于是，郑北川先骑车搬了趟东西，再回军营接她，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就进了院子。 傍晚，黎念楠让郑北川骑车到镇上取照片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货水果家书给两家人寄过去，她则留在家里准备晚餐。 第10章 吃魔芋促试验田 婚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早上，黎念楠起床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去了部队上班，洗漱过后她看到了方桌上他留下的字条。 “媳妇，早餐温在厨房的小锅里，一定要吃了再去上工。中午我会从饭堂带饭菜回来。记得想我，你的川。” 黎念楠捂脸失笑，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第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郑北川那高冷的模样了。 在郑北川部队还不确定能否让她开展试验田的时候，这两天黎念楠跟前段日子一样在村里上工下工。 最近她被安排挖红薯的工作，看着地里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的红薯，黎念楠真心觉得跟她前世种的板栗薯、红心薯相比差多了。 一起在番薯田上工的大婶们笑眯眯地跟黎念楠打招呼，小黎知青刚来那会脸色惨白、身材纤瘦，婚后的小黎知青么…… 看起来丰腴了些，但腰儿显得更细了，脸上也有了点春色，眉梢带上了初为人妇的妩媚与风情，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夜绽放。 中午黎念楠和郑北川吃过饭后，黎念楠再一次挑战处理魔芋，上次的做出来难以入口直接报废，这次黎念楠指挥着郑北川用现烧的稻草做草木灰水，等待静置晚上下工就能磨魔芋粉。 晚上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两人就带着手套，黎念楠拿了个简易刨丝器、郑北川则是直接上瑞士军刀。 都是这个魔什么芋耽误他们珍贵的夜间运动时间，郑北川特别卖力地刨着眼前的仇芋，黎念楠还没刨完一个，郑北川已经刨完两个了。 最后他一手包办收尾让她先去洗澡，把那盆魔芋泥搅拌好放在厨房静置。 第二天早上为了做魔芋，黎念楠专门找村长又请了半天假，并且邀请虎子和大丫来家里帮忙烧火。 当黎念楠拿竹刀把魔芋粉浆切成一块一块的时候，她直觉这种触感已经成功了一半。 煮了一个多小时彻底把魔芋煮熟以后，黎念楠切了一小片放进嘴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碱味，她拉着虎子一起切魔芋片，又再次换水丢进开水里面煮了十几分钟，口感还可以。 中午黎念楠煮了魔芋红薯米饭、酸辣魔芋片、小葱蚝烙、清蒸鱼，跟郑北川、虎子、大丫吃了这里的第一盘魔芋菜。 —————— 翌日，黎念楠仔细询问了昨晚吃过魔芋的四人都没什么不良反应，就让郑北川带一篮子魔芋片给吴大厨，让他找五名士兵测试魔芋的饱腹感，郑北川也是其中一人。 吃了两天各种魔芋菜和杂粮饭，郑北川确实发现了魔芋明显的饱腹感，五人吃的魔芋饭菜比平时要少，但一天训练下来没有饥饿感，暂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黎念楠把魔芋的制作方法、烹调方法、饮食注意事项、优劣势一一写了下来，再次拉着村长、刘意到了军营，和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吃了一顿魔芋饭，并开了个小会。 为了更加全面科学的求证魔芋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季时遇出面把黎念楠写的材料、新挖出来的魔芋、魔芋半成品，托人送去了在阳省农业局担任种植科科长的小叔季程手上，让他进行专业的测试分析。 —————— 一周后，黎念楠迎来了亲自过来视察魔芋的季家小叔季程，一行人去水潭看过了魔芋的生长环境并且挖了两块魔芋，到黎念楠的院子观摩学习魔芋的制作。 在等待草木灰水静止的时候，季程参观了黎念楠那田字形一小块一小块的自留地。 “黎同志，我听阿遇说你想要在他们军营种地搞试验田，我能问问你准备种什么吗？” “目前的话我看中了他们平时拉练的那个山坡以及山脚的地块，地里我准备种红薯、玉米、旱稻，以及您看到我院子里的这些绿叶菜，山上我准备种黄豆和蘑菇。” “哦？蘑菇也能种？”季程听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们拉练那个山头他是知道的，黄豆应该没问题。 “可以的，只要条件合适，我准备找一处比较阴凉湿润的地方做培养土。另外我这边还有些从家里带过来的种子，到时也可以种种看这边会长成什么样。” “挺好的，等这两天魔芋做好以后，我回到局里再帮你催催上面，尽快给你安排军营的实验田。” “那太感谢了，谢谢季叔。如果可以的话，季叔您那边能买到不同地方的旱稻种子或者红薯吗？” “稻种是有的，我到时让人带过来给你。不过不同地方的红薯？红薯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下沙村的红薯跟我家里的就很不一样。”黎念楠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红薯切开给他看。 “您看，下沙村这边的红薯个头不大、颜色偏黄，口感粉糯，不太甜， 我家里江省苏市的红薯颜色更深偏橙色，偶尔还有些黄心薯和紫心薯，个头都比这边的要大，也比较甜。” “我前几天上工负责挖红薯，村里的红薯基本都是我手上这样的，产量也不高。煮了蒸红薯、烤红薯，这边也没人做红薯粉，还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的。 ” 季程平时在阳省市里上班生活，自家吃商品粮供应比较充足，但他偶尔也会到乡下视察农田，阳省的农村条件虽然比下沙村要好一点，能吃饱的人家还是占少数的。 如果黎同志的想法能顺利开展的话，魔芋、高产红薯对于阳省穹省的农民是大有益处。 “我们局里没有人研究红薯，回去我就发动同事从老家里寄一些红薯过来，到时标记好带给你。” 黎念楠看着季程激动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试验田很快就可以落实了。 晚上，季程到军营宿舍休息，黎念楠兴冲冲地躺在床上跟郑北川说着她的实验田计划。 郑北川抱着身上好不容易又长了点肉的媳妇，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手悄悄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郑北川你在干嘛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从和郑北川睡一张床上以来，要不是她有时候白天上工太累坚决不让，这人能每晚都酱酱酿酿，还不止一次。 “媳妇，有季小叔帮忙，你的试验田很快就会安排下来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多地，肯定天天都会很累的，这两天能不能先好好陪陪我？”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 黎念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手搭上他的肩膀，抬头回应着他的吻。晚上累到直接昏睡的黎念楠觉得，还是不能太纵容郑北川这个当兵的，受累的只有自己。 —————— 季程回到阳省的第二天晚上，郑北川就在吃晚饭的时候跟黎念楠说试验田下来了，在不影响部队后勤、训练及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下沙营区的闲置土地和山头归黎念楠和部队后勤共同使用，并且黎念楠作为阳省农业局外派穹省的临时工作人员，需要每两周跟季程汇报她这边的进度及种植计划。 暂定每月工资20元，试验田未来一年的收获由黎念楠和部队后勤自行处理，一年后根据开展情况给黎念楠转正并商定试验田收获的归属。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说明了自己以后会到军营试验田工作，如无意外不会再到村里上工。这样她一年下来工分很少，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话，可以根据村里余粮情况花钱票购买。 随后，她骑着郑北川今天特意留在家里的自行车就去了部队。 下沙营区的后勤部，就只有吴大厨和一个右腿有点跛脚的老兵柳大河，负责部队的三餐、养鸡、种地，还有一名负责采购兼财务的王军。 黎念楠早上仔细看了营区目前种的蔬菜粮食以及鸡舍的情况，在柳大河带领下，到部队拉练的山上逛了一圈，重点记住了军营里的禁区。 下午她约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开了个小会，问清楚部队里对军营现有土地的规划，也说了她目前的想法和计划，然后就要商量第一年试验田的分成情况。 友好往来了几轮以后，双方签了一份协议。 试验田由黎念楠担任主要负责人，在完成部队日常工作的闲余时间，柳大河配合黎念楠开展试验田工作。 其他特殊情况在不影响部队工作的前提下便宜行事，第一年试验田的所有收成，黎念楠占3成，后勤部占1成，部队占6成。 晚上洗漱完以后，郑北川看着黎念楠写写画画，像只小蜜蜂似的这里拿一把种子、那里抱一筐幼苗、甚至装了一小袋草木灰，他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草木灰就不用了吧，军营里面有。” “不一样的，我这是混了其他东西的。” “行，农具那些就不用带了，军营仓库都有，你到时要借用跟老吴说一下就行。” “不用区分开吗，我可能天天都要用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明天先用部队的吧，你跟老吴商量一下，如果要用咱们家的，我到时帮你送过去。” “对了阿川，我能不能写信让咱爹娘给咱们寄一些种子和农作物。” “当然可以，你写个单子给我，我明天中午给大哥发电报，写信太慢了。” “好，谢谢你。”她开心地亲了他一口，又跳下去埋头苦写。 一张纸条写着跟东北家里要的红薯、土豆、稻种、麦种、黄豆，一张写着跟江南家里要的红薯、葵花籽。 再分别写了两封信详细解释现在自己的试验田想法还有家里的情况。 “阿川，这个星期天你记得提醒我去找村民们再换点干货，咱们给家里再寄一点。上次咱爹还说喜欢吃耗干。” “知道了，你赶紧写，写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小黎同志就要大展身手了。有事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都在你的地盘了，还有啥好不放心的。”黎念楠收拾好，躺在床上，窝在他臂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要干嘛。 —————— 第二天黎念楠起得比郑北川还早，郑北川让她再睡会等村里开始上工再过去军营，黎念楠怎么可能答应，她现在浑身打满了鸡血，说什么都要过去先归置好她的小座位。 是的，昨天他们就给她在食堂角落划了一排座位充当她的办公区。 郑北川说不动她，只能骑着自行车拴上她昨晚收拾好的两只背篓，再带上她往营区出发。 黎念楠站在饭堂门口看了一会他们晨练，就过去收拾了，培养框一个直接放桌面，一个喜阴的放在桌子底下。 今天她准备先在山脚开六垄地，明天先把玉米苗和旱稻秧种上。前段时间育的红薯苗还要等几天才能下地。 在食堂吃过早饭，黎念楠就提着从仓库里借来的锄头、背上草木灰就一个人去了山脚下。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媳妇孤零零地锄地，再想到她那双实在称不上是好看的手，心里酸涩，明明是城里的姑娘却有一双老农般的手。 柳大河忙完午餐的备菜就提着锄头过来找黎念楠，他对黎知青一个娇滴滴的城里人种田是抱有点怀疑的想法的，但她带头做的蒸馏水、魔芋块，又表明她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黎知青，这里我来就行。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不用，先一起翻好这六垄地，待会还要撒草木灰养一养地。明天就能把玉米和旱稻种好。”黎念楠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汗，又继续翻地。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让黎念楠到自己宿舍里午休，他过去帮她翻地，她坚持要么一起去地里要么一起回宿舍。 结果就是黎念楠带着草帽坐在树荫下看着郑北川哼哧哼哧地翻了两垄地，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力气在地里还是很见效的。 下午把草木灰撒到地里又翻了一遍地以后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着她上山摘了熟透了的一些水果，还从地上捡了些掉下来已经摔坏了的水果。 回到食堂，黎念楠找吴大厨申请了两个小塑料桶倒了淘米水，自己一个人借了砧板和砍刀咔咔咔地把水果切块丢进塑料桶里面，再发酵两三周，有机肥来也。 临下班的时候，她复盘了下今天已经完成的工作并标记好待跟进事项，再写下明天的主要任务，作为前世一只专业的科研狗，她还是很善于把目标和工作计划细分的。 第11章 忙里偷闲的星期天 接下来的一周，黎念楠都以极其饱满的精神状态兢兢业业工作，也成功打入了下沙军营内部。 除了自视甚高的采买王军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基本都已经认可了黎念楠的能力，也明白她是认真的。 周六下午，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复盘好这一周彼此的磨合情况，大家都分享了一些就三人的工作内容和效率目前发现的小问题和改进建议。 黎念楠一一吸纳并在他们的改进建议基础上又补充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简单梳理了这周工作总结和下周重点工作计划，她提前下班了！ 为了好好犒劳自己背后的男人，黎念楠决定去赶海然后认真准备一顿海鲜大餐，最近几天郑北川中午在军营里帮自己干活，晚上在家承担了大部分家务，让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殊不知，在她睡着的每个夜晚，郑北川对自己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没办法，作为一名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他只能这样偷摸地给自己谋点福利，然后等周日再吃顿大餐。 黎念楠拉上了虎子去赶海，因为自己这周都早出晚归，她已经好久没有陪自己在下沙村的第一个好朋友兼小迷弟了。 虎子丢下自己的小伙伴们就拎上桶兴冲冲地跟黎念楠去了海边。他们撬了生蚝、捉了螃蟹大墨鱼、捡了海螺蛤蜊海胆、挖了海蛏，盆满钵满。 黎念楠做好了饭菜之后，给虎子每样都夹了一些凑一大碗的什锦海鲜让他端着回家吃，今晚她得好好陪陪她男人，所以只能让虎子谅解她的重色轻友了。 郑北川到家的时候，看到摆满桌面的大菜，烤生蚝、烤墨鱼、素菜烧烤拼盘、清蒸螃蟹、海胆蒸蛋、海带汤，还有两碗白米饭。 “哟，今天吃这么好，咱家郑太太今天是遇到啥好事了？”他从后面环抱住黎念楠的细腰，头抵在她颈窝蹭着，还要偷香几口。 “奖励咱家郑先生这几天对郑太太的支持呀，因为有了郑先生，郑太太快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黎念楠把洗好的砧板放好，回过头亲了他的脸。 “快要成为，那就是还没成为咯，郑先生会继续努力让郑太太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郑北川把她转过身来，手垫在她后腰把她抵在水槽边，低头吻住了最近他都不敢好好亲吻的红唇。 “因为有了郑太太，郑先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当然要是今晚能再坚持久一点点，郑先生会更幸福的。”他从后面越发抱紧她的腰，心思昭然若揭。 黎念楠被他顶得微微红了脸，“先吃饭，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郑北川听话了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堂屋走去，黎念楠看着他几乎一个人解决了全部生蚝，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做多了? 晚上郑北川洗了碗，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穿着他的大裤衩，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到卧室，就躺到了床上等着他的媳妇，心里想着待会要用什么姿势。 黎念楠在充当临时浴室的小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还是回到了房间。 来了，她来了，她终于来了。她甚至什么都没做，郑北川已经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他还是耐着性子，满头大汗地哄好她，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黎念楠迷糊地感受到他在帮自己清理身体，她念叨了几句，“你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去码头买海鲜，多买点，咱们也要晒点寄回家里。” “记住了，你先睡。”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额头，用给她擦过身子的毛巾和水，随意把自己擦了擦，给她揉着腰放松，后面才睡着。 黎念楠一大早被郑北川蹭醒了，半梦半醒之间陪他来了一场晨间运动，她睡着之前踢了他一脚，都嚷了一句，“海鲜，记得。” 郑北川失笑了亲了亲她，海鲜，必须记得，他还想今晚再谋点福利了。他收拾好房间，准备了早餐，烧了两壶热水，留了字条就骑车提着两个大桶先去了码头。 等郑北川从码头买海鲜回来，又从镇上供销社买了猪肉红糖回来，黎念楠还在睡。等他把饭菜准备好，黎念楠还在睡。 郑北川坐在床边，对黎念楠摸摸抱抱亲亲捏捏，终于把她闹醒了。 “几点了？”黎念楠声音哑得可怜，她努力地瞪着郑北川，让自己显得有点威严。 “马上十二点了，你早上也没有起来吃饭，该饿了，乖，先起来吃点，待会再睡。”郑北川拉着她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黎念楠略着急地起床，刚下床就腿软了晃了一下。 郑北川马上把人抱住，放到自己腿上，揉着她的大腿根，“着什么急呢，家里就我们俩，你想睡多晚就多晚，我就是担心你饿坏肚子了。腰还酸吗？要不要把菜端进来吃？” 黎念楠羞愤地拍着他肩膀，“谁让你昨晚那么过分的！早上还，还......” \"没办法，媳妇，我都忍了快一周了，你也体谅体谅我。\" “先吃饭，我好饿了。”黎念楠决定先吃饱，再来讨论他们的运动频率和时间，大好的星期天，她不想以后每次都浪费大半天在睡觉上面。 午饭过后，郑北川把藤椅和小方桌搬到院子，让黎念楠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那监督他处理海鲜。 下午两人悠哉地去到军营做两个木架，一个用来做晒架，一个用来放培养盆，然后就去礁石滩撬生蚝，这还是黎念楠昨天赶海发现的好地方。 她想试着自己做点蚝油，在之前从废品站买来的食谱里面有几个酿酱油、酿醋、熬蚝油等好几个酱料方子。 能做出来的话以后她做菜调味就方便多了，毕竟她厨艺有限，全靠岛上食材新鲜，多点调料就更完美了，再搞点干河粉以后实在忙不过来就可以做点快食菜。 正在赶海的江磊和高鹏带着三个小伙也过来凑热闹帮他们撬生蚝，想到家里没有大锅大桶。 众人回到军营黎念楠的试验田旁边垒了两个转灶，捡柴的捡柴、撬耗肉的撬耗肉，找吴大厨借来一个偶尔煲汤才会用到的大铁桶。 将白白胖胖的生蚝肉洗净之后，放到大铁桶里面，倒入干水开始煮，水开之后，抽去灶膛里的部分柴火，继续小火煮一小时左右。 接下来黎念楠让郑北川去找来上次做太阳蒸馏水的金属板架在另一个灶上，把大桶里的耗肉捞出来，放在金属板上小火烤干。 众人好奇地看着烤盘上的蚝肉，原来肥肥白白、只只饱满；现在个头急剧缩小。原本鸡蛋大小的蚝肉缩成了蚕豆大小，变成了黑黑小小的蚝豉。 “嫂子，这是蚝干？还能吃吗？” “这叫蚝豉，蚝豉的用途和干贝差不多，可以炖汤、熬粥、焖肉、烧萝卜什么的……等做好了我留点在食堂这边到时让吴大厨做给大家吃。” “谢谢嫂子，今晚就能吃上吗？” “还不行呢，这锅蚝汁估计还要大半夜才能变得浓稠，至于这些蚝豉烤干了今晚就能吃上。”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今晚能不能在这边搭个帐篷，他们俩轮流睡觉守着这锅蚝油。 郑北川本来想让江磊和高鹏看着，他们俩回宿舍睡觉，又想到媳妇不喜欢麻烦别人，行吧，那搭个帐篷让她媳妇睡觉，他来给她熬蚝油。 烤好了蚝豉，江磊几个人接力把他们赶海的海鲜能吃的都烤上，调料有限，只放了点盐、酱油和蒜蓉，吃了个小半饱。 郑北川想到家里明显丰富多了的调料，“媳妇，咱们家里的调料你都是在哪里买的啊？我让王军也去采买些。” “腐乳和南乳是在在阳省的供销社买的，提鲜粉辣椒酱香菇酱都是咱们自己做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对哦，那你能做点给食堂吗，我让王军拿东西跟你换，不让你白干活。” “你回咱们家拿点辣椒和干菇过来吧，咱们待会直接在食堂煮，让吴大厨和柳哥看着以后他们就能自己做啦。” “行，谢谢媳妇。”郑北川亲了她一口，在几个小子的起哄声中回了家。 “嫂子，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厉害。”江磊在旁边烤海鲜笑着问。 “没有呀，我厨艺不好，就是因为厨艺不好才能多搞点调味料啊。” “那也厉害呀，咱们厨艺也不好就只会放点盐酱油煮熟。” “对，嫂子晒的芒果干也好吃。” “嫂子，要不咱们去山里摘点芒果回来晒干？也不用你干活，咱们平时晨练午休都能过来翻面啥的。” “行，你们要不看宿舍谁还有空的，多摘点？要大的熟的，然后摘几个柠檬，小高，你找吴大厨要点白糖？” 一个个分好了任务就走了，留下江磊守着海鲜灶、黎念楠守着蚝油灶。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只见旁边又多出来两个简易灶，黎念楠正在煮柠檬糖水。 她准备做一版烤芒果干和一版晒干的芒果干看哪种更好吃，让江磊把芒果干放到洗干净的海鲜烤盘里小火慢烤，刷三到五次柠檬糖水。 她把剩下的柠檬糖水倒进大盆里，让高鹏把切好片的芒果肉倒进去泡一个小时，再放到竹篾上晒两三天。 她提着辣椒和干菇去了饭堂找吴大厨，带着他和柳大河熬了一罐蘑菇肉酱、一罐辣椒酱，军营东西比村里还是要丰富很多的。 这天晚上军营食堂里众人吃得尤其开心，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喝到了丝瓜蚝豉汤，还人手分到了三块芒果干。 这里面他们好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进去了，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格外好吃。 黎念楠留了几块芒果干，等着过两天和晒干的一起再试试。 —————— 第二天接近早晨，黎念楠推着郑北川进帐篷里睡两个小时，她用筷子沾了点蚝油吹凉尝了尝，嗯差不多了，味道很足，就是没有加防腐剂不知道能放多久。 这两天她得抓紧让马木匠帮忙做几个漏盆，到时她的简易版拌粉汤粉就能实现了。 等郑北川醒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熄了火，她用筷子沾了蚝油递到他嘴边，第一口蚝油必须由他们俩夫妻来吃，太有成就感了。 “好吃！用这个拌饭我能多吃一碗。”郑北川眼睛亮了。 “想得美，咱们昨天搞了这么多生蚝才出来这么点，我可舍不得拿来直接拌饭吃！我想过了，咱们弄点干米粉干河粉，到时候拌粉炒菜都能用得上。” “媳妇真棒！”郑北川又亲了亲她，这才去宿舍洗漱换衣服准备晨练。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蚝油到饭堂，让吴大厨烫了一盘生菜，她把生菜铺好在上面淋了一行蚝油，没有拌，大家来盛菜的时候就能直接吃到。 她看了下食材，和柳大河一起切了胡萝卜丝、茄子条、土豆块，炒熟加盐、蒜蓉、蚝油拌匀，这样，她完成了她的自制蚝油首秀！ 众人来到饭堂看到蚝油生菜，眼睛发亮，被营长吊了一早上的胃口，终于能吃上了。 “哦豁，好吃好吃，这蚝油味道很好啊，嫂子真厉害。” “确实味道好，我感觉比阳省卖的味道还好些。” “那是，你不看看，这可是咱们嫂子营长熬了一整晚的。” “老吴，咱们也多做点呗。” “对啊，咱们这么多人，一次性多做点。” “做做做，咱们下周日就做，大伙一起帮忙。”吴大厨也喜欢着蚝油，确实比阳省卖的味道好。 黎念楠听着大家兴致勃勃地说着，这才大声说了下。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两句。这蚝油费时费力，大家昨天也看到咱们这么多的生蚝才熬了这么点蚝油，偶尔熬一次就行了。大家可别一下子把海里的生蚝都捞光了。” “知道知道，嫂子放心，咱们分开多去几个地撬生蚝，只挑大的捡回来。” “对啊，嫂子别担心，咱们巡逻，好几个岛上多的是这些，只是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好吃。” “行了行了，你们单身寡佬的，别吃太多生蚝，到时候补过头了流鼻血别怪我没说啊。” 老吴在旁边笑骂，当初知道这生蚝能吃，他就去找小黎问过吃法，听说这玩意对男人好，他一下子就听懂了，平时也就偶尔煮一顿。 “哦哦哦，那留给营长多吃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他们营长。 “行了行了，赶紧吃完，今天咱们上山拉练。” 黎念楠听到他们要上山拉练，拉着他衣袖小声问。 “阿川，你们今天拉练完下山的时候，如果有看到些蘑菇，可以挖点蘑菇土回来吗？就是连菇带土带几块回来给我。我可以试试种蘑菇。” 江磊在旁边听见这话，“嫂子，蘑菇还能种的吗？” “当然可以，你看这山上每次下雨蘑菇就会疯长，只要土壤温度湿度满足它生长条件，那自然是可以长的。” “行，那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帮你找蘑菇土。” “哎，谢谢石头，不要耽误你们训练，训练结束回程方便的时候帮忙找找就行，找不到也没关系的。” “知道了嫂子。” 第12章 种蘑菇 黎念楠得知郑北川他们拉练一般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回来。她提着辛苦熬出来的四罐蚝油，给食堂留了两大罐，跟柳大河打了招呼待会晚点过来， 她先骑车回家里洗澡换衣服，装上菜种，又去院子后面的山上挖了很多小根蒜小葱和薄荷，带上几包菜种才去上班。 她把菜种泡在水里，弄了个培养基给番茄育苗，这才提上锄头去地里。 想到昨天江磊他们说饭堂的饭菜不好吃，口味单调，她准备多种点香料配菜，到时候熬点酱料或者直接给食堂用。 黎念楠翻了一小块地，把小根蒜、小葱、薄荷种下，又继续翻地，先翻一垄把长好的红薯秧苗种进去。 柳大河扛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还在翻着那垄红薯地，“小黎，咱们这周要种什么？需要翻几垄地？” “先翻3垄地，种1垄这边的红薯，秧苗已经可以裁秧移植过来了。我找两边家里要了点红薯，到时寄过来了再育秧种下来。” “那红薯就只种1垄吗？会不会太少了？” 黎念楠本来想说这只是试验田，到时候改进了会安排推广大面积种植，但联想到军营空地多、利用率和产出都低，顺便多种些也是可以的，毕竟翻地的主力还是他们。 “多种些也可以，因为我这本来是试验田，计划是先小面积测试实验出了成果局里再安排推广种植。柳哥你想现在就多种点吗？” “要的，咱们军营里的地不好种，产出不高，后面大家都不乐意种了，基本都是靠外面补给和采买。 我觉得小黎你种田比较讲究，收成肯定会比咱们原来的好，干脆现在就多种点。” 柳大河看着黎念楠思考的表情，“你放心，翻地除草这活我让大伙休息时间来，不耽误你的试验。” “也行，柳哥，那你先帮我翻完这一垄地。”黎念楠往旁边走了几步，预留了两垄空地。 “这里待会也麻烦柳哥翻地，明天咱们种青菜。我去拿笔记本看一下怎么分哈。” 黎念楠回到办公桌，将自己的近期的种地计划列了出来，结合自己手上有的以及在路上邮寄着的种子，她给试验田画了二十垄地。 她找老吴要了一把草绳，带上本子和几根细竹杆回到了地里，她把试验田的两边围起来。 “柳哥，暂时我这边围起来留了二十垄地，其他地块都可以对部队种。我这边多余的秧苗和肥料啥的也可以给部队种，你要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这么点地够了吗？这边的地也先给你留着，咱们部队的我从那边开始种，谢谢你了小黎。” “没事，你们为人民服务，咱也得为部队服务。” —————— 黎念楠的一垄红薯种下以后，郑北川他们还没回来，她把昨天做蚝油的简易灶点火，丢了一些生蚝壳进去煅烧。 她用淡水洗干净一些生蚝壳，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锄头压在生蚝壳上面，她上脚把生蚝壳碾碎，后面还要想办法再弄碎一些然后混一些蛋壳。 生蚝壳主要是碳酸钙，能有效中和酸性土壤，理论上是能改善这边的盐碱地的。 黎念楠准备对比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效果更适合。 等到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家媳妇一边往简易灶里面丢柴火，一边踩到锄头上面。 “媳妇，咱们回来了，你过来看下这些蘑菇土行不行？” “好的，等我下哦。”她又往灶里添了几根粗木头慢慢烧着，就走了过去。 她看着郑北川放在地上的背篓，里面居然还有个蜂巢，“怎么有个蜂巢，你们没被蜜蜂蛰吧？” “没有，咱们都很熟悉这山头了，上山那会就看见了，想着你烤饼干用得上就搞下来了。” 黎念楠放下了心，又捏了一小撮蘑菇土，凑过去闻了下气味，“阿川，你现在还要继续训练吗？能帮我一会吗？” “不用训练了，咱们拉练都是回来就原地解散的，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做什么？” 黎念楠看着灶里的火还能烧一会，她拿过来笔记本，给他画了一个草图。 “你可以在那边树荫下面帮我搭个蘑菇棚吗？ 四周用砖头围起来，先不用上水泥，就搭半米高，上面铺一层上次太阳蒸馏海水的深色布料，再铺一层浅色透明布。” “长宽需要多少？” “看营里可以给我安排多少砖块吧，未来一两个月内这个蘑菇棚应该都不会拆的。小的话一米长一米宽就行，大的话两米长两米宽就够了，不用太大。” “明白了，我叫上两个人过来帮忙。你灶上是在烧啥？” “昨天的生蚝壳，是很好的碱性肥料，我准备试着中和下这边的盐碱地。” 郑北川对此表示好奇，他也来了岛上快两年了，没听说过贝壳还能这么用，“那你刚踩到锄头上，是在干嘛？” “也是在压碎生蚝壳，我力气不够，这么踩容易些。” “还要弄很多吗？我过去找人帮忙。” “不用不用，没多少，这我自己就能干，就是准备对比下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好一些。你先过去帮忙弄好蘑菇棚就行，我待会过去把蘑菇放进去。” 黎念楠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人看着他俩，她抱了抱他，踮起脚亲了他的脸，“辛苦老公啦。” 郑北川反应极快地把她抱紧，真想好好亲个够。哎，等今晚。 “不辛苦，体力活都交给你老公。” 郑北川拉着江磊和高鹏，给黎念楠搭了个一米五宽三米长半米高的砖房，准备好的两块布料放在旁边等她过来看好再搭上去。 黎念楠灭了灶里的火，就过去看蘑菇棚，不错，很实用，她朝三个人举起大拇指，“很完美，正正是我想要的蘑菇棚，谢谢你们。” “没事嫂子，等你蘑菇长出来了，多给咱们做两罐蘑菇酱就行。” “没问题！” 黎念楠让他们三人把大家帮自己扛下山来的蘑菇土搬过来，她在蘑菇棚地面上铺了一层稻草，把地浇透，把蘑菇土逐一放进去，把深色帆布浸湿盖在上面。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把地上两堆蚝壳粉装袋，蹲在地上帮着她把蜂蜜装进罐子里。 “媳妇，大伙今天整天都在说你做的蘑菇酱好吃，咱什么时候再做一次吗？家里的也快吃完了吧。” “再过几天吧，等这批芒果干晒好了，咱们再做蘑菇酱，给家里也寄一点回去。你有办法多找些罐头瓶子吗？” “我写信问问阳省副食厂的战友，他应该能搞到一批。” —————— 下工回家路上，郑北川夫妻俩从军营门卫那边领了两封信，看见虎子和大丫在家门口玩，黎念楠邀请他们俩到家里吃晚饭，想让他们尝尝蚝油和蚝豉。 虎子跟奶奶说了一声，就牵着大丫往黎念楠家里走，自从黎姐姐嫁给郑营长之后，他都好久没跟黎姐姐玩了，虽然前天才一起去了赶海，这次也必须抓紧机会。 “黎姐姐，今天是有什么好吃的吗？” 虎子带着大丫直奔厨房，十分尽责地充当黎念楠的小迷弟角色。 “虎子和大丫有吃过蚝油吗？” 兄妹俩双双摇头，“没有，蚝油和豆油一样是炒菜吃的吗？” “不一样哦，蚝油是用很多生蚝一起煮出来的调味料，也是用来煮菜调味的，但它不是像豆油花生油那样用来炒菜的哦。” 黎念楠打开蚝油罐，用两根筷子沾了一点递给兄妹俩，“来，尝尝，小小舔一下就行，很咸的。” 虎子拿着筷子舔了一下，“有点咸，好吃，比酱油味道要好。妹妹快尝尝。” 大丫听话地轻轻舔了一下，“嗯，很好吃，用来炒菜应该更好吃吧，黎姐姐真厉害。” “黎姐姐，这是你做的吗？怎么不叫我帮忙呢？”虎子着急地问。 “这是昨天在部队那边临时想起来的，熬了一夜呢，我昨晚都守在军营那边呢，下次在家里做再叫你们过来帮忙。” 黎念楠摸了摸俩小孩的头，让他们到院子里帮忙洗菜，她准备做晚饭。 郑北川见黎念楠一回来就跟两个小孩腻腻歪歪，心里更是觉得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他提着两个水桶出门打水，心里略带不爽地想着。 晚饭黎念楠煮了魔芋地瓜饭、蚝油生菜、蘑菇酱肉沫茄子、蛤蜊肉蒸蛋、蚝豉丝瓜汤。 盛了一碗汤、夹了小半盘肉沫茄子让郑北川送过去给刘意兄妹，她招呼着虎子大丫洗手上桌准备吃饭。 郑北川带回来两块魔芋豆腐，自从黎念楠教会刘意做魔芋，他时不时就给他们家送过来点魔芋和水果。 家里几乎就没有断过魔芋，问题是她也不懂魔芋的108种做法呀，改天有机会得跟他说说才行。 “来来来，虎子大丫，咱们先喝碗汤吃两个蚝豉尝尝。这就是熬完蚝油剩下的蚝肉干。”郑北川接过她盛汤的动作，给两个小孩面前放了碗汤。 “谢谢郑营长，谢谢黎姐姐。”兄妹俩有礼貌地道谢。 “哥哥，这个好好喝，比之前的蛤蜊汤还要好喝。” 大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虎子，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难怪哥哥之前经常丢下自己跟黎姐姐玩。 “嗯嗯，好喝好喝，黎姐姐你下次再做蚝油一定一定要叫上我，我也想做点给爷奶尝尝。” “没问题，下次一定叫你。” 四人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黎念楠让郑北川送两个小孩回家，还给他们带了半罐蚝油、小半罐蘑菇酱、两块魔芋。 虎子看着郑北川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很想收下又觉得不好意思。 黎姐姐到军营上班之后平时早餐午餐都在军营饭堂吃，已经不像刚来那会这么缺东西了，他又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黎姐姐的。真愁人。 “黎姐姐，你最近还缺柴火吗？我每天给你送一筐行吗？” 黎念楠秒懂虎子眼里想要又不敢要的神情。 “不用，咱家门口经常放着柴火呢。虎子有空可以帮姐姐摘点大芒果吗？ 姐姐想多做点芒果干寄给家里呢。这罐蚝油就提前送给虎子当谢礼了哦。” 大丫看着哥哥纠结的神情，“好的黎姐姐，我和哥哥明天就去摘大芒果。” 虎子见妹妹答应了，不好再说什么，跟黎姐姐说了再见就牵着大丫，跟郑营长走回家，待会他一定要跟爷奶说，黎姐姐喜欢大芒果！ 晚上夫妻俩坐在床上，看着各自的信，都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黎父的信里夹了10块钱和几张肉票，信里写着给她寄了她上次要的农作物和种子，还找农机站的朋友把现在供应的种子都淘了一点给她。 主要是问她现在能不能帮忙翻译材料，钢铁厂最近要采购一台机器，还在走流程，目前正在找人翻译合同。 老申和他都不太信任厂里人的翻译水平，还是想找她再帮忙译一份来对照。 黎念楠觉得这事得明天中午去镇上打电话谈比较方便，写信太慢了。 黎念槿的信里则是写了姐姐黎念桐的新婚生活，虽然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的，但听说在婆家要照顾一大家子尤其是那弱智小叔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又说她上次寄回去的干货和果干很好吃，同学想用钱票和她多换一些。 郑北川家里的信是大侄子郑建文写的，信里一大段一大段的，每段开头都是xx说。 郑母说他们上次寄回去的东西很好吃，这次给他们寄了啥啥啥让他们不用给家里寄东西。 郑父说帮黎念楠找村里换了啥种子，让她种好了需要啥随时跟他说。 小侄子郑建武说，果干很好吃，把他一只门牙都咬掉了，要小叔小婶多寄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大侄子说，小婶很漂亮，他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小婶这么漂亮的媳妇，让小叔不准欺负小婶。 “啧啧，黎念楠同志，你这还没跟我家里人见过面呢，怎么大家都向着你呢？”郑北川把两封信拿走随手放在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他知道自家媳妇其实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她聪明有礼，跟她相处过的人基本都还挺喜欢她的。 “媳妇，咱们商量个事，行不？”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面。 “什么事？” “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谢谢，无论是大事小事。需要说谢谢的那都是外人，咱们可是自己人呐。”郑北川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知道了老公。”黎念楠只是习惯性地跟人说谢谢，对不熟的人保持礼貌能避免很多问题，但他说得对，他可是自家男人呢，这一辈子的男人。 她仰起头，搂着他脖子，吻上了他的嘴，诉说着他们的自己人关系。 热吻结束，郑北川吹灭了煤油灯，爬上床继续，既然媳妇都主动了，他肯定是要好好配合的。 第13章 商量农村合作社企业 黎念楠和郑北川正在饭堂吃午饭的时候，江磊带着村长走过来。 “嫂子，村长有事找你。”江磊让村长坐下，他过去排队打饭。 “村长，坐下聊，您吃过饭了吗？” “哎，黎知青，我吃过了，你们先吃饭，我就是有点想法，想尽快找你讨点主意。”村长坐在郑北川旁边的位置上。 “行，咱们边吃边说，还是等会到会谈室说？” “待会去会谈室说吧，郑营长方便一起去聊聊吗？”村长说着，朝郑北川看了下。 “可以。”郑北川快速扒完剩下的几口饭菜，把两人的饭盒拿过去水槽那边洗干净，才带着两人过去会谈室，“需要叫上老季吗？” “不用不用，别耽误你们中午休息，我就是有点想法跟你们说说。”村长连忙摆摆手。 待三人坐下，郑北川给黎念楠递上一支铅笔两张纸，“村长，您说。” “是这样，昨晚你们给咱们家送过来的蚝油，早上咱们尝过比之前在阳省买到的味道要好多了。想问问黎知青愿不愿意带村里人做，做好咱们供货给镇上供销社？还有蘑菇酱、芒果干啥的。” 村长看着黎念楠沉思的表情，不大像是愿意，“黎知青，你放心，到时卖出去的钱咱们分你一半，原材料和人手都不用麻烦你。你也知道，咱们岛上实在是啥都缺。” “村长，我是没问题的，主要是时间上我现在算是阳省农业局的编外人员，一周六天得在军营上班。要不等我下周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能不能分点时间出来？” 黎念楠对阳省农业局那20块钱工资其实不太看得上的，等她这边东西种出来，再搞点周边副食，应该更容易来钱，难就难在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 “村长，您知道咱们岛上要怎么样才能搞作坊吗？每家每户自己在家里做的东西在材料和操作过程都有差异，成品质量也不好控制。我建议在村里搞工厂或者作坊，咱们必须规范化生产。” “像蚝油、蘑菇酱，这些调味料我们没有保鲜技术，只能就近供货给省里和阳省。但是干货至少可以放好几个月，咱们可以用村里的名义往外销售的，我弟弟还写信过来让我给他多寄点，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到时咱再看怎么核算然后分红给村民们。” 村长听到黎念楠说到建作坊工厂，觉得这事有点大，“黎知青，咱们村里平时会安排出海大鱼送到镇上，粮食咱们村民自己都是不够吃的，这办工厂作坊的事我还从来没敢想过。” “这样，我先回去跟村委商量，我再去镇上找我儿子问问能不能办，你看我现在还需要做点什么？” 听到这，郑北川觉得这事可行，就他媳妇最近搞出来的蘑菇酱、蚝油、魔芋、芒果干，部队里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的，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平时总要靠阳省帮扶，岛上办公社企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村长，这样你们村里先打探下咱们穹省能不能操作，我找老季去了解阳省的政策，看能不能特事特办，村里办工厂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郑北川说道。 “是的，村长，咱们岛上虽然粮食、布料比较紧缺，但海洋渔业、水果还是很丰富的，可以发展的干货、副食可太多了。” 黎念楠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每天都耗在试验田，等再过两三周她把家里寄过来的对照组作物种下去后面真没必要天天来。 “这样村长，您先回去跟村委商量，如果村里同意要办厂的话，咱们找几个靠谱的人组一个临时项目组。” “这项目组需要做什么呢？” “首先咱们需要有一个人前期去跑开厂流程，这个人呢机灵点最好会写字；还需要找2-3个擅长厨艺又了解岛上食材的人研发产品，至少得有一个人会写字的，我这边的蚝油蘑菇酱主要教给产品研发组。 还需要一个文书，后面咱们管理制度、分红制度都需要村民们共同讨论并由文书整理成书面材料。” “村长，您回去跟村委商量下，这两天就把产品研发组的名单告诉我，咱们产品研发至少得培训两周。顺利的话，过完年工厂就能开工了。” “行，没问题。黎知青和郑营长这真是帮了咱们下沙村大忙啊。谢谢谢谢，那我先回去商量，过两天跟你们说。” 送走了村长，郑北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在会谈室再坐会然后上班。 “阿川，刚我跟村长说不想每天都待在试验田，你觉得可以吗？”黎念楠眯着眼靠在郑北川肩膀上。 “当然可以，其实媳妇你说是阳省农业局外派的人，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你现在哪怕偶尔一两天不过来也没事的。” “那不行，这试验田还是跟军营合作的呢，当初说好是这样那就这样。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都一周六天待在军营上班，我确实没啥时间做其他事情。你看，我爸说想让我帮忙翻译鹰语合同，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处理。” “这周六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准备跟季小叔商量，要不这工资我就不要了，只要票据和试验田分成，保证每周来试验田三天，这样你觉得行吗？” “说不好，季小叔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联系部队落实了试验田。但涉及到工资票据，农业局肯定有自己的规定的，或者你看他们要不要自己派个人过来工作，你干脆不要做这个编外人员了。” “那不行，谁知道派个什么人过来啊，万一不好相处或者干涉我的试验田，那我这试验田就没法做了。” “也是，先看季小叔怎么回复吧，周六我陪你过去吧？” “你请假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现在也快过年了，事情不多。哦对了媳妇，从阳省回来，下周我得带队出去巡岛了，快则四五天慢则一周多。” “啊？会有危险吗？”黎念楠坐直身子，担心地看着他，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久的任务。 “没啥危险，就是队里常规工作，大家体谅我新婚，已经把我排班延后两周了。”郑北川亲亲她的手，又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不会有事的，你再休息会，待会就要上班了。” —————— 下午黎念楠和柳大河把昨天泡的生菜、菠菜、小白菜种子种到地里。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她逛逛，看看附近的盐碱地，用来实验蚝壳灰中和改良盐碱地，她习惯在做事前跟身边的人简单说一下目的和原因，哪怕对方听不太懂。 但只要能懂一点就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像现在，柳大河知道她找盐碱地是用来实验改良的，立马带她过去部队的自留地。 “小黎，你看这几块地可以吗？之前我和老吴在这种过菜，长得不好，种了一茬就停了。” “可以是可以，位置也方便咱们干活。咱们先回饭堂问问吴大厨。” 取得吴大厨同意之后，两人带上锄头、两小袋蚝壳粉、几块指示板，到了那片盐碱地。 黎念楠用锄头在地上挖了几条线，划了六小块地，“柳哥，咱们先把这六块地松一松。” 松好地之后，她取了一勺蚝壳粉，“柳哥，你看下，这袋蚝壳粉是直接压碎生蚝壳，旁边这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的粉。左边这三块撒蚝壳粉，右边撒烧壳粉，每次均匀撒一勺，然后把地再翻一翻，第二天要把地浇透。” 黎念楠让柳大河撒蚝壳粉，她在笔记本上画草图，记下对比组安排，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小截碳，写指示板。 处理完这些，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说了下，就去找郑北川要自行车钥匙，她还要去镇上邮局打电话给黎父。 —————— 黎念楠到了邮局排队打电话，“您好，我是生产二车间黎志刚的女儿黎念楠，麻烦让我父亲和申书骏同志过来接电话，10分钟后我会再打过来，谢谢。” 对面回了声好的，黎念楠就挂了电话，计费一分钟。她买了些信封邮票，旁边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请问你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你的包裹，你看是你领回去，还是等我们这边过两天派件的时候再带过去？”下沙村偏僻，那边的信件和包裹一般都是两三天才送一次。 “我直接领回去吧，待会打完电话就过来领。麻烦看下有没有我丈夫郑北川的信件或者包裹，我一起领了。” “还真有，今天早上刚到的，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我今天一个人骑自行车过来的，能跟你们借绳子绑一下吗？等下次来镇上或者你们到村里派件，我再还给你们？” “没问题。” “谢谢你同志，我先过去排队打电话，待会再过来。” 黎念楠排着队，看着墙上的挂钟数时间，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分钟，希望爸爸和申叔还在办公室等着吧。 “您好，麻烦找......” “是楠楠吧，我和你申叔都在呢，你那边还好吗？” “爸，申叔，你们好，我这边都挺好的，家里都还好吗？” “好好好，除了你姐都挺好的。”黎志刚看老申使劲给自己递眼神，“咱们先说正事，你那边能帮咱们厂里翻译合同吗？” “你们最迟什么时候要收到合同的翻译件？” “这个月30号，还有两周左右。” “合同有几页纸？” “8页。” “我还是担心寄信件或者包裹不安全，爸这两周厂里有人要到阳省出差吗？能让人带过来吗，预留两天我翻译，然后他直接带回去？” “楠楠，我下周二就要到阳省的机械厂出差，就住在我上次给你写的地址那里。”这是申叔的声音。 “行，申叔你什么时候到阳省？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日回岛上。你看能不能周日到阳省，我周一多在阳省留一天就能翻译好？” “可以，我火车票是周六出发的，周日早上到阳省火车站。你到时候直接去上次我给你的地址找我。” “可以，没问题。” 黎志刚见他们聊好了，又抢过来话筒，“楠楠，上次你要的红薯葵花籽那些收到包裹了吗？还需要什么，你跟爸说。” “刚到呢，我今天来邮局打电话刚好把包裹领回去，待会到家我再拆。爸，阿槿说喜欢吃果干和干货，让我这次多寄点回去，你和申叔喜欢吃什么呀？我多换点一起寄过去。” “别听他的，偶尔寄一次就行了，别浪费钱。” “没事，这边海货很便宜的，水果也很多，就是做果干费点白糖。你们还喜欢吃什么呀？” “都可以，都挺好吃的，这边海货少又卖得贵，你寄什么咱们都喜欢吃。” “爸，我们村长在计划年后搞个公社企业，开工厂，专门做海鲜水果干货，还有调料。你说到时寄一批回钢铁厂家属院，能卖出去吗？” “肯定可以啊，你们定价多少？” 老申在旁边小声说，“行了，年后的事情，写信说就行，电话费贵。” “楠楠，咱们在信里说，电话费贵，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 “好的，爸，你和申叔都注意身体，我这周就寄包裹回去。” “哎呀，别，这周的你给老申带回来就行。老申答应了的，省点邮费。” “好，谢谢申叔，那我挂了，爸申叔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周日下午要去找申叔，周六过去的时候要把寄回家里的包裹带上。 黎念楠找工作人员借了绳子，领了两个大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穹省提高产量的希望，她骑车到供销社买了一斤白糖，一条鱼，三斤虾才回了家里。 第14章 请痛经假 这天清晨，黎念楠捂着肚子痛醒的，她挣扎着坐起来，感受到下面涌出来一股热乎的暖流，久违的姨妈终于造访了，可能是原主之前贫血营养不良，她例假一直不太正常。 “媳妇？怎么了？”郑北川感受到动静，也醒了。 “来月事了，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再睡会。”黎念楠从衣柜里翻出来月事带和草纸去了卫生间。 郑北川闻到血腥味，起床点了煤油灯，看见床单上的血迹，他直接掀起床单拿到院子里找水盆泡上，又拿了湿布回房间擦拭沾上血的竹席和床板。 虽然之前就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但看到这么多血，他还是有点紧张。 郑北川蹲在地上洗床单，看着媳妇捂住肚子从厕所出来，走近一看她惨白的脸色，抱住她肩膀扶着她，“肚子疼？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你扶我到躺椅上坐会。” 郑北川握着她冷冰冰的手，“手怎么这么冷，我给你煮点红糖水？” “不用，我这几天喝不了红糖水，你拿件外套给我盖着点肚子，再倒杯温水。” 闻言，郑北川快速地给她拿了一床薄被子，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痛得皱眉，郑北川找了饭盒倒了半盒热水，垫在毛巾上，小心地放在她肚子上面。 黎念楠看着他眼里的心疼，“我没事，就第一天会疼，明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怎么没事，脸都白成这样了，咱们下次到医院看看？” “真没事，我以前疼得比现在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干活，现在营养跟上了后面会轻松点的。你回房间睡会？” “不用，我守着你，你再睡会。今天就别过去看试验田了吧，早饭午饭我从饭堂打回来，你今天啥都不要做，就好好休息。” “行，听咱们郑先生的。” 郑北川拉了张板凳坐着，手一直拿着装着热水的饭盒，等水凉了，又换了两次热水一直给她热敷着，直到他不得不去上班。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她去卫生间换了草纸，看见郑北川留的纸条。 “媳妇，两个暖瓶里都有热水，醒了先喝杯麦乳精，早饭我待会打回来，好好休息。” 她用温水洗漱好，泡了杯麦乳精喝完，看到院子里泡着的床单，犹豫了下她觉得还是留给郑北川回来洗好了，不矫情。 黎念楠又坐到藤椅上，像早上那会用饭盒装了热水垫着毛巾放在小腹上，她这会第一次想到孩子，她这身体条件会不会比较难受孕？虽然两人还没商量过要孩子的事情。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念念，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饭？” “已经好点了，多亏咱们郑先生的照顾。” “那就好，我刚已经跟老吴柳哥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郑北川看着她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心里舒了一口气，但瞧着她淡白的唇色，还是有点心疼。 “阿川，你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怎么突然说起孩子？”郑北川拿了一副碗筷，给她倒了一碗蚝豉冬瓜粥，惊讶地抬头看他。 “就是今天这一遭，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比较难怀孕。” 郑北川拉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傻不傻，咱们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想过两三年再要孩子呢。” 他走过去，蹲在在面前，握住她两只手，“念念你才19岁，我还担心你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咱们再养胖点，过两年再要孩子好吗？” “好，以后我跟你们一起晨练好吗？”黎念楠虽然现在也经常下试验田干活，营养也跟得上，身体确实好了些，但还是不够健康的。 “可以啊，等你这结束了，我带上你一起晨练。先吃饭。” 吃过早饭，黎念楠看着郑北川蹲着洗床单，大大的一只憋屈地蹲着，初见以为是孤狼，实则是一只温和的金毛。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今天幸好没啥特殊安排，她托郑北川转达柳大河，盐碱地要浇水，她预留的两垄红薯地可以先翻好，军营晒的芒果干可以收了。 郑北川到军营上班的时候，跟田婶说了黎念楠今天请假的事情，拜托她有空的话偶尔过去看看她，他担心她一个人待会又肚子疼。 田婶煮了一锅红糖桂圆鸡蛋，端着到了黎念楠院子，“小黎知青，你在家吗？” 黎念楠开门见是田婶，招呼她进门，“哎，田婶有什么事吗？” “郑营长刚经过我家说你小日子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你。”她把手上的大碗放在桌子上，“我煮了红糖桂圆鸡蛋，你吃点缓缓？” 黎念楠心里感动，“谢谢田婶，不过我这几天吃不了红糖，会一下子流很多血，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这样的吗，我们小日子不舒服都是吃这个，那你把这两个鸡蛋吃了？” “行，那我吃两个鸡蛋。”黎念楠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田婶盛了一碗红糖桂圆水，自己则盛了两个鸡蛋慢慢吃，“田婶你也喝一碗，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咱们还要谢谢你教会大家蒸馏海水呢。对了小黎知青，正好我请教下你，老陈说村里想搞个工厂，问我要不要做那个啥食品员，你觉得我可以吗？” “田婶应该没啥问题，是产品研发员，就是知道咱们岛上有啥能吃好吃，然后做成能卖出去的副食品，蚝油我到时也会教你们。” “但是我大字不识几个，能行吗？” “应该可以，咱们至少需要3个研发员，再找一个识字的就行，这些产品的做法到时候要写一份备着的。” “村里识字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小孩，等寒假过了他们就得去镇上上学了。” “这样......田婶你们考虑找知青吗？或者刘意应该也可以。” “知青啊，不怕你笑话，知青院除了你跟咱们村里人相处得还不错，其他知青都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咱们嫌弃他们力气小，干农活不利索，他们也瞧不起咱们泥腿子。” “但是咱们这产品研发员到时是有工资的，知青站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拎得清的。你要不回去跟村长提议下？” “行吧，小黎知青，咱们岛上的东西又吃不饱，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 “田婶，只要咱们东西做得好吃，肯定能卖出去的。穹省这边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不饱，大家才这么发愁。 但我和阿川老家家里人都很喜欢吃咱们的水果干和海货，还让咱们多寄点回去呢。咱们村里的产品到时候可以卖出去，卖到江南京市那些大家能吃饱又有闲钱的地方。” “也对，小黎知青就是聪明。那咱们要做什么呀？要好吃又耐放呢。” “很多呀，咱们根据水果采收季节，可以做水果干、果酱；海鲜可以晒干货、熬蚝油、做海鲜酱、提鲜粉等等；魔芋可以做魔芋丝、魔芋片。” “这果干、海鲜干货，大家都能自己晒吧，还用得着买吗？” “肯定有人买，像阿川东北老家，冬天下雪要下好几个月，根本种不了蔬菜水果，他们冬天要吃水果就愿意买果干、果酱。” “也是，就像咱们这，不好养猪，猪肉特别贵。” “黎姐姐，你在家吗？”屋外传来虎子的声音。 田婶让他带着妹妹进来，“你怎么又过来找你黎姐姐啦，她今天不舒服请假，你们今天让她好好休息。” “啊？黎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虎子今天要带大丫去哪里玩啊？” “去山上摘芒果给黎姐姐，姐姐我阿爷说你做的蚝油比他在阳省买的还要好吃呢。” “这样啊，虎子你要不找几个小伙伴一起摘芒果，今天咱们做芒果干，做好了给你们每人都分点？” “芒果干不都硬邦邦的吗？不好吃。” “那你今天听我的，我保证让你吃到好吃的芒果干。” “小黎知青，待会我能过来学学怎么做这个芒果干吗？” “当然可以。” —————— 黎念楠在家里带大丫玩，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上了山，来回倒腾了三趟，摘回来三十来个大芒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两大木盆的芒果肉片，应该是已经泡着糖水了，“哪里来这么芒果？念念你肚子还疼吗？” “好很多了，还有点疼，能忍受。”黎念楠走进厨房拿碗筷，“那些都是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摘回来的，今天下午我带他们烤芒果干。” “忙得过来吗？我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不用，田婶也会过来，一群孩子呢，就是翻翻面的事情。军营里的芒果干收了吗？” “收了，负责收芒果干的那几个被人发现边收边偷吃，被大家围殴了一顿。咱们拿份我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回来，晚上拿回来你尝尝。” “啊？他们没事吧？” “没事，闹着玩呢，他们中午在饭堂就吃上了，每人分了一饭盒。” “那是烤的好吃还是晒的好吃？” “都好吃，烤的费功夫，有些硬有些软火候不太好把握，晒的不会有这个问题。” “确实，你今晚记得带回来哦。” —————— 下午黎念楠让6个小孩从家里带一个竹篾盘子用来晒芒果干，给每人放了20片大芒果肉，让大家先送回家放在太阳底下晒，注意偶尔翻面。 她晒了4竹盘的芒果干，带着田婶垒砖块小灶，用之前烤海鲜的石头板烤芒果干，这次大片薄片的芒果干用晒的，一些边角料不规则形状的则用火烤。 虎子和大丫在院子里帮忙烧火，黎念楠和田婶坐在小板凳上翻面，其他孩子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黎念楠拜托他们上山帮她摘白菊花，到时候晒干泡茶喝。 烤了4次8石板才把芒果干烤好，黎念楠让孩子们回家拿罐子来装芒果干，给小孩分了3石板的芒果干，再给田婶2板，她把3板芒果干收起来，到时一起给家里寄回去。 村长带着刘意过来的时，就看到7个孩子排排坐在门槛上抱着个罐子吃芒果干。 “哦豁，怎么这么多芒果干，虎子给块爷爷尝尝。” “阿爷，你找阿奶要，她的比我多多了。”虎子扭头转向一边，给大丫拿了一块又快速把罐口堵上。 “啧啧，行了你们赶紧谢过你们黎姐姐就回家吃去吧，我有事找你们小黎姐姐谈。” “谢谢小黎姐姐，下次要摘芒果再找我呀。”孩子们七嘴八舌跟黎念楠道别之后一一跑出了院子。 田婶给村长和刘意都抓了一把芒果干，“尝尝，刚烤出来的芒果干，比咱们平时直接晒的好吃多了，吃好了以后咱们工厂就做这个来卖。” “是吗？那外面晒着的那些也能做来卖吗？”村长接过来，咬了一块芒果干。 “应该可以，军营那边刚晒好了一批，等阿川晚上带回来我再送点过去你们尝尝。我们俩的意思是晒的更适合工厂，火烤的费柴火，还不好控制，有些烤过头了就硬。” “不用送，咱们家里虎子也晒了一竹篾呢，过两天晒好了就能吃。这天气晒两三天就行了吧？”田婶在一旁接话。 “对的，军营的就是晒了两天多。”黎念楠给三人泡了红糖水，放到他们面前。“来，喝口水，村长和刘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喝了一大口水，开口说道，“还是为了村里办工厂的事，这两天我找人了解过了，咱们穹省就能办农村合作社企业。 但是得有一个正规工厂办公地址，等咱们工厂建好了到时就能去办证。村里地址我再跟村委商量。” “今天过来主要是上次小黎知青你说的临时项目组人员问题，目前就产品研发员，这边你田婶是能定下来的，刘意想过来跟你聊聊，他比较合适做产品研发员还是文书？” “我建议是刘意也做产品研发员，他对岛上的环境和作物还是比较熟悉的，也会写字，厨艺可以锻炼，虽然他们现在是下放的身份，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上面就会让他们回去。” 后半句黎念楠小声地说。 “文书的话，我建议还是得找个村里人，或者愿意长期留在村里的，会写字的。” 刘意听到黎念楠的分析，觉得自己做产品研发员，学点厨艺也行。“可以，那我做产品研发员。” “文书的话，小黎知青你觉得咱们记分员行吗？就是村支书的女儿，叫陈思思，她男人当兵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初中毕业的。” “田婶，你跟这位记分员熟吗？她为人怎么样？” “人还算老实，有点小心眼，不太爱跟村里人来往，娃是个乖巧的两岁多，平时她上工都背着娃。” “那咱们先用着？文书前期工作量会比较大，咱们厂里的发展计划、工资分红方案、人员管理制度等等都是正式开工之前就要写下来的。村长你和村支书先私下沟通下，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还有个前期跑建厂流程的，我想让陈立顺试试，三十多岁，是个退役军人右腿瘸了，家里人那会嫌弃他腿断了不舍得花钱给他治疗，一家人卷走了他的退役补贴走了，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现在下地赚工分养活自己。” “然后我儿子在镇上木材厂上班，也会帮忙留意开厂的流程。他说了如果咱们厂里发展得好，他就带着媳妇回来上班。”田婶在旁边补充，想帮儿子在黎知青这里刷个脸。 “可以，他一个退役军人给咱们跑流程有点大材小用了，到时咱们厂开好了，再看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给他安排。” “现在就还缺一个产品研发员，刘意会写字，那咱们还找一个什么样的呢?” 村长有点发愁，村里人有本事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只有一把子力气打鱼的或者家庭主妇。 “村长考虑知青吗？胡静和王栋这两个人我虽然没有相处很久，但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开厂以后，我建议可以把知青拉过来做销售员，不管是全职还是兼职，因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以把咱们产品卖到他们家乡。” “村长，夏嫂子要不要也考虑下？现在水潭那边其实没啥活，就是巡逻水潭，加上咱们三家的自留地、做魔芋，这些可以安排别人做。夏嫂子做事很利索，也挺聪明的，教一次就能记住，话不多。”刘意也在一旁出主意。 “行，我找村委商量下，再找他们个人都谈谈，过两天定下来再跟你们说。” “村长，再跟你申请个介绍信，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一准备拜访个长辈，预计是周二早上回来。” “可以，你待会到村委来拿介绍信。那我就先回去跟他们商量了，你看要不要跟他们俩先讲讲要做什么产品？” “过两天吧，等第三位产品研发员确定下来了，你带他们到家里或者军营试验田找我。” 黎念楠送走了三人，觉得头有点大，希望那位陈思思和陈立顺是个靠谱能做事的。 第15章 农业局汇报工作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郑北川看着院子里的四大竹盘芒果肉。 “媳妇，身体还好吗？今天有好好休息吗？” 郑北川说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厨房找到自家媳妇。 “放心，我没事了。营里的芒果干带回来了吗？”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菜端上，她拿上碗筷，先吃饭。 “带回来了，你待会尝尝。” 饭后，黎念楠咬着芒果干，确实不错，有嚼劲又不会太硬，颜色也保持得很好，包装一下肯定能卖出去。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这周末到阳省的安排，他们准备去副食厂拜访郑北川的战友秦东来，还有申叔亲戚家里。 两人整理了几包特产，一份明天中午寄回东北，一份给秦东来，一份给申叔亲戚，还有一份托申叔带给黎父。 这天，夫妻俩带着一部分老家寄过来的红薯、土豆、麦种、葵花籽到军营，黎念楠这两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育种、翻地、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跟柳大河交接安排好周六周一的工作。 周六清早，郑北川提着两个大蛇皮袋，黎念楠拎着她的小藤箱背着小包出发，小船倒大船，接近中午一点两人终于抵达了阳省码头。考虑到黎念楠后面两天要翻译，两人找了辆三轮车到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入住。 简单洗漱过后，夫妻俩在房间吃了点早上准备的鸡蛋红薯魔芋，就出门往农业局去。 在农业局门口登记过后，两人按照门卫指引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种植科办公室。 “你好，请问季程季科长在吗？”黎念楠敲门，说道。 季程抬头，看见他俩，拿起笔和本子走向他们，“小黎，北川，你们来了，稍等我下。我带你们到会客室谈。” “季科长，咱们这次汇报，阿川他能参与吗？”黎念楠不确定地问。 “季小叔，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去外面等你们。”郑北川在旁边补充。 “可以，而且你那边试验田正是在他们部队军营里面，这个实验田属于农业局和下沙部队的共同项目。” “那就好，季科长，那我先简单说一下这两周试验田的情况，具体的我已经写到这上面，您可以边听边看。” 黎念楠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到对应页面递给季程，这年头资料主要靠手写，想到以后成果出来了还要写更多材料，心累。 “目前咱们下沙试验田的主要工作分为四块，一是提高岛上原有粮食作物的产量，通过育种、合理施肥、土地轮耕等方法科学种植；二是试验种植其他地区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其中同种作物会试验单独种植以及和岛上原作物混种的方式；三是通过蚝壳粉试验中和改良盐碱地；四是研究岛上作物特性，发展周边农副产品。” “目前试验田主要研究的粮食作物是哪些？”季程翻看着笔记，看到试验田目前进行中的工作。 “原有粮食主要是旱稻、玉米、红薯、土豆，另外我从东北和江南找来了这四种的种子以及麦种，目前刚开始育种，会尽快种下去。” “不考虑种水稻吗？” “试验田所在位置，以及下沙村所在白沙岛的情况，淡水资源比较短缺，适宜种水稻的土地并不多，山上的丘陵我觉得是有机会种旱稻的。” “行，先完成试验田的工作，后面有机会再过来研究水稻，阳省和隔壁桂省种水稻还是比较多的。” 季程想到农业局里研究水稻的那几位，来来去去就是研究那几种病害，这都多久了也没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方法。 “蚝壳粉是什么？” “蚝壳是生蚝壳，也叫牡蛎，我目前试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压碎蚝壳，另一种是煅烧蚝壳。理论上两种应该都是酸性肥料，具体配比多少、需要施肥多少次，这边还需要时间，下周一我们会安排种植。” “行，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定期拍照寄过来，我这边可能暂时没办法经常过去视察。而且小黎，希望你明白，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项需要时间等待验证，甚至失败了还要再重复等待。”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原因，季程从第一次吃到魔芋就莫名对黎念楠有信心，无奈现在农业局不干实事走裙带关系的风气愈发盛行，他想倾斜更多资源给她也很是困难。 “而阳省农业局人员和项目这么多，下沙试验田只能算是一个挂靠帮扶项目，你要想得到局里更多资源的话，是需要用成果来说话的。” “季科长，那试验田能摘出来作为下沙部队跟下沙村的合作吗？” 郑北川听明白了季程的话中话，与其让黎念楠单打独斗还有受阳省农业局轻视，倒不如直接他们自己干。 “小郑，这块试验田当时是由我牵头，算是阳省农业局牵头联系你们上级单位才定下来的，短期内肯定是摘不出来的。” 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的衣袖，“季科长，我明白的，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研究。这次过来我本来也想跟您商量，我能否放弃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和工资补贴，以后我想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每月一次跟您汇报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阿川双职工，两人周一到周六到在军营上班的话，家里确实没法顾；二来我跟下沙村村委正在沟通推进农村合作社企业，年后我们村预计会建厂生产农副产品销售，增加村民的收入。” “小黎，我并不建议你放弃做编外人员，你放弃了到时候我这边肯定是要安排人手过去的，这样肯定会耽误你的实验。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想为下沙村和白沙岛服务，增加收入改善条件，其实局里没有要求你一周必须六天在场上班。” 季程想到局里的风气，小声说道，“你定期过来汇报，就按你说的每月一次，偶尔也要写信过来做书面汇报，然后想办法看是借部队的相机或者找镇上照相馆，给试验田拍照，随汇报寄过来。 至于你哪天上班几点上班，咱们局里不管。到时局里安排人过去视察，你看着办就行。有人查，你就说去山里实地考察啥的，这样行吧？” 黎念楠听着直属上司如此直白地教自己偷懒，再想到刚一路走过来几个办公室懒洋洋的氛围，她提溜着眼珠子，可行，非常可行。 “没问题，谢谢季科长。我明白了，到时候一定找人拍照，有阶段性成果也会及时跟您汇报。”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科长，我想问问局里有没有化肥或者农药？” “目前都是按项目分到每个项目组手上的，我不好现拿给你。我按照2亩地给你申请，到时候寄过去吧。” “可以的，谢谢季科长，那我和阿川先回去了。” —————— 随后，郑北川看时间还早，带着媳妇回招待所拿上一份特产到副食厂拜访秦东来。 秦东来收到通知来门卫一看，拍了拍郑北川肩膀，“川子，好久不见，这是你媳妇？” “哎，东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念念这是秦东来，是我以前的连长。” “东哥你好。” “哎，弟妹好，走，到我办公室聊。” 黎念楠一路观察着副食厂的环境，比农业局的环境要好多了，楼房也明显比较新。 “川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阳省？” “我媳妇刚过去农业局汇报工作，这两天会留在这边住两天。有机会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得谢谢你上次给咱们寄的玻璃瓶。” “客气啥，厂里之前有一批酱料出了问题，退了回来一下子空出来一大批玻璃瓶。弟妹在农业局工作吗？” “算是挂靠在农业局，我们在下沙村的营区搞了一块试验田。东哥之前也在下沙军营吗？”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衣袖，示意他把特产送过去。 “没有，东哥是我以前鲁省的战友，但是他老家就是阳省的，他后来转业回来这边。”郑北川把刚顺手放在椅子上的特产包放到桌面，推给秦东来。 “东哥，这是咱们岛上的一些特产，虽然跟阳省差不多，我媳妇做了些改良，你可以尝尝。” “哦？弟妹厨艺很好？” 黎念楠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只能煮熟，正是因为手艺不好，才更花心思搞些调料和干货。” 听到是干货和调料，秦东来好奇心起来了，他在副食厂待了三年，天天跟这些打交道。他把包裹拆开，好几罐还是他从厂里寄出去的玻璃罐。 “这是酱油？”他举起一罐黑色的酱料问道。 “那是蚝油，上周日在咱们军营现熬的，我们俩还为了守着火，在旁边扎了帐篷睡了一晚。” 郑北川笑着说，这两天的包裹送出去了一半多的蚝油，他正心疼着呢。 “蚝油啊，我倒是从百货公司买过，这玩意确实鲜，比酱油好多了，价格还贵。”秦东来站起来从旁边柜子拿来他平时用的饭盒，拿勺子打开罐子舀了一点送进嘴里。 “可以哦，味道很不错，比外面卖的味道还好一些。” “东哥，咱们蚝油没放其他东西，不像外面卖的能放那么久，这罐子开了最好两周内吃完。”黎念楠知道秦东来在副食厂生产科工作，对这些特产肯定会比较感兴趣。 “行，别说两周，我家两个小子呢，一周内就能吃完。”他把蚝油罐盖好，又打开一罐深色的酱料，“这又是什么酱？” “你先尝尝看能不能尝出来，东哥我跟你说，我媳妇出品那都是顶呱呱的好。” “哪有你说这么好，我可不会做大菜。”黎念楠拧了一把郑北川的腰，让他别乱嘚瑟。 听着郑北川的话，秦东来是替他开心的，小夫妻新婚正腻歪呢，他打开盖子又尝了点，“这是肉酱？” “是蘑菇酱，放了点肉沫，要是有面条，用来拌面肯定很好吃。”郑北川看着他吃，有点馋了。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吃，味道确实不错，这个成本应该不像蚝油那么高吧？” “对的，主要是里面的猪肉和油，蘑菇是山里采的，我最近刚开始尝试种蘑菇，如果种成功了，后面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蘑菇。” 黎念楠作为农村社企的产品发起人，对自家产品的成本和原料是有把控的。 秦东来看了下剩下的特产，一包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估计是干货。 “行，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带回家里让他们尝尝鲜，下次过来就不用带了哦。待会到家里吃饭认认门？”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两个小子了。现在放寒假都在家吧？” “在，每天跟邻居小孩到处跑。” 三人聊了几句家常，黎念楠问起厂里的包装材料，说起村里想要建食品加工厂，想到包装车间参观。 “东哥，我也不瞒你，这次让阿川带着过来拜访你，就是想向厂里学习下包装这块的。岛上资金和物料都短缺，咱们前期是没有机器，纯手工的，想借鉴你们厂里一些目前能用得上的技术。” 秦东来问了她现在他们村里食品厂的计划，得知了目前比较有把握的几款产品，又重新把油纸包一个一个打开，能现吃都直接进行了试吃。 “如果能保持这个质量的芒果干、蚝油、蘑菇酱，以我的经验来看的话，还是不错，能跟周边的供销社谈合作。 但你们蚝油、蘑菇酱这些保质期不明确，保质期这块我建议你们自己多批次多条件测试下，搞一个产品标签贴在包装上面，而且不好卖到比较远的地方。” “东哥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过，工厂正式开工之前我们都会针对这些进行测试，包装方面，东哥有什么建议吗？” “玻璃罐太重了，能用塑料罐吗？走，我带你们先去我们产品陈列厅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东哥。”黎念楠本来也想去看看他们厂里的产品。 夫妻俩跟着秦东来到了副食厂的产品陈列厅，黎念楠看着架子上的产品，产品款式其实不算很多，好些是一样产品改的不同规格不同包装。 “东哥，这边卖得最好是什么产品啊？” “你们猜一下？” 黎念楠猜的白糖，郑北川猜的饼干，郑北川是对的。 “我们厂里有一条糖果线，做红糖、白糖、水果糖，但调料类的白糖红糖还没有水果糖卖得好。另外一条饼干线，做桃酥、饼干这些。” “东哥，厂里这些塑料包装和塑料罐是厂里自己生产的吗？” “塑料包装是我们买了塑料纸，厂里有封口机。塑料罐子是找塑料厂买的。我带你们去包装车间参观下。待会再把塑料厂的联系方式给你。” 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道谢。 黎念楠站在塑料包装机器旁，看了十来分钟的包装流水线和机器操作，她拿出笔记本画了个封口机的草图，再结合前世的家用迷你封口机。明天正好拿给申叔看能不能做出来。 黎念楠买了几包白糖、水果糖、酥饼、饼干备年货，到时候吃完还能留下包装参考。 晚上夫妻俩跟秦东来回家吃饭，秦嫂子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见多了两个人也来不及去买肉了，临时多炒了个番茄炒鸡蛋、蒸了盘腊肠，再下两碗面，众人尝到了蘑菇酱拌面也是赞不绝口。 第16章 翻译合同 周日上午，郑北川和黎念楠逛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白兔奶糖、腊肠腊肉、南乳蚝油、芒果干、龙眼干，一部分留着年前寄回家，一部分他们平时吃。 把东西放回招待所房间，夫妻俩提了一份特产，在附近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到市委大院，在门卫登记过后，两人老实等着，越发好奇申叔的亲人是什么职位。 “楠楠，这里。”不远处，申书骏朝他们挥挥手。 等申叔走近，三人往里走，“申叔，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是我现在下乡的下沙村的驻岛军人。阿川，这是申叔，我爸的工友。” “申叔好。”郑北川连忙打招呼，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媳妇娘家人，必须得留个好印象。 “哎，你好你好，不错不错，楠楠眼光好。”申书骏打量着郑北川，本来军人这职业就加分，再看到他看楠楠的目光和态度，这下老黎可以放心了。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市看看？” “不好说，阿川都好几年没回东北老家了，我现在算是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还没满一个月呢，今年过年是肯定回不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给老黎写信，他呀，就是不放心你。” “嗯嗯，知道的，申叔我明天过来交稿的时候得麻烦你帮忙带点特产给我爸，他有跟你说吧。” “说了说了，那天你们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着呢，你明天直接拿给我就行。” 申书骏带着他们到了一栋二层独立小院，推开院门，往里走。 “楠楠，阿川，这是我侄子申杨，是阳省易市的市委书记，旁边是他媳妇白雪。”申书骏把人招呼着坐下。 “申书记，嫂子，你们好。我是黎念楠，我爸是申叔的工友，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他在穹省白沙岛当兵，目前就在我下乡的村子附近军营驻军。这些是下沙村的一些特产，送给你们尝尝。” 黎念楠递上郑北川手里一直提着的包裹。 “哎，谢谢楠楠，家里不用这么生分，叫他申大哥，叫我雪姐就行。”白雪接过包裹。 “有你上次寄的芒果干和鱿鱼丝吗？”申书骏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拆包裹，上次那鱿鱼丝下酒一流。 “有，这次还有罐蚝油和蘑菇酱，正好你们这两天帮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们村里正在筹备农村社企做食品加工，到时候也会做这几样产品来卖。” 申书骏拆了芒果干和鱿鱼丝的油纸包，让大家都尝尝。 白雪看着那罐黑色的酱料，“楠楠，这是蚝油吧，就是我们这边百货公司卖的那种蚝油？” “应该是的，我们昨天到副食厂拜访了朋友，他说是比百货公司卖的味道要好一些。” “这么厉害，那我们今晚好好尝尝。” “楠楠，你们俩今晚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我那合同8页纸呢。”申书骏牢记这次过来的任务，实在是厂里那大学生翻译水平堪忧，之前都搞砸好几次了，合同可是大事。 “阿川待会就要先回去了，我们先过去把行李带过来。” 黎念楠原本在招待所是预定了今晚的，现在看这边环境确实好一些，她赶一赶今晚应该就能翻译出来，明天尽量赶早班船回去。 “也行，你们住哪里？让你们申大哥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市委大院旁边的招待所。” 夫妻俩回到招待所房间收拾东西，“媳妇，我估计明天就要出海，到时候没办法到码头接你。我会把自行车留在存放处，你自己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有啥问题就找村长和石头他们帮忙。”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出海的时候把家里的蚝油蘑菇酱干货都带上，你们出海有人专门负责做饭吗？” “行，我都带上，没有人专门做饭都轮流来的。现在有了蒸馏装置，咱们在海上的伙食条件已经好点了，你不用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好，反正你看家里院子厨房能用得上的都带上。”黎念楠依偎在郑北川怀里，踮起脚亲了亲他。 郑北川回了她一记深吻，就提着东西带着人又到了市委大院。 看着黎念楠提着小藤箱和给黎父的特产、背着小包进了市委大院，郑北川就提着东西过去码头，阳省到穹省的船是平日一天一趟，周末一天两趟。 黎念楠把给黎父的特产交给申叔，接过申叔的合同，就去了客房开始翻译。 申杨本来让她到书房翻译，但她想着毕竟是市委书记的书房为了避嫌，就拒绝了，只要有桌椅就行。 等到白雪来叫黎念楠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翻译了3页，按这个速度她今晚熬一熬就能完成。 在饭桌上，黎念楠见到了申杨和白雪的女儿申家欣，11岁漂漂亮亮的城里女孩，今天到了外公家里玩傍晚才回来的。 “小黎，这蚝油和蘑菇酱都是你做的？味道确实比阳省这边的要好一些。”申杨尝过了一圈今晚的饭菜，笑着对黎念楠说。 “算是吧，也有大家的帮忙。蘑菇酱直接拌饭拌面吃也可以的。这两样我们没加什么别的东西，开封了最好两周内吃完。” 申书骏听见这话，直接拿过来勺子和蘑菇酱，舀了一勺拌饭，“确实不错，楠楠这个你爸的包裹里面也有吧。” “有的，我爸那放了三罐蘑菇酱，申叔你到时跟我爸分，给阿槿留一罐蘑菇酱，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就行。” “行，还是楠楠够意思。你们村里的加工厂什么时候开始卖产品啊？到时候卖我几罐。” “还早呢，年后最快也要三四月，到时候我跟您说。” “妈妈，咱们到时候也多买几瓶，我还要送给外公和太姥爷呢。”申家欣学叔爷也用蘑菇酱拌饭，转头对白雪说， “好好好，那得先问问你黎阿姨咱们这能不能买得到。”说完，白雪转头看向黎念楠，“楠楠，到时候我们在阳省能买到吗？” “还不太确定，到时我们会联系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单位看能不能卖给他们。如果阳省这边暂时打不通，我亲自给雪姐送货上门。” “申叔，我今天在副食厂看到了他们的包装流程和机器，我画了个塑料封口机的草图，待会你有空帮我看一下能不能做出来吗？” “行啊，你们这就要引入大型器械吗？”申书骏有点惊讶，不是说穹省那边很穷的吗？ “不是大型的，村里哪有钱，而且现在还没有通电。就是一个简单小巧的封口机，我估计前期厂里的干货就用塑料袋包装，封口其实就是加热压紧。” “那成本不高，你那合同翻译得怎么样了？” “已经翻好3页了，我今晚熬夜处理好，坐明早十点的船回去。” “这么着急吗？多住一两天吧，小叔周三才走呢。” 白雪觉得黎念楠是个有本事有想法的，要是可以的话真可以当亲戚来往，比大院里那些伪善爱攀比的邻居好相处多了。 “不了，雪姐，我岛上还有一块试验田，还一堆事情要忙呢。” “试验田？是种什么的？是村里安排的？” “不是村里的，本来是我个人的想法，后面是阿川战友帮忙联系上了阳省农业局，我这次来阳省就是做工作汇报的，现在算是个阳省农业局的半个工作人员。 目前种了旱稻、玉米、红薯，我也找老家要了点红薯和其他种子，一来想提高本地作物的产量，二来看老家的作物这边能不能种活。” 申杨虽然没去过下沙村，但穹省他一年还是会去一两次的，条件差、农作物产量低、海鲜虽多但做法单一，没啥经济发展前景，一直以来还需要靠阳省帮扶。 就他今天尝过的几样，如果真能保证质量批量生产销售，那未尝不是一个穹省经济发展的一个突破点。 “小黎，我下次去穹省出差，会跟你们省委市委打招呼，让他们尽量给你们村社企开绿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 黎念楠惊喜地看着申杨，意外之喜呀！“好嘞，谢谢申大哥！” 饭后，申书骏看过黎念楠的封口机草图，答应她回去厂里试着帮她做出来，不行的话也会给她寄一点炼费的钢铁料，让他们可以进行通过加热手工封口。 黎念楠想着来都来了，今晚一定要完成翻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塑料厂买一小批塑料袋和塑料罐回去试试。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拿着翻译稿，背着小包下楼，就看到申叔已经坐在客厅了。 “申叔早上好，合同我翻译好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比较特殊的地方。”黎念楠坐到申书骏旁边，翻开合同原件和翻译稿。 “这里第4页，他们的意思是只提供德语说明书，我在翻译稿旁边这里有用中英文写明，要求提供德语鹰语说明书，会德语的人太少了，别到时候咱们说明书都看不明白。” “他们说安装的时候会派技术人员过来指导一周。” “那他们技术人员走了以后呢？而且这技术人员肯定也得配翻译吧，翻译准不准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黎念楠前世大概读过这年代的历史，虽然领导人不是同一个人，但她直觉认为是相似的平行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七八十年代西方国家对咱们国家可是非一般的不友善啊。 “还有第7页这里，他们售后服务和维修是自机器安装起两年内最多每年两次可以申请他们公司的维修人员上门维修，但机票、食宿费、翻译费用等等由咱们厂承担，两年后他们不提供维修服务。 如果咱们厂里需要找他们的人来维修，需另外付一笔维修费用，并且给维修人员发工资、承担他的一切开销。 这里我建议改成5年时间，具体得靠你们去跟他们公司争取，这么贵重大型的机器，只保修2年明显是不够的，有啥零件损耗在两年内也看不出来问题。 另外关于零件损耗，我这里用中英文写了一条，如有零件损耗需要更换，5年内免费向我们提供。 其他的申叔你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行，我先看看，这次真要谢谢楠楠了，厂里那个大学生都没有提醒我们这些。你待会是直接去码头吗？” “我准备先去趟塑料厂，前天副食厂的科长给了我一个塑料厂的联系人，是他们包装袋和塑料罐的供应商，我想先买点回去村里测试。” 这时候，白雪下楼听见黎念楠要去塑料厂，“楠楠，我待会骑自行车送你过去吧，我爷爷他们就住在塑料厂附近，免得你还要找地方耽误时间。” “雪姐你不用带家欣吗？” “没事，我留个字条，你十点的船，她自己起来能照顾好自己的。” “行，那就麻烦雪姐了。申叔你先看合同，待会我带上东西，去完塑料厂就直接去码头了。” 白雪煮了四碗米粉当早餐，等申书骏和黎念楠讨论好了合同，就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出门。 两人找到了销售科，黎念楠看着他们报价单上面的不同材质、大小的款式，她要了几个样品上手检查了厚度、韧性，要了塑料袋两种材质3种尺寸各80个，塑料罐则要了方形半斤装、一斤装各20个，花了35元。 黎念楠抄下了这几种塑料袋和塑料罐的阶梯价和数量，并且问清楚远程购买的运费等问题，才离开了塑料厂。 白雪把黎念楠送到码头，给她买了几个包子、鸡蛋，让她带上船吃。 黎念楠再三谢过，并保证下次来阳省汇报工作一定会再上门拜访，才上了大船，开始漫长的回家之路。 大船倒小船，黎念楠到了镇上码头的单车停放处找自家的自行车。 她找到自家自行车，先用号码牌上的钥匙开了存放处的锁，再用自家钥匙开了车锁，推着过去还号码牌又补交了一晚的停车费，才骑车回家。 黎念楠回到家里放下东西逛了一圈，看来郑北川已经出发了，蘑菇酱、蚝油少了一罐，院子里的柴火堆满了，水缸也是满的，行吧，接下来她也得努力上班了。 第17章 村社企业草台班子成 翌日，黎念楠到军营上班经过村长家的时候，和田婶打了声招呼让她转达村长她回来了，晚饭后她再过来找村长了解村里食品厂的情况。 黎念楠检查了一遍办公区的培养基和育苗情况，嗯，葵花籽、黄豆、东北稻米小麦都可以种了。 然后走到盐碱地，用手分别捏了六块地的泥土，握在手中比较软，松开后土壤容易散开，不易结块的一般是酸性土壤，反之则是碱性土壤。 又去她的试验田看了一圈，绿叶菜都长得还可以，至少目前看来种下的农作物都没啥问题，柳哥又开好了三垄地，真给力！ 最后掀开蘑菇棚的薄膜，哦豁，有惊喜，没想到长得最快的是蘑菇，那接下来她可以着手试着自己做菌包了。 黎念楠回到办公区，调整本周工作计划，按照季小叔的说法，她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定期安排拍照和汇报，她不用一周六天都待在地里。 她带上黄豆苗和四个木牌到了试验田，先种上一垄黄豆，木牌上写着“黄豆，1972\/1\/28种，产自吉省”。 柳大河提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写葵花籽的木牌。 “小黎，我今天还是继续开地吗？” “柳哥，麻烦你先给那6块盐碱地浇水，待会每块地里面都种几棵红薯、菠菜、小白菊，不用种多，每块地种一样的数量，咱们要的是观察哪种农作物能长出来、哪种长得好。” “行，小白菊是哪种？” “我平时泡水喝那种，你有印象吗？要到山上挖回来。” “我知道，那我现在先上山挖菊花，要挖多少？” “12棵吧，每块地种2棵就行，你注意挖一些差不多大的菊花苗哦。” “没问题。” 黎念楠种好了葵花籽、东北米和小麦以后，给柳大河的盐碱地加了一块新木板，“1972\/1\/28种，红薯白菊（本地），菠菜（江省）”。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黎念楠等到最后和吴大厨、柳大河一起吃饭，跟他们说了后面她一般情况会每周二四六过来军营上班，其他时间她另有安排，并且托柳大河周一三五简单巡逻下菜地帮忙浇水。 下午黎念楠给试验田除了草，就提前下班回家，她背着大竹篓去了院子后面的山上，看着之前做的捕水网，接水槽里面的水已经满了，先留着吧。 这次上山，她想找找看山上还有没有其他根块农作物。 黎念楠只找到了一些小土豆，个头不大，她做好标记等过段时间长大点再来挖，挖了两株白菊花、两株桂花，摘了几个芒果柚子她就回了家。 还没结婚前她也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这次郑北川出差，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感觉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吃过晚饭后，黎念楠提着煤油灯到了村长家里。 “小黎，吃过晚饭了吗？怎么郑营长没一起过来？”村长招呼着黎念楠坐下。 “吃过了，他今天出海巡岛了，这几天都不回来。” “哦，对对对，他昨天早上还专门跟我说了的，这几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们。” “嗯嗯，谢谢村长。咱们食品厂的人员都定下来了吗？” 田婶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虎子和大丫想过来打招呼，被村长赶回了房间，黎念楠向虎子招招手，给他和大丫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水果糖，才让他们回房间。 “差不多了，产品开发员定下来是你田婶、刘意、夏寡妇。大顺就是那个退役军人陈立顺也答应了给食品长干活，前期跑建厂流程，开工之后再调整岗位。文书现在定不下来，陈思思不太乐意。” “我跟她娘也聊过，他们家觉得记分员工作轻松又稳定，能自己带小孩，她担心到时候太忙顾不上她儿子。”田婶补充道。 “那有跟胡静聊过吗？” “比起上工，小胡知青还是比较愿意到食品厂上班的，就是咱们还是前期还是想优先安排村民，就没让她加入。” “村长，胡静她其实还算比较踏实肯做事的，文书的话要不先让她试试？文书目前就是把咱们的意见归纳整理补充成文书，里面的内容后面都需要公示给村民和厂里的工人的。” “那我明天再找她说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教他们熬蚝油什么的？” “就明天吧，我这周开始暂定是每周二四六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其他时间自己安排。最近我会先忙食品厂的事情，然后多逛逛附近几个山头看有没有其他农作物用得上的。 他们现在忙食品厂的事情不上工的话，有工分吗？” “有的，你田婶监督，就按照咱们上工下工时间，如果忙足全天那就记10个工分，如果忙半天就记5个工分，剩下半天还是要上工的。” “这几天赶海是几点钟？” “早上五点到十点。” “行，那田婶麻烦你明天通知刘意和夏嫂子，上工时间到我家，带两个竹篓或者木桶，咱们得先去撬生蚝。” “没问题。” “小黎，你看明天如果胡静答应了的话，中午要不要叫上胡静和大顺也去你家聊聊？” “可以，明天就在我家院子熬蚝油，我都在家的。” —————— 第二天一早，刘意兄妹俩、夏嫂子母子就背着两个竹篓过来，刘意从竹篓里拿出两块煮好的魔芋砖和几个芒果杨桃放到黎念楠堂屋的桌子上。 “黎姐，这是咱们昨天刚煮好的魔芋，你尝尝。”刘意时不时就给黎念楠送魔芋，多亏她，他们三家人现在生活好过多了。 “好，谢谢刘意，这周不用给我送魔芋了哦，阿川出海寻岛了，这周就我一个人住，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也是，偶尔吃吃就行了，不要每天光吃魔芋，吃也要跟红薯米饭或者炒着吃。” “放心吧，小黎知青，咱们做一次魔芋就能放着吃一周。这次咱们能当这产品开发员也得多亏了你。” 夏娥放下背篓，把儿子孟子秋抱起放在膝盖上坐着。 “那就行，这魔芋你们有试过煮熟之后晒干吗？” “倒是没有晒全干，咱们煮好放凉，都是放在通风的地方，放一周是没问题的。” “黎姐，这魔芋是不是也可以作为食品厂的产品？之前你最开始做的时候，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外面的人估计也没吃过魔芋的。” 刘意自从答应当开发员，就一直在想魔芋的吃法。 “可以的，上次农业局的季科长帮咱们做的成分分析也已经出来了。” 黎念楠翻开笔记本，找到那天跟季程汇报的笔记，“咱们魔芋主要成份是葡甘露聚糖，含有身体所需的氨基酸和多种微量元素，具有低蛋白、低脂肪、高纤维、吸水性强等特性，具有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通便润肠等多种疗效，到时候咱们可以利用这些功能推广魔芋。” “黎姐，你刚说的特点功能，能借我抄下来吗？” “可以，等待会田婶也来了，后面有时间你再慢慢抄。” 说着，田婶带着虎子大丫也来了，黎念楠给几个孩子抓了几颗水果糖，跟大家说。 “田婶、夏嫂子、刘意，大家好，你们三位暂时就是咱们村里食品厂的产品研发员。主要负责咱们厂里的产品研发，说得直白些，就是煮东西，利用咱们岛上的食材，做出好吃耐放有特点的产品。 目前我手上会做的蚝油、蘑菇肉酱、芒果干都会教给大家。最近我这边的安排是周二四六会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大家这两周的星期一星期三都来我这边研发产品。 大家自己会做哪些好吃耐放的，也可以带过来，咱们一起尝尝看能不能做厂里的产品。 刘意，这里就我和你识字，待会你找村长申请一个笔记本和笔，把咱们一些规定和产品做法都记录下来。” “好的，黎姐。” “小黎知青，你是咱们产品研发的负责人吗？”夏娥略不安的问。 如果后面没有小黎知青带着，就凭他们两农村妇女和一个放牛娃，她担心会搞砸。 “夏嫂子，咱也别小黎知青这么拗口叫我了，家里人叫我楠楠，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叫我楠楠就行。食品厂开工之前，我会暂时担任咱们产品研发组的负责人，大家就产品方面有啥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楠楠，我这除了做饭、处理海货、晒点干货，也不会别的，有啥需要做的你尽管吩咐我。” 田婶这两天看着村长为这食品厂的事情焦头烂额，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再说了，儿子都说了要是食品厂开好了，他会带着儿媳妇回村里上班。 “行，那咱们先去赶海，大家多撬点大只的生蚝，小的不要，也捡点其他海鲜，咱们中午就在我这里做饭吃。” “楠楠姐，我想先去找村长领本子，不然待会我怕记不住。”刘意抓着衣摆看向黎念楠。 “行，咱们先带小悦去海边，你待会过来找我们。” —————— 黎念楠带着田婶、夏嫂子、刘意撬生蚝，虎子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捡海货，等捡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黎念楠的院子。 田婶和夏嫂子负责取生蚝肉、刘意虎子大丫刘悦捡柴搭砖灶、黎念楠骑自行车去军营找吴大厨借上次用的大铁桶。 中午田婶回自家摘了点蔬菜到黎念楠院子做菜，黎念楠煮了一煲魔芋红薯饭，夏嫂子和刘意用石板烤海鲜烤茄子，“虎子，回家里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带上家里的碗筷。” “楠楠啊，咱们可不能每次过来都在你这吃饭啊，这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口人吃饭呢。”田婶站起来给大家盛饭。 “对的，楠楠，咱们可不能这么天天霍霍你家调料和粮食啊。” 夏嫂子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是不好意思，平时家里可没有吃得这么好。 “没事，咱家也就出点调料，你们看着满桌子的菜，海鲜、蔬菜、魔芋都是你们带过来的，过段时间我院子里和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也能收的。” 黎念楠吃着田婶炒的菜，比自己平时炒的好吃多了，“也就是这两周几天的事情，大家中午也别麻烦再回家开火了。” “你们过来的时候，带点红薯大米、蔬菜瓜果啥的，就在这吃吧。”村长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楠楠，你看还需要什么材料要村里支援的？” “村长你看村里能不能支出点钱票作为厂里的启动资金？我前天在阳省塑料厂买了400多个塑料袋和40个塑料瓶，你看我自己留一半，村里用一半行吗？ 咱们现在研发的每样产品也是需要包装并且验证保质期的。这一半的钱村里能给我报销吗？” 黎念楠出人出技术现在还出地方，她并不认为自己还应该贴钱进去食品厂这个项目，亲兄弟明算账。 “应该的，待会吃完饭，我把村支书、大顺和小胡知青都叫过来，咱们先内部讨论下，这两天我就召开村民会议，跟村民们说开厂的事情。” —————— 下午上工前，大家聚齐到了黎念楠的院子里，村长让虎子带着孩子们先到他们家玩，等大人事情商量完了再叫他们。 “大家好，咱们下沙村计划要在村里开一个农村合作社企业建食品厂，已经都跟大家说过了，这事是我和黎念楠同志发起的，希望能带动咱们村里的经济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接下来由楠楠来介绍咱们的工作计划。” 村长从村委那里支出了三个本子和铅笔发给了黎念楠、陈立顺、胡静。 “大家好，我是村里的知青黎念楠，大家叫我楠楠就行，也是驻岛部队郑北川营长的妻子，目前在军营有一个试验田项目。 咱们村里的食品厂，目前村长和村支书负责后勤机动组，近期麻烦您二位跟村民们和村委商量提供一笔项目启动资金。 陈立顺同志前期作为开厂协调员，负责了解政策推进开厂进度，协助村里选址和建厂房，咱们目标是年后开工。具体选址需要你和村委共同决定。 陈静同志前期作为项目秘书，负责记录咱们项目的重要节点事件、会议记录、整理输出咱们厂里的规章制度，包括但不限于生产标准及规范、销售制度及合同、人员薪酬福利及管理、股东分红制度等等。具体条款由村长、村委、村民共同商讨决定。 田婶、夏嫂子、刘意，这三位是咱们的产品研究员，主要负责咱们食品厂的研发生产监督，咱们的产品要求干净、美味、具有下沙特色、耐放，产品种类目前有调料类、海鲜及水果干货及制品，其中刘意负责书面记录每样产品的生产步骤、优缺点等。 麻烦田婶兼任项目前期的财务，由陈静协助书面记录咱们前期财务支出使用情况。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想再核实下，咱们的工分现在是怎么算的？”胡静举起手提问。 “你们互相监督，按照上工下工时间，忙活半天算5个工分，全天是10个工分，刘意监督、小胡同志登记并每天下工前送到村委盖章确认。 今天下午开始，大顺、胡静、刘意你们仨把楠楠隔壁的院子和堂屋清理出来，到村委借几条板凳和桌子充当临时办公室。 这段时间你们要忙食品厂的事情的话，尽量就在小院里面完成，或者互相结伴，被村民们抓到偷懒我可是不会偏帮你们的。”村长在过来之前已经和村委讨论过这个问题。 “村长，黎知青，那我这跑流程，陈一林之前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又还没定下来在哪里建厂，这我最近要做什么工作？”陈立顺觉得目前自己没啥工作任务。 “陈同志，你这两天先整理隔壁院子，我最近每周二四六会全天在军营上班，到时产品研发组的同志就需要用到隔壁院子。然后你跟村长他们商量下咱们工厂要建在哪里，面积多大。 咱们熬煮蚝油等酱料，需要多少个大灶、大锅，这些我建议你过几天跟刘意沟通，这几天你有时间也可以帮着研发组一起干活，两周内出一份工厂建筑草图咱们再讨论。 村长，还有一点，蚝油蘑菇酱这些我需要大家签保密协议，除了一些干货晒制是全村人都会的，像蚝油蘑菇酱或者以后其他技术性的产品，我建议所有生产车间员工都要签保密协议。 可以自己在家制作，但不能私自对外销售、也不能教其他人制作，总而言之就是制作方法不能泄露，个人不能制作来牟利。 咱们每个需要保密的产品就出具一张保密协议，所有人都在上面签名就行，泄密者罚款1000块，胡静麻烦你这两天拟一份保密协议先给村长和我看。” 就这样，下沙村的村社企业草台班子算是初步成型了。 下午田婶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留在院子里看火，黎念楠带着夏嫂子、刘意、虎子上山认蘑菇和几种常用的香料配菜，并安排好他们明天去赶海抓螃蟹、大虾、蛤蜊、摘蘑菇。 下午临近下工的时候，村长开了村里的大喇叭，让各家派一名代表到晒场集合，黎念楠他们让虎子几个小孩帮忙看着火也去了晒场。 村长跟大家讲了村里要建食品厂的计划，并且会从村里公账拨款200元作为启动资金，食品厂开工以后，会根据生产情况优先从本村村民招聘工人，也会收村民自家晒制的符合厂里要求的干货。 具体每样干货的收货价格和质量要求年后会统一通知，扣除成本及人工等费用后，留有部分流动资金，食品厂会每半年进行分红。 第18章 做菌包 这天夜里要通宵熬蚝油，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自家睡觉，她和刘意分两班守着火，刘意不肯进房间睡，在堂屋搭了两条板凳，盖着薄毯睡。 黎念楠看蚝油差不多好了，往火堆里丢了几个红薯，她带着刘意把铁桶里的蚝油倒进自家大锅里放凉，把二十个塑料瓶洗干净，让刘意早上上山的时候砍几个竹筒装蚝油，等她中午回来一起分装。 黎念楠带着大铁桶，带了一小包昨天做的蚝豉，骑上自行车去了军营，她特意没洗铁桶，看吴大厨是要把铁桶里的蚝油刮下来，还是中午直接用大桶去炒菜，总归不能浪费一滴蚝油。 她如常巡视了一圈培养基、盐碱中和地、试验田，蘑菇棚，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安排今天的工作，眼见培养基的幼苗越来越多，她还是得跟吴大厨和季时遇商量下扩大她的试验田面积。 “吴大厨，现在有空吗？想找你聊聊试验田的事情。” 吴大厨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行，就在这聊吗？” “要不叫上柳哥，到我那张办公桌聊？” “行，大河，东西先放放，咱们过去小黎那边聊聊。” 三人走到黎念楠的办公区，黎念楠指着架子上的培养基幼苗。 “吴大厨，你看，我这边现在幼苗很多都长出来了，但我试验田就开了那么几垄地，我想问问能不能再多开点地种多些东西。哪怕不是啥特高产的新品种，但我保证比村里的产量差不了多少。” “老吴，小黎说的没错，她那边就开了十来垄的地，现在都快种满了。这两周以来我看是没啥问题，产量不会比以前差。咱们今年多种点，营里就能多分点粮食，也不用每次都跟上面要补给。” 柳大河早就想让黎念楠多种点了，他们人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午休和晚上多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把地翻好，除草松土浇水施肥这些活也都会。 “我这边是没啥问题，本来说的就是山脚下那一片荒地都给你们用，就是怕你们两个人照顾这么多地忙得过来吗？”吴大厨也会偶尔过去他们的试验田看看，至今为止确实都长得挺好的。 “忙得过来，我到时跟那群小子说说，让他们中午和晚上有空的时候过来帮忙翻地、除草，浇水施肥这活我一个人就行。 小黎你就提前安排好哪里种什么，提前把幼苗给我就行。”柳大河连忙说。 “营里农具就这么多，柳哥，咱们也不用着急，这周咱们保持每天开3到4垄地就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先种2垄旱稻，1垄红薯。” “没问题，小黎你先准备，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就过去翻地。”柳大河说完就走回厨房。 “吴大厨，我还想问问咱们营里有没有米糠和椰糠，我想试着自己做菌菇包，到时候就可以批量种蘑菇。” \"米糠是有的，咱们平时用来喂鸡，你要多少？椰糠是啥？\" “椰糠就是椰子那层白色的丝，晒干就是椰糠。米糠我要一盆，咱平时都用啥来喂鸡？” “就米糠掺点碎米剩饭、菜叶子这样。” “咱们这边有豆渣吗？一些鱼骨、虾壳、蟹壳，也可以砸成粉拌点到饲料里面。” “没有豆渣，这边黄豆种得少，偶尔上面会有补给送过来。” “这样，那等我试验田那边看看后面黄豆能不能种成吧，吴大厨，鱼骨虾壳那些你要是有空真可以试试，鸡仔能长得快些。” “这你都懂，行我有空试试。” 黎念楠看吴大厨脸上的意思是，真麻烦，行吧，她该提的也提了，信不信、试不试她可管不了，等郑北川回来，她再问问他们院子里能不能自己养鸡。 黎念楠跟着吴大厨过去领了一小盆稻糠放到办公区，带上番茄培养基和锄头到实验田里，早上先种下半垄番茄，然后翻地。 —————— 中午黎念楠在食堂打饭回了家里，吃过饭就把刘意叫过来装蚝油，写标签，贴到瓶子上。 “楠楠姐，咱们做出来这些蚝油要拿去卖吗？” “还不行，咱们要先把保质期试出来才能卖。这里一罐大蚝油、一罐小蚝油、一小包蚝豉，你先放起来，每隔几天你就打开盖子问一下看有没有变质、什么时候变质，变质了就告诉我。 剩下这6小罐蚝油，你们产品研发的每人一瓶，陈立顺、胡静、我也各拿一瓶，回去你们多试试不用用法，炒菜、炒肉、拌饭、煮汤等等。 你总结记下来怎么用味道比较好，然后一瓶蚝油开封之后，用了多久，有没有变质，这些你让他们告诉你，也要记下来。 这些蚝豉也分成6份，你们自己分吧，别拿塑料袋，自己从家里找东西装就行。” “楠楠姐，这都是你手把手教我们的，你就拿这么一点吗？”刘意前几年经历过了村里的人情冷暖，对黎念楠这种无私精神难以理解。 “没事，这次是咱们研发组第一次新品嘛，蚝油就这么点，大家都尝尝。后面有其他产量比较多的，我再多分点就行了。” 黎念楠听出来刘意是替自己抱不平，揉了揉小男生的刺猬头。 “刘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其实也是为了能改善自己在岛上的生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做蚝油、会种高产量的粮食、会做蘑菇酱，扒拉村里的资源改善自己的生活，你觉得村里人乐意吗？ 与其到时候闹心，现在为什么不先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尝试努力呢？我知道你前几年过得很辛苦，就像你自己找到的水潭，后面不也愿意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用吗？ 这个世界上啊，什么样的人都有，好的坏的老实的狡猾的，咱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只能要求自己怎么样呀，多想想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过怎样的生活，然后努力。” “可是，努力有用吗？”刘意眼眶红了，“我爸妈以前那么努力，一心研究，培育人才，还不是......” “刘意，你爸妈没有错，只是刚好碰上了这个时代，你可以说他们运气不好，但不能说他们的努力没有用，他们培养了你和小悦，教育了一批批学生，这多厉害呀。 你这几年先在咱们厂里踏踏实实干几年，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会有用的。”黎念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蚝油放到隔壁院子。 是啊，她一个来自2038年的科研狗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啥，但是如果没人做这些事情，等着上面想起这个小岛，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既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又为什么不做呢。 黎念楠走到隔壁院子，找刘意，“刘意，你知道哪里有椰子吗？” 刘意走出来，“到处都是椰子呀，楠楠姐你要多少？” “两三个吧。” “那你等我下，我回牛棚拿给你。” “咦？你专门放在牛棚的？” “嗯，平时没有糖，我都是用椰子水，有时候会挖点椰子肉给小悦吃甜甜嘴。” 黎念楠回家里，用油纸包了几块饼干、几块酥饼，又抓上一把水果糖放进小包里，背着去了牛棚。 “楠楠姐，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刘悦看见她迎了上来。 “回来找你哥哥帮忙摘几个椰子，小悦，这些给你们甜甜嘴，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吃。” 刘悦看着哥哥，想要但不敢接下。 “小悦，拿着吧，找个罐子放好慢慢吃。”刘意拿着三个椰青给黎念楠，“念念姐，椰子要帮你打开吗？” “开了吧，咱们一人一个喝了，我只是要椰糠。” “椰糠？” “就是椰子壳外面白色的椰糠丝。” “用来烧火吗？”刘意只知道椰糠的这个用法。 “不是，我准备用来测试做菌菇包，到时如果能做出来，咱们就能自己种蘑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到山里摘了。” 刘意用砍刀开了三个椰子，倒在三个竹筒里，递给她们，“要吃里面的椰肉吗？” “要吃，哥哥拆一点点就好，剩下都给楠楠姐。”刘悦双手捧着竹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平时哥哥不准她吃太多甜的，她都好久没吃椰子肉了。 “平时这椰子肉你们怎么处理的？” “直接扔掉。” “那刘意这三个椰子你帮我都劈开了吧，我拿回去把椰子肉拆出来晒干。” “这么硬，晒干那不是更硬吗？” “不吃，就晒干来煲汤或者调味，等我有空再做椰蓉，就是把椰肉砸碎，用来烤饼干啥的，到时候给你们送点尝尝。” “楠楠姐，你烤饼干的时候我能过去帮忙吗？”刘悦吃过一次黎念楠烤的酥饼，特别好吃。 “可以啊，到时我过来叫你。” 黎念楠拿着椰子回到院里，往小包里塞了几个塑料袋，骑车到军营上班。 下午黎念楠把椰子肉都拆了出来晾着等下班再带回家晒，她垒了砖灶用搪瓷盆烧开一盆草木灰水，把稻糠放到里面煮了一会才捞起来放到 一个竹盘里晾干，然后把椰糠也放进去煮，后天过来就可以做菌包了。 配合着柳大河种下旱稻和红薯，黎念楠在士兵们下班的时候，跟江磊和高鹏说了下，让他们这几天吃完饭把虾壳、蟹壳、鱼骨放到她办公区的木盆里，她贴了个木牌写着“虾蟹壳鱼骨回收处”。 黎念楠想到自己薄弱的工资，还是得想办法赚点外快，下次去市里或者阳省，她得找书店和出版社问问有没有鹰语翻译的兼职。 —————— 黎念楠在家里教会产品研发组的人做蘑菇酱，临时没有买猪肉，用的蛤蜊肉，同样留了1大罐1小罐作为密封罐观察保质期，用塑料罐装了2小罐给项目组里最会做饭的田婶和夏嫂子，其他人用竹筒装的试用装，实在是塑料罐也没有买太多，后面还有其他产品呢。 考虑到这次提鲜粉是作为厂里产品要销售的，黎念楠什么调料都不加地蒸熟了虾蟹，把肉都拆出来，壳晒干，虾肉回锅加盐再煮，然后拿出来晒虾干，至于蟹肉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大家一致同意先吃掉。 这天黎念楠到了军营看了一圈，准备先处理菌包，她烧了一盆水等到自然冷却以后，从蘑菇棚里摘了蘑菇，又带了一点刘意他们昨天摘的蘑菇。 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再往里加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4个小塑料袋戳几排小洞，往里面装刚刚的混合物。 再拿一盆白开水，倒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2个大塑料袋，2个油纸袋，往里面填椰糠稻糠，再把刚刚的小菌包塞到中间，最后在封口处放一截竹管通风，用草绳系紧。 竹管朝下，把菌包系在蘑菇棚外面背光阴凉通风的位置，每天洒水等待发酵长出菌丝。 她又摘了些蘑菇，连同刚刚剩下那些，送到食堂，让吴大厨中午做菜。 下午她把江南和东北过来的红薯土豆也种好，自此她计划中的农作物就种得七七八八了，后面就是常规的除草、梳苗、追肥、观察虫害等工作。 剩下的幼苗，留一部分给柳大河在部队种，自己留一部分等郑北川回来了在村里种。 她准备跟村长谈谈能不能开荒或者改良盐碱地，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过去找刘意他们商量到水潭那边开地种些能种的。 第19章 准备年货包裹 星期天休息日，黎念楠早早起来吃了两块酥饼，喝了麦乳精，背上小包和竹篓、提着水桶和小铲子就骑车去了海边赶海。 从阳省回来的这一周，军营试验田的事、村里食品厂的事、还有家里的杂事，黎念楠感觉自己就没有停过，打工人打工魂，唯有吃饭和睡前的时候才有空念一念自家老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过两天她就要往家里寄年货包裹了，东北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年前收到包裹。 家里的芒果干、鲍鱼干贝虾干海带腊肠、桂圆干，该买的该留的该换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黎念楠今天重点找大鱿鱼和蛤蜊做鱿鱼丝和蘑菇酱。 嗯......看着眼前这片紫菜，她觉得再加一样烤紫菜、晒干紫菜也不是不行。 回到家里，黎念楠把大鱿鱼洗干净，放点盐、酱油、蚝油、蜂蜜腌渍一个小时再烤。蛤蜊放水桶里撒点盐油养一天吐沙子。紫菜用淡水洗两遍，一团团地摊在竹盘上晒干。 她搭了砖灶，调好烧烤酱料，把烧烤用的石板铺上，烧火，然后在上面放三团紫菜，用锅铲压平，翻面，再翻面，先做一批原味的撒一点点提鲜粉和细盐，起锅放到一旁晾干。 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她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嗯，还不错，稍微有点点太咸了。烤完了一批原味的，后面的她烤定型就翻面刷了一层烧烤酱，咸中带甜的味道，她还挺喜欢吃的。 东北一份、江南一份、阳省两份，下周再慢慢弄村里的和自家吃的。实在没好的办法封口，黎念楠洗干净火钳，放到火上烧得发红，夹住塑料袋封口，毁了两个塑料袋以后，才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和压制时间。 原只鱿鱼烤熟，等放凉以后手撕鱿鱼丝，再放到石板上烤一烤拌一拌。 中午，黎念楠吃了海鲜烧烤、烤土豆，煮了一煲鲜紫菜虾干汤，郑北川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一个人吃饭都显得没滋没味的。 下午，刘意和刘悦带了一个巨大的菠萝蜜上门，“楠楠姐，你喜欢吃菠萝蜜吗？” “喜欢的呀，这么大的菠萝蜜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平时去水潭的路上，我今天过去挖魔芋想着休息日就摘了一个。楠楠姐你这边有砍刀吗？咱们现在就把它拆了吧。” 刘意看到堂屋里还没收拾好的瓶瓶罐罐和干货，猜想黎念楠是要给家里人寄包裹，还可以带点菠萝蜜。 “有，我去拿过来。”黎念楠从角落里拿了一把砍柴刀，洗干净递给刘意，又拿了碗抓了点鱿鱼丝芒果干递给刘悦。 “你们先吃点鱿鱼丝，早上刚做好的，上次我弟弟写信过来说好吃，让我多做点给他寄回去，你们也尝尝。” 刘意这几天和产品研发组跟着黎念楠做了不少好东西，鱿鱼丝还是第一次吃。 “楠楠姐，这是放了咱们的蚝油？还有点甜，是加了糖？” “对，看来刘意做这产品研发员很适合，我用酱料先腌了一会，才上石板烧，烤的时候也刷了点蜂蜜。还不错吧？” “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楠楠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刘悦这小迷妹永远这么捧场。 “嗯，确实很好吃，楠楠姐咱们食品厂可以做这个来卖吗？这个比直接卖晒干的鱿鱼要更好卖吧？” “可以，到时候酱汁咱们再调整下，大批量生产的话，就不用放蚝油了。” “嗯嗯，下周我和田婶、夏嫂子就试试。” 三人把整个菠萝蜜的果肉都拆了出来，刘意兄妹俩吃了一碗就不吃了，说都留给黎念楠可以寄回家里尝尝。 这么久的运送时间，黎念楠是不敢冒险给家里寄新鲜水果的，坏了还浪费，于是她带着两兄妹像做芒果干那样，泡过煮开的柠檬白糖水，在石板上稍微烤干表面水分就放到竹盘里面等着晒干。 傍晚，虎子带着大丫过来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正在把煮好放凉的柠檬蜂蜜柚子茶倒入两个小塑料瓶里，旁边放着两大盘现烤的椰蓉曲奇。 “楠楠姐，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虎子跑到桌子边，看着塑料瓶里黄澄澄的果酱。“这是果酱吗？” “不是哦，这是柠檬蜂蜜柚子茶。小悦，麻烦你到厨房里拿两个竹碗出来。虎子你们今天去哪里玩啦？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黎念楠摸了摸大丫的头，把桌子上的鱿鱼丝芒果干菠萝蜜椰蓉曲奇递给兄妹俩。 “我到上沙村找同学玩了，楠楠姐你们今天去摘了菠萝蜜呀？我爷嫌麻烦，我叫了好几次他都不带我去摘。” “这是你刘意哥摘的，下次你想吃了可以去找他帮忙。” 虎子之前被爷奶三申五令不要跟刘意两兄妹玩，最近在黎念楠院子这边经常碰到，一开始有点怕这个不爱说话脸黑黑的哥哥，后面觉得也还行。 虎子瞅了刘意一眼，“嗯嗯，谢谢刘意哥。” —————— 星期一早上，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临时办公区，教大家做烤鱿鱼丝。 \"黎知青，有你的电报，邮递员正在知青院那边派信，你先过去看下吧。\"陈大嫂过来小院里跟黎念楠报信。 “哎知道了，谢谢陈大嫂。”说着，黎念楠让夏嫂子接过她翻面的工作就出了门。 在知青院门口，接过电报，是阳省机械厂的电报，“翻译求助急请回电3470xxxx”。 “黎念楠，胡静是不是你推荐到村里食品厂工作呢？你怎么不推荐我们呢？” 谢琳琳好几次想要上门找黎念楠说这事，每次都看到她那一群人或者根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有碰面机会，她当着众人面就说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高傲的女知青，不太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是我推荐的，是村长他们决定的，你想要到食品厂工作，可以找村长说。”黎念楠平淡地说着。 “他们都说是你推荐的，还说你教他们做什么蚝油的，大家都是知青伙伴，你好意思教外人也不教我们？”谢琳琳上前拉着黎念楠的手，不让她走。 “蚝油属于食品厂的技术产品，大家都要签保密协议的，你要是真想学就去找村长申请进食品厂的项目组。” 黎念楠扯开她不礼貌的手，她要当自己是大小姐可以，但她黎念楠可不当丫鬟。 “至于你说的知青伙伴外人这些，首先我只在你们知青站睡了一个晚上，谈不上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知青上山下乡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农村，可不是让你来组织小团体的。 真要论外人，我们才是村里的外人，你好意思偷懒磨洋工是你的事情，请不要代表我们知青群体。” 老知青孙进步冒出来劝架，“黎知青，谢知青她不是这意思，就是想问问食品厂还有没有需要咱们知青的工作岗位。” “等年后食品厂开工之后，会有的，大家等通知吧，我先回去了。” 黎念楠看了一眼知青院众人的脸色，来这么久了一个个有学识有见闻的城里知青农活干不好、简单的海水蒸馏也想不到，她真心不乐意跟这群眼高手低的人相处。 黎念楠回到院子里，给大家安排好接下来的步骤，背上小包和竹篓就骑车往镇上邮局去打电话。 “您好，我是黎念楠，请问是哪位同志发电报说需要翻译的？” “哎，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副厂长何卓成，上周申书骏同志来咱们这边开会，知道咱们最近需要鹰语翻译两份，给咱们推荐了你。” “需要翻译什么材料呢？需要我本人过去你们厂里吗？” “是一份机床说明书，还有一份之前的采购合同，有些售后条款现在供应商那边不认。” “我最近比较忙，只能周六日到阳省，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安排人过来，我尽量两三天内帮你们翻译出来。” “可以，太感谢您了，我这边安排人带文件过去找你，酬劳方面按照一页原文文书10元，一共是13页材料，再加10斤粮票2斤油票行吗？” “可以换成5斤粮票2斤油票，再加一点糖票和工业票吗？” “可以没问题，那我这边安排人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你。” “行，你们到下沙村找我，找不到我的话就去下沙驻岛部队军营找我，我需要尽快拿到原件。” 谈好事情，黎念楠交了2元4毛的电话费，去了供销社买了点鸡蛋和煤油、肥皂、油纸。 她先去了照相馆提醒摄影师周四到下沙军营拍照，上次从阳省回来就跟摄影师约好，每隔两周的周四到军营拍5张照片，一个月10张照片。 最后她去了废品站看还有没有之前的金属板。 “陈大爷，有金属板吗？”黎念楠给废品站的陈大爷递了一小包鱿鱼丝。 老陈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打开油纸包上手抓着吃，“小黎知青，这么好的东西下次多带点给老头子嘛。” 他指了指角落一堆废旧金属，“你过去看下有没有用得上的，最近都没有大块的料子。” “好嘞，谢谢陈大爷，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啊。” 黎念楠找到两块断开的铁板，带回去把边缘敲平整，再把铁锈刷干净，又多两个烤盘，又找到些没写完的本子，付了1块钱就回了家。 第20章 郑北川回来了 黎念楠到了军营，正在往柳大河新开的地补种旱稻和玉米，门卫值班的士兵跑过来跟她说有阳省机械厂的人找她。 她放下锄头，跟着人到门口领人，走到门卫室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手上提着个行李包和皮包。 “您好，请问你是阳省机械厂的？” “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生产部的何严，这次是带了副厂长安排的文件过来找您的。” “嗯，我知道，走吧，我们到我工位说话。” 两人边走边说，黎念楠知道何严这几天都会在这边，等她翻译好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去。 黎念楠给他拿竹杯倒了一杯菊花茶，再接过他的两份文件和信纸翻阅着。 “何同志，我下午就可以开始翻译合同？说明书的话明天我会在家翻译好拿给你，这样你可以坐周四上午的船回去。这两天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这附近有招待所吗？” “没有的，要去镇上，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中午带你回村里看能不能在村长家借住两天？” “没问题，那就麻烦黎同志了。你看我过来耽误你这边的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可以跟我说。” “何同志，你会种田吗？” “会的，我在乡下也住过一段时间。” “那太好了，麻烦你帮柳哥种旱稻和玉米，我先带你过去。” 黎念楠把人领到试验田附近新开的地里，一路上简单跟他介绍了自己的试验田项目。 “小黎，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几块盐碱地，我觉得后面这四块都长得还不错。” 黎念楠也顾不上介绍两人认识，连忙过去看那六小块盐碱地，确实如柳大河所说，放了两次和三次蚝壳粉的盐碱地里作物都长得不错，生的蚝壳粉和烧过的没有明显区别。 她蹲下身子，从六块盐碱地里分别抓了把土捏散，只放一次蚝壳粉的明显还是比较硬，有结块，其他四块情况好一些，后面应该能当普通土地种植收获。 她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让何严留下帮着柳大河种地，她就先回办公区翻译合同，说明书比较复杂她得晚上回去翻字典才比较有把握。 —————— 中午在饭堂吃了午饭，黎念楠背上小包、带上资料就领着何严回了村里，跟村长田婶说明了情况，何严给村长交了3块钱和1斤粮票就谈好了在村长家里住两晚。 黎念楠又把何严带到家里认认门，让他明天过来找她拿文件。何严刚听到村长和黎念楠讨论村里食品厂的事情。 “黎同志，刚听村长说，这村里是要办食品厂？”何严坐在堂屋里，拿着竹杯喝黎念楠给他冲的蜂蜜柚子茶。 刚军营是菊花茶，现在又是蜂蜜柚子茶，都是他平时在阳省也很少喝到甚至是没喝过的。何严觉得黎念楠这女同志还挺有本事的。 明明是下乡知青，有关系接他们厂里的翻译，上面还专门派他过来做邮差，在军营有自己的试验田，再看着院子这堂屋的作物和大包小包。 “对，已经在选址建厂了，预计是年后开工，比不上市里的工厂，就是做点海岛特产的农副食品。” “这个蜂蜜柚子茶到时候也会生产销售吗？我妈妈和妹妹应该会挺喜欢喝的。到时阳省能买得到吗？” “还不清楚呢，蜂蜜柚子茶我是煮来自家喝的，还不知道保质期能放多久呢，这个要等测试出来了才能决定。” 黎念楠翻出来合同，准备中午赶赶工，“何同志，你要回去村长家里歇会吗？我先抓紧时间翻译。” “没事，你先翻译，我不打扰你，我能参观下你的院子吗？” “行，那你自便。” 黎念楠见院门打开，也没想啥孤男寡女的问题，就一头扎进鹰语的海洋里。 “媳妇，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郑北川的声音，他看见何严在给院子里晒着的果干翻面，“你是谁？” 何严听到郑北川喊媳妇，所以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服、一身咸腥味、胡子拉碴、略显邋遢的军人是黎同志的丈夫？！ “你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是过来找黎同志翻译的。” 这时黎念楠放下笔，也走了出来，“阿川，你回来啦？” 她高兴地走向他，抓着他的衣袖，给两人介绍。 “阿川，这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同志，今天刚到，这两天会住在村长家，等我明天把文件翻译好他就带回去。 何同志，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也是下沙驻岛部队的营长，前几天在外面出任务。” 何严这才知道两人是小别胜新婚，他向郑北川问了好，就告辞了回村长家里待着。 黎念楠关上院门，把自家男人拉回房间。 “阿川，你是刚回来吗？吃饭了吗？有没有受伤？任务都顺利完成了。” 郑北川脱了外套，紧紧抱住自家媳妇，“嗯，吃过了，刚在食堂吃的，他们说你带着一个小白脸回了村里，我连澡都没洗就回来了。” “什么呀？估计是申叔上次出差跟他们厂里说的，那天他们副厂长发电报过来找我。你的任务到底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大家都回来了，下午我还要去军营汇报工作，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行，那你先休息会？洗个澡？”黎念楠微微用力推了推他。 “你也嫌弃我？嗯？” “哪有，我只是想让你快点休息，待会咱们一起去军营。”黎念楠推开他，踮脚，搂着他脖子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紧自家媳妇，从刚回来见到她，他就想吻她了，结果自家院子里站着个不速之客。 感觉到黎念楠快喘不上气，他把人松开，抱在怀里。 “念念，好想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这么想念一个人。” “我也想你，你在外面千万要注意安全，睡前能休息的时候抽点时间想我就行了，一定要优先专心完成任务。” 黎念楠蹭了蹭他，闻着他身上夹杂着海洋的咸腥味、男人的汗味，她竟也不觉得难闻，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状态散发着什么样的气味，你都只会觉得那是荷尔蒙的味道，如此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嗯嗯，我知道，还是很想你，你这几天一个人还好吗？” “还好，从阳省回来就一直忙，就是吃饭和睡觉没有你陪着，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回来了，今晚就好好抱着你睡。” “行了，大白天的，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烧热水。” “不用，用冷水就行了，你忙吧，桌上是要翻译的文件？” “嗯，一份说明书，一份采购合同。” “你去忙吧，我收拾好就洗澡。” 黎念楠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走到堂屋继续翻译，自家男人回来了，她得抓紧时间尽快翻译，好好陪陪他。 —————— 下午，郑北川让黎念楠专心翻译，他去找何严看他下午是想待在村里还是跟他回军营试验田继续帮忙，晚上他从食堂打饭菜回来。 整个下午黎念楠前所未有的专注，已经把合同翻译好，说明书也翻译了2页，就剩4页，明天早上就能处理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念楠跟郑北川念叨着最近的事情，数着她准备给两家人寄的年货。 看着她吐着小舌头说上次在阳省买的饼干已经吃得差不多，郑北川心里想吃光了也没关系，她要啥他都乐意给她买。 眼见马上要10点了，郑北川走到依然坐在堂屋靠两盏煤油灯还有一根蜡烛努力翻译的媳妇身边。 “媳妇，快十点了，先休息吧，剩下的等明天再处理吧。”郑北川从后面弯腰搂住她腰。 “嗯，知道了，我把文件放好就睡。明天七点你记得叫醒我，早点翻译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镇上寄包裹。” “好。”郑北川亲了亲她脸颊，把人放开，看着她把文件放好，才吹灭蜡烛和煤油灯，把人牵着回到房间躺好。 黎念楠乖乖地窝在郑北川怀里，看着郑北川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这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正确打开方式吧？！ 她转过身面对他。 “怎么了？睡不着？”郑北川看着她的眼睛，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很累了吗？” “不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训练，比平时还轻松些。早点睡吧，我明天准时叫你起床。” 郑北川虽然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但想到她这两天翻译任务重，没敢动。 黎念楠把手悄悄伸进他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腹肌，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伸出小舌舔了舔，又往下亲着他的锁骨，亲吻着他性感的喉结。 “念念，你......”郑北川愣住了，感受着媳妇在自己身上点火。 \"嘘，别说话。\"黎念楠的手，顺着他后腰，把自己又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些，嘴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行啊，既然小媳妇不需要他的体贴，那他就不客气了。 “念念，好想你。”亲亲她的脸。 “媳妇，好想好想你。”亲亲她鼻子。 “宝贝，好想好想好想你。”亲亲她耳朵。 “行了，郑北川，你能不能快点。”黎念楠被她亲得发烫，把他拱来拱去的头拉到面前。 “好，听媳妇的。”郑北川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对嘛，这才是该有的夫妻小别胜新婚正确的打开方式嘛，睡着前，黎念楠这么想着。 —————— 这天一大早，郑北川承担起一个优秀女人背后的男人该承担的事情，把家务活一手包办，让黎念楠不到十点就完成了翻译。 她从头检查了一遍翻译，把合同售后部分重点标记好，不合理的部分也在旁边写了备注，但想到何厂长说的供应商售后态度问题，这次怕是难搞。 她让郑北川把何严叫过来，当面跟何严说明了合同售后条款的漏洞，让他回去和厂长重点解释那几条条款。 因为她没真正看到机器，不了解具体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说明书她也尽量翻译准确，有几句不确定的句子，她在旁边写了两三种翻译方式。 何严把说好的130元，5斤粮票2斤油票2斤糖票和10张工业票给了黎念楠，他们机械厂别的不多，工业票最多。 “黎同志，冒昧问下你，你家里那些芒果干、鱿鱼丝、柚子茶什么的，能换点给我吗？我想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何严昨天在村长带领下，也去他们食品厂临时厂房试吃了各种产品，很想买些带回去，奈何村长他们说还黎同志还没有定价，不知道怎么卖。 “何同志，平时你们厂里过年过节一般发什么慰问品呀？”黎念楠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觉得可以趁年前推出一些年货礼盒测试一下市场。 “一般都是腊肠、饼干、水果罐头这些，再发些粮票糖票工业票，基本每年每个节假日都差不多。” “那如果像我这里一个礼盒，给你们做年礼，你觉得怎么样？”黎念楠指着旁边还没包起来准备寄给家人的包裹。 “那肯定好啊，很多大家都没有吃过，有也没有你们这边做的好吃，要是发这些，大家肯定高兴啊。” “这样，何同志你是明天早上回阳省对吧？” “对的。” “那我待会跟村长和食品厂那边的同事讨论下，整理好两种年货礼盒，麻烦你到时带给何厂长，帮忙问问厂里是否愿意采购这些礼盒作为你们工厂年礼福利发放？ 到时这两份礼盒，你和何厂长一人一盒，就当我们麻烦你带话的谢礼。” “那肯定没问题，咱们厂里主管级别有四五十人，其他员工400多人，村里食品厂准备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们到时候安排人送货上门，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年前什么时候放假？” “我们一般年二十六二十七就会发年礼，有些住得远的同事会请假提前回去。” “知道了，谢谢何同志。” —————— 黎念楠把村长、村支书、田婶叫到自己家里，现场让他们看着她和郑北川配合用塑料袋装菠萝蜜干并用火钳封口。 然后让他们看她准备给家里寄的年礼，按照500份小礼盒、50份大礼盒，10天准备时间，他们商量出来礼盒明细。 小礼盒包括1条2斤重的鱼干、1包芒果干、1包菠萝蜜干、1包干蘑菇、1包饼干、1包鱿鱼丝、1瓶蘑菇酱、1瓶柚子茶，8件售价6元。 大礼盒2条鱼干，2瓶蘑菇酱，其他一样，售价8元。 让何严看着他们包装，知道何严觉得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划算的，厂里应该能接受这个价格，并且答应厂里有答复就马上给他们发电报。 村长马上安排村里大船出海打鱼，村支书则负责召集产品研发组加上陈立顺，一人负责芒果干，一人负责菠萝蜜干，一人负责干蘑菇，一人负责鱿鱼丝，各自找村民带队摘原材料，16岁以上按10工分一天核算，16岁以下5工分，务必这周内先完成这几样。 等机械厂答复确定之后再安排人手去采买塑料袋和塑料瓶，万一机械厂不要，他们就放到年底村里分粮的时候分给村民们。 郑北川看到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心想明天去营里和老季商量下，要不要也买来做岛上士兵们的年礼。 下午，郑北川骑车带着黎念楠到镇上寄包裹和寄信，至于给阳省秦东来、季程、申杨的年礼，到时他们直接买村里的大礼盒，再添一瓶耗油就差不多了。 第21章 年货礼盒订单 就在下沙村全村老小井然有序地出海打鱼、采蘑菇、上山摘芒果菠萝蜜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调整了鱿鱼丝的调味料，做一半原味、一半蜜汁口味。 村民们的上下工村长调整为每户每天至少需要留一人正常上工，眼下地里的活计虽然不多，但还是要有人做的，轻则影响今年采收，重则影响年后春种。 周四上午，黎念楠正在军营试验田里稀释最开始做的水果有机肥，准备给玉米旱稻红薯施肥。 村长跑到军营来找黎念楠，把何严发过来的电报递给她看。 “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楠楠，你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赶紧安排人去阳省买塑料袋这些？” “先不着急，村长，我中午下班回去，你到时叫上村支书、胡静、大顺哥到我家里。咱们先安排好这两天的工作。” 等村长兴冲冲地离开军营后，黎念楠抓紧时间除草、施肥，镇上摄影师也没说好几点过来，她下午还计划到山上种黄豆。 幸运的是，不到十一点，摄影师蒋明宇就背着笨重的照相机到了，黎念楠把他带到办公区，给他倒了杯菊花茶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开始拍照。 第一张拍了办公区的整体环境，带上旁边的培养基、幼苗、农具。 第二张拍了6块盐碱地和两袋蚝壳粉，黎念楠要求指示牌要尽量拍清晰。 第三张拍了试验田的粮食作物部分。 第四张拍了黎念楠提着水果有机肥在经济作物区施肥。 她本来不想出镜，但坏心思地想了想，万一局里其他人看见这些照片，背刺她或者想给她穿小鞋呢，毕竟带个局字的地方裙带勾结永远缺席不了，她还是得留点心眼。 第五张拍了新做的菌包和蘑菇棚。 蒋同志是个健谈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每见一块指示牌都要问东问西。那些问题一听就是个不下地的城市文艺青年，哦不，文艺中年大叔。 简单的五张照片，蒋摄影师硬是边聊边拍了大半个小时。 黎念楠把人领回办公区喝水，跟他约好下下周四就是大年初三，改到年初五再拍照。 中午，黎念楠让江磊帮忙招呼蒋摄影师在饭堂吃饭，她打了饭就拉上郑北川赶回村里跟大家讨论年货礼盒的事情。 虽然她明知郑北川不怎么参与村里食品厂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军人身份敏感，但她想着他刚出差回来，她最近又很忙，想着利用空闲时间多陪陪他。 “阿川，你中午如果想要留在军营宿舍休息也可以的，抱歉我刚刚没问你意见就拉着你跑。” 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我......我只是想着最近会比较忙，你又刚出差回来，我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郑北川单手把住车头，伸手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 “瞎想什么呢？休息时间我肯定是妇唱夫随啊，手上有任务有事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会直接地跟你说的。嗯？” “我怕你出海回来会累，或者工作会比较忙，想多跟你待着又担心耽误你工作。” 郑北川没好气的捏起她手背上的肉，“傻不傻？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普通海上巡逻任务，除了吃的差一点，其他都挺好的。你别瞎想。” “我怕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大家讨论食品厂的事情，会无聊。” “不会，正好看看我宝贝媳妇有多厉害。我是军人，明面上不好太多参与你们办厂的事情，但我肯定是百分百支持你的工作的。 你要是有啥想法需要我的意见，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念念，我虽然没有你这么聪明，但对下沙村白沙岛穹省阳省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 如果能帮上你忙，我会很开心的。别多想，嗯？” “嗯嗯，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背上，蹭了蹭。 —————— 夫妻俩还没吃完午饭，村长就带着人过来了，黎念楠连忙把最后几口饭菜吃完，把桌子腾出来。 郑北川收起饭盒去厨房洗，又给大家拿竹碗倒了水，才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看着他们讨论。 黎念楠主控这场临时会议。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阳省机械厂答应跟咱们采购年货礼盒，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咱们按照大盒50份，小盒500份准备，多出来的数量咱们自己卖，如有卖不完的，留着年底分发给村民。” “今天下午下工前，胡静你负责草拟一份订购合同，需要写明签署订购合同当天机械厂需支付50%定金，交货当天支付尾款50%。2月11日年二十七我们会送货到机械厂。 下工后大伙再过来我这里检查合同，今天需要定稿。” “明白!”胡静在笔记本写下刚刚提到的重点条款。 “村长，咱们村里平时出去打鱼的船，可以开到阳省码头吗？送货当天，咱们安排几个人跟着去，尽量当天来回。” “可以。这个到时我来安排。” “大顺哥，咱们今晚定好合同之后，你明天早上负责到邮局打电话到阳省机械厂，找何严，跟他说清楚咱们刚刚说的支付条款，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咱们最晚要在下周一签合同。 到时你和村长一起过去，先签好合同领到定金，再拿定金到阳省塑料厂买塑料袋和塑料瓶。 合同一式两份，注意咱们村委先盖好章，再带过去机械厂。明白吗？” “明白，如果明天何严同志不能马上给确定的签合同时间呢？” “那你就跟他约好下次电话沟通的时间。或者让他周六下班前发电报过来。” “收到！” “还有，大顺哥，你明天要算好需要购买多少数量的包装袋和塑料罐，要多预留点损耗数量。明天下工拿给我看，顺便把我这边的塑料厂联系人、价格抄一份。” “外包装也需要定下来，综合考虑咱们村里的人手和物料，看怎么安排，大顺哥，你明天去隔壁院子用之前留下来的样品试着包装，咱们明天一起看。” “明白。” “村长，你让刘意、田婶、夏嫂子每天下工后到我这里汇报当天生产进度，咱们交货前最后两天要留着做蘑菇酱、柚子茶、打包。在座其他人如果有时间到时也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大家都清楚这两天各自需要完成什么工作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楠楠，除了机械厂的份额，剩下的100多份礼盒，咱们知青能卖吗，卖出去的话有奖励吗？”胡静提问。 “这个我本来是打算跟市里供销社和阳省供销社谈的，就放在他们店里寄卖，由于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咱们知青家里离得近的话，可以联系家里看家里人、邻居们有没有需求。 假设咱们最晚下周一买回来塑料袋，最快也要下周二才能包装好干货部分。 到时候预留机械厂的数量有剩余的，知青们就可以寄回家里，这批没有蘑菇酱和柚子茶，定价4.5元。知青每卖出一份小礼盒，提成2毛，每卖出一份大礼盒提成3毛。 村长，支书，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们下午跟村委开会，晚上答复你们。”村支书摸着下巴，思考这种可能性，能卖出去总比留着发给村民们好的。 “行，那就先这样，咱们晚上下工再碰一次。” 郑北川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自家媳妇，听着媳妇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作为领头人安排着这一切，心里感到异常骄傲。 黎念楠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看到郑北川傻笑着直愣愣看着自己，放下杯子走过去。 “嘿，在想什么呢？” “想你，在想我家念念怎么这么厉害。”郑北川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圈着她的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换了是你你也可以呀。”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还真说不好，你看这里这么多知青、村官，也没有谁想到要提高粮食产量、开食品加工厂，念念，你很厉害，真的。我特别为你感到骄傲。” 黎念楠被他夸得脸红。 “我家郑营长也很厉害呀，才25岁就当了正营长，还是驻岛部队的最高领导人。” “要不是我自愿来了白沙岛，我可能不止是营长呢。”郑北川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傲娇地说着。 “哦？怎么说？那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来这边？” “之前的上级想要给我介绍他的女儿，我拒绝了，部分军功被他压着了，在队里也总有人搞小动作，当时说白沙岛要筹备驻岛部队，我就报名过来了。” “还能这样的吗？咱们能举报他吗 ？” “他们家里军政势力还是比较厉害的，再等等吧，等有合适时机，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走吧，咱们该上班了。” —————— 傍晚下工，黎念楠回到家里里看着胡静拟的采购合同，指了两处比较模糊的表达，现场修改好，就让胡静明天用信纸誊抄两遍。 刘意、田婶、夏嫂子也来了，黎念楠听完他们汇报今天的情况。 “村长，你知道咱们岛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小岛上不住人，但是有芒果树、菠萝蜜的？” “有的，我之前跟村里的渔船出去过几次，知道两处这样的小岛。”陈立顺在旁边回答，他虽然腿有点瘸，毕竟当过兵又坚持锻炼，比一般人身手体力都要好。 “大顺哥，那等渔船回来了，你带上几个人到那些岛上摘芒果和菠萝蜜，注意安全。” “至于干蘑菇，最近雨水少，蘑菇肯定是比较少的，咱们最近采回来的蘑菇先晒干留着做蘑菇酱。到时候如果干蘑菇实在不够，咱们换别的。” “楠楠，这干蘑菇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储备的，要不要找村里人收货？”田婶嫁过来几十年，是知道家家户户都有晒干菇、干海鲜储备的。 “田婶的意见很好，这个等咱们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村里人晒蘑菇的品种、大小不一样，到时是要分大小按不同价格来收的。” “楠楠姐，咱们芒果干和菠萝蜜干都是直接用晒的吗？要像你之前那样先用火烤干表面水分吗？”刘意还在等渔船回来看有多少鱿鱼，这两天在帮忙带人做菠萝蜜干。 “不需要，时间紧急，全部晒干就行，注意每隔半天要翻面。刘意，你明天清点下村里可以用来临时存放果干的箱子或者竹筐。” “知道了。” “楠楠，咱们村委商量过，希望你担任食品厂的产品顾问，前面五年食品厂的利润给你10%的分红，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村长在离开前，当着众人面，提出食品厂给黎念楠的分红方案，目前厂里所有产品黎念楠都有参与改进或者首创，这次能拿到年货礼盒这个大订单也是她的功劳，是厂里当之无愧的主心骨。 “可以，谢谢村长。” 晚上，郑北川和黎念楠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跟黎念楠商量。 “念念，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到时候能不能给军营留一些？” “应该可以，要多少？” “要40份4块5毛那种就行，军营预算有限，我和老季还在跟上面申请，确定下来了再跟你说。” “你们之前过年一般是发什么的？” “这几年都是发的钱票，我和老季商量过了，如果上面不愿意发这部分补贴，我和他两个人出这笔钱，媳妇，你觉得可以吗？” “也可以，我这边没问题，就当做给大家发红包了。” “哈哈，这么说也可以。”郑北川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唇。 “明天中午你要不带我再去一趟你们拉练的那座山头？我去看看那边还有啥水果之类的，星期天带你们休息的兵一起做点年货？” “可以吗？你星期天不用忙食品厂的事吗？” “应该没问题，这两天把事情理顺，星期天我过去军营待半天时间就够了。” 第22章 阳省交货 接下来一周，黎念楠带着下沙村的男女老少忙得团团转。 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目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制作流程，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做了。 由于烤炉不够，椰蓉曲奇改成了椰蓉米饼，由产品研发部做好椰蓉米浆安排固定的几位临时工帮忙烤制。 烤海苔改成了干紫菜拼干海带，手工烤制需要的灶台、烤盘实在忙不过来。 蘑菇是大大的不够，后面从村里各家各户收了80斤做蘑菇酱。干蘑菇改为一整袋的菠萝蜜干。 蘑菇酱和柚子茶是产品研发部三人和陈立顺、黎念楠五人从头到尾制作，以防配方泄露。 知青们在胡静的带领下，负责抄写了所有礼盒的礼单及产品标签，包含“下沙”印章、产品名称及对应生产日期保质期存储方法、制造厂家名称及地址，为年后食品厂开工做准备。 2月11日凌晨5点，村长、黎念楠、陈立顺、胡静、王栋以及6位常年出海的村民，带着50份藤盒装的大礼盒、450份油纸包简装的小礼盒到了，驾着两条船出发。 早上11点到达阳省码头，几人兵分几路。 村长和王栋负责机械厂交货收款，两人带着采购合同到机械厂找何严，让机械厂派车去码头拉货。 陈立顺、胡静提着三大三小，六份礼盒找到阳省供销社，跟供销社负责人对接，安排租借供销社的瑕疵品柜台半天卖礼盒，并送了一份大礼盒给负责人。 负责人直接开箱试吃，下午愿意免费借瑕疵品柜台给他们用，因为瑕疵品一般都是一早上就能卖空。 两人回到码头，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并决定下午安排他们两人带两位村民过去供销社摆摊。 黎念楠则是提着自己出钱从村里购买的三份大礼盒去相熟的人家送年礼。 第一家先去的副食厂给秦东来，连办公室都没去，黎念楠在副食厂门口跟秦东来聊了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了。 秦东来跟黎念楠约好，年初三带媳妇儿子上岛去他们家拜年。 第二家去的农业局，黎念楠给季程送上年礼然后开始了工作汇报，这次她带上了上次拍的五张试验田照片。 就每张照片的区域进展情况和年后工作计划进行了汇报。 由于作物生长成熟需要时间，目前试验田小有成果的是盐碱地中和、蘑菇棚及菌包人工种植、水果有机肥。 季程仔细听下来，水果有机肥属于阳省穹省特色，一年四季水果不断，前面两项若是验证成功并推广，对穹省的耕地、经济发展会有显着影响。 “小黎，你回去之后尽快把6块中和盐碱地的泥土、以及生熟蚝壳粉，用独立包装寄样过来。年后上班我会尽快过去一趟看菌包。” “好的，季科长，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怕样品寄过来会延误。” “你今天是坐客船过来的吗？当天可以来回？” “不是的，我今天是跟村里的渔船过来的，预计傍晚会跟船回岛上。” “哦？村里过来卖鱼获吗？平时没见他们过来阳省这么远啊。” “不是，咱们村年后准备办食品加工厂，这次是接了机械厂400多份年货礼盒的订单，今天专门来送货的。” “就是你刚拿来那盒吗？多少钱？” “给您的是大礼盒，8块钱一盒。大部分是小礼盒，比大礼盒少一条鱼干和一瓶蘑菇酱，售价6元，外包装也会简陋些。” “我可以现在拆开来看下吗？” “可以的，您随意，都是手工制作的食品，保质期暂时比不上正规厂里的。里面有一张产品说明，您可以看下。” 季程打开藤盒，看着摆放整齐的塑料包和瓶子，简单看了下产品说明，又打开了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尝了下。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库存，我想买几份留着过年送礼。” “大礼盒不多，只有十来份，小礼盒预计有六七十份。我们安排了人去跟供销社沟通，看今天能不能借他们的瑕疵品柜台销售。” “行，那我中午过去看看。你们这产品口感我吃着比外面卖的要好吃，到时候应该会很受欢迎。” “希望如此吧，也是想给村里创造多点收入。” “话说回来，我今天安排人给你们船回去拿土壤标本行吗？让他明天坐客船回来就行。” “可以，您让他下午四点到码头找我就行。我现在一般周二四六全天都会在试验田，您看方便的话选这个时间过去？” 季程听明白了，这丫头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行，她这么快就有所成果，比办公室那群占着位置看报纸织毛衣的强多了。 “行，没问题，我到时直接去军营找你。” —————— 最后，黎念楠提着最后一份年礼到了市委大院找白雪。 “楠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阳省了？是过来置办年货的吗？”白雪招呼着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雪姐，我今天是来农业局做工作汇报的，顺便给你和申大哥送年礼。过年我和阿川不一定有时间上门拜年，就提前先把年礼送过来。” 说着，黎念楠把藤盒递给白雪。 白雪接过来，手一重，“怎么这么重？岛上啥都缺，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这次是村里食品厂做的，都是岛上的特产，就是费点人工，我是偷个懒买了现成的。 你们尝尝，年后想吃的话再跟我说，里面大部分厂里都会批量生产。” “黎阿姨，有上次吃的蘑菇酱吗？”申家欣小朋友好奇地看着藤盒，“妈妈，我能打开看看吗？” “有两瓶蘑菇酱，这次是用干蘑菇泡发和蛤蜊肉做的，跟上次的有点区别。不过我觉得两种都挺好吃的。” 申雪打开藤盒，迎面先看到了那张手写的产品说明。 “这么多东西，你们卖多少钱啊？要票吗？” “这是大盒，卖8块钱，还有小盒的比这个少一条鱼干一瓶蘑菇酱卖6块钱，不要票。” “这么多东西很划算了还不要票，楠楠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跟你买一批还能发动大院里的邻居帮你做点生意。这过年提着去拜年多有面啊。” “村里忙活了差不多整整十天才赶好着一批货，大部分我们今天都拉到机械厂交货了，他们定了400多份发给员工。 还有零散的几十份，我估计今天就能卖完。” “你们在哪里卖呀？货都拉过来了吗？” “对，货都拉过来了，我们有人去跟供销社沟通想租一天他们的瑕疵品柜台卖，我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待会回去再问问他们。” “楠楠，要不我现在跟你过去看看？我想多买几份过年送礼。” “这么着急的嘛？看来雪姐对我们的产品很有信心呀。” “这里好几样上次都吃过了，肯定差不了。走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家欣不去吗？” “妈妈，我也想去......” \"你要是愿意做前面大杠的话就带上你。\" “可以，没问题！” 于是，白雪骑着自行车前面带着申家欣，后面载着黎念楠，往码头去。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白雪要了2份大礼盒，4份小礼盒，得知机械厂和供销社都进展顺利。 黎念楠跟守船的大叔说了待会四点会有农业局的人过来搭便船去岛上，就被白雪领着又回了市委大院。 “雪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买到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这些吗？”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帮白雪抱着小礼盒。 “这都是中药吧？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用来做调味料煮菜用的，但确实是中药，城里现在药店还卖中药的嘛？” “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爷爷就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中医，城里仅有两家卖中药的店，其中一家阳仁堂就是我家的。” “我先带你过去吧，顺便去蹭个午饭。” “啊？雪姐，我空着手上门不好吧。” “没事，我爷爷他们很随和的。” 白雪骑着车拐弯，换方向直接回娘家。 “太姥爷，我和妈妈回来了。”白雪在巷口停了车，推着车往里走。申家欣小跑着进了一个中式院子。 “爷爷，这是阿杨小叔那边的朋友黎念楠，我带她过来找你买点药材。” “白爷爷您好，叫我楠楠就行，冒昧打扰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白爷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 “哎，你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来，过来坐下，我先帮你把个脉。” 白爷爷招招手，示意黎念楠坐到他旁边的小板凳上。 “不是，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用的。” “哦？你想买什么？” “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砂仁、甘草、陈皮之类的。” “这是要做卤肉？” “哎，白爷爷你知道呀， 那太好了，其他有些香料名字我记不清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可以帮忙都抓一点吗？” “行，没问题，我家里药柜都有，待会给你抓。不过我看你脸色，小姑娘月事难受吧。” “爷爷，你怎么又来了？没病都要被你说出个病来。”白雪坐到小板凳上，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开始吃。 “雪姐，白爷爷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从小到大那个一直不顺，第一天会很疼，时间也不固定。” 黎念楠想到原主小时候来例假的悲惨史，难受。 “白爷爷，您方便帮我看下这个能调理吗？” “自然是可以的，来你坐下，我帮你把个脉。” 黎念楠坐在小板凳上，听到白爷爷说她这宫寒的毛病要是再一直不管不顾的话，以后怕是可能不利于受孕，她一下子急了。 虽然郑北川和她刚新婚，还没有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但她迟早肯定是希望生个孩子的。 白爷爷给她抓了半个月的中药，以及分别包好的卤料，让她年后有时间再过来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黎念楠想要支付药费，白爷爷却不肯收，白雪夹在中间说了句，“你下次过来给他带点卤肉就行，他就爱吃猪头肉和猪大肠。” “行，我这几天回去好好琢磨，年后就给白爷爷送过来！” —————— 两条大船回程航行了5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抵达下沙村码头，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村长约好黎念楠明天中午带食品厂的人过去找她核算这笔订单的盈利情况。 黎念楠到家的时候，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郑北川正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响，郑北川立马醒来，走过去迎接媳妇。 “吃饭了吗？今天还顺利吗？” 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 “刚在船上吃了个包子，挺顺利的。” “你先歇会，厨房里有海鲜粥，我去热一热。”郑北川接过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推着人到躺椅上坐下。 “谢谢老公，我先去洗澡，浑身都是海腥味。” “去吧，暖壶有热水。” 饭桌上放着两碗粥，黎念楠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这一天几乎都在船上飘着，她都这么难受了，之前他出去巡岛飘了一周得多累啊。 “媳妇，你刚提着回来的是中药？” “嗯，我今天去市委大院送年礼的时候，雪姐带我去了她娘家，她爷爷是老中医给我开了药。” “是哪里不舒服吗？” “宫寒，所以我每个月那个来都疼得厉害，白爷爷说要是再不管它的话，以后可能会比较难受孕。” 黎念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北川，小心观察他听到难受孕的反应。 “你还这么年轻，现在调理好就挺好的，吃完这些药就能改善吗？” “还不知道，白爷爷让我先喝半个月中药，到时再去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黎念楠见他似乎没听见难受孕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阿川，白爷爷的意思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比较难怀孕，你不担心吗？” “咱们还年轻，正好过两年二人世界，挺好的。我比较担心下次万一你又那个痛，我不在那怎么办。 念念，你乖乖吃药啊，我给你买白兔奶糖，咱们先把这个调理好。 孩子的事，咱们顺其自然，过几年还是没有再想想办法。” 郑北川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上次痛经的可怜模样，快心疼死了。 “好，我会好好喝药的。明天我就开始放假了，你们前天在山上打的野猪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我看老吴晒了很多腊肉。” “猪头还在吗？” “不清楚，你问来干嘛？” “我带了卤料，可以做卤肉。可惜晚了两天。” “要不你明天去一趟食堂跟老吴说？” “那你明天早上叫上我，我中午得回来跟大家算年货礼盒的账。” “知道了，今晚早点睡。” 郑北川收拾了碗筷，让她先进房间睡。 第23章 准备过年 郑北川早上醒来看着媳妇睡得正熟，不大忍心叫醒她，凑过去亲亲她。 “念念，念念，要起来了吗？” “嗯......” 黎念楠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要再忙几天，好好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 “阿川，拉我起来~”她朝郑北川伸出双手。 郑北川把黎念楠一把拉起，轻轻吻了下她嘴唇，“要不你再睡会，下午过去军营？” “不了，早点过去看看，待会还能去赶海。” 两人洗漱过，就去了军营，郑北川去了晨练，黎念楠知道吴大厨他们正忙着准备早餐。 她取了一张旧报纸和笔，去盐碱中和地，取了土壤标本和两小包蚝壳粉就先骑自行车过去村长家，给昨晚随船过来的农业局同事，不然晚了他赶不上今天的船回去。 后面她才回到军营，把自己的办公区整理了一下，再去试验田逛了一圈，嗯，最早一批从山上带下来的蘑菇土可以摘了。 咦，怎么这黄豆大半都倒下了？ 黎念楠仔细看了下叶子、土壤，没看出来具体什么问题，她连忙去了山上看坡上的黄豆，没啥问题。 行吧，先不管了，利落地拔掉先补种上小麦，她馋面条包子蛋糕了，穹省不种小麦，精面粉属于有钱票也难买到的物资。 军营的小操场挂满了腊肉，但她没看到猪头和猪下水，难道都煮了？ 等郑北川他们晨练结束，黎念楠终于知道了猪头和猪下水的去向，猪下水直接被拿去沤农家肥了... 猪头给了下沙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 行吧，不管了，她自己想办法吧，跟郑北川打了招呼，让他今天中午在军营吃饭午休，就骑着自行车回家赶海。 紫菜、蛤蜊、大虾、鲍鱼、生蚝、海螺，黎念楠这两天赶海主打不占地方的品种。生蚝只取了肉，把壳留在海滩。 等回到家里，她煮了一锅海鲜汤，就着蒸芋头，解决了一顿早午餐，然后就开始算年货礼盒的账单。 —————— 中午下工，村长、陈立顺、胡静、刘意、田婶、夏嫂子都来到黎念楠的院子里。 “胡静，麻烦你报一下咱们食品厂至今的账目情况，并且说一下咱们这次卖年货礼盒的费用情况。” “好的，咱们启动资金200元，机械厂订单金额2600元，部队和供销社的零散订单收入680元。 支出主要是塑料袋及塑料瓶花费280元，白糖红糖酱油花费346元，其他零散支出102.5元。 目前账面金额2751.5元，钱在村长手上。” “哎，对，钱我都带过来了，咱们商量下需要留多少，可以拿出来多少分给村里人。” 村长把手上一直拿着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桌面上。 众人听见就这一批年货订单就赚了这么多钱，都兴奋不已。 “行，村长稍等，咱们现在先讨论下食品厂建厂和投入生产的计划。胡静，麻烦你做会议记录。” “大顺哥，咱们食品厂地址选定了吗？” “初步定了就是你家旁边咱们的临时办公室，计划是建二层楼房，二楼办公区，一楼是晒场和仓库，不设明火。 另外在对面，也就是牛棚旁边的位置，我跟村委沟通过，可以留200平米建厂房，具体怎么建，小黎，咱们需要你的意见。” “行，这个咱们待会商量，现在刘意、田婶、夏嫂子，你们来说下这次做年货的过程中，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后面食品厂批量生产有什么建议。” “楠楠，这次做芒果干菠萝蜜干，咱们最费时间的是削皮取果肉、翻面，另外就是我担心隔壁小院不够地方做晒场。” 田婶说着这十来天遇到的状况。 “晒场我建议咱们多做几个木架或者竹架，每层铺一层草席或者竹席，二楼楼顶要留能上去的楼梯，到时也可以用来做晒场。这部分材料，大顺哥你核算下费用到时找村民买。 果干种类，我们到时候需要跟着岛上的果树变化，像荔枝、龙眼、黄皮这些都是连皮晒的。 到时我们根据销量情况，提前准备一定数量安全库存就放在仓库。” “夏嫂子，说下你那边的状况。” “晒紫菜主要是定型比较麻烦，再有一个也是担心晒场。定型的话，我建议以后咱们准备一批竹圈，就用竹条头尾钉起来就行。这个我有空自己做就行。 另一个椰蓉米饼的话，比较费时费力，椰蓉本身制作就很费时间，米浆咱们村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石磨，后面如果这部分得不到改良，我不太建议厂里批量生产这个。” “竹圈没有问题，夏嫂子你先做几个出来，给大家每人发两个对照大小，让大家有空的时候帮忙做就行。 椰蓉的话我来想办法，看怎么提高速度和效率，米浆类食品我觉得很有前景。 干河粉、干米粉都在我的计划里面，咱们厂里必须置办3个石磨，这个我来负责。 椰蓉米饼，在我没有完成改善之前，咱们暂时搁置。” 看他们说完这块，刘意连忙翻开笔记本开始说。 “楠楠姐，鱿鱼丝的问题主要是原材料和火候，咱们这次是由村里的渔船出去专门打鱼回来才有这么多鱿鱼。 平时咱们在近海很难抓到大鱿鱼。 火候的话，用火烤比较难控制，偶尔会有烤焦的报废品，咱们能不能做几个你院子里的大号烤箱，里面咱们可以同时烤两层鱿鱼。” “类似烤鱿鱼的做法，咱们还可以烤其他海鲜，一些大鱼，可以拆鱼肉或者打成肉泥像烤饼干那样烤。 原材料，这个咱们目前需要村里的渔船帮忙。村长，咱们以后的鱼获可以优先把食品厂需要的种类留下来吗？咱们按村里卖给供销社的价格结算。” “可以的，出海前你们把需要的海鲜种类和数量写给我，我安排下去。” “好的，然后大号烤箱的问题，等过年放假那几天刘意你过来我这边跟阿川一起试着做出来。” ‘好的，楠楠姐。柚子茶的话，主要是剥果肉费时间，以及咱们没有蜂蜜，需要及时注意去山上找蜂巢。 蘑菇酱是原材料蘑菇远远不够，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次全村的干蘑菇也才只有几十斤。” 刘意说完，就抬头看向黎念楠。 “蘑菇我试验田那边已经在培育了，下周估计就能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功的话，咱们到时就可以自己种蘑菇，很简单。” “蜂蜜的话，你们知道这附近几条村有养蜂人吗？咱们出钱请他在后山搞几个蜂箱？” “这个我知道，过年我过去找他谈谈，平时不知道他跑到哪座山上，很难找到人。”村长还真知道镇上住着一户养蜂人。 “行，那就麻烦村长了。对了，咱们村里如果要建我家这样三个房间的院子，要多少钱？” “我有战友是做这个的，材料实报实销，工人费用是包早午餐1到2元一天。你这院子估计要个三百多。”陈立顺回答。 “那咱厂里留1000做建筑款，留800备用金，够吗？” “应该够的，前期咱们不引入大机器设备的话，足够了。”陈立顺刚定下来选址就跟他战友聊过这块。 “行，那咱们在座7人，每人发20块钱当年礼，剩下的钱给村民们分红，暂时还是由村长保管。大家觉得可以吗？” “楠楠，不能这么算，咱们说好厂里给你10%的分红，胡静，你来算算，留1800元备用金，在座7人每人发完20元以后，提10%给楠楠，剩下的村民分。” 村长提出异议，不论从这次促成订单的功劳，还是说黎念楠在这次生产过程中起到的核心作用，该给她的分红一定要给到。 “好了，村长，咱们预留工厂款项后，有811.5元，给楠楠分红81.1元，村民分730.4元。”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把每人20元和楠楠的分红给了，其他村民我回去核算好明天开村喇叭叫到晒场派发。” 众人愉快地领了钱，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黎念楠又提出牛棚距离食品厂太近，如果后面村里还要养更多的牛猪羊，对食品厂影响挺大的。 村长答应回去跟村委商量，希望是能把牛棚转移到村中间的废弃房子里面，小二房，面积不算大。 黎念楠送走众人，才有空坐下来处理早上赶海的收获。 蛤蜊、海螺、鲍鱼先养着，大虾拆肉，虾头虾壳虾肉生蚝肉加盐煮熟，虾肉生蚝肉拿出来晒干，虾壳捞出来晾干做提鲜粉，汤底留着晚上煮汤。 她背上竹篓，到后山摘菊花、茉莉花、桂花，准备晒干留着泡茶喝。 山上的熟芒果基本都已经被摘光了，黎念楠走了很久才摘到几个杨桃。 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好消息，上沙村明天杀年猪，她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边角料，不要票。 黎念楠顾不得锅里还煮着汤，转身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郑北川低头，单手抱住她的腰，低头深吻上了最近不太敢碰的唇。 厨房小小的空间里，夫妻俩相濡以沫的唾液交替着，灶膛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几下。 郑北川听见声响，分心留意着汤煲，这一深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唇瓣分开时，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但黎念楠已经软软倒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喘气。 她抬手捶了下他肩膀，抬起头瞪他，“厨房呢，你干嘛？” “不是你先亲我的吗？咱们今晚继续，嗯？” “继续啥继续，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黎念楠挣开他的手，转过身，脸红地盯着汤煲。 “好，那就吃晚饭再继续。”郑北川凑上前亲了亲她脸颊，才转身出去院子洗手。 郑北川把汤煲端上桌，往灶上架大锅烧热水，今晚肯定用得上。他美滋滋地想着。 “咱们营里明天发年礼，你要不要过来玩？”郑北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黎念楠。 “我去干嘛？” “没干嘛，想你陪着，而且那礼盒里面很多都是出自你的想法，还不许我去炫耀炫耀我家媳妇啊。” “过年回家探亲的士兵多吗？” “几乎没有，他们大部分都是新兵，一般情况要要两年才能申请探亲假。但今年吴大厨请了假回去看孩子，今天刚走，他第二个小孩刚出生几个月他还没见过。” “啊？那你们吃饭怎么办？” “柳哥带着两个新兵负责，这几天营里都是常规训练，你来了他们估计会开心点。”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呀？” “谁说不是呢，咱们念念长得好、会种田、还做得一手好菜，额，好零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哼哼，那也没有郑营长受欢迎，我之前听他们说每年过年来表演的文工团都有人找你。” “谁乱嚼舌根呢？！念念，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我这世界上就只喜欢你一个。”郑北川着急的解释。 “知道知道，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行了吧，赶紧吃饭。” “嗯，我今晚再好好证明给你看。” 黎念楠白他一眼，心想，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 饭后，郑北川看着人把中药喝完，把人往洗手间一推，一手包办家务，冲了两壶热水，又烧了一大锅热水。 等黎念楠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北川正在床上打着赤膊做俯卧撑。 “你干嘛呢，快去洗澡。” “洗过了，我这不是热热身嘛。”郑北川坐到床沿，把洗过澡粉粉嫩嫩的媳妇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傻不傻，白天训练还不够累的吗？” “我累不累，你待会就知道啦。”郑北川此时就像一只爱撒娇的大型犬，这里蹭蹭，那里摸摸。 “你今晚怎么这么急？”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大头。 “你说呢，从我上次巡岛回来，你就一直忙着年货礼盒的事情，这么久了，你说急不急？！” 听见他这么说，黎念楠又心疼了。 “阿川，谢谢你理解我，我不是不依靠你，只是我希望自己作为单独个体，是有价值的、也有能力在你不在的时候撑起来咱们的小家。我所向往的爱情应该是互相理解支持共同进步的。” 黎念楠顺从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眼神专注而坚定地看着他。 郑北川从来没想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小时候顾着打猎赚工分，参军后一心向党立军功，愿意给他介绍对象、甚至直接表达好感的不是没有，但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两个字。 直到认识黎念楠，大概第一次见她从海里把她救上来的时候，救的不只是她的性命，还有他日渐冷淡的心。 “念念，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爱情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最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们俩的样子。 我是军人，幸运的是目前咱们在这下沙任务比较轻松简单，但若是在我之前所在部队的军属院，我怕是一个月至少要出两次任务，到时家里就只能靠你一个人照料。 我也希望念念在我无法陪着你的时候，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家。 所以念念，你真的不用因为最近忙碌没有陪我而感到任何愧疚或者不好的情绪，咱们俩是互相可以依靠的人。” “好，那你以后出任务也不要对我有这样的情绪，咱们好好的。” “嗯，咱们好好的。” 郑北川抱着她温存，轻轻地一下一下亲遍她的脸庞，把她抱起放到床上，伏下身亲吻着她，轻柔而动情，一寸一寸极致温柔，耐心地引导着她的情愫。 “念念，我爱你。” “郑北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黎念楠被他亲得轻颤，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让她比以往更加动情，只得紧紧攀住他肩膀，难以抑制自己地回应着他。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只见屋内两个相爱的人，不知疲惫地纠缠着，无需言语，两颗心也前所未有地紧紧靠在一起。 第24章 卤肉炸货 黎念楠一大早先去的赶海，然后又匆匆赶到上沙村看杀猪、买猪肉。 等上沙村里分好肉以后，黎念楠看着剩下的肉，要了一副猪下水、四只猪蹄。 适逢上沙村在清塘，池塘边一筐筐的河鱼和莲藕，黎念楠直接买了半筐莲藕。 回到家里用草木灰洗干净猪下水，切成大块，用火钳把猪蹄上的猪毛处理好，剔出来几块大肉留着炸肉丸。 她在院子里垒砖灶，架上大铁锅，烧开水丢进去已经泡了二十分钟的卤料，八角、桂皮、砂仁、香叶、小茴香，再切了姜片、葱段。 煮出香味，再把猪下水和猪蹄放进去，大火煮十五分钟，再转小火慢炖，最后放入莲藕、海带、蘑菇。 黎念楠小尝一口，比她预期的好，再多煮一会的话更加入味口感软糯，这次就先这样吧。 她用汤煲盛出来半锅，小心放到背篓里，也不敢骑自行车，就自己背着去了军营。 这天是军营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除夕部队开始放假，初四上班。 黎念楠到军营的时候，除了门口站岗的两名小兵，所有人都在小操场。 “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江磊远远看到黎念楠，朝她挥挥手。 郑北川穿过人群走向她，刚走近一些，就闻到了霸道的肉香味。 “媳妇，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昨晚跟你说的卤肉，你们还没开饭吧，我想着来给你们添个菜。” 郑北川帮着她卸下背篓。 “正等着你来发年礼呢，你要不要过来？” “那我过去看看，你们发就好，早点发完，我这锅卤肉还要再煮一煮才够味的。” “行。”郑北川左手帮她提着背篓，右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黎念楠这段时间已经跟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也不害羞，听着他们的起哄声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前面排着队的人眼尖地看见背篓里的汤煲，又闻到浓烈的肉香味。 “嫂子，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卤肉，刚好今天买到点猪蹄和猪下水，拿过来给你们加个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待会都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这闻着就知道很好吃。” “那你们领年货动作快点，我这还没好呢，还要煮一会的。” “啊？！”前排的小兵立马大声吼道，“安静安静，嫂子带了好吃的，咱们赶紧领年礼准备开饭！” 然后，士兵们迅速排成两纵列，一列由季时遇发年礼，一列由郑北川派发。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们拆开年礼的反应，看来郑北川当初选择这份年礼是对的。 笑着，她让江磊帮忙把背篓提到食堂，一路上她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他们早上做完基础训练发完年礼就算是解散了，下午是军营大扫除。 行，正好她可以找几个人帮忙。 江磊帮她垒砖灶继续小火煮卤肉，高鹏带着两个人帮她把蘑菇棚里能摘的蘑菇都摘下来。 黎念楠在厨房逛了一圈，看着眼前丰富的食材。 “柳哥，咱们是今天就包饺子吗？不等明天除夕？” “咱们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他们有些人会到镇上或者到阳省玩的，趁今天人齐，就先把年夜饭煮了。” “这样啊，那咱们炸年货吗？” “就炸点肉丸子，其他复杂的咱也不会。” “这样，你能不能分我三分之一的面粉，我来调面糊炸年货，保证大家吃得香。” “这，你要不还是先去问问大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少吃三分之一的饺子。” “行！”黎念楠找到江磊，让他帮忙问问大伙愿不愿意少吃点饺子，给她分点面粉，她来做炸货。 高鹏他们带着蘑菇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揭开盖子，搅动着卤肉，霸道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向来稳重的高鹏这时候也活跃了起来，“嫂子，这肉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再煮二十分钟就行，你们先帮忙把蘑菇都切碎，我去拿两条腊肉来做蘑菇酱。” 这时候江磊回来了。 “嫂子嫂子，我跟大伙说了，大家都愿意少吃几口饺子，多点炸货。你看还需要咱们做什么。” “行，那麻烦你把郑北川叫过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带调料，留出来两根莲藕，其他都带到军营来，厨房的蚝油、提鲜粉、南乳、椰蓉也都带过来。 她带高鹏进厨房煮蘑菇酱，晒得半干的腊肉先泡水把表面盐分减少，蘑菇切碎，腊肉切小粒，青红椒切碎。 黎念楠起锅，放油，姜葱蒜爆炒出香味捞起，放辣椒腊肉快速翻炒，最后放蘑菇，酱油、白糖、蚝油，翻炒10分钟。 “小高，这蘑菇酱你找个罐子盛起来，这几天你们如果在这边吃住的话，这蘑菇酱你们留着拌个饭啥的。” “嗯嗯，谢谢嫂子。” “小黎，快到饭点了，咱们先吃午饭吧，你那卤肉是现在吃还是留着晚上跟饺子一起吃？”柳大河放下锅铲，最后一锅菜已经做好了。 “小高，你觉得呢？” “现在，必须现在吃！咱下午不是还要炸东西吗？不怕晚上没好东西吃。” “行，那你让石头整煲拿过来吧。” 为了大家都能吃上几口，黎念楠把莲藕切成小块，海带切丝，卤素菜拼一盘。 猪大肠、猪肺、猪肝切小块摆拼盘，浇上一勺卤水汁。 猪蹄就这两个，斩件，先到先得。 “嫂子，这汤汁能给咱们拌饭吗？” “去去去，这是卤水，还能用几天，咱们这几天放点肉菜进去多煮几次不香吗？” 听到高鹏的话，柳大河不干了，直接把高鹏连人带盘赶出厨房。 行，刚好出来，高鹏赶紧拿饭盒排在前面等着打饭。 当天中午的饭菜被大家清盘，一点没剩。郑北川悄悄凑到她耳边说。 “念念，咱们家还有卤肉吧？你该不会全部都带过来了吧？” 这么好吃的肉可别被这群臭小子糟蹋完了啊啊啊。 “家里还有一半左右，放心吧，这卤水能放几天，咱们到时候放点别的肉菜进去也行。” “那就行，媳妇真棒。下午留在这边吗？” “嗯嗯，在这边开油锅炸点丸子、藕盒、红薯、蛋散啥的。早点弄完，咱们还得回家搞大扫除呢，明天就除夕了。你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怕是不能，晚上我得跟他们一起吃饭呢。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咱们今晚搞清洁？” “我怕来不及，明天一早咱们要去镇上打电话回家，肯定很多人排队。我待会把东西弄好就先回去了。” 下午黎念楠开了两个油锅。 调了炸浆，炸了藕盒、红薯、生蚝；用面粉鸡蛋南乳做成面团，炸了蛋散、猫耳朵；用面粉、菠菜、肉沫、莲藕，炸了菠菜丸子和莲藕丸子。 最后把油盛起来留着后面炒菜继续用，两边锅底留一点油，玉米粒白糖搅拌均匀倒入热锅，做了六大锅的爆米花！ 黎念楠每样都留了点，带回家里偷个懒，免得家里还要开油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背着背篓离开军营回家，回到村里的时候把爆米花给了虎子，让他和小伙伴们分着吃。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往家里提回来一盒饺子，下午的几大盘炸货都被那群臭小子瓜分完了，他都没吃上几块，幸好媳妇下午带回来一些。 “媳妇，今天你露的这一手，营里的那群臭小子都快抢疯了。”郑北川夹了一块卤猪蹄，傲娇地说着。 “这么一大锅油炸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柳哥有没有煮点菊花茶让大家降降火？ “没呢，我明天过去跟他说一声？” “行啊，那咱们明天早点过去说完就去赶海？” “没问题，媳妇这次想捡点啥海货？” “你这讲得好像我想要啥都能捡到似的。” “那必须能啊，明天我帮你弄，就是海底的也给你捞上来。” 虽然媳妇老是说自己厨艺不好，但在他看来，她的各种调料、搭配就已经足以秒杀整个下沙村了。 “啊？阿川你会潜水？” “会啊，没跟你说过吗？能来岛上当兵的，游泳和浅滩潜水是最基本的技能，咱们每年要考核的。” “哇哦，那你能摸到大龙虾吗？” “看运气吧，我明天多翻一些礁石。咱们明天多带两个水桶，我来！” —————— 除夕当天一早，黎念楠实在起不来，郑北川先去的军营带了一小包菊花过去，再顺了一盒早饭回家，这才叫醒黎念楠。 黎念楠坐在床沿，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明明昨晚出大力气的人是他，偏偏这人一点事没有，精神气比平时还要足一些。 她觉得年后必须开始她的晨练计划，不然以后每周末还是这样的话，她得多累啊。 郑北川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两个家里最大的木桶，车头再挂上两个小一号的木桶，让黎念楠坐着大杠上就骑着车去海边。 除夕大家都放假，虽然有些人可能还赖在床上，但大部分村民和士兵们都来赶海捡海货今晚加餐。 夫妻俩一路上跟大家打招呼才终于走到黎念楠平时撬生蚝的地方。 “阿川，我之前都在这里撬生蚝，还捡到过鲍鱼，你要不要试试潜水下去看有没有好东西？” “可以，念念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走太远，我潜下去看看情况。” 说着，郑北川简单热了身，就带着一个网兜潜到海底。黎念楠一边心不在焉地撬生蚝，一边时不时就要看几眼他往下潜的位置。 就在她准备大声喊他的时候，郑北川浮出了水面，朝她举起手里的网兜，笑容俊朗，“念念，你看！” 黎念楠觉得水里的这个男人在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俊美，带着海洋之子的神采，让她的心也忍不住随之荡漾。 她朝他挥挥手，“阿川，你好厉害啊!” 郑北川朝她走来，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黎念楠脸颊泛红，一下子有点愣住了。 他把网兜里的四只龙虾倒在小桶里，看着她脸红红呆滞的神色，好笑地走到她旁边，捏捏她的脸颊。 “怎么，昨晚没看够？今晚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让我躺我绝不坐着，嗯？” “谁爱看你了？抓了几只龙虾？” “四大只，够咱们俩吃两天了，这玩意别一次性吃太多。媳妇，你还想吃啥？” “抓两只大螃蟹，咱们做个虾蟹煲怎么样？再烤点鱿鱼丝，上次的都给阿槿他们寄回去了。” “行，那我再去弄点鱿鱼，你别上手抓螃蟹，我待会弄。你就逛逛捡点小东西就行了啊。” “知道了，注意安全。” 夫妻俩带着收获满满的四桶海货回了家，郑北川去了洗手间洗澡，黎念楠则是把该养的养起来，该晾晒的洗干净晾起来。 四只大龙虾和6只螃蟹放一个桶里养着，另一个桶里养蛤蜊、海螺、海参，紫菜海带过水清洗晾晒。 生蚝肉她有点纠结，是做蚝油呢还是晒干呢？反正肯定是不能让郑北川直接吃掉的，他不加油都能成这样了，再给他加加油，那她今晚还睡不睡了。 “你今天洗澡怎么这么久？刚没受伤吧？” 黎念楠把海货差不多都处理好了，郑北川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没，我刚顺手把厨房和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咱下午回来再收拾下院子就差不多了。” “没受伤就行，阿川，这生蚝肉你说咱们是熬蚝油还是直接烫熟晒干呀？” “能做成蘑菇酱吗？这么点煮蚝油太费事了。” “可以是可以，家里没有蘑菇了，现在山上估计也不好摘。” “先烫熟晒着吧，等下午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蘑菇。” “也行，那你搭个砖灶煮生蚝，我去准备午饭。” 黎念楠卤煮了一盘海鲜拼盘、清蒸了一只大龙虾、炒了西红柿鸡蛋，煮了魔芋红薯饭，两人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到邮局。 在镇上邮局排队给东北家里打了电话问候，黎父厂里估计放假了，一直无人接通，两人付了电话费取了两个大包裹又去了供销社。 啧啧，看到供销社人挤人的样子，黎念楠决定不挤进去了，真要说有啥必须买的倒也没有，没必要挤进去，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因为踩到谁闹不开心。 于是两人早早地回到家里准备继续搞大扫除、准备年夜饭。 “黎知青，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村里在分粮，你们赶紧过去排队吧。”邻居陈大嫂前面背着小宝，后面背着大竹篓，手上还提了个粮食袋子。 “啊？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去镇上了，没听到广播。阿川你帮陈大嫂把粮食提回去吧，我先过去晒场排队。” “行，要是我还没到，你把粮食放一旁，等我过去搬。” 说着，郑北川把自行车后座两个竹篓里的包裹挪到一侧，把陈大嫂的粮食放到腾出来的竹篓里，又让她把竹篓放在后座，他推着回去。 “哎，有劳郑营长！”陈大嫂前面几天也在晒场做芒果干，他们一家四口人这次分到24块钱，多亏了黎知青。 黎念楠看着自己工分登记簿上的150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工分，能想到的就是村长真把她搞蒸馏水、做年货礼盒的日子都算了工分。 她还上了刚来时借村里的40斤粮食，把剩下来的工分换成了5斤大米和一袋红薯土豆、半袋芋头、2斤花生油。又自掏腰包买了15斤大米。 难怪都说穹省人民吃不饱，一个青壮年一个月实打实最多做300个工分，2公分兑1斤粗粮，5公分兑1斤细粮。 一家人兢兢业业换粗粮还是能管饱的，但真的不能每天每顿地吃红薯芋头。真希望她试验田里的粮食能快高长大啊。 夫妻俩把粮食搬回家里后，简单收拾了院子，就没啥事要做了。 黎念楠突然想到昨天的爆米花自己没吃上几口，还是在家里浅浅地开了油锅，用刚分到的新米炸了一锅大米花，留小部分抓着吃，大部分熬糖浆压了米花糖。 又炸了芋头条和南乳红薯，没有面粉做炸浆，口感虽然差了一些，但比水煮红薯还是要好太多了。 第25章 过年 除夕夜，夫妻俩贴了福字，悠哉悠哉地吃了年夜饭，把两张藤椅搬到堂屋门廊下，再摆两条板凳放菊花茶和小零食。 外面家家户户今天都挂了灯笼，小孩子穿着最干净最少补丁的衣服走家串户，虎子爸爸今年还从镇上给他带回来砂炮，瞬间成了这个年村里最受欢迎的崽子。 “楠楠姐，郑叔叔，你们要玩砂炮吗？” 虎子带着一群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外朝他们兴奋地挥着手上宝贵的砂炮。 “不玩了，你们都进来，我今天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黎念楠向他们招招手。 虎子眼睛一亮，楠楠姐出品，必属佳品！ “什么呀？楠楠姐你又做了啥好东西？” “大米花，米花糖，来，虎子你先带大家过去洗手，然后过来排队都分一点。” 郑北川站起来，把一群大小孩子带到水缸旁边给他们倒水洗手。 原本还吱吱喳喳高兴不已的孩子们见郑营长来给他们洗手，都默契地闭上嘴乖乖地洗好手，然后过去排队。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看来郑营长是治熊孩子的高手呀。 黎念楠给他们每人分了几块炸芋条和两块米花糖，又让他们自己抓了一把大米花，每人两只手，能抓多少全靠本事。 小朋友们还没吃过这么奢侈的油炸零食，都说着想带回家和家人分享，孩子王虎子也赞成，让大家先回家待会再出来玩。 郑北川拉着走在最后的虎子，好心情地跟他商量。 “虎子，咱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要不改个口叫我郑哥？或者叫你楠楠姐做楠楠姨？” 郑北川本来就比自家媳妇大几岁，再被他们这么叫叔叔，心里总是不太得劲。 黎念楠失笑，“虎子，别理他，咱们各论各的，谁让他整天板着脸，对吧。” 虎子提溜转着眼珠子，“郑叔叔，您在咱下沙村地位崇高，我可不敢当你小弟。这么叫挺好的挺好的。” 看见郑北川神情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叔叔，楠楠姐，我先回去了哦，给爸妈也尝尝你手艺。”说着，虎子就跑着出门。 “慢点跑，回去告诉你奶，我们明天下午上门拜年。”黎念楠在后面大声说，只听见远远传来的一声知道了。 黎念楠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 “郑叔叔，看来你在咱下沙村很威风呀。” 郑北川听到她这句称呼，气笑了。 他走过去，把人提起来挂到自己身上，带着她回房间。 “小念念呀，你家老公今天本来还打算走温柔路线的，既然念念不喜欢，那咱早点休息？” “不不不，我喜欢的，最喜欢郑先生了。除夕呢，咱们多聊会，守个夜嘛。”黎念楠撒娇地抱着他脖子晃了晃。 “没事，待会我叫醒你。得让你见识见识郑叔叔的威力。” “哎呀，那群小孩是因为咱们郑哥在部队，出于尊敬才这么叫你的，咱们郑哥哥年轻着呢。”黎念楠软着声音哄着自家男人，“今天除夕呢，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咱们守个夜，嗯？” “行，听念念的，但你得答应待会在床上也这么叫我。”郑北川听着她娇软地叫他哥哥，耳根都红了，哪里受得了哦，但想到这确实是他们俩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过，这样以后才能年年顺遂。 “行，我答应了，你放我下来。”黎念楠挣扎着，在下地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原来咱们郑哥哥喜欢这种呀。” “郑哥哥只喜欢你，你怎么样都喜欢。”郑北川搂着人不放，像她刚刚那样也凑到她耳边说话，说完还轻轻舔了她耳垂。 黎念楠瞬间脸爆红，这男人！ 惹不起玩不过，黎念楠挣开他手，瞪了他一眼才回到藤椅上坐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煮了一点点米饭、蒸了腊肠、炒了素斋，按田婶的说法，这边的习俗辞旧迎新这一顿有肉有菜有粮，寓意来年五谷丰登、丰衣足食。可以每样少吃点哪怕只吃两口，但一定要添饭吃第二碗。 黎念楠没纠结信不信、有没有用，且当接地气跟风俗的一种体验和乐趣。 郑北川见媳妇忍着瞌睡，撑到了十二点，他把碗筷收拾到，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念念，新年快乐，谢谢你嫁给我，陪着我。” 郑北川虔诚地低头亲吻她。 “老公，新年快乐，也谢谢你陪着我，希望咱们今年都平安顺遂、心想事成。”黎念楠抱着他的头，仰头承受着他温柔至极的亲吻，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重的无价之宝。 “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 这晚，郑北川哄着黎念楠喊哥哥，喊老公，给予她极致温柔缠绵的体验。 —————— 大年初一，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她也不着急，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别人忙着拜访亲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先舒舒服服地休息好比较重要。 夫妻俩昨晚裁红纸包了些红包，5角的是给村里亲近的人家和留在军营过年的士兵们，1角的是给村里其他小孩。 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夫妻俩收拾了一小包炸货、一包果干，去村长家拜年。 “村长、田婶，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胜意呀。”黎念楠走进村长家院子就开始向两位长辈拜年，她下乡以来多亏有两位的帮助才这么顺利。 “哎，楠楠，郑营长，新年好新年好。”村长招呼着人坐下，给两人介绍了回家过年的儿子陈一林、儿媳妇吴玉霞。 几人打过招呼，黎念楠给虎子大丫派了红包，两小孩就出去玩了。 黎念楠对镇上的生活和工作感兴趣，陈一林夫妇俩则对年后村里食品厂感兴趣，几人你来我往地聊得不亦乐乎。 郑北川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搭话说两句。 两人离开村长家，往军营走去的路上，黎念楠好奇地看着他。 “阿川，你平时话都这么少吗？我怎么感觉你挺爱跟我聊天的？” “你是我媳妇呀，我跟他们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跟东哥、还有军营的人也都挺多话的。” “跟当兵的还是会多聊点，毕竟大家有过相似的经历。其实很多地方，部队跟群众还是挺有距离的，倒没有什么贬义的意思。 部队有要求，咱们当兵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可能这也就拉开了跟大家的距离。 再之，部队的任务还有很多一些事情也不适合跟外面人说。” “这样，我明白了，我就担心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其他人聊天，会不会无聊。” “是不是傻，上次才跟你说过，只要是陪着你我就不无聊，能这样陪你一整天的机会也不多。” “行吧，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拉住我，咱们回家。” “嗯，我知道的。” 郑北川摸摸她的头，继续牵着她往军营走。 黎念楠给门卫站岗的两名士兵派了红包，一路经过小操场走进食堂，也没见到几个人。 “他们都出去了吗？” “有些去镇上玩了，傍晚会回来吃晚饭的。” 黎念楠给在后厨忙活的柳大河和高鹏拜了年，派了红包就拉着郑北川去逛一圈她的地。 “阿川，你看，这些菌包已经长满菌丝了，咱们能自己在家养蘑菇了！” “这就能长出蘑菇？” 黎念楠翻看着油纸菌包和塑料菌包，现在还没怎么喷水呢，眼见这油纸都快烂了，明天得带两个塑料袋过来换上。 “可以的，咱们待会回去拿剪刀在上面划几个口子，到时候蘑菇就会从口子里面长出来。” “媳妇，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郑北川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大概是天生的？哈哈。走，咱们回去拿剪刀。” 两人回到黎念楠的办公桌，拿了剪刀、简易喷壶、铲子，背了两个竹篓又走向蘑菇棚，把菌包划好口子喷了水，两人上了山。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挖小根蒜、黎念楠忙着摘菊花薄荷。 “啊！”黎念楠往后倒着走的时候不知道提到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念念，你没事吧？！”郑北川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还好有背篓垫了一下。”黎念楠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郑北川帮着她取下身上的背篓，拍着身上的泥土，把人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幸好没出什么事。“你刚刚是踢到树根了？” “我也不知道。”黎念楠看向她刚摔倒的位置，咦？好像是好东西哦。 她蹲下身子，“阿川，你看这是不是山药？” “山药？你是说淮山吗？” “差不多吧，你要不挖一块出来看看？” “行，我来挖，你去摘花吧，别累着。” 黎念楠看着他挖出来的土疙瘩，看形状倒不像是前世的铁棍山药，她用铲子铲下来一小块，看着切口的粘液，还是有点像山药。 “媳妇，我看着这像是淮山，咱们挖几块回去煮？” “可以啊，先挖两三块吧，回去试着煮一下，确实是山药的话咱们以后再来挖。” 郑北川背着一筐山药和小半筐小根蒜，黎念楠背着半筐菊花薄荷叶，两人下了山，到饭堂帮忙准备晚餐，晚上就在食堂蹭一顿。 等出去玩的士兵们傍晚回到营地的时候，黎念楠又给大家派了红包，开开心心地度过了大年初一。 —————— 大年初四，休假结束开始上班，郑北川大清早就去了营地给散漫了三四天的士兵们找找状态。 黎念楠则是在隔壁院子跟食品厂的人员开会，这次还没回镇上上班的陈一林也在场。 昨天刘意兄妹俩牵着牛已经搬到了村子中间一座闲置的房子里，村委做主，把原来牛棚的地块也清理出来给食品厂用。 陈立顺和陈一林委托了镇上的装修队，走他们的渠道买砖瓦建厂房，材料实报实销，人工费单独算，小工则按需从村里临时招人。 至于他们现在的临时办公区，陈立顺带着村里平时负责修缮房屋的几个老把式负责在现有基础上修缮。 一些平时不下地的老人已经在准备材料做竹编，晾晒和仓储要用的竹席、竹盘、竹箱、竹篓等，到时候食品厂开工前会统一采购。 木工架子、桌椅到时会从陈一林上班的木材厂以及马木匠那里采购。 食品厂的样品架子现在挪到了黎念楠的堂屋，主要是定期检查变质情况。 黎念楠让刘意整理目前的产品资料及包材核算成本，胡静负责到镇上供销社、市里供销社了解市场。 食品厂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村民们忙春种的、在食品厂做小工的、做竹编的，一派欣欣向上的景象。 —————— 大年初五，黎念楠试验田上班，她今天约了镇上摄影师过来拍照、也约了村长过来看盐碱中和地和蘑菇棚。 适逢两人在军营门口碰上了，黎念楠就把两人一起带到蘑菇棚那边。 “村长，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看蘑菇棚的菌包和盐碱地的，你看下这些菌包，从装袋到现在长出小菇差不多是三周时间，预计再过一周这些蘑菇就能摘了。” 村长手上拿着一个菌包上下左右看看，“楠楠，这菌包是用的什么材料？” “主要是椰糠和稻壳，椰糠就是椰子壳那层白丝，如果有老椰子的话会更加方便。然后菌种是从山上现摘的蘑菇剪下来的。” “这菌包只能长一次吗？” “注意管理的话，能长3-4次。” “楠楠，这么说的话，到时候咱们食品厂的蘑菇酱、干蘑菇，都可以用这些菌包种植？” “那单靠咱们几个人恐怕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把菌包到时候给村里人种，咱们每个菌包回收一定重量的蘑菇，剩下的让村民自行处理。” “那这塑料袋的钱，由厂里出吗？” “厂里出也行，到时候这块咱们算到蘑菇酱的成本里面就行。” “行，那我回头让大顺在厂里建一个这样的蘑菇棚。建这个的三四倍大够吗？” “不用不用，咱们菌包就像这样挂在一个阴凉地就行，蘑菇棚是用来放从山里采的蘑菇土和蘑菇种，这个的两倍大就够用了。” “行，楠楠这个菌包我现在能带回村里吗？” “怕是不行，这算是我这边试验田的成果，我明天早上教刘意准备材料，到时咱们村里先拿做几个菌包测试。” “小黎同志，这才两周，上次过来拍照这还空荡荡的，现在就长出小蘑菇了，从培育到采摘也就一个月左右吧，厉害啊。” 摄影师蒋明宇在旁边听了一路，朝黎念楠举起了大拇指，再顺便拍了一张她和村长举着菌包、带上蘑菇棚的照片。 “还行，等过几个月如果我这边的几个板块都成了，那还是挺厉害的，哈哈。” 黎念楠放下菌包，带着两人过去盐碱中和地。 “村长，蒋叔，这是用蚝壳粉中和过的盐碱地，你们可以看下旁边完全没撒过蚝壳粉的盐碱地，连青菜都种不了。” 村长看着面前六小块地，作物长势还不太一样。 “楠楠，那这六块地有啥区别，作物是同时种下去的吗？” “是同时种下去的。”黎念楠从旁边提过来两小袋蚝壳粉，“这袋是生的蚝壳粉，直接用生蚝壳压碎的，撒到了左边的这三块地。” “另外一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成的粉，撒到右边这三块地。然后前面两块只撒了一次粉，中间两块是两次，后面三次。” “目前看来，撒两次三次区别不大，生粉和熟粉也差不多，村长，我想能不能跟你申请一块村里的盐碱地，面积大点，用来测试种粮食。” “可以是可以，我跟村委说一下就行，本来村里这样种不了地的空地多的是。但是，楠楠，你自己种的话忙得过来吗？” “我准备找沙爷爷沙奶奶帮忙照料一下，到时候给他们分一半粮食。” “也可以，还有住你对面那家的婆婆，也可以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回去帮我问下村委，我明天中午过去找你认下地，等地块确定下来了，我再去找他们谈。谢谢村长。” “没事，这一大片盐碱地不能种地，又不能盖房，你要是真能把盐碱地变成可以耕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支持！” “谢谢村长。” 黎念楠让开位置，让蒋明宇拍照片，和上次拍的照片角度一样，以后好做对比。 “蒋叔，今天以及以后的照片，麻烦你洗两份。钱我待会补给你哦。” “行，上次拍的要重新洗一份吗？” “要的要的，谢谢蒋叔。” 黎念楠带村长和蒋明宇把她最开始摘的生菜摘了，送去饭堂添个菜，在食堂吃过午饭，就送走了两人。 第26章 阳省中医复诊 新年的这一周，黎念楠忙着教沙爷爷夫妇处理蚝壳粉和盐碱地中和，带产品研发组的同事做菌包，就又到了到农业局汇报工作的日子。 这次是黎念楠一个人去的，适逢周六，郑北川不好每次都请假陪她去，说好晚上到码头接她。 黎念楠背着自己的小包，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到了农业局季程的办公室。 “季科长，新年好，给您拜个晚年，祝您万事如意。”黎念楠把竹篓放下，从里面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烤紫菜、一包蘑菇送给季程。 “哎，谢谢小黎，也祝你今年能收获满满。这是给你和阿川的红包，你一起带回去。” “好，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红包，意外之喜。 “季科长，那咱们开始这次工作汇报？”黎念楠把笔记本翻到近期工作内容递给季程。 “这是试验田用菌包种出来的蘑菇，昨天收的第一批，给您送点尝尝。整个项目从开始到收获是27天，除了人工、柴火、以及稻糠椰糠这些原材料，实际支出只有买塑料袋的钱。” 黎念楠同时把摄影师拍的菌包照片递给他看。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么快就能出成果了。这蘑菇你们吃过了吗？和山上野生的味道区别大吗？什么时候可以推广？\" 季程看着照片和笔记本上面的操作步骤，不停地点头。 “吃过了的，和山里采的蘑菇区别不大。目前我已经教给了下沙村的食品厂做菌包，到时会免费发给村民种植，每茬收获需要交回一半给食品厂。” “行，等你们村里第一茬蘑菇收获，你提前给我发电报，我过去看看。” “没问题。接下来是蚝壳中和盐碱地的情况，年前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您这边数据已经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找找。”季程走到办公桌，翻出来一页纸递给她。“这是土壤的ph值，当天回来测了一遍，这几天有浇水也测了一遍，放了三遍蚝壳粉的土壤指标最稳定，很多种农作物都能种植。” “好的，目前试验田里的中和地，撒两次和三次的土壤农作物都正常。” “这个中和地，在种植过程中需要再施放蚝壳粉吗？还是就跟平常种植一样，追加化肥和农家肥？” “都需要的，主要是追加化肥和有机肥，蚝壳粉的话我目前只测试过追加两次，不同作物我会分开来操作。我这边已经跟下沙村村长谈了一块盐碱地，准备放大面积测试中和地种旱稻。” “可以，挺好的，村里愿意支持你的工作是最好的，我们做试验田的最怕就是得不到当地村民的支持，工作难开展。” “是的，也正是因为下沙村村民都很好，我也愿意更加努力提高粮食产量。” “蚝壳粉好制作吗？多大面积的地用了多少蚝壳粉，你到时记得要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推广到其他海边地区。” “好的，蚝壳粉煅烧以会比较容易弄碎，直接用生蚝壳弄碎的话力气大才能完成。季科长，我们农业局管养殖吗？我想了解下生蚝这些海产养殖。” 季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这女娃娃现在种植业没弄完，就想试养殖业了？真希望局里的人好好向小黎学习。 “暂时还没有研究海产养殖的，有畜牧部门，但主要是研究家禽和家畜的。” “行，如果您这边后面有这方面的资料或者书籍，到时候借我看一下？” “可以，你要加油，我很期待你的粮食作物收获。今天先这样吧，你待会到找财务把2月份的工资和票据领了吧。后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支持的，尽早告诉我。” “好的，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到财务办公室签字领了自己的20块钱工资和10斤粮票、1斤油票、2斤糖票，才背着背篓和小包去了白爷爷家里。 “白爷爷，您在家吗？”黎念楠看白家大门紧闭，她拍拍门，大声喊道。 “哎，在，稍等。”白爷爷白宗业过来开门，“小黎？你怎么过来了？” “白爷爷，我中药喝完了，过来找您复诊，顺便给您拜个晚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有心了，进来吧。”白爷爷把人领进院子里坐下，还是上次的老位置。 黎念楠先把自己准备的一盒卤鸡、一罐蘑菇酱、一包干菊花放到桌面上。 “白爷爷，这是上次答应您的卤肉，最近买不到猪肉，刚好我丈夫昨天提了只野鸡回来，给您安排上了，您待会尝尝。” “行，谢谢你对老头子这么上心，上次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以后过来不用带这些东西了哈。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听话地把手放到脉诊上，略带紧张地看着白爷爷把脉。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还疼得厉害吗？” “上周，第一天还有点疼，腰酸。” “那看来是有好转的，这次我改下药方，你再喝一周，然后等下次月事结束之后再来一趟，到时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的，记住了，谢谢白爷爷。” 白宗业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她，又想起来他们上次说的食品厂。“你们村里的食品厂现在做起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在建厂房，估计一个月后能开工了。” “过年那礼盒里面的东西，到时候都卖吗？” “鱼干、果干这些是有的，但是具体什么鱼什么水果要看岛上的供应。 蘑菇酱的话，我们现在正在搞菌包自己种蘑菇，应该能赶在开工前采收。 还有蚝油，蚝油到时候应该会是我们厂里的主打产品。我到时候给您带上一瓶尝尝。” “不用你带，我到时自己去买，你们会卖到阳省这边吧？” “我们当然希望能卖到这边，但也要看能不能搭上这边的供销社或者国营百货。” “你到时候带一些想要进百货公司的产品过来，我小儿子在百货公司上班，到时看他那边能不能收。” “好的好的，谢谢白爷爷！太感谢您了。” “没事，你们也不容易，这点小忙老头子还是能帮的。” 黎念楠背着白爷爷给的中药和香料药材，去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她仔细逛了副食区，没什么土特产，包装明显比供销社的高一个档次。 一样的桃酥，供销社散装称重卖7角一斤，这里改了包装加了彩盒卖1元2角一斤，啧啧，看来要进百货公司，他们的包装还要升级一版高端款。 随后她去了阳省供销社，斥巨资买了2斤面粉，实在是太久没有吃面了，虽然军营偶尔到时有些杂粮馒头，她还是馋面条面包了！ 还买了1斤白糖，1斤糯米，1个手电筒和2块电池。随后她也不乱逛，就晃悠着准备去码头等船。 经过兴华书店的时候，黎念楠走进去看外语书译本的书架，今天这么点东西就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工资，她来这么久就两次翻译进账了200多块钱，卖年货礼盒是100块钱。 至于试验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首要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到时能作为原材料给食品厂再研发几款副食品就很不错了。 食品厂估计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稳定下来。 看来还是翻译来钱最快，而且每次工作时间也不长，属于目前她能选择的工种里面，短时间内时薪最高的工作了。 她走向旁边正在整理书架的工作人员，小声地问。 “您好，请问咱们兴华书店这边需要鹰语翻译吗？” 闻言，工作人员路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背着竹篓，身上衣服朴素补丁不算多，一副农村女孩的样子。 “同志，是你想要接鹰语翻译吗？” “是的，我高中毕业，是这边的下乡知青，之前有帮家里钢铁厂和阳省机械厂翻译过说明书等材料。” “咱们到办公室谈。” 路瑶把人带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同志，我是副店长路瑶。麻烦你做下自我介绍，说一下你的鹰语能力以及翻译过的材料。” “路同志您好，我叫黎念楠，是江省苏市人，高中毕业，目前是穹省下沙村的知青。 高二开始我就帮父亲厂里江省钢铁厂翻译过几次机器说明书。最近一个月有帮他们翻译过大型设备的采购合同，以及近期给阳省机械厂翻译过合同及说明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提供相关联系人让您去核实。” “这么说的话，黎同志比较擅长机械类的翻译？” “也不能这么说，我本身对鹰语比较感兴趣，也是因为家里环境和关系偶然得来的机会，有些专业词汇也是需要翻词典的。鹰语的各类材料，只要不是专业性特别强，我都是可以翻译的。” “我们这边会安排笔试，给翻译人员评级，初级中级高级，到时候你过来交稿方便吗？” “我目前基本是一个月来一次阳省，如果可以的话能交稿到穹省的兴华书店吗？” “可以的，咱们初级翻译员是10元每千字，中级是15元，高级是20元，要求准确率90%以上，你意向是什么哪个级别？” “我能看下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吗？” 黎念楠觉得自己应该能达到现在的中级水平，就是不知道这级别翻译的材料有什么区别。 “可以，稍等。”路瑶走到旁边柜子，找出来几张纸递给她。“这是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另外三张是对应三个级别的待翻译书目。” 黎念楠翻阅着材料，高级她不准备接触，都是理工科和医学类的书目，专业词汇太多。 咦，中级可以，里面居然有农业现代化的材料。 “路同志，我想试试中级的翻译，但是我待会要坐四点的船回下沙村，怕是不够时间。我能到穹省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吗？” “也可以，穹省那边的材料也是经由我们这边来发放交接的，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到时候你带着过去。” “好的，谢谢路同志。另外，我目前是农业局的编外工作人员，有在穹省负责一个试验田的小项目，请问到时如果考上了，农业相关的翻译材料我可以抄录一份吗？” “可以的，这些材料国外都是已经公开发表的，留着自用或者单位内部使用是没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能拿去署名投稿，那是很严重的侵权盗取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明白的，您放心，我就是想学习验证国外的一些农业技术，不会冒名盗用这些资料的。” “行，那就没问题。” 路瑶把介绍信递给她。 黎念楠介绍信和联系人纸条放到小包里，又背上东西往码头走去。 小船抵达白沙镇码头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提着煤油灯在码头等她。 “念念，”郑北川朝她挥手，但她好像没看见，他大声喊她，“黎念楠。” 黎念楠小心地从船上下来，听见他喊她的声音，只见郑北川扶着自行车，车头挂着两盏煤油灯，朝着她微笑。 原来有人怀着期盼的情绪，等待着自己回家，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温暖甜蜜。 “阿川，你真的来了？”黎念楠走向他。 “嗯，说好了来接你的必须来。”郑北川正想接过她的背篓，黎念楠拒绝了。 “不用了，我背着就好，天黑，你小心骑车。” “行，你抱好我，咱们回家。” “我今天买了手电筒，咱们要不用手电筒吧，能照的远一些。” 借着月色，昏暗无人的乡间小路，黎念楠放纵自己抱紧郑北川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念念，今天很累吧？白大夫怎么说？” “说有好转了，改了药方再喝一周。” “那就好，咱上次月事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你再乖乖喝药，到时我带你上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嗯，知道了，我今天领了2月的工资和票据，就花出去差不多一半了。” “没事，你老公能赚钱养家，你想买啥就买。”郑北川跟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经济适用想法很是认同，也相信她不会乱花钱买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过分斤斤计较，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买了两斤面粉，这边实在太难买到面粉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做的都好吃，你喜欢吃啥就做啥吧。” “那咱们明天晚上煮面条，过几天我再烤点面包。我还找到了阳省那边的兴华书店，那边答应给我一个考他们兼职鹰语翻译人员的笔试机会。” “真厉害，到时还要去一趟阳省考试吗？” “不用，那边负责人给我写了介绍信和联系方式，我过两天去一趟榆县的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就行。”黎念楠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收获。 “如果顺利的话，我准备考他们的中级翻译员，15元每千字，而且他们的翻译书目里面有一本农业相关 的期刊，到时候我还可以抄录下来在这边测试。” “你一定行的，到时别熬夜翻译，家里煤油灯不够亮的。” “嗯嗯，我知道的。” 清冷月光下，微弱灯光照着回家的路，郑北川把自己的宝贝媳妇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小家。 第27章 食品厂开工 三月中旬，下沙村社企业正式开工。陈立顺任厂长，胡静任厂长秘书兼财务，刘意田婶夏嫂子任产品研发及制作，刘意为组长，王栋任销售，招了5名村民作为固定临时工打下手，协助生产非保密产品。 目前食品厂已打通下沙村所在榆县的供销社渠道，主要供应蘑菇酱、蚝油、烤海苔。 同时打通了阳省云市的省级百货公司，主要供应升级包装的果干、米饼、鱿鱼丝、蘑菇酱、蚝油、柚子茶等。 知青们兼任销售，可以把耐放的干货往自己老家等地方销售，按售价的3%提成，邮费由买卖双方各承担一半，每月结算提成。 而黎念楠的下沙村盐碱中和地，已经种下了旱稻、红薯。军营的试验田，除了早期地里的黄豆枯萎以外，其他作物长势喜人，就等着看收获数据。 她也成功通过穹省兴华书店考上了中级鹰语翻译员，拿到了临时翻译人员的工作证，领了一本现代化种植的期刊正在翻译。 村里菌包即将采收，季程提前收到电报，采收前一天到了军营。 “小黎，你这试验田确实长得不错，估计产量比村里的要高一些。到时候数据记录好，尽快报上来。” “好的，季科长。我再带你去盐碱中和地看下？” 季程蹲下看着地上一块块的牌子，“小黎，我这次回去帮你申请一批实验记录本，你到时候直接挂在每种作物旁边登记吧。 除草、施肥这些步骤也登记下来，到时候我们才好总结验证是哪些步骤起了效果。” “季科长，我施肥是有登记的，只是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了，等这批作物都采收之后，下一批我再按照每种作物分开本子吧，到时候分门别类登记。” “也行，你现在施肥是施什么肥料？” “经济作物主要是我自己做的水果肥田水，少量化肥。粮食作物则是接近一半一半。” “你那水果肥田水是怎么做的？” “各种成熟水果切块放到淘米水里面发酵，3到4周就能用。刚开始来的时候，这边水果多到烂地里也吃不完，我就试了这个方法” “待会装点给我，我带回去安排成分分析。” “可以，这也算是一种农家肥，而且只适用于水果多的地区，村里开了食品厂以后，岛上好些水果都被采收了。” “没事，我先做个分析，如果值得推广的话，也是好事。走，再看看你的蘑菇棚。” 季程看着蘑菇棚外面挂着的两排菌包，他揭起来盖着蘑菇棚上方的布料，用手感受了里面的温度湿度，捏了一小撮蘑菇土。 “这些菌包，我能带两个回农业局观察吗？” “可以的。”黎念楠从上排取下两个已经开始冒菌丝的菌包。 “季科长，你看着里面的白色就是菌丝，等过两三天，菌丝再长多些，你就可以保持每天喷水3-4次，放在通风背光的地方。食品厂那边有书面版的种植方法，我待会抄一份给你。” “行，麻烦小黎了。” 翌日早上，季程到下沙村找黎念楠，去看食品厂的菌包采收。 “大家好，麻烦大家排成两列，咱们给大家采菌子，采好菌菇之后大家先把菌包留在厂里，咱们一周以后会通知大家再来领菌包，到时候还能收第二茬。” 田婶和夏嫂子帮大家采菌菇，刘意和王栋在旁边称重，记录数据，一半留在厂里，一半给村民。 村民的蘑菇，可以带回家自己吃，也可以卖给食品厂，鲜菇按1角一斤，干菇4角一斤。 村里第一茬菌包收获，大部分村民都选择带回家里尝尝鲜，试下这自己种的蘑菇和山里的蘑菇有啥区别。 早上采收完菌菇后，黎念楠指挥着食品厂的人员把采收过的菌包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先干燥几天控水分。 下午黎念楠带着刘意在库房这边做新菌包，季程这次也上手在旁边打下手，田婶和夏嫂子到隔壁工厂做蛤蜊蘑菇酱。 后面季程参观了一圈村里的食品厂，严格来说应该叫食品加工作坊，除了几个轻巧的塑料封口机，厂里没有引入任何机器、也没有通电，就靠纯人工、架大锅、烧柴火、晒太阳来生产，所有人都戴着布口罩和围裙，整体还是比较干净的。 季程看着旁边垒着的几块铁板和石板，“那是做什么呢？” 黎念楠拿起来一块铁板，“这边的烤盘，鱿鱼丝就靠是放在这上面烤的。” “有考虑过后面如果要扩大规模，要怎么做吗？” “暂时还没想这么远，先运行一年看看整体消耗和营收情况吧。长远这么烧柴火肯定是不行的。” “是的，前期没办法现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后等后面做出成绩了，你跟县里甚至是省级去申请，看能不能拉电。” “嗯，知道的，阳省云市市委书记也有帮我们打招呼，到时候成绩如果还比较理想的话，我会再跟他商量。” “还有，上次你提过的想找海产养殖业的资料，阳省云科大学来了个教授，是津市那边过来的，听说有做过近海养殖的项目，但津市那边的气候和我们这边还是不一样的。你有兴趣下次可以去云科大学拜访他。” “可以，那太好了，谢谢季科长。” “他叫梁俊德，你到时到云科大学海洋学院找他。” 季程带着一小包今天现摘的蘑菇、一瓶现做的蘑菇酱，还有1个军营菌包、1个今天刚做的菌包，1小瓶水果肥田水，收获满满地启程回阳省。 这次过来，不管是菌包、盐碱中和地，还是长势极好的粮食作物，他从黎念楠这位踏实、沉稳、冷静、条理清晰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农业研究的希望。 —————— 黎念楠知道云大来了位近海养殖的教授，等到星期六就跟着村里送货的大船，和陈立顺一起去拜访梁教授。 两人按着门卫指的路线，找到海洋学院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梁俊德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是的，我就是，你们是？”梁俊德抬起头，站起来看向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梁教授您好，我是穹省的知青黎念楠，这位是穹省下沙村社企业食品厂的厂长，我们冒昧拜访您是想跟您请教一些海产养殖的事宜的？” “哦？小姑娘想养殖什么海产？” “目前主要是生蚝，还有海带紫菜这些。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你们先进来坐十分钟，我先把手上的教案修改好。”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就行，您先忙。” 黎念楠看出陈立顺从进了大学就不太自在，就提出在门外等着就行。 “大顺哥，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黎念楠把藤箱放下，靠在栏杆上看向陈立顺。 “没事，就是想起之前我原本有进大学进修的机会，听了前妻的话放弃了，现在来到大学心里还是有点唏嘘。”陈立顺学着她靠着栏杆，看着校园里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大顺哥，你恨她吗？”黎念楠之前多少听过几句陈立顺家里的情况，很是替他抱不平。 “恨过，怎么不恨。但是后来发现除了给自己增加负面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后面就放下了，人各有志，也就这样了。” “没事，大顺哥，你看咱们食品厂现在发展正好着，等以后咱们做出点成绩，咱们再想办法拉电买机器，到时候你作为食品厂厂长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呵呵，我现在没空想那些，食品厂现在还不成熟，事情多得很。 楠楠，我还从来没有正式跟你道谢，我真心地谢谢你同意我来做这个厂长，对食品厂的管理、产品研发也不遗余力的教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客气，当初是村长慧眼识英雄推荐你的，而且大顺哥你也用实力证明了你能胜任这个厂长职位，咱们都是想把食品厂做好，带领下沙村改善生活，不用说这些的。” “嗯，就说这么一次。” 梁俊德带着两本书和一个资料袋，把他们俩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小教室。 陈立顺把目前村里食品厂的情况以及对生蚝的利用需求给梁俊德做了介绍，黎念楠在旁边补充了自己对蚝壳粉的利用。 “我之前只研究黄鱼养殖的，牡蛎养殖这块没有接触过，我这几天会找下学院资料和这边图书馆资料，如果有合适的资料我发电报告诉你们。” “可以的，谢谢梁教授。对了，这是我们的生蚝产品，蚝油、蚝豉、蚝干，送给您尝尝。这两包是干海带和烤紫菜” “现在能直接吃吗？” “额，烤紫菜是零嘴可以吃的，蚝油您可以尝一点，蚝豉海带不行，需要泡水煮着吃的，蚝干您可以尝尝，但我们平时也是泡水炒菜用的。” 梁俊德单身寡佬，平时也不开火，都是在饭堂吃。 他直接捡了一只蚝干放进嘴里，嚼着淡淡的咸味，还有海货的鲜味，确实不错。 他又掰了一块烤紫菜，估计还刷了其他酱汁，咸香焦脆，小朋友肯定爱吃。 “海带和紫菜都属于海藻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养殖的，孢子育苗现阶段还是比较难的，需要控水温、控营养。 我个人建议前期你们可以在海带紫菜的自然生长区，先放几个尼龙网让幼苗试着附着在上面，定期观察生长情况，并且补充养料，相当于把野生的先圈起来，后面再慢慢研究习性和幼苗培育技术。” “好的，我们回去就试试，谢谢梁教授。” “注意尼龙网下水前一定要多洗几次，不能带异味。”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陈立顺和黎念楠就告辞了，今天他们还要去塑料厂采购包装袋和塑料罐。 “大顺哥，你自己过去塑料厂行吗？我想去拜访个长辈。” “没问题，你注意安全，咱们待会到码头等。” —————— 黎念楠背着小包提着藤箱往白爷爷家走去。 “白爷爷，这次来得匆忙，给您带了点烤紫菜和蘑菇。这蘑菇是我们那边用菌包自己种出来的，跟山里采的没啥区别， 您尝尝。” 白宗业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带东西来吗？” “那您又不肯收诊费，我上门肯定得带点什么呀，我还指望着以后有什么事能找白爷爷帮忙呢。” “你这孩子，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把手放到脉诊上，打量着院子里的花，3月中南边好些花都开了，看来最近可以去山上一趟逛逛。 “楠楠啊，你回去抽时间去卫生站或者医院检查下吧，我摸着像是怀上了，月份浅，还不明显。” 年轻人就是恢复快啊，当初他还说她可能难受孕，这不是...... “啊？您的意思是我，怀孕了？”黎念楠瞪大眼睛看着白爷爷，不像是开玩笑。 “应该是，月份还浅，前面三个月你注意些别操劳过度，平时注意吸收营养。” 黎念楠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么快。 “哎，知道了，谢谢白爷爷。” “恭喜楠楠。”这时候楼上的白哲听到声音，走到院子里，笑着跟黎念楠道喜。 “谢谢白三叔。”黎念楠略害羞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白哲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撕开桌面一包烤紫菜就咔咔吃起来。 “楠楠，这也是你们厂里的产品吗？怎么没供货给我们？” 这小零嘴多有市场啊，小朋友肯定都爱吃，还有营养。 “是的，烤紫菜，主要是这个得防潮，受潮就不好吃了，我们担心运输过程容易出问题，就没往太远的卖，而且这包装也比较粗糙。” “那能改小包装吗？切成小尺寸，一大包里面放十小包这样？”白哲越吃越香，眼见快吃完了，被白宗业抢了过去。 “行了，一大把年纪和小朋友抢零嘴吃，留点给欣欣。” “白爷爷，这烤紫菜不耐放，开封以后放一会软了就不好吃了，我下次再给欣欣带，这包你们先吃了吧。” 黎念楠又转头看白哲，越想越觉得他的说法可行，小包装还可以改进现在这样一大包打开就要一次性吃完的状况。 “白三叔，我回去和厂里商量改包装的事情，等他们下次过来送货再带一些去百货公司谈供货的事情。” “没问题，楠楠你们的蘑菇酱和蚝油保质期现在稳定下来了吗？上次有朋友过来看我，想买点回去，他是桂省国营饭店负责采购的。” “还没测出来完整数据，最早一批至今三个多月了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标签目前写的是密封保质期三个月，开封后尽量3周内吃完。” “行，下次有机会我跟他说一下，如果是他们国营饭店采购，估计更愿意买大瓶装的。” “好的，有什么消息麻烦白三叔到时跟我们厂里的人说。” 黎念楠告辞了白爷爷和白三叔，小藤箱里装着白爷爷给的一包红枣、一包核桃，让她没事吃几个补充营养的。她放慢动作，小心地摸了摸肚子，所以，这就有小孩了？ 第28章 怀孕－新种旱稻出现 跟村里的船去阳省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从村里的码头上下船，节省了中间去镇上码头和换乘等船的时间。 黎念楠回到家里，看到郑北川正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劈柴，手起刀落、随着劈柴的动作，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阿川！”她走过去，随手放下藤箱就双手抱住他。 郑北川手上还拿着斧头，被她这一抱吓到了，他立马用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把斧头放下。 “怎么了？受欺负了？” 黎念楠把头埋在他颈窝，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她希望看着他的脸跟他分享这个消息。 “老公，你要做爸爸了。” 郑北川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真的？你怀孕了？” “白爷爷今天给我把脉说的，说月份还浅，让我去卫生所或者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下。” “行，咱们明天就去。那你今天去阳省有不舒服吗？早知道我就该请假陪你去的。” 郑北川不敢大力抱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没事，而且我最近也没啥反应，咱们宝宝很乖。” “那就好，你先进去坐会，我去热饭菜，从饭堂打的红烧鱼块、冬瓜虾米、炒菠菜，还想吃点什么吗？” “再煮个番茄蛋花汤行吗？” “必须行，郑先生去做，你先歇会。”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郑北川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念念，谢谢你，接下来几个月要辛苦你了，试验田和食品厂那边，你别太操劳，体力活都交给别人做，嗯？” 郑北川侧头，亲吻着她额头。 “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语气里的关心和重视，再次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她把手覆到他的手掌上，“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家里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我爸四兄弟，我这辈也是男孩多，我大哥两个儿子，咱们要是生个女儿，估计会被抢着抱。” “我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妹妹，我小时候就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我当咱们念念的哥哥。” “嗯哼？情哥哥？”黎念楠抬头白了他一眼。 “不开玩笑，你喜欢把我当老公、哥哥、甚至是弟弟都行，只要记住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能一个人撑着，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嗯嗯，记住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媳妇。”郑北川轻轻吻了她的唇，看着她渐渐呼吸平稳入睡。 星期天早上，夫妻俩去了镇上卫生所，确认黎念楠已经怀孕5周，郑北川拿着医生给的孕妇保健指南小册子，反反复复翻了很多遍。 —————— 四月中，黎念楠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晨吐好不容易得到缓解。她站在试验田旁边，看着郑北川和柳大河顶着大太阳在午休时间帮她收割，院子和营区试验田最早种的几垄本地旱稻和玉米收割。 虽然不是大面积种植，推算亩产量难免有偏差，黎念楠还是按植株数量、每垄产量、并根据面积推算出来了预估亩产量，旱稻亩产350公斤，比下沙村平时的亩产300来公斤足足多了接近50公斤，这个亩产以现有条件来看还可以。 村长在收割前专门过来看，单看每株的高度和稻穗，他就知道一定要比他们村里的产量高。 黎念楠挑选了一部分饱满的稻谷留着育种，按照之前谈好的，试验田第一年收获她占3成，夫妻俩提着几斤新米和玉米棒就回了家。 村长下午跟村委商量过后，希望能尽快再安排一片盐碱田中和，并按照黎念楠的方法科学种植，傍晚下工就到了黎念楠的院子找人。 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黎念楠想了想暂时拒绝了。 “村长，你们再等一两周，我试验田的东北大米和江南大米到时候收割了之后，我们再来看哪种产量更高，现在种的话，我比较担心台风。” “咱们这边已经三四年没有台风直接登陆的，5月到9月是雨水最多的时候，盐碱田中和本身对村里来说就是额外的馈赠，不管收成如何，村里都是没有损失的。 楠楠要不你到时还是帮咱们育种，其他的工作都安排村里人做，新开的这片盐碱田粮食到时咱们给你分20%？” “行，那就这么办吧，村长你明天带我过去看看是哪块地。我算下要多少稻秧和蚝壳粉。” —————— 黎念楠孕期满3月之后，村长、柳大河约好时间过来收割东北米和江南米，黎念楠让他们试着挖一株红薯和土豆。 虽然还不太确定岛上每种作物的成熟期，但她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近期除了东北小麦还不能收，她地里的作物都差不多能收了的。 “楠楠，你过来看下这几株稻穗，我怎么感觉比旁边的都要高大饱满，是不是你想要测试的那种？” 黎念楠连忙过去蹲在地上，看着柳大河说的几株稻穗，看着确实比旁边的要饱满，植株也高大些，如果用这些稻谷来育种，搞不好产量还能再提一提。 黎念楠让大家先暂停收割旱稻，她需要先上报给农业局。午休的时候，黎念楠拜托郑北川到邮局给季程发电报，郑北川让她下午直接到办公室打电话，试验田属于农业局和军营的共同项目，用军营电话也不算违反规定。 季程跟黎念楠约好后天会带上农业局的水稻研究员到下沙军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以后再安排收割。 黎念楠听到季程给双方人员介绍的时候惊呆了，她的几捧疑似杂交旱稻把农业局副局长也吸引过来了？！ 她赶紧让柳大河把郑北川和季时遇叫过来接待领导，她搞不定啊。 双方寒暄过后，郑北川走到她身边，悄悄牵起她的手安抚她，“媳妇，没事，我陪着你呢。” 黎念楠捏了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没事，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其实也还好，农业局嘛，说句冒犯的，大家都是种田的。 一行人走到试验田，轮流上前摘了几颗稻谷到手上搓揉，米粒白净圆润，综合了南方米的细长和北方大米的圆润，应该是一种南北杂交米。 副局长许智添提出带20粒回农业局研究备份记录，剩余的稻谷一律用作育苗，由黎念楠安排。 “许局长，目前军营这边暂时只有柳哥协助我处理试验田的工作，我现在怀孕刚满三个月。 所以我想这批稻种到下沙村种植，一批种在正常的耕地，一批种在盐碱中和地。村长，许局长，您们觉得可行吗？” “村里没问题，之前我跟黎念楠同志沟通的是村里种植她的稻种并由她指导梳苗补种施肥等种植流程，由村民来种植，这两片稻田的收获会分给她20%。” “这事请让我们农业局内部商量下。”季程拉着副局许智添、水稻研究员向恒、黎念楠走到一旁讨论。 “这20%是给黎念楠同志个人的吧？那我们局里到时候留种等工作肯定也是需要留一点的。” “小黎，如果我说这两片稻田这一茬收获，15%给到你个人，15%给局里，你觉得可以吗？”许副局思考了一会提出意见。 向恒当透明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编外研究员，刚听说她的本地旱稻也比农民种的要高产量，待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讨论一番。 “我是没问题的，许副局，您直接跟村长提吧。”黎念楠乖巧地说着。她看重的并不是眼前试验田的回报，而是把成果大面积推广以后的成就感。 “副局，你看我们局里要不要借此机会给黎同志办理转正？” 季程借机提出给黎念楠转正提工资和评级，之前带回去农业局的菌包出菇之后他就向许副局提出过要给她办转正，但被上面以资历浅、蘑菇经济效益低为由驳回了。 他心里呵呵，过去一年也没见农业局那帮坐着看报纸喝茶织毛衣搞出来什么有经济效益的成果。 黎念楠悄悄拉了季小叔衣摆，小幅度地朝他摇头。 “许副局，这事不急，加上我现在怀孕了，转正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跟村长定下来村里实验旱稻的情况吧。” 向恒看见她和季科长的小动作，这女同志看着不大愿意转正啊，有意思。 最后谈下来的是，村里两块试验旱稻田的收获，下沙村占70%负责出土地及劳动力，黎念楠占20%负责育苗及指导科学种植的各个环节，阳省农业局占10% 负责提供化肥等物资。 不管是军营的试验田，还是村里食品厂的工作，村长认为都是黎念楠的功劳，跟他们农业局关系约等于无，能分给他们局里10%已经是给军营和农业局面子了，他们农村人不来虚的，只会看实际谁真正做事。 “那咱们军营试验田，有机会种这种新旱稻吗？”柳大河在旁边提问，他一路看着黎念楠从无到现在的采收，水果肥田水、种蘑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他还是很愿意继续跟着她干活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到时我根据稻秧情况安排吧，优先种植下沙村的土地，有多余的秧苗到时种到军营试验田。” 黎念楠跟军营磨合的这几个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时说的一年，她也不愿意后面就荒废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土豆都采收了，试验田里现在就剩一垄小麦和一垄葵花籽。 村长看着地上的红薯和土豆，这个头和数量明显比村里的收成好啊。 “楠楠，你是怎么做到这红薯土豆产量都比咱们村里的好？个头大、数量多，要是多种些面积，这产量不得了啊。”经过前几天收旱稻和今天的所见所闻，村长由衷佩服黎念楠这女娃娃种田的本事。 当初她提出要试验田的时候，他没争取到村委的同意，才让她到了军营这边，这要是在他们村里，他肯定不止开这么点地给她啊，村长越想越心痛。 “就是常规的除草、浇水、施肥，只是我这边的肥料不是用村里的农家肥，主要是化肥、水果肥田水、蚝壳粉都有使用。” “村里那两块旱稻试验田，我一定叮嘱好大家配合你的工作，你看这些肥料能不能给村里安排上？” “村长，这个我们后面再商量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饭堂吃饭吧。” 黎念楠和柳大河把采收的红薯和土豆一堆堆放到原来植株的位置，在对应作物牌上增加了采收日期、数量、重量。同时黎念楠也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好相关数据。 吃过晚饭后，农业局的三人都借住在军营宿舍，向恒跟许副局申请要在这边多留两天，和黎念楠同志讨论研究旱稻、水稻的科学种植办法。 暂且不说新出现的疑似杂交稻，就说今天看到的普通红薯、土豆确实比这边地区的常规果要大、每株数量也要多，可见黎念楠同志比局里带他的老研究员强多了。 晚上在家里，郑北川拿着毛巾帮黎念楠擦头发，因为怀孕黎念楠把原来的长发剪短到肩膀的位置，刚好能扎起来。 “念念，你今天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农业局转正？” “是的，等过完这一年，我不打算继续挂靠做农业局的项目了，到时村里应该会比较支持我的工作。” “为什么呢？还是顾虑时间不自由？” “算是吧，农业局你也去过的，那边的工作氛围太散漫了，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在花心思做农业研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论工资待遇，还不如我接两本期刊翻译。 今天过来的许副局，一看就不是一心做研究的，而且就今天看来季小叔暂时还撬不动他，我担心以后我再出来什么成果会被挂上农业局的名号然后去谋取名利。” “那你以后是直接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吗？” “是的，经过这次采收，以及即将在村里试验种植新稻种，村里人后面应该就会比较信任我了，到时候要开展新项目也容易些。 而且，到时候我也能多点时间带宝宝。咱们俩总要有一个人多顾着点家里的。” “媳妇，辛苦你了。”郑北川爱怜地抱住她，蹭着她的脸颊。“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啥活你都交给我做。” “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吗？”黎念楠伸手握着他的大手，一点一寸地摸着他手上的厚茧和伤疤。 “阿川，我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清楚知道你是军人，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要做一名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军嫂，只要你平平安安，咱们宝宝健健康康，其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郑北川抱着洗过澡喷香娇软的媳妇，心里难免起了心思。 “媳妇，你先睡，我去冲个澡。”郑北川松开手，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缓一缓。 黎念楠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三个月了可以的。” 郑北川惊喜地抬头看她，“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你不要就算了。”说着黎念楠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抱住。 “要的要的，怎么可能不要，那我轻点。”说着，郑北川把人抱回房间，开始这甜蜜又煎熬的一晚。 第29章 黎念槿至 这天上午，黎念楠跟村长打了招呼就先去了军营找向恒，一位长着娃娃脸的水稻研究员，刚走进饭堂，就看到他在自己的培养基前左瞧瞧右看看的。 “向同志，早上好。我下午要回村里处理盐碱地中和的事情，你到时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哎，黎同志早上好，要的要的，我下午过去。”向恒指着眼前的一个竹盘上面晒半干的蘑菇，“这是外面蘑菇棚的蘑菇吗?” \"是的，这是前两天刚采下来的。冒昧问下，可以问向同志今年多大吗？\" “22，我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的农业局。昨天听季科说你还不到20对吧？你也太厉害了。” “是的，我也是没办法，岛上资源就这么多，能利用的都要想办法利用起来。” “那也是厉害，要是我在这边，估计也想不起来要怎么利用这些资源，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资源。 上次季科带回去的菌包就放在办公室里，我们都抢着去帮忙喷水，按照你的方法，后面又出了两次菇。” “菌包还是比较简单的，一些常见的菌菇种类生长条件都比较相似。” 向恒跟在黎念楠后面，看着她巡视了一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黎同志，你觉得我申请调过来这边常驻做你的助理怎么样？” “啊？！”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边可是没有农业局的哦。” “我昨晚听季科说了你的几项成果，这短短四个多月，你一个人就能研究出来这么多成果，我觉得跟着你可以真正学到东西。 我现在说是在水稻研究组，但整个小组我觉得都不太干实事，这一年多了也没啥进展，天天盯着办公室的几个培养基看报纸。 与其在那边浪费时间，不如过来跟着你多学点东西，你现在怀孕有些重活、跑腿活也不太方便，都可以交给我的。” 黎念楠听见他这么说，终于发现农业局了第二位有冲劲、想钻研的同事，第一位是季小叔。 “向同志，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也去过几次农业局找季科长汇报工作，见识过农业局的工作氛围，我其实是不打算转正的。 军营这边的试验田项目暂时是签了一年，这一年的收获我占3成，后勤部帮忙种田占1成，部队占6成，一开始是为了挂靠农业局名下办了个编外人员的名号给我。 一年以后，我自己的打算是停掉这边的项目，专心在下沙村自己做项目带带孩子。” 向恒昨天就有预感黎念楠是不打算转正的，现在也不惊讶。 “部队的试验田项目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能申请调过来做助理吗？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也可以，我没有意见，但怎么让上面同意、以及你在这边的衣食住行，你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哦。” “没问题！谢谢黎同志。” “行了，既然以后咱们要一起工作，你也别叫我同志了，叫我小黎就行。” “其实，我更愿意叫你一声师父，哈哈。” “也不是不行。”黎念楠觉得自己虽然怀孕了，但要是每天跟一个男同志处事，难免出闲话，他要是叫自己师父，倒光明正大些。 “好嘞，师父，我明天回去就打申请，工作交接好就过来这边。” “你怎么这么肯定上面会答应放你过来？” “因为另一个副局长是我爸呀，不然我这一贸易专业大学生，怎么进得了农业局。”向恒摊牌了。 他向来不掩饰自己是关系户，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这一年多他换了几个岗位想努力做出点成绩，结果换来换去发现局里认真做研究的没几个人。 上次季科带菌包回去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黎念楠的名字，这次过来也是他主动跟季科申请的机会。 黎念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关系户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哦。“你能搞定就行，如果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不配合我工作，我会跟季科长说把你调回去的。” 就这样，一周后，向恒背着行李到了下沙村，他找沙爷爷沙奶奶租了一间房，每天到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巡逻，二四六跟着黎念楠到军营做事。 —————— 不知不觉白沙岛进入了盛夏，雨水充沛，幸运的是直到目前除了间歇性暴雨，暂时没有台风登陆。 这天黎念楠正在村里试验田旁边监督大家排水、除掉淹死了的稻苗。 虎子领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过来找她。 “二姐！”黎念槿高兴地朝着黎念楠挥手，远远看见姐姐隆起的小腹，不敢抱上去。 “阿槿，你怎么来了？”看到弟弟，黎念楠高兴地抱住他。 “放暑假了，来看看你。”黎念槿轻轻地抱住姐姐，虽然早就知道姐姐嫁人怀孕了，但一路过来环境的简陋艰苦，现在又看到姐姐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田埂边，黎念槿还是有点心疼。 黎念楠把人放开，近距离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弟弟，看起来比之前要壮了些，很好！ “爸他们都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黎念桐时不时回来打秋风，其他没啥。” “大姐？姐夫家里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黎念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老公婆婆不让她管钱，自己也没工作，每周要回家里来两三次，我都瞧见好几次妈给她钱了。” 黎念楠蹙眉，“爸知道吗？” “知道一些，我跟他提过了，但黎念桐还是经常回来，我就怕家里的钱到时候全给她补贴完了。” “周末你在家多看着点，也要多跟爸强调几次，最好让爸亲眼看见妈给大姐钱。” “行，我知道了。”黎念槿好奇的打量着村民们的动作，“姐，需要我下田帮忙吗？” “不用，你别捣乱。行李呢？” “放在你院子门口了，刚虎子带我去你家见没人就先把行李放着了。” “你傻不傻，就这么放着啊？！”黎念楠带着弟弟，跟村长和向恒给双方做了介绍，先把人带回家里安置好。 黎念槿走进姐姐家里，没有到处参观，也没有急着喝水，第一件事是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绒布包。 “二姐，这是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是小时候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戴着的。” 黎念楠下乡前在火车站是听黎父提过这条项链，没想到弟弟这次带过来了。 她打开绒布包，拿出来仔细查看，吊坠是一把小金锁，刻着“苏”，跟自己生日一样。 “爸有说其他的吗？在哪里捡到我的之类？” “没有，这个你写信问他吧。姐，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像我亲姐姐，就黎念桐那样，我现在都不想搭理她。” “你别这么说话，妈从小就偏爱大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住校也见不着她几次，别让爸难做。但是妈给她补贴这事，你还是要多留心的，爸妈的工资都是妈在管的。” 黎念楠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黎念桐出嫁不到一年，听弟弟的意思每周都要回娘家，这事做得...... “嗯，我知道的，姐，院子里的都是你种的吗？晒着的是啥？”黎念槿喝了姐姐冲的盐糖水，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 “嗯，都是我跟你姐夫打理的，来，带你认认家里。” 黎念楠把他带到客房放行李，才带着他看了厨房、洗手间、院子。 “姐，我能在你这待一个月吗？等开学了我再回去。” “你跟爸妈说过了？” “还没，只说了待一周，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让我在这多陪陪你嘛？” “你跟爸妈说好就行，在家里要帮着干活啊，别到时候被你姐夫踢出去。” “姐夫这么凶的吗？他没有打你吧？”黎念槿听见这话急了。 “跟你开玩笑呢，你要住多久都行，帮着干点活就行，别顾着玩。” “姐，我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黎念槿没好气的说。 “读完高三有什么打算吗？” “找工作呗，等姐夫下班回来，我想问问他参军的事情。” “你想当兵？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确实没想过，小五你知道吧，就跟我玩得好的那个，他家里送他去当兵了，这个月月初去的，高三也不读了。” “怎么不先把高三读完？” “不知道，好像说是家里托关系好不容易搞到的名额。姐，你放心，我不找姐夫走后门，就是想了解下现在当兵的条件和流程之类的。” “行啊，今晚你问问他。”黎念楠觉得现在当兵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你现在是跟我到地里看看，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会？” “我跟你过去，给你打打下手啥的。姐，你注意着点我的小外甥女，别自己下地啊。” “放心吧，你喜欢外甥女？不能是外甥吗？” “都喜欢，这不是看着咱家里女多男少嘛，我就随口一说。哦，对了，爸和申叔还托我带了奶粉和小婴儿的衣服，待会回来我拿给你。” “那你呢？你当舅舅的没给孩子准备礼物？”黎念楠调侃他。 “怎么没有，我都把自己送上门来给外甥女看了，你放心，等外甥女出来了，我第一个给她包大红包。”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有钱也多留着自己用，如果你真去当兵的话，刚开始还是很辛苦的。” “嗯，我知道的，但当兵我还是觉得比在厂里熬日子要有意义。” 下工以后，黎念楠带着黎念槿和向恒回家里吃饭，不说每天，但向恒不会做饭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去师父家里蹭饭的。 黎念楠带着弟弟一路跟村民打招呼，让弟弟跟着喊人，回到院子门口，就已经堆放了一些海鲜水果和蔬菜，刘意正在往地上放魔芋和椰子。 “刘意，不用放了，你都带回家里吃。”黎念楠赶紧出声拦住他的动作。 刘意提着东西没动，“楠楠姐，其他人的东西你都收了，我的更是要收下，也不是给你的，这些都是给黎家哥哥的。” 黎念楠看着地上的东西很是无奈，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就一直认定她爱吃水果，这几个月家里水果就没断过，偏偏她一大肚婆担心妊娠高血糖，不敢多吃。 “行了行了，你待会和小悦一起过来吃晚饭，把虎子和大丫也叫上。” “好，楠楠姐我先帮你把东西都提进去。” 黎念楠看着刘意和黎念槿提进来的东西，行吧，烧烤走起。 刘意从食品厂借过来三个烤盘，他自己守着最讲究火候的鱿鱼大虾，向恒负责烤鱼和生蚝，黎念槿负责茄子和土豆片。 黎念楠在厨房里煮魔芋红薯饭，煲了一个虾干紫菜蚝豉汤。 “媳妇，饭堂今天有红烧肉。”郑北川边提着饭盒走进院子边说着。 看到院子里排排坐着三个大大小小的男同志，郑北川咬了咬牙，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他家媳妇。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关系，郑北川还是有点吃醋。 “师丈，你回来啦，这是黎念槿，你小舅子。”向恒把生蚝盛起来，跟自家师丈打招呼。 “姐夫好。”黎念槿第一次见二姐夫，还是当兵的姐夫，连忙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笔直。 “嗯，阿槿你好，怎么没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你。”郑北川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看着火。 “我放暑假了，想来看看姐姐，就自己过来了。” “嗯，多陪陪你姐姐，挺好的，你姐呢？” “在厨房呢。” “我去看看她，你们看着点火。”郑北川把两个饭盒放到饭桌上，走到厨房。 “媳妇，我来，这么热的天，你到院子去歇会。”郑北川用衣袖给她擦汗，她现在最怕热了。 “阿川，你回来了，今天大家知道阿槿来了，又送过来一堆东西，我准备让他们几个还有虎子大丫小悦过来一起吃饭。” “嗯，你决定就好，刚刚就应该让向恒去军营叫我多打点米饭回来。” “用不着，你们营里的饭菜都是有数的，我就煮个饭煮个汤。你看要不要再炒个菜？” “行了，这里我来，你出去歇着。” “好，辛苦老公了。” 黎念楠看着他身上还沾着泥的作训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踮起脚亲了亲他，就去院子里监工。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海鲜的黎念槿更是吃得肚子都顶了出来。 “姐，你们这边伙食也太好了，每天都能吃海鲜。” “这算啥，过两天我带你去赶海，想吃多少自己捡多少。”向恒在旁边凑热闹地说着。 “好啊，谢谢向哥。” “看能不能捡点鱿鱼回来，你这么喜欢吃鱿鱼丝，我教你自己做。”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自家弟弟贪吃的小模样，之前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也没见他馋成这样。 “那可就太好了，谢谢姐。” “别累着你姐，她现在怕热。”郑北川忍不住搭了句话，小舅子来了之后媳妇又是给她煮饭夹菜的，一晚上就没看自己几眼。 黎念槿朝姐姐挤眉弄眼，瞧，姐夫多疼你啊。“知道了，姐夫。” 向恒、黎念槿、刘意、虎子帮着收拾好碗筷后各回各家。 黎念槿这才有空整理行李，把黎父和申叔给黎念楠的东西都提了出来。 黎念楠看着弟弟对着郑北川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川，阿槿想问问你现在部队征兵是个什么流程？需要什么条件？” 闻言，郑北川上下打量着黎念槿，“阿槿想当兵？” “想先了解下，如果我努努力能达标的话，我想高中毕业之后当兵。” “现在征兵主要是部队下征兵公告，分春秋两次，从各省级下发到市级镇级这样，你可以跟街道办或者镇上征兵办打个招呼去问问往年征兵时间和指标，有时候上面就征集够了人数就不会下达到一些镇上或者村里。 政审和身体条件没问题的话，能选上还是问题不大，至于分到哪里当新兵，这个要看军政方面有没有关系。 阿槿你有考虑什么兵种或者去哪个省？如果我有相熟的战友的话，到时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先问问情况，不是想要靠你的关系当兵，分配到哪里的话看缘分吧！谢谢姐夫。” “不客气，有需要就跟我说，到时征兵开始了我给你发电报。” 郑北川给黎念槿拿来新的铺盖，绑好蚊帐，姐夫和小舅子的第一次会面友好结束。 第30章 紫菜养殖成 说好的帮黎念楠干活、照顾姐姐，黎念槿刚到岛上的第一个星期跟着虎子和向恒上山下海种地烧烤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和手脚的肤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黎念楠这才叫住他，让他收收心跟着自己干活或者去食品厂当临时工。 黎念槿这时候终于想起答应姐夫的要好好照顾姐姐，果断选择跟在姐姐身边。 “姐，你怎么这么会种田这些事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黎念楠有点小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鹰语好你不是也一开始不知道吗？” “也是哦，要不是之前高一那会有次我去教室看见你在帮爸他们翻译，家里都没人知道你鹰语这么厉害。” 黎念槿挠挠头，貌似他以前都是被姐姐照顾关心的那个，自己确实不够关心姐姐。 “不然呢？要是被妈和大姐知道，我翻译攒的那点小钱早就一毛都留不住了。” “姐，向哥那天带我去看了海边的紫菜网架，是不是可以采收了？” “是吗？我这周都没过去看，已经长到20公分以上了吗？” “这我也不太确定，要不我现在过去看下？” “一起过去吧，你叫上向恒。” 退潮时分，三人来到紫菜养殖的滩涂，黎念楠捞起一把附着在浮筏上的紫菜，叶体润滑、颜色黑亮，黎念楠倒是有点发愁该怎么采收怎么晒干，村里晒场地方就这么大。 “向恒，你明天早上去镇上给梁教授打电话，务必等到能跟他通话成功才回来。 你告诉他，我们海滩的10网紫菜目前已经长到二十多公分长，是否近期可以安排采收。 如达标可以采收，你问他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让他帮忙在阳省供销社买三到五把剪刀，回头咱们把钱票给他。 另外，等我们定下来采收时间，你想办法把村里、军营里的剪刀都借过来用，咱们至少要20把剪刀。” “知道了，师父，我明天就去邮局打电话。要不要通知我爸和季科？” “先等梁教授答复，如果他对采收把握比较大，你就一并通知向副局和季科，至于农业局其他不事生产的人，你暗示他们不要再带过来了，我们没空接待。 你明天过来骑阿川的自行车去镇上，如果有不确定的情况，及时回来跟我说。紫菜最多再长五六天，如果他们把握不大，我就安排咱们人动手采收了。” 前段时间村里第一批盐碱中和地，采收本地旱稻的时候，农业局来了好几个人，不下地不帮忙，就站在旁边拍拍照，阿谀奉承各种打探种植技巧，黎念楠都是直接丢给向恒接待的，这样的人，她没空搭理。 “没问题，师父你放心，上次我已经跟我爸反馈过了，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带人过来了。需要通知蒋摄影师吗？” “等咱们确定下来哪天采收紫菜之后再通知蒋叔。” —————— 梁教授他们还没等到，黎念楠的生日却是等到了，1972年7月31日，她的20周岁生日。 郑北川没有叫醒她，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窝了两个油汪汪的煎蛋，留了字条。 黎念楠早上洗漱完，就在桌面看到了字条。 “媳妇，念念，宝贝，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选择了下沙村，让我有幸遇见你了解你爱上你，祝你年年顺遂岁岁平安，爱你的川。” 真是的，写这么肉麻，也不怕被黎念槿那小子看到。黎念楠把字条收进抽屉的饼干罐里，里面放了家里的零散钱票还有阿川每次留给她的字条。 “阿槿，起床了，待会咱们去军营的试验田。” “知道了，姐。”黎念槿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姐姐的碗上面盖着两个煎蛋。 他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提前准备的一个牛皮加厚笔记本和三支圆珠笔拿出来，递给她。 “姐，生日快乐！笔记本夹了一张大团结，是爸让我给你的。” “谢谢阿槿。”黎念楠开心地收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被惦记的感觉。 黎念楠中午在军营饭堂吃饭的时候，向恒回来了，带回了消息，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会坐后天的船过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之后采收紫菜。 她算了下退潮时间，那他们差不多要大后天早上七八点开始采收。 吃过午饭，郑北川把黎念楠拉到他的宿舍午休，把人牵到床边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项链，吊坠是一颗子弹。 “念念，生日快乐，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这颗子弹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也陪了我好几年，我希望能把它送给你。” 黎念楠接过来，缓慢而仔细地摸着这颗小小的子弹，她虽然见过很多次他身上的疤痕，一直没敢问到底受过多少伤，看到子弹上面的字母nc，估计是他最近才刻上去的。 “我很喜欢，谢谢老公。”黎念楠把项链戴好，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主动而生涩地舔舐着他的唇，轻咬，伸出小舌试探，辗转投入。 郑北川小心地抱着她的腰，避开肚子，温柔地加深这个吻，亲吻着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爱的女人。 —————— 梁俊德、季程、向虎跃先去的军营，没找到黎念楠和向恒，三人在柳大河的带领下，看了一圈小黎的试验田和军营里的农作物。 在黎念楠还没搞试验田之前，季程是来过下沙军营几次看自家侄子的，他是亲眼见证军营里的耕地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并且作物长势一年不如一年的。 但如今凭着黎念楠的试验田等项目和做法，军营里的作物现在长势大好。 他是打从心底里欣赏黎念楠的，他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种地经验有限。 虽然一心想要发展农业帮扶农民，但自己包括他带的几个研究小组这两年也没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成果，直到吃到黎念楠做的魔芋。 “季程，我听向恒说，小黎她还没有转正？”向虎跃看着长势很好的青菜、红薯，跟季程说。 “啊？还没转正？小黎她试验田都做了有半年了吧，你们怎么还不给她转正？” 梁俊德跟黎念楠接触得不多，但他们紫菜网下海的那天他来了，也参观了她的试验田和食品厂，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早在我把菌包带回局里种出来蘑菇，我就提过要给她转正，你那好搭档不批，说她资历浅，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会越级直接报告给局长啊！告诉我也行啊。我就怕现在咱们不够重视，到时小黎不乐意待咱们农业局。” “向副局，这事，我估计行不通。上次当着许副局的面，小黎把话岔开了，我能感觉出来，她并不稀罕咱们农业局的工作。 现在她的几个项目都出成果了，岛上所有人现在都很认可她的能力，以后她要开展项目是可以直接跟部队或者村里合作的。 咱们局里那氛围，那牛鬼蛇神，不来打扰她也挺好的。”季程虽然惜才，但他很清楚小黎其实是不喜欢他们局里的氛围和人际关系。 “你说，咱们联合穹省，在榆县这里搞一个农业局行吗？”向虎跃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优秀的农业研究人才，“前期就小黎和向恒两个人指导榆县的农业工作。” “你可算了吧，她还大着个肚子，这个以后再说吧。” “行吧，我跟向恒那小子说。看他喊了这么久的师父，到底能出师没有。” 季程失笑地看着他，向恒那小子做个蚝壳粉、水果肥田水估计是可以的，这么说，至少盐碱地改良这块是可以做的，得，可以好好聊聊。 —————— 这天早晨七点，黎念楠、向恒、黎念槿，以及村里每户安排一个人，拿着剪刀、竹盘、竹席、水桶等用得上的工具，一行人来到紫菜网的滩涂，借着还没完全退潮，开始采收紫菜。 梁俊德带头下水，先拿着剪刀提着水桶开始剪紫菜，第一次采收，要留一半长度左右让紫菜继续生长，他采了半桶紫菜就上了岸，倒在竹盘里面铺平过海水，冲掉一些泥沙和杂质。 “小黎，你看是这么做吧？” “是的，梁教授果然是教授，很厉害。接下来麻烦您教几个人怎么剪紫菜，再分开来每两个人负责一网紫菜。 过水这边我来看着，等收一批就先带人回去村里继续用淡水冲洗。” “可以，没问题，你自己注意点，别上手。” “嗯，知道的。”黎念楠也不分男女，留下十几个人采紫菜，5个人负责用竹盘过海水，紫菜采收由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看着。 最后留几个比较壮的大叔从村里推过来几辆板车和独轮车，由向恒带着安排，把紫菜分批送回村里水井房附近。 黎念楠则是带着黎念槿回到村里，临时多找几户人家，带上小板凳大木盆在水井附近洗紫菜，过了两道淡水之后的紫菜，转移到晒场地上的竹席上一团团地晒干。 蒋摄影师往两边走了两圈，看完整个流程才开始拍照，这次得益于小黎的领导来了，发了话让他拍十张照片并且洗两份。 “姐，我之前听向哥说，紫菜的养殖你都是自己借梁教授的书，一边学习一边测试，结果第一次就养成功了，真的很厉害，难怪村里人都这么喜欢你。” “阿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生来就有的，所有事情和情感的产生都是有缘由的。 我能带村里人提高粮食产量，做食品副食厂，我对大家好，大家也会对我好。 至于养殖紫菜，你是不知道我们最早弄紫菜网、做支架、收集幼苗失败了多少次，又调整了多少次，纸上觉来终觉浅，书上学到的东西有机会还是多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有用的。” “嗯，我知道的，来往来往就是要有来有往，得失得失有得就会有失。姐，你说我明年毕业如果去不了部队，我也到这里下乡好不好？” 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姐姐啊？” “也不是，这几天跟着向哥和你，看到你们安排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食品厂的事情、还要偶尔接翻译工作。 我就是觉得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很棒，比爸妈待在厂里一个岗位上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比向哥以前在农业局日日无所事事，都要有意义。 哪怕条件艰苦些，也正是这样才更有动力好好工作生活。” “阿槿长大了，”黎念楠伸手捏捏他越发瘦削清俊的脸，“我相信你到时会成功参军的，万一到时真失败了，那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嗯，谢谢姐。” —————— 接近中午时分，紫菜才全部洗干净一团团整整齐齐地躺在竹席上，黎念楠也没有勉强自己准备饭菜招呼领导们，让向恒把人都带到军营饭堂吃饭，饭后他们在饭堂她的办公桌开会。 “小黎，这次我托以前的同事找来了几本期刊，里面有几篇文章是讲牡蛎和珍珠贝养殖的，你看用不用得上？”梁俊德在会前，给黎念楠递上几本杂志。 “用得上用得上，谢谢梁教授。等我们把相关文章抄录好，我再把这些寄过去给你，真的太感谢了。” “不客气，我倒宁愿多几个像你这样踏实肯实践的年轻人。” 等他们说完，向虎跃开口。“小黎，我和季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下，这次的紫菜养殖，你看能不能写成文章投稿到一些农业、养殖业相关的期刊发表？你把文章写出来就行，投稿让向恒对接。” “向副局，这是为什么呢？之前的菌包、盐碱地中和都没有这个要求。” 黎念楠第一反应是有点排斥，她不像季科那么伟大，她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下沙村和下沙军营，之前真没考虑过发表文章，也懒得搞这些形式和虚名。 “这不是之前菌包要椰糠、盐碱地中和用的蚝壳粉，不是哪里都有，怎么好投稿发文呢？” “南方海岛或者海边城市还是很容易找到原材料的。” “行，小黎我也不瞒你，我们都知道等今年跟部队签的试验田项目到期后，你可能就会辞去农业局的工作。 我们确实想在你辞职之前，以你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对外发表一些成果文章。一来刺激下农业局里那群吃白饭的，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二来展示下乡知青该有的风貌。” 黎念楠没说话，她看了一圈与会人员，从大部分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激动，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而她纠结的点只是担心影响下沙的利益。 但仔细想想，下沙村地方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产能有限，哪怕辐射到整个白沙岛，资源也是相对局限的。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外面的人看到文章自己测试我不管，但如果有联系想要来下沙学习经验的，他们必须签协议，第一茬采收的紫菜晒干后要给三成下沙食品厂。” “可以，后面如果有人联系到局里，我们统一口径这么安排。” “小黎，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到时我可以帮忙审稿，也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合适的期刊去投稿。”这方面梁俊德是专业的。 “好的，谢谢梁教授。”黎念楠看向向虎跃和季程。 “向副局，季科长，这篇文章我会如实写紫菜养殖过程及其中我们反复失败调整的部分，人员我会以阳省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署名，到时文章署名也会写上向恒的名字。” “师父，不用带上我的。”向恒虽然没发表过这类专业文章，但从以前带自己的老研究员那里也多少听说过。 “不，向恒你听我的，本来紫菜养殖就是我们俩从头跟到尾的，其次这对你以后回农业局发展有帮助。” “知道了，谢谢师父，到时有哪些部分需要我来写的话，师父你尽管安排。” 一个半月以后，黎念楠、向恒的《紫菜养殖试验与总结》发布在了夏国最权威的农林牧渔类专业期刊《现代农林牧渔》上面。 第31章 下沙1号旱稻 受上次紫菜养殖文章的启示，黎念楠孕后期这两个月，把手头的翻译工作交稿以后，暂停了翻译工作，专心在家里就自己的几项大大小小成果写了几篇文章。 第一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第二篇菌包制作与采收，第三篇关于农家肥、水果肥田水交替施肥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她也没拿去投稿，准备下次有机会去阳省的时候带给梁教授帮忙审核下。 向虎跃、季程再一次来到下沙村，这次他们在征得黎念楠的同意后，还带着两名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洪楚云，蹭村里食品厂送货到阳省的船过来的，因为村里马上就要采收新型旱稻了。 洪楚云是应届大学生刚入职报社，这次接到通知要来个穹省不知名岛上做采访的时候，她内心是拒绝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破落小岛能有什么值得采访的，尤其是还要坐一艘又臭又旧的破船过去。 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八点，村里所有人都出动帮黎念楠收割那一亩新种旱稻，半亩是盐碱中和地，半亩是村里中等肥力的耕地，连食品厂也全员放假半天过来收割。 文航、蒋明宇都感受到全村上下团结一致、满怀希望和喜悦地在收割，这种氛围在其他地方是极少看到的，他们都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称重，半亩盐碱中和地的产量是200公斤，半亩中等耕地的产量是220公斤，折算下来比上次黎念楠在军营创造的下沙最高亩产350公斤还要高出不少，如果用上等田来种的话，这个数字是不是还可以更高？！ 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村民脸上都是真挚热烈的笑容，这么高的产量，而且就算是用盐碱中和地来种产量也比他们平时的产量高得多，不得了不得了。 按照之前协商好的，这批稻谷，村里占七成，黎念楠占两成，农业局占一成。 “小黎，你要给这种新旱稻取个名字吗？”季程在一旁提醒。 “就叫下沙1号旱稻吧。”下沙村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知青下乡的临时落脚处，这里有她的爱人、朋友、事业，以及她的家和归属感。 “黎同志，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给农业局同志和村民代表在稻谷堆旁边拍完大合照后，文航向黎念楠提出采访请求。 “明天上午吧，就在村里晒场旁边。” 村长大手一挥，从村里的收成份额里打了60斤下沙1号新米，给黎念楠送了5斤，部队送了10斤，其他村民按人数给每户分了新米，让大家都尝尝这新米的味道。 郑北川早上在军营一直想着媳妇新稻收割的事情，奈何今天要去周边几个小岛巡逻检查防风情况，得晚上才回来。刚下船走进军营，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说媳妇的新米好吃。 郑北川跟高鹏打了招呼，让他待会跟季时遇反馈今天巡逻的情况以及要重点安排明天派人到二号岛修缮，然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见向恒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师丈你回来了？刚好赶上咱们今天的新米。” “嗯，刚回来，你们先吃，我先冲个澡。” 知道黎念楠最近对气味比较敏感，郑北川没上前，站在堂屋门口跟她打了招呼就先回房间拿衣服。 等郑北川洗了个战斗澡走到堂屋的时候，桌上的人还都好好坐着等他一起开饭，郑北川坐到黎念楠旁边。 “人都来齐了，来，咱们走一个，恭喜小黎的下沙1号丰收!”向虎跃毫不客气地当起活跃气氛的人，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收获，属实给他们阳省农业局长大面子了。 向虎跃、季程、村长、向恒喝的都是村长带的米酒，黎念楠、郑北川、季时遇喝的柚子茶。 众人喝过酒后，第一口都选择了大口吃饭，郑北川凑到黎念楠耳边小声说，“恭喜媳妇，我刚回来都听大家说了，新稻很成功。” “也要谢谢老公对我的大力支持。”黎念楠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柚子茶。 “小黎，这下沙1号口感不错，我瞧着这次局里的稻谷都留起来做稻种，到时可以在穹省阳省推广。”向虎跃咽下嘴里的米饭又开口道。 季程夹了只生蚝，也开口劝。“小黎，这次下沙1号明天采访结束之后，你有打算怎么推广吗？” “村长，咱们村里边其他闲置盐碱地可以尽快安排中和，然后育苗种下沙1号吗？ 育苗、盐碱中和、施肥、虫害管理这些还是我来负责，村里出土地和人手，第一年的收成给我10%，到时候给粮食或者折算成钱票粗粮都可以。” “盐碱地肯定是没问题的，收成的10%我明天跟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我替咱们村谢谢楠楠了。”村长提起杯子，敬了黎念楠一杯。 “季科长，其他地方我也不认识人，我的想法是优先向白沙岛上附近几条村由近及远推广出去，到时候看你们牵头还是我拜托村长联系其他村领导过来实地考察讨论。” “有道理，附近先联系3条村安排小面积的试验田，这个我回去汇报以阳省农业局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同时我们还会安排阳省3条村，两边一起过来考察，你看行吗？” 向虎跃结合黎念楠的想法补充提出他们阳省的种植试验想法。 “没问题，不要来太多人，村里没地方住。” “行，向恒，到时你负责跟进阳省3条村的下沙1号种植情况，从选地、育苗、下秧、浇水、施肥等全程跟进，每两周向季科汇报。” “好的，爸。”受到向虎跃同志的怒瞪，向恒老实改口，“知道了，向副局长。” “村长，要是可以的话，这几个月我建议村里盖几间房子或者搞个类似知青宿舍的临时住宿点。 以后念念这边的成果越来越多，过来实地考察的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村里这些空房间可以租出去，还可以安排两个人做接待和煮饭。” 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郑北川这时候终于出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住进部队宿舍的。 “是的，村长，老郑说的有道理，总不能所有人都来军营宿舍借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季时遇在旁边补充，确实不能每次住进军营，总不好放太多陌生人进进出出军营的。 其实大部分军营都是有招待所或者家属院的，但下沙营区就作为白沙岛下沙村一个边防站，本身士兵人数就不多，来探亲随军的基本没有，加上三个月还要轮换。别说下沙军营，连白沙镇军务办也还没安排上家属院。 “行，郑营长和季指导的意见我明天一起跟村委商量，这几个月来岛上的人员确实多了很多，基本都是来看楠楠的实验成果的。” “季科，向副局，你们看要不要多安排一个助理过来给师父帮忙？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后面我跟进阳省的下沙1号的话就需要经常往返阳省和下沙岛，师父身边没有个助理，总归不太方便的。” 向恒替自己师父跟农业局要人，局里一帮吃闲饭的人，就该过来几个打下手。 “不用，后面我会在村里再找个助手，不用千里迢迢从阳省调过来。”黎念楠才不愿意自己身边又多一个眼线，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来的人是和向恒一样一心做研究的。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别过头，得，小黎确实是看不上他们农业局的人。 众人各回各家以后，郑北川这才有机会和媳妇好好说话，他抱着媳妇坐在自己腿上。 “念念，你有想过等咱们宝宝出生以后，你的工作要怎么安排吗？” “其实还没仔细想，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等年底和军营试验田协议到期之后，我就会辞去阳省农业局的工作。 在家里带带孩子，每年帮食品厂研发几个新产品，接几份兴华书店的翻译，还有一些农作物种植项目可以直接跟村里合作。”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农业局的人打交道，但今天向恒说得对，别说是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宝宝两岁以前估计都离不开大人，带娃有时候也很闹心的。” 他心疼地抚摸着媳妇的后背，自己一个当兵的假期本来就少，能分担的家庭责任实在太少。 “我今天说要在村里找助手也是认真的，我准备明天做完采访后跟刘意谈谈，现在食品厂的各个环节基本都已经理顺了，看他愿不愿意做我助手，到时我给他开工资补贴。” “也可以，刘意跟咱们也比较熟，还是比较机灵的。” “是吧，到时我多接一些翻译工作，就有足够的钱票给他发工资啦，再说还有食品厂的分红。”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人解决。” “嗯嗯，知道了，咱们是一家人嘛，当然，还有宝宝。”黎念楠带着他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 —————— 翌日，文航和洪楚云带着相机到了食品厂的会谈室，一个小隔间放了桌椅和样品陈列架，用来接待过来考察的客户。 接受采访的是黎念楠和向恒，向虎跃和季程旁听补充。 洪楚云昨晚借住在知青宿舍，天气炎热一堆蚊子，那铺盖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一股馊味，还没带化妆品，吃的也不好，今天从起床她就一直黑着脸。 “黎念楠同志，你好，我是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这是我同事洪楚云，非常感谢黎同志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现在能先请黎同志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文记者，洪记者，你们好，我是江省苏市到下沙村的知青，今年20岁，也是一名军嫂，今年年初偶然结识了阳省农业局的季程科长，被推荐作为农业局的临时编外人员，和下沙军营开展试验田合作项目，为期一年。” “可以分享下您的试验田目前的主要研究领域和研究目的吗？” “这个待会咱们一起过去军营试验田实地考察我们边逛边介绍吧。” “可以的，那请问黎同志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下沙1号呢？是偶然发现还是研究所得？” 洪楚云作为新人还没有采访资格，这次是跟过来学习并且做记录的，听到这话，她小声嘟嚷，“肯定是偶然发现，她还能有这本事？！” 听到她的话，文航轻轻怼了她一手肘，这大小姐，他就说这次不要带过来。 “二者都有吧，我本意是想在下沙村试种老家的稻种和其他农作物，看能否正常种植，产量如何。 其中有一垄旱稻是本地品种混着老家粮种一起种的，采收的时候发现了几株特别高大、稻穗比较饱满，就是现在的下沙一号。” “老家的稻种是指江省苏市的？” “不止，还有我先生东北吉省大白山下家里的稻种，具体说来，下沙一号是江省混下沙，还是吉省混下沙，亦或江省混吉省，暂时我还说不清楚。” “接下来有进一步的研究计划或者推广计划吗？” “昨天跟村长以及农业局领导商量的是，安排白沙岛下沙村附近3条村，阳省3条村，派人过来实地考察后在这六个地方安排试验田，还需要先进行一轮小面积试种，这次向恒单独全程负责阳省的试验田。” “向恒同志是你农业局的同事吗？” 黎念楠示意向恒自己说。 “是的，我是在第一次发现下沙一号的时候随领导过来出差的，那时候师父已经有了好几项研究成果，后来我主动申请过来做师父的助理，从中学到了很多在城里接触不到的内容，师父是个很有想法、执行力超强的研究员。” 黎念楠悄悄瞪了他一眼，没让他拍马屁，真的是... “向同志方便说一下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黎同志的几项成果吗？” 季程好笑地看着师徒俩的眉来眼去，补充道。 “这是我来说吧，我侄子是岛上驻岛军人，也是他找到我，让我帮忙检测一种叫魔芋的新作物的营养成分，而首次把魔芋做成可食用的产品的人正是黎念楠同志。 后来我带着检测报告特地上门来了解魔芋的习性和做法，偶然得知小黎想要开展试验田的想法，当时她刚来岛上，村民对她还不熟悉，加上岛上耕地和淡水资源宝贵，不敢贸然给她安排试验田。 我就牵头跟农业局申请，让她做一个编外人员，并且签了一个农业局和下沙军营合作的试验田项目。 后来在短短三四个月，小黎先后研究出了生蚝壳中和盐碱地、利用岛上过剩的水果做出肥田水有机肥、用稻糠椰糠做菌包进行蘑菇人工种植，后面还有了现在的下沙1号。 这些全是黎念楠同志一个人研究出来的，从想法到落地执行再到最后出成果，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这里还不包括她带村里人建食品厂、改良副食品做法的功劳。黎念楠同志确实是现在难得能沉下心、扎根农村、为农村发展专注研究的年轻人。” 季程没有给自己或者局里捞功劳，实话实说，甚至话里话外更加偏向黎念楠，虽然他是帮了小忙，但即使没有他帮忙，他相信以黎念楠的实力迟早能说服村里。 “看来季科长和向恒同志对黎同志都很服气呀，黎同志对于自己以后的研究方向有什么计划吗？” “目前还是粮食为主，通过改良育种、科学种植提高粮食产量，目前我试验田里的红薯、土豆，山上的魔芋都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在前往军营食堂吃午饭之前，向恒带着两位记者到了食品厂的蘑菇棚，看菌种和菌包，文航向现场工作人员提了几个问题，再次验证了黎念楠的实力，村里的人对她几乎都是赞口不绝的。 文航给工作人员和菌包拍了照，这才回到黎念楠的院子和大家一起往军营走。 洪楚云穿着小皮鞋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她家里明明有一辆自行车，怎么还要我走过去啊，一点都不尊重我们。” 旁边的文航、前面的向恒黎念楠都听到了她的话，黎念楠今天已经忍了一早上她各种暗戳戳不善的眼神。 “洪同志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回去知青宿舍休息，咱们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待会中暑就不好了。”黎念楠语气生硬的好生劝说。 “你以为我想过来这破地方啊，不就是一新粮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我们专门从阳省过来做采访。”洪楚云停了下来，对着黎念楠大声吼。 不知道是天气炎热加重了洪楚云烦躁的情绪，还是听了一早上所有人对黎念楠的称赞，心里自从昨晚听了同宿舍知青的话以后，就生出的嫉妒，瞬间爆发了。 “第一，不是我邀请你千里迢迢从阳省过来的，还是蹭的咱们村里的顺风船，我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第二，就这一新粮食，我首次种植发现的下沙一号，目前产量比下沙村上等地的亩产还要高出100公斤，洪记者你知道100多公斤可以供下沙全村群众吃多久吗？你知道这些粮食需要村里花多少公分才能换得到吗？ 第三，我已经说了，既然你嫌弃这地方破，就麻烦你挪动尊脚回知青宿舍休息，这地方还嫌弃你的小皮鞋硬，把土地都踩实了呢。 综上，洪记者还是尽早回去吧，我，黎念楠，从今以后都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要是这发生在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底气、没有群众基础、没有成果，她可能还会选择冷处理，装作不知情、沉默以对，但如今她在下沙村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小人物，就这狐假虎威的小记者，她无需要忍。 几位男同志都是第一次听黎念楠说这么不客气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是对的，不尊重农民，不珍视粮食，有什么资格来采访下沙一号呢。 “你！你果然像那些女知青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黎念楠，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迟早要倒霉。” “不劳洪记者挂心，就这两天见识到洪记者的方方面面，也确实属于比较倒霉的。”黎念楠不愿意再搭理她，转身就走。“我们走吧，她爱吃不吃。” “黎念楠！”洪楚云停在原地跺脚，连带自己过来的文航都匆匆跟她说了一句让她先回去，就跟着去军营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我就截你稿子，落我手上，黎念楠，你等着！” 洪楚云慢慢走回知青宿舍，准备等吃饱就开始大写特写。 第32章 郑黎希 “洪记者，你怎么回来了？采访已经结束了吗？”女知青黄婷正在厨房炒菜，看到洪楚云回来了，刚在地里还听到村民在讨论说他们下午还要去军营采访的啊。 “那个黎念楠太目中无人了，我先回来写稿子。”洪楚云自然是不愿意在知青面前承认自己是被赶回来的。 黄婷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回话，黎念楠来了这么久跟她说的话估计还不到十句，但她觉得黎知青虽然话少但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是吧，洪记者，我昨晚没说错吧，黎念楠那个人自以为嫁给了营长，对我们总是爱理不理的，要我说啊，那旱稻也就是她误打误撞罢了。” 谢琳琳原本在女宿舍午休，听到洪记者的声音，马上出来迎接。 “谁知道呢？你们能多煮点饭菜吗？我给你们两块钱。”洪楚云走路都快把脚后跟磨破皮了，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填饱肚子休息下。 “行啊，当然没问题。”谢琳琳快速地接过洪楚云递过来的两块钱，示意黄婷赶紧炒菜。 黄婷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谢琳琳这样的人交好，哪怕当时跟胡静关系好一点点，现在她也能跟着去食品厂工作。 —————— 黎念楠一行人在饭堂吃过饭，就到了他们的试验田办公区稍作休息，她把向恒拉到一边。 “向恒同志，你待会多说几句话，别顾着捧我，明年我就不在农业局工作了，你给自己多累积点经验和人脉，以后阳省农业局就看你的了。” “别啊师父，我压根就不乐意回去农业局坐班，我还打算待会就跟我爸说，由我来继承你的军营试验田项目，这样以后我还能跟着你干活。” 黎念楠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哦，她正缺人手呢。 “我肯定是支持你负责这里试验田的项目啊，但如果你以后还跟着我做事，那咱们的研究成果怎么算？而且我正打算跟刘意谈，看他后面愿不愿意做我助理。” “研究成果算你的呗，你要是乐意那发表文章的时候也带上我的名字，或者我来写初稿你审核，又或者你手上有啥小项目漏一点点中间的步骤让我试着自己做呗。” “也不是不行，山上的黄豆、之前收成的新红薯小麦葵花籽我还没空开展下一步工作，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选一个由你主导。”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和季科商量。谢谢师父！”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向恒一溜烟地跑到向虎跃旁边，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向虎跃惊讶地转头看着黎念楠，她点了点头表示向恒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心欢迎向恒继续留在下沙村，也真的完全不介意漏一两种作物让他主导研究。不管他研究出来什么，下沙村和白沙岛总归是第一个受益的地方。 下午几人围绕军营试验田、蘑菇棚完成了采访、拍照、实地考察，文航表示他会多留两天，先把采访初稿写出来给黎念楠过目。 至于洪楚云，文航表示他能力有限带不了她，到镇上言简意赅地发了电报给领导，就把洪楚云送上不破不小的客船。 洪楚云还以为自己能拿捏住黎念楠，并且有机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真面目，殊不知她刚回到报社，就被领导叫进去谈话，然后被调岗去做一个前台接待员。 她气得直接告了病假待在家里，报社里不来人请她，她绝不回去上班！ 直到一周后，关于黎念楠和下沙1号旱稻的报道上市，洪楚云才后知后觉，这期间报社里的同事居然一个都没来找她，哼！ 又过了一周，下沙1号的报道被转载登上了首都日报和军中日报，内容大同小异，照片也基本都按原版转载上去了，整篇报道占了很大的版面，要知道这两份报纸在全国有很多单位订阅的。 洪楚云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应该得罪错了人，都怪那两个女知青！ —————— 郑北川专门托季程和秦东来在阳省帮他每份报纸都买了十份，给东北家里和黎念槿都每样寄两份，而且顺手给寄了5斤下沙一号新米，剩下的报纸他留着给宝宝读报，还能留部分做传家宝。 郑父郑母黎父那叫一个骄傲啊，连着好几天，每天出门都带着报纸，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女儿的光辉事迹。 刘意已经答应了当黎念楠的助理，考虑到黎念楠年后从农业局出来之后还无法进行个人买卖，她和村长、陈立顺商量。 年后她和刘意依然挂名到食品厂，两人完全自由支配自己的工作和时间，并且两人的工资从黎念楠的分红里面支出。完美，皆大欢喜！ 秦东来发了电报过来说，他们厂里要更换一条糖果生产线的机器，让他们村里食品厂有意愿接收这批淘汰下来的机器的话，这个月月底前去工厂面谈。 陈立顺觉得自己过去把握不大，机器这块他是不了解的，于是顶着八个月孕肚的黎念楠随村里的货船去了阳省，郑北川实在放心不下专门请了一天假陪同。同行的还有陈立顺、陈一林、胡静。 黎念楠顺手收拾了一些自己养殖的紫菜和下沙一号新米，让郑北川带上，给秦东来、申杨、白爷爷、梁教授都捎过去一些尝尝，量不多，想着育种也不敢多送，主要是尝尝鲜。 众人先来到食品厂看机器，听秦东来介绍了一遍，又看了几次机器运作，黎念楠觉得村里食品厂暂时还负担不了整条生产线的机器，加上现在村里还没有拉电，只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供电。 黎念楠先跟陈立顺、陈一林商量，他们目前买入搅拌机、封口机、切割机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的耗能太大，他们暂时还是用人工代替。 秦东来这边和上面沟通的结果是，封口机和切割机是连在一起的，这两部分必须一起购买，所以给黎念楠他们的两个报价，封口机加切割机2500元，搅拌机1500元。 最后陈立顺拍板，先签采购合同，他们今天先支付2500元，拉走封口机和切割机，一周后村里再过来送货时支付1500元拉走搅拌机，并且阳省食品厂要承担售后2年的保修。 随后，胡静留在船上照看机器，陈立顺到塑料厂买包装材料，陈一林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看他们产品的上架销售情况，郑北川和黎念楠则是给秦东来送了东西就去了白爷爷家。 适逢白雪和申家欣在白爷爷家里，行，还能少跑一家。 “白爷爷，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我们这次过来带了村里自己养殖的紫菜和新米下沙一号，东西不多，你们都尝尝。”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东西送上。 “白爷爷您好，念念前段时间多亏您开的中药，之前一直没空过来拜访您，请您见谅。” 郑北川把两份东西放到桌子上，扶着黎念楠坐到板凳上，如今她的肚子是不再适合坐茶几旁的小椅子了。 “哎，上次就说了以后来不要带东西，这次是下沙一号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真不用带东西上门啊。楠楠，把手放上来。” 白爷爷给黎念楠把了个平安脉，孕相不错，是个不爱折腾妈妈的乖孩子。 “黎阿姨，这就是报纸上写的下沙一号吗？”申家欣好奇地打量着油纸包，想到前段时间黎阿姨登上报纸的新闻。 “是的，待会可以煮来尝尝，其他我还要留出来一部分育种。” “应该的，最重要的就是育种，老申他们还专门到农业局开会讨论你的下沙一号。”白雪又转过头跟女儿说。 “欣欣，你先回家，等爸爸中午下班回家，你带爸爸过来外祖父家吃饭，跟他说吃下沙一号。” “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回去。”申家欣抬头看了眼挂钟，爸爸马上就要下班了，就跑着回家去了。 “申大哥在农业局应该吃过了吧？” “没呢，农业局说他们就分了那么一点点，要全部留起来育种。你们这是要大面积种植吗？” “应该不是，上次我们讨论的还是小面积推广，阳省三条村、穹省三条村都安排了半亩或者一亩的试验田，下沙村我们是开了三亩中和盐碱地来种植的。” “那怎么需要全部留种啊？不至于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待会问问申大哥。” 申杨骑着自行车带着申家欣到的时候，白家正摆好饭菜碗筷，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坐下开饭边吃边聊。 “申大哥，刚听雪姐说你们专门去了农业局就下沙一号开会，是要扩大种植面积吗？” “还没决定，他们农业局内部现在就分了两拨人，一拨支持原计划先等这六条村的种植收获以后再调整，另一拨则是支持在阳省选点直接大面积种植。小黎，你怎么想？” “我是倾向第一种的，这六条村都是专门派人实地考察学习过的，现在的种植方法和肥料等也是在我和向恒的指导下操作的，并且有定期巡查。 如果按照第二种意见直接大面积种植，我是一定不会管的，也不会让向恒去管，他们爱怎么种用什么肥料全部由农业局那帮人去管吧。 当初我在军营搞研究亲自下地都是部队的军人帮忙，从头跟到尾他们不参与甚至不表态，现在倒是好意思拿我的成果去做工程做面子。 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直接登报纸说明跟我黎念楠无关，这事没有经过我同意，全部由农业局那几颗老鼠屎负责。” 申杨虽然有点惊讶于黎念楠的态度如此决绝，但联想到这几次在农业局不太愉快的开会经验，他倒是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那几个人确实如小黎所说，就是几颗老鼠屎，平时不起眼，一旦丢进锅里直接毁了整锅粥，位置还不低，平时不事生产，还带坏手下人的作风， 好好的一个农业局都快要被毁了，看来是时候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免得他们长这么多闲心思。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会压下来，不让他们糟蹋了你的下沙一号。你现在农业局那边怎么还没转正？” 又是这个问题......黎念楠已经不耐烦一个个去解释了，她朝郑北川眨眨眼，求嘴替。 “申大哥，念念不想也不打算转正，本来农业局跟咱们军营的试验田项目是签了一年，等协议到期了，念念会正式从农业局辞职，然后挂靠到村里的食品厂。 到时候她会自己做项目、做研究、写文章投稿，只是不再归属阳省农业局。” “行，那小黎你到时候有什么项目需要支持和推广，可以直接跟我说，经过这次下沙一号，你在很多领导面前都是刷了脸的，以后开展工作会容易很多。” “好的，我明白的，谢谢申大哥。” 下午，郑北川和黎念楠去了云科大学找梁俊德，实在是快到了约定返航的时间，两人急匆匆的放下东西就要走。 结果梁俊德不愿意收下沙一号，说给他吃浪费要多留点育种，黎念楠好笑地把大米塞到他怀里，解释大米已经脱了壳不适合拿来育种，这才愿意收下。 —————— 黎念楠孕期九个月的时候，小腿浮肿，顶着肚子怎么样都不舒服，郑北川轮番拜托营里的兄弟跟自己换班已经三个月没有外出巡逻或是做其他任务，每天看着媳妇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分担，心疼的不得了。 尿布、被包、小衣服，夫妻俩都是买的棉布拜托田婶和沙奶奶帮忙做的，借村里的新牛棚搞了个鸡笼养了五只母鸡。 黎念楠两辈子第一次怀孕生娃，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女性长辈，她后面其实是有点慌乱的，好几次抽筋疼得不行，还自己偷偷哭了几次。 郑北川斥巨资，给他老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孕妇、带娃、坐月子的事情，郑母给他们早早寄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小米、腊鸡、腊肉。 郑家大哥大嫂整理了一些自家小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玩具，也寄过来了。 黎父黎念槿在江省主要给他们搞奶粉票，寄了两罐奶粉、红糖、棉布。 白雪从阳省也寄过来了一些婴儿用品，奶瓶、围兜、棉布、包被。 11月30日凌晨，郑北川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床上一股湿意，他看着媳妇皱着眉一脸的不安稳，想到媳妇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他连忙叫醒媳妇。 “念念，念念，有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 “嗯......”黎念楠迷糊地睁开眼，感受到自己身下湿了，立马慌了，“阿川，你扶我起来。” 黎念楠感受着下身的湿意，“阿川，我可能是羊水穿了，你去食品厂开门拿板车，再带上咱们准备的备产包，咱们得尽快到卫生所。” “好，好，我知道了，念念别急，你先在屋里等我。”郑北川安抚好媳妇，直奔门外，自己要做什么来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才整理好思绪。 郑北川先是快速跑到牛棚叫醒刘意，让他待会到军营帮自己请假，村里上工之后跟田婶和沙奶奶说一声媳妇要生了，然后又跑回食品厂推板车。 “郑哥，我跟你一起先送楠楠姐去镇上，安全送到了我马上回村里。”刘意进房间叫醒刘悦，跟她打了招呼就直奔黎念楠家里。 两人给板车上铺了几层稻草，又垫了两张被子，才把黎念楠扶着躺了上去。郑北川推着板车，刘意背着待产包在旁边留意着黎念楠的状态。 卫生站的值班护士给黎念楠安排好了床位，又让人去负责接生的医生家里把医生叫过来。 “还早，现在才开了三指，你们先给产妇准备点吃的，待会才有力气生孩子，吃饱以后可以扶着她起来走走，我待会再过来看她。”女医生给黎念楠看过以后，让他们先别急，按照她说的做。 这个点镇上供销社什么的都没有开门，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郑哥，我现在跑回去军营帮你请假，顺便从你们饭堂打早餐过来，你能不能把自行车钥匙给我，我待会骑你的自行车过来。” 这时候郑北川肯定是要陪着黎念楠的，刘意提出自己的主意，从镇上跑回去估计也要大半个小时，再骑车二十分钟回来，应该来得及。 “行，麻烦你了，感谢。” “不客气，应该的，你好好陪着楠楠姐。” “刘意，你注意安全，我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进产房，没那么急的。”黎念楠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说着话，到了卫生站看到医生以后，她没那么心慌了。 刘意从村里再过来的时候，自行车头两边挂着四个饭盒，是从军营饭堂打的早餐，后背的竹篓里放着田婶给拿的麦乳精、蘑菇酱。 田婶让他先过去给黎念楠送吃的，待会她和沙奶奶等村里的牛车再去镇上。 第33章 出月子 田婶和沙奶奶到卫生所的时候，黎念楠已经进去产房一个小时了。 “郑营长，楠楠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医生说她还算比较快的。” “确实是，好些人第一胎要生大半天的，你别太担心，该准备的咱们都带过来了。” “谢谢田婶，谢谢沙奶奶。” 看到两位长辈过来，郑北川才算心定了一些，他之前就有跟黎念楠讨论过要不要叫他娘过来帮他们几个月，但黎念楠说怕娘一个人第一次出这么远门不安全，还是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终于生了。 护士先是抱着孩子出来，“黎念楠家属，喜得贵子，六斤三两，恭喜。” “护士，我媳妇她怎么样了？”郑北川没有着急接过来孩子，而是先问媳妇的情况。 “没什么事，她还在里面清理，待会我们会把她送出来的，你们先把孩子抱着吧。” 郑北川还穿着家里睡觉的家居服，双手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把孩子抱过来。 田婶、沙奶奶、刘意都凑上来看孩子，“郑营长，你手臂再弯一点，让宝宝枕着，哎，对对，就这样。” 田婶指导着郑北川调整姿势，避免孩子不舒服。 郑北川看着手里的小不点，这是媳妇和他的孩子，是世界上第一个跟他们俩都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到这，郑北川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后来黎念楠从产房被推出来的时候，郑北川把孩子小心地让田婶帮忙抱着，他凑到媳妇身边，看着媳妇惨白的脸色，心酸得厉害。 “媳妇，辛苦了，谢谢你。”他牵着她的手，在她额头真挚地印下一吻。 黎念楠睁开眼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庆幸自己选择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川，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宝宝呢？” “在这，楠楠，你看，多精致的男娃娃。”田婶抱着孩子上前。“你先好好休息，宝宝咱们会看好，别担心啊。” 黎念楠睡着的时候，医生过来跟他们交代了前三天的饮食注意事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的话，三天后可以出院。 田婶让郑北川和沙奶奶留在医院里照看，刘意骑自行车带她回村里准备东西，待会再送过来一趟。 田婶给刘意指路，把她送到她儿媳妇吴玉霞家里，准备跟亲家租三天炉子，到时给楠楠准备些汤汤水水就方便些。 吴家早就通过女儿知道黎念楠的事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他们这几天尽管到家里来，不用房租，厨房随便用，还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客房休息。 于是，下午，刘意直接在自行车后座绑了根扁担，架上两个大竹筐，放上三四人份的粮食肉菜干货，再放柴火、换洗衣服、给吴家的谢礼。 田婶答应刘意她会照顾刘悦这两天的伙食和柴火，让他考虑下这两天就住在吴家房子里给郑北川帮帮忙。 刘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回家里收拾了一套衣服，跟刘悦说了这件事情，就一个人带着东西去镇上。 郑北川和黎念楠听着田婶、刘意、沙奶奶的安排，心生感激，等她这一阵缓过来，后面要加快食品厂的新产品研发、扩大盐碱地中和的土地面积，好好报答村里人对他们的照顾。 沙奶奶留在医院照看黎念楠和孩子，吃着刘意送过来的小米粥、红薯饭、蘑菇酱，刘意则带着郑北川去吴家认认门。 傍晚，沙奶奶就先坐牛车回去村里了，刘意去了吴家借宿，郑北川在医院守夜。 当宝宝终于喝上第一口母乳时，黎念楠疼得抓住郑北川的手。 “怎么样，很疼？” “嗯啊，你儿子估计这下真使出了喝奶的劲儿，咬得有点疼。” “这臭小子，等他长大点，我就揍他。” “揍什么揍，孩子小不懂事呢。阿川，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大名就叫郑黎希怎么样？希望的希。” “郑黎希？可以啊，小名呢？” “小名留给你来起。” “小名，叫包子行吗？我最近特别馋包子，哈哈，也希望咱们希希以后白白胖胖快高长大。” “行啊，就叫包子吧。” —————— 三天后，郑北川先骑自行车回到家里，把房间收拾好，带上媳妇要换的衣服、鞋子、帽子，才回到医院接媳妇儿子回家。 田婶跟着牛车到的卫生所接楠楠和包子出院，刘意昨天已经收拾好吴家的东西回到了村里，留了三罐蘑菇酱还有一些干货当谢礼。 黎念楠躺到自家的床上，想到他们出发到卫生所的那天凌晨，要不是肚子已经下去了，包子时不时哼哧一声，她还有点做梦的感觉。 “阿川，你给家里报喜了没？” “还没呢，明天我去一趟邮局发电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拜托了沙奶奶到时过来帮咱们带孩子给你做吃的，咱们坐月子还是要注意些，念念，你听话，啊？” “嗯，我知道的，咱家包子好像不爱哭，应该还挺好带的。” “还说不准呢，现在孩子还太小了，不就只会吃喝拉撒睡。” “你怎么好像很懂的样子？” “也不算很懂，当兵前看到过我妈和大嫂带家里大侄子，老爱哭了，晚上还不爱睡觉，闹腾得很。我就盼着咱包子多像你一些，乖一点。” “那咱们过段时间再看看，他平安健康就行。” “嗯。”郑北川看着一旁熟睡的包子，爱怜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媳妇，你先休息下，我去整理下院子和厨房。” “好，辛苦老公了。”黎念楠仰起头又回吻了他的脸颊，才让他出去忙活。 —————— 包子二十多天的时候，申杨一家三口带着白爷爷白三叔跟着村里的送货船来到了下沙村。 问过黎念楠的意见，白雪和白爷爷进了卧室看黎念楠，郑北川把包子抱出来堂屋和大家见面。 “白爷爷，雪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申大哥的工作没关系吗？” “没事，他早就想亲自过来看看你们的试验田和食品厂了，我们过来住两晚，后天回去。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我现在就想赶紧出月子洗澡洗头。” “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再说。”白爷爷拉起她的手就要把脉，又看过她的舌头。 “养得还不错，有条件的话可以喝点黄芪红枣鸡汤、桂圆莲子鸡蛋汤，煲汤的药材我都带过来了，待会我给你写下来。” “谢谢白爷爷，您看我可以提前出月子吗？我感觉恢复得很不错了。” “女子生产还是亏了大气血的，自己多喝点汤，至于出月子，我觉得是可以的，具体你跟小郑商量吧。” “哎，好嘞，谢谢白爷爷！” “行，那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孩子。” “雪姐，你们今天不是坐客船过来的吧？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我们提前联系了陈立顺同志，是坐的村里送货船过来的，刚在你们村里招待所吃了碗河粉，听说这干河粉是你坐月子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 白雪拉椅子坐在床边，顺手把床尾的婴儿衣服给她叠好。 “算是吧，我就是动动嘴，都是食品厂那边的人制作出来的。没办法，阿川又不让我接翻译的工作，说伤眼睛，我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你这脑子就是聪明，我看小叔和老申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谈业务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跟他们聊聊？” “可以啊，我待会就问问阿川，明天就出月子，都快闷死我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行了，我先带人过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外面了，你到时看那些用着好用的，下次我再给你寄过来。” “知道了，谢谢雪姐。” 送走申杨一家人以后，黎念楠便扯着郑北川撒娇要出月子。郑北川硬是不答应，又亲自跑了一趟村里招待所找白爷爷问了一遍，回头才答应黎念楠明天出月子。 晚上是不可能让她洗澡洗头的了，要洗的话必须等他明天中午下班回来！ ——————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让向恒和刘意带着申杨一家人参观村里的食品厂、下沙1号等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她把包子放到摇篮上，让沙奶奶炒完菜烧上一大锅热水。 “楠楠啊，你这么快出月子真的没问题吗？”沙奶奶也不懂，都是凭经验来照顾她坐月子。 “沙奶奶，没问题，我和阿川都问过几次白爷爷了，他是阳省很出名的老中医，之前我小日子痛也是吃他开的药好很多了。” “行，你们确定没问题就行，那楠楠我后面还需要过来帮你做饭带包子吗？” 郑北川这个月是给了沙奶奶15块钱的补贴，让她白天过来给黎念楠煮三餐，然后白天帮着带带包子，而实际上包子确实比较好带，基本只有换尿布洗尿布用得上她，这15块钱她是收着有点惭愧的。 “沙奶奶，你平时还要上工或者去水潭那边吗？” “很少过去了，那边现在也没有种什么东西，老头子偶尔过去挖点魔芋什么的，咱们最近都在编竹席、竹篓这些供给食品厂。” “沙奶奶，我中午先跟阿川商量好，下午再答复你。”黎念楠是倾向继续聘请沙奶奶带娃的，就是不知道郑北川军人身份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吃过午饭帮黎念楠提热水让她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在院子里放好板凳和木盆准备帮她洗头，孕后期的几个月郑北川都是这样帮她洗头的。 黎念楠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包子，享受着老公特供的擦头发服务，她坐在院子的板凳上晒头发，拍拍旁边的座位，让倒完水的郑先生坐下。 “阿川，咱们可以继续让沙奶奶帮着带包子吗？每个月给她发15块钱。” “明面上怕是不行，咱们要么像刘意跟着你干活那样挂到食品厂名下，由咱们俩来出工资？” 郑北川知道黎念楠是个闲不住的，就坐月子这短短二十几天都折腾出来一个干河粉，有个人帮忙带孩子确实很有必要，要是他娘过来就好了。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咱们让娘过来帮忙带孩子，我找找铁路部那边的战友关系，找人多关照娘，到时咱们去阳省接她。” “娘过来那家里怎么办，娘能过来帮咱们几个月，还是要回去的吧，总不能让爹一个人在东北待着。” “那要不你还是先找村长和大顺哥谈谈挂靠的事情？还有你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身份，也差不多要正式跟农业局那边提辞职的。”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村长吧，你先看着点包子，我很快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你在家带包子吧，我去叫村长和大顺哥过来一趟。” “也行，那你去吧。” 等村长和陈立顺过来的时候，两人一听这么回事，都没拒绝，很乐意帮忙，但提出工资这块还是由黎念楠直接发给刘意和沙奶奶，厂里财务不好记账，只按照每半年分红对接黎念楠。 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为这不是大问题，到时跟刘意和沙奶奶提前说好，注意保密就行。 —————— 下午，申杨和白哲来到黎念楠的院子商量事情，白雪则带着白爷爷、申家欣在村里随便逛逛，还去海边捡了贝壳和海螺。 黎念楠拜托沙奶奶在家看着包子，她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的会谈室，又叫上刘意、向恒、陈立顺。 “申大哥，白三叔，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懂你们这次专门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小黎，是这样，这一年来你带领的下沙一号、盐碱地中和等措施对下沙村的农业发展有很明显的提升作用，这个从上个月秋收交公粮统计的数据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来实地考察，另一方面是想跟你讨论现在面向穹省推广你的科学种植和下沙一号的可行性。” “申大哥，还不到时候，等明年2月份六条村的下沙一号收获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考虑大面积推广。 至于科学种地，其他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跟下沙食品厂购买或置换蚝壳粉，水果肥田水目前下沙村已经没有多余的可以往外销售了。我会写清楚使用方法和用量，只要他们村里有人识字，就能操作。” 向恒想到军营堆着的肥田水，其实还有有可能推广的，总有一些不适合加工副食品的水果，还是可以拿来做肥田水的。 “可以，我回去就下通知给穹省，让他们有意向利用盐碱地的，派人过来考察，购买蚝壳粉，你们这边最近可以多准备些蚝壳粉。” “没问题，大顺哥，蚝壳粉的定价和置换物资，你和村长商量，用食品厂的地方和人手，作为食品厂的收入。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置换物资帮我列一些各个村里的粮种、特色水果之类。” “明白，这个我跟村长商量好。”陈立顺应答道。 “明年那六条村采收下沙一号的时候，小黎你提前通知我，我安排人过来实地观摩。” “没问题，向恒你负责通知阳省三条村的情况，刘意负责穹省的三条村，到时候直接发电报给申大哥。” 白哲看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才说自己过来的意图。 “陈厂长，小黎，我这边是替百货公司来加订单的，目前阳省、桂省的百货公司都已经上架了你们的部分产品，销售数据很好。 我们希望增加产品的种类和数量，另外也希望做一些组合礼盒装、部分热销产品希望增加不同规格的包装。 这次来是想实地考察工厂的生产环境和产能条件，厂里现在还不准备引进一些机器吗？” “咱们前两个月从阳省食品厂引进了三台他们更新设备淘汰下来的机器，现在主要问题是下沙村还没有拉电线，军营和食品厂都是靠柴油机发电。 咱们能麻烦申书记跟穹省这边的领导打声招呼，看能不能尽快给咱们通电？” 陈立顺前段时间有跟转业到穹省政方工作的战友提过拉电的事情，但还没得到明确答复。 “行，我回去跟穹省这边的政务反馈这个问题，最迟年前应该能落实，等过了12月你们食品厂的业绩和税收出来以后，上面肯定会重视这块的。” “那就好，谢谢申书记。”陈立顺回过头跟白哲继续说产能和产品的问题。 “白经理，麻烦你们出一份期望改包装的产品的列表给到厂里，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产能和包装材料看哪些是可以落实的，但这项工作估计要年后才能推进了，现在到过年我们会集中精力做年货礼盒。 目前已经定下来三款年货礼盒了，分别是6元、8元、10元，待会我们可以过去厂里看样品，我们目前正在赶工一些需要邮寄比较远的零散订单。 后面还需要赶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的年礼订单，如果百货公司这边需要下单的话麻烦尽快把数量告诉我们。” 黎念楠在旁边听得不停点头，她果然没看错大顺哥，这厂长当得真不错，以后她就可以专注研发新品和开展试验田项目。 “没问题，待会看过没问题的话我先买三份回去，会尽快把订单数量发电报过来，除了阳省、桂省，我是有计划推荐给另外两个省的百货公司的。” 晚上，黎念楠做东，请申杨一家和白爷爷、白三叔吃了一顿正宗下沙海鲜烧烤，当然她主要负责动嘴皮子和调酱料，烧烤主力是向恒、白三叔、白雪，而她本人只能继续吃着沙奶奶准备的口味清淡的月子餐。 这月子到底是算出了还是没出呢？黎念楠捏捏包子软乎乎的小手，哄着他看向热闹的院子。 第34章 元旦 黎念楠出了月子后，首先去了军营的试验田，最后巡视了一圈她的试验田和蘑菇棚，把能摘的都让向恒和柳大河摘下来做年终结算。 她花了两天写工作年度汇报和待跟进事宜，一式两份，其中一份连同一封辞职信托向阳带回去农业局给季程。 最后她把食堂角落里，她一点一点亲自置办起来的办公区收拾干净，私人物品、培养基、剩下的种子都打包好，等郑北川下班每天一点一点地搬回家里。 “师父，你好歹给我留点东西呀？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的嘛。”向恒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心里不舍，脸上笑嘻嘻地跟自家师父要东西。 “喏，军营这边的肥田水、蚝壳粉都留给你啦，培养基和种子我后面还有大用处，你需要的话找你爸想办法去。” 黎念楠指着角落的两大袋蚝壳粉和一大桶肥田水，没好气地跟他说，而实际情况是她家里院子放着更多蚝壳粉和肥田水，这些她还不看在眼里。 马上就要解脱了，开心！谁也别想拦她。 元旦前两天，黎念楠开心地跟食品厂借了一个石磨做零食，虽然她不能多吃，但是她乐意！ 村里人如火如荼地忙着做年货礼盒，虽然今年增加了塑料厂、百货公司、知青兼职销售等几个渠道的订单，但有了去年的经验，陈立顺今年从附近几个村里收购芒果、菠萝蜜、鱿鱼、鲅鱼鳕鱼带鱼等肉厚刺少的大海鱼。 增加了招收旁边上沙村和平沙村的临时工。 安排了两班倒，晚班是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非本村的工作人员可以免费住到村里招待所并且包一餐宵夜。 临时租了村里的两块空地，搭竹棚做临时晒场。 黎念楠刚出月子，陈立顺和胡静偶尔会过来跟她商量年货礼盒的一些事宜，但没有人觉得她应该干活，她就带着沙奶奶和刘意在自家小院里天天倒腾她的调料和零食大业。 —————— 元旦当天，食品厂难得地放了一天假期，郑北川推着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两个大竹篓，黎念楠则是抱着包子慢悠悠地走在旁边。 他们要给村里人发弥月礼！黎念楠把这两天折腾出来的零食随机组合，按村里户数准备了油纸包，包括但不限于曲奇饼、米饼、烤紫菜、烤地瓜片、椰子糖、桂花红糖、米花糖、爆米花、椒盐花生。 “田婶，元旦快乐啊，给你们送包子的满月礼。”一家三口也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跟院子里的田婶打招呼。 同样学校放假的虎子飞奔出来，轻轻握住小包子的小肥手，接过油纸包。 “小包子，满月快乐呀，等你长大虎子哥哥带你去玩哦。”虎子这才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楠楠姐，“楠楠姐，我爹说这几天你们家都是各种香喷喷的气味，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啥都有，不过都是零食，我都随机打包的，你能吃到啥就全看你自己运气了，我保证你和大丫会喜欢吃的。” 郑北川把自行车停好，抱过包子，“虎子，你叫她楠楠姐，那包子应该叫你虎子叔叔或者舅舅，可不是叫哥哥，不然辈分错了。” “啊？！”小学生虎子惊呆了，怎么办...要楠楠姐还是要包子哦，“那就让包子以后叫我叔叔吧！” 黎念楠失笑，摸摸虎子的头，“行，你高兴叫啥都行。你下午没事的话来我家玩呀，家里还有一些吃的，可以都尝尝。” “好哦，谢谢楠楠姐！” 一家三口给村里人家派完弥月礼以后，回家一趟，换成车头两个挂两个小背篓和郑北川往前背着的一个大背篓，骑自行车带着母子俩到了军营送弥月礼。 单独给季时遇、吴大厨、柳大河派一份，其他士兵每个宿舍派三份，季时遇给包子准备了两只银手镯，一只他准备的，一只是帮小叔转交的。 黎念楠抓着包子的小手，朝季时遇挥挥手。“谢谢季叔叔和小季爷爷哦。” 季时遇噗地笑了出来，小季爷爷，哈哈哈哈，真想看小包子长大当着小叔面这么叫他，一定很搞笑。 “不客气哦，小包子。”季时遇摸摸包子肉嘟嘟的脸，才跟黎念楠说正事。“嫂子，小叔的意思是你有空得找个时间去农业局办交接和离职手续。” “可以啊，年前我过去一趟。该交接的，其实我直接交接给向恒就行，农业局是和营里又签了一年的试验田项目吗？” “是的，上周向恒带着协议过来跟我签的，只是这次的收获是军营占七成、农业局占三成。” “啊？向恒没有吗？” “他们说是向恒是正式员工，有工资和补贴，还有外派到下沙村的额外补贴，所以收获没有他的。” “这样也说得通。”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江磊和高鹏提着两只野鸡和一筐山药走进食堂。 “嫂子好，这就是咱们家小包子吧？”江磊把东西放在后厨门口就跑过来看着被包里吐着奶泡泡的包子。 “嗯嗯，大名郑黎希，过来给大家送弥月礼的，你们那份我们送到宿舍去了，人太多就每个宿舍送了三份。” “好嘞，谢谢嫂子，祝咱们小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呀。” 高鹏洗干净手才过来，“嫂子好，我能抱一下小包子吗？” 高鹏还是除了包子亲爹以后，军营里第一个说想要抱孩子的兵。 “可以啊，当然可以，给。”黎念楠先把包子递给郑北川，让郑北川交给高鹏。 “小高同志，你会抱孩子的吧？” “那是太会了，我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才6岁，就是我从小带大的。”高鹏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婴儿了，看到白胖白胖的包子有些手馋。 黎念楠见他们都围在这不愿意散的样子，随手拆开背篓里剩下的三包油纸包，哦豁，运气不错，三包全打开基本凑齐了全部种类。 她招呼着大家都吃点，她走到后厨让柳大河和吴大厨也先出来吃点。 “小黎，这花生真好吃，味道很足，可太适合下酒了。”这是吴大厨。 “我喜欢这米饼，蜜汁口味的，焦香脆口。”这是江磊。 “你们不觉得这椰子糖很香吗？带着浓浓的椰子香，还有椰蓉。”这是爱吃甜口的季时遇。 “要我说啊，小黎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这是柳大河。 “确实，柳哥说得对，嫂子你年后真的不过来军营上班吗？”高鹏抱着包子，看到大家都吃得一口接一口，他老老实实地把孩子还给营长，抢着每种都先吃一遍，嫂子做的东西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啊。 “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过来了，向恒会作为农业局人员常驻在这边。”黎念楠可有可无地说着，既然现在她有这个能力和选择权，那她还是宁愿做个自由人的。 “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再吃到嫂子做的东西了。”高鹏小声地说，却还是被众人听见了。 “不至于，有啥新品或者过年过节什么的，我还是会做好东西让你们郑营长送过来的啦，你们放假也可以到我们家里玩啊。” 听到这，一直默默吃着的江磊眼睛亮了。“择日不如撞日，嫂子，郑营长，要不咱们今天过去玩？咱们自带粮食，不会吃光小包子的存粮的。” “啧，包子吃的跟你吃的可不一样。”季时遇没好气地白了江磊一眼。 黎念楠看向郑北川，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反对和不悦的意思，“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吧，我本来叫了虎子他们过来吃零食，你们要不一起过去再吃点？晚点还可以去赶海捡点海鲜晚上在院子里烧烤？” 江磊和高鹏对视一眼，乐了！“没问题，我们先回宿舍换衣服，待会就过去。” 吴大厨和柳大河虽然也想去，但军营的晚饭还是要有人准备的，最后只有比较相熟的江磊、高鹏、季时遇。 一家三口在食堂蹭了顿午饭才骑自行车回家。 江磊给包子带了两个干海星和一只大海螺，高鹏带了自己雕刻的木船和木坦克，黎念楠还叫上了刘意刘悦、虎子大丫、胡静、王栋，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郑北川负责带孩子，黎念楠带着大家烤饼干、炒椒盐花生、烤地瓜片、炸爆米花，整个院子都是香甜的食物味道。 他们也没等傍晚，大下午的就分成几队人去准备烧烤的材料。 季时遇、江磊、高鹏去海边赶海，虎子大丫回家里摘蔬菜茄子、蘑菇、韭菜、西红柿、青椒，刘意刘悦胡静王栋上后山挖姜葱蒜摘水果。 黎念楠抱着包子，指挥郑北川煮菊花金银花水倒暖壶先放着，又煮了一大煲瑶柱白粥，备着给大家降降火气。 直到晚上八点，黎念楠的院子里才终于熄火，众人顶着一个个微微凸出的肚子，手上提着下午亲手做的零食、晚上烤的没吃完的烧烤，由季时遇提着煤油灯挨家挨户地把人送回家。 1973年的第一天在满院食物飘香的氛围中结束了。 —————— 1月中旬，黎念槿提着大包小包再一次出现在黎念楠的院子里。 “姐，姐，我来了，快来开门！”黎念槿甚至腾不出手来敲门，只能在门外大喊。 沙奶奶过来开的门，“阿槿啊，你姐姐过去食品厂了，你先进来坐会。” “哎，谢谢沙奶奶。”黎念楠把行李一溜地放到堂屋地上，看着摇篮里睁着大眼睛的包子，“沙奶奶，这就是包子吧？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我姐的孩子。” “是吧，大家都说眉眼看着像妈妈。阿槿，你先看一会包子，我过去食品厂跟楠楠说一声你来了。” “没问题。”黎念槿蹲下翻找着行李，把自己给包子准备的摇铃和拨浪鼓拿出来，凑到包子旁边。“小包子，我是你舅舅哦，很高兴见到你。”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黎念槿还拿着拨浪鼓哄着包子。 “行了，阿槿你先歇会吧，晚点再跟包子玩。这次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黎念楠拉着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过来看看你和包子，爸走不开，就派我过来了。申叔也过来了，他去了阳省亲戚家里，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申叔是过来出差的吗？你们到时一起回去？” “不是，申叔年后要调回京市了，年前休了长假过来探亲，说是把这几年积攒的假期一次性休了。年后他直接去京市。” “啊？怎么这么突然？申叔来了这么久，很少回京市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路上他是这么说的。” “那你这次过来待几天？” “待到年后开学，开学我再回去。” “爸妈都同意？” “爸同意我就过来了，他也想过来，但没这么长的假期，妈那边让她说去吧，反正我回去开学住宿舍。” “别这么说话，要不你还是回去过年吧，你不回去家里就他们两老过年啊。” “再说吧，还有半个多月才过年呢，不急。” 黎念槿又蹲下身去翻行李，“姐，这是爸让我带过来的，这是我给包子带的，旁边这一包是申叔带的，他说懒得提过来让我先带给你。”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你和爸的小金库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吧？”黎念楠看着地上的几大袋东西，调侃他。 “那倒没有，托你的福，小的年货礼盒我和爸卖8块钱，中档的卖12块钱，都是提前收了一半的定金。 姐，你上次说是托火车站的关系走铁路发回去，什么时候发货呀？到时记得给爸发电报，让他提前去接货。” “下周吧，刚好你过来了，到时候你跟村里送货的船去阳省，把我们机械厂的货带去阳省火车站发出去，晚上找你姐夫要火车站对接人的联系方式。” “姐，你不去吗？”黎念槿把玩具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包子看。 “我先不去了，刚生完小孩，他们让我先不要出海吹风，年前我会去一趟阳省农业局，家里的活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看向恒有没有时间陪你一起。” “行，我知道了。姐，你生包子还顺利吧？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前段时间白爷爷，就是我之前看的中医老大夫，也过来帮我把了脉，让偶尔煲点补气血的汤，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抱着包子，让他看舅舅老远带过来的礼物。 “哪能不担心，你和姐夫这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我们在家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真没啥事，等星期天你姐夫休息，我们到镇上拍照，给爸寄过去让他也看看包子。”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 “家里都还好吧。”她还记得上次弟弟说大姐回娘家拿钱的事情，他们信里也没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大姐也怀孕了，说是今年4月生，这不，原来都已经被爸骂过不怎么回来的，现在又找到借口回娘家了。 前段时间爸妈闹了一场大的，离婚都说出口了，爸还去申叔宿舍睡了一个星期，后面是妈答应把家里存折给爸管着，她只管自己的工资，才勉强平静下来。” “这么严重？你们信里怎么都不跟我说？” 黎念槿撇撇嘴，“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知道，估计是妈动了家里存折的钱给大姐补贴，金额肯定不低，不然爸这个人怎么可能说离婚。” “爸身体还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10月份的事情，真没事，现在妈也收敛了，就她手里那点工资，她爱补贴谁补贴谁，我和爸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们，也就周末回去吃两顿饭。” “爸现在天天在饭堂吃？” “对啊，也就星期天在家煮饭吃，而且都是爸买菜做饭，爸这厨艺是锻炼出来了，比妈做的好吃多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黎念楠点了点他额头。“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洗个澡，还住那个房间啊，我先过去食品厂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里，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沙奶奶说了煮上黎念槿的饭，又过去了食品厂。她得买点干货、肉酱、鱼饼、鱿鱼丝这些，等星期天到镇上给爸寄过去，天天吃饭堂能吃个什么好。 第35章 农业局离职 星期天郑北川休假，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照相馆拍照、寄包裹，黎念槿则是到食品厂借了厂里的自行车也跟着去了。 “郑营长，楠楠，今天是要拍什么照片？”摄影师蒋明宇也是老熟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儿子。 “蒋叔，我们想拍全家福寄回家里，想快点拿到照片，你看下还差几张照片拍完这卷胶卷？”郑北川抱着包子，黎念槿提着包裹，黎念楠无事一身轻充当他们家的发言人。 “我看下啊。”蒋明宇翻开这一卷胶卷的拍照登记，“还差6张，楠楠，你们要全拍吗？” “要！” 就这样他们拍了两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家四口、两夫妻、两舅甥、黎念楠母子各拍一张，六张照片一式三份，交了钱约好后天来取照片，带上蒋叔送给包子的娃娃道具就离开了照相馆。 黎念楠算着今天花的钱，拍照洗照片、寄包裹、供销社买东西，就花了三十多块钱，差不多是郑北川半个月工资，还好她虽然暂停了翻译的工作，还有一份食品厂分红。 —————— 年二十六，食品厂到阳省塑料厂交年货礼盒，黎念楠和向恒提着她从村里订购的7份大礼盒随船去阳省。 两人先提了5份礼盒去农业局和市委大院，这次黎念楠是专门过来农业局办离职手续的。 向恒把黎念楠带到他爸的办公室等着，他去把季科叫过来。 人齐以后，黎念楠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又把两份年礼放到桌面上。 “向副厂长，季科长，我这次过来是办离职手续的，顺便给您二位送年礼，是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还请你们收下。”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默契地收下年礼，来了，她终于还是来办离职了。 “行，谢谢楠楠。你们现在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交接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这大半个月下沙军营试验田的工作基本都是我独立完成的了，有不确定的地方我会先过去请教师父。”向恒也掏出笔记本，看着自己学师父整理的工作日志和总结。 “我年前托向恒带过来的工作总结其实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哪怕不是向恒，随便来个认字的人都能明白试验田的进度和待跟进工作。 更何况，局里把向恒留在了下沙军营，他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能随时过去找我的。虽然我离开了农业局，但我依然会是向恒的半个师父。” 黎念楠笑着看向恒，也瞄到了他笔记本上跟她笔记本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工作计划格式，她是看着这位大学生小徒弟一步一步成长，从第一次下地到现在独立跟进试验田，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别啊，师父，哪有什么半个师父的，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要一直带着我的。” 向虎跃这亲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行了，小黎是你爹，你老子还在这呢。” “既然你们确认交接工作安排好了，这边也没什么了，楠楠，以后我们就当多一门亲戚来往，你不喜欢来农业局，有空就到家里坐坐。” “嗯嗯，知道了，季小叔。” “还有我呢，你这师父有空也多来徒弟家里坐坐。”向虎跃不干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农业局里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好他儿子顶用。 “知道了，向叔。” “行了，爸，季科，我先带师父去人事科办离职手续，待会还要走几家送年礼呢。”向恒利落地把本子放回包里，刚站起来，“爸，你自行车今天借我骑骑呗。” “行，下班前给我骑回来。”向虎跃把钥匙扔给他。 黎念楠到人事科把材料都签完，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看着这么讨厌农业局啊？其实忍一忍也没啥的，现在像局里这样的单位还有不少呢。”向恒提着礼盒，把人带向车棚。 “也不能说是讨厌，就像你说的，现在这样的单位多的是，我就是觉得不自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总算是跳出来了，挺好的。” “行吧，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待会先去白爷爷家，在阳仁堂附近。” “好嘞，您坐稳！” 家里只有白爷爷一个人，黎念楠也不多待，把年礼放下，又被白爷爷拉着把了脉，抓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卤料，就离开白家去了市委大院。 “申叔，雪姐，我过来给你们送年礼了。”黎念楠给申叔和向恒做了介绍，就把两份年礼送上。 白雪给两人上了茶，“谢谢楠楠，怎么没带包子过来？” “包子还太小了，不敢带他坐这么久的船，我弟弟跟申叔一起过来了，今天留在家里带包子。” “也是，包子才两个多月，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 “嗯嗯，出月子以后也没怎么觉得太难受的，包子现在还比较好带，我刚去了白爷爷家里，他也说我像现在这样再恢复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黎念楠拿起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才跟申叔说。 “申叔，我听阿槿说，你年后就要调回京市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工作关系不是早就落在我们江省钢铁厂的吗？” “也不是，我户口和工作关系一直还在京市钢铁厂，之前都算是外派，现在要调我回去我也没办法拒绝。” “那具体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上面没有说，我问过两个还在京市钢铁厂的朋友，说是引进了国外的新机器想做测试项目，降低损耗率，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坏事。” “楠楠，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都来江省六年多了，京市那边相熟的同事朋友也很多换了地方，我这一回去啊，趁手的搭档、工具要啥啥没有，还不好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申叔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联系我和我爸。” “行，你们今天是专门过来送年礼的？” “那倒不是，我主要是去农业局办离职的，向恒是我工作交接的对接人，就把他也带上了。今天是跟村里送货的船过来的，所以来得比较早。” “楠楠，你这年货礼盒是我小叔百货公司卖的那些吗？” “是的雪姐，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村里食品厂做年货都有提前安排，产品款式也比较丰富，我就偷个懒直接拿现货上门了。” “这年货规格很好了，我也托小叔买了几份，百货公司那边天天都限量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 “楠楠，这也是你爸和阿槿在厂里卖的那些吧？货都发过去了吗？” “是的，申叔，阿槿刚来那两天我就让他把货发回去了，家里应该这两天能收到。” “你最开始寄回去那几盒，一下子就被你爸散出去了，要不是我手快都抢不过来。” “这次不用抢，这一大盒都是您的，比我爸那边的货还要高一个档次呢！” “哎，谢谢楠楠。你是待会就回去？” “嗯，我还要和向恒去趟云科大学送年礼，约好了村里的船三点回去。” “我能跟你们一起过去吗？听阿杨说，你们村里现在有招待所了？” “可以呀，村里明天还要来一趟送机械厂的年货礼盒，申叔你要是明天想跟船回来也行，村里的船比客船还是方便很多的。” “楠楠呀，我要是想在村里过年，你们欢迎么？” “啊？可以吗？你不跟申大哥他们一起过年吗？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呀，申叔还可以感受下农村过年的氛围。” “小叔，你跟阿杨说过了吗？要不还是在我们这过年吧，过年我们一起去下沙村？” “那我还不如去楠楠那过年，阿槿也在，阿杨这大过年也是应酬多，这邻居也不走心，没意思。” “行啊，那申叔，待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呗？待会我们三点前到码头碰？” “行，我待会过去，那你先过去送年礼吧，别耽误了。” 黎念楠带着向恒先去的兴华书店，给路瑶路店长送年礼，是的路瑶已经从副店长升职成为店长了，顺便跟她说了年后恢复接翻译工作的消息。 最后两人去的云科大学找梁俊德，正好跟梁教授讨论下紫菜养殖的改进办法，看怎么样可以比较省时省力地扩大养殖面积。 梁俊德把两人带到空置的小教室，递给黎念楠一本书和一叠资料。 “小黎，我从鲁省那边找到了一些鲍鱼的养殖资料，你们那边有野生鲍鱼吧，你要不要带回去看看？” “要的要的，谢谢梁教授。这是给你带过来的年礼，还是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您尝尝。” “小黎，听说你们村里的招待所对外营业了，过年期间也照常营业吗？”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平时一般都是招待过来考察试验田的客人，过年没有客人的话可能会休假。你要过来玩吗？” “不对啊，师父，我也算半个客人，我现在就住在招待所呢。”自从村里的招待所建好以后，向恒就从沙奶奶家里搬了出来，在招待所那边租单间，每个月5块钱房租，餐费另算。 “我知道，这你现在也算是半个下沙人啦，没把你当外人。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除夕吧，农业局之前都是除夕到初三放假，初四上班，我估计初五就回去岛上。” “那就是了，除了向恒，过年这几天估计也没什么客人，招待所不一定营业。” “这样，小黎，方便的话麻烦你回去帮忙问问你们招待所，如果过年正常营业的话，我想过去住几天。” “啊？梁教授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不回去了，一来一回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行，那我明天早上帮你问过村里就给你发电报，你中午去邮局查收下电报，如果你愿意提前过来，明天下午可以去码头坐村里送货的船，直接到下沙码头，这样会快很多。” “哎，我明天等你电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代表下沙村村民们热烈欢迎梁教授到咱们村里过年。 过两天我家里就会准备炸年货、年夜饭，梁教授如果除夕前就来村里的话，到时可以跟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可以，我现在也放寒假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招待所那边可以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跟你们的船过去。” 向恒骑自行车把黎念楠送到供销社以后，就骑车回农业局了，他准备回家住一晚，明早去看阳省的下沙一号试验田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下午再跟村里的船回去下沙村。 黎念楠在供销社就看到胡静王栋，这两人看着还有点亲密呢，难道..... “咳咳，小胡同志，王栋同志，你们这是买什么呢？” “楠....楠楠，你怎么也来供销社了？”胡静以为黎念楠送完年货会直接到码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 “怎么，你们两个约着来逛供销社，我一个人不能来啊？”黎念楠打趣地从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走吧，咱去逛逛，我正想着买点东西回知青宿舍过年用呢。”胡静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栋一眼，拉着黎念楠的手就要往卖肉的柜台走。 黎念楠回头看了王栋一眼，嗯，看着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凑到胡静耳边说。“你和王栋这是......好上了？” “还没有，就是刚好今天一起跟船过来送货，想置办点东西过年，你别瞎说啊。” 听着像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王栋这人吧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不好猜他心思啊。 “行了行了，有机会我帮你套套话，现在咱们先去抢肉吧！” 黎念楠问过旁边的阿姨，才知道是年前特别增加的猪肉，每年说不准是哪一天，但就是年前这一周总会有两三次，哦豁，她可真是太幸运了！ 她自己肉票不够用，还把胡静和王栋的肉票借过来一起用掉，还买了一个不用票的猪头和猪肚，可惜她还要喂奶没口福。 过年嘛，一年才一次，肯定要多做点好吃的，今年还有包子、阿槿、申叔、梁教授，年夜饭也要准备点丰富又有特色的。 黎念楠回程的路上，都在想这几天要做什么吃的，工作什么的也不差这几天，明天去检查一遍下沙一号、紫菜养殖网、还有后山的黄豆玉米，就可以专心准备过年了。 第36章 卤猪头 黎念楠带着申叔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去抱包子，做了妈妈原来还是很不一样的，这是她第一次一个整天没有看到儿子，时不时就想着包子在干嘛、包子有没有哭。 “姐，放心吧，我这个舅舅还是很靠谱的。”黎念槿从厨房里把一直温着的饭菜拿到桌上，招呼申叔先坐。 “哇，哇，呜呜呜，哇......”小包子刚被黎念楠抱起就哭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哭这么厉害。 “包子怎么啦？想妈妈了吗？妈妈回来了哦，不哭不哭。”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用脸轻轻蹭着他的小脸蛋。 哪知道最喜欢妈妈的包子居然伸手用吃奶的劲推开妈妈，这才大半天，她儿子就不爱她了？！ 郑北川听到哭声，连忙从厨房出来，接过包子轻声哄着。 “怎么了？包子哭什么呀？妈妈回来了哦。”才说了第一句话，包子就抽噎着不哭了，这... “念念，要不你先去洗个澡？”郑北川闻着她身上的肉臊味和海腥味，怕是小包子洁癖犯了。 “郑北川，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买了猪头准备做卤肉！”黎念楠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准备好好讨论一番。 “媳妇，不是我...”郑北川把小包子抱着凑近她一些，果然，小包子又开始哇哇大哭。 “嘿，你这只臭包子，居然敢嫌弃你妈妈！”黎念楠伸出臭手摸了他的脸蛋，这才放过他。“申叔，要不要抱抱包子？” “不了，我身上也是一身的海腥味，明天再过来抱小包子，东西阿槿都给你了吧。” “给了给了，申叔下次真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他就一只小包子，用不上这么多东西。” “包子用不上，可以留着以后给二宝用。” 黎念槿看着申叔调侃姐姐，忍不住偷笑。 黎念楠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弟弟，抬手拍了拍他脑袋。“笑，你还笑，卤肉是不是不想吃了？” “吃吃吃，必须吃，姐，我帮你打下手，你让我向左，我绝不往右。”黎念槿这几天跟着到军营晨练，马上过年了，不少士兵都问他，姐姐今年准备做什么好吃的，还罗列一堆去年他们吃过的好东西。 要知道，那还是他亲姐姐呢，这么多东西他都还没吃过，他们这群人就是住得近占的便宜，今年他肯定得吃够本！ 申书骏看过黎念槿的房间，还是决定去招待所住，明天再过来。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和招待所的人员核实好，过年有客人的话，是可以安排人员值班接待的，顺道把申叔接到家里吃早餐。 “申叔，我今天估计有点忙，等今天忙完后面就有时间准备过年了，你今天是想待在家里跟包子玩，还是跟着我到处走走？” “你今天要忙什么？我跟着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去村里的试验田看看情况，然后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工作，下午去后山看黄豆和玉米，然后挖点东西。” “包子谁带？” “我和阿川请了村里的沙奶奶帮忙带包子，然后会负责准备家里的早午餐。” “这合规矩吧？小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沙奶奶和刘意都是挂在食品厂下面的，只是工资从我这边出。刘意现在算是我助理兼徒弟，今天去了附近几条村安排下沙一号年前的工作。” 回到家里，吃过早餐，她让黎念槿骑自行车去邮局给梁教授发电报，“招待所可过年今下三点前码头返航”。 然后她就带着申叔去看村里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地，检查看有没有异常，并且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除草和追肥工作，就打道回府吃中午饭。 “楠楠，你是没看到当时老黎那个嘚瑟样，天天拿着你的报纸到厂里，上班下班的都不离手，跟食堂打饭的大姐都要唠几句。” “那说明我爸疼我呀，挺好的，哈哈。” “以前是真没发现你还有种田的天赋，今年不在农业局工作，是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谈不上，总归还是先把红薯、玉米这两项的产量再往上提一提，然后搞些经济作物的农副产品吧。 爸年初给我寄的葵花籽，第二茬都已经种出来了，家里还有炒瓜子，至少葵花籽、花生、黄豆、椰子都还有很多研究空间。 最后就是食品厂的新品研发，我在食品厂是挂名的产品顾问，还拿了分红，每年总得给厂里开几款新产品的。” “挺好的，有想法就好，而且我听阿杨说了，你执行能力很强，在农业局熬资历确实浪费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沙奶奶还在院子里收拾猪头和猪肚，黎念楠到摇篮里晒太阳的小包子旁边，拿拨浪鼓逗他玩，等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拉开距离，知道小包子开始皱巴巴着脸准备哭的时候才松手。 申书骏把她手里的拨浪鼓抢过去，递给包子，把小包子抱到自己怀里，坐在廊檐下的竹凳上面，把包子逗得笑嘻嘻。 “沙奶奶，咱中午就煮个河粉简单吃点行吗？” “可以啊，汤煲里我煲了桂圆红枣鸡汤，你先喝一碗，我搞完这个就去煮河粉。” “不用，劳您受累，你忙着吧，我去煮河粉，再炒个番茄鸡蛋，咱们简单对付一顿，晚上再吃大餐，申叔行不？” 申书骏点了头，黎念楠才去了厨房。 于是乎，从镇上骑自行车飞奔回来的黎念槿，无比期盼着家里这一顿午饭，结果只看到锅里的菠菜蛤蜊河粉，和一小碗番茄炒鸡蛋，说好的卤肉居然还没下锅！ “姐，什么时候做卤肉啊？”黎念楠一边逗着外甥，一边大口吃粉。 “马上，待会煮开了我还要去后山一趟，申叔也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刘意呢？他今天没跟着你？”黎念槿知道，在他没来以前，刘意就是他现在这个跑腿的角色，基本都是听姐姐安排，指哪打哪。 “他今天去了附近村子看下沙一号的试验田，没那么快回来。” “行吧，我待会跟你们上山。” 黎念槿抱着包子，看着姐姐泡药材，垒砖灶，刷大铁桶。 “黎念槿，你是不会把包子放到摇篮里来帮帮你姐的吗？”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不是先学习学习嘛。”黎念槿亲亲小包子，把包子给了申叔，又把摇篮放到申叔脚边，才接过姐姐刷锅的活。 黎念楠检查着猪头和猪肚，嗯，沙奶奶洗得很是干净，她心里盘点着还有哪些食材适合做卤菜。 要说有嚼劲，鱿鱼、鲍鱼都是比较适合的，现在是来不及赶海了，明天早上让黎念槿去抓。 海带、莲藕、腐竹、香干，可惜豆制品还没做出来，莲藕也没有，怎么想着想着今天就只有一个猪肚和猪头肉啊，有点亏啊。 “沙奶奶，你知道现在哪里能买到鲜鱿鱼和鲍鱼吗？还有莲藕。” “上沙村就有莲藕，不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鱿鱼和鲍鱼的话干货是几乎家家都有，新鲜的不多哦，要不咱们明天出海？” “出海，村里的渔船要出海吗？” “不用村里的船，就老沙的船，老沙偶尔还是会自己出海打鱼的，鱿鱼应该不难抓，鲍鱼吧还是等退潮去赶海吧，不然要潜水到海底才能捡到。” “这样啊，我待会从山上下来去问问沙爷爷。” 黎念楠把香料用厨房的小锅炒香，再倒进院子砖灶上架着的大铁桶里，大火烧开，最后把整个猪头和猪肚放进去。 “沙奶奶，我们待会去后山，会尽快回来的，麻烦你看着火，半个小时后用小火慢慢烧就行，时不时要掀起盖子把猪头翻个面。” “行，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黎念楠、申书骏、黎念槿每人都背着一个大竹篓，提着小斧头、铲子、砍柴刀、草绳上了山。 等三人背着装满的竹篓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铁桶里霸道的肉香味已经飘到了院子外面。 刚走进院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不是沙奶奶，而是刘意，刘悦在堂屋陪睡醒午觉的包子玩。 “刘意，你忙完了？沙奶奶呢？” “嗯，忙完了，也安排好了未来一周的工作，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接下来一周可以不过去了。沙奶奶说回家里一趟跟沙爷爷商量出海的事情。楠楠姐，你想出海打鱼？” 黎念楠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逐一往外掏，“我刚随口问了几句，主要是想搞点鲜鱿鱼和鲍鱼放进去一起卤，现在这锅里就一个猪头和猪肚，多少有点单调了。” “我从上沙村那边带了一筐莲藕和一篮子鸡蛋，都是上沙村说给咱们的，我怎么塞钱也塞不过去。” “那咱们年后多给他们发一些蚝壳粉和肥田水，多预留一些给他们其他田地用。”黎念楠看着刘意手指的方向，哦豁，卤藕、炸藕盒、卤蛋、走起！ “阿槿，来帮忙，把这些鸡蛋洗干净，再垒个砖灶煮熟。” “全部吗？姐，你要不要留点补补身子？” “不用不用，全部煮熟，煮熟以后剥壳丢进卤水里面，咱们今晚吃。” “这么多鸡蛋，我们吃不完吧。” “分三分之一给军营，再分三分之一给食品厂。” “行吧，你是老大听你的。” “楠楠，我可以帮着做什么吗？”申书骏站在一边，看着每个人手上都有活计。 “申叔，那麻烦你洗三根莲藕，可以挑长一点的，洗干净然后切块就行。”黎念楠给了他一个木盆，带着他到水缸旁边。 “姐，那你呢？” “我去做调料，刚摘下来那么多葱姜蒜，你以为用来干嘛的？家里没什么海鲜了，我们今晚就吃卤肉饭行吗？再炒两个素菜。明天一早我们全家出动去赶海。” 本来还想说今晚能吃上大餐，但家里存货实在不算多。 等郑北川下班回家，黎念楠给他端了一个汤煲，让他先送去军营饭堂给大家添菜，食品厂的则是刘意和黎念槿一人一个大碗端过去的。 等沙奶奶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炒蒜蓉茄子，跟沙爷爷约好了明晚半夜出海，船小，只能带两个人，黎念槿和刘意主动请缨。 几个人都是人手一碗卤肉盖饭，桌上放着一盘蒜蓉茄子、一盘土豆丝、一盘葱油手撕鸡，鸡肉是中午炖汤里面的那只母鸡，还有一大碗菠菜蚝豉汤。 第一次吃到姐姐亲手做的卤肉，十分捧场的吃了三大碗，黎念楠觉得自己不能直视眼前这个，来了岛上越发放飞自我的弟弟。 申书骏也是赞不绝口，“要是老黎在的话，我多少要跟他喝一杯。” “谁让爸不过来，没口福也没办法。”黎念槿说着风凉话，筷子动得飞快。 “要不年后我再做一次，阿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应该坏不了吧。” “可以啊，姐多做一份，我要带回宿舍吃。”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黎念槿还在院子里洗碗的时候，陈立顺带着梁俊德来了。 “梁教授，大顺哥，你们这是刚到？还没吃饭吧？” “没吃，梁教授说想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黎念楠让两人坐下，“家里还有卤肉，要不吃碗卤肉河粉先填填肚子？” “行，麻烦楠楠了。”黎念楠给申书骏和他们俩做了介绍，自己去的厨房煮河粉，郑北川正在房间哄包子睡觉。 等黎念楠端着两碗河粉过来的时候，申书骏和梁俊德聊得正开心，原来两人还是招待所的邻居。 约好了明天去赶海的时间，几人才散了，黎念楠这才有时间和自家老公抱抱亲亲，还好忙完今天她就算是给自己放假了。 “阿川，军营今年还是除夕放假初四上班吗？” “对，怎么了?”郑北川搂着洗过澡后香香软软的媳妇，比生包子前还要软糯，还有一股奶香味。 “我这几天准备炸年货，备点东西过年，今年年夜饭阿槿、申叔、梁教授估计都跟咱们一起吃，我想准备丰富点又有下沙特色的，到时也送一些去军营食堂？” “都可以，看你，你别太操劳，身子还没恢复好呢，粗重活都让阿槿做。” “嗯嗯，知道的。他和刘意明晚跟沙爷爷出海打鱼，应该不危险吧？” “还好，沙爷爷都是老渔民了，这几天也没什么大风，不会有事的。”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 “那就好，可惜你年前没假期了，我还想等着你潜水抓龙虾和鲍鱼呢。” “我翘一天晨练去给你抓？” “啊？不好吧。我就说说，等年后放假也行的。” “没事，晨练不影响什么，我明天跟老季说一下，就去抓龙虾，捡鲍鱼，还想吃什么吗？” “鱿鱼，阿槿他们出海就是去抓鱿鱼的，我想放点鱿鱼和鲍鱼到卤水里面卤，肯定好吃。” “行，我知道了，明天给你抓。”郑北川没忍住，手悄悄从她衣摆探进去，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 “阿川...还不行。” “我知道，就亲亲好不好？” 嘴上说着亲亲，最后还是黎念楠用手...... 行吧，老公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很值得奖励一下。 第37章 新年出任务 一家人是铆足了劲要过一个肥年，郑北川一大早拎回来一桶龙虾、螃蟹和还有一小桶鱿鱼、鲍鱼、海参，做了一部分卤煮海鲜，留一部分养着除夕吃。 年二十八清晨刘意和黎念槿跟白爷爷出海回来带回来几条大海鱼，一大桶大大小小的鱿鱼、墨鱼、海星，还有一条大海鳗，当天大伙就吃上了照烧鳗鱼饭，做了一批炸鱼蛋。 应黎念槿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他和刘意补觉以后做了好几种口味的鱿鱼丝，咸中带甜的蜜汁口味、香辣口、原味、还有干巴巴极其考验牙口的炭烧口味，自家弟弟，宠！ 郑北川提前两小时下班，带黎念楠到邮局给黎父和郑父打电话提前拜年，给黎念槿、刘意、刘悦买了一身成衣。 他原本想给黎念楠也买两身新衣服，但黎念楠前几个月做了两条孕妇裙子，前几天托田婶刚改好腰线，坚决不要新衣服，于是新手爸妈夫妻俩都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 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带媳妇回家的路上。 “媳妇，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怎么说？” “难得想给你买两身衣服，你都拒绝我，这样很不好。” “那是因为刚好我有两条新裙子了呀，现在我没有之前下地那么多，干的也是轻省活，穿裙子也可以，咱没必要乱花钱啦。” “除了聘礼那台收音机，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媳妇，我......” “但是你钱都给我管着呀，阿川，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在意的不是你给我买了什么，而是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我有想要添置的东西，哪次没跟你说？” “那石磨、大铁桶、书架什么的都是家里要用的东西，也不能算是我买给你的啊？” “怎么不算，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怎么抬回家，怎么组装？老公，咱真不用介意这些。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没给你买过东西呀。” “我没这个需要啊，部队里啥都有，家里你也安排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不就是咯，一个道理呀，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俩都觉得舒服自在开心就可以了。” “行吧，媳妇说的都对！” “是的，郑先生这么想是对的。”黎念楠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她很喜欢这种两人忙碌中抽一点小时间来独处约会的过程。 —————— 年二十九，村里分粮发分红，得益于今年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社企合作的下沙食品厂，村委大手笔地专门从榆县养殖场买了一头大肥猪、十五只鸡，现场宰杀分肉。 黎念楠今年没有工分，她花了2元把猪头、猪下水、全部鸡脖、鸡爪、鸡杂包圆了，另外花2元买了一条猪腿，还拿到了食品厂正式员工的特大号年货礼盒。 回到家里，就带着一群人忙活起来，家里不养闲人，天皇老子来了只要想吃都得干活。 刘意黎念槿处理猪下水、猪头，申书骏处理鸡杂和猪蹄，黎念楠调了面团教刘悦做猫耳朵、蛋散，梁俊德剁肉馅和蔬菜准备炸丸子，沙奶奶洗莲藕茄子土豆红薯芋头等等，她本人调了炸浆开油锅，至于包子？舒舒服服躺在摇篮里晒太阳。 第一批先炸肉，鱿鱼圈、鸡爪、鲍鱼片、肉丸、鱼块。 第二批炸丸子，猪肉丸子、萝卜丝丸子、菠菜肉丸子。 第三批炸藕盒、茄盒。 最后一批炸薯条、红薯条、芋头条、猫耳朵、蛋散。 她重新煮了一锅卤水，前两天的老卤重新调味加料卤猪头、猪下水、猪蹄、鲍鱼，今天的新卤水卤鸡脖、炸过的鸡爪、鱿鱼、大虾、海带、莲藕、土豆。炸货给军营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了一些，卤肉给军营一半添菜。 除夕当天，一大群人早晨去了赶海，黎念楠抱着还没睡醒的包子在海边踩水。 写了福字、贴了春联、做了最后的打扫，黎念楠给黎念槿、刘意、刘悦送上了新衣服，让他们待会早点洗澡洗头好换上新衣服。 给刘意和沙奶奶提前发了大红包当员工福利，村里人都默许了两人现在就是黎念楠的“员工”，她也没有另外准备年礼，就直接发了红包。 除了昨天的炸货和卤肉，黎念楠煲了海带鲍鱼蛤蜊鱼丸汤，指挥着郑北川和刘意做了肉沫豆角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鱼、小白菜炒卤猪肚、拔丝红薯，加上两盘炸货、两盘卤煮，九菜一汤十全十美。 郑北川作为一家之主，起筷前举起杯子，“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申书骏、梁俊德、黎念楠、黎念槿、刘意、刘悦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恭贺新禧。 下沙村的村民们今年都过了一个前所未有富足的新年，村里今年分的细粮多了，去年5公分才能兑1斤细粮，今年2工分就能兑1斤大米，还发了几斤猪肉、半只鸡、5斤花生油。 食品厂效益好，村民们作为股东，每人都分到了60多块钱，家里人口多的能拿到两三百；不少人年底这个月，给食品厂打零工、卖蘑菇也小赚了一笔。 而且食品厂的产品好吃，年底三天以低于供销社日常售价的供货价格，给村里人限购出了一批年货产品。 平时一年到头只顾着听村里安排，或扎在地里埋头苦干，或泡在海里捕捞鱼获，这过年放假闲下来了，村民们才有心思回想，对了，这些都是小黎知青来到村里之后带来的变化。 此时，纯朴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明天大年初一必须要给郑家包子小朋友发大大的红包，给黎家弟弟多送点村里特产，给小黎知青多送点水果果干，给郑营长......哦不，郑营长向来不收东西的，还是多送点给小黎知青好了。 大年初一，郑家院子里，郑北川一家四口从一大早开始就不断接待来拜年的村民们，避无可避，仿佛全村人都约好了要来他们家里开会似的。 黎念楠拉着老公、弟弟、儿子，果断提了东西去村长家避避，哦不，去拜年，这才从田婶嘴里听说大家这是要感谢黎念楠带领大家搞的下沙一号、菌包、食品厂，行吧，避无可避。 黎念楠给村里孩子们回了大红包和零食大礼包，就带着人上后山、去海边、到军营、去阳省，尽量不到天黑不回家。申书骏和梁俊德本想来体验一下渔村生活，结果被拉着到处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确实见了很多城里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 年后复工，众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黎念槿也快要开学了，这次黎念楠又做了一小批炸货和卤肉，让他带回家里给黎父尝尝。 黎念楠正式回归职场，从榆县的兴华书店接了一本机械类的期刊翻译，其中有一篇是讲家用轻小型新农具的，黎念楠把原稿和翻译稿都多抄了一份备用，准备下次到阳省和机械厂的何严同志探讨一下。 年前梁教授给的鲍鱼养殖材料，黎念楠也仔细看了，资料上的鲍鱼养殖是通过海底沉箱养殖，但下沙村目前的资源来说，还是比较难实现长期海底沉箱的。 其实通过年前的紫菜网养殖，黎念楠觉得自己有摸到一点滩涂养殖的入门，适逢春天，正是很多动物的繁衍育苗期，她可得抓紧时间找几个老渔民了解下鲍鱼和生蚝的习性，看怎么抓取幼苗来测试养殖。 正当黎念楠忙着整理分析鲍鱼和生蚝习性的时候，郑北川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次是要联合阳省海军执行南海巡防任务，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郑北川抱着包子，看着媳妇到处倒腾帮他准备行李，结婚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念念，不用收拾那么多东西，这次要出去一个多月，船上会储备足够的食材的。” “中途有补给点吗？” “目前知道的，至少会途经两个有淡水的岛，会安排补给的。” “船上有冰箱吗？” “还不确定，阳省新下水的两艘新船是有冰柜的，但不确定这次是不是这两艘船执行任务。” “出发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明晚，具体时间点不能说。” “行，你明天中午回来一趟，叫上石头和小高，我用培养基给你们挖几筐青菜，果干、调味料也多准备一些。” “好，谢谢媳妇。” 黎念楠走到他身边坐下，捏着包子的小短手，“不是说好不说谢谢的吗？” “我那是替战友跟你说的谢谢。”郑北川握住她捏着包子手的那只手，一家三口大手包小手。 “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别太操劳了，照顾好自己和包子，有事多去找村长和老季帮忙。” “知道啦，你放心，你也要多注意安全，要记得我和包子在家等你。” —————— 这天早上，黎念楠找食品厂买了3斤干蘑菇、5斤鱿鱼丝、5斤烤鱼饼、10斤各式果干、5大瓶蘑菇酱、1大瓶耗油、1罐提鲜粉，还买了10个已经长满菌丝的菌包。 又从家里分装了1包白糖、1包盐、两大包菜干、1包干菊花、1包干柠檬片、1罐麦乳精、1包黄豆。 腾出来4个培养基，从院子里移植了菠菜、生菜、韭菜、小葱，再备上2个培养基给他们发豆芽。 把发豆芽和种蘑菇的步骤详细写下来，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数着手指看还有什么缺的。 虽然她没在海上飘过这么长时间，但想想也知道，海上不缺海鲜，不缺阳光，就缺淡水和蔬果。 中午郑北川带着江磊、高鹏提着几个饭盒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几木盆青菜和两个大背篓。 “嫂子，这些都是要给咱们带上船的吗？” “对，你们待会吃完饭都带过去，船上粮食够吗？要不要再带点大米、红薯。” “不用了，粮食还是有的。”郑北川心里感动，拉着媳妇到饭桌旁边坐下。 “谢谢嫂子，嫂子放心，船上有安排士兵专门负责做饭，不会饿着郑营长的。” 郑北川晚上下班回来匆匆收拾了两套衣服，跟媳妇儿子告别就回军营了，营里还要做出去前的最后安排。 —————— 黎念楠这几天拜托村里两位老渔民出海帮忙打捞一些小鲍鱼，这两个月是很多海洋生物产卵生幼崽的时期，村里的大船是不被允许出海的，家里的小渔排不带发动机的才可以出海。 她带着刘意做了两个三层的网笼，每一层用一块海里石板垫底、铺一层紫菜海草，把渔民捞回来的鲍鱼幼苗每层放一些，又把网笼系在平常能捡到鲍鱼的那片海滩石块上。 至于生蚝，她在原来的地方，围了半圈的木头栅栏，系上渔网，在木头两侧垒了石柱，只能勉强算是半养殖半放养，希望是能提高这片区域的生蚝数量。 这天沙奶奶陪沙爷爷去了镇上卫生所，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在海边查看鲍鱼笼子。 刘意带着高鹏跑过来找她。 “嫂子，季指导让我带你过去，有份紧急电报需要你帮忙查看翻译。”高鹏跑到黎念楠身边小声说道。 “需要多久，我能把包子带过去吗？” “我也不清楚具体内容，要不你还是把包子背上吧。” “行，刘意，待会沙奶奶回来，你跟她说下我和包子过去军营了，让她今天不用来我家了。” “知道了楠楠姐。” 黎念楠把背带解开，把包子抱在前面就要跑着去军营。 “嫂子，要不我来抱包子吧？抱歉今天营里的自行车被骑出去了。” “行，麻烦你了小高。”黎念楠知道自己身体，把包子递给他，她卷起背带就开跑。 等高鹏抱着包子，把黎念楠带到季时遇办公室的时候，黎念楠还上气不接下气。 “小高，你先抱着包子去外面等。”等小高出去以后，季时遇才让黎念楠坐下，给她递了一页纸，是保密协议。 “嫂子，这是常规流程，咱们开始工作之前，要麻烦你先签一份保密协议。” “好的。”黎念楠快速浏览了保密协议，签好名字，递给他。 “这是阳省海军传过来的电报，说是老郑他们这次一起出航的新船发回来的，你看下能不能尽快翻译出来。” 黎念楠接过电报一看，有两句是鹰语字母但却不是鹰语单词，她把电报原文抄了一遍，逐行翻译。 剩下那两句非鹰语单词，她用中文标记了发音，并且试着读出来。 “这两句我知道，这听着像是日语，你再读一遍？” 黎念楠又别扭地读了两遍，季时遇接过她手上的纸笔，在那两行下面补充。 所以两人合作翻译出来的完整电报是，“东经114°19，北纬15°51，后天1点鲨鱼猎豹老鹰集合，带齐工具，留意明天信号，时刻准备执行计划。” “嫂子，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回个电话，待会如果没其他事我让小高送你回去。” “好的。” 后来季时遇安排黎念楠和包子在郑北川的宿舍住一晚，以免稍后阳省有其他消息和任务过来。 这还是黎念楠第一次独自住在郑北川的宿舍，宿舍里还是他们新婚夜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身边的人从老公变成儿子，黎念楠哄睡包子以后，对他们这次任务忍不住胡思乱想，接近清晨才迷糊睡着。 第38章 负伤 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以后，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天，再次见到来找她的高鹏。 “嫂子，郑营受伤了，目前在阳省军区医院，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黎念楠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试着靠指甲扎进掌心的疼痛感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你们怎么过去，几点出发？” “我们坐部队的船先去阳省码头，然后转军车去医院，季指导让我过来通知你，我们十一点出发。” “我知道了，我交代下手边的事情事情，把包子安排好，尽快去军营找你。” 黎念楠把包子托付给沙奶奶，拜托她和沙爷爷直接住到家里，顺便帮她打理院子，把包子吃的用的玩的东西通通从主卧里搬出来放到客厅，给沙奶奶留了30块钱。 又去隔壁食品厂找陈立顺和刘意，说自己要去阳省部队找郑北川，拜托刘意这几天重点跟进鲍鱼笼子和刚做好的新款平菇菌包。 最后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带了三百块和一大叠票据，带上家里剩下的饼干、鱿鱼丝，把主卧房门锁上就骑上自行车往军营赶。 这次过去阳省的只有高鹏、黎念楠、原牧同，坐部队的快艇过去，速度比渔船要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阳省军区医院。 三人赶到病房的时候，郑北川还没醒，床边凳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军人。 “你好，我是郑北川的妻子，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黎念楠小声跟军人同志打招呼，迫切地想要知道郑北川到底怎么了。 “嫂子你好，川哥他肩膀中了枪，已经做手术把子弹拿出来了，现在麻醉还没醒，医生说等醒来再叫他过来检查。” 军人苏致宇立马站了起来，跟黎念楠说明现在的情况。 黎念楠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看着他裸着上半身，右肩上缠着的纱布还带着血，才又把被子盖好。 “同志，谢谢你照顾阿川，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先去休息吧。”眼前这军人同志，军装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眼睛充血，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没事，等川哥醒来再回去。\"苏致宇把床边的椅子让给她，他自己靠墙站着。“嫂子，川哥这次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真的非常抱歉，川哥养伤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黎念楠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如果涉及军务保密，就不用说了，我...理解的。” 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抓着郑北川没有打点滴、空着的那只手，人还在就行，总归能养好的。 “我是阳省陆军，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恍惚走神了没有注意到敌人的情况，川哥把我推开的时候帮我挡了一枪。嫂子，对不起。” “不怪你，你们是战友，阿川救你自然有他的打算，或许这是损伤最小的办法，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晚点再过来也行。” “那嫂子我先回宿舍洗漱下，待会给你们送饭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小高，原同志，你们也先去忙吧，去看看其他战友的情况，阿川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等三个大男人都出去以后，病房里就剩下夫妻俩，黎念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默默流泪，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能放下来。 “念念，别哭，我没事。”郑北川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顺着手的方向，就看到自家媳妇咬着唇默默哭泣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念楠随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凑近看他的脸色。 “没事，刚动完手术，休息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包子呢？你自己过来的吗？” “包子在家里，沙奶奶照顾，小高带我过来的。咱们晚点聊啊，我去叫医生，你等会啊。” 黎念楠跟走廊的护士说了就马上回到病房守着郑北川。 “真没事，而且我避开了要害，不严重的，养养就行。”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答应我出任务注意安全的，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也不想想......” “啊，媳妇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怎么样了？”黎念楠凑近看伤口，郑北川趁机亲了她一口。 “伤口没裂开，麻药刚过，伤口疼是正常的，媳妇，我想你了。” 黎念楠翻了个白眼，想揍他又不忍心下手，行，先欠着！ 医生过来检查过郑北川的状态以后，黎念楠絮絮叨叨地问着郑北川最近养伤的注意事项，医生留了消炎药和止痛片，嘱咐着消炎药必须吃，止痛片病人自行判定，要是伤口痛得厉害可以吃一片，每天最多吃两片。 郑北川跟黎念楠聊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睡了过去。 苏致宇洗漱过后，提着六个饭盒过来，给黎念楠留下一盒小米粥、一盒炒饭，又给隔壁病房的小高他们送去四个饭盒。 高鹏把洗干净的饭盒送回到郑北川的病房时，看到坐在床边的黎念楠和坐在另外一张空病床上的苏致宇，莫名觉得两人长得挺像的。 “苏同志，谢谢你的饭盒，明天我们会自己去医院食堂买饭的，就不用再麻烦你了。”高鹏把空饭盒放到苏致宇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客气，应该的，你们这几天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我们待会过去军区招待所安排房间。嫂子，你有找村长开介绍信吗？” “啊？没有，我太着急，忘了。这现在能补吗？要怎么补？” “没事，嫂子，我待会回办公室找指导员帮你开好送过来就行，先开五天的行吗？”苏致宇作为阳省军营的主人家，快速地提出解决办法。 “可以的，麻烦苏同志了。你明天方便的时候再送过来就行，我今晚会守在病房。” 郑北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的三人，跟高鹏了解了其他几个人的伤势，知道自己是最严重的那个，这才放心。 他让高鹏和黎念楠先去外面等会，他得跟苏致宇了解任务完成情况，约好明天团长和政委过来病房，他们俩汇报任务情况。 病房里再次剩下两人，黎念楠这才拿起还微微暖的小米粥，喂郑北川吃下。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招待所住了三晚，见郑北川伤势稳定下来，除了右手不能动以外，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家，不然包子这么小一个人在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不用，我明天办出院，跟你们一起回去。”郑北川背靠枕头，拉过她的手安抚道。 “可是你的伤这么严重，镇上又没有正规医院，你还是在这边再养一周吧。” “没事，回去我让老季帮我换药就行，这流程我们俩很熟悉的，你别瞎操心，我也想咱们小包子了，这次养伤至少有一个月病假，刚好可以好好陪陪你们。” “谁要你陪啊，就算陪也要你健健康康地陪，我才不稀罕你休病假呢。” “嗯嗯，知道，就这一次。” 夫妻俩开了药、带着纱布绷带碘伏，按来时的方式先坐车再转快艇回家，苏致宇再三表示感谢，给郑北川送了一堆东西，结果夫妻俩以带着病人不方便带回去为由，只留了一包白兔奶糖。 苏致宇只得留下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过段时间亲自上门送礼致谢。 郑北川看着苏致宇和黎念楠相似的眉眼和脸型，他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他这张脸，郑北川才会在战船上格外关注他，这才留意到他走神帮他挡了一枪。 部队军车到了阳省云市市区，黎念楠跟车上司机、原牧同沟通，能不能送他们去阳仁堂一趟，她想带郑北川去找白爷爷看看，拿点补身体的中药。 小高和另外三名受轻伤的下沙士兵，昨天就已经由阳省军队派车派船送回白沙镇军部休养。 黎念楠把郑北川带到白家把脉开药，先把郑北川送回车上，她快速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给郑北川买了两件短袖衬衫、一条长裤一条短裤，再买了点饼干、糕点、罐头待会路上应急填填肚子。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快艇终于到达了下沙码头，郑北川没有直接回家，坚持先回军营和老季总结讨论这次任务工作，黎念楠无奈答应，自己先回家里看包子。 “楠楠，郑营长怎么样了？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沙奶奶正在院子里编竹篓，看见黎念楠推开院门进来，她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裹。 “沙奶奶，阿川也回来了，他先回军营一趟，待会就回来，肩膀受伤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包子呢？家里都还好吧？” “在堂屋，老沙陪着他玩呢，家里没事，就是包子想你了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沙奶奶，麻烦你叫刘意过来下，我有点事找他帮忙。” “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沙爷爷听到声音，抱着包子从堂屋走到院子。 黎念楠看到包子，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包子接过来，亲亲抱抱好一会才稍微松开。 “沙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村里哪里可以买几只母鸡吗？我想炖汤给阿川补补身子。” “知道，平沙村就有，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就要能行吗？” “行，我现在过去帮你挑几只，要多少？” “先要五只。”黎念楠单手抱住包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二十元递给沙爷爷，“沙爷爷，你看够不够，要给票吗？” “不用，你出门前留的钱还在，那个就够用了。村里买东西你也知道，有票是一个价格，没票是另外一个价格。” “行，那就不给票了，麻烦沙爷爷了。” —————— 下沙军营，郑北川叫上江磊到了季时遇的办公室。 “老郑，还好你这次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嫂子交代。” “嗯，我没事，石头，你先说下任务最后完成情况。”郑北川坐下，调整好自己的右手位置。 “郑营、季指导，这次任务击毙了三名敌人，活捉两人，跳海逃窜一人下落不明，缴获了一批m1911米式手枪、一批k18袖珍转轮手枪，目前犯人和缴获品都在阳省军营。” 听到有一人逃窜，郑北川皱了皱眉。 “是朝我开枪的那人逃窜了吗？” “根据阳省发过来的报告，是的。” “阳省那边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季时遇把审讯结果的档案袋递给他，“目前已知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运送这批枪械并分派到罪犯所在的各个目的地，但准备枪械的最终目的还没有审出来。” “老季，你联合阳省向上级请求查询，他们交易地点附近的保密单位信息，我们尽快排查一遍各单位新进人员以及近期有关键进展的研发项目。” “可以，我明天和苏致宇电话沟通。” “石头，你明天安排人手去镇上军部慰问受伤士兵，看他们是愿意留在镇上养伤，还是回来咱们军营。” “好的营长。” 几人说完正事，季时遇才有机会问他受伤的情况。“老郑，你之前和苏致宇认识？” “不认识，他一个陆军营长我上哪认识去。” “那你还这么英勇保护他，你得记得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回来。” “嗯，我知道，就是看到他面善，在船上多留意了下。我在家里养一个星期，陪陪媳妇孩子，这个星期营里的事情你多担待。” 季时遇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应该的，你好好养伤，一个星期不够再休息一个星期也可以。另外这次你们截取回来的电报，嫂子有帮忙翻译，这记功劳我会在任务报告写上去。” “行，没问题。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看看包子。” “嗯，石头，你骑军营自行车把老郑送回去。” “好的，季指导。” —————— 等沙爷爷提着鸡笼回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旁边，村长、田婶、陈立顺、刘意也都来了。 黎念楠和大家说了几句郑北川肩膀受伤，要在家养一段时间，就让大家先回去了，她明天就恢复正常办公。 接下来一周她主要在家里和食品厂办公，家里小的小伤的伤，她得多顾着点，让大家有问题直接来家里找她。 又跟刘意了解这几天鲍鱼笼子、紫菜网、生蚝柱的情况，等过几天她再去看看吧，这几天郑北川身体最为重要。 第39章 下沙一号采收－拉电 郑北川在家里待了四天，除了右手上厕所洗澡不太方便，其他方面问题不大。他提出跟黎念楠去海边，看她最近的养殖试验，看有哪些事情是自己能帮媳妇分担的。 郑北川、黎念楠、刘意、向恒抱着包子，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向海边养殖区。 “师父，阳省那三条村的下沙一号可以收割了，你要到现场看吗？我好安排时间。”向恒走在刘意旁边，语气轻快地说着，他独立跟进的第一块试验田终于要采收了。 “楠楠姐，这边三条村子的下沙一号这几天也可以收了，你看怎么安排？” 黎念楠这几天都在家里和食品厂活动，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过下沙一号了。 “阳省的我就不去了，向恒你到时把产量数据跟我说一下就行，整个种植节点和关键步骤也整理成种植报告，上面同意的话你就给我抄一份，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但是你自己手上必须留一份。 你明天尽快给云市市委书记申杨打电话，看他要不要去现场看采收，约好采收时间。” 说完阳省的安排，黎念楠又转头看刘意，认识了一年多，眼前的少年从初相识带着防备和冷漠，到现在温润少言的样子，已经成长为她的得力助手。 “刘意，白沙镇的下沙一号，你让村长出面跟镇领导联系，尽量让镇级领导、甚至榆县县级领导也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咱们这次要为后面的大面积推广做准备。” “念念，我联系穹省军区，让他们也派人过来视察行吗？” 郑北川听到这次终于要安排大面积推广了，想把军营也带上，这样他们以后至少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靠外地补给。 “可以，那最好不过了，穹省采收时间安排在3月1号早上八点开始，你们俩通知的时候把时间也说上，至于他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吧。” 有了之前的采访报道，黎念楠相信穹省的领导十分乐意抓住这个机会的。 —————— 向恒把阳省的下沙一号采收提前两天，在3月1号当天，他就把阳省的种植报告和数据呈给黎念楠，这天阳省的申杨、季程也到了白沙镇。 还有提前到达的穹省军区后勤主任、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一行人都换了一身旧衣裳准备亲自下地采收。 下午四点，一行人到了下沙村晒场听这次采收的总结汇报，陈立顺安排人煮新米、准备晚饭。 黎念楠主持这场会议，先让向恒汇报阳省的情况。 向恒紧张地深呼吸，看到师父鼓励的眼神，才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阳省安排了塘东村、塘西村、水门村三条村子的试验田，其中塘东塘西是半亩中等田，水门是半亩下等田，从10月中旬下秧苗，上周已经达到采收标准，按这个时间算从下秧到成熟是115天。 折算亩产量，塘东390公斤，塘西380公斤，水门350公斤，整体产量均超过三条村子的历史最高粮食产量。” 黎念楠示意他先坐下，“我们先听完所有汇报数据，大家有疑问可以到时候一起提出，接下来是刘意汇报白沙镇的情况。” “好的，白沙镇安排的是上沙村、平沙村、后沙村，上沙村是半亩上等地折算亩产420公斤，平沙村半亩中等地亩产394公斤，后沙村下等地半亩370公斤。 和阳省一样是十月中下秧苗，前段时间就已经达到采收标准，由于郑营长和楠楠姐这边的情况才安排了今天采收，按照达到采收标准计算，从下秧苗到成熟是108天。” 刘意汇报结束就坐下，等着黎念楠汇报下沙村的情况。 “下沙村是最早安排试验田种植下沙一号的，数据大家在报纸上已经看到过，上一次的中等地亩产440公斤，盐碱中和地亩产400公斤。 这次下沙村安排的是3亩盐碱中和地，平均亩产是410公斤。 从这次阳省、穹省白沙镇、下沙村的种植情况来看，我认为产量和种植方法已经相对稳定，可以进一步扩大种植面积，想跟在座各位领导商量如何安排。” 申杨作为黎念楠的自己人，当仁不让首个发言，表示希望在阳省三条试验村周边，发动至少3个镇级种植分别种植10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穹省军区后勤主任作为郑北川的同事，也提出希望派人过来学习经验，在穹省军区安排5个营地进行开荒及盐碱地中和，分别种植3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自行开了个小会，他们当时希望整个榆县的盐碱地都种上下沙一号，但考虑到蚝壳粉及人手安排。 他们委婉地提出先从白沙镇辐射到整个榆县8个镇街，会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保证每个镇街至少种植5亩。 至此，本次下沙一号采收圆满成功。 向恒负责对接阳省的下沙一号需求，农业局协同安排工作，至此黎念楠不再跟进阳省的工作，如需采买蚝壳粉、肥田水，需向下沙食品厂走采购渠道。 刘意负责穹省军区及榆县的下沙一号跟进，榆县及白沙镇会尽快安排人手资金，到下沙村建立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并由黎念楠作为主要负责人，另外会安排一名财务、一名行政过来驻点，其他人员由黎念楠安排。 由于刘意的背景成分问题，目前所有官方机构都是不能接收刘意成为正式员工的，黎念楠跟领导们明确表示，她会照旧让下沙食品厂出面给刘意发工资补贴，从她私账出这笔费用。 黎念楠借机提出给下沙村拉电线的需求，不管是下沙一号研究基地、下沙食品厂、下沙军营，用电需求都是越来越高的，柴油发电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用电需求。 榆县副县长允诺，未来一周内会和供电局落实拉电事宜，尽快拉电。 最后，众人在下沙村吃了一顿豪华便饭，各类海鲜、食品厂农副产品、下沙一号新米等。村长和陈立顺出面，给每位领导送上一份下沙特产及5斤新米，这才把领导们送回招待所休息。 —————— 下沙村通电以后，郑北川就恢复了到军营正常上下班，减少自己的体能训练，主要起一个监督和安排任务的作用，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和媳妇儿子培养感情。 黎念楠和陈立顺商量，从白沙镇上高薪挖了一名做豆腐的退休老爷子聂邢过来，点卤这工作他们试了很多次还是不太稳定，豆制品的市场她认为还是很大的，必须尽快推进。 聂邢早年丧妻，女儿嫁到了桂省，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去年他在镇上豆腐坊摔了一跤以后，养好身体就没有再去上班，平时到废品站找老陈喝茶下棋，黎念楠也是通过陈大爷认识的聂爷爷。 如今，下沙食品厂出钱出力，给聂邢租了三个月招待所，并且承诺会给他预留一间食品厂宿舍，把人请到了食品厂指导做豆制品。 榆县的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决定建在黎念楠院子后面的山腰上，陈立顺也顺势以食品厂名义出资跟村里承包了这座山头，一年300元，租了十年。并且留了两块地，准备把竹林清掉一部分，盖上两栋三层员工宿舍和5座一层三房独门独户小院。 黎念楠和陈立顺、刘意到后山考察做规划，除了目前留出来建研究基地及员工住房的土地，黎念楠重新规划了黄豆田、蘑菇棚、蜂箱、魔芋地。 刘意负责从水潭附近移植一些中小植株的魔芋、生姜，陈立顺负责联系养蜂人建蜂箱以及配合黎念楠准备蘑菇棚，黎念楠则负责尽快种下黄豆。 —————— 黎念楠提着一小筐桑葚、树莓到家的时候，郑北川也带着苏致宇朝家里走。 他们进门的时候，黎念楠正拿着一碗桑葚果泥给包子甜甜嘴，咱家包子这几个月这么乖，怎么不值得一碗果泥小零食呢。 “嫂子好，这是我带过来感谢川哥的东西，你们留着慢慢吃补补身子。”苏致宇把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都放到桌子上，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口琴和木雕小老鼠送给包子。 黎念楠看着桌上这一大堆，比他们上次离开阳省军区的时候推辞掉的那一堆又多了不少。 她无语地看向郑北川，让他看着处理。 “留着吧，我已经留了一部分给营里的兄弟了，这些你和包子都用得上。” 郑北川也是很无奈，他也想不通苏致宇到底是怎么提着这么大包东西，从阳省军营又是车又是大船倒小船的过来的。 “行吧，那这次我们就收下了，苏同志，下不为例好吧，这个恩情就算报答完了，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提啊。” “可以，我给爸妈也发了电报，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起上门答谢的，但他们任务重走不开。”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黎念楠把桌上的东西挪到旁边的藤椅，又给苏致宇倒了茉莉花茶、放了两包芒果干、鱿鱼丝就让他们俩自便。 黎念楠到厨房看着沙奶奶准备好的党参枸杞鸡汤、蛤蜊蒸蛋、蒜苔炒鱿鱼。 她把煲汤的鸡拿出来拆了鸡肉，重新下锅调味做了个手撕鸡，炒了西红柿鸡蛋。 泡了干河粉，放豆芽菠菜腊肠，添了一盘湿炒河粉做主食。 这才把饭菜都端上桌开饭。 “苏同志准备在这边待几天？”黎念楠盛了一碗汤放到苏致宇面前。 “谢谢嫂子，我后天跟你们食品厂的送货船回阳省，这两天会住在村里招待所。”苏致宇端起汤碗喝汤，看着面前一桌菜，谈不上大鱼大肉，但比寻常人家还是好很多了的。 旁边摇篮里的包子闹得厉害，黎念楠把他抱到房间里先给他喂饱，让他们俩先吃饭。 等她抱着包子再出来的时候，包子拍着她，就要找苏致宇，啧，以前也没见小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小包子，你矜持点行不行。 苏致宇笑着把包子接过来，左手抱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右手吃饭。“这些菜包子能吃吗？” “他刚吃饱了的，你给他喂点汤、吃点蒸蛋尝尝味就行，麻烦你了啊，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的。”黎念楠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致宇坐在黎念楠对面，郑北川再次看着眼前的三张脸，这次加上包子，他居然离谱地觉得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什么鬼！ 郑北川甩了甩头，又招呼着苏致宇吃饭，这盘炒河粉他是没口福的，只能浅尝几口，明明他肩膀的绷带都已经拆了的。 黎念楠跟苏致宇聊了几句家常，这才知道他是京市人，因为父母几年前工作外派到南方，他才申请调了过来阳省，一待就是两年。 吃过晚饭，平常已经要睡觉的包子还抓着苏致宇不放，黎念楠把碗洗了，洗了一盘桑葚树莓端到桌上。 她坐在郑北川旁边，看着苏致宇带娃，小声和郑北川叨叨，“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我，你说这苏同志怎么受了小包子同志的青睐？” “恐怕包子自己也不知道吧。”郑北川抓过她的手，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养得细腻一些的手，又开始泡水下地了，他家媳妇就是闲不住。 “谁知道呢，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今天居然还为了苏同志熬夜！” 突然，包子可能是压到苏致宇裤兜里的皮夹不舒服，他踩着闹着把皮夹弄地上了，钱票也掉了一地。 黎念楠赶忙上前帮他把皮夹和钱票捡起来放到桌上，又把包子接过来，“不好意思啊，苏同志，小包子今天太闹了。” “没事，包子挺可爱的。”苏致宇拿过皮夹准备把钱票放进去，忽然，他看到皮夹里的照片，嫂子和他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啊，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像，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致宇故作镇定地把皮夹收拾好，又悄悄抬头仔细看着黎念楠的脸。 殊不知郑北川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苏致宇跟黎念楠约好明天到食品厂参观，然后跟着他们到山上帮忙处理蘑菇棚。 郑北川默默看着他们俩也不多话，但苏致宇刚收拾皮包以后对黎念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是察觉到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态度，他还要再观察。 晚上把包子哄睡以后，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侧躺，看着黎念楠。 “念念，你有没有觉得苏致宇和你长得有点像？” “会吗？” “我看着是有点像，包子这么粘他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不会吧，包子才多大，就会看脸了？”她伸手摸摸包子的头，“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嗯，媳妇晚安。”郑北川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却又说不清这种感觉。 第40章 苏父苏母至 苏致宇几乎当了一天黎念楠的小尾巴，亲眼看着她背着竹篓带着陈立顺逛后山跟逛自家后院般熟悉，并且找到几种可食用菌菇，让陈立顺和他照着样子撬蘑菇土。 随后她在地上拉了草绳，把几小片黄豆地预留出来，给陈立顺划出建蘑菇棚的位置，她就先回家准备黄豆苗，留下两个大男人建蘑菇棚。 “陈厂长，嫂子是嫁给川哥之后随军来到这边的吗？”苏致宇趁机打听黎念楠的情况。 “不是，小黎是咱们这边的知青，上岛不久就嫁给了郑营长。” “哦，这样，那嫂子也是农村出身的吗？她搞种植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下乡知青肯定是城里人，你问这么多干嘛？”陈立顺总归是个退役军人，苏致宇这打探消息的技术可套路不了他，就是不知道苏致宇是出于什么原因调查这些。 “没，我就好奇问问，下沙一号当时上报纸的事，在我们军营也是出了大风头的。” “下沙一号都是小黎的成果，咱们村里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也是她的功劳。你小子别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啊。” “不会，川哥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呢。”见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苏致宇干脆闭上嘴，老实干活。 直到苏致宇回部队，他都没打探出太多黎念楠的背景消息，村里人对她是赞不绝口，她的各项研究成果和副食品在下沙村随处可见。 苏致宇从食品厂买了一批副食品，黎念楠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回去带的东西居然看着没比他带过来的少。 他随船到了阳省云市码头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去邮局给他爸发电报，“疑似妹妹，速回电话。” 回到军营当天晚上就在团长办公室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阿宇，你说的疑似妹妹是什么意思？” “爸，妈在旁边吗？” “不在，我怕这次有要让她失望，没叫她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执行任务被穹省白沙镇的海军营长救了，他叫郑北川，他妻子叫黎念楠，长得很像妈妈年轻时候。” “有多像？” “说不上来，一开始我只觉得面善，还是那天他们儿子不小心弄到我皮夹，我看到妈妈年轻时候照片才想起来的。只要你拿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去找她，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像。” “你说她已经有儿子了？” “对，今年20岁，儿子几个月大，很可爱，也很亲近我。” “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穹省榆县白沙镇下沙村，你报她名字就知道，她几个月前研究出了下沙一号旱稻，上了阳省日报和军中日报。” “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过去一趟。” “爸，你考虑下和妈一起过去吧，我有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妹妹。” “知道了，先这样吧，不占你们电话线了。” “好，爸，再见。” —————— 一周后，黎念楠正在后山上和刘意一起种黄豆，她最近的工作基本都是早上给包子喂奶，去海边养殖试验区转一圈，下午忙后山的事情。 她背着竹篓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在逗着摇篮里的包子，沙奶奶在旁边编竹席。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小黎同志，我们是苏致宇的父母，这次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叔叔阿姨好，真不用过来看我们，苏同志已经向阿川表达过很多次谢意了，我们说好以后不用再提什么救命之恩的。” 黎念楠放下背篓，洗手，抱起包子，招呼两人到堂屋里坐，让沙奶奶先回去，待会的晚饭她自己准备就行。 苏母秦玉珍自从见到黎念楠就一直激动得发晕，她紧紧抓住老公的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 “不是，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你的，不找郑营长。” 苏父苏远扶着媳妇进了堂屋坐下，直接说出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念楠同志，我们夫妻俩这次过来，是因为致宇回去告诉我，你长得很像我妻子年轻时候。” 苏远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来几张黑白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还有个小女儿，1952年刚出生不久，由于当时我们俩有任务在身，托付给了冀省的朋友。 56年等我们安定下来回去找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小女儿。 这些年也失望了很多次。” 听到一半，秦玉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黎念楠抱着包子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包子不舒服地嚎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腾出一只手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确实很像，像到如果她和年轻的苏母站在一起的话，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俩人是亲戚。 黎念楠对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太多印象，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是苏致宇小时候？” “对，这是他10岁的时候，他眉眼也和他妈妈长得像。” 是了，那天郑北川说她和苏致宇长得像，她还不当一回事，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包子亲近他倒也能解释通了。 “你们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有什么信物吗？” “1952年7月31日，她身上有一个小金锁，前面刻着苏，后面是，跟她哥哥这个是一样的。” 苏远又从包里拿出来苏致宇的金锁，这次他就是专门去了一趟军营找儿子拿金锁，才耽误了几天。 黎念楠拿过金锁仔细查看，确实和她的很像。 “你们稍等下，我回房间拿点东西。”黎念楠抱着包子进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小金锁。 “这是我养父给我的，说是小时候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带着的。” 秦玉珍看到她的金锁，直接泪如雨下，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小宝，远哥，是我们的小宝啊，呜呜，是小宝啊，呜呜。” “是小宝，是小宝，这次是真的小宝。”苏远拍着妻子的背，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别这么激动，吓到宝贝外孙了，先缓缓，别这么激动。”苏远拿出手帕帮妻子擦眼泪。 黎念楠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要说她对亲生父母的期待和想象，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她已经有了郑北川和小包子。 但如今，看到苏父苏母这么恩爱，她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应该也不错。 “楠楠，我想通过这两个金锁，我们能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小宝，我明白这消息比较突然，我们先当做普通亲戚往来行吗？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认我们，都没问题。” “楠楠，妈妈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秦玉珍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苏叔叔，苏阿姨，我确实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你们能详细说说当年的情况吗？” 夫妻俩也不在意她的称呼，只要她不是一味拒绝排斥他们的靠近，就是好的结果。 苏远说着当年的情况，也关心地问着黎念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最后聊到最近的下沙一号，三人连同一只小包子说得滔滔不绝。 郑北川回来的时候，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近一看，黎念楠抱着包子和一对中年夫妇聊得开心。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就把包子递给苏父抱着，她拉着郑北川到厨房准备晚饭。 小夫妻两人在厨房里准备做腊味干贝煲仔饭、蒸蒜蓉茄子、清炒小白菜、紫菜蚝豉汤，时间紧做不了什么大菜，下沙一号是一定要准备的。 黎念楠这才有机会跟丈夫说苏父苏母的事情，从他们是怎么从苏致宇那得到消息找上门的，到他们当年是怎么弄丢她的，最后到他们现在工作和对她的态度。 “念念，你想认他们吗？” “还不知道，苏致宇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包子也很喜欢他。 但远叔和珍姨，我现在还有点懵，或许像远叔说的那样，先当做普通亲戚来往？你觉得可以吗？” 黎念楠没办法对着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喊爸妈，现在最多只能改口像他们小辈那样称呼他们。 “我怎么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郑北川把锅里的清炒白菜盛起来，直接倒了三勺水进去准备滚紫菜汤。 “念念，虽然我爹娘跟你接触还不多，但我非常肯定，他们是喜欢你的。到时候咱们带上包子回东北看看他们，念念，我爸妈就是你爸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东北。”黎念楠轻轻抱住郑北川。 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饭菜香气环绕下，黎念楠更加清晰地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所以，念念，不需要有顾忌，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无论是当初普通亲戚来往，还是不认他们，我都支持你，咱们念念又不缺爸妈，嗯？” “嗯，我知道的，先当普通亲戚来往吧，我明天就写信告诉爸，他也会支持我的。” “可以，爸和阿槿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把饭菜端到堂屋，黎念楠抱着包子进房间，先喂饱他帮着他拍了奶嗝，才回到堂屋。 郑北川随黎念楠改了口叫远叔和珍姨，礼貌中带着点疏离。 苏远知道女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刚也得知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单从这两项来说，他在女婿面前就摆不了岳父架子，再说他们刚认女儿，也不敢摆长辈架子。 吃过晚饭后，郑北川拿着手电筒，把苏父苏母送到招待所，一路上不主动搭话，他们问到能回答的就回答几句。 即使知道他们在军部有一定地位，也保持着不亲近不远离的态度，一切以媳妇的态度为基准。 —————— 苏父苏母到了招待所房间，才有了踏实感，他们真的找到了女儿，还跟女儿一家一起吃了晚饭。 “远哥，我想尽快回一趟京市，把留给小宝的东西都带过来给她，想到她现在生活环境，我这心就疼得厉害。” “珍珍，这事不着急，等小宝愿意认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小宝是个有主意的，你看她和女婿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我们得慢慢来。 就当成普通亲戚来往，偶尔给她送点东西就行了，你啊，别瞎操心，当心把小宝逼急了。 再说她现在的环境，已经比几年前的穹省好多了，你别忘了儿子说的，村里的下沙一号、食品厂都有小宝的功劳。我们的小宝啊，厉害得很。” “行吧，那先不补偿小宝，我总能买东西给小包子吧，包子可爱的嘞，都怪阿宇那小子还不结婚，小宝这么年轻都当妈妈了。” “阿宇就算了吧，等他遇到了他自然就想结婚了。我们还是想想买点什么给包子吧。也不知道这村里哪里能买到好东西。” “明天一早我们去问问前台大姐，快点去买完再去女儿家。” “小宝可没有我们俩休假这么闲，我看她啊，忙得很，我们提前过去帮他们煮饭带带包子就行了。” “也可以，你记得找机会给爸妈打电话，说小宝找到了，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嗯，我明天找时间去他们军营借电话打回去。” —————— 这边郑家小夫妻也在说着今天的事情，黎念楠温顺地窝在郑北川的臂弯里。 “阿川，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我说不上来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觉。” 郑北川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这样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咱说不上来就说不上来，你不是最喜欢顺其自然的吗？跟他们的相处也顺其自然就行。 念念，没有人逼你，他们更没资格逼你做任何决定，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郑北川微微抬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嗯，我知道了，反正不管有没有他们，咱们的日子还是这么过。” “是的，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啧，郑营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没见你跟自己说过得开心最重要。” “那不一样，在外面我是军人，是营长，穿上这身军装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在家里，我是黎念楠的丈夫，是郑黎希的父亲，就是要为你们服务。” “知道了，我爱你，郑先生。”黎念楠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她孕后期，到包子出生坐月子，他肩膀受伤，这都快素半年了，这还让他怎么忍。 郑北川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温柔缠绵地吻着她，在她喘不上来气的时候轻轻离开她的唇，又亲了上去，一次比一次激烈孟浪直白。 “媳妇，可以了吗？嗯？” “你的肩膀...” “没事，待会我还可以给你表演单手俯卧撑，咱们先办正事，好不好？” 没等黎念楠回答，郑北川又堵了上去。他能不能做单手俯卧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幸好包子今晚睡得沉，这人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 第41章 黎念槿入伍 苏父苏母住了一周以后，苏致宇周日借了基地的快艇和照相机来到下沙村接父母，顺便正式跟妹妹和外甥见面。 苏致宇再一次把包子抱在怀里，给他带了两罐奶粉，知道妹妹还没真正接纳父母，他准备从包子身上下手，打小跟外甥交好关系，以后妹妹肯定会接纳自己的。 给黎念楠一家三口、苏家一家四口、一家五口、全家福等各种组合，拍了不少照片后，苏致宇终于提出要接父母回去单位，两人手上的项目都是关键试验阶段，能不能成功就看着临门一脚了。 “楠楠，那我们先回去单位上班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申请停薪留职过来给你带包子，你看行吗？” 临走，秦玉珍抓住黎念楠的手不舍得放开。 “不要耽误工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在岛上住几年，你们有空再过来就行，后面我们会再加盖几个房间，到时住家里。” 这一周以来，苏父苏母小心翼翼想靠近自己又怕唐突的心思，黎念楠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跟他们亲近，派出小包子作为调和大使挺好的。 “楠楠，最近几年我还不太方便休长假，我回去想办法置办一艘快艇，让你哥放假多过来看看你们。 京市你爷爷那边也打过电话通过消息的，如果他们寄包裹写信过来的话，你别推辞，我们对你好都是应该的，慢慢习惯就好。” 苏父这周跟着女儿打下手，他虽然心疼女儿选择了一条农业研究的路子，但穹省乃至全国目前的情况，不可否认女儿如果能有所成就，势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这几天也给几位老友师长写了信，尽可能帮她搜集资料，不能守在女儿身边，仍努力结合女儿的需求来想办法弥补她。 不说已经摸清女儿女婿的脾气，但家里明显是女儿做主的，独立要强拎得清的性子，能自己动手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轻易不开口找人帮忙，他还得找机会去一趟江省苏市钢铁厂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的，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黎念楠挣开苏母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阿川刚打包好的。 “这些你们带回去吃，都是这边的产品，家里你们爱吃的我也装了一些，吃完了写信给我。” 她也不是白眼狼，这一周他们给家里添置了多少东西，她是知道的，力所能及范围内她也是愿意对他们好的。 “好的好的，谢谢楠楠。有事你记得给你哥打电话，发电报，他那边通讯比我们单位要方便许多的。阿川，楠楠和包子就交给你了。” “珍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当了一路背景板工具人的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迅速回应。 这段时间他们对媳妇好，对包子好，顺带对他这女婿也不错，多这一门亲戚他是能接受的。 秦玉珍松开女儿的手，看着她给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远哥说得对，先当做寻常亲戚来往，慢慢拉近彼此距离，等她休假过来带包子，先哄包子叫姥姥，肯定能成。 “对，小宝，这是我军营那边的联系方式，川哥军营那边能直接打内部电话找到我的，你们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苏致宇看着妹妹跟父母的相处方式，明显现在就他最生疏啊，这怎么行呢，他可是妹妹第一个遇到的苏家人。 秦玉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傻大儿，“什么叫有事没事打部队内线电话，这是能做的事情吗，你就不怕被人抓到小辫子，这两年低调些！”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不会给大哥和阿川添麻烦的。” 哦豁，苏致宇听到她一句大哥，高兴得感觉到自己飘飘然，果然是他的小宝，打小就最亲自己。 黎念楠送走了苏家人，生活回归正常。 —————— 这两个月，黎念楠的院子拆了靠近后山的院墙，加盖了两个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家具铺盖。 苏父苏母回去以后，黎念楠陆续收到了许多信件和包裹，有京市苏家人，有申叔黎父弟弟的，还有东北郑家父母的。 也有各地农业方面的专家寄过来的，她这才知道他们都是苏父的老熟人，她替自己向他们请求了各种资料。 六月初，小包子七个月大的时候，食品厂宿舍楼和下沙一号研究基地落成，他们选了一个周日，邀请领导们过来揭牌，正式投入使用，黎念楠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她跟榆县和白沙镇的领导报备过，她名下是有食品厂的分红及担任产品顾问，也有兼任兴华书店中级翻译员。领导商议决定，依然由黎念楠担任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职务为研究组长，月工资46元及相关票据，为基地现场事务最高领导人，隶属榆县政务部门，直属上司暂定为白沙镇副镇长左昊强，每月月末需要到镇长汇报工作。 七月底，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电报，他通过了夏季征兵，8月15号出发。黎念楠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回苏市送他。 她提着两大包包裹到阳省火车站，走上次年货订单的关系，托郑北川战友把两个大包裹走铁路，尽快寄回去给黎念槿。 放下包裹后，她去到附近邮局给钢铁厂打电话。 “阿槿，我和你姐夫商量过，这次回不去送你出发，你注意安全啊。” “嗯嗯，没事二姐，我跟着部队出发，不会有事的。” “我刚刚托阳省火车站的同志托运了两个包裹回去，班次列车是z146，预计明天早上八点五十到站，你明天记得去火车站领，就是上次托运年货礼盒的万同志。” “好，我记住了。包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上次寄回去的照片到了吧？” “到了，姐，你...以后会回去苏家吗？” 黎念楠从弟弟的迟疑中听出了一丝担忧。 “可能会，可能不会，以后再说吧，他们对我和包子还不错。但，不管我认不认苏家，我都是咱们黎家的女儿，是你二姐，这个永远不会变的。” “那就好，二姐，有机会你带姐夫和包子回来家里看看吧，爸挺想你们的。上次苏叔过来了，跟爸聊过当年捡到你的事情，爸还挺担心你的。” “没事，你让爸别担心，有机会我就回去，最近我这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刚落地，我领了个研究组长的职务，也算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了，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又想起弟弟的驻地问题，“你这次新兵安排的是哪里驻地？” “西北，宁省，我查了资料，应该是靠近沙漠的地方，条件估计比白沙岛还要艰苦。”黎念槿语气平淡的说着，当初是他选择当兵并且没有走任何人后门，被分配到那里，也是他该接受的。 “行，安定下来以后，尽快给我发电报或者写信，详细地址和缺什么都尽快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寄过去。” “知道了，我会的，谢谢姐。” “行了，我认不认苏家都是你姐姐，从小带你玩的姐姐，阿槿，不用跟姐姐客气的，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谁说的，苏叔上次说你京市那边有一堆哥哥弟弟。” 行吧，真相了，难怪这小子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 “嗯嗯，我记住了，姐，以后多写信，电话费贵，先这样吧。” “行，你明天记得去领包裹，到了驻地尽快告诉我地址，注意安全，再见。” 黎念楠交了电话费，走向百货公司，听到黎念槿要去宁省当兵，她是有点担心的，阿槿一个江南富庶城市长大的孩子，去一个比白沙岛还要艰苦的地方，新兵期还两年没有探亲假。 她得先想办法了解下宁省的环境和情况，看要给他准备什么。 她去百货公司看了下副食区的产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摆放位置很不错，再看看别家新出的产品。 腐乳和南乳她倒是挺想做出来的，但聂爷爷的意思是，以他们现有技术和设备还不好控制发酵情况，不能保证每批次质量稳定。 她买了点调料和新款饼干、软糖，又去了兴华书店找宁省的地理志，上次寄资料过来的苏父朋友，好像有一个就是在宁省，回去可以联系联系。 —————— 八月下旬的时候，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包裹，大概是他出发前给自己寄的，有提前给包子准备的周岁礼物、给黎念楠迟到的生日礼物、一些全国通用的票据，还有一本手抄本，摘录了一些种植和养殖相关的笔记。 看着笔记本上弟弟潦草的字迹，让一个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硬着头皮抄了满满一本笔记本，所以她对黎念槿的好不是没有理由的，真心希望他到宁省顺利平安。 “师父，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军营试验田一趟。”向恒停了自行车，站在黎念楠院子外大声说道。 黎念楠从感动的情绪中缓过来，抱着包子走到门外。“怎么了？试验田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算是好事，我发现了几株花生是三粒花生的，你能过去看下吗？这个是不是可以留着育种再种出来一批多粒型的花生？” “呀？这是好事啊，你稍等下，我把包子背上。”包子小朋友已经到了爱到处乱爬的年纪，少看几眼就爬到别的地方去了。 黎念楠背着包子，坐在向恒自行车后座去了军营。对上一次过来还是建军节当天，军营搞了一天的训练项目比拼赛，她过来帮忙准备前三名奖品的。 蹲在花生地旁边看着向恒口中说的多粒型花生，确实长得比较长，看着大部分是三粒花生，但花生荚看着比常规的两粒花生感觉要少一些。 “向恒，你仔细看看，这几株三粒花生应该都是三粒，但花生荚是不是比寻常的两粒花生要少一些？” 向恒也蹲下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实是师父说的那样，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种更高产量的新花生。 “确实是这样，师父，那这我还需要单独育苗再种一茬吗？” “这个嘛......”黎念楠背着包子站直身子，晃了一下站稳。“你要不明天找蒋叔过来拍照，然后回农业局和季科他们讨论下？” “那，师父，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用这几株三粒花生育苗，同时用寻常的两粒花生育苗，同时育苗同时下地，再做一个对比实验。 虽然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这三粒花生，花生荚比较少，但出油率、口感、成熟时间等其他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是愿意花时间花土地来验证的。” “明白了，谢谢师父，看来我还是太浮躁了，想法太表面了。”听完黎念楠的想法，向恒觉得自己农业研究的工作和心思还是不够严谨认真。 “如果做对比实验的话，是不是最好种相同数量、相同面积，浇水施肥这些步骤也保持一致，会比较好？” “对的，你也可以考虑再加一块，种相同面积，两种花生苗夹杂的混合对比。” 黎念楠停顿了下，在想自己要怎么鼓励小徒弟。 “向恒，自从去年你申请常驻下沙村，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吧，作为没什么种田经验的经贸系大学生，前半年你都只是给我打下手，从没做过独立研究。 今年前两三个月跟进阳省的下沙一号，真正独立操作并且一个人扎根下沙军营试验田，稳扎稳打也就这四五个月的事情，你能种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发现这多粒型花生就很厉害了。” 这一年来，黎念楠是看着向恒每天问自己很多问题，到一天问几个问题，再到现在两三天才来找自己问问题，也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努力地收集、誊抄、验证一些农业资料。 她觉得这样的青年，值得被鼓励、被肯定、被赞许。 “农业种植研究每一次试验都是费时费力的项目，能种出来下沙一号，多少是有点偶然和运气因素的。 既然每一茬收获都需要等这么久，开展试验前，我们尽可能多地考虑影响因素和可能产生的结果，提前做好规划和准备，然后按计划专心伺候这些作物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向恒，你比农业局大部分研究从业人员都要厉害很多的，这三五个月，你发现了多粒花生，也有了可以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这不比他们强多了？” 向恒安静地听着师父的话，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学历也不如自己，但在农业研究方面，向恒是真心佩服师父的。 如今被师父肯定，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折腾都值了，之前每次回农业局受到的嘲讽、母亲的不赞同、一个人住在下沙村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如今都有了意义。 诚如师父所言，这才是他独立种植的第一次收获，就有了新发现和值得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虽然这方向是师父帮他提出来的，他向恒，向副局长的儿子，确实比局里很多人厉害！ “明白了，谢谢师父。我明天就去镇上找蒋叔，然后和季科反映这个情况，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那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柳哥和季小叔的，我们各取所长互相学习，出研究成果是迟早的事情。” 黎念楠难得来一趟军营，顺势去停车棚，在自家自行车旁边等着，接自家老公下班，准备待会在饭堂蹭个饭。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惊喜地看到媳妇和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她来接自己下班，开心。 他把儿子抱过来，亲亲他白胖的小圆脸，“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向恒发现的多粒花生，他那片花生地发现了几株三粒花生的长型花生。” 郑北川单手从裤兜里掏出车锁钥匙递给她。“向恒这是能出师了？挺不错啊。” “人家那是大学生，还在农业局工作了两年多，早就能出师了好吧。”黎念楠接过车锁钥匙，却没有开锁。“咱们今晚在饭堂蹭一顿？” “可以啊，把自行车推过去饭堂门口吧，正好让那帮小子看看小包子，上面已经开始催老季去相亲谈对象了。” “为什么呀？催他是有什么用吗？” “镇上军务办在考虑建家属院，不结婚哪里来那么多家属？总不能把父母接过来吧。” “家属院？建在军营里面吗？” “建在镇上，虽然比不上阳省的条件，但镇上也有卫生所、小学、供销社，现在有了下沙一号，还有海鲜水果，条件比一些农村兵家里是要好的。” “说到这个，阿川你有战友在宁省那边吗？我有点担心阿槿。” “现役战友是没有认识的，退役转业回家的倒是认识一个，要帮你问问老季吗？他家里军队人脉关系比较广。”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有点担心，地理志写的都是以前那破落的样子，也不知道那边生活条件现在到底怎么样。” “不用太担心，新兵总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也没有太多休假机会，如果阿槿给你写信了，可能也要两三周才能到。 我回去给战友写封信，帮你问问那边的情况？但一来一回，回信没这么快的。” 郑北川当年也是一个人从东北辗转去到鲁省、桂省、最后到穹省当的兵，军营里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是有的，难熬的是小小年纪初次离家的各种不适应。 阿槿虽然比较粘姐姐，但他也一个人从家里过来下沙两次了，还敢在大院里做年货代理的生意，独立能力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的，那麻烦你帮忙给你战友写封信？方便的话，我也写一封信夹在里面？” “不麻烦，也没有不方便，阿槿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还是咱们小包子的第一个舅舅，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 郑北川看着她把自行车停好在食堂外面，他腾出一只手牵着她走进饭堂，开展新一轮的包子外交，顺便刺激刺激这群愣小子。 第42章 周岁宴 九月中，黎念楠终于收到了黎念槿的平安信，信里面还放了一堆钱票，都是他舍友们托他买鱿鱼丝、香辣小鱼干、香菇酱、芒果干的，对产品和数量都列了明细。 亏她还担心了这么久，这家伙真是去到哪都不忘攒小金库。 黎念楠爽快地帮他准备了包裹，邮寄时间太长，她把一半蘑菇酱换成干蘑菇、腊肉、菜干、酸菜，额外赠送了一些椰子糖、瓜子糖、卤香干、卤鸡蛋。 在下沙食品厂的建议下，阳省塑料厂接受了他们定制拉链袋的包装袋订单，目前他们部分产品已经升级了包装用的拉链袋，可以实现半真空包装，熟食预制品的包装成本降低的同时，保质期也趋于稳定。 和郑北川打了招呼，给他宁省的战友也寄了一部分，提前为黎念槿可能需要他帮忙打好关系。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黎念楠和郑北川商量准备给包子举办一个周岁宴，也不大办，就在院子摆三桌聚聚，他们把日子定在12月的第一个周日。 黎念楠早早地跟陈立顺确认了周六村里货船的回程时间，去镇上发邀请函电报，让他们按需可以跟周六的货船过来下沙招待所住一晚，苏致宇、申杨、季程、秦东来、梁俊德、白爷爷，一个不落。 提前三天，黎念楠就开始准备食材，拜托沙爷爷和刘意出海打捞点大货，她背着包子和沙奶奶连续去了三天赶海。 拜托沙爷爷去平沙村买了4只鸡、一篮子鸡蛋，做竹碗竹筷。 安排郑北川到军营山头挖了山药、刘意到水潭挖成熟的魔芋。 从食品厂买了干菇、香辣小鱼干、蚝豉、瑶柱。 周岁宴前一天，黎念楠休了假带着沙爷爷沙奶奶开始准备，开了油锅炸了豆腐丸子、鱼丸、鱼块、猫耳朵、椒盐平菇。煮了卤水卤了三只鸡和半篮子鸡蛋，明早再卤素菜。 周日一大早，郑北川带着季时遇、江磊、高鹏、柳大河跟村委、食品厂、村民家借桌椅盘子，在自家院子摆三围。 他们把炒菜、烧烤都安排在食品厂的院子，搭了五个砖灶。 刘意、向恒、刘悦负责海鲜烧烤，烤鱿鱼、烤大虾、烤鱼、烤茄子、烤生蚝。 夏嫂子负责卤菜、煲紫菜玉米瑶柱蚝豉汤。 田婶负责炒花蛤、烧红烧鱼块豆腐、西红柿炒鸡蛋、香辣魔芋丝。 黎念楠在自家厨房炒豆芽腊肉河粉，煮红薯米饭。 十点多的时候，已经有相熟的人家上门，黎念楠拜托虎子和大丫看着包子，给客人上了茉莉花茶、端了一盘炸货拼盘，让他们自己唠唠，或者先去村里逛逛。 中午十二点，陆续上菜，为了凑每桌12个菜，好些烧烤、卤菜直接上的拼盘，烤生蚝实在太占地方，腾了一个晒架，直接连壳带烤盘放了上去。 郑北川、黎念楠、包子一家三口在门口迎接客人，向恒、刘意帮着领客人坐下，夫妻俩把包子收到的生日礼物先统一放到堂屋的婴儿围栏里面。 郑北川和长辈们坐一桌，聂爷爷、沙爷爷、白爷爷、白哲、季程、秦东来、苏致宇、村长、村支书、梁俊德、申杨坐一桌。 军营战友、陈立顺、向恒、刘意、王栋、虎子等年轻男同志坐一桌。 黎念楠则抱着包子，和沙奶奶、田婶、苏母、夏嫂子、白雪、胡静带着小朋友们坐小孩桌。 苏致宇吃饱以后过来找妹妹抱起小包子，哄着包子叫舅舅，然而包子只会啊啊啊地乱叫并且赏了他大舅一巴掌。 吃过午饭后，村里人帮着收拾归置碗筷，没吃够烧烤的男同志们去了食品厂院子在向恒的指导下，拿着黎念楠赞助的烧烤汁、提鲜粉、蒜蓉，继续着烧烤大业。 季程、白哲、秦东来、梁俊德、申杨白雪则是对黎念楠的鲍鱼笼子、生蚝柱、近期的试验田感兴趣，黎念楠拜托陈立顺和刘意带着他们去参观。 几位爷爷在院子里，搬了石磨和黄豆准备亲自做豆腐脑。 孩子们都捧着一个油纸包炸货到村里玩，给其他小伙伴分享楠楠姐做的好东西。 黎念楠给包子冲了大半瓶牛奶，给他喂口粮，拍了奶嗝儿包子就睡着了，咱们今天的小寿星可是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呢，她把包子放到地上的摇篮里。 苏母秦玉珍和苏致宇这才有机会跟黎念楠亲近亲近，几人回到堂屋里坐着，喝茉莉花茶吃小零食。 “楠楠，你爸他工作忙走不开，实验目前是极为关键的阶段，你别怪他啊。这是他给包子的礼物。” 秦玉珍从小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绒布包，是了，又是一个同款小金锁，这次刻的是“苏”。 “这是苏家祖传的小金锁？”黎念楠接过小金锁项链把玩着，成色看着比她的新，其他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算是你爸传下来的吧，他手里还有几个这样款式的金锁，字是他亲自刻的。” “行吧，谢谢爸爸。”虽然没抬头看着苏母，黎念楠也感觉到她惊喜看着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也谢谢妈妈专门过来看包子。” “哎，不客气不客气，谢谢楠楠。”秦玉珍眼泛泪光地抓住黎念楠的手，她又转过头看向儿子，女儿这是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 “小宝，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叫我一声哥哥？” “嗯，谢谢哥哥。”这半年多，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感受到苏父苏母对他们的真心和诚意。 也接受了自己当时被遗弃的原因，当时苏父苏母带着重要科研材料活跃在齐省躲避敌特，他们以为会九死一生，把哥哥寄养在苏父朋友家里并留下了两百块，把三个月大的女儿寄养在苏母的表妹家里并留下了四百块。 结果等他们三个月后安定下来以后再回去找儿子女儿，却联系不上苏母表妹了，邻居说他们一家搬去了镇上，后来的后来，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人，直到苏致宇在阳省军营看到黎念楠。 至于苏市黎父那边，他们夫妻俩亲自上门拜访过，黎父说是他是在江省老家从一位儿时邻居那里抱养的楠楠，当时她已经六个月大，黎母一度怀疑楠楠是黎父和那户邻居的私生女，所以从小不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黎母和大姐为什么这么对她了，不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和她们打交道了。 —————— 远在宁省的黎念槿，回到宿舍午休，想起今天是小包子的生日，这会姐姐他们估计又在吃大餐，啊，好想回去吃好吃的。 黎念槿没忍住从席子底下掏出来一小包鱿鱼丝，悄悄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省着点吃，宿舍里那一个个的狗鼻子可灵了，把他的存货都差不多薅完了。 一下子不注意，这旁边又伸出来一只手整包抢过去了。 “熊嘉庆，还给我！我就剩最后这么一点了！”黎念槿一下子跃起来扑到对面床的战友身上。 熊嘉庆灵活地把包装扔给斜对面的兄弟，顺带把黎念槿搂住。“阿槿，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姐姐写信啊？再帮咱们带点鱿鱼丝、米饼、蘑菇酱这些？你看咱姐姐缺什么票，咱们凑一凑。” “对啊，阿槿，咱姐姐喜欢什么，这边有的话咱们也可以给姐姐寄过去。” 果然，他这最后一包鱿鱼丝被室友转了一圈再回到他手里，就只剩下那最后一口了，啧，要不改天上市集给姐姐和包子淘点这边的小玩意寄过去？再顺便从食品厂买点东西。 “哎，问你们个事，这边有什么特色农作物吗？” “玉米、甘薯？” “枸杞啊，这边枸杞有名的。” “咱姐姐喜欢这些？” “嗯，我姐在岛上搞种植和海产养殖，也会研究些新奇的农副产品。我想着，要不给她寄点这边的种子回去。她之前为了搞研究，专门写信回家里要了稻谷和红薯这些，后来还研究出来一种新旱稻。” “阿槿，你姐研究出来的新旱稻，是不是叫下沙一号？”熊嘉庆想起去年的报纸，当时他们家里军属区都炸了。 “对，你是不是也看过那份报纸？上面还有我姐的照片。” “军区大院应该都有看过吧，连《军中日报》都转载了。咱姐姐很厉害啊。” “兄弟们，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10块钱并且写上我姐的地址，你们随家书寄回家里，让家里人买点你们当地特色农作物种子寄给我姐？” “可以啊，没问题，我也不要你那10块钱，你让姐姐多帮我买点香辣小鱼干就行。” “行，你们根据家里情况安排，给大家的10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待会列个单子，每人限5斤的东西，明天放假我去趟市集，找点东西连同家书和你们的单子寄给我姐。” 黎念槿心里盘算着，他还准备找姐姐要点蚝壳粉试试，能不能在军营开荒肥田种点啥耐旱的蔬菜。 —————— 12月中旬，郑北川又要带队出任务，这次也是跟阳省联合任务，至于具体任务内容，郑北川不能跟黎念楠说。 幸好苏母秦玉珍完成手上的项目，申请了长假，她本来是想直接办停薪留职的，但上面极力反对，最终只能先安排3个月假期，她已经搬到黎念楠院子里常住，帮着带包子。 黎念楠顺势让沙奶奶到年前都不用再过来，现在全村都在忙食品厂一年一度的年货礼盒订单，今年依然是6元、8元、10元礼盒。 年礼种类增加了，但每份数量有所减少，给食品厂的产品提前打广告。 除了下沙常规鱼干、果干、蘑菇酱、鱿鱼丝、米饼组合以外，增加了茉莉花茶\/下沙茶叶、半真空卤豆干、什锦糖果、多口味小鱼干组合、椒盐猫耳朵\/小麻花。 除了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纺织厂、桂省糖厂的年礼订单以外，今年的零售需求也直接翻了两番，王栋带着知青打通了桂省供销社、闵省百货公司、阳省火车站临时摊位等多个零售渠道。 陈立顺也联系了铁道部的战友，取得了货运车厢的协议运输价格，根据发送路程和重量买货运额度，承运距离较远的订单。 黎念楠早早地给黎念槿寄了10份6元礼盒，并且把自己另外准备的酱料、菜干、紫菜海带、黄豆、鱿鱼丝、小鱼干、炸货零食、照片、家书等一并寄过去，避免冬天物流延误，军营重地，还是先发普通的邮局包裹吧。 东北郑家也是早早通过邮局寄的包裹，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火车时不时就延误，免得家里人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的火车。 元旦当天，苏致宇是一个人开苏父置办的快艇过来的，找到女儿回去单位后，苏父第一件事就是托后勤购置了一艘即将淘汰下岗的单位快艇。 他趁休息时间，和同事、妻子敲敲打打，把快艇从内到外检查翻新了一遍，再开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后勤主任看到翻新后的快艇甚至想花钱买回来给单位继续用，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苏工还有这技能。 苏致宇看母亲带着包子，他把黎念楠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小宝，你要不要去我军区家属院住几天？川哥这次任务比较复杂，你们住过去会比较安全。” “什么情况？他之前没跟我提过，这次任务很危险？”黎念楠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具体内容我不能说，跟他年初那次受伤有关联。” “哥，我们过去军营找一下季时遇问问情况？” “可以。” 跟苏母打了招呼，苏致宇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到了营区，所幸季时遇今天在宿舍没有外出。 季时遇把两人带到办公室，知道苏致宇的想法和担忧，他个人意见也是建议黎念楠他们到阳省军区住一段时间，真实原因他没有说。 这次任务他们发现了年初逃窜的猎豹，虽然对方还不知道，但黎念楠作为郑北川的家人，又协助翻译了消息，她自己本身就有被报复的风险，住进军区会比较安全。 黎念楠同意了，兄妹俩回到院子里和苏母说了这个消息，让苏母帮忙收拾她自己和包子的行李。 她坐在桌子旁边，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一项一项地列出最近需要跟进的工作。 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交给刘意，山上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搁置，等她回来再采收；培养基的幼苗、蘑菇棚日常照护；白沙镇的下沙一号采收计划；海边的养殖区也是每天要检查的。 食品厂的交给陈立顺，近期的年货订单大家都熟悉了，应该不会出问题。 黎念楠跟苏致宇问清楚家属院进出的情况，每周一三五日会有采购车到阳省市区，距离阳省码头不算远，这样的话她可以到码头跟村里的送货船定期联系。 通过这次，黎念楠首次有了给村里安装电话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她把给江南黎家、京市苏家的年礼准备好，附上家书，拜托陈立顺安排铁路运输，到时把班车号和到达时间托送货船带信给她。 中午吃过午饭，黎念楠把刘意、陈立顺、村长、沙奶奶、胡静叫到家里，只说是阳省穹省两边部队的共同决定，把工作计划交给刘意和陈立顺，院子钥匙交给沙奶奶帮忙打理院子。 自行车留给刘意用，这几天他估计要到白沙镇各块下沙一号地看实地情况的。并且约定好这周的三五日早上她会到阳省码头，他们可以托送货的同事带信或者当面沟通。 最后，黎念楠收拾了两套衣服，检查了包子的行李，最后收拾了一大袋粮食、食材、调料，让苏致宇提。 一行人到阳省军区做好登记，抵达苏致宇前两天刚申请下来的院子，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先收拾好床铺，把睡着的包子先放到床上，三个大人把东西归置好，把两间卧室先收拾出来，苏致宇睡小房间，主卧的大床留给苏母、黎念楠、包子睡。 苏致宇带着黎念楠到邻居廖庆廖副团家里打招呼，跟廖嫂子约好明天早上一起跟采购车到市区，又引了煤，回家用煤炉烧水煮河粉。 第43章 军区家属院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生火烧了煤炉，烧热水灌满暖壶，才改用铁锅炒河粉当早餐。 苏致宇早训结束的时候，提着两饭盒早餐回到家属院，就闻到了炒河粉的香味，他家小宝凭借着一手好调料估计到哪里都能吃好。 黎念楠在下沙当家做主惯了，除了还在睡觉的包子，三个大人坐在客厅吃早餐时。 “妈妈，我待会跟隔壁廖嫂子坐采购车去市里，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今天麻烦你带包子了，他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你多留意下他的状态，家里带过来的零食什么的，可以送些给邻居打个招呼认认门。” “没问题，阿宇这里我和你爸都熟，你出去小心点，多带点钱票看还要添置些什么。我们要在这边住到阿川回来？” “也不用，我这边收到消息之后，等川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就可以送你们回下沙村的。” “今年过年早，也不知道年前阿川他们能不能回来。” “我们再等等看吧，真不行的话，等大哥放假我们回村里拿东西过来这边准备过年也是可以的。” 黎念楠带了一包什锦糖，给采购车上同行的司机和嫂子们都发了几块，算是打了招呼，确认了回程时间，她就自己转公交车去了码头附近。 先去邮局给自己领导白沙镇副镇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她目前的情况，并且让他近期有事可以直接联系刘意。 黎念楠在码头居然看见了白雪。 “雪姐，你怎么会过来码头？” “咦？楠楠，你怎么在这，村里的船已经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还没到，我是昨天过来的，会在阳省军区家属院住几天，也是过来等村里的船的。” “郑营和包子也过来了？” “我妈和包子一起来了，阿川出任务，部队建议我们过来住几天。你是专门过来等送货船的？是有什么事情吗？”涉及军务，黎念楠不打算多说什么。 “对，我托田婶下单了十份年货礼盒，今天过来提货的。你在这边不像村里那么忙了吧？有空带包子到家里坐坐。” “好，这周日吧，欣欣也放假，我带包子坐部队的采购车过来。” “行，我待会去家里问问小叔，看今年百货公司瑕疵品开仓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们一起去?” “好啊，百货公司都有什么瑕疵品？” “每年都不一样，基本百货公司里面卖得好的都会有瑕疵品。” 正当两人聊得高兴的时候，食品厂的送货船到了，黎念楠拉着白雪往旁边站，等大家把大件货都卸到岸边的时候，黎念楠才拉着白雪上船。 “王栋，这次是你带队过来的？大顺哥有消息带给我的吗？” “有，厂长今天跟另外一艘船去桂省送货了，这是他带给你的信。” “谢谢，你们今天几点回去？” “还是三点，有东西需要带回村里的吗？” “没有，后天村里也过来送货吧？” “来，厂长改了送货时间，年前每周一三五都过来。” “行，那麻烦你回去帮我跟刘意说一下，我一三五都会过来码头，他那边有什么情况可以带信给我。 让他帮忙从我院子里挖两株番茄和菜苗什么的，连根挖带点泥，拓周五的船送过来，谢谢。” “没问题，这边不会连蔬菜都供不起吧？”听到黎念楠还要从家里老远挖番茄蔬菜，王栋惊讶了。 “不至于，这边有食堂，就是包子还小，得多吃些新鲜的，刘意知道怎么操作的。” “嗯，我回去就跟他说，你这边没什么事吧？”王栋是今天一大早在船上，厂长给他信，才知道黎念楠一家要来阳省住几天，加上郑北川出任务也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是上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就回村里。食品厂年前的礼盒订单，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一年一次，大家这几天是越忙越开心。” 白雪提着两大提礼盒过来找黎念楠，“楠楠，你们聊完了吗？要去家里坐坐吗？” “今天先不去了，雪姐我还要去趟邮局，待会去添置些营里缺的东西。周日我带包子一起过去。” “行，周日我在家里等你，那我先回去了啊。” “好的，再见雪姐。” —————— 黎念楠跟下了船，打开了陈立顺的字条，果然是发年货的两趟火车，她要先去邮局打电话，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给黎父打电话了。 “爸，你最近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 “楠楠啊，都挺好的，你那边怎么样？包子呢？” “挺好的，包子在家里睡觉呢，没抱他出来。大姐她还经常回娘家吗？” “可能吧，我没管她们俩，你大姐生了个女儿，现在抱了回来让你妈带，晚上天天哭，我现在都搬到宿舍来住了，周末回去住两晚。” “为什么要妈带？她婆婆不是在家没上班吗？你和妈都要上班，还要带小孩，那多累啊。” “说是要照顾她那小叔子，没空带娃。” “大姐呢，她找到工作了？” “对，你姐夫帮她找了个临时工，刚出月子就去上班了，就那二十块钱工资，还要上交大半，我那会就说不着急，反正我现在是说不动她了。” 说起大女儿，黎志刚是一肚子苦水，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跟谁说。 家里那樽武则天，他都怀疑是不是中了叫黎念桐的毒，儿子还在那会周末回家还好一些，有个人说几句话，现在好了，还有得熬。 “爸...你工资现在都是你自己管着吧？”黎念楠不想说别人坏话，只能暗戳戳提醒黎父。 “嗯，这一年多都是自己管的，阿槿跟我说好几遍了，楠楠，你亲生父母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休了长假，年前会住在我家帮着带带包子，爸爸工作比较忙。” “那就好，上次你父母专门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们会对你好，而且他们都在阳省工作，也方便照顾你。” “对了，爸，家里的年礼我托人带回去了，你到时去火车站接一下？” “行，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十点到站，你到时直接找货运车厢提货就行。” “好，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回家里来看看啊。” “嗯，我会的，到时带阿川和包子回去看你，爸你有假期也可以来这边玩几天。 现在村里食品厂的货船一周要来几次阳省码头送货，你确定时间了可以提前跟我说，坐村里的船会方便很多。” “我知道，之前听阿槿说过的。那我先去忙了，楠楠你们好好的啊，多写信寄照片回来啊。” “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气坏身子。” 挂了电话，黎念楠又给苏家大堂哥打电话，说了火车班次和到站时间，让他记得去领。 —————— 等黎念楠提着东西，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一来一回确实挺耽误时间，难怪车上的嫂子说，她们平时都是错开时间，每家一周就去一趟市区，毕竟采购车位置有限，还是要优先保障军区采购需求的。 苏母正抱着包子，在门外的石凳上和邻居聊天。 “楠楠，回来了啊，这是军区旅长夫人，你叫佩姨就行，也是我朋友。” “佩姨好，你们先聊，我还没吃饭，先进去填填肚子。” “楠楠好，你赶紧进去吃点东西，这都两点了。” 苏母知道女儿的本事，也没打算进去厨房帮忙，继续跟苗佩说着他们家是怎么找回小宝的，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苏母对找到女儿这事还是非常开心的，也特别期待带她回京市见老爷子。 黎念楠喝了一杯麦乳精，吃了几块饼干垫肚子，就端了一碟子小鱼干、糖果、饼干，放到苏母和苗佩中间，又回屋把刚泡的茉莉花茶和茶杯拿出来。 “妈妈，我来抱包子吧，你和佩姨好好聊聊天。”黎念楠接过包子，给他递了一块小饼干让他吃着玩。 “珍珍，小宝对你真好 ，不像我家那野丫头，天天在军营里疯得跟个小子似的。” “笑笑那是当兵的，性子肯定要硬朗些才能服众。” “楠楠，周日跟你妈妈来家里玩，到时候让你笑笑姐看看女孩子应该是个什么样。” “佩姨，我跟市区一个姐姐说好了，这周日带包子过去拜访他们家，您这边我们下午回来晚点过去行吗？” “行，怎么不行，刚好来家里吃晚饭，尝尝我手艺。” 送走苗佩以后，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上，去到厨房准备晚餐，凭借她一手好调料，她已经成功被推选为方家最会做菜的人，毕竟一大家子都是吃了多年的单位饭堂。 就凭饭堂，苏致宇能长成如今这大小伙子体格，可见这饭堂还是挺养人的。 “妈妈，我这周日要带包子去阳省拜访白雪姐，和她爷爷白大夫，你想一起过去吗？” “可以啊，正好我们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准备过年。” “还不知道是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呢，现在就要准备吗？” “先备着吧，反正也是你哥开船回去，让他搬就行，年底才买啊价格贵款式又少。”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亲妈有点勤俭节家的意思，平时她和爸爸过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拎上门。 “行，星期天我们把大哥也叫上。” “你今晚记得提醒我下，让你哥给你爸打个电话说我们过来了，看他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嗯，好。”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家属院已经住了一周，方父也请假过来住了一晚，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村里住。 她让刘意先安排研究基地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把数据记下来尽快送过来给她。 刘意拟定的白沙镇下沙一号采收计划，她也已经同意了，下周就能采收好，拿到数据，下一步估计就可以在穹省大面积推广了。 苏致宇的临时小院也多了几垄地，都是黎念楠种的，从下沙家里挖过来的番茄、茄子、菠菜、韭菜，都是速生绿叶菜或者已经结小果的苗子。 虽然是临时住的小院，黎念楠还是希望能相对吃好住好，过好小日子等着丈夫归来。 这周开始，黎念楠开始整理自己的研究成果，生了包子以后，她的精力确实比较分散，不像第一年那么全心全意目标明确地种田。 但这年她的红薯还是有点进展的，也通过向恒的关系送了三种红薯去做检测，对水分、糖分、淀粉含量、脆性、口感做了评估，拿到检测报告后她一直还没安排进一步试种和副食品研发，她趁这段时间写了红薯研究计划，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始育苗，年后下地。 鲍鱼笼子和生蚝养殖暂时还没到收获时候，但整体养殖过程目前看来是问题不大的，鲍鱼体长和重量有在持续增长，她把至今的步骤写了阶段性研究报告，准备下次去阳省找梁教授讨论。 通过梁俊德的关系，她从云科大学借了农业相关的书籍，也联系了路瑶开始从阳省的兴华书店接了翻译工作。 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她会忍不住担心阿川的情况。 “哥，这周日你休息吧？能不能开船带我回一趟村里？” 苏致宇这周算是第一次跟妹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也亲眼见证了妹妹的爱折腾，这人就闲不下来。 一开始他还劝着说让她休息会不要老是往阳省码头跑，他和季时遇是知道点消息的，猎豹一日不落网，黎念楠就称不上是真的安全，但她偏偏老爱往外跑。 也是这几次没出什么事情，万一出了状况，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父亲和妹婿交代。 后来黎念楠在阳省自制了辣椒喷雾和辣椒面粉，遇到危险能稍微糊弄住敌人，只要能糊弄住制造一点逃生时间就行，苏致宇才松了口，不再劝她乖乖待着。 第44章 家属院过年 周日一大早，苏致宇开快艇带黎念楠回下沙村，苏母和包子则是留在家属院。 “哥，阿川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宝，这时候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担心，川哥那边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致宇这么说，黎念楠难免有点失落。 “哥，你怎么老爱叫我小宝？”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小宝啊，虽然我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爸妈说小宝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这么叫你，你不排斥吧？” “不排斥，只是有点好奇，爸爸妈妈都不太叫我小宝了。” “不排斥就行，反正你就是我家小宝。”苏致宇觉得父母不叫最好，全家只有他叫小宝，小宝也是他找回家的。 “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这两周在家属院，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阿姨婶婶跟妈妈打听大哥的婚事。 “这事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啊，就是缘分还没到。”苏致宇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妹妹催婚。 回到家里，黎念楠在堂屋里看最近到的信件，指挥大哥把包裹都拆开。 咦？这是谁？她拆开信还是没弄明白冀省怎么会给自己寄包裹？ 等到她看到黎念槿的信，她才终于明白这是弟弟帮她找室友要的东西，再看到他室友们那保守的购物单子，量都不大，但种类多的哟。 宁省啊，能走铁路吗，现在发邮政过去肯定是年后才收到的。 “哥，我去食品厂一趟，你先在家里坐会啊。” “行，你去吧。”也不知道妹妹哪里来的这么多包裹，虽说年前一般往来信件和包裹都会多一些，但他还没拆过这么多的包裹，有点上瘾啊。 “大顺哥，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问问你。”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仓库里找到的人。 “有空，楠楠这是搬回来住了？” “还没有，我哥休假我让他开快艇带我回来一趟，年货订单都顺利吧？” “顺利，今年单靠年货这一波订单，能顶咱们一个季度的销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下，咱们谈的铁道部货运车厢，能发宁省吗？” “发给阿槿吗？” “对，那家伙带上他室友，列了一长串单子过来，还托他们老家给我寄了包裹，各种作物种子、种植方法、家乡特产，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一批。” “我回办公室帮你查路线图，待会去你家找你。” “好，谢谢大顺哥。” 黎念楠回到家里和苏致宇打了招呼，又去后山上的研究基地找刘意，看着研究基地那3垄采收旱稻后空下来的土地，旁边的红薯土豆也差不多能收了。 “楠楠姐，你是搬回来了？”刘意提着一小桶肥田水，准备过来地里施肥，就看到了黎念楠。 “上午好呀刘意，还要在阳省住几天，今天是回来看看的。你这边的工作还好吗？忙得过来不？” “还行，向哥上周有过来帮忙，采收以后的一些数据整理，他做得比我好，等镇上的下沙一号采收好了，年前咱们会把数据送过去给你。” “好的，辛苦你们了，向恒比你大好几岁呢，又是正经大学生毕业的，等再过几年，咱家刘意肯定比他强，不用着急的。” 黎念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施完肥，又进去办公区看了一圈培养基，她指着角落的两小袋红薯，让刘意最近开始育秧，这才带着刘意回家里。 包裹里各种作物种子和种植方法、农业资料，这部分她交给了刘意，让他有空再过来整理保存，年后他们再安排种植计划。 “楠楠，咱们铁路能走宁省，就是班次少，最近一趟是后天早上经过阳省，可以送货。”陈立顺带着抄了火车信息的纸条过来。 “那太好了，谢谢大顺哥。” “小宝是要托运东西？”听到宁省，苏致宇第一时间想到黎念楠那新兵弟弟，听说两人感情很好。 “对，给阿槿他们再寄点东西，这里好些东西都是他托室友帮我找的。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点东西。哥，你说宁省军区到宁省火车站方便吗？” “那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帮你找人到宁省火车站收货，然后送过去。” 黎念楠眼睛亮了，“谢谢大哥，大哥真厉害。” “楠楠，你们今年会回来过年吧？今年厂里送完最后一批货，年二十八给大家发年礼奖金就开始放假了。” 陈立顺问道，要是盘账和发年礼那天黎念楠不在，他这大老粗还是有点慌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回不来的话，年后上班我再找胡静领就行。” “行吧，能回来的话，那两天你还是尽量回来一趟哈。”说完，陈立顺就回去隔壁食品厂继续忙了。 黎念楠拜托刘意到隔壁食品厂仓库，按照黎念槿的单子，每样两倍的数量采购，她则是在家里把耐放的零食存货、花茶、干河粉都打包好，待会一起打包好交给陈立顺帮忙安排火车托运。 下午，黎念楠背着一挎包的研究材料，兄妹俩都背了一个大竹篓，苏致宇手上还抱着一个现挖的韭菜小葱培养基，兄妹俩这才启程回阳省军区。 苏致宇刚进家属院，门卫值班士兵就叫他尽快到团长办公室，他连忙把东西寄放在门卫室就跑了过去。 “致宇，这次任务马上能收尾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团长栾彪把手上的作战报告递给苏致宇。 苏致宇快速浏览着报告，“团长，郑北川失联是什么情况？他失联多久了？” “据发回来的电报，他当时带了3个人乘快艇潜伏，被敌人发现，船上4人都跳了船，快艇发动机被毁。跳船以后失联，至今接近36小时。 猎豹一行人已全部落网，郑北川妻子的危险已经解除。” “我们有安排人手在搜救他们吧？安排的多少人？” “留了12人在落水海域附近搜救，其他人已经在返航路上。” “这些消息，可以让郑北川妻子知道？” “可以，她也是你妹妹，是继续留在家属院还是回穹省住都是可以的。” 苏致宇回到家属院的时候，门卫室的行李已经被送回院子了，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把挖过来的作物移植处理好。 苏致宇思考再三，还是把黎念楠拉到一旁说郑北川的消息。 “哥，你说的是真的？阿川已经失联了两天？！他有受伤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据线报回来他们落水前是没有受伤的，现场目前安排了12个人在搜救。这消息我就跟你说了，在大部队还没回来以前，你先不要说出去。” “好，我知道的，他落水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你别太担心，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这几天要不你还是住家属院？” “不了，我还是回村里吧，阿川回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回家的。” “他回来得先到部队汇报工作的，这次任务是阳省主导，栾团长是最高指挥官，我还是建议你先留在这边，你好好考虑下。” 黎念楠惴惴不安的在家属院待了两天，苏母问了几次兄妹俩都说的没事，她也就不多过问了，尽可能地把包子照顾好。 她缓了两天，决定就住在阳省等郑北川的消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如果真有个万一，她得撑住。 年二十八这天，食品厂发年礼和奖金，黎念楠没回去，这周她只去了一次码头托送货的村民带话回去，年前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到码头或者回村里。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致宇把失联了接近一周的郑北川带了回来。 黎念楠看向刚进门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他应该已经收拾过了，军装笔挺，就是头发长了些、瘦了些、也黑了些。 她跑过去把人抱住，没忍住眼泪，“老公，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没事了，别担心，嗯？” “真没事了？没受伤吧？”黎念楠稍微松开郑北川，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没事，漂到一个荒岛上待了几天，就晒脱皮，其他真没事，放心。” 黎念楠这才把人放开，带着他走进客厅。 郑北川从岳母手里抱过小包子，跟岳母和小舅子打了招呼就哄着包子玩，看着包子笑嘻嘻地抓自己头发，他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后，苏母收拾了东西她过去睡小房间，苏致宇去后勤借了行军床在客厅里将就一晚，第一天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黎念楠哄睡了包子，放在床的最里面，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说着话。 “阿川，大家都回来了吧？任务结束了？” “嗯，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大家都回来了，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初六上班，你想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 “我都可以，这几天还没怎么准备过年的事情，你要是想回村里，我们明天找哥借快艇回去？” “爸爸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会，说是除夕那天才能过来。” “那咱们在这边过年吧，等年初一再回村里。” “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今天打过电话回去的，最近都是老季负责营里的事情，还是很靠谱的。” “行，那咱们就在这边过年吧，明天咱们跟采购车去市里置办点过年的东西。今年的炸货还没准备，年夜饭也没着落。” “好，你要是年前想回村里一趟，我去找阿宇借船？” “那要不明天咱们开船回村里？食品厂发的年礼我还没领，今年还没给阳省的几家送礼，咱们回去多带点东西过来，尽量早一点，再到阳省看要买什么？” “可以，我明天早点起来找阿宇。” “会不会太累？你要是累的话，我和妈妈去阳省置办也是可以的。” “不累，想陪你。”郑北川抱着媳妇，贴贴，好想她，流落在荒岛的日子，其实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们几个荒岛求生都是有经过专门训练也有丰富经验的。 解决了吃喝问题后，空闲时间比寻常都要多，他都在想，媳妇怎么样，包子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哭。 “好，那咱们早点睡，好好休息。”黎念楠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嘴唇。 郑北川抱紧媳妇，加深了这个吻，要说累，他真不怎么累，只是考虑到这是小舅子家里，他暂时还是先收着点吧，等初一回到岛上再... —————— 年二十九，郑北川起大早跟小舅子拿了钥匙，黎念楠出门去后勤找采购车的司机，想走部队后勤的渠道采购一个猪头和两三副猪下水。 小包子留在家属院让苏母带着。苏母给黎念楠塞了一把大团结和票据，让她想买啥就买啥。 夫妻俩早早出发，十一点多就回到下沙村，因为食品厂已经正式放假，村里人都闲了下来，这一下子看到郑北川回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听说他们家今年在阳省过年，初一才回村里，今天回来是到食品厂采购置办年货的，村长、陈立顺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仓库，把黎念楠今年的分红和年礼都给了她。 黎念楠看向仓库货架上的东西，把干货、零食、调料都买了一大堆，先搬到家里院子。 她留在家里继续收拾厨房和院子用得上的东西，准备带过去阳省，也要留一些在家等初一回来用，郑北川去了村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凑10斤花生油。 不出一会，村里人都上门来送东西，水果、果干、海鲜、干货，应有尽有，黎念楠推脱不过来，大家都放下东西就走。 郑北川提着装满的油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媳妇对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 “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 “村里人送过来的，听说我们没来得及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不，放下东西就都走了。” “先收下吧，看哪些能放的放起来年后用吧，年后回来咱们多做点炸货什么的给大家送过去。”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大家现在也不缺粮食，年后多买点东西准备得丰富一些。” 刘意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楠楠姐，郑哥，这个给你们带过去吃。”刘意送的是干鲍、瑶柱、蚝豉，都是兄妹俩攒了大半年的好货，用拉链袋分装好。 “刘意，这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和小悦慢慢吃。” 黎念楠看着他手上篮子里的几包干货，品相上乘，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货。 “不用，家里还有，楠楠姐今年这一年都是多亏你带着我，这你就收下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行，我收下了，我们年初一就会搬回来住，初二你和小悦来家里吃饭。” “好，你们是今天就过去阳省吗？有什么要帮忙收拾？” 黎念楠也不跟他客气，让他帮忙把干货理出来，她则是在收拾水果蔬菜，郑北川在收拾海鲜。 最后夫妻俩用自行车在后座绑了扁担和两个大竹篓，车头挂了两个木桶挂着还泡在海水里的海鲜，黎念楠和刘意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才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到码头。 夫妻俩也不用到阳省市区买其他东西了，直接回到军营家属院，到六点多才规整好，加上处理后勤代买的猪头和猪下水，一直忙到了九点多，煤炉连夜烧着小火卤肉。 —————— 除夕当天，郑北川用从村里背过来的柴火搭砖灶处理海鲜，能烤的都调味提前烤好。 家里只有一个煤炉，在这样的大日子实在是不够用。 接近中午时分，苏致宇借部队的车去接苏远，顺便再置办了一个煤炉和大锅。中午，苏远终于到了军属院，家里中午炒了河粉简单对付一顿，煤炉得赶紧腾出来做炸货。 下午，一家六口都在院子里煮东西，整个院子附近都飘香这炸货的香气，一家人谁也没空关注，谁在门口停留谁又在院墙外蹲守。 黎念楠看着苏致宇带回来的新煤炉和大锅，她指挥着哥哥和爸爸把卤肉煲腾出来改用大锅先装着。把大煲洗干净架在新炉子上，做盆菜！ 鲍鱼、海参、蚝豉、瑶柱先放进去煮，再铺一层土豆、莲藕、大白菜，然后在上面铺一圈鲜虾和生蚝肉、最后铺上一层卤肉，一个字，绝。 年夜饭上桌，一盘卤味拼盘、一盘海鲜烧烤、一整条蒸鱼、一个清炒菠菜、一碗紫菜蛤蜊虾米汤、中间是一大海碗盆菜，希望接下来一整年大家都六六大顺。 —————— 宁省陆军军营，因为年前又收到了姐姐加急托人送过来双倍爱的包裹，除夕当天黎念槿和室友们很是大方地分了一些食材给食堂加餐，黎念槿靠着这一波零食和食材，在新兵营里算是出名了。 黎念槿回到宿舍，给排长和连长都送过去一份年货礼盒，顺势问了他们休息时间能不能在部队开荒种地。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黎念槿准备第二天就拉上室友去开荒，像姐姐在岛上那样准备开荒、搞培养基育苗，结果回到宿舍被室友怼了一句，“外面还在下雪呢，什么苗都得冻死。” 行吧，等开春再说。 —————— 大年初一，早上苏致宇、苏母分别提了一些年货、炸货、卤肉到上司和相熟的邻居家里拜年，中午吃过午饭，把家里的食材给附近几家邻居分了，卤水卤肉倒进汤煲里整煲带回村里。 下午一家六口出发回下沙村，五点多的时候回到院子里，包子看着熟悉的院子兴奋地哇哇叫。 “咱们小包子也想家了是不是？”苏母把包子放到他的专属爬爬围栏里面，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 晚上，几人热了卤肉，煮了一锅青菜河粉对付一顿。 初二一大早，黎念楠就再次开了油锅，也不在意啥过年不干活的话，他们去阳省住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呢。 吃过午饭后，就把炸货用油纸包好，再带上一些阳省买的、黎念槿战友寄的、京市苏家寄的，零零碎碎收拾了二十多份年礼，给村民们挨家挨户送过去。 郑北川负责推自行车带年礼，苏母负责抱着包子，黎念楠负责送年礼、派红包，今年她食品厂分红又创了新高，拿到了两千多块钱，她给村里小孩包的1块钱红包，相熟人家是2块钱。 稍晚的时候一家三口骑自行车去了下沙军营，发年礼、派红包，士兵们看到郑营长回来都激动坏了。 初三苏致宇开快艇带一家人去阳省，他和苏父要回去上班了，黎念楠他们则是去申家、白家、副食厂拜年。 初四初五，黎念楠郑北川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年前这一阵忙碌才终于告一段落。 第45章 食品厂扩建 年后黎念楠回到了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看红薯的出秧情况，今年她决定把送测的三款红薯种植及周边副食排第一位。 下沙一号的种植已经基本稳定了，目前旱稻的方向是继续下地混种不同地区的稻种，看能不能再次发生下沙一号首次发现的情况。 年前收到的黎念槿战友家里的包裹，黎念楠也进行了分类，粮食类的按照老办法，单独种两垄、和本地品种混种两垄。 今年回村里食品厂找工作的年轻人增加了，家家户户都计划加盖房子，村长和陈立顺找上黎念楠商量村里的发展计划。 “大顺，楠楠，现在是这样，村里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本来常驻村民只有三十多户，而且好些青壮年之前去了外地打零工的。 但今年大家拿到食品厂的分红，加上平时卖竹编、蘑菇、水果给厂里拿到的钱都比往年一年到头赚到的要多，大部分年轻人都想留在村里工作。 一方面呢，我想问问食品厂今年的招工计划，再一个就是村里用地情况。” “村长，咱们食品厂今年确实是有招工、扩大规模的打算，我也正好跟楠楠商量这个事情。 现在咱们的产品可以分为这几条线，干货类以晒制为主，烧烤类如鱿鱼丝、小鱼干、米饼、饼干，豆制品如豆腐、香干、腐竹等，糖果类，茶饮类，酱料类，还有紫菜养殖和蚝壳粉。 我是想着咱们分区域分产品线来做，田婶负责烧烤类、夏娥负责酱料和茶饮类、吴玉霞负责干货类、陈一林负责紫菜养殖和蚝壳粉，豆制品和糖果楠楠你有好的人选推荐吗？” “豆制品有聂爷爷把关，给他配个机灵有责任心的人就可以，糖果线还是比较重要的，让胡静来带行吗？ 文书和财务部分对外招工，财务审账大顺哥你这边一定要抓好、定期查阅。” 黎念楠想了想现在村里明显比之前热闹拥挤的情况，“我建议咱们食品厂规定，以后每户人家最多安排2人入厂里工作，要保证一定人手耕地，不能耽误粮食。 至于村里盖房子的事情，村长你要不先和村委商量各家各户宅基地，统计好哪几户想要盖新房子、哪几户是加盖几个房间，咱们统计好跟之前承接研究基地的工程队谈价格，承包出去让他们盖房子就好。 到时候是村民们全部自己出资，还是村里补贴部分，可以再商议。” “可以，年前食品厂和粮食采收，村里收入还是挺好的，如果大家愿意等到下半年食品厂分红，那会更宽松些。” “村长，七八月份太热了，而且经常下雨还耽误进度，我建议让大家咬咬牙上半年就把房子的事情安排好。” 陈立顺不支持下半年大批量盖房子，太耽误事了。“最近主要是春耕和食品厂加盖厂房的事情，村里人应该忙得过来的，没必要等到下半年。” 黎念楠是倾向陈立顺的意见的，“说到房子，村长，我插个题外话，我家的租期快到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买下来的，不行的话我想再长租五年。” “长租是肯定没问题的，村里的宅基地不能卖给外村人，这是一贯以来的规定，楠楠，咱们还是先续租5年吧，等允许宅基地买卖，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的，谢谢村长。” 村长摆摆手，又说起村里宅基地的事情。“大顺的意思是咱们村里的房子都安排给工程队？那小工还从村里招吗？” “要招的，食品厂的招工还没这么快，村长你也可以这么跟村民们说，至少得等到咱们厂房重新规划好。”陈立顺说完又转头看着黎念楠。 “楠楠，我想着厂里还需要购置至少2台搅拌机、3台密封机，这个麻烦你帮忙问问阳省那边，我也会联系各地战友和合作厂家看有没有渠道。” “好，我回去就写信，下次去阳省会去打探消息。大顺哥，你看厂里今年要不要安装一部电话？” “会安装的，已经联系过了，两周内就能安装好。” —————— 2月下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3种红薯安排下地，每个品种种了3垄地；其他地方的稻谷也已经育种，计划下周下地。 食品厂已经重新根据产品线做了规划，需要扩建一个仓库，原来隔壁的仓库改为晒场及办公室。 黎念楠邻居陈大嫂接受村里的补偿，搬迁到了村头的房子里住，她家房子被食品厂租下来建仓库。 正当村里忙着春耕、盖房子的时候，村长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研究基地找刘意。 “刘意，好消息，好消息啊，这位同志是京市来的，说你们家。”村长看着旁边几个人，果断先闭嘴，他拉着刘意到外面，“他说你们家平反了，要接你们回京市。” 刘意一下子呆愣住了，他们家下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平反的消息，他接过村长手里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仔仔细细看着。 刘意笑了，也哭了，现在才平反，有什么用呢，爸妈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啊。 中年人江语堂这才上前，“小意，好久不见，还记得江叔叔吗？” “你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江叔叔？” “是的，我是专门过来接你们的，很抱歉没能早点过来。小悦呢？” “她在家里，我......江叔，我和小悦必须回京市吗？” “你们家里的房子都还给你们了，不回去京市，你们还能去哪？” “我想留下来，我现在跟着一位老师做农业研究，她对我和妹妹都很好，我更加希望能一直跟着她。” “小意，我能和你老师谈谈吗？你回去也和小悦商量下。我会在这边招待所住两天，后天回去京市。” “知道了，江叔，我先进去跟我老师说，麻烦你在这稍等。” 刘意进去跟黎念楠说了父母平反的事情，也说了他希望能继续跟着黎念楠做研究的想法。 黎念楠让他把人领进来，他们先一起商量。 通过江语堂的说明，黎念楠明白了刘意是必须回京城一趟的，他父母不在了，家里的房子、父母的工资、赔偿金、抚恤金都需要他本人回去签字领取。 至于刘意说的想要回来继续在研究基地工作，她是欢迎之至的，而平反以后，刘悦也可以到镇上跟虎子他们一起上学。 黎念楠让刘意回去和刘悦商量好，看刘悦这次要不要一起回去京市看看，再决定他们留在京市还是回来。 她明天会去食品厂给申叔打电话，拜托他在京市多照顾兄妹俩。 刘意决定独自跟江叔回京市一趟办手续，刘悦留在村里暂时先搬过去沙奶奶家里住。 黎念楠顺势让刘意准备一套高中教材，忽悠他还是要自学高中课程，不然以后不一定能跟得上研究进度，并且拜托他在京市的各大书店找找农业研究方面的书籍和期刊。 她把申叔和苏家大堂哥的联系方式抄了一份给他，让他遇到问题一定要联系他们求助，她已经给两位打过电话说了刘意的事情。 第46章 嘉奖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意走了一周，苏母也收到单位催促返岗的三次电报，终于在3月底的周日，苏致宇开快艇过来把人接走了。 郑北川知道自家媳妇目前正值春耕，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时候，得力助手走了，帮忙照顾孩子的岳母也走了。 黎念楠正轻拍着包子后背哄他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妈妈~” “呀，咱们小包子这是会叫人了呀？是妈妈哦，包子你好呀。”她把包子抱到怀里，哄着他继续喊妈妈。 郑北川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包子这是会喊妈妈了？”他躺了下来，把包子放到自己身上。“包子不能偏心哦，来，叫爸爸。” “妈妈~”包子对自己躺着的身体很有好感，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是爸爸哦~” “妈妈~” “行了别闹他，包子该睡觉了。”黎念楠虽然想继续看包子表演，还是明天继续吧。 等包子睡着以后，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床上，才开口跟媳妇说他的打算。 “念念，咱们要不还是拜托沙奶奶过来帮忙带包子吧？”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明天过去问问沙奶奶，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年前妈妈过来的时候，咱们不就说好年后再找她的吗？” “那也是年前的事情了，这两三个月你也看到食品厂现在是发展得红红火火，沙奶奶做点竹编卖给厂里自己就能赚到点钱。” “你明天先问问吧，咱们给她加点钱也是可以的，关键是得有个人帮你带着包子。” “嗯，我知道，真不行的话，我把包子带到办公室也行。” “那怎么可以，咱家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爬得可快了。” “这不是找不到人没办法中的办法嘛。等明天和沙奶奶聊完再说吧。” “嗯，明天咱们再商量，你早点休息。” 郑北川亲了一下她额头，把灯关了。 郑北川看着秒睡的媳妇，第一次萌生了退役转业的想法，他也来岛上四年多了，基本都是台风防涝抢险巡逻的任务，只要是个真正的兵，练上两三个月都能胜任。 也就去年跟阳省联合抓了几个国外敌特，很难有机会立功，不立功自然就无法升职或者调任，工资也没有媳妇现在赚得多。 如果他像东哥他们那样早早转业，至少可以帮媳妇多分担些家里的事情。只是转业一般都是回户籍地，如果白沙镇没有合适的单位愿意接收他，那他又要做什么工作呢？ 郑北川反复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清楚，他当兵当了11年，现在还只是个边防营营长，可如果不当兵，他又能做什么呢？ —————— 幸运的是，沙奶奶愿意继续帮他们带包子，连带刘悦这几天也跟着在家里帮忙，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包子终于会喊爸爸、奶奶，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哥哥姐姐。 黎念楠出面，找虎子借了他去年五年级的教材给刘悦平时翻翻看，为刘意回来后送她上学校做准备，刘悦是识字、懂算数的，刘家父母和刘意一直有坚持给她上小课。 虽然不知道镇上小学是什么样的水平，但她觉得刘悦哪怕直接上六年级和虎子同级，也不是不可以。 四月下旬，刘意终于回来了，带了两个皮箱，黎念楠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正式聘请刘意为助理研究员，以后刘意会拿两份工资，一份是研究基地的正式工资，一份是黎念楠私人助理的个人补贴。 刘意向陈立顺租了一个山上食品厂宿舍的小院子，带着刘悦住了进去，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海鲜烧烤，请黎念楠一家、村长田婶、夏嫂子、陈立顺到家里吃饭暖房。 就在郑北川在思考自己如果转业能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他的嘉奖令下来了，凭借上两次抓敌特的任务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团体三等功。 并且南方海军司令和旅长亲自到的下沙军营给他颁发军功章，和他谈了升迁计划。 之前鲁省的长官压下了他的军功，这次也被调查曝光，海军总部给他安排的是到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做副团长，工资调整为95元。也可以选择平调到阳省海军担任营长，虽然职衔相同，但工资会调整为90元并且手下管理的兵更多了。 郑北川调整了自己兴奋的状态，又问清楚需要到岗的时间以及这边的工作交接安排，最后表示要回家里和家人商量，明天会给答复。 回到家以后，等包子熟睡以后，卧室昏暗的灯光下，郑北川把自己今天刚领的两枚军功章递给黎念楠，说了今天的情况以及他现在面临的选择。 “阿川，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可以，如果留在阳省的话，媳妇你的工作还有爸爸妈妈这边都比较方便。去津市的话，离京市和老家比较近，但是你研究基地的工作可能没办法安排。” “阿川，你为什么当兵呀？你希望能继续往上发展吗？” “当初其实就是为了能吃饱，那时候部队是公认的条件好，当兵的话，部队包吃住还发衣服，每个月有工资给家里，能养活家里。 但前段时间其实我有在考虑，是不是该转业了？我在下沙军营四年多了，很难有立功和晋升机会，赚钱也没有你多，还经常顾不上家里。 如果我像大顺哥、东哥他们那样转业的话，那我至少有多点时间能分担家里的事情。 但我当兵十年多，除了当兵，我又不知道转业自己能分配到什么工作，能不能胜任。” “这样的话，阿川，我们去津市吧。那边靠近京市，也靠近东北，咱们以后回老家过年也方便。你晋升的机会，还有以后能选择的调任地方也会好一些。 至于我的工作，津市也是海边，海产养殖和试验田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和地方我都可以随时开展。” 知道媳妇替自己着想，郑北川感动地抱紧黎念楠，“好，我们去津市，谢谢媳妇。” 黎念楠伸手抱住他，“不客气哦，郑先生，郑太太很高兴她的老公愿意和她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仰起头亲吻她。 黎念楠感受到他的情动，微微挪开蹭了蹭他，调皮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郑先生今天有点激动哦。” “嗯，只为郑太太一个人激动。” 郑北川关了灯，重新覆在媳妇身上，月色正浓。被拎起来擦身的时候，黎念楠听着外面青蛙的叫声，嗯，是春天没错。 第47章 下沙一号交接 郑北川正式答复了要调到津市，得知到岗入职日期是7月1日，郑北川顺势向领导请了这几年的探亲假，入职前休假20天。 黎念楠知道确切的日期以后，就着手安排手上的工作。她思来想去，还在纠结是否可以带上刘意兄妹俩一起去津市，如果她和刘意都过去了，那村里的研究基地怎么安排？ “楠楠姐，我希望能跟你过去津市发展，到时我们可以按照你早期挂靠农业局的模式，或者跟左副镇长沟通能不能在津市设置一个分点？” “我和阿川还不知道津市军营的情况如何，他刚到那边入职，一开始我可能不会选择和军营合作。我们明天叫上村长去镇上一趟吧，和左副镇长当面沟通。” 刘意骑了食品厂的自行车带村长，黎念楠自己骑一辆自行车，三人来到了镇上的市政办公室。 黎念楠简要说明了丈夫调职的事情和到岗时间，也说了刘意希望能跟自己去津市，咨询村长和左昊强的意见。 “我们先在镇上发布招聘启事，小黎你们工作过程中有认识些有能力的苗子吗？” “没有，下沙军营的向恒算是我的徒弟，各方面都不错，但他是阳省农业局的人。”黎念楠真正共事接触得多的，只有向恒、刘意、陈立顺、胡静、柳大河这几人。 “小黎，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问下向恒什么想法，以他的能力，你觉得可以接任你现在的岗位和工作吗？” “还稍微欠缺一点，他不是农业专业出身，目前手上有独立跟一个多粒型花生的项目，阳省的下沙一号也是他负责的，对现有下沙一号的常规种植工作是比较了解的。 他负责下沙一号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独立开展新项目，前期还是要有人带一带他。” “行，我知道了，暂时我们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先回去问问他，他农业局那边的工资福利待遇也一并问清楚。” “对，楠楠你还可以跟向恒说，以后新项目在咱们村里开试验田的话，和你之前一样，村里安排土地、人手、农具，第一年的采收可以给他个人20%-30%的收成。” 村长在旁边补充道，他是非常不愿意黎念楠搬走的，但郑营要调职，夫妻俩肯定不能长期两地分居的。 “好，我回去就找向恒。再有一个就是，我预计7月初会到津市海军家属院，到时是住家属院还是在附近村里租房，还不清楚。 因为阿川也是第一次到津市，一开始我不准备跟那边任何单位合作开展种地或者养殖项目。 咱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可以给我开介绍信，委托我在津市筹备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吗？ 我只需要这个头衔和在津市做安排的权力，不需要经费，也不负责对白沙镇这边汇报，所有支出我自己承担，研究出来的第一款新粮食我会继续以下沙二号命名。” “这个我要跟副县长先沟通，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刘意是跟你们一起出发吗？” “不会，我和阿川要先回家里探亲，他申请了20天的探亲假，等我先到了津市稳定下来，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刘意过去，最快是7月中旬。” “行，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找向恒，我待会跟副县长汇报。” 刘意和村长回村，黎念楠则是直接骑车到了下沙军营找向恒，幸好他今天就在军营办公。 “向恒，阿川要调职到津市，我到时是要带着包子跟过去的，今天去找了领导谈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安排。 他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想不想接我的位置？村长也表示会继续支持你的工作，在村里开展的试验田项目，第一年收获会给你个人20%到30%，这部分到时候是可以折现的。你考虑下？” “师父，你先让我考虑下，到时是我和刘意搭档？” “前面两三个月是的，但刘意和刘悦两兄妹会跟我去津市，等我那边安定下来了，可能七月中八月会通知他们过去。” “啊？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定？！”向恒原本还挺愿意过去研究基地工作的，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担心自己处理不了啊。 “我跟上面提了申请，想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在津市开展工作，资金我自己出，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会尽快选址安排建设研究基地，哪怕只有一个小办公室. 而且我会尽快装电话，跟下沙一号这边保持联系，到时你这边有什么状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下沙一号你已经跟了好几轮，常规的大面积推进肯定是没问题的，手上的多粒型花生也马上出成果了，向恒，我相信你可以的。 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可以找我，找季科长、梁教授。 我不担心你的能力和工作，但我会担心你一个人到村里生活，家里可能不同意，这边生活条件确实不如阳省市区，也比较难谈对象。” “这块我倒不是很担心，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你们有招人计划吧？不会到时候真的只有我一个研究员吧？” “会安排招人，近期就会面向整个镇发招聘公告。” “行，我明天回阳省和我爸商量下再答复你，师父你保证，你去了津市以后不会完全不管我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行了吧，还是要给你写保证书，对你师父这么没有信心的吗？”黎念楠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要不是他老家就在这里，她还想把他也带过去津市呢。 向恒答应了来研究基地工作，两周后到位，农业局会另外安排一位新人来接他下沙军营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季程也希望过来研究基地工作，除了行政工作，他提出想要亲自跟研究项目，和向恒一样从选种、育苗，到翻地、下种、施肥、浇水、采收都亲自跟进。 黎念楠很佩服季程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年纪，放弃他城里农业局科长的名利地位，选择到渔村重新出发。 第48章 离开倒计时 季程和向恒入职的第一天，副县长、副镇长、村长以及研究基地全部员工，在基地开会。 左昊强简要说明了基地未来两三个月内的人员调动计划，并任命季程为基地现场最高负责人，目前仍需对外招聘一名有经验的研究员。 并公布了任命黎念楠、刘意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外派研究员的身份，到津市以后安排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建设，第一年投入1000元作为启动资金。 黎念楠需远程指导下沙一号基地的研究项目，并每月向季程做书面或电话工作汇报，下沙二号基地的研究收获前两年需上交两成给一号基地。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村长也提出会继续配合一号基地的工作，以后需要征用村里土地的新实验项目，前两年分配村里60%、一号基地16%、季程向恒个人各占12%，三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散会以后，四位研究员继续开小会，讨论目前几项工作的交接安排。 “季叔、师父，我军营试验田那边前面一个月可能偶尔还需要过去一趟，过来接我工作的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啥都不懂，我答应了我爸带带她。” “行，没问题。楠楠，你和刘意先说说目前一号基地的项目情况，你们知道的，我这次过来，除了行政，是想要真正独立跟项目的，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可以安排我来跟进。” 季科确实有纠结过，但跟黎念楠和向恒接触多了，他也越来越看不上局里的工作，既然做出了决定，他是愿意从头学习认真对待的。 “目前一号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榆县、穹省逐步扩大下沙一号的种植面积，这个推进计划主要由左副镇长和上面安排，下沙一号刘意和向恒都是比较熟悉的。 这部分我建议主要交给向恒跟进执行，季叔主要出面和上级及各镇村领导交涉协商。对于不配合工作，也不愿意到我们现场考察的镇街，季叔可以及时反馈安排其他镇街。” “其次是我们在海边设置的养殖试验，目前紫菜养殖已经在下沙村小面积推广，鲍鱼笼子、生蚝石柱是开展了半年多还没有采收，这块我建议是紫菜交给向恒、鲍鱼和生蚝养殖交给季叔，具体工作我们这两天具体工作再说。 另外是山上的黄豆、玉米，刚下地的红薯，目前比较需要照料和跟进的是三款红薯，这块建议交给季叔。 向恒的花生项目是留在军营吗？还是要带过来？” “跟农业局谈的是两边同时开展，谁先出成果、发表文章看谁有本事。”向恒倒是想带过来，但上面不同意，他爸不好太偏颇他，没争取下来。 “按照许副局那性子，这花生多数会被局里抢先占功劳，你要继续研究花生也可以，如果想新开项目的话，我手上有多个地区的稻种、麦种，已经种下去了，这块你可以接过去。 还有蘑菇棚，需要不定时上山采新菌种测试菌包养殖，暂时交给季叔吧，等招到新人，看他经验和能力，麦种、土豆、葵花籽可以优先从中安排一两项给新人。” —————— 黎念楠花了两周时间，把一号基地的工作写好工作计划，完成交接。 离开前的这一周，她主要安排食品厂和家里的事情，院子她上次已经一次性付清5年的租金，她准备给季程和向恒住客房，公共区域随意使用，但保证主卧不住人，留着他们以后回来住。 “大顺哥，村长，当初食品厂说的是前五年提利润的10%给我，并且聘用我是产品顾问，但我搬过去津市以后，恐怕没办法再继续研发新品，所以后面两年，我想跟你们商量我只要食品厂7%的提成。” 没等村长开口，陈立顺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 “楠楠，没必要这样，咱们这两年还是维持10%的分红就行，本来厂里大部分产品都是你研发和改良的，单是这部分就值这10%的分红。 你过去津市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新产品方子，可以告诉厂里，新品开售以后，从第一笔订单开始计算，前两年我们按这款产品的销售额的5%给你分红，你们觉得怎么样？” 基于这两年多的运营经验，陈立顺觉得不断改进产品、推出新品是很有必要的，阳省已经出现好几款仿制他们的产品，对于黎念楠研发新品的能力他还是很看重的。 陈一林对自家老父亲眨眨眼，这事可行，非常可行！ 村长收到儿子和陈立顺的意思，“可以的，村里应该不会反对，我明天和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们。” 黎念楠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就是写个方子而已，有问题还可以电话沟通，都是海边，海鲜种类应该差不多吧。 “行，我这边没问题，这个提议是可以的。” —————— 最后几天，黎念楠打电话拜托白雪帮忙买了两张卧铺票，郑北川军营里的事情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周日他们把季时遇、高鹏、江磊、柳大河、原牧同、苏致宇、苏母叫到家里吃午饭。 离开前一天，把院子里快成熟的菜、不准备带走的零食干货，给房客季程向恒留了小部分，其他都送给了家里相熟的人家。 最后整理好需要寄到津市的几大包行李，先放在堂屋，等郑北川差不多到津市报到的时候，再拜托向恒寄过去。 六月上旬，郑北川两手提着两个大包、身上背着大大的行军包，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手里提着两个藤箱，坐送货船到阳省码头，他们在阳省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跟相熟的几家告别过后，再坐火车前往苏市。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火车硬卧的下铺，看着郑北川放好行李，这才有了真实感。虽然不知道在津市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她有信心能处理好各种各样的情况。 郑北川带着搪瓷缸去打热水，一家三口小包子喝奶粉，夫妻俩吃着早上买的大肉包子充当午餐。 下午，夫妻俩还在教包子叫姥爷，包子要么开口叫姥姥，要么开口喊爷爷，黎念楠决定先教他喊爷爷！姥爷这么难的称呼，再过一两个月再说吧。 这时候车厢来了乘客，是一位穿着一身朴素但干净的中山装的老人，以及一位穿着白衣黑裤的年轻人。 “老师您先坐会，您睡下铺吧，我睡中铺就行。” 老先生对夫妻俩点点头，又慈祥地看着包子，“小娃娃多大了？” “一岁半了，叫包子。包子，叫爷爷哦。” “爷爷~”包子刚学会的爷爷，这会正叫得新鲜。 “哎，娃娃真乖。你们这是去哪？” “我丈夫工作调动，这次是过去新单位报到，老先生您呢？” “我带学生出来开会，现在回京市。” 黎念楠见老人家面色疲惫，他学生也一脸担心，“这样啊，老先生您先休息吧，咱们待会再聊。” 第49章 见黎父 火车到站苏市是早上的九点多，郑北川在火车上已经给包子冲了奶粉、把了尿，这会小包子正乖乖趴在妈妈背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大长腿们。 黎念楠带着郑北川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先把行李放下，黎念楠从郑北川的行军包里掏出一个包裹，这是准备带给黎父的，待会出去在供销社再给黎母买点糕点罐头水果。 夫妻俩在招待所吃了两碗素面，就出去找供销社。 黎志刚听到来人跟他说二女儿回来了，他还在车间上班。“老孟，你先替我看着点啊，我去接楠楠。” 匆匆跟同事说了一声，他连手上的机油都来不及洗，就跑着去门口。 “楠楠，你回来了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哎，爸我回来了，这是我丈夫郑北川，这是包子，来，包子，叫爷爷。”黎念楠抱住黎父的手臂，都两年多没见黎父了，除了两鬓白发又多了些，其他倒是看着还行。 “爷~” “哎，包子乖，要叫姥爷哦。”黎父顾忌手上脏，也不敢上手碰包子。怎么就忘了洗手呢，这怎么抱小包子嘛。 “在火车上教了一天了，要么叫姥姥，要么叫爷爷，等下次过来他就会叫了。” 郑北川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看父女俩寒暄完了，这才开口。 “爸您好，我是小郑，是一名军人，7月会入职津市海军第二军团担任副团长。”郑北川这是第二次见岳父，还是有点紧张，他把包裹都挂到一只手上，伸出右手准备跟岳父握手。 “你好你好，”黎父刚伸出手，正准备握住女婿的手，又想起自己手上黑漆漆的机油，“手脏，刚急着过来还没洗手，下次再握啊。” 黎父带着人往宿舍走，“你们先去我宿舍坐会，我待会回去忙完手上的事情，下午就请假陪陪你们。” “不先回家里吗？爸你还一个人住宿舍啊？” “对，平时住宿舍清净，你妈和你姐那摊子事我是不想管了，中午下班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啊，下午再买菜回家里，晚上让楠楠也尝尝爸的手艺。” “好啊，我可是听阿槿说了，爸的厨艺现在是练出来了，比妈煮的菜还要好吃。” “也要多亏你寄回来的那些蚝油、提鲜粉什么的。晚上多吃点，小郑喜欢吃什么呀？我看我会不会做。” “我都行，不挑的，爸，您随意。晚上我也露两手给您尝尝我的手艺。”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话。 黎父开了宿舍门，让一家三口先休息会，他就先回车间工作。 郑北川把给黎父的包裹放在书桌上，抱着包子乖乖坐在椅子上，黎念楠则是毫不见外的转了两圈，这里她熟，正是申叔之前的宿舍。 中午黎父回到宿舍叫人去吃饭，他先是给了郑北川一个红包，然后换了衣服，立马抱起包子不撒手。 “爸，这......”郑北川都好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这... “给你收着就行，改口红包，也就这一次了，要给的。”黎父也不看他，一直哄着小包子叫姥爷。 黎念楠示意让郑北川收下就行。 几人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豆腐粉丝煲、肉沫茄子、清炒小白菜、八两米饭。 “还是这边的红烧肉正宗，阿川你也尝尝，这可是阿槿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黎念楠嚼着嘴里的红烧肉，给郑北川也夹了两筷子。 “你弟弟啥不爱吃哦，要我说，那还是他去年带回来的卤肉好吃，他说是你做的？以前在家怎么不见你做卤肉啊？”黎父夹了一块肥肉，知道女儿爱吃瘦的，把瘦肉留给她。 “以前都是妈买菜，我哪来的钱买调料啊，那调料也不便宜呢。”虽然黎念楠从白爷爷那里拿的中药从来没收钱，那她总得想办法解释一下不是。 “念念做的卤肉确实好吃，过年做的炸货也很好吃。” “爸，你们宿舍能烧煤炉子吗？要不我明天准备点东西，给你做一点下酒菜？” “可以倒是可以，你们这次回来待几天？” “两三天吧，我们周二的火车票去东北，回阿川家里住一段时间。” “也行，待会我们先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下午买菜回家做饭，明天周日我把你大姐也叫回来，一起吃顿饭，也让小郑认认人。” “可以啊，我们没问题。” 下午黎父抱着包子不放，几人去照相馆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了供销社买菜，大中午的菜都已经有点蔫蔫的，也没什么好菜好肉，黎念楠提议早点回家把他们带回来的干货泡一点来晚上用。 傍晚下班的时候，黎母背着外孙女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坐着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个奶胖奶胖的娃娃，“你是？” 黎念楠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妈，他是我丈夫郑北川，在我下乡那岛上当兵，这是我们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 黎母看着眼前这精神气十足的养女，很是惊讶，这女儿去了海岛虽然晒黑了一点，但这小身板长了点肉也长高了点，仿佛一下子从以前的小豆芽长成了棵健壮的小树苗。 “岳母，你好，我是郑北川，您叫我小郑就行。”郑北川知道黎母以往对媳妇不好，两三年来也从来没给媳妇寄东西，稍微维持表面和谐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黎母这才反应过来，“你好，小郑，你们这次是专门回来探亲的？” 黎念楠不愿意多透露郑北川升职的事情，抢在丈夫开口前回答。 “对，阿川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这次休了探亲假，我们先回来待两天就要去东北了。妈，这是大姐的女儿吗？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伸手想要抱抱姨甥女。 黎母抱着外孙女缩了缩，“对，你大姐女儿，叫来笛，取来弟的意思，她怕生，待会再给你抱吧，我先抱她去把尿，你回厨房炒菜吧。” 啧，她还不爱抱呢。“行，那我先去厨房给爸打下手。桌子上是我和阿川给家里买的，妈你看下放哪里。” 黎母看着那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包明显是在附近供销社买的糕点罐头，撇撇嘴，应了下来就先带外孙女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郑北川见岳母回来了，他也不好单独在客厅坐着，他想接过黎念楠打下手的活，结果黎念楠非要说什么不能耽误她和黎父聊天，让他抱着包子杵在厨房门口一起聊天。 行，看得出来媳妇确实是不爱跟岳母相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母多次出口想打听郑北川的职务和工资待遇，黎念楠和黎父都帮着把话题岔开了，搞到黎母都觉得这一家子才是一家人，就没把自己当家人。 最后黎母硬是要求明天中午都到家里吃饭，她会把大女儿大女婿叫回来吃顿饭。 黎念楠和黎父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临走前黎念楠跟黎父要了他宿舍钥匙，明天早上就给黎父置办一个煤炉、一个小铁锅、一个汤煲，黎念楠拒绝了黎父递过来的钱票。 “阿川，我刚没要爸的钱票，你没意见吧？”虽然她猜自家老公是没啥意见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咱们给老人买点东西都是应该的，等回东北也还要给爹娘买对吧。”郑北川单手抱着包子，伸出手牵着媳妇的手，慢慢散步过去招待所。 “嗯，咱们到时候看家里要买点啥，都给爹娘买上。” 夫妻俩住的是双床房，给包子洗澡喂奶哄睡以后，郑北川哄着媳妇来了两次，难得住一次有独立卫生间的招待所，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第50章 再见黎念桐 星期天一早，郑北川出去买了早餐，给包子把了尿、换了尿布、冲了奶粉，才把媳妇叫起来吃早饭。 一家三口提着新买的煤炉子、铁锅、汤煲、蜂窝煤、菜板、水果刀、搪瓷盆，还有黎念楠手上提着的粮油米面肉菜，直奔黎父宿舍。 黎念楠在大院门口碰到了出名爱八卦的邻居常大婶，“楠楠，这是楠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是？” “常大婶好，这是我丈夫小郑，儿子小包子，我们回来探亲的。”黎念楠被常大婶拉住，知道自己没有好一会是走不开的。 郑北川老实地跟着喊了人。 “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是送回家的？这煤炉铁锅家里都有了吧？” “不是，准备送过去我爸宿舍的，他平时上班都在宿舍歇着，我想买点东西放在那，他偶尔可以自己煮个宵夜加餐什么的。” “哎，还是楠楠懂事，不像你那拎不清的妈，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闹的，非要帮桐桐带那小女娃，天天哭，晚上有时候嚎到我们都睡不了。” 黎念楠让丈夫走两趟，先把东西都提过去黎父宿舍，她被常大婶拉到厂里小卖部聊天，也没光坐着，她买了一包瓜子，两瓶汽水，请常大婶喝一瓶。 听着常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年家里的八卦，还是厂里的谁调走了，谁家嫁娶了，终于常大婶想起来自己是要出门买酱油的，这才把人放开。 黎念楠长舒一口气，这一下子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又买了两瓶汽水带过去宿舍。 郑北川已经把煤炉升起来了，她给郑北川指了澡房和厕所方向，让他端着盆去把猪肉、土豆洗干净，她则是拿新搪瓷盆揉面团。 蛋散、猫耳朵、糖环、锅巴、猪肉土豆丸子、豆腐丸子都炸了一点，等放凉之后用拉链袋装好。 临近中午，黎父来叫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撤了油锅，放上了汤煲正在卤肉，调料有限，只能做个简单版的卤肉、卤蚝干、卤鱿鱼干、卤鸡蛋、最后铺上一层土豆。 黎父都不想回家吃饭了，就在这宿舍美美吃上一顿不香吗。“小郑，待会你留着点肚子，等吃完饭咱们回宿舍喝一杯，我那抽屉里还藏了一瓶好酒。” “好的，都听爸的。” “爸，你一个人别喝那么多。”黎念楠把煤炉盖子盖上，让煤炉慢慢烧着，这才走出去。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有好菜，小郑又来了，想喝两杯嘛，放心，不多喝。”黎父抱着包子走在最前面。 黎念楠提着两饭盒炸丸子走在后面，还没进门就听见大姐的声音。 “妈，黎念楠那丫头有没有说她这次回来干嘛的？不是回来找你要钱的吧？” 没等黎母回答，黎念楠直接进门，把两个饭盒放在桌上。“妈，刚在外面碰到有人做，买了两盒回来加餐。” 然后才转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沙发上的黎念桐。 “大姐，姐夫，好久不见。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包子。”黎念楠面无表情地给双方介绍。 郑北川一看媳妇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开心，这黎家除了黎父和阿槿真没啥好值得回来的，他配合着叫了大姐姐夫。 大姐夫陈礼没怎么见过这位小姨子，印象中还只记得她干瘦的身形，这乍看之下，虽然晒黑了点，整个眉眼身段、精神气比黎念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当时怎么就没把她给弟弟娶过来当媳妇呢，现在搞不好早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轮得到这个臭当兵的。 黎念楠感受到姐夫那不怀好意乱打量的眼光，往后躲了躲，“我去厨房帮忙。” 郑北川毫不客气地瞪着陈礼，直到他认怂把头转开，才收了气势，还敢当着他面觊觎他媳妇，真当他营长白当的！ 黎念桐见自家丈夫落了下风，看来这妹夫不是个好惹的，也算黎念楠运气好，刚下乡不久就结婚了，不然她多的是办法把人叫回来伺候陈义那傻子。 饭桌上，郑北川抱着包子，偶尔给他喂一小勺蒸蛋，而陈家的来笛一个小宝宝躺在房间里开始表演她的鬼哭狼嚎，难怪常大婶说这丫头能嚎到邻居都睡不着，她算是涨见识了。 吃过午饭后，陈义还想拉着黎父和郑北川吹嘘自己的工作什么的，黎父直白地打断他，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陈来笛带回陈家养。 每次见大女儿大女婿都要闹不开心，你陈家看不上他们黎家当初就不要上门求亲，现在又是让娘家带孩子，还要让女儿回来打秋风，过年过节也不见上门送点啥年礼，这陈家他是真不愿意来往。 黎念桐拉着黎母回房间说小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妹夫的情况，来半天了一句没问女儿，也从来不抱女儿。 “桐桐啊，来笛这娃娃你到底什么时候抱回去陈家啊？再这么养下去，你妈我的养老钱快要全贴进去了。”黎母抱着陈来笛，给她喂米汤。 “我这工作还没稳定下来呢，妈，你再帮我带几个月吧。”黎念桐这大半年上班，有工资上交，家里那老虔婆才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哪有功夫带孩子，还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你这工作也做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没稳定下来？要不你来纺织厂接我的班，到时工资给我一半，行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去纺织厂做车间工人？我还要不要脸了？！不就是钱嘛，行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5块钱当那丫头的伙食费行了吧？” “不是...”黎母还想继续说，黎念桐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现在爸的工资不在妈手里，她从家里也拿不到什么钱，她就提出家里有事要和丈夫先回去了。 黎念楠一家三口则是和黎父去了宿舍续摊，黎母一个人留在家里带着陈来笛，看着郑北川收拾的餐桌干干净净，再看大女婿坐过的木沙发乱糟糟，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啊，怎么会呢？ 第51章 终到东北 星期一，黎念楠就着下班时间，提前去黎父宿舍准备午餐和晚餐，下午抽空回家进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间，准备把高中的资料还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郑北川看着媳妇的床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起来，连个枕头被单都没有，再看旁边她大姐的床还整整齐齐铺着碎花床单。 “媳妇，你要是觉得难受，以后咱们就少点回来这边，咱们多给爸寄东西、寄照片，以后爸从苏市去津市也挺方便的，有机会咱们把爸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这钢铁厂能不来还是不来的好，以后咱们约爸在外面见。” 黎念楠这次回来也是心寒得很，虽然早就认清了现实，相处了十几年，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却依然只能换来这样的对待和算计。 晚上，一家三口再次聚在黎父的宿舍，黎念楠和黎父告了别，离开以前偷偷在他枕头下面放了100块钱，才回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从苏市到吉省大白山要到沈市转客车，即使已经有了前几天坐火车的经验，包子小朋友再次到了硬卧车厢，还是兴奋的在床上走来走去、翻来滚去，最后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不让关窗。 黎念楠难得严肃的制止了包子，她把窗户关上，只剩一条小缝隙透气，确保包子连手都伸不过去。 “包子小朋友，咱们是不是说好在外面要听爸妈的话做个乖乖的小朋友？” “啊，妈妈。”包子看见妈妈板着脸，不安地抓着两只小手。 “万一对面来车把你带出去了怎么办，靠站的时候万一有人把你抱走怎么办，小朋友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面，明白了吗？” 黎念楠把包子抱到窗户旁边，假装把他手伸出去，她使巧劲拍了他的手，“这样，不行，不可以！明白了吗?不能把手伸出去。” “啊！妈妈。” 郑北川把行李放好，看着媳妇训儿子，嗯，媳妇说得对，但自家儿子还是要讲道理的。他把儿子抱到膝盖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妈妈说得对，包子不能把手伸出去，会痛痛，知道吗？” “爸爸，不痛痛，不痛痛。”包子抱住爸爸的脖子，算是记住了不能把手伸出去的样子。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了沈市火车站，郑北川把人带到汽车站，了解到一个小时后会有大巴到镇上，下一趟是明早八点。 他们决定坐待会的车尽快回家，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晚上八点左右能到镇上，夏天的东北七八点才天黑，白天要比南方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留在汽车站看行李，郑北川去了邮局给村里打电话，让他大哥七八点的时候驾马车去镇上车站接他们，他一个人走路回去倒是可以，但他可舍不得媳妇第一次回来就走这么远的路。 在客运站外面的水果摊买了桔子、野草莓、黑天天给媳妇甜甜嘴，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船上遇到黎念楠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一个青皮桔子被推的下水，后来虽然没怎么见她晕船，但有备无患，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们找工作人员要了点热水给包子冲奶粉，夫妻俩也吃了点饼干零食水果垫垫肚子。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客车终于到了松下镇，黎念楠抱着熟睡的包子，只能腾出一只手提行李，郑北川上下车两趟才把行李都拿了下来，他让黎念楠先站一会看着行李，他出去看看大哥来了没有。 还好大哥已经到了，他走向大哥，伸出手抱着自家大哥郑南山，“大哥！” “川子，终于回来了，弟妹和包子呢？行李呢？” “还在里面呢，包子睡着了，咱们腾不出手提行李，我先出来找你，你等会哈，我进去搬行李。” “我跟你一起进去，这马拴住了又不会乱跑。”郑南山拍拍弟弟愈发壮实的肩膀，看着这身形又板正了些，有个当营长的样子。 郑北川带着大哥走进车站，“媳妇，这是咱大哥郑南山，大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还有包子郑黎希。” “大哥好，我是楠楠。” “哎，弟妹好，咱们先回家，娘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好吃的，就等你们回来了。” 郑家兄弟俩提着行李走在前面，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郑北川找出来一件薄外套给媳妇儿子披上，跟她絮絮叨叨念着村里和山上的趣事，这几天准备带她去哪玩。 郑南山驾着马车，好笑地听着弟弟的念叨，看来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弟弟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他弟弟娶了媳妇有了儿子是这个模样。 回到家里，天色渐黑，村里零星几户人家亮起了电灯，郑南山把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大院外，兄弟俩提着行李进了院子，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着院子。 虽然都是一层平房，但这面积确实很大，都抵得上下沙村两个三房院子那么大了，里面又是三个独立小院。 “爹，娘，川子和弟妹回来了。” 郑南山刚进大门就吼了一句，这嗓门大的把包子给弄醒了，黎念楠连忙小声哄着包子，告诉他咱们到家了。 “哎呀，总算到了，这就是楠楠和包子对吧。”郑母一直守在堂屋，听到声音就立马出来。 小包子被俩人的大嗓门吓到了，伸手揉着眼睛继续一脸懵地看着妈妈。 “娘，您好，这是包子。”黎念楠拨开包子揉眼的手，哄着他，“包子，这是奶奶哦，叫奶奶~” “奶奶~”小包子很给面子地叫了奶奶。 “哎，奶的宝贝乖孙啊，来咱们先进屋。”郑母林凤英一把抱起包子，领着人往屋里走，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家两个好大儿。 黎念楠呆呆地看着老公，这婆婆见新儿媳小孙子的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走吧，咱娘宝贝着小包子呢。”郑北川也是无语，他好歹几年也没回过家了，她娘这样对他...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娘对自家媳妇和儿子好就行。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进门，又跟郑父郑有得打了招呼，大嫂李晶晶带着14岁的大侄子郑建文、9岁的小侄子郑建武坐在堂屋里，几人纷纷打了招呼，关心这一路上回来的历程。 “行了，川子，你先带媳妇回房间放下行李，我和晶晶把饭菜热一下，你们东西放下就赶紧出来吃饭，其他的晚点再说。”郑母把包子递给老头子抱着，风风火火地安排好众人。 “好，娘，我们放下东西就出来。”郑北川提着行李带黎念楠走向自己的院子。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传说中的炕，第一感受就是大，主卧里的炕躺下四五个大人都没问题，堂屋的炕反而小一些。 郑北川说他们没有正式分家，但早些年建新房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留了西面这套小院，两房一厅，共用院子里的厨房和厕所，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郑北川看着媳妇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怎么了这是？看傻了？” “嗯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炕，不就看傻了。” “先收拾收拾，今晚将就下，明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黎念楠把准备送给爹娘、大哥大嫂侄子们的礼物拿了出来，让郑北川提到堂屋先放着，吃完饭再给大家，这会大家都该饿了。 郑母抱着小包子，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旁边，“楠楠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尝尝娘的手艺看喜欢吃哪些，明天娘再给你煮？” “娘，我不挑食的。包子要不还是我抱着吧？您先吃饭。” “不用不用，文武两兄弟都是我抱着喂大的，这事我熟得很，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赶紧吃饭早点休息。” 说着，郑母给黎念楠夹了一块锅包肉，夹了才想起来也不知道这城里媳妇介不介意自己给她夹菜。 黎念楠把碗里的锅包肉吃了，给郑母夹了一筷子豆角。“谢谢娘，好吃。您也想吃饭，不用顾着包子，待会给他泡奶粉就行，他吃饭就是尝个味。” “哎，哎，你也吃，咱先吃饱再慢慢聊。” 郑北川看着老娘和媳妇这眉来眼去的，悄悄给媳妇又夹了一筷子锅包肉，她肯定爱吃这个。 “二婶，咱们可以跟包子玩一会吗？”小侄子郑建武吃饱了，放下碗筷跟黎念楠说，二婶给家里寄的各种小零食都特别好吃，这边还买不到，他可喜欢二婶了。 “可以啊，包子下午在车上睡了很久，这会正闹腾着呢。” 郑建武抱着包子下了饭桌，哄包子喊哥哥，初中生郑建文听见包子喊老弟哥哥，也连忙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好过去跟包子玩。 第52章 礼物 众人吃过晚饭以后，黎念楠本来已经站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大嫂李晶晶把她推出了厨房，说她今天刚来，累了，先好好休息，以后有她表现的时候。 黎念楠笑着走回堂屋，郑家人比她通过电话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好客，郑北川更加像爹，话不多，大哥一家和娘比较像，热情好客。 等大嫂把厨房收拾好回到堂屋，准备叫上两小子回家，黎念楠把准备给大家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给爹的是一条在苏市买的香烟，给娘的是一件新棉衣背心，大哥是一件新的军大衣，大嫂是一条羊绒围巾和一双手套。 大侄子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笔记本、素描本、铅笔、圆珠笔、钢笔、蜡笔，小侄子同样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各种零食。 最后是两大包穹省干货、特产、零食、调料，给娘和大嫂都安排了一大包。 郑母给黎念楠封了两个大红包，是改口红包也是新媳妇红包。 李晶晶本以为最多就是一些穹省特产，没想到自己和郑南山还有专门的礼物，摸着手里厚实的围巾料子，不用上身就知道是好东西，这弟妹...她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回礼。 “行了，这见面礼都收下吧，不过楠楠啊，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这次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啊。” 郑母拍拍黎念楠的手，她就担心大儿媳以后不平衡，这么重的礼啊，只能送这一次，平时过年过节的小儿子家也给家里寄老多东西了，很可以了，不用再搞这些。 “知道了，娘，就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点见面礼，下次就不会准备这些了。” “娘，咱们知道的，也就是念念想着第一次上门，给大家准备带点礼物，你们都收着就是，该吃的吃穿的穿用的用，我先带他们娘俩回房休息，这两天又是火车又是大巴的，该累坏了。” “行，你们早点洗漱休息，锅里有热水，楠楠啊，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急着早起啊，睡饱了再说，早饭我给你留锅里。” “知道了娘，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郑北川带着媳妇儿子回到西院的主卧，先把这两天的换洗衣服找出来，他找来一个新浴盆倒了温水，在房间里帮包子洗澡。 “媳妇，咱们先将就着用一个浴盆吧，家里没其他新浴盆了。你先过去洗澡，温水我倒好了，就在浴室。” “好，那你先看好包子。” “嗯，脏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就行，我待会一起洗了。” 黎念楠带上衣服和毛巾去了浴室，也不知道这边冬天要怎么洗澡。 郑北川最后直接洗了冷水澡，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洗了晾好，才终于躺了下来，而旁边的包子和黎念楠已经睡着了，看来这两天是真累着了。 他低头亲了亲包子的脸，又亲了媳妇的额头，才熄灯躺下，他终于过上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啊。 他倒是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一直想着这几天要带媳妇儿子去哪里逛逛、哪座山头现在有什么果子、要去见哪些少年好友，想着想着才终于睡着了。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从炕上坐起来，揉揉睡得有些僵直的腰，抓过来床头从下沙家里带过来的闹钟一看。 哦豁，居然九点多了，她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个小时，她用手指理顺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拿起炕尾郑北川放好的搪瓷盆、洗漱用品走出房间。 郑北川正在院子里锻炼着小包子走路，看到媳妇起来了，他一把捞起儿子，走向媳妇。 “媳妇，睡醒啦？过来这边打水洗脸，要用温水吗？” “不用，用冷水正好。” “妈妈，猪猪~”小包子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他起床了妈妈还在睡觉，妈妈是懒猪猪~ “妈妈是猪猪，包子也是小猪猪包子~”黎念楠捏了捏包子的脸，过去刷牙洗脸。 郑北川抱着包子凑到她旁边，“媳妇，待会咱们到村里逛一圈？带你认认邻居长辈。” “可以啊，家里人都出去了？” “嗯，爸妈大嫂下地了，大哥到镇上上班，把俩侄子也送到镇上上学。” “中午大家都回来吃饭吧？要不咱们先整理好行李，待会炒几个菜，下午再出去？” “也行，大哥和小文小武中午在镇上吃饭，就煮咱们几个大人吃就行。” 中午下工的时候，李晶晶提前半小时回来准备先煮饭，却发现院子里已经传出来饭菜的香味，闻着带点咸腥味，不像是东北菜的感觉。 “楠楠，你这是把饭做好了？需要帮忙吗？”李晶晶走进厨房，果然看见黎念楠在灶台前面炒菜，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啧，没想到啊，向来不多话的小叔子，居然这么粘人。 “大嫂，你回来了，不用，我再炒个菜就好了，爹娘也回来了吗？” “还没，我平时都是早点下工回来先煮饭，爹娘他们待会就回来。”李晶晶看着旁边放着的几盘菜，“楠楠，这些都是你们从岛上带回来的干货？” “嗯，我在院子里摘了点豆角和两个黄瓜，其他都是从岛上带过来的。也让你们尝尝咱们在南边的伙食。” “哎，待会一定好好尝尝，之前你寄回来的咱们都是用来煮汤煮粥，没想到这还能炒菜啊。” “可以的，大嫂你先去堂屋歇会，我这边马上就好。” “行，那我先出去洗个手。” 等郑父郑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略带咸腥的食物香气，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堂屋就看见桌上的几道菜。 “川子，这是楠楠做的？你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会儿。”郑母见儿子抱着小孙子好端端地坐在饭桌旁边，猜测这是小儿媳做的。 “娘，我都歇好了，给大家尝尝咱岛上的伙食。”黎念楠捧着最后一盘黄瓜炒干鱿走进堂屋，放在饭桌上。 “行了，先吃饭。”郑父发话，让大家都坐下先吃饭。 “楠楠，这是什么肉啊？”郑母吃着焖豆角上面的肉片，有嚼劲，但看着不像是猪肉。 “娘，那是鲍鱼肉片，把干鲍鱼泡软以后切片炒着吃。” “哦，这还是鲍鱼啊，我还以为只能拿来炖汤呢。” “炖汤也可以的。” “娘，我跟你说，去年咱们在岛上念念做了一个盆菜，就各种海鲜焖煮入味再放土豆那些，那味道绝了。”郑北川顺势给自家媳妇的好厨艺刷了脸。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不见你来煮饭。”郑母不耐烦地看着小儿子，家里这一堆男的从来不做饭，就会张着一张嘴等着吃。 “娘，有时候我比较忙，阿川在岛上偶尔也有煮饭的。”黎念楠帮丈夫说道。 “对了，楠楠，你那个下沙一号，咱们东北能种吗？”郑父听到黎念楠提到自己忙，想起了郑北川寄回来的报纸和下沙一号大米。 “爹，应该没问题的，东北这边的旱稻水稻是一年一熟吧？土地都比较肥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咱们这边冬天太冷，只能一年一熟。” “爹，待会我跟你们去看看村里的土地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让岛上的朋友尽快寄点稻种过来。要是早知道村里想试种下沙一号，咱们过来的时候就该带上点稻种。” 郑北川一听这话，就知道媳妇又要开始忙着种地了，说好的去村里逛逛呢？他后面还准备一系列好玩的等着她呢。 “没事，现在才6月上旬，虽然是有点晚了，咱们试试吧。川子，你要不联系下看能不能托人坐火车带过来？” “好，下午我过去村委打几个电话问问。” 第53章 东北夏日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刷了碗，郑母带着包子午睡，黎念楠跟着郑北川和郑父去了地里。 黎念楠蹲在田埂旁边，用手抓起一小把泥土，东北黑土地可不是白叫的，要不是冬天太长，这得种出多少粮食啊。 “爹，阿川，这时候山上有蘑菇吗？咱们要不要搞个蘑菇棚，这样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蘑菇。” “有是有，我们前两个月也按照你信上写的方法做了两个菌包，但是这边没有椰糠，只放了稻糠没成功。”郑父前段时间专门让大儿子上山采了新鲜蘑菇，想说试着自己做菌包，结果一直没成功。 “没事，咱们再试一次，就算不做菌包，村里如果有地方，也可以搞一个蘑菇棚，冬天每天让人去烧火浇水，保证温度和水分就行。” “说到这个，楠楠你了解大棚种菜吗？需要什么材料？困难吗？” “好做，就是建一个大棚，冬天保持温度和水分，定期还要晒晒太阳，村里是想做大棚吗？” “想是想了挺久，你们大哥在镇上听说了咱东北冬天可以大棚种绿叶菜，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咱也不懂怎么做，就怕浪费材料。” “行，爹，咱不着急，我和阿川待会先去打电话安排稻种和其他种子，下午去山上找蘑菇，这两天先把蘑菇棚安排好。 大棚需要的材料，我列一个单子，咱们先把地方和材料准备好，不难的。” “好好好，麻烦楠楠了。” “不麻烦，刚好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爹，咱们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是昨晚饭桌上娘给自己夹菜然后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是爹现在找她了解大棚蔬菜的事情，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偏内向被动的，但跟爹娘相比，她好像可以再主动些。 三人逛了一圈村里的农田，黎念楠也跟郑父了解好这边的主要作物和种植时间，春夏还好，主要是冬天太长，放得住的蔬菜水果种类太少，除了大白菜和土豆，大部分都是菜干和腌菜。 下午父子俩把黎念楠带到村委，黎念楠跟着丈夫一路跟叔叔婶婶们打招呼，觉得自己嘴巴都要笑僵了。 “老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下午到地里看虫害吗？”村委办公室里只有村支书在值班。 “带我家小儿子和小儿媳过来打电话。” “薛叔，好久不见，这是我媳妇楠楠，媳妇，这是村支书薛叔，咱爹的老搭档。”郑北川给两人做介绍。 “薛叔好。” “哎，好好好，楠楠了不起啊，那下沙一号能让多少人吃饱饭啊，这次回来探亲吧，能待多久？” “谢谢薛叔夸奖，下沙一号还没完全推广出来，现在主要还是南边穹省和阳省小范围种植。” “薛叔，我月底要去新单位报到，这次能待两周左右，衡子是搬到镇上了吗？”薛衡是薛叔儿子，也是郑北川村里最铁的哥们儿。 “对，他周六日会回来，到时你带上媳妇儿子来家里吃饭。”薛叔想到自己刚离了婚的儿子就发愁，正好让川子好好开导开导他。 “行，谢谢薛叔。” 郑北川给季时遇、秦东来打了电话，近期没有相熟的战友要北上。最后还是黎念楠找的陈立顺，查到了明天到京市的火车班次货运车厢，又拜托向恒把家里堂屋的一袋种子、一藤箱农业资料拿到食品厂，等明天随船到阳省火车站托运过来。 两人顺势聊了几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情况，得知目前各项目都正常推进，多粒花生农业局死守不让他移植，现在只能重新育苗等待新一茬采收情况。 最后黎念楠给申叔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到点去火车站接行李然后直接去邮局寄包裹，邮费明天汇给他，又简单说了自己现在刚到东北的事情，以后会到津市生活。 郑北川也不知道电话费应该给多少，留下5块钱给村委就带着媳妇回家，带上包子、背上竹篓准备上山。 郑父留在村委和村支书商量下沙一号、蘑菇棚、大棚蔬菜的土地安排，老村长现在已经不太管事，还没选出新村长，今年剩下这几个月村里主要就是村支书和村委做主。 小夫妻俩到家的时候，郑母正用背带背着包子，看样子是准备背着包子下地。 “娘，包子给我吧，我带他和念念上山逛逛、摘点野果子。”郑北川朝包子伸出手。 “行，多摘点树莓和黑天天，这时候该成熟了。”郑母把包子卸下来递给他，这才和大儿媳出门上工。 郑北川背着大竹篓，抱着包子，让黎念楠提着一个竹篮，正式开启他们的大白山寻宝之行。 黎念楠和包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么茂盛的原始森林，越往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星星点点洒落、空气里都是森林特有的舒润青草气息，是白沙岛上的小山坡完全无法比拟的。 到了山里为了行走方便，郑北川用背带把包子系在背上，虽然他小时候就是在这大山里玩耍长大的，但当兵以后也好些年没来了，带着媳妇孩子更是要小心些。 “媳妇，吃蓝莓吗？”郑北川看到两株野蓝莓，好些果子已经熟了，他摘了两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黎念楠。 黎念楠接过来，咬了一口，咦？可以哦，味道还不错。 “好吃，这么早就有蓝莓了吗？” “有一些熟了，有些没熟，再过一两周熟的多了，很快就会被村里小孩摘光的，咱们今天先把一些熟了的摘回去。” “好，你也是小时候就经常上山摘野果？” “对啊，我和衡子小时候经常跟着大哥他们上山，大了点就开始跟着爹打猎。” “爹现在还打猎吗？” “秋猎会带上大哥一起去，冬猎一般就不去了，毕竟年纪大了。” “这样，那咱们今天能猎到什么动物吗？” “看咱们念念的运气咯，运气好的话这个季节打些兔子、野鸡也是有的。” “阿川，这蓝莓树可以整棵树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吗？” “你怎么到哪里都想着挖果树呢？下沙村那么多荔枝龙眼，村长也不让你挖回种家里，你觉得这边能成？” 黎念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什么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贪心，她不就是想偷个懒贪个方便嘛，她明明答应给村里钱的。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不成，我愿意给村里钱票的，又不是白要。” “行，待会下山我就过去问，走，再带你过去找黑天天。”除了黎念楠，郑北川真没见过谁专门花钱票想买一棵果树种在自家院子的。 家里的树，一般都是自己种了好几年的，就算家里不种吧，夏秋上山的野果到处都是，无主的野果村里人谁都能摘。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满山跑，还摘了黑天天、树莓，连郑北川背上的小包子睡着了她也没留意，好久没试过玩得这么开心了。东北比她想象中要好玩得多！ 第54章 院子改造 下山的时候，两人又采了点蘑菇准备今晚煮汤。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爹娘和大嫂都已经下工回来了，郑母和大嫂正在厨房里煮饭。 郑北川把包子卸下来，发现这小包子已经醒了，正在啃手指，他去院子里把摘的果子洗了一半，给小包子塞了两粒树莓，又塞了两粒黑天天。 上次在客运站，包子就不乐意吃着黑乎乎丑丑的黑天天，这次也不准备吃，他捏着两粒黑天天走向爷爷。 扯了扯爷爷的裤子，“爷~吃~”。 郑父把包子提到膝盖上坐着，就着包子的手把黑天天吃进嘴里，又从桌上的果碟里拿了几粒黑天天递到包子嘴边，“哎，真甜，谢谢包子。包子也吃。” 包子拒绝，包子不要，包子不肯，无奈他挣扎不过爷爷的，咦？味道还不错，包子又吃了一小把。 直到黎念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包子一嘴黑、手上也沾上了一点汁液。 “包子，你这是吃的黑天天？不是不爱吃吗？”客车上小包子还一脸嫌弃，这就真香了？ “爷，给，吃，好吃~” “行，爷爷给的好吃，你赶紧出去找你爸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没等黎念楠说完，郑父已经抱着包子去了院子洗手，行吧，隔代亲果然是真理。 郑南山骑着自行车带着文武兄弟到家，一家人吃上了晚饭。 黎念楠问郑父，村里有没有木匠，能不能搞点杂木屑、杂木刨花，再配点稻糠麦麸，可以试着做菌包。 村里没有木匠，郑南山倒是认识镇上木工坊的师傅，答应明天给她捎一袋木屑、木刨花回来。 至于村里的蘑菇棚，要过两天等村里决定搞不搞、在哪里搞，黎念楠和大家商量，要不把他们院子的侧卧改成蘑菇棚和冬天种菜的地方。 她白天进去看过，能照到太阳，冬天烧炕维持着点温度，可以用培养基在炕上种点速生蔬菜、发豆芽、种蘑菇，包子还小，他们偶尔回来一家三口睡主卧的炕都绰绰有余。 郑北川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他人也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更何况，小儿子一家过年也不一定回来，受益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住在老家的人。 —————— 郑北川原本计划是东北两周左右的探亲假，带媳妇儿子玩个四五天熟悉环境，后面他就去上工帮家里赚点工分，让他娘歇几天。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媳妇和他老爹一顿安排猛如虎，郑北川的计划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合格的搬运工。 星期天，郑北川拎着两包下沙特产，带着媳妇儿子去了薛家，看见比几年前更加清瘦的薛衡，啧，这家伙。 两家人打了招呼后，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薛叔说村里答应了他要的蓝莓树，让他找个人少的时候自己去山上搞回来，别到处嚷嚷。 黎念楠听到薛叔这么说，就知道是薛叔帮自家说了情。“薛叔，咱还是给点钱村里过个明路吧，其他人家要是愿意花钱买山上的树，也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除了你们家也没见过村里哪户人家说要把整棵树搬回家的。” 郑北川也没见过，这不是自家媳妇嘛，总要宠着的。 “行，薛叔你说个价钱吧，我明天把钱送去村委过个明路，晚上再去山上。” “那就3块钱好了，你明天去村委过个明面。”说着，薛叔朝郑北川使眼色，让他劝劝薛衡。 郑北川秒懂，把媳妇儿子留在堂屋跟薛叔聊天，他走过去拍了拍薛衡肩膀，示意他出去聊，也没走远，就在院子柴堆旁边的两张小凳子坐着。 “衡子，你...和那女知青真闹掰了？”郑北川也学不来怎么委婉表达，尤其对着自己人，向来是直来直往。 “嗯，离婚证都打了，人也回城了，川子，还是你眼光好。”薛衡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哥们儿递了一根。 “戒了，老婆孩子不合适。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打算？薛叔很担心你。” 薛衡收回手，把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吐出烟雾。“不知道，今天是我爹专门叫你过来找我的吧。” “你知道就好。我说句不好听的，上次回来探亲就不看好你和那个女知青，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不看好？” “那会我还是连长，过来你家吃饭的时候，她...私下找过我，言语暧昧，我虽然没怎么跟女同志接触，但我基本的侦查能力和判断能力是有的，那时候的她，并不喜欢你。” “是啊，那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告诉我她不喜欢我，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逃避劳动，而我正好是村支书的儿子，又在镇上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偏偏我就是听不进去，川子，这是我自找的啊。” 薛衡眼眶红了，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难受的。 “衡子，既然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该修正这个错误。我对于爱人离开自己，虽然无法感同身受，我也不敢想象，但既然现在已成定局，放下她，让一切回到正轨。” “川子，我也想啊，镇上的房子、工友的眼光、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无不在提示着我当初到底有多傻，这不是我想放下就能马上放下的，再给我点时间吧。” “衡子，你知道下沙一号旱稻吗？” “知道啊，你媳妇弄出来的嘛，当初郑叔拿着报纸来我家晃了一整个星期。” “你有兴趣回村里打理下沙一号吗？我会让我爹跟村里申请，尽量种在山上，就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烤肉的那块空地。” “这事你媳妇知道吗？你们要在村里种下沙一号？” “种是一定会种的，但是还没这么快，种子还在寄过来的路上，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还要育苗。 衡子，你这个兄弟我是认一辈子的，我媳妇到时候要跟我去津市，把村里的下沙一号给你打理，这事她肯定支持。 还有我那院子的小房间已经改成试验大棚了，冬天我家会烧炕种蔬菜、种蘑菇、发豆芽，你要是感兴趣待会一起过去看看。 本来镇上的工作你也做得不开心，好好想想，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回村里发展，你放心，我媳妇和我爹还有得折腾。” 大哥郑南山比他大了七八岁，小时候虽然也带着他们玩，但要说当兵前和他关系最铁的，那必须是薛衡，要不是他这身板子家里人不舍得他去当兵，他早就怂恿他一起当兵去了。 薛衡狠狠地心动了，镇上那仓管的工作，他确实不喜欢做，要不是看在工资和瑕疵品的份上，他早就回村里跑山种田了。 “行，我待会和你们一起回去，顺便跟弟妹和郑叔了解下他们的计划。” “p，叫嫂子！”郑北川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这小子又没大没小。 “嘿，郑北川，咱讲讲道理，我可是比你大三天的，你小时候不懂事就算了，现在还不叫我一声哥？” “滚，谁拳头大谁老大，你就说你认不认吧！”郑北川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到地上踩灭，搂紧他脖子慢慢使劲。 “认认认，川哥，手下留情，行了吧！”这家伙都当营长了还来这套，啧。 薛衡抱着包子，走夫妻俩旁边。“包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郑北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干嘛？打不过我准备挑拨我一家人的感情啊？！” “那敢哦，川哥~~”薛衡故意捏着嗓子恶心他。 “叔叔，你，娘娘~”包子双手捧着薛衡的脸，又转头看向老父亲，“爸爸，抱~” “让你作吧，包子来，咱不跟娘娘腔的衡叔叔玩。”郑北川把包子接过来，看着有心情说笑的薛衡，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半。 黎念楠昨晚就听郑北川说了薛衡的爱情故事，或者应该是爱情事故，对于那女知青抛弃他选择回城，她是看不上的，而薛衡，单从今天这短短两三个小时相处来看，她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有点恋爱脑。 回到家里，文武兄弟来抱走了包子，说要带他到他们兄弟来的房间玩玩具，郑北川和黎念楠带着薛衡走进自家小房间。 只见火炕上摆了好几个木框，靠窗的位置放了两个竹架，地上用土坯搞了个...“狗窝”？ 郑北川要说知道自己竹马兄弟这么想自己的作品，铁定又是一拳。 “嫂子，川子说你到时会和他一起去津市，村里的下沙一号和这实验大棚屋子他想让我打理，这事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也是同意的，咱家里实打实就爹一个劳动力，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把这些都留给他打理。你要是愿意的话，那还确实给咱们帮了大忙。” “我是愿意的，但现在种子还没到，我镇上的工作也要提前安排，这两天我会找我爹他们商量，看下沙一号种哪里，我到时候的工分怎么算，谈下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周以后过来行吗？” “可以，没问题，刚好这一周我可以先育苗。” 刚好她东北这些事情也需要一个帮手，总不能一直让爹娘帮忙的，薛衡愿意正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第55章 镇上购物 郑南山是镇上的邮递员，这天给弟妹带回来两个包裹，已经是郑北川一家回到东北的第二周。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两个包裹扛回小院后，她跟老公商量。 “阿川，我想和包子在村里多待一段时间。” “想待多久？” “至少待到下沙一号的稻秧下地吧，一两周的样子。” 郑北川考虑了三秒，搞不好媳妇多待一两周更合适，他先过去把家属院分配的房子整理好。 “也行，正好我先过去部队报到，咱们明天过去给岛上打电话，让向恒和刘意把行李先寄过去津市，我到时把津市家里都归置好，你再带着包子过来。” “好，还有就是，你到了部队方便的话，帮忙留意下军嫂的工作安排，部队里能不能种田之类，我既然承担了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责任，还是想干点实事的。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等我过去自己再慢慢了解也行，这事不急，一切以不影响你的工作为前提。” 黎念楠甚至是想打听军营附近的出租屋情况，毕竟刘意兄妹不算是他们的家属，不知道能不能住进部队的家属院。 “行，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留意的。媳妇，那这周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补偿我？”自从离开下沙村的这十几天，他就只开了两次荤，这不该是假期的模式吧，谁来救救他。 “行，答应你。”黎念楠抱着郑北川的腰，踮起脚亲亲他的脸。 郑北川把人抱紧，毫不犹豫地加深媳妇难得主动的吻，今晚干脆和娘商量下把包子放他们房间睡。 —————— 薛衡上周已经正式从镇上辞职，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了搬回村里，这周他和郑北川两个人都整天上山规整土地，偶尔还能猎只兔子、野鸡，一下子仿佛回到经常结伴上山的少年时期。 此时，两人正坐在大石头上短暂休息。 “川子，你是哪天出发去津市？” “27号吧，1号正式上班，我得提前两天过去看看环境。”郑北川从他的背篓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薛衡。 薛衡接过来打开，没见过，闻起来倒是一股黄豆味道。“嫂子做的？” “对，她看家里这么多黄豆，磨了豆浆做了豆腐，豆渣也没浪费做了这种豆渣饼，还可以。” “豆渣也能做吃的啊？嫂子这本事，确实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她和包子还会在村里多住一两周，等下沙一号的秧苗种下以后，才会过去津市。 后面我不在这几天，衡子，就麻烦你多看着些，她老爱折腾了。” “没问题，嫂子以后也算是我上司了吧，这我当然得帮忙。对了，下沙一号在咱们村里种不会有问题吧？有跟那边领导汇报过吗？” “你嫂子就是下沙一号的领导，不过她也确实有给穹省那边打过电话说这个事情，目前稻种还比较充足，今年才可以在村里种。” “那就好，我跟我爹说了，如果今年你院子里那实验大棚能成的话，我准备明年在家里加盖两间屋子，也改成实验大棚。到时我在村里也算是能混口饭吃了。” “也别等明年了，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今年就弄起来，冬天的蔬菜水果市场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但是你如果要对外销售，黑市你不要碰，哪怕价格低一些，还是要走村集体的途径，到时提前和村委签合作协议，给村里意思意思分几个点。 衡子，任何稀罕产品都是第一年最容易也最赚钱的，后面别人开始模仿就不值钱了。” “不是，川子，你什么时候还懂经商这些了？”薛衡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没换人啊，难道换了个脑子？ “下沙食品厂你这几天也听说了吧？我跟媳妇朝夕相处，多少也学到一些的。” “啧，行行行，嫂子厉害，嫂子威武。”薛衡说着酸话，川子娶媳妇，他也娶媳妇，他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玩意呢。 “衡子，讲真的，说种田、养殖、经商我还真比不上念念，有机会你多学学，到时候在咱们村里也办一个村社企业。” “下沙的食品厂都有什么产品？咱们村里能效仿吗？” “怕是不能，下沙那边基本都是当地才有的原材料，海鲜、水果，你多想想咱们村里山上的特产。我今晚回去和念念讨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产品。” “嫂子再过两周也要去津市了吧，咱们这边东西秋天最多了，也得是那会拿着实物才好讨论啊。” “那她到时候再来就是了，津市离这边也不是很远。” “也行，我今晚回去就列一个咱们这边的特产单子，明天拿过去找嫂子请教。” 郑北川看到薛衡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总算放下心来，多给他找点事做，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 第二天，薛衡就带着一张特产清单找到了郑家，黎念楠昨晚就被郑北川抱着说了一晚上村里有啥有啥有啥，让她方便的话多带带薛衡，她也应下了。 无奈现在很多果子还没成熟，她拿不到实物也不好给明确的建议，但豆制品周边是没问题的，她虽然点卤还不是很稳定，但只要村里有人会做豆腐，香干、腐竹她是知道制作过程的。 黎念楠抄了一份薛衡写的单子，等秋收的时候，薛衡再给他们寄过去，到时候她再看情况要不要回来一趟。 马上就要到郑北川离开的日子了，这两天黎念楠也没打理村里的事情，打算好好陪陪老公。 郑北川找薛衡借了自行车，把媳妇儿子带去镇上逛大集，虽然比不上苏市，但东北的大集发展了好几年，哪怕这几年不允许私人买卖，镇上的大集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从前只能用钱票买卖，现在能以物易物，也能悄摸用钱票买。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大集上的一切，说是大集，但其实卖得东西确实不多，好些小摊上就摆着一个箩筐，早熟的各种野果子、手工编制的背篓、家里盈余的粮食等，最贵的还是糖人和腊肉。 “阿川，咱们去买点爆米花吧？”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场爆米花的机器，她看着排队的人，好些人是自带玉米粒和白糖的。 “可以啊，走，咱去排队，试试是他爆的好吃还是你在家做的好吃。”郑北川抱着包子，走向队尾排队。 “爸爸，甜甜，想吃~”包子趴在爸爸肩膀，看见路过的人手里的爆米花，带着烤白糖的香气，包子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吃吃吃，今天爸爸都买给包子吃。”他后天就要出发去津市了，至少半个月见不到媳妇孩子，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愿意满足儿子的。 “包子还小，不能吃这么多甜的，下次妈妈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好吗？”自从包子开始吃各种糊糊尝过各种味道以后，尤其爱酸甜口的锅包肉...酱汁。 “锅锅~”包子老实的把口水蹭在亲爹的肩膀上，开口点菜。 “好，做锅包肉给你吃。” “媳妇，包子这口味像你，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吃饭的时候，那盘咕咾肉你都吃光了。” “我确实喜欢酸甜口，但那次是因为看到你不爱吃，我才吃那么多的。那盘咕咾肉做得不好吃，肉老硬了，味道也酸得很。” “这样啊，我那会还以为你是喜欢吃，以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吃，不用勉强自己吃。” “嗯嗯，娘做的锅包肉真的很好吃，我准备离开前再请娘做一次，我跟着好好学学。” “也别等到时候了，咱们待会就去看看有没有卖猪肉的，直接买回去今天就吃锅包肉。” “行啊，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咱们一起买回去，给你补补，免得一个人在津市吃不好。”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可惜咱们回来得不是时候，要是秋天的话，山上确实很多好吃的，我小时候跟衡子就经常在山上打猎然后直接烤肉吃。” “多小的时候？” “十二三岁吧，初中那会，也不用再跟着大哥了，老爱往山上跑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还好包子不像你，对不对啊，包子小朋友？” “像妈妈~” “嘿，你这小子，别忘了还在你爹身上挂着呢。”郑北川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小屁屁。 “救命，有人抢东西，救命啊！”忽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郑北川把包子递给媳妇，匆忙说了句，在这等着，就冲了过去。 黎念楠抱着包子，看着他飞奔的背影，他身上也没穿军装，现在还是休的探亲假，一方面心疼他这经年累月的军人训练养成的第一反应，另一方面也越发敬佩这年头的军人。 要不是有他这样的军人意识和反应，她估计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56章 农业局事业粉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努力地单手抱住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纸袋爆米花，而包子两只手抓着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人抓住了，被抢的钱包也交还回来了，他们把人按到镇上派出所呢，我就没跟过去。” “没受伤就行。”郑北川见她单手抱小胖墩吃力，连忙把包子从她手上解放出来。 黎念楠腾出手，抓了几粒爆米花塞到他嘴边，“尝尝，哪种好吃？” 郑北川也不害臊，直接低头吃了她手上的爆米花，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 “你做的好吃，他这个也没放多少糖，也没有油，就是给小孩吃着玩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包子听明白了，妈妈有更好吃的。“妈妈，好吃，要好吃。” “别听你爸乱说，这个就很好吃，但是包子还是要少吃点哦，上火了就要喝苦苦的凉茶了。” “不苦苦，不苦苦~”苦字他也听明白了！ “好了，不让你喝苦苦，咱们过去买点肉，我刚过来有看到卖肉的地。” 正当一家三口在排队等买肉的时候，一位女同志走了过来。 “同志您好，刚才真的太感谢您了，不然我这次出差的钱就被抢光了。” “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郑北川语气冷淡的回应着。 “这是您儿子和太太？” 黎念楠也不认识她，听出来是刚刚被抢劫的人，跟她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肉档口，也不知道轮到他们的时候还能不能买到好肉。 “冒昧问下，请问您太太是黎念楠同志吗？发现了下沙一号旱稻的黎同志。” “你认识我？”黎念楠这才惊讶的回头看她。 “对，我们整个单位都研读过您的报道，以及后面发表的紫菜养殖、菌包种植文章，我们也认真研读学习过。” “请问您是？” 郑北川见两人聊上了，他示意两人到一边聊，他抱着儿子继续排队。 “黎同志您好，我是吉省农业局的种植科副科长雷安春，这次是过来各个镇街视察夏季粮食种植情况的。” “雷副科长您好，谢谢贵局对我工作的认可。”黎念楠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事业粉，听她的意思，是真的有认真读过自己发表的文章，心里还挺开心的。 “哎，能读到您的文章，是我们的荣幸，可惜吉省这边不靠海，紫菜养殖暂时是没有办法安排的，但您的菌包我们已经研究成功了，目前正准备找镇街或者农村合作开展小范围试验。” 郑北川见两人也不挪地，越聊越高兴，他跟肉档老板指着一块瘦肉，又要了两根猪蹄，看到猪下水，他不得不打断一下。 “媳妇，家里有卤料吗？要不要把猪下水也一起买回去？” 黎念楠回头看他，手伸到挎包里找钱票。“买，就算不做卤肉，洗干净也能做别的。” 雷安春直接给肉档老板递了一张大团结，“老板，这钱够吗？” “够了够了。”老板给她找了零钱，把猪蹄和瘦肉放到郑北川的背篓里，猪下水用草绳系好，让他提着。 “雷副科长，这...不合适。”黎念楠连忙递给她钱，示意她收下。 雷安春摆摆手，“真不用，就当做是感谢您先生的谢礼，以及认识您的见面礼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恳请您到我们局里坐坐指导下工作。” “谈不上指导，咱们有机会可以多交流。”黎念楠见她不愿意收下，“您待会有其他工作安排吗？要不去咱们家里吃个便饭，也看看咱们村符不符合你们菌包的试验村要求？”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丈夫的意见，她拉了拉郑北川的衣袖，小声跟他说，“阿川，这么安排可以吧？” 郑北川想了想，要是村里谈上菌包的试验合作，年底必定能多一些进项。 “可以，雷同志，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要不就跟咱们回白松村家里吃顿便饭？” 雷安春有点意动，难得遇到黎念楠，确实想要再好好聊聊，“白松村离镇上远吗？我住镇上招待所，走路过去要多久呢？” “没事，念念先和你一起先走回去，或者你们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先骑自行车车回家里，再驾马车过来接你们，下午再驾马车送你来镇上。”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们了。” 郑北川把包子和背带留给黎念楠，他先把猪肉和猪下水送回家里。 —————— 郑北川驾着马车把人接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村里还没下工，黎念楠和刚认识的雷安春大姐从穹省的下沙一号聊到东北大米，从紫菜养殖聊到白羽鸡，从红薯聊到核桃榛子。 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黎念楠和初相识的人聊得这么高兴，以前无论是季叔、向恒、还是刘意胡静，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话少的那一个。 行，看来他媳妇今天中午是不记得要学做锅包肉的了，郑北川切了一半猪肉泡在冷水里留着晚上吃。 他留在厨房蒸米饭，招待客人，还是熟知下沙一号的客人，下沙一号和炒河粉必须整上，紫菜冬瓜蚝豉汤，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茄子，剩下一个锅包肉，留着等郑母回来再做。 等郑母回来的时候，就见堂屋里，小儿媳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得高兴，小儿子在厨房做饭炒菜，她也不好进去打断她们，先去的厨房找儿子问问情况。 郑北川见母亲回来了，跟她简单说了刚镇上的事情，以及她农业局的职务，这次过来可以谈谈菌包试验合作。 听到这，郑母连忙去院子里，跟郑父和郑大嫂说了这事，让郑父赶紧去叫老薛过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雷安春得知郑家前几天也刚做了菌包，打算待会去参观参观，并且跟薛叔约好了下午到地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她可以向上级申请在白松村安排菌包种植的试验。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薛衡叫过来，吃过午饭，她就带着雷安春、薛衡、郑父、薛叔参观他们改造好的试验大棚，也说了他和薛衡的下沙一号种植计划。 对于下沙一号能在东北试验种植，雷安春非常激动，得到两人的同意以后，她决定回去以后尽快上报，安排专人定期上门跟踪种植数据和情况。 至于菌包试验，他们暂定了一户村里废弃房子，等农业局确定同意合作，村里会出资出人力简单修缮好这房子，用作菌包种植，冬天也会安排人烧炕保持温度。 —————— 不久以后，郑南山从邮局里带回来吉省农业局的电报，他们正式同意和白松村合作菌包种植试验，明天会安排专员过来签协议聊合作细节。 过来谈合作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研究员席茗，23岁，自高中毕业已经在农业局工作了4年，同样是黎念楠的事业粉。 黎念楠这下对吉省农业局是愈发好奇了，春姐不到三十就做了他们种植科副科长，手下还有这个在局里工作了4年的年轻女研究员，这大大的出乎她意料，跟阳省农业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菌包试验合作最后定下来的是，白松村安排人手和材料修缮菌房，并安排人手计工分负责菌包的日常养护，提供菌包制作原材料，占菌房收获的七成。 农业局提供试验菌包，定期派人上门跟进指导，占收获的三成。 薛衡和席茗作为双方的主要对接人，同时席茗长期研究小麦和玉米，后续也会定期跟进山上下沙一号的种植情况。 东北的一切正井然有序的开展。 第57章 郑北川到津市 这天，郑北川一大早就要到镇上客运站坐车到市里，然后转火车到津市，黎念楠从带回来的行李中，给他收拾了大半干货、零食、调料。 郑北川想着现在自己过去多带点东西，媳妇到时和包子过去就能少提些行李。 他直接大包收小包，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成两大包，再背上行军包，给媳妇儿子留下些换洗衣物、生活用品、还有媳妇的资料，给家里留了干货和调料，然后就坐着大哥的自行车去了镇上。 黎念楠再三叮嘱，让他到了以后，尽快发电报回来报平安，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这次的短暂分别，她知道他只是去新单位报到，不是出任务，倒也没有以往几次他出任务那么担心。 郑北川历经一天半的辗转，搭了半路老乡的牛车，又徒步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津市海军基地。 在门卫做好登记以后，他先把行李都寄存在门卫室，跟着出来接他的政委侯邱去了办公室。 “郑同志，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安排人去接你。”侯邱还猜想这新来的副团长什么时候到，没想到这人自己就找上门了。 “不用，我先和媳妇孩子回了老家探亲，这次先自己过来看看环境，一个人就免得麻烦队里了，但我孩子才一岁多，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团里到时能派人去接的。” “行，没问题，到时你提前一天跟团里申请用车也行，你会开车吗？” “会的，但是在穹省也三四年没开过了，要重新练练。” “没事，会开的话很快就能练好，就是这附近的路你还不熟，星期天的时候可以跟团里采购车多去几次城里就熟悉了。” 侯邱把郑北川带到团长办公室，和团长见了面，简单聊了几句，就先把人带到家属院安置。 给郑北川分配的是一个三房的平房小院，看着有些旧，说是已经一年多没有住人，他来的突然，后勤部还没来得及给他整理房子。 郑北川也不介意，他平常向来没什么领导架子，只有在训练和出任务的时候自带军威。 他问清楚后勤部的位置和领取家具的流程，就送走了侯邱，一个人把行李做了简单的归置，然后去了后勤部领家具，并且约好时间明天跟采购车去镇上。 周日，郑北川坐在采购车副驾驶去了镇上，一路上跟司机闲聊，已经把营区作息和附近的村镇环境打听得差不多了，他这次主要是先采购铺盖、锅碗瓢盆这些，然后去邮局给媳妇发电报。 —————— 东北，黎念楠这会正忙着教薛衡做菌包，东北的菌包材料，她改为用杂木屑、杂木刨花、麦麸、稻糠做配料，先用草木灰水浸泡半天杀菌。 再做菌种，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凉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然后把菌种和配料搅拌均匀，装袋，等菌种长出菌丝。 这一批菌包，她和薛衡测试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 而她和郑北川前段时间做的菌包已经长满菌丝，开始进入成长期。 她和菌包配料方法和吉省农业局的配料有所差异，她给薛衡画了一个表格做对比数据记录，到时候看哪种配料效益更高。 而白松村的试验菌房已经修缮好了，目前正在通风，过两天席茗会送菌包过来。 薛衡来到郑家找黎念楠，“嫂子，席同志到了，你有时间一起过去菌房那边看看吗？” “好，稍等，我把包子背上。”山上的下沙一号基本都是薛衡下地，她只负责了育苗和远程指导，平时就在家里带着包子，看堆积的材料。 黎念楠用背带把包子背上，跟着薛衡到了菌房。 “薛同志、黎同志，你们过来了，快来看看咱们局里的菌包。”席茗这次是跟局里借了车，跟另外一位会开车的男同事一起过来的，“这是帮忙开车送菌包的蔡朗同志，是局里行政部门的。” 双方打了招呼以后，黎念楠就去看车尾箱放着的菌包。 “席同志，这些都是什么菌种呢？有准备种植说明吗？” “左边红绳系着的是30包秀珍菇，右边白绳系着的是30包平菇，目前已经长出菌丝了的，不需要光照，等长出菌菇子实体阶段，是需要光照的。 具体光照和喷水次数等种植方法，我已经写下来了，待会给你们。” “行，那咱们先进去菌房看看环境和架子，你也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黎念楠示意薛衡带路。 一行四人先是进去菌房逛了一圈，有两个带火炕的房间，黎念楠问清楚农业局对白松村菌房的预期成果和发展计划，如果以后一直是这几十个的菌包，她建议是用小房间就足够了，大房间留给村里自行安排。 “局里这次是第一次和农村合作菌包试验，除了白松村，局里另外还安排了两条村子，为期半年但每条村的菌包不会超过100包，后面会选定一家长期合作，菌包数量、种类都会增加。” 黎念楠没想到一个菌包试验还要三选一，她把薛衡拉到一边，跟他商量。“衡子，也就是说咱们半年内最多农业局只安排100个菌包，这点数量小房间一半位置就够用了。” “嫂子，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多做点菌包，也放在这边一起照顾，到时候村里也能多一项收入。” “这个要和席姐商量，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咱们把村里的菌包放大房间，小房间的炕上冬天用来种菜。” 两人走到院子，黎念楠开口，“席姐，如果半年内咱们这边最多只能提供100个菌包，咱们能自制菌包吗？ 目前我和薛衡已经培育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的菌包，目前刚接种两天，还没有长出菌丝，既然村里是要安排人照顾菌房的，我们想把村里的菌包放到大房间种植，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但我希望到时过来指导以及采收的时候，我能一起观察村里的菌包种植情况。” “可以的，没问题。” 几人把车尾箱的菌包都搬进小房间，挂在提前准备好的木架上，蔡朗和席茗就先回去了。 “嫂子，菌房这边我想把一些基础工作交给温叔做，他早年媳妇孩子都去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你看行吗？” “行啊，菌房的事情你和薛叔决定就行。另外关于刚才说的大房间做村里的菌房，我建议是至少安排200包，但是采收不能全部上交村里。 如果只有你和温叔照料，现在村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会制作菌包，这个技术我建议你最多再教会一两个人，你们俩肯定是要两三成甚至三四成的，具体分成你和薛叔商量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提醒，我先去找温叔商量，然后再一起去村委找我爹。”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有空带我去山上下沙一号地看下吗？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下秧了。” “我明天先过来带带温叔，下午两点多咱们上山行吗？” “可以的，到时你来家里叫我就行。” 正好明天她可以认识下温叔，如果合适的话，白松村的菌包、山上的下沙一号、家里的试验大棚也能多个帮手。 第58章 东北菌包成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南山问黎念楠，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有没有哪些可以运到吉省这边卖的，他带了些到邮局，被一个同事家里人看上了，可以搭上吉省供销社的路子。 “大哥，我明天去村委打电话回去问问。之前食品厂是和铁道部签了货运车厢的运输协议价格的，但有没有包括东北这边的路线，我还真不清楚。” “行，那麻烦你帮忙问问，如果能走铁路发货到沈市的话，我再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安排人去接货。如果不能走铁路的话，麻烦你也问问那些保质期长一些的，也可以走邮政的包裹，就发到镇上的邮局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答复大哥。” “爹，婶婶，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以后咱们在镇上供销社就能买到椰子糖、鱿鱼丝、芒果干啊？”小吃货郑建武兴奋地问道。 “就算能买到，你有钱买吗？整天就知道吃。”大嫂李晶晶给郑建武夹了一筷子油麦菜，这小子就爱吃肉吃糖，不爱吃蔬菜。 “妈，我怎么就没钱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呢？妈，你什么时候把压岁钱给我自己保管呀？” “你一小孩子管什么钱，你哥都没问我要钱，你要钱干什么？” “我要来买椰子糖啊，鱿鱼丝，芒果干，妈你放心，我买了大家一起吃的。” 黎念楠听出来了，这压岁钱估计大嫂是不打算给小侄子的。 “小武，等食品厂的供货确定下来以后，他们送货的时候，我让他们多寄一些给家里，不用你花钱买，压岁钱都攒着以后当老婆本好不？”黎念楠哄着小侄子说。 “我才不要娶什么老婆，有钱拿来买吃的不好吗？”小吃货始终认为，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老婆~要~老婆~”包子小朋友看大家都围着二哥，不开心了。 “哟，咱包子这么快就想要娶老婆了？”郑母坐在黎念楠旁边，把坐在小儿媳膝盖上的包子，抱了过来，香香。 “郑建武，你看看包子这么小都知道要老婆，你当人哥哥的好意思说不娶老婆？不娶老婆你以后跟谁过啊？跟你大哥吗？” 李晶晶给包子的小碗里放了一勺蛋羹，果然孩子都是别家的可爱，自家这两个...... “我不，妈，我以后是要娶老婆的人，带着弟弟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过来呢。”郑建文看了好一会的戏，这才暗戳戳的给弟弟再补一刀。 “哥，你怎么也这样，我......” “行了行了，你爸小时候压岁钱也是奶奶管着的，家里又不缺你吃的，赶紧吃饭。”郑南山知道小儿子是个贪吃的，确实不太能管得住钱，过几年再说。 晚上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自家小院。 “郑黎希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叫娶老婆吗？” “妈妈~” “嗯，妈妈在，你要娶老婆吗？” “妈妈~娶妈妈~” 这下黎念楠听懂了，郑北川平时叫她念念、媳妇，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叫老婆，但包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哦，这话你留着下次说给你爸听啊。” “妈妈，我的，我的~” “对对对，妈妈是你的妈妈。” 真想看看郑北川知道包子想跟他抢媳妇的表情啊，也不知道他在津市怎么样了。 —————— 黎念楠跟着薛衡、温同聪上山，到了之前郑北川和薛衡翻整好的土地。 “衡子，这边灌溉水源怎么解决？” “那边有一个湖，到时候挑水过来就行，嫂子放心。” “带我过去看看？还有肥料，村里用农家肥还是化肥？” 薛衡带着两人走向湖边，温叔一直在村里上工，对肥料是知道的。 “咱们村里没有化肥，都是用的农家肥，村里除了自家留下来，有个肥堆，衡子，你有跟村里说过吧？咱们也能用？” “还没，咱们这也算是自己开荒，收成不用上交村里吧？ “衡子，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收成被村里人知道的话，难免会有闲话。你又是老薛的儿子，咱多少还是上交一些比较好。”温叔就是从村里人闲言碎语里活过来的，人言可畏。 “衡子，你还是跟薛叔商量下吧，如果村里不同意咱们用村里的农家肥，咱们给村里最多3成收成，如果村里同意的话那可以交4成。” “行，我知道了嫂子。” 黎念楠这一早上和温叔相处，觉得温叔应该是个靠谱的，菌房、下沙一号、试验大棚，薛衡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有温叔帮忙挺好的。 “温叔、衡子，扣除上交村里的部分，咱们手上自己的菌包、下沙一号、家里的实验大棚，郑家占4成，你们俩各占3成行吗？” “嫂子，不用这么多，我和温叔各拿两成就行，等今年积累了经验，后续咱们再来调整就行。” “就听我的吧，后面我和阿川都在津市，活都是你们干的，家里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说好。” “好吧，谢谢嫂子。那咱们做菌包的方法，也能教给温叔？” 温同聪惊讶地看着两人，刚他们说给他三成收获，他已经很是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学做菌包。 “可以的，咱们最好一次性做好200包，到时候好打理，明天早上咱们先把下沙一号种到田里，下午就可以准备菌包材料了。” 三人走到湖边，黎念楠看着湖边茂盛的野花和植被。 “温叔，村里种水稻吗？” “不种，咱们镇上离松江比较远，不种水稻，再往北几个镇是有种水稻的。” “温叔，衡子，你们有办法能拿到咱东北这边的水稻种子吗？我这里有湘省的水稻种子，到时咱们在这湖边可以挖一小块水田试着种水稻。衡子，这湖水位稳定吗？” “稳定，这都是雨水和山上的地下水。”这一片温叔是熟悉的，每年打猎也会跟着上山。 “我有高中同学家里就有种水稻，我去联系他，不行的话咱们直接去农机所买种子或者找农业局席同志，应该能拿到种子的，但是嫂子后面你不在，咱们没有种水稻的经验，这...能行吗？” “湖边这冬天会结冰吗？” “会的，而且比山下结冰还早。” “那今年可能赶不上了，明年再考虑水稻吧，水稻的产量比旱稻还要高，要是能种成的话，对村里来说是好事。” 回来的路上，黎念楠在温叔和薛衡的介绍下，认识了好几种东北特产坚果的树。 她也指了好些野葱、野蒜、芹菜、野草莓等，让薛衡在秋天降温的时候挖一些种到试验大棚的培养基里面。 一路上他们还采了好些茶树菇、杏鲍菇、灰平菇、白平菇，准备做菌种。 再过三四天，等下沙一号和菌包做好了，黎念楠就准备带着包子过去津市。 回到村里，黎念楠去村委打电话回下沙食品厂，跟陈立顺说了东北的合作意愿，两人商量定了几款耐放的鱼干、鱿鱼丝、果干、米饼可以先安排给东北供货，秋冬气温降下来了再增加一些糖果。 陈立顺让黎念楠帮忙转达消息，让东北那边供销社负责人明天给他打电话，他们得签好协议、拿到定金才能安排发货，如果顺利的话，厂里会安排王栋和胡静过去一趟签协议。 黎念楠这才知道王栋和胡静已经领证了，他们这次去东北出差的话可以顺路去一趟王栋鲁省老家见见家里人。 她就说嘛，上次在供销社看到两个人就觉得两人有点什么，哼，还不告诉她，这两人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哦。 第二天黎念楠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一对红枕套、两支钢笔、两本加厚的硬壳笔记本，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 她分装好东西，拿到邮局，又在邮局写了信，说明哪些是给胡静王栋的新婚贺礼，哪些是给大家的特产，让大家都尝尝。 第59章 津市小院 宁省，陆军军营，下班后黎念槿在门卫处领了包裹回到宿舍。 “阿槿，这次咱姐姐寄了什么东西过来？赶紧拆包裹。”向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的熊嘉庆一把搂住黎念楠脖子，帮他分担了一半重量。 “知道了，这就拆。”黎念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半年多的新兵训练，他们都已经练出了一身肌肉和力气，除了还是微胖的熊胖子。 黎念槿还没理清到底来了哪些东西，拆了一包芒果干丢给熊胖子，就坐在床边看姐姐的信。他也是现在才知道，6月初姐姐把东西寄给他以后，一家人就离开下沙了，先回家看爸爸，再去东北探亲。 7月份姐夫会入职津市海军，也把津市地址给了他，让他以后写信到津市的地址。要联系下沙食品厂的话，可以写信到她原来的院子找向恒，现在给向恒和季程借住，而且刘意刘悦后面也会跟着她到津市发展。 同时，感谢了他室友们家人从老家寄过来的包裹，她收到了好些自己难以找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种子，她已经根据包裹地址寄了回礼，另外列了一张单子是给他室友们的谢礼。 趁着大家都在宿舍，黎念槿把姐姐家已经搬到津市的消息和大家说了，让大家下次写信回家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一下，不用再给穹省寄包裹了，同时按姐姐的礼单把包裹给大家分了。 “阿槿，姐姐姐夫去了津市的话，姐姐的工作怎么办？”熊胖子家里人虽然不种地，但他拜托大哥找关系买了好些冀省特产和种子给黎家姐姐寄过去了，大哥也早就来信说收到了黎家姐姐的谢礼。 但是！被爸爸和爷爷霸占了，一点没漏出来给他寄过来，太过分了！幸好，这次黎家姐姐又给他寄了一些。 “姐姐应该会想办法继续做农业研究的，她把刘意，就是她助手，也从穹省带过去津市了。” “那要不要我们再寄点种子之类的过去？我哥说他能搞到化肥，从我家寄过去津市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 “先不用，我姐他们会先回东北，去姐夫家里探亲，这次回信我问问她再说。” “行，要是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即使没有下沙特产，就凭黎姐姐自己做的蘑菇酱、辣椒酱，他怎么样也要缠着他大哥帮忙。 “阿槿，你顺便问问姐姐还要不要辣椒，我妹妹上次写信过来说，姐姐给家里送了辣椒酱和甜辣粉，说是用家里寄过去的辣椒做的，要是姐姐需要的话，我这次让妹妹多寄些过去，还有其他香料也可以寄过去。” 这是来自川省大山里的农村兵伍则，他们家别的不多，各种辣椒花椒管够。 “好，我问问姐姐，谢谢则哥。” “则哥，辣椒酱你尝到了吗，是姐姐这次寄过来的这些吗？”来自湘省的倪翰飞打开了自己分到的一罐辣椒酱，用手指蘸着尝了一口，好吃，不像他家里做的那么辣口，吃着很香。 “不知道呢，家里没给我寄，但妹妹说是很好吃。”伍则也伸手从倪翰飞那里尝了一点辣椒酱，没吃出来是不是自家辣椒做的，反正好吃就对了。 多亏寄过来的蚝壳粉，他们宿舍已经在军营里开了半亩菜地，已经吃上了自己种的生菜、韭菜、小葱，等今年冬天，他准备按姐姐建议的那样和上面申请，在房间里搞几个培养基种点小菜。 —————— 黎念楠被郑母和文武兄弟拉着，在白松村多留了几天，上星期天一家人去镇上拍了照片，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让郑南山寄过去津市。 星期六，郑父郑母向村里请了半天假，驾马车把黎念楠和包子送去镇上坐客车，一些家里准备的特产和郑母给他们的冬装上周已经一起寄过去了。 黎念楠背着小挎包装了干粮零食和包子的奶粉奶瓶，提着一藤箱的农业资料和家里没用上的各种种子。 黎念楠带包子在沈市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坐周日早上的火车去津市，她提前给郑北川发了电报，星期天他应该能过来火车站接他们吧。 “念念，这！”郑北川穿着新发的军装，笔挺地站在出站口等她，看见媳妇抱着儿子出来，就把手举高打着招呼。 黎念楠单手抱着包子，略有些吃力，实在跑不起来，随着人潮走到丈夫身边。 “阿川，你最近怎么样？” 郑北川单手接过包子，亲了亲他的脸，又接过媳妇手上的藤箱。“挺好的，还在适应期，工作也不忙，走吧，先上车。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看你想逛逛还是直接回家属院。”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锅碗瓢盆那些都已经备上了，这边调料没有南方那么多，只买了基本的几样。院子里的地我翻好了，你看要种什么。” “那咱们待会去供销社看看，娘给咱们也准备了东西，冬天的衣服也准备了，估计还在寄过来的路上。” “行，咱们选的平房院子，等你适应了，我就找人盘炕，这边冬天还是挺冷的。”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后座，看郑北川熟练的开车。 “阿川，你是什么时候学开车的啊？” “在鲁省当兵那时候就会了，只是穹省那边部队没有配车，平时没有开的机会。这个月有时间就重新练回来了，放心，我开车技术很稳的。” 听到这话，黎念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她当然知道他开车开得好，呵，男人。 家里几乎什么都有了，下沙寄过来的行李也到了，黎念楠主要是想要看看这边的物价，有什么特产，买了一斤小麻花、半斤豆根糖、三个烧饼。 又到了邮局给刘意发电报通知他过来，给郑家、苏致宇、黎父、苏家大堂哥也发了报平安电报，一家三口就回了家。 郑北川先去后勤还了车，带着媳妇儿子在门卫做了登记，这才带着人从家属院走到自家三房小院。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家属院，看着和哥哥阳省家属院区别不大，就是这边感觉条件好一些，有两栋新楼房，听说还是集中供暖的，不少人家都报名从平房搬过去楼房了。 进了客厅，郑北川就把包子放了下地，让他随便跑，看想睡哪个房间。而他，则是迫不及待地抱住媳妇，从火车站他就忍到了现在，媳妇总算来了，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准备在东北待到秋天了。 黎念楠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 “妈妈，妈妈，走，走~”郑包子走到一半，发现妈妈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哼，果然臭爸爸又粘上他妈妈了，他连忙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抱住妈妈的腿。 郑北川咬咬牙，还是把人松开了，黎念楠顺势被包子拉着走向房间，看着郑先生不愉的神色，她还是大发慈悲暂时不跟他说更令他生气的话了。 包子把妈妈带到小房间，他刚刚一眼看到这小床就觉得特别适合他和妈妈睡，刚好没有爸爸的位置。 “妈妈，包子，睡！”黎念楠看着眼前这张单人床，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长，她可睡不下啊。 郑北川跟在后面，看见包子相中了这张小床，正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当时在后勤仓库也是看一眼就觉得完美适配他家小包子。 “大件家具都是从后勤仓库领的，竹编那些你看下需要哪些，改天我带你去附近的村子买。” “妈妈，包子，睡！”包子见爸爸跟了过来，妈妈还没答应跟自己睡呢。 “包子呀，这床太小，你妈妈睡不了，是专门给你置办的，以后你一个人睡这好吗？”郑北川语气温和地哄着自家包子。 “不要，要妈妈。” “行了，他还不到两岁，你这么急让他自己睡干嘛。”黎念楠拍了下郑北川的手臂，才蹲下身跟包子商量。“包子啊，这床妈妈睡太小了，咱们留给小包子长大再自己睡好吗？” “好~”也不知道包子到底听没听懂，总之他妈妈的话，他只需要乖乖说好。 郑北川又把母子俩带到厨房，看还有没有缺什么，按他的厨艺这点东西就足够了，但他媳妇最是喜欢折腾调料和烧烤，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她用。 “咱们这边捡柴火方便吗？” “不太方便，军营这边主要是烧煤，最近的村子附近有一片小树林，但一般就是村民们会去捡柴摘野果，部队是不过去的。” “有碳吗？咱们搭个小灶，偶尔做点烧烤、饼干什么的，方便吗？” “可以，下周我找材料帮你做烤箱。” “不着急，你有空再说，工作还好吗？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那里空降一个上级，肯定多多少少有人不服的，就我这副团的位置，不说外地的，就津市和附近的海军多少人虎视眈眈。 你别瞎操心，大家都是军人，该公事公办的时候，没人敢违反军规惹事，最多就是背后说点小话。这种事情慢慢就过去了。” “要不咱们下周末把你上司、同级、还有底下的人请过来吃饭？” “不请家属吧？人太多了，咱们招呼不过来。” “那就不请家属吧，你待会算下几个人，我准备几份伴手礼，到时候让他们带回家。” “行，辛苦念念。”郑北川趁包子不注意，低头亲亲媳妇的唇。 “咱们这边走路过去最近的村子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哦，刚在镇上我忘了，我还打算跟你商量要不要重新买一辆自行车的。 虽然这边采购车每周都会去两次镇上，但这边家属多，要跟采购车去镇上的话，有点挤，也带不回来太多东西，小东西可以托采购车司机帮忙带回来。 骑自行车的话，也要骑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有点远的。” “过几天再说吧，等我工作有点眉目再看看情况。你跟最近的村子打过交道吗？感觉怎么样？” “去找过他们买木料，院子那两个架子就是找村里买的木料，人还可以，虽然附近有一片树林，但他们还是以出海打鱼为主，农田不算多。” “村子叫什么名字？整体条件比下沙村最开始的时候要好些吧？” “叫南约村，条件比你刚到下沙村那会还是要好很多的，那边用的是自来水、也通了电。” “行，这几天我找机会过去看看村里的土地。你有跟上级说过我想办试验田的想法吗？” “还没提，家属院很多嫂子都没有工作，我不好刚来就说你工作的事情，要不下周日咱们煮下沙一号，我顺势跟团长和政委说试验田的事情？” “可以，家里还有多少下沙一号？” “二三十斤是有的。” “行，咱们到时候煮下沙一号，再每家放一斤当伴手礼，回头我让大哥再寄一些过来。” “先别麻烦阿宇了，他前段时候给我打了内线电话，说他申请了调岗回京市，成功率很高，咱们先等等消息，他要是回来京市的话，到时候就顺路可以直接送过来了。” 郑北川一开始有纠结过要不要改口随媳妇叫大哥，但苏致宇觉得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就一直喊他哥，他也就随他了。 “啊？大哥回来这边的话，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没问，他们的工作怕不是一时半会说调走就能调走的，你有空去邮局给阿宇打电话问问？”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要是大哥真回了京市，肯定也是提前跟他们商量过的。” 仔细逛过小院以后，夫妻俩开始动手整理行李，之前从下沙寄过来的好些东西，郑北川只是理清了一些常用的，副食品和调料也已经整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下来自己玩，她指挥着郑北川收拾衣服被褥，她先收拾好她的各种作物种子、材料、书籍，等适应几天她就想办法到南约村看看实地情况。 第60章 邻居 一家三口规整好东西，黎念楠分装了几小包零食，让郑北川带他们去拜访邻居，他们房子几乎在家属院最里面，加上旁边几户已经搬过去住楼房了，他们也就往前走去拜访了两家邻居。 这院子清净啊，真不错，做好吃的也不会再招来一群小孩，就是平时进出都要经过家属院主干道，有点远。 “杜营长、龚姐，在家吗？”郑北川敲了最近一户邻居的门，是他下面的三营长。 龚以菱带着女儿杜丹丹来开的门，“郑副团，是有什么事吗？呀，这是你媳妇和儿子吧，真可爱。” “对的，他们今天刚到，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媳妇，这是三营杜营长家的，龚姐，他们女儿丹丹。” “龚姐你好，丹丹你好，叫我楠楠就行，初次见面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丹丹看喜欢吃什么，选两包。” 郑北川抱着包子，哄着他喊婶婶和姐姐。 黎念楠在丹丹面前蹲下，把手里的几小包零食往前递。 龚以菱示意让女儿挑两包，也不客气，家属院新来的基本都有这一遭，以后多带带郑家媳妇就是了。“进屋里坐会？” “不了，待会去侯政委家里送点，咱们还要回家做饭呢。”郑北川婉拒，也就这刚来要走一遍这流程。 “行，那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坐坐，楠楠你对家属院不熟的话，想去哪里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龚姐。” 最后杜丹丹选了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又往前边不远的侯家走去。 “侯政委，邹姐，在家不？”比起下面的营长，郑北川其实跟侯政委还熟悉些，平时工作对接也多。 “哎，来了。”邹丽过来开门，看见是一家三口，连忙把人领进屋子里坐。 侯政委看到郑北川带着媳妇孩子上门，哦是了，他说过今天借了车去接人，这媳妇看着很年轻啊。 “侯政委、邹姐，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叫包子，一岁半。”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木沙发上。 黎念楠顺势把一包椒盐平菇、一包混合口味小鱼干放到桌子上，“侯政委您好，邹姐您好，叫我楠楠就行。这是咱们穹省的特产，送您二位尝尝。” “哎，谢谢楠楠，这是今天刚到？”邹丽悄悄打量着黎念楠，看着年龄小，但这脸这双手一看就不是个娇气的，挺好，她给两人倒了水，又给包子拿了几块饼干。 “对，下午刚到，这不，刚收拾好就先过来拜访下邻居。” “不着急，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平时就在这家属院，什么时候过来坐坐都行，我在家属院妇联上班，后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过去找我。” “阿川，你媳妇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的那位黎念楠？”侯邱在两三个月拿到郑北川调职档案的时候，是顺便看过黎念楠的档案的，下沙一号，他和上面都很是印象深刻。 “是的，侯政委你知道？” “她上报纸的时候就知道了，弟妹对来这边之后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有个助手会从穹省过来，到时候我会带着他看怎么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建设和研究工作。”既然侯政委知道下沙一号，那黎念楠觉得自己开展工作的难度又降低了一些。 “这事是穹省那边安排的？” “算是吧，目前穹省是有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此前我是现场总负责人，知道要来津市以后，跟上级和县里领导商量过，他们觉得下沙一号那边还需要我远程协助指导，便领了一个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任务过来这边。” “下沙二号也是主要研究旱稻吗？” “不一定，我还需要点时间，尽快了解这边农业条件，看哪些作物合适，才能决定先研究什么作物。” “行了，等人家适应适应几天再谈工作的事情。”邹丽见老侯使劲追问人家工作的事情，这才第一天到呢，能知道些什么，真的是... “侯政委，我和阿川打算下周日办一桌，请阿川的几位战友过来吃顿便饭，到时您方便的话也过来吧，咱们准备煮下沙一号米给大家尝尝。” “好好好，我一定过去，让带家属吗？” 黎念楠看了邹丽一眼，“我们怕家属人太多招呼不过来，这次就先不招待家属了，但是会给各家准备一份伴手礼的。” “没事，多大点事，就你今天这小鱼干就很好了。”邹丽知道黎念楠这是怕自己有想法。 郑北川见聊得差不多，就准备告辞。 “那侯政委、邹姐，咱们就先回去了，还要回去做饭了，早点做饭他们母子俩好早点休息。”郑北川起身告辞，就带着人回家了。 —————— 第二天黎念楠醒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上班去了，她抓过床头的闹钟，七点十五，包子小朋友还睡得正香。 她起来去院子洗漱，锅里是空的，她准备煮个瑶柱白粥，先养养肠胃，避免小包子水土不服，走到客厅翻下沙过来的包裹找瑶柱，这才看到郑北川留在客厅的字条。 “念念，我先去晨练，七点多会从食堂带早餐回来，老公。” 虽然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早餐，黎念楠还是决定煮个粥。 郑北川提着两盒早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刚生好火，等下面的柴火再烧一会，再夹另一个蜂窝煤进去。 “媳妇，先过来吃早餐吧。”郑北川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把蹲在煤炉旁边的媳妇拉起来，带她去厨房洗手。 “今天饭堂吃的什么早餐？” “菜包、豆浆、红薯。” “你来了这么久，吃得惯吗？” “还行，这边也是海鲜河鲜比较多，口味还是偏清淡的。” “那还好，我就担心包子会不会水土不服，准备煮瑶柱白粥给他吃。” “应该不会吧，咱们先吃早餐，给包子留一个红薯，再加上白粥够他吃了。” 郑北川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媳妇倒了豆浆。“念念，这边饭堂在军营里面，军属也可以自己过去打饭，里面有一个专供军属的窗口，要单独给钱，不用票。” “那像今天这样的早餐，你也是从军属窗口打的吗？多少钱？” “一半是我的份额，从军人常规窗口打的，然后在军属窗口打了两个菜包、一个红薯，花了3角钱，午饭和晚饭的话，一般是两荤两素，素菜1角，荤菜3角，打两荤两素的话就是8角了。” “行，我记住了，这价格还挺便宜的。” “嗯，上面有给饭堂补贴，没有全部让军属承担。” 郑北川先吃完，就去把煤炉弄好，瑶柱大米下锅。黎念楠把碗筷拿过来洗，“阿川，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要从饭堂打饭回来吗？” “打你的份额吧，我可能煮个汤，煮个河粉吃点就行。” “怎么了？胃口不好？” “嗯，感觉肚子有点胀气，我缓缓就好，你这两天先吃饭堂吧，我和包子先吃两天清淡的。” “行，你多注意，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军医，军营里面就有卫生站。” “知道了，没什么事，放心吧。要是饭堂有水果什么的，你就多打一份回来。” “行，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咱不着急折腾啊。”郑北川就担心黎念楠坐不住，又开始这里那里地折腾，想到东北那又是菌房又是试验大棚的，说好的探亲呢。 “嗯，放心吧，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郑北川去上班的路上都还想着，夏天了水果该是很多才对，他们昨天在镇上也没买，今晚下班要不找侯政委借自行车去村里问问？ 第61章 家属院请客 傍晚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打了饭送回家里，跟黎念楠说了一声，就准备过去侯家借自行车，黎念楠想要一起去村里看看。 于是一家三口借了侯家的自行车去了南约村，郑北川也没找其他人，就找之前买木料的毛二叔。 “郑副团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吃饭了吗？”毛二叔毛二婶和孙子毛大娃正在吃饭。 “毛二叔好，毛二婶好，我媳妇昨天刚过来津市，肠胃有点不舒服，想吃点水果，我就想着过来问问看你们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水果？” 看到人家正在吃饭，郑北川也不想过于打扰人家，直奔主题。黎念楠和毛二叔毛二婶问了好，给孩子递了几颗椰子糖，虽然有点化了，还是可以给小朋友甜甜嘴。 “有，家里有桃子、杏子、山里红，郑太太想吃什么？” “毛二叔，您叫我楠楠就行，我想都要点行吗，您看下多少钱？” “桃子不耐放，给你们拿三个够吗？我们的桃子都挺大个的，杏子山里红各带一斤，够吗？” “没事，毛二叔，您家要是有多的，可以多给我们些，我吃不完会做罐头和果脯，不会浪费了的。” “这么厉害啊？那片林子里多的是这些，每年夏天好些水果都要烂在地里。村里人也吃不完。” 居然！？“毛二叔，麻烦您给我们10个桃子、3斤杏子、2斤山里红。我先回去试着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的话，我还准备多做一些给家里人寄过去尝尝。” “行，那我给你们装上。”毛二叔接过郑北川身上背着的竹篓，给他们用干草铺好，才一层一层往里放水果。 “郑太太是不适应这边天气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带点绿豆回去煮汤？”毛二婶听见她可能还会要更多水果，也愿意多说两句，提前打好关系。 “毛二婶，您叫我楠楠就行，要是您这边有多的绿豆，麻烦给我们带一斤？您二位看下这些一共多少钱？或者用票换也行。” 听到她愿意用票换，她想给毛二换一双雨靴很久了，一直没有票。“楠楠同志，你要是能给我们两张这边能用的工业票，就能抵这些水果了，不值什么钱。” 黎念楠找了两张全国通用工业票，另外付了一块钱，临走时，毛二叔又给他们塞了两斤绿豆。 黎念楠觉得毛二叔毛二婶还是挺老实的，虽然这其中也有看在郑北川副团的军人身份面子上，等她这几天把这几样水果副食品做出来，到时确实可以过来找村长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 黎念楠煮了两天的海带绿豆汤，整个人轻松不少，这才开始带着包子在院子里折腾果干、水果罐头、糖霜山楂、山楂条。 每样都给侯家和杜家送了一点，也留了一些准备留着到时候作为样品带过去和南约村谈合作，留一部分备着自家吃，再留一部分方便打包的给周日暖房宴当伴手礼。 马上就到周日宴请郑北川战友的时间，黎念楠提前一晚把周日要用的干货都泡发上，周日一大早郑北川跟采购车去镇上买自行车，买好肉菜就尽快赶回家。 黎念楠拆了两包甜辣口味的小鱼干，回油锅炸了一下，作为一道前菜先备上，鲍鱼蚝干炖冬菇也早早煮上，等郑北川回来正好可以把炉子腾出来。 一个炉子实在不够用，她还是找最近的杜家借了一个煤炉，又把海带绿豆鱿鱼汤煮上，现在就看郑北川能买回来什么肉菜了。 不到十点钟，郑北川就回来了，黎念楠也没空去看新自行车，接过他的背篓就开始安排菜品。 锅包肉来一个，清蒸鱼来一条，蒜香排骨、肉沫茄子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瘦肉炒河粉各来一份，也不管是什么菜系了，凑个七菜一汤差不多能行。 两个炉子齐上阵，包子乖乖地在自己的小围栏世界里玩玩具，郑北川负责素菜、炒河粉和清蒸鱼。 黎念楠把排骨腌好，调了粉浆先做锅包肉，她这锅包肉可是得了郑母真传的，小吃货郑建武都说好吃。 十一点半的时候，客人陆续上门，黎念楠让郑北川抱上包子招待客人，她把甜辣小鱼干、椒盐花生米先端上桌让他们边聊边吃，人多依然准备的竹筷竹碗，再等两分钟蒸鱼出锅就行。 郑北川把包子放到侯政委怀里，就去了厨房帮忙端菜，今天来了8个人，团长纪淮、政委侯邱、后勤部长古志业、他手下的4个营长、还有采购车司机祝淳。 祝淳看着一桌领导，也去了厨房帮忙端菜，早知道都是团里的大人物，他就不来吃这一顿了，但郑副团跟他提了三次，他一个小司机也不好意思拒绝。 郑北川给大家盛了汤，让大家随意开动，主食是下沙一号米饭和炒河粉，他们爱吃哪个都行。 纪团长作为这里最高职级的人，他主动开口，“行了，大家别拘束，我们也借这顿饭对郑北川同志、黎念楠同志、包子小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以汤代酒，走一个。” “对对对，我们走一个，欢迎郑家加入津市海军这个大家庭。”侯政委在旁边打辅助，煮顿饭主要目的就是拉近郑北川和几个营长的距离，尤其是二营长屈兴邦。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一度传出说他是接任副团的大热人选，结果空降了一个郑北川，这事办的... 众人给面子的把汤喝完，眼见纪团动筷了，才纷纷开始举起筷子朝想吃的菜品进攻。 “嫂子，你这锅包肉做得很正宗啊，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这是来自东北黑省的小祝司机。 “这排骨也好吃，古主任，你要不要安排饭堂的做菜师傅过来跟嫂子学习下厨艺？”这是邻居三营长杜镇同志。 “我看啊，这桌上最好吃的还是下沙一号和炒河粉，都是小黎在穹省的研究成果吧。”侯政委吃了一轮菜品后，看大家都吃得高兴，把下沙一号正式提出来。 这下子连不服郑北川的屈兴邦都惊讶地抬头看着黎念楠，没想到啊，下沙一号的报道当时他们也都有看过，好些农村兵家里连粮食都吃不饱，对下沙一号的产量很是印象深刻。 “下沙一号我知道，这河粉是怎么说？”纪团又夹了半碗炒河粉，才问道。 “纪团，这河粉是我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带着村里食品厂的员工折腾出来的，能做新鲜湿河粉现吃，也能做成干河粉，我们这就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干河粉，是大米制品。” “这么厉害，那小黎来津市这边对工作这块有什么计划吗？” 来了，夫妻俩今天想要被提及的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郑北川鼓励地看着黎念楠。 “纪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饭后我再跟您和侯政委细聊，目前我是有点想法的。” “行，我们先吃饭，你们也别假客气，这么好的菜可不是天天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对对，不用想着给我们留菜，能吃光是最好不过了。”黎念楠也招呼着大家多吃点，当兵的胃口她是知道的，她煮这么多也是想他们放开了吃顿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加快了进食速度，话也就少了一些，郑北川快手地给黎念楠夹了几块锅包肉和鲍鱼，他媳妇就爱吃这些稍微有点嚼劲的。 又给包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了小半碗米饭，让他先自己吃着玩，等他爹吃饱了再来慢慢喂他。 众人吃饱喝足准备帮忙收拾碗筷，黎念楠让他们都放下，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包伴手礼。 一包是南约水果做的副食品，一包是下沙和白松村的特产，他们初来乍到没条件招呼他们家属一起过来吃饭，这是给他们带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第62章 工作计划 众人推辞不过都收下了，郑北川还在给包子喂饭，黎念楠给三位大佬，纪团、侯政委、古主任上了茶，端了小鱼干和南约水果副食品放在桌上，让他们先聊聊天。 她先去把饭桌收拾一下，不好让大佬们等太久，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就回来了。 黎念楠回房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把笔记本和圆珠笔拿出来，才走到客厅坐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我是穹省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远程顾问，也是穹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顾问。 目前受研究基地领导委派，有意愿在津市这边选址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具体选址和主要研究作物还需要进一步调研决定。 关于选址这块，我想问下各位领导，军营内部是否允许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三位领导互相对视，最终还是侯政委作发言人，“小黎，如果在军营内部建设研究基地，部队会担任什么角色，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是否有权分红？” “早期我们跟阿川下沙军营合作的时候，由军营提供场地、农具、部分原材料，占六成收获，后勤安排人员协助种田占一成收获，我个人占三成。 这个占比根据军营这边所提供的资金、场地、工具、人员支持，我们可以商量灵活处理。”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你可以全权做主？”纪团插话问了一句。 “可以，最开始的计划我提出的是我完全从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独立出来，自己到津市之后想办法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但上面不同意，下沙二号我会是现场最高负责人。” 郑北川把包子喂好以后，也搬了椅子，抱着儿子坐在媳妇旁边。 后勤古主任听到穹省那边后勤部还单独占一成，眼睛亮了。“小黎同志，穹省后勤部是为什么能单独领一成收获呢？” “古主任，当时我的办公区是在部队饭堂里面改了一排座位腾出来的，相关农具、原材料、部队主要联系人都是后勤部的。 而且后厨一位老兵完成了后厨工作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根据我的安排帮助开荒、种地。” “明白了，前期你的下沙二号预计需要多大面积的土地和办公区呢？” “至少一亩耕地，办公区最好是三个房间的平房，一个办公室、一个仓库、一个房间备用，办公区面积六七十平米就足够。” “人手方面呢？”古主任心里盘算，要是这事能成，他后勤这么多人，给小黎安排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说到人手，各位领导我这边有个事需要跟你们报备一下，我的助手，刘意，近期会带着他妹妹一起过来津市，我们打算让他们在我们家先住一段时间，等下沙二号确定下来再看情况是否搬出去。” “行，你有他们俩身份信息吧？把名字和证件号码写给我，我尽快安排审查，不出问题的话他们可以住进家属院。”侯政委出声提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有的，您稍等。”黎念楠翻到空白页，把刘意刘悦的姓名、年龄、证件号码写下来，撕给侯政委。 “麻烦侯政委了，到时候有消息您跟阿川说就行。他们之前是下放人员，但去年已经平反了的，也去了隔壁京市处理好相关手续的。” “小黎，你刚才还提到下沙食品厂，这两天我家里可是没少吃你们的下沙特产，听郑副团说，多数是你的方子，这块在津市能开办吗？” 下沙二号重要，但侯邱也相当看重她食品厂的成绩，家属院和周边村子这么多闲散人员，要是这边能办起来，那肯定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能办，但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具体等刘意他们过来以后再考虑。桌上这些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就是用旁边南约村的水果做成的，我近期准备跟南约村合作，看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些副食品。” “小黎，这事你先缓两天，这两天我会约部队领导，看能不能以部队名义办军工厂，就从一些副食品开始做起，你看行吗？” 黎念楠没想到侯政委居然会开口说要办食品厂，她之前一直以为军工厂都是高大上的象征，看不上这小零食生意。 “可以的，那我这两天先做一份食品厂准备和发展计划，领导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尽快告诉我，南约那边的水果已经陆续成熟了。 另外，我助手过来以后，我会安排他同时跟进下沙二号和食品厂的事情，他对这两块都是有丰富经验的。”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领导商议。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领导们。”黎念楠一家三口站起来送客，不忘把伴手礼递给领导们。 下午，郑北川把碗筷洗好，包子在房间午睡，黎念楠坐在客厅写写画画，估计在写她那什么发展计划，他重新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阿川，刚才听侯政委的意思，他好像更加看重食品厂？军工厂能生产副食品吗？”黎念楠放下笔，拿起杯子喝着茉莉花茶，比起纯茶叶，她还是更喜欢花茶。 “是下沙二号和食品厂都看重，军工厂是没有明文规定说必须生产指定产品的。 下沙二号目前进度比较慢，而且农业研究就像你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见效比较慢，每一茬收获都要等几个月，再加上这边天气，冬天冷是种不了地的。 相反，食品厂的原材料都是现成的，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水果、作物、海鲜、河鲜，这些都可以作为原材料吧，见效会比较快。 而且食品厂可以快速解决一些军属、退役军人、周边村民的工作，提高大家收入，并且为部队创收。” “部队要自己创收？不是由上面安排军费的吗？” “是这样没错，士兵们的基本工资和福利都是上面兜底的，但如果地方部队能给自己创收，这样就可以给士兵、家属、退役老兵发更多补贴和福利，对招募新兵、吸纳优秀士兵还是很有优势的。 上面其实也鼓励各个地方部队在兼顾军事任务的基础上，开展创收工作，减轻军费压力。只是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创收这部分的压力小一些，像津市这样的大城市，部队还是有压力的。” “明白了，那我优先准备食品厂的计划。阿川，你这几天帮忙留意下上面对刘意和刘悦的政审情况，我明天去镇上邮局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好，你明天跟采购车过去吗？” “骑自行车不行吗？” “有点远，你还是再多坐几次采购车吧，后面路况熟悉了再骑自行车，去南约的话骑车是没问题的。”骑车去镇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好，我知道了。” —————— 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坐采购车去了镇上邮局，这一天天的，赚的钱都到邮局交电话费和邮费来了。 她先给食品厂打的电话。 “大顺哥，是我楠楠，麻烦你帮忙找个人去把刘意叫过来接电话，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行，你稍等，我出去让王栋跑一趟后山。”过了几秒，陈立顺就回来了，“楠楠，是有什么事吗？” “大顺哥，阿川津市部队这边提出想让我协助办军工厂，也是做副食品。 这边算北方海边城市，水果种类和下沙很不一样，所以果干和水果副食品我是可以安排和下沙不同的产品。 但是河鲜、海鲜，和下沙重复度比较高，咱们之前不是把蘑菇酱、蚝油这些作为保密方子嘛，我现在想问问津市军工厂能不能生产下沙方子的产品？ 具体使用费，是每一个方子一次性付使用费，还是说第一年前两年按销售额提几个点给下沙，这件事麻烦你和村长、村民们都商量下，这周六我会再打电话回来。” “楠楠，现在那边食品厂是什么进度？已经确定要生产那几样下沙的产品了吗？” “还只是计划筹备阶段，什么都还没有定下来，我估计也是这周，选址、人手、分成都会定下来。 产品还没确定，夏秋会以附近的水果采收做副食品，目前我已经做出来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水果种类和下沙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海鲜，我目前还没了解这边的海鲜种类，小鱼干、鱿鱼丝这两项我估计是有的，其他的等确定下来我会尽快告诉你。” “还有一点，到时两边重复的产品，销售区域需要划分吗？” “都可以，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就行，我建议是没必要划分，咱们国内这么大，打个比方，下沙和津市食品厂都把鱿鱼丝卖到苏市，只要两个厂同一价格卖2元一斤，那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的，楠楠，津市那边是部队的军工厂，跟下沙村社企业性质、名声、信服力都不一样的。” “这样，大顺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商量一下吧，如果要划分销售区域，两边是可以商量的。” “行，我这两天想好，会尽快和大家商量。刘意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楠楠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意，我想问问你和刘悦定下来什么时候过来津市了吗？你们俩的信息已经提交上去做政审了，政审没问题的话你们俩就可以住进家属院和我们家一起住。” “不用，楠楠姐，我和小悦在附近的村里租房子就行。” “这事听我的，是我把你们俩带过来的，在下沙二号还没稳定下来之前，你们都住我家，包子也想你了。对吧，包子，叫意哥哥。” “意哥哥~” “哎，我也想包子了。楠楠姐，我和向恒哥、季叔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就去订火车票的，你看我要不要等政审结果出来再订票？” “不用，你去订这周五或者周六的火车，订硬卧，不要硬座哦，周五我让你郑哥申请部队用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确定了就尽快发电报过来。行李可以先把一些不重要的直接寄过来了。” “好，明天我就安排。” “向恒和季叔那边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吗？” “挺好的，现在食品厂在后山宿舍区办了饭堂，他们俩都在那边吃饭的，地里的活和海边的养殖区都照顾得挺好的。” “行，没问题就好，有事你们尽量给我写信发电报。那先这样，你过来的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楠楠姐再见，包子再见。” “意哥哥再见~” 交了电话费以后，黎念楠抱着包子去了供销社买点蔬菜、海鲜，这才去的采购车集合地点等着回家属院。 第63章 军工副食厂初议 两天后，郑北川晨练结束后，从饭堂提着早餐回家，和媳妇孩子吃过早餐以后就带着他们去部队，领导有请。 黎念楠还专门换了一身衣服，把郑母给她做的新裙子换上，梳了高马尾，装上一小包样品，整一个飒爽的女强人姿态，如果身上没有挂着一只小包子的话... 到了团长办公室，郑北川抱着包子旁听，黎念楠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这次与会领导除了纪团、侯政委、后勤古主任、还有财务办的凌鼎主任。 “小黎，郑副团，经过团里商议，我们目前期望是尽快推进军工副食厂的建设，在军营和家属院中间有两处厂房是之前建好，由于之前的军工厂项目搁置了，现在可以直接用作副食厂场地。 我们希望小黎能担任厂长一职，并兼顾产品顾问，每月工资60元加票据，另外享有工厂10%的分红，每半年度结算分红。 副厂长、财务人员由部队指定人员，其他普通工人优先安排军属，小黎、郑副团，你们看有什么意见？” “侯政委，我个人的职业规划来说，主要精力还是希望放在农业研究上面，也就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食品厂厂长我恐怕无法胜任。 产品顾问是可以的，领导们可以参考下沙食品厂现在给我的条件，由我提供的副食品方子，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给我。 另外如果有其他管理、销售等非产品相关的工作需要我处理的话，厂里可以给我开一份基础工资，但我一周最多只能安排两三天到食品厂坐班。 除此以外，我前段时间和下沙食品厂沟通过，因为蘑菇酱、耗油、鱿鱼丝等部分产品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这边想要直接用下沙的方子，需要给下沙一笔使用费，具体是一次性支付、还是交一定时间内销售提成点，这个领导们可以直接和下沙食品厂沟通。 并且下沙食品厂厂长希望相同的产品，两边食品厂划分销售区域互不干扰。” “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清单，可以把保密款、非保密款，列一份清单给我们吗？”铁公鸡财务凌主任提出要清单，这样他才好算到底怎么样比较划算。 “我目前已经结合了解到的津市情况，列了几项比较适合津市的产品。果干、果脯、果酱这些果蔬副食品，品种和下沙基本是不同的，可以优先考虑。 海鲜部分，保密产品有蚝油、鱿鱼丝、小鱼干，非保密产品有干货、鱼饼、鱼丸、紫菜等。 蘑菇酱也属于保密产品，但菌包、海产养殖是属于我个人技术，有些事还没有出结果的。 我拟了一份发展计划，领导们可以传阅一下。” 黎念楠从包里拿出来前几天准备好的水果副食品样品，放到桌面，从笔记本中间取出她单独誊抄的一份计划书，留给部队备份的，她自己笔记本是原稿。 两份材料都推到领导面前，让领导们试吃样品并阅读计划书。 趁着领导们在看计划书，黎念楠从包里拿了一个油纸包递给郑北川，让他给包子小同志加个餐。 纪团他们看到黎念楠详尽的计划书，觉得这事肯定能成，从产品选品生产制作储存包装、原材料渠道、人员架构与配备、厂房及工具机器需求、预算明细、销售渠道等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黎，这么详尽的计划书，我认为是大有可为的，厂长一职你真的不考虑？” 纪团还是想争取一下小黎兼任厂长，不然他担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厂长可以很好的执行这份计划书。 “纪团，抱歉，我主要精力会放在下沙二号上面。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也就半年多，现在已经七月中，我必须尽快推进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 下沙食品厂的厂长一开始也是安排的其他人，前期生产和管理方面也是可以找我讨论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全身心投进食品厂这边。” 对此，黎念楠这两天也和郑北川认真讨论过，对她来说，食品厂可以等，但农作物等不了，再等就要错过下半年的耕种时间了。 “那根据你的经验，你认为这食品厂厂长应该具备什么能力和素质？” “有责任心、稳中求进、做事细心、懂灵活变通、执行力强、善归纳总结，如果他不是管理人才出身且没有相关经验，那么他前期还需要能虚心听取别人意见，杜绝一言堂。” “各位，我补充一句，下沙食品厂前期是组了一个项目组，我们这边也可以，然后把几个厂长候选人都放进项目组里，后面再来评定厂长及其他职位。 下沙的厂长陈立顺同志是一名退役军人，被村长提议拉进项目组的，你们可以就这部分跟他电话沟通。” 郑北川补充说了陈立顺的情况，也暗示领导们，可以适当考虑有能力的退役军人。 “行，我们知道了，稍后我们会针对这份计划书还有小黎提到的保密产品问题讨论，会尽快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现在我们再来说一下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我们计划是在家属院开展工作，会安排军嫂配合进行开荒和种地，主要由后勤古主任和你对接，你看行吗？” 黎念楠心里是有点排斥，她顶着副团长夫人头衔在家属院办研究基地，可别了吧，她可没有时间去搞什么夫人外交，来了这两周，前面楼房的大部分军属她连见都没见过。 军区要是真心鼓励并且引导军属开荒，且军属们真心愿意种田的话，这军营都多少年了，早就该种了好些作物了吧。 “侯政委，古主任，不瞒你们说，对于下沙二号，我和助手有沟通过，还是倾向参照下沙一号，找农村合作，因为除了种地，我们手上还有几个养殖项目需要开展，军营和家属院这边目前只有荒地，怕是不太合适。” 后勤古主任不乐意了，不在军区弄，那他们军营怎么占分红，下沙一号数据这么亮眼，下沙二号他是非常看好的。 “小黎，这肯定还是在军区方便的，上面几个领导都支持你的工作，你工作也好开展啊。你放心，后勤我还会安排两个能干的帮你干活，重活粗活都留给他们做就行。” “古主任，南约村有一片小树林、有渔船能出海、离海边近、也有田地，整体比较符合下沙二号的需求。 至于军营这边，我们到时候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新技术是可以优先引进给军营试用的。” 听着黎念楠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几位领导脸上都没了笑容。 凌主任更是直接黑了脸，觉得这小姑娘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专家了，自己老公还是团里的副团长，不想着为团里做贡献，居然优先考虑和村里合作，简直是不识好歹。 “小黎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给团里面子了，小郑还是最近空降我们军区新上任的副团长，团里多少人不服气，你怕是不知道吧。 现阶段就该多为团里分担、拉进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就不替他多考虑考虑，多为我们军区做贡献呢。这种地哪里的地不能种呢？不都一样嘛？ 你要在军区办研究基地，还能带动不少军属的就业，给大家创收，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凌主任还是决定敲打敲打黎念楠这黄毛丫头。 听见这话，郑北川不乐意了，他的职位都是靠他的军功一点一点攒的，不掺杂一点水分，更不需要他媳妇委曲求全勉强自己来为自己立威拉拢关系。 黎念楠悄悄握了握郑北川的手，对他摇摇头。 “凌主任，我已经说了，到时下沙二号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新技术，按照就近原则，第一批试验受益的就是军区。 我初来乍到，不清楚以往的情况，家属院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闲散人士闲散土地，怎么就一直没人开荒种地，哪怕只是这边本地的农作物，再怎么种也不会比外面差对吧。 如果您认为我对下沙二号的安排不合理，您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军区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俗称种地。 但只有一个前提，请记住不允许使用任何下沙一号相关的名义和材料。” 有些话郑北川现阶段不适合说，不代表她需要忍着，还是村里扎根在地里的农民可爱，她这人活得糙，就乐意干农活。 “另外，凌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作为郑北川郑副团的革命伴侣，必须牺牲小我事事以军区优先，以巩固我先生在军区的地位？ 维护他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接受一切军区对我本人的合理及不合理要求？ 凌主任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知您，我丈夫郑北川能站在现在的位置，完全是靠他这十年来一点一滴攒的军功，他是凭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地坐在这的。 我会作为他军务以外最坚实的后盾，始终支持他的工作，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部队对我本人的一切合理或不合理要求。 如果您对于我上述说的任何话有意见，欢迎您调查取证。 但同样如果下次我再听到这类没有经过调查的，质疑我丈夫军事能力的话，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包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生气这么严肃，他把头埋在爸爸肩膀，郑北川也有点生气，知道媳妇吓到儿子了，轻轻拍着儿子的背、低声哄着他。 纪团和侯政委听到前半段就知道凌鼎这话过分了，人家夫妻俩都是各有各的实打实本事，可不是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闲散子弟。 再这么谈下去，别说下沙二号，连军工厂小黎都不乐意参与进来啊，侯政委赶紧出声做和事佬。 “来来来，大家都先冷静下，别说气话。”侯政委赶紧给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凌鼎使眼色，大佬，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凌主任没有这意思，只是想要表达我们军区还是很希望小黎你能考虑把下沙二号安排在军区。我们要不等你助理过来，到时再好好商量？他和他妹妹的政审已经通过了，可以暂时住到你们家。” 黎念楠很想回一句，不用商量了，下沙二号她能做主，但想到阿川后面还要跟这些领导打交道。 “好的，谢谢侯政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包子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工作，食品厂厂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们把计划书交给他跟进就行。 里面很多内容都已经得到了下沙食品厂的真实经验验证，不出意外的话能正常推进的，这样也不用再添麻烦给我安排什么基础工资了。” 什么糟心玩意，她还觉得纪团和侯政委这两大领导还不错，这才这么用心写了食品厂的计划，早知道她直接过去南约村和他们谈村社企业得了。 听到这话，纪团狠狠瞪了凌鼎一眼。“小郑，你先送小黎和孩子回去，我们几个先就食品厂的计划再讨论讨论，然后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沟通，过两天再找小黎商量。你们先回去吧。” 黎念楠还想说什么，郑北川拉住她，“好的，纪团，我先送他们回去。” 说着郑北川就把黎念楠带出办公室，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脾气这么火爆，但想到她这次发火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你还笑，都被那只胖鼎说成这样了，就他那大肚子，还是混财务的，我不质疑他贪墨，他居然敢质疑你？！” “行了，别气，再等等看大顺哥和他们怎么沟通，不合适的话，你就摘出来，直接找南约村沟通，咱们本意其实只是想帮南约村处理夏秋季过剩的水果，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今天这事，不会影响你吧？”黎念楠现在有点后怕了，怼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不至于，你确实没有义务给军区筹备食品厂，最多也就是那只胖鼎说点小话，军务上他们不敢捣乱的。” “团里很多人不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不算什么，真的，这在哪个部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这些。” “行吧，食品厂的事回头你跟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好好说说，他们要弄的话就尽快，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 家里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我不等军区的食品厂了，这两天我就去一趟南约村，教会他们让他们帮我做一批，到时候给大家寄过去尝尝。” “好，我跟他们说，你别生气了，没必要。” “嗯，那我和包子回去了，你中午多打一份饭回来，我回去煮个汤。” 说着，黎念楠抱着包子就离开了军营。 第64章 刘意到津市 郑北川再次回到纪团的办公室时，那只鼎已经不在了。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刚才我妻子说话语气不太好，也是着急维护我，她平时不这样的，希望你们别介意。” 纪团摆摆手，他也是没想到黎念楠看着年轻，这脾气是一点就爆。 “小郑，小黎她怎么说？下沙二号我们军区就不管了，她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但这食品厂的事情，还是很需要她帮忙的。” 侯政委刚和团长把凌鼎说了一顿，这人光长肚子，不长脑子，说话也不过一下脑子。 “她的意思是，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如果军区真有意愿开食品厂的话，最好加快一下进度，桌上这几款产品，都是用南约村目前已经成熟的水果做的，领导们要是有意愿的话，还是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厂长吧。 另外对于厂长人选，除了刚刚念念提到的品质，你们也可以跟下沙厂长了解下，念念在食品厂工作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这样才能更好更快地开展工作。 对于她在食品厂担任的角色和工作内容，我也只知道一小部分。但她向来不喜欢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食品厂的厂长和财务人员，希望领导们能慎重考虑。” 意思是，那只鼎在的话，怕是媳妇不乐意了。 “行，我们下午会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中午了我们先过去饭堂吃饭吧。” 古主任本来还想靠下沙二号跟黎念楠搞好关系，以后好派人过去偷师，她那一手厨艺确实不错，也想给营里多搞点粮食和蔬菜花样，没想到... 但小黎说得也没错，团里要是真重视开荒种地这一块，现在怕是都能收获好些作物了，家属院那群人啊，确实闲散惯了。 下午纪团和侯政委用办公室电话打过去找陈立顺，从陈立顺和下沙村长的口中了解到黎念楠对于食品厂起到的重要作用。 也知道了她做事干脆利落、拒绝裙带关系、追求高效率、拒绝面子工程和形式会议的做事风格。 并且对大小订单处理有绝对服众的超强统筹和协调能力。 更不用说她抽空对各种原材料进行的产品开发和改进，还能兼任下沙一号的研究和推广工作。 果然，这小黎同志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重视农业研究，他们虽不清楚，但人各有志，而且国家现在也非常需要农业人才。 相比于他们着急军功食品厂，反倒是他们短视了，过于追求短期的经济收益。 他们顺势也了解了下沙食品厂目前和黎念楠的合作模式，跟陈立顺先谈妥了鱿鱼丝、小鱼干这两样的技术使用费。 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每半年结算一次，并且暂时规定他们不能向吉江阳桂穹这五个省销售这两样产品。 相关协议，军区可以直接跟黎念楠签订，签订协议以后他们可以向黎念楠学习制作方法，也可以派人到下沙食品厂视察学习。 届时，他们会免费提供一份各种口味的鱿鱼丝以及小鱼干，以供军工食品厂参考。 —————— 这几天黎念楠找到南约村毛村长和毛二叔，付了12元定金，并且提供了3斤白糖，让他们找人帮她制作20斤桃干、20斤杏干、40斤糖霜山楂。 制作方法她直接教给两人，货准备好以后毛二叔送到家属院给她，再结清尾款12元。 领导们还没有联系她商量军区食品厂的下一步，她也难得清闲，带上小包子天天往南约村跑，考察当地土壤、滩涂、林木资源，再写写画画改改她的下沙二号计划。 并且和村长已经达成口头合作协议，等刘意过来以后，她准备先让他和刘悦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熟悉环境，后面下沙二号建好了，就直接让他们搬过来村里住。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和包子搬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家属院的人天天在聊什么八卦，但她每天骑自行车经过，总有那么些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 星期天，郑北川借了后勤的车，去火车站接刘意和刘悦，她在家里带包子，准备接风宴。 “念念，刘意和小悦过来了。”郑北川带着人去还了车，进了院子。 “哎来了。”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炒菜，她把锅盖盖上，先跑到院子里迎兄妹俩。 “刘意、小悦，你们总算到了，路上都还好吧？”眼见兄妹俩都有点蔫了，估计这一路的火车累得够呛。 “楠楠姐，我们还好。”刘意虽然之前跟着江叔坐过长途火车回京市，这次他一个人带着妹妹，一路上都紧绷着，还好没出什么事。 “楠楠姐，包子呢？” “这这这，悦姐姐，悦姐姐~”包子小朋友已经迫不及待走到门口，正扶着门框准备爬过门槛。 “行了， 你们先进去坐会，午饭马上好。”黎念楠让郑北川带兄妹俩进客厅，她回厨房把菜盛起来。 知道刚坐完长途火车胃口都不太好，黎念楠准备了瑶柱白粥，清蒸鱼、锅包肉、蛤蜊蒸蛋、炒河粉。 “楠楠姐，我们这次过来，村长和厂长又准备了一批东西，我带着小悦拿不过来，有些是到邮局寄过来的，过几天才能到。” “好哦，村里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村里很多人家的新房子都盖好了，厂长找的那家工程队，专门找了一样的材料，现在村里看着可规整干净了。 食品厂的新机器、新员工也挺顺利的，现在聂爷爷和夏嫂子主要负责研发新品。” “那就好，对了，军营这边也想办一个军工食品厂，上面有给大顺哥打过电话的吧。” “嗯嗯，打过了，领导还找村长和我都聊了几句。”刘意当时被通知过去接电话也是很惊讶。 “啊？领导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在下沙一号基地和食品厂负责什么工作，也问了楠楠姐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啧，看来我那天发火是发对了。”黎念楠夹了半碗河粉，又转向郑北川，“阿川，你知道军区的食品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打算找我吗？” “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我说这事，但我看他们说的那个闲置厂房，最近是有人进进出出的。” “行吧，那我们就不管了。刘意你和小悦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天我带你去南约村谈下沙二号的事情，如果合适的话，后面我想我们直接搬过去住。” 听到这话，郑北川惊讶地看着黎念楠，这事她没提过啊。“念念，什么情况？在家属院住不好吗？” “我和包子住没问题，但刘意和小悦毕竟不是你家属，名不正言不顺，等下沙二号基地建好以后，我会留三间宿舍，到时候他们过去住比较方便。 小悦是打算读五年级吗？部队和村里都有小学，看你们想怎么安排。” “楠楠姐，等过几天吧，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去村里租房子，顺便跟进下沙二号的建设进度，到时候小悦去村里小学上学就行。”刘意原本也是不打算在家属院长住的。 下午一家人也没出门，就关着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第65章 下沙二号选址 星期一，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家带着包子，她跟采购车去一趟镇上，她准备再买一辆自行车，顺便买点肉菜，再给刘意刘悦买点文具。 这次，黎念楠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到家属院的，七八月的天气，出了满身大汗。 刘意早上起来就把院子里的作物看了一遍，都是常见的蔬菜和调料，角落里倒是有几个培养基 “楠楠姐，院子里的培养基是下沙一号吧？差不多可以种到田里了。” “我知道，这不是还没跟南约村谈好下沙二号，明天我们就过去找村长，尽快把这批秧苗种下去，不然这边十一十二月冬天降温就太冷了。” “要不，我们下午就过去吧？我和小悦都休息好了，还是抓紧工作吧。” “也行，你去试试这辆自行车，过去村里骑车也要小半个小时，以后你就先骑这辆自行车吧。” 黎念楠指着停在院门旁边崭新的自行车，让刘意去骑两圈试试。 “这是专门给我买的？楠楠姐，我把钱给你吧，你放心，我从京市回来是有点积蓄的，就是票据不多。” “不用，这是咱们下沙二号的办公用车，你多攒点钱，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这天也太热了，中午我们吃河粉行吗？” “都可以。” “行，那我去煮河粉，你先练练车。”黎念楠走进客厅准备去拿干河粉，看到桌面熟悉的拉链袋。“小悦，这些是干嘛的？” “楠楠姐，哥哥说是送给你们的，你收起来慢慢吃。” 真的是...每年过年这两兄妹就给自己塞好东西，这鲍鱼海参的品相，一看就是不容易得来的。 行，趁这几天他们还在家里住，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她随手拿了8只鲍鱼去泡发，晚上切片一半煲汤、一半炖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也没有避开刘意刘悦，刘意作为黎念楠助理，这两年多其实也算是他们俩半个弟弟了。 “念念，军工食品厂他们准备拿着你的计划书自己做，厂长是凌鼎的小舅子，听说是他们有销售渠道，并且能帮厂里拉一批机器。” 这消息要说意外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他们拿着自己的计划书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这事是有那么点恶心人。 “产品呢？他们会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吗？” “不知道，你找机会给大顺哥那边打个电话吧。” “南约村有电话吗？” “有。” “行，下午我们过去谈下沙二号的时候，我先去给下沙打电话。” —————— 下午，黎念楠收拾了一些东西背着包子骑一辆车，刘意带刘悦骑一辆车，两点左右就到了南约村，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也说明了来意以后，黎念楠先跟村里借了电话。 通过陈立顺，她隐约能猜到凌鼎他们家的打算，既然他们不打算付钱使用下沙的方子，那很有可能就是偷摸着来了。 她提醒陈立顺，让他近期留意村里打探食品厂消息的陌生人，对于掌握保密产品技术的员工，私下提醒避免他们不小心泄露信息。 同时提醒王栋尽快拓展周边地区的销售渠道，京市她会尝试联系销售渠道。 家属院她之前发了一圈的特产，不排除凌家已经拿到了下沙的产品，很可能已经开始模仿制作，她再次提醒刘意，注意保密下沙一号和下沙食品厂的一切重要信息。 至于其他的，商业竞争嘛，行，她就看着他们怎么玩。 黎念楠给村长交了3块钱电话费，这才开始说下沙二号的事情。 “村长，这就是下沙一号旱稻大米，你今晚可以尝尝。我和刘意想要在南约村建下沙二号研究基地，这事之前有跟你提过的。 这次过来是想尽快落实，因为我家里的下沙一号秧苗已经可以下地了，再不种的话这个冬天可能来不及采收。” “小黎同志，你稍等，我把毛二，还有我家小儿子叫过来。前两天村里已经商量过这个事情的，我们都同意，具体怎么合作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商量。” 等人齐了以后，黎念楠和刘意都拿着圆珠笔，翻开笔记本。 “各位，目前我们对下沙二号的需求是一亩试验田以及一间三房到四房的办公室，村里有合适的闲置院子租给我们吗？” “山脚有一间两房的小院子，旁边是牛棚，但是因为距离水源比较远，目前已经弃用了的，你们待会过去看下？”毛小哥毛泰回话。 一开始他爹劝他来跟进下沙二号，他还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上面派人过来做做样子，但这两天他到镇上也找同学了解了下沙一号的成绩，如果这边也能做出成绩，那会是一笔重要政绩。 “村里灌溉用水水源是在哪里？淡水资源够吗？” “村里有两口水井、还有一个池塘，灌溉一般是从池塘挑水。” “行，我们待会过去看看，另外就是一亩试验田，目前村里有现成的闲置土地吗？下等田也可以，最好离办公室近一些的。” “牛棚旁边有一块荒地，半亩左右，已经两年没种了，要除草，另外半亩的话，你们要是一定要在附近的话就需要开荒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场看一下吧，小悦你和包子是一起过去还是留着这边玩？”黎念楠看向在角落陪着包子的刘悦。 “一起过去。”刘悦抱起包子，走向他们。 刘意抱过来包子，让妹妹帮他拿好笔记本和圆珠笔。一行人跟着走到山脚的小院。 “毛泰同志，如果我们要翻新这院子，旁边的牛棚加盖三个房间，两边所有房间都盘上火炕，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黎同志是要全部用青砖，旧砖还是土坯砖？” “用旧砖就行，但是必须保证这房子和火坑能使用十年以上。” “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旧砖，用旧砖的话一个房间加一个火炕材料费要五六十，人工是两块钱每人每天包早午饭。” “预算400的话，能保证建好吧？” “应该可以。” “那这部分能拜托毛泰同志吗？材料实报实销，饭菜按照每人每天一块钱，这部分也麻烦你找村里人帮忙安排，要保证每两天至少能有一个荤菜。 毛泰同志我们单独支付你四十块钱辛苦费，也麻烦你监督现场进度。” “可以，没问题，建房这块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村长，这两处房子未来如果我们不再租用了是会留给村子的，这样的话，房租是多少呢？” “5块钱一个月，你看行吗？” “可以，我们先租三年，明天刘意会带钱过来。”黎念楠也不跟他们扯几毛钱的优惠，毕竟是津市的地界，五房的小院这价格也合适了。 “现在咱们来谈谈试验田的分成方案，村长，到时村里会安排人手帮忙处理试验田的工作吗？除草、浇水、施肥、采收等等所有种田的步骤，但是什么时候进行什么操作需要听我们的安排。” “村里劳动力主要都是出海打鱼的，平时也就春耕和秋收会稍微帮忙，村里人偶尔能给你搭把手，但长期的可能没有。” “行，我另外找人，这样的话，试验田的收成我最多只能给四成村里，必要时需要借用村里的农具、晒场，这样？” “可以的。”别说四成，村长一开始想的就是两三成，毕竟他们收了房租，这田地又都是荒地。 “那暂时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会写好合作协议，明天早上过来交钱签协议。” “可以，辛苦黎同志。” “以后大家就要经常见面，大家叫我小黎或者楠楠就可以。” 把下沙二号的事情谈好，黎念楠找毛二叔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带着人回家。 第66章 南约水果生意 晚上黎念楠把下沙二号合作协议写好，让刘意和郑北川都看过觉得没问题，这才正式誊抄了两份等明天带过去。 “念念，军工食品厂那边你...还好吧？”下午郑北川专门找侯政委确认，确实是安排了凌鼎的小舅子担任厂长，也不打算使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 “还好，中午你说的消息核实过了？” “嗯，下午找侯政委确认过了，他们确实准备自己做，不打算联系下沙食品厂。” “行，我今天给大顺哥打过电话了，让那边都提高警惕避免有人过去偷方子，我打算联系大堂哥问问有没有京市的销售渠道。” “大堂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感觉他什么关系都能找到。” “我也不清楚，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以后到京市探亲再好好感谢大堂哥。” “那南约村的果干你还做吗？” 黎念楠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她就说今天她忘了什么事情，果干的事没跟村长他们商量。 “我今天忘了问，明天过去签协议我再跟村长商量。如果军工食品厂这边愿意收村里的水果，那我这果干不做也可以。 现在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了，我马上就要投入我的工作囖，郑先生，家里你又要多担待啦。” “没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郑北川捏捏媳妇的手，这两个月她倒是没有那么忙了，手里也终于养出了一点点的肉。 “慢不了，这马上就八月份了，能种的作物种类不多了，要抓紧时间。” “今年要是实在赶不上种粮食，可以多种点蔬菜？你上次做的那番茄酱就挺好吃。” “也可以哦，郑先生怎么这么聪明呢。” 黎念楠凑上去亲了亲郑北川的脸，番茄酱、辣椒酱、腌萝卜，她得好好想想有哪些速生蔬菜适合做副食品的。 “那是，念念家的郑先生必须聪明。”郑北川追过去加深这个吻，这时候他最是希望刘意刘悦能一直住家里，今晚就是刘意带着包子睡的，刘悦则是暂时睡包子的小床。 “今晚，就一次，行吗？” “听郑先生的~”媳妇娇娇软软的声音取悦了郑北川，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媳妇这么娇软的声音，哦不，还有郑包子小朋友呢。 —————— 第二天，刘悦留在家里带包子，刘意看着黎念楠一下子就花了四百块钱，还有给他买的自行车，不行他得赶紧开始上班。 除了三年房租和两百块钱院子修建的定金，黎念楠还和村委谈妥，暂时他们会使用村里的电话，每次登记好通话了几分钟，每月交电话费的时候实报实销。 拿到盖了章的租房收据、下沙二号合作协议以后，黎念楠和刘意就跟村里借了锄头除草，他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开工。 这时候毛二叔和毛二婶也扛着锄头和铲子过来帮忙，他们的孙子毛大娃提了个小竹筐跟在后面。 “小黎同志，我们想跟你商量下，我们俩夫妻加上大娃，过来给你帮忙，到时候收成可以给我们分半成吗？” 毛二叔昨天跟在他们旁边听懂了黎念楠的意思，要是村里能安排人手给他们帮忙，村里的分成就能更高。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平时在村里不上工？” “春耕和秋收会上工，但也只能赚个四五公分一天，平时我就是偶尔接点木工活，我媳妇是能保证每天像村里上工一样过来帮忙的，大娃也能做点除草的活。”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可行。 “可以的，那麻烦毛二叔毛二婶还有大娃了，除了收获的半成，我这边还会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招聘您二位作为我们的临时员工，每人每月发10元工资，但是没有票据，你们看可以吗？” “哎，可以的可以的，谢谢小黎同志。”毛二叔没想到他们俩老东西还能拿工资。 “行，那就麻烦你们先帮忙除草翻地，我明天写好合作协议拿过来，7月末这两天就不计算工资了，从8月开始每个月的第一周给大家发工资哈。” “好的，谢谢小黎同志。”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叫我楠楠就好，他是刘意，以后这片试验田都有劳大家照顾了。” 中午村喇叭下工铃响起的时候，田里的杂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下午带点蚝壳粉过来翻地施肥，第二天就可以把稻秧种下去。 这么热的天，中午回家吃饭显然不合理，待会要和毛泰说一下，房子开工以后午饭多准备三份，后面他们把刘悦和包子也带过来。 这天幸好郑北川从食堂家属窗口多买了两份荤菜，不然等她回来再煮饭炒菜实在来不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试验田的地已经处理好了，黎念楠和刘意去找村长说果干的事情。 “村长，上次我让村里帮忙做的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你还记得吧？” “记得，黎同志这是又要做果干了吗？” “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下，村里想自己做这些果干然后供货给外面吗？ 本来海军部队那边办了食品厂，我是有计划从村里采购水果，然后加工生产果干和其他产品的，但是现在食品厂轮不到我做主。部队食品厂那边有人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如果我们村里自己做果干，能卖去哪里？” “以村集体的名义卖给供销社、还可以利用过年过节跟一些工厂采购对接，让他们进货作为员工福利。村里打鱼的鱼获也会送到供销社吧？” “鱼获有送过去，但供销社对鱼获要求比较高，只要新鲜个头大的。水果他们也收，但是只收品相好的，几分钱一毛钱一斤这样，天气热每次送过去都烂很多，大家也就不爱去卖水果了。” “村里有人会做麦芽糖吗？” “没听说过。” “那以前林子里的水果都是怎么处理的？” “谁爱吃就自己去摘，部队也会偶尔过来收一些但不多，最近成熟的这几样都不太耐放，秋天有些苹果、脆柿子我们还是会安排卖一些给供销社。” “那不耐放这几样，有些熟过头的就任由他烂在地里？” “对啊，不然呢？也不能拿来喂鸡啊。” “这样，其他的我这几天再想想怎么处理，但是掉到地上的烂水果，我能捡起来用吗？” “哎呀，黎同志，你要是想吃直接去摘就行，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也不用给钱，你爱吃多少摘多少就行。” “不是，村长，烂水果我用来堆肥，发酵肥料的，您答应给我们用就行。” “行，你们用得上就去山上捡吧，这不耐放的水果都不值钱，也就给村里小孩甜甜嘴。” “知道了，谢谢村长，回头我有其他想法再跟你商量。” 这么好的水果烂在地里啊，但是津市这边又没有甘蔗或者椰子，麦芽糖也需要时间，她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合适又有特色的副食品。 第67章 津市赶海 下沙一号和红薯秧都种下以后，黎念楠和刘意把他们手里的种子都整理了一遍，选了一些生长时间比较短，并且能作为主食或者调料的作物进行育种。 白菜、茄子、萝卜，这些是采收以后可以直接晒菜干的，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这些是采收后做腌菜或者酱料的，土豆则是做补充主食。 她手上有好几个地方的土豆，大小、外皮颜色不同，参照往日红薯做法，是做了单种和混种的对比种植安排。 而等待幼苗的这两天，黎念楠第一次到了津市的海边，军区不远处其实是有海岸也有码头的，但作为军事基地被围蔽起来群众不得入内。 他们离得最近的海边就是穿过南约村的小树林山丘，后面就是大海，她这才理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家属院的人去赶海什么的，从家属院过去，真的，有点远。 星期天休息日，虽然黎念楠表示非常想睡懒觉，但赶海时间不等人，她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尽快了解津市的各方面条件，不然过两个月入秋再入冬，她的工作也要凉凉了。 他们全家出动，还带了干粮以免中午不回来家属院，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孩子，车头挂了两个木桶、网兜、火钳、铲子。 刘意骑车带刘悦，车头也是两个竹篓、搪瓷盆、木耙子，还有些其他用得上用不上的小玩意，刘悦背着新书包，包里放的是干河粉、奶粉、小零食还有包子的各种玩具。 他们把车停在毛二叔家里，跟着毛二婶和大娃开始往树林走，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到了海滩。 黎念楠和刘意一路向毛二婶问了很多这边的时间节点、常见海鲜、烹调方法、特产、村里渔船出海回航时间、出货渠道等等。 他们今天的重中之重是生蚝壳，水果肥田水也已经在制作了，需要等待发酵时间。其次再搞一些干货和零食备在家里给刘悦和包子。 刘悦带着大娃和包子在岸边踩水玩沙子捡贝壳，毛二婶带着黎念楠刘意找生蚝，郑北川潜水捉大货。 “毛二婶，这个是海石花吗？”黎念楠指着礁石上一小片紫中带黄的海草问道。 “是的，楠楠还知道海石花啊，这玩意腥气有点重，但是夏天消暑清热还挺有效的。” 确认了这是海石花，黎念楠灵机一动，杂果凉粉了解下？ 除了国营饭店，村集体现在能做小卖部小餐馆吗？这事她明天得尽快给申大哥和大堂哥打电话问清楚才行。 “楠楠，你们爱吃皮皮虾吗？” “爱吃的，这边有吗？”黎念楠在下沙这么久，还真没吃过几次皮皮虾，不太好找。 “有，这几个洞就是，你们过来挖。”毛二婶给她指了几处皮皮虾的洞，又去找下一处，一找一个准。 黎念楠捡了小半桶的皮皮虾，个头还不小，今天有口福了。“毛二婶，村里不爱吃皮皮虾吗？” “不爱吃，肉少，剥壳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吃大虾。那生蚝也是，要不是你说那壳有用，我们平时都不会专门去撬那生蚝。” 暴殄天物啊，黎念楠不知道此时她应该说说什么。 “那平时村里就喜欢吃鱼虾蟹？” “大鱼和大虾，螃蟹也不爱吃，你们南方这是都爱吃？” “算是吧，靠海吃海嘛，那边淡水和耕地资源不如这边，海鲜就吃得比较多。” “这样啊，津市好歹在京市旁边，各方面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你看我们村虽然偏僻，但吃住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确实，对了我还想问问要买柴火或者炭的话，要去哪里买？” “这还没到冬天你就想买这些了？” “不是，我是烧烤、烤饼干想用，家属院那边没地方捡柴火。” “你跟村长说一声，直接来村里小树林捡柴火就可以啊，不用花钱买。” “那不行，阿川毕竟是军人，到时我们在家属院不好解释这些事情的，我到时找村里买就行。” “行吧，所以我说你们家属院的人就是不大喜欢跟我们村里人来往，再加上两边都有小学，要不是你下沙二号要在我们村里办，估计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认识。” “平时家属院的人不会过来村里添置点东西吗？” “直接过来的不多，但是我们村里每周二每周五会送一批海鲜去部队食堂。” “那可能他们更习惯跟采购车去镇上，或者拜托后勤采买吧。” 郑北川提着两个网兜走了过来，一网兜龙虾，一网兜鲍鱼和八爪鱼，都是媳妇喜欢吃的。 “哇，这龙虾鲍鱼好大只，海里很多吗？”黎念楠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网兜。 “挺多的吧，还挺容易抓的，你看够了吗？要不要再下去一趟？”郑北川随手抓了一下头发。 “你不累的话，要不再下去捡点鲍鱼和八爪鱼？龙虾不用了。我们这还有点皮皮虾。”对着自家老公，黎念楠是不会假客气的，他们俩平时都忙，难得休假一天，这还不多干点活。 “行，我先过去看看包子，待会再下去两趟。” 一行人在海边待到十点多才收获满满的往村里走，郑北川作为全场唯一的青壮劳动力，必须负责搬生蚝和龙虾。 黎念楠提着一桶八爪鱼、鲍鱼、皮皮虾。 刘意背着两块石板，手上提着一竹筐海带、蛤蜊、海石花。 毛二婶帮着他们拿一小桶生蚝肉和工具。 回到下沙二号的小院，毛泰正带着两个人在平整牛棚的地基，另外两个人在小院里盘火炕，黎念楠决定今天中午做顿好饭犒劳大家。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洗个澡，待会从家里带过来白糖罐子、半袋子下沙一号米、腊肠、还有一些他们平时烧烤用的耗油、醋、酱油、盐等。 刘意带刘悦到小树林捡柴火摘调料，黎念楠带着包子在小院里用小刀撬生蚝肉。 毛二婶先回了家里一趟，带着毛二叔毛大娃，把家里的铁锅、汤煲、柴火、蔬菜都带了些过来。 黎念楠看着毛二婶带的蔬菜和郑北川带过来的调料食材，决定了今天的菜单。 腊肉鲍鱼粒拌饭、椒盐皮皮虾、蚝烙、清蒸龙虾、清炒小白菜、烧烤生蚝八爪鱼土豆片。 第68章 水果副食品 毛泰带着工地工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好菜，他们吃了这么多年海鲜，还是第一次吃蚝烙和椒盐皮皮虾，以前是白瞎了多少好货啊。 收拾好东西后，郑北川继续用石板烤鱿鱼和生蚝肉，毛二婶留下来洗海石花，黎念楠跟着毛二叔回家里看有没有合适的浅口木框准备做水果糖。 刘意到小树林摘桃子和山楂乌梅。 黎念楠拿着两个浅口木框、两张大油纸回来以后，就开始煮海石花，就用了一小把海石花先测试，滴了一点白醋去腥，用大碗盛起来放凉，一碗原味、一碗加了山楂汁和白糖。 再用毛二婶家的锅煮白糖浆，第一锅糖浆加了桃子果汁，开始变得粘稠的时候倒进洗干净的木框里，一行加烤过的桃肉丁，一行加水煮过的桃肉丁，一行直接放桃肉丁。 第二锅糖浆加了山楂乌梅汁，果肉还是放了三种桃肉。 最后用乌梅、山楂、白糖煮了一锅简易版的酸梅汤。 这么热的天气，要是有冰块就好了，黎念楠不禁想起历代穿越女都会的硝石制冰，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地霜。 “毛二婶，我们这附近的房子有地霜吗？” “有啊，家家户户墙根都有，这要放十几年前，我们还专门用地霜混旱厕的泥土来做肥料。” “可以带我过去收集一些地霜吗？” “可以啊，那地霜可不能吃，要来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于是黎念楠又带着刘意跟毛二婶在村里挖地霜，连他们所在的院子都仔细挖了一圈。 郑北川看着媳妇挖回来一盆地霜，他以前参加培训的时候是知道这玩意可以制作土炸药来应急的，但，她媳妇是要做什么？ 于是，一群人围着黎念楠，看着她在搪瓷盆里放小半清水，一点点地往里加地霜，不时摸着搪瓷盆外面，一直到水面开始结冰，她迅速把两大碗海石花凉粉连大碗放进搪瓷盆。 “这，这是结冰了？楠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你们看到的啊，用地霜！毛二婶，你们家里还有大碗吗？或者饭盒 搪瓷盆，干净就行，我们把酸梅汤也冰一冰？” “有，我回去拿。” 刘悦牵着包子围在最前面，是第一个亲眼看到结冰的，“楠楠姐，为什么地霜可以制冰吗？” “因为地霜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热量，小悦好好上课，以后上初中上高中就会懂这些了。” 黎念楠摸摸刘悦的头，再过不久，小姑娘就要上学了。 “妈妈，冷~” 包子小朋友一直在南方长大，还没经历过特别冷的冬天，他悄悄伸手摸着搪瓷盆外面，对这冷冷的感觉很是兴奋。 “对，这叫冷冰冰，这是冰哦，等冬天带包子回东北看雪好不好？” 黎念楠任由众人围着那盘硝石冰看，她抱起小包子哄着他玩，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毛二婶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个搪瓷盆一个木盆，毛二叔也捧着一个木盆和几个瓷碗，后面还跟着刚好在他们家下棋的毛村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避免他贪玩受凉，指挥着刘意和郑北川做硝石水，用瓷碗装酸梅汁放到木盆里，硝石有限，也没法全部冻成冰块的状态，冰水的程度也足够了。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猛的时候，刘意把工地的人都叫到这边来吃凉粉休息。 郑北川的烧烤也早就弄好了，灭了火，也过来端着一碗凉粉吃得高兴，待会再把灶里的生蚝壳拿出来压碎，今天这活就忙得差不多了。 “小黎同志，这是用树林的桃子和山里红做的？” “是的，村长。上次听到你们说，树林的水果好些大家都不爱吃，也不愿意送去供销社，我想着能不能做点其他东西。 本来我提军工食品厂，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水果副食品来的，但现在食品厂那边我也不好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郑副团，你知道食品厂那边的进度吗？有计划跟我们村里采购水果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村长我们就直说了，当时我媳妇提食品厂的想法和计划方案的时候我也在场，会议上出了点状况。 现在是部队财务部的凌主任跟进，他小舅子孔茂彦是厂长，我和我媳妇应该都不会再参与进去，你要不托人问问凌主任那边的情况。” 听到郑北川这么说，毛二婶首先不服气，这几天她跟着楠楠干活，楠楠和刘意对他们这临时工是没得说的，凭什么明明是她的想法和计划现在直接不让她插手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那凌主任就这么抢了楠楠的想法和功劳？团长他们都知道这事？” · “知道的，具体他们怎么沟通的我们不清楚，短期内念念就只会跟进她下沙二号的事情了。” 见毛二婶还想说些什么，毛二叔拉住她，这种事私下聊就行了，别大庭广众的说。 “村长，我其实还有个想法，现成的这几样产品你们也都尝过了，水果糖还要等会。 明天我会打电话问朋友，看现在能不能以村集体的名义办小卖部或者餐饮店，除了这几样，其他一些果酱、腌渍水果保质期比较短的也可以考虑。 村里出原材料、人手、场地占盈利的8成，我和刘意负责出方子以及一些包装、销售方面的指导，分别占1成，你看行吗？” 刘意惊讶地看向黎念楠，她可没有提前跟他说还要给他分成？！ 黎念楠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这...我明天早上和其他村委商量下尽快答复你，夏秋我们可以卖水果产品，那冬春呢？” “冬天可以卖卤煮、油炸小吃、烧烤等等，而且我们的干货其实是全年都可以卖的。 鱿鱼丝、小鱼干还有几款是下沙食品厂的保密级别产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如果要使用他们的方子的话，这两款产品前两年需要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 军工食品厂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出这笔费用，取消了和下沙食品厂那边的合作。 如果我们南约村要做的话，我是坚持认为需要给这笔费用的，要么村里就自己研发产品，但下沙食品厂的几款保密产品我和刘意都不会参与任何过程。” 黎念楠把她的合作条件说得很清楚，她知道在那只鼎眼里她就是傻，明明知道方子，她就是直接把方子拿出来给军区用也没人知道。 但于她而言，不管是做研究、从商，还是为人，这是底线和原则问题。 第69章 南约食坊开业 周一早上，黎念楠到南约村委给申杨和大堂哥苏宏靖打电话，两边的答案都是村集体是可以办小卖部或熟食店的，但需要跟省局申请营业执照，并需要接受相关人员到现场检查食品安全。 而南约村村委也答应了黎念楠的条件，愿意和他们合作并希望尽快开始营业。 于是刘意又多了一项工作，和村里安排的南约食坊负责人董瑞一起到镇上选址、安排装修及设备。 黎念楠则是带着董瑞媳妇柯淑惠进行产品研发测试、包装、定价等。 下沙二号的开荒最近全权交给毛二叔毛二婶，新开的地只种植蔬菜，撒了草木灰肥田，等待幼苗育成就可以陆续下地。 毛泰找了京市塑料厂，订购了了一批加厚塑料杯、塑料碗、塑料筷子、塑料碟、塑料筐、塑料袋、塑料瓶等等。 从成本、耐用性、清洁难易程度来说，黎念楠觉得塑料制品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夏秋以冷饮、凉粉为主，塑料制品可以先撑两三个月，后面有资金了再考虑换瓷碗等。 8月11日，周日，是日休息不上班，南约村村长、毛泰、毛二婶、董瑞、柯淑惠凌晨就从村里驾着牛车，带着大包小包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黎念楠一大家子也赶在九点前到了镇上，她还是第一次到店里。村里最后给的分成方案是，村里占7成，黎念楠占2成，刘意占1成。 三十多平米的大厅，左边区域是几个大货架，放着果干、海鲜干货、果脯、山楂条、水果糖、糖霜山楂、米花糖、爆米花等，还有几大筐新鲜摘过来的应季水果。 中间是6张方桌，右侧靠墙是长条桌留给散客，墙上挂着木牌菜单和价格。 后厨目前主要是负责制冰，保证饮品和甜品的温度，门口摆了一条长桌放了一桶冰镇酸梅汤、一桶海石花凉粉，招呼想要打包带走的客人。 除了上面两款产品，还增加了综合果汁、柠檬茶等饮料，海带绿豆沙、红薯芋圆糖水、水果凉糕、水果糯米糍等甜品。 外带客人如自带餐具，每样产品减免2分钱，如需要购买他们的塑料杯塑料碗则每个杯碗需加收3分钱。 十点钟南约食坊正式开业，负责后厨和外卖台的人员都戴上口罩、围裙。 黎念楠刘意刘悦每人都捧着一个托盘，都是超小分量的试吃装，他们走到巷口不远处的供销社附近。 “新店开业，冰冻凉粉饮料甜品，欢迎过来免费试吃，免费试吃。”黎念楠见刘意兄妹俩都不太敢开口，只得她来大声招揽客人。 果然，听到免费两个字，从供销社出来的婶子大姐们都围了过来。 “免费试吃？小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但数量有限，每人只能选一样产品试吃。我们南约食坊就开在供销社对面的宽衣巷子哦。” 黎念楠示意让刘意刘悦稍微分散点，避免被挤到。 “免费试吃，新店开业，宽衣巷子，南约食坊，冰冻饮料甜品。” 刘意看着黎念楠的做法，也扯开嗓子开始喊。 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试吃品就清空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还吃不上，只能抓着刚试吃完的人问。 “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冰冻饮料吗？” “没抢到，我就吃了一小块凉糕，酸酸甜甜还不错。” “我喝到他们的酸梅汤了，确实冰冰凉凉的，好喝，这天气喝是最好不过了，我得过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 “酸梅汤算啥，我抢到凉粉的，一点也不腥，很好吃，我得去买一点给家里孩子尝尝。” 就这一波，给南约食坊吸引了第一批客人，现在除了国字头的饭店、供销社、招待所、d单位食堂，外面办小吃店的很少。 黎念楠专门写了两份品牌故事，贴在货架以及木菜单旁边，解释南约食坊成立的故事以及节令性特色产品。 他们三人回去洗杯洗碗，重新接了一波试吃装产品，再次去了供销社附近。 第三批刘意兄妹去了附近的公园，郑北川抱着包子跟着黎念楠去了国营饭店附近，虽然他不方便出面，但还是可以远远地守着媳妇的。 中午他们在店里吃红薯芋圆糖水、干粮垫肚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今天准备的所有冷饮、甜品、新鲜水果就差不多卖完了，剩下几个品相不太好的桃子，他们直接削皮分着吃了。 下午刘意兄妹去了供销社又买了3斤白糖，其他原材料村里都容易找到，就是现在用糖比较麻烦，村里没有合适的制糖作物。 回到村里以后，大家到了下沙二号的小院，数钱、总结、调整、安排后面的工作。 虽然饮料和凉粉都是两三毛钱的单价，但今年准备的几大桶都卖完了，零食和干货稍微贵一些，加上刘意买糖的钱，今天一共收入41元6角，一个月岂不是过千？！ 村里人都开心极了，除了糖和塑料，这几款饮料和甜品，对于村里来说相当于就是无本的买卖。镇上店铺月租是30元，这一天就能把月租赚回来， “小黎，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南约食坊也开不起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以后你试验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支持！” 村长激动地向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达感谢，要不是他们，今年的果子肯定又要烂不少在地里。 “不客气村长，我们也有分成的嘛。现在我们先来说说今天的情况。 今天我们都过去帮忙了，人手是比较充足的，等开学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学校门口、工厂门口多做做这种免费试吃活动。 明天我就不过去了，刘意会过去帮几天忙，但是下周开始村里至少要多安排两个人去店里，我们现在后厨、外带桌、收银、点单和上餐，至少需要4个人，再忙些的话6个人也是需要的。 其次就是白糖，我们糖票不多了，后面要想办法自己制糖，下沙那边因为有甘蔗、蜂箱、椰子，都是自己制糖的，但是这边暂时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制糖的原材料，这部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小黎，我知道哪里有甘蔗，但现在还不到采收时候，至少要到十月份。”毛泰是知道附近哪条村子有种甘蔗的。 “你上次提到的麦芽糖，知道怎么制作吗？”村长跟着问道。 “知道是知道，但需要麦种育秧，也需要几天时间。” “我们附近有蜂巢或者养蜂人吗？” “有是有，但是现在这时候不一定找得到他。我明天就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了，我这边也开始试着做麦芽糖。 再有一个就是场地问题，前期我这边院子是可以给大家煮饮料喝甜品的，但半个月以后这边一些蔬菜就成熟了，要晒东西、煮酱料的。 一个是在村里安排地方，另一个是一些饮料和甜品，部分是可以带到店里后厨现煮的，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就行。” “这个我来安排，董瑞你明天从店里回来去村委找我下，我们去看看村里那几间空置房子，看哪个合适。” “好的村长。” 黎念楠他们没有留下帮忙制作明天的产品，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他们得回家煮饭吃点好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日。 第70章 黎念槿来信 8月中旬，下沙二号的小院已经修缮好了，火炕也都已经垒好，现在就等牛棚改建完成。黎念楠和刘意也已经正式开始了朝八晚五的工作日常，夏日太阳猛烈，午休两小时。 他们给刘悦在小院也准备了书桌，她白天也和包子一起到下沙二号来学习、玩耍，可怜的郑北川现在中午只能在食堂吃饭。 “郑哥，怎么这几天都在食堂吃饭啊？嫂子呢？”一营长骆涛和三营长杜镇刚打好饭，在郑北川旁边坐下。 “她在南约村那边上班，中午在村里吃饭。你们平时都在食堂吃？” “我基本都吃食堂，老杜是偶尔过来。” “嗯，我媳妇今天去镇上了。嫂子在南约村上的什么班啊？”也没听媳妇提起过啊。 “还是育苗种田，搞农业种植和研究，她在那边租了院子和试验田。” “怎么不在我们军区办啊？” “时间紧，怕耽误事，军区走审批走流程时间比较久，这边冬天来得早，她那些幼苗等不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统一对外解释，和领导们的那一次不太愉快的会议就当做没发生过。 “也是，我看外面那食品厂也是磨磨蹭蹭搞了好久，你们知道厂里出了什么产品吗？”如果说杜镇是个沉稳老大哥的性子，骆涛则是活跃爱打听的小年轻。 \"谁知道呢，等他们对外销售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杜镇听媳妇说了几句黎念楠的计划书被占用，对现在食品厂也是不太关注的。 “那厂长是凌主任的小舅子吧，你要是真感兴趣就找对人去打听打听，我是不关注的。” “郑哥你那肯定不关注啊，嫂子做的饭菜零食那么好吃。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嫂子会到食品厂上班，没想到嫂子会去种田。” “她喜欢搞农业和养殖，顺手搞点副食品，下沙一号你们也吃过了，她还想继续研究其他下沙二号下沙三号。” “嫂子真厉害。郑哥，嫂子做的那些零食外面能买到吗？” “穹省的下沙食品厂有生产，你回头给我列个单子吧，我让那边寄一些过来，不耐放的就不要了，这天气太热。” 媳妇时不时就要给下沙那边打电话、寄包裹，这点小事顺手就能办了。 “行，我回宿舍问问，明天给你单子，谢谢郑哥。” —————— 下班回家的时候，家属院门卫叫住了黎念楠，交给她三封信和两个包裹。 她也没着急看信，和刘意打配合，把晚饭的备菜准备好，煮了三菜一汤，等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开始看信。 最厚那一封是黎念槿从宁省寄过来的，他花了大篇幅写了他这几个月是如何跟室友一起开荒种菜的，都种了什么菜，还专门晒了菜干给她寄了一些。 得了后勤和营长的夸奖，也写了他从大顺哥那边得到了哪些帮助，全篇那叫一个高兴和自豪。 最后是他和室友们对黎念楠的感谢，说谁家谁家给她寄了哪些东西，让她最近一个月注意签收包裹，随信还有一张他们宿舍的集体照，背面把大家的名字都对应写上。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弟弟的室友，啥都爱吃的熊小胖熊嘉庆、爱给她家寄辣椒和调料的川省农村兵伍则，还有其他几位，这下能一一对上了，以后她准备回礼也更好准备了。 黎念楠把两个包裹都拆了，有菜干、枸杞、牛肉干、还有几种薯类，明显这就是弟弟寄过来的包裹。 牛肉干她试着咬了一小口，只有一点咸味，很硬就是了。她给刘意、刘悦、小包子都分了一小根，嚼着玩。 另外一个包裹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作物和辣椒酱，包裹里面附的信是川省伍家妹妹写的，正是黎念槿的室友伍则家寄过来的各种干辣椒、花椒、还有一些果脯、黄豆、绿豆。 伍家妹妹说这黄豆是用黎念楠去年寄过去的豆子种出来的，给她尝尝和当地的有没有不一样。 感谢她做的辣椒酱，不像他们自家做的那么辣，家里爷爷奶奶很喜欢吃，也给她回赠了两罐伍母做的辣椒酱。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苏母寄过来的，表达了苏父苏母对他们家的思念之情，提到了苏致宇申请调回京市的事情，预计9月份过去，到时苏家其他人可能会一起去津市看她。 最后一封是梁俊德教授的，得知她到了津市已经安定下来，梁俊德把自己几个老朋友的联系方式写给了黎念楠。 有些是津市大学以前的同事，也有些是他的好友，并且再次询问黎念楠是否有意愿读大学，他这边可以沟通协调推荐她到津市大学读书。 —————— 晚上，包子依然被郑北川抱过去和刘意睡，他回到房间和媳妇商量读大学的事情。 在他看来，虽然现在大环境不是很重视读书，但凭媳妇的性格和能力，他认为媳妇去读大学能收获很多。 “念念，你想读大学吗？” 不太想，毕竟她前世经历了高考、本科、研究生，该学的恐怕比现在大学能教给她的更多，但另一方面读大学对她而言，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人脉。 她现在认识的农业方面的专业人士太少了，大部分安排都需要由她牵头主导，很多想法都来不及实现，也决定了她现在的研究节奏相对偏慢，加上现在来了北方，这边能种地的时间又缩短了。 “想还是想的，但不是现在，等再过两年，包子能上托儿所，我再考虑去读大学。” 再过两三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她可以和刘意一起参加高考。 “也行，怪我和包子耽误你了。”郑北川把媳妇搂到身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说什么傻话呢，一家人哪有说什么耽误的，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了。”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的腰，手挪到他腹肌上，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好，不说了。”郑北川握住她放他身上的手，声音低哑，“别撩我，今晚还睡不睡了。” “不睡就不睡呗。”黎念楠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轻启朱唇，蜻蜓点水般亲吻着他那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和深邃迷人的眼眸。 最近他们都在单位吃午饭，也就晚上这点时间和周日能多相处。 啧，媳妇今天有点猛啊。“行，听媳妇的！” 郑北川也不过分，还是收着力气要了一次，媳妇天天上班呢。给两人擦了身以后，郑北川重新抱着媳妇躺下。 “阿川，伍家寄过来的辣椒酱你带过去军营吧，看你战友爱不爱吃，太辣了，家里吃不了，要是包子不小心吃了就麻烦了。” “行，我明天带过去，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咱们这周日去镇上拍照好不好，到时候给阿槿和家里人都寄一份过去。我再给阿槿他们准备点东西一起寄过去。” “知道了，早点睡吧，很晚了。”郑北川摸着她又糙了点的手，想的是周日还要记得给她买擦手霜，以后还要盯着她擦手。 第71章 军工食品厂上线 星期天，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刘意兄妹俩没什么想买的，去了南约村赶海，然后去小树林摘水果做果酱。 他们几个现在和南约村的村民也混熟了，小树林的资源还有一些鱼获也时不时会有村民给他们小院送。 郑北川一家先去了照相馆拍全家福，问过摄影师还有十几张照片，他们只能等上一两周，到时拜托南村食坊的村民帮忙带回去。 然后他们去了供销社看今天能不能买点猪肉和板筋，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柜台旁边围了特别多人，黎念楠跟旁边一个大婶打听。 “听说是海军那边搞了个食品厂，今天第一次开售，新品都打八折。” 说完大婶就往里继续挤。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了一眼，这是终于开始销售了？ “阿川，你带着包子在外面等，别挤进去了，我去看下有什么产品，买点回家试试。” 郑北川正想把包子给她，他挤进去买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媳妇就挤了进去，看来确实不能小看女同志们的战斗力啊。 他也没站在原地等着，她们那边一时半会还买不到，他抱着包子去了猪肉档口，买了一块五花肉、两只猪蹄，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有牛肉，买了一斤牛肉两斤牛腩。 黎念楠提着几个油纸包、塑料包过来的时候，看见郑北川手上提着的肉，眼睛亮了。 “这是牛肉？” “对，说是昨天不小心摔的，半死不活的黄牛，今天被拉去屠宰场了。” “运气真不错，走，咱们再过去问问有没有牛骨头，买回去炖汤。” 哇咔咔，今天赚大发了！黎念楠直接花了2块钱要了半副牛骨和牛下水。 他们的竹篓也装不下，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供销社一个麻袋，拜托肉档工作人帮忙砍成一段一段，他们才勉强拿得下。 黎念楠背着包子，手上提着军工食品厂的产品和猪肉、牛肉。 郑北川则是把背篓挂在车头，小心扶着车后座的一麻袋牛骨，推着自行车走向南约食坊。 柯淑惠负责门口的外带桌，除了酸梅汤、海石花凉粉，现在水果凉糕、海带绿豆沙这两样比较受欢迎的也增加放在了外带桌上。 “楠楠，郑副团，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去坐，看看想吃点什么？” “柯姐，最近生意怎么样？”黎念楠看到外面还有人拿着饭盒排队，猜想这生意还可以。 “挺好的，你们进去坐会，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吃饭吧？” “嗯嗯，正好我有事跟你们商量，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先忙。” 黎念楠走到后厨，看到他们已经把后院整理出来了，添置了两个煤炉、旁边还有一堆砖块和柴火。 “毛二婶，你今天是专门来店里帮忙的？”看到毛二婶在后厨忙活，要说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哎，楠楠，我今天没事过来帮把手。” “我和阿川买了半副牛骨，可以先放到后院这里吗？待会回家就带回去。” “行啊，你们随便放，要叫人帮忙搬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郑北川把牛骨都搬到了后院，黎念楠去前面下单，要了两碗绿豆沙和一份凉糕，端着碗就在后院吃，顺便帮忙看看火。 不敢给包子吃太多冰冻，给他吃了几口绿豆沙，就主要让他吃凉糕。 中午他们把那块牛肉拿出来让店里炒了一起吃，吃完午饭趁没什么客人。 黎念楠把军工食品厂的产品都拿了出来，拆开包装让大家试吃。 她买了一包烤鱼片、一包鱿鱼丝、一包绿豆糕、一包一口酥，看来他们是招到了会做糕点的员工，这一口酥确实不错。 “这烤鱼和鱿鱼丝吃着口感不如楠楠你们家的，腥气也有点重。” “而且这鱿鱼丝有些太硬有些又太软。” “这绿豆糕味道还行，就是太容易掉渣了，这包装不太行。” “桃酥还不错，就是有点硬，不够酥。” 众人点评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整体没有下沙食品厂的好，尤其是这两样海鲜零嘴。 “董哥，你知道军工厂的海鲜是从南约村拿货的吗？”黎念楠问董瑞，他之前也是出海打鱼的其中一人，对村里打鱼和海鲜比较熟悉。 “最近没听说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店里，这个你还是明天过去问问村长比较好？” “不用问，这事我知道，八爪鱼有找村里要过一批货，其他是没有的，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量送到饭堂。” 毛二婶吃那绿豆糕差点呛到，连忙喝了一口酸梅汤，才开口说这事。 听见毛二婶的话，黎念楠倒是更加好奇了，这鱿鱼丝口感确实有些硬、有些软、咸味也不均匀，吃起来不像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要是他们找村里要货，只要价格合适，村里多点收入就是好事。” “小黎，上次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南约食坊也想制作这鱿鱼丝和烤鱼片，用你的方子要另外给使用费对吧？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从下沙食品厂进货，按批发价拿货过来卖？” 董瑞在镇上待了两周，发现大家其实比村里还是有钱的，在吃食上也舍得花钱。 这几样在他看来很有市场，只要价格和军工厂差不太多，他相信更多客人会选择在他们家买。 “董哥，可以是可以的，我回头就可以帮你问批发价，但是我最开始提出这个，其实是想给南约村的鱼获增收。 就近用村里的食材，利润也会高一些，比直接卖海鲜是有赚头的。 如果我们直接从下沙批发来卖，那相当于直接跟军工厂那边打对台了，那边实力和做事风格我们不了解，我怕那边会不会搞小动作。” “董哥，这事我支持念念的想法，凌主任和他那小舅子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用村里的食材我们还能说是帮扶村里，但如果是直接批发卖下沙的货，那就是跟他们对着干了。” 从他们直接拿黎念楠的计划书来用，并且至今都没有给他们夫妻俩打任何招呼，这烤鱼片和鱿鱼丝估计也是直接仿制下沙食品厂的，这样的人做生意，估计是个狠人。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那这两个月我们先忙完这一批水果，等天气冷一点再来安排制作鱿鱼丝这些，我跟村委申请使用费，我们就用下沙的方子，到时麻烦小黎和刘意教教我们。” 董瑞听懂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他们这村集体小店确实打不过军工厂，这事暂时还是缓一缓，也先看看军工厂这质量的产品口碑和反馈怎么样。 下午，郑北川顶着大太阳，借了南约食坊的扁担和两个大竹筐，把牛骨和牛肉这些都放到大竹筐里面，用背带背着包子，黎念楠能坐在大杠上，这才回了家。 第72章 熬牛油牛骨汤 黎念楠让郑北川直接去下沙二号的院子，这么多的牛骨，她可不想穿过整个家属院回家。 把犯困的包子哄睡，放到炕上，黎念楠去找毛二叔和村长借砍骨刀和大锅。 村里前面几年有养猪会安排杀猪菜，一些大锅大汤煲是有备着在村委的。这几年没养猪，村民们偶尔家里要办酒席才会借去用。 郑北川和刘意去了水井打水来洗牛骨，见黎念楠提着大锅和大砍刀回来，郑北川赶紧接过来。 “念念，我们待会就在这里熬牛骨汤吗？” “不只是牛骨汤，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熬出来牛油，我待会回去收拾点调料和被子，阿川，今晚我们在这边住一晚行吗？” “这不方便吧，要不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你们待会吃了晚饭都回家属院去？” “你会熬牛油嘛？这事还是得我来。” “那晚上刘意，你和刘悦带着包子在家属院睡行吗？我晚上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就这么安排吧，刘意，包子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睡醒洗漱好就可以过来喝牛骨汤了。” “好的。”行吧，两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刘意一个未成年只能答应。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砍刀把牛骨头砍断，把骨头上连着的碎牛肉单独切出来，骨头一节一节好出油，刘意和刘悦垒了两个砖灶开始烧开水。 大锅煮牛骨汤，烧开以后刘意拿着锅铲撇浮沫。 刘悦烧大汤煲给牛腩焯水，黎念楠把小院现有的几种大料放了些进去，就开始炖牛腩。 然后她自己骑车回去家属院收拾铺盖、换洗衣服、调料、蔬菜和粮食，今天就一煲牛腩煲、牛骨汤、汤河粉，感觉她吃牛腩煲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又调了一碗酱汁倒进牛腩煲里面，加了土豆、白萝卜、海带。 牛腩煲炖了两个小时以后，黎念楠才垒了一个砖灶，用院子里他们平时用的小锅，从大锅里舀过来牛骨汤，往里面加干河粉。 郑北川从客厅里搬出来两张办公桌和四把椅子，他们就在院子里吃晚饭，傍晚有丝丝凉风，郑北川和刘意爱吃干拌粉，直接用牛腩浇头再添一勺牛腩汁吃得高兴。 黎念楠和刘悦则是吃汤粉，吃出了一身汗，但这牛骨汤确实好喝，真材实料，她给包子喂河粉、土豆、碎牛肉。 刘意把牛腩煲倒到小锅里，把牛骨汤倒进大汤煲里面给南约食坊待会回来的几个人喝一碗。 几个人围着大锅牛骨，把牛骨髓逐一用筷子挑出来，加水继续熬。 南约食坊的人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也已经快七点了，他们远远就闻到了霸道的牛骨汤味道，自然是把牛车停到下沙二号小院外面。 “楠楠，你的牛骨汤这是熬好了？” “差不多了，给大家留了一些，都进来喝一碗？” “楠楠，我能带一碗回家吗？你毛二叔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马上就把碗给你们送回来。” “可以啊，没问题。”说着，黎念楠拿过来一个大碗，盛了牛骨汤、直接把两勺牛腩土豆也盛进去。 “你们要是也想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回去拿两个碗过来？我这边没几个大碗。”难得吃一顿好汤好肉，她也明白大家想要和家人分享的做法。 其余四人应了好就先回家去了，董瑞走最后，他得先把牛车赶回去牛棚，给牛喂草。 黎念楠用仅剩的大碗盛了一碗牛骨汤、一盘炖牛腩，让刘意和刘悦小心端着送去村长家。 又给三家盛了牛骨汤和牛腩以后，黎念楠就让郑北川送他们三个回家属院，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郑北川对她一个人晚上待在这小院里有点不放心，黎念楠还是把他赶回去了，她把院门锁上，等他回来再开门。 她也没有一直守在院子里，往里面放了一个蜂窝煤，慢慢烧着，她到了客厅开灯翻开笔记本想着现在有什么新品可以给下沙食品厂的。 水果类副食品都是根据当地水果安排的，也不适合长途运输原材料。 辣椒酱？连伍家都说她做的辣椒酱好吃，她是不是可以做两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酱试试？ 烤虾干也可以试试，不做那种煲汤的虾干，就像烤鱿鱼那样烤虾干，做零食，个头不用太大，就简单的去头掐尾去虾线，虾壳烤得酥脆可以直接吃。 至于南约食坊秋冬的菜单，卤煮是一定要安排上的，一些油炸小零食也可以，烧烤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么几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卤煮的卤料包还是得拜托白小叔从阳仁堂帮他们买一些寄过来，不能找白爷爷和雪姐，不然他们又不收钱了。 还有给阿槿寄的东西，现在寄过去其他种子也快要过时节了，还是给他寄一些速生蔬菜又耐旱的种子，再给他寄一些黄豆绿豆，得教会他们自己发豆芽。 南约村这边的果干、果脯肯定也是要寄的，海石花可以晒干寄一些过去，烹调方法也给他写得仔仔细细。 最后就是东北的试验大棚的做法，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这个需求。 正当黎念楠想这想那的时候，郑北川回来了。 他烧了热水，在院子守着牛骨汤，让黎念楠先去小房间洗澡。 他们对上一次这样单独在外面过夜，还是第一次在军营做蚝油的时候。 临睡前他们又往灶里加了一个蜂窝煤，然后夫妻俩一起去睡觉，也不用专门留着看火，黎念楠调了三点的闹钟，准备到时候起来看要不要添柴火。 最后黎念楠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天色已经开始有了光亮。 “阿川？你什么时候醒的？”只见她家郑先生坐在小板凳上，正把骨头一根一根往外拿。 “起来了？还早，要不要再睡会？”郑北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刚醒来就出来了。 “不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你回去睡会，待会还要晨练呢。” 她走到他旁边，从背后搂住他肩膀。 “我也是刚起来，你看看，这是不是牛油？” 黎念楠拿着一个干勺子，从锅里舀起来，看挂勺情况，再用手指沾一点送进嘴里，一丢丢的咸味，嗯，确实是油。 她又用手指沾一点送到郑北川嘴边，“郑先生，尝尝？” 郑北川含住她的手指，添了指尖的牛油，又吸吮了一下才松口，“嗯，是油，带一点点咸味，你放了盐？” “嗯，一点点，以后用这油炒菜可以少放一点盐。”黎念楠被他这一波操作臊红了脸。 “我先去洗漱，你把骨头都捞起来以后，把油都盛到小锅里，待会凉了我再倒到油罐里面，大锅最底那层油先留着，待会我们炸点爆米花，然后炒个河粉当早餐？” “早餐不用留我的，待会晨练完我直接在食堂吃就行。你今天要是累的话，就回家里休息半天，这边让刘意看着就行。” “嗯嗯，我知道的，辛苦郑先生。”黎念楠亲亲他的唇，才走向洗手间洗漱。 黎念楠见他准备晨练确实不合适现在吃早餐，给他盛了两饭盒的爆米花，让他带过去军营给战友们加个小零食。 第73章 郑北川出差 临近开学的时候，刘意带着刘悦正式搬到下沙二号小院住，刘悦在村小学读五年级。 黎念楠坚决不收兄妹俩房租，刘意只能多给家属院的家里和下沙二号这边添置东西。 开学第一天，刘意抱着包子，和黎念楠一起送刘悦到学校，虽然刘悦嘴上说着她这么大了不用送，黎念楠和刘意还是坚持第一天要送的。 前几天他们从家属院搬出来的时候，小包子舍不得他的悦姐姐，每晚都要哭一哭，幸好白天黎念楠带他一起上班又能天天见到刘悦，才开始适应了。 “小悦，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有人欺负你的话，不要轻易跟别人动手，回家里和我们说。 咱们虽然不是本村人，但也不怕事，该表达就要表达，该争取就要争取。” 站在校门口，黎念楠拍拍刘悦的肩膀，不厌其烦地絮叨着。刘悦性子比较文静，从来不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她是真怕她被同学欺负。 “楠楠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刘悦抓着书包带，第一次上学，她确实有些紧张，但这几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放牛、住牛棚、被村民们孤立，她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 “你心里有数就行，小悦，咱们还小，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啊。” “知道了，你们回去上班吧，小包子，要想悦姐姐哦，我中午就回去了。” 刘悦踮脚，亲了亲哥哥抱着的包子，这才转身进了学校。她得努力学习，争取跳级，尽快读完高中好回去帮楠楠姐和哥哥。 刘意看着黎念楠和包子对他们兄妹俩如此亲近，比他上次回京市遇到的那一堆见利忘义、阿谀奉承的亲戚们要好太多太多了。 他私下跟刘悦说过好几次，黎念楠就是他们的贵人、恩人，他们要懂得知恩图报。 但所有的前提也是因为黎念楠和郑北川是真心待他们好，哪怕知道他从京市回来后有钱了，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也永远不会落下他们这份。 要是可以的话，刘意是真想像黎念槿那样喊她一声姐姐，他们姐弟感情有多好，刘意帮着她处理了这么多的材料和包裹，心里也是很清楚并且很羡慕的。 黎念楠和刘意回到下沙二号小院，今天他们要去给下沙一号除草，再检查一下小房间里面的菌包。 小树林里的梨也开始熟了，前段时间毛泰找了养蜂人买了两大桶蜂蜜，还在小树林里置办了三个蜂箱。 下午黎念楠和毛二婶熬梨膏、做梨膏糖。 把五十个雪花梨削皮、取果肉切丝、榨汁，半斤红枣肉切碎、姜片4两、川贝1两压成粉、甘草少许。 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煮半小时，滤渣、用汤勺压梨肉尽可能把梨汁都压出来。 梨汤继续熬半个小时，分次加入白糖直至梨汤浓稠，熄火待梨汤温热，分次加入蜂蜜至合适的甜度。 梨膏放凉以后，再倒进塑料罐密封保存。 至此，黎念楠这才把要给黎念槿寄的包裹准备好，明天拿到镇上邮局寄出去。 除了黎念槿，黎念楠也给白爷爷、苏爷爷、苏母、黎父、郑父、陈立顺寄了包裹，东西不多，就是一罐梨膏、一罐辣椒肉酱、一罐剁辣椒。 给陈立顺的包裹里面，信上附上了辣椒肉酱和梨膏的做法，看下沙食品厂要不要投入生产，伍家的联系地址他也附上了，如果需要采购其中的一些调料，可以直接联系伍家。 晚上，吃过晚饭后，郑北川喝着雪梨汤，跟黎念楠说了他要带队出去参加部队大比。 “你要下场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不下场，我就是带队去过去，会参加一些晨练和常规训练，不会有危险。” \"多久能回来？\" “一周左右吧，这次只是北方军区的比试，你看要不要带上包子过去下沙二号，和刘意他们一起住几天？牛棚那边也差不多建好了吧？” “差不多了，泰哥说还要一两周，外墙现在都弄好了，里面还要刷大白、垒火炕。” “那你和包子过去吧，明天下班收拾好东西，我陪你们过去睡一晚，吃的也多带点过去，后天早上我就要跟车出发了。” “好，你也带点零食、酱料什么的，那边伙食还好不？”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北军区这边的大比，都是在军区里面，伙食应该差不多的，放心吧。” “那你还是带一点过去，要是饭菜不合口味也能换换口味。” “知道了，我去洗碗，你帮包子洗个澡？” “好~”黎念楠拿了毛巾，带包子到洗手间，调了温水倒进浴盆里，正准备给包子脱衣服。 包子慌了，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黎念楠脱，“爸爸，洗白白，爸爸，要爸爸~” “今天妈妈给包子洗白白，可以不？”黎念楠好声好气地和包子小朋友商量。 “要爸爸，洗白白，爸爸~” 行吧，她服了，以前他爸不在那会也是她给洗的澡，这几个月居然就只要他老父亲帮他洗澡了？！前段时间在东北不也是她和郑母给他洗的澡。 “爸爸最近要出差几天哦，不在家，那包子后面几天都不洗白白了吗？妈妈帮你洗好不好？” 包子还是抓着衣服不放，“要爸爸，爸爸~” 黎念楠无奈放弃，抱着他去找郑北川。“孩子他爸，你家孩子指名只要爸爸洗澡，我搞不定。” “不错，包子真乖，咱们男生不能和女生一起洗白白，对不对？” 郑北川在衣服上擦干手，把包子抱过来，亲亲他软乎乎的小圆脸。 “不是，他还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之前在东北也是我和娘给他洗的澡，后面几天你出差，那小包子还洗不洗澡啦？” 黎念楠觉得现在包子还小，等他三四岁可以上托儿所的时候再来教这些完全来得及。 殊不知，郑北川也不是为了教包子男女有别，他只是纯粹不想他媳妇看别的男人身体，哪怕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不让你洗，你让刘意帮忙也行嘛，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好意思什么都麻烦刘意，之前还让刘意带包子睡，人家是过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不止工作，刘意自己都还未成年，敢带着他妹妹过来投奔你，这肯定不只是单单为了工作的，念念，他是把我们当家人的。 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就像他们每年都给我们送的都是顶好的干货，刘意其实是把你当领导、老师、甚至是姐姐的。” “这你又知道啦？平时也没见你心思这么细腻啊？”黎念楠一直把刘意往她的得力助手方向培养，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怎么？嫌弃你老公是糙汉子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先带包子去洗澡，好好跟他说说，他还小，可以让妈妈和奶奶给他洗澡的。我先整理好给你带出去的东西。” 说着，黎念楠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各种翻找，把郑北川出差以及他们母子俩去下沙的东西理出来。 晚上黎念楠给包子拍背哄他睡觉的时候。 包子主动拱了过来亲亲妈妈的脸，“妈妈，要妈妈~” “这时候要妈妈了？洗白白要不要妈妈洗了？” “要妈妈，白白，要妈妈。” “乖，这还差不多，包子还小，等长大了，就能自己洗白白啦。” “要妈妈~” 郑包子小朋友哄妈妈，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句。 “知道了，快点睡觉。”黎念楠亲亲包子的额头，把小包子放平躺着。 “要妈妈，老婆，娶妈妈~” 郑北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他躺到床上，把包子提到自己肚子上趴着。 “郑黎希，你什么意思？你妈是你爸的老婆，可不是你的。” 黎念楠笑着看两父子斗法，他就知道郑北川会介意包子这么说。 “妈妈，包子~”郑包子也不乐意，妈妈明明是他的。 “我的！” “包子~” “我的！！” “包子~~” 眼见包子越闹越精神，这样可不行，还睡不睡了，她推了郑北川肩膀一把，“行了，小孩子乱说话呢，你跟他计较什么，别闹，包子该睡了。” 郑北川委屈地把包子放回去，嘴上说着不计较，哄着他睡。 半个小时后，等包子熟睡以后，他把包子轻手轻脚抱到刘意的床上，用被子枕头给边缘围上，这才回到主卧。 他今晚一定要好好证明媳妇只能是他的媳妇，哼！ 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不同以往的蛮劲，想到他马上要出任务，也就由着他了，临睡着的时候才嘟嚷了一句，让他待会记得把包子抱回来。 第74章 发麦芽 送走了郑北川，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下沙二号小院住了几天，第一批种下的白菜他们已经采收了，正在晒菜干。 也收到了东北的包裹，是郑家试验大棚和村里菌包产的蘑菇，晒干了给他们寄过来尝尝鲜，并且问她入秋以后山上的果子和栗子太多了，有没有其他吃法。 早在南约食坊开业的时候，黎念楠就给薛衡打了电话说村社企业的事情，现在白松山货村社合作企业也已经成了，注册厂址正是村里的蘑菇院。 郑北川不在，黎念楠是不好现在带着包子离开津市回去东北的。 她给薛衡打了电话，说了一个糖炒栗子的做法，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产品，区别在于放糖多少、栗子是否好剥开。 要是村里人手够的话，她建议让薛叔安排工分或者山货厂按成本收，从村民手里收新鲜完整的栗子肉，直接制作烤栗子肉。 简易版梨膏和水果肥田水的做法也给到山货厂，就看他们实际执行的效果怎么样了。 薛衡知道黎念楠会制作麦芽糖，想亲自来一趟学习怎么制作，虽然东北山林密集，蜂巢比较多，但如果他们学会了制作麦芽糖，至少以后用糖还是会方便和便宜许多。 黎念楠跟他约好时间，让他八天以后带上三五斤糯米来到津市，她先准备好麦芽，到时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麦芽糖。 南约村这边，目前麦芽糖手艺只有她和刘意会，她准备这次也教会毛二婶和柯淑惠，以后南约食坊就可以自己制作麦芽糖了。 郑北川比预期晚了两天回来，到了军区汇报工作以后，下班他回到家属院梳洗一番，才去的下沙二号接媳妇孩子。 “阿川，你回来了，顺利吗？”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检查麦芽，就看到自家老公。 “回来了，挺顺利的，骆涛那小子拿了射击单项第一名，没给团里丢脸。” “那挺好的，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刚回军区汇报工作，回了家属院一趟就过来了，你们吃过饭了？” “还没有，那我去炒个河粉，再添两个菜，你去看看包子，你刚走那两三天他还天天哭着找爸爸呢。” “好，看有什么菜随便做点就行。”郑北川看着周边没有人，轻轻抱住媳妇，偷了一个香吻，才走进客厅。 “郑哥，你回来了。”刘悦在客厅写作业，包子在他的围栏小世界里玩玩具，她连忙起身给郑北川倒水。 “谢谢小悦，你写作业吧，我自己来就行。”郑北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过去把正准备越狱的郑包子抱起来。 “包子，想爸爸了没？”感觉到包子份量又重了一些，看来这包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啊，真的会想自己想得哭？ “爸爸，爸爸，想爸爸~” 包子开心，包子兴奋，包子喜欢~他挣扎着站起来踩着爸爸的大腿，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热情地给爸爸脸上糊口水。 刘意拿着碗筷走进来，就看到包子这激动的一面。 “郑哥，事情还顺利吧？”他把碗筷放下，让刘悦先把作业收起来。 刘悦把作业收起来，走向厨房端菜。 “挺顺利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郑北川等包子亲自己亲够了，才抱着人坐下来。 “没事，都挺好的，我们这几天在养麦芽，过两天薛衡哥会过来学做麦芽糖。” “哦？衡子哪天过来？” “说是后天。” 郑北川带包子到院子洗手，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了晚饭后，黎念楠和他商量这几天还是想住在下沙二号，等薛衡过来再搬回家属院住。 郑北川没什么意见，自从下沙二号小院这边建成以后，他也就晚上能见到媳妇孩子，住在哪边区别不大。 晚上，郑北川把小包子哄睡以后，关了灯，搂着媳妇小声聊天。 “我之前是计划等旁边牛棚修好了，再让泰哥他们过去帮我们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你觉得有这个需要吗？” “这边冬天肯定没有东北那么冷的，家属院的我问过一般都是烧煤烧炭取暖的，如果只有我们和包子，直接住到这边来是可以的。 但万一到时候两边爸妈过来探亲呢？而且我们长住这里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是刘意和刘悦住一个房间腾了一个房间给我们住。” “也是，而且现在也就家属院有托儿所，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吧。 下周旁边牛棚就能盖好住进去了，到时我们在那边留一个房间，偶尔我要是忙不过来就直接住这边，行吧？” “可以，咱们家里的钱还够用吧？”郑北川是知道下沙二号建设黎念楠是有1000元的启动资金的，但她这两个月处处都要花钱。 “够用的，放心。”黎念楠仰起头亲亲他的脸，“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回部队训练呢。” “嗯，后天和大后天我能休两天，媳妇晚安。” —————— 殊不知，郑北川出差回来这天晚上不在家属院睡，倒是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又是一阵讨论，邹丽听了好一阵子回家没忍住也和自家老侯说这个事情。 “老侯，你知道楠楠那个下沙二号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郑副团出任务，她带着孩子直接消失，家属院都说她带头不团结，那些话实在说不上好听啊。”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过去南约村里看看？上次军工食品厂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过多关注他们家。 虽说是为了我们军团的整体利益，但我们确实利用了小黎的想法和计划，却把人直接踢开，这事到哪里都是不合适的。” 侯邱政委当时是主张采纳黎念楠的想法的，哪怕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点使用费也不怕，但是其他几位都支持陵鼎的想法，他也没办法。 现在产品出来了，也能卖了，虽说销量不至于一鸣惊人，口感确实比不上小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 “要我说啊，还不是你们那军工厂做法寒了楠楠的心，这不是摆明欺负新人嘛，家属院那些人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乱嚼舌根。”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有机会你就多帮小黎说几句话，她能一手研究出来下沙一号，搞不好还真能在津市研究出来其他的下沙二号下沙三号，我们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行了，你以为道理我不懂啊，我星期六早点下班过去村里看看。现在刘鼎他们那食品厂怎么样了？” “能卖出去，津市供销社现在是都有销售的，你上次不也买过回来吃吗？” “那味道和口感可比不上楠楠带过来的那些，你看我有去买第二次吗？” “家属院里的人也不爱吃吗？” “这我天天上班哪里知道，但办公室的几人都是不大爱吃的，依我看啊，这食品厂还不如让楠楠来负责。” “我都说了，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别在外面乱说话。” “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两句。” 侯邱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食品厂就该让黎念楠来负责啊。 小郑带了好几次小零食到饭堂，说都是小黎新研发的，再看看陵鼎那小舅子孔茂彦明知现在几款产品也不是特别受欢迎，也没安排研究新品，这事做的... 第75章 麦芽糖 周六，郑北川骑自行车去镇上买肉菜，顺便去南约食坊把薛衡接回村里，两人在南约食坊吃了一份炒河粉、一份红薯粉麻辣烫才提着行李回去。 现在天气稍微有点凉了，南约食坊的冰镇食物已经减少了款式，增加了河粉、红薯粉，可炒可煮，门口的外带桌子也改成了麻辣烫柜台。 薛衡坐在自行车后座跟发小闲聊。 “川子，我跟你说，咱们村里的蘑菇棚都已经采收好几茬蘑菇了，郑叔说十月份他就带人上山去打两头野猪，到时候咱们做蘑菇酱、做腊肉、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这村社企业是真好使，我爹他们都说前几年就应该去搞这个村社企业，村民们也不用每年冒险上山打猎了。” “前几年村里人怕是听都没听说过村社企业吧。山上的下沙一号怎么样了？”要不是他家媳妇，村里人哪里知道还能办村社企业哦。 “挺好的，嫂子本来说准备明年在水塘旁边种水稻，我和温叔已经找好水稻种了。你家的试验大棚也已经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草莓、芹菜，等我回去就开始种一些生菜、菠菜这些。” “可以，你最近怎么样？”也就是问一问，从刚刚第一眼看到薛衡，郑北川就知道他发小这两个月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 “挺好的，现在村里蘑菇棚和下沙一号地主要都是我和温叔负责，村里人现在也不怎么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我这次从山上摘了好些栗子、核桃、榛子过来，看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回去再给我寄点，我把邮费给你，念念估计爱吃这些。” “没事，回去我再搞点过来。” —————— 郑北川和薛衡到院子里的时候，黎念楠、毛二婶、柯淑惠、刘意都在院子忙活着晒第二批白菜干。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问过薛衡确认他状态还行，不需要休息，就指挥众人开始做麦芽糖，白菜干让刘意继续忙活着。 “这就是麦芽，用半斤小麦放到密封的盆里，清水浸泡24小时，中间要换三次水。挑出坏掉的小麦，剩下的均匀平铺在有洞的沥水竹筛上面。” “接下来每天喷三次水，尽量喷透，麦子上盖一块湿布，保持湿度，也遮光，一直到六七八天后，等麦芽长四公分左右，长出小绿尖，就可以用了，不要等到小麦长出真叶。 这个阶段到底需要几天，要根据当时温度和湿度来看的，每天喷水的时候检查下就行。” “现在我们连根取出小麦芽洗几遍，没有发芽的小麦要扔掉，麦芽切碎，越碎越好。” “嫂子，我来吧。”薛衡想要接过菜刀来剁碎麦芽。 “柯姐先来吧，待会给衡子，你们都观察下要切碎到什么程度就行。” 黎念楠带郑北川到厨房，让他把早上提前煮好的糯米饭端出来。 “这里是三斤糯米煮的糯米饭，煮之前可以先泡水，尽量要煮得软烂一些，等糯米饭温度降下来到还稍微烫手的时候。我们就把麦芽碎倒进去，搅拌均匀，衡子，你来吧，趁着这温度搅拌均匀就行。” 薛衡接过锅铲，使劲搅拌着糯米饭，确实需要点力气。“嫂子，我带了五斤糯米，咱们还来得及再做一次吗？” “怕是来不及了，我这次就发了这点麦芽，糯米回头我拿五斤下沙一号跟你换行吗？” 黎念楠就说自己是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她让薛衡带糯米过来，早上他们就提前煮好了糯米饭，这次是肯定用不上的。 “不用，嫂子你们留着吃就行，我就这次过来准备待三天，回程的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的。” 等薛衡拌好了糯米饭以后，黎念楠把那两大盆糯米饭，放到大木盆里面隔水发酵。 “接下来我们要保证五六十度的温度等发酵，需要五六个小时，期间需要过来换水添热水，你们都来感受下这水温。” 换水添水保证温度这事，交给柯姐和薛衡。 下午刘意和毛二婶、毛二叔去了菜地除草、增肥，黎念楠几人留在小院里晒菜干、炒花生、拆核桃肉、看麦芽糖发酵。 薛衡和柯姐聊着两边村里在黎念楠的帮助下现在的情况，黎念楠时不时在旁边补充几句，郑北川哄睡包子后，在旁边给媳妇敲核桃，这核桃好吃归好吃，就是拆核桃肉太费功夫了。 —————— 晚上各回各家吃过晚饭以后，众人再次聚到下沙二号的院子，这次还多了已经回来的刘悦和董瑞。 院子里搭了砖灶，又借了村里的大汤煲，黎念楠就开始煮麦芽糖，把发酵好的糖水过滤两次，倒进汤煲里大火烧开，然后转中小火，不停搅拌。 董瑞看了一会，知道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先回去准备明天南村食坊的材料。 晚上八点左右，麦芽糖终于煮好了，黎念楠把下午提前准备好的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拿出来。 把麦芽糖倒进三个铺了油纸的木框里面，然后分别放了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进去，再铺上一层麦芽糖，等麦芽糖凉了就可以切开了。 趁着温度还热，黎念楠拿了几双竹筷子过来，教大家做扯糖，在油纸上铺了一层麦乳精，等麦芽糖来回扯了几次以后，拧成麻花条就放到油纸上滚一圈麦乳精粉，等放凉彻底变硬以后再切开。 她还难得起了童趣，铺在油纸上做了好几个小糖人。 最后剩下的麦芽糖同理，倒进木框里放凉，直接做成糖块。 汤煲底下剩下的一层麦芽糖，黎念楠让郑北川削了红薯，柯姐从家里拿过来一点木薯芋圆，煮了糖水。 这一次的麦芽糖圆满成功，晚上，郑北川骑自行车带薛衡回家属院睡一晚，下沙二号这边现在只有小院这两个房间三张床能睡，实在睡不下，她和包子则继续留在下沙二号这边再睡一晚。 黎念楠再三向薛衡保证，明天早上等他过来再切糖块，她提前泡了一点薛衡带过来的糯米，准备明天再做点糯米糍，其他糯米她准备留起来到时拿去打成糯米粉。 第76章 谣言 第二天，薛衡早早起来就拉着郑北川说要过去下沙二号，郑北川看着外面的天色，比他晨练还要早，服气。 两人到了南约村的时候，黎念楠刚起床，把糯米煮上，上面蒸了绿豆，等待会做糯米糍。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饭还没开始做呢？”黎念楠看向门口的两个男人，是有些惊讶的。 郑北川打了个呵欠，“衡子等不了，这麦芽糖他念叨了一晚上。” “那现在是先切糖，还是先煮早饭？” “不矛盾，嫂子我们去切糖吧，早饭让川子做就行，他煮的偶尔吃一顿也是可以的。”薛衡已经耐着性子等一晚上了，就想看看这麦芽糖是不是真能结块成硬糖。 三斤糯米，半斤麦子，能做出接近三斤的麦芽糖，别说到时要用麦芽糖，等冬天直接做这些花生糖都不愁没人买啊。 黎念楠看他这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行，那我们先切糖，阿川你煮一煲粥吧，再蒸几个红薯鸡蛋，昨天吃太多糖了，今天稍微吃清淡些。” 包子昨天下午吃了一小个糖人，昨晚睡觉前还哭闹了好一会还要吃糖。 就着微亮的日光，黎念楠取来菜刀，擦干保证没有一滴水一滴油，这才递给薛衡。 薛衡迫不及待地揭开木框上面盖着的油纸，按照嫂子提示，先切成一行行，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糖果，等全部切好以后，他看着嫂子吃了一块核桃糖，他才拿起来一块花生糖放进嘴里。 好吃，比以前那些挑货郎卖的花生糖要好吃多了。 黎念楠确实觉得有点太甜了，得收起来不能给包子多吃。“衡子，这口味我觉得还是太甜了，下次你们做的时候可以再多放半斤糯米。” “好的，嫂子，我吃着倒是觉得还好。这几样我能都带一小包回村里吗？” “你带上三分之一吧，待会我们做好糯米糍，送一些麦芽糖去镇上南约食坊，我这边留一点就行。” “好，谢谢嫂子。”薛衡昨天去南约食坊就被郑北川拉着坐下吃东西，也没仔细看那边货架上的货，今天正好去仔细看看都有什么货，看有什么能偷师的。 —————— 邹丽拎着两包军工厂特产过来的时候，院子满是香甜的气味。 郑北川和薛衡正在用做年糕的大木槌做糯米糕，黎念楠则是在处理绿豆沙。刘意在翻菜干，刘悦在看书，顺便看着包子。 “楠楠，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邹姐，你怎么这会过来了？找我们有事？”黎念楠前段时间住在村里，也是好几天没见到邹丽了。 “没什么事，就是听家属院的人说，郑副团出任务这几天你都没有回家属院住，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样啊，邹姐你坐，这是我和阿川东北老家的朋友薛衡，这次过来找我们有点事。”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招呼邹丽到客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邹姐，你也看到我这边下沙二号的情况，这几天就是刚好有些忙，刘意刘悦兄妹俩也搬过来住了，我一个小女人带个娃，就想着这几天搬过来住方便些，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虽然军工厂那事，她的确不开心，但对于邹姐和龚姐她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她这边下沙二号的工作本来就不在军区，见面也就少了，确实不如前期那么熟稔了。 \"这样，没事就好。\"邹丽把手上提着的两包东西打开，一包烤鱼片，一包绿豆糕。“这是军工厂那边的产品，也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我就想着拿过来你们尝尝。” “尝过了的，军工厂第一天在镇上供销社供应的时候，我们刚好就在镇上，当天就买了点来尝尝，现在是只有四款产品是吗？” “应该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军工厂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个招呼，现在家属院那边的话越说越难听，要是可以的话，楠楠你们要不还是回家属院住吧。” “家属院说我们家什么话？”郑北川连忙抬起头问道，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是早出晚归，跟家属院的人也就只有下班回去的时候见到打声招呼，这还能招他们了？ “说...楠楠作为副团夫人，不团结团里，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军工厂的事情是没有传出来的，大家也就不知道楠楠在这事上受了委屈，反正就是说得不太好听。我作为家属院的妇联主任，也不好私下多说些什么。” 毛二婶正好拿着几个新木框过来，就听到这话，她看他们昨天一下子用了好几个木框，想着他们用得上，把老头子之前做了放起来好久的木框找了出来送过来。 黎念楠还在思考这些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毛二婶放下木框就一顿输出，把黎念楠搞军工厂的初衷、带村里办南约食坊、建下沙二号，对南约村里做的贡献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薛衡还不知道军工厂的事情，在旁边听了毛二婶这一顿输出，觉得嫂子的做法挑不出任何问题。 郑北川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紧拳头，军工厂那事他就已经让他媳妇受了这委屈，现在家属院那群不事生产的又来搞事情。 “邹姐，谢谢你今天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周一上班我会过去找纪团，正式提出调查这些谣言的来源，你也不用跟家属院的人解释什么，我们家堂堂正正，没有做任何损坏团里利益的事情。” 黎念楠听见这话，知道郑北川这是真生气了，她伸手过去悄悄握住他拳头。 “邹姐，我觉得来南约村合作发展下沙二号的时候，就已经跟团里领导们说过我的考量，我虽然没有给团里带来什么直接收入，但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给团里造成任何利益损害的。 今晚我们会回去家属院住，到时如果再听到这些谣言，我会当面和嫂子们对质的，希望邹姐到时不要介意。” 这事对家属院形象和风气多少有些不好，恐怕会连累他们家属院妇联，但她不懂找事，不代表她怕事，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推下水还忍着不讨回公道的小女生了。 “我明白的，这事本来也应该归妇联管，也是我们管理不到位，主要是军工厂这事，我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作为当事人，加上郑副团到时如果让团里出面的话，这事比较好解决。 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估计是有人闲得慌，这话找话的说了几句，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越来越多人在说。” “知道的，麻烦邹姐跑一趟了。”黎念楠用油纸每样糖果都捡了一些，凑了一小包麦芽糖，又包了一包生栗子，把人送走了。 这事多少有些影响心情了，黎念楠觉得再等两天，先看看纪团那边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中午他们吃过午饭以后，郑北川就骑车带着媳妇孩子，薛衡骑了刘意的车，带着几包麦芽糖和两饭盒糯米糍，就出去去南约食坊。 刘意和刘悦则是留在家里，难得的休息日，兄妹俩乖乖待在家里，哥哥看高中教材、看黎念楠安排的研究资料，妹妹看小学教材，语文书她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看第二遍。 第77章 调查谣言 周一晨练结束，正式上班前，郑北川就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口，等着纪团上班。 “找我有事？”纪淮一般都是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没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郑北川。 “纪团早上好，有点事想找你谈谈，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需要叫上政委吗？” “不用了，这事估计政委已经知道了。” “行，你说，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带队去参加北军区大比，我媳妇孩子在南约村住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家属院那边有谣言在说我媳妇作为副团长夫人，带头不团结团里。 这件事情不知道纪团是否有听说，但政委是知道的。 念念为什么选择和南约村合作下沙二号，理由也是当面和各位领导说过的。 我媳妇自从来到津市海军家属院以来，做事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调查，没有做过任何不团结团里、损害团里利益的事情，也没有带坏头。 我希望团里能出面查清这些谣言是谁起的头，又是谁在传这些谣言。” 纪淮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这么严肃地说了这么多话，显而易见，家属院的这些事情惹恼他们夫妻俩了。 “好，这事我会和政委沟通，尽快安排下去，给你和小黎一个交代。” “谢谢纪团，我初来乍到，空降领导，该我受我受着就是。 但我媳妇放弃了穹省下沙一号的事业，跟我过来津市随军从头开始，她一心为群众服务，为团里发展着想，即便团里的意见和她的发展想法有出入，她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希望能尽快查清谣言的源头，谢谢纪团。” 郑北川想说的该说的也说完了，跟纪团告辞就过去上班，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帮她媳妇争回来的。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纪淮把侯邱叫到办公室，和他说早上郑北川说的事情。 “小郑的意思是，这事你知道？” “我也是上周五才知道的，这事说起来也有妇联那边管理不到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我认为还是家属院闲散人员太多了。 这事我会尽快查好的，也会让妇联那边协助调查。” 侯政委对这事也是挺无语的，人家小黎才来那么两个月，凭借自己能力和资源建了下沙二号，听说还协助南约村办了南约食坊，家属院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家属院闲散人员还是很多？之前凌鼎他们不是说会尽快安排军工厂招工的吗？” “你有吃过军工厂那边的产品吗？” “还真没有，那凌鼎和孔茂彦不是每次都说销量挺好的吗？” “你还是找机会亲自尝一尝吧，也可以安排人就近去附近供销社了解下实际销量和反馈。这事我不是军工厂的人，眼不见不能说什么。 就我们家来说，军工厂的产品怕是连小黎当初送的那些下沙产品，一半都比不上。” 纪淮听到这话，惊讶地直视搭档的眼睛，他知道搭档没有说谎，那这几个星期凌鼎和孔茂彦送来的销售和生产报告...... “军工厂的事我亲自安排人调查，你尽快联合妇联调查小黎谣言的事情。现在团里对小郑的工作服气吗？”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当初几乎全军都以为屈兴邦会晋升担任副团，团里多少总有些人对小郑是不服气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调查吧，下午帮我把骆涛和后勤的祝淳叫过来。” 下午，纪淮跟骆涛、祝淳了解郑北川和黎念楠的事情，也问了他们对军工厂产品的想法，纪淮这才知道黎念楠除了下沙二号，还帮南约村办起了村社企业，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 祝淳经常开采购车往返镇上和军区，他最是清楚南约食坊生意有多好，而且花样也特别多。 前段时间天气热还在卖凉糕和冰饮，现在开始入秋就开始卖梨膏、炒粉、麻辣烫，如果这是部队的生意，怕是不得了啊。 —————— 周二，南约村的两位村民来给部队食堂送海鲜的时候，被带到了后勤办公室，说团长有些事情想跟他们核实，他们顺势跟后勤的人打探起黎念楠的事情。 这两天全村都知道了黎念楠受欺负的事情，她带村里办了南约食坊、又教会他们用水果做肥田水、还招了好些小工帮忙建下沙二号院子，说她是全村的恩人都没人敢质疑。 本来今天过来送海鲜，也是带了任务过来的，问清楚到底是谁在家属院针对黎念楠。 如果部队不为她主持公道，他们会重新考虑向部队供货的合作，其他的，他们一小农村也没这么大的能力，但这个态度他们是一定要有的，村里现在也不差每周两次供应食堂海鲜的收入。 纪淮和侯邱来到后勤办公室的时候，两位村民正在追问古志业黎念楠被欺负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古志业听得一脸懵，这小黎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两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边政委侯邱，这是我们团长纪淮，这次留你们就是想要了解下黎念楠同志的情况。 麻烦你们具体讲讲黎念楠同志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情况，以及她是如何帮助成立南约食坊的。” “领导好，下沙二号是楠楠和刘意负责，在村里选定了一个小院加上旁边的牛棚翻新作为办公区，预计下周就能完工全部投入使用。 他们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已经种了半亩的下沙一号，也另外开荒种了一些蔬菜。” “可以说下她和村里的合作模式吗？怎么分成？” “翻新是楠楠出的钱，具体怎么分成我不清楚，但确实是村集体、楠楠、刘意都是有分成的。” “这个我知道，村里只出土地占四成，楠楠另外找了毛二夫妻俩帮工，说也是有工资的。”另外一位村民补充着。 “那麻烦你们说说南约食坊又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是楠楠知道小树林的水果太多，又卖不了钱，她联系了上面知道村社企业也可以办小吃店、小卖部这些，就带我们做果脯、凉粉、做冰糕、糖水。 我们8月份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生意还不错。现在天气凉了，后面楠楠说冬天就不做凉粉冰糕，到时候她再教我们做别的。” 这些和祝淳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你们知道南约食坊的分成吗？” “这个我们全村都知道，村里占7成，楠楠和刘意只负责研究新品教会村里人做，一起占3成。” “你们有做鱿鱼丝、小鱼干、鱼片这些下沙产品吗？” “还没有，楠楠说如果我们现在做，就是和军工厂这边抢生意，暂时没做，到时候等军工厂这边稳定了，他们说，啥，那个叫啥来着...” “市场，楠楠说到时看市场饱和情况，再看冬天要不要教我们做这些。” “那你们同意给下沙食品厂交使用费？” “同意啊，我们都是老渔民了，打鱼这块已经没花什么钱了，那使用费也不高。 楠楠说了，我们要是不愿意给那使用费，自己能做出来好吃的鱿鱼丝也是我们的本事，问题是我们没这本事啊，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 “啊，还有，楠楠还问了我们好几次有没有给你们军工厂供货，想着如果你们找我们多收鱼获，村里增收了，她可能就不教我们做鱿鱼丝了。 那你们也没找我们收海货啊，等到十月十一月吧，我估计村里还是会做鱿鱼丝、小鱼干这些。” “军工厂不是一直找你们村要八爪鱼和大海鱼的吗？”听到这，纪淮坐不住了，凌鼎和他那小舅子可是一直口口声声跟他说要照顾南约村的海货生意的。 “真的没有，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周二周五过来饭堂送海货，品种和数量也没有变化。” “饭堂这边确实是这样，至于军工厂那边的进货渠道，他们不经过后勤，我这边是不清楚的。”古志业补充说着。 “好，情况我们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麻烦两位老乡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是，那楠楠被欺负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查出来是谁针对他们了吗？” “我们还在调查，这两天会出调查结果的，你们周五过来送货就应该已经出结果了，我们保证会公正公开调查，不偏袒任何人，老乡你们放心。”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周五再过来。” 送走了南约村村民，古志业这才有空跟两位领导，黎念楠这到底是怎么被欺负了。 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古志业倒是第一反应是孔茂彦搞的事，军工厂的销量比不上南约食坊，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也经常拜托祝淳帮他从南约食坊带小吃。 虽然接触不多，但孔茂彦的做事风格和人格，他也算摸到五六分。 第78章 道歉 周四中午下班以后，郑北川去了南约村，把媳妇孩子、刘意、村长接到军区家属院，当事人到齐以后，家属院的大喇叭响起，大家都聚集到了小操场。 妇联主任邹丽手持喇叭，向众人读这次谣言的通报。 “近期家属院关于黎念楠同志，带头不团结军属、潜在损害部队利益的谣言，经家属院妇联及海军部队调查，谣言起源于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对黎念楠同志的质疑与不忿，凭借个人臆测对黎念楠同志造谣并传播谣言。 在此，我们对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的所作所为予以强烈谴责，并要求她们两天内向黎念楠同志写不少于三千字的道歉信，道歉信需在家属院公告栏张贴一个月。 孔珊珊、容芊、许大兰、仇絮、刘爱菊、周青予以两个月劳动惩罚，在家属院开荒三亩荒地，并根据后勤安排种植蔬菜。 黎念楠同志作为下沙二号农业基地的负责人，基地选址是经过部队和南约村共同决定的，不存在不团结军属、损害部队利益等情况。 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邹丽让点到名的人上台，并邀请黎念楠上台，让几人当面向她道歉。 黎念楠拿过邹丽手上的喇叭，没有回应几人的道歉，不回复、不理解、不原谅。 “大家好，我是黎念楠，是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副团长郑北川的妻子，是郑黎希的母亲，同时，我也是下沙一号旱稻的发现人，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在座的很多大娘嫂子，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结识，为什么呢？因为津市的作物不等人，我七月中旬入住家属院，而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仅剩下三个月。 至于下沙二号为什么没有选在军区或者家属院，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大家。 因为大家养尊处优太久了，我没有这个时间陪大家喝茶慢慢磨合、更加没空从头教大家怎么种田、开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 我是农业研究从业人员，希望通过科学种田高效种田，种植出产量更高、口感更好的农作物。 如果大家有传播谣言的时间，不妨试试多开荒种田或者进军工厂上班。几位嫂子的道歉信，不需要交给我了，直接贴在公告栏就行，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谢谢大家。” 众人被黎念楠这一波说得面红耳赤，明明没有被点名，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念楠说完，把喇叭还给邹丽就走回去郑北川身边。 邹丽原本来计划再敲打敲打大家，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也属于那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了，匆忙解散了众人。 郑北川把人都带到部队食堂吃午饭，待会纪团和政委还有事情需要和村长、黎念楠谈。 后勤办公室，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招呼三人坐下，刘意在外面带着包子玩，桌面上放了好几种副食品，一堆是南约食坊的产品，一堆是军工厂的产品。 “毛村长、小黎，前几天我们从其他村民口中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合作模式，关于接下来军工厂的发展模式。 我们想重新问问小黎能否指导军工厂的生产 ，我们按照你和下沙食品厂的合作方式，每一个方子前两年给你提销售额的5%。” 侯政委也是厚着脸皮说的这话，这几天他们对军工厂也调查了一番，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是一团乱糟糟。 “抱歉，侯政委、纪团，今年我怕是抽不出时间跟进军工厂的事情了，目前下沙一号、下沙二号、南约食坊、下沙食品厂的事情，要不是刘意过来了，我根本忙不过来，这部分你们还是直接和孔厂长对接吧。 军工厂的产品我是吃过的，对此我有几个疑问和建议，你们可以和孔厂长继续讨论。” “具体是什么问题，小黎你尽管说。”侯政委拿过来纸笔，比平时开会都还要认真。 “第一点，原材料，鱿鱼丝和烤鱼片，会出现同一包产品，软硬程度、咸甜味道、腥味不一样，除了制作工艺问题，就是可能采用了不新鲜的原材料。据我所知，南约村没有单独供货给军工厂的。” “确实没有，这事军工厂从来没有人联系过村里。”村长补充说着。 “第二点，产品包装不规范，产品配料、生产日期、保质期这些都不清晰。 第三点，如果军工厂现在只能做出这种质量的产品，我再次建议军工厂安排人去下沙食品厂学习和付费使用那边的方子，至少能保证产品质量，不至于给团里丢脸。 不然按照现在的质量，长远下去我个人并不看好。 当然，最终选择权在军工厂和部队，作为副团长的妻子，我言尽于此。” 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纪团三人都知道这是真话，如果有人早些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甚至不会让这批产品上市。 “小黎，明年你可以考虑担任军工厂的产品顾问吗？”如果说第一次吃饭和开会还不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纪淮对她的能力和执行力是相当看好的。 “不一定，具体看我手头的工作开展情况，其次也看军工厂领导班子的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诚如我刚在家属院说的话，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追求效率，对于军政单位的一些形式会议、仅挂名无实权无产出的做法不敢苟同。 届时如果我真要指导军工厂的生产和销售，我不会无条件单方面配合军工厂的所有要求，我希望是双方互相配合、共同努力的状态。” 黎念楠就差指名道姓说那只鼎他们家的破事了。 行，现在有能力的小丫头原来是这么办事的，纪淮虽然有点被落面子，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黎念楠为什么都是和农村合作，无论是下沙村，还是南约村，村里对专业人才的支持和配合，是部队和事业单位难以如此快速高效响应的。 “行，我明白了，这事等部队内部商议过再说，今天辛苦你们过来，都先回去吧。” 郑北川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作为部队一员，他是希望黎念楠能接下军工厂的工作的。 而作为黎念楠的丈夫，他是心疼黎念楠的工作的，希望她至少能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团队配合，而凌鼎几个人显然不是个好团队。 他把几人送到军营门口，看着黎念楠用背带背好包子踏上自行车，刘意则骑着自行车带毛村长。 军工厂，这几个月，自求多福吧！ 第79章 下沙二号红薯 九月下旬，津市的气温比黎念楠预期要暖和些，但东北吉省已经是个位数的气温，薛衡给黎念楠就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打了好几次电话。 目前试验大棚已经基本成型了，薛衡和温叔还在做新的培养基，准备移植育种更多种类的蔬果。 郑父和郑南山参加了村里今年第一次的秋猎，给他们寄过来一只腊鸡、一只腊兔。 下沙食品厂已经开始向吉省和京市供应了今年第一批糖果，一直持续到过年。南约食坊，目前主要供应热饮、热食，包括姜枣桂圆茶、山楂核桃饮、多口味米豆浆、麻辣烫、卤煮、糯米饭团等。 其中，零食类南约食坊选择了支付下沙食品厂使用费用，学习制作了多口味小鱼干，并由此自己研发出对应口味的鱼饼、鱿鱼片等，黎念楠附赠了一份油炸小零食的方子，目前生意不降反升。 26号这天，向恒和季程给黎念楠这边打来电话，告知她离开下沙前种植的三种红薯情况。 黎念楠和刘意、包子都去了村委接电话，把包子放在大背篓里，委屈他自己玩一会。 “师父，这三种红薯我们已经采收完，也计算出来亩产量，更详细的情况我和季叔稍后写信寄过去给你。” 即使是通过话筒传过来略失真的声音，黎念楠和刘意都能听出向恒的激动。 “亩产量是多少？”黎念楠把听筒放在桌面，她和刘意都坐在旁边，拿出翻开笔记本准备先记下来关键数据。 季程赶紧报出相关数据，“楠楠，白芯薯亩产量3000斤，黄芯薯产量3200斤，紫芯薯2500斤左右，白芯和黄芯比下沙村原有的历史红薯亩产量都要高。” “辛苦了，季叔。有重新安排送去检测吗？指标和红薯种块区别大吗？” “还没有送过去检测，有煮了一批来吃，食品厂和村委都尝过了。 蒸红薯的话，黄芯薯口感比较好、不会太干、也比较甜。 白芯薯有点像甘薯的口感，比较粉、水分比较少、甜度最低。 紫芯薯介于这二者中间。你看我们还需要做哪些对比试验吗？” 虽然季程是中途接手这批红薯，现在数据这么好他也是非常高兴。 “季叔，你送一批给食品厂，每款10斤左右，看大顺哥能不能安排夏娥嫂子做点副食品。 分别用2斤做红薯干、2斤做烤红薯、1斤水煮红薯、5斤做红薯粉，全部做好当天，去找蒋叔过来拍照，邀请大家都尝尝，记下来各款的口感以及大家的评价。 另外我还是建议送一批去再次做检测，把下沙本地品种红薯也一起送过去，每款留种满足两亩以上的田地。 另外单独给申大哥打电话，问问阳省有没有意愿试种这三款红薯，红薯种单独留出来，不占下沙六亩的份额。” “好的，楠楠，我都记下来了。接下来这六亩红薯什么时候育种下地？” “山上的黄豆采收了吗，现在黄豆地种的什么作物？” “还是种的黄豆。” “季叔，红薯和可以和花生、黄豆轮作的，这一茬黄豆采收之后就追肥然后种上红薯，黄豆地另外在山上开荒种植。 剩余的红薯苗可以开荒种植，也可以在椰子和果林中间种植，具体哪种环境产量高、成熟快，可以对比观察看看，也可以跟左副镇长安排其他镇街试种。” “好的，我知道了。这三种红薯我准备走食品厂铁路货运给你送一些过去，具体其他数据和种植总结我直接放在包裹里面，每款10斤够吗？” “每款15斤吧，到时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麻烦季叔确认以后就跟我说。” “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等食品厂的产品做出来、检测数据出来以后，也辛苦季叔详细写一份书面总结寄过来，到时季叔就可以写文章投稿到相关期刊了。” “这不合适吧，这三款红薯都是楠楠你发现的，我只是中途接手。” “我们联合署名就行，初稿你到时给我寄一份，我会看下是否要修改，把修改好的版本再寄回去，到时麻烦季叔先送去给梁教授过目，然后就可以投稿了。” “师父，这三款红薯你要不要取个名字？我爸说了，别说下沙这边的品种，这产量比阳省的所有红薯品种也要高出一截。师父，你可太厉害了！” 黎念楠思考了三秒，开口，“下沙二一白芯薯、下沙二二黄芯薯、下沙二三紫芯薯，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就用这三个名字送去检测。” 说完红薯，黎念楠又问了下沙一号基地的海产养殖情况，除了紫菜前段时间持续暴雨冲散了一批，鲍鱼笼子和生蚝柱都正常。 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养殖一年半了，他们准备年底前采收鲍鱼，中途做的第二批鲍鱼笼子，预计还需要养一年。 等到第一批采收确定没问题，他们明年春天会扩大规模安排第三批鲍鱼笼子。 挂了电话以后，黎念楠和刘意还在埋头苦写，补充刚刚的临时会议纪要。毛村长刚刚为了避嫌，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挂了电话才走进来。 “楠楠姐，我想年底回去下沙村一趟，跟进咱们第一批鲍鱼笼子的采收。” “很想亲眼看着？”黎念楠其实也挺想回去看看的。 “嗯，当时还是我们俩一点一点摸索制作出来的笼子，我想跟季叔说等我们回去再采收，等小悦放寒假了我可以带她回下沙过年。” “可以，回头你跟季叔说好就行，今年过年我给你放10天假，过年很多人坐火车，你带着小悦千万要小心。” 刘意听到黎念楠这么关心他们，心里泛起暖意。“知道的，我会保护好小悦的，就是到时候这边的工作...” “没事，我看着安排就行，实在不行就在村里找几个临时工帮忙照顾几天。” 毛村长听到这，才开口搭话。“没事，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到时我安排几个人和毛二他们一起照顾就是了，你们提前说好到时需要做什么就行。” “这样最好不过了，谢谢村长。”黎念楠笑着道谢。 “刚听你们的意思是，鲍鱼还可以人工养殖？” “对，我们试着做的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差不多可以采收了，后面下沙村那边又做了第二批笼子。” “小黎，这鲍鱼养殖，我们南约村可以安排吗？” “这...等明年开春我们再讨论，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北方的冬天，还是要实际感受过才知道行不行，村里冬天还会安排出海捕鱼吗？” “会啊，这边夏秋冬都出海，主要是春天比较少，好些鱼类冬天会到南方过冬，等春天回暖才会回来产卵。” “那一般什么时候能有小鲍鱼？就目前我们的养殖技术来说，鲍鱼养殖更多是提高鲍鱼幼苗的成活率，减少幼年鲍鱼被天敌吃掉的数量。” “三四月就有，如果要专门捡小鲍鱼的话，得安排人潜水到海底，赶海偶尔也能找到一些。” “对的，当时下沙那边的鲍鱼幼苗也是专门找人捕捞的。” “那到时我们再来商量这个事情，村里能安排人手去找小鲍鱼的。” 下班回到家以后，黎念楠高兴地和郑北川分享了下沙二号红薯的情况，郑北川听到这个产量很是替她高兴。 可惜这一批当时没有种很多，估计寄过来的这一批红薯要留着育种，他还想好好尝尝媳妇发现的下沙二号。 第80章 苏致宇探亲 南约村牛棚改建的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完全建好，可以正常用作办公和居住。 材料有剩余，毛泰给他们在新房院子里建了三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一间厕所，一间浴室，一间工具房，正房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客厅通过连廊到厨房，新办公区和原来的两房小院打通。 28号下午，黎念楠、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正在收拾新办公区，刘意兄妹俩依然睡老房的两个小房间，黎念楠在新房也选了一个最小的房间做卧室。 老房的客厅改为餐厅、接待和临时会议室，新房客厅作办公区及资料室，最大的主卧做仓库，存放下沙二号的所有种子、粮食、农副食品等。 次卧改为育苗室及试验大棚，虽然津市冬季不像东北那么冷，但冬天想要吃上种类丰富的蔬菜，还是要注意冻害的。 毛村长领着一个年轻人到下沙二号新房，“小黎，这位解放军同志找你。” 黎念楠身上还穿着打扫专用的罩衣，从小卧室里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居然是苏致宇，她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回京市呢，结果人就直接过来了。 “小宝，好久不见，来津市还习惯吗？”苏致宇看着妹妹这副打扮，略有些心酸，要是她从小和自己一样在家里长大，哪里用得着在农村里做这些粗活。 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再给她拍掉肩膀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 “挺好的，你这是真的调回京市了？” “嗯，调回来了，7号报到，趁还有几天，先过来看看你们。方便找个人和我去村头搬东西吗？我开了家里的车过来。” “行，我叫上刘意，和你一起过去。” 黎念楠给新房里忙活的众人做了介绍，拜托毛二婶看着点包子，她和刘意推着两辆自行车跟苏致宇到了村头。 “哥，你这次过来津市准备待几天？” “看你，爷爷他们千叮万嘱让我这次务必带你回京市见见家里人，你看几号方便，要不要去一趟京市？” “我明天要到津市火车站接一袋红薯，哥，你明天方便开车带我过去吗？今晚我问问阿川，看他国庆安排，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京市见爷爷奶奶。” “行，你确定了时间就跟我说，明天几点去火车站？” “七点出发？火车是9点到站。” “可以，就我们俩去吗？刘意要一起去吗？” “苏大哥，我就不去了，东西应该不多，我留在这边看着包子。” 刘意看着黎念楠因为苏致宇的到来，笑得异常灿烂，心里有点羡慕，他和京市那些亲戚算是闹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机会，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是哪里送过来的红薯啊，怎么还大老远寄红薯？又是你们要研究的其他地方作物？” 黎念楠之前住在阳省家属院的那段日子，苏致宇是亲眼见过她是有多少包裹的，也亲手拆过，资料、稀奇古怪的各地种子、期刊、副食品等等等等。 “哥，你回来京市之前，知道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新种红薯吗？” “知道啊，应该已经收了吧，难道？” “对，就是那一批红薯，产量还不错，我准备明年在这边也种一些。” “你这是一年出一种新作物啊？小宝真厉害。”苏致宇揉了揉黎念楠的头。 三个人走了一趟，黎念楠把下沙二号能用上的东西先放到这边，还有小部分留在车里，等下班再带回家属院。 苏致宇给刘意递了一个大包裹，有虎子、田婶给他们兄妹俩带的吃的，也有向恒给刘意带的资料，刘意这才又开心起来，被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任性的黎念楠提前半小时下班，带包子坐上小汽车后座，带哥哥回家属院，让刘意在这边收尾，待会和刘悦一起过来吃饭。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这是哪家邻居停在这的？ “爸爸~”站在大舅舅旁边被不停投喂零食的包子，第一个看到郑北川，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芒果干，冲了过去。 郑北川把包子抱起来，叼走他手里那半块芒果干，平时孩子他妈就控制着不能给他吃太多有调料的零食，还是大舅子好使。 “阿宇，这是回京市入职？外面的车是你开过来的？” “川哥，是家里的车，我7号报到还有几天假期，家里人催我过来把你们接过去京市和大家见面。” 包子挣扎着下地，又跑过去围着大舅转，要什么爸爸，还来抢小孩子的东西吃，还是大舅好。 “舅舅，吃~” “不吃了，马上要吃饭了，待会你吃不下饭，妈妈要打你屁屁的哦。” 郑北川出声制止了苏致宇准备拿芒果干的手。“这些都是你从下沙带过来的？怎么这么多？” “可不止这些，季叔他们说新收的下沙一号一定要给你们带一些，还有食品厂的新品什么的，林林总总，我刚已经在南约那边卸了一批。” 苏致宇一个人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也是走到铁路货运车厢，拜托京市火车站的朋友帮忙寄存几天，他回来第一天就先借了车去接货。 “念念在厨房？” “对，待会刘意兄妹俩也过来吃饭。” “我去厨房帮忙，你看着点包子，别再给他吃零食了啊，你妹妹真要骂人的。” “行，不给他吃。”苏致宇把地上这一袋袋的推到一边，抱着包子也去了厨房。“包子，不是舅舅不给你吃哦，是你爸爸说不能给你吃。” “爸爸坏！” 黎念楠端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得，真是包子的好大舅。 “哥，饭前真不用给包子吃太多，不然他待会不爱吃饭的。” “嗯嗯，知道，听你的。川哥有说几号放假吗？” “他说要明天去问问政委，两天时间够吗？” “你和包子要是能多待几天那肯定更好啊，我还想着带你在京市玩几天。” “我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呢，开车去京市要多久？” “看路况吧，我今天自己开车过来是三个小时出头。” 稍后，刘意骑着自行车带刘悦一起过来，几人聊着各自的近况，还有下沙相熟人家的事情，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黎念楠还想让刘意刘悦在家里睡一晚，偏刘悦还要回去写作业，这才早早散了。 晚上包子小朋友是缠着跟他的好大舅睡的，郑北川也老实不客气，趁大舅子和小舅子还单身，得抓紧机会让他们和外甥培养感情。 第81章 初到京市 最后定下来的是30号下午郑北川请半天假，下午启程去京市苏家，2号下午回津市。 黎念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牺牲了无数脑细胞才成功劝说刘意、刘悦一起去京市。 他们兄妹俩孤身在外，又是黎念楠把他们带过来津市的，他们本来也是京市人，刘悦上次平反也没有去京市，正好这次一起去看看。 30号早上，苏致宇在家属院带包子，黎念楠到下沙二号检查了一圈，拜托毛二婶1号过来浇水，到村委给郑父黎父打了电话说他们这几天会到京市拜访，就先回去整理行李。 给众人的见面礼是来不及准备了，黎念楠根据苏致宇的介绍，给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母、姑姑家分别准备一些下沙特产，下沙二号红薯数量有限，只能各带两斤让大家尝个味。 给大堂哥一家三口、二堂哥、四堂哥、表姐、表弟准备点零食，待会出发顺便去南约食坊再买一些这边的零食糕点。 给侄子辈唯一一个小朋友单独准备了一个小书包、装的鲁班锁、彩笔、十二生肖木雕、棒棒糖、米饼、果干、猫耳朵等等。 最后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换洗衣服和包子的口粮、玩具、尿布，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喝奶粉了，但还是单独准备了一些应急。 午饭过后，刘意骑自行车带着刘悦过来家属院，他找毛村长开了介绍信，到了京市准备在苏家附近找家招待所住两天。 郑北川也从部队回来了，换了一身常服，把部队介绍信交给黎念楠保管，就开始和苏致宇、刘意搬行李。 一行人先去了镇上的南约食坊，黎念楠又采购了一轮，并买了一些零食给大家在车上无聊的时候过过嘴瘾。 接近五点的时候，苏致宇在京市陆军大院门口停车，让车上众人填了来访登记，才重新开车，最后停在一栋带小花园的三层楼房外面。 “哥，这里是？”黎念楠看着眼前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楼房，下车前略惊讶地看向苏致宇。 “爷爷家，爷爷是陆军退休上将，这里平时就他和奶奶住，上面安排了一个住家阿姨来照顾。” 苏致宇就是担心小宝会不安，特意没有提前说家里人的身份和职位，等把人带过来再慢慢认识。 “哥，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就只来得及准备些地方特产，这...”妈呀，要是早知道苏家门户这么厉害，她就该提前两天开始准备见面礼啊啊啊。 “就是担心你想太多才没有提前说，爸妈还在阳省回不来，今年会想办法安排好工作，回来京市过年。 爷爷奶奶还有大家都盼着见你盼了这么久，小宝，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很欢迎你回来。” 郑北川从看到军区大院再到眼前这座楼房，也是惊叹不已，他这是娶了个名门千金啊，要说心里完全不慌张是假的，但他媳妇孩子还在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他强装镇定地握住媳妇的手，低声安慰。 “没事，念念，你平时也经常和大堂哥、爷爷奶奶通信，他们会喜欢你的，别担心，我在。 待会如果真不适应的话，我们晚上和刘意他们一起出去住招待所，啊？不慌。” 苏致宇听到他们说要住招待所，连忙说道。 “不用住招待所，爸妈在京市有房子的，我现在就住那边，前几天收拾过客房的，待会一起过去住就行。 刘意，你和小悦也一起过去住，这两天我好好带你们逛逛京市。” 黎念楠听到这，才稍微没那么紧张，还有几个小的呢，她可不能掉链子。“行了，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里住，下车吧。” 大伯母方娴淑已经陪着苏爷爷苏奶奶站在大门外等着，苏致宇和郑北川、刘意提着东西走进小院就看到他们。 “爷爷、奶奶、大伯母，我们回来了。”苏致宇打头阵，领着人进屋。 “哎，咱们小宝终于回来了，这是包子对吧？”苏奶奶迫不及待地走近黎念楠，看着她抱着的小包子，心里那个软乎哟。 “奶奶好，我是楠楠，这是包子，大名郑黎希。” “哎，奶奶记得，我们还跟包子打过电话是不是。”苏奶奶握住包子的小胖手，又想到家里那二三四孙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肯结婚。 住家阿姨秀婶给众人上了茶水、水果，众人互相打了招呼以后，苏爷爷把包子抱到腿上坐着，哄着他叫太姥爷。 “爷爷，您别抱着包子了，这小家伙现在重得很，刚坐车坐了那么久，把他放到地上走走就行。” 黎念楠见苏爷爷抱着包子不放，劝说他把包子放下。 “太爷，抱~”包子不要，包子不肯，包子要抱。 黎念楠原本以为包子和自己一样，是有那么点小社恐的，没想到，原来社恐的只有自己。 “哎，包子真乖，太姥爷抱。”苏爷爷给包子拿了一小块苹果，这才看向郑北川。 小伙子眼神坚定、相貌俊朗、身材板正，这个年纪就做到津市海军副团长，也能勉强配得上他们家小宝。 郑北川察觉到苏爷爷在打量自己，生怕他来一句，就他这样的配不上媳妇，强装镇定迎接上苏爷爷打量的眼神。 “小宝，这次过来能待几天？”苏爷爷问道。 “爷爷，我们准备2号下午回去，阿川今天下午是请假了的，得回去上班。” “他可以先回去，你们那下沙二号现在也不忙吧，多待几天。” 苏爷爷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是军人出身，但小宝第一次回苏家，怎么不能多待几天了。 \"就是，小宝这才第一次回来，多住几天陪陪爷爷奶奶，让阿宇带你出去好好逛逛京市。\" 苏奶奶也希望孙女能多住几天。 “奶奶，这....下沙二号那边也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呢，我今晚好好想想再答复你们哦。大伯母呢？” “在厨房和阿秀一起准备晚餐呢，他们今晚都过来吃饭，好好见见咱们小宝。” 这么隆重的嘛，黎念楠表示有点慌。 苏致宇朝她眨眨眼，没事，哥哥在呢。 “那我也去帮忙，我带了些穹省那边的粮食和干货，我也准备两个菜给大家尝尝。” “累不累？要不明天再做？”苏奶奶拍拍黎念楠的手。 小宝这双手啊，摸着比她大伯母的手还要糙，虽然早就知道她从事农业研究，还是亲自下田的这种，但这心呐，酸得很。 “没事，一点都不累，我去找点材料，去厨房帮忙，小悦，你过来一起帮帮我。” 黎念楠给苏致宇使眼色，让他照顾好郑北川和刘意，她起身带着刘悦去找他们的包裹，拿了一袋子下沙一号、干河粉去了厨房。 了解到今晚是两桌饭菜，听大伯母说完今晚准备的饭菜，她准备做一个三丝鸡蛋炒河粉、一个鱿鱼炒芹菜、一个锅包肉，刘悦安静地帮着她备菜。 别说她第一次来首都京市，还到了军区大院高干人家，这让在牛棚下放了几年的刘悦坐立不安，幸好楠楠姐带她到厨房帮忙，至于她哥哥，苏大哥应该会帮助照顾着...的吧？ 第82章 苏家人 六点多的时候，苏家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除了已逝的二伯父、在外地的二堂哥、苏父苏母，其他人今晚都会过来吃饭。 黎念楠一家三口忙着打招呼认亲，只能拜托苏致宇帮忙陪着刘意刘悦。 先回来的是二伯母乔苑和二伯家的四堂哥苏浩哲，二伯母是妇产科医生，经常和新生儿打交道，她上手抓住包子的手，给他塞了个红包，又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红包。 “小宝，你四堂哥现在在理工大学工作，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让他帮你找找。”二伯母乔苑对黎念楠说着。 “对，小宝，听三哥说你是做农业研究的，农业大学我也认识人，给你准备了一些京市的种植资料，津市的环境条件和这边应该差不多的。” 带着眼镜斯文温和的四堂哥苏浩哲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黎念楠把包子递给郑北川，接过袋子，“谢谢二伯母，谢谢四堂哥。” “小宝，我们这一辈加上你才5个小孩，还有姑姑家的表妹表弟，你要不直接叫我四哥？” “好的四哥。”黎念楠是无所谓，就是郑北川，这一趟又多了个小哥哥。 等二伯母去了厨房帮忙，黎念楠带着四堂哥都到客厅一角，整齐码着一份份她给家里准备的见面礼。 “四哥，这是给二伯母的，就是些穹省和津市的特产，麻烦你待会带回去。这是给哥哥们和表姐表弟准备的吃的，你要不自己挑两包？” “好嘞，谢谢小宝，有下沙一号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下沙一号？” “怎么不知道，你刚找回来那会，三哥就给我们每家派了两份报纸，这次有机会尝尝不？” “给二伯母的包裹里面有，还有些干货、酱料。哥哥们的都是零食，直接拆开就能吃的这些。” “哪些是你做的吗？或者是你教大家做的？” “大部分都是我有参与过的，四哥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吧，以后我再给大家寄。” “行，谢谢小宝。”苏浩哲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抬头就看见朝他们走过来的大哥一家。“小宝，大哥过来了，旁边那是大嫂还是我们唯二的侄子苏子骞。” “小宝，欢迎回家。”30岁的大堂哥苏宏靖从政多年，此时难得真心的笑着，看着小堂妹。 黎念楠赶紧带着郑北川和包子叫人。 “大哥大嫂你们好，我是楠楠，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郑黎希。” “大哥大嫂你们好，包子，叫大舅大舅妈。”郑北川教包子叫人。 包子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苏致宇，“大舅舅~” 苏宏靖伸手想要抱包子，包子小朋友很给面子的不哭不闹被抱着，“对，那是你大舅，我也是包子的大舅舅哦。” “大舅舅，大舅妈~” “哎，包子真乖。”大嫂冉芸摸摸包子的头，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红包。 “爸爸，我可以跟弟弟玩吗？”刚上一年级的苏子骞拉着父亲的衣摆，跟他商量着。 “子骞先等等，”黎念楠把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包找出来，递给他，“这是给子骞的礼物哦，你看看喜不喜欢，可以跟弟弟玩一会。” 苏子骞看向妈妈，见妈妈点了头才接下来，“谢谢姑姑，谢谢姑父。” 他背上小书包，牵着小包子，看到三叔朝他招招手，就牵着包子过去了。 黎念楠又给大哥递上一个包裹，“大哥大嫂，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吃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一尝，之前的事情，太感谢大哥的帮忙了。”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之前给你大哥寄过来的，我们都喜欢吃，这也是你们下沙食品厂的产品？”大嫂见丈夫接了下来，她才开口说道。 “小宝，你找大哥帮什么忙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我哥虽然人在外地，你四哥也是能帮忙的。” 苏浩哲看黎念楠还专门给大哥准备一大包，大哥怎么可以偷偷跟小宝来往呢。 苏宏靖看了他一眼，瞬间老实。“不客气，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大哥。你四哥天天就知道在研究室做项目，他可不好找。” “才不是，小宝，待会我把单位的地址和电话都给你写下来，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知道了，谢谢大哥，谢谢四哥。” 这时候，大伯母喊大家落座，准备开饭了，大伯父和姑姑一家刚进门，先吃饭，边吃边聊。 黎念楠一家三口初次上门，自然是被拉着坐长辈桌的，她找了个机会和刘意刘悦说了几句话，让苏致宇多照顾他们，这才过去长辈桌坐下。 正当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了一圈长辈，笑得脸都要僵了，殊不知，她的堂哥们、表姐表弟已经围着刘意刘悦把她的丰功伟绩打听得差不多了。 表姐欧雪柔跟黎念楠同年，但比她大半岁，从小到大在苏家都是唯一娇养的千金大小姐。 虽然姥爷不让他们这些小辈仗着苏家拉拢关系，但同学同事单位领导知道她是苏家大小姐，向来都是捧着她的。 最开始得知表妹找回来的时候，还是下乡知青，在穹省那破地方嫁了个军人生了小孩，她是看不上的，认为这样的表妹根本不会对自己在苏家地位造成威胁。 但今天在饭桌上，听到那两个小孩对黎念楠的吹嘘，也不知道这是夸大了多少，说什么农业研究，不就是种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欧雪柔看着隔壁桌坐在外公旁边的黎念楠，穿的不知道哪里买的深蓝色外套，皮肤也不白，也就那双眼睛好看，确实和三舅妈有点像。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三哥叫你呢？”17岁的欧乐安推了推隔壁的姐姐，这一晚上看他姐走神好几次了，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没见她吃几口。 “没什么。”欧雪柔回过神来，看向苏致宇，“三哥，刚有什么事吗？” “小宝给你们几个带了些吃的，让你们待会每个人挑两包，你要不要先挑？” “小雪，有很多种类，我刚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我们待会要不就在这拆了大家分着吃，都尝尝？”四哥苏浩哲坐在刘意旁边，也补充着说道。 “我都可以，小安待会顺便帮我一起挑了就行。” “行，阿哲待会小安选完以后，剩下的你都带回去给二哥留着吧，他还没尝过小宝的手艺。”二堂哥经常出任务，虽然是京市的单位，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天。 “好，我哥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小宝是后天就走吗？” “应该是，我们说的是后天下午开车送他们回去津市。” 长辈桌吃得差不多了，舅妈跟姑姑奶奶还在说着她带回来的那些酱料和干货做法，她悄悄来了小孩桌，跟哥哥和刘意商量。 “哥，爷爷奶奶的意思是他们今晚还准备烤红薯，让我们在这边住一晚。刘意和小悦愿意在家里住一晚吗？” “楠楠姐，我们可以的，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就行。”刘意兄妹俩一开始还比较拘束。 后来在饭桌上和他们聊着下沙和津市的工作项目，看大家都听得很感兴趣，没什么瞧不上他们的意思，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苏宏靖坐在苏致宇旁边也听到了，“刘意和阿宇睡一间房行吗，家里是有准备小宝的房间的，小悦一个人睡客房可以吗？” 黎念楠看向刘悦，“小悦可以吗？要不你和我睡？” “楠楠姐，我，可以跟你睡吗？” “可以，那就小悦跟我和包子睡，阿川和刘意睡就行，哥你自己睡。”黎念楠拍板，也就一个晚上，先这样吧，明天过去苏父的房子再恢复正常。 “我不，我要和包子睡！”苏致宇今天要顾着刘意刘悦，这几个小时没跟上，小宝和包子就认了一堆哥哥舅舅，他要把自己的地位找回来！ “行，那让包子跟你睡，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家吗？” “嗯，你们睡到自然醒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先回家，下午带你们去爬长城。 这两天国庆放假，城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爬长城，后天早上再带你们逛市区。” “三哥，我也要去。”苏浩哲搭话，也想跟着一起去，他对妹妹正是感兴趣的时候。 “车里坐不下。”你小子别想，苏致宇慢悠悠的说着。 “一起去吧，我再开一辆车去，小芸、小雪、乐安，你们要一起去吗？”大堂哥苏宏靖也准备一起去，小宝就回来待两天，这时间他是不想错过的。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带子骞，包子要是你们不想带去，放我们家或者留在爷爷这边也行。”冉芸想让他们兄弟姐妹好好聚聚，她这次就先不参与了。 “包子有阿川带着，没事，谢谢大嫂。” “我约了人，我和小安也不去了。”欧雪柔说话了，顺带也帮弟弟拒绝了。 黎念楠这才第一次见到姑姑家的表姐和表弟，表弟还小，看着应该还在读书，表姐听说是比自己大几个月。 看着...这一身精致打扮，知道这还只是个家宴，不知道还以为表姐是要参加什么重要会面。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去其他地方玩，表姐，表弟，我给大家带了点零食，待会过去看下你们喜欢吃什么，挑两包？” “嗯嗯，谢谢表姐，刚刚三哥说了，我们还打算待会大家挑完就在家里拆开一起吃一点。”欧乐安看着黎念楠。 从刚刚刘意和刘悦说的话来看，表姐和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还挺想多跟表姐相处的，无奈他亲姐已经帮他拒绝了。 说完话以后，黎念楠牵着想要找包子玩的苏子骞回到长辈桌。 第83章 苏宅 收拾好饭桌以后，大伯母带着黎念楠几人先去看了房间，等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浩哲几个已经拆了好几包零食，正吃的高兴。 秀婶在厨房煮红薯，刚吃完饭，也没多煮，每样煮了四个，到时候分着吃就行。 “小宝，这吃着不像是北方的品种，是南方那边的？”大伯父苏航倒不像大哥那么严肃板正，身材微胖，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和善。 黎念楠这一晚上都被叫小宝，也算是慢慢适应了这个小名。 “大伯父，这是穹省那边刚出来的新品种，有白芯、黄芯、紫芯三种，现在还安排了检验和做其他副食品的情况。” “也是你和刘意种的？” “算是吧，是我们混种发现的，离开穹省之前刚种下一批，后面施肥采收是那边其他同事跟进的。我也是国庆前刚收到，就给家里带过来一点尝尝。” “大伯，这新品种，小宝还要留着育种呢，我们是赶上了能尝尝鲜。” “这是紫芯吧，吃着很甜，水分也足，要是用来做烤红薯应该很不错。”苏奶奶左手拿着一小半白芯薯，右手拿着一小半紫芯薯，也是吃得高兴。 “妈，这刚吃完晚饭，您别吃太多，等以后大面积种出来了，你还不愁没得吃。”姑姑苏漾向来受宠，看见苏奶奶两只手都拿了红薯，颇有些担心她不好消化，不就是红薯吗，多的是。 “是啊，奶奶，明年我在津市种一批，到时送过来也近。”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还没推广的新品种，还是我们家小宝研究出来的第一批，奶奶肯定捧场，放心，我有数，不多吃。” 晚上各回各家以前，和堂哥约好明天出发时间，黎念楠几人才终于空了下来，收拾行李和房间，轮流去洗漱。 包子早就睡着了，郑北川给他擦了身，换了衣服，就送到苏致宇房间睡觉去了，回到客房见刘意还坐在椅子上。 “刘意，你要是明天有其他安排，跟我们说一下就行，念念是想着毕竟是她把你们从下沙带过来，就想着多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不自在的。” “郑哥，我明白的，我们明天和大家一起去爬长城就好，后天我们想去拜访一位叔叔。” “嗯，明天你跟念念说就好，我们后天也准备去拜访申叔。” “郑哥，你说，楠楠姐这次会跟我们一起回津市吗？” 刘意想到今天同桌吃饭的欧雪柔，要是楠楠姐小时候在京市长大，她...也会像那个欧雪柔一样，是苏家万般宠爱着长大的名门千金，这样她就不会再从事农业了吧。 “会啊，她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刘意，我们俩认识念念的时间差不多，你觉得你楠楠姐会一个人独自留下来享福？” 是呢，楠楠姐先是放弃了下沙一号稳定的环境来了津市，把工作都尽善尽美地交接好，这次来苏市探亲也把自己和妹妹带上，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不会，是我多想了。”刘意低下头，对自己的揣测感到惭愧。 “小朋友，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长不高，赶紧去洗漱。” 郑北川使劲揉了揉刘意的头，他都还没来得及操心这些，这未成年小朋友好好长大就行了。 —————— 第二天黎念楠是被包子闹醒的，郑家小包子昨晚睡得早，一大早就闹着他大舅要起床。 行吧，这下子大家都醒了，还不到八点。 一家人洗漱过后下楼，桌上已经放着各种早餐，好些还是京市特色，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 “小宝，起来了？过来吃早餐，你爷爷专门出去给你买的。” “哎，奶奶早，爷爷呢？” “去隔壁家喝茶遛鸟去了，待会就回来，你们先吃。” “太姥姥~”被郑北川抱着的小包子看见太姥姥就开心，最喜欢给自己投喂好吃的太姥姥和太姥爷了。 “哎，包子早上好，喜欢喝豆浆吗？” “甜~” “行，给我们包子多放一勺糖。” “奶奶，不用加糖，包子就平时就爱吃糖，吃够多了。” 隔代亲，隔隔代更亲啊，还好就这两天。 苏致宇领着众人坐下开吃，“你们要尝尝豆汁儿吗？” 豆汁儿焦圈，京城早餐一绝。 刘意很捧场的喝了一杯豆汁儿，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味道。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刘意，“怎么样？” “还可以，楠楠姐要试试吗？” “妈妈~妈妈~”爸妈怎么想他是不知道，但包子小吃货是想要尝尝的。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舀了一勺递到包子嘴边。 包子嗷呜吞进肚子里，又张大嘴啊地等着妈妈投喂。 黎念楠给他喝完了一整碗，又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这...这是什么鬼味道哦。 苏致宇看着妹妹皱成包子的脸，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咱们小包子识货。” 跟苏爷爷苏奶奶告别以后，苏致宇开车把几人带到郊区的苏宅。黎念楠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还是挺惊讶的。 “哥，这是我们家房子？”她爸爸妈妈不是军研所的工程师嘛，这房子... “是，我刚回京市两天就过去找你们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房子，这是妈的陪嫁房子。 知道你喜欢种地，这次回来特意让我住这边，地方够大，你要是想种什么，以后来这边也是可以的。” 郑北川再一次惊呆了，他果然是高攀了... “外公外婆呢？” “外婆去世好几年了，舅舅带着外公去了港市，明面上和咱妈是断绝了关系，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以后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 苏致宇把人带到他现在住的小院，“小宝，你看是要和我住一个院子，还是另外收拾一个小院出来？” “我，我们住一个院子就行，就住一晚，不用弄得太麻烦。” “你明天和川哥他们一起回去？要不要多待几天？浩哲好几个朋友是农业大学的，可以弄点种植养殖方面的材料。 你之前不是也想试着做一批轻便的新农具吗？也可以找浩哲谈谈。” “我...我们再商量下，晚上告诉你。” “行，那我们先收拾房间。”苏致宇把人带到房间里，当初觉得回来住这套房子，就是喜欢它面积大、房间多。 他去厨房找来几条抹布、扫帚、地拖，把包子交给刘悦带着，几个大人都开始打扫。 郑北川夫妻俩被安排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卧，正在房间里收拾。 “媳妇，你要不多在这边住几天？可以和小哥探讨探讨，津市那边我们都不熟悉，能帮上忙的地方真不多。 阿宇这几天休假，他带你到处走走也方便。” 黎念楠刚听到哥哥说就有点心动，“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带着刘意小悦坐火车回去就行，待会先去买火车票。” “我们待会问问刘意和小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京市多住两三天。 明天苏致宇先把黎念楠母子送过去二伯母家里找苏浩哲，下午他再开车把郑北川和刘意刘悦送回津市，顺带帮小宝从家里带点资料过来京市。 第84章 兄妹聚会 下午大堂哥苏宏靖开车，带着媳妇孩子和小堂弟苏浩哲到了约好的地点。本来他媳妇是不打算来的，但想到就小宝和一个邻家妹妹两个小女生，他把媳妇也劝着一起来了。 黎念楠他们提前在家里泡发了一些干货，等爬完长城以后回家做饭。 苏子骞再次见到黎念楠，比昨天态度热情了不只一星半点，姑姑送的东西他可太太太喜欢了，他乖巧地叫了一圈人，就黏在黎念楠旁边。 苏浩哲专门跟朋友借了相机，给妹妹拍照，他们今天特意选了一段比较平缓的野长城，人少景美难度低。 冉芸基本都走在黎念楠旁边，偶尔还要黎念楠拉她一把，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太理解丈夫，为什么还没见面就好几次花人情费力气给小宝帮忙，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才21岁的堂妹，既是妈妈，又是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负责人，刚不小心摸到小宝的手，再想到自己和表妹，她是由衷欣赏和佩服小宝的，也答应帮她找厂里要化肥。 两辆车回到苏家四合院，大家觉得就在家里吃饭，顺便聊一下接下来两三天的安排。 “大哥，你开车去一趟胖叔家里，取一只烤鸭、一只烧鸡？我昨天跟他说了的，再去供销社买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这是钱票。” 苏致宇昨晚就给胖叔打了电话订货了，胖叔是苏远的好友，也是退役军人，当了几年国营饭店大厨就退下来了，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做做美食，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可以私下里让他帮忙做烤鸭。 “行，阿芸我们俩过去吧，子骞留在家里和包子玩就行。”苏宏靖看着旁边跟包子、刘悦玩得正高兴的儿子，知道暂时是带不走的。 他也没要苏致宇的钱票，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他这大哥还是可以的。 苏致宇泡了茶，拆了两包南约食坊的小鱼干、杏干，几个大人围在一起说着这几天的安排。 黎念楠这才知道小哥是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的高材生，去年大学毕业了，现在留校做辅导员，也跟他导师进了实验室做助理研究员。 她马上拉着刘意翻开他们俩的笔记本，就之前还没来得及实现的一些农业工具器械改进想法，和小哥讨论。 郑北川看他们三个聊得高兴，默默去了厨房看早上泡发的干货，先把干鲍、干海参、冬菇焖上，紫菜海米蚝豉瑶柱汤也煲上。 苏致宇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厨房和郑北川聊天。 “川哥，津市海军适应得怎么样？有刺头吗？” “还应付得过来，现在哪个部队没有点刺头，你回京市是在哪个部队？” “京市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回头我把地址写给小宝。” “离家里远吗？平时住部队还是回家？” “那肯定还是住部队宿舍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放假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就行了。” 苏宏靖和冉芸提着肉菜进来的时候，客厅的三人还聊得专心，冉芸接过丈夫手里的肉菜去了厨房，让苏宏靖陪着弟弟妹妹聊天。 “阿宇，小郑，我来吧，还准备做什么菜？”冉芸把肉菜放到厨房的案桌上，问着今天的菜色。 “大嫂，我们俩来就好，难得有机会让大哥大嫂尝尝我们的手艺。”苏致宇把烤鸭拿到砧板上，准备片鸭肉，他虽然厨艺一般，但刀工还是可以的。 “行行行，你们俩来，小宝他们几个聊什么呢？我刚进去看到他们聊得专心的哟。”冉芸看他们俩这架势，只好整理着蔬菜，去帮忙洗个菜。 “聊小宝种田的事情，她有些农具改进的想法，刚好和浩哲聊得上，我看啊，后面这两三天小宝得天天过去找浩哲。” 苏致宇又不爽了，现在一家人都随他叫小宝也就算了，还来了个苏浩哲和自己抢妹妹。 “这不挺好的吗，你是不知道，小宝下沙一号上报纸的时候，我们单位领导都是激动得很，她当时还是没怎么使用化肥的产量，要是用了合适的化肥，那产量估计还能涨一涨。” 下沙一号登报那会，她还不知道黎念楠是苏家人，同事们也是议论纷纷、十分推崇。 “大嫂你都这么说了，能不能从你们厂里给小宝搞点化肥？” “搞，必须搞，我上班就跟领导申请，看小宝那边需要什么化肥，上面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黎念楠终于想起来要做饭了，她走到厨房，把哥哥和大嫂都赶回去客厅里坐着，她来接手厨房的事情。 她看着厨房里的菜，加上烤鸭、烧鸡，这荤菜就差不多够了，她捞了两只焖鲍鱼，切片炒芹菜胡萝卜，再炒一个醋溜包菜，齐活，开饭！ “小宝，明天你们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前门广场升国旗仪式？”苏浩哲眼明手快地把烤鸭腿夹到黎念楠碗里。 “我们明天早上要去钢铁厂拜访个叔叔，下午哥哥开车送阿川和刘意小悦回津市，升旗是几点钟？” “一般是六点，我们最好是五点半之前就到那边，不然没有好位置了。” “这次还是先不去了吧，包子还太小，等过两年有机会再一起去好了。”黎念楠是想去的，但包子肯定起不来，下次再说。 “那你们明天中午回爷爷家吃饭不？我这相机还有好些底片，明天跟爷爷奶奶拍几张合照，我尽快送去洗照片。” “可以啊，那我们明天过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小哥，要不你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钢铁厂？正好谈谈刚刚说的手摇式剥壳机。” “可以啊，我明天直接去钢铁厂门口等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先把刘意和小悦送过去京大，再送你们过去钢铁厂，九点在钢铁厂门口见，行吧？” 苏致宇算了下这边到京大和钢铁厂的距离，应该还行。 “可以的，谢谢苏大哥，我和小悦明天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我们中午一点多去苏爷爷家找你们行吗？” 刘意准备明天去京大拜访完江叔后，去买点京市特产，也看看京市的副食品市场。 “可以，那待会你们收拾好行李，明天直接放到车上。” 等几人商量好时间，苏宏靖才开口问黎念楠。 “小宝，你们去钢铁厂是去拜访之前跟我联系的申叔？” “是的，大哥，申叔是我爸，就是我养父，以前的同事，在苏市和穹省都很照顾我。” “是该去拜访一下，以后要是申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让他直接联系我们。”苏宏靖想着，待会得回家拿点东西让苏浩哲明天送给申叔。 “大哥，我...方便问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黎念楠看到苏家人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看大哥很厉害的感觉，之前也帮过我好几次了，就想着问问，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宇，你这哥哥做得不称职啊，连家里人工作都没给小宝说的吗？”苏宏靖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说了苏致宇一句。 “那我还不是怕一下子吓到小宝嘛。”苏致宇之前确实有意隐瞒家里的背景，怕小宝和川哥心里有负担。 “小宝，川哥，我来隆重介绍。大哥呢，是目前最年轻的京市市长秘书，京市人脉比较广。 大嫂是化肥厂人事部主任，大伯父是京市劳动局局长。” “三个，我家的我自己来。”苏浩哲抢着下一个发言。 “小宝，川哥，我爸就是你们二伯父，五年前出任务殉职了，我妈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我哥苏浩修27岁排行第二，是特警队队长，时不时就要出远门执行任务，工作比较忙。 我呢，今年22岁，去年大学毕业，现在留校在理工大学做辅导员，兼我老师的物理研究室研究助理。” “小宝，二伯家这俩都还是单身人士，有合适的女同志可以给二哥介绍介绍。”苏致宇补充着。 “三哥，你和我哥那是半斤八两。”这人，趁着他哥不在就老实欺负他们家。 “还有姑姑家，姑父是京市百货公司的副总，姑姑和大伯母都是不上班照顾家里的。 雪柔现在是京市日报的实习记者，比你大几个月，表弟欧乐安今年读高二。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没有了，我先消化一下。”黎念楠和郑北川这一下子是有点懵了，信息量有点大，也超乎他们的想象。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用一下子让小宝他们知道这些，后面多来几次京市，大家熟悉了就好。”苏致宇看着妹妹和妹夫略显呆滞的神色，就知道被他们家吓到了。 “没错，以后有机会多来京市玩就好了，津市离这边也近，以后我们过去看小宝也方便些。”冉芸看着小夫妻俩的神色不对，立马说上几句岔开话题。 “对啊，小宝，我还想下次有机会过去津市，亲眼看看你和刘意的下沙二号基地呢，欢迎吗？”苏浩哲也在旁边打哈哈。 “欢迎，必须欢迎，就是我们那边条件没这么好，你们不介意就行。”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农民出身啊。” 众人吃过晚饭散了以后，黎念楠给刘意拿了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糖票、工业票，让他收着以备明天不时之需。 苏宏靖直接开车回家，和冉芸商量过，从家里拿了一瓶茅台、一罐麦乳精、两个午餐肉罐头、两个黄桃罐头，给苏浩哲带回去，明天以拜访的名义送给申叔。 第85章 京市钢铁厂 苏致宇把刘意和刘悦送到京大以后，开车到京市钢铁厂门口等苏浩哲。 “小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黎念楠看见苏浩哲提着一大兜东西，好奇地问着。 “三哥、川哥、小宝早上好，这有些是大哥昨晚托我带的，有些是我妈准备的，都是给申叔带的，感谢申叔之前对小宝的照顾。” 黎念楠也是无语，看来她还得慢慢适应苏家这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 苏致宇给门卫递了根烟，问了申书骏的宿舍，带着人走到职工房3楼302，敲了门。 “楠楠，阿川，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位是？”申书骏过来开门，看到来人很是惊喜。 “申叔，这是我哥哥苏致宇，这是我四堂哥苏浩哲，这两天过来京市玩，就想过来看看你。” “哎，楠楠有心了，进来坐。” 苏家兄弟俩乖乖叫了人，就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到桌上，苏致宇提着的是黎念楠准备的穹省和津市特产。 申书骏给众人倒了水，就把包子抱在怀里，听着小包子喊自己申爷爷，不认老都不行了啊。 “申叔，你回来京市这段时间，工作都还好吧？”这段时间黎念楠和黎父、申叔的来信、电话都少了些，具体也不太清楚现在情况。 “还行，刚开始那会还不大顺利，后面帮厂里解决了些问题，现在不锈钢也研制出来了，还在等进一步的试验和使用验证。” 听到不锈钢，苏浩哲眼睛亮了。“申叔，京市钢铁厂这边已经研发出来不锈钢了？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精度钢？” “小伙子对这方面有研究？”一般人可说不出精度钢这几个字啊。 “申叔，小哥是机械工程专业的大学生，现在也是理工大学的研究助理。”黎念楠给申书骏介绍。 “这样啊，暂时只能做到较高精度，高级精度的指标还不稳定。你们是有什么项目需要用不锈钢吗？” “不是，就是前段时间看过一些国外的钢材资料，要是不锈钢能尽快用于我们造船、建筑、电力、食品加工等工业和生活领域，那会方便很多。” “暂时我们的试验项目是轮船和汽车的一些配件，小范围实验。” “小哥，你看我们昨天说的脱壳机，可以用不锈钢做里面的钢刀吗？” 黎念楠听到不锈钢也是很开心，以后一些食品相关用上不锈钢工具，清洁方面会简单很多。 “那必须可以，就是不知道申叔这边的材料，我们能不能搞到？” “具体是什么样的脱壳机？体积大的话怕是还不行，现在这不锈钢厂里盯得紧。” “不大，就是两个家用小型的，手摇的款式，申叔，我还会在京市待两天，下次我和小哥把图纸带过来。” 申书骏又关心地问了郑北川和黎念楠现在津市的工作和生活。 得知他们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建好了，房间都垒了火炕，他很是心动，表示有机会过去小住几天。 —————— 刘意带着刘悦在京大职工楼拜访了父亲的好友江语堂，也认识江家姐弟。 说起来刘意小时候还经常跟在江家小弟江忆鑫后面跑，这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从京大出来，兄妹俩到了附近的供销社。 刘悦看着货架上和津市那边差不多的东西，“哥，我们要买什么吗？这些和津市那边的也差不多啊。” 刘意凑近妹妹，小声地说，“买点特产，你仔细看糖果饼干之类的价格，我看其他产品，我们记下来回头看南约的产品能不能供应到这边来。” 刘悦听懂了，“好的，哥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年货礼盒这生意是必须要做的，大学教职工那边他准备回去再问问江忆鑫愿不愿意合作。 刘意买了两盒驴打滚、糖耳朵，京八件他小时候是吃过的，好看是好看，但要说多好吃，他倒是觉得不如鱿鱼丝和小鱼干。 “哥，我们小时候就是在这边生活的吗？”刘悦是不太记得在京市生活过的。 “嗯，爸爸妈妈以前是江叔的同事，我们家小时候也是住在京大的职工楼的。” “爸爸妈妈真厉害。” “小悦，你喜欢京市这样的生活吗？” “京市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像江叔、霜姐、鑫哥这样，住在楼房，出入有自行车，在城里上班的生活。” 刘意当初是自己做的决定，要回到村里，跟着黎念楠学习农业研究和副食品工作，从来没问过妹妹的意见，现在妹妹也11岁上五年级，对外面的生活也长了见识，是该和妹妹商量的。 “这个啊，以后再说吧，我觉得村里就挺好的，现在董哥柯姐、毛二婶、毛泰哥也很照顾我们。 学校老师虽然比不上城里的，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跳级的，这样就能早点和你一起赚钱养家。” 对京市的生活，刘悦更多的是好奇，要说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村里，房子也大，很多东西还不要票，哥哥压力会小一些。 “你还小，不着急，赚钱养家这事哥哥来就行，再过几个月，南约食坊的分红就发下来了，我们家里有钱的，你乖乖读书就行，有空了 多帮忙带带包子。” “嗯嗯，我知道的。” 兄妹俩又去了百货公司，想着刘悦没吃过，他还是用攒了很久的糕点票，买了两盒京八件，然后早早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去了苏爷爷家。 —————— 黎念楠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吃午饭，吃过饭后就忙着给郑北川收拾行李，苏浩哲拉着大家各种拍照。 刘意和刘悦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他把一盒京八件、一份驴打滚、一份糖耳朵放到桌上，感谢苏爷爷苏奶奶这两天的照顾。 苏奶奶笑呵呵地接下了，这兄妹俩的事情她也听小宝说过了，是个可怜的，但胜在两人都聪明懂事。 “浩哲哥，我想问问京市这边过年过节，单位一般发什么年礼？”刘意也不好专门记下来，趁着大家在吃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黎念楠脑光一闪，对对对！刘意这可是问得太太太对了。 “小哥，你等我下，我去拿本子！先别说啊。”黎念楠赶紧止住了苏浩哲正要开口说的话，去旁边翻小包拿本子。 刘意看见黎念楠的动作，也找苏奶奶借了纸笔。 苏家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郑北川这时候也是看懂了，这才跟他们解释下沙年货礼盒的事情。 行吧，这是苏奶奶和苏浩哲熟得很，家里人这么多工作单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足够了。 黎念楠和刘意心满意足的盖上笔记本。明年是2月过年，时间上倒是比较充裕。 而且这边冬天来得早，他们年前能抽出更多时间来准备南约年货礼盒。 第86章 京市逛街 送走了郑北川、刘意、刘悦以后，黎念楠受到刘意的启发，把包子留在家里让苏奶奶帮忙照看一会，她拉着苏浩哲去了京市供销社、糕点店、百货公司。 第一轮光看不买，纯属了解行情，她也拉着小哥问哪些最受欢迎，哪些小孩最喜欢吃。 走向百货公司的路上，苏浩哲好奇地问。 “小宝，你们之前的年货礼盒都有什么东西啊？很受欢迎？” “这几年每年都不一样，经典的是蘑菇酱、多口味烤鱿鱼、多口味小鱼干。 还有果干芒果干菠萝蜜干龙眼干等等，油炸零食像猫耳朵、炸芋条，烘焙类的海苔、米饼。 哦，还有糖果坚果类，椰子糖、葵花籽，还挺多的。” “这么多东西啊，贵吗？” “贵不了，穹省和阳省可不像这边这么富庶，一般就是6元、8元、10元这样，也不是刚我说的都会有，一般十样八样是有点，然后重量和包装会有区别。” “到时候你们年货礼盒出来了，帮小哥买几份呗？” “可以啊，到时定下来了，我给家里先寄几份，你们要另外下单的话，给我发电报就行。 啧，今年啊，我估计能拿到下沙礼盒、南约礼盒、东北礼盒，你们到时看喜欢哪种。” “都是你和刘意的想法？” “那肯定不是，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我和刘意最多就是给点意见，干活的还是大家。” “小宝真厉害！”苏浩哲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明明比自己小，这又是结婚生子，又是下沙一号，还能折腾出来副食厂，真骄傲啊，但又有些心疼。 “小哥你们也很厉害啊，二哥、大哥、我哥、大家都很厉害，我以后还指望你们罩着我呢。” “嗯，以后哥哥们罩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们说，二哥三哥联系不太方便，我和大哥还是比较方便的。 也可以直接联系我妈他们，不用觉得有负担。” “嗯，知道的，谢谢小哥。”说是小哥，但黎念楠有时候觉得小哥更像阿槿，是弟弟，不过这话还是不用跟小哥说的。 开始逛第二圈的时候，黎念楠开始买买买的模式，给阿槿的、黎父的、郑家的、苏母的、下沙食品厂的，买了一些比较耐放的，直接去邮局打包寄走。 带回津市家属院和南约村的，临走那天再过来买，这一下子又把手里的糕点票、糖票用得差不多了，回去得找哥哥和小哥换一些才行。 —————— 3号家里人都该上班上学了，苏家就剩下苏爷爷苏奶奶还有苏致宇兄妹和小包子，苏致宇也不折腾，就带着妹妹和包子住在爷爷家，毕竟要陪妹妹到处去，还是住在市区方便些。 黎念楠这次也没时间去逛什么景区，景区就摆在那，以后有机会什么时候逛都可以，但津市地里的作物、东北的坚果马上就要成熟了。 她得抓紧时间和小哥把榨汁机、脱壳机，可以的话她还想找申叔做几个不锈钢模具做糖果和烘焙用。 苏致宇看妹妹忙得飞起，把她送到理工大学找小弟以后，他也去了农机所找发小，看有什么资料机器是妹妹能用得上的。 “阿宇，你妹妹真找回来了？”发小罗杰把苏致宇领到农机所仓库，才开口问。 “嗯，找回来了。你这里有脱壳机吗？” “有啊，这就是，可以脱麦子和大米。”罗杰把他带到一个脱粒机前面。 “怎么不把妹妹带出来见见？话说你这次回来也没和大家聚聚，要不把妹妹带出来和大家见一见？” “她忙得很，我这几天就是给她当司机。”苏致宇仔细看了脱粒机一圈，他其实也不太懂，但这个看着有点大了，看来得抽空把小宝带过来。 “妹妹是做什么工作的？” “农业研究，还有些副食品，我这不是过来帮着她找资料和机器嘛。有那种小型一点，可以给葵花籽、花生、核桃脱壳的机器吗？” “没有，国外倒是有几款，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妹妹倒是和我这行业有点关系啊，改天带出来认识下呗。” “滚，别一口一个妹妹，那是我妹妹，她结婚了，你别想。”苏致宇认识罗杰十几年，知道这人嘴上爱乱说话，人还是靠谱的。 “我想什么了，那把咱妹婿也一起叫出来呗，这不是听你念叨了十几年的妹妹，终于找回来了想认识下嘛，不是你表妹那娇滴滴的类型吧？” “那肯定不是，我妹比欧雪柔好太多。我今晚问问她，妹夫是津市海军，已经回去上班了。” 傍晚回家的时候，苏致宇给黎念楠带了一些从农机所复印的，关于脱粒机、脱壳机的材料，顺势跟她说了发小想见见她的想法。 苏浩哲这几天跟导师打了招呼，会分出半天时间跟妹妹研究脱壳机，也住在苏爷爷家。 他拿过苏致宇带回来的资料，看到米国一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比现在他们用的卧式脱壳机尺寸要小很多。 虽然都是利用手摇式的人工动力，如果能做成直立锥滚筒式，那确实方便需要，也可以推广应用到很多地方。 “小宝，你看这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如果能做出来，是不是比较符合你的需求？” 黎念楠凑过去认真看着资料和上面黑白照片，无需电源，体积小、操作和维护方便，仅转动把手就能实现剥壳、筛选和分离等功能，就这几个优点，她就觉得大有可为。 “小哥，这你有办法搞到图纸吗，我们到时拿过去看申叔那边能不能做出来？” “我明天带过去给我导师看看，如果能拿到国内那种卧式手摇脱壳机图纸，这个我还是有把握能改进很快画出来的。” 苏致宇看两人这是又研究上了，摇了摇头，他走到厨房帮忙，晚点再跟她说发小想见面的事情。 苏浩哲拜托导师帮忙找卧式脱壳机的图纸，还没有消息，至少要等上几天，黎念楠知道这事没办法一下子做成，又转向养殖方面。 通过苏浩哲的同学，黎念楠混进了农业大学的图书馆，开始疯狂抄资料。 苏致宇兄弟俩得知以后，让她把图书借出来，他带她去找发小复印材料。所以，黎念楠还是和罗杰见面了。 第87章 结识新朋友 黎念楠被带到农机所的那天，就和罗杰约好了隔天晚上他们找几个朋友到苏爷爷家小聚。 这两天该忙活的也差不多了，聚会这天的下午，黎念楠都带着苏致宇和秀婶准备吃的。 卤煮、海鲜干货盆菜、炸鸡、炸丸子、炸茄盒、炸麻花、蚝烙、鱿鱼排骨山药汤、西红柿炒鸡蛋、上汤小白菜，黎念楠把这两年练出来的手艺全发挥了出来。 今天是小辈局，黎念楠提前给大伯家、二伯母家、姑姑家提前包了一些炸货、卤煮盆菜也盛了一饭盒，让哥哥先给大伯家、姑姑家送过去。 苏致宇送完菜就去接人，先去了钢铁厂接申叔、再去大哥家里接大嫂和子骞，其他人他就不管了。 “小宝，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苏浩哲带着导师牧楼、农业大学朋友曹永堂先回到苏家小院。 “牧教授好、曹哥好，先坐会，喝杯茶，等其他人过来了马上开饭。” 黎念楠问了好，都是这两天见过的人。 曹永堂读书期间是来过几次苏家的，也认识苏爷爷苏奶奶，帮着给双方介绍就拉着牧教授坐下。 黎念楠把苏浩哲拉到厨房，让他帮忙上茶、上前菜和零食，苏浩哲没忍住上手拿了一个丸子就丢进嘴里。 “撕~真烫。”但确实好吃，之前就听三哥说过妹妹手艺好，确实不错，比他妈做的饭菜好吃多了。 “行了，赶紧端进去吧，好好招待牧教授。”黎念楠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上门的是苏致宇的几个发小，她只见过罗杰，倒时苏浩哲全都认识。 “小宝，这都是三哥的发小，罗杰哥你见过的。 旁边是崔立森 森哥，现在在铁道部工作。 然后是蒙明义 明哥，他家也是陆军大院的，现在转业在纺织厂上班。” “杰哥好、森哥好、明哥好，我是黎念楠，我哥刚出去一会，你们先进去坐会。”黎念楠示意让苏浩哲赶紧领人进去。 崔立森和蒙明义都属于外表有棱角浑身正气的形象，一看就是有军政背景的人，这种人黎念楠倒是觉得比较亲近。 “对对对，哥哥们进去吧，我们坐会等三哥回来。” 罗杰看出苏家妹妹不自在，搂着两发小过去客厅，给苏爷爷苏奶奶问好，苏致宇这几年不在京市，他们也好久没来过苏家了。 黎念楠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和秀婶开始盛菜，十二三个大人，挤一挤围坐一张大圆桌。 菜还没上完，苏致宇就带着申书骏、冉芸、苏子骞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打汽水。 “大嫂，大哥不过来吗？”黎念楠看就缺大哥了。 “他待会下班就过来，我们先吃不用等他。”冉芸也只认识几个人，抱着儿子坐到苏奶奶旁边。 苏致宇则是引着申叔做到苏爷爷旁边，给双方做了介绍，苏爷爷苏奶奶就开始不断问着黎念楠小时候的事情。 申书骏挑些能说的说了，也不想说些太惨的惹两位老人心疼，楠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众人都差不多坐下以后，黎念楠在厨房给秀婶留了一些饭菜，又单独用大碗盛了些卤煮盆菜温在小锅里，待会再给大哥炒个青菜就行。 “行了，人也到齐了，我这老头子代表苏家谢谢大家对小宝的照顾，也希望各位以后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小宝，大家起筷吧。” 苏爷爷起筷，夹了一块卤肉到碗里。 “苏爷爷放心，阿宇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哥哥们就是。”罗杰就差拍胸口了。 “对，小宝，你不用跟他们几个客气，都是你哥几十年的兄弟。” “嗯，知道，哥哥们多吃点，我给大哥留了菜的。” 众人吃得高兴，苏爷爷苏奶奶吃饭就先下桌到客厅那边煮山楂茶，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苏宏靖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子骞和包子已经在地上玩了。 “大哥，你回来啦？吃饭了吗？”苏浩哲坐在门边，第一个看到大哥。 “还没，你们这是吃好了？” “差不多了，小宝说给你留了菜，我去厨房拿，你先坐会。”说着苏浩哲准备起身。 冉芸也看到丈夫回来了，她率先起身，让小堂弟继续和大家聊，她去厨房。 黎念楠见大嫂去了厨房，也起身去了厨房，让他们这一帮男的聚一聚聊一聊。 “大嫂，大哥平时也这么晚下班的吗？”黎念楠烧开水，给大哥煮河粉。 “偶尔吧，年底这两三个月他事情比较多。我来就好，你跟他们多聊聊。” “没事，那一帮男的，让他们聚一聚。大嫂，再炒个生菜可以吗？大哥够吃吗？” “够了，他晚上吃得不多。”冉芸接过她手里的生菜，拿过去洗。 两人一个人端着热好的肉菜，一个人端着一锅生菜河粉，放到苏宏靖面前。 苏宏靖笑着跟两人道谢，要不是小宝津市那边还有个下沙二号，他真想劝小宝就留在京市。 众人都回去以后，苏宏靖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把申书骏和牧楼两位长辈送回去，其他年轻人就三两结伴回去了。 苏致宇看着一下子空落落的客厅，包子已经在木沙发上睡着了。 “是不是太闹了？他们没恶意，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点激动。”苏致宇帮着收拾碗筷。 “没事，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哥哥和小哥的朋友。我还得谢谢你和小哥介绍朋友给我认识呢。”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以后我放假了，就去津市看你，或者接你们过来住两天。 明天早上我们给爸打个电话，下午送你回京市？真不考虑多住几天？” “不了，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要安排呢，过年我们再商量怎么安排？”黎念楠捧着脏碗筷走向厨房。 苏致宇也捧着脏碗跟在后面，“你们今年计划是在哪里过年啊？” “还不知道呢，阿川月份休了探亲假，过年不一定能回东北，但是爹娘那边要不要过来过年还不知道呢。 还有我养父那边，我今年还挺想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早结婚呢？！！”苏致宇没忍住终于问出口，虽然包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也太多人和他抢妹妹了！！！ “哥啊，要不你也趁早结个婚？”黎念楠把洗碗的位置让给他，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妹啊，我这有空还能帮你带带包子，你可别陷害我。”苏致宇也没让秀婶帮忙，老老实实地洗碗。 “这跟结婚不冲突啊，家里就子骞一个小孩子，平时确实有点冷清了。” 黎念楠以前对婚姻和孩子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但这两年有郑北川陪着，倒是觉得早些结婚也挺不错的。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等我哪天遇到了，我自然就会想结婚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这些，留着爸妈管。明天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嘛？我想买点东西带回津市。” “行，早上给爸打完电话就可以去了，下午早点送你们回去，回去就早点休息。” “好嘞。” 原来这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感觉，这几天小哥也经常陪着自己，但她觉得小哥更像是弟弟，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这感觉，还不错！ 第88章 回津市 苏致宇把黎念楠和包子带到老爷子的书房，给苏远单位打电话。 “楠楠，在京市住得怎么样？有去过你妈那个院子了吗？” “爸爸，去过了，都挺好的，爷爷奶奶和大家对我们都很好。” 黎念楠逗着站在书桌上的包子，让他叫姥爷。 “姥爷~” “哎，包子，最近乖不乖啊？京市好玩吗？” “包子乖~想爸爸~” “阿川没跟你们一起去京市？” “来了，他前两天先回去上班了，我和包子在爷爷家里多住了两天。” 苏致宇看父女俩聊家常聊得高兴，“爸，妈呢？你们今年回京市过年吗？” “你妈进项目组了，在实验基地，我们尽量申请假期，看今年能不能回去过年。你到时是住部队宿舍还是家里？” “住部队宿舍，放假回家里住。” “行，回头我联系老汤，看能不能搞一辆快淘汰的军车，过年回去就帮你检修好。” “爸，谁是老汤？需要我提前打招呼吗？” “不用，你不认识，就是京市陆军的后勤汤震廷，以前是你爷爷手下的兵，我跟他联系就行。” 黎念楠听到苏远有渠道搞到二手军车，也想给郑北川添置一辆。 “爸，办一辆二手军车要多少钱啊？” “一两千吧，我还没办过二手军车，阳省的这艘快艇是一千出头。”后面苏致宇回京前，快艇原价转给下沙食品厂了。 黎念楠算着自己手里的钱，两千还是能拿出来的，过年前下沙那边还会有分红。 “爸，你问汤叔的时候，能帮我也问一辆二手军车吗？” “楠楠你会开车？” “我可以学，先给阿川开，能在津市开吧？” “应该可以，我到时候一起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们。” “爸，我和阿川的车，我到时把钱给你，这钱必须由我们自己出哦。” “行，车的钱你们出，但维修和翻新的费用和工作，我来负责，这总可以吧？” “好的，谢谢爸爸。” 苏远挂断电话以后，苏致宇才有机会问黎念楠，“小宝，一两千的钱，需要哥哥支援点吗？” “不用，你的钱留着娶老婆用，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我都有分红的，年底会有进账。” “是是是，咱家小宝就是厉害。走吧，是不是要出去买点特产？” “嗯嗯，要买的。”黎念楠把包子抱到地上，“包子，舅舅要带妈妈出去买好吃的，没有手抱着包子，你待在家里等我们好吗？” “要好吃~” “对，买好吃的，回来包子就可以吃了，包子跟太姥姥在家可以吗？” “好，跟太姥姥~” 吃过午饭，苏奶奶带着秀婶大包小包地把车尾箱塞满，才答应让黎念楠回津市。 临上车前，苏致宇递给了黎念楠两个小方盒，“给，送给你和川哥。” “什么呀？”黎念楠接过来打开，“怎么想到给我们手表？” “这不是看你们俩平时没怎么带手表嘛，川哥那只是大伯父几年前送我的，没戴过的，你这只是我在阳省买的，收着吧。” “好，谢谢哥。”黎念楠这几天收了苏家人各种红包礼物，也不差亲哥的了。 回去以后她给大家多准备点好吃的寄过来，除了吃的，她也想不到别的苏家人喜欢她又能做到的。 黎念楠是四点多到的南约村，把工作相关的材料、种子、给村里带的特产都放到下沙二号小院，又去地里找刘意和毛二婶了解最近的工作进度。 苏致宇抱着包子跟在她后面，看着妹妹无缝连接工作，不能说一声不服气啊。 黎念楠把给村里人的东西放下，让刘意趁新鲜晚上转交给村长和南约食坊的员工。 回到家属院，苏致宇带着包子在家，黎念楠给杜家和侯家送京市特产，被大着肚子的龚姐拉着念叨军工厂的情况。 “龚姐，你这是几个月了呀？” “五个多月了，楠楠你知道吗，军工厂的厂长换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3号新厂长刚入职，听说是退役军人，这几天还在办交接。” “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换厂长吗？”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那孔厂长这两个多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我说啊，厂里出的东西还没有南约食坊的好吃。” “味道确实一般。” “是吧，楠楠，南约食坊那边的鱿鱼丝现在每天限购每人每天最多买两斤，你能帮我买个五六斤吗？我想给家里寄过去。” “可以啊，龚姐你要买什么口味的？我明天过去问问，这两天下班就带回来给你。” “原味、烧烤味各来三斤吧，我进去拿钱给你。” “不着急，我买到了再给钱就行。” “行，麻烦楠楠了，我想着家里入冬之前多寄点东西回去。” “龚姐老家是哪里的呀？” “宁省洪市的，那边冬天吃菜太难了。” “宁省洪市？那边是不是有个陆军军营？” “对啊，513部队，怎么？你有认识人在那边？” “我弟弟，黎念槿，就在513部队，新兵过去一年多了。” “哎呀，真的啊，那可真有缘分啊，就是那边条件比这边差多了，你们怎么不把他搞过来这边啊？” “我们家不搞特殊，龚姐，我刚回来，家里还等着收拾，过两天我们再好好聊哈。” “行，麻烦楠楠了。” 郑北川是在军营食堂吃过晚饭才回到家里，看到门口停着的小汽车就知道媳妇孩子回家了。 跟大舅子打了招呼，郑北川抱了儿子就往厨房走。 “包子，想没想爸爸？” “想爸爸~” “爸爸也想包子了。”郑北川亲了亲包子不见消瘦的小肥脸。 郑北川这几天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守在家里，晚上回到家里总觉得空落落。 知道媳妇孩子是在娘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总是忍不住想他们在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心心念念想要跟爸爸一起睡的包子小朋友，再一次被抱到舅舅的床上。 黎念楠洗漱过后，把苏致宇送的两只手表拿给郑北川看。 “阿川，这是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就收下吧。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母二伯母姑姑的红包有差不多1000块钱。” “这么多吗？” “嗯，我们第一次上门，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多给家里人寄些好吃好玩的。” “念念，我...”郑北川越发觉得自己高攀了，他现在工资还不到100元，媳妇娘家一出手就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资。 “阿川，我们才是要过一辈子的革命伴侣，之前我也没想过亲生父母是这样的条件，但我们结婚有包子是在爸爸妈妈上门以前就，发生并且决定了的事情。 阿川，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吗？我们跟苏家可能一年就见那么一次面，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吧？” 早在京市前两天，黎念楠就注意到郑北川的不自在，说实话，她也没有很自在，只是她也确实感受到苏家人是真心疼爱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抱歉，如果我们没结婚的话，念念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京市，过上像欧家表妹那样的生活。” 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仰头看着天花，避开和她的眼神对接。 “没有如果，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苏致宇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到京市呢？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一个人挂在农业局名下，老老实实当一个编外农业研究员。 没有老公，没有包子，没有下沙食品厂，可能甚至也不会有下沙一号下沙二号。 郑北川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对我很不公平哦。” 黎念楠抬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知道了，念念，我只是，想要爱你，希望给你和包子，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就很好了，阿川，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不管有没有苏家，我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 郑北川安静了，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摸着媳妇的手背。 “嗯，知道了，听念念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 “嗯，乖，最喜欢我家郑先生了。” 黎念楠亲了上去，学着他以前亲吻她的方式，温柔缠绵地亲吻着，试图透过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郑北川感受到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仿佛刚刚那个略显不安脆弱的郑北川不曾存在过。 第89章 新厂长上门 苏致宇在津市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刘意兄妹俩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 下沙二号的番茄和豆角已经成熟了一批，番茄做了番茄酱、番茄调味粉，豆角晒了干豆角、腌豆角。 一部分留家里吃，大部分放到南约食坊出售，南约食坊也不占分成，义务帮下沙二号基地销售。 干豆角不是简单的焯水晒干，长豆角洗干净后，淡盐水焯水、过凉白开提升口感。 挂到阳光下直晒豆角的绿色消失，外形干瘪，手感柔韧。 将豆角收回来，放到蒸屉上，大火蒸十五分钟，这样豆角才会更加有韧性，最后再挂起来彻底晒干。 腌豆角做了3陶罐正常不辣的，3陶罐微辣，天气开始冷了，要等半个月以上，到时先送一批到南约食坊看食客口味反馈。 番茄酱由于没有太多合适的玻璃罐，做法也简单，目前只做了一批自家吃以及南村食坊寄售。 番茄粉中间多了一道烤制的工艺，耗时比较长，但比较耐放，用起来也方便，他们这批采收的番茄大部分做了番茄粉。 这次黎念楠把制作方法留给下沙二号，给陈立顺寄了番茄粉的样品、以及番茄口味的鱼干、麻花，如果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有需要的话，可以向下沙二号基地采购番茄粉。 10月底，黎念楠和刘意在南约村委和薛衡通电话，商量东北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的情况。 “衡子，下沙一号可以安排采收了，你采收以后把重量记下来，我们折算下亩产量。 稻谷你和爹、薛叔商量，看明年计划种多大面积的下沙一号需要留多少稻种。” “好的，我记住了，嫂子。蘑菇房没有什么问题，已经收好几茬了，席同志也来过几次，她的意思是农业局会比较倾向跟我们村合作。” “村里的蘑菇现在是直接卖给供销社吗？” “没有，村里模仿南约食坊，也在镇上办了一个大白食坊，但是我们就只卖些山货、蔬果、零食，不设现场烹调。另外就是以山货厂本身向供销社供货。” “这样也不错，衡子，年货礼盒你知道吗？” “知道，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叔给我们家送过一盒。” “对，就是那个，既然村社食坊已经办起来了，村里可以仿照下沙的年货礼盒，准备一批在年前销售。 东北那边我不熟悉，你可以问下谁认识城市一些单位，上门拜访推销看能不能拿到单位的批量订单。” “明白了，嫂子，村里的年货礼盒定下来以后，你可以帮我们看下产品搭配和价格合不合适吗？” “可以，你稍微提前一些跟我说，11月就要定下来，12月中旬找单位和工厂推销签订购协议，然后根据订单量和你们准备在食坊销售的数量去安排生产和包装。” “明白了，还有试验大棚，目前是你们小院一个、我家一个，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野草莓、生菜、菠菜、小白菜、香菜小葱这些都有，你看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没有了，这些就挺好的，试验大棚就是以这些速生绿叶菜为主，到时候摘下来送到镇上食坊，一定一定要注意给菜筐保暖，别一出大棚就给冻住了。” “好的，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吗？” “差不多了，先这样吧，后面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薛衡的电话以后，黎念楠回头跟刘意说着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他们这边也是一定要做年货礼盒的。 车瑞祺过来南约村找黎念楠的时候，就是在村委找到的人，听着他们讲电话，他听了两句就先到外面等着了。 直到电话挂断以后，他听见他们在讨论南约村的年货礼盒，这才没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同志，你好，我是军工食品厂的厂长车瑞祺，现在方便和你聊聊吗？” 黎念楠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右额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一身旧军装洗得发白、身材高大板正，看着三十多岁。 她和刘意对视一眼，默契地暂停年货礼盒的话题。 “车厂长您好，这是我们的助理研究员刘意，我们过去下沙二号那边聊吧。” “刘同志你好。”车瑞祺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黎念楠和刘意的一些情况，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很是礼貌。 “车厂长您好。”对于车厂长的主动问好，刘意是很诧异的。 之前在家属院住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谁会主动跟他们兄妹俩打招呼，可能都觉得他们是楠楠姐带过来的拖油瓶，他才希望尽快搬出来。 两人收拾好笔记本，跟值班村委打了招呼，才带着人走回下沙二号。 把人带到待客厅，倒了茶水，“楠楠姐，那我先去地里看看，你们慢慢聊。” “黎同志，刘同志，我方便过去参观一下你们的下沙一号和其他作物吗？”车瑞祺也是想要从头到尾参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 “车厂长，我们还是先谈谈吧，稍后我再带你参观。”黎念楠现在还一头雾水，这军工厂厂长到时是来找自己干嘛的。 “行，那我们先谈谈。”等刘意出门以后，车瑞祺才正式说出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同志，我这次过来是代表军工副食厂邀请您担任厂里的产品顾问，这是我们拟的聘用协议，你看看？” 车瑞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放到黎念楠面前。 这做法，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车厂长是有备而来啊。 她拿起协议快速浏览，核心条款是每月基础工资20元，保证每周一天全天到厂里办公，协助解决产品生产、运作、销售等各方面的问题。 对于她研发制作的产品，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每季度结算一次。 行，基本是她提到过的条件，车厂长还算是有诚意的。 “车厂长之前有了解过我的做事方式吗？这次合作团里领导们知道吗？” “团里领导都是同意的，我也跟陈立顺同志通过几次电话，就黎同志对下沙食品厂的贡献、做事风格也有了初步了解，最后才拟了这份协议上门的。” “军工厂现在的产品有哪些？销售渠道和销售情况可以简单跟我说一下吗？” “一开始的鱿鱼丝、鱼饼、小鱼干还有在销售，但秋冬季原材料会比较少，还需要看怎么调整。 其次是桃酥、酥饼、绿豆糕、淮山糕这几样糕点。目前主要供货给供销社，整体销量不是很理想。” “车厂长知道一开始，我跟领导们提过向下沙食品厂支付使用费，按他们的方子学习制作鱿鱼丝和小鱼干吗？ 如果是车厂长的话，你愿意付费学习这个制作方法吗？” “我会同意付费使用方子。前段时候我有就这个事情重新跟陈立顺同志沟通，也已经购买了一批下沙食品厂的产品。但他那边还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黎念楠捏了捏笔杆，“关于协议上需要我每周坐班一天，目前有哪些比较迫切的问题需要我协助解决吗？” “首先是我们现有几款产品的改进，其次是我们想要和下沙食品厂付费学习的方子，希望你能协助推进，最后是研发新品。” “行，车厂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和家里人以及下沙那边沟通好，到时候再答复你。” “好，我两天后再来拜访，恳请黎同志考虑接受我们的邀请。” “我会好好考虑的，那我先带你去参观下这边的作物？” “好，有劳黎同志。” 车瑞祺倒是显得谦卑有礼，和那只胖鼎很是不一样，今晚回去让郑北川帮忙打听下情况，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90章 年货礼盒的忙碌 郑北川通过骆涛打听到军工厂最新情况，以及车瑞祺风评，他认为至少目前这厂长是没什么问题，不会像那只鼎他们只会画饼。 于是，这天黎念楠、刘意、车瑞祺、毛村长、董瑞聚集到下沙二号接待室就三方合作及年货礼盒讨论。 桌上摆放了目前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可以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 “各位，我决定接受军工厂的合作协议，从11月起我每周二会在军工厂办公，刘意会继续在下沙二号基地工作，麻烦车厂长帮我安排一个工位。” 刘意和车瑞祺应好以后，黎念楠才继续会议。 “关于年货礼盒，我建议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合作，利用双方的优势产品组成年货礼盒，售价为8元、10元、12元。 刘意，你尽快联系大顺哥，要下沙食品厂今年的年货礼盒样品，以及下沙食品厂计划供应的地区。 车厂长、毛村长、董哥，这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黎同志，我们在北方还需要和下沙食品厂错开销售市场吗？”车瑞祺提出疑问。 “还需要进一步商议，主要是希望知道下沙今年安排什么产品，我们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年货礼盒应该要以地方特色为主、再搭配一些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零食。” 董瑞不太想和军工厂合作，担心会被压价。“楠楠，南约食坊本身的产品就很丰富，我觉得两边分开各自做年货礼盒是问题不大的。” “董哥，虽然现在产品上南约食坊确实比军工厂要丰富些，但军工厂有部队内部渠道，我们如果选一些耐放的产品，是有可能通过军工厂供货给其他军区后勤的。” “黎同志说得不错，论产品多样性军工厂确实不如这边，但糕点、饼干类军工厂出品还是不错的，也可以配合研发新品。” “车厂长，军工厂能采购到大量的牛肉和猪肉吗？” 说到军工厂的产品，目前海鲜类干货和零食，南约食坊已经早一步开发得差不多了，要是军工厂能搞到牛肉猪肉，倒是还有很大潜力。 “我回去尽快和后勤确认，应该是可以的，第一批黎同志需要多少呢？” “可以的话，肉类副食品我建议军工厂做猪肉、牛肉周边，肉酱、肉干、肉松都可以制作，正好和南约的海鲜副食品错开。 具体数量和多久能收到牛和猪，车厂长麻烦你落实好尽快告诉我。” “好，我尽快答复你。”车瑞祺觉得猪肉和牛肉制品大有可为，军区一般都有合作的农场，可以批量采购猪牛羊。 “这样的话，董哥、毛村长，你们愿意和军工厂合作搭配销售年货礼盒吗？” 董瑞看着毛村长，见村长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合作成本和分成方案需要提前签书面协议。” “没问题，应该的。”车瑞祺同意签协议，有书面协议，能避免后续的很多麻烦。 “刘意，合作协议你负责拟写，关于成本价，我建议大家把想要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列一个清单，需要包括产品名称、重量规格、保质期、成本价写清楚。 成本价需要包括大家的场地、人工、原材料、柴火等成本费用，麻烦董哥和车厂长分别核算好。一周内把产品清单给到刘意。 销售利润分成，扣除成本以后的利润，根据销售渠道，销售方分5成，另一方分4成，我和刘意一共占1成，这样可以吗？” “这个销售渠道怎么判定呢？”董瑞负责了南约食坊几个月，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这方面必须提前讲清楚。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都做好登记，比如军工厂能供货给其他军区，这部分订单数量就算军工厂销售的，南约食坊在镇上拉到纺织厂的年礼订单、或者其他零售订单，这部分就算南约食坊销售，这样清楚吗？” “可以，没问题，销售价格双方要统一。另外批量采购有没有折扣？” “可以设定批发折扣，具体协议价格，我们也会写到合作协议里面。” “黎同志，军工厂产品这块目前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比较多，这周你可以1号就过来上班吗？后面可以改成每周二。” 车瑞祺听到要一周内提供产品清单，是有些着急的，目前军工厂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几款饼干、糕点。 “可以的，那我1号早上过去军工厂找你。刘意，周五下班前先把产品及定价以外的其他合作条款写好。” “没问题，楠楠姐。”下沙的年货礼盒，刘意也跟进了三次，对包装、定价、产品、销售还是比其他人要熟悉的。 会议结束以后，黎念楠直接带着刘意去村委办公室给陈立顺打电话，初步了解今年下沙的年货礼盒和计划销售市场，尤其是东北辽市松下镇的安排。 之前郑南山打通了下沙食品厂和东北辽市的供销社销售渠道，后来薛衡他们办了村社山货企业，也不知道会不会抢市场。 得知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由于运输时间和距离，不考虑供货到东北，黎念楠放下心来。 —————— 傍晚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实在提不起精力煮饭，今天这一轮年货礼盒的会议和讨论，都不知道费了她多少脑细胞。 “包子，今晚吃河粉可以吗？”黎念楠把包子放到围栏里，友好地问着包子的意见，虽然她并不接受反驳。 “好，要蛋蛋~” “西红柿炒鸡蛋好吗？” “好，谢谢妈妈~妈妈棒~” “咱们小包子更棒呢。”今天包子跟了一天毛二婶，听说还挺乖，简直是梦中情娃般好带。 她亲了亲包子的小圆脸，让他自己在围栏里玩一会，她去厨房煮河粉。 做一个番茄鸡蛋浇头、给郑北川做个蘑菇酱拌面，用蚝豉瑶柱干海带煮个汤底，就这样吧！ 郑北川下班回来洗了手，去客厅抱了包子走到厨房。 “今天吃河粉？” “嗯，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实在没精力折腾饭菜了，咱们将就吃一顿吧。” “都可以，是跟军工厂合作的事吗？” “妈妈累~” “妈妈今天累了，待会包子乖乖吃粉，爸爸晚上帮你擦身，咱们让妈妈早点睡。” “好，爸爸棒~” “包子最棒！”黎念楠回头揉揉包子细软的头发，还有一个月，他们家包子就两岁了。 “我答应了去军工厂那边上班，明天就先过去一天，后面固定每周二去上班。今天谈了一天年货礼盒的合作，感觉董哥不是很想和军工厂合作。”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到一些，还是双方分工和利润分成的事情，说实话南约食坊现在的产品确实足够做礼盒装了，但军工厂有供销社和军区内部的销售渠道，我觉得军工厂的销售能力更强一些。” 说着，黎念楠给郑北川盛了一碗河粉，剩余整煲端到饭桌上。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河粉和西红柿炒鸡蛋也端进去，再回厨房涮锅。 “军工厂毕竟背靠部队，更加容易令人信服。我们之前在下沙还是有申大哥和白叔关照的成分。 南约食坊做周边居民和单位的生意还行，但要是想往其他城市省级辐射，今年怕是还不行。 至于分工分红这些，车厂长听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大家提前商定好，至少不会说事后变卦。” “可以呀，郑副团现在这么会做生意啦？我们会提前签好合作协议，我和刘意一共占一成分红。” “怎么才一成？之前下沙给你一个人就有一成了吧？” “是我谈的，我最近可能得多花精力跟进军工厂的产品改进和新品研发，还有东北衡子那边的事情，南约那边很多工作都要刘意负责，我就想着给他分五个点。” “衡子经常找你？” “也没有，我就是不太放心，毕竟是也算是我们自己家里的生意了，又不能在现场看大棚和坚果的情况。” “那要不最近我下班从食堂家属窗口多打两份饭菜回来？你回来就好好休息，也别做饭了。” “也行，先吃一周饭堂吧，给我打一份饭菜就行，我单独给包子做点适合他吃的，食堂口味太重了。” “好，你别太操心，刘意、衡子他们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你就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别太累了。” “嗯嗯，我知道的。” 第91章 军工厂日常 到了军工厂，车瑞祺把黎念楠带到安排好的座位，又带着她逛了一圈军工厂，跟所有员工都打了招呼。 黎念楠就跑到生产车间，看了一个小时军工厂的生产和包装作业流水线， 车瑞祺则是去后勤找古志业了解军区采购猪牛的渠道。 三天后，车瑞祺亲自借了部队的采购车，去附近合作的农场拉回来一扇猪肉和半扇牛肉。 花了足足两天时间，黎念楠带着车瑞祺，还有两名生产车间工人卢欢、韦默开始研发制作猪肉干、牛肉干、肉松、肉酱。 肉干做了原味、蜜汁、香辣三种口味，肉酱做了蘑菇猪肉酱、香辣牛肉酱。 至于肉酱包装，车瑞祺有渠道弄来了玻璃罐，目前用塑料罐和玻璃罐正在做保质期测试，需要等第一批保质期测试出数据，才能决定能不能放到年货礼盒。 黎念楠走军工厂员工价内部渠道，买了一批肉干、肉松，给黎念槿、黎父、苏致宇、苏母寄了一些过去。 第一批猪肉、牛肉制品，在镇上供销社反响不错，车瑞祺征得黎念楠同意以后，迅速又采购了一扇猪肉一扇牛肉安排加班加点制作肉干。 实在是之前军工厂闲惯了，好些工人对此都不大乐意，车瑞祺顺势解聘了两个前厂长的关系户，重新从家属院招了两名认真做事的军属。 糕点和饼干部分，黎念楠建议保留一口酥、苏式肉饼，暂停绿豆糕、山药糕，新增了杏脯曲奇饼、番茄薄脆饼、红薯薄脆饼、香葱薄脆饼。 四样点心饼干加上四样肉制品，把年货礼盒的产品清单先报给刘意。 至此，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协议及产品明细最终定了下来。 军工厂供应一口酥1斤、混合薄脆饼1斤、多口味猪肉干150g、多口味牛肉干150g， 总成本3元。 南约食坊供应混合果干半斤、混合糖果200g、多口味鱿鱼丝150g、多口味小鱼干200g、混合干货2斤，总成本3元。 10元及12元礼盒则在上述基础上，分别加量定价，成本由军工厂及南约食坊各占一半。 —————— 黎念楠忙完这一阵军工厂的事情，才重新回到下沙二号基地，复盘下沙村和东北近期的采收数据。 向恒前段时间已经来过电话，说了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申请，刊登下沙二号红薯文章的样刊已经寄到黎念楠的手上。 黎念楠和刘意轮流翻阅着样刊，上面署名了他们俩和季程的名字。 “刘意，你想接受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吗？” “楠楠姐，我都可以，可有可无，你准备接受采访？” “我...前段时间可能还会选择拒绝，但现在我想通过采访报道，看能不能招到一两个人加入到下沙二号基地来。 我们俩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虽说是因为这两个月秋收和年货礼盒的事情撞档期了，但确实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 我们不可能长期这样的，还是得尽快招一两个人过来。” “我们现在的营收可以支撑得了吗？” “那肯定可以的，哪怕再来两个人每人发五十工资都肯定没问题的。虽然这边下沙一号和红薯还没采收。 之前那一批菜干、番茄酱、番茄粉、腌豆角、蘑菇酱托南约食坊的福，还是小赚了一笔的，这种速生蔬菜的副食品，后续我准备长期做下去。” “那我们就尽快安排采访吧，要招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 “确实，能力和学历还是其次，主要是要和我们俩合拍，跟得上节奏，观念和做事风格、价值追求一致，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提出把你带到津市来。” “可惜东北那边，我不了解情况，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光是下沙和津市这边的事情，你就帮了我很大忙了，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还在长身体呢，平时和小悦也多注意补充营养，别天天吃红薯河粉这些。” “嗯嗯，我知道的，我们有跟村里买海鲜，放心吧楠楠姐。”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待会你给向恒回个电话，让他联系阳省报社，之前采访下沙一号的文航记者，看他要不要接这个采访。 这次先让他过去下沙一号基地采访季叔和向恒，再商量好他跟我们俩是电话采访还是怎么安排。” “好，我待会去村委打电话。” “嗯，辛苦你了，等今年过年的分红下来了，我就安排在这边拉电话。” “电话不着急，楠楠姐你别再拿自己钱补贴下沙二号了，这是工作单位，就该走单位上面的账目。” “好好好，听你的，等季叔把下沙二号红薯和养殖的分红给咱们打过来，年后咱们肯定有钱的，小朋友别想这么多，当心长不高！” 确实有相当一部分项目是和黎念楠个人合作，而不是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看来明年要跟毛村长多租点荒地，多种些经济作物搞点副食品才行。 “楠楠姐，我快有一米八了，你想我长多高？！”刘意明年年初就17岁了。 “哦豁，一米八了不起啊，去去去，你赶紧去给向恒打电话。”啧，这小子，越来越会顶嘴了，一点都没有刚认识那傲娇性子来得可爱。 —————— 再说回东北的情况，十月中旬黎念楠拜托苏浩哲给薛衡寄了5台手摇脱壳机，一台给郑家家里用，四台给山货厂用。 薛衡上手以后就教会温叔、郑叔，还有山货厂的两名帮工，这脱壳机真不错，虽然还不能处理核桃，但颗粒小一些的松子、花生、榛子都能脱壳。 大大节约了制作松子糖、花生糖、花生粉的时间，东北不像南方物资富饶，尤其是冬天更是难吃到新鲜蔬果。 山货厂的年货礼盒，定下来的是琥珀核桃仁、花生糖拼松子糖、炒松子、栗子糕、蘑菇酱、腊野猪肉、香辣腊兔、蔬菜干，定价6元、8元。 销售渠道目前除了镇上大白食坊，郑南山、薛衡准备联系东三省的朋友同学，看能不能拉到单位订单、或者找供销社或其他零售渠道。 黎念楠也帮忙安排了三盒样品寄给苏浩哲，看他那边京市有没有需要。 第92章 下沙二号采访 津市的半亩下沙一号选择了星期日采收，黎念楠昨天就拜托村里的老渔民给自己留海鲜，一大早就煮上卤肉，准备傍晚采收完以后做顿好吃的犒劳大家。 她带着郑北川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都乐呵呵的下地帮忙。 侯邱邹丽、车瑞祺、骆涛休假也来到了南约村凑热闹。 刘悦背着包子，带着大娃几个孩子在田里捡稻穗。 结果人太多，不到中午就采收好了，郑北川、刘意带着几人脱粒，并且用苏浩哲的脱壳机脱了两三斤新米，马上下锅。 黎念楠和毛二婶、邹丽在厨房准备午餐，把卤肉先盛起来，往卤水煲里放入鲍鱼、海参，后面再放入大虾、生蚝肉、素菜，卤肉回锅。 锅包肉、鱿鱼炒芹菜、蚝烙、油焖茄子豆角、海胆蒸蛋、上汤菠菜、三丝炒河粉，加上今天的下沙一号新米。 郑北川带着骆涛、车瑞祺把会客室的办公桌搬到院子里就在院子里吃略晚的午饭，中午日光正好，气温适中。 自从嫂子刚到家属院请客那一次，骆涛就再也没尝过嫂子的手艺，前几天听到郑副团说下沙一号要采收，他就立马报名过来帮忙，想着可能有机会吃到好吃的，果然，他来对了！ 车瑞祺、邹丽还是第一次正式吃到黎念楠准备的饭菜，果然副食品做得好的人做饭也很好吃。 —————— 加上前段时间东北下沙一号采收以后，家里给黎念楠寄过来的一大袋稻米，他们家短期内是不缺大米的。 她留了三亩稻种，和刘意在下沙二号小院做烤米饼，一来给包子解解馋、二来做一些到南约食坊寄售增收。 钟婵跟在毛村长后面，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很霸道的食物香气。 “楠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毛村长带着人进门。 “村长，下午好，做了点米饼，这位是？” “黎念楠同志您好，我是京市日报的记者钟婵，这次是过来找您做采访的。” “同志你好，你是京市还是津市日报？” “首都京市日报，阳省日报已经完成了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采访，我们两家报社这次联合跟进下沙二号的采访，我是负责您采访的记者。” “好的，麻烦钟记者了，我们是现在采访还是什么时候？” “看您的时间安排，我申请了津市军区的招待所，会在这边住三天。” “采访内容都是关于下沙二号红薯的吗？” “我有准备了采访大纲，您先看一下？” “行，我们过去会谈室聊。刘意，你给村长装几块米饼尝尝，我先带钟记者进去。” 黎念楠招呼人坐下，给她倒了雪梨蜂蜜水，才拿起她准备的采访大纲。 核心部分是下沙二号红薯，还有些下沙村海产养殖的内容，以及她个人职业发展的一些个人问题。 “钟同志，请问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采访稿已经整理出来了吗？我可以先看一下那边的内容吗？” “有的，但是目前只有采访内容原件，因为最后我们会结合两边的内容整合出刊登的稿件。” “嗯，我明白，所以我想先看一下那边的采访内容。下沙二号红薯目前主要是南方跟进，他们比我会更加了解，相关检测数据也有。我想看下这边是否要补充其他内容。” 钟婵把阳省日报那边的采访内容和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 黎念楠一边浏览着内容，一边问。 “钟记者，刊登稿你会在这边就整理出来吗？” “是的，整理出来以后，拿给你看过以后，还要寄过去给阳省报社的记者校阅补充。” “那我们明天早上安排采访可以吗？待会我先带你逛逛下沙二号基地。 明天早饭我会提前准备好下沙一号旱稻、下沙二号红薯的食品，钟记者八点过来先吃早饭、尝尝我们的产品，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采访和拍照。” “可以的，麻烦您了。” 黎念楠带着钟婵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重点看了仓库和大棚房间，地里的菜都已经差不多采收完了，马上12月了现在主要就暖房还有些蔬菜。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让郑北川到部队饭堂吃早餐，她得提早过去南约村煮白粥、炒河粉、蒸红薯、烤红薯、煮红薯粉。 钟婵到了以后，黎念楠让刘意把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叫过来一起吃早餐，她抱着包子让他自己吃炒河粉和蒸红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下，钟婵拍了一张早餐饭桌的照片，又给众人拍了一张合照，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存在，她准备下午去一趟镇上。 吃过早饭以后，黎念楠把钟婵和刘意带到隔壁会客室，泡了一壶雪梨红枣桂圆茶，这才开始了采访。 “黎同志，麻烦你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例行开头还是要问的。 “好的，我是黎念楠，目前是津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农业研究，也是南约食坊和津市海军军工副食厂的产品顾问，是一名军嫂、也是一名母亲。 旁边这位是刘意，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核心工作人员，目前担任研究助理。” “请问黎同志是怎么想到要种植红薯的呢？之前红薯就在各个地方都有种植，按理说属于比较不起眼的作物。” “当初我是穹省白沙岛下沙村的知青，比较早就嫁给了驻岛军人，开始从事农业试验田项目。 不知道钟记者前几年有没有去过穹省，我72年初刚到的时候，旱季淡水资源非常紧张，每人每天限量一桶水，粗粮勉强足够全村人吃个七八分饱、精粮是几乎吃不起的。 下沙一号旱稻和下沙二号红薯，都是早期从两边家人寄过来的粮种和经济作物种子开始下地的。只是恰好下沙一号旱稻比较早发现了，当时确实没那么重视红薯。 我在村里上工的时候，是有挖过红薯的，个头和产量远低于我家乡的水平，但红薯和土豆整体亩产量比大米高很多，可制作的副食品也很多，如果产量和质量提高，对穹省来说意义重大。 后面就开始利用下沙一号基地的试验田，从施肥、灌溉、间种等方面运用科学管理方法种植红薯，并且增加了湘省、川省等地方的红薯苗混合种植的。” “湘省和川省的红薯苗是您家人寄过来的？” “不是，是我弟弟拜托战友寄过来的，我家里是江省苏市的，丈夫是吉省辽市。 我弟弟参军被分配到宁省，他有拜托战友给我寄他们老家的种子，下沙二号红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下沙基地的季程同志和向恒同志。” “据我所知，刘意同志是从穹省跟随黎同志过来津市的，请问是什么原因让刘同志过来津市的？” 刘意听着黎念楠的发言，思绪也回到了下沙初相识的时候。 “我，刚开始认识楠楠姐，是给她在下沙村带路找水源的放牛娃，那时候我随父母被下放了几年，父母也已经去世。 楠楠姐没有嫌弃我们兄妹俩的成分，并且给了我在下沙食品厂工作的机会。后面我京市家里平反以后，我也选择和妹妹继续留在下沙。 知道姐夫要到津市入职以后，楠楠姐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过来，我没有犹豫，跟妹妹商量过以后就决定过来津市。 楠楠姐，于我而言，是上司、是伯乐、是老师、是恩人、也是胜似亲人的姐姐。” 黎念楠之前听郑北川说刘意把自己当亲人，这次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刘意说出口，这少年哦，太内敛了，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脸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第93章 包子两岁了 钟婵又问了几个下沙二号的问题以后，提到大学推荐的问题。 “黎同志，季程同志曾经提过，您是有机会被推荐读大学的，但是您拒绝了，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是的，阳省云科大学的教授曾经提过可以推荐我读大学，当时我儿子刚出生、丈夫是军人、我们双方父母也不在身边，这阶段我不放心儿子，就暂时拒绝了。 等再过两三年，儿子可以上托儿所以后，我会重新考虑读大学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军嫂的伟大，那黎同志是如何看待和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呢？” “军嫂的伟大，也来源于军人的伟大。我时常和我丈夫说，我为他感到骄傲，也心疼他训练、出任务带回来的一身伤，也正是因为他是军人，我们才会认识。 在他忙于保卫国家的时候，我照顾家庭责无旁贷。 而我们比较幸运的是孩子懂事、身边的同事朋友也愿意搭把手，丈夫回到家里也愿意分担家务照顾孩子。 我们夫妻俩对家庭、对工作从来都不需要感到愧疚，因为在能协调的范围内，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是所有打工人都需要面临并解决的问题，但只要家人互相扶持谅解，我认为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听到黎念楠这么说，钟婵不禁想起自己和丈夫，当时她24岁和做大学老师的丈夫相亲认识结婚。 至今还没有孩子，虽然丈夫尊重她的意愿，但婆婆每次话里话外都是催生的意思，她最纠结的就是担心孩子太小没人带，影响她的工作。 如今见到黎念楠和包子小朋友，她决定回去就跟丈夫重新商量要孩子的可能性，要是他们也幸运地拥有一个乖巧的孩子呢，再说了，孩子怎么样还是看父母怎么带。 采访的最后，黎念楠借这次机会提了下沙二号的招聘计划，诚征有缘人加入，也提了他们对有缘人的期望。 希望有意愿从事农业研究、愿意脚踏实地种地搞养殖的有志青壮年能踊跃联系下沙二号，学历及工作经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沉下心来做实事。 最后刘意带钟婵去仓库和暖房拍照，黎念楠在会客室写下沙二号红薯的感谢名单。 军人名字和背景不好随意公开，但给她寄过种子的家家户户及各单位，她都写明了村名和姓氏。 下午钟婵开车，捎上毛二婶，让她帮忙带路去到南约食坊做补充采访和拍照。 三天后，钟婵离开的时候，黎念楠给她送了一份年货礼盒、一些下沙大米和红薯。 并且拜托钟婵帮忙捎了一个大包裹回报社转交给苏家人，她会通知苏浩哲到报社取包裹。 —————— 接下来的几天，下沙二号小院都在处理大棚的育苗、培养基、采蘑菇。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则生产了一批年货礼盒样品，送到各个军区和津市各单位工厂，看能拉到多少批量订单。 董瑞这几天每天从镇上回村里都会帮黎念楠带包裹，再一打听，原来是包子两周岁的生日快到了。 星期六包子生日当天晚上，黎念楠在南约村办了一桌，邀请村里相熟的人家过来吃饭，郑北川下班以后也赶了过来。 星期天他们在家属院也办了两桌，把郑北川的战友、家属院相熟的嫂子、军工厂的同事也邀请了过来。 下午夫妻俩带着包子去村委给苏爷爷打电话，回家以后他们把包子收到的礼物全都拆了放到地上。 “包子，这么多礼物呢，你最喜欢哪个？” 今年苏家那边哥哥们都给他寄来了礼物，黎念槿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还有郑家的、黎父的、苏父苏母的、下沙村的。 包子左手拿着苏浩修送的玩具手枪，虽说是玩具枪，但也是真枪一比一制作的，别说包子，郑北川也是爱不释手。 右手拿的是刘悦送的连环画套装，还有画画本和彩笔。 “都喜欢~”包子从小深知端水的重要性。 黎念楠他选了连环画，这才想起来是不是该教包子认字了？ “包子想要学写字吗？” “要画画，悦姐姐，画画~” “好哦，以后妈妈也陪包子画画好不好？” “好，妈妈好~” “等包子再长大一些，爸爸带包子去学打枪好不好？” 郑北川不乐意了，写字画画他不擅长，打枪锻炼肯定可以。 听到打枪，包子立马眼睛亮亮地看向爸爸。 “枪，枪，包子，俩岁~” “两岁还不行，包子三四岁就开始跟爸爸锻炼身体，咱们五岁的时候带你到军营看叔叔们打枪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 包子放下礼物，走到郑北川身边，啪叽一下就亲了他爹的脸，亲完了又走到黎念楠旁边给他妈妈也补上一个亲亲。 把异常兴奋的包子哄睡以后，黎念楠才有空和郑北川说最近的事情。 “我们今年过年回东北吗？” “怕是回不了，我今年休了这么长的探亲假，不好再请假的。你想回东北过年？” 郑北川搂着媳妇，摸着她刚涂了护手霜的手。 “想啊，我还想体验下东北大雪封山的冬天呢。” “那我让衡子过来接你回去住几天？刘意他们是要回下沙对吧？” “不用，以后等你有假期再回去就是了，那我们今年就在津市过年呗，有时间的话就去京市住两天？” “也行，到时我看能不能借到车，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黎念楠想到之前拜托爸爸帮他们搞的二手车，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搞好。 “我到时问问小哥，我们这么多东西呢，让小哥过来接我们。” “不用麻烦小哥了吧，我们就过去两三天吧？我找人借个车。” “没事，哥哥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哥哥们才不介意这些，要不是苏致宇在部队，我就直接找他了。” “爸爸妈妈今年已经确定能回来过年了吗？” “确定了，能回来。” “行，听你安排。” 第94章 报纸效应 下沙二号的报道在12月20号同时刊登在了阳省日报和京市日报，比起阳省的大幅主版面，京市日报版面虽然小一些，但该放的内容也都放上去了。 苏爷爷看到今天的报 纸，马上让秀婶帮忙去买三十份报纸，他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也买三十份报纸，给小儿子阳省寄过去两份、再给小宝寄过去十份，剩下的带回来，他要亲自送去给邻居们。 郑北川知道下沙二号报道出来了，他联系了苏浩哲帮他买二十份京市日报寄过来，也联系了秦东来买二十份阳省日报。 “老蒙，老蒙，快来看报纸，我家小宝又上报纸了。”苏爷爷拿着一份日报去了老友兼邻居蒙家。 “来了来了，什么报纸这么了不起啊？”蒙爷爷提着一个鸟笼，正准备去隔壁家找老兄弟下棋。 “哎呀，没什么，就是我家小宝这次研究出来的高产红薯，上次我就吃过了，比京市的红薯要好吃得多。”苏爷爷见蒙奶奶也出来了，他随手把报纸递过去。 “嫂子，这份你们留着慢慢看，我家里还有，我回去再拿几份给大家派。” 苏爷爷回到家里又拿了几份报纸给邻居们送过去，哎呀呀，小宝真厉害，太争气了。 郑北川拿到苏浩哲寄过来的报纸，也是专门贴了一份到家属院宣传栏、在部队饭堂和办公室也放了两份。 再给东北家里、苏市黎父、宁省黎念槿、阳省苏父、下沙食品厂都寄了两份。 黎念楠是下班回到家里才知道郑北川做的这些，也是无语了。 其他人的反应她是不知道，但是下沙食品厂和军工厂这边都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好些单位都主动联系他们安排采购年货礼盒，这一篇报道来得很是时候。 —————— 年二十八，军工厂所有年货礼盒订单都交货收到尾款以后，等董瑞下午回来以后，就带着毛村长、黎念楠到了军工厂算分红，刘意昨天已经带着刘悦坐火车回下沙了。 加上几个北方军区的内部订单，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联合年货礼盒一共卖了7300份，总销售额超过6万，毛利元。 军工厂分红9500元，南约食坊6340元，黎念楠和刘意1760元。 下沙食品厂下半年给到黎念楠的分红有3000多，早上邮递员刚送过来的汇款单。 这几天还有南约食坊的分红，反倒是今年的下沙二号基地，开始得晚，这几个月也没什么进项，就那半亩大米、半亩蔬菜、一个侧卧暖房赚了点零头。 除夕当天早上，南约村发分红分年礼，南约食坊的分红也送到了下沙二号给黎念楠，刘意的等他年后再回来给他。 年夜饭，津市家属院郑北川一家三口，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冷清的年夜饭。 夫妻俩也没有准备太多菜，从南约村里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两斤大虾，年夜饭就准备了一只叫花鸡、红烧鱼、白灼虾、油焖大虾、西红柿炒鸡蛋、蘑菇紫菜蚝豉汤。 包子吃着爸爸剥的虾，“爸爸，悦姐姐，回来？” “你意哥哥和悦姐姐呀，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明天我们去看太姥爷和太姥姥好不好？” “好~” —————— 黎念槿一月初的时候收到了姐姐寄过来的包裹，一打开包裹就是四五份京市日报，他一眼就看到姐姐的照片，连忙拿起来认真阅读。 “阿槿，看什么呢？哪里来的报纸？” 熊嘉庆几人刚进门就看到黎念槿在看报纸，很是奇怪。 “我姐夫和姐姐寄过来的，姐姐的下沙二号红薯出来了！” “呀，这么快就有下沙二号了？姐姐不是才过去津市几个月吗？”熊嘉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拿过来一份报纸看。 伍则他们几个也有照样，拿过来报纸两个人看一份。 “则哥，你看最后，姐姐是不是感谢咱们俩家啊？”倪翰飞在最后的感谢名单里面，看到自家村子名字。 黎念槿此时已经看完报纸，正在看姐姐给他写的信了。 “对的，我姐说她不也不敢透露你们军人家属的详细信息，就写了村子的名字还有你们家姓氏。” 读到姐姐又进了军工食品厂做产品顾问，他这是又没有口福了？ 幸好，姐姐给他寄了肉脯还有年货样品礼盒让他们先解解馋，年前还会给他寄一批。 黎念槿想到上次自家老爸寄过来的信，他妈已经被黎念桐的女儿折腾得没办法上班，现在把工位租了出去，每个月收人家十块钱，就越发觉得黎家不堪。 自从知道姐姐认回亲生父母，并且已经去过京市认亲以后，黎念槿每次收到黎念楠寄过来的包裹都要感动许久，家里除了他爸给他写信偶尔寄点东西，他都怀疑他妈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亲姐黎念桐更是毫无往来，正好他也不乐意认这个姐姐。 “阿槿，报纸能给我一份吗？我想寄回家里。”伍则看到自家大山里的小村庄也被写到报纸上，很是激动。 “可以的，则哥你和小飞都拿一份报纸，吃的待会我们也分一下。” “上次咱姐姐寄过来的红薯就是报纸上说的下沙二号吗？我们今年开春也种一些试试？” “是上次那一批，我们上次烤了几个红薯，剩下的都留着到时候育苗吧。”黎念槿想到上次收到的红薯，也是后悔不已，他就不该贪吃。 “快过年了，咱们也多攒点东西给姐姐寄过去吧，这半年姐姐可是给我们寄了不少好东西。”托黎念槿的福，熊小胖才得以保持住他小胖的名号，必须给姐姐找点好东西。 “咱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隔壁暖房里的青菜和豆芽，然而并不能寄过去。” 伍则说道，他们冬天跟队里申请了隔壁的空宿舍做暖房试验，根据黎念楠的建议，改成了暖房，种些速生绿叶菜、小葱韭菜香菜、发点豆芽，已经收了好几茬，后勤现在都学着他们改暖房。 “这周日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则哥你和熊小胖方便去村里看看情况吗？” “没问题，到时我找连长借自行车过去，小飞你和阿槿一起去镇上吧。” “你们要是看到有人卖牛肉的，多买点牛骨头回来，我姐写了用牛骨头熬牛油、做牛骨肥田粉的方法。” “可以，我们一定买回来。” 黎念槿本来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们真买回来了，还找后勤沟通付了三成牛油的成本，借他们的场地和人手，真做出来了两大罐牛油。 第95章 京市过年 大年初一，苏浩哲一大早就开车出发，中午前到了津市海军家属院，在黎念楠家里吃了午饭短暂休整以后，就由郑北川开车返回京市。 “小哥，我爸爸妈妈到京市了吗？” “说是今晚到，三哥是今天明天放假，但是他最近都不能离开京市，就让我过来接你们了。” “二哥也回来了吗？” “还没见到人，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包子，过年开不开心呀？” 苏浩哲把穿着大红棉袄的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 “开心~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黎念楠在旁边听见偷摸着笑，实在是昨晚一家三口略显无聊，她只能使劲教会包子说拜年祝福语了。 “小包子呀，这话你得留着跟你舅舅和二舅说，四舅和包子一样，还是小孩子呢。” “小哥，这话你留着跟二伯母和爷爷奶奶说。别忽悠咱家小包子。” “这怎么是忽悠了，那是你太早结婚，对不对包子？” “不对，妈妈对~” “行，忘了包子是妈妈控。” 婚有什么好结的，他苏浩哲才刚大学毕业，大好生活才刚开始，肯定要潇洒几年再考虑成家的。 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的时候，家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伯一家、哥哥也到了，倒是没看到二伯母和姑姑家。 屋里烧着暖炉，加上人多火气旺，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看着媳妇给他摘了帽子手套、解开扣子，才牵着媳妇孩子走向苏爷爷。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您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太姥爷，太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 包子拱着手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可爱得旁边的几个大人都乐得笑出声。 “哎，新年好，也希望你们今年都身体健康，小包子快高长大。” 苏奶奶看着裹成小胖熊的包子，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派了两个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了一个。 “奶奶，我们就不用了，给包子就行。”黎念楠和郑北川连忙拒绝，他们这都多大了，都已经派了两三年红包了，哪里还轮到他们领红包哦。 “拿着，第一年上门，也就今年才有，乖乖拿着就行。” 行吧，今年看来长辈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补贴他们家了，能怎么办呢？ 受着，以后多给家里人打电话，有新产品也多给苏家寄过来。 黎念楠爷爷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松开的样子，她拉着郑北川过去找苏致宇聊天。 “哥，爸爸妈妈晚上几点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不一定，可能要晚点。爸妈上次说准备的二手军车，已经定下来了，在我们家院子里，说这几天回来会加紧检修。” “这么快？！是你们军区淘汰下来的？” “爸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他是走的什么渠道。” “什么军车？”郑北川低头小声地问自家媳妇。 “上次爸妈说有办法买到军区淘汰下来的军车，爸妈的技术，阳省那艘快艇你应该也很认同吧。 我就拜托爸妈帮咱们也买一辆，一开始爸妈坚持要出钱给咱买，我们后面说好了，买车的钱自己出，检修就交给爸妈帮忙。 阿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能说不可以吗？咱家钱还够用吧？” “放心，肯定够的，我年前不是拿到了下沙食品厂的分红嘛，足够了。” 郑北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媳妇就是心思正的，而且家里有一辆车确实方便些。 傍晚临近吃饭的时候，二伯母带着一个高高壮壮眉眼锋利的年轻男人进来。 “小宝，二哥来了，我带你们去打个招呼？” 苏致宇等二哥跟长辈拜完年，才朝他招招手，等苏浩修走近，许久不笑的脸上试图扯一个微笑，殊不知看着更吓人了。 “二哥，这是小宝黎念楠，这位是咱们妹夫郑北川，是隔壁津市海军的副团长。” “二哥好。”夫妻俩跟二哥打过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好，国庆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这次过来待几天？” “明天下午就回津市，阿川他初三就要上班。” “行，到时候我找朋友借车，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哥，我到时候开车送小宝他们回去，正好我想过去住两天，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 苏浩哲正抱着包子走过来，听到自家哥哥说的这话，担心他把自己司机的活抢了，连忙出声。 郑北川从苏浩哲手里接过包子，让他叫人。 “二舅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郑包子被小舅舅抱着走了一圈，已经对妈妈昨晚教自己的祝福语很是熟悉了。 苏浩修愣了下，这...现在小朋友都这么拜年的吗？ “你好呀，小包子，谁教你这么拜年的？” “妈妈教，要舅妈~” 闻言，苏致宇、苏浩修、苏浩哲一致看向自家妹妹。 黎念楠被看得不好意思，笑着打哈哈。“哎呀，哥哥们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大过年的，别生气啊。” 二伯母乔苑过来叫他们入座准备吃饭，听到最后一句。“这是怎么了？谁生气了？” “二伯母，没事，我们闹着玩。”苏致宇回答。 “妈，小宝她教包子催婚呢。”苏浩哲顺势打趣地说了句。 “呀？包子还会催婚呢？怎么催的？说给舅姥姥听听？” 包子挣扎着要下地，等他站稳以后，苏浩哲蹲下来，搂住包子。 “来，包子，你再表演一次，是怎么跟四舅舅拜年的？” 包子看着面前的小舅，又抬头看着身边的一圈大人。 “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乔苑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包子说得对，你几个舅舅呀，就应该早日结婚。” 说着，她暗戳戳瞟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走吧，准备吃饭了，先过去找位子坐下吧。” 冉芸在厨房里，几人听二婶说起包子的拜年祝福语，也是乐得不行，尤其是苏浩修和苏致宇，长辈们这两年也是年年催。 回到座位上，黎念楠抱着包子，隔壁坐着要和弟弟玩的苏子骞，冉芸越过苏子骞，问小包子。 “包子，你还没给大舅妈拜年呢？包子可以跟大舅妈拜个年吗？” “大舅妈，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记得很清楚，二舅舅、舅舅、四舅舅要说早日结分，其他人都是健健康康。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冉芸塞了一个红包到包子的口袋，这小包子是真聪明。 众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父苏远和苏母秦玉珍回来了，夫妻俩给大家问好，又给苏爷爷苏奶奶拜了年，直接走到小孩桌，对着许久不见的小女儿一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冉芸和苏宏靖也吃得差不多了，给三叔三婶腾座位，这半年多没见小宝和包子，肯定很多话要说。 “姥爷、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被秦玉珍抱到腿上坐着的时候，就马上起范。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身体健康、快高长大。”秦玉珍给包子派了两个厚实的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分别派了两个红包。 “妈妈，我们俩都这么大了，真不用了。”黎念楠还想着推辞。 “要，这新女婿第一年上门过年，这红包，该派的，取个好意头，拿着啊。” 苏致宇坐在郑北川旁边，对这两人也是一阵眨眼，安心收下就是，小宝和川哥第一年回苏家，多大的红包都是该拿的。 第96章 苏家夜话 晚上，苏致宇开着苏浩哲借来的车，把一家人带回郊区的四合院。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后排，夹在父母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包子坐到一半路程就睡着了。 “楠楠，我和你爸已经给你们兄妹俩找了两辆淘汰下来的军车，这几天趁着我们俩休假，会尽快把车子检修好。 来得及的话，我们到时直接把车开过去津市给你们，然后我们再从津市回阳省。”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这车多少钱？回头我把钱给你们。”当初说好的，黎念楠自己出购车的钱，苏父苏母帮忙检修。 “1200块，不着急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苏父看女儿抱着外孙很久了，把包子接过来自己抱着他睡。 “爸爸妈妈，你们阳省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行，楠楠，阿宇，阿川，我跟单位打过招呼了，今年年底我预计提前办理病退，到时来津市帮着带包子。你们看行吗？” “妈妈？！不用这样的，包子我们带就行，现在我都带着他到下沙二号上下班，明年就可以把他送到军区家属院的托儿所。” “楠楠，找到你以前，你妈妈的健康状态就算不上好，只是那会我们确实没考虑办病退，她也不愿意退休以后一个人守着家里无所事事。 现在找到你了，一方面是想多些陪伴照顾你们的时间，另一方面她身体确实不大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 现在她正好可以给你帮着带包子，要是有什么机械方面的问题，她也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这事我是支持你们妈妈的。” 早在去年秦玉珍休长假住在女儿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过提前办病退，只是当时确实有些项目还需要秦玉珍亲自跟进。 “小宝，爸说得对，我也是因为妈的身体才调到阳省陆军的，既然现在我们都在这边，妈妈早点回来是好事。”苏致宇开着车，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是啊，楠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妈妈病退不全是为了照顾包子，只是刚好有这个契机。而且刚听阿哲说，他帮你搞了几台脱壳机？这事以后完全可以交给妈妈。” “行，那到时就麻烦妈妈了，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你跟我说一声，我提前把房间准备好。”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过段时间也会想办法申请调回来这边，之前这边的研究所也有邀请过我们俩。 当时是想着阳省离港市比较近，会比较方便打探你们外公的消息，这两三年也没什么消息，我们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影响的。” 回到家里以后，郑北川和苏致宇搬着车上的行李，黎念楠拧了热毛巾给包子擦脸擦手，把他放到床上。 一家人也没收拾另外两个院子，直接住在一个院子里。 客厅里，秦玉珍把大家叫了过来，当着自家人的面，把两个木盒子，一个推到黎念楠面前，一个推到苏致宇面前。 “这都是前几年家里藏起来的东西，是你们外公外婆舅舅以前给我的。 现在我这边留几件，其他这些都给你们兄妹俩。这几年还需要低调些，回头你们藏好，先不要拿出来用。”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不敢动。 “打开看看吧，刚找到楠楠那会，你们妈妈就想着要把东西给你们，只是当时没机会回来京市。” 苏远是多少知道秦家的家底的，也知道秦家人向来疼爱秦玉珍。 兄妹俩听到这话，都各自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木匣子。 黎念楠的是少量金条、多数是金饰、宝石和首饰。苏致宇的则是比较多金条、少量玉石首饰。 秦玉珍又单独拿了一个黑色绒布包给到郑北川。 “阿川，这是给你的，东西不多，留个念想就是。” 郑北川在黎念楠鼓励的眼神下，接过来打开绒布包，是一个苏家小金锁、五根金条、一套玉饰。 “妈妈，这太贵重了，能娶到念念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并不是因为这些。” “妈妈知道，但这些东西在爸妈这边都是身外物，迟早都是要给你们的。 阿川，爸妈很感谢你当时救下小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小宝。 最后，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父母给儿子送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秦玉珍和苏远对郑北川一直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劝说女儿，女儿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接受他们。 “阿川，收下吧，咱们以后多孝顺爸爸妈妈。” 黎念楠也劝说丈夫收下，任谁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黄金赠礼，都会惶恐，但她能看出来，爸爸妈妈并不是试探，而是真心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好，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郑北川还是收了，先替包子保管，等他长大了就交给包子。 “最后就是这四合院的安排，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房间多的是，你们明天一人挑一个院子，我和你爸也单独住一个院子，以后在京市我们家平常就住这边，可以吧？” 兄妹俩互相看了一眼，还在惊叹妈妈的土豪做派，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决定。 别说只有他们兄妹俩，哪怕苏致宇娶媳妇生三四个娃，一个小院都住得下。 “行了，早点洗漱休息吧，明天我和你爸就开始检修车子，你们自己安排，中午在家里吃饭，阿哲下午三点过来送楠楠他们回津市。” “妈，我这些东西还是你先帮忙保管吧，我肯定是不能带过去军营的，这家里我也就周末回来一趟，你原本藏在哪里暂时还是放那里吧。” 苏致宇把木匣子盖上，又推到秦玉珍面前。 见状，黎念楠从郑北川的绒布包里取出来金锁，其他的东西也推到秦玉珍面前。 “妈妈，我们的也是，金锁我们带着，其他东西麻烦你继续保管。” 秦玉珍和苏远对视，行吧，这算是白忙活，到头来还是自己管着这些东西，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笨呢。 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秦家精明的大脑袋。 第97章 四合院小聚 初二一大早，苏浩修、苏浩哲兄弟俩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苏家四合院。 “阿修、阿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没？” 秦玉珍和苏远已经在院子里检修第一辆吉普车了，刚掀开车头盖、地上放着两个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有的、配件异常齐全齐全的工具箱。 看到兄弟俩来了，秦玉珍摘了手套迎了上去。 “三叔、三婶，早上好，我们还没吃早餐呢。我哥想早点过来看看包子。” 苏浩哲老实不客气把他哥卖了。 “那你们去厨房跟楠楠说一声，她在准备早餐。二嫂今天要上班？” “对，我妈她今天白班。”说着苏浩哲先去了厨房，留下他哥帮着修理汽车。 \"三叔、三婶，这两辆车就是阿宇说的陆军淘汰军车？\" 苏浩修围着吉普车走了一圈，简单的修车他也会，毕竟现在没有专门的汽车修理店，路上出了问题主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对，阿修修车有经验吧？这几天要不要过来搭把手？”苏远看着高大挺拔的二侄子，要是二哥还在，该多欣慰啊。 “我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行吗？下午我想和阿哲一起跟着小宝他们过去津市看看，看阿哲什么时候回来这边，我就什么时候过来。” “你可以离开京市吗？这次休长假？” “可以，我年前跟单位报备过了，10天的假期。” “也行，你过去帮忙多看看小宝那边的生活条件，缺啥了给我们来电话。” “知道了，三叔。”说着苏浩修脱了外套，就上手帮着他们拆零件。 厨房这头，苏浩哲也在跟黎念楠说着，下午他哥想一起过去津市的事情。 “小宝，这次我哥有十天假期，我是七天假，我们想下午送你们回去，住上一两天行吗？如果家里不方便的话，我们去招待所住就行。” “你和二哥都过去的话，家里不就只剩下二伯母了？过年过节的，多陪陪二伯母吧。” “我妈这两天要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单位食堂解决的，这事我们昨晚就跟她提过了的，她没有意见。” “你们住一晚行吗？还是早点回来陪陪二伯母。到时候和我们住在家属院的房子就行。” “可以啊，我们就是想参观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哥，帮忙把面端进客厅，我们先吃早饭。” 早上，苏父苏母带着苏浩修苏致宇郑北川把两辆汽车都拆了，列了一串需要维修、更换的零配件，下午先把可以翻新维修清理的先处理好。 更换的零配件只能等明后天各单位上班再找人想想办法。 黎念楠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午饭，还有做一些能放两三天给父母哥哥留着吃的好菜，看大家拆得差不多了，她把郑北川和苏致宇拉到厨房帮忙。 卤肉已经炖上了，她还做了个锅包肉，其他素菜留给郑北川安排。 她还准备开个油锅炸几样，家里有两条鱼，她留了鱼腩做炸鱼块、拆了鱼肉打鱼丸，炸茄盒、薯条、鱼皮，下午再炸点麻花、红薯丸子、芋条。 “开饭了，爸爸妈妈，二哥小哥，洗手吃饭了。”黎念楠站在客厅门口对着院子的几个人大声说道。 几人应了好，苏浩哲洗了手，就把戴着围兜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被投喂的包子抱到腿上坐着。 “包子喜欢吃什么呀？” “锅锅、丸子、薯条~” “锅锅？” “锅包肉，包子喜欢吃酸甜口的。” 郑北川给包子面前放了一小碗番茄酱，专门给他煮的。 郑北川顺势坐在苏浩哲旁边，众人坐下来以后，他才给包子的小碗夹了两块锅包肉、两颗鱼丸，另外一只碗舀了蒸蛋拌饭。 “二哥是第一次尝到小宝的手艺吧？多吃点，不用客气。”苏致宇怕苏浩修第一次和小妹一家吃饭会拘谨。 “嗯，国庆那会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小宝手艺很好。” 这次回家过年，苏浩修一直听弟弟在耳边说着小宝多好、包子多可爱、小宝手艺多好，这次才有机会见面，确实和弟弟说的一样。 “哎呀，可惜你们没到穹省，小宝的海鲜烧烤才是一绝。”听到二哥提到小宝的手艺，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秦玉珍没好气地给自家儿子夹了一块卤猪肚。“以后等天气暖和些，我们找机会过去津市聚一聚，到时候再烧烤。” “爸爸妈妈，你们要不看这星期天车子能不能修好？到时候过来津市，我提前跟村里预定些海鲜，咱们可以在下沙二号那边烧烤。 刘意和小悦回去下沙过年了，星期五回津市这边，到时他肯定还会带些下沙那边的东西回来。” 黎念楠提议道，这几天刘意不在，下沙二号那边总要留个能做主的人，她这次不好在京市待太长时间。 爸爸妈妈这次回来京市过年，还专门花时间帮自己家修车，她也是想多陪陪父母的。 “好好好，这几天我和你爸多找找人走动走动，那几个零件也不是特别难找，到时候我们提前给你打电话。” 等三婶说完，苏浩哲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宝，到时小哥能一起去吗？星期天休息，我们早上早点过去，下午就能回来京市。” “可以啊，小哥回头你和大哥他们都说下，有时间的都可以过来。人数确定下来了，给我说一声，我好跟村里定海鲜。” “没问题，辛苦小宝和川哥了。” “不会，我们很欢迎大家来家里做客。” 下午，黎念楠把炸货做好，给包子苏浩哲苏浩修装了一些到车上吃，苏浩哲就开着车把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哥哥带上去津市。 中途和郑北川换了座位，让郑北川开车，他去了后座陪小包子吃东西，再不过来这东西就要被他亲哥霍霍完了。 苏浩修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心眼的，没好气地透过后视镜白了弟弟一眼，他第一次吃到小宝的手艺，多吃点怎么了？ 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哥哥，这弟弟谁爱要谁要，还是妹妹可爱，还附赠一只乖巧的小包子。 第98章 吉普车到 郑北川直接把车开到海军家属院，黎念楠安排好晚上的菜单，就让苏浩哲开车带着她和苏浩修去了南约村，苏浩修还抱着包子，家属院这边留给郑北川整理，她着急看下沙二号暖房的情况。 毛二婶正带着毛大娃在暖房里收豆芽，看见黎念楠回来了很是高兴。 “毛二婶，大娃，新年好，身体健康啊，这是我二堂哥苏浩修，今天送我们回来的。” “哎，楠楠新年好，大家都新年好啊。刚收的豆芽，待会带一些回去吃。”说着，毛二婶把自己手上的半筐豆芽递给黎念楠。 又给乖乖叫着自己毛奶奶的包子派了个红包。 黎念楠接了过来，给大娃也派了个红包，这两天幸亏还有毛二婶能帮着照顾暖房。 她向毛二婶问了些下沙二号院子暖房和地里的事情，又确认了南约食坊过年这几天也是有营业的。 回头她带着两位堂哥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和试验田，顺便忽悠两位劳动力帮忙翻了半亩地。 苏浩哲不愧是小话痨，逛暖房和仓库的时候那问题啊，听得苏浩修这个亲哥都觉得聒噪。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带着人先到下沙二号翻翻地，又带兄弟俩去了南约食坊的厂房和仓库，用她内部价八折买了一批副食品。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浩修帮着把她自行车绑到车顶，这才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兄弟俩又继续买买买，黎念楠则是和董哥柯姐说着这几天店里，以及村里出海的情况。 回头看到二哥小哥手里都是提着各种东西，其他的她是不知道，但这大手大脚不差钱的消费习惯，她觉得家里人多少是有点遗传基因在的。 大年初四，刘意带着刘悦回来了，回来比离开那会带的东西还要多。 黎念楠正在办公室写着今年的春种以及变现计划，刘悦放下东西喊了人就奔着地上的包子香香去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小悦和包子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的黏糊糊，给小悦派了个红包。 等刘意放好行李，提着两大包放到她这边来，她也给他派了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 刘意也不推辞，道了谢过去洗把脸，就开始投入工作，和黎念楠讨论今年的工作计划，提前告诉她明早八点，向恒会给她打电话。 说起电话，黎念楠挺想在下沙二号这边装电话的，但这几个月的营收来看，确实还不是时候，变现，下沙二号要尽快变现才行。 哦豁万万没想到，向恒要跟黎念楠说的是他新婚的好消息，年前最后一天他和妻子谷穗领了结婚证。 谷穗正是之前阳省农业局派到下沙军营接手花生项目的那位小朋友，下个月她就会从阳省农业局辞职，正式加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 黎念楠表示非常高兴，新婚礼物她已经赶不上了，去邮局给向恒汇了66元的礼金，祝福他和谷穗百年好合。 星期天早上，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到了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 苏父苏母开一辆，是要留给黎念楠的。 苏浩哲开着的是苏致宇的那辆二手军车，载着苏爷爷苏奶奶和表弟欧乐安。 苏宏靖开着借来的车，载着自家爸妈媳妇孩子。 郑北川和黎念楠早早在下沙二号院子忙活，盆菜还在厨房里温着，两只裹着黄泥的叫花鸡刚出炉，等差不多开饭再拆。 刘悦带着包子帮忙择菜，刘意凌晨就跟村里的渔船出海了，预计是十点左右回来。 看到苏家这么多人过来，黎念楠很开心，这才真心感受到苏家人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没有一丝嫌弃。 毛二叔毛二婶看到村里来了三辆车，也跟了过来问黎念楠要不要帮忙。 黎念楠笑着把两位也请进院子，幸亏两边院子打通了，地方足够大，给聚在门口看小汽车的乡亲散了点糖果饼干，院子才稍微安静下来。 毛二叔毛二婶是做惯了下沙二号基地的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楠楠垒了这么多的砖灶，也很是好奇。 他们带着长辈们逛下沙二号基地，亲自从暖房里面摘了草莓、豆苗、菠菜、小葱。 黎念楠把苏子骞交给刘悦，小孩子们玩一堆，就拉着小哥、大哥大嫂到院子里忙活。 刘意和毛泰终于回来了，刘意推着自行车，车头是两个木桶，后座绑了扁担是两个大竹筐。 毛泰则是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三个大木桶。 “楠楠姐，郑哥，你们看还需要点什么？要是用不上的，我和毛泰哥就先送过去南约食坊的厂房了。” 刘意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看到苏家人，点点头就过去找黎念楠。 院子里忙活的年轻人也围了上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刚从海里捞起来这么新鲜的海鲜。 黎念楠对送上门的海鲜来者不拒，她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海鲜了。 她让毛泰算了钱，给他结了钱拜托他送到村委，待会带上村长一起过来吃午饭。 刘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过来帮忙。 郑北川带着苏浩哲拆蟹黄蟹肉、虾肉煮海鲜粥。 苏宏靖烤鱼、冉芸烤虾，欧乐安烤鱿鱼、黎念楠烤玉米茄子，一人守着一个烤盘。 还是前段时间黎念楠找申叔走后门要的不锈钢烤盘，比以前的石板就是好使。 郑北川去煮海鲜粥的时候，苏浩哲就蹭了过来烧烤炉子这边，黎念楠让他接手烤蔬菜，茄子、蘑菇、韭菜。 苏子骞在屋里闻到喷香的味道，拉着刘悦和包子也到了院子，黎念楠担心两个小孩不小心受伤，给他们搞了一碗烤虾和烤生蚝肉。 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给每个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至少每人吃一口，再过来取下一批。 刘意过来帮着开生蚝、烤生蚝，黎念楠看着差不多了，回了厨房做清蒸鱼、再让老父亲去拆叫花鸡。 郑北川带着毛泰、苏浩修去村委借桌子，今天他们要开两桌才坐得下。 十二点半两桌人才坐下开席，每桌是一只荷叶叫花鸡、锅包肉、清蒸鱼、干货盆菜、黄瓜炒鱿鱼须、上汤蚝干菠菜、糖拌西红柿、烧烤拼盘。 烤盘放凉洗干净后直接用作菜盘装烧烤，每桌放一大盘，乃至毛村长等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津市渔民，也很少这么爽快大手笔地这么吃海鲜。 主食是葱油拌河粉、虾蟹海鲜粥、红薯饭。 毛村长本来还想回家里拿自己珍藏的好酒和大家喝一杯，但毛泰说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下午还要开车回去，就放弃了喝酒的想法。 和大家一起喝着黎念楠提前准备的酸梅汤，用的干山楂和干乌梅，味道比夏天那会的新鲜酸梅汤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但对于苏家人来说，不管是见惯大世面的苏爷爷、苏大伯，还是还在上学的欧乐安、苏子骞，都是极其丰盛的一顿，比年夜饭还要丰盛，而且味道的确很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丰富的烧烤大餐。 吃饱喝足以后，黎念楠问大家要不要去家属院走走，苏爷爷苏奶奶都表示要去，但过去以前，他们想先给郑家父母打个电话拜年。 郑北川惊讶地看着说这话的岳父，国庆回来他自己就到了邮局给家里打电话，说了黎念楠家里的条件和长辈们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欢迎及喜欢。 当时郑父郑母也是很震惊，连连感叹自家儿子是接了天大的福气娶到小儿媳，并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对待黎念楠，回头他们有机会再来津市住几天。 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带上黎念楠给大家的烧烤、零食、蔬菜、还有连桶带海水的一小桶蛤蜊鲍鱼大虾，在郑北川头车的带领下到了家属院。 三辆车一大桌人，在门卫登记耽误了些时间，适逢被正从军工厂出来的凌鼎、侯邱、纪淮看到。 再找门卫一打听，才知道是黎念楠的娘家人从京市过来看望他们小俩口，前面两辆一看就是军用吉普车，这小黎的娘家人看来一点都不普通啊。 下午苏家人开着两辆车离开，苏远和秦玉珍还能住两天再启程去阳省。 第99章 龚姐二胎 送走苏远秦玉珍以后，家属院众人看到郑北川家门口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再一打听，居然是黎念楠娘家父母帮他们改装的部队淘汰吉普车，现在挂在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名下。 这天夜晚，郑北川一家三口睡得正熟，院里传来拍门声音，夫妻俩都醒了，把小包子挪到床铺最里面，两人连忙穿上外裤和外套出去开门。 “郑副团，嫂子，我...我媳妇要生了，出血了，能麻烦你们开车送我们到镇上的医院吗?” “老卫来看过了吗？”部队卫生室只有卫运民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 “来了，老卫现在就在我家。” “念念，你去给包子穿好衣服，老杜你们孕妇孩子的陪产包收拾好了没？” “我，我现在回去收拾，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赶紧回去收拾，别落下东西，我们很快就开车过来。” 郑北川进去给包子穿衣服，黎念楠带上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给龚姐先备着些。 包子被闹醒了，一脸迷糊没睡醒的样子，黎念楠低声哄了他几句。 郑北川让杜镇抱着龚以菱上后座，黎念楠把包子放在杜家，让卫医生和杜丹丹先帮忙照顾着。 七点半若是他们还没回来，麻烦卫医生帮他们几人请假，并且把包子和杜丹丹带过去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给刘意。 他们也没去镇上医院，直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津市医院，值班医生一看龚以菱的情况就把人送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 由于龚姐进手术室前一个多小时已经有出血的情况，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名身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略显疲惫，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与专业。 这名医生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杜镇。医生微微低头看着杜镇，严肃地说道：“杜先生，我现在要向您通报一下孕妇的最新状况。” 说着，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孕妇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而且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止血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杜镇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着问道：“医……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呢？还有没有办法止住血啊？” 医生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杜镇先不要过于激动。 然后他详细地解释道：“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但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产妇自身的身体状况或者手术中的某些突发因素导致的。至于止血的方法，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常规措施，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杜镇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次会如此凶险，郑北川和黎念楠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凌晨两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七点多，护士才抱着杜家的新生儿子出来，说在妈妈肚子里太久，需要先送到婴儿保温箱观察两天，让杜镇稍后把婴儿用品、奶瓶、奶粉拿给护士。 龚姐是半个小时以后才被推出来的，所幸手术后面问题不大，但术后恢复至少要躺两个月。 跟着到了病房以后，郑北川和黎念楠去外面给宝宝买奶瓶，又去医院食堂了解能不能开小灶加餐。 这才回到病房把东西交给杜镇，也留了一些钱票给他。 “郑副团，嫂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等他们出院以后我们一家再好好答谢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有安排人过来照顾龚姐坐月子吗？” “有，我妹妹和娘明天的火车过来，预产期是2月底我们本来想着怎么都来得及，没想到今天孩子就等不及要出来了。” “那丹丹先在我们家住两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南约村打电话联系我。”黎念楠听到有人过来照顾龚姐，还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嫂子，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照顾着就行，你们回去上班吧。” “现在回去也迟到了，估计卫医生已经帮我们请假了，不着急，等龚姐醒了，我们中午前回去就行。 丹丹和包子，我拜托卫医生送到刘意那边了，今天先请一天假吧。 你赶紧看下还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好出去帮你买。” “谢谢嫂子。”看着黎念楠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杜镇翻着媳妇提前准备的备产包，新生儿用品都是齐全的，就是没想到这次要剖腹产，至少要在医院住一周。 杜镇悄悄把郑北川拉到一边，跟他商量借点钱票备着，郑北川看了他一眼，“等着。” 随后他走到媳妇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杜镇找他们借钱票的事情。 黎念楠翻着自己的随身小包，票是没多少的，她拿出来三张大团结，几张津市这边的粮票递给他。 杜镇没想到，嫂子一下子就拿出来三十块钱愿意借给他们家。 九点多的时候，龚以菱醒来，听丈夫说了郑副团和楠楠对她和儿子的帮助，也是连连感谢。 黎念楠摆摆手，都是邻居，遇到事搭把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着龚以菱状态还不错，她又重新把自己给龚姐和宝宝准备的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拿出来放到床边的地上。 让杜镇留心听医生安排，过两天可以去食堂，提供食材和钱票，让人帮忙开小灶炖汤。 十点左右他们就开车先回家去了，郑北川把媳妇送到南约村，他把车开回家属院，就直接销假上班。 晚上，他们把杜丹丹安排在给包子准备的小床上睡觉，夫妻俩带着包子睡。 “媳妇，咱们只要包子一个孩子，好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还想着等包子上幼儿园再要一个女儿呢。” 郑北川转过身，侧躺着，借着月光看着媳妇的脸，伸手搂住她的腰。 “今天看到龚姐这一遭，我有点担心。上次包子出生的时候，刚好我在，刚好没有发生意外，刚好能顺产，刚好有白爷爷。 万一下次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出任务？万一也像龚姐这样出了状况呢？念念，我...有点怕。” “阿川，不用杞人忧天，孕妇生娃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大部分孕妇都能顺产，我上次也是。 现在包子还小，我确实不打算这么快要二胎，等以后妈妈如果真能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包子也上托儿所能照顾自己了。 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二胎的计划好吗？” “嗯嗯，咱们这两年先不要，这事以后再讨论。” 杜丹丹在郑家住了两天，她奶奶和姑姑来了以后，她就回家里住了。 郑北川让杜丹丹帮她父亲收拾了两套便装，这才把杜母送去了津市医院，杜母和杜小妹一看就是农村里来的，杜母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不知道杜母一个人在医院能不能行。 果然，杜镇看到杜母，还是拜托了郑北川帮自己请一周的假，回头他再把假条补上。 郑北川顺势问了杜镇近期手上的工作，好回到部队安排人跟进，杜镇手下三营的日常训练他会亲自带，正好开年团里的工作还不算忙。 第100章 黎念槿求助 黎念楠和薛衡打电话沟通好东北暖房、蘑菇房、下沙一号下沙二号还有湖边水稻的种植计划。 津市这边下沙二号基地的育苗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鲍鱼笼子和暖房改蘑菇房的推进。 这天大娃过来叫黎念楠过去接电话，说是她弟弟打过来的，说十分钟以后会再打过来。 所以，是阿槿的电话？这还是他到了宁省以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阿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姐，放心，我没什么事，这次是部队出面有公事托我联系你。” “公事？你们队里的工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这不是去年我找你折腾的肥田水和蚝壳粉，还有冬天用火炕种蔬菜发豆芽的事情，年后我被后勤部门要过去了，现在在后勤准备春耕的事情。 他们想让我问问你，再要点蚝壳粉、肥田水、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种子。” “就这事啊？行，我尽快寄过去给你们。” “不用，姐，我们联系了川哥的部队后勤，你把东西整理好给后勤的古志业主任就行。” “好，我知道了。” “姐，包子过来了吗？你让他叫我一声。” “没抱过来呢，我以为你找我有急事，哪里来得及抱他。” “包子在苏家那边有多少个舅舅啊？” “加上我哥，就是四个，还有个小表舅，放心吧，包子还记得你这个小舅呢。” “那就好，不枉费我这么疼他。” “你现在调到后勤，还住在之前的宿舍吗？” “是的，姐，下沙二号的报纸我都给大家分了，他们都给家里人寄过去了。” “行，也就是你姐夫，硬是说要多给你寄几份。” “对了，姐，还有个事，我后勤部领导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改良其他粮种，提高粮种的耐旱性，这样宁省才能种。” “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要说测试的话，我这边有两个建议。 一是像我最初研究下沙一号那样，多找几个地方的稻种，分组并且和本地稻种做混合组测试种植。 二是稻种育苗的时候，不用凉白开，而是用凉白开混一些营养液、有机肥去泡种子，具体配比和哪些营养成分有效，这个需要你们把关，多做几组对比测试。”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头我就跟上面汇报申请。” “行，那我多给你找几个地方的粮种，贴好标签，到时一起给古主任。玉米种也可以试试这个做法，至于红薯土豆这些根茎类作物，本身耐旱性要比大米小麦强一些。” “嗯嗯，谢谢姐。爸年前说要和妈离婚，他有联系你吗？” “啊？没有啊，我过年前给他打电话，他完全没提这个事啊。什么情况？” “还是钱闹的，爸说大姐的孩子现在就丢给妈了，妈把工作指标租出去给别人上班，每个月交给她一点钱，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问了我一句，我介不介意他和妈离婚。我肯定是支持他们俩离婚的，但就那么一个钢铁厂家属院，这事要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怕是不大好过。” “现在哪里离婚都会被说难听话，我待会先给爸打个电话。 要是那边实在难受，我就让他休长假过来津市住一段时间，或者爸可以去你那边探亲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招待所和伙食条件都不太好，我又还没到可以分家属房的级别，你们就别过来探亲了。 我今年八月就当兵满两年了，可以申请探亲假，到时候我休假回去看你们。” “行，你好好照顾自己，爸的事我会关注的。有什么需要的，多给我打电话发电报写信，钱票够用吗？” “够用，我这想花钱也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啊，姐，你别操心我，爸那边就拜托你多关心关心了。” “行了，爸也是我爸，女儿关心爸爸不是应该的吗？先挂了啊，我给爸打过去。” “好，姐，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马上又给苏市钢铁厂打电话。 “爸，我听阿槿说，你年前想离婚？事情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离婚协议和离婚证都下来了，给你妈分了一半财产，钢铁厂的房子也给了她，你爸我啊，总算解脱了。” 听到黎父用的是解脱这个词，黎念楠很是心酸，小时候黎父一直夹在中间，试图让黎母对她宽厚一些。 “家属院现在说得很难听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让他们说话啊。” “爸，我和阿槿都觉得，你要不现在休个长假，甚至直接停薪留职过来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吧？” “这，不至于吧，没事的，他们闲话说几天就过了。” “爸，这事你听我们的吧，过来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也可以看看包子，包子想你了。我待会找申叔问问，你能不能转到京市钢铁厂工作？” “你和老申现在联系很多？” “最近几个月多一些，国庆我去京市的时候，有去钢铁厂拜访申叔，他们刚研究出来不锈钢，也帮我做了一些小东西。” “这样啊，老申本来能力就很强。” “爸，你也很厉害！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以后每天中午一点半我都给你打电话，直到你答应为止。” “行了行了，我答应，给爸几天时间，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回头定好火车票我再给你打电话，行了吧？”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火车票看能不能赶上周日到津市的那趟火车，到时候阿川开车去接你。 一周后你要是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哦。” “行了，你这丫头现在还学会威胁你爸了？” “那是，爸爸教得好。” “行了，还要上班呢，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跟你说。” “好，爸，不要跟她们过不去，也不要觉得愧疚，你这么多年没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知道了，挂了，回头找你。” “嗯，再见，爸。” 挂断电话，听着黎父不复往日爽朗的声音，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黎父心里多少还是会愧疚难受，甚至睡觉也睡不好。 但就从她去年回钢铁厂看到的黎念桐那一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只会哭的那个小女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要说现在这局面要怪谁，那怎么样也怪不到她爸身上。 她父亲那么好的脾气，被逼到要主动提离婚，他心里该多难受啊。 第101章 黎父到 黎念楠回到下沙二号小院，和刘意商量黎念槿的需求，她打算个人出钱从研究基地采购稻种和红薯种，下沙一号稻种是足够的，问题是红薯种。 “楠楠姐，红薯种你先按三款共计种一亩的量，给槿哥那边准备着，我们联系季叔看那边能不能走铁路再运一批过来？” “可以，另外前段时间我翻到一些资料，是农业大学关于红薯肥料的，我打算找京市化肥厂采购一批化肥作为基肥。” “可以的，下沙一号今年我们要不要也增加化肥对照试验？” “非常可以，你这提议很好，这两天我们多找资料，看旱稻需要哪些化肥。” “我上次就看到过，待会我找出来拿给你看看。” “上次看到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下沙二号基地研究员就咱们俩，你想到啥就直接跟我说，不需要犹豫的，咱们有想法只要这边条件可以满足，都是可以大胆试验的。” “年前那会大家忙着年货礼盒，我就没提，本来也是打算春耕以前跟你讨论的。” “那就行，化肥旱稻的稻种，需要提前浸泡化肥水吗？” “可以做对比试验，也不多种，常规稻苗加化肥基肥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常规田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化肥基肥也种三垄，这样安排怎么样？” “可以，最后再加三垄我们目前的常规旱稻，这批12垄地安排同一天下秧，后面你就负责这批稻种的种植步骤和试验数据登记了哈。” “没问题。”刘意的想法被采纳，他也很开心，自己跟着黎念楠快三年了，这才算是自己独立推进的小项目。 后面仔细研究过刘意说的那份材料，黎念楠给京市化肥厂工作的冉芸打了电话，订购了一批尿素、过磷酸钙、硫酸钾，麻烦大嫂先提货回家里，周日阿川开车过去提货。 收到向恒走铁路运输过来的红薯以后，黎念楠就黎念槿要的东西都打包好，送过去后勤给古主任，其中还夹杂了黎念楠单独给黎念槿的家书和零食包裹。 黎父黎志刚是自己提着行李过来的，他从津市火车站搭客车到了镇上，找到了南约食坊。 董瑞得知他是黎念楠的养父，过来是想问问他们的牛车下午能不能捎自己一程，董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他们预计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 董瑞很是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些吃的，边上菜边跟他介绍哪些是黎念楠教他们做的。 回到村里还不到下午五点，适逢黎念楠和刘意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包子牵着妈妈的手，慢吞吞地走着。 “爸，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不是说好告诉我车次，我们去接你的嘛？！”黎念楠把锄头给了刘意，松开包子，就跑向正提着行李站在院门外的黎志刚。 “能提前几天，我就自己找过来了，火车站那边有客车到镇上的，我去了南约食坊搭便车过来的，很是方便。” 黎念楠双手抓着黎父的手臂，整个人确实瘦了一圈，幸好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掏出钥匙推开院门，“爸，赶紧进来坐会休息下。” 她提起黎父的行李袋，就要往里走。 黎志刚等刘意牵着包子走近了，这才蹲下来和包子打招呼。 “包子，还记得外公吗？” “外公？” “不记得也没关系，这次外公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包子玩。外公抱好不好？” 包子抬头看向意哥哥，见他点点头，才伸出手让黎志刚抱。 “黎叔您好，我是刘意，您先进去休息会，我去把锄头放好。” “哎，刘意你好。”黎志刚抱着包子，走向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女儿。 刘意把锄头放到工具间，洗了手，去办公室泡了红枣雪梨水，端过去接待室。 “黎叔，您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哎，谢谢刘意，也谢谢你这几年帮着楠楠做事。”黎志刚对于黎念楠的同事朋友们，多是属于听说过没见过的状态，只在之前的报纸上面看到过几张模糊的照片。 “不客气的，黎叔，我跟着楠楠姐也学到很多东西。” 黎念楠也给自己倒了杯雪梨水，“爸，你是想住这边还是家属院？” “家属院那边进入会不会很麻烦？” “也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把你身份信息报上去了，现在过去门卫做个登记就能每天进出家属院。骑自行车的话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你是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对吧？” “对，我平时在家里吃过早餐再带包子过来，这边八点上班，五点下班，中午就在这边吃饭。” “这边是刘意和妹妹住，我住进来的话方便吗？我可以给你们单位房租的。”黎志刚担心住进家属院对女婿有什么影响，甚至有想过要不住附近的招待所。 “方便的，黎叔，我妹妹小悦在村里小学上五年级，我们俩住这边的小二房，楠楠姐在隔壁新院也有个房间的。” “对，爸，你要是喜欢住这边，我就把那房间收拾下，你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不用提什么房租，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有时候忙不过来或者阿川出差了，我才会过来这边住的。” “行，那你待会带我去看看房间，我收拾下。” “不着急，先坐着歇会，路上都还顺利吧？” “顺利，苏市过来津市也不算特别远，比你当时去穹省方便多了。” “那就好，今晚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待会过去叫阿川过来，明天再带爸过去家属院看看。” 黎念楠看着包子准备抓桌上的零食，一把拎起他到外面洗手。 “都可以，看你们怎么安排方便。”黎志刚看着精神奕奕的女儿抱着外孙，很是欣慰，这边的氛围确实比钢铁厂家属院那边好太多了。 “悦姐姐~” “哎，包子，今天乖不乖。”刘悦背着书包放学，刚进院子就被洗完手的包子看见了。 “乖哦~外公来。”包子过去抓着刘悦的衣摆。 “外公？是苏叔叔又过来了吗？”刘悦抬头问黎念楠。 “不是，是我养父过来了，小悦待会叫黎叔就行，他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就住在我的房间，明天我送点粮食蔬菜过来。” “不用，楠楠姐，家里东西多着呢，从下沙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吃完。” 刘悦走进客厅向黎志刚问了好，跟着吃了点小零食就走到角落的小书桌开始写作业。看到楠楠姐养父也专程过来看她，刘悦心里是羡慕的。 但哥哥说了，京市那边除了江叔，他们自家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一旦被缠上了就很难摆脱，能不往来就不往来。 第102章 津市养殖 刘意骑自行车到军营门口等郑北川下班，让他先回家带上厨房养着的蛤蜊和鲍鱼，然后过来下沙二号小院吃饭。 黎父来得突然，黎念楠今天也没买新鲜猪肉，她去村里找有养鸡的人家买了一只鸡。 黎志刚在旁边择菜，看着女儿手起刀落杀鸡褪毛，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惊讶的。 郑北川过来的时候，黎念楠的冬菇焖鸡刚出炉，蒜蓉蛤蜊、干豆角茄子焖鲍鱼片、瑶柱蒸蛋、清炒菠菜、紫菜蛋花汤，先将就吃一顿吧。 过两天周日休息，她再好好给老父亲安排一桌大菜。 “爸，要不还是和我们过去家属院住？白天可以骑刘意的自行车。”郑北川觉得岳父和自家住会不会好一些？ “不用，我估计还是村里住着舒服些，周末再过去看看就行。”黎父这几个小时和村里人、刘意刘悦相处，觉得还不错，也懒得挪地方了。 “爸这次休假多长时间？” “现在是请了两周假，我想着周日过去京市看看老申，这边火车过去京市很方便吧？” 对哦，她爹还可以去苏家看看，黎念楠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爸，要不这周日我们过去京市吧？阿川开车，你想过去苏家看看吗？我们可以中午在苏家吃饭，下午去钢铁厂找申叔。” “开部队的单位车辆吗？还是别麻烦了，我们坐火车过去就行。” “不是，苏家爸爸帮我们搞了一辆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手吉普车，现在就停在我们家属院外面。”这事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跟黎父说。 “这么厉害？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都是部队要淘汰的车了，主要是过年那会刚好苏家爸妈有假期，就帮我们检修翻新过了，至少还能开个十年八年。” “那还不错，你爸妈是个厉害的。” “爸也很厉害。”黎念楠笑着给黎父夹了一块鲍鱼片，她爸口味和她极为相似。 “行，那我们周日去京市，回头我去镇上备点东西带过去。”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我到时从南约食坊的仓库买点东西带过去就行了。” “那还是不够的，更何况你的算你的，爸第一次去你亲生父母家里，还是要讲礼数的。” “好吧，那我们找个时间骑自行车到镇上逛逛，你可别一个人骑车过去啊。”黎父这次一个人从苏市过来已经足以吓到她了，也不知道该表扬他厉害，还是该说他老头子心大。 “一个人怎么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再不行我跟着南约食坊的牛车去镇上，总不会把自己搞丢了。你们好好忙工作就行了。” “就一早上的事，耽误不了什么，爸，这事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阿槿。” “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那不能，但他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探亲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说你。” “那小子能休假了？” “他现在调到后勤了，说今年八月满两年可以申请探亲假。阿川，是这样的吧？” 郑北川想了想，现在新兵的休假制度和考核制度。 “阿槿那边接近满两年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考核，可能会有一批新兵被刷下来，但是阿槿已经被调到后勤了，应该是可以通过考核继续当兵的。 那他到时就可以申请探亲假，具体什么时候休假休多少天，要看军区安排，也不是说申请就能马上休假的。” “就是，我这又没什么事情，哪用得着他专门休假回来，下次楠楠给他电话就给他好好说说，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一个人是无事一身轻。” 如果上次在苏市短暂停留的两三天，郑北川还不大了解黎父，这次他算是看出来了，媳妇那不愿意向人求助、喜欢自己扛着的性子就是随了黎父。 “行，知道了，但这次去镇上必须我陪着。”黎念楠也没想到黎念槿休个探亲假这么麻烦，如果他一两年还是回不来的话，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才行。 “好好好，听你的，你们安排好时间跟我说就行，最近这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黎志刚过来虽然是休假，但他习惯了上班，这一下子闲下来闲得慌。 —————— 这几天黎念楠和刘意正忙着南约村海边的养殖区，紫菜网架、鲍鱼笼子、生蚝石柱，他们准备抓紧时间一步到位，尽快给下沙二号增收。 黎志刚跟着刘意做放大版的鲍鱼笼子，生活充实得很，跟钢铁厂的环境和工种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他不是高级技工、不用带徒弟、不用给领导赔笑脸、也不用加班，只需要听从黎念楠和刘意的安排，重复做着简单的体力劳动，偶尔遇到一些材料和装置结构问题，他还能帮着改进。 看着海滩划出来的紫菜网区、鲍鱼笼子区、生蚝石柱区，这几天陆续归置好的网架、笼子、石柱，黎志刚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成就感，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收成，但他大概开始明白女儿选择农业研究的原因了。 黎念楠通过梁俊德教授，联系上了津市大学的海洋专业教授殷锦容，正在谈海带养殖的合作试验项目，津大已经培育出海带幼苗，约了明天过来南约村考察。 毛泰一大早就到村委等着津大的教授，远远看到一辆小汽车，啧，拜楠楠所赐，他们村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平常心看待小汽车了。 他做了自我介绍，就把车上的两人带到下沙二号小院。 双方做了介绍，毛泰、黎念楠、刘意、殷锦容、越兴烨就开始走向海滩。 黎志刚留在小院里带包子，研究海边到小院设置滑轮组运输和建设的可行性。 “小黎，海边有码头吗？” “没有的，不远处的海军基地有军用码头，我们是不能用的。” “那这边出海打鱼吧？渔获不对外销售吗？” “以前村里是供货给镇上供销社的，从海边先用板车运回村里，再转牛车送到镇上，耗损比较多。 去年楠楠带领我们搞了村社企业南约食坊，现在的渔获我们会加工成副食品再对外销售。”毛泰走在前面带路，听到这话就直接回话了。 “南约食坊？是今年出了年货的南约食坊吗？”越兴烨听到南约食坊略有些激动，他们家过年收到了两盒，小孩子们直接哄抢一通，他都没吃到什么。 “兴烨，你知道？” “知道的，老师，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海军军工厂销售的年货套装，上面印了南约食坊，说是两边共同制作的。” “哦，那我是知道的，大学里面今年的员工年礼也是发的年货套装，我以为是军工副食厂的产品。” “殷教授，里面产品一半是我们这边南约食坊的，另一半是军工厂的产品。”说到这个，毛泰可自豪了，今年家家户户分到的分红可不少。 “哪些是南约食坊的？待会回来，我们方便买一些吗？”哎呀，早知道南约食坊就在这边，他该多带一些钱票过来的，越兴烨那个气哦。 毛泰对越兴烨这个大学生这么喜欢自家产品，也很是高兴。 “鱿鱼丝、小鱼干、干海鲜、果干、还有一些糖果，都是我们的产品，村里就有仓库可以销售的，你们走楠楠的渠道，还可以有一个八折的员工内部价。” “小黎还是南约食坊的员工？” “我是那边的产品顾问，偶尔也兼任产品研发，殷教授、越同志，待会我带你们过去南约食坊的仓库看看。” 毛泰又吹嘘了一通黎念楠对南约食坊和军工厂的贡献，势必要给黎念楠和南约食坊在两人面前刷好感，津大的教授耶。 第103章 黎父拜访苏家 众人看到海滩上整齐分明的养殖区，殷锦容、越兴烨很是激动，他们也走访了不少津市周边的渔村，想要谈海产养殖合作试验项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规模有条理的养殖场。 “小黎，你果然年轻有为，之前俊德跟我推荐了好几次，说想要推荐你进津大做我学生，早知道你能力这么强，我早早就该答应他。” “谢谢殷教授和梁教授的抬爱，我孩子才两岁多，我准备等他能上托儿所照顾自己日常的时候，再考虑读大学。” “明白，也有道理，听说你丈夫还是军人，确实要有人照顾孩子。” 只是，殷教授还是觉得可惜，她发表的几篇文章，梁俊德有专门寄过来给他看过，比现在很多本科生都强得多。 “是的，谢谢教授理解。你们觉得我们可以承接海带养殖试验项目吗？” “可以的，完全没问题，现在我只担心海带苗运输问题。兴烨，你测一下这边的经纬度，回头我联系下看能不能走快艇直接送到海边来。” “好的，麻烦殷教授了，如果需要我们找海军商量看能不能走军用码头，我也可以回去找我丈夫商量。” “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你们紫菜采收的时候，我能过来看下吗？” “可以的，欢迎殷教授。” 一行人回到下沙二号小院讨论分红和分成，这次毛村长也过来了，最后定下来的是。 津大出海带幼苗、养殖指导，占比4成。 南约村出地方、工具、人手，占比4成。 下沙二号负责现场指导、出养料、记录数据等，占比2成。 殷锦容和越兴烨还通过黎念楠的员工价，在南约食坊仓库买了一批副食品，毕竟南约食坊只有一家，目前供货区域比较局限。 黎念楠带着黎志刚蹭车去镇上采购，把两辆自行车绑好在车顶，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以骑车回来。 黎志刚风风火火地去了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专挑南约食坊没有的产品买。 眼见他还准备买军工厂的肉干，黎念楠赶紧拉住他，跟他小声说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她都有员工内部价啊，回去直接到厂里买就行。 —————— 周日清晨，天还没亮，郑北川一家就起床煮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郑北川前两天找政委打申请的时候，刚好被凌鼎看见了，说了他几句，副团长经常离开驻地到其他城市，要是有什么紧急任务都找不到人之类。 昨晚他就和媳妇商量，有机会得教她开车，按理说他身为副团，确实不该如此频繁地因私离开驻地。 黎念楠听到要学开车是有些怕的，前世她就没学会开车，现在这连导航都没有，她更加怕开车了。 但郑北川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她自己会开车，会方便许多，去镇上、去市里也会快很多。 郑北川把车开到京市陆军大院，黎念楠带着黎父下车做拜访登记。 苏致宇看着车来了，赶紧进屋和大家说。 等黎念楠他们下车的时候，苏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黎父。 社牛郑包子打头阵，叫了一圈人，抱着他舅舅大腿就不放。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让大家先进屋慢慢聊。 “苏叔，苏婶，贸然上门拜访，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东西。” “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以后过来不用准备东西，我们两家啊，以后就当做亲戚常来往。”苏奶奶知道自家老头子板着脸能吓哭小孩，赶紧出口接话，避免给黎父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对对对，志刚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家把小宝照顾得这么好。该是我们上门拜访的。” 大伯父苏航也说着场面话，知道黎父来了津市要过来拜访，他给三弟打了电话问了黎父的情况。 一来问问黎家品性是否值得来往，二来问问小宝什么时候改回姓苏。 苏远却是让他千万别在黎志刚、黎念楠他们面前提改姓的事情，这事他和媳妇商量过，只要小宝愿意认他们就行。 黎念楠对黎志刚、黎念槿感情很是深厚，他们苏家人目前怕是谁都比不了的。 而且黎念楠分寸感极强、心思正，更不喜欢被干涉，也不喜欢军政体系人情往来的那一套，让他们千万不要提改姓或者工作调动的事情。 至于黎父，他们认为是值得往来的，黎母却是不需要往来的，黎念楠小时候过得并不算得上好，就是拜黎母所赐。 “行，以后有机会，也欢迎大家到苏市玩。”黎志刚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人，打交道，但女儿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总该是要来往的。 黎念楠一直坐在黎父旁边，包子叫她带他去厨房，她也只是打发郑北川带他，她非常仔细地观察着苏家长辈们的神色，寸步不离地陪在黎父身边。 但凡他们有一丝看不上或嫌弃黎父的意思，她都打算以后不会让黎父和黎念槿到苏家来。 虽然黎母和黎念桐待她不好，但黎父和黎念槿无论是对原主还是这几年对她，都是没得挑的，加上原主对两人的依赖，黎念楠不希望他们被任何人看不起。 没聊上几句，大伯母就过来喊人入座吃饭，黎念楠依然选择坐在黎父旁边，见他还是比较拘束，主动给黎父夹了几筷子菜，都是黎父平时爱吃的。 苏家本来还是比较重视黎父这次拜访的，也专门让苏航一家作陪，但小宝这表现反而让他们有些尴尬。 吃过午饭，黎念楠就和苏家人告辞了，连饭后水果都没吃，直接拉着人开了车就去钢铁厂，苏致宇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上了车。 黎念楠看着窗外不说话，她也说不上自己在别扭什么，国庆来了一次京市，郑北川有了那样的想法，这次黎父过来，也谈不上愉快。 即使她能感受到苏家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对她和包子好，或许是出于血缘关系和弥补？她却认为血缘关系可能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可靠。 车上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次见面愉快吧，称不上，说不愉快吧，也不至于。包子也难得安静下来，靠在外公怀里自己玩手指。 “爸，待会我们问问申叔，有没有办法把你调过来京市钢铁厂吧。 如果不行的话，你要不考虑下办病退吧，以后就住在下沙二号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工作指标，也可以开工资。” 黎念楠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之前他们商量的是工作调动到京市钢铁厂，倒是从没商量过要长期待在下沙二号基地。 “你过来津市这几天，我觉得你状态好了很多，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管是养殖的筹备工作，还是现在在构想的滑轮组装置，爸，你都在下沙二号发挥着自己的能力。 而且，我和刘意确实已经忙不过来了，本来也是在招人的，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已经提了，但现在为止只收到了小猫两三只的简历。 与其找个陌生人从头磨合，爸，我觉得这几天咱们配合得很好。” 越说，黎念楠觉得越是可行。 “爸，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虽然工资比不上苏市钢铁厂的，但六七十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己也有食品厂的分红，还可以给你补贴一些...” 见黎念楠还要说下去，黎志刚赶紧截住她的话。“行，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你补贴，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六七十足够了。” 一个人生活？坐在副驾驶的苏致宇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郑北川，郑北川给他做了个口型，“离婚了。” 苏致宇秒懂，离婚了啊，好事啊。之前他就听爸妈说过黎母小时候虐待小宝，这下他们离婚了，小宝以后也不用跟黎母打交道了。 “嗯，爸，你好好考虑下，阿槿现在又在宁省回不来，你也不爱跟苏市钢铁厂那群人往来。 我准备今年夏天或者冬天去一趟宁省看看阿槿，你要是在这边的话，我们就可以带上包子一起过去。” 说着，车子就停在钢铁厂外面，苏致宇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一路上小宝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看着众人在门卫做登记的时候，他把小宝拉到一边，跟她聊两句就准备先回去。 第104章 排遣情绪 “小宝，你别跟家里人生气，长辈们对黎叔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加上之前大家都知道你养母对你不好，可能一下子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大家对你们，对黎叔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哥，你让我缓两天吧。如果我没有认你们，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区别的，苏家门槛高，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要糟，小宝这语气，话里话外的你们我们，这是要和苏家疏远关系啊。 “不是，小宝你别这么说，你要是不喜欢陆军大院，以后就过年去一次，甚至一年也不过去都可以。 但爸妈和我，你是一定要常来往的，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妈妈的四合院也给你们留了位置，你喜欢让谁住就让谁住，不喜欢谁就直接关门不见客就行。 别不理我们，嗯？” 黎念楠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哥，我知道的，爸爸妈妈那边我会常联系的，你放心，只是这京市，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能最近不太会过来了。” “别啊，你都要去宁省这么远探亲了，那你不得来京市探望我啊？小宝，哥哥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陆军大院，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去就是了，但是我们家，常来往，行吗？ 小宝，体谅下哥哥暂时不能离开京市，嗯？” “知道了，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直接回军区了。小宝，拉勾，以后和我和爸妈常来往。” 苏致宇伸出小指，明知道幼稚，但今天若是得不到小宝的反馈，这事可就严重了，当初他们在阳省花了多少心思才拉近和小宝的距离。 黎念楠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知道了，以后和你和爸爸妈妈会常联系、常来往。” 苏致宇离开以后，他们一家人才走向职工房302。 黎念楠向申叔问了黎父调职过来京市钢铁厂的流程，得到的答复是短时间内比较难实现，她决定这几天多磨一磨老父亲。 把空间留给两位老友好好聊天，她把包子放下，拉着郑北川到外面给他们买酒买下酒菜。 “阿川，抱歉我刚刚情绪不好，没有和你商量就提出让爸留在津市。” “没关系，不用道歉，我也支持让爸留在津市。念念，你不是任人唯亲的人，虽然你希望爸留在这边能就近照顾，但肯定也有认同爸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的原因。” “对的，虽然我刚情绪不好，但让爸留在下沙二号工作，我觉得远远是利大于弊的，等我们和津大的海带养殖项目出成果，我有信心能接到更多的合作项目的。 迟迟招不到人，我和刘意忙不过来，就只能放弃一些项目，爸要是加入，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钢铁理工类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能帮上忙的。” 郑北川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都坐在车里，他才牵住她的手。 “我理解，所以念念，现在愿意和我说说刚刚情绪不好的原因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尴尬，对爷爷和大伯突然有了一种，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阿川，你还记得国庆那会我们来京市，等我回去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会和表姐一样过上千金小姐的光鲜生活。” “嗯，我记得，然后呢？” “今天我看着苏家爷爷和大伯对我爸的态度，我...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有些上头。” “这样，念念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但爸爸妈妈今天也不在京市，家里人应该都是知道你小时候过得算不上好。 他们不知道你和爸、和阿槿感情有多好，他们只记得养母从小没有善待你。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爷爷和大伯的态度了呢？” “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带爸来爷爷家？”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爸和爸爸妈妈是见过面的对吧。至少我们应该选一个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带爸过来拜访。 家里大长辈在，阿宇也不好插嘴。这事，真要说的话，确实是我们俩考虑不够周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黎念楠安静下来，感受着郑北川通过手掌传递给她的安抚。 “确实是这样，阿川，我可能过于敏感了，也有点仇富心理。苏家人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大院子弟的做派，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我们就当做多一门普通亲戚来往就行。阿宇不能擅自离开京市，我以后怕是也要减少离开津市的次数，正好咱们这段时间可以缓一缓，你慢慢整理下情绪。 不说长辈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们对你和包子都是真心疼爱的，这你不否认吧？” “嗯。” “所以咱真不能凭借刚刚的三言两语、一两个小时的相处，就把他们也一杆子否认了。” “我没否认他们，也没有不认他们，只是，我短时间内确实不想去爷爷家了。” “那就不去，以后来京市我们就直接去四合院，这样行吗？” “嗯。” 见媳妇情绪还是不高，他到底不是她本人，有些心思和感受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再给她点时间消化消化。 他松开她的手，开车往供销社方向去，给黎父和申叔买酒、买点下酒菜。 这几天看着爸的状态倒是没有太受离婚的影响，就是不知道是在他们小辈面前强装，还是真的没事。希望他和申叔能好好聊聊。 苏致宇没有直接回部队，而是找了最近的一家邮局，给他爸妈打电话。黎叔要是留在下沙二号的话，他得让他妈推迟病退回来照顾包子的想法。 “阿宇，怎么了？” “爸，黎叔离婚了，就是小宝的养父。前几天来了津市散心，今天到爷爷家拜访，家里氛围不太好，把小宝闹不开心了。” “什么情况？家里氛围为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只有爷爷奶奶在吗？” “大伯大伯娘，大哥一家也来了。黎叔是提着麦乳精、罐头、干货特产这些上门的。我没觉得长辈们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但小宝就是一下子情绪低落了。 刚她还跟我说，如果没有认回我们，她的生活没什么区别，还说什么苏家门槛高不适合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要疏离我们的意思。” “楠楠她向来分寸感和边界感就很强，这次她愿意带你黎叔上门，是不是有让家里人多关照的意思？” “应该不是，她刚说了下想让黎叔转过来京市钢铁厂上班，如果不行的话，就让黎叔留在津市，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小宝大概多少是想让你黎叔在苏家面前刷个脸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聊的。你先回你爷爷家，问问你爷和大伯有没有办法帮黎志刚调来京市钢铁厂上班。” “别啊，爸，刚小宝的意思是更加希望黎叔能留在津市帮忙的，还说这几天他们磨合得很好，小宝那边又很缺人手。我们就别搞关系帮黎叔了，怕是更容易引起小宝的反感。”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爸，你跟妈说一下，让她先不要办病退回来这边。我听小宝的意思，她短期内不愿意去爷爷家了的。但她也答应我了，至少和我们会常联系常来往。” “行，这事我会和你妈说的，你把车给阿哲开一段时间，让他星期天休假有空多去津市看看楠楠。其他的，我们都别提，就当做之前那样偶尔给她打电话寄包裹就行。” “好，我知道了。” 苏致宇挂断了电话，就回陆军大院把车开过去找苏浩哲，刚刚那事一字不提，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跟苏浩哲说，小宝的养父来了津市，让他周末休假有空多过去津市走动走动。 殊不知，苏致宇不说，苏宏靖倒是一五一十和苏浩哲说了，但也只是让苏浩哲装做不知道，在小宝面前少提陆军大院就行。 其他的，留给时间吧，等下次有假期了再看怎么安排。 第105章 南约滑轮组 黎志刚和申书骏带着包子在家里闲聊，从双方近况、黎父离婚，聊到苏家人、下沙二号基地。 “老黎，那你是打算加入楠楠他们的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还在考虑，说实话，当时她一个人在穹省我还没这么担心，那会她和阿川都是独自在外奋斗，两边父母都离得远。 即便后来认了苏远他们一家，虽然我没去过穹省那边，但根据阿槿回来说的，我觉得楠楠还挺开心的。 这次去了苏家，我反而比较担心他们小俩口，京市苏家人的存在，对阿川来说肯定有造成一些压力的。 楠楠那孩子之前就很反感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那一套，苏家虽然明面和善，但毕竟是军政出身，以后万一涉及到什么利益冲突，我担心楠楠过得不开心。” “国庆那会，楠楠的几个苏家哥哥我都见过，对楠楠他们都还不错。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我去过他们家里吃饭见过一次，拉着我问着楠楠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虽然严肃了些，但对包子也是很宠爱的。 至于楠楠的大伯、二伯我就不清楚了。就我见过的苏家人，至少目前来看，都是真心对楠楠他们的。 你想想，唯一的孙女丢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第一次上门，还在附近工作，苏家人大概是希望多多弥补宠爱楠楠的。 老黎啊，是不是你想多了？” “那你说今天楠楠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这还是她主动提起来说要带我过去拜访苏家的。” “这...你这个老爸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回头你让阿川多关心下楠楠状态吧，我们这老一辈的就别管太多了。” “行，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在他们家属院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叫南约村，环境还不错，有机会你过来玩几天。” “好啊，等我忙完手上不锈钢的项目，回头我就过去。你这是真的决定要留在津市了？” “嗯，就留在那边也挺好，这周我帮着他们搞那海产养殖场，你还别说，这看着一片整整齐齐的，还挺舒服。 比在苏市对着那一群老油条、磨洋工爽快多了。” “那你是要回苏市办病退？” “你说是办停薪留职还是直接病退然后把工作指标卖了？” “先办停薪留职吧。你要是病退把工作指标卖了，家属院那套房子要被收回去吧？” “对对对，那还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再留两年，万一阿槿以后转业回来也有个工作。” 聊完日常，黎志刚掏出他这两天构思的南约村滑轮组设计图。“老申，你看看这个，你们厂里能做吧？” “给楠楠那边用的？” “对，她那边去海边要爬一个小山坡，没有公路，运送鱼获物资全靠板车和自行车，要是能搞两组滑轮一上一下，会方便省力很多。” “我看看。”申书骏拿过来铅笔，在黎志刚的图纸上写写画画，确认了一些更加具体的参数。 “可以做，下面基座是用木头做？” “不用木头难道还用钢材啊，她那下沙二号可没有这么多资金。” “行，回头你让楠楠以下沙二号单位名义，给我写个委托生产的书面材料，我尽快做好送过去，麻绳和基座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我收到材料后最慢一周也能做出来了的。” 等郑北川和黎念楠提着两瓶白酒、一包卤花生回来，听到黎父和申叔的答复，都很是高兴。 他们担心晚上夜路不好开车，四点就离开了京市钢铁厂。 —————— 申书骏做好滑轮组以后，给苏浩哲打了电话，问他这两周有没有打算去津市下沙二号，能不能捎自己一程。 苏浩哲秒应，他正找不到理由去看望妹妹，上次大哥三哥说完他就有点担心，生怕妹妹不喜欢他们。 知道这次村里要做滑轮组装置，他还去买了两袋五十斤装的水泥，拉上农业大学的好友曹永堂当苦力。 他们是十一点多到的南约村，被村民告知黎念楠和她父亲今天在家属院，苏浩哲又开车过去家属院找人。 做完来访登记，到黎念楠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家里面传出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楠楠，川哥，在家不？”苏浩哲拍着院门叫人。 郑北川过来开门，“阿哲，申叔，怎么过来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位是？” “川哥，这是我朋友曹永堂，农业大学上班，小宝见过的。申叔过来送滑轮组，我就顺便送他过来。” “进来吧，你们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刚去了南约村没找到人才过来的。” “行。”郑北川带着人往里走，跟院子里忙活着的大厨们打招呼。“爸，念念，申叔他们来了，多煮三个人的饭。” 黎父正带着包子在院子守着一锅卤肉和烤红薯，抬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就继续看火。 包子挣扎着下了地，直奔四舅舅大腿。“四舅舅，申爷爷，大哥哥好~” “哎，包子好。”打过招呼以后，申书骏拉过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黎志刚旁边乐呵。 郑北川把苏浩哲和曹永堂带到客厅，给他俩倒水、上零食，交代包子好好照顾客人，就去了厨房帮忙。 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炼猪油，行吧，再煮一小煲豆芽河粉，做猪油拌粉，牛肉酱蘑菇酱辣椒酱管够。 她盛了一小碗猪油渣让郑北川送过去给他们先吃着玩，本来想留着猪油渣慢慢吃，这人都来了，临时加了个水芹菜炒油渣、油焖虾、灯笼椒炒腊兔。 吃过午饭，郑北川洗碗，几个人都围着后车厢看那两组滑轮。 “怎么样，这工艺还不错吧。”申书骏是亲自盯着人打磨的这滑轮，上了多层镀膜，保证防水防腐蚀耐用。 “那是，申叔手艺那是一绝。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南约村，麻绳和木头都准备好了的。” 黎念楠进房间拿背包，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郑北川洗碗，“阿川，申叔帮我们把滑轮做好了，小哥也带了两袋水泥过来，待会你有空和我们一起过去安装不？” “好，等我把碗洗好，我们也开车过去。” 到了下沙二号基地，黎念楠拜托刘悦照顾包子，他们叫上毛村长、毛二叔、毛泰商量分工，想今天就把滑轮组安装调试好。 一行人把麻绳、木头、水泥、滑轮运到树林里的最高处，苏浩哲途中已经问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和想要达到的目的，体力活他一般，这滑轮组装置他好歹算是专业的。 核算好高度，苏浩哲让大家开始活水泥、组装木头基架、套麻绳、安装滑轮组。 最后在树林外面和沙滩两处地势低的位置，做好接应的装置，一直忙到四点多，才正式进入测试阶段。 来回测试了几次以后，毛村长非常高兴，表示要留他们吃饭，申书骏他们担心晚上开车不安全就拒绝了，被村长塞了满车尾箱的南约特产，这才放他们回去。 第106章 黎父正式加入 滑轮组测试成功的隔天，黎志刚就正式和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明他希望正式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但是需要先回去苏市钢铁厂办停薪留职的手续。 黎念楠给津大的殷锦容教授打电话，告知他们滑轮组已经完成安装，确认海带幼苗运输过来的时间。 当天是殷教授的学生越兴烨一个人开车过来送海带幼苗的，海带苗连海水泡在六个木桶里运过来。 他到的时候，黎念楠跟越兴烨在每桶抽了五根海带苗测量并记录好目前的长度、重量。 为了抓紧时间，黎念楠和越兴烨在树林入口负责把木桶通过滑轮运到山顶，毛二叔在山顶卸货并转运到旁边的滑轮组运到海边，刘意则是在海边等着收木桶。 整个流程下来，确实比原来要省力得多，至于人员嘛，暂时还是只能步行过去，自行车只能骑其中一小段缓坡路段，加上碎石多，一不小心还容易摔车。 担心影响海带幼苗的成活率，几人都紧赶慢赶的到了海滩，网架已经提前准备好并且放到海里泡着了。 按照殷教授的要求，下沙二号这边需要每两周抽测20根海带记录长度和重量，并根据要求定时补充养料，每一个操作步骤都需要记录下来。 黎念楠和刘意以往都是根据黎念楠的经验，来进行操作记录总结，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按目前专业科研项目的要求进行操作。两人都是相当重视这次合作项目。 回去的时候，黎念楠顺便在山上摘了些正当季的芥菜、苦苣菜，晚上焯熟凉拌正好添个菜。 —————— 黎志刚回到苏市钢铁厂，本来是打算谁也不告诉，直接低调办完交接和手续就收拾行李离开。 结果被同级的高级技工黄工说了出去，搞得最近天天被人追着问。 这天中午，黎母田秋兰背着外孙女来宿舍堵他。 “黎志刚、黎志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宿舍。” 黎志刚过来开门，本来就最不想让前妻知道这事，现在避也避不开。 “有事进来说。”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要辞职，怎么回事？你辞职了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收回去。” “就是为了你能继续住在这，我办的是停薪留职。” “那你工位怎么办？这段时间要租出去吗？”租出去的话，那她是不是能多一份收入。 “不租，一方面是保证你可以继续住在这，二是给阿槿留一条后路，他今年当兵就满两年了，万一以后转业没有好单位，也至少能回来这边上班。 至于工位租出去，你就别想了，我不在这边，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你不在，我在啊，你工位我直接帮你安排行吧？\" “你凭什么帮我安排？田秋兰，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帮我处理任何事情。” “那你不得给我赡养费啊？” “那套房子已经给你住了，钱也给你分了一半，当初离婚协议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要有其他问题就去法院起诉。 这工位是我的，只有我本人签字才能处理，你爱折腾就去折腾你那纺织厂的工作指标。 钢铁厂这边的你想都别想！” 黎志刚这两年的耐心和好脾气已经被她和大女儿折腾得差不多了，这下也不乐意和她们好好说。 “那你离职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跟你没关系，如果阿槿回来我会带他回来的，行了，我还要上班。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黎志刚走出门，打开门，盯着她回去，他就说这事不能让前妻知道。她知道了，下一个上门的就是他大女儿黎念桐。不行，他得赶紧问问能不能提前走，反正他手上的工作也交接好了。 黎志刚是4月初再次来到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只是这次，他的行李明显多了些，冬天的衣服棉被、他平时用惯了的工具、从厂里收集的废钢废铁边角料，都已经打包好通过邮政渠道发走。 至于女儿拜托他采购的葵花籽、油菜籽、黄豆、绿豆，他是提着上火车的，这种菜肯定是越早越好的。 —————— 津市下沙二号基地这边，黎念楠他们正忙着开荒地，她单独找董瑞商量，把他们家的三亩地直接租了下来，租金是三成的收成。 并且雇佣了董瑞爸妈做临时工，和毛二叔毛二婶一样，月薪10元，但他们没有单独的收成分红，董家地块种了一亩下沙一号旱稻、一亩半的下沙二号红薯、半亩土豆。 而原来下沙二号基地位于小树林旁边的地块，则主要种蔬菜和小面积地块的种植试验，面积从原来的一亩已经开荒扩大至两亩。 除了番茄酱、番茄粉、蒜蓉辣椒酱，黎念楠今年还打算做各种黄豆酱料、花生酱等。 肥料方面，除了毛二叔家、董家的农家肥及草木灰，下沙二号基地的蚝壳粉、化肥，黎念楠和军工厂协商，她教会厂里和后勤用骨髓熬油，每周提供二十斤牛骨粉或猪骨粉给这边。 4月初黎父抵达津市以后，短暂休整以后黎念楠就开始育苗，黄豆种在小树林的山坡上，葵花籽和油菜籽则是种在新开的荒地。 至此，下沙二号基地的春耕工作初步完成，郑北川开始每周日教岳父和媳妇开车，黎念楠还在练转弯的时候，黎父已经学会开车了，不得不服。 通过军工厂的帮忙，黎父先通过了驾考拿到了驾驶证，而黎念楠已经颇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 为此，黎念楠专门给苏父苏母打了电话。 “爸爸，我还没学会开车，倒是我爸已经拿到驾照了，后面他有时候会直接帮忙开车去市里。” “这样啊，没事，你慢慢学，以后有机会我回来再教你也行。你爸现在是留在下沙二号工作了？” “对，他苏市钢铁厂那边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小院那边，平时就和我们一起种田搞海产养殖。” “那挺好，我和你妈妈今年还不一定能调回京市，你爸照顾你们也挺好。” “爸爸，我真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开心就可以了。我都这么大人了，明年我就考虑把包子送去海军家属院的托儿所。” “好好好，爸爸妈妈要是能多点机会看到你们还有阿宇，那肯定是更加开心的。楠楠，你别觉得有负担，你哥又还没结婚，我们肯定就多些疼爱包子。” “嗯，我知道，妈妈之前不是说今年想要办病退吗？” “是这样，但你爸都过去了，你妈还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啊，看你们安排吧，我爸平时都住在南约村，妈妈要是过来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家属院。就是明年把包子送去托儿所的话，我怕妈妈平时一个人在家属院无聊。” “这么说，你是不排斥你妈过去津市？” “不排斥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就是阿川和哥哥的工作都是军人，不能随便走动，要是你们愿意过来，我肯定是欢迎的。 或者妈妈病退以后，几个月在我这边住，几个月在京市和哥住也行？” “行，回头我就和你妈商量。你工作方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们说啊。”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苏远长舒了一口气，听着来楠楠对他们没什么排斥情绪、也不排斥他们过去小住。 原本他们还打算延后病退和工作调动申请，看来啊，是他们想多了，他连忙打了电话和儿子说，小宝没有生他们气。 第107章 黎念槿过年了 下沙二号基地和军工厂的日常工作，黎念楠整体已经理顺，作物长势和收入也逐步走向正轨。 黎念楠觉得是时候去一趟宁省探望弟弟了。 “阿川，我想带包子和爸去一趟宁省陆军513部队，看看阿槿。” “那...下沙二号的工作都交给刘意，没问题？” “没问题，他已经能出师了，只是我一直在这，都默认我是主导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可以的。” “那你准备去几天？” “我明天去问问龚姐，路上时间加上在那边住三四天吧，你觉得可以吗？” “这边过去宁省，光是火车恐怕都要24小时以上。” “那交通时间我预留4天？” “差不多吧，你明天先去找龚姐了解下，尽量安排周日到那边军区附近，到时让阿槿想办法去接你们。” “好，明晚我再跟你说。” “嗯，下火车了就尽快找个邮局发个电报回来，见到阿槿或者到军营了也发电报回来。” “好啦，你放心，带着包子呢，我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上次阿宇是不是有个发小在铁道部工作？如果我们买不到硬卧的票，试着联系他帮忙买硬卧的车票，千万不要坐硬座，太累了。行李也尽量少带一些，能邮寄的都提前寄过去。” “嗯嗯，知道了，家里就辛苦郑先生守着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就是舍不得，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第一。” 黎念楠也是好久没试过听郑先生，这么絮絮叨叨来来回回地说了这么多话，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才仰起头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着媳妇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上，低头就贴上她的唇，就在媳妇悄悄把手伸进他衣摆、摸着他的腹肌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发烫的脸。 笑着啄吻她的脸，“先等等，我把包子先抱过去小床，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起身，不顾已然紧绷的裤子，轻轻地把熟睡的包子抱起来走出房门，黎念楠听见他的话，红着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 通过龚姐，黎念楠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宁省的饮食和种植环境，她出钱从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买了一部分化肥、番茄粉、辣椒粉、蘑菇酱、辣椒酱、番茄酱、糖果、海产干货零食。 衣服少带些，化肥、酱料、种子这些都是要拎上火车的，也就海产、干货、糖果这些不着急的安排寄包裹。 周五中午，郑北川请了下午一个小时假，开车把三人送到津市火车站，帮着他们把东西拿到硬卧车厢归置好，又继续和媳妇岳父唠叨千万要安全第一，到了就发电报回来。 有了上次离开穹省的长途火车经验，黎念楠这次带包子坐火车相对熟悉些了，她和黎父轮流睡觉守夜，保证一路上有人是醒着的。 加上中途换乘等车的时间，这一路就折腾到周日清晨五点终于到了宁省洪市火车站。 时间还早，他们准备先在火车站歇会，等八点先找个邮局发电报，再吃个早餐然后看怎么过去军营。 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还抱着包子打瞌睡，黎念槿找来了。 “爸，姐，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先过去军营吧？” 黎念槿一把抱住老父亲，虽然才一年多，感觉好久没见到亲人了，加上家里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黎志刚感受着小儿子越加强壮挺拔的体魄，拍拍他的背。 “好了，别让人看笑话，回军营里再说。” 黎念槿松开他爸，又转头轻轻连同包子抱了抱姐姐，他是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愿意专门过来一趟，本来他就打算等九月份申请探亲假去一趟津市。 这，这，这，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啊啊啊啊啊！ 黎念楠抱着包子不好松手，用额头蹭了蹭弟弟的肩膀。 “可以了，都当兵了还不稳重些，回去再慢慢聊。回去路上有邮局吧，你姐夫让我们尽快发电报回去的。” “有，我和熊小胖找后勤借了车，回军营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那边就有一个邮局。” “你们这小兵还能借得到车？” “那是，现在你弟弟在营里也是叫得上号的种田小能手了。”黎念槿帮黎父提行李，被父亲瞪了一眼，才老实说。 “平时是不让我们借车的，但这次我跟上面说是姐姐，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发现者过来，还能指导营里的农活，上面才同意的。” “行，也不算假话，我本来就带了东西过来，确实打算看看你们这种田什么的有没有哪里用得上我的地方。” “爸，姐，你们要先吃点东西吗？” “这个点，有饭店开门吗？” “没有，但火车站外面有老乡会卖吃的，火车站的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以先垫几口。” “不用了，我们喝了麦乳精吃了点干粮，就是要装点开水等包子睡醒给他泡米粉。” “米粉？米粉还能泡的吗？又是你们的新产品？” “不是河粉那种米粉，是大米和其他坚果打的粉，给包子吃的糊糊。” “哦哦，我还以为你们又有什么新产品，没寄过来给我呢。” “我哪次新产品忘了你这份啊，就是这包裹时间久，可怪不了我。” “是是是，姐姐对我最好了。” 黎念槿提着行李，带着他们走到一辆军绿色的货车旁边，熊嘉庆看到人过来了，连忙下车。 “叔叔好，姐姐好，行李是放到后面，还是座位上？” “你好，小熊同志，终于见面了。”黎念楠勉强认出熊嘉庆，看着比照片上又瘦了一些。 “爸，调料我们放座位上吧，化肥和种子这些不怕摔的放到后车厢就行。” 黎父和熊嘉庆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拆行李，提了一大袋调料放到后车座，剩下的指挥儿子放到后车厢。 熊嘉庆看小包子还睡着，也没大声嚷嚷，尽量把车开稳一些，别吵醒小朋友。 “小舅~”郑包子一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黎念槿，很是激动。 “哟，咱们小包子终于醒了，来，小舅抱。” 黎念槿坐在后座靠窗位置，一把把包子搂过来，抱着就是一顿亲亲，“包子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小舅，妈妈也想小舅，来看舅舅~” “真棒，咱们包子都会说这么多话了，来，前面开车的是你小胖叔叔，叫人。” “叫什么小胖叔叔，包子，叫熊叔叔。”黎念楠翻开包找出来米粉和军用水壶。 “凶叔叔~” “这听着，姐姐，要不还是叫小胖叔叔吧？”比起凶叔叔，熊嘉庆宁愿被叫小胖叔叔。 “包子，叫小胖叔叔。” “小胖叔叔~” “哎，包子你好，待会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姐，还是十几分钟就到军营了，要不到了再给包子弄吃的？”黎念槿看他姐那颤巍巍的样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米粉都弄洒了。 “行吧，待会记得先去邮局一趟。” 黎念槿带着黎念楠到邮局发电报，他给工作人员出示了军官证，顺便问问有没有军营的包裹信件，顺路捎回去。 第108章 初到宁省 给黎父、黎念楠、包子做好来访登记和包裹检查以后，熊嘉庆先帮他们把行李放到后勤办公室，他得先去还车。 星期天待会采购那边还要出去一趟采买，顺便回宿舍和大家说一声姐姐到了。 黎念槿抱着包子，带着三人先去了食堂，一路和路人打招呼介绍他姐、外甥、老父亲过来探亲，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食堂环境，怎么说呢，有点干净得过分，或者应该说干燥得很是过分，一点水汽都感受不到。 再看一眼早餐，馒头、面条、两种臊子、拌黄瓜，也是没什么水的样子。 “阿槿，这边缺水严重到你们饭菜都没点汤水？”黎念楠拉着弟弟小声问。 “也有汤，但一般就是煮面的汤，不是每天都有。”黎念槿把包子递给姐姐，先过去买饭票拿餐盘。 “爸，姐，你们要吃什么，我过去买饭票。” “我要一点面条和拌黄瓜就行。”黎念楠表示坐了这么久的车，她现在只想喝点汤汤水水。 黎父要了一碗羊肉臊子面、拌黄瓜。 黎念槿指着旁边的空座位，让他们坐着等，他来打饭。熊嘉庆带着室友过来的时候，他们刚打好饭准备开始。 包子抱着自己的小碗、举着小勺子，好奇地看着眼前一身绿军装的叔叔们。 黎念槿一一介绍熊嘉庆、 伍则、谷尧、倪翰飞，另外还有3个室友是其他连队的，平时不经常和他们一起活动。 双方问了好以后，几人才去打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军人作风，吃饭极快，最后是一群大人看着包子拿着馒头一点一点地蘸米糊吃。 包子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群人看他吃饭，多难得啊。 等包子吃饱以后，黎念槿牵着包子，一群人散步到后勤办公室，没办法，包子被自家母亲安排要走路消消食，不然这么多叔叔在，他哪里需要看大腿哦，必须是这条街最高的崽。 到了后勤办，黎念槿翻着行李，把给大家带的调料、化肥、种子拿出来。 “这些酱料，你们自己分吧，都是可以直接拌面拌饭的，上面有贴标签，也可以给厨房放进去炒菜。 番茄粉和辣椒粉我本来是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食材，想给阿槿开小灶用的，这边厨房可以让我们开小灶吗？” “可以啊，必须可以，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的话，午休是两个小时，这边傍晚是六点下班，工作日帮不上忙，姐你们这次过来待几天？” “我们回程是2号的火车，1号你们放假吧，到时再给你们开小灶也可以，或者就今晚？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能买到什么。” “姐，要不就今天吧，我待会先送你们过去招待所休息下，我们派两个人去附近村里买食材，再找两个人去捡柴火，你看要买什么？ 下午我们直接在空地垒砖灶开火就行，偶尔开小灶，还是可以的。” “是的，姐姐，你还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来探亲的家属，上面肯定会同意的，我们晚上把连长、营长、还有阿槿后勤的上司都叫过来一起吃一顿？” 熊嘉庆在旁边怂恿道，他可是牢牢记得阿槿提过的黎念楠做过的各种好菜。 “也行，阿槿，之前给你寄的干货啥的，现在还剩什么？” “白菜干、海带、紫菜、干鲍、瑶柱、蚝干，都有一些，这边没啥炖汤的机会。” “那我们今天可以煲汤不？” “必须可以，姐放心，我待会就去跟我们后勤雷主任打申请。” “行吧，我先列个单子，你们先坐会等等我。” 说着，黎念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村里能买到什么呀？” “牛肉、羊肉一般都是有的，鸡鸭鹅这些会比较少，现在蔬菜也不多，可能有些野菜。” “油呢？大油的，或者直接开炸锅，可以吗？” “可以，我们宿舍还有一桶牛油呢，自从阿槿用姐姐的方法教会后勤，现在后勤的牛油和牛骨粉都是不缺的。” 来自湘省的倪翰飞连忙说道，姐姐把他们家也写到报纸上面，他还没有机会当面和姐姐说声谢谢。 黎念楠盘算着，写下：红烧羊肉、锅包牛肉、蒜香牛小排、烤羊腿、糖拌西红柿、凉拌黄瓜、凉拌海带、瑶柱蒸鸡蛋、菜干鲍鱼蚝干汤。 油炸麻花、牛肉丸、豆腐丸、爆米花。 主食是馒头、炒河粉、羊肉臊子面。 再旁边列需要用到的调料，主要食材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问题是一些调料不知道齐不齐全。 “阿槿，你看看，看你们谁比较会煮饭的，帮忙去村里采买？能买到就买，买不到的话，回来我再调整就行，没关系的。” “姐，我们可以多做点烧烤不？都要烤羊腿了，那茄子韭菜也能安排上不？”看到姐姐写的菜，黎念槿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能吃得完嘛？还有好几天呢，改天我再做也是可以的。” 只见这几个大头兵们，动作一致，双眼发亮，吞咽着口水，连点头的幅度和速度都一致。 黎念楠失笑，“行，你能买回来我就做得出来。吃不完再给你们其他战友也送点。” “谢谢姐姐，那我和则哥去村里采买。熊小胖，麻烦你带一下我姐和我爸去招待所哈。 小飞和谷子去捡柴火、搞砖块，行不？” 众人都应了下来，谷尧才问黎念楠，“姐姐，我们下午需要几个灶？” “三个，还需要一个汤煲、一个炒锅、一个烤炉，烤炉阿槿你看这边有什么材料？” “嘿，姐，现在你烧烤可没有我专业哦，这边烤羊肉都是专业的，就是味道和你那海鲜烧烤不一样，厨房都备着好几个烤炉呢。一个炒锅就够了吗？要不要多搞一个？” “能多一个那肯定更好，到时汤煲煮开了，可以挪到你们食堂厨房，让其他人也一起喝一碗。” “我待会去跟后勤和厨房说，看能不能直接在厨房煲汤，到时候大家晚上一起喝就是了。” “行，那你看能不能借到两个炒锅，如果直接在厨房煲汤，那就只需要两个炒锅的砖灶了，烤炉你们搞定。” 黎念槿很是积极，今天这一早上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刚好可以跟大家炫一下他姐的好手艺，谁让他是他们排里第一个有家属过来探亲的呢，哎呀呀，真的好开心啊！ 黎志刚带着包子，看见儿子这小毛头的兴奋样，还有旁边那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好笑又心酸。 行，今天他也好好配合女儿，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第109章 不愧是姐姐 后勤雷勇毅主任看着过来找他打报告的黎念槿，他姐姐来了他们自然是要找机会见面的，毕竟他们从黎念槿学过来的好几个妙招都是黎念楠的功劳。 他告诉黎念槿好好准备，多带几个人帮忙，他今晚会邀请政委一起出席他们的晚餐。 得到雷主任的同意以后，黎念槿立马去食堂厨房和值班厨师们说下午借锅借烧烤架以及煲汤的事情。 中午黎念楠单独给了钱向招待所要了两壶热水，一壶给了黎父，一壶她兑了些温水给包子洗脸擦手擦脚、自己最后兑了半盆温水简单擦一擦。 今晚一定要早点结束，她得赶在招待所供热水时段回来洗澡！ 中午在部队食堂吃过午饭，跟着黎念槿参观了他们的宿舍、传说中的暖房、部队的田地和作物。 两点左右，黎念楠就开始处理炸货，先炸麻花、薯条、爆米花让小伙子们攒点零食，土豆和玉米后勤都多的是，缺的是糖，后面爆的几锅爆米花就没放什么糖。 部队的大小伙们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已经听说了晚上他们要吃大餐，虽然他们没这口福，下午这小零食还是可以排上的。 黎念槿贡献了一瓶番茄酱出来，还是包子会吃啊，这薯条就该配番茄酱吃。 厨房腾了两个大锅和大灶煮汤，把黎念槿宿舍的干货几乎都薅了个干净，这才勉强够食材。 伍则和熊嘉庆领了个剁牛肉的活，嗅着炸物的香气，他们剁得越是来劲。 黎念槿则是带着谷尧、倪翰飞，开始烧烤，刷着她姐亲自调的烧烤汁，慢悠悠地烤羊腿、烤羊排，后面再慢慢烤蔬菜。 黎念楠先做蒜香牛小排，牛小排切块用酱油、蚝油、盐糖、提鲜粉、蒜蓉、一点点醋、一勺葱姜水，腌渍二十分钟，再加入两勺玉米面拌均匀。 热锅放油，低温小火先炸第一遍，五分钟捞起，大火升油温后倒入排骨复炸一遍三分钟，捞起。 起油，重新加少许油，低温放蒜末、辣椒、葱段，把炸好的排骨放进去快速翻炒出锅。 下一个是黎念楠已经相当熟悉的锅包牛肉，但从猪肉换成牛肉，黎念楠把腌制和油炸时间都缩短了一丢丢，做好之后先夹了一块吹凉让最喜欢吃锅锅的包子先尝尝。 接下来是红烧羊肉，黎念楠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煮羊肉，万一搞砸了就罪过了，她中午就怎么煮羊肉提前请教了食堂的师傅。 羊肉切块，冷水下锅加姜片葱段和一点醋，煮滚后撇去浮沫，煮三分钟捞起过冷水。 小火热锅放油，加葱姜蒜炒香，放入羊肉翻炒，再加入提前调制好的酱汁（酱油、蚝油、提味粉、冰糖），大火加开水煮滚，改中火慢炖一个小时。 这时候黎父洗好切好的凉拌蔬菜系列可以开始了，黎念槿他们多买了鸡蛋和豆腐，还可以炒一个黄瓜鸡蛋，红烧豆腐，蒸瑶柱鸡蛋，最后是糖拌西红柿、凉拌海带丝。 主食的馒头、羊肉臊子面由饭堂帮忙准备，黎念槿他们宿舍出钱票按军人分量买了十人份。 黎念楠最后看了一圈菜，决定把河粉改成汤粉和拌粉，她带过来好几种酱，他们喜欢拌哪一种就哪一种。 黎念槿带着室友们把饭菜都端到食堂里面，临时拼了两条长桌组一围，还专门留了平时最为正直的老大哥伍则留守饭菜，避免被其他人偷吃。 部队食堂是六点开饭，他们这次五点多就开饭，正好避开用餐高峰，黎念槿去邀请领导们过来开饭，黎念楠则是和黎父用两个大盘子每样盛了一些给食堂师傅们尝尝味。 黎念槿带过来了带他新兵的排长、连长、营长、后勤主任雷勇毅、政委樊翰。 看着面前的一堆好菜，几人互相介绍寒暄以后就开始吃饭。 一开始还想着有女同志和小朋友，他们尽量控制着自己吃相斯文一些，后来眼见自己喜欢吃的菜越来越少，这才加快了动作。 黎念槿极有先见之明先给他老父亲、姐姐、外甥夹了一盘菜，不然，哪里抢得过这群当兵的。 吃得差不多了，就还剩黎念槿一家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其他人都在吃河粉、臊子面、喝汤。 “姐姐，你这手艺绝了，这几天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的食堂师傅嘛？”这是熊嘉庆。 “要不是这边调料不够，我姐卤肉才是一绝中的一绝。”也不用等黎念楠回话，兴奋的黎念槿直接代为回答。 “小黎同志这次过来待几天？要是有空的话确实可以指导下我们这边的厨师，同样是牛羊肉，我们的确做不来这么好味道。” 政委樊翰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这么好的一桌饭菜了。 “那不行，小黎同志就待三四天，还要指导我们后勤的种田工作，你们这口腹之欲的小事，后面有空再说。” 后勤雷主任第一个不答应，时间宝贵啊，小黎同志可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大米和下沙二号高产红薯的，要是能提提建议把他们这边的产量也提一提，那能解决多少群众的温饱问题啊。 “政委、雷主任，我原本就打算五一放假再给阿槿他们做一桌好好补补，要是食堂师傅们有兴趣，到时可以一起互相学习？” 黎念楠想到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是觉得食堂菜式过于简单了，哪怕食材少、调料不足，也是能想办法改善下伙食的。 “可以啊，那太好了。姐，我这两天走后勤的渠道，看能不能多买点调料和卤料，回头你把卤料单子给我下？要是能配个五六成，我们五一还能吃一顿好的。” 要是他和食堂师傅都学会了卤菜这做法，以后冬天这边好歹能多个口味。 “政委、雷主任，咱们部队现在也不缺油了，这熬牛油也就是费点柴火和时间的事情，油炸食品也可以偶尔做一点给大伙改善下伙食嘛？平日不处理，休息日做一些也不会太麻烦吧。” 熊嘉庆向来是他们几个人里面最会来事的，眼见氛围正好，他斗胆向领导们提提建议。 “这个确实可以，听说你们下午还有炸薯条、爆米花？” “对对对，还有豆腐丸子和炸豆腐。咱们不炸肉，这些素菜、粗粮还是可以供应得上的吧。” 谷尧也是胆大包天的提建议，樊翰再看一圈桌子附近围着他们借香味下饭的战友们，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事我明天找团长商量下，问题不大的话，以后至少两周一次给你们炸点小零食，行吧？” “谢谢政委！”黎念槿和室友们，连同附近的战友们都大大声异口同声地说道，把黎念楠和包子吓了一跳，包子连勺子都掉了。 黎念楠这才发现饭堂已经开饭了，不少人都聚在他们旁边吃饭。 “大家都吃好了吗？要是可以，这几瓶开封了的酱料，要不直接给其他人拌饭？” 没等桌上的人答应，旁边不少人就喊着谢谢姐姐，她这来一趟是收了多少小弟啊。 别说酱料，连盘底的那些汤汁都没被放过，好些战友直接把盘子端走，用馒头蘸着吃。 黎念槿那家伙居然不是吹牛，姐姐的手艺确实一流啊，太太太羡慕了，不愧是姐姐！也不知道黎父还缺不缺儿子。 第110章 后勤商议 黎念楠实在累得不行，吃饱和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就先带着包子和黎父回招待所休息去了，至于碗筷收拾这些全部交给黎念槿收尾。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他们才开始洗漱然后去了军营食堂吃早餐。 昨天雷主任就和黎念楠约好了时间，九点的时候她牵着包子、带着黎父去了后勤办公室。 黎父现在也是下沙二号基地的工作人员了，这次的谈话她是建议黎父也一起参与的。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欢迎欢迎。”雷主任看到三人，主动起身迎了过来，派人去叫黎念槿，他先把人带到办公区。 “雷主任，早上好，关于昨天说的这边作物种植和生长的状况，目前主要是什么问题呢？” “其实还是缺水的老问题，宁省这边除了黄河沿岸地区相对不缺水以外，其他地区都是比较缺水的，加上旱季时间长。 所以目前这边这边能种活的粮食蔬菜，种类少、产量也不稳定，现在最为迫切的还是想提高粮食产量、丰富食材种类。” 黎念槿是等雷主任说完，才打报告坐下的。 “阿槿目前已经做了哪些措施，出了哪些效果？”黎念楠记得之前两次通信，已经给黎念槿提了一些建议的。 雷主任示意黎念槿自己说。 “姐，我去年11月和室友申请了一间空宿舍做暖房大棚，豆芽、韭菜、小葱、菠菜，只种了这几样。 3月中收到你寄过来的化肥和粮种，泡过化肥的稻种、玉米已经种了两分地。 红薯和马铃薯是直接育苗下地的，分别种了三分地。” 黎念楠一边听着弟弟说这几月的情况，一边记录下来。“蔬菜呢，这边主要种什么蔬菜？” “洋葱、韭菜、南瓜，部队里面是没有种的，蔬菜和肉类我们一般统一采买。” “行，过来之前我也找津大的教授尽量搜集了一些宁省数据以及耐旱植物的资料。宁省有大学吗？有比较了解本土情况的农学教授吗？” 黎念槿看向雷主任，这部分内容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我们跟宁大没有联系过，具体有没有农业相关专业也没了解过。”雷主任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宁大。 一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学里还有学种田的，二是他们一群糙汉不知道跟大学里的文人聊什么。 “这边过去宁大远吗？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联系一下。包括这边的特色作物、种植方法，要是宁大那边有专业人士的话，我这几天会比较好安排。” “开车估计要两个多小时，我待会去查一下那边的电话，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有没有农业专业，找一个联系人，到时你们先通过电话聊聊？” “可以的，麻烦雷主任。找到的话，尽快和我说一下。” “没问题，那现在让阿槿带你去看看我们地里的情况？我去找宁大的联系方式。” 黎念槿牵着包子，带姐姐、父亲去地里，检阅他的劳动成果。 黎念楠看着地里的玉米苗，叶子有点蔫、发黄，她蹲下来抓了一小把表层泥土，干的哟... “有小铲子吗？” “有，我去拿。”黎念槿松开包子，让黎父帮忙看着，他过去工具房拿铲子。 “妈妈，肚肚饿~”包子牵着黎父的手，跟妈妈撒娇。 “饿了？想吃米饼还是猪肉脯？” “米饼~”有香香脆脆，谁要吃那嚼半天的猪肉脯啊。 “行，爸，我背包里外面那一层，你拿点出来给包子吃吧，也别洗手了，用手帕垫着给他就好，我手太脏了。” “好，这是什么苗子啊？出问题了吗？”黎父凑过去，接过女儿的背包，按照她说的去给包子拿米饼。 “玉米苗，看着是有点缺水了，这边真的太缺水了，现在想想昨天那顿饭，我们用水有点过分了。” “看招待所那边，这水也没那么紧张吧？” “怎么不紧张，那招待所是营业性单位，至少要保证客人的日常用水。” “也是，待会我们问问阿槿这边的灌溉水源。” 等黎念槿带过来铲子以后，黎念楠在边角位置往下挖了差不多10厘米深的小坑，伸手抓了一把土，捏成团又打散。 “爸，阿槿，你们看，一个是玉米苗发黄、蔫蔫的，再有就是这样大概10厘米的泥土，捏紧又打散，这样的状态，基本就是缺水的状态了。 阿槿，这边的灌溉用水是从哪里来的？” “雨季的话，营区是有蓄水池的，但这边雨季很短，降雨量也比较少。 自来水是县里水厂安排的，旱季很长，时不时就会断水，后勤和宿舍都会蓄水。 灌溉用水就更加紧张了，洗米水洗菜水都会留起来浇水，偶尔还会出现两天才能浇一次水。” “宁省这边现在有喷灌或者滴灌系统了吗？” “没有听说过，附近村子也是人手挑水灌溉的。” “有办法找到很细的塑料水管吗？直径一厘米左右。” “没见过这么细的塑料管。姐，你是想研究那个喷灌系统？” “不是喷灌，这边旱季直接做滴灌系统，先过去饭堂吃午饭吧。待会我把草图和需要的材料列出来，这几天阿槿你找雷主任说说，尽快找齐。” 雷主任效率很快，吃午饭的时候就把宁大的农业相关联系人信息给到黎念楠。可惜的是，宁大没有种植相关的专业，只有畜牧专业和兽医专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对他们想提高农作物产量没有直接帮助，但他们应该会比较了解宁省这边的畜牧养殖和用水情况。 黎念楠还是决定下午先到他们军区办公室给宁大打电话，了解情况，再看是否要亲自过去一趟。 中午的洗菜水、洗米水，黎念楠添了一点点一点点磷肥进去，给玉米地浇水，一勺一勺一株一株玉米地淋水，确保每一株玉米的根部都浇上水。 通过宁大畜牧业的姚玉邦教授，黎念楠了解到这边畜牧业用水也是老大难问题。 这边牧草灌溉也是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有相当一部分的养殖场还是游牧式放牧，只有固定日期会到牛羊集市买卖。 这样的话，倒也没必要专门去一趟宁大的。 下午黎念楠向雷主任要了一份宁省的地形图，重点研究这边的湖泊河流还有镇街的分布。 把简易版手动控制的滴灌系统草图画出来，黎念楠拉着黎念槿和黎父讨论需要的材料、工具、以及可行性。 第111章 滴灌系统1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你们看这样的塑料管能不能用？” 黎念楠他们正在后勤办育苗，菠菜、秋葵、小西红柿、冬瓜，先试着种一批，这些前期需要一定的水分，但后面来说比其他蔬菜需水量还是小一些的。 雷主任提着一把塑料管过来。 黎念楠接过来查看，这口径还可以。“雷主任，还需要一截正常口径的塑料管，你看能不能尽快找来？我们先过去量一下长度。 爸，抽水泵你能做一个简易版的吗？手动能把水吸上来并且推到各个分管上面的。” “没有内部零件，抽水泵是做不出来的，可以直接接水龙头吧？”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旱季他们都是用洗菜水来浇地，我们要想办法把洗菜水引到这些管子里面。” “那我找材料做一个类似大针筒的装置行吗？把洗菜水推进去。” “应该可以，爸你先找雷主任要材料，做两个大针筒。阿槿我们俩过去地里量尺寸。” 下午，众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黎念楠还做了六个转接头，把粗管和细管连接起来，并且用图钉在细管上扎洞。 同时从两边往中间注水，黎父和黎念槿分别负责两边的注水装置，每侧都是连了三根细管分管，一次操作可以灌溉三垄地。 雷主任跟黎父、黎念楠跟包子，看着他们注水以后，一路跟着水流，记录时间，看多久才能保证所有细管都开始出水。 他们在做大针筒之前，就已经测算过，灌满三根细管需要的水量，所以理论上他们一针管七八分满就能让细管都出水。 洗菜水提前做了过滤，保证没有泥沙、菜叶，黎父做手势，示意黎念槿开始注水，两人同时开始动作。 黎念楠也看着手表开始计时，包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地里中间两边汇合的位置。 “小黎同志，这边中间都通水了，时间不到一分半钟。” 雷主任那边说完，包子也大声叫妈妈。“妈妈，这里也有水了。” “好，知道了！”黎念楠这边也开始有水了，差不多一分半钟的时间。 她让包子继续看着，她回去看大针筒现在注了多少水。注水之前，她是严格按照一勺水五株苗的数量，量好水父子俩操作的。 现在还要看这些水，全部灌进去需要多长时间。 “妈妈，妈妈，漏水了！”包子那里有一根管子端口没封好，用来堵住管口的石子被冲出来了。 黎念楠快速跑了过去，把管口堵上，等今天的试验浇完水，明天就直接用水泥把管口堵上。 几人合作把地里都浇了一遍水以后，就收拾东西回到办公室讨论，看哪里可以简化优化的。 “如果水压足够的话，一垄地就可以直接用一根细管，这样人手方面就只需要两个人操作。”这是黎父的意见。 “这个得等自来水供应比较稳定的时候，今天注水进去到了后面那会，还是需要比较大力气的，手动注水估计还是需要两个人。”这是负责注水的黎念槿。 “爸，这事我赞成阿槿说的，至于人手问题，后面还需要雷主任多费心。目前浇水量和怎么判断缺水，阿槿已经会了的。” “可以，没问题，最近都是按今天这个时间点浇水吗？” “夏秋气温高一些的时候，建议早上七八点或者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浇水，冬春季的话建议早上九点以后太阳出来也暖和一些的时候浇水。” “姐，还有接头漏水的情况，如果现在结构确定下来，我们要不直接用水泥把接头封死？” “不行，但细管最怕里面有泥沙杂质堵住了管道，一旦堵住，后面的部分都会被堵住，到时候如果要换管的话，接头这里用水泥固定住了以后换管不方便。 雷主任，这批胶管是哪里来的？” “我们联系的宁省水利局，他们铺设管道，这部分备料会比较多，各种长度、尺寸都会有。” “那你能联系那边问问他们怎么拼接塑料管？看用什么胶布胶水还是有其他办法？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拼接管的。” “行，我待会就去联系。” “还有就是今天包子发现的细管端口漏水的情况，我本来想用水泥的，但是如果考虑到后面可能要接管，那肯定还是要用活塞。” “去弄一批木塞吧，谷子会点木工活，明天午休我拉他过来就行。” “行，先这么安排，我过去团长办公室给水利局打电话，你们先歇会，这事真的太感谢小黎和老黎同志了。” “嘿嘿，主任，还有我咧。”黎念槿笑嘻嘻地说着。 “对对对，还有你们家阿槿和小包子。待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开小灶加餐。” “好哦，谢谢雷主任。” 等雷主任离开以后，黎念槿抱着包子偷懒，抢着他的小零食吃。 “小舅舅坏~”包子推着黎念槿的手，誓要扞卫他的零食。 “嘿，郑包子，小舅舅是长辈耶，你不是应该孝敬下小舅舅吗？” “妈妈？”包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黎念楠，等着妈妈点头还是摇头， “包子房间还有很多零食对不对，分一点给小舅舅吃好不好？” 于是，包子先是给小舅舅分了一小把鱿鱼丝，又跳到地面去找妈妈要其他零食，一直到给黎父拿了肉脯、给妈妈拿了米饼，他才继续拿着一块米饼慢慢啃。 黎念楠摸摸他的头，亲了他脸颊一下才接过来。 也管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儿子的一片心意，肯定要认真对待的。 临下班的时候，雷主任带着政委和团长过来了。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这是我们樊政委和齐团长，下午我跟他们报告滴灌系统的情况，他们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黎念槿站起来，啪一声就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和长官问好。 双方问好以后，樊政委和齐团长才坐下来，他们希望了解这滴灌系统的造价情况和是否适合推广到当地农村。 黎念楠把这两天他们讨论的各方面信息简单和领导们介绍了一遍。 樊政委和齐团长亲自去地里看了一遍他们的操作流程，等所有细管灌满水开始滴水到地里的时候，就停止注水。 “小黎同志，我明天早上打算联系水利局、县里农业部门、附近两条村的村长过来实地看一下这个装置，也会安排西北军报的记者过来拍照，你看这样可以吗？” “啊？这么急吗？要不再试用两天，到时你们和阿槿对接就行。” \"你们是后天离开吧？\" “是的，后天下午的火车。” “那我们还是明天安排吧，这滴灌系统是你们三位的共同发明，明天看完以后我们会往上申请奖励，到时看是汇过去给你还是交给阿槿。” “交给阿槿就可以了。” “行，明天是几点浇水，从你们准备工具开始。” “下午三点可以吗？预计需要大半个小时左右。” “可以，明天早上你们就自由安排就行，看要不要阿槿带你们去村里看看。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对宁省军区的贡献。” “樊政委、齐团长你们言重了，我就是刚好想到这个，也是大家的功劳。” 雷主任没有食言，给包子加了一个牛肉沫蒸蛋、给他们加了一个土豆牛肉面疙瘩。 第112章 滴灌系统2 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槿的几位室友和连长也过来了，见他们在讨论滴灌技术和宁省的缺水情况。连长董华清是在座在宁省生活最久的人，也说着他的见解。 “如果你们的滴灌技术真的能推广到宁省各个地区，那会是非常厉害的技术。” 董连长如是说道。 “技术其实不难，主要是材料和维护成本，以后万一中间哪一根管出问题，还是需要马上更换的。” “难不难是一回事，但之前都没有人提过这个想法，黎同志能想到就很厉害了。” “那是，这可是我姐姐，向来聪明得很。”黎念槿又开始了，还是当着他前领导的面无差别炫姐。 “对对对，所以你这大脑袋才这么聪明。”这两年每年过年过节，董连长都有收到黎念槿的孝敬，新兵营里这么频繁给他们寄物资还亲自来探亲的家属确实极少。 “嘿嘿，对了连长，咱们新兵营到时候服役满两年是不是可以申请探亲假？一次最多可以申请多少天？” “如果成功留士官，是每年是20天探亲假，但是要提前申请，如果家里没有特殊情况，需要排期等上级同意。” “知道了，谢谢连长。” “阿槿，今年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休这探亲假，爸今年都会住我津市下沙二号基地那边。现在见也见过了，包子也来了，你今年不休假也是可以的。” “嗯嗯，我知道，就是提前问问。” ——— 滴灌系统考察当天，本来黎念楠是打算带父亲和儿子去最近都村里里面了解情况的，但考虑到下午领导们要过来，担心自己还不够熟悉。 黎念楠还是选择在招待所码字，把滴灌系统的草图、材料、优缺点、使用方法、适用范围、检修事项等都先整理成书面材料。 黎父则是带着包子去了军营，和黎念槿打了招呼，问清楚哪些区域是家属可以逛的，才牵着包子去了操场看军人们的列队训练。 黎念楠背着挎包带着资料过来的时候，包子正板板正正地听外公口令，“向右转，向左转，立正，稍息~” 包子看到妈妈，想到自己正在训练，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跑过去，而是先和领导打报告。 “报告，妈妈，找妈妈~” 黎父回头，这才看到女儿过来了，“解散！” 于是，包子终于兴高采烈地跑向妈妈，黎念楠蹲下来，用衣袖擦着包子脸上的汗。“包子这么棒啊，还会站军姿是不是。” “嗯，包子棒棒。” 黎念楠牵着包子，走向黎父，“爸，我把滴灌系统的书面资料整理出来了，我们过去阿槿那边看看哪里还需要补充？” “行，走吧。”黎父走到旁边的双杠，把包子的小背包拎过来，才走向后勤办公室。 下午两点四十，众人都到齐了，樊政委、齐团长带着五人来到后勤办。 黎念楠、黎念槿、黎志刚下午重新抄了一份书面材料，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们两三人传阅一份，待会再看实物。 这次人比较多，黎念槿和黎志刚分别带着两位村长先进行针筒注水的步骤，父子俩人在旁边指导，两位村长实操。 其他几人除了记者同志，都被黎念楠安排跟着水流走，直到到中间汇合处都稳定出水以后，他们就可以走动看其他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完成了两轮共六垄地的浇水以后，西北军报的记者肖维正拍了一轮照片就跟着黎念楠，了解一些滴灌系统的问题，以及想要预约采访。 四点多完成所有地的浇水以后，他们在地里连同滴灌系统拍了一张大合照。 回到后勤办公室，水利局和两位村长都迫切想要知道，村里安装滴灌系统的话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和物料。 知道黎念楠和黎志刚明天就要离开，樊政委建议黎志刚下午至明天早上主要负责教会部队和村民制作大针筒。 明天早上会安排部队后勤采购车，负责接送黎念楠同志到村里实地考察，肖记者需要采访的话尽量安排今天下午这两个小时。 513部队和水利局会联系兄弟单位，获取塑料管报价，也会尽快安排兄弟单位过来视察，虽然黎念楠说这还只是简易装置，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 但他们准备先通知下去，至于其他单位愿意等新技术还是先学习使用目前的滴灌系统，他们就管不上了。 大西北的水资源多缺乏啊，这滴灌系统如果真能保证农作物正常生长，相当于原来的灌溉用水量现在能浇灌3倍的农作物，天大的好事啊。 肖记者简单列了几个采访问题，先跟在黎志刚身边，看着他教众人制作大针筒，拍了照片，又向他采访了几个问题，这才回到后勤办公室。 “黎念楠同志，您现在方便接受我们一个简短的采访吗？” 黎念楠看着还听得一脸兴致勃勃的几位领导，“需要多长时间？” “争取半个小时内完成。” “行，那要不各位先跟阿槿看下我带过来的粮种和化肥？包括之前的暖房，冬天种小菜，也可以去看看。” 等黎念槿带着众人离开以后，黎念楠示意肖记者坐下，端起搪瓷缸喝了半杯水。 “可以了，肖记者，咱们开始吧。” “好的，谢谢黎同志，请问您是怎么想到滴灌技术和滴灌系统的呢？” “我本身就是从事农业研究的，只是前面两三年都是沿海区域，这次过来探亲看到宁省的用水情况。 理论上，植物生长的水分主要是从根部吸取的，叶面会蒸发水分，滴灌过程中，可以缓慢指定给植物根部浇水。 灌溉用水的利用率会比直接浇水或者喷灌高很多，比较适合宁省这样缺水的地方。” “您一直跟大家强调，目前这个滴灌系统是简易版，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您方便简要介绍下哪些部分还可以改进吗？” “第一，就大针管这个注水装置，自来水供应稳定以后是可以直接连水龙头的。 第二，我们目前是按照面积和农作物数量，指定每垄地灌溉一桶或半桶水，而后面怎么根据种植面积，达到从时间上或者用水量上自动化计算水量。 第三，上述问题解决以后，是否有自动化机械装置，能定时定量自动灌溉。 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研究和改进的方向。” “黎同志，您这么直白大方地说出来，不担心其他人比你先研究出来吗？” “一开始我和父亲做这个滴灌系统，纯粹是想改进我弟弟和他战友们在这边的用水条件，不带任何名利企图。 如果滴灌系统能推广，得到改进，受益的是大西北缺水严重的地区，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一点，这项技术，我希望研究者的首要目的是为民惠民，成本必须尽量控制，成果需要落地到农村，必须保证西北地区的农村镇街都愿意用、也能用会用。” 肖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正打算说结束语，结束今天的采访，黎念楠发话。 “肖记者，这篇文章我希望至少在两周以后才刊登出来，两周以后，希望你能再过来军营一次，给滴灌浇水的农作物再拍一张照片。 到时侯把今天的照片和两周以后的照片对比放上，我们的大合照什么的可以少放甚至不放。 确认农作物都能正常生长，滴灌系统是有效的 ，并且可以罗列一两组对比数据，例如灌溉用水量、灌溉频率等等。 这两周的数据我会让我弟弟记录下来，到时候告诉你。” “可以的，我明白黎同志的意思了，两周后我再过来联系黎念槿同志。到时定稿的文章，需要寄过去津市给您看吗？” “不用了，给阿槿看就行，报纸出来以后能麻烦你订购10份转交给阿槿吗？我们在津市，不一定能买到西北军报。” “没问题，到时我直接申请10份样报，发给513部队的份额，直接加上这10份。” “可以的，麻烦你了。” 至此，滴灌系统的考察这一天才算是圆满结束。 第113章 归家 早上黎念楠坐采购车去了军营最近的两条村子，在村长陪同下，看了当地的农作物情况，其中有一条村本来专门为了灌溉是挖了一段蓄水沟，现在也是干裂的状态。 实在是村民们生活用水都不够，昨天水利局的领导也是说没办法，最近洪县好几个偏远县实在是难以供上水，现在是每天安排2次补水车过来。 但眼前的幼苗，要是再不浇水的话，轻则影响产量，重则直接枯萎要重新育苗。 黎念楠如实和村长说了，并且让他们和部队打申请，看最近能不能和部队浇水时间错开，借用部队的滴灌系统。 至于盐碱地的部分，黎念楠提出蚝壳粉和牛骨羊骨粉肥田，但基肥施肥以后一样要先浇水浇透，这边的种植业如果没办法解决灌溉问题，怕是比较难出什么大提升。 加上现在的主流粮食和经济作物，即使部分具有一定的耐旱性，但在幼苗抽穗阶段还是需要保证一定的水分。 黎念楠找村民们买了一些枸杞和甘草当特产，龚姐说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晒制这两样，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特产。 提着村长送的两条风干牛肉回到军营的时候，黎父的大针筒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她把两条牛肉干送到食堂加餐，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吃过午饭，告别了弟弟和部队的人，带上黎念槿给他们准备的牛肉干，黎念楠、黎父、包子就坐上采购车往火车站去，没想到这几天比在下沙二号基地还要忙。 又是一路折腾，星期天早上到的津市火车站，所幸郑北川开车过来接他们了。 从媳妇怀里接过还在睡觉的儿子，帮岳父提一袋行李。“爸，念念，这几天都还顺利吧？” “顺利过了头，简直比在这边还忙。”黎念楠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这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也太难受了。 “怎么会？阿槿没什么事吧？” “没事，阿槿那小子调到后勤，现在混得还行。主要是楠楠跟他们提了一个滴灌系统，我们这几天都忙这事去了。” 黎父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替她回了话。说实话，这么久的火车，哪怕是硬卧，他也有些受不住。 “滴灌？是浇水的系统？” “对，滴灌系统可以更加节约水，提高水资源利用率，那边旱季实在是太缺水了，这还是春耕关键阶段。” “这样，我们先回去，你们先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很累的话，我就过去找刘意再帮你们请一天假。” “不用，待会好好洗个澡，补一觉就好了，晚上煮汤煮点青菜河粉吧，这几天我就只想吃点汤汤水水的。 那边牛羊肉不缺，就缺水缺蔬菜，这饮食我还是喜欢咱们这边的。” 黎念楠上了吉普车后座，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郑北川鲜少看到媳妇这么疲惫连形象都顾不上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累了。 到家第一件事，烧水洗澡！趁包子还没醒，她先烧水让黎父去洗澡洗头，她把脏衣服都翻了出来丢在洗衣盆里面泡着。 等她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过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洗好衣服，正在拧干最后一条裤子。 黎念楠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到郑北川身边，从后面抱住郑北川的腰撒娇，“老公，好想你~” 感受到她头发还是湿的，郑北川快速把手上的裤子晾起来，才转过身抱住媳妇，轻轻吻了下她嘴唇。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郑北川把人拉到躺椅上坐着，他站在身后帮她擦头发，说着这周家属院的情况。 听着听着，黎念楠就睡着了。 郑北川看她头发还没完全干，就让她在躺椅上睡一会，给她找了一张小毛毯、再给她带上一顶草帽挡住刺眼的阳光。 如果说上次带人去参加大比，是第一次出轻松任务在外，第一次充分尝到了思念的滋味，那这一周，他一个人守在家里。 每天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吃饭，连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也想不起来了，每次看到农作物、看到厨房的调料、家里的零食，媳妇和孩子的气息简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侵占着他的头脑。 包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家了，蹦蹦跳跳从床上爬下来，一路往外走找大人。 郑北川看到儿子醒了，抱住他香香，先联络了一番父子亲情，才带着儿子去洗澡洗头。 眼见马上就要一点了，郑北川觉得派出小包子先把黎父和黎念楠叫起来吃午饭，吃完下午再继续睡。 黎念楠喝了一大口紫菜汤，太鲜了，牛羊肉自由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她。 “包子，你喜欢在家里喝汤还是喜欢在小舅那里吃牛肉呀？” “喜欢妈妈，妈妈去哪，包子去哪~” “包子这么喜欢妈妈啊？那以后包子长大要娶老婆的怎么办？”黎父在旁边听到包子这么粘妈妈，笑着逗他。 “娶妈妈~” “嘿，郑包子小朋友，是不是忘了你爹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郑北川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儿子，试图让他改口。 “包子的，妈妈~” 眼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黎念楠果断给包子喂了一口糖拌番茄，手动止住了包子的话。 “妈妈，包子的~” 啧啧啧，这郑包子，“对对对，妈妈是包子的妈妈，乖乖吃饭。” “包子，那以后你可以把妈妈分一点给弟弟妹妹吗？”黎父继续逗着包子，平时这小孩可乖了，难得见他犯犟。 “铁蛋弟弟？”铁蛋是杜家小儿子的小名，担心他早产身子弱，起了个响当当的小名。 “不是铁蛋弟弟，是包子的弟弟妹妹，到时会和我们一起住的。” “要妹妹，妈妈，要妹妹。” “这要问你爸爸哦，是弟弟还是妹妹，不是妈妈能决定的。”黎念楠好笑地把皮球踢向郑北川。 “爸爸，要妹妹~” “现在还不行，养你都要很多钱了，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多钱养妹妹。”郑北川上次才跟媳妇说不想要二胎，这事绝对不能应下来。 “钱钱，包子有~” “不，你没有，你那点钱还要攒着以后娶媳妇。” “娶妈妈~” 啊啊啊？！他说什么不好，又扯回来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父子俩斗法，直接上手把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给他喂河粉。 “来，包子，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话。” 黎父也是第一次看他们父子俩斗嘴，有趣，太有趣了，他这木疙瘩女婿还有这一面啊。 第114章 津市日常 睡了一个回笼觉又被包子这么一闹，黎念楠觉得自己精气神都回来了，下午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好，带着包子和郑北川去杜家和侯家串门，给他们家送点枸杞、甘草和牛肉干。 “龚姐，我们从宁省回来了，给你们拿点枸杞什么的尝尝，看是不是正正是你老家的味道。” “哎，谢谢楠楠，你弟弟那边还好吧？” “还可以，就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水。” “是啊，这几个月那边都是这样的，这几年好些地方虽然通了自来水，但这几个月也经常供不上水的。路上还顺利吧？” “还可以，买的硬卧车票，我和我爸两人轮流守夜，我弟他们借了后勤的车管接送，就是不能天天洗澡、汤水也少。 你是没见到我弟战友他们那副馋样，我们去的第一天就奢侈地找他们后勤申请了水，煮了两大锅汤，还做了一桌好菜。” “哈哈，确实奢侈了，不过楠楠你的手艺是一绝。” “那我后来不是想了办法帮他们从灌溉用水那里节约回来了嘛，这水我可没白用。” “怎么个节约法？这个时候，别说灌溉用水，有些地方估计生活用水都是不够的。” “过段时间出了效果我再跟你说。你最近怎么样？铁蛋好带吗？” “还行，前段时间天天夜里哭，也是最近才慢慢改过来。” “你婆婆回去了？” “回去了，小姑子留下来了，想让老杜帮她在这边找份工作再找个军人对象。” “这样......” 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包子就冲了过来，“妈妈，铁蛋拉粑粑，臭臭，不要弟弟，要妹妹~要妹妹，香香~” “你这是，怀上了？”龚以菱打量着黎念楠的肚子。 “没，刚我爸逗他呢，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我是想再过两年再要个妹妹。” 黎念楠低头捏捏包子的脸，“包子的粑粑也臭臭的，小朋友都这样的哦，等铁蛋弟弟长大一些就好了。” “要妹妹嘛，妹妹~” “这事啊，你得问你爸爸去，乖，过去找爸爸，告诉你爸不准抽烟，知道不？” “好，抽烟，打屁屁~”郑包子一脸正气，迈着小方步，昂着头，走向院子找爸爸。 他爸也不知道和杜叔叔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怎么给他生个妹妹？哎呀，要有妹妹了，真好真棒。 自此，郑包子中了一种叫妹妹的毒，日均一问，“妹妹什么时候来？”，把郑北川闹得头都大了一圈。 “看来你家包子这是真想要妹妹了。”龚以菱笑着说。 “谁知道过几天这小孩还记不记得呢，过两年再说吧，家属院的托儿所是三岁以上就能送过去？” “对的，说是三到六岁，但有些家长两岁多就送过去了。” “丹丹小时候也是送去了托儿所？” “那倒没有，那会我们还没随军呢，丹丹是六岁过来了，在这边上了一年学前班才开始上小学。” “这样，我到时候过去托儿所看看环境，虽说包子现在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大人，还是得让他多跟同龄小朋友玩。”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看你家包子聪明得很，话也说得早，也乖巧懂事。” “我就是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乖你还不乐意啊，铁蛋以后有包子一半乖巧我就开心了。” 这时候杜家小妹把哭着的铁蛋的抱进来，问她嫂子是不是该喂奶了。 黎念楠顺势跟龚姐告辞，带着儿子老公回家，拿上东西又去了侯政委家。 —————— 回到下沙二号基地上班，黎念楠把宁省的特产给大家分了一些，就拉着刘意问这一周的情况，又实地去地里巡了一圈，再和黎父一起去了海边看海产养殖的情况。 5月中旬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西北军报肖记者的电报，说灌溉系统的报道已经登报发行了。 她还没收到阿槿寄过来的报纸，倒是5月底某天下班后在家里看到了侯政委和后勤古主任。 “楠楠啊，你这滴灌系统怎么不在咱们军区先测试啊？咱们军区的军嫂怎么就先上了西北军报了啊。” 古主任半开玩笑地和黎念楠说着，他心里那个悔那个苦啊，要不是凌鼎那家伙，他早就把楠楠同志拉到他们后勤来了。 这滴灌系统哪有西北军区什么事啊，还有那下沙一号下沙二号，他们上次惩罚军嫂们开的荒地，现在种的蔬菜红薯也采收一轮了，偏偏黎念楠就最开始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地，告诉他们可以种什么作物，后面就没管过了。 黎念楠当时心里想的是，还管，万一又管出个什么偷工减料、不公平对待军嫂啥乱七八糟的谣言，她真心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古主任，咱们津市这边可没有宁省那么缺水啊，你是不知道，他们5月份还是旱季自来水管都没有水，灌溉用水都是用洗菜水淘米水一点一滴浇下去的。 我这不是不忍心，刚好我爸也懂一点，那滴灌系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都是我爸我弟一起测试完善的。” 黎念楠自从接了军工厂每周一天坐班的工作以后，和军工厂、部队后勤是混熟了些，但说实话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爱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阿槿刚好在宁省、要不是她老公要住着津市海军家属院、要不是军工厂的计划是她提的，她还真不一定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确实，我们这边不缺水，但这边也缺粮食缺好吃的啊。楠楠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去看看家属院开的那片荒地，帮我们规划下要种什么、怎么种？” 郑北川给两位领导倒了水，就坐到媳妇身边，听到古主任这话，这事早在那边荒地刚开好的时候，古主任就提过，但媳妇那会忙着南约村的事，就跟他们说了几种蔬菜和红薯，后面也就没再管，收成什么的也丝毫不关心。 侯邱看夫妻两人的脸色说不上好，这事吧，他们也过来快一年了，郑副团这人做事为人那是没得挑的。 小黎同志事业家庭也是照顾得很好，要说人家跟家属院关系不好，也谈不上，人家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些邻里关系，有这个时间小黎同志估计更愿意在自家小院多种点蔬菜。 他媳妇来过几次郑家院子，对他们家那码得整整齐齐、各种蔬菜调料一片绿葱葱的羡慕不已，明明从人家家里拿了一样的菜种、一样的肥料，开头也按照小黎教的一步一步操作，那长势就是远远不如人家的。 小黎同志啊，就是天生要吃农业研究这碗饭的，现在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她就那么坚定拒绝军工厂厂长的职务，坚持要以下沙二号基地为主。 但是呢，也不能说他们俩口子高傲，上次老杜媳妇难产也是他们又是开车又是借钱票帮忙的，家属院谁真正有难求上门的时候，他们俩估计也愿意搭把手，但平时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也就他们家和杜家，加上他们二团下面的几个连长。 第115章 小哥怎么又来了 “古主任，侯政委，这事，我过两天有空再过去看下现场情况，但有一点，我可能做不到定期过去看，要是可以的话，你们安排个老实又会种地的人跟我对接吧。 让他来跟荒地的种植和生长过程，至于你们要不要给他开工资，还是怎么补贴，这事我不管。是军属还是后勤那边的军人，都可以，以后荒地有什么问题，统一由他过来找我沟通。 至于肥料这些，可以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可以由部队或者家属院出面，但肥料配比和用量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执行。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包子两岁半了，是时候需要开始和同龄小朋友一起玩的，黎念楠这时候释放出善意，也是希望以后星期天休息日，她带着包子在家属院能多认识几个小朋友。 侯邱和古志业对视一眼，得，根本不需要商量些什么，这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期了。 “可以，没问题，这事我来安排。另外，关于种子，我们也希望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行吗？”古志业补充问了一句。 “可以，没问题。” 两天以后，杜镇带着妹妹杜欢，提着一罐坛肉上门拜访。黎念楠倒是没想到，古主任和侯政委安排的家属院荒地对接人就是杜欢。 约好明天早上先到家属院荒地看现场，黎念楠给他们回了一罐米粉，上次听龚姐说奶水不是特别足，这罐米粉用清汤调稀一些，也能勉强给铁蛋补补，至少比白粥水还是好很多的。 —————— 西北军报这次滴灌系统的报道，在整个北方军区都传了一遍，这多少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请求加印的需求单，消息也传到南方军区，连全国性质的军中日报也提了转载请求。 西北军报的领导连忙给513部队的齐团长打电话，给黎念楠和黎志刚同志的奖励，必须翻倍，翻倍的奖励由他们西北军报出，他们西北军报这次是大大涨了脸面。 京市这边，苏致宇是在部队宣传栏看到西北军报看到妹妹的照片，有幸成为苏家知道这事的第一人，他找宣传科要了一份西北军报，并且托宣传科私人追加订购这期报纸二十份。 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把整篇文章看完，这才探亲短短四天，妹妹就给阿槿弟弟搞了个滴灌系统，还被领导看上了顺便上了个报纸，这滴灌系统不用想都知道是妹妹想要给黎念槿改善条件，还是她联手养父养弟合作的装置，啊啊啊！ 他马上给苏浩哲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找他拿报纸回去给家里分享这消息，连等到星期天他都不乐意。 见到苏浩哲，最重点的一句话是，“阿哲，这周你找个接口去津市看看小宝，重点问问她那几天在宁省过得怎么样，问问阿槿弟弟今年是不是要来津市探亲。” “阿槿弟弟？” “小宝养父家的宝贝弟弟，黎念槿，现在人在宁省陆军，他和小宝关系最好。” “啧，关系比你和小宝还要好？” “没得比，而且我们认回小宝那时候，他已经到宁省了，新兵入伍，我还没见过真人，他至少两年是没有探亲假的，但今年八月份就满两年了。 小宝之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寄。这次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小包子，都拍照上报纸了，啊啊啊，好嫉妒啊！” “啧，三哥，你是不是笨！咱打不过就得加入啊！既然比不过，我们和黎叔、阿槿弟弟搞好关系，以后还愁小宝和我们关系不好啊。 下沙二号红薯的番薯种还是他托室友给小宝找过来的，你再看看我们，光想着给她买买买，还不一定买到合小宝心意的。” 咦！？苏致宇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这脑子好像突然就灵光了。 “说得对，你怎么不早说！星期天我就出去给阿槿弟弟买点东西，再给他搞点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给他寄过去，借拜托他多买几份西北军报的理由，先试试打好关系。 我爸妈，你三叔三婶，早在阳省的时候就已经拜托他们全国各地的朋友同事们给小宝搜集了一堆农业资料的。 也是回了京市，第一次见面长辈们都是直接给小宝发的红包，后面好像才变成买买买。 是了，确实有点不一样。要说小宝最喜欢什么，估计还是农业相关的，行，回头我找三木和小明再搜一批这边的资料和种子给她送过去的。” “三哥，京市周边的农业资料，我第一次见小宝就作为见面礼送给她了，你还是想办法找找其他地区的吧。” “这你也要跟我抢！” “不是，三哥，你讲讲道理，下沙一号的报纸还是你寄过来苏家的，我们早就知道小宝从事农业研究啊，曹永堂一直在农业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过去爷爷家吧，过去蒙家帮我给小明带个信，让他和三木这周日在家等我。” “知道了，还有其他要吩咐的不？” “没了，滚吧，记得和包子说一声，记得想他亲舅舅。” 苏浩哲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说他这调回京市吧，还不如就一直待在阳省！ 第二天午休，苏浩哲就先带着报纸去了爷爷家，也去蒙家托蒙爷爷给明哥传个话。 苏爷爷看着报纸上笑颜异常灿烂的小宝，那是在苏家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的笑容，不管是出于和黎家父子相聚，还是出于滴灌系统发明并落地的成就感，他不得不承认，报纸上的小宝，是真的很开心。 再看几眼桌上放的全家福，那是去年国庆小宝第一次来京市和他们一起拍的照片，虽然笑得也很是自然开心，但远不如报纸上的小宝来得开心。 知道苏浩哲周日要开车去津市看望小宝，苏爷爷强势要求，必须带上他和老婆子，还要带上相机，他们想小宝了！ 星期天接近中午时分，苏浩哲先下车到家属院郑家敲门，黎念楠开门见到小哥，没忍住第一句就是，“小哥？你怎么又来了？！” 苏浩哲表示很受伤，忧伤地看着她，“爷爷奶奶看到西北军报，想你了，让我开车送他们过来。” “啊？！！爷爷奶奶也来了吗？他们人呢？” “还在车里呢。” 行吧，没说完，小宝就挤开他，往车后座走去，果然看到笑眯眯的苏奶奶和板着脸的苏爷爷。 黎念楠赶紧把两人扶下车，带着人进门，也不知道该说苏浩哲运气好还是怎么，上次他送滑轮组过来，家里也正在煮卤肉，好肉好菜等着他来。 今天黎父依然坐在小板凳上，刘悦在客厅陪包子，刘意和郑北川守着两个烧烤炉子，他们正准备庆祝一番西北军报的事情。 苏浩哲，又赶上了！！！ 苏浩哲提着爷爷奶奶准备的大包小包进来，就看到院子里丰盛的午餐，来对了来对了，得亏三哥不能离开京市，不然这好事可轮不上他啊，感谢三哥！ 苏爷爷苏奶奶和大家打了招呼，很是好奇地也拿了板凳坐在烧烤炉子旁边，跃跃欲试。 黎念楠看出来了，让黎父和郑北川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小孩们玩一会，至于好不好吃，但凡有她的秘制烧烤汁，味道差不了，这次还有她从宁省带回来的孜然粉，更是一绝！ 第116章 津市头水紫菜 一家人中午美滋滋吃了一顿，餐后黎念楠泡了红枣桂圆枸杞茶，苏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放下，指挥着苏浩哲给他们拍照片。 苏爷爷则是拉着黎父下棋，聊着他们那几天在宁省的生活。 “志刚啊，你把孩子们教的很好，我们啊还没正式跟你说一声谢谢，这些年谢谢你把小宝教得这么出色。” “苏叔，别这么说，楠楠啊，说实话我对她还是有些愧对的，她小时候我忙着工作对她多少有些忽略，也不够关心，加上我前妻那做法，确实有些惭愧。 楠楠现在这日子都是靠她自己一手一脚争取来的，我还得谢谢楠楠帮我们带阿槿，阿槿从小最亲近她，楠楠啊，给我们帮了不小忙。” “都好都好，阿槿他在宁省当兵怎么样了？有困难直接跟我说，陆军老头子多少还是认识些人的。” “谢谢苏叔，真不用，他们姐弟俩啊，都不喜欢麻烦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跟您说。” “好好好，听阿宇说你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苏市钢铁厂是不回去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不打算回去了，本来苏市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弟弟一家也远在西南。 钢铁厂那边我现在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先给阿槿留几年，要是他以后不当兵了还有条退路。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跟着楠楠种田还挺有意思的，生活也充实，还能带小包子玩。” “说到小包子，我是真羡慕你啊，要不是我还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市，我也愿意带着老婆子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苏叔别这么说，现在两边住这么近，等楠楠学会开车，她星期天带包子过去看你们也很方便。” —————— 那边苏浩哲给奶奶和包子拍照以后，就凑到正在打理院子作物的黎念楠身边，他可不敢忘记三哥给他安排的任务。 “小宝，阿槿弟弟那边怎么样？好玩不？” “我都没机会出去玩，哪里知道好不好玩，但缺水是真的缺水，小哥，你要是喜欢吃牛羊肉和烧烤，那边倒是不缺，和海鲜烧烤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那还不错啊，至少肉类不缺，阿槿弟弟今年回来探亲吗？” “应该不会，我和爸今年都过去了，我让他先把假期攒着。” “这样啊，三哥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探亲。” “探什么亲，那么近，找个星期天过去聚一聚不就行了。他该不会还想要我们去他军区家属院也住上几天吧？” “倒也没说，就是看你千里迢迢去宁省看阿槿弟弟，有些吃醋了吧。” 黎念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哥，你回去跟大伯母二伯母说说，要是有不错的女孩，给我哥拉拉那根红线，我哥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不用等我妈和大伯母，光是奶奶，那陆军大院就好几家女孩等着嫁过来呢。” “我哥那人，有这么受欢迎？” 苏浩哲凑过去小声蛐蛐，“我哥和你哥读书那会就是大院里的风云人物了，也就是三哥前几年去了阳省，我哥那工作也经常不回大院，要是他们俩真放出风声要相亲找结婚对象，那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烂吧。” “啧，哪有那么简单，小哥，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爸上次打电话还说，妈妈到时候病退以后，可以在我这住几个月，在哥哥那住几个月。” “三婶这次是真要办病退？他们去阳省以前，就提过两次想要给三婶办病退，但是后来都没有办下来。过年那会，三婶状态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妈妈在阳省那会休了长假，在我们家住了两三个月，我倒是一直觉得她状态挺好的，但听爸爸的意思，妈妈底子还是差些，不适合那边高强度的工作了。” “三婶要是回来也挺好的，到时住你这边，还是回大院住都可以。” “嗯，等她那边时间确定下来了，我再陪她去大院看爷爷奶奶。” “好啊，到时如果需要我过来接你们，你提前一天跟我说，现在三哥的车这段时间都在我家。” 送走苏浩哲和爷爷奶奶，黎念楠又开始投入紫菜采收的工作。 津大的殷锦容教授和越兴烨这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南约村，众人带着竹盘、木桶、纱布袋子、剪刀先到了海边的养殖区。 黎父前几天知道要安排紫菜采收，了解到目前人工采收主要靠剪刀，他把之前从苏市钢铁厂带过来的废旧钢铁，选了一些薄铁片，拉着毛二叔一起手工打磨，做了一批木手柄剪刀。 黎念楠和刘意教会几人怎么采紫菜以后，留下毛二婶带着几位婶子负责采紫菜，毛二叔则带着两位村民负责用竹盘在海边用海水冲洗紫菜。 确认这两块工作大家已经能熟练处理以后，黎父守在海滩轮滑站，负责把海水冲洗过的紫菜运到山顶，刘意在山顶接收转运，黎念楠则回到树林外面等着接收紫菜，并让毛泰安排运到院子里安排临时工人用淡水清洗、晾晒。 一直忙活到中午一点，下沙二号小院和楼顶都铺满一团一团的紫菜，毛村长这才叫大家都过去村委那边吃饭。 殷锦容和越兴烨跟着一早上看了完整的流程，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海产养殖项目落地能给群众带来的收益和喜悦。 “楠楠啊，下沙二号这边考虑置办一台相机吗？我认识市里一家照相馆的老板，他准备退休，想把照相馆和相机转让出去。 下沙二号的一些实验阶段性成果，还有像今天紫菜采收，我觉得要是能拍照记录下来，不管是科研方面发表文章、还是你们摆在研究基地作为以后给客人介绍的资料，都用得上。” 殷锦容吃着红薯饭，对黎念楠提着建议。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殷教授，我们当然是愿意置办一台照相机的，就是这票据可能还不大够。您知道照相机那边需要多少钱票吗？我们再想办法凑一凑。” “估计不给票也行，现在相机原价是四百多，他那相机都用这么久了，两三百应该能拿下，但平时保养得很好，再用个几年没问题的。” “那麻烦殷教授待会把地址写给我，我们这两天过去和他谈谈？” “好，我待会写给你，就在我们津大附近，你们谈好以后，还可以来津大逛逛，也看看我们津大的实验室。” “那可太好了，谢谢殷教授。” 下午几人商量过，直接定下来明天下午由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市区谈买相机的事情，因为这半天适逢殷教授没有课，可以带他们参观津大海洋系的实验室。 第117章 要参加高考吗 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了津大附近，找到想要转让的照相馆，花了250元买了一台相机，又另外花了20元买下来五卷胶卷，每卷可以拍35张照片。 原本相机内还有几张空胶卷，黎念楠和黎父刘意都直接上手学习怎么用相机，然后把拍好的胶卷交给摄影师安排洗照片，他们先带上相机和一卷新胶卷过去津大参观。 他们停好车，到津大门卫做好登记就找到了海洋系办公室，黎念楠边走边思考，阳省的云科大、小哥的京市理工大学、还有曹哥的农业大学，她也算参观过好几家大学了，她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读大学呢？ 说实话，包括最近他们采收紫菜以及跟进津大海带养殖的项目，倒不是黎念楠自负，而是她觉得目前大学农业和养殖业相关的资料、课程、研究成果、技术远远比不上她脑中存储的前世的知识，而局限于目前的材料设备以及大环境形势，她只能按部就班地一茬一茬地春种秋收，先低调过几年。 “楠楠，看完津大的实验室，有什么想法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想读大学的话，我可以申请推荐名额，校领导也是看过你的文章和采访的，不会有问题。” 殷锦容带着三人看完津大海洋系的研究室，目前他们的研究方向，一是濒危海洋动物的人工繁衍及养殖保护，二是一些经济方向海洋动植物的人工养殖研究。 “谢谢殷教授，我短期内暂时还是先不考虑读大学，这事过两年再说吧。后面您这边要是有其他项目需要找外面合作小面积测试的，要是可以的话您可以继续考虑下沙二号基地。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会继续招人，扩大规模。” “没问题，兴烨也一直有保持定期和我汇报海带养殖的情况，现在大环境就这样，愿意沉下心来做这种，费时费力还一不小心就可能没成果的研究项目的年轻人，太难得了。 所以我才这么希望你能考虑来津大读书，楠楠，我很看好你和你们的下沙研究基地。” “嗯，我明白的，也希望我们能对得起您的期望。” “回头需要找什么资料也可以过来津大，图书馆的书可以让兴烨帮你借回去一个月。” 黎念楠惊讶地转头看向越兴烨，两眼发亮地眨眨眼，似乎在确认，真的吗？ 越兴烨好笑地点点头，可以，大大的可以，他老师现在对黎念楠几乎比对他还要好，要是小黎同志真的入学了，怕是会成为他们这一批学生里面的团宠。 —————— 妈妈和外公都去了市里，包子今天是跟着爸爸到军营的，他拿出彩笔和本子乖乖坐在爸爸给他安排的小桌子小板凳位置，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 郑北川这两天正忙着看各个军区海军陆军的训练方案和报告，准备调整出一套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案，牵头培养北方海军第一支海军陆战队。 以轻量登陆舰为基底、主要执行登岛作战保障任务、具备海陆军作战能力的小兵种，一开始提出这个概念也是受苏父和苏致宇前段时间的启发。 包子抬头看了专心工作的爸爸一眼，他走到爸爸身边，拉着爸爸的裤子。“爸爸，想尿尿~” 郑北川抬头看了一下挂钟，都快十点了，所以他家包子小朋友已经安安静静地自己画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孩......有点好带啊，怎么跟老杜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走，爸爸带你去尿尿。” 在门口看到正好有事过来找他的纪团，纪团蹲下来和包子商量，让警卫员哥哥带他上厕所，他有事情要跟他爸爸商量，包子看着眼前要笑不笑的纪叔叔，很是乖巧地过去牵着警卫员哥哥上洗手间。 “难得有这么小的小朋友这么乖巧听话的，你们家是会教小孩的。” “都是他妈妈带得好。”郑北川把门带上，示意纪团坐下说话。 “今天怎么把包子带过来了？” “我岳父今天开车带楠楠和刘意去了津大参观，我想着今天应该不会很忙，就把包子带过来了。一早上就在那边小桌写写画画，也没有捣乱，好带得很。” “挺好挺好，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陆军那边取取经？” “还在看各个军区的海军、陆军训练方案，预计这周会初步拟出来一份训练方案，到时交给您过目。去陆军取经的话，是怎么个取法？” “我想想办法，让你带一小队人去京市陆军那边训练一个月，也包括他们以往的一些演习记录、作战报告，这些你要是在那边，可以申请去资料室查阅，但不能带出资料室。” “方便问问具体是京市陆军哪支部队吗？” “你大舅子的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这次还是托你家媳妇苏家的关系，才联系上那边第一军区的旅长。” “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训练时间和人员安排都确定了吗？” “预计是下个月过去，你先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和进度，把训练计划整理出来，人员安排按我们上次讨论的，你再调整下，加上你一共30人，下周把名单交上来。” “好的，纪团。” 纪团站起来准备离开，拍拍郑北川的肩膀，要是这事办成了，甚至比南方那一支队伍要出色的话，将是大功一件。 包子牵着警卫员的手回到办公室，看到房门关着，警卫员哥哥让他先在门外等一会，他学着警卫员哥哥站在门的另一边，表情严肃、挺着小肚子站得笔直。 纪团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包子小同志挺着小肚肚站得笔直，他摸摸包子的头，“包子要不要跟警卫员哥哥去参加训练？” “可以吗？”包子瞪大眼睛仰起头看着纪叔叔。 “不可以，你妈妈说至少要等你三岁以后才能跟着大人训练。”郑北川伸手按住包子的头，把小孩往屋里带。 “包子三岁了！” “准确来说，是两岁七个月，等你再过一个生日就行了。” 包子皱起来包子脸，勉强接受老父亲的这个说法，他哒哒哒跑过去翻自己的小书包，“行叭，纪叔叔，我过生日就找哥哥训练。” 又哒哒哒跑到门口，把掏出来的小零食，给纪团和警卫员递过去。 纪团知道他们家最不缺零食了，很是友好地接过来，再次表示对包子加入他们训练表示欢迎，小孩子嘛，也不指望他能练出来个什么，但小朋友有心参加训练就是极好的事情。 第1章 选择下乡 \"你真的决定要下乡？\"在黎家的饭桌上，黎母田秋兰再次问道。 黎念楠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是的，已经定向说好去穹省的下沙村，后天出发。” 闻言，大姐黎念桐啪地放下筷子，厉声说道，“黎念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宁愿到那什么破农村吃苦也不愿意嫁给礼哥的弟弟？” “大姐，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好嫁妆吧，到时我怕是来不及参加你和姐夫的婚礼。”黎念楠边吃边说，语气冷淡，仿佛下乡的不是自己。 黎父黎志刚不等黎母发作，抢先说道，”行了，吃你的饭，不爱吃就回房间待着。待会秋兰拿点钱和票给楠楠，明天自己看缺啥提前置办好，也不知道下沙村那边什么情况。过几天放假再准备桐桐的嫁妆。” 田秋兰看着丈夫愈发阴沉的脸色，不好再继续反驳，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嚷，“买买买，哪有那么多钱票给这两个赔钱货哦。”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后，黎念楠回到房间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向书桌上的小镜子，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现在的长相。 头发枯黄、脸色惨白、四肢纤细，一副常年干活严重营养不良的小白菜样子，唯有那双大眼睛圆圆的仿佛会说话，如果能养胖一点的话跟自己前世还是有得一拼的。 看看对面姐姐的碎花床单再低头看自己那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床单，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刚到这个家偷听到的话，是的，黎念楠原本是2038年农科所的研究员，深夜加班猝死在办公室然后穿越到1972年夏国钢铁厂家属院的黎家二女儿黎念楠。 原主刚高中毕业三个月，黎母不愿意花钱给她买工作指标，而未来姐夫刚好又提出让她嫁给他的弱智弟弟，两姐妹一起嫁到陈家，工作彩礼嫁妆男方一手包办。呵，这结婚难道还能买一送一。 “妈，你赶紧劝劝黎念楠同意嫁给陈义吧，礼哥都答应我了除了明面上的拿份，他私底下还会给我1000块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这是她那娇生惯养的姐姐黎念桐的声音。 “你以为我没劝吗？我口水都快说干了，那臭丫头就是不答应，还说要自己去知青办交申请。”这应该是她向来偏心的母亲田秋兰在说话。 黎念桐听到知青办，瞬间急了，揪着黎母的衣袖撒娇，“妈，千万不能让那臭丫头下乡啊，万一她走了再也不回来怎么办，我们家养她快二十年了，总不能白养吧。” “你以为我愿意帮你爸养着她啊，我今晚再跟你爸提提这件事，那臭丫头最听她爸的话了。 行了行了，我还赶着出去买菜，你有空也多哄哄那丫头。”说完，黎母提着篮子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半掩着的门里黎念楠拿着杯子正准备出来倒水。 —————— 第二天一大早，黎念楠从床单下掏出自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毕生存款出了门。 她心知不能指望黎母给她多少钱票来准备下乡的物资，她得先去逛逛这个世界所谓的供销社，看能不能捡到些不用票的瑕疵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类似她以前国家的前身，穹省靠近国家的最南端，应该是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到了供销社，好几个柜台已经在排队，瑕疵品处理的那一小块地方更是挤满了大婶，看来不要票的货还是很吃香的。 她踮着脚也看不见里面卖的是什么，只能找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婶子问问，“大姐，今天有啥不要票的东西啊？怎么这么多人？” “哎妹子，今天来了几大袋碎布料，八毛钱一斤，大块的都可以给娃娃做件衣服了，肯定多人要啊。你要的话也赶紧去啊，我先过去付钱。”大婶拎着一篮子布料挤出来，说完就去排队结账。 布料啊，虽然是碎布料，可以买点做几件小背心，她身上穿着的这件都已经破洞了，再来看有没有合适的做点小东西带过去备着。 于是她挤进去挑了几块大点的纯色布料，再捡了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小碎布，花了一块六毛。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搞点票，不然没办法买其他东西。 赶在中午下班前，黎念楠去技术车间拉着黎父下馆子，看能不能拿几张票，“爸，我们今天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黎父看到二丫头来接自己下班很是开心，“有啥事你说，爸带你到饭堂去吃就行，下馆子的钱你留起来以后用，一个人在外面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也行，我就想问问爸手上有没有粮票和工业票，我拿钱跟你换行不？”黎念楠跟着她爸走向钢铁厂饭堂。 “提啥钱，待会吃完饭我去找老申给你换点全国票，你妈把钱票给你啦？”他正想那他媳妇还是拎得清的，小女儿都要出远门了还好这次会办点正事。 黎念楠转头看着她爸头上的白头发，心里有点发酸，还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要说这个家舍不得谁，那只有她这便宜爸和在高中寄宿的小迷弟。 “还没有，我早上出去买了点瑕疵布，今天还没见过妈。没有就算了吧，我之前也攒了点钱，但是没啥票。” “什么？我昨晚让她一大早先给你好去买东西，真是的......先不管她，待会吃完饭 我带你去找老申，下午得赶紧准备好，明天是几点的火车？”听见小女儿的话，黎父心里不禁有点埋怨黎母的做法。 “下午三点出发，明天中午我去看下小弟，然后就出发了。”这样她明早还能赶一波瑕疵品。 “也好，我明天中午带你和小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下午送你去火车站。”黎父边说着边领女儿找座位坐下。 吃过午饭后，黎念楠跟着她爸到钢铁厂宿舍找申叔换了20斤全国粮票还有一些工业票油票，申叔是京市过来的技术顾问，一个人过来一待就待了五六年， 经常笑眯眯的很受院里孩子们欢迎。 申叔还给她写了一个阳省地址，说是他一个侄子到时有事可以联系，毕竟一个人在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份善意让初来乍到的黎念楠甚是暖心。 下午买了5斤面粉以后，路过废品站的时候黎念楠灵光一闪，自己的本事总要找个出处，便试着去找几本旧书。 农林种植、畜牧养殖、纺织工艺，居然还有一本菜谱，莫名有种小老鼠进米缸的感觉。 要不是原主厨艺一塌糊涂，估计黎母还会让原主负责一日三餐，以后就看黎小厨自己当家做主的了。 还需要带什么呢...... 黎念楠把衣服和旧书放进藤箱里面，衣食住行，穹省应该不缺大米吧，但自己常年吃外卖勉强能烤点甜点饼干，再翻一翻那本菜谱，这......是不是买错了，难道一个厨房小白真能做出来啥佛跳墙、开水白菜这些大菜？ 先不管了，调味料还是得备一些，毕竟海鲜烧烤自由应该可以实现的，顺便看下有啥种子能带过去，老本行是万万不能丢的！ 就这样，黎念楠给自己备好了基本的下乡物资包，等明早再去供销社碰碰运气，完美的一天！ —————— 出发当天黎念楠依然早起，带上钱票赶到供销社看瑕疵品，看着一堆临期糖果和饼干，果断各买两斤，说不定路上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去农机站和粮油站买种子和调味料，看着这十个指头数得完的品种，也不用挑了每样买一点，这动辄要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哦，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多换点票。 中午黎念楠到市高中门口找弟弟黎念槿。 “二姐，你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吗？”黎念槿这还是第二次见他二姐来学校找他，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家里出啥事了吧。 “没啥事，我要下乡了，下午就要坐火车出发，想着来跟你说一声。爸说带我们俩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你现在能过去吧？” 黎念楠拍拍弟弟的肩膀，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好的，除了便宜爸就是这个便宜弟弟了，比原主小两岁，从小就是原主的跟屁虫。 “啥？！你怎么要下乡？去哪里下乡啊？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哦？二姐你这太过分了。”黎念槿一下子惊呆了，上周末回家家里还在商量大姐的婚事，怎么二姐一下子就要下乡了。 “哪有那么多问题哦，我要先回答哪个，边走边说吧。”黎念楠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弟弟的脸蛋，嗯，果然家里只有弟弟可爱。 “行，我先进去跟同学说下，下午请假我也去送你。你先在这等我下。” 说着，黎念槿跑向学校，在路上跟同班同学说了几句才过来。“二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都毕业三个月了，没正式工作，又不想这么早嫁人，那只能下乡了呀。”面对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黎念楠没有直白的说黎母和姐姐的情况，毕竟他们暂时还要长期一起生活。 在国营饭店门口，姐弟俩等来了黎父骑着自行车过来，“你们俩先去找座位，爸来点菜。” 黎念楠一边坐下，一边感受着这国营饭店的氛围，看着原主记忆中的人事物一件一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慢慢地有了踏实感，既然暂时不知道回去现代的方法，那就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日子。 黎父把今天供应的肉菜都点了一份，再点了一份清炒白菜和四碗米饭，“来来来，你们俩都多吃点，好好补补。”黎父给姐弟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爸，你是不是又偷摸着藏了私房钱哇？今天居然这么大方。”黎念槿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调侃他老父亲。 “去去去，你小子别乱说话，尤其是在你妈面前，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那大嘴巴。”黎父咽下嘴里的饭瞥了傻儿子一眼。 “爸，我们待会怎么过去火车站呀，我也想去送二姐。”黎念槿想起下午的正事，急忙问道。 “我骑自行车带你姐过去，你就别去了，你爸我一把年纪骑车可带不了你俩，好好回去上课就行。等你姐安定下来了，再给她写信。” 想到下午自己还有东西要给二女儿，黎父果断拒绝了儿子去送站的请求。 吃过饭后，黎父先骑车带女儿回家拿行李，看着女儿从房间里拎出来一个大双肩包和一个藤箱，连忙接过来。 “就带这么点东西吗？吃的用的都够了吗？还不知道那边环境怎么样呢，要不要多带点？” 黎念楠把自己常用的搪瓷杯擦干，又打开藤箱准备放进去，“先带这些吧，火车只能到阳省，到了我再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黎父连忙把口袋里放了一天的钱票递给了女儿，“这些是你之前帮我们车间翻译说明书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一毛钱都没给你妈。还有几张肉票布票，这边不好换全国通用的票，你都给带上。” “怎么这么多？爸真有你的，居然一直把妈瞒得严严实实的，哈哈哈。”黎念楠数了下，有两百多块钱，比自己那毕生积蓄都要多，真不错。 “那是，你爸还是有两下子的。老申还说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这么便宜又靠谱的翻译，你说我们以后能写信翻译不？” 女儿高二高三这两年，帮自己车间翻译了四五次鹰语说明书，比厂里那几个大学生强多了。 “前期恐怕不行，而且我也只能算个临时编外人员，到时候鹰语资料如果被人截取到，可能会有点麻烦。我把字典悄悄带上，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爸你回去也跟申叔商量下怎么安排比较安全。” 黎念楠连忙去房间，把抽屉最里面的字典带上，用报纸包好再塞到背包最里面。这个时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能先老实苟着。 黎父把黎念楠送到火车站站台，看着一个一个送行的小群体，都是风华正茂的小年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心里难受得很。 黎念楠轻轻抱了黎父一下，跟他坦白道，“爸，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和妈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但你永远是我爸爸，小槿也永远是我弟弟。 至于妈和大姐，经过这次她结婚的事情，我最多只能维持些表面工夫了，希望您理解。” 黎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想到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净净的大女儿，再看到眼前这个满手老茧脸色发黄的二女儿，你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老伴怎么就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呢，唉。 他轻拍女儿的手背，“行，你知道了也好，等以后有机会我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项链给你。多给家里写信，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爸，楠楠永远都是爸的宝贝闺女黎家千金。” “知道了爸，我要上车了，你早点回去吧，骑车慢点。”说完，黎念楠眨掉眼角的泪光，带上行李上了火车。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站台上的老父亲挥挥手。 黎父看到前面有老乡在卖东西，快速跑过去买了几个鸡蛋、包子，还有两包土冰糖，直接从火车窗户上递给女儿，“楠楠，这个也带上，到了之后记得常写信回来啊。” “知道了，谢谢爸，你快回去吧。别担心我。”黎念楠接过东西捏了捏父亲的大手。 从此以后，正式开始知青黎念楠的生活。 第2章 溺水与到达 在硬座上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了阳省，明天大船倒小船之后估计就能到了。同火车的知青伙伴，大部分都是到阳省就各自分开了，幸好还有两男一女跟黎念楠是同一目的地。 众人在阳省知青办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后，女知青许丽华问道，“念楠，你要出去逛逛再买点东西吗？我妈说下沙村那边啥都没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好呀，我们过去问下李爱国和邓强，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黎念楠提着装着钱票的小挎包，回答道。 两男两女结伴去供销社，黎念楠发现南方阳省这边的柜台跟家里供销社差不多，就是产品还是略有不同。 她买了一斤鸡仔饼半斤腊肠半斤青皮桔子和两小瓶南乳腐乳，还斥巨资花了点工业票买了雨衣和胶鞋。许丽华买了两斤红糖两斤鱼干一罐洗头膏两块肥皂。 邓强在一旁看着，看来许丽华同志手头比较宽松，时不时可以帮把手说不好自己能跟着沾点光，再看看黎念楠同志那一身补丁和瘦不拉几的身形，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条件一般。 李爱国跟着也买了半斤桔子和半斤水果糖，他心里知道自己容易晕船，但愿这桔子能有点用。转头看到邓强看向许丽华的眼光，摇了摇头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 第二天一大早，坐了4个小时大船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穹省的地界，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道路和满身补丁草鞋的群众，黎念楠开始考虑穹省到底有多穷。 他们到了穹省榆县知青办，和其他知青一起等着上小船，加上他们四人，穹省这一批来了十六个知青，而到下沙村的只有黎念楠和王栋。 黎念楠靠着自己的打包，窝在船头和船舱的连接处，避免跟一群人寄来寄去，对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看到她剥了桔子不吃只要桔子皮，说道，“妹子，你这桔子不吃了吗？多浪费啊，作孽呢，你不吃要不给我们小宝吃点？” 黎念楠心想，你家小宝才多大，是他吃还是你自己吃，你心里清楚，“没事大姐，我有点晕船先缓缓，待会就吃。” “哎呀，我都看见了你那还有一大包，给小孩子吃几个怎么了。”妇女单手抱着孩子，往黎念楠那边扑过来准备直接上手抢。黎念楠抱着藤箱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转身，被她一下子连人带箱撞到海里。 “救，救命，我不会，水，救，救命。”黎念楠连忙放开藤箱，双手扑腾着，眼见越慌张越往下沉。 “扑通！”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迅速脱了军人外套，一头扎进水里。看到他已经够到黎念楠，船夫朝他抛了一个救生圈，“郑营长，快，抓住，我们拉你过来。” 郑北川把黎念楠平放在船舱，拍拍她脸没反应，交叠双手按在她胸口做急救。 \"咳，咳咳\"，黎念楠张开眼吐了几口水。郑北川迅速收起手，把人扶着坐起来。 她这才正面抬眼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淹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只见眼前人眉眼如星，薄唇紧抿，桃花眼深邃而有神，湿透的作训服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为人民服务，你先披上缓一缓，看下行李有没有被泡坏吧。” 郑北川看见女同志衣衫尽湿，露出身形曲线，连忙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递给她，悄悄捏了捏手指，没想到这女同志瘦归瘦，还是挺那啥的。 “同志你是军人吧？是哪个部队的，我方便给部队写一封感谢信吗？”黎念楠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想到现在表达感谢的方式，钱物她是没有多少的，寄封信她还是很愿意的。 “他是咱们穹省边防营的郑营长，知青同志你到时候可以把信寄到穹省军部，或者他们下沙村的驻点。” 不小心把人撞海里的陈大嫂原本还有点慌乱，担心这瘦不拉几的女知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不会游泳还来岛上当知青，也是心大，还好郑营长把人救回来了。 船夫看到两人都完好无缺，心里舒了口气，连忙回话道。“别看郑营长冷冷淡淡的，他对咱们老百姓可好了。” “哎，郑营长您好，我是下沙村新来的知青黎念楠，等过两天安顿好之后我就给您写感谢信。” 没想到眼前这军人居然是营长，看着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真正的年轻有为啊。黎念楠心里感叹道。 “真不用，为人民服务举手之劳。”郑北川摆摆手，他想来怕跟女同志有牵扯，好不容易躲到了这偏远的下沙村，可不想再来点麻烦事。 看着眼前这全身瘦不拉几 面色惨白，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仿佛能把他看进去，郑北川偏过头看向大海。 看他们不再说话，同行的知青赶紧围上来，问着黎念楠有没有事。 黎念楠悄悄打开被海水泡过的藤箱，有点肉疼的把刚买的鸡仔饼和剩下的饼干拿出来递给知青们，让他们给大家分一分，“这些刚刚泡了会海水，大家不嫌弃的话都帮忙吃点？” “哎呀，黎知青你人真好，我就说你早该分点给我们小宝吃，就没有下水这一遭了。”只见刚把黎念楠撞下水的妇女反应最快，伸手就拿了两块鸡仔饼。 “陈家大嫂，你别这样说，刚要不是你，人家小知青也不会掉海里。”旁边一个大娘看不过，拿了一块饼干说了句，“谢谢小知青同志，可惜了这么好的饼干。” 黎念楠白了陈家大嫂一眼，见过爱占小便宜的，没见过把人撞海里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海岛有所怀疑了，穷山恶水... 小船即将靠岸的时候，黎念楠把身上披着的外套递给郑北川，“郑营长，谢谢您，这衣服是我洗了再送去军营给您，还是......” 郑北川直接伸手接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没关系，我拿回去再洗就行 ，你回去注意休息，有机会还是要学学游泳。” “嗯，我明白的，谢谢郑营长。” 黎念楠提着行李站在来接人的牛车旁边，看着郑营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心里暗暗决定过几天安定下来之后，必须得送点东西到军营给她的救命恩人。 —————— 村支书陈大友驾着牛车把黎念楠和王栋送到知青宿舍，给他们新老知青做了简单介绍就走了，得尽快把牛送回去。 老知青孙进步把两人带进院子里，“大家过来下，这是新来的知青，王栋同志和黎念楠同志。” 只见从各个屋子里出来了四男三女，“大家好，我是王栋，来自津市，今年20岁，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家好，我叫黎念楠，来自江省，18岁。”黎念楠维持队形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至于后半句她觉得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我叫孙进步，是最早来到这边的知青，有啥事都可以找我。从这边过去分别是郭书飞、赵毅、林康、王绍林，谢琳琳、黄婷、胡静。邵林你带王栋同志去你们宿舍放行李，胡静同志你带黎念楠同志过去女生宿舍。” 孙进步给大家做了介绍，就朝厨房走去。 黎念楠跟着胡静走进女生宿舍，眼前一个大通铺目测5个床位，立着两个蚊帐，还有靠墙一床补丁明显比较多的薄被。 “靠墙的是我的床位，黎知青你看下要睡哪个位置”，胡静指着靠墙的床铺跟黎念楠说道。 “胡同志，请问这边有单间吗？最好能带一小块自留地。” 黎念楠从上牛车至今，一路看过来，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无论是考虑自己长远在下沙村的生活，还是自己包里的种子。 胡静略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也不像条件多好的样子，没想到一来就提出要住单间。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下孙知青或者去找村长。如果你不跟大家一起住的话，三餐、挑水、砍柴这些活你都要自己干哦。” “我明白，我先过去问下孙知青，回见。”说着，黎念楠提着泡过海水的半斤腊肠走向厨房。 “孙知青，这是我在阳省买的腊肠，路上不小心掉到海水里了，不介意的话，用冷水泡一泡今晚给大家加个餐吧。 另外我想问下，知青能住单间带小块自留地吗？”黎念楠把手里的腊肠放在灶台上。 孙进步看了那几根腊肠一眼，才跟她说，“这个我们知青没有先例，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直接去问村长吧。沿着大路直走到一家有棵大桂花树那家就是，特别香，很好认的。我今天得负责做饭，就不带你过去了。” 黎念楠谢过孙进步之后，按照他说的路线找到那棵桂花树，果然很大，“您好，请问是村长家吗？” “是的是的”，来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姐姐你是谁啊？找我爷爷什么事？”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有事想要问问村长。我方便进去吗？”黎念楠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递给他，“姐姐请你吃糖。” “哎，黎知青，进来坐。”老村长提着旱烟走到堂屋门口朝黎念楠说。 黎念楠走进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村长您好，我想问下知青在咱们村里能单独住吗？我带了点家里的菜种，还想找一小块自留地试着自己种点菜。” 闻言，村长陈二树放下旱烟，正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娃娃，“村里倒是没这个先例，先说房子看你想建一个还是租。 租是找村里人家租一间屋子一起住，还是租整间。村里还是有几间旧房子的，就是荒废旧了得收拾下。” “村长您看有没有两房或者三房的整间出租？房租是多少呢？”黎念楠眼睛一亮，这事有戏，暂时建房估计有点难，还是先租一段时间。 “你一个女娃娃住这么大房子干嘛？”看来这女娃娃是都想好了才来找自己的，村长敲了下桌子，想着村里荒废的房子。“村尾靠山脚的位置有两间房子，你明天中午下工再过来找我看房。这天也快黑了，早点回去吧，路不好走。” “好的，谢谢村长。”黎念楠也不多说，准备先回去，朝着院子里的小男孩摆摆手。 回到知青院，黎念楠听着大家对自己和王栋明天的安排，明天一早先去村委登记，领新知青村里借的粮食，再去认认村里的田地和工作，后天开始上工。 因为没有提前提新人份额的淡水，黎念楠只能用两瓢水简单擦擦脸和手脚，拆掉头发躺在自己的临时床位上，心里盘点着自己手上的存货，明天得带点给村长，过几天还要找机会送一些给郑营长。 刚吃饭的时候，对村里的知青生活也有了初步概念，每天八点上工 下午五点下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能坚持住的话女知青一般每天也能做4-6个工分，这样至少能保证年底分粗粮分猪肉勉强养活自己。 比较困难的还是水电问题，村里还没有通电，用水的话现在是淡水季限制每个大人每天一桶水，得自己去村头的水井打水。 如果能搞到点塑料膜、塑料管、玻璃瓶或者铁罐啥的，至少能蒸馏海水自给自足。 过几天找郑营长的时候可以问问，这年代军营的东西应该比较齐全吧。 想着想着，黎念楠在下沙村的第一晚终于睡着了。 —————— 早上起来，黎念楠和王栋吃过早饭，一碗米汤跟一个红薯，去村委领粮食。男同志40斤粗粮10斤大米，女同志30斤粗粮10斤大米。 “黎知青，你的粮食先放在这吧，我扛回去再回来帮你。” 王栋看了下自己算不上强壮的身板，再看一眼黎念楠那副骨架子，再想到她昨天还溺水了，他决定自己搬两人的粮食。 “不用，王同志，我的先放在村委就行。我准备找村里租房子，今天能定下来的话我到时再过来搬粮食。我帮你拿袋小的吧，待会还要一起去提水。” 黎念楠起来就惦念着要找村长看房租房，这40斤粮食她准备直接放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面。 两人提着知青点的水桶找到水井，水井被围起来一个小房子，俨然一个小型水房的样子。 白天有村民值班专门登记提水名单，全村人的名单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来提一次水划一笔，晚上七点这里会锁起来避免有人偷水。 黎念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睛翻出白眼，从来没见过要防人偷水的，可见下沙村所在这岛屿缺水有多严重。 提了水，黎念楠准备去附近逛逛，认识下这里的田地水土，村尾连着个小山丘，提供着全村的柴火。 却听到王栋准备去镇上邮局寄信，再一打听原来村里牛车是固定每周二四日可以载客来往白沙镇上和村里。 黎念楠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先给家里写信寄到弟弟学校，再把信封钱和邮票钱委托王栋帮忙寄出去。 第3章 租房镇上偶遇 中午黎念楠拿出了半斤面粉给知青点加餐作为今天的临时餐费，吃过午饭后立马带上两包红糖到村长家。 “村长好，吃过饭了吗？”黎念楠敲了敲村长家的门。 “哎，你就是小黎知青吧，先进来坐会喝口水。”只见一个妇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是村长媳妇，你叫我田婶就行。老黎在房间里呢，你先坐会。” 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把手里的红糖放到桌面，“田婶好，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糖，给您家里孩子甜甜嘴。”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家里就我们俩口子带着孙子孙女，要不得要不得。”村长媳妇田芳把红糖往回推了推。 “要得要得，每天泡点来喝，这红糖也不耐放，过几个月就容易化了。家里小朋友呢，今天怎么没看到？”黎念楠给田婶推过去，问起昨天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啊你说虎子呀，带妹妹出去玩了，玩渴了才会回来的。”田婶说完，就见村长走过来。 “黎知青，我们过去看看房子吧。有一套是两房的，每个月一块二。还有一套三房的，每个月两块钱，都去看看。”村长看见桌面上那两包红糖，就知道是小黎知青带过来的，看来这女娃娃能处，比前面那两个成天偷懒的好多了。 黎念楠跟着村长从村中间走到村尾，一路跟两边纳凉聊八卦的大叔大婶打招呼，笑得脸都快僵了。快靠近村尾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大婶朝着她指指点点，眼光不善，她才来大半天还没来得及招惹谁吧，奇怪。 走到村尾的时候，黎念楠感觉明显阴凉了些，两房这套明显更旧些，院里长满了野草，院墙也约等于无，翻新的话要花很大功夫。三房那套稍微好点，听说是前年一对老夫妇相继离世以后，村里人略有些避讳才一直空着。家具几乎都被村里人拿过去了，至少整体屋顶墙面没啥问题，收拾收拾再买点家具就能入住了。 随即黎念楠马上拍板，租了两年，直接交了48块钱房租，说好下午到村委拿租房条子。她就回知青院提了半桶水，带上扫帚抹布到了院子这边开始大扫除。 其他房间先不急，得先把自己睡的房间、厨房打扫出来，然后列个单子看缺点啥，明天去镇上置办好。 林林总总一大堆，木制品村里应该有木匠吧，还是直接去问问田婶比较好。 下午去过村委拿租房条子以后，黎念楠再次去了村长家，田婶平时带娃只有春种和秋收农忙那会才下地，平时都在家里。还没等她进门，田婶拉过她小声道，“小黎知青，你昨天溺水被郑营长救了呀？村里人都说你被他占便宜了，要不要嫂子带你去找郑营长要个说法？” 闻言，黎念楠心里想这才哪到哪啊，哪有这么严重，再联想到村里的环境，她连忙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昨天从船上不小心掉海里了，又不会游泳，是郑营长好心救了我。我还想着过几天买点东西送过去。” “奶奶，我们要喝水”，这时候虎子牵着妹妹回来找水喝。 “呀，虎子这是你妹妹呀，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蹲下握了握妹妹的手，“我是新来的知青哦，你可以叫我黎姐姐。” 田婶拿了三个杯子出来，一个放到黎念楠面前，“叫大丫。郑营长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影响你谈对象。” “奶奶，甜的。”虎子大大喝了一口，发现是红糖水。 “是啊，还是你们黎姐姐拿过来的。好了你们赶紧喝完，回房间躺着休息下。”田婶拿着毛巾撸了一把虎子的脸，再翻面给妹妹也擦了擦。 “谢谢黎姐姐。”大丫靠着奶奶的腿，朝黎念楠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哦，大丫喜欢就好。”黎念楠摸摸她的小辫子，再拿出自己列的单子，“田婶，我过来是想请教下你，村里有木匠吗？我租了村尾三房的那个院子，有好些东西都要置办。” “老黎中午回来就跟我说了，你这丫头是个能折腾的。咱们村里最多就是编个竹编框框，木匠是没有的，咱们置办大件都是找的隔壁上沙村的老马。”田婶拍着大丫的背哄她睡觉，“你要是着急的话，让虎子带你走一趟？” “行啊，那太谢谢虎子了，我先回知青点拿点东西，待会过来叫虎子。”还好隔壁村就有木匠，应该也不太远，“田婶，您家里有多余的竹筐吗？我想换几个。” “有啊，我带你到库房，你自己挑，大的一毛五，小的一毛，老陈都是平时攒着去镇上换的。”田婶把大丫放到藤椅上，带她走出了堂屋。 黎念楠挑了两个大竹筐，两个小竹筐，三张大竹篾，两张藤椅，两双草鞋，花了一块六，再跟田婶家定了一张竹席、一张大藤椅，就先回了知青院。 跟着虎子，黎念楠顺利找了马木匠家，家里只有马家嫂子抱着小娃娃在，她定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个带抽屉的柜子，两条板凳，一个砧板、一个木桶，两个木盆，留下十块钱定金，剩下八块钱等马家父子今晚送货上门再给。 在知青院吃完饭的时候，黎念楠跟大家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接收着大家或羡慕或惊讶或妒忌或不悦的眼光，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直接去了村长家。把下午定好的藤编分三趟搬到院子里，再一边收拾一边等马木匠上门。 马家父子一人推着板车，一人推着独轮车上门的时候，白天指指点点的那几个嫂子又围在门口东看看西摸摸，想到以后每次出门都要经过这几个嫂子家里黎念楠觉得脑袋有点大，不是疼的纯粹觉得麻烦，看见后面伸着头往里看的嫂子，她没认错的话就是船上把她撞到海里的那个大婶，啧，果然是人以群分呐。 黎念楠结了尾款，又向马木匠定了一辆独轮车，这样她以后一个人搬搬抬抬就会方便许多。晚上回知青院把自己的行李粮食和半桶水拎到院子里，黎念楠躺在这张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心里终于落了地。以后，这里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了，虽然是租的，但或许不用两年她就能买下来自己的第二个家第三个家。 ———————— 一大早，黎念楠用村委借来的门锁把院门锁上后，到村委请了一天假，背上一个大竹筐就到村口等着牛车，面对嫂子们有的没的问话，她都选择一笑置之或者简单几个字带过，本来知青这个外来人口群体就不是受欢迎的，这方面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先去供销社买了小铁锅瓦煲瓷碗刀具门锁等厨房用品，再备一斤五花肉半斤红糖半斤饼干先寄存着。 她得去这边的废品站淘点材料看能不能搞个海水淡化简易装置，破洞的雨衣、麻绳、生锈的麦乳精罐子、破洞的锅盖、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金属的锈迹斑斑的板子、一叠旧报纸、没写完的笔记本、钝得不能再钝的小斧头铲子、破渔网、生锈鱼钩，花了八毛钱，还额外付了一毛钱让守门大爷帮忙寄存。 万事俱备，只差一根管子，软胶管或者铜管才会比较耐用，有点难找，黎念楠觉得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面再去卫生站碰碰运气。 站在国营饭店柜台准备点餐，黎念楠看到人群中异常显眼的郑营长，要不请他吃个饭当感谢？她数了下小包里的粮票和毛票，应该够吃。 “郑营长您好，上次真的很感谢您，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吃个饭感谢您不？”黎念楠凑到郑北川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郑北川低头，就看到这两天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双大眼睛，“黎同志？不用了，上次就说了是举手之劳，不用请客。你今天怎么来镇上了？” “不能这么说，郑营长为人民服务是您的美好品德，但不代表我们人民群众就能视为理所当然了，每一次善举都值得被认真的感谢以及善待。”黎念楠按住他准备付钱的手，把手上的钱票递给柜台小姐姐，“这位姐姐，麻烦您看下郑营长点了什么菜，我这边来结账。” 郑北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愣了一下，忙躲开她的小手，把钱票放回口袋里。 “郑营长刚点了一个清蒸鱼、一盘白灼虾 还有三碗米饭，这位小同志您看还要点单的吗？”柜台大姐眨了眨眼，决定听这位女同志的，家里也有一个当兵的弟弟，难得有人心疼他们这些当兵的，必须配合。 “那麻烦你再点一个豆腐菠菜汤，一盘咕噜肉，加一碗米饭，谢谢。”黎念楠点好了菜，连忙把手上的钱票递过去。 郑北川就发了那么一小会的呆，眼前两位女同志就风风火火把账结了，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多帮帮小黎同志。“行，那就谢谢小黎同志今天丰盛的午餐。你先过去找座位，我来端菜。” 黎念楠倒了两杯水，托着腮看着郑北川来来回回把饭菜上齐，年代文诚不欺我，军人同志在这个年代就是高富帅伟光正的存在。 “以茶代酒，再次感谢郑营长的救命之恩。”黎念楠双手举起杯子，看着郑北川的眼睛说道。 郑北川无奈失笑，从她落水至今她都说多少次感谢了，“行，小黎同志咱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就落水这次说感谢行吗？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举杯碰了她的杯子。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郑营长您随意，不吃饱不能下桌，哈哈。”黎念楠瞧见他的笑容，赶紧喝了口水，举起筷子准备开吃。这郑营长不笑则已，笑起来更是好看了。 “你今天不用上工吗？怎么来镇上了？”郑北川吃了一筷子咕噜肉，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酸甜口的肉，皱了皱眉。 黎念楠看他皱了皱眉，是饭菜不合口味？她也夹了一筷子咕噜肉，肉有点老偏酸，确实不太好吃，“请假了，我租了村尾的房子，昨天收拾了一会，今天来置办点东西。” “哦？是山脚下那两间房子吗？大的还是小的那套？” “应该是大的那间吧，三个房间的那间。” “那置办好了吗？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的，要一起回去吗？” 黎念楠尝过所有的肉菜以后，又吃起来咕噜肉，鱼和虾都是正常水平不难吃，唯有这咕噜肉确实有点一言难尽，她还是自己多吃点好了。“差不多了，还要去卫生站买点药备着，然后看有没有废弃的软胶管。” “软胶管？哪一种？要来做什么的？”郑北川看她后面一直吃咕噜肉，默默把筷子伸向鱼和虾，把咕噜肉留给她。 “类似输液管子那种吸管，我刚在废品站淘了点东西，准备下午测试下海水淡化，村里冬天用水还是太少了。”黎念楠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郑北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跟他说，不像跟村里人那样敷衍。 “海水淡化吗？我们刚来那会也尝试了很多方法，后来还是找到山里的水源也打了井，冬天有时还是不够用要靠市里的运输船来补给。你有把握吗？介意我下午过去学习吗?”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大家都很重视用水问题。“好啊，没问题，你下午没事的话就过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实操，理论上是知道的，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黎念楠知道了郑营长的全名，也知道了他来自东北大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探亲了。每周四会到镇上派出所的临时军务办公室处理这边的工作，每三个月会有三个排的士兵跟下沙村驿站的士兵进行轮换，只有他和指导员需要一直守在下沙村。怎么就有这么无私又可爱的人呢。 下午黎念楠先去卫生站买了点退烧药、肠胃药，再成功跟小护士换了两个淘汰下来的吊瓶连着输液管，这年头输液管都是消毒以后重复使用的。从供销社和废品站提上了东西之后，背着一个大竹筐、提着那块生锈板子和铁锅到派出所找到了郑北川。如果他自行车载不了的话，还得让牛车的陈六叔带点回去。 幸好郑北川自己前面背着大竹筐，车头挂着铁锅和捆起来的破雨衣渔网，再让黎念楠坐在后面抱着金属板子，完美解决问题。 路过牛车的时候，黎念楠跟陈六叔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不坐牛车回去。 一路上黎念楠一手抓着板子，一手揪着郑北川衣摆，她想一直这样好像也很不错，不用面对大婶们的七嘴八舌，两个人想起来就说几句话，安静的时候也不尴尬。 郑北川感受着黎念楠揪着自己衣摆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骑自行车带女同志呢，原来不是所有女同志都是叽叽喳喳的。 第4章 海水淡化实验 郑北川把黎念楠送到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放到院子里，先回自己宿舍拿她这里还需要用到的闹钟、胶管、剪刀、罐头罐子、水泥砖块，又快速地赶到她的院子。 黎念楠把东西规整好之后，先是拿那把生锈的铲子蹲在院子慢慢的锄地，这两天把地锄松除草再泡种，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小菜地种上，自给自足未来可期呀。 “黎姐姐，我们来给你送席子啦。”听到虎子的声音，黎念楠放下铲子，走到门口就看到田婶抱着藤席，虎子牵着大丫还提着个篮子。 “田婶，虎子，大丫，你们怎么过来啦，这个不急的，我自己过去拿就行。”黎念楠连忙接过席子，带着他们进屋。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提水，只能用昨天烧开的水冲了冲新买的碗，给他们倒了碗水。“过来坐会，喝口水。” “今天听说你请假去镇上买东西，我就想着你已经搬过来了，就先把席子先送过来。篮子里的菜给你添个菜，都是自己家里的别嫌弃。 ”田婶接过碗喝了一口。 “哎，昨晚就睡在这边了，谢谢田婶。”黎念楠也不多推辞，等自己地里的菜熟了，到时送点过去。 虎子坐不住，看着院子里那一堆废铜烂铁破渔网，好奇地问，“黎姐姐，你这是要干嘛呀？” “正在等郑营长呢，待会我们要做个小实验，虎子要留下来帮忙吗？”黎念楠把菜放到桌子上，把空篮子递给田婶，又给大丫塞了几颗糖。 “也好，免得他又带着大丫到处跑，那我先带大丫回去了。”田婶接过篮子就回去了。 黎念楠把碗过了下水放到一边，又拿起她的锈铲子翻地，虎子还在围着那堆材料看，“黎姐姐，什么叫做实验呀？郑叔叔什么时候过来呀？” “来了，虎子过来帮忙拿东西。”虎子刚说完，郑北川就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座绑了个竹筐。他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把竹筐提下来放到地上，“黎同志你要不过来看下还有没有缺什么？” 黎念楠放下铲子走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筐东西，齐活，开整。“行，那麻烦郑营长去装点海水过来，再挖一盆沙子，其他我来准备。” 等郑营长提着水桶和木盆出去以后，黎念楠把输液瓶和输液管拆开，用砖头垒了一个刚好能容下输液瓶的洞，“虎子来，你可以按照我搭的这个砖块，再搭一个相同的吗？用来放另外一个瓶子哦。” “没问题，我来。”这边交给虎子后，黎念楠准备做那个麦乳精罐，比了下高度，她有点担心把握不好会把软胶管烧掉，细管就只有输液瓶那俩小根。 郑北川提着海水和沙子回来以后，黎念楠正在给麦乳精罐盖钻孔，郑北川蹲到她旁边，“我来吧，要钻多大的洞？” “能塞得下这两根输液管的大小，刚好塞进去就行，大了要用东西堵上。”黎念楠把小斧头递给他，手上也没有其他更趁手的工具了，先将就用着吧。 黎念楠拿来两个碗，一个倒了一碗海水把中间过长的输液管泡进去，另一个碗用来接住输液管的蒸汽水。 资源如此匮乏、工艺如此落后，黎念楠只能想到用蒸馏的法子来一点一点获取蒸馏水了，就看哪种方法最快量最大。 黎念楠过去检查虎子的砖洞，很好，她带着虎子把两个砖洞挪近直到瓶口对着，先用沙子垫在输液瓶下方，在其中一个瓶子倒进去小半瓶海水，不能过半以免海水直接流到另一个瓶子里面。 “好了，虎子，现在麻烦你在海水瓶下面烧火，一直小火烧到里面没有水为止，然后注意看着闹钟告诉我烧光需要多长时间。”黎念楠拉过来板凳放倒让虎子坐着，在旁边放着铅笔和本子，准备简单记录下实验数据，看哪种方法最好用。 郑北川那边钻好孔之后，把输液管塞得紧紧的，黎念楠让他用砖头也垒一个临时小灶在虎子背面，倒了大半罐子的海水，然后生火。“这边也是，留意看用了多长时间，一直保持小火知道罐里面的水差不多烧干。” 黎念楠让郑北川坐在板凳的另一侧，自己开始动手剪雨衣。 “这是什么原理呢？像虎子那样直接对着瓶口会更快吧。”郑北川看了下自己守着的罐子，再看一下虎子的瓶子，莫名有种小学生玩泥沙的感觉。 “确实是一样的原理，就是蒸馏，海水里面的水分加热会变成蒸汽，蒸汽再碰到冷的东西就会变成水，也就是蒸馏水，理论上这样出来的蒸馏水没啥杂质，可以直接喝，但是长期喝也是不好的。”黎念楠看着地上那块金属板，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黎姐姐，郑叔叔，有水了有水了！”虎子看到空瓶子慢慢出了点水，立马大声叫。 郑北川转过身子，看着虎子那边玻璃瓶里面的一点水，除了看起来比较清澈，他也没看出来其他区别。 黎念楠过去看了下虎子还在烧着的瓶子，“虎子，火可以再小一点，这样可以省点柴。” “哎呀，没事，我待会就去山上帮黎姐姐捡柴火。”虎子看着瓶子里一点点多起来的水，还是很兴奋。 郑北川看着自己的罐子还没有出水，有点疑惑，“小黎同志，我这边怎么还没有出水？这是正常的吗？” 黎念楠把中间的胶管提起来，一下子流下来了一部分，“估计是倾斜度不够，要不把胶管直接剪短让它斜着留下来？” “那你原来把中间这段泡着水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就这么两根小胶管，我想着能不剪就不剪，后续可能还要用呢。把它泡着是为了让里面的水蒸气快点变成水，不然这胶管太长了。但现在我们这样放，放在同一平面的胶管太长了。”黎念楠尽量用直白简单的话来解释这个初中物理现象。 “先剪了吧，以后我再帮你找几根类似的胶管，这两根都剪掉吧。” “行，那你剪了吧。”黎念楠帮着郑北川用棍子调整了下罐子倾斜的角度。 等虎子和郑北川都熄了火以后，黎念楠带着他们俩看着蒸馏水和剩下的超高浓度的盐水，“嗯......郑同志，虎子同志，咱们第一次实验总体来说是成功的，都出了蒸馏水，现在咱们来尝一尝这实验成果再总结准备第二轮。” 郑北川看着面前自己接的两碗蒸馏水，他更愿意称之为清水，“我先来喝一口试试。” 说着他举起碗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亮了，嘴角上扬了，“甜的，能喝！小黎同志你太厉害了。”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郑叔叔快给我喝一口。”虎子扯着郑北川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自己的劳动成果。就着郑北川手上的碗，虎子喝了一大口，“真的是甜的，一点都不咸也不苦，黎姐姐你真厉害！” “这就叫蒸馏水啦，偶尔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但是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没啥好处。”说着，黎念楠拿过郑北川手上那碗水也喝了几口，觉得今天这一天的劳动值了。 郑北川看着黎念楠跟自己喝同一碗水，心跳有点快，不敢直视她眼睛。 “黎姐姐，我可以带一点这个甜水给爷奶和妹妹喝吗？” “可以呀，那你把另一碗我们还没喝过的送过去，待会记得把碗带回来哦。”黎念楠看着虎子小心翼翼，仿佛捧着啥贵重物品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淡水啊。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旁边，把本子垫在膝盖上，开始写着刚才的实验记录和优劣势。 —————— “小黎同志，这样的蒸馏装置能推广给大家用吗？”郑北川感受到黎念楠坐在旁边，散发着一股跟军营里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心里有点紧张。 “理论上是可以的，虎子那个不太现实，你也看到了，瓶子要口对口，而且每次只能装一点海水，这种只能用输液瓶汽水瓶这种窄口的瓶子，只能应急。”黎念楠在纸上画了个简图，再写上对应的优缺点。 “如果说像你们去了一个没有淡水的海岛执勤，或者在船上完全没有淡水，这样带两个小瓶子，可以临时烧点水保证每人能喝到几口。” “是这样没错，如果有大点的玻璃瓶，那就能出多一点的蒸馏水。”郑北川想到平时自己带兵出去巡航，船上都是提前放好足够的淡水，如果能通过这个方法减少淡水的重量，是不是就可以多带点其他物资上船。 “至于那个麦乳精罐子，倒是比较适合教大家。”黎念楠抬起头想用笔指一下那个装置，一不小心画了郑北川的脸一道，“哎呀对不起郑营长，你没事吧。” 郑北川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手，拿着笔，小小一只，还带着各种茧子疤痕，他有点心疼，“没事，你继续说。” “这个麦乳精罐子，可以用各种水缸、陶罐、铁皮桶来代替，大的小的新的旧的都行，只要耐烧。柴火也可以捡，就是要一直有人守着一直烧柴，还是有点浪费的。 比较难搞的是胶管，合适的胶管比较难找到，如果用竹子的话我担心不小心会被烧掉。” 黎念楠在纸上画完草图，抬头看了郑北川一眼，他那认真专注深邃的眼神，让她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忙低头继续补充文字记录。 “那如果我们只在盖子上面接一小节胶管，保证它能向下弯，下面接竹管呢？这样竹子烧坏了要更换也简单，下面在接水的位置做一个架子固定竹子的角度。”郑北川想到这个淡水装置大家都能用，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以的，而且可以做成一排同时烧几个罐，这样只需要安排一两个人去看火、接水、倒海水就够了。”黎念楠把郑北川说的，又在原图旁边画了个简图，写明材质。“你看下是不是大概这个样子？” 郑北川看着一下子靠近自己的黎念楠，年轻女性的馨香瞬间浓郁起来，他红着耳垂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她的本子，“是的，差不多是这样。这个我可以在军营里先试一下吗？我们有一些空的汽油罐，也有水管。” “没问题呀，那太好了，到时能麻烦郑营长记录一下数据吗？一罐能装多少海水，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柴火，蒸馏出来多少蒸馏水。您看下手边有什么瓶瓶罐罐方便计算就行。” 黎念楠还是想尽量优化一下这个装置，现在太粗糙损耗也大，而且长时间烧这么多柴火，那小山坡也扛不住吧。 “黎知青黎知青，我听虎子说你能把海水变成能喝的水呀，我能不能进来看下？”村长快步走到黎念楠院子门口，手里还拿着虎子刚过去送水的碗。 虎子跑着也跟不上，这才跑到院子里喘着气坐到板凳上，“黎姐姐，我阿爷刚休息回家喝水，正好看到我们的蒸馏水，他自己就喝完了，我阿奶和妹妹都没喝上！” 黎念楠站起来，接过村上手里的碗，跟虎子说，“没事，咱们现在再做一遍实验，待会虎子就可以给奶奶和妹妹喝了。” “村长，我这边还有些事要跟郑营长讨论，要不就由虎子带你做一遍？我们也在讨论看怎么教给大家，郑营长那边会先安排测试用大点的容器。”黎念楠放下手上的纸笔，从堂屋里又拿出来一条板凳平放在地上招呼村长和虎子坐下。 “没问题没问题，你和郑营长先忙，如果真能教会大家，哪怕每家每天多个小半桶水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啊。还是你们城里的孩子聪明。” 村长说完就拉着虎子开始，这次黎念楠让他们一碗一碗的往麦乳精罐倒海水，准备记下海水和蒸馏水的数量。 郑北川看黎念楠安排好村长爷孙的工作，拿起地上的破雨衣和破渔网，“小黎同志，这些是准备做什么的？也是处理海水的吗？” “是的，雨衣这个我还没想到具体要怎么做，你看那块板子，我本来是打算测试用太阳加热做蒸馏水，原理跟现在火烧是一样的。往底部放海水，太阳晒到金属板子温度会比其他材料高，然后上面的雨衣里面就能结出蒸馏水珠，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水珠接出来。” 黎念楠拿着雨衣和金属板比划给郑北川看，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也很简单，而实际操作她没想明白要怎么放金属板，又怎么样才能把蒸馏水倒出来。 “那如果这样呢？”郑北川拿过纸笔画草图，“咱们做个简单的竹架子，类似一个小房子，把雨衣或者塑料布固定在顶部，然后在中间放一块石头，让水滴能流向这个位置。” 他看着越靠越近的黎念楠，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底部放几个浅口的金属盘子装海水，中间那块石头下方放一个高一点的木桶装淡水，这样成吗？” 黎念楠边听边点头，“很可以啊，具体用竹架，底部用啥金属，用啥塑料布，咱们都可以多试试对比，找出一个出水最快最多最便宜的材料。这个我觉得直接在海边操作比较方便。” “没问题，这个我回军营那边看有什么材料，到时候再让你过去指导我们测试。”郑北川很高兴自己的想法得到黎念楠的认同。“还有这一大堆渔网是怎么用的？” “这个我本来是计划直接弄干净，然后绑在竹子上，做成一个大网，然后竖着放到山里树木比较多的地方。直接把山上的雾气、雨水通过这个渔网流到底部，下面再对应搞个不漏水的沟渠，定期去取水或者挖沟渠引到我这院子里面。” 黎念楠翻了一页，在空白页重新画了这个捕水网的草图。“但是山上是村里共有的财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能能能，小黎知青你尽管试，这几天我给你算一天十个工分，你看能不能尽快试出来然后教会大家？”村长听见黎念楠说山里的做法，赶紧出声。 “谢谢村长，但是我这边材料还不够，等过几天郑营长那边的大桶蒸馏成功之后，我再找找材料看怎么安排，到时候提前跟您说。明后天我先按村里安排上工就行。” 村长小心捧着刚蒸馏出来的两碗水，带着虎子往家里走。院子里又只剩下黎念楠和郑北川，夕阳西下天色昏暗，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小黎知青，那我先回军营了，材料准备好了我再来找你。你一个人注意锁好门。”郑北川实在没啥跟女同志单独相处的经验，今天这大半天跟小黎同志一起都已经远超他一个月跟女同志说的话了，他还是赶在天黑前离开好了。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附近一间房子的门缝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黎念楠院子看。 黎念楠看着郑北川没有拿走的闹钟和水泥，先收着等下次再还给他吧，她看了眼时间，赶紧提着水桶锁了门去打自己今天份额的井水，看来她今天终于可以洗头擦身了！ 黎念楠用今天临时搭的实验小灶，一个小灶煮了地瓜粥，一个小灶熬了点猪油，油渣直接炒了田婶白天送的小白菜，再用红糖拌了两个番茄。虽然谈不上多好吃，但她总算是开开心心吃上了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了，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晚上趁着头发还没干，黎念楠用新买的几个碗泡了一点蔬菜种子，生菜、菠菜、小白菜、辣椒，这些大部分都是速生的，一个来月就能吃上了，明天一大早得去趟山上看有啥可以移植过来的，还要再厚着脸皮跟田婶换一两棵番茄苗和茄子苗。 把草木灰浅浅撒了一小垄地，再翻一遍土，黎念楠再检查了一遍笔记本上记录的今天几个实验和待安排的实验，准备睡觉。她安慰着自己，自己还没安定下来呢，这前期的日子事情总是又多又杂的，慢慢来吧。 临睡前，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想起今天跟郑营长的相处，这个在船上面容冷峻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 第5章 我们结婚吧 这天黎念楠六点就起床，热了昨晚的地瓜粥吃了几块饼干，就背了个大竹筐拎着铲子上了山。 感受着山上湿润的空气，觉得她的捕水网大有可为。她也不敢走太远，找了几个合适放置捕水网的地方，做好标记，就顺着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摘了几个番石榴、绿皮橙子、黄柠檬，掰了几块火龙果枝条回去扦插，挖了几棵薄荷小葱小根蒜，再捡了点干树枝回去烧火。 村里上工锣声响起时，她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外露的部分，背上一壶淡盐水往口袋塞几颗糖就出了门，走向知青聚集的位置。 她这两天分到除草的活，一天4个工分，看着旁边的谢琳琳、黄婷还有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村长对自己的能力是有什么误解吗？ 中午吃了饭，黎念楠又敲了村长家的门，“田婶，在家不？” “哎，在呢，黎知青，快进来坐。”田婶拉着黎念楠往堂屋走，低声跟她说，“你跟郑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呀？村里人都在说你们在谈对象，那郑营长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啊？我们没有谈对象啊，昨天在镇上碰到了他有自行车顺路送我回来，然后做了个海水淡化实验，这您也是知道的呀。”黎念楠惊了，这都什么呀，不过......郑营长有未婚妻了？看着不像啊。 “村里都这么说，这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哦。对小姑娘名声太不好了。”田婶有点着急，小黎知青她是知道的，一看就是好人，又不会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黎念楠想了想还是把船上自己溺水的始末和跟陈大嫂的恩怨跟田婶说了，也是绝了，一个青皮桔子引起的一系列风言风语。 她还从田婶话中得知，原来自己的院子跟陈大嫂家隔得不远，他们家当时可是从那两个无主院子扒拉了不少家具，估计后面还有得热闹了。 黎念楠接过田婶赞助的两棵番茄，两棵茄子，还有韭菜，中午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还跟虎子约好，下午下工以后去赶海，她两辈子人生中的第一次赶海终于开始了。 “黎姐姐，可以出发了吗？”虎子提着小桶在黎念楠院子门口叫着。 “可以了，马上来。”黎念楠提上自己的木桶和装备就锁了门跟虎子往海边走。 “黎姐姐，你待会跟好我，我今天肯定能捡到大螃蟹的。”虎子牵着黎念楠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略带傲娇的说。 “好的呢，今天就要麻烦咱们的虎子小老师啦。”黎念楠前世去海边旅游的时候，因为环境污染，已经没什么人出海赶海了，现在的生活她还挺喜欢的。 到达海边的时候，很多嫂子带着孩子三三两两地在扒拉滩涂，看来大家今天收获都不错。 虎子拉着黎念楠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黎姐姐，我带你过去我的秘密基地，我连我奶都没说呢。那里肯定有螃蟹！” 黎念楠看着虎子找沙滩上的洞，然后一铲子下去，确实爬出来一个小螃蟹，这么点尺寸也就只能油炸一下当零嘴吧。她悄悄往礁石堆走几步，翻开一块礁石，果然里面窝着几只大螃蟹，“虎子快来，这边有螃蟹。” “哇，黎姐姐还是你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虎子徒手捡了几只螃蟹放到桶里，我一只姐姐一只的数着，“不过姐姐你不会游泳吧，要小心点哦，我们就在这边慢慢找就好了。” 黎念楠摸摸虎子的头，这孩子一点都不熊，太好带了。她又翻了几块石板，捡了些小鲍鱼和海螺，她把一块附满海螺的礁石递给了虎子让他慢慢捡，捡着捡着她停了下来，递给虎子一块疑似生蚝的石块，“虎子，你知道这个是生蚝不？” “没见过，这不是石头吗？”虎子正捡得开心，抬头随意地瞄了一眼黎念楠手中的石头，表示不感兴趣。 黎念楠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她捡了一块扁扁的石头，费力地撬开了一个生蚝，果然是生蚝，虽然个头不算大，她直接生吃了一个，很新鲜，就是有点咸，带点回去煮个汤还是不错的。 她撬了一个递给虎子，不敢给小孩子生吃，但确实证明了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哇，这真能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咱们这边都没人吃这个东西。”虎子好奇的捏捏生蚝那块软软的肉，居然真的能吃。 “虎子你要是不嫌弃姐姐手艺不好，今晚要不要在姐姐家里吃饭？” “要要要，黎姐姐待会我这桶海货也全部给你，我们今晚吃好吃的！” 眼见天色渐黑，黎念楠赶紧带着虎子往回走，经过村长家的时候跟田婶打了个招呼让虎子到家里吃饭，她就牵着虎子往小院走。 小院门口隐约有个高大的身影，黎念楠有点紧张。 “小黎知青，我们结婚吧。”眼前人郑北川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黎念楠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啥？！郑叔叔你要跟黎姐姐结婚？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还没等黎念楠有所反应，虎-电灯泡-子大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他哪里有什么未婚妻，他就是为了躲避上级的相亲才来的海岛，谁在那乱嚼舌根。 黎念楠回过神来，“郑营长，我和虎子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进去再聊？”她打开门锁，招呼着虎子和郑北川进门。 郑北川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早上听到指导员跟他说的话，他想了一天，觉得自己不排斥跟小黎知青结成革命伴侣，下班后就急忙忙的跑过来等人。 “哦，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郑北川跟着进了院子，看着黎念楠提着一盏煤油灯出来。 黎念楠把两盏煤油灯放在院子里，把那个小斧头递给他，让他帮忙把生蚝肉撬出来，然后把螃蟹洗干净斩件。 黎念楠迅速地淘好米，让虎子烧火，盯着这煲地瓜饭。她把茄子切块，摘了小葱小根蒜用来炒螃蟹，洗了把小白菜准备跟生蚝鲍鱼煮个汤。 生火，热锅，先炒蒜蓉茄子，调料简单，只能放点酱油和南乳，咸香茄子完工。再煮鲍鱼生蚝白菜汤。 “郑营长，你方便带着虎子把这碗汤端过去村长家，让村长田婶和大丫也尝尝，记得把碗带回来哦，然后再帮忙问田婶借两副碗筷回来行吗？虎子你提着煤油灯，看着点路。” 黎念楠想到自己常用的饭盒和筷子，把泡着菜种的碗腾出来，上次只买了几个汤碗，倒是没多余的碗筷请人吃饭，摇头失笑，又继续忙活着炒螃蟹。 “保证完成任务！”虎子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给郑北川领着路。 黎念楠把螃蟹腮摘出来，放油爆葱蒜热炒，加酱油盐再放葱段一起炒，出锅。 等郑北川和虎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把院子里的临时小厨房收拾后，饭菜摆好，再点上一根蜡烛，就等他们的碗筷开饭。 虎子先喝了汤，再吃了口他人生第一次吃的生蚝，细细品味，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心里美滋滋，“黎姐姐，这个好吃，也不硬，明天咱们去多挖点好不好？” 黎念楠也夹了一只生蚝吃，确实不错，没有啥污染的海鲜就是放最简单的调味料也足够好吃，“行啊，明天我们专门捡生蚝，姐姐明天带你吃生蚝烧烤！” 郑北川听到他们明天的安排，连忙出声，“小黎同志，昨天说的淡水装置，军营那边已经准备好材料了，你看明天咱们先过去做实验？” 黎念楠深知大家对淡水的需求和渴望，果断决定明天请假去军营，“可以，我明天八点过去行吗？虎子我明天先不去赶海了，咱们后天星期天休息再去行吗？明天你一个人的话不要去撬生蚝哦，要找大人帮忙。” —————— 吃过饭后，郑北川洗了碗筷，把虎子送回家再回来，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写写画画，心里软和得不行。 “小黎同志，咱们认真谈谈结婚的事行吗？村里的谣言我知道了。我觉得结婚是目前对于咱们俩来说都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黎念楠放下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北川。 “郑营长，我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应该将就，也不应该成为谣言的解决办法。”黎念楠对婚姻既不乐观也不悲观，上辈子也没结过婚，对于这个年代的婚姻，她希望至少是有感情基础的。 “没有将就，小黎同志，之前有很多人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绝了。”听见黎念楠冷淡的语气，郑北川有点着急。 “但我今天思来想去了一整天，小黎同志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并没有任何反感排斥的感觉，我想，至少我对你是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喜欢。” 郑北川真挚的看着黎念楠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对于今天的这个决定，他是认真的。 “黎念楠同志，请允许我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郑北川，25岁，来自东北吉省大白山下的白松村，16岁当兵，目前是南部边防海军的营长，每月工资76元，还有一些其他补贴和票据，婚后全部交给你打理。 身体健康无婚恋史，家里父母打猎务农，有一个大哥已经结婚，两个侄子。小黎同志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黎念楠自始至终看着郑北川的眼睛，他直白炙热的目光、紧握的拳头，微红的耳垂，无一不在说着他的认真和在乎。 “郑北川同志，谢谢你的坦诚。我......我叫黎念楠，19岁，高中毕业，来自江南江省苏市，是家里的养女，这我也是下乡前知道的，和家里母亲姐姐闹得不太愉快，自己定向选择了到下沙村当知青。 父亲是钢铁厂技术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郑同志，我家里可能给不了我太多的嫁妆和支持，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因为我的婚姻里，只有死亡没有离婚。” “那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咱们以后可以少跟娘家联系，过年过节可以回东北，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郑北川想起这几次看到她的样子，他有猜到她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是家里条件倒是好，只是与她无关，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每一处老茧，每一道疤痕。 “黎念楠同志，请你相信，军人的婚姻，只有牺牲，没有离婚，我以后会竭尽所能为你保护好我自己。” 黎念楠有些动容，除了黎父，郑北川是第一个不计较任何条件，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喜欢她。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可以随军吗？” 郑北川自动的忽略她前缀的如果那两个字，眼睛发亮，笑着说，“按照我的级别是可以随军的，但目前下沙村大部分士兵都未婚而且每三个月就要轮换，军营里暂时是没有家属房的。如果你希望随军的话，我应该可以申请打通两间宿舍作为咱们的临时住所。” “你需要每天晚上都住在军营吗？我这个院子已经付了两年的房租，你介意搬过来住吗？”虽然还没明确给出答案，黎念楠感受着手上温热的揉捏，句句都在说她和他的以后。 “不用的，除了执行任务和台风来的时候，我晚上可以过来住的。村里比军营里还是方便很多的。” “行，那先这样吧。”黎念楠被他捏到有点发烫，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很含蓄的吗，她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郑北川抓得紧了些，眼神烁烁，“所以，黎念楠同志，你是答应了跟我结婚吗？” “嗯，我答应了，具体你看怎么安排。家里也还要添置。”黎念楠站起来，准备赶他回军营，这么晚了，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 “好好好，”郑北川没忍住，把眼前的小人儿抱紧怀里，“我明天上班就去打结婚报告 ，然后过来接你去军营，念念，谢谢你。” 黎念楠靠在郑北川怀里，感受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这个男人不久以后会是自己老公，他们之间没有将就，没有计算，没有惊天动地，她如此幸运的找到了属于她的双向奔赴。她轻轻蹭了蹭他衣服，“谢谢你，郑北川，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念念，我没有谈过对象，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会对你好。”郑北川感受着怀里人的温顺，恨不得明天就领证结婚。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明天来接我。”黎念楠推了下他的胸膛，没推动，啧啧，当兵的男人耶。 郑北川松开了黎念楠，快速亲了亲她的脸颊，“好，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念念。” “嗯，晚安阿川。”黎念楠送郑北川出了门，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嫁了。 ———————— 第二天起来，黎念楠煮了两个红薯，泡了一杯红糖水，就上了山捡柴。 郑北川来的时候，她正在把泡好的菜种种到地里，“念念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 黎念楠放下铲子，站起来，看着他手上的饭盒，“早上好，我吃过了，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郑北川没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有点失落，往前走一步，打开饭盒，“给你带了点炒粉和两个鸡蛋，你再去吃点吧，我帮你种。”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吧，我吃不完。”黎念楠带着他在饭桌旁坐下，从厨房拿了碗筷。 等两人吃完早餐，郑北川帮她提了一桶水回来，见她还蹲在地上，也不打扰他，自己仔细参观了这小院的堂屋、厨房、杂物间、以及这两天做实验又充当临时厨房略显凌乱的院子，关着门的两个房间他没有擅自看，心里盘算着还要添置点什么。 “阿川，你那天拿来的水泥和砖块，我没怎么用，要带回去军营吗？还有你的闹钟剪刀这些。” “不用，我都打了申请的，留在你这边就好，以后我们也用得上。” 黎念楠背上自己的小包，带上之前的笔记和铅笔，锁了门，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去军营，路过村长家里的时候，和村长打了招呼请了假，希望今天的实验能顺利。 第6章 海水蒸馏成 黎念楠做好登记，跟着郑北川走进军营的时候，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好奇的看着这简陋的军营。 郑北川把黎念楠带到准备做大罐烧淡水的空地，指着面前已经在等待着的三人介绍。 “念念，这是我搭档，这边的指导员季时遇，旁边是江磊、高鹏，江磊和高鹏今天以及以后会跟进海水淡化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我，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摸了摸鼻子，眼神略飘，“这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同志，也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黎念楠尴尬得抠脚趾，这个人真是的，昨天才表白，今天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们好，叫我小黎就行。” “嫂子好，叫我老季就行，川子这冷冰冰的性子你多担待。”季时遇昨晚就被郑北川拉着聊了一晚上，他的念念如何如何好，结婚报告要怎么怎么写，想不记得都行。 “嫂子好，我是石头，后面有啥情况都可以联系我们。”江磊朝着自己营长眨眨眼，虽然有点不理解，营长条件这么好，挑来挑去怎么挑了个小白菜样的黄毛丫头。 “嫂子好，我是小高。”高鹏虽然有点惊讶营长怎么忽然之间就多了个未婚妻，但向来不多话的他还是没说什么。 黎念楠绕了两圈，仔细看着面前这两个汽油罐，又站在凳子上掀开盖子闻了闻气味，检查盖子上面的胶管密封性，竖着烧的话虽然省地方，但到时加海水和清理盐块怕是不方便。 “阿川，我们要对比测试一个汽油罐竖着，一个横着吗?” 在黎念楠的指导下，他们给汽油罐子多钻了两个孔作为出水口，横放的罐子底部的砖灶也进行了扩大，并且在两个汽油罐正上方开了个小窗口作为进水口。 “好了，现在石头同志，小高同志，麻烦你们同时拿水桶听着口令往里面倒海水，每次装水都尽量装满水桶。阿川你在两边烧火的位置，准备两堆大小数量都差不多的柴火。”黎念楠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工作，拿出闹钟准备计时。 给汽油罐倒进了八桶海水，接近八分满，黎念楠让两人开始烧火，把水烧开之后保持小火不灭，果然是横着的油罐出水快柴火也用得快，黎念楠让郑北川找其他士兵借水桶，第一批三个水桶马上就要装满了。 收到命令后，一排小士兵拎着自己的水桶过来，七嘴八舌的看着眼前不断流出清水的两个大铁皮 罐子。 “营长，这个水真的能喝吗？咱们能不能先喝一点？”一个小士兵被众人推拉着，没忍住问出口。 眼见小士兵们放下水桶后都不愿意离开，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短袖，还有几个已经是满头大汗，黎念楠说，“可以的，我这边已经记下来有多少桶水，阿川这些水可以让大家喝，也可以拿到厨房，你看着安排就行。” “行，大欧你去叫老吴过来，让他带几个水瓢和碗。” 等炊事班大厨吴新带着水瓢和碗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让大家排好队，让郑北川喝第一碗，再让人给守着火的石头和小高送水，其他人终于喝上了蒸馏水。 “营长，嫂子，成了，这水一点也不咸，太好喝了。嫂子你真厉害。”江磊一句嫂子，让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这个乍看并不起眼的嫂子，本来人就不多的下沙军营瞬间充斥着各种哇哇叫的声音。 黎念楠瞬间被臊红了脸，捏了捏郑北川的腰，眼神暗示他赶紧把人散了，结果郑北川厚脸皮的说，“这是我未婚妻，你们嫂子黎念楠，等结婚了请大家吃喜糖吃席！” “吼吼吼，嫂子好。”这下子大家更是炸了，还是唯一结了婚的大厨老吴开口把人赶回去训练，他也是没想到老郑谈对象是这个鬼样。 竖着的桶出了差不多七桶的淡水，横着的桶出了六桶半，比竖着的少一点，但从时间、柴火耗费来说，整体效率还是比较高的。 郑北川对这个出水率还是很满意的，至于柴火耗损的问题，短期内他也不知道有啥替代办法，而且烧完的草木灰可以做肥料。 —————— 烧完第一次黎念楠就让大家先暂停，一起去看那个太阳淡化装置，接水的水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啧啧啧，她是不是傻，居然忘了让他们把四周也要围上塑料布。 “阿川，咱们这样不行，周围都是空的，水蒸气都散掉了没办法变成水珠流下来。咱们军营里有不要的深色的布料或者塑料吗？我们把高度拉低 整个装置也缩小，至少保证四周要围上。” “也就是说，要尽量保证是一个密闭空间对吧？”郑北川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仓库还有什么材料。 “是的，”黎念楠在笔记本上又画了一个三角结构的草图，“我们要不要做一个三角形的装置来对比？” 郑北川看了下她画的草图，一边用手指指着，“这里竖着的和斜着的都要用透明塑料吗？” 她在草图那块竖着的板子标记好，“这里竖着的放深色料子，布或者塑料都行，越深色越好。底部盛海水的材料如果没有金属板，就用搪瓷盆铺一块深色布。然后斜着的这块还是要用透明的塑料膜。” “明白了，你先在这边等会，小高跟我去趟仓库找材料。”郑北川说着叫上小高就往远处的小平房走去。 “石头，来帮忙把整个装置先拆掉。也不知道你们营长能拿回来什么材料。”黎念楠放下笔和本子，取下顶部那块石头，就开始解开塑料。 “好的嫂子，竹架也要解开吗？”江磊配合着黎念楠的动作，愈发觉得嫂子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咱们军营这边竹子多吗？还要打一个三角形的架子。” “竹子很多，你看需要多少，我先去扛过来。” 黎念楠看着本子上的草图，让石头一起看，“方便的话，直接把原来这四根对半锯开，行吗？这样两个装置高度就差不多，然后这里斜的位置还缺两根长点的竹子。” 江磊看着草图上的框架，简单易懂，连他这个小学毕业生都看得懂，厉害，“没问题，我去拿锯子和竹子，嫂子你在这休息会。” 看着越发高挂的太阳，温度开始升上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等所有人带着材料归位后，黎念楠让郑北川和高鹏负责调整原来那个方形装置，四周围上了一圈军绿色的布料，有点像他们军装外套的料子，现在这个迷你方阵小朋友都能通过顶部的塑料布检查底部的海水蒸干了没有。 黎念楠带着江磊重新扎了个三角形框架，底部是四个搪瓷盆铺着一大块军绿色布，竖着的和另外两面也直接围了一块这样的布料，斜着的一块浅绿色透光的塑料，底部放两个搪瓷盆接水。啧啧，估计今天用了一个排的水桶和搪瓷盆。 让江磊和高鹏先去吃饭，黎念楠和郑北川先到旁边观察，看多久之后开始出淡水。郑北川则把自己宿舍钥匙递给江磊，让他待会直接帮忙打饭过来。 ——————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刚带过来的小板凳上面，拉过他的大手把玩，“郑营长，经过今天早上这一出，估计大半个军营都知道你要娶我了吧？没有后悔的机会咯。” 郑北川抓过黎念楠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本来就没打算后悔，念念，我今天去接你之前就先把结婚报告交上去了。” “这速度我很满意哦郑营长。”黎念楠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快速抬头亲了郑北川的侧脸。 郑北川惊喜地看着她，“念念，真希望咱们能快点领证。你对彩礼有什么要求吗？咱们要不要备齐三转一响？” 黎念楠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数着，这次看过了军营的环境，她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缝纫机吧，我不会用，这笔一年四季也不会太冷，衣物都比较薄，我觉得咱们以后就买成衣或者买布让村里婶子帮忙。\" “自行车吧，你已经有一辆了，平时也是你上班用得多。要手表还不如再要一个闹钟，你那小闹钟我这几天用着就挺好。要不咱们就买一个收音机，岛上离市里还是挺远的，信息太滞后了。”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念念你放心，这些我都负担得起的，家里也一直盼着我结婚。”郑北川听着她只要一个闹钟一个收音机，这姑娘哦，要知道他们俩这辈子就只结这么一次婚呢。 “阿川，我只是希望把咱们的钱留着以后花到该花的地方上，下沙村这边的环境你也看到了，真要备齐三转一响太扎眼了。我那院子目前是租了两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置办，两年后咱们还是在这边还是怎么样也说不准。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是甩不掉我的了。” 郑北川抱了抱他的姑娘，低头亲了她额头，“嗯，以后除了出任务，上哪都让你跟着。” 黎念楠拍拍他的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出水吧。” 等两人过去看着晒水装置，透明膜上已经凝结满了水珠，出水的位置也有一点水，黎念楠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到郑北川嘴巴前面，眨着她的大眼睛，略带调皮的看着他，“尝尝是不是蒸馏水？” 郑北川想都没想就含住她的手指，也不松开，双眼直盯着她。 黎念楠反过来被他臊红了脸，“行了行了，快松开，他们要回来了。” “嗯，不咸，跟烧出来的水差不多。”郑北川再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吮了下才松开。 黎念楠赶紧把手放到背后，悄悄捏了捏，装作忙碌的拿起纸笔记录好出水时间。 这时江磊和高鹏拿着两个饭盒走过来，“营长，嫂子，你们赶紧吃饭，有啥需要做的我们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着饭盒，她把闹钟和纸笔递给高鹏，“现在已经出水了，石头麻烦你找吴大厨拿两个水瓢和两个水桶过来，先把这些淡水倒出来，小高你看着本子上的时间安排，在每个时间段后面根据阳光的强烈程度画几个太阳，比如现在十二点半到一点最晒最热就画五个太阳，三点到三点半就两个或者三个太阳，每半小时用水瓢把淡水舀到大桶里面 写下来舀了几瓢水，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同时回答，然后开始工作。 —————— “要去我宿舍休息下吗？还是过去饭堂坐会？”郑北川私心想带黎念楠回宿舍，两个人单独相处。 黎念楠也不扭捏，既然都说好要结婚了，她也想尽快了解郑北川这边的生活，“我现在过去你宿舍方便吗？” “方便，那咱们过去吧。” 正是部队午休的时间，一路上黎念楠看到小操场旁好些士兵三三两两的休息，倒是宿舍楼人不多，她这才了解到部队也没有外表呈现出来的那么高冷，说笑打闹的、挤眉弄眼的、腼腆内向的，都是国家最可敬又最可爱的人。 黎念楠好奇的看了一圈郑北川的宿舍，单人间，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是一个衣柜一套桌椅，角落还有个木架子放着搪瓷盆和一些杂物，简单利落，再想到自己那个随手收拾了一厅一房的院子，有点心虚。 郑北川把桌椅往床的方向拉近一些，让她坐在床上，打开两个饭盒。 黎念楠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边吃饭边问他军营里面的作息伙食用水供给等日常问题。 郑北川收拾好餐具，看到黎念楠犯困得越来越低的头，又倏地抬起来，他的念念怎么这么可爱，他伸手托住她下巴，“下午没事的话，你要不在我这睡一会？” 黎念楠困顿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好字。郑北川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孩，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稍微拉开，“念念，我可以吻你吗？” 黎念楠被他亲得迷糊，听见他这么直白的问，脸上发烫，这种事还需要提前问的吗？她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郑北川眼睛一亮，凑了上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温柔，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占有欲。 察觉到黎念楠的顺从，他放开了她，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继续着未完成的初吻，他的动作愈发凶猛，不会收放牙齿，也不会吞咽口水，就是胡乱一气的连啃带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唇上传来的疼痛感。 她轻轻推开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蒙和疑惑，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所困扰。然而，就在他困惑的目光中，她主动迎了上去，她的唇再次与他的相触，这次更加热烈，更加主动。 她的舌尖伸出，轻舔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温柔轻巧，青涩的主动着，还抽空小小声埋怨他，“阿川，你刚才……咬得我好疼！” 女孩子娇气柔弱的嗔怪，叫他心头轻颤。郑北川没吭声，紧紧抱住她，等她平复下来以后。 “念念同志，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咬疼你。”不等她回答，郑北川又开启了第二轮漫长的亲吻。 直到走廊响起了众人的脚步声，郑北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抚摸着她的脸颊，“念念，我要去训练了，你在这睡会，醒了直接过去找石头和小高就行，啊？” 黎念楠恼怒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从他腿上下来，眼睛偷瞄了一眼他昂扬起来的下身，红着脸推他，“你赶紧走吧，郑营长别带头迟到了。” 郑北川随着她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兄弟，这也不能怪他呀，好不容易亲上他家小媳妇。避免她尴尬，郑北川抱了抱她就出门了，自己先去水房缓缓，不然下午要被那群臭小子看笑话了。 黎念楠躺在他的床上，嗅着他枕头上专属于他的气味，想起刚刚不小心对上他蹿着疯狂火焰的狂野眼神，她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头，摸着自己微肿温热的唇，辗转反侧，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醒来以后，黎念楠搓了把脸，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扎好，随手拉平整床单被子，就往太阳淡水装置那边走去。她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来喝，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虽然出水量和出水速度没有烧柴火那么好，但毕竟这属于无本的长期装置，再想办法找合适的替代材料。 黎念楠满意的盖上本子，跟大家告别就准备先回去了。郑北川骑自行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在前面大杠，后座绑了一桶今天辛苦得来的蒸馏水。 第7章 推广蒸馏水 第二天星期日，郑北川一大早就带上钱票骑车到了黎念楠的小院，陪着她上山捡柴挖野菜摘果子，吃过早餐和她商量着要添置些什么，列了个单子就带着她到镇上供销社。 黎念楠当初租房的时候，只按照自己独居的需要简单置办了点东西，现在看到郑北川长长的单子，这还已经是删减过的，头有点大。 在供销社买完以后，黎念楠准备再去趟废品站，让郑北川骑车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她，黎念楠上辈子靠勤工俭学奖学金硕士毕业后就跟老师进了农研所，这辈子被养母磋磨姐姐挤压，向来节俭，崇尚经济适用主义。 哪怕郑北川是营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她并不希望他为了自己乱花钱买些有的没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继续用临时灶炒了盘韭菜鸡蛋、葱烧海螺、糖拌番茄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去了村长家，跟他约时间明天过去军营那边看蒸馏装置然后讨论推广事宜，黎念楠又跟村长提出想从山上挖三棵树移植到院子里，并且设置两个捕水网，是否要付钱跟村里买。 村长说山上的枯枝野菜野果都可以随便捡，竹子可以砍，但大树是不能随便砍伐或者移植的，要提前跟村里申报，让他们确定好之后叫上他一起上山先看看。 黎念楠让郑北川上山砍竹子，自己带着虎子和大丫蒸馏了两桶海水来洗破渔网，大家一起做了两个捕水网，等虎子把村长带过来以后，一行人推着独轮车往山上走。 “村长，这里还有上面你看到我绑了块蓝布的位置，我能放这两个捕水网吗？下面需要用砖块水泥砌一个水槽来收集水。” 村长比了下她捕水网的高度和宽度，确认对步道和树木没啥影响就答应了，万一真能成功，那对全村三十多户人家还是很有好处的。 架好捕水网以后，黎念楠让郑北川砌水槽，虎子带着大丫在摘青皮橙和树莓，她带着村长找到一棵柠檬树、一棵荔枝树、一棵龙眼树，看能不能移植。 村长答应了柠檬树，但荔枝树和龙眼树表示要等明天上班和村委商量下。虽说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几棵果树，但知青总归不是他们村里人，村长也不好直接答应，万一开了这个头以后大家都来挖树就不好了。 —————— 下山之后，郑北川带黎念楠再次去了马木匠家里，把人家仓库里放了很久的一套双人床、大衣柜、沙发、五斗橱、写字台买了下来。 据说是去年镇上一户人家定制的家具，后来举家搬迁收了定金就一直放着，村里人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就一直放着。 虽然有点心疼钱，黎念楠还是同意买下了这套家具，还找马木匠买了几块厚木板和木棍备着不时之需。 安置好家具以后，也来不及擦，黎念楠就拉着郑北川和虎子去赶海，趁着郑北川这个劳动力在，她得赶紧多搞点海鲜，吃不完可以晒干存起来。 撬了一桶生蚝、捡了鲍鱼海胆蛤蜊、抓了明虾八爪鱼，还捡了几个漂亮的大海螺，搬了两块比较平整的薄石板回家，黎念楠心满意足的小手一挥，烧烤整起来！ 黎念楠提了小半桶生蚝和十来只明虾到村长家，跟田婶换了几个茄子土豆大蒜，又割了点韭菜。她淘了米准备煮一煲虾粥、蒸海胆鸡蛋， 两块石板架在临时灶上烧热，刷上一点猪油先烤一批生蚝，鲍鱼切片和明虾八爪鱼一起烤，再烤茄子土豆韭菜。 吃得虎子挺着圆圆的西瓜肚还不愿意撒手，最后是答应把剩下的几只烤生蚝和烤茄子烤土豆都送他，让他晚点和家里人一起再过过嘴瘾。 郑北川刷干净石板和碗筷以后，看着黎念楠在院子里把草木灰铲到一个米袋子，他媳妇一天天的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了，难怪她这么瘦。 他拉着黎念楠洗了手，带着她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放了今天刚送来的大床、大衣柜、五斗橱，虽然现在还光秃秃连个铺盖都没有，但想到这以后就是他们共同的房间，郑北川心里发烫。 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腿上，郑北川抱着她轻抚她瘦弱的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媳妇，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房间了。” “我还没嫁给你呢，乱叫什么。”黎念楠捏了下他的耳朵。 郑北川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颈后，吻上了今天在他面前晃了一整天的红唇，他恨不得每天都跟他媳妇黏在一起，再想到今天粘着她的虎子和大丫，嗯，不用这么早要孩子，先过几年二人世界，他媳妇还小着呢。 舌头霸道地缠着小香舌，念念笑起来甜甜的，人吃起来也是甜的，右手情难自禁的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黎念楠哪里经历过这么来势汹汹的亲吻，被亲的七荤八素，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他滚烫的大掌摸上她的腰。她猛地抬起头，再看到自己露出来的小背心，眼带泪光地瞪着他，“你干嘛呢，咱们还没结婚呢。” 郑北川看见她带泪的眉眼，又纯又谷欠，怎么可以这么诱人呢，让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败的一塌糊涂，“念念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不起。”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孟浪了呢。 黎念楠感受着底下坐着的滚烫，想到晚上他吃的生蚝，那可是传说中女人的养颜神器男人的加油站，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离那滚烫之处远了些。 “念念，念念，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郑北川看她不出声，以为她还在生气，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难受，轻声哄着她。 “咱们还没结婚呢，你别这样。”黎念楠捶了一下他肩膀。 “那就是说结婚以后就可以咯，媳妇你真好。”郑北川抓过她的手，亲了她手背。“念念，到时我带着战友过来这边接亲，然后咱们在军区饭堂摆几桌，在宿舍那边住两天，以后咱们就在这院子生活行吗？” “那村里这边还摆吗？” “你觉得呢？毕竟你还要在村里至少住两年，不摆的话咱们可以把相熟的几家请到军营多摆两桌，其他人家到时发点喜糖喜饼吧。” “那咱们多买点糖，请村长一家四口到军营吃饭。喜饼的话每家送两块桃酥，两块鸡仔饼，两块老婆饼够吗？” “可以，我跟战友换点票，阳省那边我有个战友转业在一家副食厂当干部，你看咱们到时要不要请两天假提前过去买点东西？” 黎念楠窝在郑北川身上两人有商有量的说着结婚和未来生活的琐碎事，终于有了要结婚的踏实感，穿越至今的半个月里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第一次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 星期一，黎念楠带着村长陈二树、村支书陈大友去了军营，黎念楠在旁边介绍着蒸馏装置的几个关键点，让江磊和高鹏实操烧水，太阳晒水的装置，黎念楠也解释了早上阳光不充足效果不如下午明显的情况，就让郑北川把人带到会谈室商量。 本次与会人员有技术人员黎念楠高鹏，部队代表郑北川季时遇，下沙村代表陈二树陈大友。黎念楠作为发起人，主要负责讲解这两种装置的原理和优劣势，高鹏作为实操助理补充操作过程中的可能事项。 三方暂定，部队这边提供工具和胶管协助村里每户家庭做盖子， 保证密封性，村民自行捡柴找水罐烧水；黎念楠负责在岛上找一处光照充足、避风港搭建太阳装置，由部队出物资搭建10个装置，下沙村安排人手值班及送水，每天优先保证给军队提供5桶淡水。 “小黎知青啊，这次真的多亏你想出的办法缓解了我们冬天用水困难的状况。你放心，你忙淡水装置的这些天，村里都给你计满工分，你家的水我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送过去给你。”村长边走出会谈室边跟黎念楠说，“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教村民烧淡水吗？” “谢谢村长，我现在也是村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的。今天下午三点，你安排10个人到我家院子里看看吧，大家看看就会了，主要是盖子钻孔那里尽量要保持密封。” 在部队饭堂吃过午饭后，一行人又去看了太阳装置的出水情况。向来不大乐意接收知青的村支书喝了一杯蒸馏水以后，笑呵呵地想小黎同志这样的知青多来几个还是挺好的。 下午黎念楠歪歪扭扭地骑着郑北川的自行车到家以后，先去海边提了一桶海水，又去山上捡了些干柴，打开院门等着村民们过来。 村长一家、还有三位没见过的大叔、三位婶子、以及跟她不对付的陈大嫂，陆续都到了以后，黎念楠再次把两条板凳放倒、把家里的藤椅竹凳都拿了出来让大家坐。 “大家好，先听我简单说一下，待会我们再开始烧淡水。”黎念楠拿起一个麦乳精罐子给大家看，“首先咱们需要一个尽量密封的罐子，可以长期耐高温火烧的，金属或者平时煲汤的瓦罐都可以。” “然后盖子这里可以钻两到三个孔用来塞一小截胶管。郑营长会安排人过来帮大家钻孔塞胶管。然后大家还要准备对应孔数量的竹管以及一个木盆用来接水。” “现在咱们开始烧水，大家可以看着，我左边的罐子现在是装了两瓢海水，还不到一半，右边罐子装了四瓢海水，接近八分满就行了，不要装满。”说着她把两罐海水让大家看了看。 她把两罐海水并排放在临时灶上面，开始烧火，“大家听到水烧开的声音之后，就可以改小火，只需要保持火不灭就行。” 看着竹管一滴一滴地流出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黎知青，这水可以让我们喝一口尝尝吗？” “哎，我本来想说先烧完让大家看看能出来多少淡水，大家要现在先尝尝也是可以的。虎子过来帮忙看着火，我去拿碗。”黎念楠从厨房拿过来三个碗，“家里碗不够，麻烦大家将就男同志用一个碗、女同志一个碗，先喝一小口尝尝哈。等烧完了再随意喝。” 村长和田婶带头抿了一小口蒸馏水，然后让大家先等等，“这水还烫着呢，大家再等等，别着急。” 陈大嫂刘大妮坐在最后一排缩着身子，早知道这个黎知青这么厉害她就不招惹她了，之前还说了她那么多小话，要不今晚过来找她道个歉？ “黎知青，这个麦乳精罐子能换成大点的罐子吗？家里平时烧水的锑壶行吗？” “可以的，锑壶还更方便些，在壶嘴接上竹管或者胶管就行。就是烧完海水之后，里面会积一层盐块，到时不好洗。” “黎知青，我家里有个缺了口的瓦罐，能用吗？” “可以，只要不是漏底就行，到时拿块干净的布堵住缺口就行。大家家里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罐子，也可以问问邻居，看能不能两家一起烧水，他家出罐子，你家出人手或者多出点柴火，都可以。” “是的咧，我家就没有罐子，刚子你看咱们两家要不要一起搞？我们家多出点柴火。”一位大叔迅速找刚刚说有锑壶的大叔问道。 大家说着说着那罐不到一半的罐子就快烧干了，黎念楠用火钳小心地把罐子夹过来，再把盖子打开。 “大家弄的时候注意不要被烫到了哈，也尽量不要完全烧干。里面会剩下这样非常浓的海水，不能乱倒到地里哦。村长，你看这些盐水和盐块，到时是搞一个池子统一倒进去，还是倒回海里？” “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家自己找个罐子留着吧，等变成盐块之后，赶海或者关节痛都用得上，注意不要直接倒在咱们的地里就行。”村长用手指沾了点罐底的海水，咸到发苦，比海里的海水咸多了。 “这样也行，现在大家可以过来尝尝这蒸馏水啦。”她给两个碗里分别盛了八分满，递给旁边的大叔 大婶。 “哇，真的是甜的，还这么清，感觉比井里的水还要清澈啊。” “就是，看着就干净，都不用烧开就能直接喝。” “还有啊，这水一开始就是热的嘛，可以趁热直接拿来洗澡啥的。” “黎知青真厉害啊，才来几天就想到这办法了，还不费钱。” 黎念楠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扬，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害羞，“这个还是比较费柴火的，大家冬天不下雨的时候先用着，到了雨季用水没这么困难还是尽量缓一缓。后面我们还有一个晒太阳的方法还在测试，就是利用太阳把海水晒热，到时事情成了之后村长会跟大家说的。” “为了感谢小黎知青把这些方法无私教给大家，后面我会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给小黎知青送两桶水，她忙着这些事情不上工的日子，村里会给她计十个工分一天，大伙都没意见吧？”村长趁着大家都在称赞黎知青，把村里这些安排跟大伙说，免得以后有人眼红又到处说小话。 “没意见！” “应该的！” “小黎知青以后有啥粗活让咱们来帮忙呀！” “小黎知青我下次上山捡柴多捡一下放你院子门口啊！”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我和郑营长最近准备结婚，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哈。”黎念楠看到陈大嫂一直坐在最后排不出声，今天看着还挺正常，没有发病，顺势把自己和郑北川的事情说出来。 “哎呀，恭喜恭喜！” “恭喜！” 黎念楠谢过大家以后，把八分满的罐子蒸馏水也都盛了给他们喝，送走了众人，约好明天早上再分两批把今天的流程再过一遍，然后就可以开始她的下一步工作了。 傍晚下工锣声响起不久，黎念楠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她开了门看到陈大嫂，“陈大嫂，有啥事吗？” “黎，黎知青，之前害你掉进海里，还乱说话，是我不对，对不起。这些东西送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陈大嫂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黎念楠看着篮子里的干鲍鱼、干鱿鱼、大鱼干，还有点蔬菜水果，“陈大嫂，事情都过去了，你以后别再乱说话就行。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让小宝多吃点。” 陈大嫂听见她还愿意提小宝，她又把篮子往黎念楠手里递过去，“家里还有呢，村里海货多着呢，你刚来都拿去尝尝。” 黎念楠见推不掉，伸手拿了蔬菜和水果，“那我就不客气收下这些蔬菜水果了，我这院子里的自留地刚种下，正缺蔬菜呢。这些干货你带回去吧。” 陈大嫂见她不是假装客气，把手里篮子收回来，“行，你后面缺蔬菜了，直接去我们院子里摘，水果也有。等我家男人这次出海回来，我再送你点外海才有的海货尝尝鲜。” 黎念楠这才知道，原来村里最近有两条船出海去了还没回来，难怪她一直觉得村里青壮年男同胞偏少，还以为出去打工去了。 出去的是村里的船，一般出去一周左右，村里人可以去码头买海货，也可以用工分抵扣，剩下的海货会马上运到镇上的国营饭店，卖海货的钱都会入村里的公账，等年底有剩余会按人数分给大家。 自家的小船也可以出去捞鱼，但一般跑不远，只能捞点普通海货留着自家吃，不能倒卖。 第8章 意外水潭引水 黎念楠一大早打开院门准备上山，就看见门口放着两桶淡水、两捆柴，估计是村里人送过来的，她把两桶水倒进家里新添置的水缸里先去井房还了木桶。 考虑到以后和郑北川一起生活，黎念楠在院子里又开了两垄地，准备种一垄玉米，一垄旱稻，等待会村民过来她得问问哪家有农家肥。 早上迎来两批来学习蒸馏水的村民以后，黎念楠去找村长问了农家肥的事情，并且让他安排一个熟悉岛上地形和资源的人这两天带她找适合建太阳蒸馏装置的地方。 村长告诉她，村里的农家肥是村里共有的，村里会安排人每周上门收粪料拉到发酵坑里面发酵，按每户人数来收，剩下的每户自己家里处理，然后把她带到山脚的牛棚，她也是这才知道自己天天经过的牛棚居然住着人。 村长给她介绍的是个14岁的放牛少年刘意，带着9岁的妹妹刘悦住在牛棚里面，平时负责放牛除草做点轻省的工种，六几年的时候跟着父母下放，结果不到一年父母就双双离世，留下当时不到10岁的刘意和5岁的刘悦，出身摆在那，村里人也不大愿意跟他们来往。 “刘意，这是黎知青，就住在山脚下陈大爷之前的房子里，这几天你配合她工作，带她逛逛咱们岛上，工分我给你10个工分一天。” 刘意抬起晒得黝黑的黑，目光冷清的看着黎念楠，“知道了，村长。” 黎念楠了解了刘意平时放牛的时间安排以后，跟他约好下午两点到五点去看地方。 一路上黎念楠发现刘意这小伙子话少得可怜，但每句话都很能说到点子上，反应也很快，是个聪明的，要不是遇上这个年代和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坐在礁石上休息，眼前是村民们自家的小艇，不出海或者避台风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船停在这边，黎念楠在本子上画简图做标记。 “喝水吗？吃块饼干休息下？”黎念楠把水壶递给刘意。 刘意用水壶盖子喝了几口水还给她，把饼干掰成两块放进口袋里，一路走下来，他能感受到黎知青是村里少数不嫌弃他的人，“谢谢。” “怎么不吃？要带回去给妹妹吗？”黎念楠看着他一口没吃，想到下午见过一面的刘悦，心里有点发酸。 “嗯，我们好几年没吃过饼干了，留给小悦吃。” 黎念楠这才知道，刘意和刘悦作为下放人员，是没有钱票的也不能擅自离岛，当时下放偷偷带过来的钱票被人搜刮干净了，父母去世以后，刘意只能靠着放牛除草赚点工分来换村里的粮食，像饼干糖果猪肉这些他们是没有的。 “没事，晚上我再送点过去给小悦，你们今晚晚点睡等等我。这块你先吃，我们还要走一个小时，待会就不好吃了。” 刘意惊喜地看着她，冷清的目光里终于带了点少年该有的灵动，除了村长和虎子，这么多年来这是有人第一次愿意给他们送东西。 “我，我，黎知青谢谢你，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以后你有什么脏活累活的话我帮你干，行吗？”刘意不愿意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那只能叫施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希望自己能回报点什么。 “行呀，以后有需要我再找你。”累活脏活她倒是不忍心让刘意干，等她以后想到啥要去山里找的，她就让刘意给他带路，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 晚上，黎念楠收拾了下她不用的碎布、针线、发夹、一小包饼干红糖、两个鸡蛋，提着煤油灯走向牛棚。 村里只有一头牛，气味倒不是很大，她坐在老树桩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搭在砖块上的木板床，缺口的瓦罐和瓷碗，土灶上唯一的光源，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黎念楠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时代对下放人员的残忍，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事。 ———————— 翌日，刘意带着黎念楠又爬了两个山头，找到两处海滩，刘意看着汗流浃背的黎念楠，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看到黎念楠再一次把自己的粮食分给自己的时候，“黎知青，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那里平时没人去，只有我知道。” “好的呀，谢谢刘意。”黎念楠看得出来后半程刘意神色有点不安，现在看来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黎念楠跟着刘意穿过一片礁石摊，再穿过一片大人需要弯着腰走的洞穴，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不大的水潭，四周种着些蔬菜，岩壁的钟乳石在往下滴水。 “这，刘意，这是淡水吗？” 她走到水潭边捧起水浅喝了一口，和井水相似的味道，确实是淡水! \"嗯，这是我之前找野果偶然发现的地方。\"看着黎念楠毫不掩饰的惊喜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旁边这些是你一个人种的？”黎念楠抓起旁边一把泥土，捏散又捏紧，湿度充足、光照弱，确实能种地！ “是的，我一般两三天会过来一次摘菜挑水，也试过种粮食都没种活，现在就只种点菜。” 黎念楠再次环顾这里的环境，旁边有不少野生的植物，估计刘意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才种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她走向旁边的野生植物，哇哦，果然是个宝藏地方。 她挖了两棵生姜给刘意看，“这是生姜，虽然不是主食，可以当调料煮海鲜去腥，受寒的时候可以煮点姜汤驱寒。” 又摘了一点香菇、平菇，“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用来煮汤炒菜都行，也可以晒干。” 她看到了魔芋，这...是魔芋吗？她准备挖两个回家先试下，不然说错了就麻烦了。“这两个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魔芋，如果真的是魔芋，这两个就够你和小悦吃饱的。我先回去试一下看有没有认错。” 她重新找块石头坐下，跟刘意商量，“刘意，你愿意把这片水潭分享给村里人用吗？我会帮你跟村长谈，尽量保证这里边的土地由你来种，收成可能要上交一部分到村里，但肯定能保证你和小悦能吃饱。其次，我刚给你看的几样东西，你可以多种些和村民换东西。” 刘意看着黎念楠认真的在替他规划，有些动容，“黎知青，我愿意的。但是这里如果要挑水到村里的话，走得快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会不会太远了？”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跟村长和部队的郑营长商量，看能不能拉水管搞水泵把水引到村里。”黎念楠看着他抓着衣摆的动作。 “刘意，村里生活的村民和军人同志都会非常感谢你愿意把这里分享给大家，或许暂时由于上面的限制，你和小悦还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你要相信，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黎念楠喝掉水壶里面的水以后，装了一壶水潭里的水准备带回去给村长尝尝，又摘了点香菇、平菇、生姜，再挖一块魔芋就回去了。 —————— 等黎念楠和刘意回到家里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等在门外，黎念楠给两人做了介绍就让刘意先回牛棚。 黎念楠快速蒸了个红薯饭，煮了菠菜蛤蜊蘑菇汤，炒了个香葱鸡蛋，再打开郑北川带过来的一盒红烧肉，一盒芹菜鱿鱼，就让郑北川叫上村长过来边吃饭边商量水潭的事情。 等三人吃完饭后，郑北川收拾了碗筷等待会商量好事情再洗，黎念楠从水壶里倒出来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你们先喝一下这个水？” “有点像井水，小黎知青，这水是哪里来的？”村长眼睛发亮看着黎念楠，他喝了村里水井的水好几年，这肯定不是井水。 “今天刘意带我过去的，这是他以前找到的一处水潭，并且在那里种了点蔬菜。他愿意把这处水源跟村里和部队共享，但我个人想为他和刘悦提一个请求。” 村长没想到刘意愿意把这处水源分享出来，如果他不说，短时间内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资源，“你说说看。” “那处水潭到村里要走路一个多小时，我建议是咱们往上申请铺设水管和水泵引水。水潭旁边的土地面积并不大，我恳求不向村民公开水潭的位置，那里的土地以及水潭水量变化由刘意和刘悦照看，并定期向村委上交五成他劳动种植所获。” 村长思考了一会，“这个我得去到实地看过情况才能和村委商量。如果面积不大，我希望由刘意兄妹和村里另外两户困难人家一起负责这个事情，每个月向村里上交三成到五成劳动所得。” 黎念楠过去跟刘意转达的村长的意见，得到他同意后，几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一趟。 送走村长后，郑北川在院子里洗碗，黎念楠则是提了水回房间洗澡，今天这两趟走得她浑身大汗，黏糊糊的难受，叔可忍姐不能忍，必须尽快洗澡。 看到媳妇洗过澡粉粉嫩嫩香香软乎乎的样子，感觉她脸上终于长了点肉，控制住自己想要抱媳妇的手免得又蹭脏了他媳妇，郑北川问她院子里那两块土疙瘩是啥。 “是一种芋头，我不确定是不是魔芋，等明天回来再试试看。”黎念楠见郑北川坐得板正，难道自己洗过澡没啥吸引力？ “啥是魔芋？和芋头一样吗？”郑北川拉过她的手捏捏。 “算是芋头的一种吧，但味道和吃法不一样，如果真的是魔芋的话，那估计能解决好几户人家的粮食问题。”黎念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山不就我我就山，哼。 郑北川舔舔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她偷袭，这小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啊。 “别闹，说事呢，待会把你衣服又蹭脏了。” 哦豁，还好不是不想亲近自己，只是嫌衣服脏。她借着他的手，直接坐到他大腿上，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松松的抱着，“我都不嫌你脏，你想啥呢？这两天你都不想我的嘛？” 听见媳妇软乎乎的撒娇，郑北川哪里还忍得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想你”。 亲眼睛，“很想你”。 亲鼻子，“超级想你”。 亲脸颊，“念念我好想你”。 终于又吻上了最近每晚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红唇。 “我也想你，阿川。”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的温柔舔舐，越发火热的吮咬。她吃痛地掐了一下他后脖子的软肉。 “怎么了？”郑北川不乐意的微微离开她的唇，睁开眼睛，迷恋深情地看着她。 “疼，你轻一点。”看着两人拉出的银丝，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颈侧。 “好，我以后轻点。”说着，他又亲上来，明天再催一催他们俩的结婚报告才行，真想快点结婚啊。 被他不要脸地又摸又蹭过后，黎念楠红着脸把人往军营赶。 —————— 赶在村里人上工之前，黎念楠、刘意、村长、郑北川一行四人再次来到了水潭。 村长看着这里湿润阴凉的环境，不好种粮食，最多就种点蔬菜摘点野菜野果，耕地面积也不大，他觉得也不用上交五成了，刘意两兄妹加上老沙老爷子两口子、夏寡妇和她家小子六个人，勉强凑两个半劳动力，这里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 郑北川则是在计算着铺设水管的可能性，“刘意，你知道这里还有别的路能回村里吗？” “不太清楚，我一直都只会走这一条路到村里。” 郑北川是倾向铺设水管，村尾和村中间、部队厨房水房分别接一个水龙头，成本的话部队和村里各承担一半。 黎念楠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过来这边，她让村长和郑北川先回去跟村委还有部队那边讨论可行性，今晚吃过饭再到她家总结，她得趁还有机会再跟刘意逛一逛这个宝藏溶洞。 果然，她又在外边的石壁旁边找到了几棵柠檬树、芒果树、番荔枝树、杨桃树，现在这季节芒果和杨桃还是结果期，行，刘意他们又多一条芒果干的生存路子。 黎念楠摘了些柠檬、芒果、杨桃，挖了地上三株菊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晚上一行四人再次聚集在黎念楠的院子，村长和村委那边已经同意水潭由刘意为日常负责人，负责每天巡查水量变化按每日6个公分计算，水潭的耕地和作物资源由刘意兄妹、老沙夫妇、夏寡妇母子分配，第一年不需要上交种植所获以后需每月上交三成种植所获。 下沙村和部队会向省级发出联合申请，让水利部门派人勘察铺设水管，成本各承担一半。 对于刘意和黎念楠发现并上报水源予以嘉奖，具体奖励待商议后发放。 第9章 我们结婚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水利部门迅速派人实地勘察测算，并已经铺设好了水管水泵，水潭里面的水量并没有显着变化，自此下沙村的旱季用水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黎念楠每天重复着上山、上工下工、和郑北川吃晚饭学游泳的流程、偶尔赶海，眼见郑北川等结婚报告到嘴角上火，她心里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他们俩人至少得有一个稳住。上周他们俩还去了邮局打长途电话正式跟家里打招呼，也收到了郑北川家里和黎父给他们寄过来的包裹和信件。 院子里的家具、农具、铺盖都已经备齐了，蔬菜粮食也长得欣欣向荣，郑北川还给黎念楠砌了一个砖泥柸的简易版烤箱，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蹲坑卫生间。 “媳妇媳妇，咱们可以结婚了！”这天中午下工的时候，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上门，原来是结婚报告终于下来了。 “太好了，那这两天咱们还要请假去一趟阳省吗？”本来计划在阳省买的东西，由于这一下子被拖了两周，除了肉菜他们都已经在镇上差不多买齐了。 “要不就不去了吧，猪肉、喜糖我让老吴帮忙走部队食堂采购的路子采买行吗？喜饼咱们就在镇上买点饼干，你上次烤的曲奇和酥饼我觉得就挺好的。”郑北川抱着黎念楠不停地唠叨着，他都忍这么久了，只想尽快把媳妇娶进门，又担心不够重视媳妇。 “也行，那咱们明天请假去镇上买材料。你想咱们几号摆酒席？” “要不，咱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吧？给家里再发个电报，星期天休息日再摆酒席？” “也行，我下午写材料找村委盖章，咱们明天早点去镇上，下午回来就烤饼干。”郑北川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虽说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村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善的目光，黎念楠也不矫情，她也是想快点结婚的。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换上了新置办的军装裤和白衬衫，梳了个蜈蚣辫，背上挎包就坐上郑北川的自行车后座出发。 先到镇上知青办盖章，两人排上了今天最早一对领结婚证的新人，审核材料、填表、宣誓、领证，郑北川把提前准备好的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后，就牵着黎念楠走向邮局。 黎念楠看着极具这个时代特色的结婚证，正面是两人姓名出生年月自愿结婚的文字带着红双喜的花边，背面是主席头像和语录。 郑北川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两人发完电报坐在照相馆的凳子上准备拍照留念。 “这位新郎同志，我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但咱们笑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摄影师略带调侃的说，“这卷胶卷还剩五张，你们要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话，今天都给你们拍完，星期一就能拿照片。” 郑北川回过神来，恢复他郑营的威风，“行，咱们拍五张。” 黎念楠听摄影师指挥拍了两张端正的照片后，自己发挥，第一张郑北川坐着她从后面抱着他两人侧目相对的姿势。 第二张两人站着她双手抱住他颈，两人额头贴额头的姿势。 第三张两人站着郑北川从背后双手环抱她腰，头靠在她颈侧准备亲她，她双手搭在他的手上。 “真好看，我拍了这么久照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甜蜜的姿势，要不是新郎同志是军人，我肯定是要把你们照片放大贴在橱窗上的。” “哈哈，谢谢您的称赞。”两人挑了前两张比较端正的照片晒4份，到时分别给家里寄一份，后面拍的三张晒2份，付了钱票拿着收据就往供销社走去。 他们准备明天就在村里给每家每户派喜糖喜饼，接亲这天和军营那边也还需要用喜糖。 在供销社买了一斤白兔奶糖，三斤水果糖，一斤话梅糖，两斤饼干，五斤小桃酥，五斤花生，两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就回家准备再烤点饼干。 —————— 星期六开始，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拿着结婚证去申请了三天婚假。 等大家中午下工以后，黎念楠和郑北川提着两篮子的喜糖出门，用红纸和草绳一包包分好的喜糖，先去村长家送了喜糖，然后回到家里从距离最近的邻居开始派，知青点送了5包，剩下2包留着晚上悄悄送去牛棚。 第一次几乎见了全村人，看着村民们男女老少一张张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得乐呵呵，真诚地给他们送上祝福，黎念楠暗自下了决心，等婚礼结束以后要真正发挥自己所长为下沙村农业发展出一份力。 下午黎念楠让郑北川先过去军营饭堂看吴大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先在村里找几户相熟的人家换了点干货准备等星期一取了照片之后一起寄给双方父母。 —————— 周日早上九点，郑北川头车带着五名军人骑着自行车精神抖擞地来到下沙村黎念楠的院子外面。 “媳妇，我来接你了！开门吧。”郑北川大力拍着远门。 季时遇几个在后面给村民们发喜糖喜烟，“嫂子，我们来接你了，吉时到了快出来吧。老郑迫不及待要娶你呢。” “那就要看看郑营长的诚意了，咱们小黎知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的哦。”陈大嫂站在院门后大声说道。 “有有有，必须有诚意。”说着郑北川几人从门缝往里面塞进去几个红包。 “差不多行了，开门吧。”田婶在里面说道。 随着院门打开，郑北川率先冲了进去新房，看到黎念楠腼腆乖巧地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无口袋的军装，一看就是他媳妇，嘿嘿。 “媳妇，我来接你了。”他半蹲在她面前。 “新郎别急着抱媳妇呀，还要把新娘的鞋子找出来哦。” 郑北川立马让他兄弟们一起帮忙找，最后还是黎念楠踢了踢他小腿，指着她现在坐着位置的床底。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郑北川单膝跪地给她穿上鞋子，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她红艳艳的嘴唇。 黎念楠被闹得不好意思，看到他唇上的红印，伸手帮他擦了擦，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年头的红纸质量啊。 郑北川没让黎念楠下地，打横公主抱起他的新娘，让她坐到自行车的大杠上，这次他希望能一低头就看得见他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新娘。 小孩子追在车队后面直到出了村子才停下来，郑北川载着黎念楠直接到了军营宿舍楼下，抱着新媳妇准备上楼的时候，被手下那群兵蛋子拦住。 “营长，你作为第一个在咱们下沙军营娶媳妇的，咱们宿舍楼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哦。”江磊笑眯眯地拿出一个苹果示意要新婚小夫妻两个人共吃一个苹果。 黎念楠扯了下郑北川衣袖，让他先把自己放下来。 郑北川不让她落地，让她踩着自己的军靴，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苹果放到她面前，“媳妇，来，咬一口。” 黎念楠红着脸咬着苹果，看着他低头咬住苹果的另一边。 “吼吼吼，平平安安。” 再用同样姿势咬了一个“甜甜蜜蜜”的奶糖，一个“早生贵子”的红枣，众人终于让开。考虑到楼梯较窄，郑北川像抱小孩那样抱着黎念楠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害羞地搂住他脖子，朝众人挥了挥手。 郑北川让她推开门，把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弯腰吻上了他想了一早上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愈发激动。他们终于结婚了，以后就是合法持证上岗的了。 他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是的呢以后他们俩就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了。他不满足于仅亲吻她的嘴唇，吻过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喘着气。 “媳妇，咱们结婚了。我爱你。” 黎念楠感受着他发烫的脸，侧过脸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是的老公，咱们今天结婚了，我也爱你。” 郑北川本来不想这么孟浪，担心自己吓着她，然后被她这一句告白直接搞破防了。正想低头再来一次，房门被拍响了。 “营长，嫂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过去食堂了。” 行吧，今天还长着呢。 郑北川把黎念楠拉起来坐着，拿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红印。黎念楠红着脸也给他擦了擦唇上的红印。 郑北川和黎念楠到了饭堂，看着坐满了的三桌人，由于部队不能喝酒，两人先轮流给三桌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才开席。 红烧肉，酸菜鱼，白灼大虾，葱烧海参，蒜蓉烤生蚝，紫苏炒花螺，地三鲜，上汤菠菜蛤蜊，七菜一汤，每桌配一汤碗白米饭，一盘二合面馒头，在海岛上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菜肴。 —————— 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宿舍，黎念楠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他们的新房，换了张双人床、新添置了一对暖水壶、一个小炉子、一个烧水锑壶、一个大木盆、拉了窗帘，看着军绿色板正的床铺窗帘和贴着的几个红双喜，严肃中带着喜悦。 下午新婚夫妻俩带着喜糖和花生送去各个宿舍，没人在的就带到操场直接派糖，跟大家笑闹了一会，两人回到宿舍准备睡一会。 郑北川拿出一个铁盒子让黎念楠打开。 哦豁，两个存折、毛票硬币还有各种票据，“阿川，这是你全部身家？” 他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嗯，差不多是我手上现有的，以后咱们家都由媳妇打理。” 黎念楠打开存折，一本余额4000多块钱，一本1000多，郑北川当兵了9年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到营长，都是他的血汗钱。 “我从16岁开始当兵，部队里面开销不大，就是回家探亲会给爸妈一些，也有给几个战死的兄弟家里补贴了一些，再就是偶尔回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其他基本都在这了，媳妇你拿好。” “那这个1000多的存折是什么钱？” “这个是我当兵之前在老家打猎挖草药攒的钱，上交家里之后剩下这些。” “哇哦，原来我老公这么厉害呐，你会介意我没什么积蓄吗？”她耸了耸肩让他抬起头，见他神色没有异常也没有一点嫌弃，她心里松了口气。 “从小在家里处境不太好，帮补家里糊纸盒啥的钱都被我养母拿着，手里没啥钱。读高中的时候我鹰语学得挺好，帮我爸厂里翻译了一点材料，攒了点翻译费，也是下乡前才拿到的。” 郑北川心疼地亲亲她的脸，又埋在她颈窝里蹭着，“没事，赚钱这事有我呢，媳妇开开心心的就行。” “阿川，婚后我可以先不上工吗？我准备找机会接点鹰语翻译的工作，还有就是我从家里带了一批种子，我想搞个试验田看能不能种活。下沙村适合种粮食的耕地太少了。” 郑北川有点意外，听她的意思她对种田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其他知青那样每天上工下工，村里安排啥就是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媳妇。 “没问题，你开心就行，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话，我也可以联系下穹省的战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部队里有自己的田地吗？你们也要下地的吗？” “有倒是有，但产量都不太高，主要种点蔬菜和养鸡，粮食咱们营里还是要从镇上运过来。” “我能在军营申请试验田吗？我跟村长商量过，村里是没有多余的田地给我这外来人口的，哪怕我愿意花钱租地。” “应该可以，等后天上班我找老季和老吴讨论下，军营的田都是老吴在管。” “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扑上去亲了他今天一直微微笑的唇。 —————— 在饭堂吃过饭后，郑北川给黎念楠提了两壶热水，让她在房间里洗澡，他则是跑去水房快速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郑北川洗完回来听见房间里面的水声，他老实地守在门外，努力控制自己别胡思乱想，但耳边传来的水声，让他只能想到梦里的那些酱酱酿酿以及老吴下午悄悄在自己耳边传授的经验。 等屋里的水声停了之后，郑北川才敲了门进去。 看着房里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郑北川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火辣辣的目光，不敢直视他，转了个身问他，“洗澡水要倒哪里？” “不用管，我待会再拿去水房倒了。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郑北川看着娇羞的媳妇，脸色不像初见那般惨白羸弱，身上也长出了点肉。 郑北川用最后一点耐心等她把头发拆散梳顺，然后把她抱到他铺着军绿色床单的床上，他的媳妇啊。 郑北川温柔地一寸一寸亲吻着她，黎念楠被他亲得失了神，“阿川，关灯，先关灯。” “媳妇，咱们留一盏好不好，好不好。” 郑北川用自己汗湿的脸埋在她胸口暗哑地说着话，边说话还边亲吻着。他直起身子关掉电灯，把煤油灯点亮。 郑北川看着她，眼神乌沉沉的，哑着声说道：“念念，我发誓绝对不会弄疼你的……我向你保证！相信我，好吗？” 黎念楠咬住下唇，脸蛋红得不像话。 突然—— 黎念楠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说道：“阿川！郑北川……你干什么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郑北川轻笑，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黎念楠羞愤难当！ 他、他他他……他居然？？？ 事后，郑北川侧抱住她，大手慢慢的顺着她的背，等她身心慢慢平复了下来，郑北川蹭了蹭她，在她羞愤的眼神下，“好媳妇，接下来该我了。我尽量轻点别怕。” 长夜漫漫。 叫人沉沦、狂热、又依恋。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窗帘的缝隙透着明亮的光线，窗户旁边的晾衣绳挂着两人昨晚的衣服，居然还有她的小背心和裤裤，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拉起被子盖住头。 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开门进来，看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的媳妇，他放下饭盒，做到床边轻轻地拉着她头上的床单，“媳妇，起来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黎念楠不好意思看他，“我不饿。”然后就听见从她肚子里传来声音。 “对，咱们念念不饿，饿的是肚子。来，咱们先吃点待会再睡。” “你先转过去，我要换衣服。”黎念楠被子下的手推推他。 “好，你换好了叫我。”郑北川听话地转过身去，小媳妇还害羞着呢，得哄着。 黎念楠软着腿红着脸换好衣服，让郑北川带她去洗漱。 郑北川不愿意让她带着满脸娇羞出去，万一被哪个兵蛋子看到了咋办。用搪瓷盆给她打了一盆水回来。 洗漱过后，黎念楠鹌鹑似地不吭声只吃饭，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就想到他昨晚...... 不能想不能想，她要吃饭！ 郑北川看见她羞成这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她早点适应夫妻生活。 “媳妇，昨晚我有弄疼你吗？待会要不要再休息会？” 黎念楠听见他居然大白天还敢提昨晚的事，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肉。“大白天的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脸。” “跟媳妇在自个家里，还要什么脸。好媳妇，咱们没啥不能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青天白日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哈哈，行那等天黑了我再不要脸，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持证上岗的，正常造娃娃流程。” “你这人，真的是哦。”黎念楠发现自己拧不动他腰间的肉，踢了他一脚，脸上的燥热也终于因为他的插混说闹散去了一些。 吃过饭后，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着，要不要现在就搬回院子里。 郑北川想到宽敞的院子，再想想宿舍里的隔音，大手一挥，搬，尽快搬，为了咱们日后的幸福，必须尽快搬！ 于是，郑北川先骑车搬了趟东西，再回军营接她，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就进了院子。 傍晚，黎念楠让郑北川骑车到镇上取照片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货水果家书给两家人寄过去，她则留在家里准备晚餐。 第10章 吃魔芋促试验田 婚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早上，黎念楠起床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去了部队上班，洗漱过后她看到了方桌上他留下的字条。 “媳妇，早餐温在厨房的小锅里，一定要吃了再去上工。中午我会从饭堂带饭菜回来。记得想我，你的川。” 黎念楠捂脸失笑，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第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郑北川那高冷的模样了。 在郑北川部队还不确定能否让她开展试验田的时候，这两天黎念楠跟前段日子一样在村里上工下工。 最近她被安排挖红薯的工作，看着地里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的红薯，黎念楠真心觉得跟她前世种的板栗薯、红心薯相比差多了。 一起在番薯田上工的大婶们笑眯眯地跟黎念楠打招呼，小黎知青刚来那会脸色惨白、身材纤瘦，婚后的小黎知青么…… 看起来丰腴了些，但腰儿显得更细了，脸上也有了点春色，眉梢带上了初为人妇的妩媚与风情，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夜绽放。 中午黎念楠和郑北川吃过饭后，黎念楠再一次挑战处理魔芋，上次的做出来难以入口直接报废，这次黎念楠指挥着郑北川用现烧的稻草做草木灰水，等待静置晚上下工就能磨魔芋粉。 晚上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两人就带着手套，黎念楠拿了个简易刨丝器、郑北川则是直接上瑞士军刀。 都是这个魔什么芋耽误他们珍贵的夜间运动时间，郑北川特别卖力地刨着眼前的仇芋，黎念楠还没刨完一个，郑北川已经刨完两个了。 最后他一手包办收尾让她先去洗澡，把那盆魔芋泥搅拌好放在厨房静置。 第二天早上为了做魔芋，黎念楠专门找村长又请了半天假，并且邀请虎子和大丫来家里帮忙烧火。 当黎念楠拿竹刀把魔芋粉浆切成一块一块的时候，她直觉这种触感已经成功了一半。 煮了一个多小时彻底把魔芋煮熟以后，黎念楠切了一小片放进嘴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碱味，她拉着虎子一起切魔芋片，又再次换水丢进开水里面煮了十几分钟，口感还可以。 中午黎念楠煮了魔芋红薯米饭、酸辣魔芋片、小葱蚝烙、清蒸鱼，跟郑北川、虎子、大丫吃了这里的第一盘魔芋菜。 —————— 翌日，黎念楠仔细询问了昨晚吃过魔芋的四人都没什么不良反应，就让郑北川带一篮子魔芋片给吴大厨，让他找五名士兵测试魔芋的饱腹感，郑北川也是其中一人。 吃了两天各种魔芋菜和杂粮饭，郑北川确实发现了魔芋明显的饱腹感，五人吃的魔芋饭菜比平时要少，但一天训练下来没有饥饿感，暂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黎念楠把魔芋的制作方法、烹调方法、饮食注意事项、优劣势一一写了下来，再次拉着村长、刘意到了军营，和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吃了一顿魔芋饭，并开了个小会。 为了更加全面科学的求证魔芋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季时遇出面把黎念楠写的材料、新挖出来的魔芋、魔芋半成品，托人送去了在阳省农业局担任种植科科长的小叔季程手上，让他进行专业的测试分析。 —————— 一周后，黎念楠迎来了亲自过来视察魔芋的季家小叔季程，一行人去水潭看过了魔芋的生长环境并且挖了两块魔芋，到黎念楠的院子观摩学习魔芋的制作。 在等待草木灰水静止的时候，季程参观了黎念楠那田字形一小块一小块的自留地。 “黎同志，我听阿遇说你想要在他们军营种地搞试验田，我能问问你准备种什么吗？” “目前的话我看中了他们平时拉练的那个山坡以及山脚的地块，地里我准备种红薯、玉米、旱稻，以及您看到我院子里的这些绿叶菜，山上我准备种黄豆和蘑菇。” “哦？蘑菇也能种？”季程听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们拉练那个山头他是知道的，黄豆应该没问题。 “可以的，只要条件合适，我准备找一处比较阴凉湿润的地方做培养土。另外我这边还有些从家里带过来的种子，到时也可以种种看这边会长成什么样。” “挺好的，等这两天魔芋做好以后，我回到局里再帮你催催上面，尽快给你安排军营的实验田。” “那太感谢了，谢谢季叔。如果可以的话，季叔您那边能买到不同地方的旱稻种子或者红薯吗？” “稻种是有的，我到时让人带过来给你。不过不同地方的红薯？红薯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下沙村的红薯跟我家里的就很不一样。”黎念楠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红薯切开给他看。 “您看，下沙村这边的红薯个头不大、颜色偏黄，口感粉糯，不太甜， 我家里江省苏市的红薯颜色更深偏橙色，偶尔还有些黄心薯和紫心薯，个头都比这边的要大，也比较甜。” “我前几天上工负责挖红薯，村里的红薯基本都是我手上这样的，产量也不高。煮了蒸红薯、烤红薯，这边也没人做红薯粉，还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的。 ” 季程平时在阳省市里上班生活，自家吃商品粮供应比较充足，但他偶尔也会到乡下视察农田，阳省的农村条件虽然比下沙村要好一点，能吃饱的人家还是占少数的。 如果黎同志的想法能顺利开展的话，魔芋、高产红薯对于阳省穹省的农民是大有益处。 “我们局里没有人研究红薯，回去我就发动同事从老家里寄一些红薯过来，到时标记好带给你。” 黎念楠看着季程激动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试验田很快就可以落实了。 晚上，季程到军营宿舍休息，黎念楠兴冲冲地躺在床上跟郑北川说着她的实验田计划。 郑北川抱着身上好不容易又长了点肉的媳妇，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手悄悄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郑北川你在干嘛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从和郑北川睡一张床上以来，要不是她有时候白天上工太累坚决不让，这人能每晚都酱酱酿酿，还不止一次。 “媳妇，有季小叔帮忙，你的试验田很快就会安排下来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多地，肯定天天都会很累的，这两天能不能先好好陪陪我？”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 黎念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手搭上他的肩膀，抬头回应着他的吻。晚上累到直接昏睡的黎念楠觉得，还是不能太纵容郑北川这个当兵的，受累的只有自己。 —————— 季程回到阳省的第二天晚上，郑北川就在吃晚饭的时候跟黎念楠说试验田下来了，在不影响部队后勤、训练及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下沙营区的闲置土地和山头归黎念楠和部队后勤共同使用，并且黎念楠作为阳省农业局外派穹省的临时工作人员，需要每两周跟季程汇报她这边的进度及种植计划。 暂定每月工资20元，试验田未来一年的收获由黎念楠和部队后勤自行处理，一年后根据开展情况给黎念楠转正并商定试验田收获的归属。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说明了自己以后会到军营试验田工作，如无意外不会再到村里上工。这样她一年下来工分很少，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话，可以根据村里余粮情况花钱票购买。 随后，她骑着郑北川今天特意留在家里的自行车就去了部队。 下沙营区的后勤部，就只有吴大厨和一个右腿有点跛脚的老兵柳大河，负责部队的三餐、养鸡、种地，还有一名负责采购兼财务的王军。 黎念楠早上仔细看了营区目前种的蔬菜粮食以及鸡舍的情况，在柳大河带领下，到部队拉练的山上逛了一圈，重点记住了军营里的禁区。 下午她约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开了个小会，问清楚部队里对军营现有土地的规划，也说了她目前的想法和计划，然后就要商量第一年试验田的分成情况。 友好往来了几轮以后，双方签了一份协议。 试验田由黎念楠担任主要负责人，在完成部队日常工作的闲余时间，柳大河配合黎念楠开展试验田工作。 其他特殊情况在不影响部队工作的前提下便宜行事，第一年试验田的所有收成，黎念楠占3成，后勤部占1成，部队占6成。 晚上洗漱完以后，郑北川看着黎念楠写写画画，像只小蜜蜂似的这里拿一把种子、那里抱一筐幼苗、甚至装了一小袋草木灰，他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草木灰就不用了吧，军营里面有。” “不一样的，我这是混了其他东西的。” “行，农具那些就不用带了，军营仓库都有，你到时要借用跟老吴说一下就行。” “不用区分开吗，我可能天天都要用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明天先用部队的吧，你跟老吴商量一下，如果要用咱们家的，我到时帮你送过去。” “对了阿川，我能不能写信让咱爹娘给咱们寄一些种子和农作物。” “当然可以，你写个单子给我，我明天中午给大哥发电报，写信太慢了。” “好，谢谢你。”她开心地亲了他一口，又跳下去埋头苦写。 一张纸条写着跟东北家里要的红薯、土豆、稻种、麦种、黄豆，一张写着跟江南家里要的红薯、葵花籽。 再分别写了两封信详细解释现在自己的试验田想法还有家里的情况。 “阿川，这个星期天你记得提醒我去找村民们再换点干货，咱们给家里再寄一点。上次咱爹还说喜欢吃耗干。” “知道了，你赶紧写，写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小黎同志就要大展身手了。有事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都在你的地盘了，还有啥好不放心的。”黎念楠收拾好，躺在床上，窝在他臂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要干嘛。 —————— 第二天黎念楠起得比郑北川还早，郑北川让她再睡会等村里开始上工再过去军营，黎念楠怎么可能答应，她现在浑身打满了鸡血，说什么都要过去先归置好她的小座位。 是的，昨天他们就给她在食堂角落划了一排座位充当她的办公区。 郑北川说不动她，只能骑着自行车拴上她昨晚收拾好的两只背篓，再带上她往营区出发。 黎念楠站在饭堂门口看了一会他们晨练，就过去收拾了，培养框一个直接放桌面，一个喜阴的放在桌子底下。 今天她准备先在山脚开六垄地，明天先把玉米苗和旱稻秧种上。前段时间育的红薯苗还要等几天才能下地。 在食堂吃过早饭，黎念楠就提着从仓库里借来的锄头、背上草木灰就一个人去了山脚下。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媳妇孤零零地锄地，再想到她那双实在称不上是好看的手，心里酸涩，明明是城里的姑娘却有一双老农般的手。 柳大河忙完午餐的备菜就提着锄头过来找黎念楠，他对黎知青一个娇滴滴的城里人种田是抱有点怀疑的想法的，但她带头做的蒸馏水、魔芋块，又表明她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黎知青，这里我来就行。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不用，先一起翻好这六垄地，待会还要撒草木灰养一养地。明天就能把玉米和旱稻种好。”黎念楠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汗，又继续翻地。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让黎念楠到自己宿舍里午休，他过去帮她翻地，她坚持要么一起去地里要么一起回宿舍。 结果就是黎念楠带着草帽坐在树荫下看着郑北川哼哧哼哧地翻了两垄地，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力气在地里还是很见效的。 下午把草木灰撒到地里又翻了一遍地以后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着她上山摘了熟透了的一些水果，还从地上捡了些掉下来已经摔坏了的水果。 回到食堂，黎念楠找吴大厨申请了两个小塑料桶倒了淘米水，自己一个人借了砧板和砍刀咔咔咔地把水果切块丢进塑料桶里面，再发酵两三周，有机肥来也。 临下班的时候，她复盘了下今天已经完成的工作并标记好待跟进事项，再写下明天的主要任务，作为前世一只专业的科研狗，她还是很善于把目标和工作计划细分的。 第11章 忙里偷闲的星期天 接下来的一周，黎念楠都以极其饱满的精神状态兢兢业业工作，也成功打入了下沙军营内部。 除了自视甚高的采买王军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基本都已经认可了黎念楠的能力，也明白她是认真的。 周六下午，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复盘好这一周彼此的磨合情况，大家都分享了一些就三人的工作内容和效率目前发现的小问题和改进建议。 黎念楠一一吸纳并在他们的改进建议基础上又补充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简单梳理了这周工作总结和下周重点工作计划，她提前下班了！ 为了好好犒劳自己背后的男人，黎念楠决定去赶海然后认真准备一顿海鲜大餐，最近几天郑北川中午在军营里帮自己干活，晚上在家承担了大部分家务，让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殊不知，在她睡着的每个夜晚，郑北川对自己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没办法，作为一名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他只能这样偷摸地给自己谋点福利，然后等周日再吃顿大餐。 黎念楠拉上了虎子去赶海，因为自己这周都早出晚归，她已经好久没有陪自己在下沙村的第一个好朋友兼小迷弟了。 虎子丢下自己的小伙伴们就拎上桶兴冲冲地跟黎念楠去了海边。他们撬了生蚝、捉了螃蟹大墨鱼、捡了海螺蛤蜊海胆、挖了海蛏，盆满钵满。 黎念楠做好了饭菜之后，给虎子每样都夹了一些凑一大碗的什锦海鲜让他端着回家吃，今晚她得好好陪陪她男人，所以只能让虎子谅解她的重色轻友了。 郑北川到家的时候，看到摆满桌面的大菜，烤生蚝、烤墨鱼、素菜烧烤拼盘、清蒸螃蟹、海胆蒸蛋、海带汤，还有两碗白米饭。 “哟，今天吃这么好，咱家郑太太今天是遇到啥好事了？”他从后面环抱住黎念楠的细腰，头抵在她颈窝蹭着，还要偷香几口。 “奖励咱家郑先生这几天对郑太太的支持呀，因为有了郑先生，郑太太快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黎念楠把洗好的砧板放好，回过头亲了他的脸。 “快要成为，那就是还没成为咯，郑先生会继续努力让郑太太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郑北川把她转过身来，手垫在她后腰把她抵在水槽边，低头吻住了最近他都不敢好好亲吻的红唇。 “因为有了郑太太，郑先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当然要是今晚能再坚持久一点点，郑先生会更幸福的。”他从后面越发抱紧她的腰，心思昭然若揭。 黎念楠被他顶得微微红了脸，“先吃饭，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郑北川听话了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堂屋走去，黎念楠看着他几乎一个人解决了全部生蚝，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做多了? 晚上郑北川洗了碗，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穿着他的大裤衩，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到卧室，就躺到了床上等着他的媳妇，心里想着待会要用什么姿势。 黎念楠在充当临时浴室的小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还是回到了房间。 来了，她来了，她终于来了。她甚至什么都没做，郑北川已经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他还是耐着性子，满头大汗地哄好她，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黎念楠迷糊地感受到他在帮自己清理身体，她念叨了几句，“你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去码头买海鲜，多买点，咱们也要晒点寄回家里。” “记住了，你先睡。”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额头，用给她擦过身子的毛巾和水，随意把自己擦了擦，给她揉着腰放松，后面才睡着。 黎念楠一大早被郑北川蹭醒了，半梦半醒之间陪他来了一场晨间运动，她睡着之前踢了他一脚，都嚷了一句，“海鲜，记得。” 郑北川失笑了亲了亲她，海鲜，必须记得，他还想今晚再谋点福利了。他收拾好房间，准备了早餐，烧了两壶热水，留了字条就骑车提着两个大桶先去了码头。 等郑北川从码头买海鲜回来，又从镇上供销社买了猪肉红糖回来，黎念楠还在睡。等他把饭菜准备好，黎念楠还在睡。 郑北川坐在床边，对黎念楠摸摸抱抱亲亲捏捏，终于把她闹醒了。 “几点了？”黎念楠声音哑得可怜，她努力地瞪着郑北川，让自己显得有点威严。 “马上十二点了，你早上也没有起来吃饭，该饿了，乖，先起来吃点，待会再睡。”郑北川拉着她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黎念楠略着急地起床，刚下床就腿软了晃了一下。 郑北川马上把人抱住，放到自己腿上，揉着她的大腿根，“着什么急呢，家里就我们俩，你想睡多晚就多晚，我就是担心你饿坏肚子了。腰还酸吗？要不要把菜端进来吃？” 黎念楠羞愤地拍着他肩膀，“谁让你昨晚那么过分的！早上还，还......” \"没办法，媳妇，我都忍了快一周了，你也体谅体谅我。\" “先吃饭，我好饿了。”黎念楠决定先吃饱，再来讨论他们的运动频率和时间，大好的星期天，她不想以后每次都浪费大半天在睡觉上面。 午饭过后，郑北川把藤椅和小方桌搬到院子，让黎念楠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那监督他处理海鲜。 下午两人悠哉地去到军营做两个木架，一个用来做晒架，一个用来放培养盆，然后就去礁石滩撬生蚝，这还是黎念楠昨天赶海发现的好地方。 她想试着自己做点蚝油，在之前从废品站买来的食谱里面有几个酿酱油、酿醋、熬蚝油等好几个酱料方子。 能做出来的话以后她做菜调味就方便多了，毕竟她厨艺有限，全靠岛上食材新鲜，多点调料就更完美了，再搞点干河粉以后实在忙不过来就可以做点快食菜。 正在赶海的江磊和高鹏带着三个小伙也过来凑热闹帮他们撬生蚝，想到家里没有大锅大桶。 众人回到军营黎念楠的试验田旁边垒了两个转灶，捡柴的捡柴、撬耗肉的撬耗肉，找吴大厨借来一个偶尔煲汤才会用到的大铁桶。 将白白胖胖的生蚝肉洗净之后，放到大铁桶里面，倒入干水开始煮，水开之后，抽去灶膛里的部分柴火，继续小火煮一小时左右。 接下来黎念楠让郑北川去找来上次做太阳蒸馏水的金属板架在另一个灶上，把大桶里的耗肉捞出来，放在金属板上小火烤干。 众人好奇地看着烤盘上的蚝肉，原来肥肥白白、只只饱满；现在个头急剧缩小。原本鸡蛋大小的蚝肉缩成了蚕豆大小，变成了黑黑小小的蚝豉。 “嫂子，这是蚝干？还能吃吗？” “这叫蚝豉，蚝豉的用途和干贝差不多，可以炖汤、熬粥、焖肉、烧萝卜什么的……等做好了我留点在食堂这边到时让吴大厨做给大家吃。” “谢谢嫂子，今晚就能吃上吗？” “还不行呢，这锅蚝汁估计还要大半夜才能变得浓稠，至于这些蚝豉烤干了今晚就能吃上。”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今晚能不能在这边搭个帐篷，他们俩轮流睡觉守着这锅蚝油。 郑北川本来想让江磊和高鹏看着，他们俩回宿舍睡觉，又想到媳妇不喜欢麻烦别人，行吧，那搭个帐篷让她媳妇睡觉，他来给她熬蚝油。 烤好了蚝豉，江磊几个人接力把他们赶海的海鲜能吃的都烤上，调料有限，只放了点盐、酱油和蒜蓉，吃了个小半饱。 郑北川想到家里明显丰富多了的调料，“媳妇，咱们家里的调料你都是在哪里买的啊？我让王军也去采买些。” “腐乳和南乳是在在阳省的供销社买的，提鲜粉辣椒酱香菇酱都是咱们自己做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对哦，那你能做点给食堂吗，我让王军拿东西跟你换，不让你白干活。” “你回咱们家拿点辣椒和干菇过来吧，咱们待会直接在食堂煮，让吴大厨和柳哥看着以后他们就能自己做啦。” “行，谢谢媳妇。”郑北川亲了她一口，在几个小子的起哄声中回了家。 “嫂子，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厉害。”江磊在旁边烤海鲜笑着问。 “没有呀，我厨艺不好，就是因为厨艺不好才能多搞点调味料啊。” “那也厉害呀，咱们厨艺也不好就只会放点盐酱油煮熟。” “对，嫂子晒的芒果干也好吃。” “嫂子，要不咱们去山里摘点芒果回来晒干？也不用你干活，咱们平时晨练午休都能过来翻面啥的。” “行，你们要不看宿舍谁还有空的，多摘点？要大的熟的，然后摘几个柠檬，小高，你找吴大厨要点白糖？” 一个个分好了任务就走了，留下江磊守着海鲜灶、黎念楠守着蚝油灶。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只见旁边又多出来两个简易灶，黎念楠正在煮柠檬糖水。 她准备做一版烤芒果干和一版晒干的芒果干看哪种更好吃，让江磊把芒果干放到洗干净的海鲜烤盘里小火慢烤，刷三到五次柠檬糖水。 她把剩下的柠檬糖水倒进大盆里，让高鹏把切好片的芒果肉倒进去泡一个小时，再放到竹篾上晒两三天。 她提着辣椒和干菇去了饭堂找吴大厨，带着他和柳大河熬了一罐蘑菇肉酱、一罐辣椒酱，军营东西比村里还是要丰富很多的。 这天晚上军营食堂里众人吃得尤其开心，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喝到了丝瓜蚝豉汤，还人手分到了三块芒果干。 这里面他们好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进去了，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格外好吃。 黎念楠留了几块芒果干，等着过两天和晒干的一起再试试。 —————— 第二天接近早晨，黎念楠推着郑北川进帐篷里睡两个小时，她用筷子沾了点蚝油吹凉尝了尝，嗯差不多了，味道很足，就是没有加防腐剂不知道能放多久。 这两天她得抓紧让马木匠帮忙做几个漏盆，到时她的简易版拌粉汤粉就能实现了。 等郑北川醒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熄了火，她用筷子沾了蚝油递到他嘴边，第一口蚝油必须由他们俩夫妻来吃，太有成就感了。 “好吃！用这个拌饭我能多吃一碗。”郑北川眼睛亮了。 “想得美，咱们昨天搞了这么多生蚝才出来这么点，我可舍不得拿来直接拌饭吃！我想过了，咱们弄点干米粉干河粉，到时候拌粉炒菜都能用得上。” “媳妇真棒！”郑北川又亲了亲她，这才去宿舍洗漱换衣服准备晨练。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蚝油到饭堂，让吴大厨烫了一盘生菜，她把生菜铺好在上面淋了一行蚝油，没有拌，大家来盛菜的时候就能直接吃到。 她看了下食材，和柳大河一起切了胡萝卜丝、茄子条、土豆块，炒熟加盐、蒜蓉、蚝油拌匀，这样，她完成了她的自制蚝油首秀！ 众人来到饭堂看到蚝油生菜，眼睛发亮，被营长吊了一早上的胃口，终于能吃上了。 “哦豁，好吃好吃，这蚝油味道很好啊，嫂子真厉害。” “确实味道好，我感觉比阳省卖的味道还好些。” “那是，你不看看，这可是咱们嫂子营长熬了一整晚的。” “老吴，咱们也多做点呗。” “对啊，咱们这么多人，一次性多做点。” “做做做，咱们下周日就做，大伙一起帮忙。”吴大厨也喜欢着蚝油，确实比阳省卖的味道好。 黎念楠听着大家兴致勃勃地说着，这才大声说了下。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两句。这蚝油费时费力，大家昨天也看到咱们这么多的生蚝才熬了这么点蚝油，偶尔熬一次就行了。大家可别一下子把海里的生蚝都捞光了。” “知道知道，嫂子放心，咱们分开多去几个地撬生蚝，只挑大的捡回来。” “对啊，嫂子别担心，咱们巡逻，好几个岛上多的是这些，只是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好吃。” “行了行了，你们单身寡佬的，别吃太多生蚝，到时候补过头了流鼻血别怪我没说啊。” 老吴在旁边笑骂，当初知道这生蚝能吃，他就去找小黎问过吃法，听说这玩意对男人好，他一下子就听懂了，平时也就偶尔煮一顿。 “哦哦哦，那留给营长多吃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他们营长。 “行了行了，赶紧吃完，今天咱们上山拉练。” 黎念楠听到他们要上山拉练，拉着他衣袖小声问。 “阿川，你们今天拉练完下山的时候，如果有看到些蘑菇，可以挖点蘑菇土回来吗？就是连菇带土带几块回来给我。我可以试试种蘑菇。” 江磊在旁边听见这话，“嫂子，蘑菇还能种的吗？” “当然可以，你看这山上每次下雨蘑菇就会疯长，只要土壤温度湿度满足它生长条件，那自然是可以长的。” “行，那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帮你找蘑菇土。” “哎，谢谢石头，不要耽误你们训练，训练结束回程方便的时候帮忙找找就行，找不到也没关系的。” “知道了嫂子。” 第12章 种蘑菇 黎念楠得知郑北川他们拉练一般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回来。她提着辛苦熬出来的四罐蚝油，给食堂留了两大罐，跟柳大河打了招呼待会晚点过来， 她先骑车回家里洗澡换衣服，装上菜种，又去院子后面的山上挖了很多小根蒜小葱和薄荷，带上几包菜种才去上班。 她把菜种泡在水里，弄了个培养基给番茄育苗，这才提上锄头去地里。 想到昨天江磊他们说饭堂的饭菜不好吃，口味单调，她准备多种点香料配菜，到时候熬点酱料或者直接给食堂用。 黎念楠翻了一小块地，把小根蒜、小葱、薄荷种下，又继续翻地，先翻一垄把长好的红薯秧苗种进去。 柳大河扛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还在翻着那垄红薯地，“小黎，咱们这周要种什么？需要翻几垄地？” “先翻3垄地，种1垄这边的红薯，秧苗已经可以裁秧移植过来了。我找两边家里要了点红薯，到时寄过来了再育秧种下来。” “那红薯就只种1垄吗？会不会太少了？” 黎念楠本来想说这只是试验田，到时候改进了会安排推广大面积种植，但联想到军营空地多、利用率和产出都低，顺便多种些也是可以的，毕竟翻地的主力还是他们。 “多种些也可以，因为我这本来是试验田，计划是先小面积测试实验出了成果局里再安排推广种植。柳哥你想现在就多种点吗？” “要的，咱们军营里的地不好种，产出不高，后面大家都不乐意种了，基本都是靠外面补给和采买。 我觉得小黎你种田比较讲究，收成肯定会比咱们原来的好，干脆现在就多种点。” 柳大河看着黎念楠思考的表情，“你放心，翻地除草这活我让大伙休息时间来，不耽误你的试验。” “也行，柳哥，那你先帮我翻完这一垄地。”黎念楠往旁边走了几步，预留了两垄空地。 “这里待会也麻烦柳哥翻地，明天咱们种青菜。我去拿笔记本看一下怎么分哈。” 黎念楠回到办公桌，将自己的近期的种地计划列了出来，结合自己手上有的以及在路上邮寄着的种子，她给试验田画了二十垄地。 她找老吴要了一把草绳，带上本子和几根细竹杆回到了地里，她把试验田的两边围起来。 “柳哥，暂时我这边围起来留了二十垄地，其他地块都可以对部队种。我这边多余的秧苗和肥料啥的也可以给部队种，你要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这么点地够了吗？这边的地也先给你留着，咱们部队的我从那边开始种，谢谢你了小黎。” “没事，你们为人民服务，咱也得为部队服务。” —————— 黎念楠的一垄红薯种下以后，郑北川他们还没回来，她把昨天做蚝油的简易灶点火，丢了一些生蚝壳进去煅烧。 她用淡水洗干净一些生蚝壳，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锄头压在生蚝壳上面，她上脚把生蚝壳碾碎，后面还要想办法再弄碎一些然后混一些蛋壳。 生蚝壳主要是碳酸钙，能有效中和酸性土壤，理论上是能改善这边的盐碱地的。 黎念楠准备对比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效果更适合。 等到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家媳妇一边往简易灶里面丢柴火，一边踩到锄头上面。 “媳妇，咱们回来了，你过来看下这些蘑菇土行不行？” “好的，等我下哦。”她又往灶里添了几根粗木头慢慢烧着，就走了过去。 她看着郑北川放在地上的背篓，里面居然还有个蜂巢，“怎么有个蜂巢，你们没被蜜蜂蛰吧？” “没有，咱们都很熟悉这山头了，上山那会就看见了，想着你烤饼干用得上就搞下来了。” 黎念楠放下了心，又捏了一小撮蘑菇土，凑过去闻了下气味，“阿川，你现在还要继续训练吗？能帮我一会吗？” “不用训练了，咱们拉练都是回来就原地解散的，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做什么？” 黎念楠看着灶里的火还能烧一会，她拿过来笔记本，给他画了一个草图。 “你可以在那边树荫下面帮我搭个蘑菇棚吗？ 四周用砖头围起来，先不用上水泥，就搭半米高，上面铺一层上次太阳蒸馏海水的深色布料，再铺一层浅色透明布。” “长宽需要多少？” “看营里可以给我安排多少砖块吧，未来一两个月内这个蘑菇棚应该都不会拆的。小的话一米长一米宽就行，大的话两米长两米宽就够了，不用太大。” “明白了，我叫上两个人过来帮忙。你灶上是在烧啥？” “昨天的生蚝壳，是很好的碱性肥料，我准备试着中和下这边的盐碱地。” 郑北川对此表示好奇，他也来了岛上快两年了，没听说过贝壳还能这么用，“那你刚踩到锄头上，是在干嘛？” “也是在压碎生蚝壳，我力气不够，这么踩容易些。” “还要弄很多吗？我过去找人帮忙。” “不用不用，没多少，这我自己就能干，就是准备对比下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好一些。你先过去帮忙弄好蘑菇棚就行，我待会过去把蘑菇放进去。” 黎念楠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人看着他俩，她抱了抱他，踮起脚亲了他的脸，“辛苦老公啦。” 郑北川反应极快地把她抱紧，真想好好亲个够。哎，等今晚。 “不辛苦，体力活都交给你老公。” 郑北川拉着江磊和高鹏，给黎念楠搭了个一米五宽三米长半米高的砖房，准备好的两块布料放在旁边等她过来看好再搭上去。 黎念楠灭了灶里的火，就过去看蘑菇棚，不错，很实用，她朝三个人举起大拇指，“很完美，正正是我想要的蘑菇棚，谢谢你们。” “没事嫂子，等你蘑菇长出来了，多给咱们做两罐蘑菇酱就行。” “没问题！” 黎念楠让他们三人把大家帮自己扛下山来的蘑菇土搬过来，她在蘑菇棚地面上铺了一层稻草，把地浇透，把蘑菇土逐一放进去，把深色帆布浸湿盖在上面。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把地上两堆蚝壳粉装袋，蹲在地上帮着她把蜂蜜装进罐子里。 “媳妇，大伙今天整天都在说你做的蘑菇酱好吃，咱什么时候再做一次吗？家里的也快吃完了吧。” “再过几天吧，等这批芒果干晒好了，咱们再做蘑菇酱，给家里也寄一点回去。你有办法多找些罐头瓶子吗？” “我写信问问阳省副食厂的战友，他应该能搞到一批。” —————— 下工回家路上，郑北川夫妻俩从军营门卫那边领了两封信，看见虎子和大丫在家门口玩，黎念楠邀请他们俩到家里吃晚饭，想让他们尝尝蚝油和蚝豉。 虎子跟奶奶说了一声，就牵着大丫往黎念楠家里走，自从黎姐姐嫁给郑营长之后，他都好久没跟黎姐姐玩了，虽然前天才一起去了赶海，这次也必须抓紧机会。 “黎姐姐，今天是有什么好吃的吗？” 虎子带着大丫直奔厨房，十分尽责地充当黎念楠的小迷弟角色。 “虎子和大丫有吃过蚝油吗？” 兄妹俩双双摇头，“没有，蚝油和豆油一样是炒菜吃的吗？” “不一样哦，蚝油是用很多生蚝一起煮出来的调味料，也是用来煮菜调味的，但它不是像豆油花生油那样用来炒菜的哦。” 黎念楠打开蚝油罐，用两根筷子沾了一点递给兄妹俩，“来，尝尝，小小舔一下就行，很咸的。” 虎子拿着筷子舔了一下，“有点咸，好吃，比酱油味道要好。妹妹快尝尝。” 大丫听话地轻轻舔了一下，“嗯，很好吃，用来炒菜应该更好吃吧，黎姐姐真厉害。” “黎姐姐，这是你做的吗？怎么不叫我帮忙呢？”虎子着急地问。 “这是昨天在部队那边临时想起来的，熬了一夜呢，我昨晚都守在军营那边呢，下次在家里做再叫你们过来帮忙。” 黎念楠摸了摸俩小孩的头，让他们到院子里帮忙洗菜，她准备做晚饭。 郑北川见黎念楠一回来就跟两个小孩腻腻歪歪，心里更是觉得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他提着两个水桶出门打水，心里略带不爽地想着。 晚饭黎念楠煮了魔芋地瓜饭、蚝油生菜、蘑菇酱肉沫茄子、蛤蜊肉蒸蛋、蚝豉丝瓜汤。 盛了一碗汤、夹了小半盘肉沫茄子让郑北川送过去给刘意兄妹，她招呼着虎子大丫洗手上桌准备吃饭。 郑北川带回来两块魔芋豆腐，自从黎念楠教会刘意做魔芋，他时不时就给他们家送过来点魔芋和水果。 家里几乎就没有断过魔芋，问题是她也不懂魔芋的108种做法呀，改天有机会得跟他说说才行。 “来来来，虎子大丫，咱们先喝碗汤吃两个蚝豉尝尝。这就是熬完蚝油剩下的蚝肉干。”郑北川接过她盛汤的动作，给两个小孩面前放了碗汤。 “谢谢郑营长，谢谢黎姐姐。”兄妹俩有礼貌地道谢。 “哥哥，这个好好喝，比之前的蛤蜊汤还要好喝。” 大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虎子，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难怪哥哥之前经常丢下自己跟黎姐姐玩。 “嗯嗯，好喝好喝，黎姐姐你下次再做蚝油一定一定要叫上我，我也想做点给爷奶尝尝。” “没问题，下次一定叫你。” 四人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黎念楠让郑北川送两个小孩回家，还给他们带了半罐蚝油、小半罐蘑菇酱、两块魔芋。 虎子看着郑北川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很想收下又觉得不好意思。 黎姐姐到军营上班之后平时早餐午餐都在军营饭堂吃，已经不像刚来那会这么缺东西了，他又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黎姐姐的。真愁人。 “黎姐姐，你最近还缺柴火吗？我每天给你送一筐行吗？” 黎念楠秒懂虎子眼里想要又不敢要的神情。 “不用，咱家门口经常放着柴火呢。虎子有空可以帮姐姐摘点大芒果吗？ 姐姐想多做点芒果干寄给家里呢。这罐蚝油就提前送给虎子当谢礼了哦。” 大丫看着哥哥纠结的神情，“好的黎姐姐，我和哥哥明天就去摘大芒果。” 虎子见妹妹答应了，不好再说什么，跟黎姐姐说了再见就牵着大丫，跟郑营长走回家，待会他一定要跟爷奶说，黎姐姐喜欢大芒果！ 晚上夫妻俩坐在床上，看着各自的信，都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黎父的信里夹了10块钱和几张肉票，信里写着给她寄了她上次要的农作物和种子，还找农机站的朋友把现在供应的种子都淘了一点给她。 主要是问她现在能不能帮忙翻译材料，钢铁厂最近要采购一台机器，还在走流程，目前正在找人翻译合同。 老申和他都不太信任厂里人的翻译水平，还是想找她再帮忙译一份来对照。 黎念楠觉得这事得明天中午去镇上打电话谈比较方便，写信太慢了。 黎念槿的信里则是写了姐姐黎念桐的新婚生活，虽然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的，但听说在婆家要照顾一大家子尤其是那弱智小叔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又说她上次寄回去的干货和果干很好吃，同学想用钱票和她多换一些。 郑北川家里的信是大侄子郑建文写的，信里一大段一大段的，每段开头都是xx说。 郑母说他们上次寄回去的东西很好吃，这次给他们寄了啥啥啥让他们不用给家里寄东西。 郑父说帮黎念楠找村里换了啥种子，让她种好了需要啥随时跟他说。 小侄子郑建武说，果干很好吃，把他一只门牙都咬掉了，要小叔小婶多寄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大侄子说，小婶很漂亮，他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小婶这么漂亮的媳妇，让小叔不准欺负小婶。 “啧啧，黎念楠同志，你这还没跟我家里人见过面呢，怎么大家都向着你呢？”郑北川把两封信拿走随手放在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他知道自家媳妇其实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她聪明有礼，跟她相处过的人基本都还挺喜欢她的。 “媳妇，咱们商量个事，行不？”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面。 “什么事？” “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谢谢，无论是大事小事。需要说谢谢的那都是外人，咱们可是自己人呐。”郑北川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知道了老公。”黎念楠只是习惯性地跟人说谢谢，对不熟的人保持礼貌能避免很多问题，但他说得对，他可是自家男人呢，这一辈子的男人。 她仰起头，搂着他脖子，吻上了他的嘴，诉说着他们的自己人关系。 热吻结束，郑北川吹灭了煤油灯，爬上床继续，既然媳妇都主动了，他肯定是要好好配合的。 第13章 商量农村合作社企业 黎念楠和郑北川正在饭堂吃午饭的时候，江磊带着村长走过来。 “嫂子，村长有事找你。”江磊让村长坐下，他过去排队打饭。 “村长，坐下聊，您吃过饭了吗？” “哎，黎知青，我吃过了，你们先吃饭，我就是有点想法，想尽快找你讨点主意。”村长坐在郑北川旁边的位置上。 “行，咱们边吃边说，还是等会到会谈室说？” “待会去会谈室说吧，郑营长方便一起去聊聊吗？”村长说着，朝郑北川看了下。 “可以。”郑北川快速扒完剩下的几口饭菜，把两人的饭盒拿过去水槽那边洗干净，才带着两人过去会谈室，“需要叫上老季吗？” “不用不用，别耽误你们中午休息，我就是有点想法跟你们说说。”村长连忙摆摆手。 待三人坐下，郑北川给黎念楠递上一支铅笔两张纸，“村长，您说。” “是这样，昨晚你们给咱们家送过来的蚝油，早上咱们尝过比之前在阳省买到的味道要好多了。想问问黎知青愿不愿意带村里人做，做好咱们供货给镇上供销社？还有蘑菇酱、芒果干啥的。” 村长看着黎念楠沉思的表情，不大像是愿意，“黎知青，你放心，到时卖出去的钱咱们分你一半，原材料和人手都不用麻烦你。你也知道，咱们岛上实在是啥都缺。” “村长，我是没问题的，主要是时间上我现在算是阳省农业局的编外人员，一周六天得在军营上班。要不等我下周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能不能分点时间出来？” 黎念楠对阳省农业局那20块钱工资其实不太看得上的，等她这边东西种出来，再搞点周边副食，应该更容易来钱，难就难在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 “村长，您知道咱们岛上要怎么样才能搞作坊吗？每家每户自己在家里做的东西在材料和操作过程都有差异，成品质量也不好控制。我建议在村里搞工厂或者作坊，咱们必须规范化生产。” “像蚝油、蘑菇酱，这些调味料我们没有保鲜技术，只能就近供货给省里和阳省。但是干货至少可以放好几个月，咱们可以用村里的名义往外销售的，我弟弟还写信过来让我给他多寄点，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到时咱再看怎么核算然后分红给村民们。” 村长听到黎念楠说到建作坊工厂，觉得这事有点大，“黎知青，咱们村里平时会安排出海大鱼送到镇上，粮食咱们村民自己都是不够吃的，这办工厂作坊的事我还从来没敢想过。” “这样，我先回去跟村委商量，我再去镇上找我儿子问问能不能办，你看我现在还需要做点什么？” 听到这，郑北川觉得这事可行，就他媳妇最近搞出来的蘑菇酱、蚝油、魔芋、芒果干，部队里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的，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平时总要靠阳省帮扶，岛上办公社企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村长，这样你们村里先打探下咱们穹省能不能操作，我找老季去了解阳省的政策，看能不能特事特办，村里办工厂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郑北川说道。 “是的，村长，咱们岛上虽然粮食、布料比较紧缺，但海洋渔业、水果还是很丰富的，可以发展的干货、副食可太多了。” 黎念楠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每天都耗在试验田，等再过两三周她把家里寄过来的对照组作物种下去后面真没必要天天来。 “这样村长，您先回去跟村委商量，如果村里同意要办厂的话，咱们找几个靠谱的人组一个临时项目组。” “这项目组需要做什么呢？” “首先咱们需要有一个人前期去跑开厂流程，这个人呢机灵点最好会写字；还需要找2-3个擅长厨艺又了解岛上食材的人研发产品，至少得有一个人会写字的，我这边的蚝油蘑菇酱主要教给产品研发组。 还需要一个文书，后面咱们管理制度、分红制度都需要村民们共同讨论并由文书整理成书面材料。” “村长，您回去跟村委商量下，这两天就把产品研发组的名单告诉我，咱们产品研发至少得培训两周。顺利的话，过完年工厂就能开工了。” “行，没问题。黎知青和郑营长这真是帮了咱们下沙村大忙啊。谢谢谢谢，那我先回去商量，过两天跟你们说。” 送走了村长，郑北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在会谈室再坐会然后上班。 “阿川，刚我跟村长说不想每天都待在试验田，你觉得可以吗？”黎念楠眯着眼靠在郑北川肩膀上。 “当然可以，其实媳妇你说是阳省农业局外派的人，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你现在哪怕偶尔一两天不过来也没事的。” “那不行，这试验田还是跟军营合作的呢，当初说好是这样那就这样。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都一周六天待在军营上班，我确实没啥时间做其他事情。你看，我爸说想让我帮忙翻译鹰语合同，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处理。” “这周六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准备跟季小叔商量，要不这工资我就不要了，只要票据和试验田分成，保证每周来试验田三天，这样你觉得行吗？” “说不好，季小叔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联系部队落实了试验田。但涉及到工资票据，农业局肯定有自己的规定的，或者你看他们要不要自己派个人过来工作，你干脆不要做这个编外人员了。” “那不行，谁知道派个什么人过来啊，万一不好相处或者干涉我的试验田，那我这试验田就没法做了。” “也是，先看季小叔怎么回复吧，周六我陪你过去吧？” “你请假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现在也快过年了，事情不多。哦对了媳妇，从阳省回来，下周我得带队出去巡岛了，快则四五天慢则一周多。” “啊？会有危险吗？”黎念楠坐直身子，担心地看着他，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久的任务。 “没啥危险，就是队里常规工作，大家体谅我新婚，已经把我排班延后两周了。”郑北川亲亲她的手，又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不会有事的，你再休息会，待会就要上班了。” —————— 下午黎念楠和柳大河把昨天泡的生菜、菠菜、小白菜种子种到地里。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她逛逛，看看附近的盐碱地，用来实验蚝壳灰中和改良盐碱地，她习惯在做事前跟身边的人简单说一下目的和原因，哪怕对方听不太懂。 但只要能懂一点就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像现在，柳大河知道她找盐碱地是用来实验改良的，立马带她过去部队的自留地。 “小黎，你看这几块地可以吗？之前我和老吴在这种过菜，长得不好，种了一茬就停了。” “可以是可以，位置也方便咱们干活。咱们先回饭堂问问吴大厨。” 取得吴大厨同意之后，两人带上锄头、两小袋蚝壳粉、几块指示板，到了那片盐碱地。 黎念楠用锄头在地上挖了几条线，划了六小块地，“柳哥，咱们先把这六块地松一松。” 松好地之后，她取了一勺蚝壳粉，“柳哥，你看下，这袋蚝壳粉是直接压碎生蚝壳，旁边这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的粉。左边这三块撒蚝壳粉，右边撒烧壳粉，每次均匀撒一勺，然后把地再翻一翻，第二天要把地浇透。” 黎念楠让柳大河撒蚝壳粉，她在笔记本上画草图，记下对比组安排，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小截碳，写指示板。 处理完这些，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说了下，就去找郑北川要自行车钥匙，她还要去镇上邮局打电话给黎父。 —————— 黎念楠到了邮局排队打电话，“您好，我是生产二车间黎志刚的女儿黎念楠，麻烦让我父亲和申书骏同志过来接电话，10分钟后我会再打过来，谢谢。” 对面回了声好的，黎念楠就挂了电话，计费一分钟。她买了些信封邮票，旁边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请问你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你的包裹，你看是你领回去，还是等我们这边过两天派件的时候再带过去？”下沙村偏僻，那边的信件和包裹一般都是两三天才送一次。 “我直接领回去吧，待会打完电话就过来领。麻烦看下有没有我丈夫郑北川的信件或者包裹，我一起领了。” “还真有，今天早上刚到的，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我今天一个人骑自行车过来的，能跟你们借绳子绑一下吗？等下次来镇上或者你们到村里派件，我再还给你们？” “没问题。” “谢谢你同志，我先过去排队打电话，待会再过来。” 黎念楠排着队，看着墙上的挂钟数时间，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分钟，希望爸爸和申叔还在办公室等着吧。 “您好，麻烦找......” “是楠楠吧，我和你申叔都在呢，你那边还好吗？” “爸，申叔，你们好，我这边都挺好的，家里都还好吗？” “好好好，除了你姐都挺好的。”黎志刚看老申使劲给自己递眼神，“咱们先说正事，你那边能帮咱们厂里翻译合同吗？” “你们最迟什么时候要收到合同的翻译件？” “这个月30号，还有两周左右。” “合同有几页纸？” “8页。” “我还是担心寄信件或者包裹不安全，爸这两周厂里有人要到阳省出差吗？能让人带过来吗，预留两天我翻译，然后他直接带回去？” “楠楠，我下周二就要到阳省的机械厂出差，就住在我上次给你写的地址那里。”这是申叔的声音。 “行，申叔你什么时候到阳省？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日回岛上。你看能不能周日到阳省，我周一多在阳省留一天就能翻译好？” “可以，我火车票是周六出发的，周日早上到阳省火车站。你到时候直接去上次我给你的地址找我。” “可以，没问题。” 黎志刚见他们聊好了，又抢过来话筒，“楠楠，上次你要的红薯葵花籽那些收到包裹了吗？还需要什么，你跟爸说。” “刚到呢，我今天来邮局打电话刚好把包裹领回去，待会到家我再拆。爸，阿槿说喜欢吃果干和干货，让我这次多寄点回去，你和申叔喜欢吃什么呀？我多换点一起寄过去。” “别听他的，偶尔寄一次就行了，别浪费钱。” “没事，这边海货很便宜的，水果也很多，就是做果干费点白糖。你们还喜欢吃什么呀？” “都可以，都挺好吃的，这边海货少又卖得贵，你寄什么咱们都喜欢吃。” “爸，我们村长在计划年后搞个公社企业，开工厂，专门做海鲜水果干货，还有调料。你说到时寄一批回钢铁厂家属院，能卖出去吗？” “肯定可以啊，你们定价多少？” 老申在旁边小声说，“行了，年后的事情，写信说就行，电话费贵。” “楠楠，咱们在信里说，电话费贵，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 “好的，爸，你和申叔都注意身体，我这周就寄包裹回去。” “哎呀，别，这周的你给老申带回来就行。老申答应了的，省点邮费。” “好，谢谢申叔，那我挂了，爸申叔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周日下午要去找申叔，周六过去的时候要把寄回家里的包裹带上。 黎念楠找工作人员借了绳子，领了两个大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穹省提高产量的希望，她骑车到供销社买了一斤白糖，一条鱼，三斤虾才回了家里。 第14章 请痛经假 这天清晨，黎念楠捂着肚子痛醒的，她挣扎着坐起来，感受到下面涌出来一股热乎的暖流，久违的姨妈终于造访了，可能是原主之前贫血营养不良，她例假一直不太正常。 “媳妇？怎么了？”郑北川感受到动静，也醒了。 “来月事了，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再睡会。”黎念楠从衣柜里翻出来月事带和草纸去了卫生间。 郑北川闻到血腥味，起床点了煤油灯，看见床单上的血迹，他直接掀起床单拿到院子里找水盆泡上，又拿了湿布回房间擦拭沾上血的竹席和床板。 虽然之前就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但看到这么多血，他还是有点紧张。 郑北川蹲在地上洗床单，看着媳妇捂住肚子从厕所出来，走近一看她惨白的脸色，抱住她肩膀扶着她，“肚子疼？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你扶我到躺椅上坐会。” 郑北川握着她冷冰冰的手，“手怎么这么冷，我给你煮点红糖水？” “不用，我这几天喝不了红糖水，你拿件外套给我盖着点肚子，再倒杯温水。” 闻言，郑北川快速地给她拿了一床薄被子，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痛得皱眉，郑北川找了饭盒倒了半盒热水，垫在毛巾上，小心地放在她肚子上面。 黎念楠看着他眼里的心疼，“我没事，就第一天会疼，明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怎么没事，脸都白成这样了，咱们下次到医院看看？” “真没事，我以前疼得比现在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干活，现在营养跟上了后面会轻松点的。你回房间睡会？” “不用，我守着你，你再睡会。今天就别过去看试验田了吧，早饭午饭我从饭堂打回来，你今天啥都不要做，就好好休息。” “行，听咱们郑先生的。” 郑北川拉了张板凳坐着，手一直拿着装着热水的饭盒，等水凉了，又换了两次热水一直给她热敷着，直到他不得不去上班。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她去卫生间换了草纸，看见郑北川留的纸条。 “媳妇，两个暖瓶里都有热水，醒了先喝杯麦乳精，早饭我待会打回来，好好休息。” 她用温水洗漱好，泡了杯麦乳精喝完，看到院子里泡着的床单，犹豫了下她觉得还是留给郑北川回来洗好了，不矫情。 黎念楠又坐到藤椅上，像早上那会用饭盒装了热水垫着毛巾放在小腹上，她这会第一次想到孩子，她这身体条件会不会比较难受孕？虽然两人还没商量过要孩子的事情。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念念，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饭？” “已经好点了，多亏咱们郑先生的照顾。” “那就好，我刚已经跟老吴柳哥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郑北川看着她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心里舒了一口气，但瞧着她淡白的唇色，还是有点心疼。 “阿川，你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怎么突然说起孩子？”郑北川拿了一副碗筷，给她倒了一碗蚝豉冬瓜粥，惊讶地抬头看他。 “就是今天这一遭，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比较难怀孕。” 郑北川拉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傻不傻，咱们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想过两三年再要孩子呢。” 他走过去，蹲在在面前，握住她两只手，“念念你才19岁，我还担心你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咱们再养胖点，过两年再要孩子好吗？” “好，以后我跟你们一起晨练好吗？”黎念楠虽然现在也经常下试验田干活，营养也跟得上，身体确实好了些，但还是不够健康的。 “可以啊，等你这结束了，我带上你一起晨练。先吃饭。” 吃过早饭，黎念楠看着郑北川蹲着洗床单，大大的一只憋屈地蹲着，初见以为是孤狼，实则是一只温和的金毛。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今天幸好没啥特殊安排，她托郑北川转达柳大河，盐碱地要浇水，她预留的两垄红薯地可以先翻好，军营晒的芒果干可以收了。 郑北川到军营上班的时候，跟田婶说了黎念楠今天请假的事情，拜托她有空的话偶尔过去看看她，他担心她一个人待会又肚子疼。 田婶煮了一锅红糖桂圆鸡蛋，端着到了黎念楠院子，“小黎知青，你在家吗？” 黎念楠开门见是田婶，招呼她进门，“哎，田婶有什么事吗？” “郑营长刚经过我家说你小日子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你。”她把手上的大碗放在桌子上，“我煮了红糖桂圆鸡蛋，你吃点缓缓？” 黎念楠心里感动，“谢谢田婶，不过我这几天吃不了红糖，会一下子流很多血，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这样的吗，我们小日子不舒服都是吃这个，那你把这两个鸡蛋吃了？” “行，那我吃两个鸡蛋。”黎念楠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田婶盛了一碗红糖桂圆水，自己则盛了两个鸡蛋慢慢吃，“田婶你也喝一碗，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咱们还要谢谢你教会大家蒸馏海水呢。对了小黎知青，正好我请教下你，老陈说村里想搞个工厂，问我要不要做那个啥食品员，你觉得我可以吗？” “田婶应该没啥问题，是产品研发员，就是知道咱们岛上有啥能吃好吃，然后做成能卖出去的副食品，蚝油我到时也会教你们。” “但是我大字不识几个，能行吗？” “应该可以，咱们至少需要3个研发员，再找一个识字的就行，这些产品的做法到时候要写一份备着的。” “村里识字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小孩，等寒假过了他们就得去镇上上学了。” “这样......田婶你们考虑找知青吗？或者刘意应该也可以。” “知青啊，不怕你笑话，知青院除了你跟咱们村里人相处得还不错，其他知青都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咱们嫌弃他们力气小，干农活不利索，他们也瞧不起咱们泥腿子。” “但是咱们这产品研发员到时是有工资的，知青站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拎得清的。你要不回去跟村长提议下？” “行吧，小黎知青，咱们岛上的东西又吃不饱，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 “田婶，只要咱们东西做得好吃，肯定能卖出去的。穹省这边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不饱，大家才这么发愁。 但我和阿川老家家里人都很喜欢吃咱们的水果干和海货，还让咱们多寄点回去呢。咱们村里的产品到时候可以卖出去，卖到江南京市那些大家能吃饱又有闲钱的地方。” “也对，小黎知青就是聪明。那咱们要做什么呀？要好吃又耐放呢。” “很多呀，咱们根据水果采收季节，可以做水果干、果酱；海鲜可以晒干货、熬蚝油、做海鲜酱、提鲜粉等等；魔芋可以做魔芋丝、魔芋片。” “这果干、海鲜干货，大家都能自己晒吧，还用得着买吗？” “肯定有人买，像阿川东北老家，冬天下雪要下好几个月，根本种不了蔬菜水果，他们冬天要吃水果就愿意买果干、果酱。” “也是，就像咱们这，不好养猪，猪肉特别贵。” “黎姐姐，你在家吗？”屋外传来虎子的声音。 田婶让他带着妹妹进来，“你怎么又过来找你黎姐姐啦，她今天不舒服请假，你们今天让她好好休息。” “啊？黎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虎子今天要带大丫去哪里玩啊？” “去山上摘芒果给黎姐姐，姐姐我阿爷说你做的蚝油比他在阳省买的还要好吃呢。” “这样啊，虎子你要不找几个小伙伴一起摘芒果，今天咱们做芒果干，做好了给你们每人都分点？” “芒果干不都硬邦邦的吗？不好吃。” “那你今天听我的，我保证让你吃到好吃的芒果干。” “小黎知青，待会我能过来学学怎么做这个芒果干吗？” “当然可以。” —————— 黎念楠在家里带大丫玩，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上了山，来回倒腾了三趟，摘回来三十来个大芒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两大木盆的芒果肉片，应该是已经泡着糖水了，“哪里来这么芒果？念念你肚子还疼吗？” “好很多了，还有点疼，能忍受。”黎念楠走进厨房拿碗筷，“那些都是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摘回来的，今天下午我带他们烤芒果干。” “忙得过来吗？我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不用，田婶也会过来，一群孩子呢，就是翻翻面的事情。军营里的芒果干收了吗？” “收了，负责收芒果干的那几个被人发现边收边偷吃，被大家围殴了一顿。咱们拿份我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回来，晚上拿回来你尝尝。” “啊？他们没事吧？” “没事，闹着玩呢，他们中午在饭堂就吃上了，每人分了一饭盒。” “那是烤的好吃还是晒的好吃？” “都好吃，烤的费功夫，有些硬有些软火候不太好把握，晒的不会有这个问题。” “确实，你今晚记得带回来哦。” —————— 下午黎念楠让6个小孩从家里带一个竹篾盘子用来晒芒果干，给每人放了20片大芒果肉，让大家先送回家放在太阳底下晒，注意偶尔翻面。 她晒了4竹盘的芒果干，带着田婶垒砖块小灶，用之前烤海鲜的石头板烤芒果干，这次大片薄片的芒果干用晒的，一些边角料不规则形状的则用火烤。 虎子和大丫在院子里帮忙烧火，黎念楠和田婶坐在小板凳上翻面，其他孩子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黎念楠拜托他们上山帮她摘白菊花，到时候晒干泡茶喝。 烤了4次8石板才把芒果干烤好，黎念楠让孩子们回家拿罐子来装芒果干，给小孩分了3石板的芒果干，再给田婶2板，她把3板芒果干收起来，到时一起给家里寄回去。 村长带着刘意过来的时，就看到7个孩子排排坐在门槛上抱着个罐子吃芒果干。 “哦豁，怎么这么多芒果干，虎子给块爷爷尝尝。” “阿爷，你找阿奶要，她的比我多多了。”虎子扭头转向一边，给大丫拿了一块又快速把罐口堵上。 “啧啧，行了你们赶紧谢过你们黎姐姐就回家吃去吧，我有事找你们小黎姐姐谈。” “谢谢小黎姐姐，下次要摘芒果再找我呀。”孩子们七嘴八舌跟黎念楠道别之后一一跑出了院子。 田婶给村长和刘意都抓了一把芒果干，“尝尝，刚烤出来的芒果干，比咱们平时直接晒的好吃多了，吃好了以后咱们工厂就做这个来卖。” “是吗？那外面晒着的那些也能做来卖吗？”村长接过来，咬了一块芒果干。 “应该可以，军营那边刚晒好了一批，等阿川晚上带回来我再送点过去你们尝尝。我们俩的意思是晒的更适合工厂，火烤的费柴火，还不好控制，有些烤过头了就硬。” “不用送，咱们家里虎子也晒了一竹篾呢，过两天晒好了就能吃。这天气晒两三天就行了吧？”田婶在一旁接话。 “对的，军营的就是晒了两天多。”黎念楠给三人泡了红糖水，放到他们面前。“来，喝口水，村长和刘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喝了一大口水，开口说道，“还是为了村里办工厂的事，这两天我找人了解过了，咱们穹省就能办农村合作社企业。 但是得有一个正规工厂办公地址，等咱们工厂建好了到时就能去办证。村里地址我再跟村委商量。” “今天过来主要是上次小黎知青你说的临时项目组人员问题，目前就产品研发员，这边你田婶是能定下来的，刘意想过来跟你聊聊，他比较合适做产品研发员还是文书？” “我建议是刘意也做产品研发员，他对岛上的环境和作物还是比较熟悉的，也会写字，厨艺可以锻炼，虽然他们现在是下放的身份，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上面就会让他们回去。” 后半句黎念楠小声地说。 “文书的话，我建议还是得找个村里人，或者愿意长期留在村里的，会写字的。” 刘意听到黎念楠的分析，觉得自己做产品研发员，学点厨艺也行。“可以，那我做产品研发员。” “文书的话，小黎知青你觉得咱们记分员行吗？就是村支书的女儿，叫陈思思，她男人当兵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初中毕业的。” “田婶，你跟这位记分员熟吗？她为人怎么样？” “人还算老实，有点小心眼，不太爱跟村里人来往，娃是个乖巧的两岁多，平时她上工都背着娃。” “那咱们先用着？文书前期工作量会比较大，咱们厂里的发展计划、工资分红方案、人员管理制度等等都是正式开工之前就要写下来的。村长你和村支书先私下沟通下，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还有个前期跑建厂流程的，我想让陈立顺试试，三十多岁，是个退役军人右腿瘸了，家里人那会嫌弃他腿断了不舍得花钱给他治疗，一家人卷走了他的退役补贴走了，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现在下地赚工分养活自己。” “然后我儿子在镇上木材厂上班，也会帮忙留意开厂的流程。他说了如果咱们厂里发展得好，他就带着媳妇回来上班。”田婶在旁边补充，想帮儿子在黎知青这里刷个脸。 “可以，他一个退役军人给咱们跑流程有点大材小用了，到时咱们厂开好了，再看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给他安排。” “现在就还缺一个产品研发员，刘意会写字，那咱们还找一个什么样的呢?” 村长有点发愁，村里人有本事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只有一把子力气打鱼的或者家庭主妇。 “村长考虑知青吗？胡静和王栋这两个人我虽然没有相处很久，但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开厂以后，我建议可以把知青拉过来做销售员，不管是全职还是兼职，因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以把咱们产品卖到他们家乡。” “村长，夏嫂子要不要也考虑下？现在水潭那边其实没啥活，就是巡逻水潭，加上咱们三家的自留地、做魔芋，这些可以安排别人做。夏嫂子做事很利索，也挺聪明的，教一次就能记住，话不多。”刘意也在一旁出主意。 “行，我找村委商量下，再找他们个人都谈谈，过两天定下来再跟你们说。” “村长，再跟你申请个介绍信，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一准备拜访个长辈，预计是周二早上回来。” “可以，你待会到村委来拿介绍信。那我就先回去跟他们商量了，你看要不要跟他们俩先讲讲要做什么产品？” “过两天吧，等第三位产品研发员确定下来了，你带他们到家里或者军营试验田找我。” 黎念楠送走了三人，觉得头有点大，希望那位陈思思和陈立顺是个靠谱能做事的。 第15章 农业局汇报工作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郑北川看着院子里的四大竹盘芒果肉。 “媳妇，身体还好吗？今天有好好休息吗？” 郑北川说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厨房找到自家媳妇。 “放心，我没事了。营里的芒果干带回来了吗？”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菜端上，她拿上碗筷，先吃饭。 “带回来了，你待会尝尝。” 饭后，黎念楠咬着芒果干，确实不错，有嚼劲又不会太硬，颜色也保持得很好，包装一下肯定能卖出去。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这周末到阳省的安排，他们准备去副食厂拜访郑北川的战友秦东来，还有申叔亲戚家里。 两人整理了几包特产，一份明天中午寄回东北，一份给秦东来，一份给申叔亲戚，还有一份托申叔带给黎父。 这天，夫妻俩带着一部分老家寄过来的红薯、土豆、麦种、葵花籽到军营，黎念楠这两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育种、翻地、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跟柳大河交接安排好周六周一的工作。 周六清早，郑北川提着两个大蛇皮袋，黎念楠拎着她的小藤箱背着小包出发，小船倒大船，接近中午一点两人终于抵达了阳省码头。考虑到黎念楠后面两天要翻译，两人找了辆三轮车到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入住。 简单洗漱过后，夫妻俩在房间吃了点早上准备的鸡蛋红薯魔芋，就出门往农业局去。 在农业局门口登记过后，两人按照门卫指引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种植科办公室。 “你好，请问季程季科长在吗？”黎念楠敲门，说道。 季程抬头，看见他俩，拿起笔和本子走向他们，“小黎，北川，你们来了，稍等我下。我带你们到会客室谈。” “季科长，咱们这次汇报，阿川他能参与吗？”黎念楠不确定地问。 “季小叔，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去外面等你们。”郑北川在旁边补充。 “可以，而且你那边试验田正是在他们部队军营里面，这个实验田属于农业局和下沙部队的共同项目。” “那就好，季科长，那我先简单说一下这两周试验田的情况，具体的我已经写到这上面，您可以边听边看。” 黎念楠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到对应页面递给季程，这年头资料主要靠手写，想到以后成果出来了还要写更多材料，心累。 “目前咱们下沙试验田的主要工作分为四块，一是提高岛上原有粮食作物的产量，通过育种、合理施肥、土地轮耕等方法科学种植；二是试验种植其他地区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其中同种作物会试验单独种植以及和岛上原作物混种的方式；三是通过蚝壳粉试验中和改良盐碱地；四是研究岛上作物特性，发展周边农副产品。” “目前试验田主要研究的粮食作物是哪些？”季程翻看着笔记，看到试验田目前进行中的工作。 “原有粮食主要是旱稻、玉米、红薯、土豆，另外我从东北和江南找来了这四种的种子以及麦种，目前刚开始育种，会尽快种下去。” “不考虑种水稻吗？” “试验田所在位置，以及下沙村所在白沙岛的情况，淡水资源比较短缺，适宜种水稻的土地并不多，山上的丘陵我觉得是有机会种旱稻的。” “行，先完成试验田的工作，后面有机会再过来研究水稻，阳省和隔壁桂省种水稻还是比较多的。” 季程想到农业局里研究水稻的那几位，来来去去就是研究那几种病害，这都多久了也没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方法。 “蚝壳粉是什么？” “蚝壳是生蚝壳，也叫牡蛎，我目前试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压碎蚝壳，另一种是煅烧蚝壳。理论上两种应该都是酸性肥料，具体配比多少、需要施肥多少次，这边还需要时间，下周一我们会安排种植。” “行，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定期拍照寄过来，我这边可能暂时没办法经常过去视察。而且小黎，希望你明白，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项需要时间等待验证，甚至失败了还要再重复等待。”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原因，季程从第一次吃到魔芋就莫名对黎念楠有信心，无奈现在农业局不干实事走裙带关系的风气愈发盛行，他想倾斜更多资源给她也很是困难。 “而阳省农业局人员和项目这么多，下沙试验田只能算是一个挂靠帮扶项目，你要想得到局里更多资源的话，是需要用成果来说话的。” “季科长，那试验田能摘出来作为下沙部队跟下沙村的合作吗？” 郑北川听明白了季程的话中话，与其让黎念楠单打独斗还有受阳省农业局轻视，倒不如直接他们自己干。 “小郑，这块试验田当时是由我牵头，算是阳省农业局牵头联系你们上级单位才定下来的，短期内肯定是摘不出来的。” 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的衣袖，“季科长，我明白的，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研究。这次过来我本来也想跟您商量，我能否放弃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和工资补贴，以后我想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每月一次跟您汇报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阿川双职工，两人周一到周六到在军营上班的话，家里确实没法顾；二来我跟下沙村村委正在沟通推进农村合作社企业，年后我们村预计会建厂生产农副产品销售，增加村民的收入。” “小黎，我并不建议你放弃做编外人员，你放弃了到时候我这边肯定是要安排人手过去的，这样肯定会耽误你的实验。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想为下沙村和白沙岛服务，增加收入改善条件，其实局里没有要求你一周必须六天在场上班。” 季程想到局里的风气，小声说道，“你定期过来汇报，就按你说的每月一次，偶尔也要写信过来做书面汇报，然后想办法看是借部队的相机或者找镇上照相馆，给试验田拍照，随汇报寄过来。 至于你哪天上班几点上班，咱们局里不管。到时局里安排人过去视察，你看着办就行。有人查，你就说去山里实地考察啥的，这样行吧？” 黎念楠听着直属上司如此直白地教自己偷懒，再想到刚一路走过来几个办公室懒洋洋的氛围，她提溜着眼珠子，可行，非常可行。 “没问题，谢谢季科长。我明白了，到时候一定找人拍照，有阶段性成果也会及时跟您汇报。”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科长，我想问问局里有没有化肥或者农药？” “目前都是按项目分到每个项目组手上的，我不好现拿给你。我按照2亩地给你申请，到时候寄过去吧。” “可以的，谢谢季科长，那我和阿川先回去了。” —————— 随后，郑北川看时间还早，带着媳妇回招待所拿上一份特产到副食厂拜访秦东来。 秦东来收到通知来门卫一看，拍了拍郑北川肩膀，“川子，好久不见，这是你媳妇？” “哎，东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念念这是秦东来，是我以前的连长。” “东哥你好。” “哎，弟妹好，走，到我办公室聊。” 黎念楠一路观察着副食厂的环境，比农业局的环境要好多了，楼房也明显比较新。 “川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阳省？” “我媳妇刚过去农业局汇报工作，这两天会留在这边住两天。有机会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得谢谢你上次给咱们寄的玻璃瓶。” “客气啥，厂里之前有一批酱料出了问题，退了回来一下子空出来一大批玻璃瓶。弟妹在农业局工作吗？” “算是挂靠在农业局，我们在下沙村的营区搞了一块试验田。东哥之前也在下沙军营吗？”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衣袖，示意他把特产送过去。 “没有，东哥是我以前鲁省的战友，但是他老家就是阳省的，他后来转业回来这边。”郑北川把刚顺手放在椅子上的特产包放到桌面，推给秦东来。 “东哥，这是咱们岛上的一些特产，虽然跟阳省差不多，我媳妇做了些改良，你可以尝尝。” “哦？弟妹厨艺很好？” 黎念楠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只能煮熟，正是因为手艺不好，才更花心思搞些调料和干货。” 听到是干货和调料，秦东来好奇心起来了，他在副食厂待了三年，天天跟这些打交道。他把包裹拆开，好几罐还是他从厂里寄出去的玻璃罐。 “这是酱油？”他举起一罐黑色的酱料问道。 “那是蚝油，上周日在咱们军营现熬的，我们俩还为了守着火，在旁边扎了帐篷睡了一晚。” 郑北川笑着说，这两天的包裹送出去了一半多的蚝油，他正心疼着呢。 “蚝油啊，我倒是从百货公司买过，这玩意确实鲜，比酱油好多了，价格还贵。”秦东来站起来从旁边柜子拿来他平时用的饭盒，拿勺子打开罐子舀了一点送进嘴里。 “可以哦，味道很不错，比外面卖的味道还好一些。” “东哥，咱们蚝油没放其他东西，不像外面卖的能放那么久，这罐子开了最好两周内吃完。”黎念楠知道秦东来在副食厂生产科工作，对这些特产肯定会比较感兴趣。 “行，别说两周，我家两个小子呢，一周内就能吃完。”他把蚝油罐盖好，又打开一罐深色的酱料，“这又是什么酱？” “你先尝尝看能不能尝出来，东哥我跟你说，我媳妇出品那都是顶呱呱的好。” “哪有你说这么好，我可不会做大菜。”黎念楠拧了一把郑北川的腰，让他别乱嘚瑟。 听着郑北川的话，秦东来是替他开心的，小夫妻新婚正腻歪呢，他打开盖子又尝了点，“这是肉酱？” “是蘑菇酱，放了点肉沫，要是有面条，用来拌面肯定很好吃。”郑北川看着他吃，有点馋了。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吃，味道确实不错，这个成本应该不像蚝油那么高吧？” “对的，主要是里面的猪肉和油，蘑菇是山里采的，我最近刚开始尝试种蘑菇，如果种成功了，后面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蘑菇。” 黎念楠作为农村社企的产品发起人，对自家产品的成本和原料是有把控的。 秦东来看了下剩下的特产，一包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估计是干货。 “行，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带回家里让他们尝尝鲜，下次过来就不用带了哦。待会到家里吃饭认认门？”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两个小子了。现在放寒假都在家吧？” “在，每天跟邻居小孩到处跑。” 三人聊了几句家常，黎念楠问起厂里的包装材料，说起村里想要建食品加工厂，想到包装车间参观。 “东哥，我也不瞒你，这次让阿川带着过来拜访你，就是想向厂里学习下包装这块的。岛上资金和物料都短缺，咱们前期是没有机器，纯手工的，想借鉴你们厂里一些目前能用得上的技术。” 秦东来问了她现在他们村里食品厂的计划，得知了目前比较有把握的几款产品，又重新把油纸包一个一个打开，能现吃都直接进行了试吃。 “如果能保持这个质量的芒果干、蚝油、蘑菇酱，以我的经验来看的话，还是不错，能跟周边的供销社谈合作。 但你们蚝油、蘑菇酱这些保质期不明确，保质期这块我建议你们自己多批次多条件测试下，搞一个产品标签贴在包装上面，而且不好卖到比较远的地方。” “东哥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过，工厂正式开工之前我们都会针对这些进行测试，包装方面，东哥有什么建议吗？” “玻璃罐太重了，能用塑料罐吗？走，我带你们先去我们产品陈列厅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东哥。”黎念楠本来也想去看看他们厂里的产品。 夫妻俩跟着秦东来到了副食厂的产品陈列厅，黎念楠看着架子上的产品，产品款式其实不算很多，好些是一样产品改的不同规格不同包装。 “东哥，这边卖得最好是什么产品啊？” “你们猜一下？” 黎念楠猜的白糖，郑北川猜的饼干，郑北川是对的。 “我们厂里有一条糖果线，做红糖、白糖、水果糖，但调料类的白糖红糖还没有水果糖卖得好。另外一条饼干线，做桃酥、饼干这些。” “东哥，厂里这些塑料包装和塑料罐是厂里自己生产的吗？” “塑料包装是我们买了塑料纸，厂里有封口机。塑料罐子是找塑料厂买的。我带你们去包装车间参观下。待会再把塑料厂的联系方式给你。” 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道谢。 黎念楠站在塑料包装机器旁，看了十来分钟的包装流水线和机器操作，她拿出笔记本画了个封口机的草图，再结合前世的家用迷你封口机。明天正好拿给申叔看能不能做出来。 黎念楠买了几包白糖、水果糖、酥饼、饼干备年货，到时候吃完还能留下包装参考。 晚上夫妻俩跟秦东来回家吃饭，秦嫂子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见多了两个人也来不及去买肉了，临时多炒了个番茄炒鸡蛋、蒸了盘腊肠，再下两碗面，众人尝到了蘑菇酱拌面也是赞不绝口。 第16章 翻译合同 周日上午，郑北川和黎念楠逛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白兔奶糖、腊肠腊肉、南乳蚝油、芒果干、龙眼干，一部分留着年前寄回家，一部分他们平时吃。 把东西放回招待所房间，夫妻俩提了一份特产，在附近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到市委大院，在门卫登记过后，两人老实等着，越发好奇申叔的亲人是什么职位。 “楠楠，这里。”不远处，申书骏朝他们挥挥手。 等申叔走近，三人往里走，“申叔，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是我现在下乡的下沙村的驻岛军人。阿川，这是申叔，我爸的工友。” “申叔好。”郑北川连忙打招呼，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媳妇娘家人，必须得留个好印象。 “哎，你好你好，不错不错，楠楠眼光好。”申书骏打量着郑北川，本来军人这职业就加分，再看到他看楠楠的目光和态度，这下老黎可以放心了。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市看看？” “不好说，阿川都好几年没回东北老家了，我现在算是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还没满一个月呢，今年过年是肯定回不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给老黎写信，他呀，就是不放心你。” “嗯嗯，知道的，申叔我明天过来交稿的时候得麻烦你帮忙带点特产给我爸，他有跟你说吧。” “说了说了，那天你们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着呢，你明天直接拿给我就行。” 申书骏带着他们到了一栋二层独立小院，推开院门，往里走。 “楠楠，阿川，这是我侄子申杨，是阳省易市的市委书记，旁边是他媳妇白雪。”申书骏把人招呼着坐下。 “申书记，嫂子，你们好。我是黎念楠，我爸是申叔的工友，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他在穹省白沙岛当兵，目前就在我下乡的村子附近军营驻军。这些是下沙村的一些特产，送给你们尝尝。” 黎念楠递上郑北川手里一直提着的包裹。 “哎，谢谢楠楠，家里不用这么生分，叫他申大哥，叫我雪姐就行。”白雪接过包裹。 “有你上次寄的芒果干和鱿鱼丝吗？”申书骏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拆包裹，上次那鱿鱼丝下酒一流。 “有，这次还有罐蚝油和蘑菇酱，正好你们这两天帮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们村里正在筹备农村社企做食品加工，到时候也会做这几样产品来卖。” 申书骏拆了芒果干和鱿鱼丝的油纸包，让大家都尝尝。 白雪看着那罐黑色的酱料，“楠楠，这是蚝油吧，就是我们这边百货公司卖的那种蚝油？” “应该是的，我们昨天到副食厂拜访了朋友，他说是比百货公司卖的味道要好一些。” “这么厉害，那我们今晚好好尝尝。” “楠楠，你们俩今晚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我那合同8页纸呢。”申书骏牢记这次过来的任务，实在是厂里那大学生翻译水平堪忧，之前都搞砸好几次了，合同可是大事。 “阿川待会就要先回去了，我们先过去把行李带过来。” 黎念楠原本在招待所是预定了今晚的，现在看这边环境确实好一些，她赶一赶今晚应该就能翻译出来，明天尽量赶早班船回去。 “也行，你们住哪里？让你们申大哥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市委大院旁边的招待所。” 夫妻俩回到招待所房间收拾东西，“媳妇，我估计明天就要出海，到时候没办法到码头接你。我会把自行车留在存放处，你自己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有啥问题就找村长和石头他们帮忙。”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出海的时候把家里的蚝油蘑菇酱干货都带上，你们出海有人专门负责做饭吗？” “行，我都带上，没有人专门做饭都轮流来的。现在有了蒸馏装置，咱们在海上的伙食条件已经好点了，你不用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好，反正你看家里院子厨房能用得上的都带上。”黎念楠依偎在郑北川怀里，踮起脚亲了亲他。 郑北川回了她一记深吻，就提着东西带着人又到了市委大院。 看着黎念楠提着小藤箱和给黎父的特产、背着小包进了市委大院，郑北川就提着东西过去码头，阳省到穹省的船是平日一天一趟，周末一天两趟。 黎念楠把给黎父的特产交给申叔，接过申叔的合同，就去了客房开始翻译。 申杨本来让她到书房翻译，但她想着毕竟是市委书记的书房为了避嫌，就拒绝了，只要有桌椅就行。 等到白雪来叫黎念楠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翻译了3页，按这个速度她今晚熬一熬就能完成。 在饭桌上，黎念楠见到了申杨和白雪的女儿申家欣，11岁漂漂亮亮的城里女孩，今天到了外公家里玩傍晚才回来的。 “小黎，这蚝油和蘑菇酱都是你做的？味道确实比阳省这边的要好一些。”申杨尝过了一圈今晚的饭菜，笑着对黎念楠说。 “算是吧，也有大家的帮忙。蘑菇酱直接拌饭拌面吃也可以的。这两样我们没加什么别的东西，开封了最好两周内吃完。” 申书骏听见这话，直接拿过来勺子和蘑菇酱，舀了一勺拌饭，“确实不错，楠楠这个你爸的包裹里面也有吧。” “有的，我爸那放了三罐蘑菇酱，申叔你到时跟我爸分，给阿槿留一罐蘑菇酱，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就行。” “行，还是楠楠够意思。你们村里的加工厂什么时候开始卖产品啊？到时候卖我几罐。” “还早呢，年后最快也要三四月，到时候我跟您说。” “妈妈，咱们到时候也多买几瓶，我还要送给外公和太姥爷呢。”申家欣学叔爷也用蘑菇酱拌饭，转头对白雪说， “好好好，那得先问问你黎阿姨咱们这能不能买得到。”说完，白雪转头看向黎念楠，“楠楠，到时候我们在阳省能买到吗？” “还不太确定，到时我们会联系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单位看能不能卖给他们。如果阳省这边暂时打不通，我亲自给雪姐送货上门。” “申叔，我今天在副食厂看到了他们的包装流程和机器，我画了个塑料封口机的草图，待会你有空帮我看一下能不能做出来吗？” “行啊，你们这就要引入大型器械吗？”申书骏有点惊讶，不是说穹省那边很穷的吗？ “不是大型的，村里哪有钱，而且现在还没有通电。就是一个简单小巧的封口机，我估计前期厂里的干货就用塑料袋包装，封口其实就是加热压紧。” “那成本不高，你那合同翻译得怎么样了？” “已经翻好3页了，我今晚熬夜处理好，坐明早十点的船回去。” “这么着急吗？多住一两天吧，小叔周三才走呢。” 白雪觉得黎念楠是个有本事有想法的，要是可以的话真可以当亲戚来往，比大院里那些伪善爱攀比的邻居好相处多了。 “不了，雪姐，我岛上还有一块试验田，还一堆事情要忙呢。” “试验田？是种什么的？是村里安排的？” “不是村里的，本来是我个人的想法，后面是阿川战友帮忙联系上了阳省农业局，我这次来阳省就是做工作汇报的，现在算是个阳省农业局的半个工作人员。 目前种了旱稻、玉米、红薯，我也找老家要了点红薯和其他种子，一来想提高本地作物的产量，二来看老家的作物这边能不能种活。” 申杨虽然没去过下沙村，但穹省他一年还是会去一两次的，条件差、农作物产量低、海鲜虽多但做法单一，没啥经济发展前景，一直以来还需要靠阳省帮扶。 就他今天尝过的几样，如果真能保证质量批量生产销售，那未尝不是一个穹省经济发展的一个突破点。 “小黎，我下次去穹省出差，会跟你们省委市委打招呼，让他们尽量给你们村社企开绿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 黎念楠惊喜地看着申杨，意外之喜呀！“好嘞，谢谢申大哥！” 饭后，申书骏看过黎念楠的封口机草图，答应她回去厂里试着帮她做出来，不行的话也会给她寄一点炼费的钢铁料，让他们可以进行通过加热手工封口。 黎念楠想着来都来了，今晚一定要完成翻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塑料厂买一小批塑料袋和塑料罐回去试试。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拿着翻译稿，背着小包下楼，就看到申叔已经坐在客厅了。 “申叔早上好，合同我翻译好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比较特殊的地方。”黎念楠坐到申书骏旁边，翻开合同原件和翻译稿。 “这里第4页，他们的意思是只提供德语说明书，我在翻译稿旁边这里有用中英文写明，要求提供德语鹰语说明书，会德语的人太少了，别到时候咱们说明书都看不明白。” “他们说安装的时候会派技术人员过来指导一周。” “那他们技术人员走了以后呢？而且这技术人员肯定也得配翻译吧，翻译准不准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黎念楠前世大概读过这年代的历史，虽然领导人不是同一个人，但她直觉认为是相似的平行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七八十年代西方国家对咱们国家可是非一般的不友善啊。 “还有第7页这里，他们售后服务和维修是自机器安装起两年内最多每年两次可以申请他们公司的维修人员上门维修，但机票、食宿费、翻译费用等等由咱们厂承担，两年后他们不提供维修服务。 如果咱们厂里需要找他们的人来维修，需另外付一笔维修费用，并且给维修人员发工资、承担他的一切开销。 这里我建议改成5年时间，具体得靠你们去跟他们公司争取，这么贵重大型的机器，只保修2年明显是不够的，有啥零件损耗在两年内也看不出来问题。 另外关于零件损耗，我这里用中英文写了一条，如有零件损耗需要更换，5年内免费向我们提供。 其他的申叔你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行，我先看看，这次真要谢谢楠楠了，厂里那个大学生都没有提醒我们这些。你待会是直接去码头吗？” “我准备先去趟塑料厂，前天副食厂的科长给了我一个塑料厂的联系人，是他们包装袋和塑料罐的供应商，我想先买点回去村里测试。” 这时候，白雪下楼听见黎念楠要去塑料厂，“楠楠，我待会骑自行车送你过去吧，我爷爷他们就住在塑料厂附近，免得你还要找地方耽误时间。” “雪姐你不用带家欣吗？” “没事，我留个字条，你十点的船，她自己起来能照顾好自己的。” “行，那就麻烦雪姐了。申叔你先看合同，待会我带上东西，去完塑料厂就直接去码头了。” 白雪煮了四碗米粉当早餐，等申书骏和黎念楠讨论好了合同，就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出门。 两人找到了销售科，黎念楠看着他们报价单上面的不同材质、大小的款式，她要了几个样品上手检查了厚度、韧性，要了塑料袋两种材质3种尺寸各80个，塑料罐则要了方形半斤装、一斤装各20个，花了35元。 黎念楠抄下了这几种塑料袋和塑料罐的阶梯价和数量，并且问清楚远程购买的运费等问题，才离开了塑料厂。 白雪把黎念楠送到码头，给她买了几个包子、鸡蛋，让她带上船吃。 黎念楠再三谢过，并保证下次来阳省汇报工作一定会再上门拜访，才上了大船，开始漫长的回家之路。 大船倒小船，黎念楠到了镇上码头的单车停放处找自家的自行车。 她找到自家自行车，先用号码牌上的钥匙开了存放处的锁，再用自家钥匙开了车锁，推着过去还号码牌又补交了一晚的停车费，才骑车回家。 黎念楠回到家里放下东西逛了一圈，看来郑北川已经出发了，蘑菇酱、蚝油少了一罐，院子里的柴火堆满了，水缸也是满的，行吧，接下来她也得努力上班了。 第17章 村社企业草台班子成 翌日，黎念楠到军营上班经过村长家的时候，和田婶打了声招呼让她转达村长她回来了，晚饭后她再过来找村长了解村里食品厂的情况。 黎念楠检查了一遍办公区的培养基和育苗情况，嗯，葵花籽、黄豆、东北稻米小麦都可以种了。 然后走到盐碱地，用手分别捏了六块地的泥土，握在手中比较软，松开后土壤容易散开，不易结块的一般是酸性土壤，反之则是碱性土壤。 又去她的试验田看了一圈，绿叶菜都长得还可以，至少目前看来种下的农作物都没啥问题，柳哥又开好了三垄地，真给力！ 最后掀开蘑菇棚的薄膜，哦豁，有惊喜，没想到长得最快的是蘑菇，那接下来她可以着手试着自己做菌包了。 黎念楠回到办公区，调整本周工作计划，按照季小叔的说法，她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定期安排拍照和汇报，她不用一周六天都待在地里。 她带上黄豆苗和四个木牌到了试验田，先种上一垄黄豆，木牌上写着“黄豆，1972\/1\/28种，产自吉省”。 柳大河提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写葵花籽的木牌。 “小黎，我今天还是继续开地吗？” “柳哥，麻烦你先给那6块盐碱地浇水，待会每块地里面都种几棵红薯、菠菜、小白菊，不用种多，每块地种一样的数量，咱们要的是观察哪种农作物能长出来、哪种长得好。” “行，小白菊是哪种？” “我平时泡水喝那种，你有印象吗？要到山上挖回来。” “我知道，那我现在先上山挖菊花，要挖多少？” “12棵吧，每块地种2棵就行，你注意挖一些差不多大的菊花苗哦。” “没问题。” 黎念楠种好了葵花籽、东北米和小麦以后，给柳大河的盐碱地加了一块新木板，“1972\/1\/28种，红薯白菊（本地），菠菜（江省）”。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黎念楠等到最后和吴大厨、柳大河一起吃饭，跟他们说了后面她一般情况会每周二四六过来军营上班，其他时间她另有安排，并且托柳大河周一三五简单巡逻下菜地帮忙浇水。 下午黎念楠给试验田除了草，就提前下班回家，她背着大竹篓去了院子后面的山上，看着之前做的捕水网，接水槽里面的水已经满了，先留着吧。 这次上山，她想找找看山上还有没有其他根块农作物。 黎念楠只找到了一些小土豆，个头不大，她做好标记等过段时间长大点再来挖，挖了两株白菊花、两株桂花，摘了几个芒果柚子她就回了家。 还没结婚前她也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这次郑北川出差，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感觉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吃过晚饭后，黎念楠提着煤油灯到了村长家里。 “小黎，吃过晚饭了吗？怎么郑营长没一起过来？”村长招呼着黎念楠坐下。 “吃过了，他今天出海巡岛了，这几天都不回来。” “哦，对对对，他昨天早上还专门跟我说了的，这几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们。” “嗯嗯，谢谢村长。咱们食品厂的人员都定下来了吗？” 田婶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虎子和大丫想过来打招呼，被村长赶回了房间，黎念楠向虎子招招手，给他和大丫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水果糖，才让他们回房间。 “差不多了，产品开发员定下来是你田婶、刘意、夏寡妇。大顺就是那个退役军人陈立顺也答应了给食品长干活，前期跑建厂流程，开工之后再调整岗位。文书现在定不下来，陈思思不太乐意。” “我跟她娘也聊过，他们家觉得记分员工作轻松又稳定，能自己带小孩，她担心到时候太忙顾不上她儿子。”田婶补充道。 “那有跟胡静聊过吗？” “比起上工，小胡知青还是比较愿意到食品厂上班的，就是咱们还是前期还是想优先安排村民，就没让她加入。” “村长，胡静她其实还算比较踏实肯做事的，文书的话要不先让她试试？文书目前就是把咱们的意见归纳整理补充成文书，里面的内容后面都需要公示给村民和厂里的工人的。” “那我明天再找她说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教他们熬蚝油什么的？” “就明天吧，我这周开始暂定是每周二四六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其他时间自己安排。最近我会先忙食品厂的事情，然后多逛逛附近几个山头看有没有其他农作物用得上的。 他们现在忙食品厂的事情不上工的话，有工分吗？” “有的，你田婶监督，就按照咱们上工下工时间，如果忙足全天那就记10个工分，如果忙半天就记5个工分，剩下半天还是要上工的。” “这几天赶海是几点钟？” “早上五点到十点。” “行，那田婶麻烦你明天通知刘意和夏嫂子，上工时间到我家，带两个竹篓或者木桶，咱们得先去撬生蚝。” “没问题。” “小黎，你看明天如果胡静答应了的话，中午要不要叫上胡静和大顺也去你家聊聊？” “可以，明天就在我家院子熬蚝油，我都在家的。” —————— 第二天一早，刘意兄妹俩、夏嫂子母子就背着两个竹篓过来，刘意从竹篓里拿出两块煮好的魔芋砖和几个芒果杨桃放到黎念楠堂屋的桌子上。 “黎姐，这是咱们昨天刚煮好的魔芋，你尝尝。”刘意时不时就给黎念楠送魔芋，多亏她，他们三家人现在生活好过多了。 “好，谢谢刘意，这周不用给我送魔芋了哦，阿川出海寻岛了，这周就我一个人住，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也是，偶尔吃吃就行了，不要每天光吃魔芋，吃也要跟红薯米饭或者炒着吃。” “放心吧，小黎知青，咱们做一次魔芋就能放着吃一周。这次咱们能当这产品开发员也得多亏了你。” 夏娥放下背篓，把儿子孟子秋抱起放在膝盖上坐着。 “那就行，这魔芋你们有试过煮熟之后晒干吗？” “倒是没有晒全干，咱们煮好放凉，都是放在通风的地方，放一周是没问题的。” “黎姐，这魔芋是不是也可以作为食品厂的产品？之前你最开始做的时候，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外面的人估计也没吃过魔芋的。” 刘意自从答应当开发员，就一直在想魔芋的吃法。 “可以的，上次农业局的季科长帮咱们做的成分分析也已经出来了。” 黎念楠翻开笔记本，找到那天跟季程汇报的笔记，“咱们魔芋主要成份是葡甘露聚糖，含有身体所需的氨基酸和多种微量元素，具有低蛋白、低脂肪、高纤维、吸水性强等特性，具有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通便润肠等多种疗效，到时候咱们可以利用这些功能推广魔芋。” “黎姐，你刚说的特点功能，能借我抄下来吗？” “可以，等待会田婶也来了，后面有时间你再慢慢抄。” 说着，田婶带着虎子大丫也来了，黎念楠给几个孩子抓了几颗水果糖，跟大家说。 “田婶、夏嫂子、刘意，大家好，你们三位暂时就是咱们村里食品厂的产品研发员。主要负责咱们厂里的产品研发，说得直白些，就是煮东西，利用咱们岛上的食材，做出好吃耐放有特点的产品。 目前我手上会做的蚝油、蘑菇肉酱、芒果干都会教给大家。最近我这边的安排是周二四六会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大家这两周的星期一星期三都来我这边研发产品。 大家自己会做哪些好吃耐放的，也可以带过来，咱们一起尝尝看能不能做厂里的产品。 刘意，这里就我和你识字，待会你找村长申请一个笔记本和笔，把咱们一些规定和产品做法都记录下来。” “好的，黎姐。” “小黎知青，你是咱们产品研发的负责人吗？”夏娥略不安的问。 如果后面没有小黎知青带着，就凭他们两农村妇女和一个放牛娃，她担心会搞砸。 “夏嫂子，咱也别小黎知青这么拗口叫我了，家里人叫我楠楠，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叫我楠楠就行。食品厂开工之前，我会暂时担任咱们产品研发组的负责人，大家就产品方面有啥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楠楠，我这除了做饭、处理海货、晒点干货，也不会别的，有啥需要做的你尽管吩咐我。” 田婶这两天看着村长为这食品厂的事情焦头烂额，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再说了，儿子都说了要是食品厂开好了，他会带着儿媳妇回村里上班。 “行，那咱们先去赶海，大家多撬点大只的生蚝，小的不要，也捡点其他海鲜，咱们中午就在我这里做饭吃。” “楠楠姐，我想先去找村长领本子，不然待会我怕记不住。”刘意抓着衣摆看向黎念楠。 “行，咱们先带小悦去海边，你待会过来找我们。” —————— 黎念楠带着田婶、夏嫂子、刘意撬生蚝，虎子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捡海货，等捡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黎念楠的院子。 田婶和夏嫂子负责取生蚝肉、刘意虎子大丫刘悦捡柴搭砖灶、黎念楠骑自行车去军营找吴大厨借上次用的大铁桶。 中午田婶回自家摘了点蔬菜到黎念楠院子做菜，黎念楠煮了一煲魔芋红薯饭，夏嫂子和刘意用石板烤海鲜烤茄子，“虎子，回家里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带上家里的碗筷。” “楠楠啊，咱们可不能每次过来都在你这吃饭啊，这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口人吃饭呢。”田婶站起来给大家盛饭。 “对的，楠楠，咱们可不能这么天天霍霍你家调料和粮食啊。” 夏嫂子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是不好意思，平时家里可没有吃得这么好。 “没事，咱家也就出点调料，你们看着满桌子的菜，海鲜、蔬菜、魔芋都是你们带过来的，过段时间我院子里和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也能收的。” 黎念楠吃着田婶炒的菜，比自己平时炒的好吃多了，“也就是这两周几天的事情，大家中午也别麻烦再回家开火了。” “你们过来的时候，带点红薯大米、蔬菜瓜果啥的，就在这吃吧。”村长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楠楠，你看还需要什么材料要村里支援的？” “村长你看村里能不能支出点钱票作为厂里的启动资金？我前天在阳省塑料厂买了400多个塑料袋和40个塑料瓶，你看我自己留一半，村里用一半行吗？ 咱们现在研发的每样产品也是需要包装并且验证保质期的。这一半的钱村里能给我报销吗？” 黎念楠出人出技术现在还出地方，她并不认为自己还应该贴钱进去食品厂这个项目，亲兄弟明算账。 “应该的，待会吃完饭，我把村支书、大顺和小胡知青都叫过来，咱们先内部讨论下，这两天我就召开村民会议，跟村民们说开厂的事情。” —————— 下午上工前，大家聚齐到了黎念楠的院子里，村长让虎子带着孩子们先到他们家玩，等大人事情商量完了再叫他们。 “大家好，咱们下沙村计划要在村里开一个农村合作社企业建食品厂，已经都跟大家说过了，这事是我和黎念楠同志发起的，希望能带动咱们村里的经济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接下来由楠楠来介绍咱们的工作计划。” 村长从村委那里支出了三个本子和铅笔发给了黎念楠、陈立顺、胡静。 “大家好，我是村里的知青黎念楠，大家叫我楠楠就行，也是驻岛部队郑北川营长的妻子，目前在军营有一个试验田项目。 咱们村里的食品厂，目前村长和村支书负责后勤机动组，近期麻烦您二位跟村民们和村委商量提供一笔项目启动资金。 陈立顺同志前期作为开厂协调员，负责了解政策推进开厂进度，协助村里选址和建厂房，咱们目标是年后开工。具体选址需要你和村委共同决定。 陈静同志前期作为项目秘书，负责记录咱们项目的重要节点事件、会议记录、整理输出咱们厂里的规章制度，包括但不限于生产标准及规范、销售制度及合同、人员薪酬福利及管理、股东分红制度等等。具体条款由村长、村委、村民共同商讨决定。 田婶、夏嫂子、刘意，这三位是咱们的产品研究员，主要负责咱们食品厂的研发生产监督，咱们的产品要求干净、美味、具有下沙特色、耐放，产品种类目前有调料类、海鲜及水果干货及制品，其中刘意负责书面记录每样产品的生产步骤、优缺点等。 麻烦田婶兼任项目前期的财务，由陈静协助书面记录咱们前期财务支出使用情况。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想再核实下，咱们的工分现在是怎么算的？”胡静举起手提问。 “你们互相监督，按照上工下工时间，忙活半天算5个工分，全天是10个工分，刘意监督、小胡同志登记并每天下工前送到村委盖章确认。 今天下午开始，大顺、胡静、刘意你们仨把楠楠隔壁的院子和堂屋清理出来，到村委借几条板凳和桌子充当临时办公室。 这段时间你们要忙食品厂的事情的话，尽量就在小院里面完成，或者互相结伴，被村民们抓到偷懒我可是不会偏帮你们的。”村长在过来之前已经和村委讨论过这个问题。 “村长，黎知青，那我这跑流程，陈一林之前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又还没定下来在哪里建厂，这我最近要做什么工作？”陈立顺觉得目前自己没啥工作任务。 “陈同志，你这两天先整理隔壁院子，我最近每周二四六会全天在军营上班，到时产品研发组的同志就需要用到隔壁院子。然后你跟村长他们商量下咱们工厂要建在哪里，面积多大。 咱们熬煮蚝油等酱料，需要多少个大灶、大锅，这些我建议你过几天跟刘意沟通，这几天你有时间也可以帮着研发组一起干活，两周内出一份工厂建筑草图咱们再讨论。 村长，还有一点，蚝油蘑菇酱这些我需要大家签保密协议，除了一些干货晒制是全村人都会的，像蚝油蘑菇酱或者以后其他技术性的产品，我建议所有生产车间员工都要签保密协议。 可以自己在家制作，但不能私自对外销售、也不能教其他人制作，总而言之就是制作方法不能泄露，个人不能制作来牟利。 咱们每个需要保密的产品就出具一张保密协议，所有人都在上面签名就行，泄密者罚款1000块，胡静麻烦你这两天拟一份保密协议先给村长和我看。” 就这样，下沙村的村社企业草台班子算是初步成型了。 下午田婶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留在院子里看火，黎念楠带着夏嫂子、刘意、虎子上山认蘑菇和几种常用的香料配菜，并安排好他们明天去赶海抓螃蟹、大虾、蛤蜊、摘蘑菇。 下午临近下工的时候，村长开了村里的大喇叭，让各家派一名代表到晒场集合，黎念楠他们让虎子几个小孩帮忙看着火也去了晒场。 村长跟大家讲了村里要建食品厂的计划，并且会从村里公账拨款200元作为启动资金，食品厂开工以后，会根据生产情况优先从本村村民招聘工人，也会收村民自家晒制的符合厂里要求的干货。 具体每样干货的收货价格和质量要求年后会统一通知，扣除成本及人工等费用后，留有部分流动资金，食品厂会每半年进行分红。 第18章 做菌包 这天夜里要通宵熬蚝油，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自家睡觉，她和刘意分两班守着火，刘意不肯进房间睡，在堂屋搭了两条板凳，盖着薄毯睡。 黎念楠看蚝油差不多好了，往火堆里丢了几个红薯，她带着刘意把铁桶里的蚝油倒进自家大锅里放凉，把二十个塑料瓶洗干净，让刘意早上上山的时候砍几个竹筒装蚝油，等她中午回来一起分装。 黎念楠带着大铁桶，带了一小包昨天做的蚝豉，骑上自行车去了军营，她特意没洗铁桶，看吴大厨是要把铁桶里的蚝油刮下来，还是中午直接用大桶去炒菜，总归不能浪费一滴蚝油。 她如常巡视了一圈培养基、盐碱中和地、试验田，蘑菇棚，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安排今天的工作，眼见培养基的幼苗越来越多，她还是得跟吴大厨和季时遇商量下扩大她的试验田面积。 “吴大厨，现在有空吗？想找你聊聊试验田的事情。” 吴大厨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行，就在这聊吗？” “要不叫上柳哥，到我那张办公桌聊？” “行，大河，东西先放放，咱们过去小黎那边聊聊。” 三人走到黎念楠的办公区，黎念楠指着架子上的培养基幼苗。 “吴大厨，你看，我这边现在幼苗很多都长出来了，但我试验田就开了那么几垄地，我想问问能不能再多开点地种多些东西。哪怕不是啥特高产的新品种，但我保证比村里的产量差不了多少。” “老吴，小黎说的没错，她那边就开了十来垄的地，现在都快种满了。这两周以来我看是没啥问题，产量不会比以前差。咱们今年多种点，营里就能多分点粮食，也不用每次都跟上面要补给。” 柳大河早就想让黎念楠多种点了，他们人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午休和晚上多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把地翻好，除草松土浇水施肥这些活也都会。 “我这边是没啥问题，本来说的就是山脚下那一片荒地都给你们用，就是怕你们两个人照顾这么多地忙得过来吗？”吴大厨也会偶尔过去他们的试验田看看，至今为止确实都长得挺好的。 “忙得过来，我到时跟那群小子说说，让他们中午和晚上有空的时候过来帮忙翻地、除草，浇水施肥这活我一个人就行。 小黎你就提前安排好哪里种什么，提前把幼苗给我就行。”柳大河连忙说。 “营里农具就这么多，柳哥，咱们也不用着急，这周咱们保持每天开3到4垄地就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先种2垄旱稻，1垄红薯。” “没问题，小黎你先准备，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就过去翻地。”柳大河说完就走回厨房。 “吴大厨，我还想问问咱们营里有没有米糠和椰糠，我想试着自己做菌菇包，到时候就可以批量种蘑菇。” \"米糠是有的，咱们平时用来喂鸡，你要多少？椰糠是啥？\" “椰糠就是椰子那层白色的丝，晒干就是椰糠。米糠我要一盆，咱平时都用啥来喂鸡？” “就米糠掺点碎米剩饭、菜叶子这样。” “咱们这边有豆渣吗？一些鱼骨、虾壳、蟹壳，也可以砸成粉拌点到饲料里面。” “没有豆渣，这边黄豆种得少，偶尔上面会有补给送过来。” “这样，那等我试验田那边看看后面黄豆能不能种成吧，吴大厨，鱼骨虾壳那些你要是有空真可以试试，鸡仔能长得快些。” “这你都懂，行我有空试试。” 黎念楠看吴大厨脸上的意思是，真麻烦，行吧，她该提的也提了，信不信、试不试她可管不了，等郑北川回来，她再问问他们院子里能不能自己养鸡。 黎念楠跟着吴大厨过去领了一小盆稻糠放到办公区，带上番茄培养基和锄头到实验田里，早上先种下半垄番茄，然后翻地。 —————— 中午黎念楠在食堂打饭回了家里，吃过饭就把刘意叫过来装蚝油，写标签，贴到瓶子上。 “楠楠姐，咱们做出来这些蚝油要拿去卖吗？” “还不行，咱们要先把保质期试出来才能卖。这里一罐大蚝油、一罐小蚝油、一小包蚝豉，你先放起来，每隔几天你就打开盖子问一下看有没有变质、什么时候变质，变质了就告诉我。 剩下这6小罐蚝油，你们产品研发的每人一瓶，陈立顺、胡静、我也各拿一瓶，回去你们多试试不用用法，炒菜、炒肉、拌饭、煮汤等等。 你总结记下来怎么用味道比较好，然后一瓶蚝油开封之后，用了多久，有没有变质，这些你让他们告诉你，也要记下来。 这些蚝豉也分成6份，你们自己分吧，别拿塑料袋，自己从家里找东西装就行。” “楠楠姐，这都是你手把手教我们的，你就拿这么一点吗？”刘意前几年经历过了村里的人情冷暖，对黎念楠这种无私精神难以理解。 “没事，这次是咱们研发组第一次新品嘛，蚝油就这么点，大家都尝尝。后面有其他产量比较多的，我再多分点就行了。” 黎念楠听出来刘意是替自己抱不平，揉了揉小男生的刺猬头。 “刘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其实也是为了能改善自己在岛上的生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做蚝油、会种高产量的粮食、会做蘑菇酱，扒拉村里的资源改善自己的生活，你觉得村里人乐意吗？ 与其到时候闹心，现在为什么不先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尝试努力呢？我知道你前几年过得很辛苦，就像你自己找到的水潭，后面不也愿意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用吗？ 这个世界上啊，什么样的人都有，好的坏的老实的狡猾的，咱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只能要求自己怎么样呀，多想想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过怎样的生活，然后努力。” “可是，努力有用吗？”刘意眼眶红了，“我爸妈以前那么努力，一心研究，培育人才，还不是......” “刘意，你爸妈没有错，只是刚好碰上了这个时代，你可以说他们运气不好，但不能说他们的努力没有用，他们培养了你和小悦，教育了一批批学生，这多厉害呀。 你这几年先在咱们厂里踏踏实实干几年，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会有用的。”黎念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蚝油放到隔壁院子。 是啊，她一个来自2038年的科研狗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啥，但是如果没人做这些事情，等着上面想起这个小岛，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既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又为什么不做呢。 黎念楠走到隔壁院子，找刘意，“刘意，你知道哪里有椰子吗？” 刘意走出来，“到处都是椰子呀，楠楠姐你要多少？” “两三个吧。” “那你等我下，我回牛棚拿给你。” “咦？你专门放在牛棚的？” “嗯，平时没有糖，我都是用椰子水，有时候会挖点椰子肉给小悦吃甜甜嘴。” 黎念楠回家里，用油纸包了几块饼干、几块酥饼，又抓上一把水果糖放进小包里，背着去了牛棚。 “楠楠姐，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刘悦看见她迎了上来。 “回来找你哥哥帮忙摘几个椰子，小悦，这些给你们甜甜嘴，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吃。” 刘悦看着哥哥，想要但不敢接下。 “小悦，拿着吧，找个罐子放好慢慢吃。”刘意拿着三个椰青给黎念楠，“念念姐，椰子要帮你打开吗？” “开了吧，咱们一人一个喝了，我只是要椰糠。” “椰糠？” “就是椰子壳外面白色的椰糠丝。” “用来烧火吗？”刘意只知道椰糠的这个用法。 “不是，我准备用来测试做菌菇包，到时如果能做出来，咱们就能自己种蘑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到山里摘了。” 刘意用砍刀开了三个椰子，倒在三个竹筒里，递给她们，“要吃里面的椰肉吗？” “要吃，哥哥拆一点点就好，剩下都给楠楠姐。”刘悦双手捧着竹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平时哥哥不准她吃太多甜的，她都好久没吃椰子肉了。 “平时这椰子肉你们怎么处理的？” “直接扔掉。” “那刘意这三个椰子你帮我都劈开了吧，我拿回去把椰子肉拆出来晒干。” “这么硬，晒干那不是更硬吗？” “不吃，就晒干来煲汤或者调味，等我有空再做椰蓉，就是把椰肉砸碎，用来烤饼干啥的，到时候给你们送点尝尝。” “楠楠姐，你烤饼干的时候我能过去帮忙吗？”刘悦吃过一次黎念楠烤的酥饼，特别好吃。 “可以啊，到时我过来叫你。” 黎念楠拿着椰子回到院里，往小包里塞了几个塑料袋，骑车到军营上班。 下午黎念楠把椰子肉都拆了出来晾着等下班再带回家晒，她垒了砖灶用搪瓷盆烧开一盆草木灰水，把稻糠放到里面煮了一会才捞起来放到 一个竹盘里晾干，然后把椰糠也放进去煮，后天过来就可以做菌包了。 配合着柳大河种下旱稻和红薯，黎念楠在士兵们下班的时候，跟江磊和高鹏说了下，让他们这几天吃完饭把虾壳、蟹壳、鱼骨放到她办公区的木盆里，她贴了个木牌写着“虾蟹壳鱼骨回收处”。 黎念楠想到自己薄弱的工资，还是得想办法赚点外快，下次去市里或者阳省，她得找书店和出版社问问有没有鹰语翻译的兼职。 —————— 黎念楠在家里教会产品研发组的人做蘑菇酱，临时没有买猪肉，用的蛤蜊肉，同样留了1大罐1小罐作为密封罐观察保质期，用塑料罐装了2小罐给项目组里最会做饭的田婶和夏嫂子，其他人用竹筒装的试用装，实在是塑料罐也没有买太多，后面还有其他产品呢。 考虑到这次提鲜粉是作为厂里产品要销售的，黎念楠什么调料都不加地蒸熟了虾蟹，把肉都拆出来，壳晒干，虾肉回锅加盐再煮，然后拿出来晒虾干，至于蟹肉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大家一致同意先吃掉。 这天黎念楠到了军营看了一圈，准备先处理菌包，她烧了一盆水等到自然冷却以后，从蘑菇棚里摘了蘑菇，又带了一点刘意他们昨天摘的蘑菇。 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再往里加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4个小塑料袋戳几排小洞，往里面装刚刚的混合物。 再拿一盆白开水，倒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2个大塑料袋，2个油纸袋，往里面填椰糠稻糠，再把刚刚的小菌包塞到中间，最后在封口处放一截竹管通风，用草绳系紧。 竹管朝下，把菌包系在蘑菇棚外面背光阴凉通风的位置，每天洒水等待发酵长出菌丝。 她又摘了些蘑菇，连同刚刚剩下那些，送到食堂，让吴大厨中午做菜。 下午她把江南和东北过来的红薯土豆也种好，自此她计划中的农作物就种得七七八八了，后面就是常规的除草、梳苗、追肥、观察虫害等工作。 剩下的幼苗，留一部分给柳大河在部队种，自己留一部分等郑北川回来了在村里种。 她准备跟村长谈谈能不能开荒或者改良盐碱地，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过去找刘意他们商量到水潭那边开地种些能种的。 第19章 准备年货包裹 星期天休息日，黎念楠早早起来吃了两块酥饼，喝了麦乳精，背上小包和竹篓、提着水桶和小铲子就骑车去了海边赶海。 从阳省回来的这一周，军营试验田的事、村里食品厂的事、还有家里的杂事，黎念楠感觉自己就没有停过，打工人打工魂，唯有吃饭和睡前的时候才有空念一念自家老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过两天她就要往家里寄年货包裹了，东北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年前收到包裹。 家里的芒果干、鲍鱼干贝虾干海带腊肠、桂圆干，该买的该留的该换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黎念楠今天重点找大鱿鱼和蛤蜊做鱿鱼丝和蘑菇酱。 嗯......看着眼前这片紫菜，她觉得再加一样烤紫菜、晒干紫菜也不是不行。 回到家里，黎念楠把大鱿鱼洗干净，放点盐、酱油、蚝油、蜂蜜腌渍一个小时再烤。蛤蜊放水桶里撒点盐油养一天吐沙子。紫菜用淡水洗两遍，一团团地摊在竹盘上晒干。 她搭了砖灶，调好烧烤酱料，把烧烤用的石板铺上，烧火，然后在上面放三团紫菜，用锅铲压平，翻面，再翻面，先做一批原味的撒一点点提鲜粉和细盐，起锅放到一旁晾干。 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她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嗯，还不错，稍微有点点太咸了。烤完了一批原味的，后面的她烤定型就翻面刷了一层烧烤酱，咸中带甜的味道，她还挺喜欢吃的。 东北一份、江南一份、阳省两份，下周再慢慢弄村里的和自家吃的。实在没好的办法封口，黎念楠洗干净火钳，放到火上烧得发红，夹住塑料袋封口，毁了两个塑料袋以后，才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和压制时间。 原只鱿鱼烤熟，等放凉以后手撕鱿鱼丝，再放到石板上烤一烤拌一拌。 中午，黎念楠吃了海鲜烧烤、烤土豆，煮了一煲鲜紫菜虾干汤，郑北川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一个人吃饭都显得没滋没味的。 下午，刘意和刘悦带了一个巨大的菠萝蜜上门，“楠楠姐，你喜欢吃菠萝蜜吗？” “喜欢的呀，这么大的菠萝蜜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平时去水潭的路上，我今天过去挖魔芋想着休息日就摘了一个。楠楠姐你这边有砍刀吗？咱们现在就把它拆了吧。” 刘意看到堂屋里还没收拾好的瓶瓶罐罐和干货，猜想黎念楠是要给家里人寄包裹，还可以带点菠萝蜜。 “有，我去拿过来。”黎念楠从角落里拿了一把砍柴刀，洗干净递给刘意，又拿了碗抓了点鱿鱼丝芒果干递给刘悦。 “你们先吃点鱿鱼丝，早上刚做好的，上次我弟弟写信过来说好吃，让我多做点给他寄回去，你们也尝尝。” 刘意这几天和产品研发组跟着黎念楠做了不少好东西，鱿鱼丝还是第一次吃。 “楠楠姐，这是放了咱们的蚝油？还有点甜，是加了糖？” “对，看来刘意做这产品研发员很适合，我用酱料先腌了一会，才上石板烧，烤的时候也刷了点蜂蜜。还不错吧？” “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楠楠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刘悦这小迷妹永远这么捧场。 “嗯，确实很好吃，楠楠姐咱们食品厂可以做这个来卖吗？这个比直接卖晒干的鱿鱼要更好卖吧？” “可以，到时候酱汁咱们再调整下，大批量生产的话，就不用放蚝油了。” “嗯嗯，下周我和田婶、夏嫂子就试试。” 三人把整个菠萝蜜的果肉都拆了出来，刘意兄妹俩吃了一碗就不吃了，说都留给黎念楠可以寄回家里尝尝。 这么久的运送时间，黎念楠是不敢冒险给家里寄新鲜水果的，坏了还浪费，于是她带着两兄妹像做芒果干那样，泡过煮开的柠檬白糖水，在石板上稍微烤干表面水分就放到竹盘里面等着晒干。 傍晚，虎子带着大丫过来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正在把煮好放凉的柠檬蜂蜜柚子茶倒入两个小塑料瓶里，旁边放着两大盘现烤的椰蓉曲奇。 “楠楠姐，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虎子跑到桌子边，看着塑料瓶里黄澄澄的果酱。“这是果酱吗？” “不是哦，这是柠檬蜂蜜柚子茶。小悦，麻烦你到厨房里拿两个竹碗出来。虎子你们今天去哪里玩啦？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黎念楠摸了摸大丫的头，把桌子上的鱿鱼丝芒果干菠萝蜜椰蓉曲奇递给兄妹俩。 “我到上沙村找同学玩了，楠楠姐你们今天去摘了菠萝蜜呀？我爷嫌麻烦，我叫了好几次他都不带我去摘。” “这是你刘意哥摘的，下次你想吃了可以去找他帮忙。” 虎子之前被爷奶三申五令不要跟刘意两兄妹玩，最近在黎念楠院子这边经常碰到，一开始有点怕这个不爱说话脸黑黑的哥哥，后面觉得也还行。 虎子瞅了刘意一眼，“嗯嗯，谢谢刘意哥。” —————— 星期一早上，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临时办公区，教大家做烤鱿鱼丝。 \"黎知青，有你的电报，邮递员正在知青院那边派信，你先过去看下吧。\"陈大嫂过来小院里跟黎念楠报信。 “哎知道了，谢谢陈大嫂。”说着，黎念楠让夏嫂子接过她翻面的工作就出了门。 在知青院门口，接过电报，是阳省机械厂的电报，“翻译求助急请回电3470xxxx”。 “黎念楠，胡静是不是你推荐到村里食品厂工作呢？你怎么不推荐我们呢？” 谢琳琳好几次想要上门找黎念楠说这事，每次都看到她那一群人或者根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有碰面机会，她当着众人面就说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高傲的女知青，不太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是我推荐的，是村长他们决定的，你想要到食品厂工作，可以找村长说。”黎念楠平淡地说着。 “他们都说是你推荐的，还说你教他们做什么蚝油的，大家都是知青伙伴，你好意思教外人也不教我们？”谢琳琳上前拉着黎念楠的手，不让她走。 “蚝油属于食品厂的技术产品，大家都要签保密协议的，你要是真想学就去找村长申请进食品厂的项目组。” 黎念楠扯开她不礼貌的手，她要当自己是大小姐可以，但她黎念楠可不当丫鬟。 “至于你说的知青伙伴外人这些，首先我只在你们知青站睡了一个晚上，谈不上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知青上山下乡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农村，可不是让你来组织小团体的。 真要论外人，我们才是村里的外人，你好意思偷懒磨洋工是你的事情，请不要代表我们知青群体。” 老知青孙进步冒出来劝架，“黎知青，谢知青她不是这意思，就是想问问食品厂还有没有需要咱们知青的工作岗位。” “等年后食品厂开工之后，会有的，大家等通知吧，我先回去了。” 黎念楠看了一眼知青院众人的脸色，来这么久了一个个有学识有见闻的城里知青农活干不好、简单的海水蒸馏也想不到，她真心不乐意跟这群眼高手低的人相处。 黎念楠回到院子里，给大家安排好接下来的步骤，背上小包和竹篓就骑车往镇上邮局去打电话。 “您好，我是黎念楠，请问是哪位同志发电报说需要翻译的？” “哎，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副厂长何卓成，上周申书骏同志来咱们这边开会，知道咱们最近需要鹰语翻译两份，给咱们推荐了你。” “需要翻译什么材料呢？需要我本人过去你们厂里吗？” “是一份机床说明书，还有一份之前的采购合同，有些售后条款现在供应商那边不认。” “我最近比较忙，只能周六日到阳省，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安排人过来，我尽量两三天内帮你们翻译出来。” “可以，太感谢您了，我这边安排人带文件过去找你，酬劳方面按照一页原文文书10元，一共是13页材料，再加10斤粮票2斤油票行吗？” “可以换成5斤粮票2斤油票，再加一点糖票和工业票吗？” “可以没问题，那我这边安排人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你。” “行，你们到下沙村找我，找不到我的话就去下沙驻岛部队军营找我，我需要尽快拿到原件。” 谈好事情，黎念楠交了2元4毛的电话费，去了供销社买了点鸡蛋和煤油、肥皂、油纸。 她先去了照相馆提醒摄影师周四到下沙军营拍照，上次从阳省回来就跟摄影师约好，每隔两周的周四到军营拍5张照片，一个月10张照片。 最后她去了废品站看还有没有之前的金属板。 “陈大爷，有金属板吗？”黎念楠给废品站的陈大爷递了一小包鱿鱼丝。 老陈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打开油纸包上手抓着吃，“小黎知青，这么好的东西下次多带点给老头子嘛。” 他指了指角落一堆废旧金属，“你过去看下有没有用得上的，最近都没有大块的料子。” “好嘞，谢谢陈大爷，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啊。” 黎念楠找到两块断开的铁板，带回去把边缘敲平整，再把铁锈刷干净，又多两个烤盘，又找到些没写完的本子，付了1块钱就回了家。 第20章 郑北川回来了 黎念楠到了军营，正在往柳大河新开的地补种旱稻和玉米，门卫值班的士兵跑过来跟她说有阳省机械厂的人找她。 她放下锄头，跟着人到门口领人，走到门卫室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手上提着个行李包和皮包。 “您好，请问你是阳省机械厂的？” “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生产部的何严，这次是带了副厂长安排的文件过来找您的。” “嗯，我知道，走吧，我们到我工位说话。” 两人边走边说，黎念楠知道何严这几天都会在这边，等她翻译好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去。 黎念楠给他拿竹杯倒了一杯菊花茶，再接过他的两份文件和信纸翻阅着。 “何同志，我下午就可以开始翻译合同？说明书的话明天我会在家翻译好拿给你，这样你可以坐周四上午的船回去。这两天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这附近有招待所吗？” “没有的，要去镇上，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中午带你回村里看能不能在村长家借住两天？” “没问题，那就麻烦黎同志了。你看我过来耽误你这边的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可以跟我说。” “何同志，你会种田吗？” “会的，我在乡下也住过一段时间。” “那太好了，麻烦你帮柳哥种旱稻和玉米，我先带你过去。” 黎念楠把人领到试验田附近新开的地里，一路上简单跟他介绍了自己的试验田项目。 “小黎，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几块盐碱地，我觉得后面这四块都长得还不错。” 黎念楠也顾不上介绍两人认识，连忙过去看那六小块盐碱地，确实如柳大河所说，放了两次和三次蚝壳粉的盐碱地里作物都长得不错，生的蚝壳粉和烧过的没有明显区别。 她蹲下身子，从六块盐碱地里分别抓了把土捏散，只放一次蚝壳粉的明显还是比较硬，有结块，其他四块情况好一些，后面应该能当普通土地种植收获。 她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让何严留下帮着柳大河种地，她就先回办公区翻译合同，说明书比较复杂她得晚上回去翻字典才比较有把握。 —————— 中午在饭堂吃了午饭，黎念楠背上小包、带上资料就领着何严回了村里，跟村长田婶说明了情况，何严给村长交了3块钱和1斤粮票就谈好了在村长家里住两晚。 黎念楠又把何严带到家里认认门，让他明天过来找她拿文件。何严刚听到村长和黎念楠讨论村里食品厂的事情。 “黎同志，刚听村长说，这村里是要办食品厂？”何严坐在堂屋里，拿着竹杯喝黎念楠给他冲的蜂蜜柚子茶。 刚军营是菊花茶，现在又是蜂蜜柚子茶，都是他平时在阳省也很少喝到甚至是没喝过的。何严觉得黎念楠这女同志还挺有本事的。 明明是下乡知青，有关系接他们厂里的翻译，上面还专门派他过来做邮差，在军营有自己的试验田，再看着院子这堂屋的作物和大包小包。 “对，已经在选址建厂了，预计是年后开工，比不上市里的工厂，就是做点海岛特产的农副食品。” “这个蜂蜜柚子茶到时候也会生产销售吗？我妈妈和妹妹应该会挺喜欢喝的。到时阳省能买得到吗？” “还不清楚呢，蜂蜜柚子茶我是煮来自家喝的，还不知道保质期能放多久呢，这个要等测试出来了才能决定。” 黎念楠翻出来合同，准备中午赶赶工，“何同志，你要回去村长家里歇会吗？我先抓紧时间翻译。” “没事，你先翻译，我不打扰你，我能参观下你的院子吗？” “行，那你自便。” 黎念楠见院门打开，也没想啥孤男寡女的问题，就一头扎进鹰语的海洋里。 “媳妇，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郑北川的声音，他看见何严在给院子里晒着的果干翻面，“你是谁？” 何严听到郑北川喊媳妇，所以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服、一身咸腥味、胡子拉碴、略显邋遢的军人是黎同志的丈夫？！ “你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是过来找黎同志翻译的。” 这时黎念楠放下笔，也走了出来，“阿川，你回来啦？” 她高兴地走向他，抓着他的衣袖，给两人介绍。 “阿川，这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同志，今天刚到，这两天会住在村长家，等我明天把文件翻译好他就带回去。 何同志，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也是下沙驻岛部队的营长，前几天在外面出任务。” 何严这才知道两人是小别胜新婚，他向郑北川问了好，就告辞了回村长家里待着。 黎念楠关上院门，把自家男人拉回房间。 “阿川，你是刚回来吗？吃饭了吗？有没有受伤？任务都顺利完成了。” 郑北川脱了外套，紧紧抱住自家媳妇，“嗯，吃过了，刚在食堂吃的，他们说你带着一个小白脸回了村里，我连澡都没洗就回来了。” “什么呀？估计是申叔上次出差跟他们厂里说的，那天他们副厂长发电报过来找我。你的任务到底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大家都回来了，下午我还要去军营汇报工作，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行，那你先休息会？洗个澡？”黎念楠微微用力推了推他。 “你也嫌弃我？嗯？” “哪有，我只是想让你快点休息，待会咱们一起去军营。”黎念楠推开他，踮脚，搂着他脖子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紧自家媳妇，从刚回来见到她，他就想吻她了，结果自家院子里站着个不速之客。 感觉到黎念楠快喘不上气，他把人松开，抱在怀里。 “念念，好想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这么想念一个人。” “我也想你，你在外面千万要注意安全，睡前能休息的时候抽点时间想我就行了，一定要优先专心完成任务。” 黎念楠蹭了蹭他，闻着他身上夹杂着海洋的咸腥味、男人的汗味，她竟也不觉得难闻，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状态散发着什么样的气味，你都只会觉得那是荷尔蒙的味道，如此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嗯嗯，我知道，还是很想你，你这几天一个人还好吗？” “还好，从阳省回来就一直忙，就是吃饭和睡觉没有你陪着，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回来了，今晚就好好抱着你睡。” “行了，大白天的，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烧热水。” “不用，用冷水就行了，你忙吧，桌上是要翻译的文件？” “嗯，一份说明书，一份采购合同。” “你去忙吧，我收拾好就洗澡。” 黎念楠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走到堂屋继续翻译，自家男人回来了，她得抓紧时间尽快翻译，好好陪陪他。 —————— 下午，郑北川让黎念楠专心翻译，他去找何严看他下午是想待在村里还是跟他回军营试验田继续帮忙，晚上他从食堂打饭菜回来。 整个下午黎念楠前所未有的专注，已经把合同翻译好，说明书也翻译了2页，就剩4页，明天早上就能处理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念楠跟郑北川念叨着最近的事情，数着她准备给两家人寄的年货。 看着她吐着小舌头说上次在阳省买的饼干已经吃得差不多，郑北川心里想吃光了也没关系，她要啥他都乐意给她买。 眼见马上要10点了，郑北川走到依然坐在堂屋靠两盏煤油灯还有一根蜡烛努力翻译的媳妇身边。 “媳妇，快十点了，先休息吧，剩下的等明天再处理吧。”郑北川从后面弯腰搂住她腰。 “嗯，知道了，我把文件放好就睡。明天七点你记得叫醒我，早点翻译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镇上寄包裹。” “好。”郑北川亲了亲她脸颊，把人放开，看着她把文件放好，才吹灭蜡烛和煤油灯，把人牵着回到房间躺好。 黎念楠乖乖地窝在郑北川怀里，看着郑北川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这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正确打开方式吧？！ 她转过身面对他。 “怎么了？睡不着？”郑北川看着她的眼睛，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很累了吗？” “不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训练，比平时还轻松些。早点睡吧，我明天准时叫你起床。” 郑北川虽然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但想到她这两天翻译任务重，没敢动。 黎念楠把手悄悄伸进他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腹肌，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伸出小舌舔了舔，又往下亲着他的锁骨，亲吻着他性感的喉结。 “念念，你......”郑北川愣住了，感受着媳妇在自己身上点火。 \"嘘，别说话。\"黎念楠的手，顺着他后腰，把自己又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些，嘴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行啊，既然小媳妇不需要他的体贴，那他就不客气了。 “念念，好想你。”亲亲她的脸。 “媳妇，好想好想你。”亲亲她鼻子。 “宝贝，好想好想好想你。”亲亲她耳朵。 “行了，郑北川，你能不能快点。”黎念楠被她亲得发烫，把他拱来拱去的头拉到面前。 “好，听媳妇的。”郑北川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对嘛，这才是该有的夫妻小别胜新婚正确的打开方式嘛，睡着前，黎念楠这么想着。 —————— 这天一大早，郑北川承担起一个优秀女人背后的男人该承担的事情，把家务活一手包办，让黎念楠不到十点就完成了翻译。 她从头检查了一遍翻译，把合同售后部分重点标记好，不合理的部分也在旁边写了备注，但想到何厂长说的供应商售后态度问题，这次怕是难搞。 她让郑北川把何严叫过来，当面跟何严说明了合同售后条款的漏洞，让他回去和厂长重点解释那几条条款。 因为她没真正看到机器，不了解具体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说明书她也尽量翻译准确，有几句不确定的句子，她在旁边写了两三种翻译方式。 何严把说好的130元，5斤粮票2斤油票2斤糖票和10张工业票给了黎念楠，他们机械厂别的不多，工业票最多。 “黎同志，冒昧问下你，你家里那些芒果干、鱿鱼丝、柚子茶什么的，能换点给我吗？我想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何严昨天在村长带领下，也去他们食品厂临时厂房试吃了各种产品，很想买些带回去，奈何村长他们说还黎同志还没有定价，不知道怎么卖。 “何同志，平时你们厂里过年过节一般发什么慰问品呀？”黎念楠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觉得可以趁年前推出一些年货礼盒测试一下市场。 “一般都是腊肠、饼干、水果罐头这些，再发些粮票糖票工业票，基本每年每个节假日都差不多。” “那如果像我这里一个礼盒，给你们做年礼，你觉得怎么样？”黎念楠指着旁边还没包起来准备寄给家人的包裹。 “那肯定好啊，很多大家都没有吃过，有也没有你们这边做的好吃，要是发这些，大家肯定高兴啊。” “这样，何同志你是明天早上回阳省对吧？” “对的。” “那我待会跟村长和食品厂那边的同事讨论下，整理好两种年货礼盒，麻烦你到时带给何厂长，帮忙问问厂里是否愿意采购这些礼盒作为你们工厂年礼福利发放？ 到时这两份礼盒，你和何厂长一人一盒，就当我们麻烦你带话的谢礼。” “那肯定没问题，咱们厂里主管级别有四五十人，其他员工400多人，村里食品厂准备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们到时候安排人送货上门，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年前什么时候放假？” “我们一般年二十六二十七就会发年礼，有些住得远的同事会请假提前回去。” “知道了，谢谢何同志。” —————— 黎念楠把村长、村支书、田婶叫到自己家里，现场让他们看着她和郑北川配合用塑料袋装菠萝蜜干并用火钳封口。 然后让他们看她准备给家里寄的年礼，按照500份小礼盒、50份大礼盒，10天准备时间，他们商量出来礼盒明细。 小礼盒包括1条2斤重的鱼干、1包芒果干、1包菠萝蜜干、1包干蘑菇、1包饼干、1包鱿鱼丝、1瓶蘑菇酱、1瓶柚子茶，8件售价6元。 大礼盒2条鱼干，2瓶蘑菇酱，其他一样，售价8元。 让何严看着他们包装，知道何严觉得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划算的，厂里应该能接受这个价格，并且答应厂里有答复就马上给他们发电报。 村长马上安排村里大船出海打鱼，村支书则负责召集产品研发组加上陈立顺，一人负责芒果干，一人负责菠萝蜜干，一人负责干蘑菇，一人负责鱿鱼丝，各自找村民带队摘原材料，16岁以上按10工分一天核算，16岁以下5工分，务必这周内先完成这几样。 等机械厂答复确定之后再安排人手去采买塑料袋和塑料瓶，万一机械厂不要，他们就放到年底村里分粮的时候分给村民们。 郑北川看到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心想明天去营里和老季商量下，要不要也买来做岛上士兵们的年礼。 下午，郑北川骑车带着黎念楠到镇上寄包裹和寄信，至于给阳省秦东来、季程、申杨的年礼，到时他们直接买村里的大礼盒，再添一瓶耗油就差不多了。 第21章 年货礼盒订单 就在下沙村全村老小井然有序地出海打鱼、采蘑菇、上山摘芒果菠萝蜜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调整了鱿鱼丝的调味料，做一半原味、一半蜜汁口味。 村民们的上下工村长调整为每户每天至少需要留一人正常上工，眼下地里的活计虽然不多，但还是要有人做的，轻则影响今年采收，重则影响年后春种。 周四上午，黎念楠正在军营试验田里稀释最开始做的水果有机肥，准备给玉米旱稻红薯施肥。 村长跑到军营来找黎念楠，把何严发过来的电报递给她看。 “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楠楠，你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赶紧安排人去阳省买塑料袋这些？” “先不着急，村长，我中午下班回去，你到时叫上村支书、胡静、大顺哥到我家里。咱们先安排好这两天的工作。” 等村长兴冲冲地离开军营后，黎念楠抓紧时间除草、施肥，镇上摄影师也没说好几点过来，她下午还计划到山上种黄豆。 幸运的是，不到十一点，摄影师蒋明宇就背着笨重的照相机到了，黎念楠把他带到办公区，给他倒了杯菊花茶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开始拍照。 第一张拍了办公区的整体环境，带上旁边的培养基、幼苗、农具。 第二张拍了6块盐碱地和两袋蚝壳粉，黎念楠要求指示牌要尽量拍清晰。 第三张拍了试验田的粮食作物部分。 第四张拍了黎念楠提着水果有机肥在经济作物区施肥。 她本来不想出镜，但坏心思地想了想，万一局里其他人看见这些照片，背刺她或者想给她穿小鞋呢，毕竟带个局字的地方裙带勾结永远缺席不了，她还是得留点心眼。 第五张拍了新做的菌包和蘑菇棚。 蒋同志是个健谈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每见一块指示牌都要问东问西。那些问题一听就是个不下地的城市文艺青年，哦不，文艺中年大叔。 简单的五张照片，蒋摄影师硬是边聊边拍了大半个小时。 黎念楠把人领回办公区喝水，跟他约好下下周四就是大年初三，改到年初五再拍照。 中午，黎念楠让江磊帮忙招呼蒋摄影师在饭堂吃饭，她打了饭就拉上郑北川赶回村里跟大家讨论年货礼盒的事情。 虽然她明知郑北川不怎么参与村里食品厂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军人身份敏感，但她想着他刚出差回来，她最近又很忙，想着利用空闲时间多陪陪他。 “阿川，你中午如果想要留在军营宿舍休息也可以的，抱歉我刚刚没问你意见就拉着你跑。” 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我......我只是想着最近会比较忙，你又刚出差回来，我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郑北川单手把住车头，伸手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 “瞎想什么呢？休息时间我肯定是妇唱夫随啊，手上有任务有事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会直接地跟你说的。嗯？” “我怕你出海回来会累，或者工作会比较忙，想多跟你待着又担心耽误你工作。” 郑北川没好气的捏起她手背上的肉，“傻不傻？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普通海上巡逻任务，除了吃的差一点，其他都挺好的。你别瞎想。” “我怕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大家讨论食品厂的事情，会无聊。” “不会，正好看看我宝贝媳妇有多厉害。我是军人，明面上不好太多参与你们办厂的事情，但我肯定是百分百支持你的工作的。 你要是有啥想法需要我的意见，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念念，我虽然没有你这么聪明，但对下沙村白沙岛穹省阳省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 如果能帮上你忙，我会很开心的。别多想，嗯？” “嗯嗯，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背上，蹭了蹭。 —————— 夫妻俩还没吃完午饭，村长就带着人过来了，黎念楠连忙把最后几口饭菜吃完，把桌子腾出来。 郑北川收起饭盒去厨房洗，又给大家拿竹碗倒了水，才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看着他们讨论。 黎念楠主控这场临时会议。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阳省机械厂答应跟咱们采购年货礼盒，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咱们按照大盒50份，小盒500份准备，多出来的数量咱们自己卖，如有卖不完的，留着年底分发给村民。” “今天下午下工前，胡静你负责草拟一份订购合同，需要写明签署订购合同当天机械厂需支付50%定金，交货当天支付尾款50%。2月11日年二十七我们会送货到机械厂。 下工后大伙再过来我这里检查合同，今天需要定稿。” “明白!”胡静在笔记本写下刚刚提到的重点条款。 “村长，咱们村里平时出去打鱼的船，可以开到阳省码头吗？送货当天，咱们安排几个人跟着去，尽量当天来回。” “可以。这个到时我来安排。” “大顺哥，咱们今晚定好合同之后，你明天早上负责到邮局打电话到阳省机械厂，找何严，跟他说清楚咱们刚刚说的支付条款，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咱们最晚要在下周一签合同。 到时你和村长一起过去，先签好合同领到定金，再拿定金到阳省塑料厂买塑料袋和塑料瓶。 合同一式两份，注意咱们村委先盖好章，再带过去机械厂。明白吗？” “明白，如果明天何严同志不能马上给确定的签合同时间呢？” “那你就跟他约好下次电话沟通的时间。或者让他周六下班前发电报过来。” “收到！” “还有，大顺哥，你明天要算好需要购买多少数量的包装袋和塑料罐，要多预留点损耗数量。明天下工拿给我看，顺便把我这边的塑料厂联系人、价格抄一份。” “外包装也需要定下来，综合考虑咱们村里的人手和物料，看怎么安排，大顺哥，你明天去隔壁院子用之前留下来的样品试着包装，咱们明天一起看。” “明白。” “村长，你让刘意、田婶、夏嫂子每天下工后到我这里汇报当天生产进度，咱们交货前最后两天要留着做蘑菇酱、柚子茶、打包。在座其他人如果有时间到时也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大家都清楚这两天各自需要完成什么工作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楠楠，除了机械厂的份额，剩下的100多份礼盒，咱们知青能卖吗，卖出去的话有奖励吗？”胡静提问。 “这个我本来是打算跟市里供销社和阳省供销社谈的，就放在他们店里寄卖，由于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咱们知青家里离得近的话，可以联系家里看家里人、邻居们有没有需求。 假设咱们最晚下周一买回来塑料袋，最快也要下周二才能包装好干货部分。 到时候预留机械厂的数量有剩余的，知青们就可以寄回家里，这批没有蘑菇酱和柚子茶，定价4.5元。知青每卖出一份小礼盒，提成2毛，每卖出一份大礼盒提成3毛。 村长，支书，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们下午跟村委开会，晚上答复你们。”村支书摸着下巴，思考这种可能性，能卖出去总比留着发给村民们好的。 “行，那就先这样，咱们晚上下工再碰一次。” 郑北川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自家媳妇，听着媳妇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作为领头人安排着这一切，心里感到异常骄傲。 黎念楠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看到郑北川傻笑着直愣愣看着自己，放下杯子走过去。 “嘿，在想什么呢？” “想你，在想我家念念怎么这么厉害。”郑北川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圈着她的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换了是你你也可以呀。”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还真说不好，你看这里这么多知青、村官，也没有谁想到要提高粮食产量、开食品加工厂，念念，你很厉害，真的。我特别为你感到骄傲。” 黎念楠被他夸得脸红。 “我家郑营长也很厉害呀，才25岁就当了正营长，还是驻岛部队的最高领导人。” “要不是我自愿来了白沙岛，我可能不止是营长呢。”郑北川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傲娇地说着。 “哦？怎么说？那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来这边？” “之前的上级想要给我介绍他的女儿，我拒绝了，部分军功被他压着了，在队里也总有人搞小动作，当时说白沙岛要筹备驻岛部队，我就报名过来了。” “还能这样的吗？咱们能举报他吗 ？” “他们家里军政势力还是比较厉害的，再等等吧，等有合适时机，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走吧，咱们该上班了。” —————— 傍晚下工，黎念楠回到家里里看着胡静拟的采购合同，指了两处比较模糊的表达，现场修改好，就让胡静明天用信纸誊抄两遍。 刘意、田婶、夏嫂子也来了，黎念楠听完他们汇报今天的情况。 “村长，你知道咱们岛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小岛上不住人，但是有芒果树、菠萝蜜的？” “有的，我之前跟村里的渔船出去过几次，知道两处这样的小岛。”陈立顺在旁边回答，他虽然腿有点瘸，毕竟当过兵又坚持锻炼，比一般人身手体力都要好。 “大顺哥，那等渔船回来了，你带上几个人到那些岛上摘芒果和菠萝蜜，注意安全。” “至于干蘑菇，最近雨水少，蘑菇肯定是比较少的，咱们最近采回来的蘑菇先晒干留着做蘑菇酱。到时候如果干蘑菇实在不够，咱们换别的。” “楠楠，这干蘑菇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储备的，要不要找村里人收货？”田婶嫁过来几十年，是知道家家户户都有晒干菇、干海鲜储备的。 “田婶的意见很好，这个等咱们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村里人晒蘑菇的品种、大小不一样，到时是要分大小按不同价格来收的。” “楠楠姐，咱们芒果干和菠萝蜜干都是直接用晒的吗？要像你之前那样先用火烤干表面水分吗？”刘意还在等渔船回来看有多少鱿鱼，这两天在帮忙带人做菠萝蜜干。 “不需要，时间紧急，全部晒干就行，注意每隔半天要翻面。刘意，你明天清点下村里可以用来临时存放果干的箱子或者竹筐。” “知道了。” “楠楠，咱们村委商量过，希望你担任食品厂的产品顾问，前面五年食品厂的利润给你10%的分红，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村长在离开前，当着众人面，提出食品厂给黎念楠的分红方案，目前厂里所有产品黎念楠都有参与改进或者首创，这次能拿到年货礼盒这个大订单也是她的功劳，是厂里当之无愧的主心骨。 “可以，谢谢村长。” 晚上，郑北川和黎念楠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跟黎念楠商量。 “念念，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到时候能不能给军营留一些？” “应该可以，要多少？” “要40份4块5毛那种就行，军营预算有限，我和老季还在跟上面申请，确定下来了再跟你说。” “你们之前过年一般是发什么的？” “这几年都是发的钱票，我和老季商量过了，如果上面不愿意发这部分补贴，我和他两个人出这笔钱，媳妇，你觉得可以吗？” “也可以，我这边没问题，就当做给大家发红包了。” “哈哈，这么说也可以。”郑北川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唇。 “明天中午你要不带我再去一趟你们拉练的那座山头？我去看看那边还有啥水果之类的，星期天带你们休息的兵一起做点年货？” “可以吗？你星期天不用忙食品厂的事吗？” “应该没问题，这两天把事情理顺，星期天我过去军营待半天时间就够了。” 第22章 阳省交货 接下来一周，黎念楠带着下沙村的男女老少忙得团团转。 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目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制作流程，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做了。 由于烤炉不够，椰蓉曲奇改成了椰蓉米饼，由产品研发部做好椰蓉米浆安排固定的几位临时工帮忙烤制。 烤海苔改成了干紫菜拼干海带，手工烤制需要的灶台、烤盘实在忙不过来。 蘑菇是大大的不够，后面从村里各家各户收了80斤做蘑菇酱。干蘑菇改为一整袋的菠萝蜜干。 蘑菇酱和柚子茶是产品研发部三人和陈立顺、黎念楠五人从头到尾制作，以防配方泄露。 知青们在胡静的带领下，负责抄写了所有礼盒的礼单及产品标签，包含“下沙”印章、产品名称及对应生产日期保质期存储方法、制造厂家名称及地址，为年后食品厂开工做准备。 2月11日凌晨5点，村长、黎念楠、陈立顺、胡静、王栋以及6位常年出海的村民，带着50份藤盒装的大礼盒、450份油纸包简装的小礼盒到了，驾着两条船出发。 早上11点到达阳省码头，几人兵分几路。 村长和王栋负责机械厂交货收款，两人带着采购合同到机械厂找何严，让机械厂派车去码头拉货。 陈立顺、胡静提着三大三小，六份礼盒找到阳省供销社，跟供销社负责人对接，安排租借供销社的瑕疵品柜台半天卖礼盒，并送了一份大礼盒给负责人。 负责人直接开箱试吃，下午愿意免费借瑕疵品柜台给他们用，因为瑕疵品一般都是一早上就能卖空。 两人回到码头，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并决定下午安排他们两人带两位村民过去供销社摆摊。 黎念楠则是提着自己出钱从村里购买的三份大礼盒去相熟的人家送年礼。 第一家先去的副食厂给秦东来，连办公室都没去，黎念楠在副食厂门口跟秦东来聊了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了。 秦东来跟黎念楠约好，年初三带媳妇儿子上岛去他们家拜年。 第二家去的农业局，黎念楠给季程送上年礼然后开始了工作汇报，这次她带上了上次拍的五张试验田照片。 就每张照片的区域进展情况和年后工作计划进行了汇报。 由于作物生长成熟需要时间，目前试验田小有成果的是盐碱地中和、蘑菇棚及菌包人工种植、水果有机肥。 季程仔细听下来，水果有机肥属于阳省穹省特色，一年四季水果不断，前面两项若是验证成功并推广，对穹省的耕地、经济发展会有显着影响。 “小黎，你回去之后尽快把6块中和盐碱地的泥土、以及生熟蚝壳粉，用独立包装寄样过来。年后上班我会尽快过去一趟看菌包。” “好的，季科长，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怕样品寄过来会延误。” “你今天是坐客船过来的吗？当天可以来回？” “不是的，我今天是跟村里的渔船过来的，预计傍晚会跟船回岛上。” “哦？村里过来卖鱼获吗？平时没见他们过来阳省这么远啊。” “不是，咱们村年后准备办食品加工厂，这次是接了机械厂400多份年货礼盒的订单，今天专门来送货的。” “就是你刚拿来那盒吗？多少钱？” “给您的是大礼盒，8块钱一盒。大部分是小礼盒，比大礼盒少一条鱼干和一瓶蘑菇酱，售价6元，外包装也会简陋些。” “我可以现在拆开来看下吗？” “可以的，您随意，都是手工制作的食品，保质期暂时比不上正规厂里的。里面有一张产品说明，您可以看下。” 季程打开藤盒，看着摆放整齐的塑料包和瓶子，简单看了下产品说明，又打开了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尝了下。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库存，我想买几份留着过年送礼。” “大礼盒不多，只有十来份，小礼盒预计有六七十份。我们安排了人去跟供销社沟通，看今天能不能借他们的瑕疵品柜台销售。” “行，那我中午过去看看。你们这产品口感我吃着比外面卖的要好吃，到时候应该会很受欢迎。” “希望如此吧，也是想给村里创造多点收入。” “话说回来，我今天安排人给你们船回去拿土壤标本行吗？让他明天坐客船回来就行。” “可以，您让他下午四点到码头找我就行。我现在一般周二四六全天都会在试验田，您看方便的话选这个时间过去？” 季程听明白了，这丫头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行，她这么快就有所成果，比办公室那群占着位置看报纸织毛衣的强多了。 “行，没问题，我到时直接去军营找你。” —————— 最后，黎念楠提着最后一份年礼到了市委大院找白雪。 “楠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阳省了？是过来置办年货的吗？”白雪招呼着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雪姐，我今天是来农业局做工作汇报的，顺便给你和申大哥送年礼。过年我和阿川不一定有时间上门拜年，就提前先把年礼送过来。” 说着，黎念楠把藤盒递给白雪。 白雪接过来，手一重，“怎么这么重？岛上啥都缺，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这次是村里食品厂做的，都是岛上的特产，就是费点人工，我是偷个懒买了现成的。 你们尝尝，年后想吃的话再跟我说，里面大部分厂里都会批量生产。” “黎阿姨，有上次吃的蘑菇酱吗？”申家欣小朋友好奇地看着藤盒，“妈妈，我能打开看看吗？” “有两瓶蘑菇酱，这次是用干蘑菇泡发和蛤蜊肉做的，跟上次的有点区别。不过我觉得两种都挺好吃的。” 申雪打开藤盒，迎面先看到了那张手写的产品说明。 “这么多东西，你们卖多少钱啊？要票吗？” “这是大盒，卖8块钱，还有小盒的比这个少一条鱼干一瓶蘑菇酱卖6块钱，不要票。” “这么多东西很划算了还不要票，楠楠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跟你买一批还能发动大院里的邻居帮你做点生意。这过年提着去拜年多有面啊。” “村里忙活了差不多整整十天才赶好着一批货，大部分我们今天都拉到机械厂交货了，他们定了400多份发给员工。 还有零散的几十份，我估计今天就能卖完。” “你们在哪里卖呀？货都拉过来了吗？” “对，货都拉过来了，我们有人去跟供销社沟通想租一天他们的瑕疵品柜台卖，我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待会回去再问问他们。” “楠楠，要不我现在跟你过去看看？我想多买几份过年送礼。” “这么着急的嘛？看来雪姐对我们的产品很有信心呀。” “这里好几样上次都吃过了，肯定差不了。走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家欣不去吗？” “妈妈，我也想去......” \"你要是愿意做前面大杠的话就带上你。\" “可以，没问题！” 于是，白雪骑着自行车前面带着申家欣，后面载着黎念楠，往码头去。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白雪要了2份大礼盒，4份小礼盒，得知机械厂和供销社都进展顺利。 黎念楠跟守船的大叔说了待会四点会有农业局的人过来搭便船去岛上，就被白雪领着又回了市委大院。 “雪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买到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这些吗？”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帮白雪抱着小礼盒。 “这都是中药吧？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用来做调味料煮菜用的，但确实是中药，城里现在药店还卖中药的嘛？” “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爷爷就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中医，城里仅有两家卖中药的店，其中一家阳仁堂就是我家的。” “我先带你过去吧，顺便去蹭个午饭。” “啊？雪姐，我空着手上门不好吧。” “没事，我爷爷他们很随和的。” 白雪骑着车拐弯，换方向直接回娘家。 “太姥爷，我和妈妈回来了。”白雪在巷口停了车，推着车往里走。申家欣小跑着进了一个中式院子。 “爷爷，这是阿杨小叔那边的朋友黎念楠，我带她过来找你买点药材。” “白爷爷您好，叫我楠楠就行，冒昧打扰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白爷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 “哎，你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来，过来坐下，我先帮你把个脉。” 白爷爷招招手，示意黎念楠坐到他旁边的小板凳上。 “不是，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用的。” “哦？你想买什么？” “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砂仁、甘草、陈皮之类的。” “这是要做卤肉？” “哎，白爷爷你知道呀， 那太好了，其他有些香料名字我记不清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可以帮忙都抓一点吗？” “行，没问题，我家里药柜都有，待会给你抓。不过我看你脸色，小姑娘月事难受吧。” “爷爷，你怎么又来了？没病都要被你说出个病来。”白雪坐到小板凳上，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开始吃。 “雪姐，白爷爷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从小到大那个一直不顺，第一天会很疼，时间也不固定。” 黎念楠想到原主小时候来例假的悲惨史，难受。 “白爷爷，您方便帮我看下这个能调理吗？” “自然是可以的，来你坐下，我帮你把个脉。” 黎念楠坐在小板凳上，听到白爷爷说她这宫寒的毛病要是再一直不管不顾的话，以后怕是可能不利于受孕，她一下子急了。 虽然郑北川和她刚新婚，还没有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但她迟早肯定是希望生个孩子的。 白爷爷给她抓了半个月的中药，以及分别包好的卤料，让她年后有时间再过来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黎念楠想要支付药费，白爷爷却不肯收，白雪夹在中间说了句，“你下次过来给他带点卤肉就行，他就爱吃猪头肉和猪大肠。” “行，我这几天回去好好琢磨，年后就给白爷爷送过来！” —————— 两条大船回程航行了5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抵达下沙村码头，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村长约好黎念楠明天中午带食品厂的人过去找她核算这笔订单的盈利情况。 黎念楠到家的时候，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郑北川正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响，郑北川立马醒来，走过去迎接媳妇。 “吃饭了吗？今天还顺利吗？” 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 “刚在船上吃了个包子，挺顺利的。” “你先歇会，厨房里有海鲜粥，我去热一热。”郑北川接过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推着人到躺椅上坐下。 “谢谢老公，我先去洗澡，浑身都是海腥味。” “去吧，暖壶有热水。” 饭桌上放着两碗粥，黎念楠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这一天几乎都在船上飘着，她都这么难受了，之前他出去巡岛飘了一周得多累啊。 “媳妇，你刚提着回来的是中药？” “嗯，我今天去市委大院送年礼的时候，雪姐带我去了她娘家，她爷爷是老中医给我开了药。” “是哪里不舒服吗？” “宫寒，所以我每个月那个来都疼得厉害，白爷爷说要是再不管它的话，以后可能会比较难受孕。” 黎念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北川，小心观察他听到难受孕的反应。 “你还这么年轻，现在调理好就挺好的，吃完这些药就能改善吗？” “还不知道，白爷爷让我先喝半个月中药，到时再去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黎念楠见他似乎没听见难受孕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阿川，白爷爷的意思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比较难怀孕，你不担心吗？” “咱们还年轻，正好过两年二人世界，挺好的。我比较担心下次万一你又那个痛，我不在那怎么办。 念念，你乖乖吃药啊，我给你买白兔奶糖，咱们先把这个调理好。 孩子的事，咱们顺其自然，过几年还是没有再想想办法。” 郑北川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上次痛经的可怜模样，快心疼死了。 “好，我会好好喝药的。明天我就开始放假了，你们前天在山上打的野猪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我看老吴晒了很多腊肉。” “猪头还在吗？” “不清楚，你问来干嘛？” “我带了卤料，可以做卤肉。可惜晚了两天。” “要不你明天去一趟食堂跟老吴说？” “那你明天早上叫上我，我中午得回来跟大家算年货礼盒的账。” “知道了，今晚早点睡。” 郑北川收拾了碗筷，让她先进房间睡。 第23章 准备过年 郑北川早上醒来看着媳妇睡得正熟，不大忍心叫醒她，凑过去亲亲她。 “念念，念念，要起来了吗？” “嗯......” 黎念楠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要再忙几天，好好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 “阿川，拉我起来~”她朝郑北川伸出双手。 郑北川把黎念楠一把拉起，轻轻吻了下她嘴唇，“要不你再睡会，下午过去军营？” “不了，早点过去看看，待会还能去赶海。” 两人洗漱过，就去了军营，郑北川去了晨练，黎念楠知道吴大厨他们正忙着准备早餐。 她取了一张旧报纸和笔，去盐碱中和地，取了土壤标本和两小包蚝壳粉就先骑自行车过去村长家，给昨晚随船过来的农业局同事，不然晚了他赶不上今天的船回去。 后面她才回到军营，把自己的办公区整理了一下，再去试验田逛了一圈，嗯，最早一批从山上带下来的蘑菇土可以摘了。 咦，怎么这黄豆大半都倒下了？ 黎念楠仔细看了下叶子、土壤，没看出来具体什么问题，她连忙去了山上看坡上的黄豆，没啥问题。 行吧，先不管了，利落地拔掉先补种上小麦，她馋面条包子蛋糕了，穹省不种小麦，精面粉属于有钱票也难买到的物资。 军营的小操场挂满了腊肉，但她没看到猪头和猪下水，难道都煮了？ 等郑北川他们晨练结束，黎念楠终于知道了猪头和猪下水的去向，猪下水直接被拿去沤农家肥了... 猪头给了下沙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 行吧，不管了，她自己想办法吧，跟郑北川打了招呼，让他今天中午在军营吃饭午休，就骑着自行车回家赶海。 紫菜、蛤蜊、大虾、鲍鱼、生蚝、海螺，黎念楠这两天赶海主打不占地方的品种。生蚝只取了肉，把壳留在海滩。 等回到家里，她煮了一锅海鲜汤，就着蒸芋头，解决了一顿早午餐，然后就开始算年货礼盒的账单。 —————— 中午下工，村长、陈立顺、胡静、刘意、田婶、夏嫂子都来到黎念楠的院子里。 “胡静，麻烦你报一下咱们食品厂至今的账目情况，并且说一下咱们这次卖年货礼盒的费用情况。” “好的，咱们启动资金200元，机械厂订单金额2600元，部队和供销社的零散订单收入680元。 支出主要是塑料袋及塑料瓶花费280元，白糖红糖酱油花费346元，其他零散支出102.5元。 目前账面金额2751.5元，钱在村长手上。” “哎，对，钱我都带过来了，咱们商量下需要留多少，可以拿出来多少分给村里人。” 村长把手上一直拿着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桌面上。 众人听见就这一批年货订单就赚了这么多钱，都兴奋不已。 “行，村长稍等，咱们现在先讨论下食品厂建厂和投入生产的计划。胡静，麻烦你做会议记录。” “大顺哥，咱们食品厂地址选定了吗？” “初步定了就是你家旁边咱们的临时办公室，计划是建二层楼房，二楼办公区，一楼是晒场和仓库，不设明火。 另外在对面，也就是牛棚旁边的位置，我跟村委沟通过，可以留200平米建厂房，具体怎么建，小黎，咱们需要你的意见。” “行，这个咱们待会商量，现在刘意、田婶、夏嫂子，你们来说下这次做年货的过程中，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后面食品厂批量生产有什么建议。” “楠楠，这次做芒果干菠萝蜜干，咱们最费时间的是削皮取果肉、翻面，另外就是我担心隔壁小院不够地方做晒场。” 田婶说着这十来天遇到的状况。 “晒场我建议咱们多做几个木架或者竹架，每层铺一层草席或者竹席，二楼楼顶要留能上去的楼梯，到时也可以用来做晒场。这部分材料，大顺哥你核算下费用到时找村民买。 果干种类，我们到时候需要跟着岛上的果树变化，像荔枝、龙眼、黄皮这些都是连皮晒的。 到时我们根据销量情况，提前准备一定数量安全库存就放在仓库。” “夏嫂子，说下你那边的状况。” “晒紫菜主要是定型比较麻烦，再有一个也是担心晒场。定型的话，我建议以后咱们准备一批竹圈，就用竹条头尾钉起来就行。这个我有空自己做就行。 另一个椰蓉米饼的话，比较费时费力，椰蓉本身制作就很费时间，米浆咱们村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石磨，后面如果这部分得不到改良，我不太建议厂里批量生产这个。” “竹圈没有问题，夏嫂子你先做几个出来，给大家每人发两个对照大小，让大家有空的时候帮忙做就行。 椰蓉的话我来想办法，看怎么提高速度和效率，米浆类食品我觉得很有前景。 干河粉、干米粉都在我的计划里面，咱们厂里必须置办3个石磨，这个我来负责。 椰蓉米饼，在我没有完成改善之前，咱们暂时搁置。” 看他们说完这块，刘意连忙翻开笔记本开始说。 “楠楠姐，鱿鱼丝的问题主要是原材料和火候，咱们这次是由村里的渔船出去专门打鱼回来才有这么多鱿鱼。 平时咱们在近海很难抓到大鱿鱼。 火候的话，用火烤比较难控制，偶尔会有烤焦的报废品，咱们能不能做几个你院子里的大号烤箱，里面咱们可以同时烤两层鱿鱼。” “类似烤鱿鱼的做法，咱们还可以烤其他海鲜，一些大鱼，可以拆鱼肉或者打成肉泥像烤饼干那样烤。 原材料，这个咱们目前需要村里的渔船帮忙。村长，咱们以后的鱼获可以优先把食品厂需要的种类留下来吗？咱们按村里卖给供销社的价格结算。” “可以的，出海前你们把需要的海鲜种类和数量写给我，我安排下去。” “好的，然后大号烤箱的问题，等过年放假那几天刘意你过来我这边跟阿川一起试着做出来。” ‘好的，楠楠姐。柚子茶的话，主要是剥果肉费时间，以及咱们没有蜂蜜，需要及时注意去山上找蜂巢。 蘑菇酱是原材料蘑菇远远不够，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次全村的干蘑菇也才只有几十斤。” 刘意说完，就抬头看向黎念楠。 “蘑菇我试验田那边已经在培育了，下周估计就能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功的话，咱们到时就可以自己种蘑菇，很简单。” “蜂蜜的话，你们知道这附近几条村有养蜂人吗？咱们出钱请他在后山搞几个蜂箱？” “这个我知道，过年我过去找他谈谈，平时不知道他跑到哪座山上，很难找到人。”村长还真知道镇上住着一户养蜂人。 “行，那就麻烦村长了。对了，咱们村里如果要建我家这样三个房间的院子，要多少钱？” “我有战友是做这个的，材料实报实销，工人费用是包早午餐1到2元一天。你这院子估计要个三百多。”陈立顺回答。 “那咱厂里留1000做建筑款，留800备用金，够吗？” “应该够的，前期咱们不引入大机器设备的话，足够了。”陈立顺刚定下来选址就跟他战友聊过这块。 “行，那咱们在座7人，每人发20块钱当年礼，剩下的钱给村民们分红，暂时还是由村长保管。大家觉得可以吗？” “楠楠，不能这么算，咱们说好厂里给你10%的分红，胡静，你来算算，留1800元备用金，在座7人每人发完20元以后，提10%给楠楠，剩下的村民分。” 村长提出异议，不论从这次促成订单的功劳，还是说黎念楠在这次生产过程中起到的核心作用，该给她的分红一定要给到。 “好了，村长，咱们预留工厂款项后，有811.5元，给楠楠分红81.1元，村民分730.4元。”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把每人20元和楠楠的分红给了，其他村民我回去核算好明天开村喇叭叫到晒场派发。” 众人愉快地领了钱，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黎念楠又提出牛棚距离食品厂太近，如果后面村里还要养更多的牛猪羊，对食品厂影响挺大的。 村长答应回去跟村委商量，希望是能把牛棚转移到村中间的废弃房子里面，小二房，面积不算大。 黎念楠送走众人，才有空坐下来处理早上赶海的收获。 蛤蜊、海螺、鲍鱼先养着，大虾拆肉，虾头虾壳虾肉生蚝肉加盐煮熟，虾肉生蚝肉拿出来晒干，虾壳捞出来晾干做提鲜粉，汤底留着晚上煮汤。 她背上竹篓，到后山摘菊花、茉莉花、桂花，准备晒干留着泡茶喝。 山上的熟芒果基本都已经被摘光了，黎念楠走了很久才摘到几个杨桃。 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好消息，上沙村明天杀年猪，她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边角料，不要票。 黎念楠顾不得锅里还煮着汤，转身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郑北川低头，单手抱住她的腰，低头深吻上了最近不太敢碰的唇。 厨房小小的空间里，夫妻俩相濡以沫的唾液交替着，灶膛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几下。 郑北川听见声响，分心留意着汤煲，这一深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唇瓣分开时，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但黎念楠已经软软倒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喘气。 她抬手捶了下他肩膀，抬起头瞪他，“厨房呢，你干嘛？” “不是你先亲我的吗？咱们今晚继续，嗯？” “继续啥继续，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黎念楠挣开他的手，转过身，脸红地盯着汤煲。 “好，那就吃晚饭再继续。”郑北川凑上前亲了亲她脸颊，才转身出去院子洗手。 郑北川把汤煲端上桌，往灶上架大锅烧热水，今晚肯定用得上。他美滋滋地想着。 “咱们营里明天发年礼，你要不要过来玩？”郑北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黎念楠。 “我去干嘛？” “没干嘛，想你陪着，而且那礼盒里面很多都是出自你的想法，还不许我去炫耀炫耀我家媳妇啊。” “过年回家探亲的士兵多吗？” “几乎没有，他们大部分都是新兵，一般情况要要两年才能申请探亲假。但今年吴大厨请了假回去看孩子，今天刚走，他第二个小孩刚出生几个月他还没见过。” “啊？那你们吃饭怎么办？” “柳哥带着两个新兵负责，这几天营里都是常规训练，你来了他们估计会开心点。”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呀？” “谁说不是呢，咱们念念长得好、会种田、还做得一手好菜，额，好零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哼哼，那也没有郑营长受欢迎，我之前听他们说每年过年来表演的文工团都有人找你。” “谁乱嚼舌根呢？！念念，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我这世界上就只喜欢你一个。”郑北川着急的解释。 “知道知道，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行了吧，赶紧吃饭。” “嗯，我今晚再好好证明给你看。” 黎念楠白他一眼，心想，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 饭后，郑北川看着人把中药喝完，把人往洗手间一推，一手包办家务，冲了两壶热水，又烧了一大锅热水。 等黎念楠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北川正在床上打着赤膊做俯卧撑。 “你干嘛呢，快去洗澡。” “洗过了，我这不是热热身嘛。”郑北川坐到床沿，把洗过澡粉粉嫩嫩的媳妇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傻不傻，白天训练还不够累的吗？” “我累不累，你待会就知道啦。”郑北川此时就像一只爱撒娇的大型犬，这里蹭蹭，那里摸摸。 “你今晚怎么这么急？”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大头。 “你说呢，从我上次巡岛回来，你就一直忙着年货礼盒的事情，这么久了，你说急不急？！” 听见他这么说，黎念楠又心疼了。 “阿川，谢谢你理解我，我不是不依靠你，只是我希望自己作为单独个体，是有价值的、也有能力在你不在的时候撑起来咱们的小家。我所向往的爱情应该是互相理解支持共同进步的。” 黎念楠顺从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眼神专注而坚定地看着他。 郑北川从来没想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小时候顾着打猎赚工分，参军后一心向党立军功，愿意给他介绍对象、甚至直接表达好感的不是没有，但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两个字。 直到认识黎念楠，大概第一次见她从海里把她救上来的时候，救的不只是她的性命，还有他日渐冷淡的心。 “念念，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爱情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最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们俩的样子。 我是军人，幸运的是目前咱们在这下沙任务比较轻松简单，但若是在我之前所在部队的军属院，我怕是一个月至少要出两次任务，到时家里就只能靠你一个人照料。 我也希望念念在我无法陪着你的时候，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家。 所以念念，你真的不用因为最近忙碌没有陪我而感到任何愧疚或者不好的情绪，咱们俩是互相可以依靠的人。” “好，那你以后出任务也不要对我有这样的情绪，咱们好好的。” “嗯，咱们好好的。” 郑北川抱着她温存，轻轻地一下一下亲遍她的脸庞，把她抱起放到床上，伏下身亲吻着她，轻柔而动情，一寸一寸极致温柔，耐心地引导着她的情愫。 “念念，我爱你。” “郑北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黎念楠被他亲得轻颤，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让她比以往更加动情，只得紧紧攀住他肩膀，难以抑制自己地回应着他。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只见屋内两个相爱的人，不知疲惫地纠缠着，无需言语，两颗心也前所未有地紧紧靠在一起。 第24章 卤肉炸货 黎念楠一大早先去的赶海，然后又匆匆赶到上沙村看杀猪、买猪肉。 等上沙村里分好肉以后，黎念楠看着剩下的肉，要了一副猪下水、四只猪蹄。 适逢上沙村在清塘，池塘边一筐筐的河鱼和莲藕，黎念楠直接买了半筐莲藕。 回到家里用草木灰洗干净猪下水，切成大块，用火钳把猪蹄上的猪毛处理好，剔出来几块大肉留着炸肉丸。 她在院子里垒砖灶，架上大铁锅，烧开水丢进去已经泡了二十分钟的卤料，八角、桂皮、砂仁、香叶、小茴香，再切了姜片、葱段。 煮出香味，再把猪下水和猪蹄放进去，大火煮十五分钟，再转小火慢炖，最后放入莲藕、海带、蘑菇。 黎念楠小尝一口，比她预期的好，再多煮一会的话更加入味口感软糯，这次就先这样吧。 她用汤煲盛出来半锅，小心放到背篓里，也不敢骑自行车，就自己背着去了军营。 这天是军营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除夕部队开始放假，初四上班。 黎念楠到军营的时候，除了门口站岗的两名小兵，所有人都在小操场。 “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江磊远远看到黎念楠，朝她挥挥手。 郑北川穿过人群走向她，刚走近一些，就闻到了霸道的肉香味。 “媳妇，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昨晚跟你说的卤肉，你们还没开饭吧，我想着来给你们添个菜。” 郑北川帮着她卸下背篓。 “正等着你来发年礼呢，你要不要过来？” “那我过去看看，你们发就好，早点发完，我这锅卤肉还要再煮一煮才够味的。” “行。”郑北川左手帮她提着背篓，右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黎念楠这段时间已经跟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也不害羞，听着他们的起哄声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前面排着队的人眼尖地看见背篓里的汤煲，又闻到浓烈的肉香味。 “嫂子，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卤肉，刚好今天买到点猪蹄和猪下水，拿过来给你们加个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待会都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这闻着就知道很好吃。” “那你们领年货动作快点，我这还没好呢，还要煮一会的。” “啊？！”前排的小兵立马大声吼道，“安静安静，嫂子带了好吃的，咱们赶紧领年礼准备开饭！” 然后，士兵们迅速排成两纵列，一列由季时遇发年礼，一列由郑北川派发。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们拆开年礼的反应，看来郑北川当初选择这份年礼是对的。 笑着，她让江磊帮忙把背篓提到食堂，一路上她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他们早上做完基础训练发完年礼就算是解散了，下午是军营大扫除。 行，正好她可以找几个人帮忙。 江磊帮她垒砖灶继续小火煮卤肉，高鹏带着两个人帮她把蘑菇棚里能摘的蘑菇都摘下来。 黎念楠在厨房逛了一圈，看着眼前丰富的食材。 “柳哥，咱们是今天就包饺子吗？不等明天除夕？” “咱们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他们有些人会到镇上或者到阳省玩的，趁今天人齐，就先把年夜饭煮了。” “这样啊，那咱们炸年货吗？” “就炸点肉丸子，其他复杂的咱也不会。” “这样，你能不能分我三分之一的面粉，我来调面糊炸年货，保证大家吃得香。” “这，你要不还是先去问问大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少吃三分之一的饺子。” “行！”黎念楠找到江磊，让他帮忙问问大伙愿不愿意少吃点饺子，给她分点面粉，她来做炸货。 高鹏他们带着蘑菇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揭开盖子，搅动着卤肉，霸道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向来稳重的高鹏这时候也活跃了起来，“嫂子，这肉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再煮二十分钟就行，你们先帮忙把蘑菇都切碎，我去拿两条腊肉来做蘑菇酱。” 这时候江磊回来了。 “嫂子嫂子，我跟大伙说了，大家都愿意少吃几口饺子，多点炸货。你看还需要咱们做什么。” “行，那麻烦你把郑北川叫过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带调料，留出来两根莲藕，其他都带到军营来，厨房的蚝油、提鲜粉、南乳、椰蓉也都带过来。 她带高鹏进厨房煮蘑菇酱，晒得半干的腊肉先泡水把表面盐分减少，蘑菇切碎，腊肉切小粒，青红椒切碎。 黎念楠起锅，放油，姜葱蒜爆炒出香味捞起，放辣椒腊肉快速翻炒，最后放蘑菇，酱油、白糖、蚝油，翻炒10分钟。 “小高，这蘑菇酱你找个罐子盛起来，这几天你们如果在这边吃住的话，这蘑菇酱你们留着拌个饭啥的。” “嗯嗯，谢谢嫂子。” “小黎，快到饭点了，咱们先吃午饭吧，你那卤肉是现在吃还是留着晚上跟饺子一起吃？”柳大河放下锅铲，最后一锅菜已经做好了。 “小高，你觉得呢？” “现在，必须现在吃！咱下午不是还要炸东西吗？不怕晚上没好东西吃。” “行，那你让石头整煲拿过来吧。” 为了大家都能吃上几口，黎念楠把莲藕切成小块，海带切丝，卤素菜拼一盘。 猪大肠、猪肺、猪肝切小块摆拼盘，浇上一勺卤水汁。 猪蹄就这两个，斩件，先到先得。 “嫂子，这汤汁能给咱们拌饭吗？” “去去去，这是卤水，还能用几天，咱们这几天放点肉菜进去多煮几次不香吗？” 听到高鹏的话，柳大河不干了，直接把高鹏连人带盘赶出厨房。 行，刚好出来，高鹏赶紧拿饭盒排在前面等着打饭。 当天中午的饭菜被大家清盘，一点没剩。郑北川悄悄凑到她耳边说。 “念念，咱们家还有卤肉吧？你该不会全部都带过来了吧？” 这么好吃的肉可别被这群臭小子糟蹋完了啊啊啊。 “家里还有一半左右，放心吧，这卤水能放几天，咱们到时候放点别的肉菜进去也行。” “那就行，媳妇真棒。下午留在这边吗？” “嗯嗯，在这边开油锅炸点丸子、藕盒、红薯、蛋散啥的。早点弄完，咱们还得回家搞大扫除呢，明天就除夕了。你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怕是不能，晚上我得跟他们一起吃饭呢。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咱们今晚搞清洁？” “我怕来不及，明天一早咱们要去镇上打电话回家，肯定很多人排队。我待会把东西弄好就先回去了。” 下午黎念楠开了两个油锅。 调了炸浆，炸了藕盒、红薯、生蚝；用面粉鸡蛋南乳做成面团，炸了蛋散、猫耳朵；用面粉、菠菜、肉沫、莲藕，炸了菠菜丸子和莲藕丸子。 最后把油盛起来留着后面炒菜继续用，两边锅底留一点油，玉米粒白糖搅拌均匀倒入热锅，做了六大锅的爆米花！ 黎念楠每样都留了点，带回家里偷个懒，免得家里还要开油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背着背篓离开军营回家，回到村里的时候把爆米花给了虎子，让他和小伙伴们分着吃。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往家里提回来一盒饺子，下午的几大盘炸货都被那群臭小子瓜分完了，他都没吃上几块，幸好媳妇下午带回来一些。 “媳妇，今天你露的这一手，营里的那群臭小子都快抢疯了。”郑北川夹了一块卤猪蹄，傲娇地说着。 “这么一大锅油炸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柳哥有没有煮点菊花茶让大家降降火？ “没呢，我明天过去跟他说一声？” “行啊，那咱们明天早点过去说完就去赶海？” “没问题，媳妇这次想捡点啥海货？” “你这讲得好像我想要啥都能捡到似的。” “那必须能啊，明天我帮你弄，就是海底的也给你捞上来。” 虽然媳妇老是说自己厨艺不好，但在他看来，她的各种调料、搭配就已经足以秒杀整个下沙村了。 “啊？阿川你会潜水？” “会啊，没跟你说过吗？能来岛上当兵的，游泳和浅滩潜水是最基本的技能，咱们每年要考核的。” “哇哦，那你能摸到大龙虾吗？” “看运气吧，我明天多翻一些礁石。咱们明天多带两个水桶，我来！” —————— 除夕当天一早，黎念楠实在起不来，郑北川先去的军营带了一小包菊花过去，再顺了一盒早饭回家，这才叫醒黎念楠。 黎念楠坐在床沿，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明明昨晚出大力气的人是他，偏偏这人一点事没有，精神气比平时还要足一些。 她觉得年后必须开始她的晨练计划，不然以后每周末还是这样的话，她得多累啊。 郑北川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两个家里最大的木桶，车头再挂上两个小一号的木桶，让黎念楠坐着大杠上就骑着车去海边。 除夕大家都放假，虽然有些人可能还赖在床上，但大部分村民和士兵们都来赶海捡海货今晚加餐。 夫妻俩一路上跟大家打招呼才终于走到黎念楠平时撬生蚝的地方。 “阿川，我之前都在这里撬生蚝，还捡到过鲍鱼，你要不要试试潜水下去看有没有好东西？” “可以，念念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走太远，我潜下去看看情况。” 说着，郑北川简单热了身，就带着一个网兜潜到海底。黎念楠一边心不在焉地撬生蚝，一边时不时就要看几眼他往下潜的位置。 就在她准备大声喊他的时候，郑北川浮出了水面，朝她举起手里的网兜，笑容俊朗，“念念，你看！” 黎念楠觉得水里的这个男人在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俊美，带着海洋之子的神采，让她的心也忍不住随之荡漾。 她朝他挥挥手，“阿川，你好厉害啊!” 郑北川朝她走来，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黎念楠脸颊泛红，一下子有点愣住了。 他把网兜里的四只龙虾倒在小桶里，看着她脸红红呆滞的神色，好笑地走到她旁边，捏捏她的脸颊。 “怎么，昨晚没看够？今晚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让我躺我绝不坐着，嗯？” “谁爱看你了？抓了几只龙虾？” “四大只，够咱们俩吃两天了，这玩意别一次性吃太多。媳妇，你还想吃啥？” “抓两只大螃蟹，咱们做个虾蟹煲怎么样？再烤点鱿鱼丝，上次的都给阿槿他们寄回去了。” “行，那我再去弄点鱿鱼，你别上手抓螃蟹，我待会弄。你就逛逛捡点小东西就行了啊。” “知道了，注意安全。” 夫妻俩带着收获满满的四桶海货回了家，郑北川去了洗手间洗澡，黎念楠则是把该养的养起来，该晾晒的洗干净晾起来。 四只大龙虾和6只螃蟹放一个桶里养着，另一个桶里养蛤蜊、海螺、海参，紫菜海带过水清洗晾晒。 生蚝肉她有点纠结，是做蚝油呢还是晒干呢？反正肯定是不能让郑北川直接吃掉的，他不加油都能成这样了，再给他加加油，那她今晚还睡不睡了。 “你今天洗澡怎么这么久？刚没受伤吧？” 黎念楠把海货差不多都处理好了，郑北川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没，我刚顺手把厨房和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咱下午回来再收拾下院子就差不多了。” “没受伤就行，阿川，这生蚝肉你说咱们是熬蚝油还是直接烫熟晒干呀？” “能做成蘑菇酱吗？这么点煮蚝油太费事了。” “可以是可以，家里没有蘑菇了，现在山上估计也不好摘。” “先烫熟晒着吧，等下午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蘑菇。” “也行，那你搭个砖灶煮生蚝，我去准备午饭。” 黎念楠卤煮了一盘海鲜拼盘、清蒸了一只大龙虾、炒了西红柿鸡蛋，煮了魔芋红薯饭，两人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到邮局。 在镇上邮局排队给东北家里打了电话问候，黎父厂里估计放假了，一直无人接通，两人付了电话费取了两个大包裹又去了供销社。 啧啧，看到供销社人挤人的样子，黎念楠决定不挤进去了，真要说有啥必须买的倒也没有，没必要挤进去，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因为踩到谁闹不开心。 于是两人早早地回到家里准备继续搞大扫除、准备年夜饭。 “黎知青，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村里在分粮，你们赶紧过去排队吧。”邻居陈大嫂前面背着小宝，后面背着大竹篓，手上还提了个粮食袋子。 “啊？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去镇上了，没听到广播。阿川你帮陈大嫂把粮食提回去吧，我先过去晒场排队。” “行，要是我还没到，你把粮食放一旁，等我过去搬。” 说着，郑北川把自行车后座两个竹篓里的包裹挪到一侧，把陈大嫂的粮食放到腾出来的竹篓里，又让她把竹篓放在后座，他推着回去。 “哎，有劳郑营长！”陈大嫂前面几天也在晒场做芒果干，他们一家四口人这次分到24块钱，多亏了黎知青。 黎念楠看着自己工分登记簿上的150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工分，能想到的就是村长真把她搞蒸馏水、做年货礼盒的日子都算了工分。 她还上了刚来时借村里的40斤粮食，把剩下来的工分换成了5斤大米和一袋红薯土豆、半袋芋头、2斤花生油。又自掏腰包买了15斤大米。 难怪都说穹省人民吃不饱，一个青壮年一个月实打实最多做300个工分，2公分兑1斤粗粮，5公分兑1斤细粮。 一家人兢兢业业换粗粮还是能管饱的，但真的不能每天每顿地吃红薯芋头。真希望她试验田里的粮食能快高长大啊。 夫妻俩把粮食搬回家里后，简单收拾了院子，就没啥事要做了。 黎念楠突然想到昨天的爆米花自己没吃上几口，还是在家里浅浅地开了油锅，用刚分到的新米炸了一锅大米花，留小部分抓着吃，大部分熬糖浆压了米花糖。 又炸了芋头条和南乳红薯，没有面粉做炸浆，口感虽然差了一些，但比水煮红薯还是要好太多了。 第25章 过年 除夕夜，夫妻俩贴了福字，悠哉悠哉地吃了年夜饭，把两张藤椅搬到堂屋门廊下，再摆两条板凳放菊花茶和小零食。 外面家家户户今天都挂了灯笼，小孩子穿着最干净最少补丁的衣服走家串户，虎子爸爸今年还从镇上给他带回来砂炮，瞬间成了这个年村里最受欢迎的崽子。 “楠楠姐，郑叔叔，你们要玩砂炮吗？” 虎子带着一群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外朝他们兴奋地挥着手上宝贵的砂炮。 “不玩了，你们都进来，我今天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黎念楠向他们招招手。 虎子眼睛一亮，楠楠姐出品，必属佳品！ “什么呀？楠楠姐你又做了啥好东西？” “大米花，米花糖，来，虎子你先带大家过去洗手，然后过来排队都分一点。” 郑北川站起来，把一群大小孩子带到水缸旁边给他们倒水洗手。 原本还吱吱喳喳高兴不已的孩子们见郑营长来给他们洗手，都默契地闭上嘴乖乖地洗好手，然后过去排队。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看来郑营长是治熊孩子的高手呀。 黎念楠给他们每人分了几块炸芋条和两块米花糖，又让他们自己抓了一把大米花，每人两只手，能抓多少全靠本事。 小朋友们还没吃过这么奢侈的油炸零食，都说着想带回家和家人分享，孩子王虎子也赞成，让大家先回家待会再出来玩。 郑北川拉着走在最后的虎子，好心情地跟他商量。 “虎子，咱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要不改个口叫我郑哥？或者叫你楠楠姐做楠楠姨？” 郑北川本来就比自家媳妇大几岁，再被他们这么叫叔叔，心里总是不太得劲。 黎念楠失笑，“虎子，别理他，咱们各论各的，谁让他整天板着脸，对吧。” 虎子提溜转着眼珠子，“郑叔叔，您在咱下沙村地位崇高，我可不敢当你小弟。这么叫挺好的挺好的。” 看见郑北川神情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叔叔，楠楠姐，我先回去了哦，给爸妈也尝尝你手艺。”说着，虎子就跑着出门。 “慢点跑，回去告诉你奶，我们明天下午上门拜年。”黎念楠在后面大声说，只听见远远传来的一声知道了。 黎念楠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 “郑叔叔，看来你在咱下沙村很威风呀。” 郑北川听到她这句称呼，气笑了。 他走过去，把人提起来挂到自己身上，带着她回房间。 “小念念呀，你家老公今天本来还打算走温柔路线的，既然念念不喜欢，那咱早点休息？” “不不不，我喜欢的，最喜欢郑先生了。除夕呢，咱们多聊会，守个夜嘛。”黎念楠撒娇地抱着他脖子晃了晃。 “没事，待会我叫醒你。得让你见识见识郑叔叔的威力。” “哎呀，那群小孩是因为咱们郑哥在部队，出于尊敬才这么叫你的，咱们郑哥哥年轻着呢。”黎念楠软着声音哄着自家男人，“今天除夕呢，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咱们守个夜，嗯？” “行，听念念的，但你得答应待会在床上也这么叫我。”郑北川听着她娇软地叫他哥哥，耳根都红了，哪里受得了哦，但想到这确实是他们俩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过，这样以后才能年年顺遂。 “行，我答应了，你放我下来。”黎念楠挣扎着，在下地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原来咱们郑哥哥喜欢这种呀。” “郑哥哥只喜欢你，你怎么样都喜欢。”郑北川搂着人不放，像她刚刚那样也凑到她耳边说话，说完还轻轻舔了她耳垂。 黎念楠瞬间脸爆红，这男人！ 惹不起玩不过，黎念楠挣开他手，瞪了他一眼才回到藤椅上坐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煮了一点点米饭、蒸了腊肠、炒了素斋，按田婶的说法，这边的习俗辞旧迎新这一顿有肉有菜有粮，寓意来年五谷丰登、丰衣足食。可以每样少吃点哪怕只吃两口，但一定要添饭吃第二碗。 黎念楠没纠结信不信、有没有用，且当接地气跟风俗的一种体验和乐趣。 郑北川见媳妇忍着瞌睡，撑到了十二点，他把碗筷收拾到，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念念，新年快乐，谢谢你嫁给我，陪着我。” 郑北川虔诚地低头亲吻她。 “老公，新年快乐，也谢谢你陪着我，希望咱们今年都平安顺遂、心想事成。”黎念楠抱着他的头，仰头承受着他温柔至极的亲吻，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重的无价之宝。 “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 这晚，郑北川哄着黎念楠喊哥哥，喊老公，给予她极致温柔缠绵的体验。 —————— 大年初一，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她也不着急，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别人忙着拜访亲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先舒舒服服地休息好比较重要。 夫妻俩昨晚裁红纸包了些红包，5角的是给村里亲近的人家和留在军营过年的士兵们，1角的是给村里其他小孩。 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夫妻俩收拾了一小包炸货、一包果干，去村长家拜年。 “村长、田婶，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胜意呀。”黎念楠走进村长家院子就开始向两位长辈拜年，她下乡以来多亏有两位的帮助才这么顺利。 “哎，楠楠，郑营长，新年好新年好。”村长招呼着人坐下，给两人介绍了回家过年的儿子陈一林、儿媳妇吴玉霞。 几人打过招呼，黎念楠给虎子大丫派了红包，两小孩就出去玩了。 黎念楠对镇上的生活和工作感兴趣，陈一林夫妇俩则对年后村里食品厂感兴趣，几人你来我往地聊得不亦乐乎。 郑北川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搭话说两句。 两人离开村长家，往军营走去的路上，黎念楠好奇地看着他。 “阿川，你平时话都这么少吗？我怎么感觉你挺爱跟我聊天的？” “你是我媳妇呀，我跟他们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跟东哥、还有军营的人也都挺多话的。” “跟当兵的还是会多聊点，毕竟大家有过相似的经历。其实很多地方，部队跟群众还是挺有距离的，倒没有什么贬义的意思。 部队有要求，咱们当兵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可能这也就拉开了跟大家的距离。 再之，部队的任务还有很多一些事情也不适合跟外面人说。” “这样，我明白了，我就担心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其他人聊天，会不会无聊。” “是不是傻，上次才跟你说过，只要是陪着你我就不无聊，能这样陪你一整天的机会也不多。” “行吧，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拉住我，咱们回家。” “嗯，我知道的。” 郑北川摸摸她的头，继续牵着她往军营走。 黎念楠给门卫站岗的两名士兵派了红包，一路经过小操场走进食堂，也没见到几个人。 “他们都出去了吗？” “有些去镇上玩了，傍晚会回来吃晚饭的。” 黎念楠给在后厨忙活的柳大河和高鹏拜了年，派了红包就拉着郑北川去逛一圈她的地。 “阿川，你看，这些菌包已经长满菌丝了，咱们能自己在家养蘑菇了！” “这就能长出蘑菇？” 黎念楠翻看着油纸菌包和塑料菌包，现在还没怎么喷水呢，眼见这油纸都快烂了，明天得带两个塑料袋过来换上。 “可以的，咱们待会回去拿剪刀在上面划几个口子，到时候蘑菇就会从口子里面长出来。” “媳妇，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郑北川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大概是天生的？哈哈。走，咱们回去拿剪刀。” 两人回到黎念楠的办公桌，拿了剪刀、简易喷壶、铲子，背了两个竹篓又走向蘑菇棚，把菌包划好口子喷了水，两人上了山。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挖小根蒜、黎念楠忙着摘菊花薄荷。 “啊！”黎念楠往后倒着走的时候不知道提到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念念，你没事吧？！”郑北川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还好有背篓垫了一下。”黎念楠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郑北川帮着她取下身上的背篓，拍着身上的泥土，把人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幸好没出什么事。“你刚刚是踢到树根了？” “我也不知道。”黎念楠看向她刚摔倒的位置，咦？好像是好东西哦。 她蹲下身子，“阿川，你看这是不是山药？” “山药？你是说淮山吗？” “差不多吧，你要不挖一块出来看看？” “行，我来挖，你去摘花吧，别累着。” 黎念楠看着他挖出来的土疙瘩，看形状倒不像是前世的铁棍山药，她用铲子铲下来一小块，看着切口的粘液，还是有点像山药。 “媳妇，我看着这像是淮山，咱们挖几块回去煮？” “可以啊，先挖两三块吧，回去试着煮一下，确实是山药的话咱们以后再来挖。” 郑北川背着一筐山药和小半筐小根蒜，黎念楠背着半筐菊花薄荷叶，两人下了山，到饭堂帮忙准备晚餐，晚上就在食堂蹭一顿。 等出去玩的士兵们傍晚回到营地的时候，黎念楠又给大家派了红包，开开心心地度过了大年初一。 —————— 大年初四，休假结束开始上班，郑北川大清早就去了营地给散漫了三四天的士兵们找找状态。 黎念楠则是在隔壁院子跟食品厂的人员开会，这次还没回镇上上班的陈一林也在场。 昨天刘意兄妹俩牵着牛已经搬到了村子中间一座闲置的房子里，村委做主，把原来牛棚的地块也清理出来给食品厂用。 陈立顺和陈一林委托了镇上的装修队，走他们的渠道买砖瓦建厂房，材料实报实销，人工费单独算，小工则按需从村里临时招人。 至于他们现在的临时办公区，陈立顺带着村里平时负责修缮房屋的几个老把式负责在现有基础上修缮。 一些平时不下地的老人已经在准备材料做竹编，晾晒和仓储要用的竹席、竹盘、竹箱、竹篓等，到时候食品厂开工前会统一采购。 木工架子、桌椅到时会从陈一林上班的木材厂以及马木匠那里采购。 食品厂的样品架子现在挪到了黎念楠的堂屋，主要是定期检查变质情况。 黎念楠让刘意整理目前的产品资料及包材核算成本，胡静负责到镇上供销社、市里供销社了解市场。 食品厂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村民们忙春种的、在食品厂做小工的、做竹编的，一派欣欣向上的景象。 —————— 大年初五，黎念楠试验田上班，她今天约了镇上摄影师过来拍照、也约了村长过来看盐碱中和地和蘑菇棚。 适逢两人在军营门口碰上了，黎念楠就把两人一起带到蘑菇棚那边。 “村长，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看蘑菇棚的菌包和盐碱地的，你看下这些菌包，从装袋到现在长出小菇差不多是三周时间，预计再过一周这些蘑菇就能摘了。” 村长手上拿着一个菌包上下左右看看，“楠楠，这菌包是用的什么材料？” “主要是椰糠和稻壳，椰糠就是椰子壳那层白丝，如果有老椰子的话会更加方便。然后菌种是从山上现摘的蘑菇剪下来的。” “这菌包只能长一次吗？” “注意管理的话，能长3-4次。” “楠楠，这么说的话，到时候咱们食品厂的蘑菇酱、干蘑菇，都可以用这些菌包种植？” “那单靠咱们几个人恐怕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把菌包到时候给村里人种，咱们每个菌包回收一定重量的蘑菇，剩下的让村民自行处理。” “那这塑料袋的钱，由厂里出吗？” “厂里出也行，到时候这块咱们算到蘑菇酱的成本里面就行。” “行，那我回头让大顺在厂里建一个这样的蘑菇棚。建这个的三四倍大够吗？” “不用不用，咱们菌包就像这样挂在一个阴凉地就行，蘑菇棚是用来放从山里采的蘑菇土和蘑菇种，这个的两倍大就够用了。” “行，楠楠这个菌包我现在能带回村里吗？” “怕是不行，这算是我这边试验田的成果，我明天早上教刘意准备材料，到时咱们村里先拿做几个菌包测试。” “小黎同志，这才两周，上次过来拍照这还空荡荡的，现在就长出小蘑菇了，从培育到采摘也就一个月左右吧，厉害啊。” 摄影师蒋明宇在旁边听了一路，朝黎念楠举起了大拇指，再顺便拍了一张她和村长举着菌包、带上蘑菇棚的照片。 “还行，等过几个月如果我这边的几个板块都成了，那还是挺厉害的，哈哈。” 黎念楠放下菌包，带着两人过去盐碱中和地。 “村长，蒋叔，这是用蚝壳粉中和过的盐碱地，你们可以看下旁边完全没撒过蚝壳粉的盐碱地，连青菜都种不了。” 村长看着面前六小块地，作物长势还不太一样。 “楠楠，那这六块地有啥区别，作物是同时种下去的吗？” “是同时种下去的。”黎念楠从旁边提过来两小袋蚝壳粉，“这袋是生的蚝壳粉，直接用生蚝壳压碎的，撒到了左边的这三块地。” “另外一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成的粉，撒到右边这三块地。然后前面两块只撒了一次粉，中间两块是两次，后面三次。” “目前看来，撒两次三次区别不大，生粉和熟粉也差不多，村长，我想能不能跟你申请一块村里的盐碱地，面积大点，用来测试种粮食。” “可以是可以，我跟村委说一下就行，本来村里这样种不了地的空地多的是。但是，楠楠，你自己种的话忙得过来吗？” “我准备找沙爷爷沙奶奶帮忙照料一下，到时候给他们分一半粮食。” “也可以，还有住你对面那家的婆婆，也可以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回去帮我问下村委，我明天中午过去找你认下地，等地块确定下来了，我再去找他们谈。谢谢村长。” “没事，这一大片盐碱地不能种地，又不能盖房，你要是真能把盐碱地变成可以耕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支持！” “谢谢村长。” 黎念楠让开位置，让蒋明宇拍照片，和上次拍的照片角度一样，以后好做对比。 “蒋叔，今天以及以后的照片，麻烦你洗两份。钱我待会补给你哦。” “行，上次拍的要重新洗一份吗？” “要的要的，谢谢蒋叔。” 黎念楠带村长和蒋明宇把她最开始摘的生菜摘了，送去饭堂添个菜，在食堂吃过午饭，就送走了两人。 第26章 阳省中医复诊 新年的这一周，黎念楠忙着教沙爷爷夫妇处理蚝壳粉和盐碱地中和，带产品研发组的同事做菌包，就又到了到农业局汇报工作的日子。 这次是黎念楠一个人去的，适逢周六，郑北川不好每次都请假陪她去，说好晚上到码头接她。 黎念楠背着自己的小包，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到了农业局季程的办公室。 “季科长，新年好，给您拜个晚年，祝您万事如意。”黎念楠把竹篓放下，从里面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烤紫菜、一包蘑菇送给季程。 “哎，谢谢小黎，也祝你今年能收获满满。这是给你和阿川的红包，你一起带回去。” “好，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红包，意外之喜。 “季科长，那咱们开始这次工作汇报？”黎念楠把笔记本翻到近期工作内容递给季程。 “这是试验田用菌包种出来的蘑菇，昨天收的第一批，给您送点尝尝。整个项目从开始到收获是27天，除了人工、柴火、以及稻糠椰糠这些原材料，实际支出只有买塑料袋的钱。” 黎念楠同时把摄影师拍的菌包照片递给他看。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么快就能出成果了。这蘑菇你们吃过了吗？和山上野生的味道区别大吗？什么时候可以推广？\" 季程看着照片和笔记本上面的操作步骤，不停地点头。 “吃过了的，和山里采的蘑菇区别不大。目前我已经教给了下沙村的食品厂做菌包，到时会免费发给村民种植，每茬收获需要交回一半给食品厂。” “行，等你们村里第一茬蘑菇收获，你提前给我发电报，我过去看看。” “没问题。接下来是蚝壳中和盐碱地的情况，年前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您这边数据已经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找找。”季程走到办公桌，翻出来一页纸递给她。“这是土壤的ph值，当天回来测了一遍，这几天有浇水也测了一遍，放了三遍蚝壳粉的土壤指标最稳定，很多种农作物都能种植。” “好的，目前试验田里的中和地，撒两次和三次的土壤农作物都正常。” “这个中和地，在种植过程中需要再施放蚝壳粉吗？还是就跟平常种植一样，追加化肥和农家肥？” “都需要的，主要是追加化肥和有机肥，蚝壳粉的话我目前只测试过追加两次，不同作物我会分开来操作。我这边已经跟下沙村村长谈了一块盐碱地，准备放大面积测试中和地种旱稻。” “可以，挺好的，村里愿意支持你的工作是最好的，我们做试验田的最怕就是得不到当地村民的支持，工作难开展。” “是的，也正是因为下沙村村民都很好，我也愿意更加努力提高粮食产量。” “蚝壳粉好制作吗？多大面积的地用了多少蚝壳粉，你到时记得要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推广到其他海边地区。” “好的，蚝壳粉煅烧以会比较容易弄碎，直接用生蚝壳弄碎的话力气大才能完成。季科长，我们农业局管养殖吗？我想了解下生蚝这些海产养殖。” 季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这女娃娃现在种植业没弄完，就想试养殖业了？真希望局里的人好好向小黎学习。 “暂时还没有研究海产养殖的，有畜牧部门，但主要是研究家禽和家畜的。” “行，如果您这边后面有这方面的资料或者书籍，到时候借我看一下？” “可以，你要加油，我很期待你的粮食作物收获。今天先这样吧，你待会到找财务把2月份的工资和票据领了吧。后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支持的，尽早告诉我。” “好的，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到财务办公室签字领了自己的20块钱工资和10斤粮票、1斤油票、2斤糖票，才背着背篓和小包去了白爷爷家里。 “白爷爷，您在家吗？”黎念楠看白家大门紧闭，她拍拍门，大声喊道。 “哎，在，稍等。”白爷爷白宗业过来开门，“小黎？你怎么过来了？” “白爷爷，我中药喝完了，过来找您复诊，顺便给您拜个晚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有心了，进来吧。”白爷爷把人领进院子里坐下，还是上次的老位置。 黎念楠先把自己准备的一盒卤鸡、一罐蘑菇酱、一包干菊花放到桌面上。 “白爷爷，这是上次答应您的卤肉，最近买不到猪肉，刚好我丈夫昨天提了只野鸡回来，给您安排上了，您待会尝尝。” “行，谢谢你对老头子这么上心，上次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以后过来不用带这些东西了哈。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听话地把手放到脉诊上，略带紧张地看着白爷爷把脉。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还疼得厉害吗？” “上周，第一天还有点疼，腰酸。” “那看来是有好转的，这次我改下药方，你再喝一周，然后等下次月事结束之后再来一趟，到时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的，记住了，谢谢白爷爷。” 白宗业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她，又想起来他们上次说的食品厂。“你们村里的食品厂现在做起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在建厂房，估计一个月后能开工了。” “过年那礼盒里面的东西，到时候都卖吗？” “鱼干、果干这些是有的，但是具体什么鱼什么水果要看岛上的供应。 蘑菇酱的话，我们现在正在搞菌包自己种蘑菇，应该能赶在开工前采收。 还有蚝油，蚝油到时候应该会是我们厂里的主打产品。我到时候给您带上一瓶尝尝。” “不用你带，我到时自己去买，你们会卖到阳省这边吧？” “我们当然希望能卖到这边，但也要看能不能搭上这边的供销社或者国营百货。” “你到时候带一些想要进百货公司的产品过来，我小儿子在百货公司上班，到时看他那边能不能收。” “好的好的，谢谢白爷爷！太感谢您了。” “没事，你们也不容易，这点小忙老头子还是能帮的。” 黎念楠背着白爷爷给的中药和香料药材，去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她仔细逛了副食区，没什么土特产，包装明显比供销社的高一个档次。 一样的桃酥，供销社散装称重卖7角一斤，这里改了包装加了彩盒卖1元2角一斤，啧啧，看来要进百货公司，他们的包装还要升级一版高端款。 随后她去了阳省供销社，斥巨资买了2斤面粉，实在是太久没有吃面了，虽然军营偶尔到时有些杂粮馒头，她还是馋面条面包了！ 还买了1斤白糖，1斤糯米，1个手电筒和2块电池。随后她也不乱逛，就晃悠着准备去码头等船。 经过兴华书店的时候，黎念楠走进去看外语书译本的书架，今天这么点东西就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工资，她来这么久就两次翻译进账了200多块钱，卖年货礼盒是100块钱。 至于试验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首要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到时能作为原材料给食品厂再研发几款副食品就很不错了。 食品厂估计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稳定下来。 看来还是翻译来钱最快，而且每次工作时间也不长，属于目前她能选择的工种里面，短时间内时薪最高的工作了。 她走向旁边正在整理书架的工作人员，小声地问。 “您好，请问咱们兴华书店这边需要鹰语翻译吗？” 闻言，工作人员路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背着竹篓，身上衣服朴素补丁不算多，一副农村女孩的样子。 “同志，是你想要接鹰语翻译吗？” “是的，我高中毕业，是这边的下乡知青，之前有帮家里钢铁厂和阳省机械厂翻译过说明书等材料。” “咱们到办公室谈。” 路瑶把人带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同志，我是副店长路瑶。麻烦你做下自我介绍，说一下你的鹰语能力以及翻译过的材料。” “路同志您好，我叫黎念楠，是江省苏市人，高中毕业，目前是穹省下沙村的知青。 高二开始我就帮父亲厂里江省钢铁厂翻译过几次机器说明书。最近一个月有帮他们翻译过大型设备的采购合同，以及近期给阳省机械厂翻译过合同及说明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提供相关联系人让您去核实。” “这么说的话，黎同志比较擅长机械类的翻译？” “也不能这么说，我本身对鹰语比较感兴趣，也是因为家里环境和关系偶然得来的机会，有些专业词汇也是需要翻词典的。鹰语的各类材料，只要不是专业性特别强，我都是可以翻译的。” “我们这边会安排笔试，给翻译人员评级，初级中级高级，到时候你过来交稿方便吗？” “我目前基本是一个月来一次阳省，如果可以的话能交稿到穹省的兴华书店吗？” “可以的，咱们初级翻译员是10元每千字，中级是15元，高级是20元，要求准确率90%以上，你意向是什么哪个级别？” “我能看下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吗？” 黎念楠觉得自己应该能达到现在的中级水平，就是不知道这级别翻译的材料有什么区别。 “可以，稍等。”路瑶走到旁边柜子，找出来几张纸递给她。“这是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另外三张是对应三个级别的待翻译书目。” 黎念楠翻阅着材料，高级她不准备接触，都是理工科和医学类的书目，专业词汇太多。 咦，中级可以，里面居然有农业现代化的材料。 “路同志，我想试试中级的翻译，但是我待会要坐四点的船回下沙村，怕是不够时间。我能到穹省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吗？” “也可以，穹省那边的材料也是经由我们这边来发放交接的，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到时候你带着过去。” “好的，谢谢路同志。另外，我目前是农业局的编外工作人员，有在穹省负责一个试验田的小项目，请问到时如果考上了，农业相关的翻译材料我可以抄录一份吗？” “可以的，这些材料国外都是已经公开发表的，留着自用或者单位内部使用是没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能拿去署名投稿，那是很严重的侵权盗取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明白的，您放心，我就是想学习验证国外的一些农业技术，不会冒名盗用这些资料的。” “行，那就没问题。” 路瑶把介绍信递给她。 黎念楠介绍信和联系人纸条放到小包里，又背上东西往码头走去。 小船抵达白沙镇码头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提着煤油灯在码头等她。 “念念，”郑北川朝她挥手，但她好像没看见，他大声喊她，“黎念楠。” 黎念楠小心地从船上下来，听见他喊她的声音，只见郑北川扶着自行车，车头挂着两盏煤油灯，朝着她微笑。 原来有人怀着期盼的情绪，等待着自己回家，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温暖甜蜜。 “阿川，你真的来了？”黎念楠走向他。 “嗯，说好了来接你的必须来。”郑北川正想接过她的背篓，黎念楠拒绝了。 “不用了，我背着就好，天黑，你小心骑车。” “行，你抱好我，咱们回家。” “我今天买了手电筒，咱们要不用手电筒吧，能照的远一些。” 借着月色，昏暗无人的乡间小路，黎念楠放纵自己抱紧郑北川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念念，今天很累吧？白大夫怎么说？” “说有好转了，改了药方再喝一周。” “那就好，咱上次月事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你再乖乖喝药，到时我带你上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嗯，知道了，我今天领了2月的工资和票据，就花出去差不多一半了。” “没事，你老公能赚钱养家，你想买啥就买。”郑北川跟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经济适用想法很是认同，也相信她不会乱花钱买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过分斤斤计较，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买了两斤面粉，这边实在太难买到面粉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做的都好吃，你喜欢吃啥就做啥吧。” “那咱们明天晚上煮面条，过几天我再烤点面包。我还找到了阳省那边的兴华书店，那边答应给我一个考他们兼职鹰语翻译人员的笔试机会。” “真厉害，到时还要去一趟阳省考试吗？” “不用，那边负责人给我写了介绍信和联系方式，我过两天去一趟榆县的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就行。”黎念楠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收获。 “如果顺利的话，我准备考他们的中级翻译员，15元每千字，而且他们的翻译书目里面有一本农业相关 的期刊，到时候我还可以抄录下来在这边测试。” “你一定行的，到时别熬夜翻译，家里煤油灯不够亮的。” “嗯嗯，我知道的。” 清冷月光下，微弱灯光照着回家的路，郑北川把自己的宝贝媳妇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小家。 第27章 食品厂开工 三月中旬，下沙村社企业正式开工。陈立顺任厂长，胡静任厂长秘书兼财务，刘意田婶夏嫂子任产品研发及制作，刘意为组长，王栋任销售，招了5名村民作为固定临时工打下手，协助生产非保密产品。 目前食品厂已打通下沙村所在榆县的供销社渠道，主要供应蘑菇酱、蚝油、烤海苔。 同时打通了阳省云市的省级百货公司，主要供应升级包装的果干、米饼、鱿鱼丝、蘑菇酱、蚝油、柚子茶等。 知青们兼任销售，可以把耐放的干货往自己老家等地方销售，按售价的3%提成，邮费由买卖双方各承担一半，每月结算提成。 而黎念楠的下沙村盐碱中和地，已经种下了旱稻、红薯。军营的试验田，除了早期地里的黄豆枯萎以外，其他作物长势喜人，就等着看收获数据。 她也成功通过穹省兴华书店考上了中级鹰语翻译员，拿到了临时翻译人员的工作证，领了一本现代化种植的期刊正在翻译。 村里菌包即将采收，季程提前收到电报，采收前一天到了军营。 “小黎，你这试验田确实长得不错，估计产量比村里的要高一些。到时候数据记录好，尽快报上来。” “好的，季科长。我再带你去盐碱中和地看下？” 季程蹲下看着地上一块块的牌子，“小黎，我这次回去帮你申请一批实验记录本，你到时候直接挂在每种作物旁边登记吧。 除草、施肥这些步骤也登记下来，到时候我们才好总结验证是哪些步骤起了效果。” “季科长，我施肥是有登记的，只是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了，等这批作物都采收之后，下一批我再按照每种作物分开本子吧，到时候分门别类登记。” “也行，你现在施肥是施什么肥料？” “经济作物主要是我自己做的水果肥田水，少量化肥。粮食作物则是接近一半一半。” “你那水果肥田水是怎么做的？” “各种成熟水果切块放到淘米水里面发酵，3到4周就能用。刚开始来的时候，这边水果多到烂地里也吃不完，我就试了这个方法” “待会装点给我，我带回去安排成分分析。” “可以，这也算是一种农家肥，而且只适用于水果多的地区，村里开了食品厂以后，岛上好些水果都被采收了。” “没事，我先做个分析，如果值得推广的话，也是好事。走，再看看你的蘑菇棚。” 季程看着蘑菇棚外面挂着的两排菌包，他揭起来盖着蘑菇棚上方的布料，用手感受了里面的温度湿度，捏了一小撮蘑菇土。 “这些菌包，我能带两个回农业局观察吗？” “可以的。”黎念楠从上排取下两个已经开始冒菌丝的菌包。 “季科长，你看着里面的白色就是菌丝，等过两三天，菌丝再长多些，你就可以保持每天喷水3-4次，放在通风背光的地方。食品厂那边有书面版的种植方法，我待会抄一份给你。” “行，麻烦小黎了。” 翌日早上，季程到下沙村找黎念楠，去看食品厂的菌包采收。 “大家好，麻烦大家排成两列，咱们给大家采菌子，采好菌菇之后大家先把菌包留在厂里，咱们一周以后会通知大家再来领菌包，到时候还能收第二茬。” 田婶和夏嫂子帮大家采菌菇，刘意和王栋在旁边称重，记录数据，一半留在厂里，一半给村民。 村民的蘑菇，可以带回家自己吃，也可以卖给食品厂，鲜菇按1角一斤，干菇4角一斤。 村里第一茬菌包收获，大部分村民都选择带回家里尝尝鲜，试下这自己种的蘑菇和山里的蘑菇有啥区别。 早上采收完菌菇后，黎念楠指挥着食品厂的人员把采收过的菌包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先干燥几天控水分。 下午黎念楠带着刘意在库房这边做新菌包，季程这次也上手在旁边打下手，田婶和夏嫂子到隔壁工厂做蛤蜊蘑菇酱。 后面季程参观了一圈村里的食品厂，严格来说应该叫食品加工作坊，除了几个轻巧的塑料封口机，厂里没有引入任何机器、也没有通电，就靠纯人工、架大锅、烧柴火、晒太阳来生产，所有人都戴着布口罩和围裙，整体还是比较干净的。 季程看着旁边垒着的几块铁板和石板，“那是做什么呢？” 黎念楠拿起来一块铁板，“这边的烤盘，鱿鱼丝就靠是放在这上面烤的。” “有考虑过后面如果要扩大规模，要怎么做吗？” “暂时还没想这么远，先运行一年看看整体消耗和营收情况吧。长远这么烧柴火肯定是不行的。” “是的，前期没办法现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后等后面做出成绩了，你跟县里甚至是省级去申请，看能不能拉电。” “嗯，知道的，阳省云市市委书记也有帮我们打招呼，到时候成绩如果还比较理想的话，我会再跟他商量。” “还有，上次你提过的想找海产养殖业的资料，阳省云科大学来了个教授，是津市那边过来的，听说有做过近海养殖的项目，但津市那边的气候和我们这边还是不一样的。你有兴趣下次可以去云科大学拜访他。” “可以，那太好了，谢谢季科长。” “他叫梁俊德，你到时到云科大学海洋学院找他。” 季程带着一小包今天现摘的蘑菇、一瓶现做的蘑菇酱，还有1个军营菌包、1个今天刚做的菌包，1小瓶水果肥田水，收获满满地启程回阳省。 这次过来，不管是菌包、盐碱中和地，还是长势极好的粮食作物，他从黎念楠这位踏实、沉稳、冷静、条理清晰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农业研究的希望。 —————— 黎念楠知道云大来了位近海养殖的教授，等到星期六就跟着村里送货的大船，和陈立顺一起去拜访梁教授。 两人按着门卫指的路线，找到海洋学院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梁俊德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是的，我就是，你们是？”梁俊德抬起头，站起来看向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梁教授您好，我是穹省的知青黎念楠，这位是穹省下沙村社企业食品厂的厂长，我们冒昧拜访您是想跟您请教一些海产养殖的事宜的？” “哦？小姑娘想养殖什么海产？” “目前主要是生蚝，还有海带紫菜这些。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你们先进来坐十分钟，我先把手上的教案修改好。”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就行，您先忙。” 黎念楠看出陈立顺从进了大学就不太自在，就提出在门外等着就行。 “大顺哥，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黎念楠把藤箱放下，靠在栏杆上看向陈立顺。 “没事，就是想起之前我原本有进大学进修的机会，听了前妻的话放弃了，现在来到大学心里还是有点唏嘘。”陈立顺学着她靠着栏杆，看着校园里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大顺哥，你恨她吗？”黎念楠之前多少听过几句陈立顺家里的情况，很是替他抱不平。 “恨过，怎么不恨。但是后来发现除了给自己增加负面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后面就放下了，人各有志，也就这样了。” “没事，大顺哥，你看咱们食品厂现在发展正好着，等以后咱们做出点成绩，咱们再想办法拉电买机器，到时候你作为食品厂厂长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呵呵，我现在没空想那些，食品厂现在还不成熟，事情多得很。 楠楠，我还从来没有正式跟你道谢，我真心地谢谢你同意我来做这个厂长，对食品厂的管理、产品研发也不遗余力的教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客气，当初是村长慧眼识英雄推荐你的，而且大顺哥你也用实力证明了你能胜任这个厂长职位，咱们都是想把食品厂做好，带领下沙村改善生活，不用说这些的。” “嗯，就说这么一次。” 梁俊德带着两本书和一个资料袋，把他们俩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小教室。 陈立顺把目前村里食品厂的情况以及对生蚝的利用需求给梁俊德做了介绍，黎念楠在旁边补充了自己对蚝壳粉的利用。 “我之前只研究黄鱼养殖的，牡蛎养殖这块没有接触过，我这几天会找下学院资料和这边图书馆资料，如果有合适的资料我发电报告诉你们。” “可以的，谢谢梁教授。对了，这是我们的生蚝产品，蚝油、蚝豉、蚝干，送给您尝尝。这两包是干海带和烤紫菜” “现在能直接吃吗？” “额，烤紫菜是零嘴可以吃的，蚝油您可以尝一点，蚝豉海带不行，需要泡水煮着吃的，蚝干您可以尝尝，但我们平时也是泡水炒菜用的。” 梁俊德单身寡佬，平时也不开火，都是在饭堂吃。 他直接捡了一只蚝干放进嘴里，嚼着淡淡的咸味，还有海货的鲜味，确实不错。 他又掰了一块烤紫菜，估计还刷了其他酱汁，咸香焦脆，小朋友肯定爱吃。 “海带和紫菜都属于海藻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养殖的，孢子育苗现阶段还是比较难的，需要控水温、控营养。 我个人建议前期你们可以在海带紫菜的自然生长区，先放几个尼龙网让幼苗试着附着在上面，定期观察生长情况，并且补充养料，相当于把野生的先圈起来，后面再慢慢研究习性和幼苗培育技术。” “好的，我们回去就试试，谢谢梁教授。” “注意尼龙网下水前一定要多洗几次，不能带异味。”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陈立顺和黎念楠就告辞了，今天他们还要去塑料厂采购包装袋和塑料罐。 “大顺哥，你自己过去塑料厂行吗？我想去拜访个长辈。” “没问题，你注意安全，咱们待会到码头等。” —————— 黎念楠背着小包提着藤箱往白爷爷家走去。 “白爷爷，这次来得匆忙，给您带了点烤紫菜和蘑菇。这蘑菇是我们那边用菌包自己种出来的，跟山里采的没啥区别， 您尝尝。” 白宗业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带东西来吗？” “那您又不肯收诊费，我上门肯定得带点什么呀，我还指望着以后有什么事能找白爷爷帮忙呢。” “你这孩子，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把手放到脉诊上，打量着院子里的花，3月中南边好些花都开了，看来最近可以去山上一趟逛逛。 “楠楠啊，你回去抽时间去卫生站或者医院检查下吧，我摸着像是怀上了，月份浅，还不明显。” 年轻人就是恢复快啊，当初他还说她可能难受孕，这不是...... “啊？您的意思是我，怀孕了？”黎念楠瞪大眼睛看着白爷爷，不像是开玩笑。 “应该是，月份还浅，前面三个月你注意些别操劳过度，平时注意吸收营养。” 黎念楠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么快。 “哎，知道了，谢谢白爷爷。” “恭喜楠楠。”这时候楼上的白哲听到声音，走到院子里，笑着跟黎念楠道喜。 “谢谢白三叔。”黎念楠略害羞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白哲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撕开桌面一包烤紫菜就咔咔吃起来。 “楠楠，这也是你们厂里的产品吗？怎么没供货给我们？” 这小零嘴多有市场啊，小朋友肯定都爱吃，还有营养。 “是的，烤紫菜，主要是这个得防潮，受潮就不好吃了，我们担心运输过程容易出问题，就没往太远的卖，而且这包装也比较粗糙。” “那能改小包装吗？切成小尺寸，一大包里面放十小包这样？”白哲越吃越香，眼见快吃完了，被白宗业抢了过去。 “行了，一大把年纪和小朋友抢零嘴吃，留点给欣欣。” “白爷爷，这烤紫菜不耐放，开封以后放一会软了就不好吃了，我下次再给欣欣带，这包你们先吃了吧。” 黎念楠又转头看白哲，越想越觉得他的说法可行，小包装还可以改进现在这样一大包打开就要一次性吃完的状况。 “白三叔，我回去和厂里商量改包装的事情，等他们下次过来送货再带一些去百货公司谈供货的事情。” “没问题，楠楠你们的蘑菇酱和蚝油保质期现在稳定下来了吗？上次有朋友过来看我，想买点回去，他是桂省国营饭店负责采购的。” “还没测出来完整数据，最早一批至今三个多月了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标签目前写的是密封保质期三个月，开封后尽量3周内吃完。” “行，下次有机会我跟他说一下，如果是他们国营饭店采购，估计更愿意买大瓶装的。” “好的，有什么消息麻烦白三叔到时跟我们厂里的人说。” 黎念楠告辞了白爷爷和白三叔，小藤箱里装着白爷爷给的一包红枣、一包核桃，让她没事吃几个补充营养的。她放慢动作，小心地摸了摸肚子，所以，这就有小孩了？ 第28章 怀孕－新种旱稻出现 跟村里的船去阳省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从村里的码头上下船，节省了中间去镇上码头和换乘等船的时间。 黎念楠回到家里，看到郑北川正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劈柴，手起刀落、随着劈柴的动作，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阿川！”她走过去，随手放下藤箱就双手抱住他。 郑北川手上还拿着斧头，被她这一抱吓到了，他立马用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把斧头放下。 “怎么了？受欺负了？” 黎念楠把头埋在他颈窝，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她希望看着他的脸跟他分享这个消息。 “老公，你要做爸爸了。” 郑北川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真的？你怀孕了？” “白爷爷今天给我把脉说的，说月份还浅，让我去卫生所或者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下。” “行，咱们明天就去。那你今天去阳省有不舒服吗？早知道我就该请假陪你去的。” 郑北川不敢大力抱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没事，而且我最近也没啥反应，咱们宝宝很乖。” “那就好，你先进去坐会，我去热饭菜，从饭堂打的红烧鱼块、冬瓜虾米、炒菠菜，还想吃点什么吗？” “再煮个番茄蛋花汤行吗？” “必须行，郑先生去做，你先歇会。”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郑北川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念念，谢谢你，接下来几个月要辛苦你了，试验田和食品厂那边，你别太操劳，体力活都交给别人做，嗯？” 郑北川侧头，亲吻着她额头。 “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语气里的关心和重视，再次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她把手覆到他的手掌上，“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家里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我爸四兄弟，我这辈也是男孩多，我大哥两个儿子，咱们要是生个女儿，估计会被抢着抱。” “我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妹妹，我小时候就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我当咱们念念的哥哥。” “嗯哼？情哥哥？”黎念楠抬头白了他一眼。 “不开玩笑，你喜欢把我当老公、哥哥、甚至是弟弟都行，只要记住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能一个人撑着，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嗯嗯，记住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媳妇。”郑北川轻轻吻了她的唇，看着她渐渐呼吸平稳入睡。 星期天早上，夫妻俩去了镇上卫生所，确认黎念楠已经怀孕5周，郑北川拿着医生给的孕妇保健指南小册子，反反复复翻了很多遍。 —————— 四月中，黎念楠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晨吐好不容易得到缓解。她站在试验田旁边，看着郑北川和柳大河顶着大太阳在午休时间帮她收割，院子和营区试验田最早种的几垄本地旱稻和玉米收割。 虽然不是大面积种植，推算亩产量难免有偏差，黎念楠还是按植株数量、每垄产量、并根据面积推算出来了预估亩产量，旱稻亩产350公斤，比下沙村平时的亩产300来公斤足足多了接近50公斤，这个亩产以现有条件来看还可以。 村长在收割前专门过来看，单看每株的高度和稻穗，他就知道一定要比他们村里的产量高。 黎念楠挑选了一部分饱满的稻谷留着育种，按照之前谈好的，试验田第一年收获她占3成，夫妻俩提着几斤新米和玉米棒就回了家。 村长下午跟村委商量过后，希望能尽快再安排一片盐碱田中和，并按照黎念楠的方法科学种植，傍晚下工就到了黎念楠的院子找人。 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黎念楠想了想暂时拒绝了。 “村长，你们再等一两周，我试验田的东北大米和江南大米到时候收割了之后，我们再来看哪种产量更高，现在种的话，我比较担心台风。” “咱们这边已经三四年没有台风直接登陆的，5月到9月是雨水最多的时候，盐碱田中和本身对村里来说就是额外的馈赠，不管收成如何，村里都是没有损失的。 楠楠要不你到时还是帮咱们育种，其他的工作都安排村里人做，新开的这片盐碱田粮食到时咱们给你分20%？” “行，那就这么办吧，村长你明天带我过去看看是哪块地。我算下要多少稻秧和蚝壳粉。” —————— 黎念楠孕期满3月之后，村长、柳大河约好时间过来收割东北米和江南米，黎念楠让他们试着挖一株红薯和土豆。 虽然还不太确定岛上每种作物的成熟期，但她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近期除了东北小麦还不能收，她地里的作物都差不多能收了的。 “楠楠，你过来看下这几株稻穗，我怎么感觉比旁边的都要高大饱满，是不是你想要测试的那种？” 黎念楠连忙过去蹲在地上，看着柳大河说的几株稻穗，看着确实比旁边的要饱满，植株也高大些，如果用这些稻谷来育种，搞不好产量还能再提一提。 黎念楠让大家先暂停收割旱稻，她需要先上报给农业局。午休的时候，黎念楠拜托郑北川到邮局给季程发电报，郑北川让她下午直接到办公室打电话，试验田属于农业局和军营的共同项目，用军营电话也不算违反规定。 季程跟黎念楠约好后天会带上农业局的水稻研究员到下沙军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以后再安排收割。 黎念楠听到季程给双方人员介绍的时候惊呆了，她的几捧疑似杂交旱稻把农业局副局长也吸引过来了？！ 她赶紧让柳大河把郑北川和季时遇叫过来接待领导，她搞不定啊。 双方寒暄过后，郑北川走到她身边，悄悄牵起她的手安抚她，“媳妇，没事，我陪着你呢。” 黎念楠捏了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没事，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其实也还好，农业局嘛，说句冒犯的，大家都是种田的。 一行人走到试验田，轮流上前摘了几颗稻谷到手上搓揉，米粒白净圆润，综合了南方米的细长和北方大米的圆润，应该是一种南北杂交米。 副局长许智添提出带20粒回农业局研究备份记录，剩余的稻谷一律用作育苗，由黎念楠安排。 “许局长，目前军营这边暂时只有柳哥协助我处理试验田的工作，我现在怀孕刚满三个月。 所以我想这批稻种到下沙村种植，一批种在正常的耕地，一批种在盐碱中和地。村长，许局长，您们觉得可行吗？” “村里没问题，之前我跟黎念楠同志沟通的是村里种植她的稻种并由她指导梳苗补种施肥等种植流程，由村民来种植，这两片稻田的收获会分给她20%。” “这事请让我们农业局内部商量下。”季程拉着副局许智添、水稻研究员向恒、黎念楠走到一旁讨论。 “这20%是给黎念楠同志个人的吧？那我们局里到时候留种等工作肯定也是需要留一点的。” “小黎，如果我说这两片稻田这一茬收获，15%给到你个人，15%给局里，你觉得可以吗？”许副局思考了一会提出意见。 向恒当透明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编外研究员，刚听说她的本地旱稻也比农民种的要高产量，待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讨论一番。 “我是没问题的，许副局，您直接跟村长提吧。”黎念楠乖巧地说着。她看重的并不是眼前试验田的回报，而是把成果大面积推广以后的成就感。 “副局，你看我们局里要不要借此机会给黎同志办理转正？” 季程借机提出给黎念楠转正提工资和评级，之前带回去农业局的菌包出菇之后他就向许副局提出过要给她办转正，但被上面以资历浅、蘑菇经济效益低为由驳回了。 他心里呵呵，过去一年也没见农业局那帮坐着看报纸喝茶织毛衣搞出来什么有经济效益的成果。 黎念楠悄悄拉了季小叔衣摆，小幅度地朝他摇头。 “许副局，这事不急，加上我现在怀孕了，转正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跟村长定下来村里实验旱稻的情况吧。” 向恒看见她和季科长的小动作，这女同志看着不大愿意转正啊，有意思。 最后谈下来的是，村里两块试验旱稻田的收获，下沙村占70%负责出土地及劳动力，黎念楠占20%负责育苗及指导科学种植的各个环节，阳省农业局占10% 负责提供化肥等物资。 不管是军营的试验田，还是村里食品厂的工作，村长认为都是黎念楠的功劳，跟他们农业局关系约等于无，能分给他们局里10%已经是给军营和农业局面子了，他们农村人不来虚的，只会看实际谁真正做事。 “那咱们军营试验田，有机会种这种新旱稻吗？”柳大河在旁边提问，他一路看着黎念楠从无到现在的采收，水果肥田水、种蘑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他还是很愿意继续跟着她干活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到时我根据稻秧情况安排吧，优先种植下沙村的土地，有多余的秧苗到时种到军营试验田。” 黎念楠跟军营磨合的这几个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时说的一年，她也不愿意后面就荒废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土豆都采收了，试验田里现在就剩一垄小麦和一垄葵花籽。 村长看着地上的红薯和土豆，这个头和数量明显比村里的收成好啊。 “楠楠，你是怎么做到这红薯土豆产量都比咱们村里的好？个头大、数量多，要是多种些面积，这产量不得了啊。”经过前几天收旱稻和今天的所见所闻，村长由衷佩服黎念楠这女娃娃种田的本事。 当初她提出要试验田的时候，他没争取到村委的同意，才让她到了军营这边，这要是在他们村里，他肯定不止开这么点地给她啊，村长越想越心痛。 “就是常规的除草、浇水、施肥，只是我这边的肥料不是用村里的农家肥，主要是化肥、水果肥田水、蚝壳粉都有使用。” “村里那两块旱稻试验田，我一定叮嘱好大家配合你的工作，你看这些肥料能不能给村里安排上？” “村长，这个我们后面再商量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饭堂吃饭吧。” 黎念楠和柳大河把采收的红薯和土豆一堆堆放到原来植株的位置，在对应作物牌上增加了采收日期、数量、重量。同时黎念楠也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好相关数据。 吃过晚饭后，农业局的三人都借住在军营宿舍，向恒跟许副局申请要在这边多留两天，和黎念楠同志讨论研究旱稻、水稻的科学种植办法。 暂且不说新出现的疑似杂交稻，就说今天看到的普通红薯、土豆确实比这边地区的常规果要大、每株数量也要多，可见黎念楠同志比局里带他的老研究员强多了。 晚上在家里，郑北川拿着毛巾帮黎念楠擦头发，因为怀孕黎念楠把原来的长发剪短到肩膀的位置，刚好能扎起来。 “念念，你今天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农业局转正？” “是的，等过完这一年，我不打算继续挂靠做农业局的项目了，到时村里应该会比较支持我的工作。” “为什么呢？还是顾虑时间不自由？” “算是吧，农业局你也去过的，那边的工作氛围太散漫了，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在花心思做农业研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论工资待遇，还不如我接两本期刊翻译。 今天过来的许副局，一看就不是一心做研究的，而且就今天看来季小叔暂时还撬不动他，我担心以后我再出来什么成果会被挂上农业局的名号然后去谋取名利。” “那你以后是直接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吗？” “是的，经过这次采收，以及即将在村里试验种植新稻种，村里人后面应该就会比较信任我了，到时候要开展新项目也容易些。 而且，到时候我也能多点时间带宝宝。咱们俩总要有一个人多顾着点家里的。” “媳妇，辛苦你了。”郑北川爱怜地抱住她，蹭着她的脸颊。“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啥活你都交给我做。” “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吗？”黎念楠伸手握着他的大手，一点一寸地摸着他手上的厚茧和伤疤。 “阿川，我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清楚知道你是军人，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要做一名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军嫂，只要你平平安安，咱们宝宝健健康康，其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郑北川抱着洗过澡喷香娇软的媳妇，心里难免起了心思。 “媳妇，你先睡，我去冲个澡。”郑北川松开手，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缓一缓。 黎念楠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三个月了可以的。” 郑北川惊喜地抬头看她，“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你不要就算了。”说着黎念楠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抱住。 “要的要的，怎么可能不要，那我轻点。”说着，郑北川把人抱回房间，开始这甜蜜又煎熬的一晚。 第29章 黎念槿至 这天上午，黎念楠跟村长打了招呼就先去了军营找向恒，一位长着娃娃脸的水稻研究员，刚走进饭堂，就看到他在自己的培养基前左瞧瞧右看看的。 “向同志，早上好。我下午要回村里处理盐碱地中和的事情，你到时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哎，黎同志早上好，要的要的，我下午过去。”向恒指着眼前的一个竹盘上面晒半干的蘑菇，“这是外面蘑菇棚的蘑菇吗?” \"是的，这是前两天刚采下来的。冒昧问下，可以问向同志今年多大吗？\" “22，我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的农业局。昨天听季科说你还不到20对吧？你也太厉害了。” “是的，我也是没办法，岛上资源就这么多，能利用的都要想办法利用起来。” “那也是厉害，要是我在这边，估计也想不起来要怎么利用这些资源，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资源。 上次季科带回去的菌包就放在办公室里，我们都抢着去帮忙喷水，按照你的方法，后面又出了两次菇。” “菌包还是比较简单的，一些常见的菌菇种类生长条件都比较相似。” 向恒跟在黎念楠后面，看着她巡视了一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黎同志，你觉得我申请调过来这边常驻做你的助理怎么样？” “啊？！”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边可是没有农业局的哦。” “我昨晚听季科说了你的几项成果，这短短四个多月，你一个人就能研究出来这么多成果，我觉得跟着你可以真正学到东西。 我现在说是在水稻研究组，但整个小组我觉得都不太干实事，这一年多了也没啥进展，天天盯着办公室的几个培养基看报纸。 与其在那边浪费时间，不如过来跟着你多学点东西，你现在怀孕有些重活、跑腿活也不太方便，都可以交给我的。” 黎念楠听见他这么说，终于发现农业局了第二位有冲劲、想钻研的同事，第一位是季小叔。 “向同志，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也去过几次农业局找季科长汇报工作，见识过农业局的工作氛围，我其实是不打算转正的。 军营这边的试验田项目暂时是签了一年，这一年的收获我占3成，后勤部帮忙种田占1成，部队占6成，一开始是为了挂靠农业局名下办了个编外人员的名号给我。 一年以后，我自己的打算是停掉这边的项目，专心在下沙村自己做项目带带孩子。” 向恒昨天就有预感黎念楠是不打算转正的，现在也不惊讶。 “部队的试验田项目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能申请调过来做助理吗？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也可以，我没有意见，但怎么让上面同意、以及你在这边的衣食住行，你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哦。” “没问题！谢谢黎同志。” “行了，既然以后咱们要一起工作，你也别叫我同志了，叫我小黎就行。” “其实，我更愿意叫你一声师父，哈哈。” “也不是不行。”黎念楠觉得自己虽然怀孕了，但要是每天跟一个男同志处事，难免出闲话，他要是叫自己师父，倒光明正大些。 “好嘞，师父，我明天回去就打申请，工作交接好就过来这边。” “你怎么这么肯定上面会答应放你过来？” “因为另一个副局长是我爸呀，不然我这一贸易专业大学生，怎么进得了农业局。”向恒摊牌了。 他向来不掩饰自己是关系户，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这一年多他换了几个岗位想努力做出点成绩，结果换来换去发现局里认真做研究的没几个人。 上次季科带菌包回去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黎念楠的名字，这次过来也是他主动跟季科申请的机会。 黎念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关系户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哦。“你能搞定就行，如果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不配合我工作，我会跟季科长说把你调回去的。” 就这样，一周后，向恒背着行李到了下沙村，他找沙爷爷沙奶奶租了一间房，每天到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巡逻，二四六跟着黎念楠到军营做事。 —————— 不知不觉白沙岛进入了盛夏，雨水充沛，幸运的是直到目前除了间歇性暴雨，暂时没有台风登陆。 这天黎念楠正在村里试验田旁边监督大家排水、除掉淹死了的稻苗。 虎子领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过来找她。 “二姐！”黎念槿高兴地朝着黎念楠挥手，远远看见姐姐隆起的小腹，不敢抱上去。 “阿槿，你怎么来了？”看到弟弟，黎念楠高兴地抱住他。 “放暑假了，来看看你。”黎念槿轻轻地抱住姐姐，虽然早就知道姐姐嫁人怀孕了，但一路过来环境的简陋艰苦，现在又看到姐姐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田埂边，黎念槿还是有点心疼。 黎念楠把人放开，近距离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弟弟，看起来比之前要壮了些，很好！ “爸他们都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黎念桐时不时回来打秋风，其他没啥。” “大姐？姐夫家里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黎念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老公婆婆不让她管钱，自己也没工作，每周要回家里来两三次，我都瞧见好几次妈给她钱了。” 黎念楠蹙眉，“爸知道吗？” “知道一些，我跟他提过了，但黎念桐还是经常回来，我就怕家里的钱到时候全给她补贴完了。” “周末你在家多看着点，也要多跟爸强调几次，最好让爸亲眼看见妈给大姐钱。” “行，我知道了。”黎念槿好奇的打量着村民们的动作，“姐，需要我下田帮忙吗？” “不用，你别捣乱。行李呢？” “放在你院子门口了，刚虎子带我去你家见没人就先把行李放着了。” “你傻不傻，就这么放着啊？！”黎念楠带着弟弟，跟村长和向恒给双方做了介绍，先把人带回家里安置好。 黎念槿走进姐姐家里，没有到处参观，也没有急着喝水，第一件事是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绒布包。 “二姐，这是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是小时候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戴着的。” 黎念楠下乡前在火车站是听黎父提过这条项链，没想到弟弟这次带过来了。 她打开绒布包，拿出来仔细查看，吊坠是一把小金锁，刻着“苏”，跟自己生日一样。 “爸有说其他的吗？在哪里捡到我的之类？” “没有，这个你写信问他吧。姐，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像我亲姐姐，就黎念桐那样，我现在都不想搭理她。” “你别这么说话，妈从小就偏爱大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住校也见不着她几次，别让爸难做。但是妈给她补贴这事，你还是要多留心的，爸妈的工资都是妈在管的。” 黎念楠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黎念桐出嫁不到一年，听弟弟的意思每周都要回娘家，这事做得...... “嗯，我知道的，姐，院子里的都是你种的吗？晒着的是啥？”黎念槿喝了姐姐冲的盐糖水，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 “嗯，都是我跟你姐夫打理的，来，带你认认家里。” 黎念楠把他带到客房放行李，才带着他看了厨房、洗手间、院子。 “姐，我能在你这待一个月吗？等开学了我再回去。” “你跟爸妈说过了？” “还没，只说了待一周，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让我在这多陪陪你嘛？” “你跟爸妈说好就行，在家里要帮着干活啊，别到时候被你姐夫踢出去。” “姐夫这么凶的吗？他没有打你吧？”黎念槿听见这话急了。 “跟你开玩笑呢，你要住多久都行，帮着干点活就行，别顾着玩。” “姐，我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黎念槿没好气的说。 “读完高三有什么打算吗？” “找工作呗，等姐夫下班回来，我想问问他参军的事情。” “你想当兵？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确实没想过，小五你知道吧，就跟我玩得好的那个，他家里送他去当兵了，这个月月初去的，高三也不读了。” “怎么不先把高三读完？” “不知道，好像说是家里托关系好不容易搞到的名额。姐，你放心，我不找姐夫走后门，就是想了解下现在当兵的条件和流程之类的。” “行啊，今晚你问问他。”黎念楠觉得现在当兵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你现在是跟我到地里看看，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会？” “我跟你过去，给你打打下手啥的。姐，你注意着点我的小外甥女，别自己下地啊。” “放心吧，你喜欢外甥女？不能是外甥吗？” “都喜欢，这不是看着咱家里女多男少嘛，我就随口一说。哦，对了，爸和申叔还托我带了奶粉和小婴儿的衣服，待会回来我拿给你。” “那你呢？你当舅舅的没给孩子准备礼物？”黎念楠调侃他。 “怎么没有，我都把自己送上门来给外甥女看了，你放心，等外甥女出来了，我第一个给她包大红包。”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有钱也多留着自己用，如果你真去当兵的话，刚开始还是很辛苦的。” “嗯，我知道的，但当兵我还是觉得比在厂里熬日子要有意义。” 下工以后，黎念楠带着黎念槿和向恒回家里吃饭，不说每天，但向恒不会做饭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去师父家里蹭饭的。 黎念楠带着弟弟一路跟村民打招呼，让弟弟跟着喊人，回到院子门口，就已经堆放了一些海鲜水果和蔬菜，刘意正在往地上放魔芋和椰子。 “刘意，不用放了，你都带回家里吃。”黎念楠赶紧出声拦住他的动作。 刘意提着东西没动，“楠楠姐，其他人的东西你都收了，我的更是要收下，也不是给你的，这些都是给黎家哥哥的。” 黎念楠看着地上的东西很是无奈，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就一直认定她爱吃水果，这几个月家里水果就没断过，偏偏她一大肚婆担心妊娠高血糖，不敢多吃。 “行了行了，你待会和小悦一起过来吃晚饭，把虎子和大丫也叫上。” “好，楠楠姐我先帮你把东西都提进去。” 黎念楠看着刘意和黎念槿提进来的东西，行吧，烧烤走起。 刘意从食品厂借过来三个烤盘，他自己守着最讲究火候的鱿鱼大虾，向恒负责烤鱼和生蚝，黎念槿负责茄子和土豆片。 黎念楠在厨房里煮魔芋红薯饭，煲了一个虾干紫菜蚝豉汤。 “媳妇，饭堂今天有红烧肉。”郑北川边提着饭盒走进院子边说着。 看到院子里排排坐着三个大大小小的男同志，郑北川咬了咬牙，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他家媳妇。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关系，郑北川还是有点吃醋。 “师丈，你回来啦，这是黎念槿，你小舅子。”向恒把生蚝盛起来，跟自家师丈打招呼。 “姐夫好。”黎念槿第一次见二姐夫，还是当兵的姐夫，连忙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笔直。 “嗯，阿槿你好，怎么没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你。”郑北川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看着火。 “我放暑假了，想来看看姐姐，就自己过来了。” “嗯，多陪陪你姐姐，挺好的，你姐呢？” “在厨房呢。” “我去看看她，你们看着点火。”郑北川把两个饭盒放到饭桌上，走到厨房。 “媳妇，我来，这么热的天，你到院子去歇会。”郑北川用衣袖给她擦汗，她现在最怕热了。 “阿川，你回来了，今天大家知道阿槿来了，又送过来一堆东西，我准备让他们几个还有虎子大丫小悦过来一起吃饭。” “嗯，你决定就好，刚刚就应该让向恒去军营叫我多打点米饭回来。” “用不着，你们营里的饭菜都是有数的，我就煮个饭煮个汤。你看要不要再炒个菜？” “行了，这里我来，你出去歇着。” “好，辛苦老公了。” 黎念楠看着他身上还沾着泥的作训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踮起脚亲了亲他，就去院子里监工。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海鲜的黎念槿更是吃得肚子都顶了出来。 “姐，你们这边伙食也太好了，每天都能吃海鲜。” “这算啥，过两天我带你去赶海，想吃多少自己捡多少。”向恒在旁边凑热闹地说着。 “好啊，谢谢向哥。” “看能不能捡点鱿鱼回来，你这么喜欢吃鱿鱼丝，我教你自己做。”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自家弟弟贪吃的小模样，之前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也没见他馋成这样。 “那可就太好了，谢谢姐。” “别累着你姐，她现在怕热。”郑北川忍不住搭了句话，小舅子来了之后媳妇又是给她煮饭夹菜的，一晚上就没看自己几眼。 黎念槿朝姐姐挤眉弄眼，瞧，姐夫多疼你啊。“知道了，姐夫。” 向恒、黎念槿、刘意、虎子帮着收拾好碗筷后各回各家。 黎念槿这才有空整理行李，把黎父和申叔给黎念楠的东西都提了出来。 黎念楠看着弟弟对着郑北川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川，阿槿想问问你现在部队征兵是个什么流程？需要什么条件？” 闻言，郑北川上下打量着黎念槿，“阿槿想当兵？” “想先了解下，如果我努努力能达标的话，我想高中毕业之后当兵。” “现在征兵主要是部队下征兵公告，分春秋两次，从各省级下发到市级镇级这样，你可以跟街道办或者镇上征兵办打个招呼去问问往年征兵时间和指标，有时候上面就征集够了人数就不会下达到一些镇上或者村里。 政审和身体条件没问题的话，能选上还是问题不大，至于分到哪里当新兵，这个要看军政方面有没有关系。 阿槿你有考虑什么兵种或者去哪个省？如果我有相熟的战友的话，到时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先问问情况，不是想要靠你的关系当兵，分配到哪里的话看缘分吧！谢谢姐夫。” “不客气，有需要就跟我说，到时征兵开始了我给你发电报。” 郑北川给黎念槿拿来新的铺盖，绑好蚊帐，姐夫和小舅子的第一次会面友好结束。 第30章 紫菜养殖成 说好的帮黎念楠干活、照顾姐姐，黎念槿刚到岛上的第一个星期跟着虎子和向恒上山下海种地烧烤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和手脚的肤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黎念楠这才叫住他，让他收收心跟着自己干活或者去食品厂当临时工。 黎念槿这时候终于想起答应姐夫的要好好照顾姐姐，果断选择跟在姐姐身边。 “姐，你怎么这么会种田这些事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黎念楠有点小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鹰语好你不是也一开始不知道吗？” “也是哦，要不是之前高一那会有次我去教室看见你在帮爸他们翻译，家里都没人知道你鹰语这么厉害。” 黎念槿挠挠头，貌似他以前都是被姐姐照顾关心的那个，自己确实不够关心姐姐。 “不然呢？要是被妈和大姐知道，我翻译攒的那点小钱早就一毛都留不住了。” “姐，向哥那天带我去看了海边的紫菜网架，是不是可以采收了？” “是吗？我这周都没过去看，已经长到20公分以上了吗？” “这我也不太确定，要不我现在过去看下？” “一起过去吧，你叫上向恒。” 退潮时分，三人来到紫菜养殖的滩涂，黎念楠捞起一把附着在浮筏上的紫菜，叶体润滑、颜色黑亮，黎念楠倒是有点发愁该怎么采收怎么晒干，村里晒场地方就这么大。 “向恒，你明天早上去镇上给梁教授打电话，务必等到能跟他通话成功才回来。 你告诉他，我们海滩的10网紫菜目前已经长到二十多公分长，是否近期可以安排采收。 如达标可以采收，你问他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让他帮忙在阳省供销社买三到五把剪刀，回头咱们把钱票给他。 另外，等我们定下来采收时间，你想办法把村里、军营里的剪刀都借过来用，咱们至少要20把剪刀。” “知道了，师父，我明天就去邮局打电话。要不要通知我爸和季科？” “先等梁教授答复，如果他对采收把握比较大，你就一并通知向副局和季科，至于农业局其他不事生产的人，你暗示他们不要再带过来了，我们没空接待。 你明天过来骑阿川的自行车去镇上，如果有不确定的情况，及时回来跟我说。紫菜最多再长五六天，如果他们把握不大，我就安排咱们人动手采收了。” 前段时间村里第一批盐碱中和地，采收本地旱稻的时候，农业局来了好几个人，不下地不帮忙，就站在旁边拍拍照，阿谀奉承各种打探种植技巧，黎念楠都是直接丢给向恒接待的，这样的人，她没空搭理。 “没问题，师父你放心，上次我已经跟我爸反馈过了，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带人过来了。需要通知蒋摄影师吗？” “等咱们确定下来哪天采收紫菜之后再通知蒋叔。” —————— 梁教授他们还没等到，黎念楠的生日却是等到了，1972年7月31日，她的20周岁生日。 郑北川没有叫醒她，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窝了两个油汪汪的煎蛋，留了字条。 黎念楠早上洗漱完，就在桌面看到了字条。 “媳妇，念念，宝贝，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选择了下沙村，让我有幸遇见你了解你爱上你，祝你年年顺遂岁岁平安，爱你的川。” 真是的，写这么肉麻，也不怕被黎念槿那小子看到。黎念楠把字条收进抽屉的饼干罐里，里面放了家里的零散钱票还有阿川每次留给她的字条。 “阿槿，起床了，待会咱们去军营的试验田。” “知道了，姐。”黎念槿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姐姐的碗上面盖着两个煎蛋。 他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提前准备的一个牛皮加厚笔记本和三支圆珠笔拿出来，递给她。 “姐，生日快乐！笔记本夹了一张大团结，是爸让我给你的。” “谢谢阿槿。”黎念楠开心地收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被惦记的感觉。 黎念楠中午在军营饭堂吃饭的时候，向恒回来了，带回了消息，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会坐后天的船过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之后采收紫菜。 她算了下退潮时间，那他们差不多要大后天早上七八点开始采收。 吃过午饭，郑北川把黎念楠拉到他的宿舍午休，把人牵到床边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项链，吊坠是一颗子弹。 “念念，生日快乐，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这颗子弹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也陪了我好几年，我希望能把它送给你。” 黎念楠接过来，缓慢而仔细地摸着这颗小小的子弹，她虽然见过很多次他身上的疤痕，一直没敢问到底受过多少伤，看到子弹上面的字母nc，估计是他最近才刻上去的。 “我很喜欢，谢谢老公。”黎念楠把项链戴好，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主动而生涩地舔舐着他的唇，轻咬，伸出小舌试探，辗转投入。 郑北川小心地抱着她的腰，避开肚子，温柔地加深这个吻，亲吻着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爱的女人。 —————— 梁俊德、季程、向虎跃先去的军营，没找到黎念楠和向恒，三人在柳大河的带领下，看了一圈小黎的试验田和军营里的农作物。 在黎念楠还没搞试验田之前，季程是来过下沙军营几次看自家侄子的，他是亲眼见证军营里的耕地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并且作物长势一年不如一年的。 但如今凭着黎念楠的试验田等项目和做法，军营里的作物现在长势大好。 他是打从心底里欣赏黎念楠的，他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种地经验有限。 虽然一心想要发展农业帮扶农民，但自己包括他带的几个研究小组这两年也没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成果，直到吃到黎念楠做的魔芋。 “季程，我听向恒说，小黎她还没有转正？”向虎跃看着长势很好的青菜、红薯，跟季程说。 “啊？还没转正？小黎她试验田都做了有半年了吧，你们怎么还不给她转正？” 梁俊德跟黎念楠接触得不多，但他们紫菜网下海的那天他来了，也参观了她的试验田和食品厂，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早在我把菌包带回局里种出来蘑菇，我就提过要给她转正，你那好搭档不批，说她资历浅，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会越级直接报告给局长啊！告诉我也行啊。我就怕现在咱们不够重视，到时小黎不乐意待咱们农业局。” “向副局，这事，我估计行不通。上次当着许副局的面，小黎把话岔开了，我能感觉出来，她并不稀罕咱们农业局的工作。 现在她的几个项目都出成果了，岛上所有人现在都很认可她的能力，以后她要开展项目是可以直接跟部队或者村里合作的。 咱们局里那氛围，那牛鬼蛇神，不来打扰她也挺好的。”季程虽然惜才，但他很清楚小黎其实是不喜欢他们局里的氛围和人际关系。 “你说，咱们联合穹省，在榆县这里搞一个农业局行吗？”向虎跃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优秀的农业研究人才，“前期就小黎和向恒两个人指导榆县的农业工作。” “你可算了吧，她还大着个肚子，这个以后再说吧。” “行吧，我跟向恒那小子说。看他喊了这么久的师父，到底能出师没有。” 季程失笑地看着他，向恒那小子做个蚝壳粉、水果肥田水估计是可以的，这么说，至少盐碱地改良这块是可以做的，得，可以好好聊聊。 —————— 这天早晨七点，黎念楠、向恒、黎念槿，以及村里每户安排一个人，拿着剪刀、竹盘、竹席、水桶等用得上的工具，一行人来到紫菜网的滩涂，借着还没完全退潮，开始采收紫菜。 梁俊德带头下水，先拿着剪刀提着水桶开始剪紫菜，第一次采收，要留一半长度左右让紫菜继续生长，他采了半桶紫菜就上了岸，倒在竹盘里面铺平过海水，冲掉一些泥沙和杂质。 “小黎，你看是这么做吧？” “是的，梁教授果然是教授，很厉害。接下来麻烦您教几个人怎么剪紫菜，再分开来每两个人负责一网紫菜。 过水这边我来看着，等收一批就先带人回去村里继续用淡水冲洗。” “可以，没问题，你自己注意点，别上手。” “嗯，知道的。”黎念楠也不分男女，留下十几个人采紫菜，5个人负责用竹盘过海水，紫菜采收由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看着。 最后留几个比较壮的大叔从村里推过来几辆板车和独轮车，由向恒带着安排，把紫菜分批送回村里水井房附近。 黎念楠则是带着黎念槿回到村里，临时多找几户人家，带上小板凳大木盆在水井附近洗紫菜，过了两道淡水之后的紫菜，转移到晒场地上的竹席上一团团地晒干。 蒋摄影师往两边走了两圈，看完整个流程才开始拍照，这次得益于小黎的领导来了，发了话让他拍十张照片并且洗两份。 “姐，我之前听向哥说，紫菜的养殖你都是自己借梁教授的书，一边学习一边测试，结果第一次就养成功了，真的很厉害，难怪村里人都这么喜欢你。” “阿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生来就有的，所有事情和情感的产生都是有缘由的。 我能带村里人提高粮食产量，做食品副食厂，我对大家好，大家也会对我好。 至于养殖紫菜，你是不知道我们最早弄紫菜网、做支架、收集幼苗失败了多少次，又调整了多少次，纸上觉来终觉浅，书上学到的东西有机会还是多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有用的。” “嗯，我知道的，来往来往就是要有来有往，得失得失有得就会有失。姐，你说我明年毕业如果去不了部队，我也到这里下乡好不好？” 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姐姐啊？” “也不是，这几天跟着向哥和你，看到你们安排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食品厂的事情、还要偶尔接翻译工作。 我就是觉得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很棒，比爸妈待在厂里一个岗位上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比向哥以前在农业局日日无所事事，都要有意义。 哪怕条件艰苦些，也正是这样才更有动力好好工作生活。” “阿槿长大了，”黎念楠伸手捏捏他越发瘦削清俊的脸，“我相信你到时会成功参军的，万一到时真失败了，那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嗯，谢谢姐。” —————— 接近中午时分，紫菜才全部洗干净一团团整整齐齐地躺在竹席上，黎念楠也没有勉强自己准备饭菜招呼领导们，让向恒把人都带到军营饭堂吃饭，饭后他们在饭堂她的办公桌开会。 “小黎，这次我托以前的同事找来了几本期刊，里面有几篇文章是讲牡蛎和珍珠贝养殖的，你看用不用得上？”梁俊德在会前，给黎念楠递上几本杂志。 “用得上用得上，谢谢梁教授。等我们把相关文章抄录好，我再把这些寄过去给你，真的太感谢了。” “不客气，我倒宁愿多几个像你这样踏实肯实践的年轻人。” 等他们说完，向虎跃开口。“小黎，我和季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下，这次的紫菜养殖，你看能不能写成文章投稿到一些农业、养殖业相关的期刊发表？你把文章写出来就行，投稿让向恒对接。” “向副局，这是为什么呢？之前的菌包、盐碱地中和都没有这个要求。” 黎念楠第一反应是有点排斥，她不像季科那么伟大，她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下沙村和下沙军营，之前真没考虑过发表文章，也懒得搞这些形式和虚名。 “这不是之前菌包要椰糠、盐碱地中和用的蚝壳粉，不是哪里都有，怎么好投稿发文呢？” “南方海岛或者海边城市还是很容易找到原材料的。” “行，小黎我也不瞒你，我们都知道等今年跟部队签的试验田项目到期后，你可能就会辞去农业局的工作。 我们确实想在你辞职之前，以你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对外发表一些成果文章。一来刺激下农业局里那群吃白饭的，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二来展示下乡知青该有的风貌。” 黎念楠没说话，她看了一圈与会人员，从大部分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激动，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而她纠结的点只是担心影响下沙的利益。 但仔细想想，下沙村地方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产能有限，哪怕辐射到整个白沙岛，资源也是相对局限的。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外面的人看到文章自己测试我不管，但如果有联系想要来下沙学习经验的，他们必须签协议，第一茬采收的紫菜晒干后要给三成下沙食品厂。” “可以，后面如果有人联系到局里，我们统一口径这么安排。” “小黎，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到时我可以帮忙审稿，也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合适的期刊去投稿。”这方面梁俊德是专业的。 “好的，谢谢梁教授。”黎念楠看向向虎跃和季程。 “向副局，季科长，这篇文章我会如实写紫菜养殖过程及其中我们反复失败调整的部分，人员我会以阳省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署名，到时文章署名也会写上向恒的名字。” “师父，不用带上我的。”向恒虽然没发表过这类专业文章，但从以前带自己的老研究员那里也多少听说过。 “不，向恒你听我的，本来紫菜养殖就是我们俩从头跟到尾的，其次这对你以后回农业局发展有帮助。” “知道了，谢谢师父，到时有哪些部分需要我来写的话，师父你尽管安排。” 一个半月以后，黎念楠、向恒的《紫菜养殖试验与总结》发布在了夏国最权威的农林牧渔类专业期刊《现代农林牧渔》上面。 第31章 下沙1号旱稻 受上次紫菜养殖文章的启示，黎念楠孕后期这两个月，把手头的翻译工作交稿以后，暂停了翻译工作，专心在家里就自己的几项大大小小成果写了几篇文章。 第一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第二篇菌包制作与采收，第三篇关于农家肥、水果肥田水交替施肥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她也没拿去投稿，准备下次有机会去阳省的时候带给梁教授帮忙审核下。 向虎跃、季程再一次来到下沙村，这次他们在征得黎念楠的同意后，还带着两名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洪楚云，蹭村里食品厂送货到阳省的船过来的，因为村里马上就要采收新型旱稻了。 洪楚云是应届大学生刚入职报社，这次接到通知要来个穹省不知名岛上做采访的时候，她内心是拒绝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破落小岛能有什么值得采访的，尤其是还要坐一艘又臭又旧的破船过去。 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八点，村里所有人都出动帮黎念楠收割那一亩新种旱稻，半亩是盐碱中和地，半亩是村里中等肥力的耕地，连食品厂也全员放假半天过来收割。 文航、蒋明宇都感受到全村上下团结一致、满怀希望和喜悦地在收割，这种氛围在其他地方是极少看到的，他们都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称重，半亩盐碱中和地的产量是200公斤，半亩中等耕地的产量是220公斤，折算下来比上次黎念楠在军营创造的下沙最高亩产350公斤还要高出不少，如果用上等田来种的话，这个数字是不是还可以更高？！ 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村民脸上都是真挚热烈的笑容，这么高的产量，而且就算是用盐碱中和地来种产量也比他们平时的产量高得多，不得了不得了。 按照之前协商好的，这批稻谷，村里占七成，黎念楠占两成，农业局占一成。 “小黎，你要给这种新旱稻取个名字吗？”季程在一旁提醒。 “就叫下沙1号旱稻吧。”下沙村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知青下乡的临时落脚处，这里有她的爱人、朋友、事业，以及她的家和归属感。 “黎同志，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给农业局同志和村民代表在稻谷堆旁边拍完大合照后，文航向黎念楠提出采访请求。 “明天上午吧，就在村里晒场旁边。” 村长大手一挥，从村里的收成份额里打了60斤下沙1号新米，给黎念楠送了5斤，部队送了10斤，其他村民按人数给每户分了新米，让大家都尝尝这新米的味道。 郑北川早上在军营一直想着媳妇新稻收割的事情，奈何今天要去周边几个小岛巡逻检查防风情况，得晚上才回来。刚下船走进军营，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说媳妇的新米好吃。 郑北川跟高鹏打了招呼，让他待会跟季时遇反馈今天巡逻的情况以及要重点安排明天派人到二号岛修缮，然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见向恒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师丈你回来了？刚好赶上咱们今天的新米。” “嗯，刚回来，你们先吃，我先冲个澡。” 知道黎念楠最近对气味比较敏感，郑北川没上前，站在堂屋门口跟她打了招呼就先回房间拿衣服。 等郑北川洗了个战斗澡走到堂屋的时候，桌上的人还都好好坐着等他一起开饭，郑北川坐到黎念楠旁边。 “人都来齐了，来，咱们走一个，恭喜小黎的下沙1号丰收!”向虎跃毫不客气地当起活跃气氛的人，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收获，属实给他们阳省农业局长大面子了。 向虎跃、季程、村长、向恒喝的都是村长带的米酒，黎念楠、郑北川、季时遇喝的柚子茶。 众人喝过酒后，第一口都选择了大口吃饭，郑北川凑到黎念楠耳边小声说，“恭喜媳妇，我刚回来都听大家说了，新稻很成功。” “也要谢谢老公对我的大力支持。”黎念楠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柚子茶。 “小黎，这下沙1号口感不错，我瞧着这次局里的稻谷都留起来做稻种，到时可以在穹省阳省推广。”向虎跃咽下嘴里的米饭又开口道。 季程夹了只生蚝，也开口劝。“小黎，这次下沙1号明天采访结束之后，你有打算怎么推广吗？” “村长，咱们村里边其他闲置盐碱地可以尽快安排中和，然后育苗种下沙1号吗？ 育苗、盐碱中和、施肥、虫害管理这些还是我来负责，村里出土地和人手，第一年的收成给我10%，到时候给粮食或者折算成钱票粗粮都可以。” “盐碱地肯定是没问题的，收成的10%我明天跟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我替咱们村谢谢楠楠了。”村长提起杯子，敬了黎念楠一杯。 “季科长，其他地方我也不认识人，我的想法是优先向白沙岛上附近几条村由近及远推广出去，到时候看你们牵头还是我拜托村长联系其他村领导过来实地考察讨论。” “有道理，附近先联系3条村安排小面积的试验田，这个我回去汇报以阳省农业局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同时我们还会安排阳省3条村，两边一起过来考察，你看行吗？” 向虎跃结合黎念楠的想法补充提出他们阳省的种植试验想法。 “没问题，不要来太多人，村里没地方住。” “行，向恒，到时你负责跟进阳省3条村的下沙1号种植情况，从选地、育苗、下秧、浇水、施肥等全程跟进，每两周向季科汇报。” “好的，爸。”受到向虎跃同志的怒瞪，向恒老实改口，“知道了，向副局长。” “村长，要是可以的话，这几个月我建议村里盖几间房子或者搞个类似知青宿舍的临时住宿点。 以后念念这边的成果越来越多，过来实地考察的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村里这些空房间可以租出去，还可以安排两个人做接待和煮饭。” 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郑北川这时候终于出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住进部队宿舍的。 “是的，村长，老郑说的有道理，总不能所有人都来军营宿舍借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季时遇在旁边补充，确实不能每次住进军营，总不好放太多陌生人进进出出军营的。 其实大部分军营都是有招待所或者家属院的，但下沙营区就作为白沙岛下沙村一个边防站，本身士兵人数就不多，来探亲随军的基本没有，加上三个月还要轮换。别说下沙军营，连白沙镇军务办也还没安排上家属院。 “行，郑营长和季指导的意见我明天一起跟村委商量，这几个月来岛上的人员确实多了很多，基本都是来看楠楠的实验成果的。” “季科，向副局，你们看要不要多安排一个助理过来给师父帮忙？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后面我跟进阳省的下沙1号的话就需要经常往返阳省和下沙岛，师父身边没有个助理，总归不太方便的。” 向恒替自己师父跟农业局要人，局里一帮吃闲饭的人，就该过来几个打下手。 “不用，后面我会在村里再找个助手，不用千里迢迢从阳省调过来。”黎念楠才不愿意自己身边又多一个眼线，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来的人是和向恒一样一心做研究的。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别过头，得，小黎确实是看不上他们农业局的人。 众人各回各家以后，郑北川这才有机会和媳妇好好说话，他抱着媳妇坐在自己腿上。 “念念，你有想过等咱们宝宝出生以后，你的工作要怎么安排吗？” “其实还没仔细想，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等年底和军营试验田协议到期之后，我就会辞去阳省农业局的工作。 在家里带带孩子，每年帮食品厂研发几个新产品，接几份兴华书店的翻译，还有一些农作物种植项目可以直接跟村里合作。”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农业局的人打交道，但今天向恒说得对，别说是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宝宝两岁以前估计都离不开大人，带娃有时候也很闹心的。” 他心疼地抚摸着媳妇的后背，自己一个当兵的假期本来就少，能分担的家庭责任实在太少。 “我今天说要在村里找助手也是认真的，我准备明天做完采访后跟刘意谈谈，现在食品厂的各个环节基本都已经理顺了，看他愿不愿意做我助手，到时我给他开工资补贴。” “也可以，刘意跟咱们也比较熟，还是比较机灵的。” “是吧，到时我多接一些翻译工作，就有足够的钱票给他发工资啦，再说还有食品厂的分红。”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人解决。” “嗯嗯，知道了，咱们是一家人嘛，当然，还有宝宝。”黎念楠带着他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 —————— 翌日，文航和洪楚云带着相机到了食品厂的会谈室，一个小隔间放了桌椅和样品陈列架，用来接待过来考察的客户。 接受采访的是黎念楠和向恒，向虎跃和季程旁听补充。 洪楚云昨晚借住在知青宿舍，天气炎热一堆蚊子，那铺盖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一股馊味，还没带化妆品，吃的也不好，今天从起床她就一直黑着脸。 “黎念楠同志，你好，我是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这是我同事洪楚云，非常感谢黎同志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现在能先请黎同志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文记者，洪记者，你们好，我是江省苏市到下沙村的知青，今年20岁，也是一名军嫂，今年年初偶然结识了阳省农业局的季程科长，被推荐作为农业局的临时编外人员，和下沙军营开展试验田合作项目，为期一年。” “可以分享下您的试验田目前的主要研究领域和研究目的吗？” “这个待会咱们一起过去军营试验田实地考察我们边逛边介绍吧。” “可以的，那请问黎同志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下沙1号呢？是偶然发现还是研究所得？” 洪楚云作为新人还没有采访资格，这次是跟过来学习并且做记录的，听到这话，她小声嘟嚷，“肯定是偶然发现，她还能有这本事？！” 听到她的话，文航轻轻怼了她一手肘，这大小姐，他就说这次不要带过来。 “二者都有吧，我本意是想在下沙村试种老家的稻种和其他农作物，看能否正常种植，产量如何。 其中有一垄旱稻是本地品种混着老家粮种一起种的，采收的时候发现了几株特别高大、稻穗比较饱满，就是现在的下沙一号。” “老家的稻种是指江省苏市的？” “不止，还有我先生东北吉省大白山下家里的稻种，具体说来，下沙一号是江省混下沙，还是吉省混下沙，亦或江省混吉省，暂时我还说不清楚。” “接下来有进一步的研究计划或者推广计划吗？” “昨天跟村长以及农业局领导商量的是，安排白沙岛下沙村附近3条村，阳省3条村，派人过来实地考察后在这六个地方安排试验田，还需要先进行一轮小面积试种，这次向恒单独全程负责阳省的试验田。” “向恒同志是你农业局的同事吗？” 黎念楠示意向恒自己说。 “是的，我是在第一次发现下沙一号的时候随领导过来出差的，那时候师父已经有了好几项研究成果，后来我主动申请过来做师父的助理，从中学到了很多在城里接触不到的内容，师父是个很有想法、执行力超强的研究员。” 黎念楠悄悄瞪了他一眼，没让他拍马屁，真的是... “向同志方便说一下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黎同志的几项成果吗？” 季程好笑地看着师徒俩的眉来眼去，补充道。 “这是我来说吧，我侄子是岛上驻岛军人，也是他找到我，让我帮忙检测一种叫魔芋的新作物的营养成分，而首次把魔芋做成可食用的产品的人正是黎念楠同志。 后来我带着检测报告特地上门来了解魔芋的习性和做法，偶然得知小黎想要开展试验田的想法，当时她刚来岛上，村民对她还不熟悉，加上岛上耕地和淡水资源宝贵，不敢贸然给她安排试验田。 我就牵头跟农业局申请，让她做一个编外人员，并且签了一个农业局和下沙军营合作的试验田项目。 后来在短短三四个月，小黎先后研究出了生蚝壳中和盐碱地、利用岛上过剩的水果做出肥田水有机肥、用稻糠椰糠做菌包进行蘑菇人工种植，后面还有了现在的下沙1号。 这些全是黎念楠同志一个人研究出来的，从想法到落地执行再到最后出成果，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这里还不包括她带村里人建食品厂、改良副食品做法的功劳。黎念楠同志确实是现在难得能沉下心、扎根农村、为农村发展专注研究的年轻人。” 季程没有给自己或者局里捞功劳，实话实说，甚至话里话外更加偏向黎念楠，虽然他是帮了小忙，但即使没有他帮忙，他相信以黎念楠的实力迟早能说服村里。 “看来季科长和向恒同志对黎同志都很服气呀，黎同志对于自己以后的研究方向有什么计划吗？” “目前还是粮食为主，通过改良育种、科学种植提高粮食产量，目前我试验田里的红薯、土豆，山上的魔芋都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在前往军营食堂吃午饭之前，向恒带着两位记者到了食品厂的蘑菇棚，看菌种和菌包，文航向现场工作人员提了几个问题，再次验证了黎念楠的实力，村里的人对她几乎都是赞口不绝的。 文航给工作人员和菌包拍了照，这才回到黎念楠的院子和大家一起往军营走。 洪楚云穿着小皮鞋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她家里明明有一辆自行车，怎么还要我走过去啊，一点都不尊重我们。” 旁边的文航、前面的向恒黎念楠都听到了她的话，黎念楠今天已经忍了一早上她各种暗戳戳不善的眼神。 “洪同志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回去知青宿舍休息，咱们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待会中暑就不好了。”黎念楠语气生硬的好生劝说。 “你以为我想过来这破地方啊，不就是一新粮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我们专门从阳省过来做采访。”洪楚云停了下来，对着黎念楠大声吼。 不知道是天气炎热加重了洪楚云烦躁的情绪，还是听了一早上所有人对黎念楠的称赞，心里自从昨晚听了同宿舍知青的话以后，就生出的嫉妒，瞬间爆发了。 “第一，不是我邀请你千里迢迢从阳省过来的，还是蹭的咱们村里的顺风船，我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第二，就这一新粮食，我首次种植发现的下沙一号，目前产量比下沙村上等地的亩产还要高出100公斤，洪记者你知道100多公斤可以供下沙全村群众吃多久吗？你知道这些粮食需要村里花多少公分才能换得到吗？ 第三，我已经说了，既然你嫌弃这地方破，就麻烦你挪动尊脚回知青宿舍休息，这地方还嫌弃你的小皮鞋硬，把土地都踩实了呢。 综上，洪记者还是尽早回去吧，我，黎念楠，从今以后都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要是这发生在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底气、没有群众基础、没有成果，她可能还会选择冷处理，装作不知情、沉默以对，但如今她在下沙村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小人物，就这狐假虎威的小记者，她无需要忍。 几位男同志都是第一次听黎念楠说这么不客气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是对的，不尊重农民，不珍视粮食，有什么资格来采访下沙一号呢。 “你！你果然像那些女知青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黎念楠，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迟早要倒霉。” “不劳洪记者挂心，就这两天见识到洪记者的方方面面，也确实属于比较倒霉的。”黎念楠不愿意再搭理她，转身就走。“我们走吧，她爱吃不吃。” “黎念楠！”洪楚云停在原地跺脚，连带自己过来的文航都匆匆跟她说了一句让她先回去，就跟着去军营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我就截你稿子，落我手上，黎念楠，你等着！” 洪楚云慢慢走回知青宿舍，准备等吃饱就开始大写特写。 第32章 郑黎希 “洪记者，你怎么回来了？采访已经结束了吗？”女知青黄婷正在厨房炒菜，看到洪楚云回来了，刚在地里还听到村民在讨论说他们下午还要去军营采访的啊。 “那个黎念楠太目中无人了，我先回来写稿子。”洪楚云自然是不愿意在知青面前承认自己是被赶回来的。 黄婷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回话，黎念楠来了这么久跟她说的话估计还不到十句，但她觉得黎知青虽然话少但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是吧，洪记者，我昨晚没说错吧，黎念楠那个人自以为嫁给了营长，对我们总是爱理不理的，要我说啊，那旱稻也就是她误打误撞罢了。” 谢琳琳原本在女宿舍午休，听到洪记者的声音，马上出来迎接。 “谁知道呢？你们能多煮点饭菜吗？我给你们两块钱。”洪楚云走路都快把脚后跟磨破皮了，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填饱肚子休息下。 “行啊，当然没问题。”谢琳琳快速地接过洪楚云递过来的两块钱，示意黄婷赶紧炒菜。 黄婷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谢琳琳这样的人交好，哪怕当时跟胡静关系好一点点，现在她也能跟着去食品厂工作。 —————— 黎念楠一行人在饭堂吃过饭，就到了他们的试验田办公区稍作休息，她把向恒拉到一边。 “向恒同志，你待会多说几句话，别顾着捧我，明年我就不在农业局工作了，你给自己多累积点经验和人脉，以后阳省农业局就看你的了。” “别啊师父，我压根就不乐意回去农业局坐班，我还打算待会就跟我爸说，由我来继承你的军营试验田项目，这样以后我还能跟着你干活。” 黎念楠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哦，她正缺人手呢。 “我肯定是支持你负责这里试验田的项目啊，但如果你以后还跟着我做事，那咱们的研究成果怎么算？而且我正打算跟刘意谈，看他后面愿不愿意做我助理。” “研究成果算你的呗，你要是乐意那发表文章的时候也带上我的名字，或者我来写初稿你审核，又或者你手上有啥小项目漏一点点中间的步骤让我试着自己做呗。” “也不是不行，山上的黄豆、之前收成的新红薯小麦葵花籽我还没空开展下一步工作，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选一个由你主导。”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和季科商量。谢谢师父！”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向恒一溜烟地跑到向虎跃旁边，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向虎跃惊讶地转头看着黎念楠，她点了点头表示向恒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心欢迎向恒继续留在下沙村，也真的完全不介意漏一两种作物让他主导研究。不管他研究出来什么，下沙村和白沙岛总归是第一个受益的地方。 下午几人围绕军营试验田、蘑菇棚完成了采访、拍照、实地考察，文航表示他会多留两天，先把采访初稿写出来给黎念楠过目。 至于洪楚云，文航表示他能力有限带不了她，到镇上言简意赅地发了电报给领导，就把洪楚云送上不破不小的客船。 洪楚云还以为自己能拿捏住黎念楠，并且有机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真面目，殊不知她刚回到报社，就被领导叫进去谈话，然后被调岗去做一个前台接待员。 她气得直接告了病假待在家里，报社里不来人请她，她绝不回去上班！ 直到一周后，关于黎念楠和下沙1号旱稻的报道上市，洪楚云才后知后觉，这期间报社里的同事居然一个都没来找她，哼！ 又过了一周，下沙1号的报道被转载登上了首都日报和军中日报，内容大同小异，照片也基本都按原版转载上去了，整篇报道占了很大的版面，要知道这两份报纸在全国有很多单位订阅的。 洪楚云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应该得罪错了人，都怪那两个女知青！ —————— 郑北川专门托季程和秦东来在阳省帮他每份报纸都买了十份，给东北家里和黎念槿都每样寄两份，而且顺手给寄了5斤下沙一号新米，剩下的报纸他留着给宝宝读报，还能留部分做传家宝。 郑父郑母黎父那叫一个骄傲啊，连着好几天，每天出门都带着报纸，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女儿的光辉事迹。 刘意已经答应了当黎念楠的助理，考虑到黎念楠年后从农业局出来之后还无法进行个人买卖，她和村长、陈立顺商量。 年后她和刘意依然挂名到食品厂，两人完全自由支配自己的工作和时间，并且两人的工资从黎念楠的分红里面支出。完美，皆大欢喜！ 秦东来发了电报过来说，他们厂里要更换一条糖果生产线的机器，让他们村里食品厂有意愿接收这批淘汰下来的机器的话，这个月月底前去工厂面谈。 陈立顺觉得自己过去把握不大，机器这块他是不了解的，于是顶着八个月孕肚的黎念楠随村里的货船去了阳省，郑北川实在放心不下专门请了一天假陪同。同行的还有陈立顺、陈一林、胡静。 黎念楠顺手收拾了一些自己养殖的紫菜和下沙一号新米，让郑北川带上，给秦东来、申杨、白爷爷、梁教授都捎过去一些尝尝，量不多，想着育种也不敢多送，主要是尝尝鲜。 众人先来到食品厂看机器，听秦东来介绍了一遍，又看了几次机器运作，黎念楠觉得村里食品厂暂时还负担不了整条生产线的机器，加上现在村里还没有拉电，只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供电。 黎念楠先跟陈立顺、陈一林商量，他们目前买入搅拌机、封口机、切割机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的耗能太大，他们暂时还是用人工代替。 秦东来这边和上面沟通的结果是，封口机和切割机是连在一起的，这两部分必须一起购买，所以给黎念楠他们的两个报价，封口机加切割机2500元，搅拌机1500元。 最后陈立顺拍板，先签采购合同，他们今天先支付2500元，拉走封口机和切割机，一周后村里再过来送货时支付1500元拉走搅拌机，并且阳省食品厂要承担售后2年的保修。 随后，胡静留在船上照看机器，陈立顺到塑料厂买包装材料，陈一林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看他们产品的上架销售情况，郑北川和黎念楠则是给秦东来送了东西就去了白爷爷家。 适逢白雪和申家欣在白爷爷家里，行，还能少跑一家。 “白爷爷，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我们这次过来带了村里自己养殖的紫菜和新米下沙一号，东西不多，你们都尝尝。”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东西送上。 “白爷爷您好，念念前段时间多亏您开的中药，之前一直没空过来拜访您，请您见谅。” 郑北川把两份东西放到桌子上，扶着黎念楠坐到板凳上，如今她的肚子是不再适合坐茶几旁的小椅子了。 “哎，上次就说了以后来不要带东西，这次是下沙一号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真不用带东西上门啊。楠楠，把手放上来。” 白爷爷给黎念楠把了个平安脉，孕相不错，是个不爱折腾妈妈的乖孩子。 “黎阿姨，这就是报纸上写的下沙一号吗？”申家欣好奇地打量着油纸包，想到前段时间黎阿姨登上报纸的新闻。 “是的，待会可以煮来尝尝，其他我还要留出来一部分育种。” “应该的，最重要的就是育种，老申他们还专门到农业局开会讨论你的下沙一号。”白雪又转过头跟女儿说。 “欣欣，你先回家，等爸爸中午下班回家，你带爸爸过来外祖父家吃饭，跟他说吃下沙一号。” “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回去。”申家欣抬头看了眼挂钟，爸爸马上就要下班了，就跑着回家去了。 “申大哥在农业局应该吃过了吧？” “没呢，农业局说他们就分了那么一点点，要全部留起来育种。你们这是要大面积种植吗？” “应该不是，上次我们讨论的还是小面积推广，阳省三条村、穹省三条村都安排了半亩或者一亩的试验田，下沙村我们是开了三亩中和盐碱地来种植的。” “那怎么需要全部留种啊？不至于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待会问问申大哥。” 申杨骑着自行车带着申家欣到的时候，白家正摆好饭菜碗筷，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坐下开饭边吃边聊。 “申大哥，刚听雪姐说你们专门去了农业局就下沙一号开会，是要扩大种植面积吗？” “还没决定，他们农业局内部现在就分了两拨人，一拨支持原计划先等这六条村的种植收获以后再调整，另一拨则是支持在阳省选点直接大面积种植。小黎，你怎么想？” “我是倾向第一种的，这六条村都是专门派人实地考察学习过的，现在的种植方法和肥料等也是在我和向恒的指导下操作的，并且有定期巡查。 如果按照第二种意见直接大面积种植，我是一定不会管的，也不会让向恒去管，他们爱怎么种用什么肥料全部由农业局那帮人去管吧。 当初我在军营搞研究亲自下地都是部队的军人帮忙，从头跟到尾他们不参与甚至不表态，现在倒是好意思拿我的成果去做工程做面子。 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直接登报纸说明跟我黎念楠无关，这事没有经过我同意，全部由农业局那几颗老鼠屎负责。” 申杨虽然有点惊讶于黎念楠的态度如此决绝，但联想到这几次在农业局不太愉快的开会经验，他倒是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那几个人确实如小黎所说，就是几颗老鼠屎，平时不起眼，一旦丢进锅里直接毁了整锅粥，位置还不低，平时不事生产，还带坏手下人的作风， 好好的一个农业局都快要被毁了，看来是时候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免得他们长这么多闲心思。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会压下来，不让他们糟蹋了你的下沙一号。你现在农业局那边怎么还没转正？” 又是这个问题......黎念楠已经不耐烦一个个去解释了，她朝郑北川眨眨眼，求嘴替。 “申大哥，念念不想也不打算转正，本来农业局跟咱们军营的试验田项目是签了一年，等协议到期了，念念会正式从农业局辞职，然后挂靠到村里的食品厂。 到时候她会自己做项目、做研究、写文章投稿，只是不再归属阳省农业局。” “行，那小黎你到时候有什么项目需要支持和推广，可以直接跟我说，经过这次下沙一号，你在很多领导面前都是刷了脸的，以后开展工作会容易很多。” “好的，我明白的，谢谢申大哥。” 下午，郑北川和黎念楠去了云科大学找梁俊德，实在是快到了约定返航的时间，两人急匆匆的放下东西就要走。 结果梁俊德不愿意收下沙一号，说给他吃浪费要多留点育种，黎念楠好笑地把大米塞到他怀里，解释大米已经脱了壳不适合拿来育种，这才愿意收下。 —————— 黎念楠孕期九个月的时候，小腿浮肿，顶着肚子怎么样都不舒服，郑北川轮番拜托营里的兄弟跟自己换班已经三个月没有外出巡逻或是做其他任务，每天看着媳妇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分担，心疼的不得了。 尿布、被包、小衣服，夫妻俩都是买的棉布拜托田婶和沙奶奶帮忙做的，借村里的新牛棚搞了个鸡笼养了五只母鸡。 黎念楠两辈子第一次怀孕生娃，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女性长辈，她后面其实是有点慌乱的，好几次抽筋疼得不行，还自己偷偷哭了几次。 郑北川斥巨资，给他老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孕妇、带娃、坐月子的事情，郑母给他们早早寄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小米、腊鸡、腊肉。 郑家大哥大嫂整理了一些自家小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玩具，也寄过来了。 黎父黎念槿在江省主要给他们搞奶粉票，寄了两罐奶粉、红糖、棉布。 白雪从阳省也寄过来了一些婴儿用品，奶瓶、围兜、棉布、包被。 11月30日凌晨，郑北川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床上一股湿意，他看着媳妇皱着眉一脸的不安稳，想到媳妇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他连忙叫醒媳妇。 “念念，念念，有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 “嗯......”黎念楠迷糊地睁开眼，感受到自己身下湿了，立马慌了，“阿川，你扶我起来。” 黎念楠感受着下身的湿意，“阿川，我可能是羊水穿了，你去食品厂开门拿板车，再带上咱们准备的备产包，咱们得尽快到卫生所。” “好，好，我知道了，念念别急，你先在屋里等我。”郑北川安抚好媳妇，直奔门外，自己要做什么来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才整理好思绪。 郑北川先是快速跑到牛棚叫醒刘意，让他待会到军营帮自己请假，村里上工之后跟田婶和沙奶奶说一声媳妇要生了，然后又跑回食品厂推板车。 “郑哥，我跟你一起先送楠楠姐去镇上，安全送到了我马上回村里。”刘意进房间叫醒刘悦，跟她打了招呼就直奔黎念楠家里。 两人给板车上铺了几层稻草，又垫了两张被子，才把黎念楠扶着躺了上去。郑北川推着板车，刘意背着待产包在旁边留意着黎念楠的状态。 卫生站的值班护士给黎念楠安排好了床位，又让人去负责接生的医生家里把医生叫过来。 “还早，现在才开了三指，你们先给产妇准备点吃的，待会才有力气生孩子，吃饱以后可以扶着她起来走走，我待会再过来看她。”女医生给黎念楠看过以后，让他们先别急，按照她说的做。 这个点镇上供销社什么的都没有开门，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郑哥，我现在跑回去军营帮你请假，顺便从你们饭堂打早餐过来，你能不能把自行车钥匙给我，我待会骑你的自行车过来。” 这时候郑北川肯定是要陪着黎念楠的，刘意提出自己的主意，从镇上跑回去估计也要大半个小时，再骑车二十分钟回来，应该来得及。 “行，麻烦你了，感谢。” “不客气，应该的，你好好陪着楠楠姐。” “刘意，你注意安全，我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进产房，没那么急的。”黎念楠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说着话，到了卫生站看到医生以后，她没那么心慌了。 刘意从村里再过来的时候，自行车头两边挂着四个饭盒，是从军营饭堂打的早餐，后背的竹篓里放着田婶给拿的麦乳精、蘑菇酱。 田婶让他先过去给黎念楠送吃的，待会她和沙奶奶等村里的牛车再去镇上。 第33章 出月子 田婶和沙奶奶到卫生所的时候，黎念楠已经进去产房一个小时了。 “郑营长，楠楠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医生说她还算比较快的。” “确实是，好些人第一胎要生大半天的，你别太担心，该准备的咱们都带过来了。” “谢谢田婶，谢谢沙奶奶。” 看到两位长辈过来，郑北川才算心定了一些，他之前就有跟黎念楠讨论过要不要叫他娘过来帮他们几个月，但黎念楠说怕娘一个人第一次出这么远门不安全，还是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终于生了。 护士先是抱着孩子出来，“黎念楠家属，喜得贵子，六斤三两，恭喜。” “护士，我媳妇她怎么样了？”郑北川没有着急接过来孩子，而是先问媳妇的情况。 “没什么事，她还在里面清理，待会我们会把她送出来的，你们先把孩子抱着吧。” 郑北川还穿着家里睡觉的家居服，双手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把孩子抱过来。 田婶、沙奶奶、刘意都凑上来看孩子，“郑营长，你手臂再弯一点，让宝宝枕着，哎，对对，就这样。” 田婶指导着郑北川调整姿势，避免孩子不舒服。 郑北川看着手里的小不点，这是媳妇和他的孩子，是世界上第一个跟他们俩都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到这，郑北川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后来黎念楠从产房被推出来的时候，郑北川把孩子小心地让田婶帮忙抱着，他凑到媳妇身边，看着媳妇惨白的脸色，心酸得厉害。 “媳妇，辛苦了，谢谢你。”他牵着她的手，在她额头真挚地印下一吻。 黎念楠睁开眼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庆幸自己选择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川，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宝宝呢？” “在这，楠楠，你看，多精致的男娃娃。”田婶抱着孩子上前。“你先好好休息，宝宝咱们会看好，别担心啊。” 黎念楠睡着的时候，医生过来跟他们交代了前三天的饮食注意事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的话，三天后可以出院。 田婶让郑北川和沙奶奶留在医院里照看，刘意骑自行车带她回村里准备东西，待会再送过来一趟。 田婶给刘意指路，把她送到她儿媳妇吴玉霞家里，准备跟亲家租三天炉子，到时给楠楠准备些汤汤水水就方便些。 吴家早就通过女儿知道黎念楠的事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他们这几天尽管到家里来，不用房租，厨房随便用，还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客房休息。 于是，下午，刘意直接在自行车后座绑了根扁担，架上两个大竹筐，放上三四人份的粮食肉菜干货，再放柴火、换洗衣服、给吴家的谢礼。 田婶答应刘意她会照顾刘悦这两天的伙食和柴火，让他考虑下这两天就住在吴家房子里给郑北川帮帮忙。 刘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回家里收拾了一套衣服，跟刘悦说了这件事情，就一个人带着东西去镇上。 郑北川和黎念楠听着田婶、刘意、沙奶奶的安排，心生感激，等她这一阵缓过来，后面要加快食品厂的新产品研发、扩大盐碱地中和的土地面积，好好报答村里人对他们的照顾。 沙奶奶留在医院照看黎念楠和孩子，吃着刘意送过来的小米粥、红薯饭、蘑菇酱，刘意则带着郑北川去吴家认认门。 傍晚，沙奶奶就先坐牛车回去村里了，刘意去了吴家借宿，郑北川在医院守夜。 当宝宝终于喝上第一口母乳时，黎念楠疼得抓住郑北川的手。 “怎么样，很疼？” “嗯啊，你儿子估计这下真使出了喝奶的劲儿，咬得有点疼。” “这臭小子，等他长大点，我就揍他。” “揍什么揍，孩子小不懂事呢。阿川，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大名就叫郑黎希怎么样？希望的希。” “郑黎希？可以啊，小名呢？” “小名留给你来起。” “小名，叫包子行吗？我最近特别馋包子，哈哈，也希望咱们希希以后白白胖胖快高长大。” “行啊，就叫包子吧。” —————— 三天后，郑北川先骑自行车回到家里，把房间收拾好，带上媳妇要换的衣服、鞋子、帽子，才回到医院接媳妇儿子回家。 田婶跟着牛车到的卫生所接楠楠和包子出院，刘意昨天已经收拾好吴家的东西回到了村里，留了三罐蘑菇酱还有一些干货当谢礼。 黎念楠躺到自家的床上，想到他们出发到卫生所的那天凌晨，要不是肚子已经下去了，包子时不时哼哧一声，她还有点做梦的感觉。 “阿川，你给家里报喜了没？” “还没呢，明天我去一趟邮局发电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拜托了沙奶奶到时过来帮咱们带孩子给你做吃的，咱们坐月子还是要注意些，念念，你听话，啊？” “嗯，我知道的，咱家包子好像不爱哭，应该还挺好带的。” “还说不准呢，现在孩子还太小了，不就只会吃喝拉撒睡。” “你怎么好像很懂的样子？” “也不算很懂，当兵前看到过我妈和大嫂带家里大侄子，老爱哭了，晚上还不爱睡觉，闹腾得很。我就盼着咱包子多像你一些，乖一点。” “那咱们过段时间再看看，他平安健康就行。” “嗯。”郑北川看着一旁熟睡的包子，爱怜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媳妇，你先休息下，我去整理下院子和厨房。” “好，辛苦老公了。”黎念楠仰起头又回吻了他的脸颊，才让他出去忙活。 —————— 包子二十多天的时候，申杨一家三口带着白爷爷白三叔跟着村里的送货船来到了下沙村。 问过黎念楠的意见，白雪和白爷爷进了卧室看黎念楠，郑北川把包子抱出来堂屋和大家见面。 “白爷爷，雪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申大哥的工作没关系吗？” “没事，他早就想亲自过来看看你们的试验田和食品厂了，我们过来住两晚，后天回去。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我现在就想赶紧出月子洗澡洗头。” “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再说。”白爷爷拉起她的手就要把脉，又看过她的舌头。 “养得还不错，有条件的话可以喝点黄芪红枣鸡汤、桂圆莲子鸡蛋汤，煲汤的药材我都带过来了，待会我给你写下来。” “谢谢白爷爷，您看我可以提前出月子吗？我感觉恢复得很不错了。” “女子生产还是亏了大气血的，自己多喝点汤，至于出月子，我觉得是可以的，具体你跟小郑商量吧。” “哎，好嘞，谢谢白爷爷！” “行，那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孩子。” “雪姐，你们今天不是坐客船过来的吧？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我们提前联系了陈立顺同志，是坐的村里送货船过来的，刚在你们村里招待所吃了碗河粉，听说这干河粉是你坐月子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 白雪拉椅子坐在床边，顺手把床尾的婴儿衣服给她叠好。 “算是吧，我就是动动嘴，都是食品厂那边的人制作出来的。没办法，阿川又不让我接翻译的工作，说伤眼睛，我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你这脑子就是聪明，我看小叔和老申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谈业务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跟他们聊聊？” “可以啊，我待会就问问阿川，明天就出月子，都快闷死我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行了，我先带人过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外面了，你到时看那些用着好用的，下次我再给你寄过来。” “知道了，谢谢雪姐。” 送走申杨一家人以后，黎念楠便扯着郑北川撒娇要出月子。郑北川硬是不答应，又亲自跑了一趟村里招待所找白爷爷问了一遍，回头才答应黎念楠明天出月子。 晚上是不可能让她洗澡洗头的了，要洗的话必须等他明天中午下班回来！ ——————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让向恒和刘意带着申杨一家人参观村里的食品厂、下沙1号等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她把包子放到摇篮上，让沙奶奶炒完菜烧上一大锅热水。 “楠楠啊，你这么快出月子真的没问题吗？”沙奶奶也不懂，都是凭经验来照顾她坐月子。 “沙奶奶，没问题，我和阿川都问过几次白爷爷了，他是阳省很出名的老中医，之前我小日子痛也是吃他开的药好很多了。” “行，你们确定没问题就行，那楠楠我后面还需要过来帮你做饭带包子吗？” 郑北川这个月是给了沙奶奶15块钱的补贴，让她白天过来给黎念楠煮三餐，然后白天帮着带带包子，而实际上包子确实比较好带，基本只有换尿布洗尿布用得上她，这15块钱她是收着有点惭愧的。 “沙奶奶，你平时还要上工或者去水潭那边吗？” “很少过去了，那边现在也没有种什么东西，老头子偶尔过去挖点魔芋什么的，咱们最近都在编竹席、竹篓这些供给食品厂。” “沙奶奶，我中午先跟阿川商量好，下午再答复你。”黎念楠是倾向继续聘请沙奶奶带娃的，就是不知道郑北川军人身份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吃过午饭帮黎念楠提热水让她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在院子里放好板凳和木盆准备帮她洗头，孕后期的几个月郑北川都是这样帮她洗头的。 黎念楠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包子，享受着老公特供的擦头发服务，她坐在院子的板凳上晒头发，拍拍旁边的座位，让倒完水的郑先生坐下。 “阿川，咱们可以继续让沙奶奶帮着带包子吗？每个月给她发15块钱。” “明面上怕是不行，咱们要么像刘意跟着你干活那样挂到食品厂名下，由咱们俩来出工资？” 郑北川知道黎念楠是个闲不住的，就坐月子这短短二十几天都折腾出来一个干河粉，有个人帮忙带孩子确实很有必要，要是他娘过来就好了。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咱们让娘过来帮忙带孩子，我找找铁路部那边的战友关系，找人多关照娘，到时咱们去阳省接她。” “娘过来那家里怎么办，娘能过来帮咱们几个月，还是要回去的吧，总不能让爹一个人在东北待着。” “那要不你还是先找村长和大顺哥谈谈挂靠的事情？还有你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身份，也差不多要正式跟农业局那边提辞职的。”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村长吧，你先看着点包子，我很快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你在家带包子吧，我去叫村长和大顺哥过来一趟。” “也行，那你去吧。” 等村长和陈立顺过来的时候，两人一听这么回事，都没拒绝，很乐意帮忙，但提出工资这块还是由黎念楠直接发给刘意和沙奶奶，厂里财务不好记账，只按照每半年分红对接黎念楠。 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为这不是大问题，到时跟刘意和沙奶奶提前说好，注意保密就行。 —————— 下午，申杨和白哲来到黎念楠的院子商量事情，白雪则带着白爷爷、申家欣在村里随便逛逛，还去海边捡了贝壳和海螺。 黎念楠拜托沙奶奶在家看着包子，她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的会谈室，又叫上刘意、向恒、陈立顺。 “申大哥，白三叔，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懂你们这次专门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小黎，是这样，这一年来你带领的下沙一号、盐碱地中和等措施对下沙村的农业发展有很明显的提升作用，这个从上个月秋收交公粮统计的数据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来实地考察，另一方面是想跟你讨论现在面向穹省推广你的科学种植和下沙一号的可行性。” “申大哥，还不到时候，等明年2月份六条村的下沙一号收获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考虑大面积推广。 至于科学种地，其他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跟下沙食品厂购买或置换蚝壳粉，水果肥田水目前下沙村已经没有多余的可以往外销售了。我会写清楚使用方法和用量，只要他们村里有人识字，就能操作。” 向恒想到军营堆着的肥田水，其实还有有可能推广的，总有一些不适合加工副食品的水果，还是可以拿来做肥田水的。 “可以，我回去就下通知给穹省，让他们有意向利用盐碱地的，派人过来考察，购买蚝壳粉，你们这边最近可以多准备些蚝壳粉。” “没问题，大顺哥，蚝壳粉的定价和置换物资，你和村长商量，用食品厂的地方和人手，作为食品厂的收入。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置换物资帮我列一些各个村里的粮种、特色水果之类。” “明白，这个我跟村长商量好。”陈立顺应答道。 “明年那六条村采收下沙一号的时候，小黎你提前通知我，我安排人过来实地观摩。” “没问题，向恒你负责通知阳省三条村的情况，刘意负责穹省的三条村，到时候直接发电报给申大哥。” 白哲看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才说自己过来的意图。 “陈厂长，小黎，我这边是替百货公司来加订单的，目前阳省、桂省的百货公司都已经上架了你们的部分产品，销售数据很好。 我们希望增加产品的种类和数量，另外也希望做一些组合礼盒装、部分热销产品希望增加不同规格的包装。 这次来是想实地考察工厂的生产环境和产能条件，厂里现在还不准备引进一些机器吗？” “咱们前两个月从阳省食品厂引进了三台他们更新设备淘汰下来的机器，现在主要问题是下沙村还没有拉电线，军营和食品厂都是靠柴油机发电。 咱们能麻烦申书记跟穹省这边的领导打声招呼，看能不能尽快给咱们通电？” 陈立顺前段时间有跟转业到穹省政方工作的战友提过拉电的事情，但还没得到明确答复。 “行，我回去跟穹省这边的政务反馈这个问题，最迟年前应该能落实，等过了12月你们食品厂的业绩和税收出来以后，上面肯定会重视这块的。” “那就好，谢谢申书记。”陈立顺回过头跟白哲继续说产能和产品的问题。 “白经理，麻烦你们出一份期望改包装的产品的列表给到厂里，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产能和包装材料看哪些是可以落实的，但这项工作估计要年后才能推进了，现在到过年我们会集中精力做年货礼盒。 目前已经定下来三款年货礼盒了，分别是6元、8元、10元，待会我们可以过去厂里看样品，我们目前正在赶工一些需要邮寄比较远的零散订单。 后面还需要赶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的年礼订单，如果百货公司这边需要下单的话麻烦尽快把数量告诉我们。” 黎念楠在旁边听得不停点头，她果然没看错大顺哥，这厂长当得真不错，以后她就可以专注研发新品和开展试验田项目。 “没问题，待会看过没问题的话我先买三份回去，会尽快把订单数量发电报过来，除了阳省、桂省，我是有计划推荐给另外两个省的百货公司的。” 晚上，黎念楠做东，请申杨一家和白爷爷、白三叔吃了一顿正宗下沙海鲜烧烤，当然她主要负责动嘴皮子和调酱料，烧烤主力是向恒、白三叔、白雪，而她本人只能继续吃着沙奶奶准备的口味清淡的月子餐。 这月子到底是算出了还是没出呢？黎念楠捏捏包子软乎乎的小手，哄着他看向热闹的院子。 第34章 元旦 黎念楠出了月子后，首先去了军营的试验田，最后巡视了一圈她的试验田和蘑菇棚，把能摘的都让向恒和柳大河摘下来做年终结算。 她花了两天写工作年度汇报和待跟进事宜，一式两份，其中一份连同一封辞职信托向阳带回去农业局给季程。 最后她把食堂角落里，她一点一点亲自置办起来的办公区收拾干净，私人物品、培养基、剩下的种子都打包好，等郑北川下班每天一点一点地搬回家里。 “师父，你好歹给我留点东西呀？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的嘛。”向恒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心里不舍，脸上笑嘻嘻地跟自家师父要东西。 “喏，军营这边的肥田水、蚝壳粉都留给你啦，培养基和种子我后面还有大用处，你需要的话找你爸想办法去。” 黎念楠指着角落的两大袋蚝壳粉和一大桶肥田水，没好气地跟他说，而实际情况是她家里院子放着更多蚝壳粉和肥田水，这些她还不看在眼里。 马上就要解脱了，开心！谁也别想拦她。 元旦前两天，黎念楠开心地跟食品厂借了一个石磨做零食，虽然她不能多吃，但是她乐意！ 村里人如火如荼地忙着做年货礼盒，虽然今年增加了塑料厂、百货公司、知青兼职销售等几个渠道的订单，但有了去年的经验，陈立顺今年从附近几个村里收购芒果、菠萝蜜、鱿鱼、鲅鱼鳕鱼带鱼等肉厚刺少的大海鱼。 增加了招收旁边上沙村和平沙村的临时工。 安排了两班倒，晚班是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非本村的工作人员可以免费住到村里招待所并且包一餐宵夜。 临时租了村里的两块空地，搭竹棚做临时晒场。 黎念楠刚出月子，陈立顺和胡静偶尔会过来跟她商量年货礼盒的一些事宜，但没有人觉得她应该干活，她就带着沙奶奶和刘意在自家小院里天天倒腾她的调料和零食大业。 —————— 元旦当天，食品厂难得地放了一天假期，郑北川推着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两个大竹篓，黎念楠则是抱着包子慢悠悠地走在旁边。 他们要给村里人发弥月礼！黎念楠把这两天折腾出来的零食随机组合，按村里户数准备了油纸包，包括但不限于曲奇饼、米饼、烤紫菜、烤地瓜片、椰子糖、桂花红糖、米花糖、爆米花、椒盐花生。 “田婶，元旦快乐啊，给你们送包子的满月礼。”一家三口也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跟院子里的田婶打招呼。 同样学校放假的虎子飞奔出来，轻轻握住小包子的小肥手，接过油纸包。 “小包子，满月快乐呀，等你长大虎子哥哥带你去玩哦。”虎子这才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楠楠姐，“楠楠姐，我爹说这几天你们家都是各种香喷喷的气味，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啥都有，不过都是零食，我都随机打包的，你能吃到啥就全看你自己运气了，我保证你和大丫会喜欢吃的。” 郑北川把自行车停好，抱过包子，“虎子，你叫她楠楠姐，那包子应该叫你虎子叔叔或者舅舅，可不是叫哥哥，不然辈分错了。” “啊？！”小学生虎子惊呆了，怎么办...要楠楠姐还是要包子哦，“那就让包子以后叫我叔叔吧！” 黎念楠失笑，摸摸虎子的头，“行，你高兴叫啥都行。你下午没事的话来我家玩呀，家里还有一些吃的，可以都尝尝。” “好哦，谢谢楠楠姐！” 一家三口给村里人家派完弥月礼以后，回家一趟，换成车头两个挂两个小背篓和郑北川往前背着的一个大背篓，骑自行车带着母子俩到了军营送弥月礼。 单独给季时遇、吴大厨、柳大河派一份，其他士兵每个宿舍派三份，季时遇给包子准备了两只银手镯，一只他准备的，一只是帮小叔转交的。 黎念楠抓着包子的小手，朝季时遇挥挥手。“谢谢季叔叔和小季爷爷哦。” 季时遇噗地笑了出来，小季爷爷，哈哈哈哈，真想看小包子长大当着小叔面这么叫他，一定很搞笑。 “不客气哦，小包子。”季时遇摸摸包子肉嘟嘟的脸，才跟黎念楠说正事。“嫂子，小叔的意思是你有空得找个时间去农业局办交接和离职手续。” “可以啊，年前我过去一趟。该交接的，其实我直接交接给向恒就行，农业局是和营里又签了一年的试验田项目吗？” “是的，上周向恒带着协议过来跟我签的，只是这次的收获是军营占七成、农业局占三成。” “啊？向恒没有吗？” “他们说是向恒是正式员工，有工资和补贴，还有外派到下沙村的额外补贴，所以收获没有他的。” “这样也说得通。”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江磊和高鹏提着两只野鸡和一筐山药走进食堂。 “嫂子好，这就是咱们家小包子吧？”江磊把东西放在后厨门口就跑过来看着被包里吐着奶泡泡的包子。 “嗯嗯，大名郑黎希，过来给大家送弥月礼的，你们那份我们送到宿舍去了，人太多就每个宿舍送了三份。” “好嘞，谢谢嫂子，祝咱们小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呀。” 高鹏洗干净手才过来，“嫂子好，我能抱一下小包子吗？” 高鹏还是除了包子亲爹以后，军营里第一个说想要抱孩子的兵。 “可以啊，当然可以，给。”黎念楠先把包子递给郑北川，让郑北川交给高鹏。 “小高同志，你会抱孩子的吧？” “那是太会了，我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才6岁，就是我从小带大的。”高鹏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婴儿了，看到白胖白胖的包子有些手馋。 黎念楠见他们都围在这不愿意散的样子，随手拆开背篓里剩下的三包油纸包，哦豁，运气不错，三包全打开基本凑齐了全部种类。 她招呼着大家都吃点，她走到后厨让柳大河和吴大厨也先出来吃点。 “小黎，这花生真好吃，味道很足，可太适合下酒了。”这是吴大厨。 “我喜欢这米饼，蜜汁口味的，焦香脆口。”这是江磊。 “你们不觉得这椰子糖很香吗？带着浓浓的椰子香，还有椰蓉。”这是爱吃甜口的季时遇。 “要我说啊，小黎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这是柳大河。 “确实，柳哥说得对，嫂子你年后真的不过来军营上班吗？”高鹏抱着包子，看到大家都吃得一口接一口，他老老实实地把孩子还给营长，抢着每种都先吃一遍，嫂子做的东西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啊。 “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过来了，向恒会作为农业局人员常驻在这边。”黎念楠可有可无地说着，既然现在她有这个能力和选择权，那她还是宁愿做个自由人的。 “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再吃到嫂子做的东西了。”高鹏小声地说，却还是被众人听见了。 “不至于，有啥新品或者过年过节什么的，我还是会做好东西让你们郑营长送过来的啦，你们放假也可以到我们家里玩啊。” 听到这，一直默默吃着的江磊眼睛亮了。“择日不如撞日，嫂子，郑营长，要不咱们今天过去玩？咱们自带粮食，不会吃光小包子的存粮的。” “啧，包子吃的跟你吃的可不一样。”季时遇没好气地白了江磊一眼。 黎念楠看向郑北川，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反对和不悦的意思，“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吧，我本来叫了虎子他们过来吃零食，你们要不一起过去再吃点？晚点还可以去赶海捡点海鲜晚上在院子里烧烤？” 江磊和高鹏对视一眼，乐了！“没问题，我们先回宿舍换衣服，待会就过去。” 吴大厨和柳大河虽然也想去，但军营的晚饭还是要有人准备的，最后只有比较相熟的江磊、高鹏、季时遇。 一家三口在食堂蹭了顿午饭才骑自行车回家。 江磊给包子带了两个干海星和一只大海螺，高鹏带了自己雕刻的木船和木坦克，黎念楠还叫上了刘意刘悦、虎子大丫、胡静、王栋，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郑北川负责带孩子，黎念楠带着大家烤饼干、炒椒盐花生、烤地瓜片、炸爆米花，整个院子都是香甜的食物味道。 他们也没等傍晚，大下午的就分成几队人去准备烧烤的材料。 季时遇、江磊、高鹏去海边赶海，虎子大丫回家里摘蔬菜茄子、蘑菇、韭菜、西红柿、青椒，刘意刘悦胡静王栋上后山挖姜葱蒜摘水果。 黎念楠抱着包子，指挥郑北川煮菊花金银花水倒暖壶先放着，又煮了一大煲瑶柱白粥，备着给大家降降火气。 直到晚上八点，黎念楠的院子里才终于熄火，众人顶着一个个微微凸出的肚子，手上提着下午亲手做的零食、晚上烤的没吃完的烧烤，由季时遇提着煤油灯挨家挨户地把人送回家。 1973年的第一天在满院食物飘香的氛围中结束了。 —————— 1月中旬，黎念槿提着大包小包再一次出现在黎念楠的院子里。 “姐，姐，我来了，快来开门！”黎念槿甚至腾不出手来敲门，只能在门外大喊。 沙奶奶过来开的门，“阿槿啊，你姐姐过去食品厂了，你先进来坐会。” “哎，谢谢沙奶奶。”黎念楠把行李一溜地放到堂屋地上，看着摇篮里睁着大眼睛的包子，“沙奶奶，这就是包子吧？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我姐的孩子。” “是吧，大家都说眉眼看着像妈妈。阿槿，你先看一会包子，我过去食品厂跟楠楠说一声你来了。” “没问题。”黎念槿蹲下翻找着行李，把自己给包子准备的摇铃和拨浪鼓拿出来，凑到包子旁边。“小包子，我是你舅舅哦，很高兴见到你。”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黎念槿还拿着拨浪鼓哄着包子。 “行了，阿槿你先歇会吧，晚点再跟包子玩。这次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黎念楠拉着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过来看看你和包子，爸走不开，就派我过来了。申叔也过来了，他去了阳省亲戚家里，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申叔是过来出差的吗？你们到时一起回去？” “不是，申叔年后要调回京市了，年前休了长假过来探亲，说是把这几年积攒的假期一次性休了。年后他直接去京市。” “啊？怎么这么突然？申叔来了这么久，很少回京市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路上他是这么说的。” “那你这次过来待几天？” “待到年后开学，开学我再回去。” “爸妈都同意？” “爸同意我就过来了，他也想过来，但没这么长的假期，妈那边让她说去吧，反正我回去开学住宿舍。” “别这么说话，要不你还是回去过年吧，你不回去家里就他们两老过年啊。” “再说吧，还有半个多月才过年呢，不急。” 黎念槿又蹲下身去翻行李，“姐，这是爸让我带过来的，这是我给包子带的，旁边这一包是申叔带的，他说懒得提过来让我先带给你。”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你和爸的小金库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吧？”黎念楠看着地上的几大袋东西，调侃他。 “那倒没有，托你的福，小的年货礼盒我和爸卖8块钱，中档的卖12块钱，都是提前收了一半的定金。 姐，你上次说是托火车站的关系走铁路发回去，什么时候发货呀？到时记得给爸发电报，让他提前去接货。” “下周吧，刚好你过来了，到时候你跟村里送货的船去阳省，把我们机械厂的货带去阳省火车站发出去，晚上找你姐夫要火车站对接人的联系方式。” “姐，你不去吗？”黎念槿把玩具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包子看。 “我先不去了，刚生完小孩，他们让我先不要出海吹风，年前我会去一趟阳省农业局，家里的活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看向恒有没有时间陪你一起。” “行，我知道了。姐，你生包子还顺利吧？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前段时间白爷爷，就是我之前看的中医老大夫，也过来帮我把了脉，让偶尔煲点补气血的汤，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抱着包子，让他看舅舅老远带过来的礼物。 “哪能不担心，你和姐夫这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我们在家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真没啥事，等星期天你姐夫休息，我们到镇上拍照，给爸寄过去让他也看看包子。”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 “家里都还好吧。”她还记得上次弟弟说大姐回娘家拿钱的事情，他们信里也没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大姐也怀孕了，说是今年4月生，这不，原来都已经被爸骂过不怎么回来的，现在又找到借口回娘家了。 前段时间爸妈闹了一场大的，离婚都说出口了，爸还去申叔宿舍睡了一个星期，后面是妈答应把家里存折给爸管着，她只管自己的工资，才勉强平静下来。” “这么严重？你们信里怎么都不跟我说？” 黎念槿撇撇嘴，“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知道，估计是妈动了家里存折的钱给大姐补贴，金额肯定不低，不然爸这个人怎么可能说离婚。” “爸身体还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10月份的事情，真没事，现在妈也收敛了，就她手里那点工资，她爱补贴谁补贴谁，我和爸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们，也就周末回去吃两顿饭。” “爸现在天天在饭堂吃？” “对啊，也就星期天在家煮饭吃，而且都是爸买菜做饭，爸这厨艺是锻炼出来了，比妈做的好吃多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黎念楠点了点他额头。“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洗个澡，还住那个房间啊，我先过去食品厂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里，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沙奶奶说了煮上黎念槿的饭，又过去了食品厂。她得买点干货、肉酱、鱼饼、鱿鱼丝这些，等星期天到镇上给爸寄过去，天天吃饭堂能吃个什么好。 第35章 农业局离职 星期天郑北川休假，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照相馆拍照、寄包裹，黎念槿则是到食品厂借了厂里的自行车也跟着去了。 “郑营长，楠楠，今天是要拍什么照片？”摄影师蒋明宇也是老熟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儿子。 “蒋叔，我们想拍全家福寄回家里，想快点拿到照片，你看下还差几张照片拍完这卷胶卷？”郑北川抱着包子，黎念槿提着包裹，黎念楠无事一身轻充当他们家的发言人。 “我看下啊。”蒋明宇翻开这一卷胶卷的拍照登记，“还差6张，楠楠，你们要全拍吗？” “要！” 就这样他们拍了两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家四口、两夫妻、两舅甥、黎念楠母子各拍一张，六张照片一式三份，交了钱约好后天来取照片，带上蒋叔送给包子的娃娃道具就离开了照相馆。 黎念楠算着今天花的钱，拍照洗照片、寄包裹、供销社买东西，就花了三十多块钱，差不多是郑北川半个月工资，还好她虽然暂停了翻译的工作，还有一份食品厂分红。 —————— 年二十六，食品厂到阳省塑料厂交年货礼盒，黎念楠和向恒提着她从村里订购的7份大礼盒随船去阳省。 两人先提了5份礼盒去农业局和市委大院，这次黎念楠是专门过来农业局办离职手续的。 向恒把黎念楠带到他爸的办公室等着，他去把季科叫过来。 人齐以后，黎念楠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又把两份年礼放到桌面上。 “向副厂长，季科长，我这次过来是办离职手续的，顺便给您二位送年礼，是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还请你们收下。”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默契地收下年礼，来了，她终于还是来办离职了。 “行，谢谢楠楠。你们现在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交接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这大半个月下沙军营试验田的工作基本都是我独立完成的了，有不确定的地方我会先过去请教师父。”向恒也掏出笔记本，看着自己学师父整理的工作日志和总结。 “我年前托向恒带过来的工作总结其实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哪怕不是向恒，随便来个认字的人都能明白试验田的进度和待跟进工作。 更何况，局里把向恒留在了下沙军营，他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能随时过去找我的。虽然我离开了农业局，但我依然会是向恒的半个师父。” 黎念楠笑着看向恒，也瞄到了他笔记本上跟她笔记本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工作计划格式，她是看着这位大学生小徒弟一步一步成长，从第一次下地到现在独立跟进试验田，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别啊，师父，哪有什么半个师父的，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要一直带着我的。” 向虎跃这亲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行了，小黎是你爹，你老子还在这呢。” “既然你们确认交接工作安排好了，这边也没什么了，楠楠，以后我们就当多一门亲戚来往，你不喜欢来农业局，有空就到家里坐坐。” “嗯嗯，知道了，季小叔。” “还有我呢，你这师父有空也多来徒弟家里坐坐。”向虎跃不干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农业局里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好他儿子顶用。 “知道了，向叔。” “行了，爸，季科，我先带师父去人事科办离职手续，待会还要走几家送年礼呢。”向恒利落地把本子放回包里，刚站起来，“爸，你自行车今天借我骑骑呗。” “行，下班前给我骑回来。”向虎跃把钥匙扔给他。 黎念楠到人事科把材料都签完，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看着这么讨厌农业局啊？其实忍一忍也没啥的，现在像局里这样的单位还有不少呢。”向恒提着礼盒，把人带向车棚。 “也不能说是讨厌，就像你说的，现在这样的单位多的是，我就是觉得不自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总算是跳出来了，挺好的。” “行吧，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待会先去白爷爷家，在阳仁堂附近。” “好嘞，您坐稳！” 家里只有白爷爷一个人，黎念楠也不多待，把年礼放下，又被白爷爷拉着把了脉，抓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卤料，就离开白家去了市委大院。 “申叔，雪姐，我过来给你们送年礼了。”黎念楠给申叔和向恒做了介绍，就把两份年礼送上。 白雪给两人上了茶，“谢谢楠楠，怎么没带包子过来？” “包子还太小了，不敢带他坐这么久的船，我弟弟跟申叔一起过来了，今天留在家里带包子。” “也是，包子才两个多月，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 “嗯嗯，出月子以后也没怎么觉得太难受的，包子现在还比较好带，我刚去了白爷爷家里，他也说我像现在这样再恢复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黎念楠拿起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才跟申叔说。 “申叔，我听阿槿说，你年后就要调回京市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工作关系不是早就落在我们江省钢铁厂的吗？” “也不是，我户口和工作关系一直还在京市钢铁厂，之前都算是外派，现在要调我回去我也没办法拒绝。” “那具体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上面没有说，我问过两个还在京市钢铁厂的朋友，说是引进了国外的新机器想做测试项目，降低损耗率，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坏事。” “楠楠，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都来江省六年多了，京市那边相熟的同事朋友也很多换了地方，我这一回去啊，趁手的搭档、工具要啥啥没有，还不好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申叔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联系我和我爸。” “行，你们今天是专门过来送年礼的？” “那倒不是，我主要是去农业局办离职的，向恒是我工作交接的对接人，就把他也带上了。今天是跟村里送货的船过来的，所以来得比较早。” “楠楠，你这年货礼盒是我小叔百货公司卖的那些吗？” “是的雪姐，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村里食品厂做年货都有提前安排，产品款式也比较丰富，我就偷个懒直接拿现货上门了。” “这年货规格很好了，我也托小叔买了几份，百货公司那边天天都限量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 “楠楠，这也是你爸和阿槿在厂里卖的那些吧？货都发过去了吗？” “是的，申叔，阿槿刚来那两天我就让他把货发回去了，家里应该这两天能收到。” “你最开始寄回去那几盒，一下子就被你爸散出去了，要不是我手快都抢不过来。” “这次不用抢，这一大盒都是您的，比我爸那边的货还要高一个档次呢！” “哎，谢谢楠楠。你是待会就回去？” “嗯，我还要和向恒去趟云科大学送年礼，约好了村里的船三点回去。” “我能跟你们一起过去吗？听阿杨说，你们村里现在有招待所了？” “可以呀，村里明天还要来一趟送机械厂的年货礼盒，申叔你要是明天想跟船回来也行，村里的船比客船还是方便很多的。” “楠楠呀，我要是想在村里过年，你们欢迎么？” “啊？可以吗？你不跟申大哥他们一起过年吗？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呀，申叔还可以感受下农村过年的氛围。” “小叔，你跟阿杨说过了吗？要不还是在我们这过年吧，过年我们一起去下沙村？” “那我还不如去楠楠那过年，阿槿也在，阿杨这大过年也是应酬多，这邻居也不走心，没意思。” “行啊，那申叔，待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呗？待会我们三点前到码头碰？” “行，我待会过去，那你先过去送年礼吧，别耽误了。” 黎念楠带着向恒先去的兴华书店，给路瑶路店长送年礼，是的路瑶已经从副店长升职成为店长了，顺便跟她说了年后恢复接翻译工作的消息。 最后两人去的云科大学找梁俊德，正好跟梁教授讨论下紫菜养殖的改进办法，看怎么样可以比较省时省力地扩大养殖面积。 梁俊德把两人带到空置的小教室，递给黎念楠一本书和一叠资料。 “小黎，我从鲁省那边找到了一些鲍鱼的养殖资料，你们那边有野生鲍鱼吧，你要不要带回去看看？” “要的要的，谢谢梁教授。这是给你带过来的年礼，还是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您尝尝。” “小黎，听说你们村里的招待所对外营业了，过年期间也照常营业吗？”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平时一般都是招待过来考察试验田的客人，过年没有客人的话可能会休假。你要过来玩吗？” “不对啊，师父，我也算半个客人，我现在就住在招待所呢。”自从村里的招待所建好以后，向恒就从沙奶奶家里搬了出来，在招待所那边租单间，每个月5块钱房租，餐费另算。 “我知道，这你现在也算是半个下沙人啦，没把你当外人。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除夕吧，农业局之前都是除夕到初三放假，初四上班，我估计初五就回去岛上。” “那就是了，除了向恒，过年这几天估计也没什么客人，招待所不一定营业。” “这样，小黎，方便的话麻烦你回去帮忙问问你们招待所，如果过年正常营业的话，我想过去住几天。” “啊？梁教授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不回去了，一来一回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行，那我明天早上帮你问过村里就给你发电报，你中午去邮局查收下电报，如果你愿意提前过来，明天下午可以去码头坐村里送货的船，直接到下沙码头，这样会快很多。” “哎，我明天等你电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代表下沙村村民们热烈欢迎梁教授到咱们村里过年。 过两天我家里就会准备炸年货、年夜饭，梁教授如果除夕前就来村里的话，到时可以跟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可以，我现在也放寒假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招待所那边可以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跟你们的船过去。” 向恒骑自行车把黎念楠送到供销社以后，就骑车回农业局了，他准备回家住一晚，明早去看阳省的下沙一号试验田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下午再跟村里的船回去下沙村。 黎念楠在供销社就看到胡静王栋，这两人看着还有点亲密呢，难道..... “咳咳，小胡同志，王栋同志，你们这是买什么呢？” “楠....楠楠，你怎么也来供销社了？”胡静以为黎念楠送完年货会直接到码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 “怎么，你们两个约着来逛供销社，我一个人不能来啊？”黎念楠打趣地从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走吧，咱去逛逛，我正想着买点东西回知青宿舍过年用呢。”胡静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栋一眼，拉着黎念楠的手就要往卖肉的柜台走。 黎念楠回头看了王栋一眼，嗯，看着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凑到胡静耳边说。“你和王栋这是......好上了？” “还没有，就是刚好今天一起跟船过来送货，想置办点东西过年，你别瞎说啊。” 听着像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王栋这人吧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不好猜他心思啊。 “行了行了，有机会我帮你套套话，现在咱们先去抢肉吧！” 黎念楠问过旁边的阿姨，才知道是年前特别增加的猪肉，每年说不准是哪一天，但就是年前这一周总会有两三次，哦豁，她可真是太幸运了！ 她自己肉票不够用，还把胡静和王栋的肉票借过来一起用掉，还买了一个不用票的猪头和猪肚，可惜她还要喂奶没口福。 过年嘛，一年才一次，肯定要多做点好吃的，今年还有包子、阿槿、申叔、梁教授，年夜饭也要准备点丰富又有特色的。 黎念楠回程的路上，都在想这几天要做什么吃的，工作什么的也不差这几天，明天去检查一遍下沙一号、紫菜养殖网、还有后山的黄豆玉米，就可以专心准备过年了。 第36章 卤猪头 黎念楠带着申叔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去抱包子，做了妈妈原来还是很不一样的，这是她第一次一个整天没有看到儿子，时不时就想着包子在干嘛、包子有没有哭。 “姐，放心吧，我这个舅舅还是很靠谱的。”黎念槿从厨房里把一直温着的饭菜拿到桌上，招呼申叔先坐。 “哇，哇，呜呜呜，哇......”小包子刚被黎念楠抱起就哭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哭这么厉害。 “包子怎么啦？想妈妈了吗？妈妈回来了哦，不哭不哭。”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用脸轻轻蹭着他的小脸蛋。 哪知道最喜欢妈妈的包子居然伸手用吃奶的劲推开妈妈，这才大半天，她儿子就不爱她了？！ 郑北川听到哭声，连忙从厨房出来，接过包子轻声哄着。 “怎么了？包子哭什么呀？妈妈回来了哦。”才说了第一句话，包子就抽噎着不哭了，这... “念念，要不你先去洗个澡？”郑北川闻着她身上的肉臊味和海腥味，怕是小包子洁癖犯了。 “郑北川，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买了猪头准备做卤肉！”黎念楠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准备好好讨论一番。 “媳妇，不是我...”郑北川把小包子抱着凑近她一些，果然，小包子又开始哇哇大哭。 “嘿，你这只臭包子，居然敢嫌弃你妈妈！”黎念楠伸出臭手摸了他的脸蛋，这才放过他。“申叔，要不要抱抱包子？” “不了，我身上也是一身的海腥味，明天再过来抱小包子，东西阿槿都给你了吧。” “给了给了，申叔下次真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他就一只小包子，用不上这么多东西。” “包子用不上，可以留着以后给二宝用。” 黎念槿看着申叔调侃姐姐，忍不住偷笑。 黎念楠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弟弟，抬手拍了拍他脑袋。“笑，你还笑，卤肉是不是不想吃了？” “吃吃吃，必须吃，姐，我帮你打下手，你让我向左，我绝不往右。”黎念槿这几天跟着到军营晨练，马上过年了，不少士兵都问他，姐姐今年准备做什么好吃的，还罗列一堆去年他们吃过的好东西。 要知道，那还是他亲姐姐呢，这么多东西他都还没吃过，他们这群人就是住得近占的便宜，今年他肯定得吃够本！ 申书骏看过黎念槿的房间，还是决定去招待所住，明天再过来。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和招待所的人员核实好，过年有客人的话，是可以安排人员值班接待的，顺道把申叔接到家里吃早餐。 “申叔，我今天估计有点忙，等今天忙完后面就有时间准备过年了，你今天是想待在家里跟包子玩，还是跟着我到处走走？” “你今天要忙什么？我跟着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去村里的试验田看看情况，然后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工作，下午去后山看黄豆和玉米，然后挖点东西。” “包子谁带？” “我和阿川请了村里的沙奶奶帮忙带包子，然后会负责准备家里的早午餐。” “这合规矩吧？小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沙奶奶和刘意都是挂在食品厂下面的，只是工资从我这边出。刘意现在算是我助理兼徒弟，今天去了附近几条村安排下沙一号年前的工作。” 回到家里，吃过早餐，她让黎念槿骑自行车去邮局给梁教授发电报，“招待所可过年今下三点前码头返航”。 然后她就带着申叔去看村里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地，检查看有没有异常，并且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除草和追肥工作，就打道回府吃中午饭。 “楠楠，你是没看到当时老黎那个嘚瑟样，天天拿着你的报纸到厂里，上班下班的都不离手，跟食堂打饭的大姐都要唠几句。” “那说明我爸疼我呀，挺好的，哈哈。” “以前是真没发现你还有种田的天赋，今年不在农业局工作，是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谈不上，总归还是先把红薯、玉米这两项的产量再往上提一提，然后搞些经济作物的农副产品吧。 爸年初给我寄的葵花籽，第二茬都已经种出来了，家里还有炒瓜子，至少葵花籽、花生、黄豆、椰子都还有很多研究空间。 最后就是食品厂的新品研发，我在食品厂是挂名的产品顾问，还拿了分红，每年总得给厂里开几款新产品的。” “挺好的，有想法就好，而且我听阿杨说了，你执行能力很强，在农业局熬资历确实浪费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沙奶奶还在院子里收拾猪头和猪肚，黎念楠到摇篮里晒太阳的小包子旁边，拿拨浪鼓逗他玩，等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拉开距离，知道小包子开始皱巴巴着脸准备哭的时候才松手。 申书骏把她手里的拨浪鼓抢过去，递给包子，把小包子抱到自己怀里，坐在廊檐下的竹凳上面，把包子逗得笑嘻嘻。 “沙奶奶，咱中午就煮个河粉简单吃点行吗？” “可以啊，汤煲里我煲了桂圆红枣鸡汤，你先喝一碗，我搞完这个就去煮河粉。” “不用，劳您受累，你忙着吧，我去煮河粉，再炒个番茄鸡蛋，咱们简单对付一顿，晚上再吃大餐，申叔行不？” 申书骏点了头，黎念楠才去了厨房。 于是乎，从镇上骑自行车飞奔回来的黎念槿，无比期盼着家里这一顿午饭，结果只看到锅里的菠菜蛤蜊河粉，和一小碗番茄炒鸡蛋，说好的卤肉居然还没下锅！ “姐，什么时候做卤肉啊？”黎念楠一边逗着外甥，一边大口吃粉。 “马上，待会煮开了我还要去后山一趟，申叔也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刘意呢？他今天没跟着你？”黎念槿知道，在他没来以前，刘意就是他现在这个跑腿的角色，基本都是听姐姐安排，指哪打哪。 “他今天去了附近村子看下沙一号的试验田，没那么快回来。” “行吧，我待会跟你们上山。” 黎念槿抱着包子，看着姐姐泡药材，垒砖灶，刷大铁桶。 “黎念槿，你是不会把包子放到摇篮里来帮帮你姐的吗？”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不是先学习学习嘛。”黎念槿亲亲小包子，把包子给了申叔，又把摇篮放到申叔脚边，才接过姐姐刷锅的活。 黎念楠检查着猪头和猪肚，嗯，沙奶奶洗得很是干净，她心里盘点着还有哪些食材适合做卤菜。 要说有嚼劲，鱿鱼、鲍鱼都是比较适合的，现在是来不及赶海了，明天早上让黎念槿去抓。 海带、莲藕、腐竹、香干，可惜豆制品还没做出来，莲藕也没有，怎么想着想着今天就只有一个猪肚和猪头肉啊，有点亏啊。 “沙奶奶，你知道现在哪里能买到鲜鱿鱼和鲍鱼吗？还有莲藕。” “上沙村就有莲藕，不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鱿鱼和鲍鱼的话干货是几乎家家都有，新鲜的不多哦，要不咱们明天出海？” “出海，村里的渔船要出海吗？” “不用村里的船，就老沙的船，老沙偶尔还是会自己出海打鱼的，鱿鱼应该不难抓，鲍鱼吧还是等退潮去赶海吧，不然要潜水到海底才能捡到。” “这样啊，我待会从山上下来去问问沙爷爷。” 黎念楠把香料用厨房的小锅炒香，再倒进院子砖灶上架着的大铁桶里，大火烧开，最后把整个猪头和猪肚放进去。 “沙奶奶，我们待会去后山，会尽快回来的，麻烦你看着火，半个小时后用小火慢慢烧就行，时不时要掀起盖子把猪头翻个面。” “行，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黎念楠、申书骏、黎念槿每人都背着一个大竹篓，提着小斧头、铲子、砍柴刀、草绳上了山。 等三人背着装满的竹篓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铁桶里霸道的肉香味已经飘到了院子外面。 刚走进院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不是沙奶奶，而是刘意，刘悦在堂屋陪睡醒午觉的包子玩。 “刘意，你忙完了？沙奶奶呢？” “嗯，忙完了，也安排好了未来一周的工作，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接下来一周可以不过去了。沙奶奶说回家里一趟跟沙爷爷商量出海的事情。楠楠姐，你想出海打鱼？” 黎念楠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逐一往外掏，“我刚随口问了几句，主要是想搞点鲜鱿鱼和鲍鱼放进去一起卤，现在这锅里就一个猪头和猪肚，多少有点单调了。” “我从上沙村那边带了一筐莲藕和一篮子鸡蛋，都是上沙村说给咱们的，我怎么塞钱也塞不过去。” “那咱们年后多给他们发一些蚝壳粉和肥田水，多预留一些给他们其他田地用。”黎念楠看着刘意手指的方向，哦豁，卤藕、炸藕盒、卤蛋、走起！ “阿槿，来帮忙，把这些鸡蛋洗干净，再垒个砖灶煮熟。” “全部吗？姐，你要不要留点补补身子？” “不用不用，全部煮熟，煮熟以后剥壳丢进卤水里面，咱们今晚吃。” “这么多鸡蛋，我们吃不完吧。” “分三分之一给军营，再分三分之一给食品厂。” “行吧，你是老大听你的。” “楠楠，我可以帮着做什么吗？”申书骏站在一边，看着每个人手上都有活计。 “申叔，那麻烦你洗三根莲藕，可以挑长一点的，洗干净然后切块就行。”黎念楠给了他一个木盆，带着他到水缸旁边。 “姐，那你呢？” “我去做调料，刚摘下来那么多葱姜蒜，你以为用来干嘛的？家里没什么海鲜了，我们今晚就吃卤肉饭行吗？再炒两个素菜。明天一早我们全家出动去赶海。” 本来还想说今晚能吃上大餐，但家里存货实在不算多。 等郑北川下班回家，黎念楠给他端了一个汤煲，让他先送去军营饭堂给大家添菜，食品厂的则是刘意和黎念槿一人一个大碗端过去的。 等沙奶奶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炒蒜蓉茄子，跟沙爷爷约好了明晚半夜出海，船小，只能带两个人，黎念槿和刘意主动请缨。 几个人都是人手一碗卤肉盖饭，桌上放着一盘蒜蓉茄子、一盘土豆丝、一盘葱油手撕鸡，鸡肉是中午炖汤里面的那只母鸡，还有一大碗菠菜蚝豉汤。 第一次吃到姐姐亲手做的卤肉，十分捧场的吃了三大碗，黎念楠觉得自己不能直视眼前这个，来了岛上越发放飞自我的弟弟。 申书骏也是赞不绝口，“要是老黎在的话，我多少要跟他喝一杯。” “谁让爸不过来，没口福也没办法。”黎念槿说着风凉话，筷子动得飞快。 “要不年后我再做一次，阿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应该坏不了吧。” “可以啊，姐多做一份，我要带回宿舍吃。”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黎念槿还在院子里洗碗的时候，陈立顺带着梁俊德来了。 “梁教授，大顺哥，你们这是刚到？还没吃饭吧？” “没吃，梁教授说想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黎念楠让两人坐下，“家里还有卤肉，要不吃碗卤肉河粉先填填肚子？” “行，麻烦楠楠了。”黎念楠给申书骏和他们俩做了介绍，自己去的厨房煮河粉，郑北川正在房间哄包子睡觉。 等黎念楠端着两碗河粉过来的时候，申书骏和梁俊德聊得正开心，原来两人还是招待所的邻居。 约好了明天去赶海的时间，几人才散了，黎念楠这才有时间和自家老公抱抱亲亲，还好忙完今天她就算是给自己放假了。 “阿川，军营今年还是除夕放假初四上班吗？” “对，怎么了?”郑北川搂着洗过澡后香香软软的媳妇，比生包子前还要软糯，还有一股奶香味。 “我这几天准备炸年货，备点东西过年，今年年夜饭阿槿、申叔、梁教授估计都跟咱们一起吃，我想准备丰富点又有下沙特色的，到时也送一些去军营食堂？” “都可以，看你，你别太操劳，身子还没恢复好呢，粗重活都让阿槿做。” “嗯嗯，知道的。他和刘意明晚跟沙爷爷出海打鱼，应该不危险吧？” “还好，沙爷爷都是老渔民了，这几天也没什么大风，不会有事的。”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 “那就好，可惜你年前没假期了，我还想等着你潜水抓龙虾和鲍鱼呢。” “我翘一天晨练去给你抓？” “啊？不好吧。我就说说，等年后放假也行的。” “没事，晨练不影响什么，我明天跟老季说一下，就去抓龙虾，捡鲍鱼，还想吃什么吗？” “鱿鱼，阿槿他们出海就是去抓鱿鱼的，我想放点鱿鱼和鲍鱼到卤水里面卤，肯定好吃。” “行，我知道了，明天给你抓。”郑北川没忍住，手悄悄从她衣摆探进去，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 “阿川...还不行。” “我知道，就亲亲好不好？” 嘴上说着亲亲，最后还是黎念楠用手...... 行吧，老公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很值得奖励一下。 第37章 新年出任务 一家人是铆足了劲要过一个肥年，郑北川一大早拎回来一桶龙虾、螃蟹和还有一小桶鱿鱼、鲍鱼、海参，做了一部分卤煮海鲜，留一部分养着除夕吃。 年二十八清晨刘意和黎念槿跟白爷爷出海回来带回来几条大海鱼，一大桶大大小小的鱿鱼、墨鱼、海星，还有一条大海鳗，当天大伙就吃上了照烧鳗鱼饭，做了一批炸鱼蛋。 应黎念槿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他和刘意补觉以后做了好几种口味的鱿鱼丝，咸中带甜的蜜汁口味、香辣口、原味、还有干巴巴极其考验牙口的炭烧口味，自家弟弟，宠！ 郑北川提前两小时下班，带黎念楠到邮局给黎父和郑父打电话提前拜年，给黎念槿、刘意、刘悦买了一身成衣。 他原本想给黎念楠也买两身新衣服，但黎念楠前几个月做了两条孕妇裙子，前几天托田婶刚改好腰线，坚决不要新衣服，于是新手爸妈夫妻俩都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 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带媳妇回家的路上。 “媳妇，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怎么说？” “难得想给你买两身衣服，你都拒绝我，这样很不好。” “那是因为刚好我有两条新裙子了呀，现在我没有之前下地那么多，干的也是轻省活，穿裙子也可以，咱没必要乱花钱啦。” “除了聘礼那台收音机，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媳妇，我......” “但是你钱都给我管着呀，阿川，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在意的不是你给我买了什么，而是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我有想要添置的东西，哪次没跟你说？” “那石磨、大铁桶、书架什么的都是家里要用的东西，也不能算是我买给你的啊？” “怎么不算，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怎么抬回家，怎么组装？老公，咱真不用介意这些。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没给你买过东西呀。” “我没这个需要啊，部队里啥都有，家里你也安排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不就是咯，一个道理呀，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俩都觉得舒服自在开心就可以了。” “行吧，媳妇说的都对！” “是的，郑先生这么想是对的。”黎念楠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她很喜欢这种两人忙碌中抽一点小时间来独处约会的过程。 —————— 年二十九，村里分粮发分红，得益于今年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社企合作的下沙食品厂，村委大手笔地专门从榆县养殖场买了一头大肥猪、十五只鸡，现场宰杀分肉。 黎念楠今年没有工分，她花了2元把猪头、猪下水、全部鸡脖、鸡爪、鸡杂包圆了，另外花2元买了一条猪腿，还拿到了食品厂正式员工的特大号年货礼盒。 回到家里，就带着一群人忙活起来，家里不养闲人，天皇老子来了只要想吃都得干活。 刘意黎念槿处理猪下水、猪头，申书骏处理鸡杂和猪蹄，黎念楠调了面团教刘悦做猫耳朵、蛋散，梁俊德剁肉馅和蔬菜准备炸丸子，沙奶奶洗莲藕茄子土豆红薯芋头等等，她本人调了炸浆开油锅，至于包子？舒舒服服躺在摇篮里晒太阳。 第一批先炸肉，鱿鱼圈、鸡爪、鲍鱼片、肉丸、鱼块。 第二批炸丸子，猪肉丸子、萝卜丝丸子、菠菜肉丸子。 第三批炸藕盒、茄盒。 最后一批炸薯条、红薯条、芋头条、猫耳朵、蛋散。 她重新煮了一锅卤水，前两天的老卤重新调味加料卤猪头、猪下水、猪蹄、鲍鱼，今天的新卤水卤鸡脖、炸过的鸡爪、鱿鱼、大虾、海带、莲藕、土豆。炸货给军营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了一些，卤肉给军营一半添菜。 除夕当天，一大群人早晨去了赶海，黎念楠抱着还没睡醒的包子在海边踩水。 写了福字、贴了春联、做了最后的打扫，黎念楠给黎念槿、刘意、刘悦送上了新衣服，让他们待会早点洗澡洗头好换上新衣服。 给刘意和沙奶奶提前发了大红包当员工福利，村里人都默许了两人现在就是黎念楠的“员工”，她也没有另外准备年礼，就直接发了红包。 除了昨天的炸货和卤肉，黎念楠煲了海带鲍鱼蛤蜊鱼丸汤，指挥着郑北川和刘意做了肉沫豆角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鱼、小白菜炒卤猪肚、拔丝红薯，加上两盘炸货、两盘卤煮，九菜一汤十全十美。 郑北川作为一家之主，起筷前举起杯子，“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申书骏、梁俊德、黎念楠、黎念槿、刘意、刘悦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恭贺新禧。 下沙村的村民们今年都过了一个前所未有富足的新年，村里今年分的细粮多了，去年5公分才能兑1斤细粮，今年2工分就能兑1斤大米，还发了几斤猪肉、半只鸡、5斤花生油。 食品厂效益好，村民们作为股东，每人都分到了60多块钱，家里人口多的能拿到两三百；不少人年底这个月，给食品厂打零工、卖蘑菇也小赚了一笔。 而且食品厂的产品好吃，年底三天以低于供销社日常售价的供货价格，给村里人限购出了一批年货产品。 平时一年到头只顾着听村里安排，或扎在地里埋头苦干，或泡在海里捕捞鱼获，这过年放假闲下来了，村民们才有心思回想，对了，这些都是小黎知青来到村里之后带来的变化。 此时，纯朴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明天大年初一必须要给郑家包子小朋友发大大的红包，给黎家弟弟多送点村里特产，给小黎知青多送点水果果干，给郑营长......哦不，郑营长向来不收东西的，还是多送点给小黎知青好了。 大年初一，郑家院子里，郑北川一家四口从一大早开始就不断接待来拜年的村民们，避无可避，仿佛全村人都约好了要来他们家里开会似的。 黎念楠拉着老公、弟弟、儿子，果断提了东西去村长家避避，哦不，去拜年，这才从田婶嘴里听说大家这是要感谢黎念楠带领大家搞的下沙一号、菌包、食品厂，行吧，避无可避。 黎念楠给村里孩子们回了大红包和零食大礼包，就带着人上后山、去海边、到军营、去阳省，尽量不到天黑不回家。申书骏和梁俊德本想来体验一下渔村生活，结果被拉着到处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确实见了很多城里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 年后复工，众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黎念槿也快要开学了，这次黎念楠又做了一小批炸货和卤肉，让他带回家里给黎父尝尝。 黎念楠正式回归职场，从榆县的兴华书店接了一本机械类的期刊翻译，其中有一篇是讲家用轻小型新农具的，黎念楠把原稿和翻译稿都多抄了一份备用，准备下次到阳省和机械厂的何严同志探讨一下。 年前梁教授给的鲍鱼养殖材料，黎念楠也仔细看了，资料上的鲍鱼养殖是通过海底沉箱养殖，但下沙村目前的资源来说，还是比较难实现长期海底沉箱的。 其实通过年前的紫菜网养殖，黎念楠觉得自己有摸到一点滩涂养殖的入门，适逢春天，正是很多动物的繁衍育苗期，她可得抓紧时间找几个老渔民了解下鲍鱼和生蚝的习性，看怎么抓取幼苗来测试养殖。 正当黎念楠忙着整理分析鲍鱼和生蚝习性的时候，郑北川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次是要联合阳省海军执行南海巡防任务，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郑北川抱着包子，看着媳妇到处倒腾帮他准备行李，结婚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念念，不用收拾那么多东西，这次要出去一个多月，船上会储备足够的食材的。” “中途有补给点吗？” “目前知道的，至少会途经两个有淡水的岛，会安排补给的。” “船上有冰箱吗？” “还不确定，阳省新下水的两艘新船是有冰柜的，但不确定这次是不是这两艘船执行任务。” “出发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明晚，具体时间点不能说。” “行，你明天中午回来一趟，叫上石头和小高，我用培养基给你们挖几筐青菜，果干、调味料也多准备一些。” “好，谢谢媳妇。” 黎念楠走到他身边坐下，捏着包子的小短手，“不是说好不说谢谢的吗？” “我那是替战友跟你说的谢谢。”郑北川握住她捏着包子手的那只手，一家三口大手包小手。 “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别太操劳了，照顾好自己和包子，有事多去找村长和老季帮忙。” “知道啦，你放心，你也要多注意安全，要记得我和包子在家等你。” —————— 这天早上，黎念楠找食品厂买了3斤干蘑菇、5斤鱿鱼丝、5斤烤鱼饼、10斤各式果干、5大瓶蘑菇酱、1大瓶耗油、1罐提鲜粉，还买了10个已经长满菌丝的菌包。 又从家里分装了1包白糖、1包盐、两大包菜干、1包干菊花、1包干柠檬片、1罐麦乳精、1包黄豆。 腾出来4个培养基，从院子里移植了菠菜、生菜、韭菜、小葱，再备上2个培养基给他们发豆芽。 把发豆芽和种蘑菇的步骤详细写下来，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数着手指看还有什么缺的。 虽然她没在海上飘过这么长时间，但想想也知道，海上不缺海鲜，不缺阳光，就缺淡水和蔬果。 中午郑北川带着江磊、高鹏提着几个饭盒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几木盆青菜和两个大背篓。 “嫂子，这些都是要给咱们带上船的吗？” “对，你们待会吃完饭都带过去，船上粮食够吗？要不要再带点大米、红薯。” “不用了，粮食还是有的。”郑北川心里感动，拉着媳妇到饭桌旁边坐下。 “谢谢嫂子，嫂子放心，船上有安排士兵专门负责做饭，不会饿着郑营长的。” 郑北川晚上下班回来匆匆收拾了两套衣服，跟媳妇儿子告别就回军营了，营里还要做出去前的最后安排。 —————— 黎念楠这几天拜托村里两位老渔民出海帮忙打捞一些小鲍鱼，这两个月是很多海洋生物产卵生幼崽的时期，村里的大船是不被允许出海的，家里的小渔排不带发动机的才可以出海。 她带着刘意做了两个三层的网笼，每一层用一块海里石板垫底、铺一层紫菜海草，把渔民捞回来的鲍鱼幼苗每层放一些，又把网笼系在平常能捡到鲍鱼的那片海滩石块上。 至于生蚝，她在原来的地方，围了半圈的木头栅栏，系上渔网，在木头两侧垒了石柱，只能勉强算是半养殖半放养，希望是能提高这片区域的生蚝数量。 这天沙奶奶陪沙爷爷去了镇上卫生所，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在海边查看鲍鱼笼子。 刘意带着高鹏跑过来找她。 “嫂子，季指导让我带你过去，有份紧急电报需要你帮忙查看翻译。”高鹏跑到黎念楠身边小声说道。 “需要多久，我能把包子带过去吗？” “我也不清楚具体内容，要不你还是把包子背上吧。” “行，刘意，待会沙奶奶回来，你跟她说下我和包子过去军营了，让她今天不用来我家了。” “知道了楠楠姐。” 黎念楠把背带解开，把包子抱在前面就要跑着去军营。 “嫂子，要不我来抱包子吧？抱歉今天营里的自行车被骑出去了。” “行，麻烦你了小高。”黎念楠知道自己身体，把包子递给他，她卷起背带就开跑。 等高鹏抱着包子，把黎念楠带到季时遇办公室的时候，黎念楠还上气不接下气。 “小高，你先抱着包子去外面等。”等小高出去以后，季时遇才让黎念楠坐下，给她递了一页纸，是保密协议。 “嫂子，这是常规流程，咱们开始工作之前，要麻烦你先签一份保密协议。” “好的。”黎念楠快速浏览了保密协议，签好名字，递给他。 “这是阳省海军传过来的电报，说是老郑他们这次一起出航的新船发回来的，你看下能不能尽快翻译出来。” 黎念楠接过电报一看，有两句是鹰语字母但却不是鹰语单词，她把电报原文抄了一遍，逐行翻译。 剩下那两句非鹰语单词，她用中文标记了发音，并且试着读出来。 “这两句我知道，这听着像是日语，你再读一遍？” 黎念楠又别扭地读了两遍，季时遇接过她手上的纸笔，在那两行下面补充。 所以两人合作翻译出来的完整电报是，“东经114°19，北纬15°51，后天1点鲨鱼猎豹老鹰集合，带齐工具，留意明天信号，时刻准备执行计划。” “嫂子，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回个电话，待会如果没其他事我让小高送你回去。” “好的。” 后来季时遇安排黎念楠和包子在郑北川的宿舍住一晚，以免稍后阳省有其他消息和任务过来。 这还是黎念楠第一次独自住在郑北川的宿舍，宿舍里还是他们新婚夜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身边的人从老公变成儿子，黎念楠哄睡包子以后，对他们这次任务忍不住胡思乱想，接近清晨才迷糊睡着。 第38章 负伤 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以后，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天，再次见到来找她的高鹏。 “嫂子，郑营受伤了，目前在阳省军区医院，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黎念楠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试着靠指甲扎进掌心的疼痛感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你们怎么过去，几点出发？” “我们坐部队的船先去阳省码头，然后转军车去医院，季指导让我过来通知你，我们十一点出发。” “我知道了，我交代下手边的事情事情，把包子安排好，尽快去军营找你。” 黎念楠把包子托付给沙奶奶，拜托她和沙爷爷直接住到家里，顺便帮她打理院子，把包子吃的用的玩的东西通通从主卧里搬出来放到客厅，给沙奶奶留了30块钱。 又去隔壁食品厂找陈立顺和刘意，说自己要去阳省部队找郑北川，拜托刘意这几天重点跟进鲍鱼笼子和刚做好的新款平菇菌包。 最后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带了三百块和一大叠票据，带上家里剩下的饼干、鱿鱼丝，把主卧房门锁上就骑上自行车往军营赶。 这次过去阳省的只有高鹏、黎念楠、原牧同，坐部队的快艇过去，速度比渔船要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阳省军区医院。 三人赶到病房的时候，郑北川还没醒，床边凳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军人。 “你好，我是郑北川的妻子，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黎念楠小声跟军人同志打招呼，迫切地想要知道郑北川到底怎么了。 “嫂子你好，川哥他肩膀中了枪，已经做手术把子弹拿出来了，现在麻醉还没醒，医生说等醒来再叫他过来检查。” 军人苏致宇立马站了起来，跟黎念楠说明现在的情况。 黎念楠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看着他裸着上半身，右肩上缠着的纱布还带着血，才又把被子盖好。 “同志，谢谢你照顾阿川，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先去休息吧。”眼前这军人同志，军装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眼睛充血，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没事，等川哥醒来再回去。\"苏致宇把床边的椅子让给她，他自己靠墙站着。“嫂子，川哥这次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真的非常抱歉，川哥养伤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黎念楠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如果涉及军务保密，就不用说了，我...理解的。” 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抓着郑北川没有打点滴、空着的那只手，人还在就行，总归能养好的。 “我是阳省陆军，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恍惚走神了没有注意到敌人的情况，川哥把我推开的时候帮我挡了一枪。嫂子，对不起。” “不怪你，你们是战友，阿川救你自然有他的打算，或许这是损伤最小的办法，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晚点再过来也行。” “那嫂子我先回宿舍洗漱下，待会给你们送饭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小高，原同志，你们也先去忙吧，去看看其他战友的情况，阿川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等三个大男人都出去以后，病房里就剩下夫妻俩，黎念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默默流泪，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能放下来。 “念念，别哭，我没事。”郑北川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顺着手的方向，就看到自家媳妇咬着唇默默哭泣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念楠随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凑近看他的脸色。 “没事，刚动完手术，休息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包子呢？你自己过来的吗？” “包子在家里，沙奶奶照顾，小高带我过来的。咱们晚点聊啊，我去叫医生，你等会啊。” 黎念楠跟走廊的护士说了就马上回到病房守着郑北川。 “真没事，而且我避开了要害，不严重的，养养就行。”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答应我出任务注意安全的，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也不想想......” “啊，媳妇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怎么样了？”黎念楠凑近看伤口，郑北川趁机亲了她一口。 “伤口没裂开，麻药刚过，伤口疼是正常的，媳妇，我想你了。” 黎念楠翻了个白眼，想揍他又不忍心下手，行，先欠着！ 医生过来检查过郑北川的状态以后，黎念楠絮絮叨叨地问着郑北川最近养伤的注意事项，医生留了消炎药和止痛片，嘱咐着消炎药必须吃，止痛片病人自行判定，要是伤口痛得厉害可以吃一片，每天最多吃两片。 郑北川跟黎念楠聊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睡了过去。 苏致宇洗漱过后，提着六个饭盒过来，给黎念楠留下一盒小米粥、一盒炒饭，又给隔壁病房的小高他们送去四个饭盒。 高鹏把洗干净的饭盒送回到郑北川的病房时，看到坐在床边的黎念楠和坐在另外一张空病床上的苏致宇，莫名觉得两人长得挺像的。 “苏同志，谢谢你的饭盒，明天我们会自己去医院食堂买饭的，就不用再麻烦你了。”高鹏把空饭盒放到苏致宇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客气，应该的，你们这几天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我们待会过去军区招待所安排房间。嫂子，你有找村长开介绍信吗？” “啊？没有，我太着急，忘了。这现在能补吗？要怎么补？” “没事，嫂子，我待会回办公室找指导员帮你开好送过来就行，先开五天的行吗？”苏致宇作为阳省军营的主人家，快速地提出解决办法。 “可以的，麻烦苏同志了。你明天方便的时候再送过来就行，我今晚会守在病房。” 郑北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的三人，跟高鹏了解了其他几个人的伤势，知道自己是最严重的那个，这才放心。 他让高鹏和黎念楠先去外面等会，他得跟苏致宇了解任务完成情况，约好明天团长和政委过来病房，他们俩汇报任务情况。 病房里再次剩下两人，黎念楠这才拿起还微微暖的小米粥，喂郑北川吃下。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招待所住了三晚，见郑北川伤势稳定下来，除了右手不能动以外，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家，不然包子这么小一个人在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不用，我明天办出院，跟你们一起回去。”郑北川背靠枕头，拉过她的手安抚道。 “可是你的伤这么严重，镇上又没有正规医院，你还是在这边再养一周吧。” “没事，回去我让老季帮我换药就行，这流程我们俩很熟悉的，你别瞎操心，我也想咱们小包子了，这次养伤至少有一个月病假，刚好可以好好陪陪你们。” “谁要你陪啊，就算陪也要你健健康康地陪，我才不稀罕你休病假呢。” “嗯嗯，知道，就这一次。” 夫妻俩开了药、带着纱布绷带碘伏，按来时的方式先坐车再转快艇回家，苏致宇再三表示感谢，给郑北川送了一堆东西，结果夫妻俩以带着病人不方便带回去为由，只留了一包白兔奶糖。 苏致宇只得留下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过段时间亲自上门送礼致谢。 郑北川看着苏致宇和黎念楠相似的眉眼和脸型，他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他这张脸，郑北川才会在战船上格外关注他，这才留意到他走神帮他挡了一枪。 部队军车到了阳省云市市区，黎念楠跟车上司机、原牧同沟通，能不能送他们去阳仁堂一趟，她想带郑北川去找白爷爷看看，拿点补身体的中药。 小高和另外三名受轻伤的下沙士兵，昨天就已经由阳省军队派车派船送回白沙镇军部休养。 黎念楠把郑北川带到白家把脉开药，先把郑北川送回车上，她快速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给郑北川买了两件短袖衬衫、一条长裤一条短裤，再买了点饼干、糕点、罐头待会路上应急填填肚子。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快艇终于到达了下沙码头，郑北川没有直接回家，坚持先回军营和老季总结讨论这次任务工作，黎念楠无奈答应，自己先回家里看包子。 “楠楠，郑营长怎么样了？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沙奶奶正在院子里编竹篓，看见黎念楠推开院门进来，她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裹。 “沙奶奶，阿川也回来了，他先回军营一趟，待会就回来，肩膀受伤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包子呢？家里都还好吧？” “在堂屋，老沙陪着他玩呢，家里没事，就是包子想你了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沙奶奶，麻烦你叫刘意过来下，我有点事找他帮忙。” “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沙爷爷听到声音，抱着包子从堂屋走到院子。 黎念楠看到包子，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包子接过来，亲亲抱抱好一会才稍微松开。 “沙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村里哪里可以买几只母鸡吗？我想炖汤给阿川补补身子。” “知道，平沙村就有，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就要能行吗？” “行，我现在过去帮你挑几只，要多少？” “先要五只。”黎念楠单手抱住包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二十元递给沙爷爷，“沙爷爷，你看够不够，要给票吗？” “不用，你出门前留的钱还在，那个就够用了。村里买东西你也知道，有票是一个价格，没票是另外一个价格。” “行，那就不给票了，麻烦沙爷爷了。” —————— 下沙军营，郑北川叫上江磊到了季时遇的办公室。 “老郑，还好你这次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嫂子交代。” “嗯，我没事，石头，你先说下任务最后完成情况。”郑北川坐下，调整好自己的右手位置。 “郑营、季指导，这次任务击毙了三名敌人，活捉两人，跳海逃窜一人下落不明，缴获了一批m1911米式手枪、一批k18袖珍转轮手枪，目前犯人和缴获品都在阳省军营。” 听到有一人逃窜，郑北川皱了皱眉。 “是朝我开枪的那人逃窜了吗？” “根据阳省发过来的报告，是的。” “阳省那边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季时遇把审讯结果的档案袋递给他，“目前已知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运送这批枪械并分派到罪犯所在的各个目的地，但准备枪械的最终目的还没有审出来。” “老季，你联合阳省向上级请求查询，他们交易地点附近的保密单位信息，我们尽快排查一遍各单位新进人员以及近期有关键进展的研发项目。” “可以，我明天和苏致宇电话沟通。” “石头，你明天安排人手去镇上军部慰问受伤士兵，看他们是愿意留在镇上养伤，还是回来咱们军营。” “好的营长。” 几人说完正事，季时遇才有机会问他受伤的情况。“老郑，你之前和苏致宇认识？” “不认识，他一个陆军营长我上哪认识去。” “那你还这么英勇保护他，你得记得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回来。” “嗯，我知道，就是看到他面善，在船上多留意了下。我在家里养一个星期，陪陪媳妇孩子，这个星期营里的事情你多担待。” 季时遇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应该的，你好好养伤，一个星期不够再休息一个星期也可以。另外这次你们截取回来的电报，嫂子有帮忙翻译，这记功劳我会在任务报告写上去。” “行，没问题。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看看包子。” “嗯，石头，你骑军营自行车把老郑送回去。” “好的，季指导。” —————— 等沙爷爷提着鸡笼回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旁边，村长、田婶、陈立顺、刘意也都来了。 黎念楠和大家说了几句郑北川肩膀受伤，要在家养一段时间，就让大家先回去了，她明天就恢复正常办公。 接下来一周她主要在家里和食品厂办公，家里小的小伤的伤，她得多顾着点，让大家有问题直接来家里找她。 又跟刘意了解这几天鲍鱼笼子、紫菜网、生蚝柱的情况，等过几天她再去看看吧，这几天郑北川身体最为重要。 第39章 下沙一号采收－拉电 郑北川在家里待了四天，除了右手上厕所洗澡不太方便，其他方面问题不大。他提出跟黎念楠去海边，看她最近的养殖试验，看有哪些事情是自己能帮媳妇分担的。 郑北川、黎念楠、刘意、向恒抱着包子，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向海边养殖区。 “师父，阳省那三条村的下沙一号可以收割了，你要到现场看吗？我好安排时间。”向恒走在刘意旁边，语气轻快地说着，他独立跟进的第一块试验田终于要采收了。 “楠楠姐，这边三条村子的下沙一号这几天也可以收了，你看怎么安排？” 黎念楠这几天都在家里和食品厂活动，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过下沙一号了。 “阳省的我就不去了，向恒你到时把产量数据跟我说一下就行，整个种植节点和关键步骤也整理成种植报告，上面同意的话你就给我抄一份，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但是你自己手上必须留一份。 你明天尽快给云市市委书记申杨打电话，看他要不要去现场看采收，约好采收时间。” 说完阳省的安排，黎念楠又转头看刘意，认识了一年多，眼前的少年从初相识带着防备和冷漠，到现在温润少言的样子，已经成长为她的得力助手。 “刘意，白沙镇的下沙一号，你让村长出面跟镇领导联系，尽量让镇级领导、甚至榆县县级领导也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咱们这次要为后面的大面积推广做准备。” “念念，我联系穹省军区，让他们也派人过来视察行吗？” 郑北川听到这次终于要安排大面积推广了，想把军营也带上，这样他们以后至少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靠外地补给。 “可以，那最好不过了，穹省采收时间安排在3月1号早上八点开始，你们俩通知的时候把时间也说上，至于他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吧。” 有了之前的采访报道，黎念楠相信穹省的领导十分乐意抓住这个机会的。 —————— 向恒把阳省的下沙一号采收提前两天，在3月1号当天，他就把阳省的种植报告和数据呈给黎念楠，这天阳省的申杨、季程也到了白沙镇。 还有提前到达的穹省军区后勤主任、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一行人都换了一身旧衣裳准备亲自下地采收。 下午四点，一行人到了下沙村晒场听这次采收的总结汇报，陈立顺安排人煮新米、准备晚饭。 黎念楠主持这场会议，先让向恒汇报阳省的情况。 向恒紧张地深呼吸，看到师父鼓励的眼神，才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阳省安排了塘东村、塘西村、水门村三条村子的试验田，其中塘东塘西是半亩中等田，水门是半亩下等田，从10月中旬下秧苗，上周已经达到采收标准，按这个时间算从下秧到成熟是115天。 折算亩产量，塘东390公斤，塘西380公斤，水门350公斤，整体产量均超过三条村子的历史最高粮食产量。” 黎念楠示意他先坐下，“我们先听完所有汇报数据，大家有疑问可以到时候一起提出，接下来是刘意汇报白沙镇的情况。” “好的，白沙镇安排的是上沙村、平沙村、后沙村，上沙村是半亩上等地折算亩产420公斤，平沙村半亩中等地亩产394公斤，后沙村下等地半亩370公斤。 和阳省一样是十月中下秧苗，前段时间就已经达到采收标准，由于郑营长和楠楠姐这边的情况才安排了今天采收，按照达到采收标准计算，从下秧苗到成熟是108天。” 刘意汇报结束就坐下，等着黎念楠汇报下沙村的情况。 “下沙村是最早安排试验田种植下沙一号的，数据大家在报纸上已经看到过，上一次的中等地亩产440公斤，盐碱中和地亩产400公斤。 这次下沙村安排的是3亩盐碱中和地，平均亩产是410公斤。 从这次阳省、穹省白沙镇、下沙村的种植情况来看，我认为产量和种植方法已经相对稳定，可以进一步扩大种植面积，想跟在座各位领导商量如何安排。” 申杨作为黎念楠的自己人，当仁不让首个发言，表示希望在阳省三条试验村周边，发动至少3个镇级种植分别种植10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穹省军区后勤主任作为郑北川的同事，也提出希望派人过来学习经验，在穹省军区安排5个营地进行开荒及盐碱地中和，分别种植3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自行开了个小会，他们当时希望整个榆县的盐碱地都种上下沙一号，但考虑到蚝壳粉及人手安排。 他们委婉地提出先从白沙镇辐射到整个榆县8个镇街，会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保证每个镇街至少种植5亩。 至此，本次下沙一号采收圆满成功。 向恒负责对接阳省的下沙一号需求，农业局协同安排工作，至此黎念楠不再跟进阳省的工作，如需采买蚝壳粉、肥田水，需向下沙食品厂走采购渠道。 刘意负责穹省军区及榆县的下沙一号跟进，榆县及白沙镇会尽快安排人手资金，到下沙村建立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并由黎念楠作为主要负责人，另外会安排一名财务、一名行政过来驻点，其他人员由黎念楠安排。 由于刘意的背景成分问题，目前所有官方机构都是不能接收刘意成为正式员工的，黎念楠跟领导们明确表示，她会照旧让下沙食品厂出面给刘意发工资补贴，从她私账出这笔费用。 黎念楠借机提出给下沙村拉电线的需求，不管是下沙一号研究基地、下沙食品厂、下沙军营，用电需求都是越来越高的，柴油发电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用电需求。 榆县副县长允诺，未来一周内会和供电局落实拉电事宜，尽快拉电。 最后，众人在下沙村吃了一顿豪华便饭，各类海鲜、食品厂农副产品、下沙一号新米等。村长和陈立顺出面，给每位领导送上一份下沙特产及5斤新米，这才把领导们送回招待所休息。 —————— 下沙村通电以后，郑北川就恢复了到军营正常上下班，减少自己的体能训练，主要起一个监督和安排任务的作用，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和媳妇儿子培养感情。 黎念楠和陈立顺商量，从白沙镇上高薪挖了一名做豆腐的退休老爷子聂邢过来，点卤这工作他们试了很多次还是不太稳定，豆制品的市场她认为还是很大的，必须尽快推进。 聂邢早年丧妻，女儿嫁到了桂省，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去年他在镇上豆腐坊摔了一跤以后，养好身体就没有再去上班，平时到废品站找老陈喝茶下棋，黎念楠也是通过陈大爷认识的聂爷爷。 如今，下沙食品厂出钱出力，给聂邢租了三个月招待所，并且承诺会给他预留一间食品厂宿舍，把人请到了食品厂指导做豆制品。 榆县的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决定建在黎念楠院子后面的山腰上，陈立顺也顺势以食品厂名义出资跟村里承包了这座山头，一年300元，租了十年。并且留了两块地，准备把竹林清掉一部分，盖上两栋三层员工宿舍和5座一层三房独门独户小院。 黎念楠和陈立顺、刘意到后山考察做规划，除了目前留出来建研究基地及员工住房的土地，黎念楠重新规划了黄豆田、蘑菇棚、蜂箱、魔芋地。 刘意负责从水潭附近移植一些中小植株的魔芋、生姜，陈立顺负责联系养蜂人建蜂箱以及配合黎念楠准备蘑菇棚，黎念楠则负责尽快种下黄豆。 —————— 黎念楠提着一小筐桑葚、树莓到家的时候，郑北川也带着苏致宇朝家里走。 他们进门的时候，黎念楠正拿着一碗桑葚果泥给包子甜甜嘴，咱家包子这几个月这么乖，怎么不值得一碗果泥小零食呢。 “嫂子好，这是我带过来感谢川哥的东西，你们留着慢慢吃补补身子。”苏致宇把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都放到桌子上，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口琴和木雕小老鼠送给包子。 黎念楠看着桌上这一大堆，比他们上次离开阳省军区的时候推辞掉的那一堆又多了不少。 她无语地看向郑北川，让他看着处理。 “留着吧，我已经留了一部分给营里的兄弟了，这些你和包子都用得上。” 郑北川也是很无奈，他也想不通苏致宇到底是怎么提着这么大包东西，从阳省军营又是车又是大船倒小船的过来的。 “行吧，那这次我们就收下了，苏同志，下不为例好吧，这个恩情就算报答完了，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提啊。” “可以，我给爸妈也发了电报，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起上门答谢的，但他们任务重走不开。”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黎念楠把桌上的东西挪到旁边的藤椅，又给苏致宇倒了茉莉花茶、放了两包芒果干、鱿鱼丝就让他们俩自便。 黎念楠到厨房看着沙奶奶准备好的党参枸杞鸡汤、蛤蜊蒸蛋、蒜苔炒鱿鱼。 她把煲汤的鸡拿出来拆了鸡肉，重新下锅调味做了个手撕鸡，炒了西红柿鸡蛋。 泡了干河粉，放豆芽菠菜腊肠，添了一盘湿炒河粉做主食。 这才把饭菜都端上桌开饭。 “苏同志准备在这边待几天？”黎念楠盛了一碗汤放到苏致宇面前。 “谢谢嫂子，我后天跟你们食品厂的送货船回阳省，这两天会住在村里招待所。”苏致宇端起汤碗喝汤，看着面前一桌菜，谈不上大鱼大肉，但比寻常人家还是好很多了的。 旁边摇篮里的包子闹得厉害，黎念楠把他抱到房间里先给他喂饱，让他们俩先吃饭。 等她抱着包子再出来的时候，包子拍着她，就要找苏致宇，啧，以前也没见小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小包子，你矜持点行不行。 苏致宇笑着把包子接过来，左手抱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右手吃饭。“这些菜包子能吃吗？” “他刚吃饱了的，你给他喂点汤、吃点蒸蛋尝尝味就行，麻烦你了啊，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的。”黎念楠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致宇坐在黎念楠对面，郑北川再次看着眼前的三张脸，这次加上包子，他居然离谱地觉得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什么鬼！ 郑北川甩了甩头，又招呼着苏致宇吃饭，这盘炒河粉他是没口福的，只能浅尝几口，明明他肩膀的绷带都已经拆了的。 黎念楠跟苏致宇聊了几句家常，这才知道他是京市人，因为父母几年前工作外派到南方，他才申请调了过来阳省，一待就是两年。 吃过晚饭，平常已经要睡觉的包子还抓着苏致宇不放，黎念楠把碗洗了，洗了一盘桑葚树莓端到桌上。 她坐在郑北川旁边，看着苏致宇带娃，小声和郑北川叨叨，“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我，你说这苏同志怎么受了小包子同志的青睐？” “恐怕包子自己也不知道吧。”郑北川抓过她的手，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养得细腻一些的手，又开始泡水下地了，他家媳妇就是闲不住。 “谁知道呢，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今天居然还为了苏同志熬夜！” 突然，包子可能是压到苏致宇裤兜里的皮夹不舒服，他踩着闹着把皮夹弄地上了，钱票也掉了一地。 黎念楠赶忙上前帮他把皮夹和钱票捡起来放到桌上，又把包子接过来，“不好意思啊，苏同志，小包子今天太闹了。” “没事，包子挺可爱的。”苏致宇拿过皮夹准备把钱票放进去，忽然，他看到皮夹里的照片，嫂子和他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啊，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像，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致宇故作镇定地把皮夹收拾好，又悄悄抬头仔细看着黎念楠的脸。 殊不知郑北川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苏致宇跟黎念楠约好明天到食品厂参观，然后跟着他们到山上帮忙处理蘑菇棚。 郑北川默默看着他们俩也不多话，但苏致宇刚收拾皮包以后对黎念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是察觉到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态度，他还要再观察。 晚上把包子哄睡以后，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侧躺，看着黎念楠。 “念念，你有没有觉得苏致宇和你长得有点像？” “会吗？” “我看着是有点像，包子这么粘他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不会吧，包子才多大，就会看脸了？”她伸手摸摸包子的头，“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嗯，媳妇晚安。”郑北川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却又说不清这种感觉。 第40章 苏父苏母至 苏致宇几乎当了一天黎念楠的小尾巴，亲眼看着她背着竹篓带着陈立顺逛后山跟逛自家后院般熟悉，并且找到几种可食用菌菇，让陈立顺和他照着样子撬蘑菇土。 随后她在地上拉了草绳，把几小片黄豆地预留出来，给陈立顺划出建蘑菇棚的位置，她就先回家准备黄豆苗，留下两个大男人建蘑菇棚。 “陈厂长，嫂子是嫁给川哥之后随军来到这边的吗？”苏致宇趁机打听黎念楠的情况。 “不是，小黎是咱们这边的知青，上岛不久就嫁给了郑营长。” “哦，这样，那嫂子也是农村出身的吗？她搞种植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下乡知青肯定是城里人，你问这么多干嘛？”陈立顺总归是个退役军人，苏致宇这打探消息的技术可套路不了他，就是不知道苏致宇是出于什么原因调查这些。 “没，我就好奇问问，下沙一号当时上报纸的事，在我们军营也是出了大风头的。” “下沙一号都是小黎的成果，咱们村里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也是她的功劳。你小子别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啊。” “不会，川哥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呢。”见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苏致宇干脆闭上嘴，老实干活。 直到苏致宇回部队，他都没打探出太多黎念楠的背景消息，村里人对她是赞不绝口，她的各项研究成果和副食品在下沙村随处可见。 苏致宇从食品厂买了一批副食品，黎念楠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回去带的东西居然看着没比他带过来的少。 他随船到了阳省云市码头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去邮局给他爸发电报，“疑似妹妹，速回电话。” 回到军营当天晚上就在团长办公室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阿宇，你说的疑似妹妹是什么意思？” “爸，妈在旁边吗？” “不在，我怕这次有要让她失望，没叫她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执行任务被穹省白沙镇的海军营长救了，他叫郑北川，他妻子叫黎念楠，长得很像妈妈年轻时候。” “有多像？” “说不上来，一开始我只觉得面善，还是那天他们儿子不小心弄到我皮夹，我看到妈妈年轻时候照片才想起来的。只要你拿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去找她，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像。” “你说她已经有儿子了？” “对，今年20岁，儿子几个月大，很可爱，也很亲近我。” “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穹省榆县白沙镇下沙村，你报她名字就知道，她几个月前研究出了下沙一号旱稻，上了阳省日报和军中日报。” “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过去一趟。” “爸，你考虑下和妈一起过去吧，我有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妹妹。” “知道了，先这样吧，不占你们电话线了。” “好，爸，再见。” —————— 一周后，黎念楠正在后山上和刘意一起种黄豆，她最近的工作基本都是早上给包子喂奶，去海边养殖试验区转一圈，下午忙后山的事情。 她背着竹篓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在逗着摇篮里的包子，沙奶奶在旁边编竹席。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小黎同志，我们是苏致宇的父母，这次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叔叔阿姨好，真不用过来看我们，苏同志已经向阿川表达过很多次谢意了，我们说好以后不用再提什么救命之恩的。” 黎念楠放下背篓，洗手，抱起包子，招呼两人到堂屋里坐，让沙奶奶先回去，待会的晚饭她自己准备就行。 苏母秦玉珍自从见到黎念楠就一直激动得发晕，她紧紧抓住老公的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 “不是，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你的，不找郑营长。” 苏父苏远扶着媳妇进了堂屋坐下，直接说出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念楠同志，我们夫妻俩这次过来，是因为致宇回去告诉我，你长得很像我妻子年轻时候。” 苏远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来几张黑白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还有个小女儿，1952年刚出生不久，由于当时我们俩有任务在身，托付给了冀省的朋友。 56年等我们安定下来回去找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小女儿。 这些年也失望了很多次。” 听到一半，秦玉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黎念楠抱着包子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包子不舒服地嚎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腾出一只手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确实很像，像到如果她和年轻的苏母站在一起的话，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俩人是亲戚。 黎念楠对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太多印象，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是苏致宇小时候？” “对，这是他10岁的时候，他眉眼也和他妈妈长得像。” 是了，那天郑北川说她和苏致宇长得像，她还不当一回事，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包子亲近他倒也能解释通了。 “你们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有什么信物吗？” “1952年7月31日，她身上有一个小金锁，前面刻着苏，后面是，跟她哥哥这个是一样的。” 苏远又从包里拿出来苏致宇的金锁，这次他就是专门去了一趟军营找儿子拿金锁，才耽误了几天。 黎念楠拿过金锁仔细查看，确实和她的很像。 “你们稍等下，我回房间拿点东西。”黎念楠抱着包子进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小金锁。 “这是我养父给我的，说是小时候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带着的。” 秦玉珍看到她的金锁，直接泪如雨下，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小宝，远哥，是我们的小宝啊，呜呜，是小宝啊，呜呜。” “是小宝，是小宝，这次是真的小宝。”苏远拍着妻子的背，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别这么激动，吓到宝贝外孙了，先缓缓，别这么激动。”苏远拿出手帕帮妻子擦眼泪。 黎念楠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要说她对亲生父母的期待和想象，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她已经有了郑北川和小包子。 但如今，看到苏父苏母这么恩爱，她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应该也不错。 “楠楠，我想通过这两个金锁，我们能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小宝，我明白这消息比较突然，我们先当做普通亲戚往来行吗？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认我们，都没问题。” “楠楠，妈妈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秦玉珍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苏叔叔，苏阿姨，我确实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你们能详细说说当年的情况吗？” 夫妻俩也不在意她的称呼，只要她不是一味拒绝排斥他们的靠近，就是好的结果。 苏远说着当年的情况，也关心地问着黎念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最后聊到最近的下沙一号，三人连同一只小包子说得滔滔不绝。 郑北川回来的时候，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近一看，黎念楠抱着包子和一对中年夫妇聊得开心。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就把包子递给苏父抱着，她拉着郑北川到厨房准备晚饭。 小夫妻两人在厨房里准备做腊味干贝煲仔饭、蒸蒜蓉茄子、清炒小白菜、紫菜蚝豉汤，时间紧做不了什么大菜，下沙一号是一定要准备的。 黎念楠这才有机会跟丈夫说苏父苏母的事情，从他们是怎么从苏致宇那得到消息找上门的，到他们当年是怎么弄丢她的，最后到他们现在工作和对她的态度。 “念念，你想认他们吗？” “还不知道，苏致宇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包子也很喜欢他。 但远叔和珍姨，我现在还有点懵，或许像远叔说的那样，先当做普通亲戚来往？你觉得可以吗？” 黎念楠没办法对着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喊爸妈，现在最多只能改口像他们小辈那样称呼他们。 “我怎么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郑北川把锅里的清炒白菜盛起来，直接倒了三勺水进去准备滚紫菜汤。 “念念，虽然我爹娘跟你接触还不多，但我非常肯定，他们是喜欢你的。到时候咱们带上包子回东北看看他们，念念，我爸妈就是你爸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东北。”黎念楠轻轻抱住郑北川。 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饭菜香气环绕下，黎念楠更加清晰地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所以，念念，不需要有顾忌，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无论是当初普通亲戚来往，还是不认他们，我都支持你，咱们念念又不缺爸妈，嗯？” “嗯，我知道的，先当普通亲戚来往吧，我明天就写信告诉爸，他也会支持我的。” “可以，爸和阿槿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把饭菜端到堂屋，黎念楠抱着包子进房间，先喂饱他帮着他拍了奶嗝，才回到堂屋。 郑北川随黎念楠改了口叫远叔和珍姨，礼貌中带着点疏离。 苏远知道女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刚也得知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单从这两项来说，他在女婿面前就摆不了岳父架子，再说他们刚认女儿，也不敢摆长辈架子。 吃过晚饭后，郑北川拿着手电筒，把苏父苏母送到招待所，一路上不主动搭话，他们问到能回答的就回答几句。 即使知道他们在军部有一定地位，也保持着不亲近不远离的态度，一切以媳妇的态度为基准。 —————— 苏父苏母到了招待所房间，才有了踏实感，他们真的找到了女儿，还跟女儿一家一起吃了晚饭。 “远哥，我想尽快回一趟京市，把留给小宝的东西都带过来给她，想到她现在生活环境，我这心就疼得厉害。” “珍珍，这事不着急，等小宝愿意认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小宝是个有主意的，你看她和女婿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我们得慢慢来。 就当成普通亲戚来往，偶尔给她送点东西就行了，你啊，别瞎操心，当心把小宝逼急了。 再说她现在的环境，已经比几年前的穹省好多了，你别忘了儿子说的，村里的下沙一号、食品厂都有小宝的功劳。我们的小宝啊，厉害得很。” “行吧，那先不补偿小宝，我总能买东西给小包子吧，包子可爱的嘞，都怪阿宇那小子还不结婚，小宝这么年轻都当妈妈了。” “阿宇就算了吧，等他遇到了他自然就想结婚了。我们还是想想买点什么给包子吧。也不知道这村里哪里能买到好东西。” “明天一早我们去问问前台大姐，快点去买完再去女儿家。” “小宝可没有我们俩休假这么闲，我看她啊，忙得很，我们提前过去帮他们煮饭带带包子就行了。” “也可以，你记得找机会给爸妈打电话，说小宝找到了，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嗯，我明天找时间去他们军营借电话打回去。” —————— 这边郑家小夫妻也在说着今天的事情，黎念楠温顺地窝在郑北川的臂弯里。 “阿川，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我说不上来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觉。” 郑北川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这样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咱说不上来就说不上来，你不是最喜欢顺其自然的吗？跟他们的相处也顺其自然就行。 念念，没有人逼你，他们更没资格逼你做任何决定，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郑北川微微抬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嗯，我知道了，反正不管有没有他们，咱们的日子还是这么过。” “是的，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啧，郑营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没见你跟自己说过得开心最重要。” “那不一样，在外面我是军人，是营长，穿上这身军装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在家里，我是黎念楠的丈夫，是郑黎希的父亲，就是要为你们服务。” “知道了，我爱你，郑先生。”黎念楠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她孕后期，到包子出生坐月子，他肩膀受伤，这都快素半年了，这还让他怎么忍。 郑北川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温柔缠绵地吻着她，在她喘不上来气的时候轻轻离开她的唇，又亲了上去，一次比一次激烈孟浪直白。 “媳妇，可以了吗？嗯？” “你的肩膀...” “没事，待会我还可以给你表演单手俯卧撑，咱们先办正事，好不好？” 没等黎念楠回答，郑北川又堵了上去。他能不能做单手俯卧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幸好包子今晚睡得沉，这人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 第41章 黎念槿入伍 苏父苏母住了一周以后，苏致宇周日借了基地的快艇和照相机来到下沙村接父母，顺便正式跟妹妹和外甥见面。 苏致宇再一次把包子抱在怀里，给他带了两罐奶粉，知道妹妹还没真正接纳父母，他准备从包子身上下手，打小跟外甥交好关系，以后妹妹肯定会接纳自己的。 给黎念楠一家三口、苏家一家四口、一家五口、全家福等各种组合，拍了不少照片后，苏致宇终于提出要接父母回去单位，两人手上的项目都是关键试验阶段，能不能成功就看着临门一脚了。 “楠楠，那我们先回去单位上班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申请停薪留职过来给你带包子，你看行吗？” 临走，秦玉珍抓住黎念楠的手不舍得放开。 “不要耽误工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在岛上住几年，你们有空再过来就行，后面我们会再加盖几个房间，到时住家里。” 这一周以来，苏父苏母小心翼翼想靠近自己又怕唐突的心思，黎念楠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跟他们亲近，派出小包子作为调和大使挺好的。 “楠楠，最近几年我还不太方便休长假，我回去想办法置办一艘快艇，让你哥放假多过来看看你们。 京市你爷爷那边也打过电话通过消息的，如果他们寄包裹写信过来的话，你别推辞，我们对你好都是应该的，慢慢习惯就好。” 苏父这周跟着女儿打下手，他虽然心疼女儿选择了一条农业研究的路子，但穹省乃至全国目前的情况，不可否认女儿如果能有所成就，势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这几天也给几位老友师长写了信，尽可能帮她搜集资料，不能守在女儿身边，仍努力结合女儿的需求来想办法弥补她。 不说已经摸清女儿女婿的脾气，但家里明显是女儿做主的，独立要强拎得清的性子，能自己动手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轻易不开口找人帮忙，他还得找机会去一趟江省苏市钢铁厂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的，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黎念楠挣开苏母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阿川刚打包好的。 “这些你们带回去吃，都是这边的产品，家里你们爱吃的我也装了一些，吃完了写信给我。” 她也不是白眼狼，这一周他们给家里添置了多少东西，她是知道的，力所能及范围内她也是愿意对他们好的。 “好的好的，谢谢楠楠。有事你记得给你哥打电话，发电报，他那边通讯比我们单位要方便许多的。阿川，楠楠和包子就交给你了。” “珍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当了一路背景板工具人的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迅速回应。 这段时间他们对媳妇好，对包子好，顺带对他这女婿也不错，多这一门亲戚他是能接受的。 秦玉珍松开女儿的手，看着她给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远哥说得对，先当做寻常亲戚来往，慢慢拉近彼此距离，等她休假过来带包子，先哄包子叫姥姥，肯定能成。 “对，小宝，这是我军营那边的联系方式，川哥军营那边能直接打内部电话找到我的，你们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苏致宇看着妹妹跟父母的相处方式，明显现在就他最生疏啊，这怎么行呢，他可是妹妹第一个遇到的苏家人。 秦玉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傻大儿，“什么叫有事没事打部队内线电话，这是能做的事情吗，你就不怕被人抓到小辫子，这两年低调些！”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不会给大哥和阿川添麻烦的。” 哦豁，苏致宇听到她一句大哥，高兴得感觉到自己飘飘然，果然是他的小宝，打小就最亲自己。 黎念楠送走了苏家人，生活回归正常。 —————— 这两个月，黎念楠的院子拆了靠近后山的院墙，加盖了两个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家具铺盖。 苏父苏母回去以后，黎念楠陆续收到了许多信件和包裹，有京市苏家人，有申叔黎父弟弟的，还有东北郑家父母的。 也有各地农业方面的专家寄过来的，她这才知道他们都是苏父的老熟人，她替自己向他们请求了各种资料。 六月初，小包子七个月大的时候，食品厂宿舍楼和下沙一号研究基地落成，他们选了一个周日，邀请领导们过来揭牌，正式投入使用，黎念楠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她跟榆县和白沙镇的领导报备过，她名下是有食品厂的分红及担任产品顾问，也有兼任兴华书店中级翻译员。领导商议决定，依然由黎念楠担任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职务为研究组长，月工资46元及相关票据，为基地现场事务最高领导人，隶属榆县政务部门，直属上司暂定为白沙镇副镇长左昊强，每月月末需要到镇长汇报工作。 七月底，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电报，他通过了夏季征兵，8月15号出发。黎念楠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回苏市送他。 她提着两大包包裹到阳省火车站，走上次年货订单的关系，托郑北川战友把两个大包裹走铁路，尽快寄回去给黎念槿。 放下包裹后，她去到附近邮局给钢铁厂打电话。 “阿槿，我和你姐夫商量过，这次回不去送你出发，你注意安全啊。” “嗯嗯，没事二姐，我跟着部队出发，不会有事的。” “我刚刚托阳省火车站的同志托运了两个包裹回去，班次列车是z146，预计明天早上八点五十到站，你明天记得去火车站领，就是上次托运年货礼盒的万同志。” “好，我记住了。包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上次寄回去的照片到了吧？” “到了，姐，你...以后会回去苏家吗？” 黎念楠从弟弟的迟疑中听出了一丝担忧。 “可能会，可能不会，以后再说吧，他们对我和包子还不错。但，不管我认不认苏家，我都是咱们黎家的女儿，是你二姐，这个永远不会变的。” “那就好，二姐，有机会你带姐夫和包子回来家里看看吧，爸挺想你们的。上次苏叔过来了，跟爸聊过当年捡到你的事情，爸还挺担心你的。” “没事，你让爸别担心，有机会我就回去，最近我这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刚落地，我领了个研究组长的职务，也算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了，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又想起弟弟的驻地问题，“你这次新兵安排的是哪里驻地？” “西北，宁省，我查了资料，应该是靠近沙漠的地方，条件估计比白沙岛还要艰苦。”黎念槿语气平淡的说着，当初是他选择当兵并且没有走任何人后门，被分配到那里，也是他该接受的。 “行，安定下来以后，尽快给我发电报或者写信，详细地址和缺什么都尽快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寄过去。” “知道了，我会的，谢谢姐。” “行了，我认不认苏家都是你姐姐，从小带你玩的姐姐，阿槿，不用跟姐姐客气的，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谁说的，苏叔上次说你京市那边有一堆哥哥弟弟。” 行吧，真相了，难怪这小子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 “嗯嗯，我记住了，姐，以后多写信，电话费贵，先这样吧。” “行，你明天记得去领包裹，到了驻地尽快告诉我地址，注意安全，再见。” 黎念楠交了电话费，走向百货公司，听到黎念槿要去宁省当兵，她是有点担心的，阿槿一个江南富庶城市长大的孩子，去一个比白沙岛还要艰苦的地方，新兵期还两年没有探亲假。 她得先想办法了解下宁省的环境和情况，看要给他准备什么。 她去百货公司看了下副食区的产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摆放位置很不错，再看看别家新出的产品。 腐乳和南乳她倒是挺想做出来的，但聂爷爷的意思是，以他们现有技术和设备还不好控制发酵情况，不能保证每批次质量稳定。 她买了点调料和新款饼干、软糖，又去了兴华书店找宁省的地理志，上次寄资料过来的苏父朋友，好像有一个就是在宁省，回去可以联系联系。 —————— 八月下旬的时候，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包裹，大概是他出发前给自己寄的，有提前给包子准备的周岁礼物、给黎念楠迟到的生日礼物、一些全国通用的票据，还有一本手抄本，摘录了一些种植和养殖相关的笔记。 看着笔记本上弟弟潦草的字迹，让一个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硬着头皮抄了满满一本笔记本，所以她对黎念槿的好不是没有理由的，真心希望他到宁省顺利平安。 “师父，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军营试验田一趟。”向恒停了自行车，站在黎念楠院子外大声说道。 黎念楠从感动的情绪中缓过来，抱着包子走到门外。“怎么了？试验田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算是好事，我发现了几株花生是三粒花生的，你能过去看下吗？这个是不是可以留着育种再种出来一批多粒型的花生？” “呀？这是好事啊，你稍等下，我把包子背上。”包子小朋友已经到了爱到处乱爬的年纪，少看几眼就爬到别的地方去了。 黎念楠背着包子，坐在向恒自行车后座去了军营。对上一次过来还是建军节当天，军营搞了一天的训练项目比拼赛，她过来帮忙准备前三名奖品的。 蹲在花生地旁边看着向恒口中说的多粒型花生，确实长得比较长，看着大部分是三粒花生，但花生荚看着比常规的两粒花生感觉要少一些。 “向恒，你仔细看看，这几株三粒花生应该都是三粒，但花生荚是不是比寻常的两粒花生要少一些？” 向恒也蹲下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实是师父说的那样，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种更高产量的新花生。 “确实是这样，师父，那这我还需要单独育苗再种一茬吗？” “这个嘛......”黎念楠背着包子站直身子，晃了一下站稳。“你要不明天找蒋叔过来拍照，然后回农业局和季科他们讨论下？” “那，师父，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用这几株三粒花生育苗，同时用寻常的两粒花生育苗，同时育苗同时下地，再做一个对比实验。 虽然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这三粒花生，花生荚比较少，但出油率、口感、成熟时间等其他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是愿意花时间花土地来验证的。” “明白了，谢谢师父，看来我还是太浮躁了，想法太表面了。”听完黎念楠的想法，向恒觉得自己农业研究的工作和心思还是不够严谨认真。 “如果做对比实验的话，是不是最好种相同数量、相同面积，浇水施肥这些步骤也保持一致，会比较好？” “对的，你也可以考虑再加一块，种相同面积，两种花生苗夹杂的混合对比。” 黎念楠停顿了下，在想自己要怎么鼓励小徒弟。 “向恒，自从去年你申请常驻下沙村，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吧，作为没什么种田经验的经贸系大学生，前半年你都只是给我打下手，从没做过独立研究。 今年前两三个月跟进阳省的下沙一号，真正独立操作并且一个人扎根下沙军营试验田，稳扎稳打也就这四五个月的事情，你能种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发现这多粒型花生就很厉害了。” 这一年来，黎念楠是看着向恒每天问自己很多问题，到一天问几个问题，再到现在两三天才来找自己问问题，也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努力地收集、誊抄、验证一些农业资料。 她觉得这样的青年，值得被鼓励、被肯定、被赞许。 “农业种植研究每一次试验都是费时费力的项目，能种出来下沙一号，多少是有点偶然和运气因素的。 既然每一茬收获都需要等这么久，开展试验前，我们尽可能多地考虑影响因素和可能产生的结果，提前做好规划和准备，然后按计划专心伺候这些作物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向恒，你比农业局大部分研究从业人员都要厉害很多的，这三五个月，你发现了多粒花生，也有了可以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这不比他们强多了？” 向恒安静地听着师父的话，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学历也不如自己，但在农业研究方面，向恒是真心佩服师父的。 如今被师父肯定，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折腾都值了，之前每次回农业局受到的嘲讽、母亲的不赞同、一个人住在下沙村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如今都有了意义。 诚如师父所言，这才是他独立种植的第一次收获，就有了新发现和值得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虽然这方向是师父帮他提出来的，他向恒，向副局长的儿子，确实比局里很多人厉害！ “明白了，谢谢师父。我明天就去镇上找蒋叔，然后和季科反映这个情况，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那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柳哥和季小叔的，我们各取所长互相学习，出研究成果是迟早的事情。” 黎念楠难得来一趟军营，顺势去停车棚，在自家自行车旁边等着，接自家老公下班，准备待会在饭堂蹭个饭。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惊喜地看到媳妇和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她来接自己下班，开心。 他把儿子抱过来，亲亲他白胖的小圆脸，“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向恒发现的多粒花生，他那片花生地发现了几株三粒花生的长型花生。” 郑北川单手从裤兜里掏出车锁钥匙递给她。“向恒这是能出师了？挺不错啊。” “人家那是大学生，还在农业局工作了两年多，早就能出师了好吧。”黎念楠接过车锁钥匙，却没有开锁。“咱们今晚在饭堂蹭一顿？” “可以啊，把自行车推过去饭堂门口吧，正好让那帮小子看看小包子，上面已经开始催老季去相亲谈对象了。” “为什么呀？催他是有什么用吗？” “镇上军务办在考虑建家属院，不结婚哪里来那么多家属？总不能把父母接过来吧。” “家属院？建在军营里面吗？” “建在镇上，虽然比不上阳省的条件，但镇上也有卫生所、小学、供销社，现在有了下沙一号，还有海鲜水果，条件比一些农村兵家里是要好的。” “说到这个，阿川你有战友在宁省那边吗？我有点担心阿槿。” “现役战友是没有认识的，退役转业回家的倒是认识一个，要帮你问问老季吗？他家里军队人脉关系比较广。”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有点担心，地理志写的都是以前那破落的样子，也不知道那边生活条件现在到底怎么样。” “不用太担心，新兵总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也没有太多休假机会，如果阿槿给你写信了，可能也要两三周才能到。 我回去给战友写封信，帮你问问那边的情况？但一来一回，回信没这么快的。” 郑北川当年也是一个人从东北辗转去到鲁省、桂省、最后到穹省当的兵，军营里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是有的，难熬的是小小年纪初次离家的各种不适应。 阿槿虽然比较粘姐姐，但他也一个人从家里过来下沙两次了，还敢在大院里做年货代理的生意，独立能力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的，那麻烦你帮忙给你战友写封信？方便的话，我也写一封信夹在里面？” “不麻烦，也没有不方便，阿槿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还是咱们小包子的第一个舅舅，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 郑北川看着她把自行车停好在食堂外面，他腾出一只手牵着她走进饭堂，开展新一轮的包子外交，顺便刺激刺激这群愣小子。 第42章 周岁宴 九月中，黎念楠终于收到了黎念槿的平安信，信里面还放了一堆钱票，都是他舍友们托他买鱿鱼丝、香辣小鱼干、香菇酱、芒果干的，对产品和数量都列了明细。 亏她还担心了这么久，这家伙真是去到哪都不忘攒小金库。 黎念楠爽快地帮他准备了包裹，邮寄时间太长，她把一半蘑菇酱换成干蘑菇、腊肉、菜干、酸菜，额外赠送了一些椰子糖、瓜子糖、卤香干、卤鸡蛋。 在下沙食品厂的建议下，阳省塑料厂接受了他们定制拉链袋的包装袋订单，目前他们部分产品已经升级了包装用的拉链袋，可以实现半真空包装，熟食预制品的包装成本降低的同时，保质期也趋于稳定。 和郑北川打了招呼，给他宁省的战友也寄了一部分，提前为黎念槿可能需要他帮忙打好关系。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黎念楠和郑北川商量准备给包子举办一个周岁宴，也不大办，就在院子摆三桌聚聚，他们把日子定在12月的第一个周日。 黎念楠早早地跟陈立顺确认了周六村里货船的回程时间，去镇上发邀请函电报，让他们按需可以跟周六的货船过来下沙招待所住一晚，苏致宇、申杨、季程、秦东来、梁俊德、白爷爷，一个不落。 提前三天，黎念楠就开始准备食材，拜托沙爷爷和刘意出海打捞点大货，她背着包子和沙奶奶连续去了三天赶海。 拜托沙爷爷去平沙村买了4只鸡、一篮子鸡蛋，做竹碗竹筷。 安排郑北川到军营山头挖了山药、刘意到水潭挖成熟的魔芋。 从食品厂买了干菇、香辣小鱼干、蚝豉、瑶柱。 周岁宴前一天，黎念楠休了假带着沙爷爷沙奶奶开始准备，开了油锅炸了豆腐丸子、鱼丸、鱼块、猫耳朵、椒盐平菇。煮了卤水卤了三只鸡和半篮子鸡蛋，明早再卤素菜。 周日一大早，郑北川带着季时遇、江磊、高鹏、柳大河跟村委、食品厂、村民家借桌椅盘子，在自家院子摆三围。 他们把炒菜、烧烤都安排在食品厂的院子，搭了五个砖灶。 刘意、向恒、刘悦负责海鲜烧烤，烤鱿鱼、烤大虾、烤鱼、烤茄子、烤生蚝。 夏嫂子负责卤菜、煲紫菜玉米瑶柱蚝豉汤。 田婶负责炒花蛤、烧红烧鱼块豆腐、西红柿炒鸡蛋、香辣魔芋丝。 黎念楠在自家厨房炒豆芽腊肉河粉，煮红薯米饭。 十点多的时候，已经有相熟的人家上门，黎念楠拜托虎子和大丫看着包子，给客人上了茉莉花茶、端了一盘炸货拼盘，让他们自己唠唠，或者先去村里逛逛。 中午十二点，陆续上菜，为了凑每桌12个菜，好些烧烤、卤菜直接上的拼盘，烤生蚝实在太占地方，腾了一个晒架，直接连壳带烤盘放了上去。 郑北川、黎念楠、包子一家三口在门口迎接客人，向恒、刘意帮着领客人坐下，夫妻俩把包子收到的生日礼物先统一放到堂屋的婴儿围栏里面。 郑北川和长辈们坐一桌，聂爷爷、沙爷爷、白爷爷、白哲、季程、秦东来、苏致宇、村长、村支书、梁俊德、申杨坐一桌。 军营战友、陈立顺、向恒、刘意、王栋、虎子等年轻男同志坐一桌。 黎念楠则抱着包子，和沙奶奶、田婶、苏母、夏嫂子、白雪、胡静带着小朋友们坐小孩桌。 苏致宇吃饱以后过来找妹妹抱起小包子，哄着包子叫舅舅，然而包子只会啊啊啊地乱叫并且赏了他大舅一巴掌。 吃过午饭后，村里人帮着收拾归置碗筷，没吃够烧烤的男同志们去了食品厂院子在向恒的指导下，拿着黎念楠赞助的烧烤汁、提鲜粉、蒜蓉，继续着烧烤大业。 季程、白哲、秦东来、梁俊德、申杨白雪则是对黎念楠的鲍鱼笼子、生蚝柱、近期的试验田感兴趣，黎念楠拜托陈立顺和刘意带着他们去参观。 几位爷爷在院子里，搬了石磨和黄豆准备亲自做豆腐脑。 孩子们都捧着一个油纸包炸货到村里玩，给其他小伙伴分享楠楠姐做的好东西。 黎念楠给包子冲了大半瓶牛奶，给他喂口粮，拍了奶嗝儿包子就睡着了，咱们今天的小寿星可是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呢，她把包子放到地上的摇篮里。 苏母秦玉珍和苏致宇这才有机会跟黎念楠亲近亲近，几人回到堂屋里坐着，喝茉莉花茶吃小零食。 “楠楠，你爸他工作忙走不开，实验目前是极为关键的阶段，你别怪他啊。这是他给包子的礼物。” 秦玉珍从小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绒布包，是了，又是一个同款小金锁，这次刻的是“苏”。 “这是苏家祖传的小金锁？”黎念楠接过小金锁项链把玩着，成色看着比她的新，其他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算是你爸传下来的吧，他手里还有几个这样款式的金锁，字是他亲自刻的。” “行吧，谢谢爸爸。”虽然没抬头看着苏母，黎念楠也感觉到她惊喜看着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也谢谢妈妈专门过来看包子。” “哎，不客气不客气，谢谢楠楠。”秦玉珍眼泛泪光地抓住黎念楠的手，她又转过头看向儿子，女儿这是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 “小宝，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叫我一声哥哥？” “嗯，谢谢哥哥。”这半年多，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感受到苏父苏母对他们的真心和诚意。 也接受了自己当时被遗弃的原因，当时苏父苏母带着重要科研材料活跃在齐省躲避敌特，他们以为会九死一生，把哥哥寄养在苏父朋友家里并留下了两百块，把三个月大的女儿寄养在苏母的表妹家里并留下了四百块。 结果等他们三个月后安定下来以后再回去找儿子女儿，却联系不上苏母表妹了，邻居说他们一家搬去了镇上，后来的后来，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人，直到苏致宇在阳省军营看到黎念楠。 至于苏市黎父那边，他们夫妻俩亲自上门拜访过，黎父说是他是在江省老家从一位儿时邻居那里抱养的楠楠，当时她已经六个月大，黎母一度怀疑楠楠是黎父和那户邻居的私生女，所以从小不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黎母和大姐为什么这么对她了，不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和她们打交道了。 —————— 远在宁省的黎念槿，回到宿舍午休，想起今天是小包子的生日，这会姐姐他们估计又在吃大餐，啊，好想回去吃好吃的。 黎念槿没忍住从席子底下掏出来一小包鱿鱼丝，悄悄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省着点吃，宿舍里那一个个的狗鼻子可灵了，把他的存货都差不多薅完了。 一下子不注意，这旁边又伸出来一只手整包抢过去了。 “熊嘉庆，还给我！我就剩最后这么一点了！”黎念槿一下子跃起来扑到对面床的战友身上。 熊嘉庆灵活地把包装扔给斜对面的兄弟，顺带把黎念槿搂住。“阿槿，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姐姐写信啊？再帮咱们带点鱿鱼丝、米饼、蘑菇酱这些？你看咱姐姐缺什么票，咱们凑一凑。” “对啊，阿槿，咱姐姐喜欢什么，这边有的话咱们也可以给姐姐寄过去。” 果然，他这最后一包鱿鱼丝被室友转了一圈再回到他手里，就只剩下那最后一口了，啧，要不改天上市集给姐姐和包子淘点这边的小玩意寄过去？再顺便从食品厂买点东西。 “哎，问你们个事，这边有什么特色农作物吗？” “玉米、甘薯？” “枸杞啊，这边枸杞有名的。” “咱姐姐喜欢这些？” “嗯，我姐在岛上搞种植和海产养殖，也会研究些新奇的农副产品。我想着，要不给她寄点这边的种子回去。她之前为了搞研究，专门写信回家里要了稻谷和红薯这些，后来还研究出来一种新旱稻。” “阿槿，你姐研究出来的新旱稻，是不是叫下沙一号？”熊嘉庆想起去年的报纸，当时他们家里军属区都炸了。 “对，你是不是也看过那份报纸？上面还有我姐的照片。” “军区大院应该都有看过吧，连《军中日报》都转载了。咱姐姐很厉害啊。” “兄弟们，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10块钱并且写上我姐的地址，你们随家书寄回家里，让家里人买点你们当地特色农作物种子寄给我姐？” “可以啊，没问题，我也不要你那10块钱，你让姐姐多帮我买点香辣小鱼干就行。” “行，你们根据家里情况安排，给大家的10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待会列个单子，每人限5斤的东西，明天放假我去趟市集，找点东西连同家书和你们的单子寄给我姐。” 黎念槿心里盘算着，他还准备找姐姐要点蚝壳粉试试，能不能在军营开荒肥田种点啥耐旱的蔬菜。 —————— 12月中旬，郑北川又要带队出任务，这次也是跟阳省联合任务，至于具体任务内容，郑北川不能跟黎念楠说。 幸好苏母秦玉珍完成手上的项目，申请了长假，她本来是想直接办停薪留职的，但上面极力反对，最终只能先安排3个月假期，她已经搬到黎念楠院子里常住，帮着带包子。 黎念楠顺势让沙奶奶到年前都不用再过来，现在全村都在忙食品厂一年一度的年货礼盒订单，今年依然是6元、8元、10元礼盒。 年礼种类增加了，但每份数量有所减少，给食品厂的产品提前打广告。 除了下沙常规鱼干、果干、蘑菇酱、鱿鱼丝、米饼组合以外，增加了茉莉花茶\/下沙茶叶、半真空卤豆干、什锦糖果、多口味小鱼干组合、椒盐猫耳朵\/小麻花。 除了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纺织厂、桂省糖厂的年礼订单以外，今年的零售需求也直接翻了两番，王栋带着知青打通了桂省供销社、闵省百货公司、阳省火车站临时摊位等多个零售渠道。 陈立顺也联系了铁道部的战友，取得了货运车厢的协议运输价格，根据发送路程和重量买货运额度，承运距离较远的订单。 黎念楠早早地给黎念槿寄了10份6元礼盒，并且把自己另外准备的酱料、菜干、紫菜海带、黄豆、鱿鱼丝、小鱼干、炸货零食、照片、家书等一并寄过去，避免冬天物流延误，军营重地，还是先发普通的邮局包裹吧。 东北郑家也是早早通过邮局寄的包裹，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火车时不时就延误，免得家里人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的火车。 元旦当天，苏致宇是一个人开苏父置办的快艇过来的，找到女儿回去单位后，苏父第一件事就是托后勤购置了一艘即将淘汰下岗的单位快艇。 他趁休息时间，和同事、妻子敲敲打打，把快艇从内到外检查翻新了一遍，再开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后勤主任看到翻新后的快艇甚至想花钱买回来给单位继续用，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苏工还有这技能。 苏致宇看母亲带着包子，他把黎念楠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小宝，你要不要去我军区家属院住几天？川哥这次任务比较复杂，你们住过去会比较安全。” “什么情况？他之前没跟我提过，这次任务很危险？”黎念楠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具体内容我不能说，跟他年初那次受伤有关联。” “哥，我们过去军营找一下季时遇问问情况？” “可以。” 跟苏母打了招呼，苏致宇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到了营区，所幸季时遇今天在宿舍没有外出。 季时遇把两人带到办公室，知道苏致宇的想法和担忧，他个人意见也是建议黎念楠他们到阳省军区住一段时间，真实原因他没有说。 这次任务他们发现了年初逃窜的猎豹，虽然对方还不知道，但黎念楠作为郑北川的家人，又协助翻译了消息，她自己本身就有被报复的风险，住进军区会比较安全。 黎念楠同意了，兄妹俩回到院子里和苏母说了这个消息，让苏母帮忙收拾她自己和包子的行李。 她坐在桌子旁边，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一项一项地列出最近需要跟进的工作。 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交给刘意，山上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搁置，等她回来再采收；培养基的幼苗、蘑菇棚日常照护；白沙镇的下沙一号采收计划；海边的养殖区也是每天要检查的。 食品厂的交给陈立顺，近期的年货订单大家都熟悉了，应该不会出问题。 黎念楠跟苏致宇问清楚家属院进出的情况，每周一三五日会有采购车到阳省市区，距离阳省码头不算远，这样的话她可以到码头跟村里的送货船定期联系。 通过这次，黎念楠首次有了给村里安装电话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她把给江南黎家、京市苏家的年礼准备好，附上家书，拜托陈立顺安排铁路运输，到时把班车号和到达时间托送货船带信给她。 中午吃过午饭，黎念楠把刘意、陈立顺、村长、沙奶奶、胡静叫到家里，只说是阳省穹省两边部队的共同决定，把工作计划交给刘意和陈立顺，院子钥匙交给沙奶奶帮忙打理院子。 自行车留给刘意用，这几天他估计要到白沙镇各块下沙一号地看实地情况的。并且约定好这周的三五日早上她会到阳省码头，他们可以托送货的同事带信或者当面沟通。 最后，黎念楠收拾了两套衣服，检查了包子的行李，最后收拾了一大袋粮食、食材、调料，让苏致宇提。 一行人到阳省军区做好登记，抵达苏致宇前两天刚申请下来的院子，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先收拾好床铺，把睡着的包子先放到床上，三个大人把东西归置好，把两间卧室先收拾出来，苏致宇睡小房间，主卧的大床留给苏母、黎念楠、包子睡。 苏致宇带着黎念楠到邻居廖庆廖副团家里打招呼，跟廖嫂子约好明天早上一起跟采购车到市区，又引了煤，回家用煤炉烧水煮河粉。 第43章 军区家属院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生火烧了煤炉，烧热水灌满暖壶，才改用铁锅炒河粉当早餐。 苏致宇早训结束的时候，提着两饭盒早餐回到家属院，就闻到了炒河粉的香味，他家小宝凭借着一手好调料估计到哪里都能吃好。 黎念楠在下沙当家做主惯了，除了还在睡觉的包子，三个大人坐在客厅吃早餐时。 “妈妈，我待会跟隔壁廖嫂子坐采购车去市里，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今天麻烦你带包子了，他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你多留意下他的状态，家里带过来的零食什么的，可以送些给邻居打个招呼认认门。” “没问题，阿宇这里我和你爸都熟，你出去小心点，多带点钱票看还要添置些什么。我们要在这边住到阿川回来？” “也不用，我这边收到消息之后，等川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就可以送你们回下沙村的。” “今年过年早，也不知道年前阿川他们能不能回来。” “我们再等等看吧，真不行的话，等大哥放假我们回村里拿东西过来这边准备过年也是可以的。” 黎念楠带了一包什锦糖，给采购车上同行的司机和嫂子们都发了几块，算是打了招呼，确认了回程时间，她就自己转公交车去了码头附近。 先去邮局给自己领导白沙镇副镇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她目前的情况，并且让他近期有事可以直接联系刘意。 黎念楠在码头居然看见了白雪。 “雪姐，你怎么会过来码头？” “咦？楠楠，你怎么在这，村里的船已经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还没到，我是昨天过来的，会在阳省军区家属院住几天，也是过来等村里的船的。” “郑营和包子也过来了？” “我妈和包子一起来了，阿川出任务，部队建议我们过来住几天。你是专门过来等送货船的？是有什么事情吗？”涉及军务，黎念楠不打算多说什么。 “对，我托田婶下单了十份年货礼盒，今天过来提货的。你在这边不像村里那么忙了吧？有空带包子到家里坐坐。” “好，这周日吧，欣欣也放假，我带包子坐部队的采购车过来。” “行，我待会去家里问问小叔，看今年百货公司瑕疵品开仓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们一起去?” “好啊，百货公司都有什么瑕疵品？” “每年都不一样，基本百货公司里面卖得好的都会有瑕疵品。” 正当两人聊得高兴的时候，食品厂的送货船到了，黎念楠拉着白雪往旁边站，等大家把大件货都卸到岸边的时候，黎念楠才拉着白雪上船。 “王栋，这次是你带队过来的？大顺哥有消息带给我的吗？” “有，厂长今天跟另外一艘船去桂省送货了，这是他带给你的信。” “谢谢，你们今天几点回去？” “还是三点，有东西需要带回村里的吗？” “没有，后天村里也过来送货吧？” “来，厂长改了送货时间，年前每周一三五都过来。” “行，那麻烦你回去帮我跟刘意说一下，我一三五都会过来码头，他那边有什么情况可以带信给我。 让他帮忙从我院子里挖两株番茄和菜苗什么的，连根挖带点泥，拓周五的船送过来，谢谢。” “没问题，这边不会连蔬菜都供不起吧？”听到黎念楠还要从家里老远挖番茄蔬菜，王栋惊讶了。 “不至于，这边有食堂，就是包子还小，得多吃些新鲜的，刘意知道怎么操作的。” “嗯，我回去就跟他说，你这边没什么事吧？”王栋是今天一大早在船上，厂长给他信，才知道黎念楠一家要来阳省住几天，加上郑北川出任务也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是上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就回村里。食品厂年前的礼盒订单，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一年一次，大家这几天是越忙越开心。” 白雪提着两大提礼盒过来找黎念楠，“楠楠，你们聊完了吗？要去家里坐坐吗？” “今天先不去了，雪姐我还要去趟邮局，待会去添置些营里缺的东西。周日我带包子一起过去。” “行，周日我在家里等你，那我先回去了啊。” “好的，再见雪姐。” —————— 黎念楠跟下了船，打开了陈立顺的字条，果然是发年货的两趟火车，她要先去邮局打电话，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给黎父打电话了。 “爸，你最近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 “楠楠啊，都挺好的，你那边怎么样？包子呢？” “挺好的，包子在家里睡觉呢，没抱他出来。大姐她还经常回娘家吗？” “可能吧，我没管她们俩，你大姐生了个女儿，现在抱了回来让你妈带，晚上天天哭，我现在都搬到宿舍来住了，周末回去住两晚。” “为什么要妈带？她婆婆不是在家没上班吗？你和妈都要上班，还要带小孩，那多累啊。” “说是要照顾她那小叔子，没空带娃。” “大姐呢，她找到工作了？” “对，你姐夫帮她找了个临时工，刚出月子就去上班了，就那二十块钱工资，还要上交大半，我那会就说不着急，反正我现在是说不动她了。” 说起大女儿，黎志刚是一肚子苦水，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跟谁说。 家里那樽武则天，他都怀疑是不是中了叫黎念桐的毒，儿子还在那会周末回家还好一些，有个人说几句话，现在好了，还有得熬。 “爸...你工资现在都是你自己管着吧？”黎念楠不想说别人坏话，只能暗戳戳提醒黎父。 “嗯，这一年多都是自己管的，阿槿跟我说好几遍了，楠楠，你亲生父母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休了长假，年前会住在我家帮着带带包子，爸爸工作比较忙。” “那就好，上次你父母专门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们会对你好，而且他们都在阳省工作，也方便照顾你。” “对了，爸，家里的年礼我托人带回去了，你到时去火车站接一下？” “行，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十点到站，你到时直接找货运车厢提货就行。” “好，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回家里来看看啊。” “嗯，我会的，到时带阿川和包子回去看你，爸你有假期也可以来这边玩几天。 现在村里食品厂的货船一周要来几次阳省码头送货，你确定时间了可以提前跟我说，坐村里的船会方便很多。” “我知道，之前听阿槿说过的。那我先去忙了，楠楠你们好好的啊，多写信寄照片回来啊。” “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气坏身子。” 挂了电话，黎念楠又给苏家大堂哥打电话，说了火车班次和到站时间，让他记得去领。 —————— 等黎念楠提着东西，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一来一回确实挺耽误时间，难怪车上的嫂子说，她们平时都是错开时间，每家一周就去一趟市区，毕竟采购车位置有限，还是要优先保障军区采购需求的。 苏母正抱着包子，在门外的石凳上和邻居聊天。 “楠楠，回来了啊，这是军区旅长夫人，你叫佩姨就行，也是我朋友。” “佩姨好，你们先聊，我还没吃饭，先进去填填肚子。” “楠楠好，你赶紧进去吃点东西，这都两点了。” 苏母知道女儿的本事，也没打算进去厨房帮忙，继续跟苗佩说着他们家是怎么找回小宝的，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苏母对找到女儿这事还是非常开心的，也特别期待带她回京市见老爷子。 黎念楠喝了一杯麦乳精，吃了几块饼干垫肚子，就端了一碟子小鱼干、糖果、饼干，放到苏母和苗佩中间，又回屋把刚泡的茉莉花茶和茶杯拿出来。 “妈妈，我来抱包子吧，你和佩姨好好聊聊天。”黎念楠接过包子，给他递了一块小饼干让他吃着玩。 “珍珍，小宝对你真好 ，不像我家那野丫头，天天在军营里疯得跟个小子似的。” “笑笑那是当兵的，性子肯定要硬朗些才能服众。” “楠楠，周日跟你妈妈来家里玩，到时候让你笑笑姐看看女孩子应该是个什么样。” “佩姨，我跟市区一个姐姐说好了，这周日带包子过去拜访他们家，您这边我们下午回来晚点过去行吗？” “行，怎么不行，刚好来家里吃晚饭，尝尝我手艺。” 送走苗佩以后，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上，去到厨房准备晚餐，凭借她一手好调料，她已经成功被推选为方家最会做菜的人，毕竟一大家子都是吃了多年的单位饭堂。 就凭饭堂，苏致宇能长成如今这大小伙子体格，可见这饭堂还是挺养人的。 “妈妈，我这周日要带包子去阳省拜访白雪姐，和她爷爷白大夫，你想一起过去吗？” “可以啊，正好我们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准备过年。” “还不知道是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呢，现在就要准备吗？” “先备着吧，反正也是你哥开船回去，让他搬就行，年底才买啊价格贵款式又少。”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亲妈有点勤俭节家的意思，平时她和爸爸过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拎上门。 “行，星期天我们把大哥也叫上。” “你今晚记得提醒我下，让你哥给你爸打个电话说我们过来了，看他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嗯，好。”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家属院已经住了一周，方父也请假过来住了一晚，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村里住。 她让刘意先安排研究基地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把数据记下来尽快送过来给她。 刘意拟定的白沙镇下沙一号采收计划，她也已经同意了，下周就能采收好，拿到数据，下一步估计就可以在穹省大面积推广了。 苏致宇的临时小院也多了几垄地，都是黎念楠种的，从下沙家里挖过来的番茄、茄子、菠菜、韭菜，都是速生绿叶菜或者已经结小果的苗子。 虽然是临时住的小院，黎念楠还是希望能相对吃好住好，过好小日子等着丈夫归来。 这周开始，黎念楠开始整理自己的研究成果，生了包子以后，她的精力确实比较分散，不像第一年那么全心全意目标明确地种田。 但这年她的红薯还是有点进展的，也通过向恒的关系送了三种红薯去做检测，对水分、糖分、淀粉含量、脆性、口感做了评估，拿到检测报告后她一直还没安排进一步试种和副食品研发，她趁这段时间写了红薯研究计划，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始育苗，年后下地。 鲍鱼笼子和生蚝养殖暂时还没到收获时候，但整体养殖过程目前看来是问题不大的，鲍鱼体长和重量有在持续增长，她把至今的步骤写了阶段性研究报告，准备下次去阳省找梁教授讨论。 通过梁俊德的关系，她从云科大学借了农业相关的书籍，也联系了路瑶开始从阳省的兴华书店接了翻译工作。 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她会忍不住担心阿川的情况。 “哥，这周日你休息吧？能不能开船带我回一趟村里？” 苏致宇这周算是第一次跟妹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也亲眼见证了妹妹的爱折腾，这人就闲不下来。 一开始他还劝着说让她休息会不要老是往阳省码头跑，他和季时遇是知道点消息的，猎豹一日不落网，黎念楠就称不上是真的安全，但她偏偏老爱往外跑。 也是这几次没出什么事情，万一出了状况，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父亲和妹婿交代。 后来黎念楠在阳省自制了辣椒喷雾和辣椒面粉，遇到危险能稍微糊弄住敌人，只要能糊弄住制造一点逃生时间就行，苏致宇才松了口，不再劝她乖乖待着。 第44章 家属院过年 周日一大早，苏致宇开快艇带黎念楠回下沙村，苏母和包子则是留在家属院。 “哥，阿川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宝，这时候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担心，川哥那边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致宇这么说，黎念楠难免有点失落。 “哥，你怎么老爱叫我小宝？”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小宝啊，虽然我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爸妈说小宝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这么叫你，你不排斥吧？” “不排斥，只是有点好奇，爸爸妈妈都不太叫我小宝了。” “不排斥就行，反正你就是我家小宝。”苏致宇觉得父母不叫最好，全家只有他叫小宝，小宝也是他找回家的。 “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这两周在家属院，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阿姨婶婶跟妈妈打听大哥的婚事。 “这事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啊，就是缘分还没到。”苏致宇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妹妹催婚。 回到家里，黎念楠在堂屋里看最近到的信件，指挥大哥把包裹都拆开。 咦？这是谁？她拆开信还是没弄明白冀省怎么会给自己寄包裹？ 等到她看到黎念槿的信，她才终于明白这是弟弟帮她找室友要的东西，再看到他室友们那保守的购物单子，量都不大，但种类多的哟。 宁省啊，能走铁路吗，现在发邮政过去肯定是年后才收到的。 “哥，我去食品厂一趟，你先在家里坐会啊。” “行，你去吧。”也不知道妹妹哪里来的这么多包裹，虽说年前一般往来信件和包裹都会多一些，但他还没拆过这么多的包裹，有点上瘾啊。 “大顺哥，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问问你。”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仓库里找到的人。 “有空，楠楠这是搬回来住了？” “还没有，我哥休假我让他开快艇带我回来一趟，年货订单都顺利吧？” “顺利，今年单靠年货这一波订单，能顶咱们一个季度的销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下，咱们谈的铁道部货运车厢，能发宁省吗？” “发给阿槿吗？” “对，那家伙带上他室友，列了一长串单子过来，还托他们老家给我寄了包裹，各种作物种子、种植方法、家乡特产，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一批。” “我回办公室帮你查路线图，待会去你家找你。” “好，谢谢大顺哥。” 黎念楠回到家里和苏致宇打了招呼，又去后山上的研究基地找刘意，看着研究基地那3垄采收旱稻后空下来的土地，旁边的红薯土豆也差不多能收了。 “楠楠姐，你是搬回来了？”刘意提着一小桶肥田水，准备过来地里施肥，就看到了黎念楠。 “上午好呀刘意，还要在阳省住几天，今天是回来看看的。你这边的工作还好吗？忙得过来不？” “还行，向哥上周有过来帮忙，采收以后的一些数据整理，他做得比我好，等镇上的下沙一号采收好了，年前咱们会把数据送过去给你。” “好的，辛苦你们了，向恒比你大好几岁呢，又是正经大学生毕业的，等再过几年，咱家刘意肯定比他强，不用着急的。” 黎念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施完肥，又进去办公区看了一圈培养基，她指着角落的两小袋红薯，让刘意最近开始育秧，这才带着刘意回家里。 包裹里各种作物种子和种植方法、农业资料，这部分她交给了刘意，让他有空再过来整理保存，年后他们再安排种植计划。 “楠楠，咱们铁路能走宁省，就是班次少，最近一趟是后天早上经过阳省，可以送货。”陈立顺带着抄了火车信息的纸条过来。 “那太好了，谢谢大顺哥。” “小宝是要托运东西？”听到宁省，苏致宇第一时间想到黎念楠那新兵弟弟，听说两人感情很好。 “对，给阿槿他们再寄点东西，这里好些东西都是他托室友帮我找的。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点东西。哥，你说宁省军区到宁省火车站方便吗？” “那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帮你找人到宁省火车站收货，然后送过去。” 黎念楠眼睛亮了，“谢谢大哥，大哥真厉害。” “楠楠，你们今年会回来过年吧？今年厂里送完最后一批货，年二十八给大家发年礼奖金就开始放假了。” 陈立顺问道，要是盘账和发年礼那天黎念楠不在，他这大老粗还是有点慌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回不来的话，年后上班我再找胡静领就行。” “行吧，能回来的话，那两天你还是尽量回来一趟哈。”说完，陈立顺就回去隔壁食品厂继续忙了。 黎念楠拜托刘意到隔壁食品厂仓库，按照黎念槿的单子，每样两倍的数量采购，她则是在家里把耐放的零食存货、花茶、干河粉都打包好，待会一起打包好交给陈立顺帮忙安排火车托运。 下午，黎念楠背着一挎包的研究材料，兄妹俩都背了一个大竹篓，苏致宇手上还抱着一个现挖的韭菜小葱培养基，兄妹俩这才启程回阳省军区。 苏致宇刚进家属院，门卫值班士兵就叫他尽快到团长办公室，他连忙把东西寄放在门卫室就跑了过去。 “致宇，这次任务马上能收尾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团长栾彪把手上的作战报告递给苏致宇。 苏致宇快速浏览着报告，“团长，郑北川失联是什么情况？他失联多久了？” “据发回来的电报，他当时带了3个人乘快艇潜伏，被敌人发现，船上4人都跳了船，快艇发动机被毁。跳船以后失联，至今接近36小时。 猎豹一行人已全部落网，郑北川妻子的危险已经解除。” “我们有安排人手在搜救他们吧？安排的多少人？” “留了12人在落水海域附近搜救，其他人已经在返航路上。” “这些消息，可以让郑北川妻子知道？” “可以，她也是你妹妹，是继续留在家属院还是回穹省住都是可以的。” 苏致宇回到家属院的时候，门卫室的行李已经被送回院子了，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把挖过来的作物移植处理好。 苏致宇思考再三，还是把黎念楠拉到一旁说郑北川的消息。 “哥，你说的是真的？阿川已经失联了两天？！他有受伤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据线报回来他们落水前是没有受伤的，现场目前安排了12个人在搜救。这消息我就跟你说了，在大部队还没回来以前，你先不要说出去。” “好，我知道的，他落水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你别太担心，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这几天要不你还是住家属院？” “不了，我还是回村里吧，阿川回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回家的。” “他回来得先到部队汇报工作的，这次任务是阳省主导，栾团长是最高指挥官，我还是建议你先留在这边，你好好考虑下。” 黎念楠惴惴不安的在家属院待了两天，苏母问了几次兄妹俩都说的没事，她也就不多过问了，尽可能地把包子照顾好。 她缓了两天，决定就住在阳省等郑北川的消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如果真有个万一，她得撑住。 年二十八这天，食品厂发年礼和奖金，黎念楠没回去，这周她只去了一次码头托送货的村民带话回去，年前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到码头或者回村里。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致宇把失联了接近一周的郑北川带了回来。 黎念楠看向刚进门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他应该已经收拾过了，军装笔挺，就是头发长了些、瘦了些、也黑了些。 她跑过去把人抱住，没忍住眼泪，“老公，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没事了，别担心，嗯？” “真没事了？没受伤吧？”黎念楠稍微松开郑北川，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没事，漂到一个荒岛上待了几天，就晒脱皮，其他真没事，放心。” 黎念楠这才把人放开，带着他走进客厅。 郑北川从岳母手里抱过小包子，跟岳母和小舅子打了招呼就哄着包子玩，看着包子笑嘻嘻地抓自己头发，他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后，苏母收拾了东西她过去睡小房间，苏致宇去后勤借了行军床在客厅里将就一晚，第一天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黎念楠哄睡了包子，放在床的最里面，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说着话。 “阿川，大家都回来了吧？任务结束了？” “嗯，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大家都回来了，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初六上班，你想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 “我都可以，这几天还没怎么准备过年的事情，你要是想回村里，我们明天找哥借快艇回去？” “爸爸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会，说是除夕那天才能过来。” “那咱们在这边过年吧，等年初一再回村里。” “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今天打过电话回去的，最近都是老季负责营里的事情，还是很靠谱的。” “行，那咱们就在这边过年吧，明天咱们跟采购车去市里置办点过年的东西。今年的炸货还没准备，年夜饭也没着落。” “好，你要是年前想回村里一趟，我去找阿宇借船？” “那要不明天咱们开船回村里？食品厂发的年礼我还没领，今年还没给阳省的几家送礼，咱们回去多带点东西过来，尽量早一点，再到阳省看要买什么？” “可以，我明天早点起来找阿宇。” “会不会太累？你要是累的话，我和妈妈去阳省置办也是可以的。” “不累，想陪你。”郑北川抱着媳妇，贴贴，好想她，流落在荒岛的日子，其实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们几个荒岛求生都是有经过专门训练也有丰富经验的。 解决了吃喝问题后，空闲时间比寻常都要多，他都在想，媳妇怎么样，包子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哭。 “好，那咱们早点睡，好好休息。”黎念楠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嘴唇。 郑北川抱紧媳妇，加深了这个吻，要说累，他真不怎么累，只是考虑到这是小舅子家里，他暂时还是先收着点吧，等初一回到岛上再... —————— 年二十九，郑北川起大早跟小舅子拿了钥匙，黎念楠出门去后勤找采购车的司机，想走部队后勤的渠道采购一个猪头和两三副猪下水。 小包子留在家属院让苏母带着。苏母给黎念楠塞了一把大团结和票据，让她想买啥就买啥。 夫妻俩早早出发，十一点多就回到下沙村，因为食品厂已经正式放假，村里人都闲了下来，这一下子看到郑北川回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听说他们家今年在阳省过年，初一才回村里，今天回来是到食品厂采购置办年货的，村长、陈立顺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仓库，把黎念楠今年的分红和年礼都给了她。 黎念楠看向仓库货架上的东西，把干货、零食、调料都买了一大堆，先搬到家里院子。 她留在家里继续收拾厨房和院子用得上的东西，准备带过去阳省，也要留一些在家等初一回来用，郑北川去了村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凑10斤花生油。 不出一会，村里人都上门来送东西，水果、果干、海鲜、干货，应有尽有，黎念楠推脱不过来，大家都放下东西就走。 郑北川提着装满的油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媳妇对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 “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 “村里人送过来的，听说我们没来得及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不，放下东西就都走了。” “先收下吧，看哪些能放的放起来年后用吧，年后回来咱们多做点炸货什么的给大家送过去。”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大家现在也不缺粮食，年后多买点东西准备得丰富一些。” 刘意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楠楠姐，郑哥，这个给你们带过去吃。”刘意送的是干鲍、瑶柱、蚝豉，都是兄妹俩攒了大半年的好货，用拉链袋分装好。 “刘意，这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和小悦慢慢吃。” 黎念楠看着他手上篮子里的几包干货，品相上乘，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货。 “不用，家里还有，楠楠姐今年这一年都是多亏你带着我，这你就收下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行，我收下了，我们年初一就会搬回来住，初二你和小悦来家里吃饭。” “好，你们是今天就过去阳省吗？有什么要帮忙收拾？” 黎念楠也不跟他客气，让他帮忙把干货理出来，她则是在收拾水果蔬菜，郑北川在收拾海鲜。 最后夫妻俩用自行车在后座绑了扁担和两个大竹篓，车头挂了两个木桶挂着还泡在海水里的海鲜，黎念楠和刘意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才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到码头。 夫妻俩也不用到阳省市区买其他东西了，直接回到军营家属院，到六点多才规整好，加上处理后勤代买的猪头和猪下水，一直忙到了九点多，煤炉连夜烧着小火卤肉。 —————— 除夕当天，郑北川用从村里背过来的柴火搭砖灶处理海鲜，能烤的都调味提前烤好。 家里只有一个煤炉，在这样的大日子实在是不够用。 接近中午时分，苏致宇借部队的车去接苏远，顺便再置办了一个煤炉和大锅。中午，苏远终于到了军属院，家里中午炒了河粉简单对付一顿，煤炉得赶紧腾出来做炸货。 下午，一家六口都在院子里煮东西，整个院子附近都飘香这炸货的香气，一家人谁也没空关注，谁在门口停留谁又在院墙外蹲守。 黎念楠看着苏致宇带回来的新煤炉和大锅，她指挥着哥哥和爸爸把卤肉煲腾出来改用大锅先装着。把大煲洗干净架在新炉子上，做盆菜！ 鲍鱼、海参、蚝豉、瑶柱先放进去煮，再铺一层土豆、莲藕、大白菜，然后在上面铺一圈鲜虾和生蚝肉、最后铺上一层卤肉，一个字，绝。 年夜饭上桌，一盘卤味拼盘、一盘海鲜烧烤、一整条蒸鱼、一个清炒菠菜、一碗紫菜蛤蜊虾米汤、中间是一大海碗盆菜，希望接下来一整年大家都六六大顺。 —————— 宁省陆军军营，因为年前又收到了姐姐加急托人送过来双倍爱的包裹，除夕当天黎念槿和室友们很是大方地分了一些食材给食堂加餐，黎念槿靠着这一波零食和食材，在新兵营里算是出名了。 黎念槿回到宿舍，给排长和连长都送过去一份年货礼盒，顺势问了他们休息时间能不能在部队开荒种地。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黎念槿准备第二天就拉上室友去开荒，像姐姐在岛上那样准备开荒、搞培养基育苗，结果回到宿舍被室友怼了一句，“外面还在下雪呢，什么苗都得冻死。” 行吧，等开春再说。 —————— 大年初一，早上苏致宇、苏母分别提了一些年货、炸货、卤肉到上司和相熟的邻居家里拜年，中午吃过午饭，把家里的食材给附近几家邻居分了，卤水卤肉倒进汤煲里整煲带回村里。 下午一家六口出发回下沙村，五点多的时候回到院子里，包子看着熟悉的院子兴奋地哇哇叫。 “咱们小包子也想家了是不是？”苏母把包子放到他的专属爬爬围栏里面，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 晚上，几人热了卤肉，煮了一锅青菜河粉对付一顿。 初二一大早，黎念楠就再次开了油锅，也不在意啥过年不干活的话，他们去阳省住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呢。 吃过午饭后，就把炸货用油纸包好，再带上一些阳省买的、黎念槿战友寄的、京市苏家寄的，零零碎碎收拾了二十多份年礼，给村民们挨家挨户送过去。 郑北川负责推自行车带年礼，苏母负责抱着包子，黎念楠负责送年礼、派红包，今年她食品厂分红又创了新高，拿到了两千多块钱，她给村里小孩包的1块钱红包，相熟人家是2块钱。 稍晚的时候一家三口骑自行车去了下沙军营，发年礼、派红包，士兵们看到郑营长回来都激动坏了。 初三苏致宇开快艇带一家人去阳省，他和苏父要回去上班了，黎念楠他们则是去申家、白家、副食厂拜年。 初四初五，黎念楠郑北川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年前这一阵忙碌才终于告一段落。 第45章 食品厂扩建 年后黎念楠回到了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看红薯的出秧情况，今年她决定把送测的三款红薯种植及周边副食排第一位。 下沙一号的种植已经基本稳定了，目前旱稻的方向是继续下地混种不同地区的稻种，看能不能再次发生下沙一号首次发现的情况。 年前收到的黎念槿战友家里的包裹，黎念楠也进行了分类，粮食类的按照老办法，单独种两垄、和本地品种混种两垄。 今年回村里食品厂找工作的年轻人增加了，家家户户都计划加盖房子，村长和陈立顺找上黎念楠商量村里的发展计划。 “大顺，楠楠，现在是这样，村里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本来常驻村民只有三十多户，而且好些青壮年之前去了外地打零工的。 但今年大家拿到食品厂的分红，加上平时卖竹编、蘑菇、水果给厂里拿到的钱都比往年一年到头赚到的要多，大部分年轻人都想留在村里工作。 一方面呢，我想问问食品厂今年的招工计划，再一个就是村里用地情况。” “村长，咱们食品厂今年确实是有招工、扩大规模的打算，我也正好跟楠楠商量这个事情。 现在咱们的产品可以分为这几条线，干货类以晒制为主，烧烤类如鱿鱼丝、小鱼干、米饼、饼干，豆制品如豆腐、香干、腐竹等，糖果类，茶饮类，酱料类，还有紫菜养殖和蚝壳粉。 我是想着咱们分区域分产品线来做，田婶负责烧烤类、夏娥负责酱料和茶饮类、吴玉霞负责干货类、陈一林负责紫菜养殖和蚝壳粉，豆制品和糖果楠楠你有好的人选推荐吗？” “豆制品有聂爷爷把关，给他配个机灵有责任心的人就可以，糖果线还是比较重要的，让胡静来带行吗？ 文书和财务部分对外招工，财务审账大顺哥你这边一定要抓好、定期查阅。” 黎念楠想了想现在村里明显比之前热闹拥挤的情况，“我建议咱们食品厂规定，以后每户人家最多安排2人入厂里工作，要保证一定人手耕地，不能耽误粮食。 至于村里盖房子的事情，村长你要不先和村委商量各家各户宅基地，统计好哪几户想要盖新房子、哪几户是加盖几个房间，咱们统计好跟之前承接研究基地的工程队谈价格，承包出去让他们盖房子就好。 到时候是村民们全部自己出资，还是村里补贴部分，可以再商议。” “可以，年前食品厂和粮食采收，村里收入还是挺好的，如果大家愿意等到下半年食品厂分红，那会更宽松些。” “村长，七八月份太热了，而且经常下雨还耽误进度，我建议让大家咬咬牙上半年就把房子的事情安排好。” 陈立顺不支持下半年大批量盖房子，太耽误事了。“最近主要是春耕和食品厂加盖厂房的事情，村里人应该忙得过来的，没必要等到下半年。” 黎念楠是倾向陈立顺的意见的，“说到房子，村长，我插个题外话，我家的租期快到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买下来的，不行的话我想再长租五年。” “长租是肯定没问题的，村里的宅基地不能卖给外村人，这是一贯以来的规定，楠楠，咱们还是先续租5年吧，等允许宅基地买卖，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的，谢谢村长。” 村长摆摆手，又说起村里宅基地的事情。“大顺的意思是咱们村里的房子都安排给工程队？那小工还从村里招吗？” “要招的，食品厂的招工还没这么快，村长你也可以这么跟村民们说，至少得等到咱们厂房重新规划好。”陈立顺说完又转头看着黎念楠。 “楠楠，我想着厂里还需要购置至少2台搅拌机、3台密封机，这个麻烦你帮忙问问阳省那边，我也会联系各地战友和合作厂家看有没有渠道。” “好，我回去就写信，下次去阳省会去打探消息。大顺哥，你看厂里今年要不要安装一部电话？” “会安装的，已经联系过了，两周内就能安装好。” —————— 2月下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3种红薯安排下地，每个品种种了3垄地；其他地方的稻谷也已经育种，计划下周下地。 食品厂已经重新根据产品线做了规划，需要扩建一个仓库，原来隔壁的仓库改为晒场及办公室。 黎念楠邻居陈大嫂接受村里的补偿，搬迁到了村头的房子里住，她家房子被食品厂租下来建仓库。 正当村里忙着春耕、盖房子的时候，村长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研究基地找刘意。 “刘意，好消息，好消息啊，这位同志是京市来的，说你们家。”村长看着旁边几个人，果断先闭嘴，他拉着刘意到外面，“他说你们家平反了，要接你们回京市。” 刘意一下子呆愣住了，他们家下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平反的消息，他接过村长手里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仔仔细细看着。 刘意笑了，也哭了，现在才平反，有什么用呢，爸妈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啊。 中年人江语堂这才上前，“小意，好久不见，还记得江叔叔吗？” “你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江叔叔？” “是的，我是专门过来接你们的，很抱歉没能早点过来。小悦呢？” “她在家里，我......江叔，我和小悦必须回京市吗？” “你们家里的房子都还给你们了，不回去京市，你们还能去哪？” “我想留下来，我现在跟着一位老师做农业研究，她对我和妹妹都很好，我更加希望能一直跟着她。” “小意，我能和你老师谈谈吗？你回去也和小悦商量下。我会在这边招待所住两天，后天回去京市。” “知道了，江叔，我先进去跟我老师说，麻烦你在这稍等。” 刘意进去跟黎念楠说了父母平反的事情，也说了他希望能继续跟着黎念楠做研究的想法。 黎念楠让他把人领进来，他们先一起商量。 通过江语堂的说明，黎念楠明白了刘意是必须回京城一趟的，他父母不在了，家里的房子、父母的工资、赔偿金、抚恤金都需要他本人回去签字领取。 至于刘意说的想要回来继续在研究基地工作，她是欢迎之至的，而平反以后，刘悦也可以到镇上跟虎子他们一起上学。 黎念楠让刘意回去和刘悦商量好，看刘悦这次要不要一起回去京市看看，再决定他们留在京市还是回来。 她明天会去食品厂给申叔打电话，拜托他在京市多照顾兄妹俩。 刘意决定独自跟江叔回京市一趟办手续，刘悦留在村里暂时先搬过去沙奶奶家里住。 黎念楠顺势让刘意准备一套高中教材，忽悠他还是要自学高中课程，不然以后不一定能跟得上研究进度，并且拜托他在京市的各大书店找找农业研究方面的书籍和期刊。 她把申叔和苏家大堂哥的联系方式抄了一份给他，让他遇到问题一定要联系他们求助，她已经给两位打过电话说了刘意的事情。 第46章 嘉奖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意走了一周，苏母也收到单位催促返岗的三次电报，终于在3月底的周日，苏致宇开快艇过来把人接走了。 郑北川知道自家媳妇目前正值春耕，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时候，得力助手走了，帮忙照顾孩子的岳母也走了。 黎念楠正轻拍着包子后背哄他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妈妈~” “呀，咱们小包子这是会叫人了呀？是妈妈哦，包子你好呀。”她把包子抱到怀里，哄着他继续喊妈妈。 郑北川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包子这是会喊妈妈了？”他躺了下来，把包子放到自己身上。“包子不能偏心哦，来，叫爸爸。” “妈妈~”包子对自己躺着的身体很有好感，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是爸爸哦~” “妈妈~” “行了别闹他，包子该睡觉了。”黎念楠虽然想继续看包子表演，还是明天继续吧。 等包子睡着以后，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床上，才开口跟媳妇说他的打算。 “念念，咱们要不还是拜托沙奶奶过来帮忙带包子吧？”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明天过去问问沙奶奶，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年前妈妈过来的时候，咱们不就说好年后再找她的吗？” “那也是年前的事情了，这两三个月你也看到食品厂现在是发展得红红火火，沙奶奶做点竹编卖给厂里自己就能赚到点钱。” “你明天先问问吧，咱们给她加点钱也是可以的，关键是得有个人帮你带着包子。” “嗯，我知道，真不行的话，我把包子带到办公室也行。” “那怎么可以，咱家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爬得可快了。” “这不是找不到人没办法中的办法嘛。等明天和沙奶奶聊完再说吧。” “嗯，明天咱们再商量，你早点休息。” 郑北川亲了一下她额头，把灯关了。 郑北川看着秒睡的媳妇，第一次萌生了退役转业的想法，他也来岛上四年多了，基本都是台风防涝抢险巡逻的任务，只要是个真正的兵，练上两三个月都能胜任。 也就去年跟阳省联合抓了几个国外敌特，很难有机会立功，不立功自然就无法升职或者调任，工资也没有媳妇现在赚得多。 如果他像东哥他们那样早早转业，至少可以帮媳妇多分担些家里的事情。只是转业一般都是回户籍地，如果白沙镇没有合适的单位愿意接收他，那他又要做什么工作呢？ 郑北川反复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清楚，他当兵当了11年，现在还只是个边防营营长，可如果不当兵，他又能做什么呢？ —————— 幸运的是，沙奶奶愿意继续帮他们带包子，连带刘悦这几天也跟着在家里帮忙，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包子终于会喊爸爸、奶奶，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哥哥姐姐。 黎念楠出面，找虎子借了他去年五年级的教材给刘悦平时翻翻看，为刘意回来后送她上学校做准备，刘悦是识字、懂算数的，刘家父母和刘意一直有坚持给她上小课。 虽然不知道镇上小学是什么样的水平，但她觉得刘悦哪怕直接上六年级和虎子同级，也不是不可以。 四月下旬，刘意终于回来了，带了两个皮箱，黎念楠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正式聘请刘意为助理研究员，以后刘意会拿两份工资，一份是研究基地的正式工资，一份是黎念楠私人助理的个人补贴。 刘意向陈立顺租了一个山上食品厂宿舍的小院子，带着刘悦住了进去，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海鲜烧烤，请黎念楠一家、村长田婶、夏嫂子、陈立顺到家里吃饭暖房。 就在郑北川在思考自己如果转业能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他的嘉奖令下来了，凭借上两次抓敌特的任务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团体三等功。 并且南方海军司令和旅长亲自到的下沙军营给他颁发军功章，和他谈了升迁计划。 之前鲁省的长官压下了他的军功，这次也被调查曝光，海军总部给他安排的是到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做副团长，工资调整为95元。也可以选择平调到阳省海军担任营长，虽然职衔相同，但工资会调整为90元并且手下管理的兵更多了。 郑北川调整了自己兴奋的状态，又问清楚需要到岗的时间以及这边的工作交接安排，最后表示要回家里和家人商量，明天会给答复。 回到家以后，等包子熟睡以后，卧室昏暗的灯光下，郑北川把自己今天刚领的两枚军功章递给黎念楠，说了今天的情况以及他现在面临的选择。 “阿川，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可以，如果留在阳省的话，媳妇你的工作还有爸爸妈妈这边都比较方便。去津市的话，离京市和老家比较近，但是你研究基地的工作可能没办法安排。” “阿川，你为什么当兵呀？你希望能继续往上发展吗？” “当初其实就是为了能吃饱，那时候部队是公认的条件好，当兵的话，部队包吃住还发衣服，每个月有工资给家里，能养活家里。 但前段时间其实我有在考虑，是不是该转业了？我在下沙军营四年多了，很难有立功和晋升机会，赚钱也没有你多，还经常顾不上家里。 如果我像大顺哥、东哥他们那样转业的话，那我至少有多点时间能分担家里的事情。 但我当兵十年多，除了当兵，我又不知道转业自己能分配到什么工作，能不能胜任。” “这样的话，阿川，我们去津市吧。那边靠近京市，也靠近东北，咱们以后回老家过年也方便。你晋升的机会，还有以后能选择的调任地方也会好一些。 至于我的工作，津市也是海边，海产养殖和试验田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和地方我都可以随时开展。” 知道媳妇替自己着想，郑北川感动地抱紧黎念楠，“好，我们去津市，谢谢媳妇。” 黎念楠伸手抱住他，“不客气哦，郑先生，郑太太很高兴她的老公愿意和她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仰起头亲吻她。 黎念楠感受到他的情动，微微挪开蹭了蹭他，调皮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郑先生今天有点激动哦。” “嗯，只为郑太太一个人激动。” 郑北川关了灯，重新覆在媳妇身上，月色正浓。被拎起来擦身的时候，黎念楠听着外面青蛙的叫声，嗯，是春天没错。 第47章 下沙一号交接 郑北川正式答复了要调到津市，得知到岗入职日期是7月1日，郑北川顺势向领导请了这几年的探亲假，入职前休假20天。 黎念楠知道确切的日期以后，就着手安排手上的工作。她思来想去，还在纠结是否可以带上刘意兄妹俩一起去津市，如果她和刘意都过去了，那村里的研究基地怎么安排？ “楠楠姐，我希望能跟你过去津市发展，到时我们可以按照你早期挂靠农业局的模式，或者跟左副镇长沟通能不能在津市设置一个分点？” “我和阿川还不知道津市军营的情况如何，他刚到那边入职，一开始我可能不会选择和军营合作。我们明天叫上村长去镇上一趟吧，和左副镇长当面沟通。” 刘意骑了食品厂的自行车带村长，黎念楠自己骑一辆自行车，三人来到了镇上的市政办公室。 黎念楠简要说明了丈夫调职的事情和到岗时间，也说了刘意希望能跟自己去津市，咨询村长和左昊强的意见。 “我们先在镇上发布招聘启事，小黎你们工作过程中有认识些有能力的苗子吗？” “没有，下沙军营的向恒算是我的徒弟，各方面都不错，但他是阳省农业局的人。”黎念楠真正共事接触得多的，只有向恒、刘意、陈立顺、胡静、柳大河这几人。 “小黎，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问下向恒什么想法，以他的能力，你觉得可以接任你现在的岗位和工作吗？” “还稍微欠缺一点，他不是农业专业出身，目前手上有独立跟一个多粒型花生的项目，阳省的下沙一号也是他负责的，对现有下沙一号的常规种植工作是比较了解的。 他负责下沙一号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独立开展新项目，前期还是要有人带一带他。” “行，我知道了，暂时我们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先回去问问他，他农业局那边的工资福利待遇也一并问清楚。” “对，楠楠你还可以跟向恒说，以后新项目在咱们村里开试验田的话，和你之前一样，村里安排土地、人手、农具，第一年的采收可以给他个人20%-30%的收成。” 村长在旁边补充道，他是非常不愿意黎念楠搬走的，但郑营要调职，夫妻俩肯定不能长期两地分居的。 “好，我回去就找向恒。再有一个就是，我预计7月初会到津市海军家属院，到时是住家属院还是在附近村里租房，还不清楚。 因为阿川也是第一次到津市，一开始我不准备跟那边任何单位合作开展种地或者养殖项目。 咱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可以给我开介绍信，委托我在津市筹备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吗？ 我只需要这个头衔和在津市做安排的权力，不需要经费，也不负责对白沙镇这边汇报，所有支出我自己承担，研究出来的第一款新粮食我会继续以下沙二号命名。” “这个我要跟副县长先沟通，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刘意是跟你们一起出发吗？” “不会，我和阿川要先回家里探亲，他申请了20天的探亲假，等我先到了津市稳定下来，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刘意过去，最快是7月中旬。” “行，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找向恒，我待会跟副县长汇报。” 刘意和村长回村，黎念楠则是直接骑车到了下沙军营找向恒，幸好他今天就在军营办公。 “向恒，阿川要调职到津市，我到时是要带着包子跟过去的，今天去找了领导谈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安排。 他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想不想接我的位置？村长也表示会继续支持你的工作，在村里开展的试验田项目，第一年收获会给你个人20%到30%，这部分到时候是可以折现的。你考虑下？” “师父，你先让我考虑下，到时是我和刘意搭档？” “前面两三个月是的，但刘意和刘悦两兄妹会跟我去津市，等我那边安定下来了，可能七月中八月会通知他们过去。” “啊？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定？！”向恒原本还挺愿意过去研究基地工作的，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担心自己处理不了啊。 “我跟上面提了申请，想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在津市开展工作，资金我自己出，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会尽快选址安排建设研究基地，哪怕只有一个小办公室. 而且我会尽快装电话，跟下沙一号这边保持联系，到时你这边有什么状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下沙一号你已经跟了好几轮，常规的大面积推进肯定是没问题的，手上的多粒型花生也马上出成果了，向恒，我相信你可以的。 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可以找我，找季科长、梁教授。 我不担心你的能力和工作，但我会担心你一个人到村里生活，家里可能不同意，这边生活条件确实不如阳省市区，也比较难谈对象。” “这块我倒不是很担心，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你们有招人计划吧？不会到时候真的只有我一个研究员吧？” “会安排招人，近期就会面向整个镇发招聘公告。” “行，我明天回阳省和我爸商量下再答复你，师父你保证，你去了津市以后不会完全不管我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行了吧，还是要给你写保证书，对你师父这么没有信心的吗？”黎念楠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要不是他老家就在这里，她还想把他也带过去津市呢。 向恒答应了来研究基地工作，两周后到位，农业局会另外安排一位新人来接他下沙军营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季程也希望过来研究基地工作，除了行政工作，他提出想要亲自跟研究项目，和向恒一样从选种、育苗，到翻地、下种、施肥、浇水、采收都亲自跟进。 黎念楠很佩服季程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年纪，放弃他城里农业局科长的名利地位，选择到渔村重新出发。 第48章 离开倒计时 季程和向恒入职的第一天，副县长、副镇长、村长以及研究基地全部员工，在基地开会。 左昊强简要说明了基地未来两三个月内的人员调动计划，并任命季程为基地现场最高负责人，目前仍需对外招聘一名有经验的研究员。 并公布了任命黎念楠、刘意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外派研究员的身份，到津市以后安排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建设，第一年投入1000元作为启动资金。 黎念楠需远程指导下沙一号基地的研究项目，并每月向季程做书面或电话工作汇报，下沙二号基地的研究收获前两年需上交两成给一号基地。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村长也提出会继续配合一号基地的工作，以后需要征用村里土地的新实验项目，前两年分配村里60%、一号基地16%、季程向恒个人各占12%，三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散会以后，四位研究员继续开小会，讨论目前几项工作的交接安排。 “季叔、师父，我军营试验田那边前面一个月可能偶尔还需要过去一趟，过来接我工作的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啥都不懂，我答应了我爸带带她。” “行，没问题。楠楠，你和刘意先说说目前一号基地的项目情况，你们知道的，我这次过来，除了行政，是想要真正独立跟项目的，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可以安排我来跟进。” 季科确实有纠结过，但跟黎念楠和向恒接触多了，他也越来越看不上局里的工作，既然做出了决定，他是愿意从头学习认真对待的。 “目前一号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榆县、穹省逐步扩大下沙一号的种植面积，这个推进计划主要由左副镇长和上面安排，下沙一号刘意和向恒都是比较熟悉的。 这部分我建议主要交给向恒跟进执行，季叔主要出面和上级及各镇村领导交涉协商。对于不配合工作，也不愿意到我们现场考察的镇街，季叔可以及时反馈安排其他镇街。” “其次是我们在海边设置的养殖试验，目前紫菜养殖已经在下沙村小面积推广，鲍鱼笼子、生蚝石柱是开展了半年多还没有采收，这块我建议是紫菜交给向恒、鲍鱼和生蚝养殖交给季叔，具体工作我们这两天具体工作再说。 另外是山上的黄豆、玉米，刚下地的红薯，目前比较需要照料和跟进的是三款红薯，这块建议交给季叔。 向恒的花生项目是留在军营吗？还是要带过来？” “跟农业局谈的是两边同时开展，谁先出成果、发表文章看谁有本事。”向恒倒是想带过来，但上面不同意，他爸不好太偏颇他，没争取下来。 “按照许副局那性子，这花生多数会被局里抢先占功劳，你要继续研究花生也可以，如果想新开项目的话，我手上有多个地区的稻种、麦种，已经种下去了，这块你可以接过去。 还有蘑菇棚，需要不定时上山采新菌种测试菌包养殖，暂时交给季叔吧，等招到新人，看他经验和能力，麦种、土豆、葵花籽可以优先从中安排一两项给新人。” —————— 黎念楠花了两周时间，把一号基地的工作写好工作计划，完成交接。 离开前的这一周，她主要安排食品厂和家里的事情，院子她上次已经一次性付清5年的租金，她准备给季程和向恒住客房，公共区域随意使用，但保证主卧不住人，留着他们以后回来住。 “大顺哥，村长，当初食品厂说的是前五年提利润的10%给我，并且聘用我是产品顾问，但我搬过去津市以后，恐怕没办法再继续研发新品，所以后面两年，我想跟你们商量我只要食品厂7%的提成。” 没等村长开口，陈立顺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 “楠楠，没必要这样，咱们这两年还是维持10%的分红就行，本来厂里大部分产品都是你研发和改良的，单是这部分就值这10%的分红。 你过去津市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新产品方子，可以告诉厂里，新品开售以后，从第一笔订单开始计算，前两年我们按这款产品的销售额的5%给你分红，你们觉得怎么样？” 基于这两年多的运营经验，陈立顺觉得不断改进产品、推出新品是很有必要的，阳省已经出现好几款仿制他们的产品，对于黎念楠研发新品的能力他还是很看重的。 陈一林对自家老父亲眨眨眼，这事可行，非常可行！ 村长收到儿子和陈立顺的意思，“可以的，村里应该不会反对，我明天和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们。” 黎念楠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就是写个方子而已，有问题还可以电话沟通，都是海边，海鲜种类应该差不多吧。 “行，我这边没问题，这个提议是可以的。” —————— 最后几天，黎念楠打电话拜托白雪帮忙买了两张卧铺票，郑北川军营里的事情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周日他们把季时遇、高鹏、江磊、柳大河、原牧同、苏致宇、苏母叫到家里吃午饭。 离开前一天，把院子里快成熟的菜、不准备带走的零食干货，给房客季程向恒留了小部分，其他都送给了家里相熟的人家。 最后整理好需要寄到津市的几大包行李，先放在堂屋，等郑北川差不多到津市报到的时候，再拜托向恒寄过去。 六月上旬，郑北川两手提着两个大包、身上背着大大的行军包，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手里提着两个藤箱，坐送货船到阳省码头，他们在阳省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跟相熟的几家告别过后，再坐火车前往苏市。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火车硬卧的下铺，看着郑北川放好行李，这才有了真实感。虽然不知道在津市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她有信心能处理好各种各样的情况。 郑北川带着搪瓷缸去打热水，一家三口小包子喝奶粉，夫妻俩吃着早上买的大肉包子充当午餐。 下午，夫妻俩还在教包子叫姥爷，包子要么开口叫姥姥，要么开口喊爷爷，黎念楠决定先教他喊爷爷！姥爷这么难的称呼，再过一两个月再说吧。 这时候车厢来了乘客，是一位穿着一身朴素但干净的中山装的老人，以及一位穿着白衣黑裤的年轻人。 “老师您先坐会，您睡下铺吧，我睡中铺就行。” 老先生对夫妻俩点点头，又慈祥地看着包子，“小娃娃多大了？” “一岁半了，叫包子。包子，叫爷爷哦。” “爷爷~”包子刚学会的爷爷，这会正叫得新鲜。 “哎，娃娃真乖。你们这是去哪？” “我丈夫工作调动，这次是过去新单位报到，老先生您呢？” “我带学生出来开会，现在回京市。” 黎念楠见老人家面色疲惫，他学生也一脸担心，“这样啊，老先生您先休息吧，咱们待会再聊。” 第49章 见黎父 火车到站苏市是早上的九点多，郑北川在火车上已经给包子冲了奶粉、把了尿，这会小包子正乖乖趴在妈妈背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大长腿们。 黎念楠带着郑北川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先把行李放下，黎念楠从郑北川的行军包里掏出一个包裹，这是准备带给黎父的，待会出去在供销社再给黎母买点糕点罐头水果。 夫妻俩在招待所吃了两碗素面，就出去找供销社。 黎志刚听到来人跟他说二女儿回来了，他还在车间上班。“老孟，你先替我看着点啊，我去接楠楠。” 匆匆跟同事说了一声，他连手上的机油都来不及洗，就跑着去门口。 “楠楠，你回来了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哎，爸我回来了，这是我丈夫郑北川，这是包子，来，包子，叫爷爷。”黎念楠抱住黎父的手臂，都两年多没见黎父了，除了两鬓白发又多了些，其他倒是看着还行。 “爷~” “哎，包子乖，要叫姥爷哦。”黎父顾忌手上脏，也不敢上手碰包子。怎么就忘了洗手呢，这怎么抱小包子嘛。 “在火车上教了一天了，要么叫姥姥，要么叫爷爷，等下次过来他就会叫了。” 郑北川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看父女俩寒暄完了，这才开口。 “爸您好，我是小郑，是一名军人，7月会入职津市海军第二军团担任副团长。”郑北川这是第二次见岳父，还是有点紧张，他把包裹都挂到一只手上，伸出右手准备跟岳父握手。 “你好你好，”黎父刚伸出手，正准备握住女婿的手，又想起自己手上黑漆漆的机油，“手脏，刚急着过来还没洗手，下次再握啊。” 黎父带着人往宿舍走，“你们先去我宿舍坐会，我待会回去忙完手上的事情，下午就请假陪陪你们。” “不先回家里吗？爸你还一个人住宿舍啊？” “对，平时住宿舍清净，你妈和你姐那摊子事我是不想管了，中午下班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啊，下午再买菜回家里，晚上让楠楠也尝尝爸的手艺。” “好啊，我可是听阿槿说了，爸的厨艺现在是练出来了，比妈煮的菜还要好吃。” “也要多亏你寄回来的那些蚝油、提鲜粉什么的。晚上多吃点，小郑喜欢吃什么呀？我看我会不会做。” “我都行，不挑的，爸，您随意。晚上我也露两手给您尝尝我的手艺。”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话。 黎父开了宿舍门，让一家三口先休息会，他就先回车间工作。 郑北川把给黎父的包裹放在书桌上，抱着包子乖乖坐在椅子上，黎念楠则是毫不见外的转了两圈，这里她熟，正是申叔之前的宿舍。 中午黎父回到宿舍叫人去吃饭，他先是给了郑北川一个红包，然后换了衣服，立马抱起包子不撒手。 “爸，这......”郑北川都好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这... “给你收着就行，改口红包，也就这一次了，要给的。”黎父也不看他，一直哄着小包子叫姥爷。 黎念楠示意让郑北川收下就行。 几人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豆腐粉丝煲、肉沫茄子、清炒小白菜、八两米饭。 “还是这边的红烧肉正宗，阿川你也尝尝，这可是阿槿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黎念楠嚼着嘴里的红烧肉，给郑北川也夹了两筷子。 “你弟弟啥不爱吃哦，要我说，那还是他去年带回来的卤肉好吃，他说是你做的？以前在家怎么不见你做卤肉啊？”黎父夹了一块肥肉，知道女儿爱吃瘦的，把瘦肉留给她。 “以前都是妈买菜，我哪来的钱买调料啊，那调料也不便宜呢。”虽然黎念楠从白爷爷那里拿的中药从来没收钱，那她总得想办法解释一下不是。 “念念做的卤肉确实好吃，过年做的炸货也很好吃。” “爸，你们宿舍能烧煤炉子吗？要不我明天准备点东西，给你做一点下酒菜？” “可以倒是可以，你们这次回来待几天？” “两三天吧，我们周二的火车票去东北，回阿川家里住一段时间。” “也行，待会我们先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下午买菜回家做饭，明天周日我把你大姐也叫回来，一起吃顿饭，也让小郑认认人。” “可以啊，我们没问题。” 下午黎父抱着包子不放，几人去照相馆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了供销社买菜，大中午的菜都已经有点蔫蔫的，也没什么好菜好肉，黎念楠提议早点回家把他们带回来的干货泡一点来晚上用。 傍晚下班的时候，黎母背着外孙女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坐着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个奶胖奶胖的娃娃，“你是？” 黎念楠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妈，他是我丈夫郑北川，在我下乡那岛上当兵，这是我们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 黎母看着眼前这精神气十足的养女，很是惊讶，这女儿去了海岛虽然晒黑了一点，但这小身板长了点肉也长高了点，仿佛一下子从以前的小豆芽长成了棵健壮的小树苗。 “岳母，你好，我是郑北川，您叫我小郑就行。”郑北川知道黎母以往对媳妇不好，两三年来也从来没给媳妇寄东西，稍微维持表面和谐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黎母这才反应过来，“你好，小郑，你们这次是专门回来探亲的？” 黎念楠不愿意多透露郑北川升职的事情，抢在丈夫开口前回答。 “对，阿川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这次休了探亲假，我们先回来待两天就要去东北了。妈，这是大姐的女儿吗？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伸手想要抱抱姨甥女。 黎母抱着外孙女缩了缩，“对，你大姐女儿，叫来笛，取来弟的意思，她怕生，待会再给你抱吧，我先抱她去把尿，你回厨房炒菜吧。” 啧，她还不爱抱呢。“行，那我先去厨房给爸打下手。桌子上是我和阿川给家里买的，妈你看下放哪里。” 黎母看着那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包明显是在附近供销社买的糕点罐头，撇撇嘴，应了下来就先带外孙女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郑北川见岳母回来了，他也不好单独在客厅坐着，他想接过黎念楠打下手的活，结果黎念楠非要说什么不能耽误她和黎父聊天，让他抱着包子杵在厨房门口一起聊天。 行，看得出来媳妇确实是不爱跟岳母相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母多次出口想打听郑北川的职务和工资待遇，黎念楠和黎父都帮着把话题岔开了，搞到黎母都觉得这一家子才是一家人，就没把自己当家人。 最后黎母硬是要求明天中午都到家里吃饭，她会把大女儿大女婿叫回来吃顿饭。 黎念楠和黎父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临走前黎念楠跟黎父要了他宿舍钥匙，明天早上就给黎父置办一个煤炉、一个小铁锅、一个汤煲，黎念楠拒绝了黎父递过来的钱票。 “阿川，我刚没要爸的钱票，你没意见吧？”虽然她猜自家老公是没啥意见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咱们给老人买点东西都是应该的，等回东北也还要给爹娘买对吧。”郑北川单手抱着包子，伸出手牵着媳妇的手，慢慢散步过去招待所。 “嗯，咱们到时候看家里要买点啥，都给爹娘买上。” 夫妻俩住的是双床房，给包子洗澡喂奶哄睡以后，郑北川哄着媳妇来了两次，难得住一次有独立卫生间的招待所，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第50章 再见黎念桐 星期天一早，郑北川出去买了早餐，给包子把了尿、换了尿布、冲了奶粉，才把媳妇叫起来吃早饭。 一家三口提着新买的煤炉子、铁锅、汤煲、蜂窝煤、菜板、水果刀、搪瓷盆，还有黎念楠手上提着的粮油米面肉菜，直奔黎父宿舍。 黎念楠在大院门口碰到了出名爱八卦的邻居常大婶，“楠楠，这是楠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是？” “常大婶好，这是我丈夫小郑，儿子小包子，我们回来探亲的。”黎念楠被常大婶拉住，知道自己没有好一会是走不开的。 郑北川老实地跟着喊了人。 “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是送回家的？这煤炉铁锅家里都有了吧？” “不是，准备送过去我爸宿舍的，他平时上班都在宿舍歇着，我想买点东西放在那，他偶尔可以自己煮个宵夜加餐什么的。” “哎，还是楠楠懂事，不像你那拎不清的妈，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闹的，非要帮桐桐带那小女娃，天天哭，晚上有时候嚎到我们都睡不了。” 黎念楠让丈夫走两趟，先把东西都提过去黎父宿舍，她被常大婶拉到厂里小卖部聊天，也没光坐着，她买了一包瓜子，两瓶汽水，请常大婶喝一瓶。 听着常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年家里的八卦，还是厂里的谁调走了，谁家嫁娶了，终于常大婶想起来自己是要出门买酱油的，这才把人放开。 黎念楠长舒一口气，这一下子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又买了两瓶汽水带过去宿舍。 郑北川已经把煤炉升起来了，她给郑北川指了澡房和厕所方向，让他端着盆去把猪肉、土豆洗干净，她则是拿新搪瓷盆揉面团。 蛋散、猫耳朵、糖环、锅巴、猪肉土豆丸子、豆腐丸子都炸了一点，等放凉之后用拉链袋装好。 临近中午，黎父来叫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撤了油锅，放上了汤煲正在卤肉，调料有限，只能做个简单版的卤肉、卤蚝干、卤鱿鱼干、卤鸡蛋、最后铺上一层土豆。 黎父都不想回家吃饭了，就在这宿舍美美吃上一顿不香吗。“小郑，待会你留着点肚子，等吃完饭咱们回宿舍喝一杯，我那抽屉里还藏了一瓶好酒。” “好的，都听爸的。” “爸，你一个人别喝那么多。”黎念楠把煤炉盖子盖上，让煤炉慢慢烧着，这才走出去。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有好菜，小郑又来了，想喝两杯嘛，放心，不多喝。”黎父抱着包子走在最前面。 黎念楠提着两饭盒炸丸子走在后面，还没进门就听见大姐的声音。 “妈，黎念楠那丫头有没有说她这次回来干嘛的？不是回来找你要钱的吧？” 没等黎母回答，黎念楠直接进门，把两个饭盒放在桌上。“妈，刚在外面碰到有人做，买了两盒回来加餐。” 然后才转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沙发上的黎念桐。 “大姐，姐夫，好久不见。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包子。”黎念楠面无表情地给双方介绍。 郑北川一看媳妇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开心，这黎家除了黎父和阿槿真没啥好值得回来的，他配合着叫了大姐姐夫。 大姐夫陈礼没怎么见过这位小姨子，印象中还只记得她干瘦的身形，这乍看之下，虽然晒黑了点，整个眉眼身段、精神气比黎念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当时怎么就没把她给弟弟娶过来当媳妇呢，现在搞不好早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轮得到这个臭当兵的。 黎念楠感受到姐夫那不怀好意乱打量的眼光，往后躲了躲，“我去厨房帮忙。” 郑北川毫不客气地瞪着陈礼，直到他认怂把头转开，才收了气势，还敢当着他面觊觎他媳妇，真当他营长白当的！ 黎念桐见自家丈夫落了下风，看来这妹夫不是个好惹的，也算黎念楠运气好，刚下乡不久就结婚了，不然她多的是办法把人叫回来伺候陈义那傻子。 饭桌上，郑北川抱着包子，偶尔给他喂一小勺蒸蛋，而陈家的来笛一个小宝宝躺在房间里开始表演她的鬼哭狼嚎，难怪常大婶说这丫头能嚎到邻居都睡不着，她算是涨见识了。 吃过午饭后，陈义还想拉着黎父和郑北川吹嘘自己的工作什么的，黎父直白地打断他，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陈来笛带回陈家养。 每次见大女儿大女婿都要闹不开心，你陈家看不上他们黎家当初就不要上门求亲，现在又是让娘家带孩子，还要让女儿回来打秋风，过年过节也不见上门送点啥年礼，这陈家他是真不愿意来往。 黎念桐拉着黎母回房间说小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妹夫的情况，来半天了一句没问女儿，也从来不抱女儿。 “桐桐啊，来笛这娃娃你到底什么时候抱回去陈家啊？再这么养下去，你妈我的养老钱快要全贴进去了。”黎母抱着陈来笛，给她喂米汤。 “我这工作还没稳定下来呢，妈，你再帮我带几个月吧。”黎念桐这大半年上班，有工资上交，家里那老虔婆才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哪有功夫带孩子，还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你这工作也做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没稳定下来？要不你来纺织厂接我的班，到时工资给我一半，行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去纺织厂做车间工人？我还要不要脸了？！不就是钱嘛，行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5块钱当那丫头的伙食费行了吧？” “不是...”黎母还想继续说，黎念桐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现在爸的工资不在妈手里，她从家里也拿不到什么钱，她就提出家里有事要和丈夫先回去了。 黎念楠一家三口则是和黎父去了宿舍续摊，黎母一个人留在家里带着陈来笛，看着郑北川收拾的餐桌干干净净，再看大女婿坐过的木沙发乱糟糟，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啊，怎么会呢？ 第51章 终到东北 星期一，黎念楠就着下班时间，提前去黎父宿舍准备午餐和晚餐，下午抽空回家进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间，准备把高中的资料还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郑北川看着媳妇的床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起来，连个枕头被单都没有，再看旁边她大姐的床还整整齐齐铺着碎花床单。 “媳妇，你要是觉得难受，以后咱们就少点回来这边，咱们多给爸寄东西、寄照片，以后爸从苏市去津市也挺方便的，有机会咱们把爸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这钢铁厂能不来还是不来的好，以后咱们约爸在外面见。” 黎念楠这次回来也是心寒得很，虽然早就认清了现实，相处了十几年，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却依然只能换来这样的对待和算计。 晚上，一家三口再次聚在黎父的宿舍，黎念楠和黎父告了别，离开以前偷偷在他枕头下面放了100块钱，才回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从苏市到吉省大白山要到沈市转客车，即使已经有了前几天坐火车的经验，包子小朋友再次到了硬卧车厢，还是兴奋的在床上走来走去、翻来滚去，最后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不让关窗。 黎念楠难得严肃的制止了包子，她把窗户关上，只剩一条小缝隙透气，确保包子连手都伸不过去。 “包子小朋友，咱们是不是说好在外面要听爸妈的话做个乖乖的小朋友？” “啊，妈妈。”包子看见妈妈板着脸，不安地抓着两只小手。 “万一对面来车把你带出去了怎么办，靠站的时候万一有人把你抱走怎么办，小朋友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面，明白了吗？” 黎念楠把包子抱到窗户旁边，假装把他手伸出去，她使巧劲拍了他的手，“这样，不行，不可以！明白了吗?不能把手伸出去。” “啊！妈妈。” 郑北川把行李放好，看着媳妇训儿子，嗯，媳妇说得对，但自家儿子还是要讲道理的。他把儿子抱到膝盖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妈妈说得对，包子不能把手伸出去，会痛痛，知道吗？” “爸爸，不痛痛，不痛痛。”包子抱住爸爸的脖子，算是记住了不能把手伸出去的样子。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了沈市火车站，郑北川把人带到汽车站，了解到一个小时后会有大巴到镇上，下一趟是明早八点。 他们决定坐待会的车尽快回家，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晚上八点左右能到镇上，夏天的东北七八点才天黑，白天要比南方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留在汽车站看行李，郑北川去了邮局给村里打电话，让他大哥七八点的时候驾马车去镇上车站接他们，他一个人走路回去倒是可以，但他可舍不得媳妇第一次回来就走这么远的路。 在客运站外面的水果摊买了桔子、野草莓、黑天天给媳妇甜甜嘴，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船上遇到黎念楠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一个青皮桔子被推的下水，后来虽然没怎么见她晕船，但有备无患，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们找工作人员要了点热水给包子冲奶粉，夫妻俩也吃了点饼干零食水果垫垫肚子。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客车终于到了松下镇，黎念楠抱着熟睡的包子，只能腾出一只手提行李，郑北川上下车两趟才把行李都拿了下来，他让黎念楠先站一会看着行李，他出去看看大哥来了没有。 还好大哥已经到了，他走向大哥，伸出手抱着自家大哥郑南山，“大哥！” “川子，终于回来了，弟妹和包子呢？行李呢？” “还在里面呢，包子睡着了，咱们腾不出手提行李，我先出来找你，你等会哈，我进去搬行李。” “我跟你一起进去，这马拴住了又不会乱跑。”郑南山拍拍弟弟愈发壮实的肩膀，看着这身形又板正了些，有个当营长的样子。 郑北川带着大哥走进车站，“媳妇，这是咱大哥郑南山，大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还有包子郑黎希。” “大哥好，我是楠楠。” “哎，弟妹好，咱们先回家，娘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好吃的，就等你们回来了。” 郑家兄弟俩提着行李走在前面，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郑北川找出来一件薄外套给媳妇儿子披上，跟她絮絮叨叨念着村里和山上的趣事，这几天准备带她去哪玩。 郑南山驾着马车，好笑地听着弟弟的念叨，看来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弟弟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他弟弟娶了媳妇有了儿子是这个模样。 回到家里，天色渐黑，村里零星几户人家亮起了电灯，郑南山把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大院外，兄弟俩提着行李进了院子，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着院子。 虽然都是一层平房，但这面积确实很大，都抵得上下沙村两个三房院子那么大了，里面又是三个独立小院。 “爹，娘，川子和弟妹回来了。” 郑南山刚进大门就吼了一句，这嗓门大的把包子给弄醒了，黎念楠连忙小声哄着包子，告诉他咱们到家了。 “哎呀，总算到了，这就是楠楠和包子对吧。”郑母一直守在堂屋，听到声音就立马出来。 小包子被俩人的大嗓门吓到了，伸手揉着眼睛继续一脸懵地看着妈妈。 “娘，您好，这是包子。”黎念楠拨开包子揉眼的手，哄着他，“包子，这是奶奶哦，叫奶奶~” “奶奶~”小包子很给面子地叫了奶奶。 “哎，奶的宝贝乖孙啊，来咱们先进屋。”郑母林凤英一把抱起包子，领着人往屋里走，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家两个好大儿。 黎念楠呆呆地看着老公，这婆婆见新儿媳小孙子的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走吧，咱娘宝贝着小包子呢。”郑北川也是无语，他好歹几年也没回过家了，她娘这样对他...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娘对自家媳妇和儿子好就行。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进门，又跟郑父郑有得打了招呼，大嫂李晶晶带着14岁的大侄子郑建文、9岁的小侄子郑建武坐在堂屋里，几人纷纷打了招呼，关心这一路上回来的历程。 “行了，川子，你先带媳妇回房间放下行李，我和晶晶把饭菜热一下，你们东西放下就赶紧出来吃饭，其他的晚点再说。”郑母把包子递给老头子抱着，风风火火地安排好众人。 “好，娘，我们放下东西就出来。”郑北川提着行李带黎念楠走向自己的院子。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传说中的炕，第一感受就是大，主卧里的炕躺下四五个大人都没问题，堂屋的炕反而小一些。 郑北川说他们没有正式分家，但早些年建新房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留了西面这套小院，两房一厅，共用院子里的厨房和厕所，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郑北川看着媳妇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怎么了这是？看傻了？” “嗯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炕，不就看傻了。” “先收拾收拾，今晚将就下，明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黎念楠把准备送给爹娘、大哥大嫂侄子们的礼物拿了出来，让郑北川提到堂屋先放着，吃完饭再给大家，这会大家都该饿了。 郑母抱着小包子，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旁边，“楠楠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尝尝娘的手艺看喜欢吃哪些，明天娘再给你煮？” “娘，我不挑食的。包子要不还是我抱着吧？您先吃饭。” “不用不用，文武两兄弟都是我抱着喂大的，这事我熟得很，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赶紧吃饭早点休息。” 说着，郑母给黎念楠夹了一块锅包肉，夹了才想起来也不知道这城里媳妇介不介意自己给她夹菜。 黎念楠把碗里的锅包肉吃了，给郑母夹了一筷子豆角。“谢谢娘，好吃。您也想吃饭，不用顾着包子，待会给他泡奶粉就行，他吃饭就是尝个味。” “哎，哎，你也吃，咱先吃饱再慢慢聊。” 郑北川看着老娘和媳妇这眉来眼去的，悄悄给媳妇又夹了一筷子锅包肉，她肯定爱吃这个。 “二婶，咱们可以跟包子玩一会吗？”小侄子郑建武吃饱了，放下碗筷跟黎念楠说，二婶给家里寄的各种小零食都特别好吃，这边还买不到，他可喜欢二婶了。 “可以啊，包子下午在车上睡了很久，这会正闹腾着呢。” 郑建武抱着包子下了饭桌，哄包子喊哥哥，初中生郑建文听见包子喊老弟哥哥，也连忙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好过去跟包子玩。 第52章 礼物 众人吃过晚饭以后，黎念楠本来已经站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大嫂李晶晶把她推出了厨房，说她今天刚来，累了，先好好休息，以后有她表现的时候。 黎念楠笑着走回堂屋，郑家人比她通过电话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好客，郑北川更加像爹，话不多，大哥一家和娘比较像，热情好客。 等大嫂把厨房收拾好回到堂屋，准备叫上两小子回家，黎念楠把准备给大家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给爹的是一条在苏市买的香烟，给娘的是一件新棉衣背心，大哥是一件新的军大衣，大嫂是一条羊绒围巾和一双手套。 大侄子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笔记本、素描本、铅笔、圆珠笔、钢笔、蜡笔，小侄子同样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各种零食。 最后是两大包穹省干货、特产、零食、调料，给娘和大嫂都安排了一大包。 郑母给黎念楠封了两个大红包，是改口红包也是新媳妇红包。 李晶晶本以为最多就是一些穹省特产，没想到自己和郑南山还有专门的礼物，摸着手里厚实的围巾料子，不用上身就知道是好东西，这弟妹...她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回礼。 “行了，这见面礼都收下吧，不过楠楠啊，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这次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啊。” 郑母拍拍黎念楠的手，她就担心大儿媳以后不平衡，这么重的礼啊，只能送这一次，平时过年过节的小儿子家也给家里寄老多东西了，很可以了，不用再搞这些。 “知道了，娘，就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点见面礼，下次就不会准备这些了。” “娘，咱们知道的，也就是念念想着第一次上门，给大家准备带点礼物，你们都收着就是，该吃的吃穿的穿用的用，我先带他们娘俩回房休息，这两天又是火车又是大巴的，该累坏了。” “行，你们早点洗漱休息，锅里有热水，楠楠啊，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急着早起啊，睡饱了再说，早饭我给你留锅里。” “知道了娘，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郑北川带着媳妇儿子回到西院的主卧，先把这两天的换洗衣服找出来，他找来一个新浴盆倒了温水，在房间里帮包子洗澡。 “媳妇，咱们先将就着用一个浴盆吧，家里没其他新浴盆了。你先过去洗澡，温水我倒好了，就在浴室。” “好，那你先看好包子。” “嗯，脏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就行，我待会一起洗了。” 黎念楠带上衣服和毛巾去了浴室，也不知道这边冬天要怎么洗澡。 郑北川最后直接洗了冷水澡，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洗了晾好，才终于躺了下来，而旁边的包子和黎念楠已经睡着了，看来这两天是真累着了。 他低头亲了亲包子的脸，又亲了媳妇的额头，才熄灯躺下，他终于过上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啊。 他倒是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一直想着这几天要带媳妇儿子去哪里逛逛、哪座山头现在有什么果子、要去见哪些少年好友，想着想着才终于睡着了。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从炕上坐起来，揉揉睡得有些僵直的腰，抓过来床头从下沙家里带过来的闹钟一看。 哦豁，居然九点多了，她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个小时，她用手指理顺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拿起炕尾郑北川放好的搪瓷盆、洗漱用品走出房间。 郑北川正在院子里锻炼着小包子走路，看到媳妇起来了，他一把捞起儿子，走向媳妇。 “媳妇，睡醒啦？过来这边打水洗脸，要用温水吗？” “不用，用冷水正好。” “妈妈，猪猪~”小包子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他起床了妈妈还在睡觉，妈妈是懒猪猪~ “妈妈是猪猪，包子也是小猪猪包子~”黎念楠捏了捏包子的脸，过去刷牙洗脸。 郑北川抱着包子凑到她旁边，“媳妇，待会咱们到村里逛一圈？带你认认邻居长辈。” “可以啊，家里人都出去了？” “嗯，爸妈大嫂下地了，大哥到镇上上班，把俩侄子也送到镇上上学。” “中午大家都回来吃饭吧？要不咱们先整理好行李，待会炒几个菜，下午再出去？” “也行，大哥和小文小武中午在镇上吃饭，就煮咱们几个大人吃就行。” 中午下工的时候，李晶晶提前半小时回来准备先煮饭，却发现院子里已经传出来饭菜的香味，闻着带点咸腥味，不像是东北菜的感觉。 “楠楠，你这是把饭做好了？需要帮忙吗？”李晶晶走进厨房，果然看见黎念楠在灶台前面炒菜，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啧，没想到啊，向来不多话的小叔子，居然这么粘人。 “大嫂，你回来了，不用，我再炒个菜就好了，爹娘也回来了吗？” “还没，我平时都是早点下工回来先煮饭，爹娘他们待会就回来。”李晶晶看着旁边放着的几盘菜，“楠楠，这些都是你们从岛上带回来的干货？” “嗯，我在院子里摘了点豆角和两个黄瓜，其他都是从岛上带过来的。也让你们尝尝咱们在南边的伙食。” “哎，待会一定好好尝尝，之前你寄回来的咱们都是用来煮汤煮粥，没想到这还能炒菜啊。” “可以的，大嫂你先去堂屋歇会，我这边马上就好。” “行，那我先出去洗个手。” 等郑父郑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略带咸腥的食物香气，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堂屋就看见桌上的几道菜。 “川子，这是楠楠做的？你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会儿。”郑母见儿子抱着小孙子好端端地坐在饭桌旁边，猜测这是小儿媳做的。 “娘，我都歇好了，给大家尝尝咱岛上的伙食。”黎念楠捧着最后一盘黄瓜炒干鱿走进堂屋，放在饭桌上。 “行了，先吃饭。”郑父发话，让大家都坐下先吃饭。 “楠楠，这是什么肉啊？”郑母吃着焖豆角上面的肉片，有嚼劲，但看着不像是猪肉。 “娘，那是鲍鱼肉片，把干鲍鱼泡软以后切片炒着吃。” “哦，这还是鲍鱼啊，我还以为只能拿来炖汤呢。” “炖汤也可以的。” “娘，我跟你说，去年咱们在岛上念念做了一个盆菜，就各种海鲜焖煮入味再放土豆那些，那味道绝了。”郑北川顺势给自家媳妇的好厨艺刷了脸。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不见你来煮饭。”郑母不耐烦地看着小儿子，家里这一堆男的从来不做饭，就会张着一张嘴等着吃。 “娘，有时候我比较忙，阿川在岛上偶尔也有煮饭的。”黎念楠帮丈夫说道。 “对了，楠楠，你那个下沙一号，咱们东北能种吗？”郑父听到黎念楠提到自己忙，想起了郑北川寄回来的报纸和下沙一号大米。 “爹，应该没问题的，东北这边的旱稻水稻是一年一熟吧？土地都比较肥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咱们这边冬天太冷，只能一年一熟。” “爹，待会我跟你们去看看村里的土地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让岛上的朋友尽快寄点稻种过来。要是早知道村里想试种下沙一号，咱们过来的时候就该带上点稻种。” 郑北川一听这话，就知道媳妇又要开始忙着种地了，说好的去村里逛逛呢？他后面还准备一系列好玩的等着她呢。 “没事，现在才6月上旬，虽然是有点晚了，咱们试试吧。川子，你要不联系下看能不能托人坐火车带过来？” “好，下午我过去村委打几个电话问问。” 第53章 东北夏日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刷了碗，郑母带着包子午睡，黎念楠跟着郑北川和郑父去了地里。 黎念楠蹲在田埂旁边，用手抓起一小把泥土，东北黑土地可不是白叫的，要不是冬天太长，这得种出多少粮食啊。 “爹，阿川，这时候山上有蘑菇吗？咱们要不要搞个蘑菇棚，这样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蘑菇。” “有是有，我们前两个月也按照你信上写的方法做了两个菌包，但是这边没有椰糠，只放了稻糠没成功。”郑父前段时间专门让大儿子上山采了新鲜蘑菇，想说试着自己做菌包，结果一直没成功。 “没事，咱们再试一次，就算不做菌包，村里如果有地方，也可以搞一个蘑菇棚，冬天每天让人去烧火浇水，保证温度和水分就行。” “说到这个，楠楠你了解大棚种菜吗？需要什么材料？困难吗？” “好做，就是建一个大棚，冬天保持温度和水分，定期还要晒晒太阳，村里是想做大棚吗？” “想是想了挺久，你们大哥在镇上听说了咱东北冬天可以大棚种绿叶菜，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咱也不懂怎么做，就怕浪费材料。” “行，爹，咱不着急，我和阿川待会先去打电话安排稻种和其他种子，下午去山上找蘑菇，这两天先把蘑菇棚安排好。 大棚需要的材料，我列一个单子，咱们先把地方和材料准备好，不难的。” “好好好，麻烦楠楠了。” “不麻烦，刚好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爹，咱们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是昨晚饭桌上娘给自己夹菜然后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是爹现在找她了解大棚蔬菜的事情，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偏内向被动的，但跟爹娘相比，她好像可以再主动些。 三人逛了一圈村里的农田，黎念楠也跟郑父了解好这边的主要作物和种植时间，春夏还好，主要是冬天太长，放得住的蔬菜水果种类太少，除了大白菜和土豆，大部分都是菜干和腌菜。 下午父子俩把黎念楠带到村委，黎念楠跟着丈夫一路跟叔叔婶婶们打招呼，觉得自己嘴巴都要笑僵了。 “老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下午到地里看虫害吗？”村委办公室里只有村支书在值班。 “带我家小儿子和小儿媳过来打电话。” “薛叔，好久不见，这是我媳妇楠楠，媳妇，这是村支书薛叔，咱爹的老搭档。”郑北川给两人做介绍。 “薛叔好。” “哎，好好好，楠楠了不起啊，那下沙一号能让多少人吃饱饭啊，这次回来探亲吧，能待多久？” “谢谢薛叔夸奖，下沙一号还没完全推广出来，现在主要还是南边穹省和阳省小范围种植。” “薛叔，我月底要去新单位报到，这次能待两周左右，衡子是搬到镇上了吗？”薛衡是薛叔儿子，也是郑北川村里最铁的哥们儿。 “对，他周六日会回来，到时你带上媳妇儿子来家里吃饭。”薛叔想到自己刚离了婚的儿子就发愁，正好让川子好好开导开导他。 “行，谢谢薛叔。” 郑北川给季时遇、秦东来打了电话，近期没有相熟的战友要北上。最后还是黎念楠找的陈立顺，查到了明天到京市的火车班次货运车厢，又拜托向恒把家里堂屋的一袋种子、一藤箱农业资料拿到食品厂，等明天随船到阳省火车站托运过来。 两人顺势聊了几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情况，得知目前各项目都正常推进，多粒花生农业局死守不让他移植，现在只能重新育苗等待新一茬采收情况。 最后黎念楠给申叔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到点去火车站接行李然后直接去邮局寄包裹，邮费明天汇给他，又简单说了自己现在刚到东北的事情，以后会到津市生活。 郑北川也不知道电话费应该给多少，留下5块钱给村委就带着媳妇回家，带上包子、背上竹篓准备上山。 郑父留在村委和村支书商量下沙一号、蘑菇棚、大棚蔬菜的土地安排，老村长现在已经不太管事，还没选出新村长，今年剩下这几个月村里主要就是村支书和村委做主。 小夫妻俩到家的时候，郑母正用背带背着包子，看样子是准备背着包子下地。 “娘，包子给我吧，我带他和念念上山逛逛、摘点野果子。”郑北川朝包子伸出手。 “行，多摘点树莓和黑天天，这时候该成熟了。”郑母把包子卸下来递给他，这才和大儿媳出门上工。 郑北川背着大竹篓，抱着包子，让黎念楠提着一个竹篮，正式开启他们的大白山寻宝之行。 黎念楠和包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么茂盛的原始森林，越往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星星点点洒落、空气里都是森林特有的舒润青草气息，是白沙岛上的小山坡完全无法比拟的。 到了山里为了行走方便，郑北川用背带把包子系在背上，虽然他小时候就是在这大山里玩耍长大的，但当兵以后也好些年没来了，带着媳妇孩子更是要小心些。 “媳妇，吃蓝莓吗？”郑北川看到两株野蓝莓，好些果子已经熟了，他摘了两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黎念楠。 黎念楠接过来，咬了一口，咦？可以哦，味道还不错。 “好吃，这么早就有蓝莓了吗？” “有一些熟了，有些没熟，再过一两周熟的多了，很快就会被村里小孩摘光的，咱们今天先把一些熟了的摘回去。” “好，你也是小时候就经常上山摘野果？” “对啊，我和衡子小时候经常跟着大哥他们上山，大了点就开始跟着爹打猎。” “爹现在还打猎吗？” “秋猎会带上大哥一起去，冬猎一般就不去了，毕竟年纪大了。” “这样，那咱们今天能猎到什么动物吗？” “看咱们念念的运气咯，运气好的话这个季节打些兔子、野鸡也是有的。” “阿川，这蓝莓树可以整棵树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吗？” “你怎么到哪里都想着挖果树呢？下沙村那么多荔枝龙眼，村长也不让你挖回种家里，你觉得这边能成？” 黎念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什么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贪心，她不就是想偷个懒贪个方便嘛，她明明答应给村里钱的。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不成，我愿意给村里钱票的，又不是白要。” “行，待会下山我就过去问，走，再带你过去找黑天天。”除了黎念楠，郑北川真没见过谁专门花钱票想买一棵果树种在自家院子的。 家里的树，一般都是自己种了好几年的，就算家里不种吧，夏秋上山的野果到处都是，无主的野果村里人谁都能摘。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满山跑，还摘了黑天天、树莓，连郑北川背上的小包子睡着了她也没留意，好久没试过玩得这么开心了。东北比她想象中要好玩得多！ 第54章 院子改造 下山的时候，两人又采了点蘑菇准备今晚煮汤。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爹娘和大嫂都已经下工回来了，郑母和大嫂正在厨房里煮饭。 郑北川把包子卸下来，发现这小包子已经醒了，正在啃手指，他去院子里把摘的果子洗了一半，给小包子塞了两粒树莓，又塞了两粒黑天天。 上次在客运站，包子就不乐意吃着黑乎乎丑丑的黑天天，这次也不准备吃，他捏着两粒黑天天走向爷爷。 扯了扯爷爷的裤子，“爷~吃~”。 郑父把包子提到膝盖上坐着，就着包子的手把黑天天吃进嘴里，又从桌上的果碟里拿了几粒黑天天递到包子嘴边，“哎，真甜，谢谢包子。包子也吃。” 包子拒绝，包子不要，包子不肯，无奈他挣扎不过爷爷的，咦？味道还不错，包子又吃了一小把。 直到黎念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包子一嘴黑、手上也沾上了一点汁液。 “包子，你这是吃的黑天天？不是不爱吃吗？”客车上小包子还一脸嫌弃，这就真香了？ “爷，给，吃，好吃~” “行，爷爷给的好吃，你赶紧出去找你爸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没等黎念楠说完，郑父已经抱着包子去了院子洗手，行吧，隔代亲果然是真理。 郑南山骑着自行车带着文武兄弟到家，一家人吃上了晚饭。 黎念楠问郑父，村里有没有木匠，能不能搞点杂木屑、杂木刨花，再配点稻糠麦麸，可以试着做菌包。 村里没有木匠，郑南山倒是认识镇上木工坊的师傅，答应明天给她捎一袋木屑、木刨花回来。 至于村里的蘑菇棚，要过两天等村里决定搞不搞、在哪里搞，黎念楠和大家商量，要不把他们院子的侧卧改成蘑菇棚和冬天种菜的地方。 她白天进去看过，能照到太阳，冬天烧炕维持着点温度，可以用培养基在炕上种点速生蔬菜、发豆芽、种蘑菇，包子还小，他们偶尔回来一家三口睡主卧的炕都绰绰有余。 郑北川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他人也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更何况，小儿子一家过年也不一定回来，受益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住在老家的人。 —————— 郑北川原本计划是东北两周左右的探亲假，带媳妇儿子玩个四五天熟悉环境，后面他就去上工帮家里赚点工分，让他娘歇几天。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媳妇和他老爹一顿安排猛如虎，郑北川的计划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合格的搬运工。 星期天，郑北川拎着两包下沙特产，带着媳妇儿子去了薛家，看见比几年前更加清瘦的薛衡，啧，这家伙。 两家人打了招呼后，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薛叔说村里答应了他要的蓝莓树，让他找个人少的时候自己去山上搞回来，别到处嚷嚷。 黎念楠听到薛叔这么说，就知道是薛叔帮自家说了情。“薛叔，咱还是给点钱村里过个明路吧，其他人家要是愿意花钱买山上的树，也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除了你们家也没见过村里哪户人家说要把整棵树搬回家的。” 郑北川也没见过，这不是自家媳妇嘛，总要宠着的。 “行，薛叔你说个价钱吧，我明天把钱送去村委过个明路，晚上再去山上。” “那就3块钱好了，你明天去村委过个明面。”说着，薛叔朝郑北川使眼色，让他劝劝薛衡。 郑北川秒懂，把媳妇儿子留在堂屋跟薛叔聊天，他走过去拍了拍薛衡肩膀，示意他出去聊，也没走远，就在院子柴堆旁边的两张小凳子坐着。 “衡子，你...和那女知青真闹掰了？”郑北川也学不来怎么委婉表达，尤其对着自己人，向来是直来直往。 “嗯，离婚证都打了，人也回城了，川子，还是你眼光好。”薛衡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哥们儿递了一根。 “戒了，老婆孩子不合适。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打算？薛叔很担心你。” 薛衡收回手，把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吐出烟雾。“不知道，今天是我爹专门叫你过来找我的吧。” “你知道就好。我说句不好听的，上次回来探亲就不看好你和那个女知青，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不看好？” “那会我还是连长，过来你家吃饭的时候，她...私下找过我，言语暧昧，我虽然没怎么跟女同志接触，但我基本的侦查能力和判断能力是有的，那时候的她，并不喜欢你。” “是啊，那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告诉我她不喜欢我，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逃避劳动，而我正好是村支书的儿子，又在镇上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偏偏我就是听不进去，川子，这是我自找的啊。” 薛衡眼眶红了，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难受的。 “衡子，既然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该修正这个错误。我对于爱人离开自己，虽然无法感同身受，我也不敢想象，但既然现在已成定局，放下她，让一切回到正轨。” “川子，我也想啊，镇上的房子、工友的眼光、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无不在提示着我当初到底有多傻，这不是我想放下就能马上放下的，再给我点时间吧。” “衡子，你知道下沙一号旱稻吗？” “知道啊，你媳妇弄出来的嘛，当初郑叔拿着报纸来我家晃了一整个星期。” “你有兴趣回村里打理下沙一号吗？我会让我爹跟村里申请，尽量种在山上，就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烤肉的那块空地。” “这事你媳妇知道吗？你们要在村里种下沙一号？” “种是一定会种的，但是还没这么快，种子还在寄过来的路上，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还要育苗。 衡子，你这个兄弟我是认一辈子的，我媳妇到时候要跟我去津市，把村里的下沙一号给你打理，这事她肯定支持。 还有我那院子的小房间已经改成试验大棚了，冬天我家会烧炕种蔬菜、种蘑菇、发豆芽，你要是感兴趣待会一起过去看看。 本来镇上的工作你也做得不开心，好好想想，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回村里发展，你放心，我媳妇和我爹还有得折腾。” 大哥郑南山比他大了七八岁，小时候虽然也带着他们玩，但要说当兵前和他关系最铁的，那必须是薛衡，要不是他这身板子家里人不舍得他去当兵，他早就怂恿他一起当兵去了。 薛衡狠狠地心动了，镇上那仓管的工作，他确实不喜欢做，要不是看在工资和瑕疵品的份上，他早就回村里跑山种田了。 “行，我待会和你们一起回去，顺便跟弟妹和郑叔了解下他们的计划。” “p，叫嫂子！”郑北川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这小子又没大没小。 “嘿，郑北川，咱讲讲道理，我可是比你大三天的，你小时候不懂事就算了，现在还不叫我一声哥？” “滚，谁拳头大谁老大，你就说你认不认吧！”郑北川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到地上踩灭，搂紧他脖子慢慢使劲。 “认认认，川哥，手下留情，行了吧！”这家伙都当营长了还来这套，啧。 薛衡抱着包子，走夫妻俩旁边。“包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郑北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干嘛？打不过我准备挑拨我一家人的感情啊？！” “那敢哦，川哥~~”薛衡故意捏着嗓子恶心他。 “叔叔，你，娘娘~”包子双手捧着薛衡的脸，又转头看向老父亲，“爸爸，抱~” “让你作吧，包子来，咱不跟娘娘腔的衡叔叔玩。”郑北川把包子接过来，看着有心情说笑的薛衡，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半。 黎念楠昨晚就听郑北川说了薛衡的爱情故事，或者应该是爱情事故，对于那女知青抛弃他选择回城，她是看不上的，而薛衡，单从今天这短短两三个小时相处来看，她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有点恋爱脑。 回到家里，文武兄弟来抱走了包子，说要带他到他们兄弟来的房间玩玩具，郑北川和黎念楠带着薛衡走进自家小房间。 只见火炕上摆了好几个木框，靠窗的位置放了两个竹架，地上用土坯搞了个...“狗窝”？ 郑北川要说知道自己竹马兄弟这么想自己的作品，铁定又是一拳。 “嫂子，川子说你到时会和他一起去津市，村里的下沙一号和这实验大棚屋子他想让我打理，这事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也是同意的，咱家里实打实就爹一个劳动力，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把这些都留给他打理。你要是愿意的话，那还确实给咱们帮了大忙。” “我是愿意的，但现在种子还没到，我镇上的工作也要提前安排，这两天我会找我爹他们商量，看下沙一号种哪里，我到时候的工分怎么算，谈下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周以后过来行吗？” “可以，没问题，刚好这一周我可以先育苗。” 刚好她东北这些事情也需要一个帮手，总不能一直让爹娘帮忙的，薛衡愿意正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第55章 镇上购物 郑南山是镇上的邮递员，这天给弟妹带回来两个包裹，已经是郑北川一家回到东北的第二周。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两个包裹扛回小院后，她跟老公商量。 “阿川，我想和包子在村里多待一段时间。” “想待多久？” “至少待到下沙一号的稻秧下地吧，一两周的样子。” 郑北川考虑了三秒，搞不好媳妇多待一两周更合适，他先过去把家属院分配的房子整理好。 “也行，正好我先过去部队报到，咱们明天过去给岛上打电话，让向恒和刘意把行李先寄过去津市，我到时把津市家里都归置好，你再带着包子过来。” “好，还有就是，你到了部队方便的话，帮忙留意下军嫂的工作安排，部队里能不能种田之类，我既然承担了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责任，还是想干点实事的。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等我过去自己再慢慢了解也行，这事不急，一切以不影响你的工作为前提。” 黎念楠甚至是想打听军营附近的出租屋情况，毕竟刘意兄妹不算是他们的家属，不知道能不能住进部队的家属院。 “行，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留意的。媳妇，那这周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补偿我？”自从离开下沙村的这十几天，他就只开了两次荤，这不该是假期的模式吧，谁来救救他。 “行，答应你。”黎念楠抱着郑北川的腰，踮起脚亲亲他的脸。 郑北川把人抱紧，毫不犹豫地加深媳妇难得主动的吻，今晚干脆和娘商量下把包子放他们房间睡。 —————— 薛衡上周已经正式从镇上辞职，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了搬回村里，这周他和郑北川两个人都整天上山规整土地，偶尔还能猎只兔子、野鸡，一下子仿佛回到经常结伴上山的少年时期。 此时，两人正坐在大石头上短暂休息。 “川子，你是哪天出发去津市？” “27号吧，1号正式上班，我得提前两天过去看看环境。”郑北川从他的背篓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薛衡。 薛衡接过来打开，没见过，闻起来倒是一股黄豆味道。“嫂子做的？” “对，她看家里这么多黄豆，磨了豆浆做了豆腐，豆渣也没浪费做了这种豆渣饼，还可以。” “豆渣也能做吃的啊？嫂子这本事，确实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她和包子还会在村里多住一两周，等下沙一号的秧苗种下以后，才会过去津市。 后面我不在这几天，衡子，就麻烦你多看着些，她老爱折腾了。” “没问题，嫂子以后也算是我上司了吧，这我当然得帮忙。对了，下沙一号在咱们村里种不会有问题吧？有跟那边领导汇报过吗？” “你嫂子就是下沙一号的领导，不过她也确实有给穹省那边打过电话说这个事情，目前稻种还比较充足，今年才可以在村里种。” “那就好，我跟我爹说了，如果今年你院子里那实验大棚能成的话，我准备明年在家里加盖两间屋子，也改成实验大棚。到时我在村里也算是能混口饭吃了。” “也别等明年了，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今年就弄起来，冬天的蔬菜水果市场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但是你如果要对外销售，黑市你不要碰，哪怕价格低一些，还是要走村集体的途径，到时提前和村委签合作协议，给村里意思意思分几个点。 衡子，任何稀罕产品都是第一年最容易也最赚钱的，后面别人开始模仿就不值钱了。” “不是，川子，你什么时候还懂经商这些了？”薛衡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没换人啊，难道换了个脑子？ “下沙食品厂你这几天也听说了吧？我跟媳妇朝夕相处，多少也学到一些的。” “啧，行行行，嫂子厉害，嫂子威武。”薛衡说着酸话，川子娶媳妇，他也娶媳妇，他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玩意呢。 “衡子，讲真的，说种田、养殖、经商我还真比不上念念，有机会你多学学，到时候在咱们村里也办一个村社企业。” “下沙的食品厂都有什么产品？咱们村里能效仿吗？” “怕是不能，下沙那边基本都是当地才有的原材料，海鲜、水果，你多想想咱们村里山上的特产。我今晚回去和念念讨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产品。” “嫂子再过两周也要去津市了吧，咱们这边东西秋天最多了，也得是那会拿着实物才好讨论啊。” “那她到时候再来就是了，津市离这边也不是很远。” “也行，我今晚回去就列一个咱们这边的特产单子，明天拿过去找嫂子请教。” 郑北川看到薛衡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总算放下心来，多给他找点事做，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 第二天，薛衡就带着一张特产清单找到了郑家，黎念楠昨晚就被郑北川抱着说了一晚上村里有啥有啥有啥，让她方便的话多带带薛衡，她也应下了。 无奈现在很多果子还没成熟，她拿不到实物也不好给明确的建议，但豆制品周边是没问题的，她虽然点卤还不是很稳定，但只要村里有人会做豆腐，香干、腐竹她是知道制作过程的。 黎念楠抄了一份薛衡写的单子，等秋收的时候，薛衡再给他们寄过去，到时候她再看情况要不要回来一趟。 马上就要到郑北川离开的日子了，这两天黎念楠也没打理村里的事情，打算好好陪陪老公。 郑北川找薛衡借了自行车，把媳妇儿子带去镇上逛大集，虽然比不上苏市，但东北的大集发展了好几年，哪怕这几年不允许私人买卖，镇上的大集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从前只能用钱票买卖，现在能以物易物，也能悄摸用钱票买。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大集上的一切，说是大集，但其实卖得东西确实不多，好些小摊上就摆着一个箩筐，早熟的各种野果子、手工编制的背篓、家里盈余的粮食等，最贵的还是糖人和腊肉。 “阿川，咱们去买点爆米花吧？”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场爆米花的机器，她看着排队的人，好些人是自带玉米粒和白糖的。 “可以啊，走，咱去排队，试试是他爆的好吃还是你在家做的好吃。”郑北川抱着包子，走向队尾排队。 “爸爸，甜甜，想吃~”包子趴在爸爸肩膀，看见路过的人手里的爆米花，带着烤白糖的香气，包子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吃吃吃，今天爸爸都买给包子吃。”他后天就要出发去津市了，至少半个月见不到媳妇孩子，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愿意满足儿子的。 “包子还小，不能吃这么多甜的，下次妈妈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好吗？”自从包子开始吃各种糊糊尝过各种味道以后，尤其爱酸甜口的锅包肉...酱汁。 “锅锅~”包子老实的把口水蹭在亲爹的肩膀上，开口点菜。 “好，做锅包肉给你吃。” “媳妇，包子这口味像你，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吃饭的时候，那盘咕咾肉你都吃光了。” “我确实喜欢酸甜口，但那次是因为看到你不爱吃，我才吃那么多的。那盘咕咾肉做得不好吃，肉老硬了，味道也酸得很。” “这样啊，我那会还以为你是喜欢吃，以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吃，不用勉强自己吃。” “嗯嗯，娘做的锅包肉真的很好吃，我准备离开前再请娘做一次，我跟着好好学学。” “也别等到时候了，咱们待会就去看看有没有卖猪肉的，直接买回去今天就吃锅包肉。” “行啊，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咱们一起买回去，给你补补，免得一个人在津市吃不好。”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可惜咱们回来得不是时候，要是秋天的话，山上确实很多好吃的，我小时候跟衡子就经常在山上打猎然后直接烤肉吃。” “多小的时候？” “十二三岁吧，初中那会，也不用再跟着大哥了，老爱往山上跑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还好包子不像你，对不对啊，包子小朋友？” “像妈妈~” “嘿，你这小子，别忘了还在你爹身上挂着呢。”郑北川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小屁屁。 “救命，有人抢东西，救命啊！”忽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郑北川把包子递给媳妇，匆忙说了句，在这等着，就冲了过去。 黎念楠抱着包子，看着他飞奔的背影，他身上也没穿军装，现在还是休的探亲假，一方面心疼他这经年累月的军人训练养成的第一反应，另一方面也越发敬佩这年头的军人。 要不是有他这样的军人意识和反应，她估计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56章 农业局事业粉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努力地单手抱住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纸袋爆米花，而包子两只手抓着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人抓住了，被抢的钱包也交还回来了，他们把人按到镇上派出所呢，我就没跟过去。” “没受伤就行。”郑北川见她单手抱小胖墩吃力，连忙把包子从她手上解放出来。 黎念楠腾出手，抓了几粒爆米花塞到他嘴边，“尝尝，哪种好吃？” 郑北川也不害臊，直接低头吃了她手上的爆米花，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 “你做的好吃，他这个也没放多少糖，也没有油，就是给小孩吃着玩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包子听明白了，妈妈有更好吃的。“妈妈，好吃，要好吃。” “别听你爸乱说，这个就很好吃，但是包子还是要少吃点哦，上火了就要喝苦苦的凉茶了。” “不苦苦，不苦苦~”苦字他也听明白了！ “好了，不让你喝苦苦，咱们过去买点肉，我刚过来有看到卖肉的地。” 正当一家三口在排队等买肉的时候，一位女同志走了过来。 “同志您好，刚才真的太感谢您了，不然我这次出差的钱就被抢光了。” “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郑北川语气冷淡的回应着。 “这是您儿子和太太？” 黎念楠也不认识她，听出来是刚刚被抢劫的人，跟她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肉档口，也不知道轮到他们的时候还能不能买到好肉。 “冒昧问下，请问您太太是黎念楠同志吗？发现了下沙一号旱稻的黎同志。” “你认识我？”黎念楠这才惊讶的回头看她。 “对，我们整个单位都研读过您的报道，以及后面发表的紫菜养殖、菌包种植文章，我们也认真研读学习过。” “请问您是？” 郑北川见两人聊上了，他示意两人到一边聊，他抱着儿子继续排队。 “黎同志您好，我是吉省农业局的种植科副科长雷安春，这次是过来各个镇街视察夏季粮食种植情况的。” “雷副科长您好，谢谢贵局对我工作的认可。”黎念楠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事业粉，听她的意思，是真的有认真读过自己发表的文章，心里还挺开心的。 “哎，能读到您的文章，是我们的荣幸，可惜吉省这边不靠海，紫菜养殖暂时是没有办法安排的，但您的菌包我们已经研究成功了，目前正准备找镇街或者农村合作开展小范围试验。” 郑北川见两人也不挪地，越聊越高兴，他跟肉档老板指着一块瘦肉，又要了两根猪蹄，看到猪下水，他不得不打断一下。 “媳妇，家里有卤料吗？要不要把猪下水也一起买回去？” 黎念楠回头看他，手伸到挎包里找钱票。“买，就算不做卤肉，洗干净也能做别的。” 雷安春直接给肉档老板递了一张大团结，“老板，这钱够吗？” “够了够了。”老板给她找了零钱，把猪蹄和瘦肉放到郑北川的背篓里，猪下水用草绳系好，让他提着。 “雷副科长，这...不合适。”黎念楠连忙递给她钱，示意她收下。 雷安春摆摆手，“真不用，就当做是感谢您先生的谢礼，以及认识您的见面礼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恳请您到我们局里坐坐指导下工作。” “谈不上指导，咱们有机会可以多交流。”黎念楠见她不愿意收下，“您待会有其他工作安排吗？要不去咱们家里吃个便饭，也看看咱们村符不符合你们菌包的试验村要求？”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丈夫的意见，她拉了拉郑北川的衣袖，小声跟他说，“阿川，这么安排可以吧？” 郑北川想了想，要是村里谈上菌包的试验合作，年底必定能多一些进项。 “可以，雷同志，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要不就跟咱们回白松村家里吃顿便饭？” 雷安春有点意动，难得遇到黎念楠，确实想要再好好聊聊，“白松村离镇上远吗？我住镇上招待所，走路过去要多久呢？” “没事，念念先和你一起先走回去，或者你们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先骑自行车车回家里，再驾马车过来接你们，下午再驾马车送你来镇上。”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们了。” 郑北川把包子和背带留给黎念楠，他先把猪肉和猪下水送回家里。 —————— 郑北川驾着马车把人接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村里还没下工，黎念楠和刚认识的雷安春大姐从穹省的下沙一号聊到东北大米，从紫菜养殖聊到白羽鸡，从红薯聊到核桃榛子。 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黎念楠和初相识的人聊得这么高兴，以前无论是季叔、向恒、还是刘意胡静，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话少的那一个。 行，看来他媳妇今天中午是不记得要学做锅包肉的了，郑北川切了一半猪肉泡在冷水里留着晚上吃。 他留在厨房蒸米饭，招待客人，还是熟知下沙一号的客人，下沙一号和炒河粉必须整上，紫菜冬瓜蚝豉汤，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茄子，剩下一个锅包肉，留着等郑母回来再做。 等郑母回来的时候，就见堂屋里，小儿媳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得高兴，小儿子在厨房做饭炒菜，她也不好进去打断她们，先去的厨房找儿子问问情况。 郑北川见母亲回来了，跟她简单说了刚镇上的事情，以及她农业局的职务，这次过来可以谈谈菌包试验合作。 听到这，郑母连忙去院子里，跟郑父和郑大嫂说了这事，让郑父赶紧去叫老薛过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雷安春得知郑家前几天也刚做了菌包，打算待会去参观参观，并且跟薛叔约好了下午到地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她可以向上级申请在白松村安排菌包种植的试验。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薛衡叫过来，吃过午饭，她就带着雷安春、薛衡、郑父、薛叔参观他们改造好的试验大棚，也说了他和薛衡的下沙一号种植计划。 对于下沙一号能在东北试验种植，雷安春非常激动，得到两人的同意以后，她决定回去以后尽快上报，安排专人定期上门跟踪种植数据和情况。 至于菌包试验，他们暂定了一户村里废弃房子，等农业局确定同意合作，村里会出资出人力简单修缮好这房子，用作菌包种植，冬天也会安排人烧炕保持温度。 —————— 不久以后，郑南山从邮局里带回来吉省农业局的电报，他们正式同意和白松村合作菌包种植试验，明天会安排专员过来签协议聊合作细节。 过来谈合作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研究员席茗，23岁，自高中毕业已经在农业局工作了4年，同样是黎念楠的事业粉。 黎念楠这下对吉省农业局是愈发好奇了，春姐不到三十就做了他们种植科副科长，手下还有这个在局里工作了4年的年轻女研究员，这大大的出乎她意料，跟阳省农业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菌包试验合作最后定下来的是，白松村安排人手和材料修缮菌房，并安排人手计工分负责菌包的日常养护，提供菌包制作原材料，占菌房收获的七成。 农业局提供试验菌包，定期派人上门跟进指导，占收获的三成。 薛衡和席茗作为双方的主要对接人，同时席茗长期研究小麦和玉米，后续也会定期跟进山上下沙一号的种植情况。 东北的一切正井然有序的开展。 第57章 郑北川到津市 这天，郑北川一大早就要到镇上客运站坐车到市里，然后转火车到津市，黎念楠从带回来的行李中，给他收拾了大半干货、零食、调料。 郑北川想着现在自己过去多带点东西，媳妇到时和包子过去就能少提些行李。 他直接大包收小包，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成两大包，再背上行军包，给媳妇儿子留下些换洗衣物、生活用品、还有媳妇的资料，给家里留了干货和调料，然后就坐着大哥的自行车去了镇上。 黎念楠再三叮嘱，让他到了以后，尽快发电报回来报平安，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这次的短暂分别，她知道他只是去新单位报到，不是出任务，倒也没有以往几次他出任务那么担心。 郑北川历经一天半的辗转，搭了半路老乡的牛车，又徒步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津市海军基地。 在门卫做好登记以后，他先把行李都寄存在门卫室，跟着出来接他的政委侯邱去了办公室。 “郑同志，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安排人去接你。”侯邱还猜想这新来的副团长什么时候到，没想到这人自己就找上门了。 “不用，我先和媳妇孩子回了老家探亲，这次先自己过来看看环境，一个人就免得麻烦队里了，但我孩子才一岁多，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团里到时能派人去接的。” “行，没问题，到时你提前一天跟团里申请用车也行，你会开车吗？” “会的，但是在穹省也三四年没开过了，要重新练练。” “没事，会开的话很快就能练好，就是这附近的路你还不熟，星期天的时候可以跟团里采购车多去几次城里就熟悉了。” 侯邱把郑北川带到团长办公室，和团长见了面，简单聊了几句，就先把人带到家属院安置。 给郑北川分配的是一个三房的平房小院，看着有些旧，说是已经一年多没有住人，他来的突然，后勤部还没来得及给他整理房子。 郑北川也不介意，他平常向来没什么领导架子，只有在训练和出任务的时候自带军威。 他问清楚后勤部的位置和领取家具的流程，就送走了侯邱，一个人把行李做了简单的归置，然后去了后勤部领家具，并且约好时间明天跟采购车去镇上。 周日，郑北川坐在采购车副驾驶去了镇上，一路上跟司机闲聊，已经把营区作息和附近的村镇环境打听得差不多了，他这次主要是先采购铺盖、锅碗瓢盆这些，然后去邮局给媳妇发电报。 —————— 东北，黎念楠这会正忙着教薛衡做菌包，东北的菌包材料，她改为用杂木屑、杂木刨花、麦麸、稻糠做配料，先用草木灰水浸泡半天杀菌。 再做菌种，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凉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然后把菌种和配料搅拌均匀，装袋，等菌种长出菌丝。 这一批菌包，她和薛衡测试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 而她和郑北川前段时间做的菌包已经长满菌丝，开始进入成长期。 她和菌包配料方法和吉省农业局的配料有所差异，她给薛衡画了一个表格做对比数据记录，到时候看哪种配料效益更高。 而白松村的试验菌房已经修缮好了，目前正在通风，过两天席茗会送菌包过来。 薛衡来到郑家找黎念楠，“嫂子，席同志到了，你有时间一起过去菌房那边看看吗？” “好，稍等，我把包子背上。”山上的下沙一号基本都是薛衡下地，她只负责了育苗和远程指导，平时就在家里带着包子，看堆积的材料。 黎念楠用背带把包子背上，跟着薛衡到了菌房。 “薛同志、黎同志，你们过来了，快来看看咱们局里的菌包。”席茗这次是跟局里借了车，跟另外一位会开车的男同事一起过来的，“这是帮忙开车送菌包的蔡朗同志，是局里行政部门的。” 双方打了招呼以后，黎念楠就去看车尾箱放着的菌包。 “席同志，这些都是什么菌种呢？有准备种植说明吗？” “左边红绳系着的是30包秀珍菇，右边白绳系着的是30包平菇，目前已经长出菌丝了的，不需要光照，等长出菌菇子实体阶段，是需要光照的。 具体光照和喷水次数等种植方法，我已经写下来了，待会给你们。” “行，那咱们先进去菌房看看环境和架子，你也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黎念楠示意薛衡带路。 一行四人先是进去菌房逛了一圈，有两个带火炕的房间，黎念楠问清楚农业局对白松村菌房的预期成果和发展计划，如果以后一直是这几十个的菌包，她建议是用小房间就足够了，大房间留给村里自行安排。 “局里这次是第一次和农村合作菌包试验，除了白松村，局里另外还安排了两条村子，为期半年但每条村的菌包不会超过100包，后面会选定一家长期合作，菌包数量、种类都会增加。” 黎念楠没想到一个菌包试验还要三选一，她把薛衡拉到一边，跟他商量。“衡子，也就是说咱们半年内最多农业局只安排100个菌包，这点数量小房间一半位置就够用了。” “嫂子，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多做点菌包，也放在这边一起照顾，到时候村里也能多一项收入。” “这个要和席姐商量，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咱们把村里的菌包放大房间，小房间的炕上冬天用来种菜。” 两人走到院子，黎念楠开口，“席姐，如果半年内咱们这边最多只能提供100个菌包，咱们能自制菌包吗？ 目前我和薛衡已经培育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的菌包，目前刚接种两天，还没有长出菌丝，既然村里是要安排人照顾菌房的，我们想把村里的菌包放到大房间种植，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但我希望到时过来指导以及采收的时候，我能一起观察村里的菌包种植情况。” “可以的，没问题。” 几人把车尾箱的菌包都搬进小房间，挂在提前准备好的木架上，蔡朗和席茗就先回去了。 “嫂子，菌房这边我想把一些基础工作交给温叔做，他早年媳妇孩子都去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你看行吗？” “行啊，菌房的事情你和薛叔决定就行。另外关于刚才说的大房间做村里的菌房，我建议是至少安排200包，但是采收不能全部上交村里。 如果只有你和温叔照料，现在村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会制作菌包，这个技术我建议你最多再教会一两个人，你们俩肯定是要两三成甚至三四成的，具体分成你和薛叔商量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提醒，我先去找温叔商量，然后再一起去村委找我爹。”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有空带我去山上下沙一号地看下吗？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下秧了。” “我明天先过来带带温叔，下午两点多咱们上山行吗？” “可以的，到时你来家里叫我就行。” 正好明天她可以认识下温叔，如果合适的话，白松村的菌包、山上的下沙一号、家里的试验大棚也能多个帮手。 第58章 东北菌包成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南山问黎念楠，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有没有哪些可以运到吉省这边卖的，他带了些到邮局，被一个同事家里人看上了，可以搭上吉省供销社的路子。 “大哥，我明天去村委打电话回去问问。之前食品厂是和铁道部签了货运车厢的运输协议价格的，但有没有包括东北这边的路线，我还真不清楚。” “行，那麻烦你帮忙问问，如果能走铁路发货到沈市的话，我再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安排人去接货。如果不能走铁路的话，麻烦你也问问那些保质期长一些的，也可以走邮政的包裹，就发到镇上的邮局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答复大哥。” “爹，婶婶，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以后咱们在镇上供销社就能买到椰子糖、鱿鱼丝、芒果干啊？”小吃货郑建武兴奋地问道。 “就算能买到，你有钱买吗？整天就知道吃。”大嫂李晶晶给郑建武夹了一筷子油麦菜，这小子就爱吃肉吃糖，不爱吃蔬菜。 “妈，我怎么就没钱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呢？妈，你什么时候把压岁钱给我自己保管呀？” “你一小孩子管什么钱，你哥都没问我要钱，你要钱干什么？” “我要来买椰子糖啊，鱿鱼丝，芒果干，妈你放心，我买了大家一起吃的。” 黎念楠听出来了，这压岁钱估计大嫂是不打算给小侄子的。 “小武，等食品厂的供货确定下来以后，他们送货的时候，我让他们多寄一些给家里，不用你花钱买，压岁钱都攒着以后当老婆本好不？”黎念楠哄着小侄子说。 “我才不要娶什么老婆，有钱拿来买吃的不好吗？”小吃货始终认为，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老婆~要~老婆~”包子小朋友看大家都围着二哥，不开心了。 “哟，咱包子这么快就想要娶老婆了？”郑母坐在黎念楠旁边，把坐在小儿媳膝盖上的包子，抱了过来，香香。 “郑建武，你看看包子这么小都知道要老婆，你当人哥哥的好意思说不娶老婆？不娶老婆你以后跟谁过啊？跟你大哥吗？” 李晶晶给包子的小碗里放了一勺蛋羹，果然孩子都是别家的可爱，自家这两个...... “我不，妈，我以后是要娶老婆的人，带着弟弟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过来呢。”郑建文看了好一会的戏，这才暗戳戳的给弟弟再补一刀。 “哥，你怎么也这样，我......” “行了行了，你爸小时候压岁钱也是奶奶管着的，家里又不缺你吃的，赶紧吃饭。”郑南山知道小儿子是个贪吃的，确实不太能管得住钱，过几年再说。 晚上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自家小院。 “郑黎希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叫娶老婆吗？” “妈妈~” “嗯，妈妈在，你要娶老婆吗？” “妈妈~娶妈妈~” 这下黎念楠听懂了，郑北川平时叫她念念、媳妇，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叫老婆，但包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哦，这话你留着下次说给你爸听啊。” “妈妈，我的，我的~” “对对对，妈妈是你的妈妈。” 真想看看郑北川知道包子想跟他抢媳妇的表情啊，也不知道他在津市怎么样了。 —————— 黎念楠跟着薛衡、温同聪上山，到了之前郑北川和薛衡翻整好的土地。 “衡子，这边灌溉水源怎么解决？” “那边有一个湖，到时候挑水过来就行，嫂子放心。” “带我过去看看？还有肥料，村里用农家肥还是化肥？” 薛衡带着两人走向湖边，温叔一直在村里上工，对肥料是知道的。 “咱们村里没有化肥，都是用的农家肥，村里除了自家留下来，有个肥堆，衡子，你有跟村里说过吧？咱们也能用？” “还没，咱们这也算是自己开荒，收成不用上交村里吧？ “衡子，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收成被村里人知道的话，难免会有闲话。你又是老薛的儿子，咱多少还是上交一些比较好。”温叔就是从村里人闲言碎语里活过来的，人言可畏。 “衡子，你还是跟薛叔商量下吧，如果村里不同意咱们用村里的农家肥，咱们给村里最多3成收成，如果村里同意的话那可以交4成。” “行，我知道了嫂子。” 黎念楠这一早上和温叔相处，觉得温叔应该是个靠谱的，菌房、下沙一号、试验大棚，薛衡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有温叔帮忙挺好的。 “温叔、衡子，扣除上交村里的部分，咱们手上自己的菌包、下沙一号、家里的实验大棚，郑家占4成，你们俩各占3成行吗？” “嫂子，不用这么多，我和温叔各拿两成就行，等今年积累了经验，后续咱们再来调整就行。” “就听我的吧，后面我和阿川都在津市，活都是你们干的，家里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说好。” “好吧，谢谢嫂子。那咱们做菌包的方法，也能教给温叔？” 温同聪惊讶地看着两人，刚他们说给他三成收获，他已经很是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学做菌包。 “可以的，咱们最好一次性做好200包，到时候好打理，明天早上咱们先把下沙一号种到田里，下午就可以准备菌包材料了。” 三人走到湖边，黎念楠看着湖边茂盛的野花和植被。 “温叔，村里种水稻吗？” “不种，咱们镇上离松江比较远，不种水稻，再往北几个镇是有种水稻的。” “温叔，衡子，你们有办法能拿到咱东北这边的水稻种子吗？我这里有湘省的水稻种子，到时咱们在这湖边可以挖一小块水田试着种水稻。衡子，这湖水位稳定吗？” “稳定，这都是雨水和山上的地下水。”这一片温叔是熟悉的，每年打猎也会跟着上山。 “我有高中同学家里就有种水稻，我去联系他，不行的话咱们直接去农机所买种子或者找农业局席同志，应该能拿到种子的，但是嫂子后面你不在，咱们没有种水稻的经验，这...能行吗？” “湖边这冬天会结冰吗？” “会的，而且比山下结冰还早。” “那今年可能赶不上了，明年再考虑水稻吧，水稻的产量比旱稻还要高，要是能种成的话，对村里来说是好事。” 回来的路上，黎念楠在温叔和薛衡的介绍下，认识了好几种东北特产坚果的树。 她也指了好些野葱、野蒜、芹菜、野草莓等，让薛衡在秋天降温的时候挖一些种到试验大棚的培养基里面。 一路上他们还采了好些茶树菇、杏鲍菇、灰平菇、白平菇，准备做菌种。 再过三四天，等下沙一号和菌包做好了，黎念楠就准备带着包子过去津市。 回到村里，黎念楠去村委打电话回下沙食品厂，跟陈立顺说了东北的合作意愿，两人商量定了几款耐放的鱼干、鱿鱼丝、果干、米饼可以先安排给东北供货，秋冬气温降下来了再增加一些糖果。 陈立顺让黎念楠帮忙转达消息，让东北那边供销社负责人明天给他打电话，他们得签好协议、拿到定金才能安排发货，如果顺利的话，厂里会安排王栋和胡静过去一趟签协议。 黎念楠这才知道王栋和胡静已经领证了，他们这次去东北出差的话可以顺路去一趟王栋鲁省老家见见家里人。 她就说嘛，上次在供销社看到两个人就觉得两人有点什么，哼，还不告诉她，这两人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哦。 第二天黎念楠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一对红枕套、两支钢笔、两本加厚的硬壳笔记本，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 她分装好东西，拿到邮局，又在邮局写了信，说明哪些是给胡静王栋的新婚贺礼，哪些是给大家的特产，让大家都尝尝。 第59章 津市小院 宁省，陆军军营，下班后黎念槿在门卫处领了包裹回到宿舍。 “阿槿，这次咱姐姐寄了什么东西过来？赶紧拆包裹。”向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的熊嘉庆一把搂住黎念楠脖子，帮他分担了一半重量。 “知道了，这就拆。”黎念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半年多的新兵训练，他们都已经练出了一身肌肉和力气，除了还是微胖的熊胖子。 黎念槿还没理清到底来了哪些东西，拆了一包芒果干丢给熊胖子，就坐在床边看姐姐的信。他也是现在才知道，6月初姐姐把东西寄给他以后，一家人就离开下沙了，先回家看爸爸，再去东北探亲。 7月份姐夫会入职津市海军，也把津市地址给了他，让他以后写信到津市的地址。要联系下沙食品厂的话，可以写信到她原来的院子找向恒，现在给向恒和季程借住，而且刘意刘悦后面也会跟着她到津市发展。 同时，感谢了他室友们家人从老家寄过来的包裹，她收到了好些自己难以找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种子，她已经根据包裹地址寄了回礼，另外列了一张单子是给他室友们的谢礼。 趁着大家都在宿舍，黎念槿把姐姐家已经搬到津市的消息和大家说了，让大家下次写信回家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一下，不用再给穹省寄包裹了，同时按姐姐的礼单把包裹给大家分了。 “阿槿，姐姐姐夫去了津市的话，姐姐的工作怎么办？”熊胖子家里人虽然不种地，但他拜托大哥找关系买了好些冀省特产和种子给黎家姐姐寄过去了，大哥也早就来信说收到了黎家姐姐的谢礼。 但是！被爸爸和爷爷霸占了，一点没漏出来给他寄过来，太过分了！幸好，这次黎家姐姐又给他寄了一些。 “姐姐应该会想办法继续做农业研究的，她把刘意，就是她助手，也从穹省带过去津市了。” “那要不要我们再寄点种子之类的过去？我哥说他能搞到化肥，从我家寄过去津市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 “先不用，我姐他们会先回东北，去姐夫家里探亲，这次回信我问问她再说。” “行，要是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即使没有下沙特产，就凭黎姐姐自己做的蘑菇酱、辣椒酱，他怎么样也要缠着他大哥帮忙。 “阿槿，你顺便问问姐姐还要不要辣椒，我妹妹上次写信过来说，姐姐给家里送了辣椒酱和甜辣粉，说是用家里寄过去的辣椒做的，要是姐姐需要的话，我这次让妹妹多寄些过去，还有其他香料也可以寄过去。” 这是来自川省大山里的农村兵伍则，他们家别的不多，各种辣椒花椒管够。 “好，我问问姐姐，谢谢则哥。” “则哥，辣椒酱你尝到了吗，是姐姐这次寄过来的这些吗？”来自湘省的倪翰飞打开了自己分到的一罐辣椒酱，用手指蘸着尝了一口，好吃，不像他家里做的那么辣口，吃着很香。 “不知道呢，家里没给我寄，但妹妹说是很好吃。”伍则也伸手从倪翰飞那里尝了一点辣椒酱，没吃出来是不是自家辣椒做的，反正好吃就对了。 多亏寄过来的蚝壳粉，他们宿舍已经在军营里开了半亩菜地，已经吃上了自己种的生菜、韭菜、小葱，等今年冬天，他准备按姐姐建议的那样和上面申请，在房间里搞几个培养基种点小菜。 —————— 黎念楠被郑母和文武兄弟拉着，在白松村多留了几天，上星期天一家人去镇上拍了照片，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让郑南山寄过去津市。 星期六，郑父郑母向村里请了半天假，驾马车把黎念楠和包子送去镇上坐客车，一些家里准备的特产和郑母给他们的冬装上周已经一起寄过去了。 黎念楠背着小挎包装了干粮零食和包子的奶粉奶瓶，提着一藤箱的农业资料和家里没用上的各种种子。 黎念楠带包子在沈市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坐周日早上的火车去津市，她提前给郑北川发了电报，星期天他应该能过来火车站接他们吧。 “念念，这！”郑北川穿着新发的军装，笔挺地站在出站口等她，看见媳妇抱着儿子出来，就把手举高打着招呼。 黎念楠单手抱着包子，略有些吃力，实在跑不起来，随着人潮走到丈夫身边。 “阿川，你最近怎么样？” 郑北川单手接过包子，亲了亲他的脸，又接过媳妇手上的藤箱。“挺好的，还在适应期，工作也不忙，走吧，先上车。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看你想逛逛还是直接回家属院。”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锅碗瓢盆那些都已经备上了，这边调料没有南方那么多，只买了基本的几样。院子里的地我翻好了，你看要种什么。” “那咱们待会去供销社看看，娘给咱们也准备了东西，冬天的衣服也准备了，估计还在寄过来的路上。” “行，咱们选的平房院子，等你适应了，我就找人盘炕，这边冬天还是挺冷的。”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后座，看郑北川熟练的开车。 “阿川，你是什么时候学开车的啊？” “在鲁省当兵那时候就会了，只是穹省那边部队没有配车，平时没有开的机会。这个月有时间就重新练回来了，放心，我开车技术很稳的。” 听到这话，黎念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她当然知道他开车开得好，呵，男人。 家里几乎什么都有了，下沙寄过来的行李也到了，黎念楠主要是想要看看这边的物价，有什么特产，买了一斤小麻花、半斤豆根糖、三个烧饼。 又到了邮局给刘意发电报通知他过来，给郑家、苏致宇、黎父、苏家大堂哥也发了报平安电报，一家三口就回了家。 郑北川先去后勤还了车，带着媳妇儿子在门卫做了登记，这才带着人从家属院走到自家三房小院。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家属院，看着和哥哥阳省家属院区别不大，就是这边感觉条件好一些，有两栋新楼房，听说还是集中供暖的，不少人家都报名从平房搬过去楼房了。 进了客厅，郑北川就把包子放了下地，让他随便跑，看想睡哪个房间。而他，则是迫不及待地抱住媳妇，从火车站他就忍到了现在，媳妇总算来了，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准备在东北待到秋天了。 黎念楠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 “妈妈，妈妈，走，走~”郑包子走到一半，发现妈妈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哼，果然臭爸爸又粘上他妈妈了，他连忙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抱住妈妈的腿。 郑北川咬咬牙，还是把人松开了，黎念楠顺势被包子拉着走向房间，看着郑先生不愉的神色，她还是大发慈悲暂时不跟他说更令他生气的话了。 包子把妈妈带到小房间，他刚刚一眼看到这小床就觉得特别适合他和妈妈睡，刚好没有爸爸的位置。 “妈妈，包子，睡！”黎念楠看着眼前这张单人床，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长，她可睡不下啊。 郑北川跟在后面，看见包子相中了这张小床，正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当时在后勤仓库也是看一眼就觉得完美适配他家小包子。 “大件家具都是从后勤仓库领的，竹编那些你看下需要哪些，改天我带你去附近的村子买。” “妈妈，包子，睡！”包子见爸爸跟了过来，妈妈还没答应跟自己睡呢。 “包子呀，这床太小，你妈妈睡不了，是专门给你置办的，以后你一个人睡这好吗？”郑北川语气温和地哄着自家包子。 “不要，要妈妈。” “行了，他还不到两岁，你这么急让他自己睡干嘛。”黎念楠拍了下郑北川的手臂，才蹲下身跟包子商量。“包子啊，这床妈妈睡太小了，咱们留给小包子长大再自己睡好吗？” “好~”也不知道包子到底听没听懂，总之他妈妈的话，他只需要乖乖说好。 郑北川又把母子俩带到厨房，看还有没有缺什么，按他的厨艺这点东西就足够了，但他媳妇最是喜欢折腾调料和烧烤，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她用。 “咱们这边捡柴火方便吗？” “不太方便，军营这边主要是烧煤，最近的村子附近有一片小树林，但一般就是村民们会去捡柴摘野果，部队是不过去的。” “有碳吗？咱们搭个小灶，偶尔做点烧烤、饼干什么的，方便吗？” “可以，下周我找材料帮你做烤箱。” “不着急，你有空再说，工作还好吗？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那里空降一个上级，肯定多多少少有人不服的，就我这副团的位置，不说外地的，就津市和附近的海军多少人虎视眈眈。 你别瞎操心，大家都是军人，该公事公办的时候，没人敢违反军规惹事，最多就是背后说点小话。这种事情慢慢就过去了。” “要不咱们下周末把你上司、同级、还有底下的人请过来吃饭？” “不请家属吧？人太多了，咱们招呼不过来。” “那就不请家属吧，你待会算下几个人，我准备几份伴手礼，到时候让他们带回家。” “行，辛苦念念。”郑北川趁包子不注意，低头亲亲媳妇的唇。 “咱们这边走路过去最近的村子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哦，刚在镇上我忘了，我还打算跟你商量要不要重新买一辆自行车的。 虽然这边采购车每周都会去两次镇上，但这边家属多，要跟采购车去镇上的话，有点挤，也带不回来太多东西，小东西可以托采购车司机帮忙带回来。 骑自行车的话，也要骑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有点远的。” “过几天再说吧，等我工作有点眉目再看看情况。你跟最近的村子打过交道吗？感觉怎么样？” “去找过他们买木料，院子那两个架子就是找村里买的木料，人还可以，虽然附近有一片树林，但他们还是以出海打鱼为主，农田不算多。” “村子叫什么名字？整体条件比下沙村最开始的时候要好些吧？” “叫南约村，条件比你刚到下沙村那会还是要好很多的，那边用的是自来水、也通了电。” “行，这几天我找机会过去看看村里的土地。你有跟上级说过我想办试验田的想法吗？” “还没提，家属院很多嫂子都没有工作，我不好刚来就说你工作的事情，要不下周日咱们煮下沙一号，我顺势跟团长和政委说试验田的事情？” “可以，家里还有多少下沙一号？” “二三十斤是有的。” “行，咱们到时候煮下沙一号，再每家放一斤当伴手礼，回头我让大哥再寄一些过来。” “先别麻烦阿宇了，他前段时候给我打了内线电话，说他申请了调岗回京市，成功率很高，咱们先等等消息，他要是回来京市的话，到时候就顺路可以直接送过来了。” 郑北川一开始有纠结过要不要改口随媳妇叫大哥，但苏致宇觉得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就一直喊他哥，他也就随他了。 “啊？大哥回来这边的话，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没问，他们的工作怕不是一时半会说调走就能调走的，你有空去邮局给阿宇打电话问问？”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要是大哥真回了京市，肯定也是提前跟他们商量过的。” 仔细逛过小院以后，夫妻俩开始动手整理行李，之前从下沙寄过来的好些东西，郑北川只是理清了一些常用的，副食品和调料也已经整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下来自己玩，她指挥着郑北川收拾衣服被褥，她先收拾好她的各种作物种子、材料、书籍，等适应几天她就想办法到南约村看看实地情况。 第60章 邻居 一家三口规整好东西，黎念楠分装了几小包零食，让郑北川带他们去拜访邻居，他们房子几乎在家属院最里面，加上旁边几户已经搬过去住楼房了，他们也就往前走去拜访了两家邻居。 这院子清净啊，真不错，做好吃的也不会再招来一群小孩，就是平时进出都要经过家属院主干道，有点远。 “杜营长、龚姐，在家吗？”郑北川敲了最近一户邻居的门，是他下面的三营长。 龚以菱带着女儿杜丹丹来开的门，“郑副团，是有什么事吗？呀，这是你媳妇和儿子吧，真可爱。” “对的，他们今天刚到，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媳妇，这是三营杜营长家的，龚姐，他们女儿丹丹。” “龚姐你好，丹丹你好，叫我楠楠就行，初次见面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丹丹看喜欢吃什么，选两包。” 郑北川抱着包子，哄着他喊婶婶和姐姐。 黎念楠在丹丹面前蹲下，把手里的几小包零食往前递。 龚以菱示意让女儿挑两包，也不客气，家属院新来的基本都有这一遭，以后多带带郑家媳妇就是了。“进屋里坐会？” “不了，待会去侯政委家里送点，咱们还要回家做饭呢。”郑北川婉拒，也就这刚来要走一遍这流程。 “行，那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坐坐，楠楠你对家属院不熟的话，想去哪里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龚姐。” 最后杜丹丹选了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又往前边不远的侯家走去。 “侯政委，邹姐，在家不？”比起下面的营长，郑北川其实跟侯政委还熟悉些，平时工作对接也多。 “哎，来了。”邹丽过来开门，看见是一家三口，连忙把人领进屋子里坐。 侯政委看到郑北川带着媳妇孩子上门，哦是了，他说过今天借了车去接人，这媳妇看着很年轻啊。 “侯政委、邹姐，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叫包子，一岁半。”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木沙发上。 黎念楠顺势把一包椒盐平菇、一包混合口味小鱼干放到桌子上，“侯政委您好，邹姐您好，叫我楠楠就行。这是咱们穹省的特产，送您二位尝尝。” “哎，谢谢楠楠，这是今天刚到？”邹丽悄悄打量着黎念楠，看着年龄小，但这脸这双手一看就不是个娇气的，挺好，她给两人倒了水，又给包子拿了几块饼干。 “对，下午刚到，这不，刚收拾好就先过来拜访下邻居。” “不着急，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平时就在这家属院，什么时候过来坐坐都行，我在家属院妇联上班，后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过去找我。” “阿川，你媳妇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的那位黎念楠？”侯邱在两三个月拿到郑北川调职档案的时候，是顺便看过黎念楠的档案的，下沙一号，他和上面都很是印象深刻。 “是的，侯政委你知道？” “她上报纸的时候就知道了，弟妹对来这边之后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有个助手会从穹省过来，到时候我会带着他看怎么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建设和研究工作。”既然侯政委知道下沙一号，那黎念楠觉得自己开展工作的难度又降低了一些。 “这事是穹省那边安排的？” “算是吧，目前穹省是有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此前我是现场总负责人，知道要来津市以后，跟上级和县里领导商量过，他们觉得下沙一号那边还需要我远程协助指导，便领了一个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任务过来这边。” “下沙二号也是主要研究旱稻吗？” “不一定，我还需要点时间，尽快了解这边农业条件，看哪些作物合适，才能决定先研究什么作物。” “行了，等人家适应适应几天再谈工作的事情。”邹丽见老侯使劲追问人家工作的事情，这才第一天到呢，能知道些什么，真的是... “侯政委，我和阿川打算下周日办一桌，请阿川的几位战友过来吃顿便饭，到时您方便的话也过来吧，咱们准备煮下沙一号米给大家尝尝。” “好好好，我一定过去，让带家属吗？” 黎念楠看了邹丽一眼，“我们怕家属人太多招呼不过来，这次就先不招待家属了，但是会给各家准备一份伴手礼的。” “没事，多大点事，就你今天这小鱼干就很好了。”邹丽知道黎念楠这是怕自己有想法。 郑北川见聊得差不多，就准备告辞。 “那侯政委、邹姐，咱们就先回去了，还要回去做饭了，早点做饭他们母子俩好早点休息。”郑北川起身告辞，就带着人回家了。 —————— 第二天黎念楠醒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上班去了，她抓过床头的闹钟，七点十五，包子小朋友还睡得正香。 她起来去院子洗漱，锅里是空的，她准备煮个瑶柱白粥，先养养肠胃，避免小包子水土不服，走到客厅翻下沙过来的包裹找瑶柱，这才看到郑北川留在客厅的字条。 “念念，我先去晨练，七点多会从食堂带早餐回来，老公。” 虽然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早餐，黎念楠还是决定煮个粥。 郑北川提着两盒早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刚生好火，等下面的柴火再烧一会，再夹另一个蜂窝煤进去。 “媳妇，先过来吃早餐吧。”郑北川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把蹲在煤炉旁边的媳妇拉起来，带她去厨房洗手。 “今天饭堂吃的什么早餐？” “菜包、豆浆、红薯。” “你来了这么久，吃得惯吗？” “还行，这边也是海鲜河鲜比较多，口味还是偏清淡的。” “那还好，我就担心包子会不会水土不服，准备煮瑶柱白粥给他吃。” “应该不会吧，咱们先吃早餐，给包子留一个红薯，再加上白粥够他吃了。” 郑北川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媳妇倒了豆浆。“念念，这边饭堂在军营里面，军属也可以自己过去打饭，里面有一个专供军属的窗口，要单独给钱，不用票。” “那像今天这样的早餐，你也是从军属窗口打的吗？多少钱？” “一半是我的份额，从军人常规窗口打的，然后在军属窗口打了两个菜包、一个红薯，花了3角钱，午饭和晚饭的话，一般是两荤两素，素菜1角，荤菜3角，打两荤两素的话就是8角了。” “行，我记住了，这价格还挺便宜的。” “嗯，上面有给饭堂补贴，没有全部让军属承担。” 郑北川先吃完，就去把煤炉弄好，瑶柱大米下锅。黎念楠把碗筷拿过来洗，“阿川，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要从饭堂打饭回来吗？” “打你的份额吧，我可能煮个汤，煮个河粉吃点就行。” “怎么了？胃口不好？” “嗯，感觉肚子有点胀气，我缓缓就好，你这两天先吃饭堂吧，我和包子先吃两天清淡的。” “行，你多注意，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军医，军营里面就有卫生站。” “知道了，没什么事，放心吧。要是饭堂有水果什么的，你就多打一份回来。” “行，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咱不着急折腾啊。”郑北川就担心黎念楠坐不住，又开始这里那里地折腾，想到东北那又是菌房又是试验大棚的，说好的探亲呢。 “嗯，放心吧，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郑北川去上班的路上都还想着，夏天了水果该是很多才对，他们昨天在镇上也没买，今晚下班要不找侯政委借自行车去村里问问？ 第61章 家属院请客 傍晚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打了饭送回家里，跟黎念楠说了一声，就准备过去侯家借自行车，黎念楠想要一起去村里看看。 于是一家三口借了侯家的自行车去了南约村，郑北川也没找其他人，就找之前买木料的毛二叔。 “郑副团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吃饭了吗？”毛二叔毛二婶和孙子毛大娃正在吃饭。 “毛二叔好，毛二婶好，我媳妇昨天刚过来津市，肠胃有点不舒服，想吃点水果，我就想着过来问问看你们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水果？” 看到人家正在吃饭，郑北川也不想过于打扰人家，直奔主题。黎念楠和毛二叔毛二婶问了好，给孩子递了几颗椰子糖，虽然有点化了，还是可以给小朋友甜甜嘴。 “有，家里有桃子、杏子、山里红，郑太太想吃什么？” “毛二叔，您叫我楠楠就行，我想都要点行吗，您看下多少钱？” “桃子不耐放，给你们拿三个够吗？我们的桃子都挺大个的，杏子山里红各带一斤，够吗？” “没事，毛二叔，您家要是有多的，可以多给我们些，我吃不完会做罐头和果脯，不会浪费了的。” “这么厉害啊？那片林子里多的是这些，每年夏天好些水果都要烂在地里。村里人也吃不完。” 居然！？“毛二叔，麻烦您给我们10个桃子、3斤杏子、2斤山里红。我先回去试着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的话，我还准备多做一些给家里人寄过去尝尝。” “行，那我给你们装上。”毛二叔接过郑北川身上背着的竹篓，给他们用干草铺好，才一层一层往里放水果。 “郑太太是不适应这边天气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带点绿豆回去煮汤？”毛二婶听见她可能还会要更多水果，也愿意多说两句，提前打好关系。 “毛二婶，您叫我楠楠就行，要是您这边有多的绿豆，麻烦给我们带一斤？您二位看下这些一共多少钱？或者用票换也行。” 听到她愿意用票换，她想给毛二换一双雨靴很久了，一直没有票。“楠楠同志，你要是能给我们两张这边能用的工业票，就能抵这些水果了，不值什么钱。” 黎念楠找了两张全国通用工业票，另外付了一块钱，临走时，毛二叔又给他们塞了两斤绿豆。 黎念楠觉得毛二叔毛二婶还是挺老实的，虽然这其中也有看在郑北川副团的军人身份面子上，等她这几天把这几样水果副食品做出来，到时确实可以过来找村长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 黎念楠煮了两天的海带绿豆汤，整个人轻松不少，这才开始带着包子在院子里折腾果干、水果罐头、糖霜山楂、山楂条。 每样都给侯家和杜家送了一点，也留了一些准备留着到时候作为样品带过去和南约村谈合作，留一部分备着自家吃，再留一部分方便打包的给周日暖房宴当伴手礼。 马上就到周日宴请郑北川战友的时间，黎念楠提前一晚把周日要用的干货都泡发上，周日一大早郑北川跟采购车去镇上买自行车，买好肉菜就尽快赶回家。 黎念楠拆了两包甜辣口味的小鱼干，回油锅炸了一下，作为一道前菜先备上，鲍鱼蚝干炖冬菇也早早煮上，等郑北川回来正好可以把炉子腾出来。 一个炉子实在不够用，她还是找最近的杜家借了一个煤炉，又把海带绿豆鱿鱼汤煮上，现在就看郑北川能买回来什么肉菜了。 不到十点钟，郑北川就回来了，黎念楠也没空去看新自行车，接过他的背篓就开始安排菜品。 锅包肉来一个，清蒸鱼来一条，蒜香排骨、肉沫茄子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瘦肉炒河粉各来一份，也不管是什么菜系了，凑个七菜一汤差不多能行。 两个炉子齐上阵，包子乖乖地在自己的小围栏世界里玩玩具，郑北川负责素菜、炒河粉和清蒸鱼。 黎念楠把排骨腌好，调了粉浆先做锅包肉，她这锅包肉可是得了郑母真传的，小吃货郑建武都说好吃。 十一点半的时候，客人陆续上门，黎念楠让郑北川抱上包子招待客人，她把甜辣小鱼干、椒盐花生米先端上桌让他们边聊边吃，人多依然准备的竹筷竹碗，再等两分钟蒸鱼出锅就行。 郑北川把包子放到侯政委怀里，就去了厨房帮忙端菜，今天来了8个人，团长纪淮、政委侯邱、后勤部长古志业、他手下的4个营长、还有采购车司机祝淳。 祝淳看着一桌领导，也去了厨房帮忙端菜，早知道都是团里的大人物，他就不来吃这一顿了，但郑副团跟他提了三次，他一个小司机也不好意思拒绝。 郑北川给大家盛了汤，让大家随意开动，主食是下沙一号米饭和炒河粉，他们爱吃哪个都行。 纪团长作为这里最高职级的人，他主动开口，“行了，大家别拘束，我们也借这顿饭对郑北川同志、黎念楠同志、包子小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以汤代酒，走一个。” “对对对，我们走一个，欢迎郑家加入津市海军这个大家庭。”侯政委在旁边打辅助，煮顿饭主要目的就是拉近郑北川和几个营长的距离，尤其是二营长屈兴邦。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一度传出说他是接任副团的大热人选，结果空降了一个郑北川，这事办的... 众人给面子的把汤喝完，眼见纪团动筷了，才纷纷开始举起筷子朝想吃的菜品进攻。 “嫂子，你这锅包肉做得很正宗啊，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这是来自东北黑省的小祝司机。 “这排骨也好吃，古主任，你要不要安排饭堂的做菜师傅过来跟嫂子学习下厨艺？”这是邻居三营长杜镇同志。 “我看啊，这桌上最好吃的还是下沙一号和炒河粉，都是小黎在穹省的研究成果吧。”侯政委吃了一轮菜品后，看大家都吃得高兴，把下沙一号正式提出来。 这下子连不服郑北川的屈兴邦都惊讶地抬头看着黎念楠，没想到啊，下沙一号的报道当时他们也都有看过，好些农村兵家里连粮食都吃不饱，对下沙一号的产量很是印象深刻。 “下沙一号我知道，这河粉是怎么说？”纪团又夹了半碗炒河粉，才问道。 “纪团，这河粉是我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带着村里食品厂的员工折腾出来的，能做新鲜湿河粉现吃，也能做成干河粉，我们这就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干河粉，是大米制品。” “这么厉害，那小黎来津市这边对工作这块有什么计划吗？” 来了，夫妻俩今天想要被提及的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郑北川鼓励地看着黎念楠。 “纪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饭后我再跟您和侯政委细聊，目前我是有点想法的。” “行，我们先吃饭，你们也别假客气，这么好的菜可不是天天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对对，不用想着给我们留菜，能吃光是最好不过了。”黎念楠也招呼着大家多吃点，当兵的胃口她是知道的，她煮这么多也是想他们放开了吃顿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加快了进食速度，话也就少了一些，郑北川快手地给黎念楠夹了几块锅包肉和鲍鱼，他媳妇就爱吃这些稍微有点嚼劲的。 又给包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了小半碗米饭，让他先自己吃着玩，等他爹吃饱了再来慢慢喂他。 众人吃饱喝足准备帮忙收拾碗筷，黎念楠让他们都放下，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包伴手礼。 一包是南约水果做的副食品，一包是下沙和白松村的特产，他们初来乍到没条件招呼他们家属一起过来吃饭，这是给他们带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第62章 工作计划 众人推辞不过都收下了，郑北川还在给包子喂饭，黎念楠给三位大佬，纪团、侯政委、古主任上了茶，端了小鱼干和南约水果副食品放在桌上，让他们先聊聊天。 她先去把饭桌收拾一下，不好让大佬们等太久，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就回来了。 黎念楠回房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把笔记本和圆珠笔拿出来，才走到客厅坐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我是穹省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远程顾问，也是穹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顾问。 目前受研究基地领导委派，有意愿在津市这边选址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具体选址和主要研究作物还需要进一步调研决定。 关于选址这块，我想问下各位领导，军营内部是否允许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三位领导互相对视，最终还是侯政委作发言人，“小黎，如果在军营内部建设研究基地，部队会担任什么角色，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是否有权分红？” “早期我们跟阿川下沙军营合作的时候，由军营提供场地、农具、部分原材料，占六成收获，后勤安排人员协助种田占一成收获，我个人占三成。 这个占比根据军营这边所提供的资金、场地、工具、人员支持，我们可以商量灵活处理。”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你可以全权做主？”纪团插话问了一句。 “可以，最开始的计划我提出的是我完全从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独立出来，自己到津市之后想办法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但上面不同意，下沙二号我会是现场最高负责人。” 郑北川把包子喂好以后，也搬了椅子，抱着儿子坐在媳妇旁边。 后勤古主任听到穹省那边后勤部还单独占一成，眼睛亮了。“小黎同志，穹省后勤部是为什么能单独领一成收获呢？” “古主任，当时我的办公区是在部队饭堂里面改了一排座位腾出来的，相关农具、原材料、部队主要联系人都是后勤部的。 而且后厨一位老兵完成了后厨工作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根据我的安排帮助开荒、种地。” “明白了，前期你的下沙二号预计需要多大面积的土地和办公区呢？” “至少一亩耕地，办公区最好是三个房间的平房，一个办公室、一个仓库、一个房间备用，办公区面积六七十平米就足够。” “人手方面呢？”古主任心里盘算，要是这事能成，他后勤这么多人，给小黎安排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说到人手，各位领导我这边有个事需要跟你们报备一下，我的助手，刘意，近期会带着他妹妹一起过来津市，我们打算让他们在我们家先住一段时间，等下沙二号确定下来再看情况是否搬出去。” “行，你有他们俩身份信息吧？把名字和证件号码写给我，我尽快安排审查，不出问题的话他们可以住进家属院。”侯政委出声提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有的，您稍等。”黎念楠翻到空白页，把刘意刘悦的姓名、年龄、证件号码写下来，撕给侯政委。 “麻烦侯政委了，到时候有消息您跟阿川说就行。他们之前是下放人员，但去年已经平反了的，也去了隔壁京市处理好相关手续的。” “小黎，你刚才还提到下沙食品厂，这两天我家里可是没少吃你们的下沙特产，听郑副团说，多数是你的方子，这块在津市能开办吗？” 下沙二号重要，但侯邱也相当看重她食品厂的成绩，家属院和周边村子这么多闲散人员，要是这边能办起来，那肯定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能办，但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具体等刘意他们过来以后再考虑。桌上这些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就是用旁边南约村的水果做成的，我近期准备跟南约村合作，看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些副食品。” “小黎，这事你先缓两天，这两天我会约部队领导，看能不能以部队名义办军工厂，就从一些副食品开始做起，你看行吗？” 黎念楠没想到侯政委居然会开口说要办食品厂，她之前一直以为军工厂都是高大上的象征，看不上这小零食生意。 “可以的，那我这两天先做一份食品厂准备和发展计划，领导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尽快告诉我，南约那边的水果已经陆续成熟了。 另外，我助手过来以后，我会安排他同时跟进下沙二号和食品厂的事情，他对这两块都是有丰富经验的。”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领导商议。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领导们。”黎念楠一家三口站起来送客，不忘把伴手礼递给领导们。 下午，郑北川把碗筷洗好，包子在房间午睡，黎念楠坐在客厅写写画画，估计在写她那什么发展计划，他重新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阿川，刚才听侯政委的意思，他好像更加看重食品厂？军工厂能生产副食品吗？”黎念楠放下笔，拿起杯子喝着茉莉花茶，比起纯茶叶，她还是更喜欢花茶。 “是下沙二号和食品厂都看重，军工厂是没有明文规定说必须生产指定产品的。 下沙二号目前进度比较慢，而且农业研究就像你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见效比较慢，每一茬收获都要等几个月，再加上这边天气，冬天冷是种不了地的。 相反，食品厂的原材料都是现成的，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水果、作物、海鲜、河鲜，这些都可以作为原材料吧，见效会比较快。 而且食品厂可以快速解决一些军属、退役军人、周边村民的工作，提高大家收入，并且为部队创收。” “部队要自己创收？不是由上面安排军费的吗？” “是这样没错，士兵们的基本工资和福利都是上面兜底的，但如果地方部队能给自己创收，这样就可以给士兵、家属、退役老兵发更多补贴和福利，对招募新兵、吸纳优秀士兵还是很有优势的。 上面其实也鼓励各个地方部队在兼顾军事任务的基础上，开展创收工作，减轻军费压力。只是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创收这部分的压力小一些，像津市这样的大城市，部队还是有压力的。” “明白了，那我优先准备食品厂的计划。阿川，你这几天帮忙留意下上面对刘意和刘悦的政审情况，我明天去镇上邮局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好，你明天跟采购车过去吗？” “骑自行车不行吗？” “有点远，你还是再多坐几次采购车吧，后面路况熟悉了再骑自行车，去南约的话骑车是没问题的。”骑车去镇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好，我知道了。” —————— 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坐采购车去了镇上邮局，这一天天的，赚的钱都到邮局交电话费和邮费来了。 她先给食品厂打的电话。 “大顺哥，是我楠楠，麻烦你帮忙找个人去把刘意叫过来接电话，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行，你稍等，我出去让王栋跑一趟后山。”过了几秒，陈立顺就回来了，“楠楠，是有什么事吗？” “大顺哥，阿川津市部队这边提出想让我协助办军工厂，也是做副食品。 这边算北方海边城市，水果种类和下沙很不一样，所以果干和水果副食品我是可以安排和下沙不同的产品。 但是河鲜、海鲜，和下沙重复度比较高，咱们之前不是把蘑菇酱、蚝油这些作为保密方子嘛，我现在想问问津市军工厂能不能生产下沙方子的产品？ 具体使用费，是每一个方子一次性付使用费，还是说第一年前两年按销售额提几个点给下沙，这件事麻烦你和村长、村民们都商量下，这周六我会再打电话回来。” “楠楠，现在那边食品厂是什么进度？已经确定要生产那几样下沙的产品了吗？” “还只是计划筹备阶段，什么都还没有定下来，我估计也是这周，选址、人手、分成都会定下来。 产品还没确定，夏秋会以附近的水果采收做副食品，目前我已经做出来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水果种类和下沙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海鲜，我目前还没了解这边的海鲜种类，小鱼干、鱿鱼丝这两项我估计是有的，其他的等确定下来我会尽快告诉你。” “还有一点，到时两边重复的产品，销售区域需要划分吗？” “都可以，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就行，我建议是没必要划分，咱们国内这么大，打个比方，下沙和津市食品厂都把鱿鱼丝卖到苏市，只要两个厂同一价格卖2元一斤，那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的，楠楠，津市那边是部队的军工厂，跟下沙村社企业性质、名声、信服力都不一样的。” “这样，大顺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商量一下吧，如果要划分销售区域，两边是可以商量的。” “行，我这两天想好，会尽快和大家商量。刘意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楠楠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意，我想问问你和刘悦定下来什么时候过来津市了吗？你们俩的信息已经提交上去做政审了，政审没问题的话你们俩就可以住进家属院和我们家一起住。” “不用，楠楠姐，我和小悦在附近的村里租房子就行。” “这事听我的，是我把你们俩带过来的，在下沙二号还没稳定下来之前，你们都住我家，包子也想你了。对吧，包子，叫意哥哥。” “意哥哥~” “哎，我也想包子了。楠楠姐，我和向恒哥、季叔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就去订火车票的，你看我要不要等政审结果出来再订票？” “不用，你去订这周五或者周六的火车，订硬卧，不要硬座哦，周五我让你郑哥申请部队用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确定了就尽快发电报过来。行李可以先把一些不重要的直接寄过来了。” “好，明天我就安排。” “向恒和季叔那边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吗？” “挺好的，现在食品厂在后山宿舍区办了饭堂，他们俩都在那边吃饭的，地里的活和海边的养殖区都照顾得挺好的。” “行，没问题就好，有事你们尽量给我写信发电报。那先这样，你过来的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楠楠姐再见，包子再见。” “意哥哥再见~” 交了电话费以后，黎念楠抱着包子去了供销社买点蔬菜、海鲜，这才去的采购车集合地点等着回家属院。 第63章 军工副食厂初议 两天后，郑北川晨练结束后，从饭堂提着早餐回家，和媳妇孩子吃过早餐以后就带着他们去部队，领导有请。 黎念楠还专门换了一身衣服，把郑母给她做的新裙子换上，梳了高马尾，装上一小包样品，整一个飒爽的女强人姿态，如果身上没有挂着一只小包子的话... 到了团长办公室，郑北川抱着包子旁听，黎念楠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这次与会领导除了纪团、侯政委、后勤古主任、还有财务办的凌鼎主任。 “小黎，郑副团，经过团里商议，我们目前期望是尽快推进军工副食厂的建设，在军营和家属院中间有两处厂房是之前建好，由于之前的军工厂项目搁置了，现在可以直接用作副食厂场地。 我们希望小黎能担任厂长一职，并兼顾产品顾问，每月工资60元加票据，另外享有工厂10%的分红，每半年度结算分红。 副厂长、财务人员由部队指定人员，其他普通工人优先安排军属，小黎、郑副团，你们看有什么意见？” “侯政委，我个人的职业规划来说，主要精力还是希望放在农业研究上面，也就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食品厂厂长我恐怕无法胜任。 产品顾问是可以的，领导们可以参考下沙食品厂现在给我的条件，由我提供的副食品方子，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给我。 另外如果有其他管理、销售等非产品相关的工作需要我处理的话，厂里可以给我开一份基础工资，但我一周最多只能安排两三天到食品厂坐班。 除此以外，我前段时间和下沙食品厂沟通过，因为蘑菇酱、耗油、鱿鱼丝等部分产品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这边想要直接用下沙的方子，需要给下沙一笔使用费，具体是一次性支付、还是交一定时间内销售提成点，这个领导们可以直接和下沙食品厂沟通。 并且下沙食品厂厂长希望相同的产品，两边食品厂划分销售区域互不干扰。” “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清单，可以把保密款、非保密款，列一份清单给我们吗？”铁公鸡财务凌主任提出要清单，这样他才好算到底怎么样比较划算。 “我目前已经结合了解到的津市情况，列了几项比较适合津市的产品。果干、果脯、果酱这些果蔬副食品，品种和下沙基本是不同的，可以优先考虑。 海鲜部分，保密产品有蚝油、鱿鱼丝、小鱼干，非保密产品有干货、鱼饼、鱼丸、紫菜等。 蘑菇酱也属于保密产品，但菌包、海产养殖是属于我个人技术，有些事还没有出结果的。 我拟了一份发展计划，领导们可以传阅一下。” 黎念楠从包里拿出来前几天准备好的水果副食品样品，放到桌面，从笔记本中间取出她单独誊抄的一份计划书，留给部队备份的，她自己笔记本是原稿。 两份材料都推到领导面前，让领导们试吃样品并阅读计划书。 趁着领导们在看计划书，黎念楠从包里拿了一个油纸包递给郑北川，让他给包子小同志加个餐。 纪团他们看到黎念楠详尽的计划书，觉得这事肯定能成，从产品选品生产制作储存包装、原材料渠道、人员架构与配备、厂房及工具机器需求、预算明细、销售渠道等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黎，这么详尽的计划书，我认为是大有可为的，厂长一职你真的不考虑？” 纪团还是想争取一下小黎兼任厂长，不然他担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厂长可以很好的执行这份计划书。 “纪团，抱歉，我主要精力会放在下沙二号上面。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也就半年多，现在已经七月中，我必须尽快推进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 下沙食品厂的厂长一开始也是安排的其他人，前期生产和管理方面也是可以找我讨论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全身心投进食品厂这边。” 对此，黎念楠这两天也和郑北川认真讨论过，对她来说，食品厂可以等，但农作物等不了，再等就要错过下半年的耕种时间了。 “那根据你的经验，你认为这食品厂厂长应该具备什么能力和素质？” “有责任心、稳中求进、做事细心、懂灵活变通、执行力强、善归纳总结，如果他不是管理人才出身且没有相关经验，那么他前期还需要能虚心听取别人意见，杜绝一言堂。” “各位，我补充一句，下沙食品厂前期是组了一个项目组，我们这边也可以，然后把几个厂长候选人都放进项目组里，后面再来评定厂长及其他职位。 下沙的厂长陈立顺同志是一名退役军人，被村长提议拉进项目组的，你们可以就这部分跟他电话沟通。” 郑北川补充说了陈立顺的情况，也暗示领导们，可以适当考虑有能力的退役军人。 “行，我们知道了，稍后我们会针对这份计划书还有小黎提到的保密产品问题讨论，会尽快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现在我们再来说一下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我们计划是在家属院开展工作，会安排军嫂配合进行开荒和种地，主要由后勤古主任和你对接，你看行吗？” 黎念楠心里是有点排斥，她顶着副团长夫人头衔在家属院办研究基地，可别了吧，她可没有时间去搞什么夫人外交，来了这两周，前面楼房的大部分军属她连见都没见过。 军区要是真心鼓励并且引导军属开荒，且军属们真心愿意种田的话，这军营都多少年了，早就该种了好些作物了吧。 “侯政委，古主任，不瞒你们说，对于下沙二号，我和助手有沟通过，还是倾向参照下沙一号，找农村合作，因为除了种地，我们手上还有几个养殖项目需要开展，军营和家属院这边目前只有荒地，怕是不太合适。” 后勤古主任不乐意了，不在军区弄，那他们军营怎么占分红，下沙一号数据这么亮眼，下沙二号他是非常看好的。 “小黎，这肯定还是在军区方便的，上面几个领导都支持你的工作，你工作也好开展啊。你放心，后勤我还会安排两个能干的帮你干活，重活粗活都留给他们做就行。” “古主任，南约村有一片小树林、有渔船能出海、离海边近、也有田地，整体比较符合下沙二号的需求。 至于军营这边，我们到时候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新技术是可以优先引进给军营试用的。” 听着黎念楠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几位领导脸上都没了笑容。 凌主任更是直接黑了脸，觉得这小姑娘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专家了，自己老公还是团里的副团长，不想着为团里做贡献，居然优先考虑和村里合作，简直是不识好歹。 “小黎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给团里面子了，小郑还是最近空降我们军区新上任的副团长，团里多少人不服气，你怕是不知道吧。 现阶段就该多为团里分担、拉进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就不替他多考虑考虑，多为我们军区做贡献呢。这种地哪里的地不能种呢？不都一样嘛？ 你要在军区办研究基地，还能带动不少军属的就业，给大家创收，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凌主任还是决定敲打敲打黎念楠这黄毛丫头。 听见这话，郑北川不乐意了，他的职位都是靠他的军功一点一点攒的，不掺杂一点水分，更不需要他媳妇委曲求全勉强自己来为自己立威拉拢关系。 黎念楠悄悄握了握郑北川的手，对他摇摇头。 “凌主任，我已经说了，到时下沙二号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新技术，按照就近原则，第一批试验受益的就是军区。 我初来乍到，不清楚以往的情况，家属院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闲散人士闲散土地，怎么就一直没人开荒种地，哪怕只是这边本地的农作物，再怎么种也不会比外面差对吧。 如果您认为我对下沙二号的安排不合理，您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军区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俗称种地。 但只有一个前提，请记住不允许使用任何下沙一号相关的名义和材料。” 有些话郑北川现阶段不适合说，不代表她需要忍着，还是村里扎根在地里的农民可爱，她这人活得糙，就乐意干农活。 “另外，凌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作为郑北川郑副团的革命伴侣，必须牺牲小我事事以军区优先，以巩固我先生在军区的地位？ 维护他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接受一切军区对我本人的合理及不合理要求？ 凌主任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知您，我丈夫郑北川能站在现在的位置，完全是靠他这十年来一点一滴攒的军功，他是凭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地坐在这的。 我会作为他军务以外最坚实的后盾，始终支持他的工作，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部队对我本人的一切合理或不合理要求。 如果您对于我上述说的任何话有意见，欢迎您调查取证。 但同样如果下次我再听到这类没有经过调查的，质疑我丈夫军事能力的话，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包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生气这么严肃，他把头埋在爸爸肩膀，郑北川也有点生气，知道媳妇吓到儿子了，轻轻拍着儿子的背、低声哄着他。 纪团和侯政委听到前半段就知道凌鼎这话过分了，人家夫妻俩都是各有各的实打实本事，可不是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闲散子弟。 再这么谈下去，别说下沙二号，连军工厂小黎都不乐意参与进来啊，侯政委赶紧出声做和事佬。 “来来来，大家都先冷静下，别说气话。”侯政委赶紧给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凌鼎使眼色，大佬，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凌主任没有这意思，只是想要表达我们军区还是很希望小黎你能考虑把下沙二号安排在军区。我们要不等你助理过来，到时再好好商量？他和他妹妹的政审已经通过了，可以暂时住到你们家。” 黎念楠很想回一句，不用商量了，下沙二号她能做主，但想到阿川后面还要跟这些领导打交道。 “好的，谢谢侯政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包子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工作，食品厂厂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们把计划书交给他跟进就行。 里面很多内容都已经得到了下沙食品厂的真实经验验证，不出意外的话能正常推进的，这样也不用再添麻烦给我安排什么基础工资了。” 什么糟心玩意，她还觉得纪团和侯政委这两大领导还不错，这才这么用心写了食品厂的计划，早知道她直接过去南约村和他们谈村社企业得了。 听到这话，纪团狠狠瞪了凌鼎一眼。“小郑，你先送小黎和孩子回去，我们几个先就食品厂的计划再讨论讨论，然后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沟通，过两天再找小黎商量。你们先回去吧。” 黎念楠还想说什么，郑北川拉住她，“好的，纪团，我先送他们回去。” 说着郑北川就把黎念楠带出办公室，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脾气这么火爆，但想到她这次发火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你还笑，都被那只胖鼎说成这样了，就他那大肚子，还是混财务的，我不质疑他贪墨，他居然敢质疑你？！” “行了，别气，再等等看大顺哥和他们怎么沟通，不合适的话，你就摘出来，直接找南约村沟通，咱们本意其实只是想帮南约村处理夏秋季过剩的水果，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今天这事，不会影响你吧？”黎念楠现在有点后怕了，怼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不至于，你确实没有义务给军区筹备食品厂，最多也就是那只胖鼎说点小话，军务上他们不敢捣乱的。” “团里很多人不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不算什么，真的，这在哪个部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这些。” “行吧，食品厂的事回头你跟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好好说说，他们要弄的话就尽快，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 家里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我不等军区的食品厂了，这两天我就去一趟南约村，教会他们让他们帮我做一批，到时候给大家寄过去尝尝。” “好，我跟他们说，你别生气了，没必要。” “嗯，那我和包子回去了，你中午多打一份饭回来，我回去煮个汤。” 说着，黎念楠抱着包子就离开了军营。 第64章 刘意到津市 郑北川再次回到纪团的办公室时，那只鼎已经不在了。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刚才我妻子说话语气不太好，也是着急维护我，她平时不这样的，希望你们别介意。” 纪团摆摆手，他也是没想到黎念楠看着年轻，这脾气是一点就爆。 “小郑，小黎她怎么说？下沙二号我们军区就不管了，她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但这食品厂的事情，还是很需要她帮忙的。” 侯政委刚和团长把凌鼎说了一顿，这人光长肚子，不长脑子，说话也不过一下脑子。 “她的意思是，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如果军区真有意愿开食品厂的话，最好加快一下进度，桌上这几款产品，都是用南约村目前已经成熟的水果做的，领导们要是有意愿的话，还是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厂长吧。 另外对于厂长人选，除了刚刚念念提到的品质，你们也可以跟下沙厂长了解下，念念在食品厂工作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这样才能更好更快地开展工作。 对于她在食品厂担任的角色和工作内容，我也只知道一小部分。但她向来不喜欢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食品厂的厂长和财务人员，希望领导们能慎重考虑。” 意思是，那只鼎在的话，怕是媳妇不乐意了。 “行，我们下午会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中午了我们先过去饭堂吃饭吧。” 古主任本来还想靠下沙二号跟黎念楠搞好关系，以后好派人过去偷师，她那一手厨艺确实不错，也想给营里多搞点粮食和蔬菜花样，没想到... 但小黎说得也没错，团里要是真重视开荒种地这一块，现在怕是都能收获好些作物了，家属院那群人啊，确实闲散惯了。 下午纪团和侯政委用办公室电话打过去找陈立顺，从陈立顺和下沙村长的口中了解到黎念楠对于食品厂起到的重要作用。 也知道了她做事干脆利落、拒绝裙带关系、追求高效率、拒绝面子工程和形式会议的做事风格。 并且对大小订单处理有绝对服众的超强统筹和协调能力。 更不用说她抽空对各种原材料进行的产品开发和改进，还能兼任下沙一号的研究和推广工作。 果然，这小黎同志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重视农业研究，他们虽不清楚，但人各有志，而且国家现在也非常需要农业人才。 相比于他们着急军功食品厂，反倒是他们短视了，过于追求短期的经济收益。 他们顺势也了解了下沙食品厂目前和黎念楠的合作模式，跟陈立顺先谈妥了鱿鱼丝、小鱼干这两样的技术使用费。 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每半年结算一次，并且暂时规定他们不能向吉江阳桂穹这五个省销售这两样产品。 相关协议，军区可以直接跟黎念楠签订，签订协议以后他们可以向黎念楠学习制作方法，也可以派人到下沙食品厂视察学习。 届时，他们会免费提供一份各种口味的鱿鱼丝以及小鱼干，以供军工食品厂参考。 —————— 这几天黎念楠找到南约村毛村长和毛二叔，付了12元定金，并且提供了3斤白糖，让他们找人帮她制作20斤桃干、20斤杏干、40斤糖霜山楂。 制作方法她直接教给两人，货准备好以后毛二叔送到家属院给她，再结清尾款12元。 领导们还没有联系她商量军区食品厂的下一步，她也难得清闲，带上小包子天天往南约村跑，考察当地土壤、滩涂、林木资源，再写写画画改改她的下沙二号计划。 并且和村长已经达成口头合作协议，等刘意过来以后，她准备先让他和刘悦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熟悉环境，后面下沙二号建好了，就直接让他们搬过来村里住。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和包子搬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家属院的人天天在聊什么八卦，但她每天骑自行车经过，总有那么些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 星期天，郑北川借了后勤的车，去火车站接刘意和刘悦，她在家里带包子，准备接风宴。 “念念，刘意和小悦过来了。”郑北川带着人去还了车，进了院子。 “哎来了。”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炒菜，她把锅盖盖上，先跑到院子里迎兄妹俩。 “刘意、小悦，你们总算到了，路上都还好吧？”眼见兄妹俩都有点蔫了，估计这一路的火车累得够呛。 “楠楠姐，我们还好。”刘意虽然之前跟着江叔坐过长途火车回京市，这次他一个人带着妹妹，一路上都紧绷着，还好没出什么事。 “楠楠姐，包子呢？” “这这这，悦姐姐，悦姐姐~”包子小朋友已经迫不及待走到门口，正扶着门框准备爬过门槛。 “行了， 你们先进去坐会，午饭马上好。”黎念楠让郑北川带兄妹俩进客厅，她回厨房把菜盛起来。 知道刚坐完长途火车胃口都不太好，黎念楠准备了瑶柱白粥，清蒸鱼、锅包肉、蛤蜊蒸蛋、炒河粉。 “楠楠姐，我们这次过来，村长和厂长又准备了一批东西，我带着小悦拿不过来，有些是到邮局寄过来的，过几天才能到。” “好哦，村里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村里很多人家的新房子都盖好了，厂长找的那家工程队，专门找了一样的材料，现在村里看着可规整干净了。 食品厂的新机器、新员工也挺顺利的，现在聂爷爷和夏嫂子主要负责研发新品。” “那就好，对了，军营这边也想办一个军工食品厂，上面有给大顺哥打过电话的吧。” “嗯嗯，打过了，领导还找村长和我都聊了几句。”刘意当时被通知过去接电话也是很惊讶。 “啊？领导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在下沙一号基地和食品厂负责什么工作，也问了楠楠姐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啧，看来我那天发火是发对了。”黎念楠夹了半碗河粉，又转向郑北川，“阿川，你知道军区的食品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打算找我吗？” “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我说这事，但我看他们说的那个闲置厂房，最近是有人进进出出的。” “行吧，那我们就不管了。刘意你和小悦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天我带你去南约村谈下沙二号的事情，如果合适的话，后面我想我们直接搬过去住。” 听到这话，郑北川惊讶地看着黎念楠，这事她没提过啊。“念念，什么情况？在家属院住不好吗？” “我和包子住没问题，但刘意和小悦毕竟不是你家属，名不正言不顺，等下沙二号基地建好以后，我会留三间宿舍，到时候他们过去住比较方便。 小悦是打算读五年级吗？部队和村里都有小学，看你们想怎么安排。” “楠楠姐，等过几天吧，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去村里租房子，顺便跟进下沙二号的建设进度，到时候小悦去村里小学上学就行。”刘意原本也是不打算在家属院长住的。 下午一家人也没出门，就关着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第65章 下沙二号选址 星期一，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家带着包子，她跟采购车去一趟镇上，她准备再买一辆自行车，顺便买点肉菜，再给刘意刘悦买点文具。 这次，黎念楠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到家属院的，七八月的天气，出了满身大汗。 刘意早上起来就把院子里的作物看了一遍，都是常见的蔬菜和调料，角落里倒是有几个培养基 “楠楠姐，院子里的培养基是下沙一号吧？差不多可以种到田里了。” “我知道，这不是还没跟南约村谈好下沙二号，明天我们就过去找村长，尽快把这批秧苗种下去，不然这边十一十二月冬天降温就太冷了。” “要不，我们下午就过去吧？我和小悦都休息好了，还是抓紧工作吧。” “也行，你去试试这辆自行车，过去村里骑车也要小半个小时，以后你就先骑这辆自行车吧。” 黎念楠指着停在院门旁边崭新的自行车，让刘意去骑两圈试试。 “这是专门给我买的？楠楠姐，我把钱给你吧，你放心，我从京市回来是有点积蓄的，就是票据不多。” “不用，这是咱们下沙二号的办公用车，你多攒点钱，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这天也太热了，中午我们吃河粉行吗？” “都可以。” “行，那我去煮河粉，你先练练车。”黎念楠走进客厅准备去拿干河粉，看到桌面熟悉的拉链袋。“小悦，这些是干嘛的？” “楠楠姐，哥哥说是送给你们的，你收起来慢慢吃。” 真的是...每年过年这两兄妹就给自己塞好东西，这鲍鱼海参的品相，一看就是不容易得来的。 行，趁这几天他们还在家里住，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她随手拿了8只鲍鱼去泡发，晚上切片一半煲汤、一半炖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也没有避开刘意刘悦，刘意作为黎念楠助理，这两年多其实也算是他们俩半个弟弟了。 “念念，军工食品厂他们准备拿着你的计划书自己做，厂长是凌鼎的小舅子，听说是他们有销售渠道，并且能帮厂里拉一批机器。” 这消息要说意外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他们拿着自己的计划书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这事是有那么点恶心人。 “产品呢？他们会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吗？” “不知道，你找机会给大顺哥那边打个电话吧。” “南约村有电话吗？” “有。” “行，下午我们过去谈下沙二号的时候，我先去给下沙打电话。” —————— 下午，黎念楠收拾了一些东西背着包子骑一辆车，刘意带刘悦骑一辆车，两点左右就到了南约村，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也说明了来意以后，黎念楠先跟村里借了电话。 通过陈立顺，她隐约能猜到凌鼎他们家的打算，既然他们不打算付钱使用下沙的方子，那很有可能就是偷摸着来了。 她提醒陈立顺，让他近期留意村里打探食品厂消息的陌生人，对于掌握保密产品技术的员工，私下提醒避免他们不小心泄露信息。 同时提醒王栋尽快拓展周边地区的销售渠道，京市她会尝试联系销售渠道。 家属院她之前发了一圈的特产，不排除凌家已经拿到了下沙的产品，很可能已经开始模仿制作，她再次提醒刘意，注意保密下沙一号和下沙食品厂的一切重要信息。 至于其他的，商业竞争嘛，行，她就看着他们怎么玩。 黎念楠给村长交了3块钱电话费，这才开始说下沙二号的事情。 “村长，这就是下沙一号旱稻大米，你今晚可以尝尝。我和刘意想要在南约村建下沙二号研究基地，这事之前有跟你提过的。 这次过来是想尽快落实，因为我家里的下沙一号秧苗已经可以下地了，再不种的话这个冬天可能来不及采收。” “小黎同志，你稍等，我把毛二，还有我家小儿子叫过来。前两天村里已经商量过这个事情的，我们都同意，具体怎么合作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商量。” 等人齐了以后，黎念楠和刘意都拿着圆珠笔，翻开笔记本。 “各位，目前我们对下沙二号的需求是一亩试验田以及一间三房到四房的办公室，村里有合适的闲置院子租给我们吗？” “山脚有一间两房的小院子，旁边是牛棚，但是因为距离水源比较远，目前已经弃用了的，你们待会过去看下？”毛小哥毛泰回话。 一开始他爹劝他来跟进下沙二号，他还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上面派人过来做做样子，但这两天他到镇上也找同学了解了下沙一号的成绩，如果这边也能做出成绩，那会是一笔重要政绩。 “村里灌溉用水水源是在哪里？淡水资源够吗？” “村里有两口水井、还有一个池塘，灌溉一般是从池塘挑水。” “行，我们待会过去看看，另外就是一亩试验田，目前村里有现成的闲置土地吗？下等田也可以，最好离办公室近一些的。” “牛棚旁边有一块荒地，半亩左右，已经两年没种了，要除草，另外半亩的话，你们要是一定要在附近的话就需要开荒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场看一下吧，小悦你和包子是一起过去还是留着这边玩？”黎念楠看向在角落陪着包子的刘悦。 “一起过去。”刘悦抱起包子，走向他们。 刘意抱过来包子，让妹妹帮他拿好笔记本和圆珠笔。一行人跟着走到山脚的小院。 “毛泰同志，如果我们要翻新这院子，旁边的牛棚加盖三个房间，两边所有房间都盘上火炕，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黎同志是要全部用青砖，旧砖还是土坯砖？” “用旧砖就行，但是必须保证这房子和火坑能使用十年以上。” “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旧砖，用旧砖的话一个房间加一个火炕材料费要五六十，人工是两块钱每人每天包早午饭。” “预算400的话，能保证建好吧？” “应该可以。” “那这部分能拜托毛泰同志吗？材料实报实销，饭菜按照每人每天一块钱，这部分也麻烦你找村里人帮忙安排，要保证每两天至少能有一个荤菜。 毛泰同志我们单独支付你四十块钱辛苦费，也麻烦你监督现场进度。” “可以，没问题，建房这块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村长，这两处房子未来如果我们不再租用了是会留给村子的，这样的话，房租是多少呢？” “5块钱一个月，你看行吗？” “可以，我们先租三年，明天刘意会带钱过来。”黎念楠也不跟他们扯几毛钱的优惠，毕竟是津市的地界，五房的小院这价格也合适了。 “现在咱们来谈谈试验田的分成方案，村长，到时村里会安排人手帮忙处理试验田的工作吗？除草、浇水、施肥、采收等等所有种田的步骤，但是什么时候进行什么操作需要听我们的安排。” “村里劳动力主要都是出海打鱼的，平时也就春耕和秋收会稍微帮忙，村里人偶尔能给你搭把手，但长期的可能没有。” “行，我另外找人，这样的话，试验田的收成我最多只能给四成村里，必要时需要借用村里的农具、晒场，这样？” “可以的。”别说四成，村长一开始想的就是两三成，毕竟他们收了房租，这田地又都是荒地。 “那暂时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会写好合作协议，明天早上过来交钱签协议。” “可以，辛苦黎同志。” “以后大家就要经常见面，大家叫我小黎或者楠楠就可以。” 把下沙二号的事情谈好，黎念楠找毛二叔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带着人回家。 第66章 南约水果生意 晚上黎念楠把下沙二号合作协议写好，让刘意和郑北川都看过觉得没问题，这才正式誊抄了两份等明天带过去。 “念念，军工食品厂那边你...还好吧？”下午郑北川专门找侯政委确认，确实是安排了凌鼎的小舅子担任厂长，也不打算使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 “还好，中午你说的消息核实过了？” “嗯，下午找侯政委确认过了，他们确实准备自己做，不打算联系下沙食品厂。” “行，我今天给大顺哥打过电话了，让那边都提高警惕避免有人过去偷方子，我打算联系大堂哥问问有没有京市的销售渠道。” “大堂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感觉他什么关系都能找到。” “我也不清楚，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以后到京市探亲再好好感谢大堂哥。” “那南约村的果干你还做吗？” 黎念楠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她就说今天她忘了什么事情，果干的事没跟村长他们商量。 “我今天忘了问，明天过去签协议我再跟村长商量。如果军工食品厂这边愿意收村里的水果，那我这果干不做也可以。 现在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了，我马上就要投入我的工作囖，郑先生，家里你又要多担待啦。” “没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郑北川捏捏媳妇的手，这两个月她倒是没有那么忙了，手里也终于养出了一点点的肉。 “慢不了，这马上就八月份了，能种的作物种类不多了，要抓紧时间。” “今年要是实在赶不上种粮食，可以多种点蔬菜？你上次做的那番茄酱就挺好吃。” “也可以哦，郑先生怎么这么聪明呢。” 黎念楠凑上去亲了亲郑北川的脸，番茄酱、辣椒酱、腌萝卜，她得好好想想有哪些速生蔬菜适合做副食品的。 “那是，念念家的郑先生必须聪明。”郑北川追过去加深这个吻，这时候他最是希望刘意刘悦能一直住家里，今晚就是刘意带着包子睡的，刘悦则是暂时睡包子的小床。 “今晚，就一次，行吗？” “听郑先生的~”媳妇娇娇软软的声音取悦了郑北川，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媳妇这么娇软的声音，哦不，还有郑包子小朋友呢。 —————— 第二天，刘悦留在家里带包子，刘意看着黎念楠一下子就花了四百块钱，还有给他买的自行车，不行他得赶紧开始上班。 除了三年房租和两百块钱院子修建的定金，黎念楠还和村委谈妥，暂时他们会使用村里的电话，每次登记好通话了几分钟，每月交电话费的时候实报实销。 拿到盖了章的租房收据、下沙二号合作协议以后，黎念楠和刘意就跟村里借了锄头除草，他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开工。 这时候毛二叔和毛二婶也扛着锄头和铲子过来帮忙，他们的孙子毛大娃提了个小竹筐跟在后面。 “小黎同志，我们想跟你商量下，我们俩夫妻加上大娃，过来给你帮忙，到时候收成可以给我们分半成吗？” 毛二叔昨天跟在他们旁边听懂了黎念楠的意思，要是村里能安排人手给他们帮忙，村里的分成就能更高。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平时在村里不上工？” “春耕和秋收会上工，但也只能赚个四五公分一天，平时我就是偶尔接点木工活，我媳妇是能保证每天像村里上工一样过来帮忙的，大娃也能做点除草的活。”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可行。 “可以的，那麻烦毛二叔毛二婶还有大娃了，除了收获的半成，我这边还会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招聘您二位作为我们的临时员工，每人每月发10元工资，但是没有票据，你们看可以吗？” “哎，可以的可以的，谢谢小黎同志。”毛二叔没想到他们俩老东西还能拿工资。 “行，那就麻烦你们先帮忙除草翻地，我明天写好合作协议拿过来，7月末这两天就不计算工资了，从8月开始每个月的第一周给大家发工资哈。” “好的，谢谢小黎同志。”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叫我楠楠就好，他是刘意，以后这片试验田都有劳大家照顾了。” 中午村喇叭下工铃响起的时候，田里的杂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下午带点蚝壳粉过来翻地施肥，第二天就可以把稻秧种下去。 这么热的天，中午回家吃饭显然不合理，待会要和毛泰说一下，房子开工以后午饭多准备三份，后面他们把刘悦和包子也带过来。 这天幸好郑北川从食堂家属窗口多买了两份荤菜，不然等她回来再煮饭炒菜实在来不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试验田的地已经处理好了，黎念楠和刘意去找村长说果干的事情。 “村长，上次我让村里帮忙做的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你还记得吧？” “记得，黎同志这是又要做果干了吗？” “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下，村里想自己做这些果干然后供货给外面吗？ 本来海军部队那边办了食品厂，我是有计划从村里采购水果，然后加工生产果干和其他产品的，但是现在食品厂轮不到我做主。部队食品厂那边有人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如果我们村里自己做果干，能卖去哪里？” “以村集体的名义卖给供销社、还可以利用过年过节跟一些工厂采购对接，让他们进货作为员工福利。村里打鱼的鱼获也会送到供销社吧？” “鱼获有送过去，但供销社对鱼获要求比较高，只要新鲜个头大的。水果他们也收，但是只收品相好的，几分钱一毛钱一斤这样，天气热每次送过去都烂很多，大家也就不爱去卖水果了。” “村里有人会做麦芽糖吗？” “没听说过。” “那以前林子里的水果都是怎么处理的？” “谁爱吃就自己去摘，部队也会偶尔过来收一些但不多，最近成熟的这几样都不太耐放，秋天有些苹果、脆柿子我们还是会安排卖一些给供销社。” “那不耐放这几样，有些熟过头的就任由他烂在地里？” “对啊，不然呢？也不能拿来喂鸡啊。” “这样，其他的我这几天再想想怎么处理，但是掉到地上的烂水果，我能捡起来用吗？” “哎呀，黎同志，你要是想吃直接去摘就行，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也不用给钱，你爱吃多少摘多少就行。” “不是，村长，烂水果我用来堆肥，发酵肥料的，您答应给我们用就行。” “行，你们用得上就去山上捡吧，这不耐放的水果都不值钱，也就给村里小孩甜甜嘴。” “知道了，谢谢村长，回头我有其他想法再跟你商量。” 这么好的水果烂在地里啊，但是津市这边又没有甘蔗或者椰子，麦芽糖也需要时间，她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合适又有特色的副食品。 第67章 津市赶海 下沙一号和红薯秧都种下以后，黎念楠和刘意把他们手里的种子都整理了一遍，选了一些生长时间比较短，并且能作为主食或者调料的作物进行育种。 白菜、茄子、萝卜，这些是采收以后可以直接晒菜干的，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这些是采收后做腌菜或者酱料的，土豆则是做补充主食。 她手上有好几个地方的土豆，大小、外皮颜色不同，参照往日红薯做法，是做了单种和混种的对比种植安排。 而等待幼苗的这两天，黎念楠第一次到了津市的海边，军区不远处其实是有海岸也有码头的，但作为军事基地被围蔽起来群众不得入内。 他们离得最近的海边就是穿过南约村的小树林山丘，后面就是大海，她这才理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家属院的人去赶海什么的，从家属院过去，真的，有点远。 星期天休息日，虽然黎念楠表示非常想睡懒觉，但赶海时间不等人，她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尽快了解津市的各方面条件，不然过两个月入秋再入冬，她的工作也要凉凉了。 他们全家出动，还带了干粮以免中午不回来家属院，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孩子，车头挂了两个木桶、网兜、火钳、铲子。 刘意骑车带刘悦，车头也是两个竹篓、搪瓷盆、木耙子，还有些其他用得上用不上的小玩意，刘悦背着新书包，包里放的是干河粉、奶粉、小零食还有包子的各种玩具。 他们把车停在毛二叔家里，跟着毛二婶和大娃开始往树林走，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到了海滩。 黎念楠和刘意一路向毛二婶问了很多这边的时间节点、常见海鲜、烹调方法、特产、村里渔船出海回航时间、出货渠道等等。 他们今天的重中之重是生蚝壳，水果肥田水也已经在制作了，需要等待发酵时间。其次再搞一些干货和零食备在家里给刘悦和包子。 刘悦带着大娃和包子在岸边踩水玩沙子捡贝壳，毛二婶带着黎念楠刘意找生蚝，郑北川潜水捉大货。 “毛二婶，这个是海石花吗？”黎念楠指着礁石上一小片紫中带黄的海草问道。 “是的，楠楠还知道海石花啊，这玩意腥气有点重，但是夏天消暑清热还挺有效的。” 确认了这是海石花，黎念楠灵机一动，杂果凉粉了解下？ 除了国营饭店，村集体现在能做小卖部小餐馆吗？这事她明天得尽快给申大哥和大堂哥打电话问清楚才行。 “楠楠，你们爱吃皮皮虾吗？” “爱吃的，这边有吗？”黎念楠在下沙这么久，还真没吃过几次皮皮虾，不太好找。 “有，这几个洞就是，你们过来挖。”毛二婶给她指了几处皮皮虾的洞，又去找下一处，一找一个准。 黎念楠捡了小半桶的皮皮虾，个头还不小，今天有口福了。“毛二婶，村里不爱吃皮皮虾吗？” “不爱吃，肉少，剥壳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吃大虾。那生蚝也是，要不是你说那壳有用，我们平时都不会专门去撬那生蚝。” 暴殄天物啊，黎念楠不知道此时她应该说说什么。 “那平时村里就喜欢吃鱼虾蟹？” “大鱼和大虾，螃蟹也不爱吃，你们南方这是都爱吃？” “算是吧，靠海吃海嘛，那边淡水和耕地资源不如这边，海鲜就吃得比较多。” “这样啊，津市好歹在京市旁边，各方面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你看我们村虽然偏僻，但吃住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确实，对了我还想问问要买柴火或者炭的话，要去哪里买？” “这还没到冬天你就想买这些了？” “不是，我是烧烤、烤饼干想用，家属院那边没地方捡柴火。” “你跟村长说一声，直接来村里小树林捡柴火就可以啊，不用花钱买。” “那不行，阿川毕竟是军人，到时我们在家属院不好解释这些事情的，我到时找村里买就行。” “行吧，所以我说你们家属院的人就是不大喜欢跟我们村里人来往，再加上两边都有小学，要不是你下沙二号要在我们村里办，估计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认识。” “平时家属院的人不会过来村里添置点东西吗？” “直接过来的不多，但是我们村里每周二每周五会送一批海鲜去部队食堂。” “那可能他们更习惯跟采购车去镇上，或者拜托后勤采买吧。” 郑北川提着两个网兜走了过来，一网兜龙虾，一网兜鲍鱼和八爪鱼，都是媳妇喜欢吃的。 “哇，这龙虾鲍鱼好大只，海里很多吗？”黎念楠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网兜。 “挺多的吧，还挺容易抓的，你看够了吗？要不要再下去一趟？”郑北川随手抓了一下头发。 “你不累的话，要不再下去捡点鲍鱼和八爪鱼？龙虾不用了。我们这还有点皮皮虾。”对着自家老公，黎念楠是不会假客气的，他们俩平时都忙，难得休假一天，这还不多干点活。 “行，我先过去看看包子，待会再下去两趟。” 一行人在海边待到十点多才收获满满的往村里走，郑北川作为全场唯一的青壮劳动力，必须负责搬生蚝和龙虾。 黎念楠提着一桶八爪鱼、鲍鱼、皮皮虾。 刘意背着两块石板，手上提着一竹筐海带、蛤蜊、海石花。 毛二婶帮着他们拿一小桶生蚝肉和工具。 回到下沙二号的小院，毛泰正带着两个人在平整牛棚的地基，另外两个人在小院里盘火炕，黎念楠决定今天中午做顿好饭犒劳大家。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洗个澡，待会从家里带过来白糖罐子、半袋子下沙一号米、腊肠、还有一些他们平时烧烤用的耗油、醋、酱油、盐等。 刘意带刘悦到小树林捡柴火摘调料，黎念楠带着包子在小院里用小刀撬生蚝肉。 毛二婶先回了家里一趟，带着毛二叔毛大娃，把家里的铁锅、汤煲、柴火、蔬菜都带了些过来。 黎念楠看着毛二婶带的蔬菜和郑北川带过来的调料食材，决定了今天的菜单。 腊肉鲍鱼粒拌饭、椒盐皮皮虾、蚝烙、清蒸龙虾、清炒小白菜、烧烤生蚝八爪鱼土豆片。 第68章 水果副食品 毛泰带着工地工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好菜，他们吃了这么多年海鲜，还是第一次吃蚝烙和椒盐皮皮虾，以前是白瞎了多少好货啊。 收拾好东西后，郑北川继续用石板烤鱿鱼和生蚝肉，毛二婶留下来洗海石花，黎念楠跟着毛二叔回家里看有没有合适的浅口木框准备做水果糖。 刘意到小树林摘桃子和山楂乌梅。 黎念楠拿着两个浅口木框、两张大油纸回来以后，就开始煮海石花，就用了一小把海石花先测试，滴了一点白醋去腥，用大碗盛起来放凉，一碗原味、一碗加了山楂汁和白糖。 再用毛二婶家的锅煮白糖浆，第一锅糖浆加了桃子果汁，开始变得粘稠的时候倒进洗干净的木框里，一行加烤过的桃肉丁，一行加水煮过的桃肉丁，一行直接放桃肉丁。 第二锅糖浆加了山楂乌梅汁，果肉还是放了三种桃肉。 最后用乌梅、山楂、白糖煮了一锅简易版的酸梅汤。 这么热的天气，要是有冰块就好了，黎念楠不禁想起历代穿越女都会的硝石制冰，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地霜。 “毛二婶，我们这附近的房子有地霜吗？” “有啊，家家户户墙根都有，这要放十几年前，我们还专门用地霜混旱厕的泥土来做肥料。” “可以带我过去收集一些地霜吗？” “可以啊，那地霜可不能吃，要来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于是黎念楠又带着刘意跟毛二婶在村里挖地霜，连他们所在的院子都仔细挖了一圈。 郑北川看着媳妇挖回来一盆地霜，他以前参加培训的时候是知道这玩意可以制作土炸药来应急的，但，她媳妇是要做什么？ 于是，一群人围着黎念楠，看着她在搪瓷盆里放小半清水，一点点地往里加地霜，不时摸着搪瓷盆外面，一直到水面开始结冰，她迅速把两大碗海石花凉粉连大碗放进搪瓷盆。 “这，这是结冰了？楠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你们看到的啊，用地霜！毛二婶，你们家里还有大碗吗？或者饭盒 搪瓷盆，干净就行，我们把酸梅汤也冰一冰？” “有，我回去拿。” 刘悦牵着包子围在最前面，是第一个亲眼看到结冰的，“楠楠姐，为什么地霜可以制冰吗？” “因为地霜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热量，小悦好好上课，以后上初中上高中就会懂这些了。” 黎念楠摸摸刘悦的头，再过不久，小姑娘就要上学了。 “妈妈，冷~” 包子小朋友一直在南方长大，还没经历过特别冷的冬天，他悄悄伸手摸着搪瓷盆外面，对这冷冷的感觉很是兴奋。 “对，这叫冷冰冰，这是冰哦，等冬天带包子回东北看雪好不好？” 黎念楠任由众人围着那盘硝石冰看，她抱起小包子哄着他玩，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毛二婶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个搪瓷盆一个木盆，毛二叔也捧着一个木盆和几个瓷碗，后面还跟着刚好在他们家下棋的毛村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避免他贪玩受凉，指挥着刘意和郑北川做硝石水，用瓷碗装酸梅汁放到木盆里，硝石有限，也没法全部冻成冰块的状态，冰水的程度也足够了。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猛的时候，刘意把工地的人都叫到这边来吃凉粉休息。 郑北川的烧烤也早就弄好了，灭了火，也过来端着一碗凉粉吃得高兴，待会再把灶里的生蚝壳拿出来压碎，今天这活就忙得差不多了。 “小黎同志，这是用树林的桃子和山里红做的？” “是的，村长。上次听到你们说，树林的水果好些大家都不爱吃，也不愿意送去供销社，我想着能不能做点其他东西。 本来我提军工食品厂，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水果副食品来的，但现在食品厂那边我也不好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郑副团，你知道食品厂那边的进度吗？有计划跟我们村里采购水果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村长我们就直说了，当时我媳妇提食品厂的想法和计划方案的时候我也在场，会议上出了点状况。 现在是部队财务部的凌主任跟进，他小舅子孔茂彦是厂长，我和我媳妇应该都不会再参与进去，你要不托人问问凌主任那边的情况。” 听到郑北川这么说，毛二婶首先不服气，这几天她跟着楠楠干活，楠楠和刘意对他们这临时工是没得说的，凭什么明明是她的想法和计划现在直接不让她插手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那凌主任就这么抢了楠楠的想法和功劳？团长他们都知道这事？” · “知道的，具体他们怎么沟通的我们不清楚，短期内念念就只会跟进她下沙二号的事情了。” 见毛二婶还想说些什么，毛二叔拉住她，这种事私下聊就行了，别大庭广众的说。 “村长，我其实还有个想法，现成的这几样产品你们也都尝过了，水果糖还要等会。 明天我会打电话问朋友，看现在能不能以村集体的名义办小卖部或者餐饮店，除了这几样，其他一些果酱、腌渍水果保质期比较短的也可以考虑。 村里出原材料、人手、场地占盈利的8成，我和刘意负责出方子以及一些包装、销售方面的指导，分别占1成，你看行吗？” 刘意惊讶地看向黎念楠，她可没有提前跟他说还要给他分成？！ 黎念楠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这...我明天早上和其他村委商量下尽快答复你，夏秋我们可以卖水果产品，那冬春呢？” “冬天可以卖卤煮、油炸小吃、烧烤等等，而且我们的干货其实是全年都可以卖的。 鱿鱼丝、小鱼干还有几款是下沙食品厂的保密级别产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如果要使用他们的方子的话，这两款产品前两年需要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 军工食品厂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出这笔费用，取消了和下沙食品厂那边的合作。 如果我们南约村要做的话，我是坚持认为需要给这笔费用的，要么村里就自己研发产品，但下沙食品厂的几款保密产品我和刘意都不会参与任何过程。” 黎念楠把她的合作条件说得很清楚，她知道在那只鼎眼里她就是傻，明明知道方子，她就是直接把方子拿出来给军区用也没人知道。 但于她而言，不管是做研究、从商，还是为人，这是底线和原则问题。 第69章 南约食坊开业 周一早上，黎念楠到南约村委给申杨和大堂哥苏宏靖打电话，两边的答案都是村集体是可以办小卖部或熟食店的，但需要跟省局申请营业执照，并需要接受相关人员到现场检查食品安全。 而南约村村委也答应了黎念楠的条件，愿意和他们合作并希望尽快开始营业。 于是刘意又多了一项工作，和村里安排的南约食坊负责人董瑞一起到镇上选址、安排装修及设备。 黎念楠则是带着董瑞媳妇柯淑惠进行产品研发测试、包装、定价等。 下沙二号的开荒最近全权交给毛二叔毛二婶，新开的地只种植蔬菜，撒了草木灰肥田，等待幼苗育成就可以陆续下地。 毛泰找了京市塑料厂，订购了了一批加厚塑料杯、塑料碗、塑料筷子、塑料碟、塑料筐、塑料袋、塑料瓶等等。 从成本、耐用性、清洁难易程度来说，黎念楠觉得塑料制品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夏秋以冷饮、凉粉为主，塑料制品可以先撑两三个月，后面有资金了再考虑换瓷碗等。 8月11日，周日，是日休息不上班，南约村村长、毛泰、毛二婶、董瑞、柯淑惠凌晨就从村里驾着牛车，带着大包小包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黎念楠一大家子也赶在九点前到了镇上，她还是第一次到店里。村里最后给的分成方案是，村里占7成，黎念楠占2成，刘意占1成。 三十多平米的大厅，左边区域是几个大货架，放着果干、海鲜干货、果脯、山楂条、水果糖、糖霜山楂、米花糖、爆米花等，还有几大筐新鲜摘过来的应季水果。 中间是6张方桌，右侧靠墙是长条桌留给散客，墙上挂着木牌菜单和价格。 后厨目前主要是负责制冰，保证饮品和甜品的温度，门口摆了一条长桌放了一桶冰镇酸梅汤、一桶海石花凉粉，招呼想要打包带走的客人。 除了上面两款产品，还增加了综合果汁、柠檬茶等饮料，海带绿豆沙、红薯芋圆糖水、水果凉糕、水果糯米糍等甜品。 外带客人如自带餐具，每样产品减免2分钱，如需要购买他们的塑料杯塑料碗则每个杯碗需加收3分钱。 十点钟南约食坊正式开业，负责后厨和外卖台的人员都戴上口罩、围裙。 黎念楠刘意刘悦每人都捧着一个托盘，都是超小分量的试吃装，他们走到巷口不远处的供销社附近。 “新店开业，冰冻凉粉饮料甜品，欢迎过来免费试吃，免费试吃。”黎念楠见刘意兄妹俩都不太敢开口，只得她来大声招揽客人。 果然，听到免费两个字，从供销社出来的婶子大姐们都围了过来。 “免费试吃？小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但数量有限，每人只能选一样产品试吃。我们南约食坊就开在供销社对面的宽衣巷子哦。” 黎念楠示意让刘意刘悦稍微分散点，避免被挤到。 “免费试吃，新店开业，宽衣巷子，南约食坊，冰冻饮料甜品。” 刘意看着黎念楠的做法，也扯开嗓子开始喊。 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试吃品就清空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还吃不上，只能抓着刚试吃完的人问。 “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冰冻饮料吗？” “没抢到，我就吃了一小块凉糕，酸酸甜甜还不错。” “我喝到他们的酸梅汤了，确实冰冰凉凉的，好喝，这天气喝是最好不过了，我得过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 “酸梅汤算啥，我抢到凉粉的，一点也不腥，很好吃，我得去买一点给家里孩子尝尝。” 就这一波，给南约食坊吸引了第一批客人，现在除了国字头的饭店、供销社、招待所、d单位食堂，外面办小吃店的很少。 黎念楠专门写了两份品牌故事，贴在货架以及木菜单旁边，解释南约食坊成立的故事以及节令性特色产品。 他们三人回去洗杯洗碗，重新接了一波试吃装产品，再次去了供销社附近。 第三批刘意兄妹去了附近的公园，郑北川抱着包子跟着黎念楠去了国营饭店附近，虽然他不方便出面，但还是可以远远地守着媳妇的。 中午他们在店里吃红薯芋圆糖水、干粮垫肚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今天准备的所有冷饮、甜品、新鲜水果就差不多卖完了，剩下几个品相不太好的桃子，他们直接削皮分着吃了。 下午刘意兄妹去了供销社又买了3斤白糖，其他原材料村里都容易找到，就是现在用糖比较麻烦，村里没有合适的制糖作物。 回到村里以后，大家到了下沙二号的小院，数钱、总结、调整、安排后面的工作。 虽然饮料和凉粉都是两三毛钱的单价，但今年准备的几大桶都卖完了，零食和干货稍微贵一些，加上刘意买糖的钱，今天一共收入41元6角，一个月岂不是过千？！ 村里人都开心极了，除了糖和塑料，这几款饮料和甜品，对于村里来说相当于就是无本的买卖。镇上店铺月租是30元，这一天就能把月租赚回来， “小黎，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南约食坊也开不起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以后你试验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支持！” 村长激动地向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达感谢，要不是他们，今年的果子肯定又要烂不少在地里。 “不客气村长，我们也有分成的嘛。现在我们先来说说今天的情况。 今天我们都过去帮忙了，人手是比较充足的，等开学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学校门口、工厂门口多做做这种免费试吃活动。 明天我就不过去了，刘意会过去帮几天忙，但是下周开始村里至少要多安排两个人去店里，我们现在后厨、外带桌、收银、点单和上餐，至少需要4个人，再忙些的话6个人也是需要的。 其次就是白糖，我们糖票不多了，后面要想办法自己制糖，下沙那边因为有甘蔗、蜂箱、椰子，都是自己制糖的，但是这边暂时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制糖的原材料，这部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小黎，我知道哪里有甘蔗，但现在还不到采收时候，至少要到十月份。”毛泰是知道附近哪条村子有种甘蔗的。 “你上次提到的麦芽糖，知道怎么制作吗？”村长跟着问道。 “知道是知道，但需要麦种育秧，也需要几天时间。” “我们附近有蜂巢或者养蜂人吗？” “有是有，但是现在这时候不一定找得到他。我明天就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了，我这边也开始试着做麦芽糖。 再有一个就是场地问题，前期我这边院子是可以给大家煮饮料喝甜品的，但半个月以后这边一些蔬菜就成熟了，要晒东西、煮酱料的。 一个是在村里安排地方，另一个是一些饮料和甜品，部分是可以带到店里后厨现煮的，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就行。” “这个我来安排，董瑞你明天从店里回来去村委找我下，我们去看看村里那几间空置房子，看哪个合适。” “好的村长。” 黎念楠他们没有留下帮忙制作明天的产品，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他们得回家煮饭吃点好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日。 第70章 黎念槿来信 8月中旬，下沙二号的小院已经修缮好了，火炕也都已经垒好，现在就等牛棚改建完成。黎念楠和刘意也已经正式开始了朝八晚五的工作日常，夏日太阳猛烈，午休两小时。 他们给刘悦在小院也准备了书桌，她白天也和包子一起到下沙二号来学习、玩耍，可怜的郑北川现在中午只能在食堂吃饭。 “郑哥，怎么这几天都在食堂吃饭啊？嫂子呢？”一营长骆涛和三营长杜镇刚打好饭，在郑北川旁边坐下。 “她在南约村那边上班，中午在村里吃饭。你们平时都在食堂吃？” “我基本都吃食堂，老杜是偶尔过来。” “嗯，我媳妇今天去镇上了。嫂子在南约村上的什么班啊？”也没听媳妇提起过啊。 “还是育苗种田，搞农业种植和研究，她在那边租了院子和试验田。” “怎么不在我们军区办啊？” “时间紧，怕耽误事，军区走审批走流程时间比较久，这边冬天来得早，她那些幼苗等不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统一对外解释，和领导们的那一次不太愉快的会议就当做没发生过。 “也是，我看外面那食品厂也是磨磨蹭蹭搞了好久，你们知道厂里出了什么产品吗？”如果说杜镇是个沉稳老大哥的性子，骆涛则是活跃爱打听的小年轻。 \"谁知道呢，等他们对外销售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杜镇听媳妇说了几句黎念楠的计划书被占用，对现在食品厂也是不太关注的。 “那厂长是凌主任的小舅子吧，你要是真感兴趣就找对人去打听打听，我是不关注的。” “郑哥你那肯定不关注啊，嫂子做的饭菜零食那么好吃。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嫂子会到食品厂上班，没想到嫂子会去种田。” “她喜欢搞农业和养殖，顺手搞点副食品，下沙一号你们也吃过了，她还想继续研究其他下沙二号下沙三号。” “嫂子真厉害。郑哥，嫂子做的那些零食外面能买到吗？” “穹省的下沙食品厂有生产，你回头给我列个单子吧，我让那边寄一些过来，不耐放的就不要了，这天气太热。” 媳妇时不时就要给下沙那边打电话、寄包裹，这点小事顺手就能办了。 “行，我回宿舍问问，明天给你单子，谢谢郑哥。” —————— 下班回家的时候，家属院门卫叫住了黎念楠，交给她三封信和两个包裹。 她也没着急看信，和刘意打配合，把晚饭的备菜准备好，煮了三菜一汤，等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开始看信。 最厚那一封是黎念槿从宁省寄过来的，他花了大篇幅写了他这几个月是如何跟室友一起开荒种菜的，都种了什么菜，还专门晒了菜干给她寄了一些。 得了后勤和营长的夸奖，也写了他从大顺哥那边得到了哪些帮助，全篇那叫一个高兴和自豪。 最后是他和室友们对黎念楠的感谢，说谁家谁家给她寄了哪些东西，让她最近一个月注意签收包裹，随信还有一张他们宿舍的集体照，背面把大家的名字都对应写上。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弟弟的室友，啥都爱吃的熊小胖熊嘉庆、爱给她家寄辣椒和调料的川省农村兵伍则，还有其他几位，这下能一一对上了，以后她准备回礼也更好准备了。 黎念楠把两个包裹都拆了，有菜干、枸杞、牛肉干、还有几种薯类，明显这就是弟弟寄过来的包裹。 牛肉干她试着咬了一小口，只有一点咸味，很硬就是了。她给刘意、刘悦、小包子都分了一小根，嚼着玩。 另外一个包裹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作物和辣椒酱，包裹里面附的信是川省伍家妹妹写的，正是黎念槿的室友伍则家寄过来的各种干辣椒、花椒、还有一些果脯、黄豆、绿豆。 伍家妹妹说这黄豆是用黎念楠去年寄过去的豆子种出来的，给她尝尝和当地的有没有不一样。 感谢她做的辣椒酱，不像他们自家做的那么辣，家里爷爷奶奶很喜欢吃，也给她回赠了两罐伍母做的辣椒酱。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苏母寄过来的，表达了苏父苏母对他们家的思念之情，提到了苏致宇申请调回京市的事情，预计9月份过去，到时苏家其他人可能会一起去津市看她。 最后一封是梁俊德教授的，得知她到了津市已经安定下来，梁俊德把自己几个老朋友的联系方式写给了黎念楠。 有些是津市大学以前的同事，也有些是他的好友，并且再次询问黎念楠是否有意愿读大学，他这边可以沟通协调推荐她到津市大学读书。 —————— 晚上，包子依然被郑北川抱过去和刘意睡，他回到房间和媳妇商量读大学的事情。 在他看来，虽然现在大环境不是很重视读书，但凭媳妇的性格和能力，他认为媳妇去读大学能收获很多。 “念念，你想读大学吗？” 不太想，毕竟她前世经历了高考、本科、研究生，该学的恐怕比现在大学能教给她的更多，但另一方面读大学对她而言，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人脉。 她现在认识的农业方面的专业人士太少了，大部分安排都需要由她牵头主导，很多想法都来不及实现，也决定了她现在的研究节奏相对偏慢，加上现在来了北方，这边能种地的时间又缩短了。 “想还是想的，但不是现在，等再过两年，包子能上托儿所，我再考虑去读大学。” 再过两三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她可以和刘意一起参加高考。 “也行，怪我和包子耽误你了。”郑北川把媳妇搂到身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说什么傻话呢，一家人哪有说什么耽误的，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了。”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的腰，手挪到他腹肌上，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好，不说了。”郑北川握住她放他身上的手，声音低哑，“别撩我，今晚还睡不睡了。” “不睡就不睡呗。”黎念楠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轻启朱唇，蜻蜓点水般亲吻着他那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和深邃迷人的眼眸。 最近他们都在单位吃午饭，也就晚上这点时间和周日能多相处。 啧，媳妇今天有点猛啊。“行，听媳妇的！” 郑北川也不过分，还是收着力气要了一次，媳妇天天上班呢。给两人擦了身以后，郑北川重新抱着媳妇躺下。 “阿川，伍家寄过来的辣椒酱你带过去军营吧，看你战友爱不爱吃，太辣了，家里吃不了，要是包子不小心吃了就麻烦了。” “行，我明天带过去，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咱们这周日去镇上拍照好不好，到时候给阿槿和家里人都寄一份过去。我再给阿槿他们准备点东西一起寄过去。” “知道了，早点睡吧，很晚了。”郑北川摸着她又糙了点的手，想的是周日还要记得给她买擦手霜，以后还要盯着她擦手。 第71章 军工食品厂上线 星期天，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刘意兄妹俩没什么想买的，去了南约村赶海，然后去小树林摘水果做果酱。 他们几个现在和南约村的村民也混熟了，小树林的资源还有一些鱼获也时不时会有村民给他们小院送。 郑北川一家先去了照相馆拍全家福，问过摄影师还有十几张照片，他们只能等上一两周，到时拜托南村食坊的村民帮忙带回去。 然后他们去了供销社看今天能不能买点猪肉和板筋，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柜台旁边围了特别多人，黎念楠跟旁边一个大婶打听。 “听说是海军那边搞了个食品厂，今天第一次开售，新品都打八折。” 说完大婶就往里继续挤。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了一眼，这是终于开始销售了？ “阿川，你带着包子在外面等，别挤进去了，我去看下有什么产品，买点回家试试。” 郑北川正想把包子给她，他挤进去买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媳妇就挤了进去，看来确实不能小看女同志们的战斗力啊。 他也没站在原地等着，她们那边一时半会还买不到，他抱着包子去了猪肉档口，买了一块五花肉、两只猪蹄，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有牛肉，买了一斤牛肉两斤牛腩。 黎念楠提着几个油纸包、塑料包过来的时候，看见郑北川手上提着的肉，眼睛亮了。 “这是牛肉？” “对，说是昨天不小心摔的，半死不活的黄牛，今天被拉去屠宰场了。” “运气真不错，走，咱们再过去问问有没有牛骨头，买回去炖汤。” 哇咔咔，今天赚大发了！黎念楠直接花了2块钱要了半副牛骨和牛下水。 他们的竹篓也装不下，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供销社一个麻袋，拜托肉档工作人帮忙砍成一段一段，他们才勉强拿得下。 黎念楠背着包子，手上提着军工食品厂的产品和猪肉、牛肉。 郑北川则是把背篓挂在车头，小心扶着车后座的一麻袋牛骨，推着自行车走向南约食坊。 柯淑惠负责门口的外带桌，除了酸梅汤、海石花凉粉，现在水果凉糕、海带绿豆沙这两样比较受欢迎的也增加放在了外带桌上。 “楠楠，郑副团，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去坐，看看想吃点什么？” “柯姐，最近生意怎么样？”黎念楠看到外面还有人拿着饭盒排队，猜想这生意还可以。 “挺好的，你们进去坐会，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吃饭吧？” “嗯嗯，正好我有事跟你们商量，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先忙。” 黎念楠走到后厨，看到他们已经把后院整理出来了，添置了两个煤炉、旁边还有一堆砖块和柴火。 “毛二婶，你今天是专门来店里帮忙的？”看到毛二婶在后厨忙活，要说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哎，楠楠，我今天没事过来帮把手。” “我和阿川买了半副牛骨，可以先放到后院这里吗？待会回家就带回去。” “行啊，你们随便放，要叫人帮忙搬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郑北川把牛骨都搬到了后院，黎念楠去前面下单，要了两碗绿豆沙和一份凉糕，端着碗就在后院吃，顺便帮忙看看火。 不敢给包子吃太多冰冻，给他吃了几口绿豆沙，就主要让他吃凉糕。 中午他们把那块牛肉拿出来让店里炒了一起吃，吃完午饭趁没什么客人。 黎念楠把军工食品厂的产品都拿了出来，拆开包装让大家试吃。 她买了一包烤鱼片、一包鱿鱼丝、一包绿豆糕、一包一口酥，看来他们是招到了会做糕点的员工，这一口酥确实不错。 “这烤鱼和鱿鱼丝吃着口感不如楠楠你们家的，腥气也有点重。” “而且这鱿鱼丝有些太硬有些又太软。” “这绿豆糕味道还行，就是太容易掉渣了，这包装不太行。” “桃酥还不错，就是有点硬，不够酥。” 众人点评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整体没有下沙食品厂的好，尤其是这两样海鲜零嘴。 “董哥，你知道军工厂的海鲜是从南约村拿货的吗？”黎念楠问董瑞，他之前也是出海打鱼的其中一人，对村里打鱼和海鲜比较熟悉。 “最近没听说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店里，这个你还是明天过去问问村长比较好？” “不用问，这事我知道，八爪鱼有找村里要过一批货，其他是没有的，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量送到饭堂。” 毛二婶吃那绿豆糕差点呛到，连忙喝了一口酸梅汤，才开口说这事。 听见毛二婶的话，黎念楠倒是更加好奇了，这鱿鱼丝口感确实有些硬、有些软、咸味也不均匀，吃起来不像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要是他们找村里要货，只要价格合适，村里多点收入就是好事。” “小黎，上次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南约食坊也想制作这鱿鱼丝和烤鱼片，用你的方子要另外给使用费对吧？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从下沙食品厂进货，按批发价拿货过来卖？” 董瑞在镇上待了两周，发现大家其实比村里还是有钱的，在吃食上也舍得花钱。 这几样在他看来很有市场，只要价格和军工厂差不太多，他相信更多客人会选择在他们家买。 “董哥，可以是可以的，我回头就可以帮你问批发价，但是我最开始提出这个，其实是想给南约村的鱼获增收。 就近用村里的食材，利润也会高一些，比直接卖海鲜是有赚头的。 如果我们直接从下沙批发来卖，那相当于直接跟军工厂那边打对台了，那边实力和做事风格我们不了解，我怕那边会不会搞小动作。” “董哥，这事我支持念念的想法，凌主任和他那小舅子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用村里的食材我们还能说是帮扶村里，但如果是直接批发卖下沙的货，那就是跟他们对着干了。” 从他们直接拿黎念楠的计划书来用，并且至今都没有给他们夫妻俩打任何招呼，这烤鱼片和鱿鱼丝估计也是直接仿制下沙食品厂的，这样的人做生意，估计是个狠人。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那这两个月我们先忙完这一批水果，等天气冷一点再来安排制作鱿鱼丝这些，我跟村委申请使用费，我们就用下沙的方子，到时麻烦小黎和刘意教教我们。” 董瑞听懂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他们这村集体小店确实打不过军工厂，这事暂时还是缓一缓，也先看看军工厂这质量的产品口碑和反馈怎么样。 下午，郑北川顶着大太阳，借了南约食坊的扁担和两个大竹筐，把牛骨和牛肉这些都放到大竹筐里面，用背带背着包子，黎念楠能坐在大杠上，这才回了家。 第72章 熬牛油牛骨汤 黎念楠让郑北川直接去下沙二号的院子，这么多的牛骨，她可不想穿过整个家属院回家。 把犯困的包子哄睡，放到炕上，黎念楠去找毛二叔和村长借砍骨刀和大锅。 村里前面几年有养猪会安排杀猪菜，一些大锅大汤煲是有备着在村委的。这几年没养猪，村民们偶尔家里要办酒席才会借去用。 郑北川和刘意去了水井打水来洗牛骨，见黎念楠提着大锅和大砍刀回来，郑北川赶紧接过来。 “念念，我们待会就在这里熬牛骨汤吗？” “不只是牛骨汤，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熬出来牛油，我待会回去收拾点调料和被子，阿川，今晚我们在这边住一晚行吗？” “这不方便吧，要不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你们待会吃了晚饭都回家属院去？” “你会熬牛油嘛？这事还是得我来。” “那晚上刘意，你和刘悦带着包子在家属院睡行吗？我晚上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就这么安排吧，刘意，包子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睡醒洗漱好就可以过来喝牛骨汤了。” “好的。”行吧，两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刘意一个未成年只能答应。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砍刀把牛骨头砍断，把骨头上连着的碎牛肉单独切出来，骨头一节一节好出油，刘意和刘悦垒了两个砖灶开始烧开水。 大锅煮牛骨汤，烧开以后刘意拿着锅铲撇浮沫。 刘悦烧大汤煲给牛腩焯水，黎念楠把小院现有的几种大料放了些进去，就开始炖牛腩。 然后她自己骑车回去家属院收拾铺盖、换洗衣服、调料、蔬菜和粮食，今天就一煲牛腩煲、牛骨汤、汤河粉，感觉她吃牛腩煲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又调了一碗酱汁倒进牛腩煲里面，加了土豆、白萝卜、海带。 牛腩煲炖了两个小时以后，黎念楠才垒了一个砖灶，用院子里他们平时用的小锅，从大锅里舀过来牛骨汤，往里面加干河粉。 郑北川从客厅里搬出来两张办公桌和四把椅子，他们就在院子里吃晚饭，傍晚有丝丝凉风，郑北川和刘意爱吃干拌粉，直接用牛腩浇头再添一勺牛腩汁吃得高兴。 黎念楠和刘悦则是吃汤粉，吃出了一身汗，但这牛骨汤确实好喝，真材实料，她给包子喂河粉、土豆、碎牛肉。 刘意把牛腩煲倒到小锅里，把牛骨汤倒进大汤煲里面给南约食坊待会回来的几个人喝一碗。 几个人围着大锅牛骨，把牛骨髓逐一用筷子挑出来，加水继续熬。 南约食坊的人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也已经快七点了，他们远远就闻到了霸道的牛骨汤味道，自然是把牛车停到下沙二号小院外面。 “楠楠，你的牛骨汤这是熬好了？” “差不多了，给大家留了一些，都进来喝一碗？” “楠楠，我能带一碗回家吗？你毛二叔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马上就把碗给你们送回来。” “可以啊，没问题。”说着，黎念楠拿过来一个大碗，盛了牛骨汤、直接把两勺牛腩土豆也盛进去。 “你们要是也想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回去拿两个碗过来？我这边没几个大碗。”难得吃一顿好汤好肉，她也明白大家想要和家人分享的做法。 其余四人应了好就先回家去了，董瑞走最后，他得先把牛车赶回去牛棚，给牛喂草。 黎念楠用仅剩的大碗盛了一碗牛骨汤、一盘炖牛腩，让刘意和刘悦小心端着送去村长家。 又给三家盛了牛骨汤和牛腩以后，黎念楠就让郑北川送他们三个回家属院，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郑北川对她一个人晚上待在这小院里有点不放心，黎念楠还是把他赶回去了，她把院门锁上，等他回来再开门。 她也没有一直守在院子里，往里面放了一个蜂窝煤，慢慢烧着，她到了客厅开灯翻开笔记本想着现在有什么新品可以给下沙食品厂的。 水果类副食品都是根据当地水果安排的，也不适合长途运输原材料。 辣椒酱？连伍家都说她做的辣椒酱好吃，她是不是可以做两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酱试试？ 烤虾干也可以试试，不做那种煲汤的虾干，就像烤鱿鱼那样烤虾干，做零食，个头不用太大，就简单的去头掐尾去虾线，虾壳烤得酥脆可以直接吃。 至于南约食坊秋冬的菜单，卤煮是一定要安排上的，一些油炸小零食也可以，烧烤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么几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卤煮的卤料包还是得拜托白小叔从阳仁堂帮他们买一些寄过来，不能找白爷爷和雪姐，不然他们又不收钱了。 还有给阿槿寄的东西，现在寄过去其他种子也快要过时节了，还是给他寄一些速生蔬菜又耐旱的种子，再给他寄一些黄豆绿豆，得教会他们自己发豆芽。 南约村这边的果干、果脯肯定也是要寄的，海石花可以晒干寄一些过去，烹调方法也给他写得仔仔细细。 最后就是东北的试验大棚的做法，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这个需求。 正当黎念楠想这想那的时候，郑北川回来了。 他烧了热水，在院子守着牛骨汤，让黎念楠先去小房间洗澡。 他们对上一次这样单独在外面过夜，还是第一次在军营做蚝油的时候。 临睡前他们又往灶里加了一个蜂窝煤，然后夫妻俩一起去睡觉，也不用专门留着看火，黎念楠调了三点的闹钟，准备到时候起来看要不要添柴火。 最后黎念楠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天色已经开始有了光亮。 “阿川？你什么时候醒的？”只见她家郑先生坐在小板凳上，正把骨头一根一根往外拿。 “起来了？还早，要不要再睡会？”郑北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刚醒来就出来了。 “不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你回去睡会，待会还要晨练呢。” 她走到他旁边，从背后搂住他肩膀。 “我也是刚起来，你看看，这是不是牛油？” 黎念楠拿着一个干勺子，从锅里舀起来，看挂勺情况，再用手指沾一点送进嘴里，一丢丢的咸味，嗯，确实是油。 她又用手指沾一点送到郑北川嘴边，“郑先生，尝尝？” 郑北川含住她的手指，添了指尖的牛油，又吸吮了一下才松口，“嗯，是油，带一点点咸味，你放了盐？” “嗯，一点点，以后用这油炒菜可以少放一点盐。”黎念楠被他这一波操作臊红了脸。 “我先去洗漱，你把骨头都捞起来以后，把油都盛到小锅里，待会凉了我再倒到油罐里面，大锅最底那层油先留着，待会我们炸点爆米花，然后炒个河粉当早餐？” “早餐不用留我的，待会晨练完我直接在食堂吃就行。你今天要是累的话，就回家里休息半天，这边让刘意看着就行。” “嗯嗯，我知道的，辛苦郑先生。”黎念楠亲亲他的唇，才走向洗手间洗漱。 黎念楠见他准备晨练确实不合适现在吃早餐，给他盛了两饭盒的爆米花，让他带过去军营给战友们加个小零食。 第73章 郑北川出差 临近开学的时候，刘意带着刘悦正式搬到下沙二号小院住，刘悦在村小学读五年级。 黎念楠坚决不收兄妹俩房租，刘意只能多给家属院的家里和下沙二号这边添置东西。 开学第一天，刘意抱着包子，和黎念楠一起送刘悦到学校，虽然刘悦嘴上说着她这么大了不用送，黎念楠和刘意还是坚持第一天要送的。 前几天他们从家属院搬出来的时候，小包子舍不得他的悦姐姐，每晚都要哭一哭，幸好白天黎念楠带他一起上班又能天天见到刘悦，才开始适应了。 “小悦，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有人欺负你的话，不要轻易跟别人动手，回家里和我们说。 咱们虽然不是本村人，但也不怕事，该表达就要表达，该争取就要争取。” 站在校门口，黎念楠拍拍刘悦的肩膀，不厌其烦地絮叨着。刘悦性子比较文静，从来不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她是真怕她被同学欺负。 “楠楠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刘悦抓着书包带，第一次上学，她确实有些紧张，但这几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放牛、住牛棚、被村民们孤立，她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 “你心里有数就行，小悦，咱们还小，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啊。” “知道了，你们回去上班吧，小包子，要想悦姐姐哦，我中午就回去了。” 刘悦踮脚，亲了亲哥哥抱着的包子，这才转身进了学校。她得努力学习，争取跳级，尽快读完高中好回去帮楠楠姐和哥哥。 刘意看着黎念楠和包子对他们兄妹俩如此亲近，比他上次回京市遇到的那一堆见利忘义、阿谀奉承的亲戚们要好太多太多了。 他私下跟刘悦说过好几次，黎念楠就是他们的贵人、恩人，他们要懂得知恩图报。 但所有的前提也是因为黎念楠和郑北川是真心待他们好，哪怕知道他从京市回来后有钱了，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也永远不会落下他们这份。 要是可以的话，刘意是真想像黎念槿那样喊她一声姐姐，他们姐弟感情有多好，刘意帮着她处理了这么多的材料和包裹，心里也是很清楚并且很羡慕的。 黎念楠和刘意回到下沙二号小院，今天他们要去给下沙一号除草，再检查一下小房间里面的菌包。 小树林里的梨也开始熟了，前段时间毛泰找了养蜂人买了两大桶蜂蜜，还在小树林里置办了三个蜂箱。 下午黎念楠和毛二婶熬梨膏、做梨膏糖。 把五十个雪花梨削皮、取果肉切丝、榨汁，半斤红枣肉切碎、姜片4两、川贝1两压成粉、甘草少许。 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煮半小时，滤渣、用汤勺压梨肉尽可能把梨汁都压出来。 梨汤继续熬半个小时，分次加入白糖直至梨汤浓稠，熄火待梨汤温热，分次加入蜂蜜至合适的甜度。 梨膏放凉以后，再倒进塑料罐密封保存。 至此，黎念楠这才把要给黎念槿寄的包裹准备好，明天拿到镇上邮局寄出去。 除了黎念槿，黎念楠也给白爷爷、苏爷爷、苏母、黎父、郑父、陈立顺寄了包裹，东西不多，就是一罐梨膏、一罐辣椒肉酱、一罐剁辣椒。 给陈立顺的包裹里面，信上附上了辣椒肉酱和梨膏的做法，看下沙食品厂要不要投入生产，伍家的联系地址他也附上了，如果需要采购其中的一些调料，可以直接联系伍家。 晚上，吃过晚饭后，郑北川喝着雪梨汤，跟黎念楠说了他要带队出去参加部队大比。 “你要下场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不下场，我就是带队去过去，会参加一些晨练和常规训练，不会有危险。” \"多久能回来？\" “一周左右吧，这次只是北方军区的比试，你看要不要带上包子过去下沙二号，和刘意他们一起住几天？牛棚那边也差不多建好了吧？” “差不多了，泰哥说还要一两周，外墙现在都弄好了，里面还要刷大白、垒火炕。” “那你和包子过去吧，明天下班收拾好东西，我陪你们过去睡一晚，吃的也多带点过去，后天早上我就要跟车出发了。” “好，你也带点零食、酱料什么的，那边伙食还好不？”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北军区这边的大比，都是在军区里面，伙食应该差不多的，放心吧。” “那你还是带一点过去，要是饭菜不合口味也能换换口味。” “知道了，我去洗碗，你帮包子洗个澡？” “好~”黎念楠拿了毛巾，带包子到洗手间，调了温水倒进浴盆里，正准备给包子脱衣服。 包子慌了，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黎念楠脱，“爸爸，洗白白，爸爸，要爸爸~” “今天妈妈给包子洗白白，可以不？”黎念楠好声好气地和包子小朋友商量。 “要爸爸，洗白白，爸爸~” 行吧，她服了，以前他爸不在那会也是她给洗的澡，这几个月居然就只要他老父亲帮他洗澡了？！前段时间在东北不也是她和郑母给他洗的澡。 “爸爸最近要出差几天哦，不在家，那包子后面几天都不洗白白了吗？妈妈帮你洗好不好？” 包子还是抓着衣服不放，“要爸爸，爸爸~” 黎念楠无奈放弃，抱着他去找郑北川。“孩子他爸，你家孩子指名只要爸爸洗澡，我搞不定。” “不错，包子真乖，咱们男生不能和女生一起洗白白，对不对？” 郑北川在衣服上擦干手，把包子抱过来，亲亲他软乎乎的小圆脸。 “不是，他还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之前在东北也是我和娘给他洗的澡，后面几天你出差，那小包子还洗不洗澡啦？” 黎念楠觉得现在包子还小，等他三四岁可以上托儿所的时候再来教这些完全来得及。 殊不知，郑北川也不是为了教包子男女有别，他只是纯粹不想他媳妇看别的男人身体，哪怕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不让你洗，你让刘意帮忙也行嘛，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好意思什么都麻烦刘意，之前还让刘意带包子睡，人家是过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不止工作，刘意自己都还未成年，敢带着他妹妹过来投奔你，这肯定不只是单单为了工作的，念念，他是把我们当家人的。 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就像他们每年都给我们送的都是顶好的干货，刘意其实是把你当领导、老师、甚至是姐姐的。” “这你又知道啦？平时也没见你心思这么细腻啊？”黎念楠一直把刘意往她的得力助手方向培养，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怎么？嫌弃你老公是糙汉子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先带包子去洗澡，好好跟他说说，他还小，可以让妈妈和奶奶给他洗澡的。我先整理好给你带出去的东西。” 说着，黎念楠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各种翻找，把郑北川出差以及他们母子俩去下沙的东西理出来。 晚上黎念楠给包子拍背哄他睡觉的时候。 包子主动拱了过来亲亲妈妈的脸，“妈妈，要妈妈~” “这时候要妈妈了？洗白白要不要妈妈洗了？” “要妈妈，白白，要妈妈。” “乖，这还差不多，包子还小，等长大了，就能自己洗白白啦。” “要妈妈~” 郑包子小朋友哄妈妈，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句。 “知道了，快点睡觉。”黎念楠亲亲包子的额头，把小包子放平躺着。 “要妈妈，老婆，娶妈妈~” 郑北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他躺到床上，把包子提到自己肚子上趴着。 “郑黎希，你什么意思？你妈是你爸的老婆，可不是你的。” 黎念楠笑着看两父子斗法，他就知道郑北川会介意包子这么说。 “妈妈，包子~”郑包子也不乐意，妈妈明明是他的。 “我的！” “包子~” “我的！！” “包子~~” 眼见包子越闹越精神，这样可不行，还睡不睡了，她推了郑北川肩膀一把，“行了，小孩子乱说话呢，你跟他计较什么，别闹，包子该睡了。” 郑北川委屈地把包子放回去，嘴上说着不计较，哄着他睡。 半个小时后，等包子熟睡以后，他把包子轻手轻脚抱到刘意的床上，用被子枕头给边缘围上，这才回到主卧。 他今晚一定要好好证明媳妇只能是他的媳妇，哼！ 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不同以往的蛮劲，想到他马上要出任务，也就由着他了，临睡着的时候才嘟嚷了一句，让他待会记得把包子抱回来。 第74章 发麦芽 送走了郑北川，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下沙二号小院住了几天，第一批种下的白菜他们已经采收了，正在晒菜干。 也收到了东北的包裹，是郑家试验大棚和村里菌包产的蘑菇，晒干了给他们寄过来尝尝鲜，并且问她入秋以后山上的果子和栗子太多了，有没有其他吃法。 早在南约食坊开业的时候，黎念楠就给薛衡打了电话说村社企业的事情，现在白松山货村社合作企业也已经成了，注册厂址正是村里的蘑菇院。 郑北川不在，黎念楠是不好现在带着包子离开津市回去东北的。 她给薛衡打了电话，说了一个糖炒栗子的做法，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产品，区别在于放糖多少、栗子是否好剥开。 要是村里人手够的话，她建议让薛叔安排工分或者山货厂按成本收，从村民手里收新鲜完整的栗子肉，直接制作烤栗子肉。 简易版梨膏和水果肥田水的做法也给到山货厂，就看他们实际执行的效果怎么样了。 薛衡知道黎念楠会制作麦芽糖，想亲自来一趟学习怎么制作，虽然东北山林密集，蜂巢比较多，但如果他们学会了制作麦芽糖，至少以后用糖还是会方便和便宜许多。 黎念楠跟他约好时间，让他八天以后带上三五斤糯米来到津市，她先准备好麦芽，到时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麦芽糖。 南约村这边，目前麦芽糖手艺只有她和刘意会，她准备这次也教会毛二婶和柯淑惠，以后南约食坊就可以自己制作麦芽糖了。 郑北川比预期晚了两天回来，到了军区汇报工作以后，下班他回到家属院梳洗一番，才去的下沙二号接媳妇孩子。 “阿川，你回来了，顺利吗？”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检查麦芽，就看到自家老公。 “回来了，挺顺利的，骆涛那小子拿了射击单项第一名，没给团里丢脸。” “那挺好的，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刚回军区汇报工作，回了家属院一趟就过来了，你们吃过饭了？” “还没有，那我去炒个河粉，再添两个菜，你去看看包子，你刚走那两三天他还天天哭着找爸爸呢。” “好，看有什么菜随便做点就行。”郑北川看着周边没有人，轻轻抱住媳妇，偷了一个香吻，才走进客厅。 “郑哥，你回来了。”刘悦在客厅写作业，包子在他的围栏小世界里玩玩具，她连忙起身给郑北川倒水。 “谢谢小悦，你写作业吧，我自己来就行。”郑北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过去把正准备越狱的郑包子抱起来。 “包子，想爸爸了没？”感觉到包子份量又重了一些，看来这包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啊，真的会想自己想得哭？ “爸爸，爸爸，想爸爸~” 包子开心，包子兴奋，包子喜欢~他挣扎着站起来踩着爸爸的大腿，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热情地给爸爸脸上糊口水。 刘意拿着碗筷走进来，就看到包子这激动的一面。 “郑哥，事情还顺利吧？”他把碗筷放下，让刘悦先把作业收起来。 刘悦把作业收起来，走向厨房端菜。 “挺顺利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郑北川等包子亲自己亲够了，才抱着人坐下来。 “没事，都挺好的，我们这几天在养麦芽，过两天薛衡哥会过来学做麦芽糖。” “哦？衡子哪天过来？” “说是后天。” 郑北川带包子到院子洗手，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了晚饭后，黎念楠和他商量这几天还是想住在下沙二号，等薛衡过来再搬回家属院住。 郑北川没什么意见，自从下沙二号小院这边建成以后，他也就晚上能见到媳妇孩子，住在哪边区别不大。 晚上，郑北川把小包子哄睡以后，关了灯，搂着媳妇小声聊天。 “我之前是计划等旁边牛棚修好了，再让泰哥他们过去帮我们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你觉得有这个需要吗？” “这边冬天肯定没有东北那么冷的，家属院的我问过一般都是烧煤烧炭取暖的，如果只有我们和包子，直接住到这边来是可以的。 但万一到时候两边爸妈过来探亲呢？而且我们长住这里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是刘意和刘悦住一个房间腾了一个房间给我们住。” “也是，而且现在也就家属院有托儿所，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吧。 下周旁边牛棚就能盖好住进去了，到时我们在那边留一个房间，偶尔我要是忙不过来就直接住这边，行吧？” “可以，咱们家里的钱还够用吧？”郑北川是知道下沙二号建设黎念楠是有1000元的启动资金的，但她这两个月处处都要花钱。 “够用的，放心。”黎念楠仰起头亲亲他的脸，“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回部队训练呢。” “嗯，后天和大后天我能休两天，媳妇晚安。” —————— 殊不知，郑北川出差回来这天晚上不在家属院睡，倒是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又是一阵讨论，邹丽听了好一阵子回家没忍住也和自家老侯说这个事情。 “老侯，你知道楠楠那个下沙二号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郑副团出任务，她带着孩子直接消失，家属院都说她带头不团结，那些话实在说不上好听啊。”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过去南约村里看看？上次军工食品厂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过多关注他们家。 虽说是为了我们军团的整体利益，但我们确实利用了小黎的想法和计划，却把人直接踢开，这事到哪里都是不合适的。” 侯邱政委当时是主张采纳黎念楠的想法的，哪怕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点使用费也不怕，但是其他几位都支持陵鼎的想法，他也没办法。 现在产品出来了，也能卖了，虽说销量不至于一鸣惊人，口感确实比不上小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 “要我说啊，还不是你们那军工厂做法寒了楠楠的心，这不是摆明欺负新人嘛，家属院那些人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乱嚼舌根。”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有机会你就多帮小黎说几句话，她能一手研究出来下沙一号，搞不好还真能在津市研究出来其他的下沙二号下沙三号，我们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行了，你以为道理我不懂啊，我星期六早点下班过去村里看看。现在刘鼎他们那食品厂怎么样了？” “能卖出去，津市供销社现在是都有销售的，你上次不也买过回来吃吗？” “那味道和口感可比不上楠楠带过来的那些，你看我有去买第二次吗？” “家属院里的人也不爱吃吗？” “这我天天上班哪里知道，但办公室的几人都是不大爱吃的，依我看啊，这食品厂还不如让楠楠来负责。” “我都说了，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别在外面乱说话。” “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两句。” 侯邱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食品厂就该让黎念楠来负责啊。 小郑带了好几次小零食到饭堂，说都是小黎新研发的，再看看陵鼎那小舅子孔茂彦明知现在几款产品也不是特别受欢迎，也没安排研究新品，这事做的... 第75章 麦芽糖 周六，郑北川骑自行车去镇上买肉菜，顺便去南约食坊把薛衡接回村里，两人在南约食坊吃了一份炒河粉、一份红薯粉麻辣烫才提着行李回去。 现在天气稍微有点凉了，南约食坊的冰镇食物已经减少了款式，增加了河粉、红薯粉，可炒可煮，门口的外带桌子也改成了麻辣烫柜台。 薛衡坐在自行车后座跟发小闲聊。 “川子，我跟你说，咱们村里的蘑菇棚都已经采收好几茬蘑菇了，郑叔说十月份他就带人上山去打两头野猪，到时候咱们做蘑菇酱、做腊肉、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这村社企业是真好使，我爹他们都说前几年就应该去搞这个村社企业，村民们也不用每年冒险上山打猎了。” “前几年村里人怕是听都没听说过村社企业吧。山上的下沙一号怎么样了？”要不是他家媳妇，村里人哪里知道还能办村社企业哦。 “挺好的，嫂子本来说准备明年在水塘旁边种水稻，我和温叔已经找好水稻种了。你家的试验大棚也已经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草莓、芹菜，等我回去就开始种一些生菜、菠菜这些。” “可以，你最近怎么样？”也就是问一问，从刚刚第一眼看到薛衡，郑北川就知道他发小这两个月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 “挺好的，现在村里蘑菇棚和下沙一号地主要都是我和温叔负责，村里人现在也不怎么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我这次从山上摘了好些栗子、核桃、榛子过来，看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回去再给我寄点，我把邮费给你，念念估计爱吃这些。” “没事，回去我再搞点过来。” —————— 郑北川和薛衡到院子里的时候，黎念楠、毛二婶、柯淑惠、刘意都在院子忙活着晒第二批白菜干。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问过薛衡确认他状态还行，不需要休息，就指挥众人开始做麦芽糖，白菜干让刘意继续忙活着。 “这就是麦芽，用半斤小麦放到密封的盆里，清水浸泡24小时，中间要换三次水。挑出坏掉的小麦，剩下的均匀平铺在有洞的沥水竹筛上面。” “接下来每天喷三次水，尽量喷透，麦子上盖一块湿布，保持湿度，也遮光，一直到六七八天后，等麦芽长四公分左右，长出小绿尖，就可以用了，不要等到小麦长出真叶。 这个阶段到底需要几天，要根据当时温度和湿度来看的，每天喷水的时候检查下就行。” “现在我们连根取出小麦芽洗几遍，没有发芽的小麦要扔掉，麦芽切碎，越碎越好。” “嫂子，我来吧。”薛衡想要接过菜刀来剁碎麦芽。 “柯姐先来吧，待会给衡子，你们都观察下要切碎到什么程度就行。” 黎念楠带郑北川到厨房，让他把早上提前煮好的糯米饭端出来。 “这里是三斤糯米煮的糯米饭，煮之前可以先泡水，尽量要煮得软烂一些，等糯米饭温度降下来到还稍微烫手的时候。我们就把麦芽碎倒进去，搅拌均匀，衡子，你来吧，趁着这温度搅拌均匀就行。” 薛衡接过锅铲，使劲搅拌着糯米饭，确实需要点力气。“嫂子，我带了五斤糯米，咱们还来得及再做一次吗？” “怕是来不及了，我这次就发了这点麦芽，糯米回头我拿五斤下沙一号跟你换行吗？” 黎念楠就说自己是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她让薛衡带糯米过来，早上他们就提前煮好了糯米饭，这次是肯定用不上的。 “不用，嫂子你们留着吃就行，我就这次过来准备待三天，回程的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的。” 等薛衡拌好了糯米饭以后，黎念楠把那两大盆糯米饭，放到大木盆里面隔水发酵。 “接下来我们要保证五六十度的温度等发酵，需要五六个小时，期间需要过来换水添热水，你们都来感受下这水温。” 换水添水保证温度这事，交给柯姐和薛衡。 下午刘意和毛二婶、毛二叔去了菜地除草、增肥，黎念楠几人留在小院里晒菜干、炒花生、拆核桃肉、看麦芽糖发酵。 薛衡和柯姐聊着两边村里在黎念楠的帮助下现在的情况，黎念楠时不时在旁边补充几句，郑北川哄睡包子后，在旁边给媳妇敲核桃，这核桃好吃归好吃，就是拆核桃肉太费功夫了。 —————— 晚上各回各家吃过晚饭以后，众人再次聚到下沙二号的院子，这次还多了已经回来的刘悦和董瑞。 院子里搭了砖灶，又借了村里的大汤煲，黎念楠就开始煮麦芽糖，把发酵好的糖水过滤两次，倒进汤煲里大火烧开，然后转中小火，不停搅拌。 董瑞看了一会，知道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先回去准备明天南村食坊的材料。 晚上八点左右，麦芽糖终于煮好了，黎念楠把下午提前准备好的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拿出来。 把麦芽糖倒进三个铺了油纸的木框里面，然后分别放了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进去，再铺上一层麦芽糖，等麦芽糖凉了就可以切开了。 趁着温度还热，黎念楠拿了几双竹筷子过来，教大家做扯糖，在油纸上铺了一层麦乳精，等麦芽糖来回扯了几次以后，拧成麻花条就放到油纸上滚一圈麦乳精粉，等放凉彻底变硬以后再切开。 她还难得起了童趣，铺在油纸上做了好几个小糖人。 最后剩下的麦芽糖同理，倒进木框里放凉，直接做成糖块。 汤煲底下剩下的一层麦芽糖，黎念楠让郑北川削了红薯，柯姐从家里拿过来一点木薯芋圆，煮了糖水。 这一次的麦芽糖圆满成功，晚上，郑北川骑自行车带薛衡回家属院睡一晚，下沙二号这边现在只有小院这两个房间三张床能睡，实在睡不下，她和包子则继续留在下沙二号这边再睡一晚。 黎念楠再三向薛衡保证，明天早上等他过来再切糖块，她提前泡了一点薛衡带过来的糯米，准备明天再做点糯米糍，其他糯米她准备留起来到时拿去打成糯米粉。 第76章 谣言 第二天，薛衡早早起来就拉着郑北川说要过去下沙二号，郑北川看着外面的天色，比他晨练还要早，服气。 两人到了南约村的时候，黎念楠刚起床，把糯米煮上，上面蒸了绿豆，等待会做糯米糍。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饭还没开始做呢？”黎念楠看向门口的两个男人，是有些惊讶的。 郑北川打了个呵欠，“衡子等不了，这麦芽糖他念叨了一晚上。” “那现在是先切糖，还是先煮早饭？” “不矛盾，嫂子我们去切糖吧，早饭让川子做就行，他煮的偶尔吃一顿也是可以的。”薛衡已经耐着性子等一晚上了，就想看看这麦芽糖是不是真能结块成硬糖。 三斤糯米，半斤麦子，能做出接近三斤的麦芽糖，别说到时要用麦芽糖，等冬天直接做这些花生糖都不愁没人买啊。 黎念楠看他这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行，那我们先切糖，阿川你煮一煲粥吧，再蒸几个红薯鸡蛋，昨天吃太多糖了，今天稍微吃清淡些。” 包子昨天下午吃了一小个糖人，昨晚睡觉前还哭闹了好一会还要吃糖。 就着微亮的日光，黎念楠取来菜刀，擦干保证没有一滴水一滴油，这才递给薛衡。 薛衡迫不及待地揭开木框上面盖着的油纸，按照嫂子提示，先切成一行行，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糖果，等全部切好以后，他看着嫂子吃了一块核桃糖，他才拿起来一块花生糖放进嘴里。 好吃，比以前那些挑货郎卖的花生糖要好吃多了。 黎念楠确实觉得有点太甜了，得收起来不能给包子多吃。“衡子，这口味我觉得还是太甜了，下次你们做的时候可以再多放半斤糯米。” “好的，嫂子，我吃着倒是觉得还好。这几样我能都带一小包回村里吗？” “你带上三分之一吧，待会我们做好糯米糍，送一些麦芽糖去镇上南约食坊，我这边留一点就行。” “好，谢谢嫂子。”薛衡昨天去南约食坊就被郑北川拉着坐下吃东西，也没仔细看那边货架上的货，今天正好去仔细看看都有什么货，看有什么能偷师的。 —————— 邹丽拎着两包军工厂特产过来的时候，院子满是香甜的气味。 郑北川和薛衡正在用做年糕的大木槌做糯米糕，黎念楠则是在处理绿豆沙。刘意在翻菜干，刘悦在看书，顺便看着包子。 “楠楠，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邹姐，你怎么这会过来了？找我们有事？”黎念楠前段时间住在村里，也是好几天没见到邹丽了。 “没什么事，就是听家属院的人说，郑副团出任务这几天你都没有回家属院住，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样啊，邹姐你坐，这是我和阿川东北老家的朋友薛衡，这次过来找我们有点事。”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招呼邹丽到客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邹姐，你也看到我这边下沙二号的情况，这几天就是刚好有些忙，刘意刘悦兄妹俩也搬过来住了，我一个小女人带个娃，就想着这几天搬过来住方便些，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虽然军工厂那事，她的确不开心，但对于邹姐和龚姐她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她这边下沙二号的工作本来就不在军区，见面也就少了，确实不如前期那么熟稔了。 \"这样，没事就好。\"邹丽把手上提着的两包东西打开，一包烤鱼片，一包绿豆糕。“这是军工厂那边的产品，也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我就想着拿过来你们尝尝。” “尝过了的，军工厂第一天在镇上供销社供应的时候，我们刚好就在镇上，当天就买了点来尝尝，现在是只有四款产品是吗？” “应该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军工厂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个招呼，现在家属院那边的话越说越难听，要是可以的话，楠楠你们要不还是回家属院住吧。” “家属院说我们家什么话？”郑北川连忙抬起头问道，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是早出晚归，跟家属院的人也就只有下班回去的时候见到打声招呼，这还能招他们了？ “说...楠楠作为副团夫人，不团结团里，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军工厂的事情是没有传出来的，大家也就不知道楠楠在这事上受了委屈，反正就是说得不太好听。我作为家属院的妇联主任，也不好私下多说些什么。” 毛二婶正好拿着几个新木框过来，就听到这话，她看他们昨天一下子用了好几个木框，想着他们用得上，把老头子之前做了放起来好久的木框找了出来送过来。 黎念楠还在思考这些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毛二婶放下木框就一顿输出，把黎念楠搞军工厂的初衷、带村里办南约食坊、建下沙二号，对南约村里做的贡献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薛衡还不知道军工厂的事情，在旁边听了毛二婶这一顿输出，觉得嫂子的做法挑不出任何问题。 郑北川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紧拳头，军工厂那事他就已经让他媳妇受了这委屈，现在家属院那群不事生产的又来搞事情。 “邹姐，谢谢你今天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周一上班我会过去找纪团，正式提出调查这些谣言的来源，你也不用跟家属院的人解释什么，我们家堂堂正正，没有做任何损坏团里利益的事情。” 黎念楠听见这话，知道郑北川这是真生气了，她伸手过去悄悄握住他拳头。 “邹姐，我觉得来南约村合作发展下沙二号的时候，就已经跟团里领导们说过我的考量，我虽然没有给团里带来什么直接收入，但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给团里造成任何利益损害的。 今晚我们会回去家属院住，到时如果再听到这些谣言，我会当面和嫂子们对质的，希望邹姐到时不要介意。” 这事对家属院形象和风气多少有些不好，恐怕会连累他们家属院妇联，但她不懂找事，不代表她怕事，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推下水还忍着不讨回公道的小女生了。 “我明白的，这事本来也应该归妇联管，也是我们管理不到位，主要是军工厂这事，我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作为当事人，加上郑副团到时如果让团里出面的话，这事比较好解决。 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估计是有人闲得慌，这话找话的说了几句，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越来越多人在说。” “知道的，麻烦邹姐跑一趟了。”黎念楠用油纸每样糖果都捡了一些，凑了一小包麦芽糖，又包了一包生栗子，把人送走了。 这事多少有些影响心情了，黎念楠觉得再等两天，先看看纪团那边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中午他们吃过午饭以后，郑北川就骑车带着媳妇孩子，薛衡骑了刘意的车，带着几包麦芽糖和两饭盒糯米糍，就出去去南约食坊。 刘意和刘悦则是留在家里，难得的休息日，兄妹俩乖乖待在家里，哥哥看高中教材、看黎念楠安排的研究资料，妹妹看小学教材，语文书她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看第二遍。 第77章 调查谣言 周一晨练结束，正式上班前，郑北川就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口，等着纪团上班。 “找我有事？”纪淮一般都是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没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郑北川。 “纪团早上好，有点事想找你谈谈，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需要叫上政委吗？” “不用了，这事估计政委已经知道了。” “行，你说，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带队去参加北军区大比，我媳妇孩子在南约村住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家属院那边有谣言在说我媳妇作为副团长夫人，带头不团结团里。 这件事情不知道纪团是否有听说，但政委是知道的。 念念为什么选择和南约村合作下沙二号，理由也是当面和各位领导说过的。 我媳妇自从来到津市海军家属院以来，做事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调查，没有做过任何不团结团里、损害团里利益的事情，也没有带坏头。 我希望团里能出面查清这些谣言是谁起的头，又是谁在传这些谣言。” 纪淮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这么严肃地说了这么多话，显而易见，家属院的这些事情惹恼他们夫妻俩了。 “好，这事我会和政委沟通，尽快安排下去，给你和小黎一个交代。” “谢谢纪团，我初来乍到，空降领导，该我受我受着就是。 但我媳妇放弃了穹省下沙一号的事业，跟我过来津市随军从头开始，她一心为群众服务，为团里发展着想，即便团里的意见和她的发展想法有出入，她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希望能尽快查清谣言的源头，谢谢纪团。” 郑北川想说的该说的也说完了，跟纪团告辞就过去上班，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帮她媳妇争回来的。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纪淮把侯邱叫到办公室，和他说早上郑北川说的事情。 “小郑的意思是，这事你知道？” “我也是上周五才知道的，这事说起来也有妇联那边管理不到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我认为还是家属院闲散人员太多了。 这事我会尽快查好的，也会让妇联那边协助调查。” 侯政委对这事也是挺无语的，人家小黎才来那么两个月，凭借自己能力和资源建了下沙二号，听说还协助南约村办了南约食坊，家属院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家属院闲散人员还是很多？之前凌鼎他们不是说会尽快安排军工厂招工的吗？” “你有吃过军工厂那边的产品吗？” “还真没有，那凌鼎和孔茂彦不是每次都说销量挺好的吗？” “你还是找机会亲自尝一尝吧，也可以安排人就近去附近供销社了解下实际销量和反馈。这事我不是军工厂的人，眼不见不能说什么。 就我们家来说，军工厂的产品怕是连小黎当初送的那些下沙产品，一半都比不上。” 纪淮听到这话，惊讶地直视搭档的眼睛，他知道搭档没有说谎，那这几个星期凌鼎和孔茂彦送来的销售和生产报告...... “军工厂的事我亲自安排人调查，你尽快联合妇联调查小黎谣言的事情。现在团里对小郑的工作服气吗？”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当初几乎全军都以为屈兴邦会晋升担任副团，团里多少总有些人对小郑是不服气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调查吧，下午帮我把骆涛和后勤的祝淳叫过来。” 下午，纪淮跟骆涛、祝淳了解郑北川和黎念楠的事情，也问了他们对军工厂产品的想法，纪淮这才知道黎念楠除了下沙二号，还帮南约村办起了村社企业，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 祝淳经常开采购车往返镇上和军区，他最是清楚南约食坊生意有多好，而且花样也特别多。 前段时间天气热还在卖凉糕和冰饮，现在开始入秋就开始卖梨膏、炒粉、麻辣烫，如果这是部队的生意，怕是不得了啊。 —————— 周二，南约村的两位村民来给部队食堂送海鲜的时候，被带到了后勤办公室，说团长有些事情想跟他们核实，他们顺势跟后勤的人打探起黎念楠的事情。 这两天全村都知道了黎念楠受欺负的事情，她带村里办了南约食坊、又教会他们用水果做肥田水、还招了好些小工帮忙建下沙二号院子，说她是全村的恩人都没人敢质疑。 本来今天过来送海鲜，也是带了任务过来的，问清楚到底是谁在家属院针对黎念楠。 如果部队不为她主持公道，他们会重新考虑向部队供货的合作，其他的，他们一小农村也没这么大的能力，但这个态度他们是一定要有的，村里现在也不差每周两次供应食堂海鲜的收入。 纪淮和侯邱来到后勤办公室的时候，两位村民正在追问古志业黎念楠被欺负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古志业听得一脸懵，这小黎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两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边政委侯邱，这是我们团长纪淮，这次留你们就是想要了解下黎念楠同志的情况。 麻烦你们具体讲讲黎念楠同志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情况，以及她是如何帮助成立南约食坊的。” “领导好，下沙二号是楠楠和刘意负责，在村里选定了一个小院加上旁边的牛棚翻新作为办公区，预计下周就能完工全部投入使用。 他们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已经种了半亩的下沙一号，也另外开荒种了一些蔬菜。” “可以说下她和村里的合作模式吗？怎么分成？” “翻新是楠楠出的钱，具体怎么分成我不清楚，但确实是村集体、楠楠、刘意都是有分成的。” “这个我知道，村里只出土地占四成，楠楠另外找了毛二夫妻俩帮工，说也是有工资的。”另外一位村民补充着。 “那麻烦你们说说南约食坊又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是楠楠知道小树林的水果太多，又卖不了钱，她联系了上面知道村社企业也可以办小吃店、小卖部这些，就带我们做果脯、凉粉、做冰糕、糖水。 我们8月份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生意还不错。现在天气凉了，后面楠楠说冬天就不做凉粉冰糕，到时候她再教我们做别的。” 这些和祝淳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你们知道南约食坊的分成吗？” “这个我们全村都知道，村里占7成，楠楠和刘意只负责研究新品教会村里人做，一起占3成。” “你们有做鱿鱼丝、小鱼干、鱼片这些下沙产品吗？” “还没有，楠楠说如果我们现在做，就是和军工厂这边抢生意，暂时没做，到时候等军工厂这边稳定了，他们说，啥，那个叫啥来着...” “市场，楠楠说到时看市场饱和情况，再看冬天要不要教我们做这些。” “那你们同意给下沙食品厂交使用费？” “同意啊，我们都是老渔民了，打鱼这块已经没花什么钱了，那使用费也不高。 楠楠说了，我们要是不愿意给那使用费，自己能做出来好吃的鱿鱼丝也是我们的本事，问题是我们没这本事啊，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 “啊，还有，楠楠还问了我们好几次有没有给你们军工厂供货，想着如果你们找我们多收鱼获，村里增收了，她可能就不教我们做鱿鱼丝了。 那你们也没找我们收海货啊，等到十月十一月吧，我估计村里还是会做鱿鱼丝、小鱼干这些。” “军工厂不是一直找你们村要八爪鱼和大海鱼的吗？”听到这，纪淮坐不住了，凌鼎和他那小舅子可是一直口口声声跟他说要照顾南约村的海货生意的。 “真的没有，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周二周五过来饭堂送海货，品种和数量也没有变化。” “饭堂这边确实是这样，至于军工厂那边的进货渠道，他们不经过后勤，我这边是不清楚的。”古志业补充说着。 “好，情况我们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麻烦两位老乡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是，那楠楠被欺负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查出来是谁针对他们了吗？” “我们还在调查，这两天会出调查结果的，你们周五过来送货就应该已经出结果了，我们保证会公正公开调查，不偏袒任何人，老乡你们放心。”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周五再过来。” 送走了南约村村民，古志业这才有空跟两位领导，黎念楠这到底是怎么被欺负了。 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古志业倒是第一反应是孔茂彦搞的事，军工厂的销量比不上南约食坊，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也经常拜托祝淳帮他从南约食坊带小吃。 虽然接触不多，但孔茂彦的做事风格和人格，他也算摸到五六分。 第78章 道歉 周四中午下班以后，郑北川去了南约村，把媳妇孩子、刘意、村长接到军区家属院，当事人到齐以后，家属院的大喇叭响起，大家都聚集到了小操场。 妇联主任邹丽手持喇叭，向众人读这次谣言的通报。 “近期家属院关于黎念楠同志，带头不团结军属、潜在损害部队利益的谣言，经家属院妇联及海军部队调查，谣言起源于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对黎念楠同志的质疑与不忿，凭借个人臆测对黎念楠同志造谣并传播谣言。 在此，我们对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的所作所为予以强烈谴责，并要求她们两天内向黎念楠同志写不少于三千字的道歉信，道歉信需在家属院公告栏张贴一个月。 孔珊珊、容芊、许大兰、仇絮、刘爱菊、周青予以两个月劳动惩罚，在家属院开荒三亩荒地，并根据后勤安排种植蔬菜。 黎念楠同志作为下沙二号农业基地的负责人，基地选址是经过部队和南约村共同决定的，不存在不团结军属、损害部队利益等情况。 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邹丽让点到名的人上台，并邀请黎念楠上台，让几人当面向她道歉。 黎念楠拿过邹丽手上的喇叭，没有回应几人的道歉，不回复、不理解、不原谅。 “大家好，我是黎念楠，是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副团长郑北川的妻子，是郑黎希的母亲，同时，我也是下沙一号旱稻的发现人，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在座的很多大娘嫂子，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结识，为什么呢？因为津市的作物不等人，我七月中旬入住家属院，而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仅剩下三个月。 至于下沙二号为什么没有选在军区或者家属院，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大家。 因为大家养尊处优太久了，我没有这个时间陪大家喝茶慢慢磨合、更加没空从头教大家怎么种田、开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 我是农业研究从业人员，希望通过科学种田高效种田，种植出产量更高、口感更好的农作物。 如果大家有传播谣言的时间，不妨试试多开荒种田或者进军工厂上班。几位嫂子的道歉信，不需要交给我了，直接贴在公告栏就行，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谢谢大家。” 众人被黎念楠这一波说得面红耳赤，明明没有被点名，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念楠说完，把喇叭还给邹丽就走回去郑北川身边。 邹丽原本来计划再敲打敲打大家，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也属于那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了，匆忙解散了众人。 郑北川把人都带到部队食堂吃午饭，待会纪团和政委还有事情需要和村长、黎念楠谈。 后勤办公室，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招呼三人坐下，刘意在外面带着包子玩，桌面上放了好几种副食品，一堆是南约食坊的产品，一堆是军工厂的产品。 “毛村长、小黎，前几天我们从其他村民口中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合作模式，关于接下来军工厂的发展模式。 我们想重新问问小黎能否指导军工厂的生产 ，我们按照你和下沙食品厂的合作方式，每一个方子前两年给你提销售额的5%。” 侯政委也是厚着脸皮说的这话，这几天他们对军工厂也调查了一番，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是一团乱糟糟。 “抱歉，侯政委、纪团，今年我怕是抽不出时间跟进军工厂的事情了，目前下沙一号、下沙二号、南约食坊、下沙食品厂的事情，要不是刘意过来了，我根本忙不过来，这部分你们还是直接和孔厂长对接吧。 军工厂的产品我是吃过的，对此我有几个疑问和建议，你们可以和孔厂长继续讨论。” “具体是什么问题，小黎你尽管说。”侯政委拿过来纸笔，比平时开会都还要认真。 “第一点，原材料，鱿鱼丝和烤鱼片，会出现同一包产品，软硬程度、咸甜味道、腥味不一样，除了制作工艺问题，就是可能采用了不新鲜的原材料。据我所知，南约村没有单独供货给军工厂的。” “确实没有，这事军工厂从来没有人联系过村里。”村长补充说着。 “第二点，产品包装不规范，产品配料、生产日期、保质期这些都不清晰。 第三点，如果军工厂现在只能做出这种质量的产品，我再次建议军工厂安排人去下沙食品厂学习和付费使用那边的方子，至少能保证产品质量，不至于给团里丢脸。 不然按照现在的质量，长远下去我个人并不看好。 当然，最终选择权在军工厂和部队，作为副团长的妻子，我言尽于此。” 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纪团三人都知道这是真话，如果有人早些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甚至不会让这批产品上市。 “小黎，明年你可以考虑担任军工厂的产品顾问吗？”如果说第一次吃饭和开会还不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纪淮对她的能力和执行力是相当看好的。 “不一定，具体看我手头的工作开展情况，其次也看军工厂领导班子的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诚如我刚在家属院说的话，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追求效率，对于军政单位的一些形式会议、仅挂名无实权无产出的做法不敢苟同。 届时如果我真要指导军工厂的生产和销售，我不会无条件单方面配合军工厂的所有要求，我希望是双方互相配合、共同努力的状态。” 黎念楠就差指名道姓说那只鼎他们家的破事了。 行，现在有能力的小丫头原来是这么办事的，纪淮虽然有点被落面子，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黎念楠为什么都是和农村合作，无论是下沙村，还是南约村，村里对专业人才的支持和配合，是部队和事业单位难以如此快速高效响应的。 “行，我明白了，这事等部队内部商议过再说，今天辛苦你们过来，都先回去吧。” 郑北川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作为部队一员，他是希望黎念楠能接下军工厂的工作的。 而作为黎念楠的丈夫，他是心疼黎念楠的工作的，希望她至少能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团队配合，而凌鼎几个人显然不是个好团队。 他把几人送到军营门口，看着黎念楠用背带背好包子踏上自行车，刘意则骑着自行车带毛村长。 军工厂，这几个月，自求多福吧！ 第79章 下沙二号红薯 九月下旬，津市的气温比黎念楠预期要暖和些，但东北吉省已经是个位数的气温，薛衡给黎念楠就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打了好几次电话。 目前试验大棚已经基本成型了，薛衡和温叔还在做新的培养基，准备移植育种更多种类的蔬果。 郑父和郑南山参加了村里今年第一次的秋猎，给他们寄过来一只腊鸡、一只腊兔。 下沙食品厂已经开始向吉省和京市供应了今年第一批糖果，一直持续到过年。南约食坊，目前主要供应热饮、热食，包括姜枣桂圆茶、山楂核桃饮、多口味米豆浆、麻辣烫、卤煮、糯米饭团等。 其中，零食类南约食坊选择了支付下沙食品厂使用费用，学习制作了多口味小鱼干，并由此自己研发出对应口味的鱼饼、鱿鱼片等，黎念楠附赠了一份油炸小零食的方子，目前生意不降反升。 26号这天，向恒和季程给黎念楠这边打来电话，告知她离开下沙前种植的三种红薯情况。 黎念楠和刘意、包子都去了村委接电话，把包子放在大背篓里，委屈他自己玩一会。 “师父，这三种红薯我们已经采收完，也计算出来亩产量，更详细的情况我和季叔稍后写信寄过去给你。” 即使是通过话筒传过来略失真的声音，黎念楠和刘意都能听出向恒的激动。 “亩产量是多少？”黎念楠把听筒放在桌面，她和刘意都坐在旁边，拿出翻开笔记本准备先记下来关键数据。 季程赶紧报出相关数据，“楠楠，白芯薯亩产量3000斤，黄芯薯产量3200斤，紫芯薯2500斤左右，白芯和黄芯比下沙村原有的历史红薯亩产量都要高。” “辛苦了，季叔。有重新安排送去检测吗？指标和红薯种块区别大吗？” “还没有送过去检测，有煮了一批来吃，食品厂和村委都尝过了。 蒸红薯的话，黄芯薯口感比较好、不会太干、也比较甜。 白芯薯有点像甘薯的口感，比较粉、水分比较少、甜度最低。 紫芯薯介于这二者中间。你看我们还需要做哪些对比试验吗？” 虽然季程是中途接手这批红薯，现在数据这么好他也是非常高兴。 “季叔，你送一批给食品厂，每款10斤左右，看大顺哥能不能安排夏娥嫂子做点副食品。 分别用2斤做红薯干、2斤做烤红薯、1斤水煮红薯、5斤做红薯粉，全部做好当天，去找蒋叔过来拍照，邀请大家都尝尝，记下来各款的口感以及大家的评价。 另外我还是建议送一批去再次做检测，把下沙本地品种红薯也一起送过去，每款留种满足两亩以上的田地。 另外单独给申大哥打电话，问问阳省有没有意愿试种这三款红薯，红薯种单独留出来，不占下沙六亩的份额。” “好的，楠楠，我都记下来了。接下来这六亩红薯什么时候育种下地？” “山上的黄豆采收了吗，现在黄豆地种的什么作物？” “还是种的黄豆。” “季叔，红薯和可以和花生、黄豆轮作的，这一茬黄豆采收之后就追肥然后种上红薯，黄豆地另外在山上开荒种植。 剩余的红薯苗可以开荒种植，也可以在椰子和果林中间种植，具体哪种环境产量高、成熟快，可以对比观察看看，也可以跟左副镇长安排其他镇街试种。” “好的，我知道了。这三种红薯我准备走食品厂铁路货运给你送一些过去，具体其他数据和种植总结我直接放在包裹里面，每款10斤够吗？” “每款15斤吧，到时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麻烦季叔确认以后就跟我说。” “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等食品厂的产品做出来、检测数据出来以后，也辛苦季叔详细写一份书面总结寄过来，到时季叔就可以写文章投稿到相关期刊了。” “这不合适吧，这三款红薯都是楠楠你发现的，我只是中途接手。” “我们联合署名就行，初稿你到时给我寄一份，我会看下是否要修改，把修改好的版本再寄回去，到时麻烦季叔先送去给梁教授过目，然后就可以投稿了。” “师父，这三款红薯你要不要取个名字？我爸说了，别说下沙这边的品种，这产量比阳省的所有红薯品种也要高出一截。师父，你可太厉害了！” 黎念楠思考了三秒，开口，“下沙二一白芯薯、下沙二二黄芯薯、下沙二三紫芯薯，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就用这三个名字送去检测。” 说完红薯，黎念楠又问了下沙一号基地的海产养殖情况，除了紫菜前段时间持续暴雨冲散了一批，鲍鱼笼子和生蚝柱都正常。 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养殖一年半了，他们准备年底前采收鲍鱼，中途做的第二批鲍鱼笼子，预计还需要养一年。 等到第一批采收确定没问题，他们明年春天会扩大规模安排第三批鲍鱼笼子。 挂了电话以后，黎念楠和刘意还在埋头苦写，补充刚刚的临时会议纪要。毛村长刚刚为了避嫌，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挂了电话才走进来。 “楠楠姐，我想年底回去下沙村一趟，跟进咱们第一批鲍鱼笼子的采收。” “很想亲眼看着？”黎念楠其实也挺想回去看看的。 “嗯，当时还是我们俩一点一点摸索制作出来的笼子，我想跟季叔说等我们回去再采收，等小悦放寒假了我可以带她回下沙过年。” “可以，回头你跟季叔说好就行，今年过年我给你放10天假，过年很多人坐火车，你带着小悦千万要小心。” 刘意听到黎念楠这么关心他们，心里泛起暖意。“知道的，我会保护好小悦的，就是到时候这边的工作...” “没事，我看着安排就行，实在不行就在村里找几个临时工帮忙照顾几天。” 毛村长听到这，才开口搭话。“没事，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到时我安排几个人和毛二他们一起照顾就是了，你们提前说好到时需要做什么就行。” “这样最好不过了，谢谢村长。”黎念楠笑着道谢。 “刚听你们的意思是，鲍鱼还可以人工养殖？” “对，我们试着做的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差不多可以采收了，后面下沙村那边又做了第二批笼子。” “小黎，这鲍鱼养殖，我们南约村可以安排吗？” “这...等明年开春我们再讨论，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北方的冬天，还是要实际感受过才知道行不行，村里冬天还会安排出海捕鱼吗？” “会啊，这边夏秋冬都出海，主要是春天比较少，好些鱼类冬天会到南方过冬，等春天回暖才会回来产卵。” “那一般什么时候能有小鲍鱼？就目前我们的养殖技术来说，鲍鱼养殖更多是提高鲍鱼幼苗的成活率，减少幼年鲍鱼被天敌吃掉的数量。” “三四月就有，如果要专门捡小鲍鱼的话，得安排人潜水到海底，赶海偶尔也能找到一些。” “对的，当时下沙那边的鲍鱼幼苗也是专门找人捕捞的。” “那到时我们再来商量这个事情，村里能安排人手去找小鲍鱼的。” 下班回到家以后，黎念楠高兴地和郑北川分享了下沙二号红薯的情况，郑北川听到这个产量很是替她高兴。 可惜这一批当时没有种很多，估计寄过来的这一批红薯要留着育种，他还想好好尝尝媳妇发现的下沙二号。 第80章 苏致宇探亲 南约村牛棚改建的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完全建好，可以正常用作办公和居住。 材料有剩余，毛泰给他们在新房院子里建了三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一间厕所，一间浴室，一间工具房，正房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客厅通过连廊到厨房，新办公区和原来的两房小院打通。 28号下午，黎念楠、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正在收拾新办公区，刘意兄妹俩依然睡老房的两个小房间，黎念楠在新房也选了一个最小的房间做卧室。 老房的客厅改为餐厅、接待和临时会议室，新房客厅作办公区及资料室，最大的主卧做仓库，存放下沙二号的所有种子、粮食、农副食品等。 次卧改为育苗室及试验大棚，虽然津市冬季不像东北那么冷，但冬天想要吃上种类丰富的蔬菜，还是要注意冻害的。 毛村长领着一个年轻人到下沙二号新房，“小黎，这位解放军同志找你。” 黎念楠身上还穿着打扫专用的罩衣，从小卧室里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居然是苏致宇，她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回京市呢，结果人就直接过来了。 “小宝，好久不见，来津市还习惯吗？”苏致宇看着妹妹这副打扮，略有些心酸，要是她从小和自己一样在家里长大，哪里用得着在农村里做这些粗活。 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再给她拍掉肩膀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 “挺好的，你这是真的调回京市了？” “嗯，调回来了，7号报到，趁还有几天，先过来看看你们。方便找个人和我去村头搬东西吗？我开了家里的车过来。” “行，我叫上刘意，和你一起过去。” 黎念楠给新房里忙活的众人做了介绍，拜托毛二婶看着点包子，她和刘意推着两辆自行车跟苏致宇到了村头。 “哥，你这次过来津市准备待几天？” “看你，爷爷他们千叮万嘱让我这次务必带你回京市见见家里人，你看几号方便，要不要去一趟京市？” “我明天要到津市火车站接一袋红薯，哥，你明天方便开车带我过去吗？今晚我问问阿川，看他国庆安排，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京市见爷爷奶奶。” “行，你确定了时间就跟我说，明天几点去火车站？” “七点出发？火车是9点到站。” “可以，就我们俩去吗？刘意要一起去吗？” “苏大哥，我就不去了，东西应该不多，我留在这边看着包子。” 刘意看着黎念楠因为苏致宇的到来，笑得异常灿烂，心里有点羡慕，他和京市那些亲戚算是闹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机会，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是哪里送过来的红薯啊，怎么还大老远寄红薯？又是你们要研究的其他地方作物？” 黎念楠之前住在阳省家属院的那段日子，苏致宇是亲眼见过她是有多少包裹的，也亲手拆过，资料、稀奇古怪的各地种子、期刊、副食品等等等等。 “哥，你回来京市之前，知道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新种红薯吗？” “知道啊，应该已经收了吧，难道？” “对，就是那一批红薯，产量还不错，我准备明年在这边也种一些。” “你这是一年出一种新作物啊？小宝真厉害。”苏致宇揉了揉黎念楠的头。 三个人走了一趟，黎念楠把下沙二号能用上的东西先放到这边，还有小部分留在车里，等下班再带回家属院。 苏致宇给刘意递了一个大包裹，有虎子、田婶给他们兄妹俩带的吃的，也有向恒给刘意带的资料，刘意这才又开心起来，被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任性的黎念楠提前半小时下班，带包子坐上小汽车后座，带哥哥回家属院，让刘意在这边收尾，待会和刘悦一起过来吃饭。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这是哪家邻居停在这的？ “爸爸~”站在大舅舅旁边被不停投喂零食的包子，第一个看到郑北川，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芒果干，冲了过去。 郑北川把包子抱起来，叼走他手里那半块芒果干，平时孩子他妈就控制着不能给他吃太多有调料的零食，还是大舅子好使。 “阿宇，这是回京市入职？外面的车是你开过来的？” “川哥，是家里的车，我7号报到还有几天假期，家里人催我过来把你们接过去京市和大家见面。” 包子挣扎着下地，又跑过去围着大舅转，要什么爸爸，还来抢小孩子的东西吃，还是大舅好。 “舅舅，吃~” “不吃了，马上要吃饭了，待会你吃不下饭，妈妈要打你屁屁的哦。” 郑北川出声制止了苏致宇准备拿芒果干的手。“这些都是你从下沙带过来的？怎么这么多？” “可不止这些，季叔他们说新收的下沙一号一定要给你们带一些，还有食品厂的新品什么的，林林总总，我刚已经在南约那边卸了一批。” 苏致宇一个人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也是走到铁路货运车厢，拜托京市火车站的朋友帮忙寄存几天，他回来第一天就先借了车去接货。 “念念在厨房？” “对，待会刘意兄妹俩也过来吃饭。” “我去厨房帮忙，你看着点包子，别再给他吃零食了啊，你妹妹真要骂人的。” “行，不给他吃。”苏致宇把地上这一袋袋的推到一边，抱着包子也去了厨房。“包子，不是舅舅不给你吃哦，是你爸爸说不能给你吃。” “爸爸坏！” 黎念楠端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得，真是包子的好大舅。 “哥，饭前真不用给包子吃太多，不然他待会不爱吃饭的。” “嗯嗯，知道，听你的。川哥有说几号放假吗？” “他说要明天去问问政委，两天时间够吗？” “你和包子要是能多待几天那肯定更好啊，我还想着带你在京市玩几天。” “我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呢，开车去京市要多久？” “看路况吧，我今天自己开车过来是三个小时出头。” 稍后，刘意骑着自行车带刘悦一起过来，几人聊着各自的近况，还有下沙相熟人家的事情，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黎念楠还想让刘意刘悦在家里睡一晚，偏刘悦还要回去写作业，这才早早散了。 晚上包子小朋友是缠着跟他的好大舅睡的，郑北川也老实不客气，趁大舅子和小舅子还单身，得抓紧机会让他们和外甥培养感情。 第81章 初到京市 最后定下来的是30号下午郑北川请半天假，下午启程去京市苏家，2号下午回津市。 黎念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牺牲了无数脑细胞才成功劝说刘意、刘悦一起去京市。 他们兄妹俩孤身在外，又是黎念楠把他们带过来津市的，他们本来也是京市人，刘悦上次平反也没有去京市，正好这次一起去看看。 30号早上，苏致宇在家属院带包子，黎念楠到下沙二号检查了一圈，拜托毛二婶1号过来浇水，到村委给郑父黎父打了电话说他们这几天会到京市拜访，就先回去整理行李。 给众人的见面礼是来不及准备了，黎念楠根据苏致宇的介绍，给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母、姑姑家分别准备一些下沙特产，下沙二号红薯数量有限，只能各带两斤让大家尝个味。 给大堂哥一家三口、二堂哥、四堂哥、表姐、表弟准备点零食，待会出发顺便去南约食坊再买一些这边的零食糕点。 给侄子辈唯一一个小朋友单独准备了一个小书包、装的鲁班锁、彩笔、十二生肖木雕、棒棒糖、米饼、果干、猫耳朵等等。 最后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换洗衣服和包子的口粮、玩具、尿布，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喝奶粉了，但还是单独准备了一些应急。 午饭过后，刘意骑自行车带着刘悦过来家属院，他找毛村长开了介绍信，到了京市准备在苏家附近找家招待所住两天。 郑北川也从部队回来了，换了一身常服，把部队介绍信交给黎念楠保管，就开始和苏致宇、刘意搬行李。 一行人先去了镇上的南约食坊，黎念楠又采购了一轮，并买了一些零食给大家在车上无聊的时候过过嘴瘾。 接近五点的时候，苏致宇在京市陆军大院门口停车，让车上众人填了来访登记，才重新开车，最后停在一栋带小花园的三层楼房外面。 “哥，这里是？”黎念楠看着眼前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楼房，下车前略惊讶地看向苏致宇。 “爷爷家，爷爷是陆军退休上将，这里平时就他和奶奶住，上面安排了一个住家阿姨来照顾。” 苏致宇就是担心小宝会不安，特意没有提前说家里人的身份和职位，等把人带过来再慢慢认识。 “哥，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就只来得及准备些地方特产，这...”妈呀，要是早知道苏家门户这么厉害，她就该提前两天开始准备见面礼啊啊啊。 “就是担心你想太多才没有提前说，爸妈还在阳省回不来，今年会想办法安排好工作，回来京市过年。 爷爷奶奶还有大家都盼着见你盼了这么久，小宝，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很欢迎你回来。” 郑北川从看到军区大院再到眼前这座楼房，也是惊叹不已，他这是娶了个名门千金啊，要说心里完全不慌张是假的，但他媳妇孩子还在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他强装镇定地握住媳妇的手，低声安慰。 “没事，念念，你平时也经常和大堂哥、爷爷奶奶通信，他们会喜欢你的，别担心，我在。 待会如果真不适应的话，我们晚上和刘意他们一起出去住招待所，啊？不慌。” 苏致宇听到他们说要住招待所，连忙说道。 “不用住招待所，爸妈在京市有房子的，我现在就住那边，前几天收拾过客房的，待会一起过去住就行。 刘意，你和小悦也一起过去住，这两天我好好带你们逛逛京市。” 黎念楠听到这，才稍微没那么紧张，还有几个小的呢，她可不能掉链子。“行了，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里住，下车吧。” 大伯母方娴淑已经陪着苏爷爷苏奶奶站在大门外等着，苏致宇和郑北川、刘意提着东西走进小院就看到他们。 “爷爷、奶奶、大伯母，我们回来了。”苏致宇打头阵，领着人进屋。 “哎，咱们小宝终于回来了，这是包子对吧？”苏奶奶迫不及待地走近黎念楠，看着她抱着的小包子，心里那个软乎哟。 “奶奶好，我是楠楠，这是包子，大名郑黎希。” “哎，奶奶记得，我们还跟包子打过电话是不是。”苏奶奶握住包子的小胖手，又想到家里那二三四孙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肯结婚。 住家阿姨秀婶给众人上了茶水、水果，众人互相打了招呼以后，苏爷爷把包子抱到腿上坐着，哄着他叫太姥爷。 “爷爷，您别抱着包子了，这小家伙现在重得很，刚坐车坐了那么久，把他放到地上走走就行。” 黎念楠见苏爷爷抱着包子不放，劝说他把包子放下。 “太爷，抱~”包子不要，包子不肯，包子要抱。 黎念楠原本以为包子和自己一样，是有那么点小社恐的，没想到，原来社恐的只有自己。 “哎，包子真乖，太姥爷抱。”苏爷爷给包子拿了一小块苹果，这才看向郑北川。 小伙子眼神坚定、相貌俊朗、身材板正，这个年纪就做到津市海军副团长，也能勉强配得上他们家小宝。 郑北川察觉到苏爷爷在打量自己，生怕他来一句，就他这样的配不上媳妇，强装镇定迎接上苏爷爷打量的眼神。 “小宝，这次过来能待几天？”苏爷爷问道。 “爷爷，我们准备2号下午回去，阿川今天下午是请假了的，得回去上班。” “他可以先回去，你们那下沙二号现在也不忙吧，多待几天。” 苏爷爷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是军人出身，但小宝第一次回苏家，怎么不能多待几天了。 \"就是，小宝这才第一次回来，多住几天陪陪爷爷奶奶，让阿宇带你出去好好逛逛京市。\" 苏奶奶也希望孙女能多住几天。 “奶奶，这....下沙二号那边也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呢，我今晚好好想想再答复你们哦。大伯母呢？” “在厨房和阿秀一起准备晚餐呢，他们今晚都过来吃饭，好好见见咱们小宝。” 这么隆重的嘛，黎念楠表示有点慌。 苏致宇朝她眨眨眼，没事，哥哥在呢。 “那我也去帮忙，我带了些穹省那边的粮食和干货，我也准备两个菜给大家尝尝。” “累不累？要不明天再做？”苏奶奶拍拍黎念楠的手。 小宝这双手啊，摸着比她大伯母的手还要糙，虽然早就知道她从事农业研究，还是亲自下田的这种，但这心呐，酸得很。 “没事，一点都不累，我去找点材料，去厨房帮忙，小悦，你过来一起帮帮我。” 黎念楠给苏致宇使眼色，让他照顾好郑北川和刘意，她起身带着刘悦去找他们的包裹，拿了一袋子下沙一号、干河粉去了厨房。 了解到今晚是两桌饭菜，听大伯母说完今晚准备的饭菜，她准备做一个三丝鸡蛋炒河粉、一个鱿鱼炒芹菜、一个锅包肉，刘悦安静地帮着她备菜。 别说她第一次来首都京市，还到了军区大院高干人家，这让在牛棚下放了几年的刘悦坐立不安，幸好楠楠姐带她到厨房帮忙，至于她哥哥，苏大哥应该会帮助照顾着...的吧？ 第82章 苏家人 六点多的时候，苏家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除了已逝的二伯父、在外地的二堂哥、苏父苏母，其他人今晚都会过来吃饭。 黎念楠一家三口忙着打招呼认亲，只能拜托苏致宇帮忙陪着刘意刘悦。 先回来的是二伯母乔苑和二伯家的四堂哥苏浩哲，二伯母是妇产科医生，经常和新生儿打交道，她上手抓住包子的手，给他塞了个红包，又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红包。 “小宝，你四堂哥现在在理工大学工作，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让他帮你找找。”二伯母乔苑对黎念楠说着。 “对，小宝，听三哥说你是做农业研究的，农业大学我也认识人，给你准备了一些京市的种植资料，津市的环境条件和这边应该差不多的。” 带着眼镜斯文温和的四堂哥苏浩哲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黎念楠把包子递给郑北川，接过袋子，“谢谢二伯母，谢谢四堂哥。” “小宝，我们这一辈加上你才5个小孩，还有姑姑家的表妹表弟，你要不直接叫我四哥？” “好的四哥。”黎念楠是无所谓，就是郑北川，这一趟又多了个小哥哥。 等二伯母去了厨房帮忙，黎念楠带着四堂哥都到客厅一角，整齐码着一份份她给家里准备的见面礼。 “四哥，这是给二伯母的，就是些穹省和津市的特产，麻烦你待会带回去。这是给哥哥们和表姐表弟准备的吃的，你要不自己挑两包？” “好嘞，谢谢小宝，有下沙一号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下沙一号？” “怎么不知道，你刚找回来那会，三哥就给我们每家派了两份报纸，这次有机会尝尝不？” “给二伯母的包裹里面有，还有些干货、酱料。哥哥们的都是零食，直接拆开就能吃的这些。” “哪些是你做的吗？或者是你教大家做的？” “大部分都是我有参与过的，四哥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吧，以后我再给大家寄。” “行，谢谢小宝。”苏浩哲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抬头就看见朝他们走过来的大哥一家。“小宝，大哥过来了，旁边那是大嫂还是我们唯二的侄子苏子骞。” “小宝，欢迎回家。”30岁的大堂哥苏宏靖从政多年，此时难得真心的笑着，看着小堂妹。 黎念楠赶紧带着郑北川和包子叫人。 “大哥大嫂你们好，我是楠楠，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郑黎希。” “大哥大嫂你们好，包子，叫大舅大舅妈。”郑北川教包子叫人。 包子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苏致宇，“大舅舅~” 苏宏靖伸手想要抱包子，包子小朋友很给面子的不哭不闹被抱着，“对，那是你大舅，我也是包子的大舅舅哦。” “大舅舅，大舅妈~” “哎，包子真乖。”大嫂冉芸摸摸包子的头，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红包。 “爸爸，我可以跟弟弟玩吗？”刚上一年级的苏子骞拉着父亲的衣摆，跟他商量着。 “子骞先等等，”黎念楠把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包找出来，递给他，“这是给子骞的礼物哦，你看看喜不喜欢，可以跟弟弟玩一会。” 苏子骞看向妈妈，见妈妈点了头才接下来，“谢谢姑姑，谢谢姑父。” 他背上小书包，牵着小包子，看到三叔朝他招招手，就牵着包子过去了。 黎念楠又给大哥递上一个包裹，“大哥大嫂，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吃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一尝，之前的事情，太感谢大哥的帮忙了。”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之前给你大哥寄过来的，我们都喜欢吃，这也是你们下沙食品厂的产品？”大嫂见丈夫接了下来，她才开口说道。 “小宝，你找大哥帮什么忙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我哥虽然人在外地，你四哥也是能帮忙的。” 苏浩哲看黎念楠还专门给大哥准备一大包，大哥怎么可以偷偷跟小宝来往呢。 苏宏靖看了他一眼，瞬间老实。“不客气，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大哥。你四哥天天就知道在研究室做项目，他可不好找。” “才不是，小宝，待会我把单位的地址和电话都给你写下来，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知道了，谢谢大哥，谢谢四哥。” 这时候，大伯母喊大家落座，准备开饭了，大伯父和姑姑一家刚进门，先吃饭，边吃边聊。 黎念楠一家三口初次上门，自然是被拉着坐长辈桌的，她找了个机会和刘意刘悦说了几句话，让苏致宇多照顾他们，这才过去长辈桌坐下。 正当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了一圈长辈，笑得脸都要僵了，殊不知，她的堂哥们、表姐表弟已经围着刘意刘悦把她的丰功伟绩打听得差不多了。 表姐欧雪柔跟黎念楠同年，但比她大半岁，从小到大在苏家都是唯一娇养的千金大小姐。 虽然姥爷不让他们这些小辈仗着苏家拉拢关系，但同学同事单位领导知道她是苏家大小姐，向来都是捧着她的。 最开始得知表妹找回来的时候，还是下乡知青，在穹省那破地方嫁了个军人生了小孩，她是看不上的，认为这样的表妹根本不会对自己在苏家地位造成威胁。 但今天在饭桌上，听到那两个小孩对黎念楠的吹嘘，也不知道这是夸大了多少，说什么农业研究，不就是种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欧雪柔看着隔壁桌坐在外公旁边的黎念楠，穿的不知道哪里买的深蓝色外套，皮肤也不白，也就那双眼睛好看，确实和三舅妈有点像。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三哥叫你呢？”17岁的欧乐安推了推隔壁的姐姐，这一晚上看他姐走神好几次了，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没见她吃几口。 “没什么。”欧雪柔回过神来，看向苏致宇，“三哥，刚有什么事吗？” “小宝给你们几个带了些吃的，让你们待会每个人挑两包，你要不要先挑？” “小雪，有很多种类，我刚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我们待会要不就在这拆了大家分着吃，都尝尝？”四哥苏浩哲坐在刘意旁边，也补充着说道。 “我都可以，小安待会顺便帮我一起挑了就行。” “行，阿哲待会小安选完以后，剩下的你都带回去给二哥留着吧，他还没尝过小宝的手艺。”二堂哥经常出任务，虽然是京市的单位，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天。 “好，我哥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小宝是后天就走吗？” “应该是，我们说的是后天下午开车送他们回去津市。” 长辈桌吃得差不多了，舅妈跟姑姑奶奶还在说着她带回来的那些酱料和干货做法，她悄悄来了小孩桌，跟哥哥和刘意商量。 “哥，爷爷奶奶的意思是他们今晚还准备烤红薯，让我们在这边住一晚。刘意和小悦愿意在家里住一晚吗？” “楠楠姐，我们可以的，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就行。”刘意兄妹俩一开始还比较拘束。 后来在饭桌上和他们聊着下沙和津市的工作项目，看大家都听得很感兴趣，没什么瞧不上他们的意思，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苏宏靖坐在苏致宇旁边也听到了，“刘意和阿宇睡一间房行吗，家里是有准备小宝的房间的，小悦一个人睡客房可以吗？” 黎念楠看向刘悦，“小悦可以吗？要不你和我睡？” “楠楠姐，我，可以跟你睡吗？” “可以，那就小悦跟我和包子睡，阿川和刘意睡就行，哥你自己睡。”黎念楠拍板，也就一个晚上，先这样吧，明天过去苏父的房子再恢复正常。 “我不，我要和包子睡！”苏致宇今天要顾着刘意刘悦，这几个小时没跟上，小宝和包子就认了一堆哥哥舅舅，他要把自己的地位找回来！ “行，那让包子跟你睡，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家吗？” “嗯，你们睡到自然醒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先回家，下午带你们去爬长城。 这两天国庆放假，城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爬长城，后天早上再带你们逛市区。” “三哥，我也要去。”苏浩哲搭话，也想跟着一起去，他对妹妹正是感兴趣的时候。 “车里坐不下。”你小子别想，苏致宇慢悠悠的说着。 “一起去吧，我再开一辆车去，小芸、小雪、乐安，你们要一起去吗？”大堂哥苏宏靖也准备一起去，小宝就回来待两天，这时间他是不想错过的。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带子骞，包子要是你们不想带去，放我们家或者留在爷爷这边也行。”冉芸想让他们兄弟姐妹好好聚聚，她这次就先不参与了。 “包子有阿川带着，没事，谢谢大嫂。” “我约了人，我和小安也不去了。”欧雪柔说话了，顺带也帮弟弟拒绝了。 黎念楠这才第一次见到姑姑家的表姐和表弟，表弟还小，看着应该还在读书，表姐听说是比自己大几个月。 看着...这一身精致打扮，知道这还只是个家宴，不知道还以为表姐是要参加什么重要会面。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去其他地方玩，表姐，表弟，我给大家带了点零食，待会过去看下你们喜欢吃什么，挑两包？” “嗯嗯，谢谢表姐，刚刚三哥说了，我们还打算待会大家挑完就在家里拆开一起吃一点。”欧乐安看着黎念楠。 从刚刚刘意和刘悦说的话来看，表姐和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还挺想多跟表姐相处的，无奈他亲姐已经帮他拒绝了。 说完话以后，黎念楠牵着想要找包子玩的苏子骞回到长辈桌。 第83章 苏宅 收拾好饭桌以后，大伯母带着黎念楠几人先去看了房间，等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浩哲几个已经拆了好几包零食，正吃的高兴。 秀婶在厨房煮红薯，刚吃完饭，也没多煮，每样煮了四个，到时候分着吃就行。 “小宝，这吃着不像是北方的品种，是南方那边的？”大伯父苏航倒不像大哥那么严肃板正，身材微胖，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和善。 黎念楠这一晚上都被叫小宝，也算是慢慢适应了这个小名。 “大伯父，这是穹省那边刚出来的新品种，有白芯、黄芯、紫芯三种，现在还安排了检验和做其他副食品的情况。” “也是你和刘意种的？” “算是吧，是我们混种发现的，离开穹省之前刚种下一批，后面施肥采收是那边其他同事跟进的。我也是国庆前刚收到，就给家里带过来一点尝尝。” “大伯，这新品种，小宝还要留着育种呢，我们是赶上了能尝尝鲜。” “这是紫芯吧，吃着很甜，水分也足，要是用来做烤红薯应该很不错。”苏奶奶左手拿着一小半白芯薯，右手拿着一小半紫芯薯，也是吃得高兴。 “妈，这刚吃完晚饭，您别吃太多，等以后大面积种出来了，你还不愁没得吃。”姑姑苏漾向来受宠，看见苏奶奶两只手都拿了红薯，颇有些担心她不好消化，不就是红薯吗，多的是。 “是啊，奶奶，明年我在津市种一批，到时送过来也近。”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还没推广的新品种，还是我们家小宝研究出来的第一批，奶奶肯定捧场，放心，我有数，不多吃。” 晚上各回各家以前，和堂哥约好明天出发时间，黎念楠几人才终于空了下来，收拾行李和房间，轮流去洗漱。 包子早就睡着了，郑北川给他擦了身，换了衣服，就送到苏致宇房间睡觉去了，回到客房见刘意还坐在椅子上。 “刘意，你要是明天有其他安排，跟我们说一下就行，念念是想着毕竟是她把你们从下沙带过来，就想着多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不自在的。” “郑哥，我明白的，我们明天和大家一起去爬长城就好，后天我们想去拜访一位叔叔。” “嗯，明天你跟念念说就好，我们后天也准备去拜访申叔。” “郑哥，你说，楠楠姐这次会跟我们一起回津市吗？” 刘意想到今天同桌吃饭的欧雪柔，要是楠楠姐小时候在京市长大，她...也会像那个欧雪柔一样，是苏家万般宠爱着长大的名门千金，这样她就不会再从事农业了吧。 “会啊，她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刘意，我们俩认识念念的时间差不多，你觉得你楠楠姐会一个人独自留下来享福？” 是呢，楠楠姐先是放弃了下沙一号稳定的环境来了津市，把工作都尽善尽美地交接好，这次来苏市探亲也把自己和妹妹带上，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不会，是我多想了。”刘意低下头，对自己的揣测感到惭愧。 “小朋友，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长不高，赶紧去洗漱。” 郑北川使劲揉了揉刘意的头，他都还没来得及操心这些，这未成年小朋友好好长大就行了。 —————— 第二天黎念楠是被包子闹醒的，郑家小包子昨晚睡得早，一大早就闹着他大舅要起床。 行吧，这下子大家都醒了，还不到八点。 一家人洗漱过后下楼，桌上已经放着各种早餐，好些还是京市特色，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 “小宝，起来了？过来吃早餐，你爷爷专门出去给你买的。” “哎，奶奶早，爷爷呢？” “去隔壁家喝茶遛鸟去了，待会就回来，你们先吃。” “太姥姥~”被郑北川抱着的小包子看见太姥姥就开心，最喜欢给自己投喂好吃的太姥姥和太姥爷了。 “哎，包子早上好，喜欢喝豆浆吗？” “甜~” “行，给我们包子多放一勺糖。” “奶奶，不用加糖，包子就平时就爱吃糖，吃够多了。” 隔代亲，隔隔代更亲啊，还好就这两天。 苏致宇领着众人坐下开吃，“你们要尝尝豆汁儿吗？” 豆汁儿焦圈，京城早餐一绝。 刘意很捧场的喝了一杯豆汁儿，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味道。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刘意，“怎么样？” “还可以，楠楠姐要试试吗？” “妈妈~妈妈~”爸妈怎么想他是不知道，但包子小吃货是想要尝尝的。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舀了一勺递到包子嘴边。 包子嗷呜吞进肚子里，又张大嘴啊地等着妈妈投喂。 黎念楠给他喝完了一整碗，又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这...这是什么鬼味道哦。 苏致宇看着妹妹皱成包子的脸，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咱们小包子识货。” 跟苏爷爷苏奶奶告别以后，苏致宇开车把几人带到郊区的苏宅。黎念楠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还是挺惊讶的。 “哥，这是我们家房子？”她爸爸妈妈不是军研所的工程师嘛，这房子... “是，我刚回京市两天就过去找你们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房子，这是妈的陪嫁房子。 知道你喜欢种地，这次回来特意让我住这边，地方够大，你要是想种什么，以后来这边也是可以的。” 郑北川再一次惊呆了，他果然是高攀了... “外公外婆呢？” “外婆去世好几年了，舅舅带着外公去了港市，明面上和咱妈是断绝了关系，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以后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 苏致宇把人带到他现在住的小院，“小宝，你看是要和我住一个院子，还是另外收拾一个小院出来？” “我，我们住一个院子就行，就住一晚，不用弄得太麻烦。” “你明天和川哥他们一起回去？要不要多待几天？浩哲好几个朋友是农业大学的，可以弄点种植养殖方面的材料。 你之前不是也想试着做一批轻便的新农具吗？也可以找浩哲谈谈。” “我...我们再商量下，晚上告诉你。” “行，那我们先收拾房间。”苏致宇把人带到房间里，当初觉得回来住这套房子，就是喜欢它面积大、房间多。 他去厨房找来几条抹布、扫帚、地拖，把包子交给刘悦带着，几个大人都开始打扫。 郑北川夫妻俩被安排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卧，正在房间里收拾。 “媳妇，你要不多在这边住几天？可以和小哥探讨探讨，津市那边我们都不熟悉，能帮上忙的地方真不多。 阿宇这几天休假，他带你到处走走也方便。” 黎念楠刚听到哥哥说就有点心动，“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带着刘意小悦坐火车回去就行，待会先去买火车票。” “我们待会问问刘意和小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京市多住两三天。 明天苏致宇先把黎念楠母子送过去二伯母家里找苏浩哲，下午他再开车把郑北川和刘意刘悦送回津市，顺带帮小宝从家里带点资料过来京市。 第84章 兄妹聚会 下午大堂哥苏宏靖开车，带着媳妇孩子和小堂弟苏浩哲到了约好的地点。本来他媳妇是不打算来的，但想到就小宝和一个邻家妹妹两个小女生，他把媳妇也劝着一起来了。 黎念楠他们提前在家里泡发了一些干货，等爬完长城以后回家做饭。 苏子骞再次见到黎念楠，比昨天态度热情了不只一星半点，姑姑送的东西他可太太太喜欢了，他乖巧地叫了一圈人，就黏在黎念楠旁边。 苏浩哲专门跟朋友借了相机，给妹妹拍照，他们今天特意选了一段比较平缓的野长城，人少景美难度低。 冉芸基本都走在黎念楠旁边，偶尔还要黎念楠拉她一把，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太理解丈夫，为什么还没见面就好几次花人情费力气给小宝帮忙，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才21岁的堂妹，既是妈妈，又是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负责人，刚不小心摸到小宝的手，再想到自己和表妹，她是由衷欣赏和佩服小宝的，也答应帮她找厂里要化肥。 两辆车回到苏家四合院，大家觉得就在家里吃饭，顺便聊一下接下来两三天的安排。 “大哥，你开车去一趟胖叔家里，取一只烤鸭、一只烧鸡？我昨天跟他说了的，再去供销社买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这是钱票。” 苏致宇昨晚就给胖叔打了电话订货了，胖叔是苏远的好友，也是退役军人，当了几年国营饭店大厨就退下来了，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做做美食，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可以私下里让他帮忙做烤鸭。 “行，阿芸我们俩过去吧，子骞留在家里和包子玩就行。”苏宏靖看着旁边跟包子、刘悦玩得正高兴的儿子，知道暂时是带不走的。 他也没要苏致宇的钱票，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他这大哥还是可以的。 苏致宇泡了茶，拆了两包南约食坊的小鱼干、杏干，几个大人围在一起说着这几天的安排。 黎念楠这才知道小哥是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的高材生，去年大学毕业了，现在留校做辅导员，也跟他导师进了实验室做助理研究员。 她马上拉着刘意翻开他们俩的笔记本，就之前还没来得及实现的一些农业工具器械改进想法，和小哥讨论。 郑北川看他们三个聊得高兴，默默去了厨房看早上泡发的干货，先把干鲍、干海参、冬菇焖上，紫菜海米蚝豉瑶柱汤也煲上。 苏致宇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厨房和郑北川聊天。 “川哥，津市海军适应得怎么样？有刺头吗？” “还应付得过来，现在哪个部队没有点刺头，你回京市是在哪个部队？” “京市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回头我把地址写给小宝。” “离家里远吗？平时住部队还是回家？” “那肯定还是住部队宿舍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放假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就行了。” 苏宏靖和冉芸提着肉菜进来的时候，客厅的三人还聊得专心，冉芸接过丈夫手里的肉菜去了厨房，让苏宏靖陪着弟弟妹妹聊天。 “阿宇，小郑，我来吧，还准备做什么菜？”冉芸把肉菜放到厨房的案桌上，问着今天的菜色。 “大嫂，我们俩来就好，难得有机会让大哥大嫂尝尝我们的手艺。”苏致宇把烤鸭拿到砧板上，准备片鸭肉，他虽然厨艺一般，但刀工还是可以的。 “行行行，你们俩来，小宝他们几个聊什么呢？我刚进去看到他们聊得专心的哟。”冉芸看他们俩这架势，只好整理着蔬菜，去帮忙洗个菜。 “聊小宝种田的事情，她有些农具改进的想法，刚好和浩哲聊得上，我看啊，后面这两三天小宝得天天过去找浩哲。” 苏致宇又不爽了，现在一家人都随他叫小宝也就算了，还来了个苏浩哲和自己抢妹妹。 “这不挺好的吗，你是不知道，小宝下沙一号上报纸的时候，我们单位领导都是激动得很，她当时还是没怎么使用化肥的产量，要是用了合适的化肥，那产量估计还能涨一涨。” 下沙一号登报那会，她还不知道黎念楠是苏家人，同事们也是议论纷纷、十分推崇。 “大嫂你都这么说了，能不能从你们厂里给小宝搞点化肥？” “搞，必须搞，我上班就跟领导申请，看小宝那边需要什么化肥，上面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黎念楠终于想起来要做饭了，她走到厨房，把哥哥和大嫂都赶回去客厅里坐着，她来接手厨房的事情。 她看着厨房里的菜，加上烤鸭、烧鸡，这荤菜就差不多够了，她捞了两只焖鲍鱼，切片炒芹菜胡萝卜，再炒一个醋溜包菜，齐活，开饭！ “小宝，明天你们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前门广场升国旗仪式？”苏浩哲眼明手快地把烤鸭腿夹到黎念楠碗里。 “我们明天早上要去钢铁厂拜访个叔叔，下午哥哥开车送阿川和刘意小悦回津市，升旗是几点钟？” “一般是六点，我们最好是五点半之前就到那边，不然没有好位置了。” “这次还是先不去了吧，包子还太小，等过两年有机会再一起去好了。”黎念楠是想去的，但包子肯定起不来，下次再说。 “那你们明天中午回爷爷家吃饭不？我这相机还有好些底片，明天跟爷爷奶奶拍几张合照，我尽快送去洗照片。” “可以啊，那我们明天过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小哥，要不你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钢铁厂？正好谈谈刚刚说的手摇式剥壳机。” “可以啊，我明天直接去钢铁厂门口等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先把刘意和小悦送过去京大，再送你们过去钢铁厂，九点在钢铁厂门口见，行吧？” 苏致宇算了下这边到京大和钢铁厂的距离，应该还行。 “可以的，谢谢苏大哥，我和小悦明天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我们中午一点多去苏爷爷家找你们行吗？” 刘意准备明天去京大拜访完江叔后，去买点京市特产，也看看京市的副食品市场。 “可以，那待会你们收拾好行李，明天直接放到车上。” 等几人商量好时间，苏宏靖才开口问黎念楠。 “小宝，你们去钢铁厂是去拜访之前跟我联系的申叔？” “是的，大哥，申叔是我爸，就是我养父，以前的同事，在苏市和穹省都很照顾我。” “是该去拜访一下，以后要是申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让他直接联系我们。”苏宏靖想着，待会得回家拿点东西让苏浩哲明天送给申叔。 “大哥，我...方便问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黎念楠看到苏家人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看大哥很厉害的感觉，之前也帮过我好几次了，就想着问问，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宇，你这哥哥做得不称职啊，连家里人工作都没给小宝说的吗？”苏宏靖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说了苏致宇一句。 “那我还不是怕一下子吓到小宝嘛。”苏致宇之前确实有意隐瞒家里的背景，怕小宝和川哥心里有负担。 “小宝，川哥，我来隆重介绍。大哥呢，是目前最年轻的京市市长秘书，京市人脉比较广。 大嫂是化肥厂人事部主任，大伯父是京市劳动局局长。” “三个，我家的我自己来。”苏浩哲抢着下一个发言。 “小宝，川哥，我爸就是你们二伯父，五年前出任务殉职了，我妈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我哥苏浩修27岁排行第二，是特警队队长，时不时就要出远门执行任务，工作比较忙。 我呢，今年22岁，去年大学毕业，现在留校在理工大学做辅导员，兼我老师的物理研究室研究助理。” “小宝，二伯家这俩都还是单身人士，有合适的女同志可以给二哥介绍介绍。”苏致宇补充着。 “三哥，你和我哥那是半斤八两。”这人，趁着他哥不在就老实欺负他们家。 “还有姑姑家，姑父是京市百货公司的副总，姑姑和大伯母都是不上班照顾家里的。 雪柔现在是京市日报的实习记者，比你大几个月，表弟欧乐安今年读高二。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没有了，我先消化一下。”黎念楠和郑北川这一下子是有点懵了，信息量有点大，也超乎他们的想象。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用一下子让小宝他们知道这些，后面多来几次京市，大家熟悉了就好。”苏致宇看着妹妹和妹夫略显呆滞的神色，就知道被他们家吓到了。 “没错，以后有机会多来京市玩就好了，津市离这边也近，以后我们过去看小宝也方便些。”冉芸看着小夫妻俩的神色不对，立马说上几句岔开话题。 “对啊，小宝，我还想下次有机会过去津市，亲眼看看你和刘意的下沙二号基地呢，欢迎吗？”苏浩哲也在旁边打哈哈。 “欢迎，必须欢迎，就是我们那边条件没这么好，你们不介意就行。”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农民出身啊。” 众人吃过晚饭散了以后，黎念楠给刘意拿了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糖票、工业票，让他收着以备明天不时之需。 苏宏靖直接开车回家，和冉芸商量过，从家里拿了一瓶茅台、一罐麦乳精、两个午餐肉罐头、两个黄桃罐头，给苏浩哲带回去，明天以拜访的名义送给申叔。 第85章 京市钢铁厂 苏致宇把刘意和刘悦送到京大以后，开车到京市钢铁厂门口等苏浩哲。 “小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黎念楠看见苏浩哲提着一大兜东西，好奇地问着。 “三哥、川哥、小宝早上好，这有些是大哥昨晚托我带的，有些是我妈准备的，都是给申叔带的，感谢申叔之前对小宝的照顾。” 黎念楠也是无语，看来她还得慢慢适应苏家这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 苏致宇给门卫递了根烟，问了申书骏的宿舍，带着人走到职工房3楼302，敲了门。 “楠楠，阿川，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位是？”申书骏过来开门，看到来人很是惊喜。 “申叔，这是我哥哥苏致宇，这是我四堂哥苏浩哲，这两天过来京市玩，就想过来看看你。” “哎，楠楠有心了，进来坐。” 苏家兄弟俩乖乖叫了人，就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到桌上，苏致宇提着的是黎念楠准备的穹省和津市特产。 申书骏给众人倒了水，就把包子抱在怀里，听着小包子喊自己申爷爷，不认老都不行了啊。 “申叔，你回来京市这段时间，工作都还好吧？”这段时间黎念楠和黎父、申叔的来信、电话都少了些，具体也不太清楚现在情况。 “还行，刚开始那会还不大顺利，后面帮厂里解决了些问题，现在不锈钢也研制出来了，还在等进一步的试验和使用验证。” 听到不锈钢，苏浩哲眼睛亮了。“申叔，京市钢铁厂这边已经研发出来不锈钢了？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精度钢？” “小伙子对这方面有研究？”一般人可说不出精度钢这几个字啊。 “申叔，小哥是机械工程专业的大学生，现在也是理工大学的研究助理。”黎念楠给申书骏介绍。 “这样啊，暂时只能做到较高精度，高级精度的指标还不稳定。你们是有什么项目需要用不锈钢吗？” “不是，就是前段时间看过一些国外的钢材资料，要是不锈钢能尽快用于我们造船、建筑、电力、食品加工等工业和生活领域，那会方便很多。” “暂时我们的试验项目是轮船和汽车的一些配件，小范围实验。” “小哥，你看我们昨天说的脱壳机，可以用不锈钢做里面的钢刀吗？” 黎念楠听到不锈钢也是很开心，以后一些食品相关用上不锈钢工具，清洁方面会简单很多。 “那必须可以，就是不知道申叔这边的材料，我们能不能搞到？” “具体是什么样的脱壳机？体积大的话怕是还不行，现在这不锈钢厂里盯得紧。” “不大，就是两个家用小型的，手摇的款式，申叔，我还会在京市待两天，下次我和小哥把图纸带过来。” 申书骏又关心地问了郑北川和黎念楠现在津市的工作和生活。 得知他们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建好了，房间都垒了火炕，他很是心动，表示有机会过去小住几天。 —————— 刘意带着刘悦在京大职工楼拜访了父亲的好友江语堂，也认识江家姐弟。 说起来刘意小时候还经常跟在江家小弟江忆鑫后面跑，这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从京大出来，兄妹俩到了附近的供销社。 刘悦看着货架上和津市那边差不多的东西，“哥，我们要买什么吗？这些和津市那边的也差不多啊。” 刘意凑近妹妹，小声地说，“买点特产，你仔细看糖果饼干之类的价格，我看其他产品，我们记下来回头看南约的产品能不能供应到这边来。” 刘悦听懂了，“好的，哥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年货礼盒这生意是必须要做的，大学教职工那边他准备回去再问问江忆鑫愿不愿意合作。 刘意买了两盒驴打滚、糖耳朵，京八件他小时候是吃过的，好看是好看，但要说多好吃，他倒是觉得不如鱿鱼丝和小鱼干。 “哥，我们小时候就是在这边生活的吗？”刘悦是不太记得在京市生活过的。 “嗯，爸爸妈妈以前是江叔的同事，我们家小时候也是住在京大的职工楼的。” “爸爸妈妈真厉害。” “小悦，你喜欢京市这样的生活吗？” “京市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像江叔、霜姐、鑫哥这样，住在楼房，出入有自行车，在城里上班的生活。” 刘意当初是自己做的决定，要回到村里，跟着黎念楠学习农业研究和副食品工作，从来没问过妹妹的意见，现在妹妹也11岁上五年级，对外面的生活也长了见识，是该和妹妹商量的。 “这个啊，以后再说吧，我觉得村里就挺好的，现在董哥柯姐、毛二婶、毛泰哥也很照顾我们。 学校老师虽然比不上城里的，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跳级的，这样就能早点和你一起赚钱养家。” 对京市的生活，刘悦更多的是好奇，要说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村里，房子也大，很多东西还不要票，哥哥压力会小一些。 “你还小，不着急，赚钱养家这事哥哥来就行，再过几个月，南约食坊的分红就发下来了，我们家里有钱的，你乖乖读书就行，有空了 多帮忙带带包子。” “嗯嗯，我知道的。” 兄妹俩又去了百货公司，想着刘悦没吃过，他还是用攒了很久的糕点票，买了两盒京八件，然后早早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去了苏爷爷家。 —————— 黎念楠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吃午饭，吃过饭后就忙着给郑北川收拾行李，苏浩哲拉着大家各种拍照。 刘意和刘悦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他把一盒京八件、一份驴打滚、一份糖耳朵放到桌上，感谢苏爷爷苏奶奶这两天的照顾。 苏奶奶笑呵呵地接下了，这兄妹俩的事情她也听小宝说过了，是个可怜的，但胜在两人都聪明懂事。 “浩哲哥，我想问问京市这边过年过节，单位一般发什么年礼？”刘意也不好专门记下来，趁着大家在吃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黎念楠脑光一闪，对对对！刘意这可是问得太太太对了。 “小哥，你等我下，我去拿本子！先别说啊。”黎念楠赶紧止住了苏浩哲正要开口说的话，去旁边翻小包拿本子。 刘意看见黎念楠的动作，也找苏奶奶借了纸笔。 苏家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郑北川这时候也是看懂了，这才跟他们解释下沙年货礼盒的事情。 行吧，这是苏奶奶和苏浩哲熟得很，家里人这么多工作单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足够了。 黎念楠和刘意心满意足的盖上笔记本。明年是2月过年，时间上倒是比较充裕。 而且这边冬天来得早，他们年前能抽出更多时间来准备南约年货礼盒。 第86章 京市逛街 送走了郑北川、刘意、刘悦以后，黎念楠受到刘意的启发，把包子留在家里让苏奶奶帮忙照看一会，她拉着苏浩哲去了京市供销社、糕点店、百货公司。 第一轮光看不买，纯属了解行情，她也拉着小哥问哪些最受欢迎，哪些小孩最喜欢吃。 走向百货公司的路上，苏浩哲好奇地问。 “小宝，你们之前的年货礼盒都有什么东西啊？很受欢迎？” “这几年每年都不一样，经典的是蘑菇酱、多口味烤鱿鱼、多口味小鱼干。 还有果干芒果干菠萝蜜干龙眼干等等，油炸零食像猫耳朵、炸芋条，烘焙类的海苔、米饼。 哦，还有糖果坚果类，椰子糖、葵花籽，还挺多的。” “这么多东西啊，贵吗？” “贵不了，穹省和阳省可不像这边这么富庶，一般就是6元、8元、10元这样，也不是刚我说的都会有，一般十样八样是有点，然后重量和包装会有区别。” “到时候你们年货礼盒出来了，帮小哥买几份呗？” “可以啊，到时定下来了，我给家里先寄几份，你们要另外下单的话，给我发电报就行。 啧，今年啊，我估计能拿到下沙礼盒、南约礼盒、东北礼盒，你们到时看喜欢哪种。” “都是你和刘意的想法？” “那肯定不是，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我和刘意最多就是给点意见，干活的还是大家。” “小宝真厉害！”苏浩哲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明明比自己小，这又是结婚生子，又是下沙一号，还能折腾出来副食厂，真骄傲啊，但又有些心疼。 “小哥你们也很厉害啊，二哥、大哥、我哥、大家都很厉害，我以后还指望你们罩着我呢。” “嗯，以后哥哥们罩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们说，二哥三哥联系不太方便，我和大哥还是比较方便的。 也可以直接联系我妈他们，不用觉得有负担。” “嗯，知道的，谢谢小哥。”说是小哥，但黎念楠有时候觉得小哥更像阿槿，是弟弟，不过这话还是不用跟小哥说的。 开始逛第二圈的时候，黎念楠开始买买买的模式，给阿槿的、黎父的、郑家的、苏母的、下沙食品厂的，买了一些比较耐放的，直接去邮局打包寄走。 带回津市家属院和南约村的，临走那天再过来买，这一下子又把手里的糕点票、糖票用得差不多了，回去得找哥哥和小哥换一些才行。 —————— 3号家里人都该上班上学了，苏家就剩下苏爷爷苏奶奶还有苏致宇兄妹和小包子，苏致宇也不折腾，就带着妹妹和包子住在爷爷家，毕竟要陪妹妹到处去，还是住在市区方便些。 黎念楠这次也没时间去逛什么景区，景区就摆在那，以后有机会什么时候逛都可以，但津市地里的作物、东北的坚果马上就要成熟了。 她得抓紧时间和小哥把榨汁机、脱壳机，可以的话她还想找申叔做几个不锈钢模具做糖果和烘焙用。 苏致宇看妹妹忙得飞起，把她送到理工大学找小弟以后，他也去了农机所找发小，看有什么资料机器是妹妹能用得上的。 “阿宇，你妹妹真找回来了？”发小罗杰把苏致宇领到农机所仓库，才开口问。 “嗯，找回来了。你这里有脱壳机吗？” “有啊，这就是，可以脱麦子和大米。”罗杰把他带到一个脱粒机前面。 “怎么不把妹妹带出来见见？话说你这次回来也没和大家聚聚，要不把妹妹带出来和大家见一见？” “她忙得很，我这几天就是给她当司机。”苏致宇仔细看了脱粒机一圈，他其实也不太懂，但这个看着有点大了，看来得抽空把小宝带过来。 “妹妹是做什么工作的？” “农业研究，还有些副食品，我这不是过来帮着她找资料和机器嘛。有那种小型一点，可以给葵花籽、花生、核桃脱壳的机器吗？” “没有，国外倒是有几款，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妹妹倒是和我这行业有点关系啊，改天带出来认识下呗。” “滚，别一口一个妹妹，那是我妹妹，她结婚了，你别想。”苏致宇认识罗杰十几年，知道这人嘴上爱乱说话，人还是靠谱的。 “我想什么了，那把咱妹婿也一起叫出来呗，这不是听你念叨了十几年的妹妹，终于找回来了想认识下嘛，不是你表妹那娇滴滴的类型吧？” “那肯定不是，我妹比欧雪柔好太多。我今晚问问她，妹夫是津市海军，已经回去上班了。” 傍晚回家的时候，苏致宇给黎念楠带了一些从农机所复印的，关于脱粒机、脱壳机的材料，顺势跟她说了发小想见见她的想法。 苏浩哲这几天跟导师打了招呼，会分出半天时间跟妹妹研究脱壳机，也住在苏爷爷家。 他拿过苏致宇带回来的资料，看到米国一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比现在他们用的卧式脱壳机尺寸要小很多。 虽然都是利用手摇式的人工动力，如果能做成直立锥滚筒式，那确实方便需要，也可以推广应用到很多地方。 “小宝，你看这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如果能做出来，是不是比较符合你的需求？” 黎念楠凑过去认真看着资料和上面黑白照片，无需电源，体积小、操作和维护方便，仅转动把手就能实现剥壳、筛选和分离等功能，就这几个优点，她就觉得大有可为。 “小哥，这你有办法搞到图纸吗，我们到时拿过去看申叔那边能不能做出来？” “我明天带过去给我导师看看，如果能拿到国内那种卧式手摇脱壳机图纸，这个我还是有把握能改进很快画出来的。” 苏致宇看两人这是又研究上了，摇了摇头，他走到厨房帮忙，晚点再跟她说发小想见面的事情。 苏浩哲拜托导师帮忙找卧式脱壳机的图纸，还没有消息，至少要等上几天，黎念楠知道这事没办法一下子做成，又转向养殖方面。 通过苏浩哲的同学，黎念楠混进了农业大学的图书馆，开始疯狂抄资料。 苏致宇兄弟俩得知以后，让她把图书借出来，他带她去找发小复印材料。所以，黎念楠还是和罗杰见面了。 第87章 结识新朋友 黎念楠被带到农机所的那天，就和罗杰约好了隔天晚上他们找几个朋友到苏爷爷家小聚。 这两天该忙活的也差不多了，聚会这天的下午，黎念楠都带着苏致宇和秀婶准备吃的。 卤煮、海鲜干货盆菜、炸鸡、炸丸子、炸茄盒、炸麻花、蚝烙、鱿鱼排骨山药汤、西红柿炒鸡蛋、上汤小白菜，黎念楠把这两年练出来的手艺全发挥了出来。 今天是小辈局，黎念楠提前给大伯家、二伯母家、姑姑家提前包了一些炸货、卤煮盆菜也盛了一饭盒，让哥哥先给大伯家、姑姑家送过去。 苏致宇送完菜就去接人，先去了钢铁厂接申叔、再去大哥家里接大嫂和子骞，其他人他就不管了。 “小宝，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苏浩哲带着导师牧楼、农业大学朋友曹永堂先回到苏家小院。 “牧教授好、曹哥好，先坐会，喝杯茶，等其他人过来了马上开饭。” 黎念楠问了好，都是这两天见过的人。 曹永堂读书期间是来过几次苏家的，也认识苏爷爷苏奶奶，帮着给双方介绍就拉着牧教授坐下。 黎念楠把苏浩哲拉到厨房，让他帮忙上茶、上前菜和零食，苏浩哲没忍住上手拿了一个丸子就丢进嘴里。 “撕~真烫。”但确实好吃，之前就听三哥说过妹妹手艺好，确实不错，比他妈做的饭菜好吃多了。 “行了，赶紧端进去吧，好好招待牧教授。”黎念楠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上门的是苏致宇的几个发小，她只见过罗杰，倒时苏浩哲全都认识。 “小宝，这都是三哥的发小，罗杰哥你见过的。 旁边是崔立森 森哥，现在在铁道部工作。 然后是蒙明义 明哥，他家也是陆军大院的，现在转业在纺织厂上班。” “杰哥好、森哥好、明哥好，我是黎念楠，我哥刚出去一会，你们先进去坐会。”黎念楠示意让苏浩哲赶紧领人进去。 崔立森和蒙明义都属于外表有棱角浑身正气的形象，一看就是有军政背景的人，这种人黎念楠倒是觉得比较亲近。 “对对对，哥哥们进去吧，我们坐会等三哥回来。” 罗杰看出苏家妹妹不自在，搂着两发小过去客厅，给苏爷爷苏奶奶问好，苏致宇这几年不在京市，他们也好久没来过苏家了。 黎念楠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和秀婶开始盛菜，十二三个大人，挤一挤围坐一张大圆桌。 菜还没上完，苏致宇就带着申书骏、冉芸、苏子骞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打汽水。 “大嫂，大哥不过来吗？”黎念楠看就缺大哥了。 “他待会下班就过来，我们先吃不用等他。”冉芸也只认识几个人，抱着儿子坐到苏奶奶旁边。 苏致宇则是引着申叔做到苏爷爷旁边，给双方做了介绍，苏爷爷苏奶奶就开始不断问着黎念楠小时候的事情。 申书骏挑些能说的说了，也不想说些太惨的惹两位老人心疼，楠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众人都差不多坐下以后，黎念楠在厨房给秀婶留了一些饭菜，又单独用大碗盛了些卤煮盆菜温在小锅里，待会再给大哥炒个青菜就行。 “行了，人也到齐了，我这老头子代表苏家谢谢大家对小宝的照顾，也希望各位以后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小宝，大家起筷吧。” 苏爷爷起筷，夹了一块卤肉到碗里。 “苏爷爷放心，阿宇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哥哥们就是。”罗杰就差拍胸口了。 “对，小宝，你不用跟他们几个客气，都是你哥几十年的兄弟。” “嗯，知道，哥哥们多吃点，我给大哥留了菜的。” 众人吃得高兴，苏爷爷苏奶奶吃饭就先下桌到客厅那边煮山楂茶，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苏宏靖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子骞和包子已经在地上玩了。 “大哥，你回来啦？吃饭了吗？”苏浩哲坐在门边，第一个看到大哥。 “还没，你们这是吃好了？” “差不多了，小宝说给你留了菜，我去厨房拿，你先坐会。”说着苏浩哲准备起身。 冉芸也看到丈夫回来了，她率先起身，让小堂弟继续和大家聊，她去厨房。 黎念楠见大嫂去了厨房，也起身去了厨房，让他们这一帮男的聚一聚聊一聊。 “大嫂，大哥平时也这么晚下班的吗？”黎念楠烧开水，给大哥煮河粉。 “偶尔吧，年底这两三个月他事情比较多。我来就好，你跟他们多聊聊。” “没事，那一帮男的，让他们聚一聚。大嫂，再炒个生菜可以吗？大哥够吃吗？” “够了，他晚上吃得不多。”冉芸接过她手里的生菜，拿过去洗。 两人一个人端着热好的肉菜，一个人端着一锅生菜河粉，放到苏宏靖面前。 苏宏靖笑着跟两人道谢，要不是小宝津市那边还有个下沙二号，他真想劝小宝就留在京市。 众人都回去以后，苏宏靖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把申书骏和牧楼两位长辈送回去，其他年轻人就三两结伴回去了。 苏致宇看着一下子空落落的客厅，包子已经在木沙发上睡着了。 “是不是太闹了？他们没恶意，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点激动。”苏致宇帮着收拾碗筷。 “没事，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哥哥和小哥的朋友。我还得谢谢你和小哥介绍朋友给我认识呢。”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以后我放假了，就去津市看你，或者接你们过来住两天。 明天早上我们给爸打个电话，下午送你回京市？真不考虑多住几天？” “不了，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要安排呢，过年我们再商量怎么安排？”黎念楠捧着脏碗筷走向厨房。 苏致宇也捧着脏碗跟在后面，“你们今年计划是在哪里过年啊？” “还不知道呢，阿川月份休了探亲假，过年不一定能回东北，但是爹娘那边要不要过来过年还不知道呢。 还有我养父那边，我今年还挺想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早结婚呢？！！”苏致宇没忍住终于问出口，虽然包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也太多人和他抢妹妹了！！！ “哥啊，要不你也趁早结个婚？”黎念楠把洗碗的位置让给他，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妹啊，我这有空还能帮你带带包子，你可别陷害我。”苏致宇也没让秀婶帮忙，老老实实地洗碗。 “这跟结婚不冲突啊，家里就子骞一个小孩子，平时确实有点冷清了。” 黎念楠以前对婚姻和孩子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但这两年有郑北川陪着，倒是觉得早些结婚也挺不错的。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等我哪天遇到了，我自然就会想结婚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这些，留着爸妈管。明天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嘛？我想买点东西带回津市。” “行，早上给爸打完电话就可以去了，下午早点送你们回去，回去就早点休息。” “好嘞。” 原来这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感觉，这几天小哥也经常陪着自己，但她觉得小哥更像是弟弟，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这感觉，还不错！ 第88章 回津市 苏致宇把黎念楠和包子带到老爷子的书房，给苏远单位打电话。 “楠楠，在京市住得怎么样？有去过你妈那个院子了吗？” “爸爸，去过了，都挺好的，爷爷奶奶和大家对我们都很好。” 黎念楠逗着站在书桌上的包子，让他叫姥爷。 “姥爷~” “哎，包子，最近乖不乖啊？京市好玩吗？” “包子乖~想爸爸~” “阿川没跟你们一起去京市？” “来了，他前两天先回去上班了，我和包子在爷爷家里多住了两天。” 苏致宇看父女俩聊家常聊得高兴，“爸，妈呢？你们今年回京市过年吗？” “你妈进项目组了，在实验基地，我们尽量申请假期，看今年能不能回去过年。你到时是住部队宿舍还是家里？” “住部队宿舍，放假回家里住。” “行，回头我联系老汤，看能不能搞一辆快淘汰的军车，过年回去就帮你检修好。” “爸，谁是老汤？需要我提前打招呼吗？” “不用，你不认识，就是京市陆军的后勤汤震廷，以前是你爷爷手下的兵，我跟他联系就行。” 黎念楠听到苏远有渠道搞到二手军车，也想给郑北川添置一辆。 “爸，办一辆二手军车要多少钱啊？” “一两千吧，我还没办过二手军车，阳省的这艘快艇是一千出头。”后面苏致宇回京前，快艇原价转给下沙食品厂了。 黎念楠算着自己手里的钱，两千还是能拿出来的，过年前下沙那边还会有分红。 “爸，你问汤叔的时候，能帮我也问一辆二手军车吗？” “楠楠你会开车？” “我可以学，先给阿川开，能在津市开吧？” “应该可以，我到时候一起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们。” “爸，我和阿川的车，我到时把钱给你，这钱必须由我们自己出哦。” “行，车的钱你们出，但维修和翻新的费用和工作，我来负责，这总可以吧？” “好的，谢谢爸爸。” 苏远挂断电话以后，苏致宇才有机会问黎念楠，“小宝，一两千的钱，需要哥哥支援点吗？” “不用，你的钱留着娶老婆用，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我都有分红的，年底会有进账。” “是是是，咱家小宝就是厉害。走吧，是不是要出去买点特产？” “嗯嗯，要买的。”黎念楠把包子抱到地上，“包子，舅舅要带妈妈出去买好吃的，没有手抱着包子，你待在家里等我们好吗？” “要好吃~” “对，买好吃的，回来包子就可以吃了，包子跟太姥姥在家可以吗？” “好，跟太姥姥~” 吃过午饭，苏奶奶带着秀婶大包小包地把车尾箱塞满，才答应让黎念楠回津市。 临上车前，苏致宇递给了黎念楠两个小方盒，“给，送给你和川哥。” “什么呀？”黎念楠接过来打开，“怎么想到给我们手表？” “这不是看你们俩平时没怎么带手表嘛，川哥那只是大伯父几年前送我的，没戴过的，你这只是我在阳省买的，收着吧。” “好，谢谢哥。”黎念楠这几天收了苏家人各种红包礼物，也不差亲哥的了。 回去以后她给大家多准备点好吃的寄过来，除了吃的，她也想不到别的苏家人喜欢她又能做到的。 黎念楠是四点多到的南约村，把工作相关的材料、种子、给村里带的特产都放到下沙二号小院，又去地里找刘意和毛二婶了解最近的工作进度。 苏致宇抱着包子跟在她后面，看着妹妹无缝连接工作，不能说一声不服气啊。 黎念楠把给村里人的东西放下，让刘意趁新鲜晚上转交给村长和南约食坊的员工。 回到家属院，苏致宇带着包子在家，黎念楠给杜家和侯家送京市特产，被大着肚子的龚姐拉着念叨军工厂的情况。 “龚姐，你这是几个月了呀？” “五个多月了，楠楠你知道吗，军工厂的厂长换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3号新厂长刚入职，听说是退役军人，这几天还在办交接。” “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换厂长吗？”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那孔厂长这两个多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我说啊，厂里出的东西还没有南约食坊的好吃。” “味道确实一般。” “是吧，楠楠，南约食坊那边的鱿鱼丝现在每天限购每人每天最多买两斤，你能帮我买个五六斤吗？我想给家里寄过去。” “可以啊，龚姐你要买什么口味的？我明天过去问问，这两天下班就带回来给你。” “原味、烧烤味各来三斤吧，我进去拿钱给你。” “不着急，我买到了再给钱就行。” “行，麻烦楠楠了，我想着家里入冬之前多寄点东西回去。” “龚姐老家是哪里的呀？” “宁省洪市的，那边冬天吃菜太难了。” “宁省洪市？那边是不是有个陆军军营？” “对啊，513部队，怎么？你有认识人在那边？” “我弟弟，黎念槿，就在513部队，新兵过去一年多了。” “哎呀，真的啊，那可真有缘分啊，就是那边条件比这边差多了，你们怎么不把他搞过来这边啊？” “我们家不搞特殊，龚姐，我刚回来，家里还等着收拾，过两天我们再好好聊哈。” “行，麻烦楠楠了。” 郑北川是在军营食堂吃过晚饭才回到家里，看到门口停着的小汽车就知道媳妇孩子回家了。 跟大舅子打了招呼，郑北川抱了儿子就往厨房走。 “包子，想没想爸爸？” “想爸爸~” “爸爸也想包子了。”郑北川亲了亲包子不见消瘦的小肥脸。 郑北川这几天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守在家里，晚上回到家里总觉得空落落。 知道媳妇孩子是在娘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总是忍不住想他们在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心心念念想要跟爸爸一起睡的包子小朋友，再一次被抱到舅舅的床上。 黎念楠洗漱过后，把苏致宇送的两只手表拿给郑北川看。 “阿川，这是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就收下吧。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母二伯母姑姑的红包有差不多1000块钱。” “这么多吗？” “嗯，我们第一次上门，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多给家里人寄些好吃好玩的。” “念念，我...”郑北川越发觉得自己高攀了，他现在工资还不到100元，媳妇娘家一出手就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资。 “阿川，我们才是要过一辈子的革命伴侣，之前我也没想过亲生父母是这样的条件，但我们结婚有包子是在爸爸妈妈上门以前就，发生并且决定了的事情。 阿川，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吗？我们跟苏家可能一年就见那么一次面，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吧？” 早在京市前两天，黎念楠就注意到郑北川的不自在，说实话，她也没有很自在，只是她也确实感受到苏家人是真心疼爱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抱歉，如果我们没结婚的话，念念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京市，过上像欧家表妹那样的生活。” 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仰头看着天花，避开和她的眼神对接。 “没有如果，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苏致宇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到京市呢？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一个人挂在农业局名下，老老实实当一个编外农业研究员。 没有老公，没有包子，没有下沙食品厂，可能甚至也不会有下沙一号下沙二号。 郑北川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对我很不公平哦。” 黎念楠抬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知道了，念念，我只是，想要爱你，希望给你和包子，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就很好了，阿川，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不管有没有苏家，我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 郑北川安静了，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摸着媳妇的手背。 “嗯，知道了，听念念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 “嗯，乖，最喜欢我家郑先生了。” 黎念楠亲了上去，学着他以前亲吻她的方式，温柔缠绵地亲吻着，试图透过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郑北川感受到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仿佛刚刚那个略显不安脆弱的郑北川不曾存在过。 第89章 新厂长上门 苏致宇在津市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刘意兄妹俩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 下沙二号的番茄和豆角已经成熟了一批，番茄做了番茄酱、番茄调味粉，豆角晒了干豆角、腌豆角。 一部分留家里吃，大部分放到南约食坊出售，南约食坊也不占分成，义务帮下沙二号基地销售。 干豆角不是简单的焯水晒干，长豆角洗干净后，淡盐水焯水、过凉白开提升口感。 挂到阳光下直晒豆角的绿色消失，外形干瘪，手感柔韧。 将豆角收回来，放到蒸屉上，大火蒸十五分钟，这样豆角才会更加有韧性，最后再挂起来彻底晒干。 腌豆角做了3陶罐正常不辣的，3陶罐微辣，天气开始冷了，要等半个月以上，到时先送一批到南约食坊看食客口味反馈。 番茄酱由于没有太多合适的玻璃罐，做法也简单，目前只做了一批自家吃以及南村食坊寄售。 番茄粉中间多了一道烤制的工艺，耗时比较长，但比较耐放，用起来也方便，他们这批采收的番茄大部分做了番茄粉。 这次黎念楠把制作方法留给下沙二号，给陈立顺寄了番茄粉的样品、以及番茄口味的鱼干、麻花，如果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有需要的话，可以向下沙二号基地采购番茄粉。 10月底，黎念楠和刘意在南约村委和薛衡通电话，商量东北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的情况。 “衡子，下沙一号可以安排采收了，你采收以后把重量记下来，我们折算下亩产量。 稻谷你和爹、薛叔商量，看明年计划种多大面积的下沙一号需要留多少稻种。” “好的，我记住了，嫂子。蘑菇房没有什么问题，已经收好几茬了，席同志也来过几次，她的意思是农业局会比较倾向跟我们村合作。” “村里的蘑菇现在是直接卖给供销社吗？” “没有，村里模仿南约食坊，也在镇上办了一个大白食坊，但是我们就只卖些山货、蔬果、零食，不设现场烹调。另外就是以山货厂本身向供销社供货。” “这样也不错，衡子，年货礼盒你知道吗？” “知道，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叔给我们家送过一盒。” “对，就是那个，既然村社食坊已经办起来了，村里可以仿照下沙的年货礼盒，准备一批在年前销售。 东北那边我不熟悉，你可以问下谁认识城市一些单位，上门拜访推销看能不能拿到单位的批量订单。” “明白了，嫂子，村里的年货礼盒定下来以后，你可以帮我们看下产品搭配和价格合不合适吗？” “可以，你稍微提前一些跟我说，11月就要定下来，12月中旬找单位和工厂推销签订购协议，然后根据订单量和你们准备在食坊销售的数量去安排生产和包装。” “明白了，还有试验大棚，目前是你们小院一个、我家一个，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野草莓、生菜、菠菜、小白菜、香菜小葱这些都有，你看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没有了，这些就挺好的，试验大棚就是以这些速生绿叶菜为主，到时候摘下来送到镇上食坊，一定一定要注意给菜筐保暖，别一出大棚就给冻住了。” “好的，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吗？” “差不多了，先这样吧，后面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薛衡的电话以后，黎念楠回头跟刘意说着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他们这边也是一定要做年货礼盒的。 车瑞祺过来南约村找黎念楠的时候，就是在村委找到的人，听着他们讲电话，他听了两句就先到外面等着了。 直到电话挂断以后，他听见他们在讨论南约村的年货礼盒，这才没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同志，你好，我是军工食品厂的厂长车瑞祺，现在方便和你聊聊吗？” 黎念楠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右额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一身旧军装洗得发白、身材高大板正，看着三十多岁。 她和刘意对视一眼，默契地暂停年货礼盒的话题。 “车厂长您好，这是我们的助理研究员刘意，我们过去下沙二号那边聊吧。” “刘同志你好。”车瑞祺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黎念楠和刘意的一些情况，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很是礼貌。 “车厂长您好。”对于车厂长的主动问好，刘意是很诧异的。 之前在家属院住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谁会主动跟他们兄妹俩打招呼，可能都觉得他们是楠楠姐带过来的拖油瓶，他才希望尽快搬出来。 两人收拾好笔记本，跟值班村委打了招呼，才带着人走回下沙二号。 把人带到待客厅，倒了茶水，“楠楠姐，那我先去地里看看，你们慢慢聊。” “黎同志，刘同志，我方便过去参观一下你们的下沙一号和其他作物吗？”车瑞祺也是想要从头到尾参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 “车厂长，我们还是先谈谈吧，稍后我再带你参观。”黎念楠现在还一头雾水，这军工厂厂长到时是来找自己干嘛的。 “行，那我们先谈谈。”等刘意出门以后，车瑞祺才正式说出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同志，我这次过来是代表军工副食厂邀请您担任厂里的产品顾问，这是我们拟的聘用协议，你看看？” 车瑞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放到黎念楠面前。 这做法，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车厂长是有备而来啊。 她拿起协议快速浏览，核心条款是每月基础工资20元，保证每周一天全天到厂里办公，协助解决产品生产、运作、销售等各方面的问题。 对于她研发制作的产品，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每季度结算一次。 行，基本是她提到过的条件，车厂长还算是有诚意的。 “车厂长之前有了解过我的做事方式吗？这次合作团里领导们知道吗？” “团里领导都是同意的，我也跟陈立顺同志通过几次电话，就黎同志对下沙食品厂的贡献、做事风格也有了初步了解，最后才拟了这份协议上门的。” “军工厂现在的产品有哪些？销售渠道和销售情况可以简单跟我说一下吗？” “一开始的鱿鱼丝、鱼饼、小鱼干还有在销售，但秋冬季原材料会比较少，还需要看怎么调整。 其次是桃酥、酥饼、绿豆糕、淮山糕这几样糕点。目前主要供货给供销社，整体销量不是很理想。” “车厂长知道一开始，我跟领导们提过向下沙食品厂支付使用费，按他们的方子学习制作鱿鱼丝和小鱼干吗？ 如果是车厂长的话，你愿意付费学习这个制作方法吗？” “我会同意付费使用方子。前段时候我有就这个事情重新跟陈立顺同志沟通，也已经购买了一批下沙食品厂的产品。但他那边还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黎念楠捏了捏笔杆，“关于协议上需要我每周坐班一天，目前有哪些比较迫切的问题需要我协助解决吗？” “首先是我们现有几款产品的改进，其次是我们想要和下沙食品厂付费学习的方子，希望你能协助推进，最后是研发新品。” “行，车厂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和家里人以及下沙那边沟通好，到时候再答复你。” “好，我两天后再来拜访，恳请黎同志考虑接受我们的邀请。” “我会好好考虑的，那我先带你去参观下这边的作物？” “好，有劳黎同志。” 车瑞祺倒是显得谦卑有礼，和那只胖鼎很是不一样，今晚回去让郑北川帮忙打听下情况，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90章 年货礼盒的忙碌 郑北川通过骆涛打听到军工厂最新情况，以及车瑞祺风评，他认为至少目前这厂长是没什么问题，不会像那只鼎他们只会画饼。 于是，这天黎念楠、刘意、车瑞祺、毛村长、董瑞聚集到下沙二号接待室就三方合作及年货礼盒讨论。 桌上摆放了目前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可以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 “各位，我决定接受军工厂的合作协议，从11月起我每周二会在军工厂办公，刘意会继续在下沙二号基地工作，麻烦车厂长帮我安排一个工位。” 刘意和车瑞祺应好以后，黎念楠才继续会议。 “关于年货礼盒，我建议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合作，利用双方的优势产品组成年货礼盒，售价为8元、10元、12元。 刘意，你尽快联系大顺哥，要下沙食品厂今年的年货礼盒样品，以及下沙食品厂计划供应的地区。 车厂长、毛村长、董哥，这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黎同志，我们在北方还需要和下沙食品厂错开销售市场吗？”车瑞祺提出疑问。 “还需要进一步商议，主要是希望知道下沙今年安排什么产品，我们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年货礼盒应该要以地方特色为主、再搭配一些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零食。” 董瑞不太想和军工厂合作，担心会被压价。“楠楠，南约食坊本身的产品就很丰富，我觉得两边分开各自做年货礼盒是问题不大的。” “董哥，虽然现在产品上南约食坊确实比军工厂要丰富些，但军工厂有部队内部渠道，我们如果选一些耐放的产品，是有可能通过军工厂供货给其他军区后勤的。” “黎同志说得不错，论产品多样性军工厂确实不如这边，但糕点、饼干类军工厂出品还是不错的，也可以配合研发新品。” “车厂长，军工厂能采购到大量的牛肉和猪肉吗？” 说到军工厂的产品，目前海鲜类干货和零食，南约食坊已经早一步开发得差不多了，要是军工厂能搞到牛肉猪肉，倒是还有很大潜力。 “我回去尽快和后勤确认，应该是可以的，第一批黎同志需要多少呢？” “可以的话，肉类副食品我建议军工厂做猪肉、牛肉周边，肉酱、肉干、肉松都可以制作，正好和南约的海鲜副食品错开。 具体数量和多久能收到牛和猪，车厂长麻烦你落实好尽快告诉我。” “好，我尽快答复你。”车瑞祺觉得猪肉和牛肉制品大有可为，军区一般都有合作的农场，可以批量采购猪牛羊。 “这样的话，董哥、毛村长，你们愿意和军工厂合作搭配销售年货礼盒吗？” 董瑞看着毛村长，见村长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合作成本和分成方案需要提前签书面协议。” “没问题，应该的。”车瑞祺同意签协议，有书面协议，能避免后续的很多麻烦。 “刘意，合作协议你负责拟写，关于成本价，我建议大家把想要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列一个清单，需要包括产品名称、重量规格、保质期、成本价写清楚。 成本价需要包括大家的场地、人工、原材料、柴火等成本费用，麻烦董哥和车厂长分别核算好。一周内把产品清单给到刘意。 销售利润分成，扣除成本以后的利润，根据销售渠道，销售方分5成，另一方分4成，我和刘意一共占1成，这样可以吗？” “这个销售渠道怎么判定呢？”董瑞负责了南约食坊几个月，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这方面必须提前讲清楚。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都做好登记，比如军工厂能供货给其他军区，这部分订单数量就算军工厂销售的，南约食坊在镇上拉到纺织厂的年礼订单、或者其他零售订单，这部分就算南约食坊销售，这样清楚吗？” “可以，没问题，销售价格双方要统一。另外批量采购有没有折扣？” “可以设定批发折扣，具体协议价格，我们也会写到合作协议里面。” “黎同志，军工厂产品这块目前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比较多，这周你可以1号就过来上班吗？后面可以改成每周二。” 车瑞祺听到要一周内提供产品清单，是有些着急的，目前军工厂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几款饼干、糕点。 “可以的，那我1号早上过去军工厂找你。刘意，周五下班前先把产品及定价以外的其他合作条款写好。” “没问题，楠楠姐。”下沙的年货礼盒，刘意也跟进了三次，对包装、定价、产品、销售还是比其他人要熟悉的。 会议结束以后，黎念楠直接带着刘意去村委办公室给陈立顺打电话，初步了解今年下沙的年货礼盒和计划销售市场，尤其是东北辽市松下镇的安排。 之前郑南山打通了下沙食品厂和东北辽市的供销社销售渠道，后来薛衡他们办了村社山货企业，也不知道会不会抢市场。 得知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由于运输时间和距离，不考虑供货到东北，黎念楠放下心来。 —————— 傍晚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实在提不起精力煮饭，今天这一轮年货礼盒的会议和讨论，都不知道费了她多少脑细胞。 “包子，今晚吃河粉可以吗？”黎念楠把包子放到围栏里，友好地问着包子的意见，虽然她并不接受反驳。 “好，要蛋蛋~” “西红柿炒鸡蛋好吗？” “好，谢谢妈妈~妈妈棒~” “咱们小包子更棒呢。”今天包子跟了一天毛二婶，听说还挺乖，简直是梦中情娃般好带。 她亲了亲包子的小圆脸，让他自己在围栏里玩一会，她去厨房煮河粉。 做一个番茄鸡蛋浇头、给郑北川做个蘑菇酱拌面，用蚝豉瑶柱干海带煮个汤底，就这样吧！ 郑北川下班回来洗了手，去客厅抱了包子走到厨房。 “今天吃河粉？” “嗯，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实在没精力折腾饭菜了，咱们将就吃一顿吧。” “都可以，是跟军工厂合作的事吗？” “妈妈累~” “妈妈今天累了，待会包子乖乖吃粉，爸爸晚上帮你擦身，咱们让妈妈早点睡。” “好，爸爸棒~” “包子最棒！”黎念楠回头揉揉包子细软的头发，还有一个月，他们家包子就两岁了。 “我答应了去军工厂那边上班，明天就先过去一天，后面固定每周二去上班。今天谈了一天年货礼盒的合作，感觉董哥不是很想和军工厂合作。”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到一些，还是双方分工和利润分成的事情，说实话南约食坊现在的产品确实足够做礼盒装了，但军工厂有供销社和军区内部的销售渠道，我觉得军工厂的销售能力更强一些。” 说着，黎念楠给郑北川盛了一碗河粉，剩余整煲端到饭桌上。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河粉和西红柿炒鸡蛋也端进去，再回厨房涮锅。 “军工厂毕竟背靠部队，更加容易令人信服。我们之前在下沙还是有申大哥和白叔关照的成分。 南约食坊做周边居民和单位的生意还行，但要是想往其他城市省级辐射，今年怕是还不行。 至于分工分红这些，车厂长听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大家提前商定好，至少不会说事后变卦。” “可以呀，郑副团现在这么会做生意啦？我们会提前签好合作协议，我和刘意一共占一成分红。” “怎么才一成？之前下沙给你一个人就有一成了吧？” “是我谈的，我最近可能得多花精力跟进军工厂的产品改进和新品研发，还有东北衡子那边的事情，南约那边很多工作都要刘意负责，我就想着给他分五个点。” “衡子经常找你？” “也没有，我就是不太放心，毕竟是也算是我们自己家里的生意了，又不能在现场看大棚和坚果的情况。” “那要不最近我下班从食堂家属窗口多打两份饭菜回来？你回来就好好休息，也别做饭了。” “也行，先吃一周饭堂吧，给我打一份饭菜就行，我单独给包子做点适合他吃的，食堂口味太重了。” “好，你别太操心，刘意、衡子他们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你就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别太累了。” “嗯嗯，我知道的。” 第91章 军工厂日常 到了军工厂，车瑞祺把黎念楠带到安排好的座位，又带着她逛了一圈军工厂，跟所有员工都打了招呼。 黎念楠就跑到生产车间，看了一个小时军工厂的生产和包装作业流水线， 车瑞祺则是去后勤找古志业了解军区采购猪牛的渠道。 三天后，车瑞祺亲自借了部队的采购车，去附近合作的农场拉回来一扇猪肉和半扇牛肉。 花了足足两天时间，黎念楠带着车瑞祺，还有两名生产车间工人卢欢、韦默开始研发制作猪肉干、牛肉干、肉松、肉酱。 肉干做了原味、蜜汁、香辣三种口味，肉酱做了蘑菇猪肉酱、香辣牛肉酱。 至于肉酱包装，车瑞祺有渠道弄来了玻璃罐，目前用塑料罐和玻璃罐正在做保质期测试，需要等第一批保质期测试出数据，才能决定能不能放到年货礼盒。 黎念楠走军工厂员工价内部渠道，买了一批肉干、肉松，给黎念槿、黎父、苏致宇、苏母寄了一些过去。 第一批猪肉、牛肉制品，在镇上供销社反响不错，车瑞祺征得黎念楠同意以后，迅速又采购了一扇猪肉一扇牛肉安排加班加点制作肉干。 实在是之前军工厂闲惯了，好些工人对此都不大乐意，车瑞祺顺势解聘了两个前厂长的关系户，重新从家属院招了两名认真做事的军属。 糕点和饼干部分，黎念楠建议保留一口酥、苏式肉饼，暂停绿豆糕、山药糕，新增了杏脯曲奇饼、番茄薄脆饼、红薯薄脆饼、香葱薄脆饼。 四样点心饼干加上四样肉制品，把年货礼盒的产品清单先报给刘意。 至此，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协议及产品明细最终定了下来。 军工厂供应一口酥1斤、混合薄脆饼1斤、多口味猪肉干150g、多口味牛肉干150g， 总成本3元。 南约食坊供应混合果干半斤、混合糖果200g、多口味鱿鱼丝150g、多口味小鱼干200g、混合干货2斤，总成本3元。 10元及12元礼盒则在上述基础上，分别加量定价，成本由军工厂及南约食坊各占一半。 —————— 黎念楠忙完这一阵军工厂的事情，才重新回到下沙二号基地，复盘下沙村和东北近期的采收数据。 向恒前段时间已经来过电话，说了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申请，刊登下沙二号红薯文章的样刊已经寄到黎念楠的手上。 黎念楠和刘意轮流翻阅着样刊，上面署名了他们俩和季程的名字。 “刘意，你想接受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吗？” “楠楠姐，我都可以，可有可无，你准备接受采访？” “我...前段时间可能还会选择拒绝，但现在我想通过采访报道，看能不能招到一两个人加入到下沙二号基地来。 我们俩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虽说是因为这两个月秋收和年货礼盒的事情撞档期了，但确实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 我们不可能长期这样的，还是得尽快招一两个人过来。” “我们现在的营收可以支撑得了吗？” “那肯定可以的，哪怕再来两个人每人发五十工资都肯定没问题的。虽然这边下沙一号和红薯还没采收。 之前那一批菜干、番茄酱、番茄粉、腌豆角、蘑菇酱托南约食坊的福，还是小赚了一笔的，这种速生蔬菜的副食品，后续我准备长期做下去。” “那我们就尽快安排采访吧，要招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 “确实，能力和学历还是其次，主要是要和我们俩合拍，跟得上节奏，观念和做事风格、价值追求一致，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提出把你带到津市来。” “可惜东北那边，我不了解情况，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光是下沙和津市这边的事情，你就帮了我很大忙了，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还在长身体呢，平时和小悦也多注意补充营养，别天天吃红薯河粉这些。” “嗯嗯，我知道的，我们有跟村里买海鲜，放心吧楠楠姐。”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待会你给向恒回个电话，让他联系阳省报社，之前采访下沙一号的文航记者，看他要不要接这个采访。 这次先让他过去下沙一号基地采访季叔和向恒，再商量好他跟我们俩是电话采访还是怎么安排。” “好，我待会去村委打电话。” “嗯，辛苦你了，等今年过年的分红下来了，我就安排在这边拉电话。” “电话不着急，楠楠姐你别再拿自己钱补贴下沙二号了，这是工作单位，就该走单位上面的账目。” “好好好，听你的，等季叔把下沙二号红薯和养殖的分红给咱们打过来，年后咱们肯定有钱的，小朋友别想这么多，当心长不高！” 确实有相当一部分项目是和黎念楠个人合作，而不是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看来明年要跟毛村长多租点荒地，多种些经济作物搞点副食品才行。 “楠楠姐，我快有一米八了，你想我长多高？！”刘意明年年初就17岁了。 “哦豁，一米八了不起啊，去去去，你赶紧去给向恒打电话。”啧，这小子，越来越会顶嘴了，一点都没有刚认识那傲娇性子来得可爱。 —————— 再说回东北的情况，十月中旬黎念楠拜托苏浩哲给薛衡寄了5台手摇脱壳机，一台给郑家家里用，四台给山货厂用。 薛衡上手以后就教会温叔、郑叔，还有山货厂的两名帮工，这脱壳机真不错，虽然还不能处理核桃，但颗粒小一些的松子、花生、榛子都能脱壳。 大大节约了制作松子糖、花生糖、花生粉的时间，东北不像南方物资富饶，尤其是冬天更是难吃到新鲜蔬果。 山货厂的年货礼盒，定下来的是琥珀核桃仁、花生糖拼松子糖、炒松子、栗子糕、蘑菇酱、腊野猪肉、香辣腊兔、蔬菜干，定价6元、8元。 销售渠道目前除了镇上大白食坊，郑南山、薛衡准备联系东三省的朋友同学，看能不能拉到单位订单、或者找供销社或其他零售渠道。 黎念楠也帮忙安排了三盒样品寄给苏浩哲，看他那边京市有没有需要。 第92章 下沙二号采访 津市的半亩下沙一号选择了星期日采收，黎念楠昨天就拜托村里的老渔民给自己留海鲜，一大早就煮上卤肉，准备傍晚采收完以后做顿好吃的犒劳大家。 她带着郑北川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都乐呵呵的下地帮忙。 侯邱邹丽、车瑞祺、骆涛休假也来到了南约村凑热闹。 刘悦背着包子，带着大娃几个孩子在田里捡稻穗。 结果人太多，不到中午就采收好了，郑北川、刘意带着几人脱粒，并且用苏浩哲的脱壳机脱了两三斤新米，马上下锅。 黎念楠和毛二婶、邹丽在厨房准备午餐，把卤肉先盛起来，往卤水煲里放入鲍鱼、海参，后面再放入大虾、生蚝肉、素菜，卤肉回锅。 锅包肉、鱿鱼炒芹菜、蚝烙、油焖茄子豆角、海胆蒸蛋、上汤菠菜、三丝炒河粉，加上今天的下沙一号新米。 郑北川带着骆涛、车瑞祺把会客室的办公桌搬到院子里就在院子里吃略晚的午饭，中午日光正好，气温适中。 自从嫂子刚到家属院请客那一次，骆涛就再也没尝过嫂子的手艺，前几天听到郑副团说下沙一号要采收，他就立马报名过来帮忙，想着可能有机会吃到好吃的，果然，他来对了！ 车瑞祺、邹丽还是第一次正式吃到黎念楠准备的饭菜，果然副食品做得好的人做饭也很好吃。 —————— 加上前段时间东北下沙一号采收以后，家里给黎念楠寄过来的一大袋稻米，他们家短期内是不缺大米的。 她留了三亩稻种，和刘意在下沙二号小院做烤米饼，一来给包子解解馋、二来做一些到南约食坊寄售增收。 钟婵跟在毛村长后面，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很霸道的食物香气。 “楠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毛村长带着人进门。 “村长，下午好，做了点米饼，这位是？” “黎念楠同志您好，我是京市日报的记者钟婵，这次是过来找您做采访的。” “同志你好，你是京市还是津市日报？” “首都京市日报，阳省日报已经完成了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采访，我们两家报社这次联合跟进下沙二号的采访，我是负责您采访的记者。” “好的，麻烦钟记者了，我们是现在采访还是什么时候？” “看您的时间安排，我申请了津市军区的招待所，会在这边住三天。” “采访内容都是关于下沙二号红薯的吗？” “我有准备了采访大纲，您先看一下？” “行，我们过去会谈室聊。刘意，你给村长装几块米饼尝尝，我先带钟记者进去。” 黎念楠招呼人坐下，给她倒了雪梨蜂蜜水，才拿起她准备的采访大纲。 核心部分是下沙二号红薯，还有些下沙村海产养殖的内容，以及她个人职业发展的一些个人问题。 “钟同志，请问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采访稿已经整理出来了吗？我可以先看一下那边的内容吗？” “有的，但是目前只有采访内容原件，因为最后我们会结合两边的内容整合出刊登的稿件。” “嗯，我明白，所以我想先看一下那边的采访内容。下沙二号红薯目前主要是南方跟进，他们比我会更加了解，相关检测数据也有。我想看下这边是否要补充其他内容。” 钟婵把阳省日报那边的采访内容和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 黎念楠一边浏览着内容，一边问。 “钟记者，刊登稿你会在这边就整理出来吗？” “是的，整理出来以后，拿给你看过以后，还要寄过去给阳省报社的记者校阅补充。” “那我们明天早上安排采访可以吗？待会我先带你逛逛下沙二号基地。 明天早饭我会提前准备好下沙一号旱稻、下沙二号红薯的食品，钟记者八点过来先吃早饭、尝尝我们的产品，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采访和拍照。” “可以的，麻烦您了。” 黎念楠带着钟婵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重点看了仓库和大棚房间，地里的菜都已经差不多采收完了，马上12月了现在主要就暖房还有些蔬菜。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让郑北川到部队饭堂吃早餐，她得提早过去南约村煮白粥、炒河粉、蒸红薯、烤红薯、煮红薯粉。 钟婵到了以后，黎念楠让刘意把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叫过来一起吃早餐，她抱着包子让他自己吃炒河粉和蒸红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下，钟婵拍了一张早餐饭桌的照片，又给众人拍了一张合照，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存在，她准备下午去一趟镇上。 吃过早饭以后，黎念楠把钟婵和刘意带到隔壁会客室，泡了一壶雪梨红枣桂圆茶，这才开始了采访。 “黎同志，麻烦你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例行开头还是要问的。 “好的，我是黎念楠，目前是津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农业研究，也是南约食坊和津市海军军工副食厂的产品顾问，是一名军嫂、也是一名母亲。 旁边这位是刘意，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核心工作人员，目前担任研究助理。” “请问黎同志是怎么想到要种植红薯的呢？之前红薯就在各个地方都有种植，按理说属于比较不起眼的作物。” “当初我是穹省白沙岛下沙村的知青，比较早就嫁给了驻岛军人，开始从事农业试验田项目。 不知道钟记者前几年有没有去过穹省，我72年初刚到的时候，旱季淡水资源非常紧张，每人每天限量一桶水，粗粮勉强足够全村人吃个七八分饱、精粮是几乎吃不起的。 下沙一号旱稻和下沙二号红薯，都是早期从两边家人寄过来的粮种和经济作物种子开始下地的。只是恰好下沙一号旱稻比较早发现了，当时确实没那么重视红薯。 我在村里上工的时候，是有挖过红薯的，个头和产量远低于我家乡的水平，但红薯和土豆整体亩产量比大米高很多，可制作的副食品也很多，如果产量和质量提高，对穹省来说意义重大。 后面就开始利用下沙一号基地的试验田，从施肥、灌溉、间种等方面运用科学管理方法种植红薯，并且增加了湘省、川省等地方的红薯苗混合种植的。” “湘省和川省的红薯苗是您家人寄过来的？” “不是，是我弟弟拜托战友寄过来的，我家里是江省苏市的，丈夫是吉省辽市。 我弟弟参军被分配到宁省，他有拜托战友给我寄他们老家的种子，下沙二号红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下沙基地的季程同志和向恒同志。” “据我所知，刘意同志是从穹省跟随黎同志过来津市的，请问是什么原因让刘同志过来津市的？” 刘意听着黎念楠的发言，思绪也回到了下沙初相识的时候。 “我，刚开始认识楠楠姐，是给她在下沙村带路找水源的放牛娃，那时候我随父母被下放了几年，父母也已经去世。 楠楠姐没有嫌弃我们兄妹俩的成分，并且给了我在下沙食品厂工作的机会。后面我京市家里平反以后，我也选择和妹妹继续留在下沙。 知道姐夫要到津市入职以后，楠楠姐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过来，我没有犹豫，跟妹妹商量过以后就决定过来津市。 楠楠姐，于我而言，是上司、是伯乐、是老师、是恩人、也是胜似亲人的姐姐。” 黎念楠之前听郑北川说刘意把自己当亲人，这次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刘意说出口，这少年哦，太内敛了，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脸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第93章 包子两岁了 钟婵又问了几个下沙二号的问题以后，提到大学推荐的问题。 “黎同志，季程同志曾经提过，您是有机会被推荐读大学的，但是您拒绝了，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是的，阳省云科大学的教授曾经提过可以推荐我读大学，当时我儿子刚出生、丈夫是军人、我们双方父母也不在身边，这阶段我不放心儿子，就暂时拒绝了。 等再过两三年，儿子可以上托儿所以后，我会重新考虑读大学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军嫂的伟大，那黎同志是如何看待和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呢？” “军嫂的伟大，也来源于军人的伟大。我时常和我丈夫说，我为他感到骄傲，也心疼他训练、出任务带回来的一身伤，也正是因为他是军人，我们才会认识。 在他忙于保卫国家的时候，我照顾家庭责无旁贷。 而我们比较幸运的是孩子懂事、身边的同事朋友也愿意搭把手，丈夫回到家里也愿意分担家务照顾孩子。 我们夫妻俩对家庭、对工作从来都不需要感到愧疚，因为在能协调的范围内，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是所有打工人都需要面临并解决的问题，但只要家人互相扶持谅解，我认为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听到黎念楠这么说，钟婵不禁想起自己和丈夫，当时她24岁和做大学老师的丈夫相亲认识结婚。 至今还没有孩子，虽然丈夫尊重她的意愿，但婆婆每次话里话外都是催生的意思，她最纠结的就是担心孩子太小没人带，影响她的工作。 如今见到黎念楠和包子小朋友，她决定回去就跟丈夫重新商量要孩子的可能性，要是他们也幸运地拥有一个乖巧的孩子呢，再说了，孩子怎么样还是看父母怎么带。 采访的最后，黎念楠借这次机会提了下沙二号的招聘计划，诚征有缘人加入，也提了他们对有缘人的期望。 希望有意愿从事农业研究、愿意脚踏实地种地搞养殖的有志青壮年能踊跃联系下沙二号，学历及工作经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沉下心来做实事。 最后刘意带钟婵去仓库和暖房拍照，黎念楠在会客室写下沙二号红薯的感谢名单。 军人名字和背景不好随意公开，但给她寄过种子的家家户户及各单位，她都写明了村名和姓氏。 下午钟婵开车，捎上毛二婶，让她帮忙带路去到南约食坊做补充采访和拍照。 三天后，钟婵离开的时候，黎念楠给她送了一份年货礼盒、一些下沙大米和红薯。 并且拜托钟婵帮忙捎了一个大包裹回报社转交给苏家人，她会通知苏浩哲到报社取包裹。 —————— 接下来的几天，下沙二号小院都在处理大棚的育苗、培养基、采蘑菇。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则生产了一批年货礼盒样品，送到各个军区和津市各单位工厂，看能拉到多少批量订单。 董瑞这几天每天从镇上回村里都会帮黎念楠带包裹，再一打听，原来是包子两周岁的生日快到了。 星期六包子生日当天晚上，黎念楠在南约村办了一桌，邀请村里相熟的人家过来吃饭，郑北川下班以后也赶了过来。 星期天他们在家属院也办了两桌，把郑北川的战友、家属院相熟的嫂子、军工厂的同事也邀请了过来。 下午夫妻俩带着包子去村委给苏爷爷打电话，回家以后他们把包子收到的礼物全都拆了放到地上。 “包子，这么多礼物呢，你最喜欢哪个？” 今年苏家那边哥哥们都给他寄来了礼物，黎念槿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还有郑家的、黎父的、苏父苏母的、下沙村的。 包子左手拿着苏浩修送的玩具手枪，虽说是玩具枪，但也是真枪一比一制作的，别说包子，郑北川也是爱不释手。 右手拿的是刘悦送的连环画套装，还有画画本和彩笔。 “都喜欢~”包子从小深知端水的重要性。 黎念楠他选了连环画，这才想起来是不是该教包子认字了？ “包子想要学写字吗？” “要画画，悦姐姐，画画~” “好哦，以后妈妈也陪包子画画好不好？” “好，妈妈好~” “等包子再长大一些，爸爸带包子去学打枪好不好？” 郑北川不乐意了，写字画画他不擅长，打枪锻炼肯定可以。 听到打枪，包子立马眼睛亮亮地看向爸爸。 “枪，枪，包子，俩岁~” “两岁还不行，包子三四岁就开始跟爸爸锻炼身体，咱们五岁的时候带你到军营看叔叔们打枪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 包子放下礼物，走到郑北川身边，啪叽一下就亲了他爹的脸，亲完了又走到黎念楠旁边给他妈妈也补上一个亲亲。 把异常兴奋的包子哄睡以后，黎念楠才有空和郑北川说最近的事情。 “我们今年过年回东北吗？” “怕是回不了，我今年休了这么长的探亲假，不好再请假的。你想回东北过年？” 郑北川搂着媳妇，摸着她刚涂了护手霜的手。 “想啊，我还想体验下东北大雪封山的冬天呢。” “那我让衡子过来接你回去住几天？刘意他们是要回下沙对吧？” “不用，以后等你有假期再回去就是了，那我们今年就在津市过年呗，有时间的话就去京市住两天？” “也行，到时我看能不能借到车，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黎念楠想到之前拜托爸爸帮他们搞的二手车，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搞好。 “我到时问问小哥，我们这么多东西呢，让小哥过来接我们。” “不用麻烦小哥了吧，我们就过去两三天吧？我找人借个车。” “没事，哥哥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哥哥们才不介意这些，要不是苏致宇在部队，我就直接找他了。” “爸爸妈妈今年已经确定能回来过年了吗？” “确定了，能回来。” “行，听你安排。” 第94章 报纸效应 下沙二号的报道在12月20号同时刊登在了阳省日报和京市日报，比起阳省的大幅主版面，京市日报版面虽然小一些，但该放的内容也都放上去了。 苏爷爷看到今天的报 纸，马上让秀婶帮忙去买三十份报纸，他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也买三十份报纸，给小儿子阳省寄过去两份、再给小宝寄过去十份，剩下的带回来，他要亲自送去给邻居们。 郑北川知道下沙二号报道出来了，他联系了苏浩哲帮他买二十份京市日报寄过来，也联系了秦东来买二十份阳省日报。 “老蒙，老蒙，快来看报纸，我家小宝又上报纸了。”苏爷爷拿着一份日报去了老友兼邻居蒙家。 “来了来了，什么报纸这么了不起啊？”蒙爷爷提着一个鸟笼，正准备去隔壁家找老兄弟下棋。 “哎呀，没什么，就是我家小宝这次研究出来的高产红薯，上次我就吃过了，比京市的红薯要好吃得多。”苏爷爷见蒙奶奶也出来了，他随手把报纸递过去。 “嫂子，这份你们留着慢慢看，我家里还有，我回去再拿几份给大家派。” 苏爷爷回到家里又拿了几份报纸给邻居们送过去，哎呀呀，小宝真厉害，太争气了。 郑北川拿到苏浩哲寄过来的报纸，也是专门贴了一份到家属院宣传栏、在部队饭堂和办公室也放了两份。 再给东北家里、苏市黎父、宁省黎念槿、阳省苏父、下沙食品厂都寄了两份。 黎念楠是下班回到家里才知道郑北川做的这些，也是无语了。 其他人的反应她是不知道，但是下沙食品厂和军工厂这边都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好些单位都主动联系他们安排采购年货礼盒，这一篇报道来得很是时候。 —————— 年二十八，军工厂所有年货礼盒订单都交货收到尾款以后，等董瑞下午回来以后，就带着毛村长、黎念楠到了军工厂算分红，刘意昨天已经带着刘悦坐火车回下沙了。 加上几个北方军区的内部订单，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联合年货礼盒一共卖了7300份，总销售额超过6万，毛利元。 军工厂分红9500元，南约食坊6340元，黎念楠和刘意1760元。 下沙食品厂下半年给到黎念楠的分红有3000多，早上邮递员刚送过来的汇款单。 这几天还有南约食坊的分红，反倒是今年的下沙二号基地，开始得晚，这几个月也没什么进项，就那半亩大米、半亩蔬菜、一个侧卧暖房赚了点零头。 除夕当天早上，南约村发分红分年礼，南约食坊的分红也送到了下沙二号给黎念楠，刘意的等他年后再回来给他。 年夜饭，津市家属院郑北川一家三口，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冷清的年夜饭。 夫妻俩也没有准备太多菜，从南约村里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两斤大虾，年夜饭就准备了一只叫花鸡、红烧鱼、白灼虾、油焖大虾、西红柿炒鸡蛋、蘑菇紫菜蚝豉汤。 包子吃着爸爸剥的虾，“爸爸，悦姐姐，回来？” “你意哥哥和悦姐姐呀，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明天我们去看太姥爷和太姥姥好不好？” “好~” —————— 黎念槿一月初的时候收到了姐姐寄过来的包裹，一打开包裹就是四五份京市日报，他一眼就看到姐姐的照片，连忙拿起来认真阅读。 “阿槿，看什么呢？哪里来的报纸？” 熊嘉庆几人刚进门就看到黎念槿在看报纸，很是奇怪。 “我姐夫和姐姐寄过来的，姐姐的下沙二号红薯出来了！” “呀，这么快就有下沙二号了？姐姐不是才过去津市几个月吗？”熊嘉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拿过来一份报纸看。 伍则他们几个也有照样，拿过来报纸两个人看一份。 “则哥，你看最后，姐姐是不是感谢咱们俩家啊？”倪翰飞在最后的感谢名单里面，看到自家村子名字。 黎念槿此时已经看完报纸，正在看姐姐给他写的信了。 “对的，我姐说她不也不敢透露你们军人家属的详细信息，就写了村子的名字还有你们家姓氏。” 读到姐姐又进了军工食品厂做产品顾问，他这是又没有口福了？ 幸好，姐姐给他寄了肉脯还有年货样品礼盒让他们先解解馋，年前还会给他寄一批。 黎念槿想到上次自家老爸寄过来的信，他妈已经被黎念桐的女儿折腾得没办法上班，现在把工位租了出去，每个月收人家十块钱，就越发觉得黎家不堪。 自从知道姐姐认回亲生父母，并且已经去过京市认亲以后，黎念槿每次收到黎念楠寄过来的包裹都要感动许久，家里除了他爸给他写信偶尔寄点东西，他都怀疑他妈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亲姐黎念桐更是毫无往来，正好他也不乐意认这个姐姐。 “阿槿，报纸能给我一份吗？我想寄回家里。”伍则看到自家大山里的小村庄也被写到报纸上，很是激动。 “可以的，则哥你和小飞都拿一份报纸，吃的待会我们也分一下。” “上次咱姐姐寄过来的红薯就是报纸上说的下沙二号吗？我们今年开春也种一些试试？” “是上次那一批，我们上次烤了几个红薯，剩下的都留着到时候育苗吧。”黎念槿想到上次收到的红薯，也是后悔不已，他就不该贪吃。 “快过年了，咱们也多攒点东西给姐姐寄过去吧，这半年姐姐可是给我们寄了不少好东西。”托黎念槿的福，熊小胖才得以保持住他小胖的名号，必须给姐姐找点好东西。 “咱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隔壁暖房里的青菜和豆芽，然而并不能寄过去。” 伍则说道，他们冬天跟队里申请了隔壁的空宿舍做暖房试验，根据黎念楠的建议，改成了暖房，种些速生绿叶菜、小葱韭菜香菜、发点豆芽，已经收了好几茬，后勤现在都学着他们改暖房。 “这周日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则哥你和熊小胖方便去村里看看情况吗？” “没问题，到时我找连长借自行车过去，小飞你和阿槿一起去镇上吧。” “你们要是看到有人卖牛肉的，多买点牛骨头回来，我姐写了用牛骨头熬牛油、做牛骨肥田粉的方法。” “可以，我们一定买回来。” 黎念槿本来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们真买回来了，还找后勤沟通付了三成牛油的成本，借他们的场地和人手，真做出来了两大罐牛油。 第95章 京市过年 大年初一，苏浩哲一大早就开车出发，中午前到了津市海军家属院，在黎念楠家里吃了午饭短暂休整以后，就由郑北川开车返回京市。 “小哥，我爸爸妈妈到京市了吗？” “说是今晚到，三哥是今天明天放假，但是他最近都不能离开京市，就让我过来接你们了。” “二哥也回来了吗？” “还没见到人，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包子，过年开不开心呀？” 苏浩哲把穿着大红棉袄的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 “开心~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黎念楠在旁边听见偷摸着笑，实在是昨晚一家三口略显无聊，她只能使劲教会包子说拜年祝福语了。 “小包子呀，这话你得留着跟你舅舅和二舅说，四舅和包子一样，还是小孩子呢。” “小哥，这话你留着跟二伯母和爷爷奶奶说。别忽悠咱家小包子。” “这怎么是忽悠了，那是你太早结婚，对不对包子？” “不对，妈妈对~” “行，忘了包子是妈妈控。” 婚有什么好结的，他苏浩哲才刚大学毕业，大好生活才刚开始，肯定要潇洒几年再考虑成家的。 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的时候，家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伯一家、哥哥也到了，倒是没看到二伯母和姑姑家。 屋里烧着暖炉，加上人多火气旺，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看着媳妇给他摘了帽子手套、解开扣子，才牵着媳妇孩子走向苏爷爷。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您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太姥爷，太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 包子拱着手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可爱得旁边的几个大人都乐得笑出声。 “哎，新年好，也希望你们今年都身体健康，小包子快高长大。” 苏奶奶看着裹成小胖熊的包子，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派了两个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了一个。 “奶奶，我们就不用了，给包子就行。”黎念楠和郑北川连忙拒绝，他们这都多大了，都已经派了两三年红包了，哪里还轮到他们领红包哦。 “拿着，第一年上门，也就今年才有，乖乖拿着就行。” 行吧，今年看来长辈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补贴他们家了，能怎么办呢？ 受着，以后多给家里人打电话，有新产品也多给苏家寄过来。 黎念楠爷爷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松开的样子，她拉着郑北川过去找苏致宇聊天。 “哥，爸爸妈妈晚上几点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不一定，可能要晚点。爸妈上次说准备的二手军车，已经定下来了，在我们家院子里，说这几天回来会加紧检修。” “这么快？！是你们军区淘汰下来的？” “爸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他是走的什么渠道。” “什么军车？”郑北川低头小声地问自家媳妇。 “上次爸妈说有办法买到军区淘汰下来的军车，爸妈的技术，阳省那艘快艇你应该也很认同吧。 我就拜托爸妈帮咱们也买一辆，一开始爸妈坚持要出钱给咱买，我们后面说好了，买车的钱自己出，检修就交给爸妈帮忙。 阿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能说不可以吗？咱家钱还够用吧？” “放心，肯定够的，我年前不是拿到了下沙食品厂的分红嘛，足够了。” 郑北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媳妇就是心思正的，而且家里有一辆车确实方便些。 傍晚临近吃饭的时候，二伯母带着一个高高壮壮眉眼锋利的年轻男人进来。 “小宝，二哥来了，我带你们去打个招呼？” 苏致宇等二哥跟长辈拜完年，才朝他招招手，等苏浩修走近，许久不笑的脸上试图扯一个微笑，殊不知看着更吓人了。 “二哥，这是小宝黎念楠，这位是咱们妹夫郑北川，是隔壁津市海军的副团长。” “二哥好。”夫妻俩跟二哥打过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好，国庆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这次过来待几天？” “明天下午就回津市，阿川他初三就要上班。” “行，到时候我找朋友借车，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哥，我到时候开车送小宝他们回去，正好我想过去住两天，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 苏浩哲正抱着包子走过来，听到自家哥哥说的这话，担心他把自己司机的活抢了，连忙出声。 郑北川从苏浩哲手里接过包子，让他叫人。 “二舅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郑包子被小舅舅抱着走了一圈，已经对妈妈昨晚教自己的祝福语很是熟悉了。 苏浩修愣了下，这...现在小朋友都这么拜年的吗？ “你好呀，小包子，谁教你这么拜年的？” “妈妈教，要舅妈~” 闻言，苏致宇、苏浩修、苏浩哲一致看向自家妹妹。 黎念楠被看得不好意思，笑着打哈哈。“哎呀，哥哥们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大过年的，别生气啊。” 二伯母乔苑过来叫他们入座准备吃饭，听到最后一句。“这是怎么了？谁生气了？” “二伯母，没事，我们闹着玩。”苏致宇回答。 “妈，小宝她教包子催婚呢。”苏浩哲顺势打趣地说了句。 “呀？包子还会催婚呢？怎么催的？说给舅姥姥听听？” 包子挣扎着要下地，等他站稳以后，苏浩哲蹲下来，搂住包子。 “来，包子，你再表演一次，是怎么跟四舅舅拜年的？” 包子看着面前的小舅，又抬头看着身边的一圈大人。 “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乔苑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包子说得对，你几个舅舅呀，就应该早日结婚。” 说着，她暗戳戳瞟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走吧，准备吃饭了，先过去找位子坐下吧。” 冉芸在厨房里，几人听二婶说起包子的拜年祝福语，也是乐得不行，尤其是苏浩修和苏致宇，长辈们这两年也是年年催。 回到座位上，黎念楠抱着包子，隔壁坐着要和弟弟玩的苏子骞，冉芸越过苏子骞，问小包子。 “包子，你还没给大舅妈拜年呢？包子可以跟大舅妈拜个年吗？” “大舅妈，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记得很清楚，二舅舅、舅舅、四舅舅要说早日结分，其他人都是健健康康。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冉芸塞了一个红包到包子的口袋，这小包子是真聪明。 众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父苏远和苏母秦玉珍回来了，夫妻俩给大家问好，又给苏爷爷苏奶奶拜了年，直接走到小孩桌，对着许久不见的小女儿一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冉芸和苏宏靖也吃得差不多了，给三叔三婶腾座位，这半年多没见小宝和包子，肯定很多话要说。 “姥爷、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被秦玉珍抱到腿上坐着的时候，就马上起范。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身体健康、快高长大。”秦玉珍给包子派了两个厚实的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分别派了两个红包。 “妈妈，我们俩都这么大了，真不用了。”黎念楠还想着推辞。 “要，这新女婿第一年上门过年，这红包，该派的，取个好意头，拿着啊。” 苏致宇坐在郑北川旁边，对这两人也是一阵眨眼，安心收下就是，小宝和川哥第一年回苏家，多大的红包都是该拿的。 第96章 苏家夜话 晚上，苏致宇开着苏浩哲借来的车，把一家人带回郊区的四合院。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后排，夹在父母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包子坐到一半路程就睡着了。 “楠楠，我和你爸已经给你们兄妹俩找了两辆淘汰下来的军车，这几天趁着我们俩休假，会尽快把车子检修好。 来得及的话，我们到时直接把车开过去津市给你们，然后我们再从津市回阳省。”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这车多少钱？回头我把钱给你们。”当初说好的，黎念楠自己出购车的钱，苏父苏母帮忙检修。 “1200块，不着急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苏父看女儿抱着外孙很久了，把包子接过来自己抱着他睡。 “爸爸妈妈，你们阳省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行，楠楠，阿宇，阿川，我跟单位打过招呼了，今年年底我预计提前办理病退，到时来津市帮着带包子。你们看行吗？” “妈妈？！不用这样的，包子我们带就行，现在我都带着他到下沙二号上下班，明年就可以把他送到军区家属院的托儿所。” “楠楠，找到你以前，你妈妈的健康状态就算不上好，只是那会我们确实没考虑办病退，她也不愿意退休以后一个人守着家里无所事事。 现在找到你了，一方面是想多些陪伴照顾你们的时间，另一方面她身体确实不大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 现在她正好可以给你帮着带包子，要是有什么机械方面的问题，她也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这事我是支持你们妈妈的。” 早在去年秦玉珍休长假住在女儿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过提前办病退，只是当时确实有些项目还需要秦玉珍亲自跟进。 “小宝，爸说得对，我也是因为妈的身体才调到阳省陆军的，既然现在我们都在这边，妈妈早点回来是好事。”苏致宇开着车，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是啊，楠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妈妈病退不全是为了照顾包子，只是刚好有这个契机。而且刚听阿哲说，他帮你搞了几台脱壳机？这事以后完全可以交给妈妈。” “行，那到时就麻烦妈妈了，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你跟我说一声，我提前把房间准备好。”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过段时间也会想办法申请调回来这边，之前这边的研究所也有邀请过我们俩。 当时是想着阳省离港市比较近，会比较方便打探你们外公的消息，这两三年也没什么消息，我们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影响的。” 回到家里以后，郑北川和苏致宇搬着车上的行李，黎念楠拧了热毛巾给包子擦脸擦手，把他放到床上。 一家人也没收拾另外两个院子，直接住在一个院子里。 客厅里，秦玉珍把大家叫了过来，当着自家人的面，把两个木盒子，一个推到黎念楠面前，一个推到苏致宇面前。 “这都是前几年家里藏起来的东西，是你们外公外婆舅舅以前给我的。 现在我这边留几件，其他这些都给你们兄妹俩。这几年还需要低调些，回头你们藏好，先不要拿出来用。”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不敢动。 “打开看看吧，刚找到楠楠那会，你们妈妈就想着要把东西给你们，只是当时没机会回来京市。” 苏远是多少知道秦家的家底的，也知道秦家人向来疼爱秦玉珍。 兄妹俩听到这话，都各自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木匣子。 黎念楠的是少量金条、多数是金饰、宝石和首饰。苏致宇的则是比较多金条、少量玉石首饰。 秦玉珍又单独拿了一个黑色绒布包给到郑北川。 “阿川，这是给你的，东西不多，留个念想就是。” 郑北川在黎念楠鼓励的眼神下，接过来打开绒布包，是一个苏家小金锁、五根金条、一套玉饰。 “妈妈，这太贵重了，能娶到念念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并不是因为这些。” “妈妈知道，但这些东西在爸妈这边都是身外物，迟早都是要给你们的。 阿川，爸妈很感谢你当时救下小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小宝。 最后，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父母给儿子送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秦玉珍和苏远对郑北川一直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劝说女儿，女儿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接受他们。 “阿川，收下吧，咱们以后多孝顺爸爸妈妈。” 黎念楠也劝说丈夫收下，任谁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黄金赠礼，都会惶恐，但她能看出来，爸爸妈妈并不是试探，而是真心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好，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郑北川还是收了，先替包子保管，等他长大了就交给包子。 “最后就是这四合院的安排，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房间多的是，你们明天一人挑一个院子，我和你爸也单独住一个院子，以后在京市我们家平常就住这边，可以吧？” 兄妹俩互相看了一眼，还在惊叹妈妈的土豪做派，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决定。 别说只有他们兄妹俩，哪怕苏致宇娶媳妇生三四个娃，一个小院都住得下。 “行了，早点洗漱休息吧，明天我和你爸就开始检修车子，你们自己安排，中午在家里吃饭，阿哲下午三点过来送楠楠他们回津市。” “妈，我这些东西还是你先帮忙保管吧，我肯定是不能带过去军营的，这家里我也就周末回来一趟，你原本藏在哪里暂时还是放那里吧。” 苏致宇把木匣子盖上，又推到秦玉珍面前。 见状，黎念楠从郑北川的绒布包里取出来金锁，其他的东西也推到秦玉珍面前。 “妈妈，我们的也是，金锁我们带着，其他东西麻烦你继续保管。” 秦玉珍和苏远对视，行吧，这算是白忙活，到头来还是自己管着这些东西，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笨呢。 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秦家精明的大脑袋。 第97章 四合院小聚 初二一大早，苏浩修、苏浩哲兄弟俩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苏家四合院。 “阿修、阿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没？” 秦玉珍和苏远已经在院子里检修第一辆吉普车了，刚掀开车头盖、地上放着两个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有的、配件异常齐全齐全的工具箱。 看到兄弟俩来了，秦玉珍摘了手套迎了上去。 “三叔、三婶，早上好，我们还没吃早餐呢。我哥想早点过来看看包子。” 苏浩哲老实不客气把他哥卖了。 “那你们去厨房跟楠楠说一声，她在准备早餐。二嫂今天要上班？” “对，我妈她今天白班。”说着苏浩哲先去了厨房，留下他哥帮着修理汽车。 \"三叔、三婶，这两辆车就是阿宇说的陆军淘汰军车？\" 苏浩修围着吉普车走了一圈，简单的修车他也会，毕竟现在没有专门的汽车修理店，路上出了问题主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对，阿修修车有经验吧？这几天要不要过来搭把手？”苏远看着高大挺拔的二侄子，要是二哥还在，该多欣慰啊。 “我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行吗？下午我想和阿哲一起跟着小宝他们过去津市看看，看阿哲什么时候回来这边，我就什么时候过来。” “你可以离开京市吗？这次休长假？” “可以，我年前跟单位报备过了，10天的假期。” “也行，你过去帮忙多看看小宝那边的生活条件，缺啥了给我们来电话。” “知道了，三叔。”说着苏浩修脱了外套，就上手帮着他们拆零件。 厨房这头，苏浩哲也在跟黎念楠说着，下午他哥想一起过去津市的事情。 “小宝，这次我哥有十天假期，我是七天假，我们想下午送你们回去，住上一两天行吗？如果家里不方便的话，我们去招待所住就行。” “你和二哥都过去的话，家里不就只剩下二伯母了？过年过节的，多陪陪二伯母吧。” “我妈这两天要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单位食堂解决的，这事我们昨晚就跟她提过了的，她没有意见。” “你们住一晚行吗？还是早点回来陪陪二伯母。到时候和我们住在家属院的房子就行。” “可以啊，我们就是想参观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哥，帮忙把面端进客厅，我们先吃早饭。” 早上，苏父苏母带着苏浩修苏致宇郑北川把两辆汽车都拆了，列了一串需要维修、更换的零配件，下午先把可以翻新维修清理的先处理好。 更换的零配件只能等明后天各单位上班再找人想想办法。 黎念楠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午饭，还有做一些能放两三天给父母哥哥留着吃的好菜，看大家拆得差不多了，她把郑北川和苏致宇拉到厨房帮忙。 卤肉已经炖上了，她还做了个锅包肉，其他素菜留给郑北川安排。 她还准备开个油锅炸几样，家里有两条鱼，她留了鱼腩做炸鱼块、拆了鱼肉打鱼丸，炸茄盒、薯条、鱼皮，下午再炸点麻花、红薯丸子、芋条。 “开饭了，爸爸妈妈，二哥小哥，洗手吃饭了。”黎念楠站在客厅门口对着院子的几个人大声说道。 几人应了好，苏浩哲洗了手，就把戴着围兜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被投喂的包子抱到腿上坐着。 “包子喜欢吃什么呀？” “锅锅、丸子、薯条~” “锅锅？” “锅包肉，包子喜欢吃酸甜口的。” 郑北川给包子面前放了一小碗番茄酱，专门给他煮的。 郑北川顺势坐在苏浩哲旁边，众人坐下来以后，他才给包子的小碗夹了两块锅包肉、两颗鱼丸，另外一只碗舀了蒸蛋拌饭。 “二哥是第一次尝到小宝的手艺吧？多吃点，不用客气。”苏致宇怕苏浩修第一次和小妹一家吃饭会拘谨。 “嗯，国庆那会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小宝手艺很好。” 这次回家过年，苏浩修一直听弟弟在耳边说着小宝多好、包子多可爱、小宝手艺多好，这次才有机会见面，确实和弟弟说的一样。 “哎呀，可惜你们没到穹省，小宝的海鲜烧烤才是一绝。”听到二哥提到小宝的手艺，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秦玉珍没好气地给自家儿子夹了一块卤猪肚。“以后等天气暖和些，我们找机会过去津市聚一聚，到时候再烧烤。” “爸爸妈妈，你们要不看这星期天车子能不能修好？到时候过来津市，我提前跟村里预定些海鲜，咱们可以在下沙二号那边烧烤。 刘意和小悦回去下沙过年了，星期五回津市这边，到时他肯定还会带些下沙那边的东西回来。” 黎念楠提议道，这几天刘意不在，下沙二号那边总要留个能做主的人，她这次不好在京市待太长时间。 爸爸妈妈这次回来京市过年，还专门花时间帮自己家修车，她也是想多陪陪父母的。 “好好好，这几天我和你爸多找找人走动走动，那几个零件也不是特别难找，到时候我们提前给你打电话。” 等三婶说完，苏浩哲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宝，到时小哥能一起去吗？星期天休息，我们早上早点过去，下午就能回来京市。” “可以啊，小哥回头你和大哥他们都说下，有时间的都可以过来。人数确定下来了，给我说一声，我好跟村里定海鲜。” “没问题，辛苦小宝和川哥了。” “不会，我们很欢迎大家来家里做客。” 下午，黎念楠把炸货做好，给包子苏浩哲苏浩修装了一些到车上吃，苏浩哲就开着车把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哥哥带上去津市。 中途和郑北川换了座位，让郑北川开车，他去了后座陪小包子吃东西，再不过来这东西就要被他亲哥霍霍完了。 苏浩修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心眼的，没好气地透过后视镜白了弟弟一眼，他第一次吃到小宝的手艺，多吃点怎么了？ 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哥哥，这弟弟谁爱要谁要，还是妹妹可爱，还附赠一只乖巧的小包子。 第98章 吉普车到 郑北川直接把车开到海军家属院，黎念楠安排好晚上的菜单，就让苏浩哲开车带着她和苏浩修去了南约村，苏浩修还抱着包子，家属院这边留给郑北川整理，她着急看下沙二号暖房的情况。 毛二婶正带着毛大娃在暖房里收豆芽，看见黎念楠回来了很是高兴。 “毛二婶，大娃，新年好，身体健康啊，这是我二堂哥苏浩修，今天送我们回来的。” “哎，楠楠新年好，大家都新年好啊。刚收的豆芽，待会带一些回去吃。”说着，毛二婶把自己手上的半筐豆芽递给黎念楠。 又给乖乖叫着自己毛奶奶的包子派了个红包。 黎念楠接了过来，给大娃也派了个红包，这两天幸亏还有毛二婶能帮着照顾暖房。 她向毛二婶问了些下沙二号院子暖房和地里的事情，又确认了南约食坊过年这几天也是有营业的。 回头她带着两位堂哥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和试验田，顺便忽悠两位劳动力帮忙翻了半亩地。 苏浩哲不愧是小话痨，逛暖房和仓库的时候那问题啊，听得苏浩修这个亲哥都觉得聒噪。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带着人先到下沙二号翻翻地，又带兄弟俩去了南约食坊的厂房和仓库，用她内部价八折买了一批副食品。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浩修帮着把她自行车绑到车顶，这才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兄弟俩又继续买买买，黎念楠则是和董哥柯姐说着这几天店里，以及村里出海的情况。 回头看到二哥小哥手里都是提着各种东西，其他的她是不知道，但这大手大脚不差钱的消费习惯，她觉得家里人多少是有点遗传基因在的。 大年初四，刘意带着刘悦回来了，回来比离开那会带的东西还要多。 黎念楠正在办公室写着今年的春种以及变现计划，刘悦放下东西喊了人就奔着地上的包子香香去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小悦和包子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的黏糊糊，给小悦派了个红包。 等刘意放好行李，提着两大包放到她这边来，她也给他派了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 刘意也不推辞，道了谢过去洗把脸，就开始投入工作，和黎念楠讨论今年的工作计划，提前告诉她明早八点，向恒会给她打电话。 说起电话，黎念楠挺想在下沙二号这边装电话的，但这几个月的营收来看，确实还不是时候，变现，下沙二号要尽快变现才行。 哦豁万万没想到，向恒要跟黎念楠说的是他新婚的好消息，年前最后一天他和妻子谷穗领了结婚证。 谷穗正是之前阳省农业局派到下沙军营接手花生项目的那位小朋友，下个月她就会从阳省农业局辞职，正式加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 黎念楠表示非常高兴，新婚礼物她已经赶不上了，去邮局给向恒汇了66元的礼金，祝福他和谷穗百年好合。 星期天早上，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到了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 苏父苏母开一辆，是要留给黎念楠的。 苏浩哲开着的是苏致宇的那辆二手军车，载着苏爷爷苏奶奶和表弟欧乐安。 苏宏靖开着借来的车，载着自家爸妈媳妇孩子。 郑北川和黎念楠早早在下沙二号院子忙活，盆菜还在厨房里温着，两只裹着黄泥的叫花鸡刚出炉，等差不多开饭再拆。 刘悦带着包子帮忙择菜，刘意凌晨就跟村里的渔船出海了，预计是十点左右回来。 看到苏家这么多人过来，黎念楠很开心，这才真心感受到苏家人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没有一丝嫌弃。 毛二叔毛二婶看到村里来了三辆车，也跟了过来问黎念楠要不要帮忙。 黎念楠笑着把两位也请进院子，幸亏两边院子打通了，地方足够大，给聚在门口看小汽车的乡亲散了点糖果饼干，院子才稍微安静下来。 毛二叔毛二婶是做惯了下沙二号基地的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楠楠垒了这么多的砖灶，也很是好奇。 他们带着长辈们逛下沙二号基地，亲自从暖房里面摘了草莓、豆苗、菠菜、小葱。 黎念楠把苏子骞交给刘悦，小孩子们玩一堆，就拉着小哥、大哥大嫂到院子里忙活。 刘意和毛泰终于回来了，刘意推着自行车，车头是两个木桶，后座绑了扁担是两个大竹筐。 毛泰则是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三个大木桶。 “楠楠姐，郑哥，你们看还需要点什么？要是用不上的，我和毛泰哥就先送过去南约食坊的厂房了。” 刘意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看到苏家人，点点头就过去找黎念楠。 院子里忙活的年轻人也围了上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刚从海里捞起来这么新鲜的海鲜。 黎念楠对送上门的海鲜来者不拒，她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海鲜了。 她让毛泰算了钱，给他结了钱拜托他送到村委，待会带上村长一起过来吃午饭。 刘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过来帮忙。 郑北川带着苏浩哲拆蟹黄蟹肉、虾肉煮海鲜粥。 苏宏靖烤鱼、冉芸烤虾，欧乐安烤鱿鱼、黎念楠烤玉米茄子，一人守着一个烤盘。 还是前段时间黎念楠找申叔走后门要的不锈钢烤盘，比以前的石板就是好使。 郑北川去煮海鲜粥的时候，苏浩哲就蹭了过来烧烤炉子这边，黎念楠让他接手烤蔬菜，茄子、蘑菇、韭菜。 苏子骞在屋里闻到喷香的味道，拉着刘悦和包子也到了院子，黎念楠担心两个小孩不小心受伤，给他们搞了一碗烤虾和烤生蚝肉。 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给每个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至少每人吃一口，再过来取下一批。 刘意过来帮着开生蚝、烤生蚝，黎念楠看着差不多了，回了厨房做清蒸鱼、再让老父亲去拆叫花鸡。 郑北川带着毛泰、苏浩修去村委借桌子，今天他们要开两桌才坐得下。 十二点半两桌人才坐下开席，每桌是一只荷叶叫花鸡、锅包肉、清蒸鱼、干货盆菜、黄瓜炒鱿鱼须、上汤蚝干菠菜、糖拌西红柿、烧烤拼盘。 烤盘放凉洗干净后直接用作菜盘装烧烤，每桌放一大盘，乃至毛村长等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津市渔民，也很少这么爽快大手笔地这么吃海鲜。 主食是葱油拌河粉、虾蟹海鲜粥、红薯饭。 毛村长本来还想回家里拿自己珍藏的好酒和大家喝一杯，但毛泰说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下午还要开车回去，就放弃了喝酒的想法。 和大家一起喝着黎念楠提前准备的酸梅汤，用的干山楂和干乌梅，味道比夏天那会的新鲜酸梅汤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但对于苏家人来说，不管是见惯大世面的苏爷爷、苏大伯，还是还在上学的欧乐安、苏子骞，都是极其丰盛的一顿，比年夜饭还要丰盛，而且味道的确很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丰富的烧烤大餐。 吃饱喝足以后，黎念楠问大家要不要去家属院走走，苏爷爷苏奶奶都表示要去，但过去以前，他们想先给郑家父母打个电话拜年。 郑北川惊讶地看着说这话的岳父，国庆回来他自己就到了邮局给家里打电话，说了黎念楠家里的条件和长辈们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欢迎及喜欢。 当时郑父郑母也是很震惊，连连感叹自家儿子是接了天大的福气娶到小儿媳，并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对待黎念楠，回头他们有机会再来津市住几天。 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带上黎念楠给大家的烧烤、零食、蔬菜、还有连桶带海水的一小桶蛤蜊鲍鱼大虾，在郑北川头车的带领下到了家属院。 三辆车一大桌人，在门卫登记耽误了些时间，适逢被正从军工厂出来的凌鼎、侯邱、纪淮看到。 再找门卫一打听，才知道是黎念楠的娘家人从京市过来看望他们小俩口，前面两辆一看就是军用吉普车，这小黎的娘家人看来一点都不普通啊。 下午苏家人开着两辆车离开，苏远和秦玉珍还能住两天再启程去阳省。 第99章 龚姐二胎 送走苏远秦玉珍以后，家属院众人看到郑北川家门口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再一打听，居然是黎念楠娘家父母帮他们改装的部队淘汰吉普车，现在挂在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名下。 这天夜晚，郑北川一家三口睡得正熟，院里传来拍门声音，夫妻俩都醒了，把小包子挪到床铺最里面，两人连忙穿上外裤和外套出去开门。 “郑副团，嫂子，我...我媳妇要生了，出血了，能麻烦你们开车送我们到镇上的医院吗?” “老卫来看过了吗？”部队卫生室只有卫运民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 “来了，老卫现在就在我家。” “念念，你去给包子穿好衣服，老杜你们孕妇孩子的陪产包收拾好了没？” “我，我现在回去收拾，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赶紧回去收拾，别落下东西，我们很快就开车过来。” 郑北川进去给包子穿衣服，黎念楠带上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给龚姐先备着些。 包子被闹醒了，一脸迷糊没睡醒的样子，黎念楠低声哄了他几句。 郑北川让杜镇抱着龚以菱上后座，黎念楠把包子放在杜家，让卫医生和杜丹丹先帮忙照顾着。 七点半若是他们还没回来，麻烦卫医生帮他们几人请假，并且把包子和杜丹丹带过去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给刘意。 他们也没去镇上医院，直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津市医院，值班医生一看龚以菱的情况就把人送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 由于龚姐进手术室前一个多小时已经有出血的情况，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名身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略显疲惫，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与专业。 这名医生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杜镇。医生微微低头看着杜镇，严肃地说道：“杜先生，我现在要向您通报一下孕妇的最新状况。” 说着，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孕妇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而且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止血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杜镇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着问道：“医……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呢？还有没有办法止住血啊？” 医生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杜镇先不要过于激动。 然后他详细地解释道：“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但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产妇自身的身体状况或者手术中的某些突发因素导致的。至于止血的方法，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常规措施，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杜镇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次会如此凶险，郑北川和黎念楠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凌晨两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七点多，护士才抱着杜家的新生儿子出来，说在妈妈肚子里太久，需要先送到婴儿保温箱观察两天，让杜镇稍后把婴儿用品、奶瓶、奶粉拿给护士。 龚姐是半个小时以后才被推出来的，所幸手术后面问题不大，但术后恢复至少要躺两个月。 跟着到了病房以后，郑北川和黎念楠去外面给宝宝买奶瓶，又去医院食堂了解能不能开小灶加餐。 这才回到病房把东西交给杜镇，也留了一些钱票给他。 “郑副团，嫂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等他们出院以后我们一家再好好答谢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有安排人过来照顾龚姐坐月子吗？” “有，我妹妹和娘明天的火车过来，预产期是2月底我们本来想着怎么都来得及，没想到今天孩子就等不及要出来了。” “那丹丹先在我们家住两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南约村打电话联系我。”黎念楠听到有人过来照顾龚姐，还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嫂子，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照顾着就行，你们回去上班吧。” “现在回去也迟到了，估计卫医生已经帮我们请假了，不着急，等龚姐醒了，我们中午前回去就行。 丹丹和包子，我拜托卫医生送到刘意那边了，今天先请一天假吧。 你赶紧看下还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好出去帮你买。” “谢谢嫂子。”看着黎念楠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杜镇翻着媳妇提前准备的备产包，新生儿用品都是齐全的，就是没想到这次要剖腹产，至少要在医院住一周。 杜镇悄悄把郑北川拉到一边，跟他商量借点钱票备着，郑北川看了他一眼，“等着。” 随后他走到媳妇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杜镇找他们借钱票的事情。 黎念楠翻着自己的随身小包，票是没多少的，她拿出来三张大团结，几张津市这边的粮票递给他。 杜镇没想到，嫂子一下子就拿出来三十块钱愿意借给他们家。 九点多的时候，龚以菱醒来，听丈夫说了郑副团和楠楠对她和儿子的帮助，也是连连感谢。 黎念楠摆摆手，都是邻居，遇到事搭把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着龚以菱状态还不错，她又重新把自己给龚姐和宝宝准备的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拿出来放到床边的地上。 让杜镇留心听医生安排，过两天可以去食堂，提供食材和钱票，让人帮忙开小灶炖汤。 十点左右他们就开车先回家去了，郑北川把媳妇送到南约村，他把车开回家属院，就直接销假上班。 晚上，他们把杜丹丹安排在给包子准备的小床上睡觉，夫妻俩带着包子睡。 “媳妇，咱们只要包子一个孩子，好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还想着等包子上幼儿园再要一个女儿呢。” 郑北川转过身，侧躺着，借着月光看着媳妇的脸，伸手搂住她的腰。 “今天看到龚姐这一遭，我有点担心。上次包子出生的时候，刚好我在，刚好没有发生意外，刚好能顺产，刚好有白爷爷。 万一下次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出任务？万一也像龚姐这样出了状况呢？念念，我...有点怕。” “阿川，不用杞人忧天，孕妇生娃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大部分孕妇都能顺产，我上次也是。 现在包子还小，我确实不打算这么快要二胎，等以后妈妈如果真能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包子也上托儿所能照顾自己了。 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二胎的计划好吗？” “嗯嗯，咱们这两年先不要，这事以后再讨论。” 杜丹丹在郑家住了两天，她奶奶和姑姑来了以后，她就回家里住了。 郑北川让杜丹丹帮她父亲收拾了两套便装，这才把杜母送去了津市医院，杜母和杜小妹一看就是农村里来的，杜母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不知道杜母一个人在医院能不能行。 果然，杜镇看到杜母，还是拜托了郑北川帮自己请一周的假，回头他再把假条补上。 郑北川顺势问了杜镇近期手上的工作，好回到部队安排人跟进，杜镇手下三营的日常训练他会亲自带，正好开年团里的工作还不算忙。 第100章 黎念槿求助 黎念楠和薛衡打电话沟通好东北暖房、蘑菇房、下沙一号下沙二号还有湖边水稻的种植计划。 津市这边下沙二号基地的育苗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鲍鱼笼子和暖房改蘑菇房的推进。 这天大娃过来叫黎念楠过去接电话，说是她弟弟打过来的，说十分钟以后会再打过来。 所以，是阿槿的电话？这还是他到了宁省以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阿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姐，放心，我没什么事，这次是部队出面有公事托我联系你。” “公事？你们队里的工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这不是去年我找你折腾的肥田水和蚝壳粉，还有冬天用火炕种蔬菜发豆芽的事情，年后我被后勤部门要过去了，现在在后勤准备春耕的事情。 他们想让我问问你，再要点蚝壳粉、肥田水、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种子。” “就这事啊？行，我尽快寄过去给你们。” “不用，姐，我们联系了川哥的部队后勤，你把东西整理好给后勤的古志业主任就行。” “好，我知道了。” “姐，包子过来了吗？你让他叫我一声。” “没抱过来呢，我以为你找我有急事，哪里来得及抱他。” “包子在苏家那边有多少个舅舅啊？” “加上我哥，就是四个，还有个小表舅，放心吧，包子还记得你这个小舅呢。” “那就好，不枉费我这么疼他。” “你现在调到后勤，还住在之前的宿舍吗？” “是的，姐，下沙二号的报纸我都给大家分了，他们都给家里人寄过去了。” “行，也就是你姐夫，硬是说要多给你寄几份。” “对了，姐，还有个事，我后勤部领导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改良其他粮种，提高粮种的耐旱性，这样宁省才能种。” “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要说测试的话，我这边有两个建议。 一是像我最初研究下沙一号那样，多找几个地方的稻种，分组并且和本地稻种做混合组测试种植。 二是稻种育苗的时候，不用凉白开，而是用凉白开混一些营养液、有机肥去泡种子，具体配比和哪些营养成分有效，这个需要你们把关，多做几组对比测试。”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头我就跟上面汇报申请。” “行，那我多给你找几个地方的粮种，贴好标签，到时一起给古主任。玉米种也可以试试这个做法，至于红薯土豆这些根茎类作物，本身耐旱性要比大米小麦强一些。” “嗯嗯，谢谢姐。爸年前说要和妈离婚，他有联系你吗？” “啊？没有啊，我过年前给他打电话，他完全没提这个事啊。什么情况？” “还是钱闹的，爸说大姐的孩子现在就丢给妈了，妈把工作指标租出去给别人上班，每个月交给她一点钱，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问了我一句，我介不介意他和妈离婚。我肯定是支持他们俩离婚的，但就那么一个钢铁厂家属院，这事要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怕是不大好过。” “现在哪里离婚都会被说难听话，我待会先给爸打个电话。 要是那边实在难受，我就让他休长假过来津市住一段时间，或者爸可以去你那边探亲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招待所和伙食条件都不太好，我又还没到可以分家属房的级别，你们就别过来探亲了。 我今年八月就当兵满两年了，可以申请探亲假，到时候我休假回去看你们。” “行，你好好照顾自己，爸的事我会关注的。有什么需要的，多给我打电话发电报写信，钱票够用吗？” “够用，我这想花钱也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啊，姐，你别操心我，爸那边就拜托你多关心关心了。” “行了，爸也是我爸，女儿关心爸爸不是应该的吗？先挂了啊，我给爸打过去。” “好，姐，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马上又给苏市钢铁厂打电话。 “爸，我听阿槿说，你年前想离婚？事情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离婚协议和离婚证都下来了，给你妈分了一半财产，钢铁厂的房子也给了她，你爸我啊，总算解脱了。” 听到黎父用的是解脱这个词，黎念楠很是心酸，小时候黎父一直夹在中间，试图让黎母对她宽厚一些。 “家属院现在说得很难听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让他们说话啊。” “爸，我和阿槿都觉得，你要不现在休个长假，甚至直接停薪留职过来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吧？” “这，不至于吧，没事的，他们闲话说几天就过了。” “爸，这事你听我们的吧，过来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也可以看看包子，包子想你了。我待会找申叔问问，你能不能转到京市钢铁厂工作？” “你和老申现在联系很多？” “最近几个月多一些，国庆我去京市的时候，有去钢铁厂拜访申叔，他们刚研究出来不锈钢，也帮我做了一些小东西。” “这样啊，老申本来能力就很强。” “爸，你也很厉害！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以后每天中午一点半我都给你打电话，直到你答应为止。” “行了行了，我答应，给爸几天时间，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回头定好火车票我再给你打电话，行了吧？”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火车票看能不能赶上周日到津市的那趟火车，到时候阿川开车去接你。 一周后你要是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哦。” “行了，你这丫头现在还学会威胁你爸了？” “那是，爸爸教得好。” “行了，还要上班呢，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跟你说。” “好，爸，不要跟她们过不去，也不要觉得愧疚，你这么多年没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知道了，挂了，回头找你。” “嗯，再见，爸。” 挂断电话，听着黎父不复往日爽朗的声音，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黎父心里多少还是会愧疚难受，甚至睡觉也睡不好。 但就从她去年回钢铁厂看到的黎念桐那一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只会哭的那个小女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要说现在这局面要怪谁，那怎么样也怪不到她爸身上。 她父亲那么好的脾气，被逼到要主动提离婚，他心里该多难受啊。 第101章 黎父到 黎念楠回到下沙二号小院，和刘意商量黎念槿的需求，她打算个人出钱从研究基地采购稻种和红薯种，下沙一号稻种是足够的，问题是红薯种。 “楠楠姐，红薯种你先按三款共计种一亩的量，给槿哥那边准备着，我们联系季叔看那边能不能走铁路再运一批过来？” “可以，另外前段时间我翻到一些资料，是农业大学关于红薯肥料的，我打算找京市化肥厂采购一批化肥作为基肥。” “可以的，下沙一号今年我们要不要也增加化肥对照试验？” “非常可以，你这提议很好，这两天我们多找资料，看旱稻需要哪些化肥。” “我上次就看到过，待会我找出来拿给你看看。” “上次看到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下沙二号基地研究员就咱们俩，你想到啥就直接跟我说，不需要犹豫的，咱们有想法只要这边条件可以满足，都是可以大胆试验的。” “年前那会大家忙着年货礼盒，我就没提，本来也是打算春耕以前跟你讨论的。” “那就行，化肥旱稻的稻种，需要提前浸泡化肥水吗？” “可以做对比试验，也不多种，常规稻苗加化肥基肥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常规田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化肥基肥也种三垄，这样安排怎么样？” “可以，最后再加三垄我们目前的常规旱稻，这批12垄地安排同一天下秧，后面你就负责这批稻种的种植步骤和试验数据登记了哈。” “没问题。”刘意的想法被采纳，他也很开心，自己跟着黎念楠快三年了，这才算是自己独立推进的小项目。 后面仔细研究过刘意说的那份材料，黎念楠给京市化肥厂工作的冉芸打了电话，订购了一批尿素、过磷酸钙、硫酸钾，麻烦大嫂先提货回家里，周日阿川开车过去提货。 收到向恒走铁路运输过来的红薯以后，黎念楠就黎念槿要的东西都打包好，送过去后勤给古主任，其中还夹杂了黎念楠单独给黎念槿的家书和零食包裹。 黎父黎志刚是自己提着行李过来的，他从津市火车站搭客车到了镇上，找到了南约食坊。 董瑞得知他是黎念楠的养父，过来是想问问他们的牛车下午能不能捎自己一程，董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他们预计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 董瑞很是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些吃的，边上菜边跟他介绍哪些是黎念楠教他们做的。 回到村里还不到下午五点，适逢黎念楠和刘意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包子牵着妈妈的手，慢吞吞地走着。 “爸，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不是说好告诉我车次，我们去接你的嘛？！”黎念楠把锄头给了刘意，松开包子，就跑向正提着行李站在院门外的黎志刚。 “能提前几天，我就自己找过来了，火车站那边有客车到镇上的，我去了南约食坊搭便车过来的，很是方便。” 黎念楠双手抓着黎父的手臂，整个人确实瘦了一圈，幸好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掏出钥匙推开院门，“爸，赶紧进来坐会休息下。” 她提起黎父的行李袋，就要往里走。 黎志刚等刘意牵着包子走近了，这才蹲下来和包子打招呼。 “包子，还记得外公吗？” “外公？” “不记得也没关系，这次外公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包子玩。外公抱好不好？” 包子抬头看向意哥哥，见他点点头，才伸出手让黎志刚抱。 “黎叔您好，我是刘意，您先进去休息会，我去把锄头放好。” “哎，刘意你好。”黎志刚抱着包子，走向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女儿。 刘意把锄头放到工具间，洗了手，去办公室泡了红枣雪梨水，端过去接待室。 “黎叔，您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哎，谢谢刘意，也谢谢你这几年帮着楠楠做事。”黎志刚对于黎念楠的同事朋友们，多是属于听说过没见过的状态，只在之前的报纸上面看到过几张模糊的照片。 “不客气的，黎叔，我跟着楠楠姐也学到很多东西。” 黎念楠也给自己倒了杯雪梨水，“爸，你是想住这边还是家属院？” “家属院那边进入会不会很麻烦？” “也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把你身份信息报上去了，现在过去门卫做个登记就能每天进出家属院。骑自行车的话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你是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对吧？” “对，我平时在家里吃过早餐再带包子过来，这边八点上班，五点下班，中午就在这边吃饭。” “这边是刘意和妹妹住，我住进来的话方便吗？我可以给你们单位房租的。”黎志刚担心住进家属院对女婿有什么影响，甚至有想过要不住附近的招待所。 “方便的，黎叔，我妹妹小悦在村里小学上五年级，我们俩住这边的小二房，楠楠姐在隔壁新院也有个房间的。” “对，爸，你要是喜欢住这边，我就把那房间收拾下，你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不用提什么房租，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有时候忙不过来或者阿川出差了，我才会过来这边住的。” “行，那你待会带我去看看房间，我收拾下。” “不着急，先坐着歇会，路上都还顺利吧？” “顺利，苏市过来津市也不算特别远，比你当时去穹省方便多了。” “那就好，今晚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待会过去叫阿川过来，明天再带爸过去家属院看看。” 黎念楠看着包子准备抓桌上的零食，一把拎起他到外面洗手。 “都可以，看你们怎么安排方便。”黎志刚看着精神奕奕的女儿抱着外孙，很是欣慰，这边的氛围确实比钢铁厂家属院那边好太多了。 “悦姐姐~” “哎，包子，今天乖不乖。”刘悦背着书包放学，刚进院子就被洗完手的包子看见了。 “乖哦~外公来。”包子过去抓着刘悦的衣摆。 “外公？是苏叔叔又过来了吗？”刘悦抬头问黎念楠。 “不是，是我养父过来了，小悦待会叫黎叔就行，他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就住在我的房间，明天我送点粮食蔬菜过来。” “不用，楠楠姐，家里东西多着呢，从下沙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吃完。” 刘悦走进客厅向黎志刚问了好，跟着吃了点小零食就走到角落的小书桌开始写作业。看到楠楠姐养父也专程过来看她，刘悦心里是羡慕的。 但哥哥说了，京市那边除了江叔，他们自家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一旦被缠上了就很难摆脱，能不往来就不往来。 第102章 津市养殖 刘意骑自行车到军营门口等郑北川下班，让他先回家带上厨房养着的蛤蜊和鲍鱼，然后过来下沙二号小院吃饭。 黎父来得突然，黎念楠今天也没买新鲜猪肉，她去村里找有养鸡的人家买了一只鸡。 黎志刚在旁边择菜，看着女儿手起刀落杀鸡褪毛，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惊讶的。 郑北川过来的时候，黎念楠的冬菇焖鸡刚出炉，蒜蓉蛤蜊、干豆角茄子焖鲍鱼片、瑶柱蒸蛋、清炒菠菜、紫菜蛋花汤，先将就吃一顿吧。 过两天周日休息，她再好好给老父亲安排一桌大菜。 “爸，要不还是和我们过去家属院住？白天可以骑刘意的自行车。”郑北川觉得岳父和自家住会不会好一些？ “不用，我估计还是村里住着舒服些，周末再过去看看就行。”黎父这几个小时和村里人、刘意刘悦相处，觉得还不错，也懒得挪地方了。 “爸这次休假多长时间？” “现在是请了两周假，我想着周日过去京市看看老申，这边火车过去京市很方便吧？” 对哦，她爹还可以去苏家看看，黎念楠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爸，要不这周日我们过去京市吧？阿川开车，你想过去苏家看看吗？我们可以中午在苏家吃饭，下午去钢铁厂找申叔。” “开部队的单位车辆吗？还是别麻烦了，我们坐火车过去就行。” “不是，苏家爸爸帮我们搞了一辆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手吉普车，现在就停在我们家属院外面。”这事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跟黎父说。 “这么厉害？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都是部队要淘汰的车了，主要是过年那会刚好苏家爸妈有假期，就帮我们检修翻新过了，至少还能开个十年八年。” “那还不错，你爸妈是个厉害的。” “爸也很厉害。”黎念楠笑着给黎父夹了一块鲍鱼片，她爸口味和她极为相似。 “行，那我们周日去京市，回头我去镇上备点东西带过去。”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我到时从南约食坊的仓库买点东西带过去就行了。” “那还是不够的，更何况你的算你的，爸第一次去你亲生父母家里，还是要讲礼数的。” “好吧，那我们找个时间骑自行车到镇上逛逛，你可别一个人骑车过去啊。”黎父这次一个人从苏市过来已经足以吓到她了，也不知道该表扬他厉害，还是该说他老头子心大。 “一个人怎么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再不行我跟着南约食坊的牛车去镇上，总不会把自己搞丢了。你们好好忙工作就行了。” “就一早上的事，耽误不了什么，爸，这事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阿槿。” “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那不能，但他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探亲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说你。” “那小子能休假了？” “他现在调到后勤了，说今年八月满两年可以申请探亲假。阿川，是这样的吧？” 郑北川想了想，现在新兵的休假制度和考核制度。 “阿槿那边接近满两年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考核，可能会有一批新兵被刷下来，但是阿槿已经被调到后勤了，应该是可以通过考核继续当兵的。 那他到时就可以申请探亲假，具体什么时候休假休多少天，要看军区安排，也不是说申请就能马上休假的。” “就是，我这又没什么事情，哪用得着他专门休假回来，下次楠楠给他电话就给他好好说说，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一个人是无事一身轻。” 如果上次在苏市短暂停留的两三天，郑北川还不大了解黎父，这次他算是看出来了，媳妇那不愿意向人求助、喜欢自己扛着的性子就是随了黎父。 “行，知道了，但这次去镇上必须我陪着。”黎念楠也没想到黎念槿休个探亲假这么麻烦，如果他一两年还是回不来的话，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才行。 “好好好，听你的，你们安排好时间跟我说就行，最近这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黎志刚过来虽然是休假，但他习惯了上班，这一下子闲下来闲得慌。 —————— 这几天黎念楠和刘意正忙着南约村海边的养殖区，紫菜网架、鲍鱼笼子、生蚝石柱，他们准备抓紧时间一步到位，尽快给下沙二号增收。 黎志刚跟着刘意做放大版的鲍鱼笼子，生活充实得很，跟钢铁厂的环境和工种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他不是高级技工、不用带徒弟、不用给领导赔笑脸、也不用加班，只需要听从黎念楠和刘意的安排，重复做着简单的体力劳动，偶尔遇到一些材料和装置结构问题，他还能帮着改进。 看着海滩划出来的紫菜网区、鲍鱼笼子区、生蚝石柱区，这几天陆续归置好的网架、笼子、石柱，黎志刚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成就感，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收成，但他大概开始明白女儿选择农业研究的原因了。 黎念楠通过梁俊德教授，联系上了津市大学的海洋专业教授殷锦容，正在谈海带养殖的合作试验项目，津大已经培育出海带幼苗，约了明天过来南约村考察。 毛泰一大早就到村委等着津大的教授，远远看到一辆小汽车，啧，拜楠楠所赐，他们村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平常心看待小汽车了。 他做了自我介绍，就把车上的两人带到下沙二号小院。 双方做了介绍，毛泰、黎念楠、刘意、殷锦容、越兴烨就开始走向海滩。 黎志刚留在小院里带包子，研究海边到小院设置滑轮组运输和建设的可行性。 “小黎，海边有码头吗？” “没有的，不远处的海军基地有军用码头，我们是不能用的。” “那这边出海打鱼吧？渔获不对外销售吗？” “以前村里是供货给镇上供销社的，从海边先用板车运回村里，再转牛车送到镇上，耗损比较多。 去年楠楠带领我们搞了村社企业南约食坊，现在的渔获我们会加工成副食品再对外销售。”毛泰走在前面带路，听到这话就直接回话了。 “南约食坊？是今年出了年货的南约食坊吗？”越兴烨听到南约食坊略有些激动，他们家过年收到了两盒，小孩子们直接哄抢一通，他都没吃到什么。 “兴烨，你知道？” “知道的，老师，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海军军工厂销售的年货套装，上面印了南约食坊，说是两边共同制作的。” “哦，那我是知道的，大学里面今年的员工年礼也是发的年货套装，我以为是军工副食厂的产品。” “殷教授，里面产品一半是我们这边南约食坊的，另一半是军工厂的产品。”说到这个，毛泰可自豪了，今年家家户户分到的分红可不少。 “哪些是南约食坊的？待会回来，我们方便买一些吗？”哎呀，早知道南约食坊就在这边，他该多带一些钱票过来的，越兴烨那个气哦。 毛泰对越兴烨这个大学生这么喜欢自家产品，也很是高兴。 “鱿鱼丝、小鱼干、干海鲜、果干、还有一些糖果，都是我们的产品，村里就有仓库可以销售的，你们走楠楠的渠道，还可以有一个八折的员工内部价。” “小黎还是南约食坊的员工？” “我是那边的产品顾问，偶尔也兼任产品研发，殷教授、越同志，待会我带你们过去南约食坊的仓库看看。” 毛泰又吹嘘了一通黎念楠对南约食坊和军工厂的贡献，势必要给黎念楠和南约食坊在两人面前刷好感，津大的教授耶。 第103章 黎父拜访苏家 众人看到海滩上整齐分明的养殖区，殷锦容、越兴烨很是激动，他们也走访了不少津市周边的渔村，想要谈海产养殖合作试验项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规模有条理的养殖场。 “小黎，你果然年轻有为，之前俊德跟我推荐了好几次，说想要推荐你进津大做我学生，早知道你能力这么强，我早早就该答应他。” “谢谢殷教授和梁教授的抬爱，我孩子才两岁多，我准备等他能上托儿所照顾自己日常的时候，再考虑读大学。” “明白，也有道理，听说你丈夫还是军人，确实要有人照顾孩子。” 只是，殷教授还是觉得可惜，她发表的几篇文章，梁俊德有专门寄过来给他看过，比现在很多本科生都强得多。 “是的，谢谢教授理解。你们觉得我们可以承接海带养殖试验项目吗？” “可以的，完全没问题，现在我只担心海带苗运输问题。兴烨，你测一下这边的经纬度，回头我联系下看能不能走快艇直接送到海边来。” “好的，麻烦殷教授了，如果需要我们找海军商量看能不能走军用码头，我也可以回去找我丈夫商量。” “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你们紫菜采收的时候，我能过来看下吗？” “可以的，欢迎殷教授。” 一行人回到下沙二号小院讨论分红和分成，这次毛村长也过来了，最后定下来的是。 津大出海带幼苗、养殖指导，占比4成。 南约村出地方、工具、人手，占比4成。 下沙二号负责现场指导、出养料、记录数据等，占比2成。 殷锦容和越兴烨还通过黎念楠的员工价，在南约食坊仓库买了一批副食品，毕竟南约食坊只有一家，目前供货区域比较局限。 黎念楠带着黎志刚蹭车去镇上采购，把两辆自行车绑好在车顶，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以骑车回来。 黎志刚风风火火地去了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专挑南约食坊没有的产品买。 眼见他还准备买军工厂的肉干，黎念楠赶紧拉住他，跟他小声说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她都有员工内部价啊，回去直接到厂里买就行。 —————— 周日清晨，天还没亮，郑北川一家就起床煮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郑北川前两天找政委打申请的时候，刚好被凌鼎看见了，说了他几句，副团长经常离开驻地到其他城市，要是有什么紧急任务都找不到人之类。 昨晚他就和媳妇商量，有机会得教她开车，按理说他身为副团，确实不该如此频繁地因私离开驻地。 黎念楠听到要学开车是有些怕的，前世她就没学会开车，现在这连导航都没有，她更加怕开车了。 但郑北川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她自己会开车，会方便许多，去镇上、去市里也会快很多。 郑北川把车开到京市陆军大院，黎念楠带着黎父下车做拜访登记。 苏致宇看着车来了，赶紧进屋和大家说。 等黎念楠他们下车的时候，苏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黎父。 社牛郑包子打头阵，叫了一圈人，抱着他舅舅大腿就不放。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让大家先进屋慢慢聊。 “苏叔，苏婶，贸然上门拜访，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东西。” “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以后过来不用准备东西，我们两家啊，以后就当做亲戚常来往。”苏奶奶知道自家老头子板着脸能吓哭小孩，赶紧出口接话，避免给黎父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对对对，志刚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家把小宝照顾得这么好。该是我们上门拜访的。” 大伯父苏航也说着场面话，知道黎父来了津市要过来拜访，他给三弟打了电话问了黎父的情况。 一来问问黎家品性是否值得来往，二来问问小宝什么时候改回姓苏。 苏远却是让他千万别在黎志刚、黎念楠他们面前提改姓的事情，这事他和媳妇商量过，只要小宝愿意认他们就行。 黎念楠对黎志刚、黎念槿感情很是深厚，他们苏家人目前怕是谁都比不了的。 而且黎念楠分寸感极强、心思正，更不喜欢被干涉，也不喜欢军政体系人情往来的那一套，让他们千万不要提改姓或者工作调动的事情。 至于黎父，他们认为是值得往来的，黎母却是不需要往来的，黎念楠小时候过得并不算得上好，就是拜黎母所赐。 “行，以后有机会，也欢迎大家到苏市玩。”黎志刚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人，打交道，但女儿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总该是要来往的。 黎念楠一直坐在黎父旁边，包子叫她带他去厨房，她也只是打发郑北川带他，她非常仔细地观察着苏家长辈们的神色，寸步不离地陪在黎父身边。 但凡他们有一丝看不上或嫌弃黎父的意思，她都打算以后不会让黎父和黎念槿到苏家来。 虽然黎母和黎念桐待她不好，但黎父和黎念槿无论是对原主还是这几年对她，都是没得挑的，加上原主对两人的依赖，黎念楠不希望他们被任何人看不起。 没聊上几句，大伯母就过来喊人入座吃饭，黎念楠依然选择坐在黎父旁边，见他还是比较拘束，主动给黎父夹了几筷子菜，都是黎父平时爱吃的。 苏家本来还是比较重视黎父这次拜访的，也专门让苏航一家作陪，但小宝这表现反而让他们有些尴尬。 吃过午饭，黎念楠就和苏家人告辞了，连饭后水果都没吃，直接拉着人开了车就去钢铁厂，苏致宇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上了车。 黎念楠看着窗外不说话，她也说不上自己在别扭什么，国庆来了一次京市，郑北川有了那样的想法，这次黎父过来，也谈不上愉快。 即使她能感受到苏家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对她和包子好，或许是出于血缘关系和弥补？她却认为血缘关系可能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可靠。 车上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次见面愉快吧，称不上，说不愉快吧，也不至于。包子也难得安静下来，靠在外公怀里自己玩手指。 “爸，待会我们问问申叔，有没有办法把你调过来京市钢铁厂吧。 如果不行的话，你要不考虑下办病退吧，以后就住在下沙二号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工作指标，也可以开工资。” 黎念楠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之前他们商量的是工作调动到京市钢铁厂，倒是从没商量过要长期待在下沙二号基地。 “你过来津市这几天，我觉得你状态好了很多，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管是养殖的筹备工作，还是现在在构想的滑轮组装置，爸，你都在下沙二号发挥着自己的能力。 而且，我和刘意确实已经忙不过来了，本来也是在招人的，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已经提了，但现在为止只收到了小猫两三只的简历。 与其找个陌生人从头磨合，爸，我觉得这几天咱们配合得很好。” 越说，黎念楠觉得越是可行。 “爸，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虽然工资比不上苏市钢铁厂的，但六七十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己也有食品厂的分红，还可以给你补贴一些...” 见黎念楠还要说下去，黎志刚赶紧截住她的话。“行，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你补贴，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六七十足够了。” 一个人生活？坐在副驾驶的苏致宇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郑北川，郑北川给他做了个口型，“离婚了。” 苏致宇秒懂，离婚了啊，好事啊。之前他就听爸妈说过黎母小时候虐待小宝，这下他们离婚了，小宝以后也不用跟黎母打交道了。 “嗯，爸，你好好考虑下，阿槿现在又在宁省回不来，你也不爱跟苏市钢铁厂那群人往来。 我准备今年夏天或者冬天去一趟宁省看看阿槿，你要是在这边的话，我们就可以带上包子一起过去。” 说着，车子就停在钢铁厂外面，苏致宇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一路上小宝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看着众人在门卫做登记的时候，他把小宝拉到一边，跟她聊两句就准备先回去。 第104章 排遣情绪 “小宝，你别跟家里人生气，长辈们对黎叔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加上之前大家都知道你养母对你不好，可能一下子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大家对你们，对黎叔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哥，你让我缓两天吧。如果我没有认你们，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区别的，苏家门槛高，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要糟，小宝这语气，话里话外的你们我们，这是要和苏家疏远关系啊。 “不是，小宝你别这么说，你要是不喜欢陆军大院，以后就过年去一次，甚至一年也不过去都可以。 但爸妈和我，你是一定要常来往的，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妈妈的四合院也给你们留了位置，你喜欢让谁住就让谁住，不喜欢谁就直接关门不见客就行。 别不理我们，嗯？” 黎念楠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哥，我知道的，爸爸妈妈那边我会常联系的，你放心，只是这京市，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能最近不太会过来了。” “别啊，你都要去宁省这么远探亲了，那你不得来京市探望我啊？小宝，哥哥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陆军大院，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去就是了，但是我们家，常来往，行吗？ 小宝，体谅下哥哥暂时不能离开京市，嗯？” “知道了，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直接回军区了。小宝，拉勾，以后和我和爸妈常来往。” 苏致宇伸出小指，明知道幼稚，但今天若是得不到小宝的反馈，这事可就严重了，当初他们在阳省花了多少心思才拉近和小宝的距离。 黎念楠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知道了，以后和你和爸爸妈妈会常联系、常来往。” 苏致宇离开以后，他们一家人才走向职工房302。 黎念楠向申叔问了黎父调职过来京市钢铁厂的流程，得到的答复是短时间内比较难实现，她决定这几天多磨一磨老父亲。 把空间留给两位老友好好聊天，她把包子放下，拉着郑北川到外面给他们买酒买下酒菜。 “阿川，抱歉我刚刚情绪不好，没有和你商量就提出让爸留在津市。” “没关系，不用道歉，我也支持让爸留在津市。念念，你不是任人唯亲的人，虽然你希望爸留在这边能就近照顾，但肯定也有认同爸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的原因。” “对的，虽然我刚情绪不好，但让爸留在下沙二号工作，我觉得远远是利大于弊的，等我们和津大的海带养殖项目出成果，我有信心能接到更多的合作项目的。 迟迟招不到人，我和刘意忙不过来，就只能放弃一些项目，爸要是加入，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钢铁理工类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能帮上忙的。” 郑北川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都坐在车里，他才牵住她的手。 “我理解，所以念念，现在愿意和我说说刚刚情绪不好的原因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尴尬，对爷爷和大伯突然有了一种，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阿川，你还记得国庆那会我们来京市，等我回去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会和表姐一样过上千金小姐的光鲜生活。” “嗯，我记得，然后呢？” “今天我看着苏家爷爷和大伯对我爸的态度，我...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有些上头。” “这样，念念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但爸爸妈妈今天也不在京市，家里人应该都是知道你小时候过得算不上好。 他们不知道你和爸、和阿槿感情有多好，他们只记得养母从小没有善待你。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爷爷和大伯的态度了呢？” “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带爸来爷爷家？”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爸和爸爸妈妈是见过面的对吧。至少我们应该选一个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带爸过来拜访。 家里大长辈在，阿宇也不好插嘴。这事，真要说的话，确实是我们俩考虑不够周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黎念楠安静下来，感受着郑北川通过手掌传递给她的安抚。 “确实是这样，阿川，我可能过于敏感了，也有点仇富心理。苏家人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大院子弟的做派，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我们就当做多一门普通亲戚来往就行。阿宇不能擅自离开京市，我以后怕是也要减少离开津市的次数，正好咱们这段时间可以缓一缓，你慢慢整理下情绪。 不说长辈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们对你和包子都是真心疼爱的，这你不否认吧？” “嗯。” “所以咱真不能凭借刚刚的三言两语、一两个小时的相处，就把他们也一杆子否认了。” “我没否认他们，也没有不认他们，只是，我短时间内确实不想去爷爷家了。” “那就不去，以后来京市我们就直接去四合院，这样行吗？” “嗯。” 见媳妇情绪还是不高，他到底不是她本人，有些心思和感受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再给她点时间消化消化。 他松开她的手，开车往供销社方向去，给黎父和申叔买酒、买点下酒菜。 这几天看着爸的状态倒是没有太受离婚的影响，就是不知道是在他们小辈面前强装，还是真的没事。希望他和申叔能好好聊聊。 苏致宇没有直接回部队，而是找了最近的一家邮局，给他爸妈打电话。黎叔要是留在下沙二号的话，他得让他妈推迟病退回来照顾包子的想法。 “阿宇，怎么了？” “爸，黎叔离婚了，就是小宝的养父。前几天来了津市散心，今天到爷爷家拜访，家里氛围不太好，把小宝闹不开心了。” “什么情况？家里氛围为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只有爷爷奶奶在吗？” “大伯大伯娘，大哥一家也来了。黎叔是提着麦乳精、罐头、干货特产这些上门的。我没觉得长辈们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但小宝就是一下子情绪低落了。 刚她还跟我说，如果没有认回我们，她的生活没什么区别，还说什么苏家门槛高不适合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要疏离我们的意思。” “楠楠她向来分寸感和边界感就很强，这次她愿意带你黎叔上门，是不是有让家里人多关照的意思？” “应该不是，她刚说了下想让黎叔转过来京市钢铁厂上班，如果不行的话，就让黎叔留在津市，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小宝大概多少是想让你黎叔在苏家面前刷个脸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聊的。你先回你爷爷家，问问你爷和大伯有没有办法帮黎志刚调来京市钢铁厂上班。” “别啊，爸，刚小宝的意思是更加希望黎叔能留在津市帮忙的，还说这几天他们磨合得很好，小宝那边又很缺人手。我们就别搞关系帮黎叔了，怕是更容易引起小宝的反感。”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爸，你跟妈说一下，让她先不要办病退回来这边。我听小宝的意思，她短期内不愿意去爷爷家了的。但她也答应我了，至少和我们会常联系常来往。” “行，这事我会和你妈说的，你把车给阿哲开一段时间，让他星期天休假有空多去津市看看楠楠。其他的，我们都别提，就当做之前那样偶尔给她打电话寄包裹就行。” “好，我知道了。” 苏致宇挂断了电话，就回陆军大院把车开过去找苏浩哲，刚刚那事一字不提，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跟苏浩哲说，小宝的养父来了津市，让他周末休假有空多过去津市走动走动。 殊不知，苏致宇不说，苏宏靖倒是一五一十和苏浩哲说了，但也只是让苏浩哲装做不知道，在小宝面前少提陆军大院就行。 其他的，留给时间吧，等下次有假期了再看怎么安排。 第105章 南约滑轮组 黎志刚和申书骏带着包子在家里闲聊，从双方近况、黎父离婚，聊到苏家人、下沙二号基地。 “老黎，那你是打算加入楠楠他们的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还在考虑，说实话，当时她一个人在穹省我还没这么担心，那会她和阿川都是独自在外奋斗，两边父母都离得远。 即便后来认了苏远他们一家，虽然我没去过穹省那边，但根据阿槿回来说的，我觉得楠楠还挺开心的。 这次去了苏家，我反而比较担心他们小俩口，京市苏家人的存在，对阿川来说肯定有造成一些压力的。 楠楠那孩子之前就很反感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那一套，苏家虽然明面和善，但毕竟是军政出身，以后万一涉及到什么利益冲突，我担心楠楠过得不开心。” “国庆那会，楠楠的几个苏家哥哥我都见过，对楠楠他们都还不错。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我去过他们家里吃饭见过一次，拉着我问着楠楠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虽然严肃了些，但对包子也是很宠爱的。 至于楠楠的大伯、二伯我就不清楚了。就我见过的苏家人，至少目前来看，都是真心对楠楠他们的。 你想想，唯一的孙女丢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第一次上门，还在附近工作，苏家人大概是希望多多弥补宠爱楠楠的。 老黎啊，是不是你想多了？” “那你说今天楠楠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这还是她主动提起来说要带我过去拜访苏家的。” “这...你这个老爸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回头你让阿川多关心下楠楠状态吧，我们这老一辈的就别管太多了。” “行，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在他们家属院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叫南约村，环境还不错，有机会你过来玩几天。” “好啊，等我忙完手上不锈钢的项目，回头我就过去。你这是真的决定要留在津市了？” “嗯，就留在那边也挺好，这周我帮着他们搞那海产养殖场，你还别说，这看着一片整整齐齐的，还挺舒服。 比在苏市对着那一群老油条、磨洋工爽快多了。” “那你是要回苏市办病退？” “你说是办停薪留职还是直接病退然后把工作指标卖了？” “先办停薪留职吧。你要是病退把工作指标卖了，家属院那套房子要被收回去吧？” “对对对，那还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再留两年，万一阿槿以后转业回来也有个工作。” 聊完日常，黎志刚掏出他这两天构思的南约村滑轮组设计图。“老申，你看看这个，你们厂里能做吧？” “给楠楠那边用的？” “对，她那边去海边要爬一个小山坡，没有公路，运送鱼获物资全靠板车和自行车，要是能搞两组滑轮一上一下，会方便省力很多。” “我看看。”申书骏拿过来铅笔，在黎志刚的图纸上写写画画，确认了一些更加具体的参数。 “可以做，下面基座是用木头做？” “不用木头难道还用钢材啊，她那下沙二号可没有这么多资金。” “行，回头你让楠楠以下沙二号单位名义，给我写个委托生产的书面材料，我尽快做好送过去，麻绳和基座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我收到材料后最慢一周也能做出来了的。” 等郑北川和黎念楠提着两瓶白酒、一包卤花生回来，听到黎父和申叔的答复，都很是高兴。 他们担心晚上夜路不好开车，四点就离开了京市钢铁厂。 —————— 申书骏做好滑轮组以后，给苏浩哲打了电话，问他这两周有没有打算去津市下沙二号，能不能捎自己一程。 苏浩哲秒应，他正找不到理由去看望妹妹，上次大哥三哥说完他就有点担心，生怕妹妹不喜欢他们。 知道这次村里要做滑轮组装置，他还去买了两袋五十斤装的水泥，拉上农业大学的好友曹永堂当苦力。 他们是十一点多到的南约村，被村民告知黎念楠和她父亲今天在家属院，苏浩哲又开车过去家属院找人。 做完来访登记，到黎念楠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家里面传出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楠楠，川哥，在家不？”苏浩哲拍着院门叫人。 郑北川过来开门，“阿哲，申叔，怎么过来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位是？” “川哥，这是我朋友曹永堂，农业大学上班，小宝见过的。申叔过来送滑轮组，我就顺便送他过来。” “进来吧，你们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刚去了南约村没找到人才过来的。” “行。”郑北川带着人往里走，跟院子里忙活着的大厨们打招呼。“爸，念念，申叔他们来了，多煮三个人的饭。” 黎父正带着包子在院子守着一锅卤肉和烤红薯，抬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就继续看火。 包子挣扎着下了地，直奔四舅舅大腿。“四舅舅，申爷爷，大哥哥好~” “哎，包子好。”打过招呼以后，申书骏拉过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黎志刚旁边乐呵。 郑北川把苏浩哲和曹永堂带到客厅，给他俩倒水、上零食，交代包子好好照顾客人，就去了厨房帮忙。 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炼猪油，行吧，再煮一小煲豆芽河粉，做猪油拌粉，牛肉酱蘑菇酱辣椒酱管够。 她盛了一小碗猪油渣让郑北川送过去给他们先吃着玩，本来想留着猪油渣慢慢吃，这人都来了，临时加了个水芹菜炒油渣、油焖虾、灯笼椒炒腊兔。 吃过午饭，郑北川洗碗，几个人都围着后车厢看那两组滑轮。 “怎么样，这工艺还不错吧。”申书骏是亲自盯着人打磨的这滑轮，上了多层镀膜，保证防水防腐蚀耐用。 “那是，申叔手艺那是一绝。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南约村，麻绳和木头都准备好了的。” 黎念楠进房间拿背包，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郑北川洗碗，“阿川，申叔帮我们把滑轮做好了，小哥也带了两袋水泥过来，待会你有空和我们一起过去安装不？” “好，等我把碗洗好，我们也开车过去。” 到了下沙二号基地，黎念楠拜托刘悦照顾包子，他们叫上毛村长、毛二叔、毛泰商量分工，想今天就把滑轮组安装调试好。 一行人把麻绳、木头、水泥、滑轮运到树林里的最高处，苏浩哲途中已经问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和想要达到的目的，体力活他一般，这滑轮组装置他好歹算是专业的。 核算好高度，苏浩哲让大家开始活水泥、组装木头基架、套麻绳、安装滑轮组。 最后在树林外面和沙滩两处地势低的位置，做好接应的装置，一直忙到四点多，才正式进入测试阶段。 来回测试了几次以后，毛村长非常高兴，表示要留他们吃饭，申书骏他们担心晚上开车不安全就拒绝了，被村长塞了满车尾箱的南约特产，这才放他们回去。 第106章 黎父正式加入 滑轮组测试成功的隔天，黎志刚就正式和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明他希望正式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但是需要先回去苏市钢铁厂办停薪留职的手续。 黎念楠给津大的殷锦容教授打电话，告知他们滑轮组已经完成安装，确认海带幼苗运输过来的时间。 当天是殷教授的学生越兴烨一个人开车过来送海带幼苗的，海带苗连海水泡在六个木桶里运过来。 他到的时候，黎念楠跟越兴烨在每桶抽了五根海带苗测量并记录好目前的长度、重量。 为了抓紧时间，黎念楠和越兴烨在树林入口负责把木桶通过滑轮运到山顶，毛二叔在山顶卸货并转运到旁边的滑轮组运到海边，刘意则是在海边等着收木桶。 整个流程下来，确实比原来要省力得多，至于人员嘛，暂时还是只能步行过去，自行车只能骑其中一小段缓坡路段，加上碎石多，一不小心还容易摔车。 担心影响海带幼苗的成活率，几人都紧赶慢赶的到了海滩，网架已经提前准备好并且放到海里泡着了。 按照殷教授的要求，下沙二号这边需要每两周抽测20根海带记录长度和重量，并根据要求定时补充养料，每一个操作步骤都需要记录下来。 黎念楠和刘意以往都是根据黎念楠的经验，来进行操作记录总结，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按目前专业科研项目的要求进行操作。两人都是相当重视这次合作项目。 回去的时候，黎念楠顺便在山上摘了些正当季的芥菜、苦苣菜，晚上焯熟凉拌正好添个菜。 —————— 黎志刚回到苏市钢铁厂，本来是打算谁也不告诉，直接低调办完交接和手续就收拾行李离开。 结果被同级的高级技工黄工说了出去，搞得最近天天被人追着问。 这天中午，黎母田秋兰背着外孙女来宿舍堵他。 “黎志刚、黎志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宿舍。” 黎志刚过来开门，本来就最不想让前妻知道这事，现在避也避不开。 “有事进来说。”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要辞职，怎么回事？你辞职了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收回去。” “就是为了你能继续住在这，我办的是停薪留职。” “那你工位怎么办？这段时间要租出去吗？”租出去的话，那她是不是能多一份收入。 “不租，一方面是保证你可以继续住在这，二是给阿槿留一条后路，他今年当兵就满两年了，万一以后转业没有好单位，也至少能回来这边上班。 至于工位租出去，你就别想了，我不在这边，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你不在，我在啊，你工位我直接帮你安排行吧？\" “你凭什么帮我安排？田秋兰，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帮我处理任何事情。” “那你不得给我赡养费啊？” “那套房子已经给你住了，钱也给你分了一半，当初离婚协议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要有其他问题就去法院起诉。 这工位是我的，只有我本人签字才能处理，你爱折腾就去折腾你那纺织厂的工作指标。 钢铁厂这边的你想都别想！” 黎志刚这两年的耐心和好脾气已经被她和大女儿折腾得差不多了，这下也不乐意和她们好好说。 “那你离职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跟你没关系，如果阿槿回来我会带他回来的，行了，我还要上班。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黎志刚走出门，打开门，盯着她回去，他就说这事不能让前妻知道。她知道了，下一个上门的就是他大女儿黎念桐。不行，他得赶紧问问能不能提前走，反正他手上的工作也交接好了。 黎志刚是4月初再次来到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只是这次，他的行李明显多了些，冬天的衣服棉被、他平时用惯了的工具、从厂里收集的废钢废铁边角料，都已经打包好通过邮政渠道发走。 至于女儿拜托他采购的葵花籽、油菜籽、黄豆、绿豆，他是提着上火车的，这种菜肯定是越早越好的。 —————— 津市下沙二号基地这边，黎念楠他们正忙着开荒地，她单独找董瑞商量，把他们家的三亩地直接租了下来，租金是三成的收成。 并且雇佣了董瑞爸妈做临时工，和毛二叔毛二婶一样，月薪10元，但他们没有单独的收成分红，董家地块种了一亩下沙一号旱稻、一亩半的下沙二号红薯、半亩土豆。 而原来下沙二号基地位于小树林旁边的地块，则主要种蔬菜和小面积地块的种植试验，面积从原来的一亩已经开荒扩大至两亩。 除了番茄酱、番茄粉、蒜蓉辣椒酱，黎念楠今年还打算做各种黄豆酱料、花生酱等。 肥料方面，除了毛二叔家、董家的农家肥及草木灰，下沙二号基地的蚝壳粉、化肥，黎念楠和军工厂协商，她教会厂里和后勤用骨髓熬油，每周提供二十斤牛骨粉或猪骨粉给这边。 4月初黎父抵达津市以后，短暂休整以后黎念楠就开始育苗，黄豆种在小树林的山坡上，葵花籽和油菜籽则是种在新开的荒地。 至此，下沙二号基地的春耕工作初步完成，郑北川开始每周日教岳父和媳妇开车，黎念楠还在练转弯的时候，黎父已经学会开车了，不得不服。 通过军工厂的帮忙，黎父先通过了驾考拿到了驾驶证，而黎念楠已经颇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 为此，黎念楠专门给苏父苏母打了电话。 “爸爸，我还没学会开车，倒是我爸已经拿到驾照了，后面他有时候会直接帮忙开车去市里。” “这样啊，没事，你慢慢学，以后有机会我回来再教你也行。你爸现在是留在下沙二号工作了？” “对，他苏市钢铁厂那边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小院那边，平时就和我们一起种田搞海产养殖。” “那挺好，我和你妈妈今年还不一定能调回京市，你爸照顾你们也挺好。” “爸爸，我真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开心就可以了。我都这么大人了，明年我就考虑把包子送去海军家属院的托儿所。” “好好好，爸爸妈妈要是能多点机会看到你们还有阿宇，那肯定是更加开心的。楠楠，你别觉得有负担，你哥又还没结婚，我们肯定就多些疼爱包子。” “嗯，我知道，妈妈之前不是说今年想要办病退吗？” “是这样，但你爸都过去了，你妈还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啊，看你们安排吧，我爸平时都住在南约村，妈妈要是过来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家属院。就是明年把包子送去托儿所的话，我怕妈妈平时一个人在家属院无聊。” “这么说，你是不排斥你妈过去津市？” “不排斥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就是阿川和哥哥的工作都是军人，不能随便走动，要是你们愿意过来，我肯定是欢迎的。 或者妈妈病退以后，几个月在我这边住，几个月在京市和哥住也行？” “行，回头我就和你妈商量。你工作方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们说啊。”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苏远长舒了一口气，听着来楠楠对他们没什么排斥情绪、也不排斥他们过去小住。 原本他们还打算延后病退和工作调动申请，看来啊，是他们想多了，他连忙打了电话和儿子说，小宝没有生他们气。 第107章 黎念槿过年了 下沙二号基地和军工厂的日常工作，黎念楠整体已经理顺，作物长势和收入也逐步走向正轨。 黎念楠觉得是时候去一趟宁省探望弟弟了。 “阿川，我想带包子和爸去一趟宁省陆军513部队，看看阿槿。” “那...下沙二号的工作都交给刘意，没问题？” “没问题，他已经能出师了，只是我一直在这，都默认我是主导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可以的。” “那你准备去几天？” “我明天去问问龚姐，路上时间加上在那边住三四天吧，你觉得可以吗？” “这边过去宁省，光是火车恐怕都要24小时以上。” “那交通时间我预留4天？” “差不多吧，你明天先去找龚姐了解下，尽量安排周日到那边军区附近，到时让阿槿想办法去接你们。” “好，明晚我再跟你说。” “嗯，下火车了就尽快找个邮局发个电报回来，见到阿槿或者到军营了也发电报回来。” “好啦，你放心，带着包子呢，我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上次阿宇是不是有个发小在铁道部工作？如果我们买不到硬卧的票，试着联系他帮忙买硬卧的车票，千万不要坐硬座，太累了。行李也尽量少带一些，能邮寄的都提前寄过去。” “嗯嗯，知道了，家里就辛苦郑先生守着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就是舍不得，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第一。” 黎念楠也是好久没试过听郑先生，这么絮絮叨叨来来回回地说了这么多话，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才仰起头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着媳妇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上，低头就贴上她的唇，就在媳妇悄悄把手伸进他衣摆、摸着他的腹肌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发烫的脸。 笑着啄吻她的脸，“先等等，我把包子先抱过去小床，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起身，不顾已然紧绷的裤子，轻轻地把熟睡的包子抱起来走出房门，黎念楠听见他的话，红着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 通过龚姐，黎念楠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宁省的饮食和种植环境，她出钱从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买了一部分化肥、番茄粉、辣椒粉、蘑菇酱、辣椒酱、番茄酱、糖果、海产干货零食。 衣服少带些，化肥、酱料、种子这些都是要拎上火车的，也就海产、干货、糖果这些不着急的安排寄包裹。 周五中午，郑北川请了下午一个小时假，开车把三人送到津市火车站，帮着他们把东西拿到硬卧车厢归置好，又继续和媳妇岳父唠叨千万要安全第一，到了就发电报回来。 有了上次离开穹省的长途火车经验，黎念楠这次带包子坐火车相对熟悉些了，她和黎父轮流睡觉守夜，保证一路上有人是醒着的。 加上中途换乘等车的时间，这一路就折腾到周日清晨五点终于到了宁省洪市火车站。 时间还早，他们准备先在火车站歇会，等八点先找个邮局发电报，再吃个早餐然后看怎么过去军营。 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还抱着包子打瞌睡，黎念槿找来了。 “爸，姐，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先过去军营吧？” 黎念槿一把抱住老父亲，虽然才一年多，感觉好久没见到亲人了，加上家里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黎志刚感受着小儿子越加强壮挺拔的体魄，拍拍他的背。 “好了，别让人看笑话，回军营里再说。” 黎念槿松开他爸，又转头轻轻连同包子抱了抱姐姐，他是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愿意专门过来一趟，本来他就打算等九月份申请探亲假去一趟津市。 这，这，这，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啊啊啊啊啊！ 黎念楠抱着包子不好松手，用额头蹭了蹭弟弟的肩膀。 “可以了，都当兵了还不稳重些，回去再慢慢聊。回去路上有邮局吧，你姐夫让我们尽快发电报回去的。” “有，我和熊小胖找后勤借了车，回军营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那边就有一个邮局。” “你们这小兵还能借得到车？” “那是，现在你弟弟在营里也是叫得上号的种田小能手了。”黎念槿帮黎父提行李，被父亲瞪了一眼，才老实说。 “平时是不让我们借车的，但这次我跟上面说是姐姐，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发现者过来，还能指导营里的农活，上面才同意的。” “行，也不算假话，我本来就带了东西过来，确实打算看看你们这种田什么的有没有哪里用得上我的地方。” “爸，姐，你们要先吃点东西吗？” “这个点，有饭店开门吗？” “没有，但火车站外面有老乡会卖吃的，火车站的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以先垫几口。” “不用了，我们喝了麦乳精吃了点干粮，就是要装点开水等包子睡醒给他泡米粉。” “米粉？米粉还能泡的吗？又是你们的新产品？” “不是河粉那种米粉，是大米和其他坚果打的粉，给包子吃的糊糊。” “哦哦，我还以为你们又有什么新产品，没寄过来给我呢。” “我哪次新产品忘了你这份啊，就是这包裹时间久，可怪不了我。” “是是是，姐姐对我最好了。” 黎念槿提着行李，带着他们走到一辆军绿色的货车旁边，熊嘉庆看到人过来了，连忙下车。 “叔叔好，姐姐好，行李是放到后面，还是座位上？” “你好，小熊同志，终于见面了。”黎念楠勉强认出熊嘉庆，看着比照片上又瘦了一些。 “爸，调料我们放座位上吧，化肥和种子这些不怕摔的放到后车厢就行。” 黎父和熊嘉庆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拆行李，提了一大袋调料放到后车座，剩下的指挥儿子放到后车厢。 熊嘉庆看小包子还睡着，也没大声嚷嚷，尽量把车开稳一些，别吵醒小朋友。 “小舅~”郑包子一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黎念槿，很是激动。 “哟，咱们小包子终于醒了，来，小舅抱。” 黎念槿坐在后座靠窗位置，一把把包子搂过来，抱着就是一顿亲亲，“包子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小舅，妈妈也想小舅，来看舅舅~” “真棒，咱们包子都会说这么多话了，来，前面开车的是你小胖叔叔，叫人。” “叫什么小胖叔叔，包子，叫熊叔叔。”黎念楠翻开包找出来米粉和军用水壶。 “凶叔叔~” “这听着，姐姐，要不还是叫小胖叔叔吧？”比起凶叔叔，熊嘉庆宁愿被叫小胖叔叔。 “包子，叫小胖叔叔。” “小胖叔叔~” “哎，包子你好，待会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姐，还是十几分钟就到军营了，要不到了再给包子弄吃的？”黎念槿看他姐那颤巍巍的样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米粉都弄洒了。 “行吧，待会记得先去邮局一趟。” 黎念槿带着黎念楠到邮局发电报，他给工作人员出示了军官证，顺便问问有没有军营的包裹信件，顺路捎回去。 第108章 初到宁省 给黎父、黎念楠、包子做好来访登记和包裹检查以后，熊嘉庆先帮他们把行李放到后勤办公室，他得先去还车。 星期天待会采购那边还要出去一趟采买，顺便回宿舍和大家说一声姐姐到了。 黎念槿抱着包子，带着三人先去了食堂，一路和路人打招呼介绍他姐、外甥、老父亲过来探亲，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食堂环境，怎么说呢，有点干净得过分，或者应该说干燥得很是过分，一点水汽都感受不到。 再看一眼早餐，馒头、面条、两种臊子、拌黄瓜，也是没什么水的样子。 “阿槿，这边缺水严重到你们饭菜都没点汤水？”黎念楠拉着弟弟小声问。 “也有汤，但一般就是煮面的汤，不是每天都有。”黎念槿把包子递给姐姐，先过去买饭票拿餐盘。 “爸，姐，你们要吃什么，我过去买饭票。” “我要一点面条和拌黄瓜就行。”黎念楠表示坐了这么久的车，她现在只想喝点汤汤水水。 黎父要了一碗羊肉臊子面、拌黄瓜。 黎念槿指着旁边的空座位，让他们坐着等，他来打饭。熊嘉庆带着室友过来的时候，他们刚打好饭准备开始。 包子抱着自己的小碗、举着小勺子，好奇地看着眼前一身绿军装的叔叔们。 黎念槿一一介绍熊嘉庆、 伍则、谷尧、倪翰飞，另外还有3个室友是其他连队的，平时不经常和他们一起活动。 双方问了好以后，几人才去打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军人作风，吃饭极快，最后是一群大人看着包子拿着馒头一点一点地蘸米糊吃。 包子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群人看他吃饭，多难得啊。 等包子吃饱以后，黎念槿牵着包子，一群人散步到后勤办公室，没办法，包子被自家母亲安排要走路消消食，不然这么多叔叔在，他哪里需要看大腿哦，必须是这条街最高的崽。 到了后勤办，黎念槿翻着行李，把给大家带的调料、化肥、种子拿出来。 “这些酱料，你们自己分吧，都是可以直接拌面拌饭的，上面有贴标签，也可以给厨房放进去炒菜。 番茄粉和辣椒粉我本来是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食材，想给阿槿开小灶用的，这边厨房可以让我们开小灶吗？” “可以啊，必须可以，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的话，午休是两个小时，这边傍晚是六点下班，工作日帮不上忙，姐你们这次过来待几天？” “我们回程是2号的火车，1号你们放假吧，到时再给你们开小灶也可以，或者就今晚？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能买到什么。” “姐，要不就今天吧，我待会先送你们过去招待所休息下，我们派两个人去附近村里买食材，再找两个人去捡柴火，你看要买什么？ 下午我们直接在空地垒砖灶开火就行，偶尔开小灶，还是可以的。” “是的，姐姐，你还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来探亲的家属，上面肯定会同意的，我们晚上把连长、营长、还有阿槿后勤的上司都叫过来一起吃一顿？” 熊嘉庆在旁边怂恿道，他可是牢牢记得阿槿提过的黎念楠做过的各种好菜。 “也行，阿槿，之前给你寄的干货啥的，现在还剩什么？” “白菜干、海带、紫菜、干鲍、瑶柱、蚝干，都有一些，这边没啥炖汤的机会。” “那我们今天可以煲汤不？” “必须可以，姐放心，我待会就去跟我们后勤雷主任打申请。” “行吧，我先列个单子，你们先坐会等等我。” 说着，黎念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村里能买到什么呀？” “牛肉、羊肉一般都是有的，鸡鸭鹅这些会比较少，现在蔬菜也不多，可能有些野菜。” “油呢？大油的，或者直接开炸锅，可以吗？” “可以，我们宿舍还有一桶牛油呢，自从阿槿用姐姐的方法教会后勤，现在后勤的牛油和牛骨粉都是不缺的。” 来自湘省的倪翰飞连忙说道，姐姐把他们家也写到报纸上面，他还没有机会当面和姐姐说声谢谢。 黎念楠盘算着，写下：红烧羊肉、锅包牛肉、蒜香牛小排、烤羊腿、糖拌西红柿、凉拌黄瓜、凉拌海带、瑶柱蒸鸡蛋、菜干鲍鱼蚝干汤。 油炸麻花、牛肉丸、豆腐丸、爆米花。 主食是馒头、炒河粉、羊肉臊子面。 再旁边列需要用到的调料，主要食材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问题是一些调料不知道齐不齐全。 “阿槿，你看看，看你们谁比较会煮饭的，帮忙去村里采买？能买到就买，买不到的话，回来我再调整就行，没关系的。” “姐，我们可以多做点烧烤不？都要烤羊腿了，那茄子韭菜也能安排上不？”看到姐姐写的菜，黎念槿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能吃得完嘛？还有好几天呢，改天我再做也是可以的。” 只见这几个大头兵们，动作一致，双眼发亮，吞咽着口水，连点头的幅度和速度都一致。 黎念楠失笑，“行，你能买回来我就做得出来。吃不完再给你们其他战友也送点。” “谢谢姐姐，那我和则哥去村里采买。熊小胖，麻烦你带一下我姐和我爸去招待所哈。 小飞和谷子去捡柴火、搞砖块，行不？” 众人都应了下来，谷尧才问黎念楠，“姐姐，我们下午需要几个灶？” “三个，还需要一个汤煲、一个炒锅、一个烤炉，烤炉阿槿你看这边有什么材料？” “嘿，姐，现在你烧烤可没有我专业哦，这边烤羊肉都是专业的，就是味道和你那海鲜烧烤不一样，厨房都备着好几个烤炉呢。一个炒锅就够了吗？要不要多搞一个？” “能多一个那肯定更好，到时汤煲煮开了，可以挪到你们食堂厨房，让其他人也一起喝一碗。” “我待会去跟后勤和厨房说，看能不能直接在厨房煲汤，到时候大家晚上一起喝就是了。” “行，那你看能不能借到两个炒锅，如果直接在厨房煲汤，那就只需要两个炒锅的砖灶了，烤炉你们搞定。” 黎念槿很是积极，今天这一早上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刚好可以跟大家炫一下他姐的好手艺，谁让他是他们排里第一个有家属过来探亲的呢，哎呀呀，真的好开心啊！ 黎志刚带着包子，看见儿子这小毛头的兴奋样，还有旁边那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好笑又心酸。 行，今天他也好好配合女儿，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第109章 不愧是姐姐 后勤雷勇毅主任看着过来找他打报告的黎念槿，他姐姐来了他们自然是要找机会见面的，毕竟他们从黎念槿学过来的好几个妙招都是黎念楠的功劳。 他告诉黎念槿好好准备，多带几个人帮忙，他今晚会邀请政委一起出席他们的晚餐。 得到雷主任的同意以后，黎念槿立马去食堂厨房和值班厨师们说下午借锅借烧烤架以及煲汤的事情。 中午黎念楠单独给了钱向招待所要了两壶热水，一壶给了黎父，一壶她兑了些温水给包子洗脸擦手擦脚、自己最后兑了半盆温水简单擦一擦。 今晚一定要早点结束，她得赶在招待所供热水时段回来洗澡！ 中午在部队食堂吃过午饭，跟着黎念槿参观了他们的宿舍、传说中的暖房、部队的田地和作物。 两点左右，黎念楠就开始处理炸货，先炸麻花、薯条、爆米花让小伙子们攒点零食，土豆和玉米后勤都多的是，缺的是糖，后面爆的几锅爆米花就没放什么糖。 部队的大小伙们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已经听说了晚上他们要吃大餐，虽然他们没这口福，下午这小零食还是可以排上的。 黎念槿贡献了一瓶番茄酱出来，还是包子会吃啊，这薯条就该配番茄酱吃。 厨房腾了两个大锅和大灶煮汤，把黎念槿宿舍的干货几乎都薅了个干净，这才勉强够食材。 伍则和熊嘉庆领了个剁牛肉的活，嗅着炸物的香气，他们剁得越是来劲。 黎念槿则是带着谷尧、倪翰飞，开始烧烤，刷着她姐亲自调的烧烤汁，慢悠悠地烤羊腿、烤羊排，后面再慢慢烤蔬菜。 黎念楠先做蒜香牛小排，牛小排切块用酱油、蚝油、盐糖、提鲜粉、蒜蓉、一点点醋、一勺葱姜水，腌渍二十分钟，再加入两勺玉米面拌均匀。 热锅放油，低温小火先炸第一遍，五分钟捞起，大火升油温后倒入排骨复炸一遍三分钟，捞起。 起油，重新加少许油，低温放蒜末、辣椒、葱段，把炸好的排骨放进去快速翻炒出锅。 下一个是黎念楠已经相当熟悉的锅包牛肉，但从猪肉换成牛肉，黎念楠把腌制和油炸时间都缩短了一丢丢，做好之后先夹了一块吹凉让最喜欢吃锅锅的包子先尝尝。 接下来是红烧羊肉，黎念楠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煮羊肉，万一搞砸了就罪过了，她中午就怎么煮羊肉提前请教了食堂的师傅。 羊肉切块，冷水下锅加姜片葱段和一点醋，煮滚后撇去浮沫，煮三分钟捞起过冷水。 小火热锅放油，加葱姜蒜炒香，放入羊肉翻炒，再加入提前调制好的酱汁（酱油、蚝油、提味粉、冰糖），大火加开水煮滚，改中火慢炖一个小时。 这时候黎父洗好切好的凉拌蔬菜系列可以开始了，黎念槿他们多买了鸡蛋和豆腐，还可以炒一个黄瓜鸡蛋，红烧豆腐，蒸瑶柱鸡蛋，最后是糖拌西红柿、凉拌海带丝。 主食的馒头、羊肉臊子面由饭堂帮忙准备，黎念槿他们宿舍出钱票按军人分量买了十人份。 黎念楠最后看了一圈菜，决定把河粉改成汤粉和拌粉，她带过来好几种酱，他们喜欢拌哪一种就哪一种。 黎念槿带着室友们把饭菜都端到食堂里面，临时拼了两条长桌组一围，还专门留了平时最为正直的老大哥伍则留守饭菜，避免被其他人偷吃。 部队食堂是六点开饭，他们这次五点多就开饭，正好避开用餐高峰，黎念槿去邀请领导们过来开饭，黎念楠则是和黎父用两个大盘子每样盛了一些给食堂师傅们尝尝味。 黎念槿带过来了带他新兵的排长、连长、营长、后勤主任雷勇毅、政委樊翰。 看着面前的一堆好菜，几人互相介绍寒暄以后就开始吃饭。 一开始还想着有女同志和小朋友，他们尽量控制着自己吃相斯文一些，后来眼见自己喜欢吃的菜越来越少，这才加快了动作。 黎念槿极有先见之明先给他老父亲、姐姐、外甥夹了一盘菜，不然，哪里抢得过这群当兵的。 吃得差不多了，就还剩黎念槿一家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其他人都在吃河粉、臊子面、喝汤。 “姐姐，你这手艺绝了，这几天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的食堂师傅嘛？”这是熊嘉庆。 “要不是这边调料不够，我姐卤肉才是一绝中的一绝。”也不用等黎念楠回话，兴奋的黎念槿直接代为回答。 “小黎同志这次过来待几天？要是有空的话确实可以指导下我们这边的厨师，同样是牛羊肉，我们的确做不来这么好味道。” 政委樊翰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这么好的一桌饭菜了。 “那不行，小黎同志就待三四天，还要指导我们后勤的种田工作，你们这口腹之欲的小事，后面有空再说。” 后勤雷主任第一个不答应，时间宝贵啊，小黎同志可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大米和下沙二号高产红薯的，要是能提提建议把他们这边的产量也提一提，那能解决多少群众的温饱问题啊。 “政委、雷主任，我原本就打算五一放假再给阿槿他们做一桌好好补补，要是食堂师傅们有兴趣，到时可以一起互相学习？” 黎念楠想到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是觉得食堂菜式过于简单了，哪怕食材少、调料不足，也是能想办法改善下伙食的。 “可以啊，那太好了。姐，我这两天走后勤的渠道，看能不能多买点调料和卤料，回头你把卤料单子给我下？要是能配个五六成，我们五一还能吃一顿好的。” 要是他和食堂师傅都学会了卤菜这做法，以后冬天这边好歹能多个口味。 “政委、雷主任，咱们部队现在也不缺油了，这熬牛油也就是费点柴火和时间的事情，油炸食品也可以偶尔做一点给大伙改善下伙食嘛？平日不处理，休息日做一些也不会太麻烦吧。” 熊嘉庆向来是他们几个人里面最会来事的，眼见氛围正好，他斗胆向领导们提提建议。 “这个确实可以，听说你们下午还有炸薯条、爆米花？” “对对对，还有豆腐丸子和炸豆腐。咱们不炸肉，这些素菜、粗粮还是可以供应得上的吧。” 谷尧也是胆大包天的提建议，樊翰再看一圈桌子附近围着他们借香味下饭的战友们，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事我明天找团长商量下，问题不大的话，以后至少两周一次给你们炸点小零食，行吧？” “谢谢政委！”黎念槿和室友们，连同附近的战友们都大大声异口同声地说道，把黎念楠和包子吓了一跳，包子连勺子都掉了。 黎念楠这才发现饭堂已经开饭了，不少人都聚在他们旁边吃饭。 “大家都吃好了吗？要是可以，这几瓶开封了的酱料，要不直接给其他人拌饭？” 没等桌上的人答应，旁边不少人就喊着谢谢姐姐，她这来一趟是收了多少小弟啊。 别说酱料，连盘底的那些汤汁都没被放过，好些战友直接把盘子端走，用馒头蘸着吃。 黎念槿那家伙居然不是吹牛，姐姐的手艺确实一流啊，太太太羡慕了，不愧是姐姐！也不知道黎父还缺不缺儿子。 第110章 后勤商议 黎念楠实在累得不行，吃饱和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就先带着包子和黎父回招待所休息去了，至于碗筷收拾这些全部交给黎念槿收尾。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他们才开始洗漱然后去了军营食堂吃早餐。 昨天雷主任就和黎念楠约好了时间，九点的时候她牵着包子、带着黎父去了后勤办公室。 黎父现在也是下沙二号基地的工作人员了，这次的谈话她是建议黎父也一起参与的。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欢迎欢迎。”雷主任看到三人，主动起身迎了过来，派人去叫黎念槿，他先把人带到办公区。 “雷主任，早上好，关于昨天说的这边作物种植和生长的状况，目前主要是什么问题呢？” “其实还是缺水的老问题，宁省这边除了黄河沿岸地区相对不缺水以外，其他地区都是比较缺水的，加上旱季时间长。 所以目前这边这边能种活的粮食蔬菜，种类少、产量也不稳定，现在最为迫切的还是想提高粮食产量、丰富食材种类。” 黎念槿是等雷主任说完，才打报告坐下的。 “阿槿目前已经做了哪些措施，出了哪些效果？”黎念楠记得之前两次通信，已经给黎念槿提了一些建议的。 雷主任示意黎念槿自己说。 “姐，我去年11月和室友申请了一间空宿舍做暖房大棚，豆芽、韭菜、小葱、菠菜，只种了这几样。 3月中收到你寄过来的化肥和粮种，泡过化肥的稻种、玉米已经种了两分地。 红薯和马铃薯是直接育苗下地的，分别种了三分地。” 黎念楠一边听着弟弟说这几月的情况，一边记录下来。“蔬菜呢，这边主要种什么蔬菜？” “洋葱、韭菜、南瓜，部队里面是没有种的，蔬菜和肉类我们一般统一采买。” “行，过来之前我也找津大的教授尽量搜集了一些宁省数据以及耐旱植物的资料。宁省有大学吗？有比较了解本土情况的农学教授吗？” 黎念槿看向雷主任，这部分内容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我们跟宁大没有联系过，具体有没有农业相关专业也没了解过。”雷主任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宁大。 一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学里还有学种田的，二是他们一群糙汉不知道跟大学里的文人聊什么。 “这边过去宁大远吗？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联系一下。包括这边的特色作物、种植方法，要是宁大那边有专业人士的话，我这几天会比较好安排。” “开车估计要两个多小时，我待会去查一下那边的电话，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有没有农业专业，找一个联系人，到时你们先通过电话聊聊？” “可以的，麻烦雷主任。找到的话，尽快和我说一下。” “没问题，那现在让阿槿带你去看看我们地里的情况？我去找宁大的联系方式。” 黎念槿牵着包子，带姐姐、父亲去地里，检阅他的劳动成果。 黎念楠看着地里的玉米苗，叶子有点蔫、发黄，她蹲下来抓了一小把表层泥土，干的哟... “有小铲子吗？” “有，我去拿。”黎念槿松开包子，让黎父帮忙看着，他过去工具房拿铲子。 “妈妈，肚肚饿~”包子牵着黎父的手，跟妈妈撒娇。 “饿了？想吃米饼还是猪肉脯？” “米饼~”有香香脆脆，谁要吃那嚼半天的猪肉脯啊。 “行，爸，我背包里外面那一层，你拿点出来给包子吃吧，也别洗手了，用手帕垫着给他就好，我手太脏了。” “好，这是什么苗子啊？出问题了吗？”黎父凑过去，接过女儿的背包，按照她说的去给包子拿米饼。 “玉米苗，看着是有点缺水了，这边真的太缺水了，现在想想昨天那顿饭，我们用水有点过分了。” “看招待所那边，这水也没那么紧张吧？” “怎么不紧张，那招待所是营业性单位，至少要保证客人的日常用水。” “也是，待会我们问问阿槿这边的灌溉水源。” 等黎念槿带过来铲子以后，黎念楠在边角位置往下挖了差不多10厘米深的小坑，伸手抓了一把土，捏成团又打散。 “爸，阿槿，你们看，一个是玉米苗发黄、蔫蔫的，再有就是这样大概10厘米的泥土，捏紧又打散，这样的状态，基本就是缺水的状态了。 阿槿，这边的灌溉用水是从哪里来的？” “雨季的话，营区是有蓄水池的，但这边雨季很短，降雨量也比较少。 自来水是县里水厂安排的，旱季很长，时不时就会断水，后勤和宿舍都会蓄水。 灌溉用水就更加紧张了，洗米水洗菜水都会留起来浇水，偶尔还会出现两天才能浇一次水。” “宁省这边现在有喷灌或者滴灌系统了吗？” “没有听说过，附近村子也是人手挑水灌溉的。” “有办法找到很细的塑料水管吗？直径一厘米左右。” “没见过这么细的塑料管。姐，你是想研究那个喷灌系统？” “不是喷灌，这边旱季直接做滴灌系统，先过去饭堂吃午饭吧。待会我把草图和需要的材料列出来，这几天阿槿你找雷主任说说，尽快找齐。” 雷主任效率很快，吃午饭的时候就把宁大的农业相关联系人信息给到黎念楠。可惜的是，宁大没有种植相关的专业，只有畜牧专业和兽医专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对他们想提高农作物产量没有直接帮助，但他们应该会比较了解宁省这边的畜牧养殖和用水情况。 黎念楠还是决定下午先到他们军区办公室给宁大打电话，了解情况，再看是否要亲自过去一趟。 中午的洗菜水、洗米水，黎念楠添了一点点一点点磷肥进去，给玉米地浇水，一勺一勺一株一株玉米地淋水，确保每一株玉米的根部都浇上水。 通过宁大畜牧业的姚玉邦教授，黎念楠了解到这边畜牧业用水也是老大难问题。 这边牧草灌溉也是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有相当一部分的养殖场还是游牧式放牧，只有固定日期会到牛羊集市买卖。 这样的话，倒也没必要专门去一趟宁大的。 下午黎念楠向雷主任要了一份宁省的地形图，重点研究这边的湖泊河流还有镇街的分布。 把简易版手动控制的滴灌系统草图画出来，黎念楠拉着黎念槿和黎父讨论需要的材料、工具、以及可行性。 第111章 滴灌系统1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你们看这样的塑料管能不能用？” 黎念楠他们正在后勤办育苗，菠菜、秋葵、小西红柿、冬瓜，先试着种一批，这些前期需要一定的水分，但后面来说比其他蔬菜需水量还是小一些的。 雷主任提着一把塑料管过来。 黎念楠接过来查看，这口径还可以。“雷主任，还需要一截正常口径的塑料管，你看能不能尽快找来？我们先过去量一下长度。 爸，抽水泵你能做一个简易版的吗？手动能把水吸上来并且推到各个分管上面的。” “没有内部零件，抽水泵是做不出来的，可以直接接水龙头吧？”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旱季他们都是用洗菜水来浇地，我们要想办法把洗菜水引到这些管子里面。” “那我找材料做一个类似大针筒的装置行吗？把洗菜水推进去。” “应该可以，爸你先找雷主任要材料，做两个大针筒。阿槿我们俩过去地里量尺寸。” 下午，众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黎念楠还做了六个转接头，把粗管和细管连接起来，并且用图钉在细管上扎洞。 同时从两边往中间注水，黎父和黎念槿分别负责两边的注水装置，每侧都是连了三根细管分管，一次操作可以灌溉三垄地。 雷主任跟黎父、黎念楠跟包子，看着他们注水以后，一路跟着水流，记录时间，看多久才能保证所有细管都开始出水。 他们在做大针筒之前，就已经测算过，灌满三根细管需要的水量，所以理论上他们一针管七八分满就能让细管都出水。 洗菜水提前做了过滤，保证没有泥沙、菜叶，黎父做手势，示意黎念槿开始注水，两人同时开始动作。 黎念楠也看着手表开始计时，包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地里中间两边汇合的位置。 “小黎同志，这边中间都通水了，时间不到一分半钟。” 雷主任那边说完，包子也大声叫妈妈。“妈妈，这里也有水了。” “好，知道了！”黎念楠这边也开始有水了，差不多一分半钟的时间。 她让包子继续看着，她回去看大针筒现在注了多少水。注水之前，她是严格按照一勺水五株苗的数量，量好水父子俩操作的。 现在还要看这些水，全部灌进去需要多长时间。 “妈妈，妈妈，漏水了！”包子那里有一根管子端口没封好，用来堵住管口的石子被冲出来了。 黎念楠快速跑了过去，把管口堵上，等今天的试验浇完水，明天就直接用水泥把管口堵上。 几人合作把地里都浇了一遍水以后，就收拾东西回到办公室讨论，看哪里可以简化优化的。 “如果水压足够的话，一垄地就可以直接用一根细管，这样人手方面就只需要两个人操作。”这是黎父的意见。 “这个得等自来水供应比较稳定的时候，今天注水进去到了后面那会，还是需要比较大力气的，手动注水估计还是需要两个人。”这是负责注水的黎念槿。 “爸，这事我赞成阿槿说的，至于人手问题，后面还需要雷主任多费心。目前浇水量和怎么判断缺水，阿槿已经会了的。” “可以，没问题，最近都是按今天这个时间点浇水吗？” “夏秋气温高一些的时候，建议早上七八点或者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浇水，冬春季的话建议早上九点以后太阳出来也暖和一些的时候浇水。” “姐，还有接头漏水的情况，如果现在结构确定下来，我们要不直接用水泥把接头封死？” “不行，但细管最怕里面有泥沙杂质堵住了管道，一旦堵住，后面的部分都会被堵住，到时候如果要换管的话，接头这里用水泥固定住了以后换管不方便。 雷主任，这批胶管是哪里来的？” “我们联系的宁省水利局，他们铺设管道，这部分备料会比较多，各种长度、尺寸都会有。” “那你能联系那边问问他们怎么拼接塑料管？看用什么胶布胶水还是有其他办法？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拼接管的。” “行，我待会就去联系。” “还有就是今天包子发现的细管端口漏水的情况，我本来想用水泥的，但是如果考虑到后面可能要接管，那肯定还是要用活塞。” “去弄一批木塞吧，谷子会点木工活，明天午休我拉他过来就行。” “行，先这么安排，我过去团长办公室给水利局打电话，你们先歇会，这事真的太感谢小黎和老黎同志了。” “嘿嘿，主任，还有我咧。”黎念槿笑嘻嘻地说着。 “对对对，还有你们家阿槿和小包子。待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开小灶加餐。” “好哦，谢谢雷主任。” 等雷主任离开以后，黎念槿抱着包子偷懒，抢着他的小零食吃。 “小舅舅坏~”包子推着黎念槿的手，誓要扞卫他的零食。 “嘿，郑包子，小舅舅是长辈耶，你不是应该孝敬下小舅舅吗？” “妈妈？”包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黎念楠，等着妈妈点头还是摇头， “包子房间还有很多零食对不对，分一点给小舅舅吃好不好？” 于是，包子先是给小舅舅分了一小把鱿鱼丝，又跳到地面去找妈妈要其他零食，一直到给黎父拿了肉脯、给妈妈拿了米饼，他才继续拿着一块米饼慢慢啃。 黎念楠摸摸他的头，亲了他脸颊一下才接过来。 也管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儿子的一片心意，肯定要认真对待的。 临下班的时候，雷主任带着政委和团长过来了。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这是我们樊政委和齐团长，下午我跟他们报告滴灌系统的情况，他们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黎念槿站起来，啪一声就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和长官问好。 双方问好以后，樊政委和齐团长才坐下来，他们希望了解这滴灌系统的造价情况和是否适合推广到当地农村。 黎念楠把这两天他们讨论的各方面信息简单和领导们介绍了一遍。 樊政委和齐团长亲自去地里看了一遍他们的操作流程，等所有细管灌满水开始滴水到地里的时候，就停止注水。 “小黎同志，我明天早上打算联系水利局、县里农业部门、附近两条村的村长过来实地看一下这个装置，也会安排西北军报的记者过来拍照，你看这样可以吗？” “啊？这么急吗？要不再试用两天，到时你们和阿槿对接就行。” \"你们是后天离开吧？\" “是的，后天下午的火车。” “那我们还是明天安排吧，这滴灌系统是你们三位的共同发明，明天看完以后我们会往上申请奖励，到时看是汇过去给你还是交给阿槿。” “交给阿槿就可以了。” “行，明天是几点浇水，从你们准备工具开始。” “下午三点可以吗？预计需要大半个小时左右。” “可以，明天早上你们就自由安排就行，看要不要阿槿带你们去村里看看。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对宁省军区的贡献。” “樊政委、齐团长你们言重了，我就是刚好想到这个，也是大家的功劳。” 雷主任没有食言，给包子加了一个牛肉沫蒸蛋、给他们加了一个土豆牛肉面疙瘩。 第112章 滴灌系统2 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槿的几位室友和连长也过来了，见他们在讨论滴灌技术和宁省的缺水情况。连长董华清是在座在宁省生活最久的人，也说着他的见解。 “如果你们的滴灌技术真的能推广到宁省各个地区，那会是非常厉害的技术。” 董连长如是说道。 “技术其实不难，主要是材料和维护成本，以后万一中间哪一根管出问题，还是需要马上更换的。” “难不难是一回事，但之前都没有人提过这个想法，黎同志能想到就很厉害了。” “那是，这可是我姐姐，向来聪明得很。”黎念槿又开始了，还是当着他前领导的面无差别炫姐。 “对对对，所以你这大脑袋才这么聪明。”这两年每年过年过节，董连长都有收到黎念槿的孝敬，新兵营里这么频繁给他们寄物资还亲自来探亲的家属确实极少。 “嘿嘿，对了连长，咱们新兵营到时候服役满两年是不是可以申请探亲假？一次最多可以申请多少天？” “如果成功留士官，是每年是20天探亲假，但是要提前申请，如果家里没有特殊情况，需要排期等上级同意。” “知道了，谢谢连长。” “阿槿，今年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休这探亲假，爸今年都会住我津市下沙二号基地那边。现在见也见过了，包子也来了，你今年不休假也是可以的。” “嗯嗯，我知道，就是提前问问。” ——— 滴灌系统考察当天，本来黎念楠是打算带父亲和儿子去最近都村里里面了解情况的，但考虑到下午领导们要过来，担心自己还不够熟悉。 黎念楠还是选择在招待所码字，把滴灌系统的草图、材料、优缺点、使用方法、适用范围、检修事项等都先整理成书面材料。 黎父则是带着包子去了军营，和黎念槿打了招呼，问清楚哪些区域是家属可以逛的，才牵着包子去了操场看军人们的列队训练。 黎念楠背着挎包带着资料过来的时候，包子正板板正正地听外公口令，“向右转，向左转，立正，稍息~” 包子看到妈妈，想到自己正在训练，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跑过去，而是先和领导打报告。 “报告，妈妈，找妈妈~” 黎父回头，这才看到女儿过来了，“解散！” 于是，包子终于兴高采烈地跑向妈妈，黎念楠蹲下来，用衣袖擦着包子脸上的汗。“包子这么棒啊，还会站军姿是不是。” “嗯，包子棒棒。” 黎念楠牵着包子，走向黎父，“爸，我把滴灌系统的书面资料整理出来了，我们过去阿槿那边看看哪里还需要补充？” “行，走吧。”黎父走到旁边的双杠，把包子的小背包拎过来，才走向后勤办公室。 下午两点四十，众人都到齐了，樊政委、齐团长带着五人来到后勤办。 黎念楠、黎念槿、黎志刚下午重新抄了一份书面材料，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们两三人传阅一份，待会再看实物。 这次人比较多，黎念槿和黎志刚分别带着两位村长先进行针筒注水的步骤，父子俩人在旁边指导，两位村长实操。 其他几人除了记者同志，都被黎念楠安排跟着水流走，直到到中间汇合处都稳定出水以后，他们就可以走动看其他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完成了两轮共六垄地的浇水以后，西北军报的记者肖维正拍了一轮照片就跟着黎念楠，了解一些滴灌系统的问题，以及想要预约采访。 四点多完成所有地的浇水以后，他们在地里连同滴灌系统拍了一张大合照。 回到后勤办公室，水利局和两位村长都迫切想要知道，村里安装滴灌系统的话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和物料。 知道黎念楠和黎志刚明天就要离开，樊政委建议黎志刚下午至明天早上主要负责教会部队和村民制作大针筒。 明天早上会安排部队后勤采购车，负责接送黎念楠同志到村里实地考察，肖记者需要采访的话尽量安排今天下午这两个小时。 513部队和水利局会联系兄弟单位，获取塑料管报价，也会尽快安排兄弟单位过来视察，虽然黎念楠说这还只是简易装置，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 但他们准备先通知下去，至于其他单位愿意等新技术还是先学习使用目前的滴灌系统，他们就管不上了。 大西北的水资源多缺乏啊，这滴灌系统如果真能保证农作物正常生长，相当于原来的灌溉用水量现在能浇灌3倍的农作物，天大的好事啊。 肖记者简单列了几个采访问题，先跟在黎志刚身边，看着他教众人制作大针筒，拍了照片，又向他采访了几个问题，这才回到后勤办公室。 “黎念楠同志，您现在方便接受我们一个简短的采访吗？” 黎念楠看着还听得一脸兴致勃勃的几位领导，“需要多长时间？” “争取半个小时内完成。” “行，那要不各位先跟阿槿看下我带过来的粮种和化肥？包括之前的暖房，冬天种小菜，也可以去看看。” 等黎念槿带着众人离开以后，黎念楠示意肖记者坐下，端起搪瓷缸喝了半杯水。 “可以了，肖记者，咱们开始吧。” “好的，谢谢黎同志，请问您是怎么想到滴灌技术和滴灌系统的呢？” “我本身就是从事农业研究的，只是前面两三年都是沿海区域，这次过来探亲看到宁省的用水情况。 理论上，植物生长的水分主要是从根部吸取的，叶面会蒸发水分，滴灌过程中，可以缓慢指定给植物根部浇水。 灌溉用水的利用率会比直接浇水或者喷灌高很多，比较适合宁省这样缺水的地方。” “您一直跟大家强调，目前这个滴灌系统是简易版，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您方便简要介绍下哪些部分还可以改进吗？” “第一，就大针管这个注水装置，自来水供应稳定以后是可以直接连水龙头的。 第二，我们目前是按照面积和农作物数量，指定每垄地灌溉一桶或半桶水，而后面怎么根据种植面积，达到从时间上或者用水量上自动化计算水量。 第三，上述问题解决以后，是否有自动化机械装置，能定时定量自动灌溉。 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研究和改进的方向。” “黎同志，您这么直白大方地说出来，不担心其他人比你先研究出来吗？” “一开始我和父亲做这个滴灌系统，纯粹是想改进我弟弟和他战友们在这边的用水条件，不带任何名利企图。 如果滴灌系统能推广，得到改进，受益的是大西北缺水严重的地区，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一点，这项技术，我希望研究者的首要目的是为民惠民，成本必须尽量控制，成果需要落地到农村，必须保证西北地区的农村镇街都愿意用、也能用会用。” 肖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正打算说结束语，结束今天的采访，黎念楠发话。 “肖记者，这篇文章我希望至少在两周以后才刊登出来，两周以后，希望你能再过来军营一次，给滴灌浇水的农作物再拍一张照片。 到时侯把今天的照片和两周以后的照片对比放上，我们的大合照什么的可以少放甚至不放。 确认农作物都能正常生长，滴灌系统是有效的 ，并且可以罗列一两组对比数据，例如灌溉用水量、灌溉频率等等。 这两周的数据我会让我弟弟记录下来，到时候告诉你。” “可以的，我明白黎同志的意思了，两周后我再过来联系黎念槿同志。到时定稿的文章，需要寄过去津市给您看吗？” “不用了，给阿槿看就行，报纸出来以后能麻烦你订购10份转交给阿槿吗？我们在津市，不一定能买到西北军报。” “没问题，到时我直接申请10份样报，发给513部队的份额，直接加上这10份。” “可以的，麻烦你了。” 至此，滴灌系统的考察这一天才算是圆满结束。 第113章 归家 早上黎念楠坐采购车去了军营最近的两条村子，在村长陪同下，看了当地的农作物情况，其中有一条村本来专门为了灌溉是挖了一段蓄水沟，现在也是干裂的状态。 实在是村民们生活用水都不够，昨天水利局的领导也是说没办法，最近洪县好几个偏远县实在是难以供上水，现在是每天安排2次补水车过来。 但眼前的幼苗，要是再不浇水的话，轻则影响产量，重则直接枯萎要重新育苗。 黎念楠如实和村长说了，并且让他们和部队打申请，看最近能不能和部队浇水时间错开，借用部队的滴灌系统。 至于盐碱地的部分，黎念楠提出蚝壳粉和牛骨羊骨粉肥田，但基肥施肥以后一样要先浇水浇透，这边的种植业如果没办法解决灌溉问题，怕是比较难出什么大提升。 加上现在的主流粮食和经济作物，即使部分具有一定的耐旱性，但在幼苗抽穗阶段还是需要保证一定的水分。 黎念楠找村民们买了一些枸杞和甘草当特产，龚姐说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晒制这两样，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特产。 提着村长送的两条风干牛肉回到军营的时候，黎父的大针筒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她把两条牛肉干送到食堂加餐，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吃过午饭，告别了弟弟和部队的人，带上黎念槿给他们准备的牛肉干，黎念楠、黎父、包子就坐上采购车往火车站去，没想到这几天比在下沙二号基地还要忙。 又是一路折腾，星期天早上到的津市火车站，所幸郑北川开车过来接他们了。 从媳妇怀里接过还在睡觉的儿子，帮岳父提一袋行李。“爸，念念，这几天都还顺利吧？” “顺利过了头，简直比在这边还忙。”黎念楠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这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也太难受了。 “怎么会？阿槿没什么事吧？” “没事，阿槿那小子调到后勤，现在混得还行。主要是楠楠跟他们提了一个滴灌系统，我们这几天都忙这事去了。” 黎父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替她回了话。说实话，这么久的火车，哪怕是硬卧，他也有些受不住。 “滴灌？是浇水的系统？” “对，滴灌系统可以更加节约水，提高水资源利用率，那边旱季实在是太缺水了，这还是春耕关键阶段。” “这样，我们先回去，你们先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很累的话，我就过去找刘意再帮你们请一天假。” “不用，待会好好洗个澡，补一觉就好了，晚上煮汤煮点青菜河粉吧，这几天我就只想吃点汤汤水水的。 那边牛羊肉不缺，就缺水缺蔬菜，这饮食我还是喜欢咱们这边的。” 黎念楠上了吉普车后座，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郑北川鲜少看到媳妇这么疲惫连形象都顾不上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累了。 到家第一件事，烧水洗澡！趁包子还没醒，她先烧水让黎父去洗澡洗头，她把脏衣服都翻了出来丢在洗衣盆里面泡着。 等她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过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洗好衣服，正在拧干最后一条裤子。 黎念楠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到郑北川身边，从后面抱住郑北川的腰撒娇，“老公，好想你~” 感受到她头发还是湿的，郑北川快速把手上的裤子晾起来，才转过身抱住媳妇，轻轻吻了下她嘴唇。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郑北川把人拉到躺椅上坐着，他站在身后帮她擦头发，说着这周家属院的情况。 听着听着，黎念楠就睡着了。 郑北川看她头发还没完全干，就让她在躺椅上睡一会，给她找了一张小毛毯、再给她带上一顶草帽挡住刺眼的阳光。 如果说上次带人去参加大比，是第一次出轻松任务在外，第一次充分尝到了思念的滋味，那这一周，他一个人守在家里。 每天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吃饭，连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也想不起来了，每次看到农作物、看到厨房的调料、家里的零食，媳妇和孩子的气息简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侵占着他的头脑。 包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家了，蹦蹦跳跳从床上爬下来，一路往外走找大人。 郑北川看到儿子醒了，抱住他香香，先联络了一番父子亲情，才带着儿子去洗澡洗头。 眼见马上就要一点了，郑北川觉得派出小包子先把黎父和黎念楠叫起来吃午饭，吃完下午再继续睡。 黎念楠喝了一大口紫菜汤，太鲜了，牛羊肉自由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她。 “包子，你喜欢在家里喝汤还是喜欢在小舅那里吃牛肉呀？” “喜欢妈妈，妈妈去哪，包子去哪~” “包子这么喜欢妈妈啊？那以后包子长大要娶老婆的怎么办？”黎父在旁边听到包子这么粘妈妈，笑着逗他。 “娶妈妈~” “嘿，郑包子小朋友，是不是忘了你爹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郑北川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儿子，试图让他改口。 “包子的，妈妈~” 眼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黎念楠果断给包子喂了一口糖拌番茄，手动止住了包子的话。 “妈妈，包子的~” 啧啧啧，这郑包子，“对对对，妈妈是包子的妈妈，乖乖吃饭。” “包子，那以后你可以把妈妈分一点给弟弟妹妹吗？”黎父继续逗着包子，平时这小孩可乖了，难得见他犯犟。 “铁蛋弟弟？”铁蛋是杜家小儿子的小名，担心他早产身子弱，起了个响当当的小名。 “不是铁蛋弟弟，是包子的弟弟妹妹，到时会和我们一起住的。” “要妹妹，妈妈，要妹妹。” “这要问你爸爸哦，是弟弟还是妹妹，不是妈妈能决定的。”黎念楠好笑地把皮球踢向郑北川。 “爸爸，要妹妹~” “现在还不行，养你都要很多钱了，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多钱养妹妹。”郑北川上次才跟媳妇说不想要二胎，这事绝对不能应下来。 “钱钱，包子有~” “不，你没有，你那点钱还要攒着以后娶媳妇。” “娶妈妈~” 啊啊啊？！他说什么不好，又扯回来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父子俩斗法，直接上手把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给他喂河粉。 “来，包子，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话。” 黎父也是第一次看他们父子俩斗嘴，有趣，太有趣了，他这木疙瘩女婿还有这一面啊。 第114章 津市日常 睡了一个回笼觉又被包子这么一闹，黎念楠觉得自己精气神都回来了，下午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好，带着包子和郑北川去杜家和侯家串门，给他们家送点枸杞、甘草和牛肉干。 “龚姐，我们从宁省回来了，给你们拿点枸杞什么的尝尝，看是不是正正是你老家的味道。” “哎，谢谢楠楠，你弟弟那边还好吧？” “还可以，就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水。” “是啊，这几个月那边都是这样的，这几年好些地方虽然通了自来水，但这几个月也经常供不上水的。路上还顺利吧？” “还可以，买的硬卧车票，我和我爸两人轮流守夜，我弟他们借了后勤的车管接送，就是不能天天洗澡、汤水也少。 你是没见到我弟战友他们那副馋样，我们去的第一天就奢侈地找他们后勤申请了水，煮了两大锅汤，还做了一桌好菜。” “哈哈，确实奢侈了，不过楠楠你的手艺是一绝。” “那我后来不是想了办法帮他们从灌溉用水那里节约回来了嘛，这水我可没白用。” “怎么个节约法？这个时候，别说灌溉用水，有些地方估计生活用水都是不够的。” “过段时间出了效果我再跟你说。你最近怎么样？铁蛋好带吗？” “还行，前段时间天天夜里哭，也是最近才慢慢改过来。” “你婆婆回去了？” “回去了，小姑子留下来了，想让老杜帮她在这边找份工作再找个军人对象。” “这样......” 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包子就冲了过来，“妈妈，铁蛋拉粑粑，臭臭，不要弟弟，要妹妹~要妹妹，香香~” “你这是，怀上了？”龚以菱打量着黎念楠的肚子。 “没，刚我爸逗他呢，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我是想再过两年再要个妹妹。” 黎念楠低头捏捏包子的脸，“包子的粑粑也臭臭的，小朋友都这样的哦，等铁蛋弟弟长大一些就好了。” “要妹妹嘛，妹妹~” “这事啊，你得问你爸爸去，乖，过去找爸爸，告诉你爸不准抽烟，知道不？” “好，抽烟，打屁屁~”郑包子一脸正气，迈着小方步，昂着头，走向院子找爸爸。 他爸也不知道和杜叔叔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怎么给他生个妹妹？哎呀，要有妹妹了，真好真棒。 自此，郑包子中了一种叫妹妹的毒，日均一问，“妹妹什么时候来？”，把郑北川闹得头都大了一圈。 “看来你家包子这是真想要妹妹了。”龚以菱笑着说。 “谁知道过几天这小孩还记不记得呢，过两年再说吧，家属院的托儿所是三岁以上就能送过去？” “对的，说是三到六岁，但有些家长两岁多就送过去了。” “丹丹小时候也是送去了托儿所？” “那倒没有，那会我们还没随军呢，丹丹是六岁过来了，在这边上了一年学前班才开始上小学。” “这样，我到时候过去托儿所看看环境，虽说包子现在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大人，还是得让他多跟同龄小朋友玩。”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看你家包子聪明得很，话也说得早，也乖巧懂事。” “我就是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乖你还不乐意啊，铁蛋以后有包子一半乖巧我就开心了。” 这时候杜家小妹把哭着的铁蛋的抱进来，问她嫂子是不是该喂奶了。 黎念楠顺势跟龚姐告辞，带着儿子老公回家，拿上东西又去了侯政委家。 —————— 回到下沙二号基地上班，黎念楠把宁省的特产给大家分了一些，就拉着刘意问这一周的情况，又实地去地里巡了一圈，再和黎父一起去了海边看海产养殖的情况。 5月中旬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西北军报肖记者的电报，说灌溉系统的报道已经登报发行了。 她还没收到阿槿寄过来的报纸，倒是5月底某天下班后在家里看到了侯政委和后勤古主任。 “楠楠啊，你这滴灌系统怎么不在咱们军区先测试啊？咱们军区的军嫂怎么就先上了西北军报了啊。” 古主任半开玩笑地和黎念楠说着，他心里那个悔那个苦啊，要不是凌鼎那家伙，他早就把楠楠同志拉到他们后勤来了。 这滴灌系统哪有西北军区什么事啊，还有那下沙一号下沙二号，他们上次惩罚军嫂们开的荒地，现在种的蔬菜红薯也采收一轮了，偏偏黎念楠就最开始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地，告诉他们可以种什么作物，后面就没管过了。 黎念楠当时心里想的是，还管，万一又管出个什么偷工减料、不公平对待军嫂啥乱七八糟的谣言，她真心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古主任，咱们津市这边可没有宁省那么缺水啊，你是不知道，他们5月份还是旱季自来水管都没有水，灌溉用水都是用洗菜水淘米水一点一滴浇下去的。 我这不是不忍心，刚好我爸也懂一点，那滴灌系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都是我爸我弟一起测试完善的。” 黎念楠自从接了军工厂每周一天坐班的工作以后，和军工厂、部队后勤是混熟了些，但说实话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爱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阿槿刚好在宁省、要不是她老公要住着津市海军家属院、要不是军工厂的计划是她提的，她还真不一定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确实，我们这边不缺水，但这边也缺粮食缺好吃的啊。楠楠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去看看家属院开的那片荒地，帮我们规划下要种什么、怎么种？” 郑北川给两位领导倒了水，就坐到媳妇身边，听到古主任这话，这事早在那边荒地刚开好的时候，古主任就提过，但媳妇那会忙着南约村的事，就跟他们说了几种蔬菜和红薯，后面也就没再管，收成什么的也丝毫不关心。 侯邱看夫妻两人的脸色说不上好，这事吧，他们也过来快一年了，郑副团这人做事为人那是没得挑的。 小黎同志事业家庭也是照顾得很好，要说人家跟家属院关系不好，也谈不上，人家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些邻里关系，有这个时间小黎同志估计更愿意在自家小院多种点蔬菜。 他媳妇来过几次郑家院子，对他们家那码得整整齐齐、各种蔬菜调料一片绿葱葱的羡慕不已，明明从人家家里拿了一样的菜种、一样的肥料，开头也按照小黎教的一步一步操作，那长势就是远远不如人家的。 小黎同志啊，就是天生要吃农业研究这碗饭的，现在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她就那么坚定拒绝军工厂厂长的职务，坚持要以下沙二号基地为主。 但是呢，也不能说他们俩口子高傲，上次老杜媳妇难产也是他们又是开车又是借钱票帮忙的，家属院谁真正有难求上门的时候，他们俩估计也愿意搭把手，但平时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也就他们家和杜家，加上他们二团下面的几个连长。 第115章 小哥怎么又来了 “古主任，侯政委，这事，我过两天有空再过去看下现场情况，但有一点，我可能做不到定期过去看，要是可以的话，你们安排个老实又会种地的人跟我对接吧。 让他来跟荒地的种植和生长过程，至于你们要不要给他开工资，还是怎么补贴，这事我不管。是军属还是后勤那边的军人，都可以，以后荒地有什么问题，统一由他过来找我沟通。 至于肥料这些，可以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可以由部队或者家属院出面，但肥料配比和用量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执行。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包子两岁半了，是时候需要开始和同龄小朋友一起玩的，黎念楠这时候释放出善意，也是希望以后星期天休息日，她带着包子在家属院能多认识几个小朋友。 侯邱和古志业对视一眼，得，根本不需要商量些什么，这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期了。 “可以，没问题，这事我来安排。另外，关于种子，我们也希望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行吗？”古志业补充问了一句。 “可以，没问题。” 两天以后，杜镇带着妹妹杜欢，提着一罐坛肉上门拜访。黎念楠倒是没想到，古主任和侯政委安排的家属院荒地对接人就是杜欢。 约好明天早上先到家属院荒地看现场，黎念楠给他们回了一罐米粉，上次听龚姐说奶水不是特别足，这罐米粉用清汤调稀一些，也能勉强给铁蛋补补，至少比白粥水还是好很多的。 —————— 西北军报这次滴灌系统的报道，在整个北方军区都传了一遍，这多少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请求加印的需求单，消息也传到南方军区，连全国性质的军中日报也提了转载请求。 西北军报的领导连忙给513部队的齐团长打电话，给黎念楠和黎志刚同志的奖励，必须翻倍，翻倍的奖励由他们西北军报出，他们西北军报这次是大大涨了脸面。 京市这边，苏致宇是在部队宣传栏看到西北军报看到妹妹的照片，有幸成为苏家知道这事的第一人，他找宣传科要了一份西北军报，并且托宣传科私人追加订购这期报纸二十份。 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把整篇文章看完，这才探亲短短四天，妹妹就给阿槿弟弟搞了个滴灌系统，还被领导看上了顺便上了个报纸，这滴灌系统不用想都知道是妹妹想要给黎念槿改善条件，还是她联手养父养弟合作的装置，啊啊啊！ 他马上给苏浩哲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找他拿报纸回去给家里分享这消息，连等到星期天他都不乐意。 见到苏浩哲，最重点的一句话是，“阿哲，这周你找个接口去津市看看小宝，重点问问她那几天在宁省过得怎么样，问问阿槿弟弟今年是不是要来津市探亲。” “阿槿弟弟？” “小宝养父家的宝贝弟弟，黎念槿，现在人在宁省陆军，他和小宝关系最好。” “啧，关系比你和小宝还要好？” “没得比，而且我们认回小宝那时候，他已经到宁省了，新兵入伍，我还没见过真人，他至少两年是没有探亲假的，但今年八月份就满两年了。 小宝之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寄。这次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小包子，都拍照上报纸了，啊啊啊，好嫉妒啊！” “啧，三哥，你是不是笨！咱打不过就得加入啊！既然比不过，我们和黎叔、阿槿弟弟搞好关系，以后还愁小宝和我们关系不好啊。 下沙二号红薯的番薯种还是他托室友给小宝找过来的，你再看看我们，光想着给她买买买，还不一定买到合小宝心意的。” 咦！？苏致宇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这脑子好像突然就灵光了。 “说得对，你怎么不早说！星期天我就出去给阿槿弟弟买点东西，再给他搞点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给他寄过去，借拜托他多买几份西北军报的理由，先试试打好关系。 我爸妈，你三叔三婶，早在阳省的时候就已经拜托他们全国各地的朋友同事们给小宝搜集了一堆农业资料的。 也是回了京市，第一次见面长辈们都是直接给小宝发的红包，后面好像才变成买买买。 是了，确实有点不一样。要说小宝最喜欢什么，估计还是农业相关的，行，回头我找三木和小明再搜一批这边的资料和种子给她送过去的。” “三哥，京市周边的农业资料，我第一次见小宝就作为见面礼送给她了，你还是想办法找找其他地区的吧。” “这你也要跟我抢！” “不是，三哥，你讲讲道理，下沙一号的报纸还是你寄过来苏家的，我们早就知道小宝从事农业研究啊，曹永堂一直在农业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过去爷爷家吧，过去蒙家帮我给小明带个信，让他和三木这周日在家等我。” “知道了，还有其他要吩咐的不？” “没了，滚吧，记得和包子说一声，记得想他亲舅舅。” 苏浩哲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说他这调回京市吧，还不如就一直待在阳省！ 第二天午休，苏浩哲就先带着报纸去了爷爷家，也去蒙家托蒙爷爷给明哥传个话。 苏爷爷看着报纸上笑颜异常灿烂的小宝，那是在苏家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的笑容，不管是出于和黎家父子相聚，还是出于滴灌系统发明并落地的成就感，他不得不承认，报纸上的小宝，是真的很开心。 再看几眼桌上放的全家福，那是去年国庆小宝第一次来京市和他们一起拍的照片，虽然笑得也很是自然开心，但远不如报纸上的小宝来得开心。 知道苏浩哲周日要开车去津市看望小宝，苏爷爷强势要求，必须带上他和老婆子，还要带上相机，他们想小宝了！ 星期天接近中午时分，苏浩哲先下车到家属院郑家敲门，黎念楠开门见到小哥，没忍住第一句就是，“小哥？你怎么又来了？！” 苏浩哲表示很受伤，忧伤地看着她，“爷爷奶奶看到西北军报，想你了，让我开车送他们过来。” “啊？！！爷爷奶奶也来了吗？他们人呢？” “还在车里呢。” 行吧，没说完，小宝就挤开他，往车后座走去，果然看到笑眯眯的苏奶奶和板着脸的苏爷爷。 黎念楠赶紧把两人扶下车，带着人进门，也不知道该说苏浩哲运气好还是怎么，上次他送滑轮组过来，家里也正在煮卤肉，好肉好菜等着他来。 今天黎父依然坐在小板凳上，刘悦在客厅陪包子，刘意和郑北川守着两个烧烤炉子，他们正准备庆祝一番西北军报的事情。 苏浩哲，又赶上了！！！ 苏浩哲提着爷爷奶奶准备的大包小包进来，就看到院子里丰盛的午餐，来对了来对了，得亏三哥不能离开京市，不然这好事可轮不上他啊，感谢三哥！ 苏爷爷苏奶奶和大家打了招呼，很是好奇地也拿了板凳坐在烧烤炉子旁边，跃跃欲试。 黎念楠看出来了，让黎父和郑北川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小孩们玩一会，至于好不好吃，但凡有她的秘制烧烤汁，味道差不了，这次还有她从宁省带回来的孜然粉，更是一绝！ 第116章 津市头水紫菜 一家人中午美滋滋吃了一顿，餐后黎念楠泡了红枣桂圆枸杞茶，苏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放下，指挥着苏浩哲给他们拍照片。 苏爷爷则是拉着黎父下棋，聊着他们那几天在宁省的生活。 “志刚啊，你把孩子们教的很好，我们啊还没正式跟你说一声谢谢，这些年谢谢你把小宝教得这么出色。” “苏叔，别这么说，楠楠啊，说实话我对她还是有些愧对的，她小时候我忙着工作对她多少有些忽略，也不够关心，加上我前妻那做法，确实有些惭愧。 楠楠现在这日子都是靠她自己一手一脚争取来的，我还得谢谢楠楠帮我们带阿槿，阿槿从小最亲近她，楠楠啊，给我们帮了不小忙。” “都好都好，阿槿他在宁省当兵怎么样了？有困难直接跟我说，陆军老头子多少还是认识些人的。” “谢谢苏叔，真不用，他们姐弟俩啊，都不喜欢麻烦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跟您说。” “好好好，听阿宇说你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苏市钢铁厂是不回去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不打算回去了，本来苏市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弟弟一家也远在西南。 钢铁厂那边我现在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先给阿槿留几年，要是他以后不当兵了还有条退路。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跟着楠楠种田还挺有意思的，生活也充实，还能带小包子玩。” “说到小包子，我是真羡慕你啊，要不是我还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市，我也愿意带着老婆子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苏叔别这么说，现在两边住这么近，等楠楠学会开车，她星期天带包子过去看你们也很方便。” —————— 那边苏浩哲给奶奶和包子拍照以后，就凑到正在打理院子作物的黎念楠身边，他可不敢忘记三哥给他安排的任务。 “小宝，阿槿弟弟那边怎么样？好玩不？” “我都没机会出去玩，哪里知道好不好玩，但缺水是真的缺水，小哥，你要是喜欢吃牛羊肉和烧烤，那边倒是不缺，和海鲜烧烤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那还不错啊，至少肉类不缺，阿槿弟弟今年回来探亲吗？” “应该不会，我和爸今年都过去了，我让他先把假期攒着。” “这样啊，三哥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探亲。” “探什么亲，那么近，找个星期天过去聚一聚不就行了。他该不会还想要我们去他军区家属院也住上几天吧？” “倒也没说，就是看你千里迢迢去宁省看阿槿弟弟，有些吃醋了吧。” 黎念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哥，你回去跟大伯母二伯母说说，要是有不错的女孩，给我哥拉拉那根红线，我哥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不用等我妈和大伯母，光是奶奶，那陆军大院就好几家女孩等着嫁过来呢。” “我哥那人，有这么受欢迎？” 苏浩哲凑过去小声蛐蛐，“我哥和你哥读书那会就是大院里的风云人物了，也就是三哥前几年去了阳省，我哥那工作也经常不回大院，要是他们俩真放出风声要相亲找结婚对象，那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烂吧。” “啧，哪有那么简单，小哥，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爸上次打电话还说，妈妈到时候病退以后，可以在我这住几个月，在哥哥那住几个月。” “三婶这次是真要办病退？他们去阳省以前，就提过两次想要给三婶办病退，但是后来都没有办下来。过年那会，三婶状态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妈妈在阳省那会休了长假，在我们家住了两三个月，我倒是一直觉得她状态挺好的，但听爸爸的意思，妈妈底子还是差些，不适合那边高强度的工作了。” “三婶要是回来也挺好的，到时住你这边，还是回大院住都可以。” “嗯，等她那边时间确定下来了，我再陪她去大院看爷爷奶奶。” “好啊，到时如果需要我过来接你们，你提前一天跟我说，现在三哥的车这段时间都在我家。” 送走苏浩哲和爷爷奶奶，黎念楠又开始投入紫菜采收的工作。 津大的殷锦容教授和越兴烨这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南约村，众人带着竹盘、木桶、纱布袋子、剪刀先到了海边的养殖区。 黎父前几天知道要安排紫菜采收，了解到目前人工采收主要靠剪刀，他把之前从苏市钢铁厂带过来的废旧钢铁，选了一些薄铁片，拉着毛二叔一起手工打磨，做了一批木手柄剪刀。 黎念楠和刘意教会几人怎么采紫菜以后，留下毛二婶带着几位婶子负责采紫菜，毛二叔则带着两位村民负责用竹盘在海边用海水冲洗紫菜。 确认这两块工作大家已经能熟练处理以后，黎父守在海滩轮滑站，负责把海水冲洗过的紫菜运到山顶，刘意在山顶接收转运，黎念楠则回到树林外面等着接收紫菜，并让毛泰安排运到院子里安排临时工人用淡水清洗、晾晒。 一直忙活到中午一点，下沙二号小院和楼顶都铺满一团一团的紫菜，毛村长这才叫大家都过去村委那边吃饭。 殷锦容和越兴烨跟着一早上看了完整的流程，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海产养殖项目落地能给群众带来的收益和喜悦。 “楠楠啊，下沙二号这边考虑置办一台相机吗？我认识市里一家照相馆的老板，他准备退休，想把照相馆和相机转让出去。 下沙二号的一些实验阶段性成果，还有像今天紫菜采收，我觉得要是能拍照记录下来，不管是科研方面发表文章、还是你们摆在研究基地作为以后给客人介绍的资料，都用得上。” 殷锦容吃着红薯饭，对黎念楠提着建议。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殷教授，我们当然是愿意置办一台照相机的，就是这票据可能还不大够。您知道照相机那边需要多少钱票吗？我们再想办法凑一凑。” “估计不给票也行，现在相机原价是四百多，他那相机都用这么久了，两三百应该能拿下，但平时保养得很好，再用个几年没问题的。” “那麻烦殷教授待会把地址写给我，我们这两天过去和他谈谈？” “好，我待会写给你，就在我们津大附近，你们谈好以后，还可以来津大逛逛，也看看我们津大的实验室。” “那可太好了，谢谢殷教授。” 下午几人商量过，直接定下来明天下午由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市区谈买相机的事情，因为这半天适逢殷教授没有课，可以带他们参观津大海洋系的实验室。 第117章 要参加高考吗 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了津大附近，找到想要转让的照相馆，花了250元买了一台相机，又另外花了20元买下来五卷胶卷，每卷可以拍35张照片。 原本相机内还有几张空胶卷，黎念楠和黎父刘意都直接上手学习怎么用相机，然后把拍好的胶卷交给摄影师安排洗照片，他们先带上相机和一卷新胶卷过去津大参观。 他们停好车，到津大门卫做好登记就找到了海洋系办公室，黎念楠边走边思考，阳省的云科大、小哥的京市理工大学、还有曹哥的农业大学，她也算参观过好几家大学了，她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读大学呢？ 说实话，包括最近他们采收紫菜以及跟进津大海带养殖的项目，倒不是黎念楠自负，而是她觉得目前大学农业和养殖业相关的资料、课程、研究成果、技术远远比不上她脑中存储的前世的知识，而局限于目前的材料设备以及大环境形势，她只能按部就班地一茬一茬地春种秋收，先低调过几年。 “楠楠，看完津大的实验室，有什么想法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想读大学的话，我可以申请推荐名额，校领导也是看过你的文章和采访的，不会有问题。” 殷锦容带着三人看完津大海洋系的研究室，目前他们的研究方向，一是濒危海洋动物的人工繁衍及养殖保护，二是一些经济方向海洋动植物的人工养殖研究。 “谢谢殷教授，我短期内暂时还是先不考虑读大学，这事过两年再说吧。后面您这边要是有其他项目需要找外面合作小面积测试的，要是可以的话您可以继续考虑下沙二号基地。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会继续招人，扩大规模。” “没问题，兴烨也一直有保持定期和我汇报海带养殖的情况，现在大环境就这样，愿意沉下心来做这种，费时费力还一不小心就可能没成果的研究项目的年轻人，太难得了。 所以我才这么希望你能考虑来津大读书，楠楠，我很看好你和你们的下沙研究基地。” “嗯，我明白的，也希望我们能对得起您的期望。” “回头需要找什么资料也可以过来津大，图书馆的书可以让兴烨帮你借回去一个月。” 黎念楠惊讶地转头看向越兴烨，两眼发亮地眨眨眼，似乎在确认，真的吗？ 越兴烨好笑地点点头，可以，大大的可以，他老师现在对黎念楠几乎比对他还要好，要是小黎同志真的入学了，怕是会成为他们这一批学生里面的团宠。 —————— 妈妈和外公都去了市里，包子今天是跟着爸爸到军营的，他拿出彩笔和本子乖乖坐在爸爸给他安排的小桌子小板凳位置，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 郑北川这两天正忙着看各个军区海军陆军的训练方案和报告，准备调整出一套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案，牵头培养北方海军第一支海军陆战队。 以轻量登陆舰为基底、主要执行登岛作战保障任务、具备海陆军作战能力的小兵种，一开始提出这个概念也是受苏父和苏致宇前段时间的启发。 包子抬头看了专心工作的爸爸一眼，他走到爸爸身边，拉着爸爸的裤子。“爸爸，想尿尿~” 郑北川抬头看了一下挂钟，都快十点了，所以他家包子小朋友已经安安静静地自己画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孩......有点好带啊，怎么跟老杜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走，爸爸带你去尿尿。” 在门口看到正好有事过来找他的纪团，纪团蹲下来和包子商量，让警卫员哥哥带他上厕所，他有事情要跟他爸爸商量，包子看着眼前要笑不笑的纪叔叔，很是乖巧地过去牵着警卫员哥哥上洗手间。 “难得有这么小的小朋友这么乖巧听话的，你们家是会教小孩的。” “都是他妈妈带得好。”郑北川把门带上，示意纪团坐下说话。 “今天怎么把包子带过来了？” “我岳父今天开车带楠楠和刘意去了津大参观，我想着今天应该不会很忙，就把包子带过来了。一早上就在那边小桌写写画画，也没有捣乱，好带得很。” “挺好挺好，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陆军那边取取经？” “还在看各个军区的海军、陆军训练方案，预计这周会初步拟出来一份训练方案，到时交给您过目。去陆军取经的话，是怎么个取法？” “我想想办法，让你带一小队人去京市陆军那边训练一个月，也包括他们以往的一些演习记录、作战报告，这些你要是在那边，可以申请去资料室查阅，但不能带出资料室。” “方便问问具体是京市陆军哪支部队吗？” “你大舅子的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这次还是托你家媳妇苏家的关系，才联系上那边第一军区的旅长。” “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训练时间和人员安排都确定了吗？” “预计是下个月过去，你先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和进度，把训练计划整理出来，人员安排按我们上次讨论的，你再调整下，加上你一共30人，下周把名单交上来。” “好的，纪团。” 纪团站起来准备离开，拍拍郑北川的肩膀，要是这事办成了，甚至比南方那一支队伍要出色的话，将是大功一件。 包子牵着警卫员的手回到办公室，看到房门关着，警卫员哥哥让他先在门外等一会，他学着警卫员哥哥站在门的另一边，表情严肃、挺着小肚子站得笔直。 纪团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包子小同志挺着小肚肚站得笔直，他摸摸包子的头，“包子要不要跟警卫员哥哥去参加训练？” “可以吗？”包子瞪大眼睛仰起头看着纪叔叔。 “不可以，你妈妈说至少要等你三岁以后才能跟着大人训练。”郑北川伸手按住包子的头，把小孩往屋里带。 “包子三岁了！” “准确来说，是两岁七个月，等你再过一个生日就行了。” 包子皱起来包子脸，勉强接受老父亲的这个说法，他哒哒哒跑过去翻自己的小书包，“行叭，纪叔叔，我过生日就找哥哥训练。” 又哒哒哒跑到门口，把掏出来的小零食，给纪团和警卫员递过去。 纪团知道他们家最不缺零食了，很是友好地接过来，再次表示对包子加入他们训练表示欢迎，小孩子嘛，也不指望他能练出来个什么，但小朋友有心参加训练就是极好的事情。 第1章 选择下乡 \"你真的决定要下乡？\"在黎家的饭桌上，黎母田秋兰再次问道。 黎念楠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是的，已经定向说好去穹省的下沙村，后天出发。” 闻言，大姐黎念桐啪地放下筷子，厉声说道，“黎念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宁愿到那什么破农村吃苦也不愿意嫁给礼哥的弟弟？” “大姐，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好嫁妆吧，到时我怕是来不及参加你和姐夫的婚礼。”黎念楠边吃边说，语气冷淡，仿佛下乡的不是自己。 黎父黎志刚不等黎母发作，抢先说道，”行了，吃你的饭，不爱吃就回房间待着。待会秋兰拿点钱和票给楠楠，明天自己看缺啥提前置办好，也不知道下沙村那边什么情况。过几天放假再准备桐桐的嫁妆。” 田秋兰看着丈夫愈发阴沉的脸色，不好再继续反驳，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嚷，“买买买，哪有那么多钱票给这两个赔钱货哦。”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后，黎念楠回到房间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向书桌上的小镜子，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现在的长相。 头发枯黄、脸色惨白、四肢纤细，一副常年干活严重营养不良的小白菜样子，唯有那双大眼睛圆圆的仿佛会说话，如果能养胖一点的话跟自己前世还是有得一拼的。 看看对面姐姐的碎花床单再低头看自己那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床单，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刚到这个家偷听到的话，是的，黎念楠原本是2038年农科所的研究员，深夜加班猝死在办公室然后穿越到1972年夏国钢铁厂家属院的黎家二女儿黎念楠。 原主刚高中毕业三个月，黎母不愿意花钱给她买工作指标，而未来姐夫刚好又提出让她嫁给他的弱智弟弟，两姐妹一起嫁到陈家，工作彩礼嫁妆男方一手包办。呵，这结婚难道还能买一送一。 “妈，你赶紧劝劝黎念楠同意嫁给陈义吧，礼哥都答应我了除了明面上的拿份，他私底下还会给我1000块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这是她那娇生惯养的姐姐黎念桐的声音。 “你以为我没劝吗？我口水都快说干了，那臭丫头就是不答应，还说要自己去知青办交申请。”这应该是她向来偏心的母亲田秋兰在说话。 黎念桐听到知青办，瞬间急了，揪着黎母的衣袖撒娇，“妈，千万不能让那臭丫头下乡啊，万一她走了再也不回来怎么办，我们家养她快二十年了，总不能白养吧。” “你以为我愿意帮你爸养着她啊，我今晚再跟你爸提提这件事，那臭丫头最听她爸的话了。 行了行了，我还赶着出去买菜，你有空也多哄哄那丫头。”说完，黎母提着篮子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半掩着的门里黎念楠拿着杯子正准备出来倒水。 —————— 第二天一大早，黎念楠从床单下掏出自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毕生存款出了门。 她心知不能指望黎母给她多少钱票来准备下乡的物资，她得先去逛逛这个世界所谓的供销社，看能不能捡到些不用票的瑕疵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类似她以前国家的前身，穹省靠近国家的最南端，应该是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到了供销社，好几个柜台已经在排队，瑕疵品处理的那一小块地方更是挤满了大婶，看来不要票的货还是很吃香的。 她踮着脚也看不见里面卖的是什么，只能找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婶子问问，“大姐，今天有啥不要票的东西啊？怎么这么多人？” “哎妹子，今天来了几大袋碎布料，八毛钱一斤，大块的都可以给娃娃做件衣服了，肯定多人要啊。你要的话也赶紧去啊，我先过去付钱。”大婶拎着一篮子布料挤出来，说完就去排队结账。 布料啊，虽然是碎布料，可以买点做几件小背心，她身上穿着的这件都已经破洞了，再来看有没有合适的做点小东西带过去备着。 于是她挤进去挑了几块大点的纯色布料，再捡了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小碎布，花了一块六毛。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搞点票，不然没办法买其他东西。 赶在中午下班前，黎念楠去技术车间拉着黎父下馆子，看能不能拿几张票，“爸，我们今天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黎父看到二丫头来接自己下班很是开心，“有啥事你说，爸带你到饭堂去吃就行，下馆子的钱你留起来以后用，一个人在外面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也行，我就想问问爸手上有没有粮票和工业票，我拿钱跟你换行不？”黎念楠跟着她爸走向钢铁厂饭堂。 “提啥钱，待会吃完饭我去找老申给你换点全国票，你妈把钱票给你啦？”他正想那他媳妇还是拎得清的，小女儿都要出远门了还好这次会办点正事。 黎念楠转头看着她爸头上的白头发，心里有点发酸，还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要说这个家舍不得谁，那只有她这便宜爸和在高中寄宿的小迷弟。 “还没有，我早上出去买了点瑕疵布，今天还没见过妈。没有就算了吧，我之前也攒了点钱，但是没啥票。” “什么？我昨晚让她一大早先给你好去买东西，真是的......先不管她，待会吃完饭 我带你去找老申，下午得赶紧准备好，明天是几点的火车？”听见小女儿的话，黎父心里不禁有点埋怨黎母的做法。 “下午三点出发，明天中午我去看下小弟，然后就出发了。”这样她明早还能赶一波瑕疵品。 “也好，我明天中午带你和小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下午送你去火车站。”黎父边说着边领女儿找座位坐下。 吃过午饭后，黎念楠跟着她爸到钢铁厂宿舍找申叔换了20斤全国粮票还有一些工业票油票，申叔是京市过来的技术顾问，一个人过来一待就待了五六年， 经常笑眯眯的很受院里孩子们欢迎。 申叔还给她写了一个阳省地址，说是他一个侄子到时有事可以联系，毕竟一个人在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份善意让初来乍到的黎念楠甚是暖心。 下午买了5斤面粉以后，路过废品站的时候黎念楠灵光一闪，自己的本事总要找个出处，便试着去找几本旧书。 农林种植、畜牧养殖、纺织工艺，居然还有一本菜谱，莫名有种小老鼠进米缸的感觉。 要不是原主厨艺一塌糊涂，估计黎母还会让原主负责一日三餐，以后就看黎小厨自己当家做主的了。 还需要带什么呢...... 黎念楠把衣服和旧书放进藤箱里面，衣食住行，穹省应该不缺大米吧，但自己常年吃外卖勉强能烤点甜点饼干，再翻一翻那本菜谱，这......是不是买错了，难道一个厨房小白真能做出来啥佛跳墙、开水白菜这些大菜？ 先不管了，调味料还是得备一些，毕竟海鲜烧烤自由应该可以实现的，顺便看下有啥种子能带过去，老本行是万万不能丢的！ 就这样，黎念楠给自己备好了基本的下乡物资包，等明早再去供销社碰碰运气，完美的一天！ —————— 出发当天黎念楠依然早起，带上钱票赶到供销社看瑕疵品，看着一堆临期糖果和饼干，果断各买两斤，说不定路上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去农机站和粮油站买种子和调味料，看着这十个指头数得完的品种，也不用挑了每样买一点，这动辄要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哦，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多换点票。 中午黎念楠到市高中门口找弟弟黎念槿。 “二姐，你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吗？”黎念槿这还是第二次见他二姐来学校找他，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家里出啥事了吧。 “没啥事，我要下乡了，下午就要坐火车出发，想着来跟你说一声。爸说带我们俩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你现在能过去吧？” 黎念楠拍拍弟弟的肩膀，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好的，除了便宜爸就是这个便宜弟弟了，比原主小两岁，从小就是原主的跟屁虫。 “啥？！你怎么要下乡？去哪里下乡啊？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哦？二姐你这太过分了。”黎念槿一下子惊呆了，上周末回家家里还在商量大姐的婚事，怎么二姐一下子就要下乡了。 “哪有那么多问题哦，我要先回答哪个，边走边说吧。”黎念楠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弟弟的脸蛋，嗯，果然家里只有弟弟可爱。 “行，我先进去跟同学说下，下午请假我也去送你。你先在这等我下。” 说着，黎念槿跑向学校，在路上跟同班同学说了几句才过来。“二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都毕业三个月了，没正式工作，又不想这么早嫁人，那只能下乡了呀。”面对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黎念楠没有直白的说黎母和姐姐的情况，毕竟他们暂时还要长期一起生活。 在国营饭店门口，姐弟俩等来了黎父骑着自行车过来，“你们俩先去找座位，爸来点菜。” 黎念楠一边坐下，一边感受着这国营饭店的氛围，看着原主记忆中的人事物一件一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慢慢地有了踏实感，既然暂时不知道回去现代的方法，那就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日子。 黎父把今天供应的肉菜都点了一份，再点了一份清炒白菜和四碗米饭，“来来来，你们俩都多吃点，好好补补。”黎父给姐弟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爸，你是不是又偷摸着藏了私房钱哇？今天居然这么大方。”黎念槿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调侃他老父亲。 “去去去，你小子别乱说话，尤其是在你妈面前，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那大嘴巴。”黎父咽下嘴里的饭瞥了傻儿子一眼。 “爸，我们待会怎么过去火车站呀，我也想去送二姐。”黎念槿想起下午的正事，急忙问道。 “我骑自行车带你姐过去，你就别去了，你爸我一把年纪骑车可带不了你俩，好好回去上课就行。等你姐安定下来了，再给她写信。” 想到下午自己还有东西要给二女儿，黎父果断拒绝了儿子去送站的请求。 吃过饭后，黎父先骑车带女儿回家拿行李，看着女儿从房间里拎出来一个大双肩包和一个藤箱，连忙接过来。 “就带这么点东西吗？吃的用的都够了吗？还不知道那边环境怎么样呢，要不要多带点？” 黎念楠把自己常用的搪瓷杯擦干，又打开藤箱准备放进去，“先带这些吧，火车只能到阳省，到了我再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黎父连忙把口袋里放了一天的钱票递给了女儿，“这些是你之前帮我们车间翻译说明书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一毛钱都没给你妈。还有几张肉票布票，这边不好换全国通用的票，你都给带上。” “怎么这么多？爸真有你的，居然一直把妈瞒得严严实实的，哈哈哈。”黎念楠数了下，有两百多块钱，比自己那毕生积蓄都要多，真不错。 “那是，你爸还是有两下子的。老申还说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这么便宜又靠谱的翻译，你说我们以后能写信翻译不？” 女儿高二高三这两年，帮自己车间翻译了四五次鹰语说明书，比厂里那几个大学生强多了。 “前期恐怕不行，而且我也只能算个临时编外人员，到时候鹰语资料如果被人截取到，可能会有点麻烦。我把字典悄悄带上，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爸你回去也跟申叔商量下怎么安排比较安全。” 黎念楠连忙去房间，把抽屉最里面的字典带上，用报纸包好再塞到背包最里面。这个时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能先老实苟着。 黎父把黎念楠送到火车站站台，看着一个一个送行的小群体，都是风华正茂的小年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心里难受得很。 黎念楠轻轻抱了黎父一下，跟他坦白道，“爸，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和妈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但你永远是我爸爸，小槿也永远是我弟弟。 至于妈和大姐，经过这次她结婚的事情，我最多只能维持些表面工夫了，希望您理解。” 黎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想到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净净的大女儿，再看到眼前这个满手老茧脸色发黄的二女儿，你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老伴怎么就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呢，唉。 他轻拍女儿的手背，“行，你知道了也好，等以后有机会我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项链给你。多给家里写信，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爸，楠楠永远都是爸的宝贝闺女黎家千金。” “知道了爸，我要上车了，你早点回去吧，骑车慢点。”说完，黎念楠眨掉眼角的泪光，带上行李上了火车。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站台上的老父亲挥挥手。 黎父看到前面有老乡在卖东西，快速跑过去买了几个鸡蛋、包子，还有两包土冰糖，直接从火车窗户上递给女儿，“楠楠，这个也带上，到了之后记得常写信回来啊。” “知道了，谢谢爸，你快回去吧。别担心我。”黎念楠接过东西捏了捏父亲的大手。 从此以后，正式开始知青黎念楠的生活。 第2章 溺水与到达 在硬座上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了阳省，明天大船倒小船之后估计就能到了。同火车的知青伙伴，大部分都是到阳省就各自分开了，幸好还有两男一女跟黎念楠是同一目的地。 众人在阳省知青办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后，女知青许丽华问道，“念楠，你要出去逛逛再买点东西吗？我妈说下沙村那边啥都没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好呀，我们过去问下李爱国和邓强，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黎念楠提着装着钱票的小挎包，回答道。 两男两女结伴去供销社，黎念楠发现南方阳省这边的柜台跟家里供销社差不多，就是产品还是略有不同。 她买了一斤鸡仔饼半斤腊肠半斤青皮桔子和两小瓶南乳腐乳，还斥巨资花了点工业票买了雨衣和胶鞋。许丽华买了两斤红糖两斤鱼干一罐洗头膏两块肥皂。 邓强在一旁看着，看来许丽华同志手头比较宽松，时不时可以帮把手说不好自己能跟着沾点光，再看看黎念楠同志那一身补丁和瘦不拉几的身形，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条件一般。 李爱国跟着也买了半斤桔子和半斤水果糖，他心里知道自己容易晕船，但愿这桔子能有点用。转头看到邓强看向许丽华的眼光，摇了摇头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 第二天一大早，坐了4个小时大船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穹省的地界，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道路和满身补丁草鞋的群众，黎念楠开始考虑穹省到底有多穷。 他们到了穹省榆县知青办，和其他知青一起等着上小船，加上他们四人，穹省这一批来了十六个知青，而到下沙村的只有黎念楠和王栋。 黎念楠靠着自己的打包，窝在船头和船舱的连接处，避免跟一群人寄来寄去，对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看到她剥了桔子不吃只要桔子皮，说道，“妹子，你这桔子不吃了吗？多浪费啊，作孽呢，你不吃要不给我们小宝吃点？” 黎念楠心想，你家小宝才多大，是他吃还是你自己吃，你心里清楚，“没事大姐，我有点晕船先缓缓，待会就吃。” “哎呀，我都看见了你那还有一大包，给小孩子吃几个怎么了。”妇女单手抱着孩子，往黎念楠那边扑过来准备直接上手抢。黎念楠抱着藤箱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转身，被她一下子连人带箱撞到海里。 “救，救命，我不会，水，救，救命。”黎念楠连忙放开藤箱，双手扑腾着，眼见越慌张越往下沉。 “扑通！”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迅速脱了军人外套，一头扎进水里。看到他已经够到黎念楠，船夫朝他抛了一个救生圈，“郑营长，快，抓住，我们拉你过来。” 郑北川把黎念楠平放在船舱，拍拍她脸没反应，交叠双手按在她胸口做急救。 \"咳，咳咳\"，黎念楠张开眼吐了几口水。郑北川迅速收起手，把人扶着坐起来。 她这才正面抬眼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淹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只见眼前人眉眼如星，薄唇紧抿，桃花眼深邃而有神，湿透的作训服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为人民服务，你先披上缓一缓，看下行李有没有被泡坏吧。” 郑北川看见女同志衣衫尽湿，露出身形曲线，连忙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递给她，悄悄捏了捏手指，没想到这女同志瘦归瘦，还是挺那啥的。 “同志你是军人吧？是哪个部队的，我方便给部队写一封感谢信吗？”黎念楠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想到现在表达感谢的方式，钱物她是没有多少的，寄封信她还是很愿意的。 “他是咱们穹省边防营的郑营长，知青同志你到时候可以把信寄到穹省军部，或者他们下沙村的驻点。” 不小心把人撞海里的陈大嫂原本还有点慌乱，担心这瘦不拉几的女知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不会游泳还来岛上当知青，也是心大，还好郑营长把人救回来了。 船夫看到两人都完好无缺，心里舒了口气，连忙回话道。“别看郑营长冷冷淡淡的，他对咱们老百姓可好了。” “哎，郑营长您好，我是下沙村新来的知青黎念楠，等过两天安顿好之后我就给您写感谢信。” 没想到眼前这军人居然是营长，看着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真正的年轻有为啊。黎念楠心里感叹道。 “真不用，为人民服务举手之劳。”郑北川摆摆手，他想来怕跟女同志有牵扯，好不容易躲到了这偏远的下沙村，可不想再来点麻烦事。 看着眼前这全身瘦不拉几 面色惨白，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仿佛能把他看进去，郑北川偏过头看向大海。 看他们不再说话，同行的知青赶紧围上来，问着黎念楠有没有事。 黎念楠悄悄打开被海水泡过的藤箱，有点肉疼的把刚买的鸡仔饼和剩下的饼干拿出来递给知青们，让他们给大家分一分，“这些刚刚泡了会海水，大家不嫌弃的话都帮忙吃点？” “哎呀，黎知青你人真好，我就说你早该分点给我们小宝吃，就没有下水这一遭了。”只见刚把黎念楠撞下水的妇女反应最快，伸手就拿了两块鸡仔饼。 “陈家大嫂，你别这样说，刚要不是你，人家小知青也不会掉海里。”旁边一个大娘看不过，拿了一块饼干说了句，“谢谢小知青同志，可惜了这么好的饼干。” 黎念楠白了陈家大嫂一眼，见过爱占小便宜的，没见过把人撞海里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海岛有所怀疑了，穷山恶水... 小船即将靠岸的时候，黎念楠把身上披着的外套递给郑北川，“郑营长，谢谢您，这衣服是我洗了再送去军营给您，还是......” 郑北川直接伸手接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没关系，我拿回去再洗就行 ，你回去注意休息，有机会还是要学学游泳。” “嗯，我明白的，谢谢郑营长。” 黎念楠提着行李站在来接人的牛车旁边，看着郑营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心里暗暗决定过几天安定下来之后，必须得送点东西到军营给她的救命恩人。 —————— 村支书陈大友驾着牛车把黎念楠和王栋送到知青宿舍，给他们新老知青做了简单介绍就走了，得尽快把牛送回去。 老知青孙进步把两人带进院子里，“大家过来下，这是新来的知青，王栋同志和黎念楠同志。” 只见从各个屋子里出来了四男三女，“大家好，我是王栋，来自津市，今年20岁，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家好，我叫黎念楠，来自江省，18岁。”黎念楠维持队形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至于后半句她觉得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我叫孙进步，是最早来到这边的知青，有啥事都可以找我。从这边过去分别是郭书飞、赵毅、林康、王绍林，谢琳琳、黄婷、胡静。邵林你带王栋同志去你们宿舍放行李，胡静同志你带黎念楠同志过去女生宿舍。” 孙进步给大家做了介绍，就朝厨房走去。 黎念楠跟着胡静走进女生宿舍，眼前一个大通铺目测5个床位，立着两个蚊帐，还有靠墙一床补丁明显比较多的薄被。 “靠墙的是我的床位，黎知青你看下要睡哪个位置”，胡静指着靠墙的床铺跟黎念楠说道。 “胡同志，请问这边有单间吗？最好能带一小块自留地。” 黎念楠从上牛车至今，一路看过来，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无论是考虑自己长远在下沙村的生活，还是自己包里的种子。 胡静略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也不像条件多好的样子，没想到一来就提出要住单间。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下孙知青或者去找村长。如果你不跟大家一起住的话，三餐、挑水、砍柴这些活你都要自己干哦。” “我明白，我先过去问下孙知青，回见。”说着，黎念楠提着泡过海水的半斤腊肠走向厨房。 “孙知青，这是我在阳省买的腊肠，路上不小心掉到海水里了，不介意的话，用冷水泡一泡今晚给大家加个餐吧。 另外我想问下，知青能住单间带小块自留地吗？”黎念楠把手里的腊肠放在灶台上。 孙进步看了那几根腊肠一眼，才跟她说，“这个我们知青没有先例，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直接去问村长吧。沿着大路直走到一家有棵大桂花树那家就是，特别香，很好认的。我今天得负责做饭，就不带你过去了。” 黎念楠谢过孙进步之后，按照他说的路线找到那棵桂花树，果然很大，“您好，请问是村长家吗？” “是的是的”，来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姐姐你是谁啊？找我爷爷什么事？”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有事想要问问村长。我方便进去吗？”黎念楠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递给他，“姐姐请你吃糖。” “哎，黎知青，进来坐。”老村长提着旱烟走到堂屋门口朝黎念楠说。 黎念楠走进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村长您好，我想问下知青在咱们村里能单独住吗？我带了点家里的菜种，还想找一小块自留地试着自己种点菜。” 闻言，村长陈二树放下旱烟，正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娃娃，“村里倒是没这个先例，先说房子看你想建一个还是租。 租是找村里人家租一间屋子一起住，还是租整间。村里还是有几间旧房子的，就是荒废旧了得收拾下。” “村长您看有没有两房或者三房的整间出租？房租是多少呢？”黎念楠眼睛一亮，这事有戏，暂时建房估计有点难，还是先租一段时间。 “你一个女娃娃住这么大房子干嘛？”看来这女娃娃是都想好了才来找自己的，村长敲了下桌子，想着村里荒废的房子。“村尾靠山脚的位置有两间房子，你明天中午下工再过来找我看房。这天也快黑了，早点回去吧，路不好走。” “好的，谢谢村长。”黎念楠也不多说，准备先回去，朝着院子里的小男孩摆摆手。 回到知青院，黎念楠听着大家对自己和王栋明天的安排，明天一早先去村委登记，领新知青村里借的粮食，再去认认村里的田地和工作，后天开始上工。 因为没有提前提新人份额的淡水，黎念楠只能用两瓢水简单擦擦脸和手脚，拆掉头发躺在自己的临时床位上，心里盘点着自己手上的存货，明天得带点给村长，过几天还要找机会送一些给郑营长。 刚吃饭的时候，对村里的知青生活也有了初步概念，每天八点上工 下午五点下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能坚持住的话女知青一般每天也能做4-6个工分，这样至少能保证年底分粗粮分猪肉勉强养活自己。 比较困难的还是水电问题，村里还没有通电，用水的话现在是淡水季限制每个大人每天一桶水，得自己去村头的水井打水。 如果能搞到点塑料膜、塑料管、玻璃瓶或者铁罐啥的，至少能蒸馏海水自给自足。 过几天找郑营长的时候可以问问，这年代军营的东西应该比较齐全吧。 想着想着，黎念楠在下沙村的第一晚终于睡着了。 —————— 早上起来，黎念楠和王栋吃过早饭，一碗米汤跟一个红薯，去村委领粮食。男同志40斤粗粮10斤大米，女同志30斤粗粮10斤大米。 “黎知青，你的粮食先放在这吧，我扛回去再回来帮你。” 王栋看了下自己算不上强壮的身板，再看一眼黎念楠那副骨架子，再想到她昨天还溺水了，他决定自己搬两人的粮食。 “不用，王同志，我的先放在村委就行。我准备找村里租房子，今天能定下来的话我到时再过来搬粮食。我帮你拿袋小的吧，待会还要一起去提水。” 黎念楠起来就惦念着要找村长看房租房，这40斤粮食她准备直接放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面。 两人提着知青点的水桶找到水井，水井被围起来一个小房子，俨然一个小型水房的样子。 白天有村民值班专门登记提水名单，全村人的名单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来提一次水划一笔，晚上七点这里会锁起来避免有人偷水。 黎念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睛翻出白眼，从来没见过要防人偷水的，可见下沙村所在这岛屿缺水有多严重。 提了水，黎念楠准备去附近逛逛，认识下这里的田地水土，村尾连着个小山丘，提供着全村的柴火。 却听到王栋准备去镇上邮局寄信，再一打听原来村里牛车是固定每周二四日可以载客来往白沙镇上和村里。 黎念楠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先给家里写信寄到弟弟学校，再把信封钱和邮票钱委托王栋帮忙寄出去。 第3章 租房镇上偶遇 中午黎念楠拿出了半斤面粉给知青点加餐作为今天的临时餐费，吃过午饭后立马带上两包红糖到村长家。 “村长好，吃过饭了吗？”黎念楠敲了敲村长家的门。 “哎，你就是小黎知青吧，先进来坐会喝口水。”只见一个妇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是村长媳妇，你叫我田婶就行。老黎在房间里呢，你先坐会。” 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把手里的红糖放到桌面，“田婶好，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糖，给您家里孩子甜甜嘴。”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家里就我们俩口子带着孙子孙女，要不得要不得。”村长媳妇田芳把红糖往回推了推。 “要得要得，每天泡点来喝，这红糖也不耐放，过几个月就容易化了。家里小朋友呢，今天怎么没看到？”黎念楠给田婶推过去，问起昨天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啊你说虎子呀，带妹妹出去玩了，玩渴了才会回来的。”田婶说完，就见村长走过来。 “黎知青，我们过去看看房子吧。有一套是两房的，每个月一块二。还有一套三房的，每个月两块钱，都去看看。”村长看见桌面上那两包红糖，就知道是小黎知青带过来的，看来这女娃娃能处，比前面那两个成天偷懒的好多了。 黎念楠跟着村长从村中间走到村尾，一路跟两边纳凉聊八卦的大叔大婶打招呼，笑得脸都快僵了。快靠近村尾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大婶朝着她指指点点，眼光不善，她才来大半天还没来得及招惹谁吧，奇怪。 走到村尾的时候，黎念楠感觉明显阴凉了些，两房这套明显更旧些，院里长满了野草，院墙也约等于无，翻新的话要花很大功夫。三房那套稍微好点，听说是前年一对老夫妇相继离世以后，村里人略有些避讳才一直空着。家具几乎都被村里人拿过去了，至少整体屋顶墙面没啥问题，收拾收拾再买点家具就能入住了。 随即黎念楠马上拍板，租了两年，直接交了48块钱房租，说好下午到村委拿租房条子。她就回知青院提了半桶水，带上扫帚抹布到了院子这边开始大扫除。 其他房间先不急，得先把自己睡的房间、厨房打扫出来，然后列个单子看缺点啥，明天去镇上置办好。 林林总总一大堆，木制品村里应该有木匠吧，还是直接去问问田婶比较好。 下午去过村委拿租房条子以后，黎念楠再次去了村长家，田婶平时带娃只有春种和秋收农忙那会才下地，平时都在家里。还没等她进门，田婶拉过她小声道，“小黎知青，你昨天溺水被郑营长救了呀？村里人都说你被他占便宜了，要不要嫂子带你去找郑营长要个说法？” 闻言，黎念楠心里想这才哪到哪啊，哪有这么严重，再联想到村里的环境，她连忙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昨天从船上不小心掉海里了，又不会游泳，是郑营长好心救了我。我还想着过几天买点东西送过去。” “奶奶，我们要喝水”，这时候虎子牵着妹妹回来找水喝。 “呀，虎子这是你妹妹呀，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蹲下握了握妹妹的手，“我是新来的知青哦，你可以叫我黎姐姐。” 田婶拿了三个杯子出来，一个放到黎念楠面前，“叫大丫。郑营长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影响你谈对象。” “奶奶，甜的。”虎子大大喝了一口，发现是红糖水。 “是啊，还是你们黎姐姐拿过来的。好了你们赶紧喝完，回房间躺着休息下。”田婶拿着毛巾撸了一把虎子的脸，再翻面给妹妹也擦了擦。 “谢谢黎姐姐。”大丫靠着奶奶的腿，朝黎念楠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哦，大丫喜欢就好。”黎念楠摸摸她的小辫子，再拿出自己列的单子，“田婶，我过来是想请教下你，村里有木匠吗？我租了村尾三房的那个院子，有好些东西都要置办。” “老黎中午回来就跟我说了，你这丫头是个能折腾的。咱们村里最多就是编个竹编框框，木匠是没有的，咱们置办大件都是找的隔壁上沙村的老马。”田婶拍着大丫的背哄她睡觉，“你要是着急的话，让虎子带你走一趟？” “行啊，那太谢谢虎子了，我先回知青点拿点东西，待会过来叫虎子。”还好隔壁村就有木匠，应该也不太远，“田婶，您家里有多余的竹筐吗？我想换几个。” “有啊，我带你到库房，你自己挑，大的一毛五，小的一毛，老陈都是平时攒着去镇上换的。”田婶把大丫放到藤椅上，带她走出了堂屋。 黎念楠挑了两个大竹筐，两个小竹筐，三张大竹篾，两张藤椅，两双草鞋，花了一块六，再跟田婶家定了一张竹席、一张大藤椅，就先回了知青院。 跟着虎子，黎念楠顺利找了马木匠家，家里只有马家嫂子抱着小娃娃在，她定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个带抽屉的柜子，两条板凳，一个砧板、一个木桶，两个木盆，留下十块钱定金，剩下八块钱等马家父子今晚送货上门再给。 在知青院吃完饭的时候，黎念楠跟大家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接收着大家或羡慕或惊讶或妒忌或不悦的眼光，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直接去了村长家。把下午定好的藤编分三趟搬到院子里，再一边收拾一边等马木匠上门。 马家父子一人推着板车，一人推着独轮车上门的时候，白天指指点点的那几个嫂子又围在门口东看看西摸摸，想到以后每次出门都要经过这几个嫂子家里黎念楠觉得脑袋有点大，不是疼的纯粹觉得麻烦，看见后面伸着头往里看的嫂子，她没认错的话就是船上把她撞到海里的那个大婶，啧，果然是人以群分呐。 黎念楠结了尾款，又向马木匠定了一辆独轮车，这样她以后一个人搬搬抬抬就会方便许多。晚上回知青院把自己的行李粮食和半桶水拎到院子里，黎念楠躺在这张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心里终于落了地。以后，这里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了，虽然是租的，但或许不用两年她就能买下来自己的第二个家第三个家。 ———————— 一大早，黎念楠用村委借来的门锁把院门锁上后，到村委请了一天假，背上一个大竹筐就到村口等着牛车，面对嫂子们有的没的问话，她都选择一笑置之或者简单几个字带过，本来知青这个外来人口群体就不是受欢迎的，这方面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先去供销社买了小铁锅瓦煲瓷碗刀具门锁等厨房用品，再备一斤五花肉半斤红糖半斤饼干先寄存着。 她得去这边的废品站淘点材料看能不能搞个海水淡化简易装置，破洞的雨衣、麻绳、生锈的麦乳精罐子、破洞的锅盖、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金属的锈迹斑斑的板子、一叠旧报纸、没写完的笔记本、钝得不能再钝的小斧头铲子、破渔网、生锈鱼钩，花了八毛钱，还额外付了一毛钱让守门大爷帮忙寄存。 万事俱备，只差一根管子，软胶管或者铜管才会比较耐用，有点难找，黎念楠觉得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面再去卫生站碰碰运气。 站在国营饭店柜台准备点餐，黎念楠看到人群中异常显眼的郑营长，要不请他吃个饭当感谢？她数了下小包里的粮票和毛票，应该够吃。 “郑营长您好，上次真的很感谢您，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吃个饭感谢您不？”黎念楠凑到郑北川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郑北川低头，就看到这两天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双大眼睛，“黎同志？不用了，上次就说了是举手之劳，不用请客。你今天怎么来镇上了？” “不能这么说，郑营长为人民服务是您的美好品德，但不代表我们人民群众就能视为理所当然了，每一次善举都值得被认真的感谢以及善待。”黎念楠按住他准备付钱的手，把手上的钱票递给柜台小姐姐，“这位姐姐，麻烦您看下郑营长点了什么菜，我这边来结账。” 郑北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愣了一下，忙躲开她的小手，把钱票放回口袋里。 “郑营长刚点了一个清蒸鱼、一盘白灼虾 还有三碗米饭，这位小同志您看还要点单的吗？”柜台大姐眨了眨眼，决定听这位女同志的，家里也有一个当兵的弟弟，难得有人心疼他们这些当兵的，必须配合。 “那麻烦你再点一个豆腐菠菜汤，一盘咕噜肉，加一碗米饭，谢谢。”黎念楠点好了菜，连忙把手上的钱票递过去。 郑北川就发了那么一小会的呆，眼前两位女同志就风风火火把账结了，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多帮帮小黎同志。“行，那就谢谢小黎同志今天丰盛的午餐。你先过去找座位，我来端菜。” 黎念楠倒了两杯水，托着腮看着郑北川来来回回把饭菜上齐，年代文诚不欺我，军人同志在这个年代就是高富帅伟光正的存在。 “以茶代酒，再次感谢郑营长的救命之恩。”黎念楠双手举起杯子，看着郑北川的眼睛说道。 郑北川无奈失笑，从她落水至今她都说多少次感谢了，“行，小黎同志咱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就落水这次说感谢行吗？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举杯碰了她的杯子。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郑营长您随意，不吃饱不能下桌，哈哈。”黎念楠瞧见他的笑容，赶紧喝了口水，举起筷子准备开吃。这郑营长不笑则已，笑起来更是好看了。 “你今天不用上工吗？怎么来镇上了？”郑北川吃了一筷子咕噜肉，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酸甜口的肉，皱了皱眉。 黎念楠看他皱了皱眉，是饭菜不合口味？她也夹了一筷子咕噜肉，肉有点老偏酸，确实不太好吃，“请假了，我租了村尾的房子，昨天收拾了一会，今天来置办点东西。” “哦？是山脚下那两间房子吗？大的还是小的那套？” “应该是大的那间吧，三个房间的那间。” “那置办好了吗？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的，要一起回去吗？” 黎念楠尝过所有的肉菜以后，又吃起来咕噜肉，鱼和虾都是正常水平不难吃，唯有这咕噜肉确实有点一言难尽，她还是自己多吃点好了。“差不多了，还要去卫生站买点药备着，然后看有没有废弃的软胶管。” “软胶管？哪一种？要来做什么的？”郑北川看她后面一直吃咕噜肉，默默把筷子伸向鱼和虾，把咕噜肉留给她。 “类似输液管子那种吸管，我刚在废品站淘了点东西，准备下午测试下海水淡化，村里冬天用水还是太少了。”黎念楠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郑北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跟他说，不像跟村里人那样敷衍。 “海水淡化吗？我们刚来那会也尝试了很多方法，后来还是找到山里的水源也打了井，冬天有时还是不够用要靠市里的运输船来补给。你有把握吗？介意我下午过去学习吗?”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大家都很重视用水问题。“好啊，没问题，你下午没事的话就过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实操，理论上是知道的，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黎念楠知道了郑营长的全名，也知道了他来自东北大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探亲了。每周四会到镇上派出所的临时军务办公室处理这边的工作，每三个月会有三个排的士兵跟下沙村驿站的士兵进行轮换，只有他和指导员需要一直守在下沙村。怎么就有这么无私又可爱的人呢。 下午黎念楠先去卫生站买了点退烧药、肠胃药，再成功跟小护士换了两个淘汰下来的吊瓶连着输液管，这年头输液管都是消毒以后重复使用的。从供销社和废品站提上了东西之后，背着一个大竹筐、提着那块生锈板子和铁锅到派出所找到了郑北川。如果他自行车载不了的话，还得让牛车的陈六叔带点回去。 幸好郑北川自己前面背着大竹筐，车头挂着铁锅和捆起来的破雨衣渔网，再让黎念楠坐在后面抱着金属板子，完美解决问题。 路过牛车的时候，黎念楠跟陈六叔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不坐牛车回去。 一路上黎念楠一手抓着板子，一手揪着郑北川衣摆，她想一直这样好像也很不错，不用面对大婶们的七嘴八舌，两个人想起来就说几句话，安静的时候也不尴尬。 郑北川感受着黎念楠揪着自己衣摆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骑自行车带女同志呢，原来不是所有女同志都是叽叽喳喳的。 第4章 海水淡化实验 郑北川把黎念楠送到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放到院子里，先回自己宿舍拿她这里还需要用到的闹钟、胶管、剪刀、罐头罐子、水泥砖块，又快速地赶到她的院子。 黎念楠把东西规整好之后，先是拿那把生锈的铲子蹲在院子慢慢的锄地，这两天把地锄松除草再泡种，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小菜地种上，自给自足未来可期呀。 “黎姐姐，我们来给你送席子啦。”听到虎子的声音，黎念楠放下铲子，走到门口就看到田婶抱着藤席，虎子牵着大丫还提着个篮子。 “田婶，虎子，大丫，你们怎么过来啦，这个不急的，我自己过去拿就行。”黎念楠连忙接过席子，带着他们进屋。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提水，只能用昨天烧开的水冲了冲新买的碗，给他们倒了碗水。“过来坐会，喝口水。” “今天听说你请假去镇上买东西，我就想着你已经搬过来了，就先把席子先送过来。篮子里的菜给你添个菜，都是自己家里的别嫌弃。 ”田婶接过碗喝了一口。 “哎，昨晚就睡在这边了，谢谢田婶。”黎念楠也不多推辞，等自己地里的菜熟了，到时送点过去。 虎子坐不住，看着院子里那一堆废铜烂铁破渔网，好奇地问，“黎姐姐，你这是要干嘛呀？” “正在等郑营长呢，待会我们要做个小实验，虎子要留下来帮忙吗？”黎念楠把菜放到桌子上，把空篮子递给田婶，又给大丫塞了几颗糖。 “也好，免得他又带着大丫到处跑，那我先带大丫回去了。”田婶接过篮子就回去了。 黎念楠把碗过了下水放到一边，又拿起她的锈铲子翻地，虎子还在围着那堆材料看，“黎姐姐，什么叫做实验呀？郑叔叔什么时候过来呀？” “来了，虎子过来帮忙拿东西。”虎子刚说完，郑北川就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座绑了个竹筐。他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把竹筐提下来放到地上，“黎同志你要不过来看下还有没有缺什么？” 黎念楠放下铲子走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筐东西，齐活，开整。“行，那麻烦郑营长去装点海水过来，再挖一盆沙子，其他我来准备。” 等郑营长提着水桶和木盆出去以后，黎念楠把输液瓶和输液管拆开，用砖头垒了一个刚好能容下输液瓶的洞，“虎子来，你可以按照我搭的这个砖块，再搭一个相同的吗？用来放另外一个瓶子哦。” “没问题，我来。”这边交给虎子后，黎念楠准备做那个麦乳精罐，比了下高度，她有点担心把握不好会把软胶管烧掉，细管就只有输液瓶那俩小根。 郑北川提着海水和沙子回来以后，黎念楠正在给麦乳精罐盖钻孔，郑北川蹲到她旁边，“我来吧，要钻多大的洞？” “能塞得下这两根输液管的大小，刚好塞进去就行，大了要用东西堵上。”黎念楠把小斧头递给他，手上也没有其他更趁手的工具了，先将就用着吧。 黎念楠拿来两个碗，一个倒了一碗海水把中间过长的输液管泡进去，另一个碗用来接住输液管的蒸汽水。 资源如此匮乏、工艺如此落后，黎念楠只能想到用蒸馏的法子来一点一点获取蒸馏水了，就看哪种方法最快量最大。 黎念楠过去检查虎子的砖洞，很好，她带着虎子把两个砖洞挪近直到瓶口对着，先用沙子垫在输液瓶下方，在其中一个瓶子倒进去小半瓶海水，不能过半以免海水直接流到另一个瓶子里面。 “好了，虎子，现在麻烦你在海水瓶下面烧火，一直小火烧到里面没有水为止，然后注意看着闹钟告诉我烧光需要多长时间。”黎念楠拉过来板凳放倒让虎子坐着，在旁边放着铅笔和本子，准备简单记录下实验数据，看哪种方法最好用。 郑北川那边钻好孔之后，把输液管塞得紧紧的，黎念楠让他用砖头也垒一个临时小灶在虎子背面，倒了大半罐子的海水，然后生火。“这边也是，留意看用了多长时间，一直保持小火知道罐里面的水差不多烧干。” 黎念楠让郑北川坐在板凳的另一侧，自己开始动手剪雨衣。 “这是什么原理呢？像虎子那样直接对着瓶口会更快吧。”郑北川看了下自己守着的罐子，再看一下虎子的瓶子，莫名有种小学生玩泥沙的感觉。 “确实是一样的原理，就是蒸馏，海水里面的水分加热会变成蒸汽，蒸汽再碰到冷的东西就会变成水，也就是蒸馏水，理论上这样出来的蒸馏水没啥杂质，可以直接喝，但是长期喝也是不好的。”黎念楠看着地上那块金属板，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黎姐姐，郑叔叔，有水了有水了！”虎子看到空瓶子慢慢出了点水，立马大声叫。 郑北川转过身子，看着虎子那边玻璃瓶里面的一点水，除了看起来比较清澈，他也没看出来其他区别。 黎念楠过去看了下虎子还在烧着的瓶子，“虎子，火可以再小一点，这样可以省点柴。” “哎呀，没事，我待会就去山上帮黎姐姐捡柴火。”虎子看着瓶子里一点点多起来的水，还是很兴奋。 郑北川看着自己的罐子还没有出水，有点疑惑，“小黎同志，我这边怎么还没有出水？这是正常的吗？” 黎念楠把中间的胶管提起来，一下子流下来了一部分，“估计是倾斜度不够，要不把胶管直接剪短让它斜着留下来？” “那你原来把中间这段泡着水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就这么两根小胶管，我想着能不剪就不剪，后续可能还要用呢。把它泡着是为了让里面的水蒸气快点变成水，不然这胶管太长了。但现在我们这样放，放在同一平面的胶管太长了。”黎念楠尽量用直白简单的话来解释这个初中物理现象。 “先剪了吧，以后我再帮你找几根类似的胶管，这两根都剪掉吧。” “行，那你剪了吧。”黎念楠帮着郑北川用棍子调整了下罐子倾斜的角度。 等虎子和郑北川都熄了火以后，黎念楠带着他们俩看着蒸馏水和剩下的超高浓度的盐水，“嗯......郑同志，虎子同志，咱们第一次实验总体来说是成功的，都出了蒸馏水，现在咱们来尝一尝这实验成果再总结准备第二轮。” 郑北川看着面前自己接的两碗蒸馏水，他更愿意称之为清水，“我先来喝一口试试。” 说着他举起碗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亮了，嘴角上扬了，“甜的，能喝！小黎同志你太厉害了。”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郑叔叔快给我喝一口。”虎子扯着郑北川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自己的劳动成果。就着郑北川手上的碗，虎子喝了一大口，“真的是甜的，一点都不咸也不苦，黎姐姐你真厉害！” “这就叫蒸馏水啦，偶尔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但是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没啥好处。”说着，黎念楠拿过郑北川手上那碗水也喝了几口，觉得今天这一天的劳动值了。 郑北川看着黎念楠跟自己喝同一碗水，心跳有点快，不敢直视她眼睛。 “黎姐姐，我可以带一点这个甜水给爷奶和妹妹喝吗？” “可以呀，那你把另一碗我们还没喝过的送过去，待会记得把碗带回来哦。”黎念楠看着虎子小心翼翼，仿佛捧着啥贵重物品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淡水啊。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旁边，把本子垫在膝盖上，开始写着刚才的实验记录和优劣势。 —————— “小黎同志，这样的蒸馏装置能推广给大家用吗？”郑北川感受到黎念楠坐在旁边，散发着一股跟军营里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心里有点紧张。 “理论上是可以的，虎子那个不太现实，你也看到了，瓶子要口对口，而且每次只能装一点海水，这种只能用输液瓶汽水瓶这种窄口的瓶子，只能应急。”黎念楠在纸上画了个简图，再写上对应的优缺点。 “如果说像你们去了一个没有淡水的海岛执勤，或者在船上完全没有淡水，这样带两个小瓶子，可以临时烧点水保证每人能喝到几口。” “是这样没错，如果有大点的玻璃瓶，那就能出多一点的蒸馏水。”郑北川想到平时自己带兵出去巡航，船上都是提前放好足够的淡水，如果能通过这个方法减少淡水的重量，是不是就可以多带点其他物资上船。 “至于那个麦乳精罐子，倒是比较适合教大家。”黎念楠抬起头想用笔指一下那个装置，一不小心画了郑北川的脸一道，“哎呀对不起郑营长，你没事吧。” 郑北川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手，拿着笔，小小一只，还带着各种茧子疤痕，他有点心疼，“没事，你继续说。” “这个麦乳精罐子，可以用各种水缸、陶罐、铁皮桶来代替，大的小的新的旧的都行，只要耐烧。柴火也可以捡，就是要一直有人守着一直烧柴，还是有点浪费的。 比较难搞的是胶管，合适的胶管比较难找到，如果用竹子的话我担心不小心会被烧掉。” 黎念楠在纸上画完草图，抬头看了郑北川一眼，他那认真专注深邃的眼神，让她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忙低头继续补充文字记录。 “那如果我们只在盖子上面接一小节胶管，保证它能向下弯，下面接竹管呢？这样竹子烧坏了要更换也简单，下面在接水的位置做一个架子固定竹子的角度。”郑北川想到这个淡水装置大家都能用，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以的，而且可以做成一排同时烧几个罐，这样只需要安排一两个人去看火、接水、倒海水就够了。”黎念楠把郑北川说的，又在原图旁边画了个简图，写明材质。“你看下是不是大概这个样子？” 郑北川看着一下子靠近自己的黎念楠，年轻女性的馨香瞬间浓郁起来，他红着耳垂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她的本子，“是的，差不多是这样。这个我可以在军营里先试一下吗？我们有一些空的汽油罐，也有水管。” “没问题呀，那太好了，到时能麻烦郑营长记录一下数据吗？一罐能装多少海水，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柴火，蒸馏出来多少蒸馏水。您看下手边有什么瓶瓶罐罐方便计算就行。” 黎念楠还是想尽量优化一下这个装置，现在太粗糙损耗也大，而且长时间烧这么多柴火，那小山坡也扛不住吧。 “黎知青黎知青，我听虎子说你能把海水变成能喝的水呀，我能不能进来看下？”村长快步走到黎念楠院子门口，手里还拿着虎子刚过去送水的碗。 虎子跑着也跟不上，这才跑到院子里喘着气坐到板凳上，“黎姐姐，我阿爷刚休息回家喝水，正好看到我们的蒸馏水，他自己就喝完了，我阿奶和妹妹都没喝上！” 黎念楠站起来，接过村上手里的碗，跟虎子说，“没事，咱们现在再做一遍实验，待会虎子就可以给奶奶和妹妹喝了。” “村长，我这边还有些事要跟郑营长讨论，要不就由虎子带你做一遍？我们也在讨论看怎么教给大家，郑营长那边会先安排测试用大点的容器。”黎念楠放下手上的纸笔，从堂屋里又拿出来一条板凳平放在地上招呼村长和虎子坐下。 “没问题没问题，你和郑营长先忙，如果真能教会大家，哪怕每家每天多个小半桶水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啊。还是你们城里的孩子聪明。” 村长说完就拉着虎子开始，这次黎念楠让他们一碗一碗的往麦乳精罐倒海水，准备记下海水和蒸馏水的数量。 郑北川看黎念楠安排好村长爷孙的工作，拿起地上的破雨衣和破渔网，“小黎同志，这些是准备做什么的？也是处理海水的吗？” “是的，雨衣这个我还没想到具体要怎么做，你看那块板子，我本来是打算测试用太阳加热做蒸馏水，原理跟现在火烧是一样的。往底部放海水，太阳晒到金属板子温度会比其他材料高，然后上面的雨衣里面就能结出蒸馏水珠，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水珠接出来。” 黎念楠拿着雨衣和金属板比划给郑北川看，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也很简单，而实际操作她没想明白要怎么放金属板，又怎么样才能把蒸馏水倒出来。 “那如果这样呢？”郑北川拿过纸笔画草图，“咱们做个简单的竹架子，类似一个小房子，把雨衣或者塑料布固定在顶部，然后在中间放一块石头，让水滴能流向这个位置。” 他看着越靠越近的黎念楠，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底部放几个浅口的金属盘子装海水，中间那块石头下方放一个高一点的木桶装淡水，这样成吗？” 黎念楠边听边点头，“很可以啊，具体用竹架，底部用啥金属，用啥塑料布，咱们都可以多试试对比，找出一个出水最快最多最便宜的材料。这个我觉得直接在海边操作比较方便。” “没问题，这个我回军营那边看有什么材料，到时候再让你过去指导我们测试。”郑北川很高兴自己的想法得到黎念楠的认同。“还有这一大堆渔网是怎么用的？” “这个我本来是计划直接弄干净，然后绑在竹子上，做成一个大网，然后竖着放到山里树木比较多的地方。直接把山上的雾气、雨水通过这个渔网流到底部，下面再对应搞个不漏水的沟渠，定期去取水或者挖沟渠引到我这院子里面。” 黎念楠翻了一页，在空白页重新画了这个捕水网的草图。“但是山上是村里共有的财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能能能，小黎知青你尽管试，这几天我给你算一天十个工分，你看能不能尽快试出来然后教会大家？”村长听见黎念楠说山里的做法，赶紧出声。 “谢谢村长，但是我这边材料还不够，等过几天郑营长那边的大桶蒸馏成功之后，我再找找材料看怎么安排，到时候提前跟您说。明后天我先按村里安排上工就行。” 村长小心捧着刚蒸馏出来的两碗水，带着虎子往家里走。院子里又只剩下黎念楠和郑北川，夕阳西下天色昏暗，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小黎知青，那我先回军营了，材料准备好了我再来找你。你一个人注意锁好门。”郑北川实在没啥跟女同志单独相处的经验，今天这大半天跟小黎同志一起都已经远超他一个月跟女同志说的话了，他还是赶在天黑前离开好了。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附近一间房子的门缝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黎念楠院子看。 黎念楠看着郑北川没有拿走的闹钟和水泥，先收着等下次再还给他吧，她看了眼时间，赶紧提着水桶锁了门去打自己今天份额的井水，看来她今天终于可以洗头擦身了！ 黎念楠用今天临时搭的实验小灶，一个小灶煮了地瓜粥，一个小灶熬了点猪油，油渣直接炒了田婶白天送的小白菜，再用红糖拌了两个番茄。虽然谈不上多好吃，但她总算是开开心心吃上了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了，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晚上趁着头发还没干，黎念楠用新买的几个碗泡了一点蔬菜种子，生菜、菠菜、小白菜、辣椒，这些大部分都是速生的，一个来月就能吃上了，明天一大早得去趟山上看有啥可以移植过来的，还要再厚着脸皮跟田婶换一两棵番茄苗和茄子苗。 把草木灰浅浅撒了一小垄地，再翻一遍土，黎念楠再检查了一遍笔记本上记录的今天几个实验和待安排的实验，准备睡觉。她安慰着自己，自己还没安定下来呢，这前期的日子事情总是又多又杂的，慢慢来吧。 临睡前，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想起今天跟郑营长的相处，这个在船上面容冷峻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 第5章 我们结婚吧 这天黎念楠六点就起床，热了昨晚的地瓜粥吃了几块饼干，就背了个大竹筐拎着铲子上了山。 感受着山上湿润的空气，觉得她的捕水网大有可为。她也不敢走太远，找了几个合适放置捕水网的地方，做好标记，就顺着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摘了几个番石榴、绿皮橙子、黄柠檬，掰了几块火龙果枝条回去扦插，挖了几棵薄荷小葱小根蒜，再捡了点干树枝回去烧火。 村里上工锣声响起时，她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外露的部分，背上一壶淡盐水往口袋塞几颗糖就出了门，走向知青聚集的位置。 她这两天分到除草的活，一天4个工分，看着旁边的谢琳琳、黄婷还有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村长对自己的能力是有什么误解吗？ 中午吃了饭，黎念楠又敲了村长家的门，“田婶，在家不？” “哎，在呢，黎知青，快进来坐。”田婶拉着黎念楠往堂屋走，低声跟她说，“你跟郑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呀？村里人都在说你们在谈对象，那郑营长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啊？我们没有谈对象啊，昨天在镇上碰到了他有自行车顺路送我回来，然后做了个海水淡化实验，这您也是知道的呀。”黎念楠惊了，这都什么呀，不过......郑营长有未婚妻了？看着不像啊。 “村里都这么说，这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哦。对小姑娘名声太不好了。”田婶有点着急，小黎知青她是知道的，一看就是好人，又不会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黎念楠想了想还是把船上自己溺水的始末和跟陈大嫂的恩怨跟田婶说了，也是绝了，一个青皮桔子引起的一系列风言风语。 她还从田婶话中得知，原来自己的院子跟陈大嫂家隔得不远，他们家当时可是从那两个无主院子扒拉了不少家具，估计后面还有得热闹了。 黎念楠接过田婶赞助的两棵番茄，两棵茄子，还有韭菜，中午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还跟虎子约好，下午下工以后去赶海，她两辈子人生中的第一次赶海终于开始了。 “黎姐姐，可以出发了吗？”虎子提着小桶在黎念楠院子门口叫着。 “可以了，马上来。”黎念楠提上自己的木桶和装备就锁了门跟虎子往海边走。 “黎姐姐，你待会跟好我，我今天肯定能捡到大螃蟹的。”虎子牵着黎念楠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略带傲娇的说。 “好的呢，今天就要麻烦咱们的虎子小老师啦。”黎念楠前世去海边旅游的时候，因为环境污染，已经没什么人出海赶海了，现在的生活她还挺喜欢的。 到达海边的时候，很多嫂子带着孩子三三两两地在扒拉滩涂，看来大家今天收获都不错。 虎子拉着黎念楠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黎姐姐，我带你过去我的秘密基地，我连我奶都没说呢。那里肯定有螃蟹！” 黎念楠看着虎子找沙滩上的洞，然后一铲子下去，确实爬出来一个小螃蟹，这么点尺寸也就只能油炸一下当零嘴吧。她悄悄往礁石堆走几步，翻开一块礁石，果然里面窝着几只大螃蟹，“虎子快来，这边有螃蟹。” “哇，黎姐姐还是你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虎子徒手捡了几只螃蟹放到桶里，我一只姐姐一只的数着，“不过姐姐你不会游泳吧，要小心点哦，我们就在这边慢慢找就好了。” 黎念楠摸摸虎子的头，这孩子一点都不熊，太好带了。她又翻了几块石板，捡了些小鲍鱼和海螺，她把一块附满海螺的礁石递给了虎子让他慢慢捡，捡着捡着她停了下来，递给虎子一块疑似生蚝的石块，“虎子，你知道这个是生蚝不？” “没见过，这不是石头吗？”虎子正捡得开心，抬头随意地瞄了一眼黎念楠手中的石头，表示不感兴趣。 黎念楠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她捡了一块扁扁的石头，费力地撬开了一个生蚝，果然是生蚝，虽然个头不算大，她直接生吃了一个，很新鲜，就是有点咸，带点回去煮个汤还是不错的。 她撬了一个递给虎子，不敢给小孩子生吃，但确实证明了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哇，这真能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咱们这边都没人吃这个东西。”虎子好奇的捏捏生蚝那块软软的肉，居然真的能吃。 “虎子你要是不嫌弃姐姐手艺不好，今晚要不要在姐姐家里吃饭？” “要要要，黎姐姐待会我这桶海货也全部给你，我们今晚吃好吃的！” 眼见天色渐黑，黎念楠赶紧带着虎子往回走，经过村长家的时候跟田婶打了个招呼让虎子到家里吃饭，她就牵着虎子往小院走。 小院门口隐约有个高大的身影，黎念楠有点紧张。 “小黎知青，我们结婚吧。”眼前人郑北川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黎念楠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啥？！郑叔叔你要跟黎姐姐结婚？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还没等黎念楠有所反应，虎-电灯泡-子大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他哪里有什么未婚妻，他就是为了躲避上级的相亲才来的海岛，谁在那乱嚼舌根。 黎念楠回过神来，“郑营长，我和虎子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进去再聊？”她打开门锁，招呼着虎子和郑北川进门。 郑北川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早上听到指导员跟他说的话，他想了一天，觉得自己不排斥跟小黎知青结成革命伴侣，下班后就急忙忙的跑过来等人。 “哦，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郑北川跟着进了院子，看着黎念楠提着一盏煤油灯出来。 黎念楠把两盏煤油灯放在院子里，把那个小斧头递给他，让他帮忙把生蚝肉撬出来，然后把螃蟹洗干净斩件。 黎念楠迅速地淘好米，让虎子烧火，盯着这煲地瓜饭。她把茄子切块，摘了小葱小根蒜用来炒螃蟹，洗了把小白菜准备跟生蚝鲍鱼煮个汤。 生火，热锅，先炒蒜蓉茄子，调料简单，只能放点酱油和南乳，咸香茄子完工。再煮鲍鱼生蚝白菜汤。 “郑营长，你方便带着虎子把这碗汤端过去村长家，让村长田婶和大丫也尝尝，记得把碗带回来哦，然后再帮忙问田婶借两副碗筷回来行吗？虎子你提着煤油灯，看着点路。” 黎念楠想到自己常用的饭盒和筷子，把泡着菜种的碗腾出来，上次只买了几个汤碗，倒是没多余的碗筷请人吃饭，摇头失笑，又继续忙活着炒螃蟹。 “保证完成任务！”虎子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给郑北川领着路。 黎念楠把螃蟹腮摘出来，放油爆葱蒜热炒，加酱油盐再放葱段一起炒，出锅。 等郑北川和虎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把院子里的临时小厨房收拾后，饭菜摆好，再点上一根蜡烛，就等他们的碗筷开饭。 虎子先喝了汤，再吃了口他人生第一次吃的生蚝，细细品味，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心里美滋滋，“黎姐姐，这个好吃，也不硬，明天咱们去多挖点好不好？” 黎念楠也夹了一只生蚝吃，确实不错，没有啥污染的海鲜就是放最简单的调味料也足够好吃，“行啊，明天我们专门捡生蚝，姐姐明天带你吃生蚝烧烤！” 郑北川听到他们明天的安排，连忙出声，“小黎同志，昨天说的淡水装置，军营那边已经准备好材料了，你看明天咱们先过去做实验？” 黎念楠深知大家对淡水的需求和渴望，果断决定明天请假去军营，“可以，我明天八点过去行吗？虎子我明天先不去赶海了，咱们后天星期天休息再去行吗？明天你一个人的话不要去撬生蚝哦，要找大人帮忙。” —————— 吃过饭后，郑北川洗了碗筷，把虎子送回家再回来，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写写画画，心里软和得不行。 “小黎同志，咱们认真谈谈结婚的事行吗？村里的谣言我知道了。我觉得结婚是目前对于咱们俩来说都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黎念楠放下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北川。 “郑营长，我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应该将就，也不应该成为谣言的解决办法。”黎念楠对婚姻既不乐观也不悲观，上辈子也没结过婚，对于这个年代的婚姻，她希望至少是有感情基础的。 “没有将就，小黎同志，之前有很多人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绝了。”听见黎念楠冷淡的语气，郑北川有点着急。 “但我今天思来想去了一整天，小黎同志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并没有任何反感排斥的感觉，我想，至少我对你是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喜欢。” 郑北川真挚的看着黎念楠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对于今天的这个决定，他是认真的。 “黎念楠同志，请允许我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郑北川，25岁，来自东北吉省大白山下的白松村，16岁当兵，目前是南部边防海军的营长，每月工资76元，还有一些其他补贴和票据，婚后全部交给你打理。 身体健康无婚恋史，家里父母打猎务农，有一个大哥已经结婚，两个侄子。小黎同志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黎念楠自始至终看着郑北川的眼睛，他直白炙热的目光、紧握的拳头，微红的耳垂，无一不在说着他的认真和在乎。 “郑北川同志，谢谢你的坦诚。我......我叫黎念楠，19岁，高中毕业，来自江南江省苏市，是家里的养女，这我也是下乡前知道的，和家里母亲姐姐闹得不太愉快，自己定向选择了到下沙村当知青。 父亲是钢铁厂技术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郑同志，我家里可能给不了我太多的嫁妆和支持，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因为我的婚姻里，只有死亡没有离婚。” “那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咱们以后可以少跟娘家联系，过年过节可以回东北，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郑北川想起这几次看到她的样子，他有猜到她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是家里条件倒是好，只是与她无关，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每一处老茧，每一道疤痕。 “黎念楠同志，请你相信，军人的婚姻，只有牺牲，没有离婚，我以后会竭尽所能为你保护好我自己。” 黎念楠有些动容，除了黎父，郑北川是第一个不计较任何条件，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喜欢她。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可以随军吗？” 郑北川自动的忽略她前缀的如果那两个字，眼睛发亮，笑着说，“按照我的级别是可以随军的，但目前下沙村大部分士兵都未婚而且每三个月就要轮换，军营里暂时是没有家属房的。如果你希望随军的话，我应该可以申请打通两间宿舍作为咱们的临时住所。” “你需要每天晚上都住在军营吗？我这个院子已经付了两年的房租，你介意搬过来住吗？”虽然还没明确给出答案，黎念楠感受着手上温热的揉捏，句句都在说她和他的以后。 “不用的，除了执行任务和台风来的时候，我晚上可以过来住的。村里比军营里还是方便很多的。” “行，那先这样吧。”黎念楠被他捏到有点发烫，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很含蓄的吗，她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郑北川抓得紧了些，眼神烁烁，“所以，黎念楠同志，你是答应了跟我结婚吗？” “嗯，我答应了，具体你看怎么安排。家里也还要添置。”黎念楠站起来，准备赶他回军营，这么晚了，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 “好好好，”郑北川没忍住，把眼前的小人儿抱紧怀里，“我明天上班就去打结婚报告 ，然后过来接你去军营，念念，谢谢你。” 黎念楠靠在郑北川怀里，感受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这个男人不久以后会是自己老公，他们之间没有将就，没有计算，没有惊天动地，她如此幸运的找到了属于她的双向奔赴。她轻轻蹭了蹭他衣服，“谢谢你，郑北川，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念念，我没有谈过对象，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会对你好。”郑北川感受着怀里人的温顺，恨不得明天就领证结婚。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明天来接我。”黎念楠推了下他的胸膛，没推动，啧啧，当兵的男人耶。 郑北川松开了黎念楠，快速亲了亲她的脸颊，“好，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念念。” “嗯，晚安阿川。”黎念楠送郑北川出了门，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嫁了。 ———————— 第二天起来，黎念楠煮了两个红薯，泡了一杯红糖水，就上了山捡柴。 郑北川来的时候，她正在把泡好的菜种种到地里，“念念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 黎念楠放下铲子，站起来，看着他手上的饭盒，“早上好，我吃过了，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郑北川没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有点失落，往前走一步，打开饭盒，“给你带了点炒粉和两个鸡蛋，你再去吃点吧，我帮你种。”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吧，我吃不完。”黎念楠带着他在饭桌旁坐下，从厨房拿了碗筷。 等两人吃完早餐，郑北川帮她提了一桶水回来，见她还蹲在地上，也不打扰他，自己仔细参观了这小院的堂屋、厨房、杂物间、以及这两天做实验又充当临时厨房略显凌乱的院子，关着门的两个房间他没有擅自看，心里盘算着还要添置点什么。 “阿川，你那天拿来的水泥和砖块，我没怎么用，要带回去军营吗？还有你的闹钟剪刀这些。” “不用，我都打了申请的，留在你这边就好，以后我们也用得上。” 黎念楠背上自己的小包，带上之前的笔记和铅笔，锁了门，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去军营，路过村长家里的时候，和村长打了招呼请了假，希望今天的实验能顺利。 第6章 海水蒸馏成 黎念楠做好登记，跟着郑北川走进军营的时候，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好奇的看着这简陋的军营。 郑北川把黎念楠带到准备做大罐烧淡水的空地，指着面前已经在等待着的三人介绍。 “念念，这是我搭档，这边的指导员季时遇，旁边是江磊、高鹏，江磊和高鹏今天以及以后会跟进海水淡化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我，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摸了摸鼻子，眼神略飘，“这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同志，也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黎念楠尴尬得抠脚趾，这个人真是的，昨天才表白，今天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们好，叫我小黎就行。” “嫂子好，叫我老季就行，川子这冷冰冰的性子你多担待。”季时遇昨晚就被郑北川拉着聊了一晚上，他的念念如何如何好，结婚报告要怎么怎么写，想不记得都行。 “嫂子好，我是石头，后面有啥情况都可以联系我们。”江磊朝着自己营长眨眨眼，虽然有点不理解，营长条件这么好，挑来挑去怎么挑了个小白菜样的黄毛丫头。 “嫂子好，我是小高。”高鹏虽然有点惊讶营长怎么忽然之间就多了个未婚妻，但向来不多话的他还是没说什么。 黎念楠绕了两圈，仔细看着面前这两个汽油罐，又站在凳子上掀开盖子闻了闻气味，检查盖子上面的胶管密封性，竖着烧的话虽然省地方，但到时加海水和清理盐块怕是不方便。 “阿川，我们要对比测试一个汽油罐竖着，一个横着吗?” 在黎念楠的指导下，他们给汽油罐子多钻了两个孔作为出水口，横放的罐子底部的砖灶也进行了扩大，并且在两个汽油罐正上方开了个小窗口作为进水口。 “好了，现在石头同志，小高同志，麻烦你们同时拿水桶听着口令往里面倒海水，每次装水都尽量装满水桶。阿川你在两边烧火的位置，准备两堆大小数量都差不多的柴火。”黎念楠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工作，拿出闹钟准备计时。 给汽油罐倒进了八桶海水，接近八分满，黎念楠让两人开始烧火，把水烧开之后保持小火不灭，果然是横着的油罐出水快柴火也用得快，黎念楠让郑北川找其他士兵借水桶，第一批三个水桶马上就要装满了。 收到命令后，一排小士兵拎着自己的水桶过来，七嘴八舌的看着眼前不断流出清水的两个大铁皮 罐子。 “营长，这个水真的能喝吗？咱们能不能先喝一点？”一个小士兵被众人推拉着，没忍住问出口。 眼见小士兵们放下水桶后都不愿意离开，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短袖，还有几个已经是满头大汗，黎念楠说，“可以的，我这边已经记下来有多少桶水，阿川这些水可以让大家喝，也可以拿到厨房，你看着安排就行。” “行，大欧你去叫老吴过来，让他带几个水瓢和碗。” 等炊事班大厨吴新带着水瓢和碗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让大家排好队，让郑北川喝第一碗，再让人给守着火的石头和小高送水，其他人终于喝上了蒸馏水。 “营长，嫂子，成了，这水一点也不咸，太好喝了。嫂子你真厉害。”江磊一句嫂子，让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这个乍看并不起眼的嫂子，本来人就不多的下沙军营瞬间充斥着各种哇哇叫的声音。 黎念楠瞬间被臊红了脸，捏了捏郑北川的腰，眼神暗示他赶紧把人散了，结果郑北川厚脸皮的说，“这是我未婚妻，你们嫂子黎念楠，等结婚了请大家吃喜糖吃席！” “吼吼吼，嫂子好。”这下子大家更是炸了，还是唯一结了婚的大厨老吴开口把人赶回去训练，他也是没想到老郑谈对象是这个鬼样。 竖着的桶出了差不多七桶的淡水，横着的桶出了六桶半，比竖着的少一点，但从时间、柴火耗费来说，整体效率还是比较高的。 郑北川对这个出水率还是很满意的，至于柴火耗损的问题，短期内他也不知道有啥替代办法，而且烧完的草木灰可以做肥料。 —————— 烧完第一次黎念楠就让大家先暂停，一起去看那个太阳淡化装置，接水的水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啧啧啧，她是不是傻，居然忘了让他们把四周也要围上塑料布。 “阿川，咱们这样不行，周围都是空的，水蒸气都散掉了没办法变成水珠流下来。咱们军营里有不要的深色的布料或者塑料吗？我们把高度拉低 整个装置也缩小，至少保证四周要围上。” “也就是说，要尽量保证是一个密闭空间对吧？”郑北川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仓库还有什么材料。 “是的，”黎念楠在笔记本上又画了一个三角结构的草图，“我们要不要做一个三角形的装置来对比？” 郑北川看了下她画的草图，一边用手指指着，“这里竖着的和斜着的都要用透明塑料吗？” 她在草图那块竖着的板子标记好，“这里竖着的放深色料子，布或者塑料都行，越深色越好。底部盛海水的材料如果没有金属板，就用搪瓷盆铺一块深色布。然后斜着的这块还是要用透明的塑料膜。” “明白了，你先在这边等会，小高跟我去趟仓库找材料。”郑北川说着叫上小高就往远处的小平房走去。 “石头，来帮忙把整个装置先拆掉。也不知道你们营长能拿回来什么材料。”黎念楠放下笔和本子，取下顶部那块石头，就开始解开塑料。 “好的嫂子，竹架也要解开吗？”江磊配合着黎念楠的动作，愈发觉得嫂子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咱们军营这边竹子多吗？还要打一个三角形的架子。” “竹子很多，你看需要多少，我先去扛过来。” 黎念楠看着本子上的草图，让石头一起看，“方便的话，直接把原来这四根对半锯开，行吗？这样两个装置高度就差不多，然后这里斜的位置还缺两根长点的竹子。” 江磊看着草图上的框架，简单易懂，连他这个小学毕业生都看得懂，厉害，“没问题，我去拿锯子和竹子，嫂子你在这休息会。” 看着越发高挂的太阳，温度开始升上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等所有人带着材料归位后，黎念楠让郑北川和高鹏负责调整原来那个方形装置，四周围上了一圈军绿色的布料，有点像他们军装外套的料子，现在这个迷你方阵小朋友都能通过顶部的塑料布检查底部的海水蒸干了没有。 黎念楠带着江磊重新扎了个三角形框架，底部是四个搪瓷盆铺着一大块军绿色布，竖着的和另外两面也直接围了一块这样的布料，斜着的一块浅绿色透光的塑料，底部放两个搪瓷盆接水。啧啧，估计今天用了一个排的水桶和搪瓷盆。 让江磊和高鹏先去吃饭，黎念楠和郑北川先到旁边观察，看多久之后开始出淡水。郑北川则把自己宿舍钥匙递给江磊，让他待会直接帮忙打饭过来。 ——————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刚带过来的小板凳上面，拉过他的大手把玩，“郑营长，经过今天早上这一出，估计大半个军营都知道你要娶我了吧？没有后悔的机会咯。” 郑北川抓过黎念楠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本来就没打算后悔，念念，我今天去接你之前就先把结婚报告交上去了。” “这速度我很满意哦郑营长。”黎念楠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快速抬头亲了郑北川的侧脸。 郑北川惊喜地看着她，“念念，真希望咱们能快点领证。你对彩礼有什么要求吗？咱们要不要备齐三转一响？” 黎念楠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数着，这次看过了军营的环境，她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缝纫机吧，我不会用，这笔一年四季也不会太冷，衣物都比较薄，我觉得咱们以后就买成衣或者买布让村里婶子帮忙。\" “自行车吧，你已经有一辆了，平时也是你上班用得多。要手表还不如再要一个闹钟，你那小闹钟我这几天用着就挺好。要不咱们就买一个收音机，岛上离市里还是挺远的，信息太滞后了。”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念念你放心，这些我都负担得起的，家里也一直盼着我结婚。”郑北川听着她只要一个闹钟一个收音机，这姑娘哦，要知道他们俩这辈子就只结这么一次婚呢。 “阿川，我只是希望把咱们的钱留着以后花到该花的地方上，下沙村这边的环境你也看到了，真要备齐三转一响太扎眼了。我那院子目前是租了两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置办，两年后咱们还是在这边还是怎么样也说不准。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是甩不掉我的了。” 郑北川抱了抱他的姑娘，低头亲了她额头，“嗯，以后除了出任务，上哪都让你跟着。” 黎念楠拍拍他的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出水吧。” 等两人过去看着晒水装置，透明膜上已经凝结满了水珠，出水的位置也有一点水，黎念楠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到郑北川嘴巴前面，眨着她的大眼睛，略带调皮的看着他，“尝尝是不是蒸馏水？” 郑北川想都没想就含住她的手指，也不松开，双眼直盯着她。 黎念楠反过来被他臊红了脸，“行了行了，快松开，他们要回来了。” “嗯，不咸，跟烧出来的水差不多。”郑北川再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吮了下才松开。 黎念楠赶紧把手放到背后，悄悄捏了捏，装作忙碌的拿起纸笔记录好出水时间。 这时江磊和高鹏拿着两个饭盒走过来，“营长，嫂子，你们赶紧吃饭，有啥需要做的我们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着饭盒，她把闹钟和纸笔递给高鹏，“现在已经出水了，石头麻烦你找吴大厨拿两个水瓢和两个水桶过来，先把这些淡水倒出来，小高你看着本子上的时间安排，在每个时间段后面根据阳光的强烈程度画几个太阳，比如现在十二点半到一点最晒最热就画五个太阳，三点到三点半就两个或者三个太阳，每半小时用水瓢把淡水舀到大桶里面 写下来舀了几瓢水，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同时回答，然后开始工作。 —————— “要去我宿舍休息下吗？还是过去饭堂坐会？”郑北川私心想带黎念楠回宿舍，两个人单独相处。 黎念楠也不扭捏，既然都说好要结婚了，她也想尽快了解郑北川这边的生活，“我现在过去你宿舍方便吗？” “方便，那咱们过去吧。” 正是部队午休的时间，一路上黎念楠看到小操场旁好些士兵三三两两的休息，倒是宿舍楼人不多，她这才了解到部队也没有外表呈现出来的那么高冷，说笑打闹的、挤眉弄眼的、腼腆内向的，都是国家最可敬又最可爱的人。 黎念楠好奇的看了一圈郑北川的宿舍，单人间，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是一个衣柜一套桌椅，角落还有个木架子放着搪瓷盆和一些杂物，简单利落，再想到自己那个随手收拾了一厅一房的院子，有点心虚。 郑北川把桌椅往床的方向拉近一些，让她坐在床上，打开两个饭盒。 黎念楠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边吃饭边问他军营里面的作息伙食用水供给等日常问题。 郑北川收拾好餐具，看到黎念楠犯困得越来越低的头，又倏地抬起来，他的念念怎么这么可爱，他伸手托住她下巴，“下午没事的话，你要不在我这睡一会？” 黎念楠困顿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好字。郑北川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孩，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稍微拉开，“念念，我可以吻你吗？” 黎念楠被他亲得迷糊，听见他这么直白的问，脸上发烫，这种事还需要提前问的吗？她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郑北川眼睛一亮，凑了上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温柔，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占有欲。 察觉到黎念楠的顺从，他放开了她，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继续着未完成的初吻，他的动作愈发凶猛，不会收放牙齿，也不会吞咽口水，就是胡乱一气的连啃带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唇上传来的疼痛感。 她轻轻推开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蒙和疑惑，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所困扰。然而，就在他困惑的目光中，她主动迎了上去，她的唇再次与他的相触，这次更加热烈，更加主动。 她的舌尖伸出，轻舔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温柔轻巧，青涩的主动着，还抽空小小声埋怨他，“阿川，你刚才……咬得我好疼！” 女孩子娇气柔弱的嗔怪，叫他心头轻颤。郑北川没吭声，紧紧抱住她，等她平复下来以后。 “念念同志，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咬疼你。”不等她回答，郑北川又开启了第二轮漫长的亲吻。 直到走廊响起了众人的脚步声，郑北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抚摸着她的脸颊，“念念，我要去训练了，你在这睡会，醒了直接过去找石头和小高就行，啊？” 黎念楠恼怒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从他腿上下来，眼睛偷瞄了一眼他昂扬起来的下身，红着脸推他，“你赶紧走吧，郑营长别带头迟到了。” 郑北川随着她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兄弟，这也不能怪他呀，好不容易亲上他家小媳妇。避免她尴尬，郑北川抱了抱她就出门了，自己先去水房缓缓，不然下午要被那群臭小子看笑话了。 黎念楠躺在他的床上，嗅着他枕头上专属于他的气味，想起刚刚不小心对上他蹿着疯狂火焰的狂野眼神，她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头，摸着自己微肿温热的唇，辗转反侧，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醒来以后，黎念楠搓了把脸，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扎好，随手拉平整床单被子，就往太阳淡水装置那边走去。她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来喝，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虽然出水量和出水速度没有烧柴火那么好，但毕竟这属于无本的长期装置，再想办法找合适的替代材料。 黎念楠满意的盖上本子，跟大家告别就准备先回去了。郑北川骑自行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在前面大杠，后座绑了一桶今天辛苦得来的蒸馏水。 第7章 推广蒸馏水 第二天星期日，郑北川一大早就带上钱票骑车到了黎念楠的小院，陪着她上山捡柴挖野菜摘果子，吃过早餐和她商量着要添置些什么，列了个单子就带着她到镇上供销社。 黎念楠当初租房的时候，只按照自己独居的需要简单置办了点东西，现在看到郑北川长长的单子，这还已经是删减过的，头有点大。 在供销社买完以后，黎念楠准备再去趟废品站，让郑北川骑车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她，黎念楠上辈子靠勤工俭学奖学金硕士毕业后就跟老师进了农研所，这辈子被养母磋磨姐姐挤压，向来节俭，崇尚经济适用主义。 哪怕郑北川是营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她并不希望他为了自己乱花钱买些有的没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继续用临时灶炒了盘韭菜鸡蛋、葱烧海螺、糖拌番茄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去了村长家，跟他约时间明天过去军营那边看蒸馏装置然后讨论推广事宜，黎念楠又跟村长提出想从山上挖三棵树移植到院子里，并且设置两个捕水网，是否要付钱跟村里买。 村长说山上的枯枝野菜野果都可以随便捡，竹子可以砍，但大树是不能随便砍伐或者移植的，要提前跟村里申报，让他们确定好之后叫上他一起上山先看看。 黎念楠让郑北川上山砍竹子，自己带着虎子和大丫蒸馏了两桶海水来洗破渔网，大家一起做了两个捕水网，等虎子把村长带过来以后，一行人推着独轮车往山上走。 “村长，这里还有上面你看到我绑了块蓝布的位置，我能放这两个捕水网吗？下面需要用砖块水泥砌一个水槽来收集水。” 村长比了下她捕水网的高度和宽度，确认对步道和树木没啥影响就答应了，万一真能成功，那对全村三十多户人家还是很有好处的。 架好捕水网以后，黎念楠让郑北川砌水槽，虎子带着大丫在摘青皮橙和树莓，她带着村长找到一棵柠檬树、一棵荔枝树、一棵龙眼树，看能不能移植。 村长答应了柠檬树，但荔枝树和龙眼树表示要等明天上班和村委商量下。虽说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几棵果树，但知青总归不是他们村里人，村长也不好直接答应，万一开了这个头以后大家都来挖树就不好了。 —————— 下山之后，郑北川带黎念楠再次去了马木匠家里，把人家仓库里放了很久的一套双人床、大衣柜、沙发、五斗橱、写字台买了下来。 据说是去年镇上一户人家定制的家具，后来举家搬迁收了定金就一直放着，村里人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就一直放着。 虽然有点心疼钱，黎念楠还是同意买下了这套家具，还找马木匠买了几块厚木板和木棍备着不时之需。 安置好家具以后，也来不及擦，黎念楠就拉着郑北川和虎子去赶海，趁着郑北川这个劳动力在，她得赶紧多搞点海鲜，吃不完可以晒干存起来。 撬了一桶生蚝、捡了鲍鱼海胆蛤蜊、抓了明虾八爪鱼，还捡了几个漂亮的大海螺，搬了两块比较平整的薄石板回家，黎念楠心满意足的小手一挥，烧烤整起来！ 黎念楠提了小半桶生蚝和十来只明虾到村长家，跟田婶换了几个茄子土豆大蒜，又割了点韭菜。她淘了米准备煮一煲虾粥、蒸海胆鸡蛋， 两块石板架在临时灶上烧热，刷上一点猪油先烤一批生蚝，鲍鱼切片和明虾八爪鱼一起烤，再烤茄子土豆韭菜。 吃得虎子挺着圆圆的西瓜肚还不愿意撒手，最后是答应把剩下的几只烤生蚝和烤茄子烤土豆都送他，让他晚点和家里人一起再过过嘴瘾。 郑北川刷干净石板和碗筷以后，看着黎念楠在院子里把草木灰铲到一个米袋子，他媳妇一天天的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了，难怪她这么瘦。 他拉着黎念楠洗了手，带着她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放了今天刚送来的大床、大衣柜、五斗橱，虽然现在还光秃秃连个铺盖都没有，但想到这以后就是他们共同的房间，郑北川心里发烫。 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腿上，郑北川抱着她轻抚她瘦弱的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媳妇，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房间了。” “我还没嫁给你呢，乱叫什么。”黎念楠捏了下他的耳朵。 郑北川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颈后，吻上了今天在他面前晃了一整天的红唇，他恨不得每天都跟他媳妇黏在一起，再想到今天粘着她的虎子和大丫，嗯，不用这么早要孩子，先过几年二人世界，他媳妇还小着呢。 舌头霸道地缠着小香舌，念念笑起来甜甜的，人吃起来也是甜的，右手情难自禁的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黎念楠哪里经历过这么来势汹汹的亲吻，被亲的七荤八素，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他滚烫的大掌摸上她的腰。她猛地抬起头，再看到自己露出来的小背心，眼带泪光地瞪着他，“你干嘛呢，咱们还没结婚呢。” 郑北川看见她带泪的眉眼，又纯又谷欠，怎么可以这么诱人呢，让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败的一塌糊涂，“念念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不起。”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孟浪了呢。 黎念楠感受着底下坐着的滚烫，想到晚上他吃的生蚝，那可是传说中女人的养颜神器男人的加油站，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离那滚烫之处远了些。 “念念，念念，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郑北川看她不出声，以为她还在生气，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难受，轻声哄着她。 “咱们还没结婚呢，你别这样。”黎念楠捶了一下他肩膀。 “那就是说结婚以后就可以咯，媳妇你真好。”郑北川抓过她的手，亲了她手背。“念念，到时我带着战友过来这边接亲，然后咱们在军区饭堂摆几桌，在宿舍那边住两天，以后咱们就在这院子生活行吗？” “那村里这边还摆吗？” “你觉得呢？毕竟你还要在村里至少住两年，不摆的话咱们可以把相熟的几家请到军营多摆两桌，其他人家到时发点喜糖喜饼吧。” “那咱们多买点糖，请村长一家四口到军营吃饭。喜饼的话每家送两块桃酥，两块鸡仔饼，两块老婆饼够吗？” “可以，我跟战友换点票，阳省那边我有个战友转业在一家副食厂当干部，你看咱们到时要不要请两天假提前过去买点东西？” 黎念楠窝在郑北川身上两人有商有量的说着结婚和未来生活的琐碎事，终于有了要结婚的踏实感，穿越至今的半个月里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第一次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 星期一，黎念楠带着村长陈二树、村支书陈大友去了军营，黎念楠在旁边介绍着蒸馏装置的几个关键点，让江磊和高鹏实操烧水，太阳晒水的装置，黎念楠也解释了早上阳光不充足效果不如下午明显的情况，就让郑北川把人带到会谈室商量。 本次与会人员有技术人员黎念楠高鹏，部队代表郑北川季时遇，下沙村代表陈二树陈大友。黎念楠作为发起人，主要负责讲解这两种装置的原理和优劣势，高鹏作为实操助理补充操作过程中的可能事项。 三方暂定，部队这边提供工具和胶管协助村里每户家庭做盖子， 保证密封性，村民自行捡柴找水罐烧水；黎念楠负责在岛上找一处光照充足、避风港搭建太阳装置，由部队出物资搭建10个装置，下沙村安排人手值班及送水，每天优先保证给军队提供5桶淡水。 “小黎知青啊，这次真的多亏你想出的办法缓解了我们冬天用水困难的状况。你放心，你忙淡水装置的这些天，村里都给你计满工分，你家的水我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送过去给你。”村长边走出会谈室边跟黎念楠说，“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教村民烧淡水吗？” “谢谢村长，我现在也是村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的。今天下午三点，你安排10个人到我家院子里看看吧，大家看看就会了，主要是盖子钻孔那里尽量要保持密封。” 在部队饭堂吃过午饭后，一行人又去看了太阳装置的出水情况。向来不大乐意接收知青的村支书喝了一杯蒸馏水以后，笑呵呵地想小黎同志这样的知青多来几个还是挺好的。 下午黎念楠歪歪扭扭地骑着郑北川的自行车到家以后，先去海边提了一桶海水，又去山上捡了些干柴，打开院门等着村民们过来。 村长一家、还有三位没见过的大叔、三位婶子、以及跟她不对付的陈大嫂，陆续都到了以后，黎念楠再次把两条板凳放倒、把家里的藤椅竹凳都拿了出来让大家坐。 “大家好，先听我简单说一下，待会我们再开始烧淡水。”黎念楠拿起一个麦乳精罐子给大家看，“首先咱们需要一个尽量密封的罐子，可以长期耐高温火烧的，金属或者平时煲汤的瓦罐都可以。” “然后盖子这里可以钻两到三个孔用来塞一小截胶管。郑营长会安排人过来帮大家钻孔塞胶管。然后大家还要准备对应孔数量的竹管以及一个木盆用来接水。” “现在咱们开始烧水，大家可以看着，我左边的罐子现在是装了两瓢海水，还不到一半，右边罐子装了四瓢海水，接近八分满就行了，不要装满。”说着她把两罐海水让大家看了看。 她把两罐海水并排放在临时灶上面，开始烧火，“大家听到水烧开的声音之后，就可以改小火，只需要保持火不灭就行。” 看着竹管一滴一滴地流出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黎知青，这水可以让我们喝一口尝尝吗？” “哎，我本来想说先烧完让大家看看能出来多少淡水，大家要现在先尝尝也是可以的。虎子过来帮忙看着火，我去拿碗。”黎念楠从厨房拿过来三个碗，“家里碗不够，麻烦大家将就男同志用一个碗、女同志一个碗，先喝一小口尝尝哈。等烧完了再随意喝。” 村长和田婶带头抿了一小口蒸馏水，然后让大家先等等，“这水还烫着呢，大家再等等，别着急。” 陈大嫂刘大妮坐在最后一排缩着身子，早知道这个黎知青这么厉害她就不招惹她了，之前还说了她那么多小话，要不今晚过来找她道个歉？ “黎知青，这个麦乳精罐子能换成大点的罐子吗？家里平时烧水的锑壶行吗？” “可以的，锑壶还更方便些，在壶嘴接上竹管或者胶管就行。就是烧完海水之后，里面会积一层盐块，到时不好洗。” “黎知青，我家里有个缺了口的瓦罐，能用吗？” “可以，只要不是漏底就行，到时拿块干净的布堵住缺口就行。大家家里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罐子，也可以问问邻居，看能不能两家一起烧水，他家出罐子，你家出人手或者多出点柴火，都可以。” “是的咧，我家就没有罐子，刚子你看咱们两家要不要一起搞？我们家多出点柴火。”一位大叔迅速找刚刚说有锑壶的大叔问道。 大家说着说着那罐不到一半的罐子就快烧干了，黎念楠用火钳小心地把罐子夹过来，再把盖子打开。 “大家弄的时候注意不要被烫到了哈，也尽量不要完全烧干。里面会剩下这样非常浓的海水，不能乱倒到地里哦。村长，你看这些盐水和盐块，到时是搞一个池子统一倒进去，还是倒回海里？” “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家自己找个罐子留着吧，等变成盐块之后，赶海或者关节痛都用得上，注意不要直接倒在咱们的地里就行。”村长用手指沾了点罐底的海水，咸到发苦，比海里的海水咸多了。 “这样也行，现在大家可以过来尝尝这蒸馏水啦。”她给两个碗里分别盛了八分满，递给旁边的大叔 大婶。 “哇，真的是甜的，还这么清，感觉比井里的水还要清澈啊。” “就是，看着就干净，都不用烧开就能直接喝。” “还有啊，这水一开始就是热的嘛，可以趁热直接拿来洗澡啥的。” “黎知青真厉害啊，才来几天就想到这办法了，还不费钱。” 黎念楠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扬，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害羞，“这个还是比较费柴火的，大家冬天不下雨的时候先用着，到了雨季用水没这么困难还是尽量缓一缓。后面我们还有一个晒太阳的方法还在测试，就是利用太阳把海水晒热，到时事情成了之后村长会跟大家说的。” “为了感谢小黎知青把这些方法无私教给大家，后面我会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给小黎知青送两桶水，她忙着这些事情不上工的日子，村里会给她计十个工分一天，大伙都没意见吧？”村长趁着大家都在称赞黎知青，把村里这些安排跟大伙说，免得以后有人眼红又到处说小话。 “没意见！” “应该的！” “小黎知青以后有啥粗活让咱们来帮忙呀！” “小黎知青我下次上山捡柴多捡一下放你院子门口啊！”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我和郑营长最近准备结婚，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哈。”黎念楠看到陈大嫂一直坐在最后排不出声，今天看着还挺正常，没有发病，顺势把自己和郑北川的事情说出来。 “哎呀，恭喜恭喜！” “恭喜！” 黎念楠谢过大家以后，把八分满的罐子蒸馏水也都盛了给他们喝，送走了众人，约好明天早上再分两批把今天的流程再过一遍，然后就可以开始她的下一步工作了。 傍晚下工锣声响起不久，黎念楠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她开了门看到陈大嫂，“陈大嫂，有啥事吗？” “黎，黎知青，之前害你掉进海里，还乱说话，是我不对，对不起。这些东西送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陈大嫂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黎念楠看着篮子里的干鲍鱼、干鱿鱼、大鱼干，还有点蔬菜水果，“陈大嫂，事情都过去了，你以后别再乱说话就行。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让小宝多吃点。” 陈大嫂听见她还愿意提小宝，她又把篮子往黎念楠手里递过去，“家里还有呢，村里海货多着呢，你刚来都拿去尝尝。” 黎念楠见推不掉，伸手拿了蔬菜和水果，“那我就不客气收下这些蔬菜水果了，我这院子里的自留地刚种下，正缺蔬菜呢。这些干货你带回去吧。” 陈大嫂见她不是假装客气，把手里篮子收回来，“行，你后面缺蔬菜了，直接去我们院子里摘，水果也有。等我家男人这次出海回来，我再送你点外海才有的海货尝尝鲜。” 黎念楠这才知道，原来村里最近有两条船出海去了还没回来，难怪她一直觉得村里青壮年男同胞偏少，还以为出去打工去了。 出去的是村里的船，一般出去一周左右，村里人可以去码头买海货，也可以用工分抵扣，剩下的海货会马上运到镇上的国营饭店，卖海货的钱都会入村里的公账，等年底有剩余会按人数分给大家。 自家的小船也可以出去捞鱼，但一般跑不远，只能捞点普通海货留着自家吃，不能倒卖。 第8章 意外水潭引水 黎念楠一大早打开院门准备上山，就看见门口放着两桶淡水、两捆柴，估计是村里人送过来的，她把两桶水倒进家里新添置的水缸里先去井房还了木桶。 考虑到以后和郑北川一起生活，黎念楠在院子里又开了两垄地，准备种一垄玉米，一垄旱稻，等待会村民过来她得问问哪家有农家肥。 早上迎来两批来学习蒸馏水的村民以后，黎念楠去找村长问了农家肥的事情，并且让他安排一个熟悉岛上地形和资源的人这两天带她找适合建太阳蒸馏装置的地方。 村长告诉她，村里的农家肥是村里共有的，村里会安排人每周上门收粪料拉到发酵坑里面发酵，按每户人数来收，剩下的每户自己家里处理，然后把她带到山脚的牛棚，她也是这才知道自己天天经过的牛棚居然住着人。 村长给她介绍的是个14岁的放牛少年刘意，带着9岁的妹妹刘悦住在牛棚里面，平时负责放牛除草做点轻省的工种，六几年的时候跟着父母下放，结果不到一年父母就双双离世，留下当时不到10岁的刘意和5岁的刘悦，出身摆在那，村里人也不大愿意跟他们来往。 “刘意，这是黎知青，就住在山脚下陈大爷之前的房子里，这几天你配合她工作，带她逛逛咱们岛上，工分我给你10个工分一天。” 刘意抬起晒得黝黑的黑，目光冷清的看着黎念楠，“知道了，村长。” 黎念楠了解了刘意平时放牛的时间安排以后，跟他约好下午两点到五点去看地方。 一路上黎念楠发现刘意这小伙子话少得可怜，但每句话都很能说到点子上，反应也很快，是个聪明的，要不是遇上这个年代和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坐在礁石上休息，眼前是村民们自家的小艇，不出海或者避台风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船停在这边，黎念楠在本子上画简图做标记。 “喝水吗？吃块饼干休息下？”黎念楠把水壶递给刘意。 刘意用水壶盖子喝了几口水还给她，把饼干掰成两块放进口袋里，一路走下来，他能感受到黎知青是村里少数不嫌弃他的人，“谢谢。” “怎么不吃？要带回去给妹妹吗？”黎念楠看着他一口没吃，想到下午见过一面的刘悦，心里有点发酸。 “嗯，我们好几年没吃过饼干了，留给小悦吃。” 黎念楠这才知道，刘意和刘悦作为下放人员，是没有钱票的也不能擅自离岛，当时下放偷偷带过来的钱票被人搜刮干净了，父母去世以后，刘意只能靠着放牛除草赚点工分来换村里的粮食，像饼干糖果猪肉这些他们是没有的。 “没事，晚上我再送点过去给小悦，你们今晚晚点睡等等我。这块你先吃，我们还要走一个小时，待会就不好吃了。” 刘意惊喜地看着她，冷清的目光里终于带了点少年该有的灵动，除了村长和虎子，这么多年来这是有人第一次愿意给他们送东西。 “我，我，黎知青谢谢你，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以后你有什么脏活累活的话我帮你干，行吗？”刘意不愿意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那只能叫施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希望自己能回报点什么。 “行呀，以后有需要我再找你。”累活脏活她倒是不忍心让刘意干，等她以后想到啥要去山里找的，她就让刘意给他带路，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 晚上，黎念楠收拾了下她不用的碎布、针线、发夹、一小包饼干红糖、两个鸡蛋，提着煤油灯走向牛棚。 村里只有一头牛，气味倒不是很大，她坐在老树桩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搭在砖块上的木板床，缺口的瓦罐和瓷碗，土灶上唯一的光源，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黎念楠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时代对下放人员的残忍，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事。 ———————— 翌日，刘意带着黎念楠又爬了两个山头，找到两处海滩，刘意看着汗流浃背的黎念楠，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看到黎念楠再一次把自己的粮食分给自己的时候，“黎知青，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那里平时没人去，只有我知道。” “好的呀，谢谢刘意。”黎念楠看得出来后半程刘意神色有点不安，现在看来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黎念楠跟着刘意穿过一片礁石摊，再穿过一片大人需要弯着腰走的洞穴，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不大的水潭，四周种着些蔬菜，岩壁的钟乳石在往下滴水。 “这，刘意，这是淡水吗？” 她走到水潭边捧起水浅喝了一口，和井水相似的味道，确实是淡水! \"嗯，这是我之前找野果偶然发现的地方。\"看着黎念楠毫不掩饰的惊喜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旁边这些是你一个人种的？”黎念楠抓起旁边一把泥土，捏散又捏紧，湿度充足、光照弱，确实能种地！ “是的，我一般两三天会过来一次摘菜挑水，也试过种粮食都没种活，现在就只种点菜。” 黎念楠再次环顾这里的环境，旁边有不少野生的植物，估计刘意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才种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她走向旁边的野生植物，哇哦，果然是个宝藏地方。 她挖了两棵生姜给刘意看，“这是生姜，虽然不是主食，可以当调料煮海鲜去腥，受寒的时候可以煮点姜汤驱寒。” 又摘了一点香菇、平菇，“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用来煮汤炒菜都行，也可以晒干。” 她看到了魔芋，这...是魔芋吗？她准备挖两个回家先试下，不然说错了就麻烦了。“这两个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魔芋，如果真的是魔芋，这两个就够你和小悦吃饱的。我先回去试一下看有没有认错。” 她重新找块石头坐下，跟刘意商量，“刘意，你愿意把这片水潭分享给村里人用吗？我会帮你跟村长谈，尽量保证这里边的土地由你来种，收成可能要上交一部分到村里，但肯定能保证你和小悦能吃饱。其次，我刚给你看的几样东西，你可以多种些和村民换东西。” 刘意看着黎念楠认真的在替他规划，有些动容，“黎知青，我愿意的。但是这里如果要挑水到村里的话，走得快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会不会太远了？”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跟村长和部队的郑营长商量，看能不能拉水管搞水泵把水引到村里。”黎念楠看着他抓着衣摆的动作。 “刘意，村里生活的村民和军人同志都会非常感谢你愿意把这里分享给大家，或许暂时由于上面的限制，你和小悦还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你要相信，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黎念楠喝掉水壶里面的水以后，装了一壶水潭里的水准备带回去给村长尝尝，又摘了点香菇、平菇、生姜，再挖一块魔芋就回去了。 —————— 等黎念楠和刘意回到家里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等在门外，黎念楠给两人做了介绍就让刘意先回牛棚。 黎念楠快速蒸了个红薯饭，煮了菠菜蛤蜊蘑菇汤，炒了个香葱鸡蛋，再打开郑北川带过来的一盒红烧肉，一盒芹菜鱿鱼，就让郑北川叫上村长过来边吃饭边商量水潭的事情。 等三人吃完饭后，郑北川收拾了碗筷等待会商量好事情再洗，黎念楠从水壶里倒出来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你们先喝一下这个水？” “有点像井水，小黎知青，这水是哪里来的？”村长眼睛发亮看着黎念楠，他喝了村里水井的水好几年，这肯定不是井水。 “今天刘意带我过去的，这是他以前找到的一处水潭，并且在那里种了点蔬菜。他愿意把这处水源跟村里和部队共享，但我个人想为他和刘悦提一个请求。” 村长没想到刘意愿意把这处水源分享出来，如果他不说，短时间内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资源，“你说说看。” “那处水潭到村里要走路一个多小时，我建议是咱们往上申请铺设水管和水泵引水。水潭旁边的土地面积并不大，我恳求不向村民公开水潭的位置，那里的土地以及水潭水量变化由刘意和刘悦照看，并定期向村委上交五成他劳动种植所获。” 村长思考了一会，“这个我得去到实地看过情况才能和村委商量。如果面积不大，我希望由刘意兄妹和村里另外两户困难人家一起负责这个事情，每个月向村里上交三成到五成劳动所得。” 黎念楠过去跟刘意转达的村长的意见，得到他同意后，几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一趟。 送走村长后，郑北川在院子里洗碗，黎念楠则是提了水回房间洗澡，今天这两趟走得她浑身大汗，黏糊糊的难受，叔可忍姐不能忍，必须尽快洗澡。 看到媳妇洗过澡粉粉嫩嫩香香软乎乎的样子，感觉她脸上终于长了点肉，控制住自己想要抱媳妇的手免得又蹭脏了他媳妇，郑北川问她院子里那两块土疙瘩是啥。 “是一种芋头，我不确定是不是魔芋，等明天回来再试试看。”黎念楠见郑北川坐得板正，难道自己洗过澡没啥吸引力？ “啥是魔芋？和芋头一样吗？”郑北川拉过她的手捏捏。 “算是芋头的一种吧，但味道和吃法不一样，如果真的是魔芋的话，那估计能解决好几户人家的粮食问题。”黎念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山不就我我就山，哼。 郑北川舔舔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她偷袭，这小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啊。 “别闹，说事呢，待会把你衣服又蹭脏了。” 哦豁，还好不是不想亲近自己，只是嫌衣服脏。她借着他的手，直接坐到他大腿上，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松松的抱着，“我都不嫌你脏，你想啥呢？这两天你都不想我的嘛？” 听见媳妇软乎乎的撒娇，郑北川哪里还忍得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想你”。 亲眼睛，“很想你”。 亲鼻子，“超级想你”。 亲脸颊，“念念我好想你”。 终于又吻上了最近每晚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红唇。 “我也想你，阿川。”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的温柔舔舐，越发火热的吮咬。她吃痛地掐了一下他后脖子的软肉。 “怎么了？”郑北川不乐意的微微离开她的唇，睁开眼睛，迷恋深情地看着她。 “疼，你轻一点。”看着两人拉出的银丝，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颈侧。 “好，我以后轻点。”说着，他又亲上来，明天再催一催他们俩的结婚报告才行，真想快点结婚啊。 被他不要脸地又摸又蹭过后，黎念楠红着脸把人往军营赶。 —————— 赶在村里人上工之前，黎念楠、刘意、村长、郑北川一行四人再次来到了水潭。 村长看着这里湿润阴凉的环境，不好种粮食，最多就种点蔬菜摘点野菜野果，耕地面积也不大，他觉得也不用上交五成了，刘意两兄妹加上老沙老爷子两口子、夏寡妇和她家小子六个人，勉强凑两个半劳动力，这里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 郑北川则是在计算着铺设水管的可能性，“刘意，你知道这里还有别的路能回村里吗？” “不太清楚，我一直都只会走这一条路到村里。” 郑北川是倾向铺设水管，村尾和村中间、部队厨房水房分别接一个水龙头，成本的话部队和村里各承担一半。 黎念楠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过来这边，她让村长和郑北川先回去跟村委还有部队那边讨论可行性，今晚吃过饭再到她家总结，她得趁还有机会再跟刘意逛一逛这个宝藏溶洞。 果然，她又在外边的石壁旁边找到了几棵柠檬树、芒果树、番荔枝树、杨桃树，现在这季节芒果和杨桃还是结果期，行，刘意他们又多一条芒果干的生存路子。 黎念楠摘了些柠檬、芒果、杨桃，挖了地上三株菊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晚上一行四人再次聚集在黎念楠的院子，村长和村委那边已经同意水潭由刘意为日常负责人，负责每天巡查水量变化按每日6个公分计算，水潭的耕地和作物资源由刘意兄妹、老沙夫妇、夏寡妇母子分配，第一年不需要上交种植所获以后需每月上交三成种植所获。 下沙村和部队会向省级发出联合申请，让水利部门派人勘察铺设水管，成本各承担一半。 对于刘意和黎念楠发现并上报水源予以嘉奖，具体奖励待商议后发放。 第9章 我们结婚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水利部门迅速派人实地勘察测算，并已经铺设好了水管水泵，水潭里面的水量并没有显着变化，自此下沙村的旱季用水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黎念楠每天重复着上山、上工下工、和郑北川吃晚饭学游泳的流程、偶尔赶海，眼见郑北川等结婚报告到嘴角上火，她心里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他们俩人至少得有一个稳住。上周他们俩还去了邮局打长途电话正式跟家里打招呼，也收到了郑北川家里和黎父给他们寄过来的包裹和信件。 院子里的家具、农具、铺盖都已经备齐了，蔬菜粮食也长得欣欣向荣，郑北川还给黎念楠砌了一个砖泥柸的简易版烤箱，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蹲坑卫生间。 “媳妇媳妇，咱们可以结婚了！”这天中午下工的时候，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上门，原来是结婚报告终于下来了。 “太好了，那这两天咱们还要请假去一趟阳省吗？”本来计划在阳省买的东西，由于这一下子被拖了两周，除了肉菜他们都已经在镇上差不多买齐了。 “要不就不去了吧，猪肉、喜糖我让老吴帮忙走部队食堂采购的路子采买行吗？喜饼咱们就在镇上买点饼干，你上次烤的曲奇和酥饼我觉得就挺好的。”郑北川抱着黎念楠不停地唠叨着，他都忍这么久了，只想尽快把媳妇娶进门，又担心不够重视媳妇。 “也行，那咱们明天请假去镇上买材料。你想咱们几号摆酒席？” “要不，咱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吧？给家里再发个电报，星期天休息日再摆酒席？” “也行，我下午写材料找村委盖章，咱们明天早点去镇上，下午回来就烤饼干。”郑北川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虽说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村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善的目光，黎念楠也不矫情，她也是想快点结婚的。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换上了新置办的军装裤和白衬衫，梳了个蜈蚣辫，背上挎包就坐上郑北川的自行车后座出发。 先到镇上知青办盖章，两人排上了今天最早一对领结婚证的新人，审核材料、填表、宣誓、领证，郑北川把提前准备好的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后，就牵着黎念楠走向邮局。 黎念楠看着极具这个时代特色的结婚证，正面是两人姓名出生年月自愿结婚的文字带着红双喜的花边，背面是主席头像和语录。 郑北川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两人发完电报坐在照相馆的凳子上准备拍照留念。 “这位新郎同志，我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但咱们笑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摄影师略带调侃的说，“这卷胶卷还剩五张，你们要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话，今天都给你们拍完，星期一就能拿照片。” 郑北川回过神来，恢复他郑营的威风，“行，咱们拍五张。” 黎念楠听摄影师指挥拍了两张端正的照片后，自己发挥，第一张郑北川坐着她从后面抱着他两人侧目相对的姿势。 第二张两人站着她双手抱住他颈，两人额头贴额头的姿势。 第三张两人站着郑北川从背后双手环抱她腰，头靠在她颈侧准备亲她，她双手搭在他的手上。 “真好看，我拍了这么久照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甜蜜的姿势，要不是新郎同志是军人，我肯定是要把你们照片放大贴在橱窗上的。” “哈哈，谢谢您的称赞。”两人挑了前两张比较端正的照片晒4份，到时分别给家里寄一份，后面拍的三张晒2份，付了钱票拿着收据就往供销社走去。 他们准备明天就在村里给每家每户派喜糖喜饼，接亲这天和军营那边也还需要用喜糖。 在供销社买了一斤白兔奶糖，三斤水果糖，一斤话梅糖，两斤饼干，五斤小桃酥，五斤花生，两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就回家准备再烤点饼干。 —————— 星期六开始，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拿着结婚证去申请了三天婚假。 等大家中午下工以后，黎念楠和郑北川提着两篮子的喜糖出门，用红纸和草绳一包包分好的喜糖，先去村长家送了喜糖，然后回到家里从距离最近的邻居开始派，知青点送了5包，剩下2包留着晚上悄悄送去牛棚。 第一次几乎见了全村人，看着村民们男女老少一张张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得乐呵呵，真诚地给他们送上祝福，黎念楠暗自下了决心，等婚礼结束以后要真正发挥自己所长为下沙村农业发展出一份力。 下午黎念楠让郑北川先过去军营饭堂看吴大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先在村里找几户相熟的人家换了点干货准备等星期一取了照片之后一起寄给双方父母。 —————— 周日早上九点，郑北川头车带着五名军人骑着自行车精神抖擞地来到下沙村黎念楠的院子外面。 “媳妇，我来接你了！开门吧。”郑北川大力拍着远门。 季时遇几个在后面给村民们发喜糖喜烟，“嫂子，我们来接你了，吉时到了快出来吧。老郑迫不及待要娶你呢。” “那就要看看郑营长的诚意了，咱们小黎知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的哦。”陈大嫂站在院门后大声说道。 “有有有，必须有诚意。”说着郑北川几人从门缝往里面塞进去几个红包。 “差不多行了，开门吧。”田婶在里面说道。 随着院门打开，郑北川率先冲了进去新房，看到黎念楠腼腆乖巧地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无口袋的军装，一看就是他媳妇，嘿嘿。 “媳妇，我来接你了。”他半蹲在她面前。 “新郎别急着抱媳妇呀，还要把新娘的鞋子找出来哦。” 郑北川立马让他兄弟们一起帮忙找，最后还是黎念楠踢了踢他小腿，指着她现在坐着位置的床底。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郑北川单膝跪地给她穿上鞋子，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她红艳艳的嘴唇。 黎念楠被闹得不好意思，看到他唇上的红印，伸手帮他擦了擦，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年头的红纸质量啊。 郑北川没让黎念楠下地，打横公主抱起他的新娘，让她坐到自行车的大杠上，这次他希望能一低头就看得见他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新娘。 小孩子追在车队后面直到出了村子才停下来，郑北川载着黎念楠直接到了军营宿舍楼下，抱着新媳妇准备上楼的时候，被手下那群兵蛋子拦住。 “营长，你作为第一个在咱们下沙军营娶媳妇的，咱们宿舍楼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哦。”江磊笑眯眯地拿出一个苹果示意要新婚小夫妻两个人共吃一个苹果。 黎念楠扯了下郑北川衣袖，让他先把自己放下来。 郑北川不让她落地，让她踩着自己的军靴，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苹果放到她面前，“媳妇，来，咬一口。” 黎念楠红着脸咬着苹果，看着他低头咬住苹果的另一边。 “吼吼吼，平平安安。” 再用同样姿势咬了一个“甜甜蜜蜜”的奶糖，一个“早生贵子”的红枣，众人终于让开。考虑到楼梯较窄，郑北川像抱小孩那样抱着黎念楠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害羞地搂住他脖子，朝众人挥了挥手。 郑北川让她推开门，把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弯腰吻上了他想了一早上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愈发激动。他们终于结婚了，以后就是合法持证上岗的了。 他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是的呢以后他们俩就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了。他不满足于仅亲吻她的嘴唇，吻过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喘着气。 “媳妇，咱们结婚了。我爱你。” 黎念楠感受着他发烫的脸，侧过脸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是的老公，咱们今天结婚了，我也爱你。” 郑北川本来不想这么孟浪，担心自己吓着她，然后被她这一句告白直接搞破防了。正想低头再来一次，房门被拍响了。 “营长，嫂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过去食堂了。” 行吧，今天还长着呢。 郑北川把黎念楠拉起来坐着，拿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红印。黎念楠红着脸也给他擦了擦唇上的红印。 郑北川和黎念楠到了饭堂，看着坐满了的三桌人，由于部队不能喝酒，两人先轮流给三桌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才开席。 红烧肉，酸菜鱼，白灼大虾，葱烧海参，蒜蓉烤生蚝，紫苏炒花螺，地三鲜，上汤菠菜蛤蜊，七菜一汤，每桌配一汤碗白米饭，一盘二合面馒头，在海岛上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菜肴。 —————— 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宿舍，黎念楠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他们的新房，换了张双人床、新添置了一对暖水壶、一个小炉子、一个烧水锑壶、一个大木盆、拉了窗帘，看着军绿色板正的床铺窗帘和贴着的几个红双喜，严肃中带着喜悦。 下午新婚夫妻俩带着喜糖和花生送去各个宿舍，没人在的就带到操场直接派糖，跟大家笑闹了一会，两人回到宿舍准备睡一会。 郑北川拿出一个铁盒子让黎念楠打开。 哦豁，两个存折、毛票硬币还有各种票据，“阿川，这是你全部身家？” 他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嗯，差不多是我手上现有的，以后咱们家都由媳妇打理。” 黎念楠打开存折，一本余额4000多块钱，一本1000多，郑北川当兵了9年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到营长，都是他的血汗钱。 “我从16岁开始当兵，部队里面开销不大，就是回家探亲会给爸妈一些，也有给几个战死的兄弟家里补贴了一些，再就是偶尔回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其他基本都在这了，媳妇你拿好。” “那这个1000多的存折是什么钱？” “这个是我当兵之前在老家打猎挖草药攒的钱，上交家里之后剩下这些。” “哇哦，原来我老公这么厉害呐，你会介意我没什么积蓄吗？”她耸了耸肩让他抬起头，见他神色没有异常也没有一点嫌弃，她心里松了口气。 “从小在家里处境不太好，帮补家里糊纸盒啥的钱都被我养母拿着，手里没啥钱。读高中的时候我鹰语学得挺好，帮我爸厂里翻译了一点材料，攒了点翻译费，也是下乡前才拿到的。” 郑北川心疼地亲亲她的脸，又埋在她颈窝里蹭着，“没事，赚钱这事有我呢，媳妇开开心心的就行。” “阿川，婚后我可以先不上工吗？我准备找机会接点鹰语翻译的工作，还有就是我从家里带了一批种子，我想搞个试验田看能不能种活。下沙村适合种粮食的耕地太少了。” 郑北川有点意外，听她的意思她对种田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其他知青那样每天上工下工，村里安排啥就是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媳妇。 “没问题，你开心就行，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话，我也可以联系下穹省的战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部队里有自己的田地吗？你们也要下地的吗？” “有倒是有，但产量都不太高，主要种点蔬菜和养鸡，粮食咱们营里还是要从镇上运过来。” “我能在军营申请试验田吗？我跟村长商量过，村里是没有多余的田地给我这外来人口的，哪怕我愿意花钱租地。” “应该可以，等后天上班我找老季和老吴讨论下，军营的田都是老吴在管。” “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扑上去亲了他今天一直微微笑的唇。 —————— 在饭堂吃过饭后，郑北川给黎念楠提了两壶热水，让她在房间里洗澡，他则是跑去水房快速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郑北川洗完回来听见房间里面的水声，他老实地守在门外，努力控制自己别胡思乱想，但耳边传来的水声，让他只能想到梦里的那些酱酱酿酿以及老吴下午悄悄在自己耳边传授的经验。 等屋里的水声停了之后，郑北川才敲了门进去。 看着房里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郑北川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火辣辣的目光，不敢直视他，转了个身问他，“洗澡水要倒哪里？” “不用管，我待会再拿去水房倒了。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郑北川看着娇羞的媳妇，脸色不像初见那般惨白羸弱，身上也长出了点肉。 郑北川用最后一点耐心等她把头发拆散梳顺，然后把她抱到他铺着军绿色床单的床上，他的媳妇啊。 郑北川温柔地一寸一寸亲吻着她，黎念楠被他亲得失了神，“阿川，关灯，先关灯。” “媳妇，咱们留一盏好不好，好不好。” 郑北川用自己汗湿的脸埋在她胸口暗哑地说着话，边说话还边亲吻着。他直起身子关掉电灯，把煤油灯点亮。 郑北川看着她，眼神乌沉沉的，哑着声说道：“念念，我发誓绝对不会弄疼你的……我向你保证！相信我，好吗？” 黎念楠咬住下唇，脸蛋红得不像话。 突然—— 黎念楠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说道：“阿川！郑北川……你干什么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郑北川轻笑，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黎念楠羞愤难当！ 他、他他他……他居然？？？ 事后，郑北川侧抱住她，大手慢慢的顺着她的背，等她身心慢慢平复了下来，郑北川蹭了蹭她，在她羞愤的眼神下，“好媳妇，接下来该我了。我尽量轻点别怕。” 长夜漫漫。 叫人沉沦、狂热、又依恋。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窗帘的缝隙透着明亮的光线，窗户旁边的晾衣绳挂着两人昨晚的衣服，居然还有她的小背心和裤裤，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拉起被子盖住头。 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开门进来，看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的媳妇，他放下饭盒，做到床边轻轻地拉着她头上的床单，“媳妇，起来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黎念楠不好意思看他，“我不饿。”然后就听见从她肚子里传来声音。 “对，咱们念念不饿，饿的是肚子。来，咱们先吃点待会再睡。” “你先转过去，我要换衣服。”黎念楠被子下的手推推他。 “好，你换好了叫我。”郑北川听话地转过身去，小媳妇还害羞着呢，得哄着。 黎念楠软着腿红着脸换好衣服，让郑北川带她去洗漱。 郑北川不愿意让她带着满脸娇羞出去，万一被哪个兵蛋子看到了咋办。用搪瓷盆给她打了一盆水回来。 洗漱过后，黎念楠鹌鹑似地不吭声只吃饭，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就想到他昨晚...... 不能想不能想，她要吃饭！ 郑北川看见她羞成这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她早点适应夫妻生活。 “媳妇，昨晚我有弄疼你吗？待会要不要再休息会？” 黎念楠听见他居然大白天还敢提昨晚的事，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肉。“大白天的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脸。” “跟媳妇在自个家里，还要什么脸。好媳妇，咱们没啥不能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青天白日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哈哈，行那等天黑了我再不要脸，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持证上岗的，正常造娃娃流程。” “你这人，真的是哦。”黎念楠发现自己拧不动他腰间的肉，踢了他一脚，脸上的燥热也终于因为他的插混说闹散去了一些。 吃过饭后，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着，要不要现在就搬回院子里。 郑北川想到宽敞的院子，再想想宿舍里的隔音，大手一挥，搬，尽快搬，为了咱们日后的幸福，必须尽快搬！ 于是，郑北川先骑车搬了趟东西，再回军营接她，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就进了院子。 傍晚，黎念楠让郑北川骑车到镇上取照片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货水果家书给两家人寄过去，她则留在家里准备晚餐。 第10章 吃魔芋促试验田 婚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早上，黎念楠起床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去了部队上班，洗漱过后她看到了方桌上他留下的字条。 “媳妇，早餐温在厨房的小锅里，一定要吃了再去上工。中午我会从饭堂带饭菜回来。记得想我，你的川。” 黎念楠捂脸失笑，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第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郑北川那高冷的模样了。 在郑北川部队还不确定能否让她开展试验田的时候，这两天黎念楠跟前段日子一样在村里上工下工。 最近她被安排挖红薯的工作，看着地里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的红薯，黎念楠真心觉得跟她前世种的板栗薯、红心薯相比差多了。 一起在番薯田上工的大婶们笑眯眯地跟黎念楠打招呼，小黎知青刚来那会脸色惨白、身材纤瘦，婚后的小黎知青么…… 看起来丰腴了些，但腰儿显得更细了，脸上也有了点春色，眉梢带上了初为人妇的妩媚与风情，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夜绽放。 中午黎念楠和郑北川吃过饭后，黎念楠再一次挑战处理魔芋，上次的做出来难以入口直接报废，这次黎念楠指挥着郑北川用现烧的稻草做草木灰水，等待静置晚上下工就能磨魔芋粉。 晚上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两人就带着手套，黎念楠拿了个简易刨丝器、郑北川则是直接上瑞士军刀。 都是这个魔什么芋耽误他们珍贵的夜间运动时间，郑北川特别卖力地刨着眼前的仇芋，黎念楠还没刨完一个，郑北川已经刨完两个了。 最后他一手包办收尾让她先去洗澡，把那盆魔芋泥搅拌好放在厨房静置。 第二天早上为了做魔芋，黎念楠专门找村长又请了半天假，并且邀请虎子和大丫来家里帮忙烧火。 当黎念楠拿竹刀把魔芋粉浆切成一块一块的时候，她直觉这种触感已经成功了一半。 煮了一个多小时彻底把魔芋煮熟以后，黎念楠切了一小片放进嘴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碱味，她拉着虎子一起切魔芋片，又再次换水丢进开水里面煮了十几分钟，口感还可以。 中午黎念楠煮了魔芋红薯米饭、酸辣魔芋片、小葱蚝烙、清蒸鱼，跟郑北川、虎子、大丫吃了这里的第一盘魔芋菜。 —————— 翌日，黎念楠仔细询问了昨晚吃过魔芋的四人都没什么不良反应，就让郑北川带一篮子魔芋片给吴大厨，让他找五名士兵测试魔芋的饱腹感，郑北川也是其中一人。 吃了两天各种魔芋菜和杂粮饭，郑北川确实发现了魔芋明显的饱腹感，五人吃的魔芋饭菜比平时要少，但一天训练下来没有饥饿感，暂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黎念楠把魔芋的制作方法、烹调方法、饮食注意事项、优劣势一一写了下来，再次拉着村长、刘意到了军营，和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吃了一顿魔芋饭，并开了个小会。 为了更加全面科学的求证魔芋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季时遇出面把黎念楠写的材料、新挖出来的魔芋、魔芋半成品，托人送去了在阳省农业局担任种植科科长的小叔季程手上，让他进行专业的测试分析。 —————— 一周后，黎念楠迎来了亲自过来视察魔芋的季家小叔季程，一行人去水潭看过了魔芋的生长环境并且挖了两块魔芋，到黎念楠的院子观摩学习魔芋的制作。 在等待草木灰水静止的时候，季程参观了黎念楠那田字形一小块一小块的自留地。 “黎同志，我听阿遇说你想要在他们军营种地搞试验田，我能问问你准备种什么吗？” “目前的话我看中了他们平时拉练的那个山坡以及山脚的地块，地里我准备种红薯、玉米、旱稻，以及您看到我院子里的这些绿叶菜，山上我准备种黄豆和蘑菇。” “哦？蘑菇也能种？”季程听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们拉练那个山头他是知道的，黄豆应该没问题。 “可以的，只要条件合适，我准备找一处比较阴凉湿润的地方做培养土。另外我这边还有些从家里带过来的种子，到时也可以种种看这边会长成什么样。” “挺好的，等这两天魔芋做好以后，我回到局里再帮你催催上面，尽快给你安排军营的实验田。” “那太感谢了，谢谢季叔。如果可以的话，季叔您那边能买到不同地方的旱稻种子或者红薯吗？” “稻种是有的，我到时让人带过来给你。不过不同地方的红薯？红薯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下沙村的红薯跟我家里的就很不一样。”黎念楠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红薯切开给他看。 “您看，下沙村这边的红薯个头不大、颜色偏黄，口感粉糯，不太甜， 我家里江省苏市的红薯颜色更深偏橙色，偶尔还有些黄心薯和紫心薯，个头都比这边的要大，也比较甜。” “我前几天上工负责挖红薯，村里的红薯基本都是我手上这样的，产量也不高。煮了蒸红薯、烤红薯，这边也没人做红薯粉，还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的。 ” 季程平时在阳省市里上班生活，自家吃商品粮供应比较充足，但他偶尔也会到乡下视察农田，阳省的农村条件虽然比下沙村要好一点，能吃饱的人家还是占少数的。 如果黎同志的想法能顺利开展的话，魔芋、高产红薯对于阳省穹省的农民是大有益处。 “我们局里没有人研究红薯，回去我就发动同事从老家里寄一些红薯过来，到时标记好带给你。” 黎念楠看着季程激动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试验田很快就可以落实了。 晚上，季程到军营宿舍休息，黎念楠兴冲冲地躺在床上跟郑北川说着她的实验田计划。 郑北川抱着身上好不容易又长了点肉的媳妇，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手悄悄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郑北川你在干嘛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从和郑北川睡一张床上以来，要不是她有时候白天上工太累坚决不让，这人能每晚都酱酱酿酿，还不止一次。 “媳妇，有季小叔帮忙，你的试验田很快就会安排下来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多地，肯定天天都会很累的，这两天能不能先好好陪陪我？”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 黎念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手搭上他的肩膀，抬头回应着他的吻。晚上累到直接昏睡的黎念楠觉得，还是不能太纵容郑北川这个当兵的，受累的只有自己。 —————— 季程回到阳省的第二天晚上，郑北川就在吃晚饭的时候跟黎念楠说试验田下来了，在不影响部队后勤、训练及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下沙营区的闲置土地和山头归黎念楠和部队后勤共同使用，并且黎念楠作为阳省农业局外派穹省的临时工作人员，需要每两周跟季程汇报她这边的进度及种植计划。 暂定每月工资20元，试验田未来一年的收获由黎念楠和部队后勤自行处理，一年后根据开展情况给黎念楠转正并商定试验田收获的归属。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说明了自己以后会到军营试验田工作，如无意外不会再到村里上工。这样她一年下来工分很少，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话，可以根据村里余粮情况花钱票购买。 随后，她骑着郑北川今天特意留在家里的自行车就去了部队。 下沙营区的后勤部，就只有吴大厨和一个右腿有点跛脚的老兵柳大河，负责部队的三餐、养鸡、种地，还有一名负责采购兼财务的王军。 黎念楠早上仔细看了营区目前种的蔬菜粮食以及鸡舍的情况，在柳大河带领下，到部队拉练的山上逛了一圈，重点记住了军营里的禁区。 下午她约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开了个小会，问清楚部队里对军营现有土地的规划，也说了她目前的想法和计划，然后就要商量第一年试验田的分成情况。 友好往来了几轮以后，双方签了一份协议。 试验田由黎念楠担任主要负责人，在完成部队日常工作的闲余时间，柳大河配合黎念楠开展试验田工作。 其他特殊情况在不影响部队工作的前提下便宜行事，第一年试验田的所有收成，黎念楠占3成，后勤部占1成，部队占6成。 晚上洗漱完以后，郑北川看着黎念楠写写画画，像只小蜜蜂似的这里拿一把种子、那里抱一筐幼苗、甚至装了一小袋草木灰，他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草木灰就不用了吧，军营里面有。” “不一样的，我这是混了其他东西的。” “行，农具那些就不用带了，军营仓库都有，你到时要借用跟老吴说一下就行。” “不用区分开吗，我可能天天都要用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明天先用部队的吧，你跟老吴商量一下，如果要用咱们家的，我到时帮你送过去。” “对了阿川，我能不能写信让咱爹娘给咱们寄一些种子和农作物。” “当然可以，你写个单子给我，我明天中午给大哥发电报，写信太慢了。” “好，谢谢你。”她开心地亲了他一口，又跳下去埋头苦写。 一张纸条写着跟东北家里要的红薯、土豆、稻种、麦种、黄豆，一张写着跟江南家里要的红薯、葵花籽。 再分别写了两封信详细解释现在自己的试验田想法还有家里的情况。 “阿川，这个星期天你记得提醒我去找村民们再换点干货，咱们给家里再寄一点。上次咱爹还说喜欢吃耗干。” “知道了，你赶紧写，写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小黎同志就要大展身手了。有事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都在你的地盘了，还有啥好不放心的。”黎念楠收拾好，躺在床上，窝在他臂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要干嘛。 —————— 第二天黎念楠起得比郑北川还早，郑北川让她再睡会等村里开始上工再过去军营，黎念楠怎么可能答应，她现在浑身打满了鸡血，说什么都要过去先归置好她的小座位。 是的，昨天他们就给她在食堂角落划了一排座位充当她的办公区。 郑北川说不动她，只能骑着自行车拴上她昨晚收拾好的两只背篓，再带上她往营区出发。 黎念楠站在饭堂门口看了一会他们晨练，就过去收拾了，培养框一个直接放桌面，一个喜阴的放在桌子底下。 今天她准备先在山脚开六垄地，明天先把玉米苗和旱稻秧种上。前段时间育的红薯苗还要等几天才能下地。 在食堂吃过早饭，黎念楠就提着从仓库里借来的锄头、背上草木灰就一个人去了山脚下。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媳妇孤零零地锄地，再想到她那双实在称不上是好看的手，心里酸涩，明明是城里的姑娘却有一双老农般的手。 柳大河忙完午餐的备菜就提着锄头过来找黎念楠，他对黎知青一个娇滴滴的城里人种田是抱有点怀疑的想法的，但她带头做的蒸馏水、魔芋块，又表明她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黎知青，这里我来就行。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不用，先一起翻好这六垄地，待会还要撒草木灰养一养地。明天就能把玉米和旱稻种好。”黎念楠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汗，又继续翻地。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让黎念楠到自己宿舍里午休，他过去帮她翻地，她坚持要么一起去地里要么一起回宿舍。 结果就是黎念楠带着草帽坐在树荫下看着郑北川哼哧哼哧地翻了两垄地，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力气在地里还是很见效的。 下午把草木灰撒到地里又翻了一遍地以后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着她上山摘了熟透了的一些水果，还从地上捡了些掉下来已经摔坏了的水果。 回到食堂，黎念楠找吴大厨申请了两个小塑料桶倒了淘米水，自己一个人借了砧板和砍刀咔咔咔地把水果切块丢进塑料桶里面，再发酵两三周，有机肥来也。 临下班的时候，她复盘了下今天已经完成的工作并标记好待跟进事项，再写下明天的主要任务，作为前世一只专业的科研狗，她还是很善于把目标和工作计划细分的。 第11章 忙里偷闲的星期天 接下来的一周，黎念楠都以极其饱满的精神状态兢兢业业工作，也成功打入了下沙军营内部。 除了自视甚高的采买王军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基本都已经认可了黎念楠的能力，也明白她是认真的。 周六下午，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复盘好这一周彼此的磨合情况，大家都分享了一些就三人的工作内容和效率目前发现的小问题和改进建议。 黎念楠一一吸纳并在他们的改进建议基础上又补充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简单梳理了这周工作总结和下周重点工作计划，她提前下班了！ 为了好好犒劳自己背后的男人，黎念楠决定去赶海然后认真准备一顿海鲜大餐，最近几天郑北川中午在军营里帮自己干活，晚上在家承担了大部分家务，让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殊不知，在她睡着的每个夜晚，郑北川对自己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没办法，作为一名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他只能这样偷摸地给自己谋点福利，然后等周日再吃顿大餐。 黎念楠拉上了虎子去赶海，因为自己这周都早出晚归，她已经好久没有陪自己在下沙村的第一个好朋友兼小迷弟了。 虎子丢下自己的小伙伴们就拎上桶兴冲冲地跟黎念楠去了海边。他们撬了生蚝、捉了螃蟹大墨鱼、捡了海螺蛤蜊海胆、挖了海蛏，盆满钵满。 黎念楠做好了饭菜之后，给虎子每样都夹了一些凑一大碗的什锦海鲜让他端着回家吃，今晚她得好好陪陪她男人，所以只能让虎子谅解她的重色轻友了。 郑北川到家的时候，看到摆满桌面的大菜，烤生蚝、烤墨鱼、素菜烧烤拼盘、清蒸螃蟹、海胆蒸蛋、海带汤，还有两碗白米饭。 “哟，今天吃这么好，咱家郑太太今天是遇到啥好事了？”他从后面环抱住黎念楠的细腰，头抵在她颈窝蹭着，还要偷香几口。 “奖励咱家郑先生这几天对郑太太的支持呀，因为有了郑先生，郑太太快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黎念楠把洗好的砧板放好，回过头亲了他的脸。 “快要成为，那就是还没成为咯，郑先生会继续努力让郑太太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郑北川把她转过身来，手垫在她后腰把她抵在水槽边，低头吻住了最近他都不敢好好亲吻的红唇。 “因为有了郑太太，郑先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当然要是今晚能再坚持久一点点，郑先生会更幸福的。”他从后面越发抱紧她的腰，心思昭然若揭。 黎念楠被他顶得微微红了脸，“先吃饭，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郑北川听话了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堂屋走去，黎念楠看着他几乎一个人解决了全部生蚝，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做多了? 晚上郑北川洗了碗，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穿着他的大裤衩，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到卧室，就躺到了床上等着他的媳妇，心里想着待会要用什么姿势。 黎念楠在充当临时浴室的小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还是回到了房间。 来了，她来了，她终于来了。她甚至什么都没做，郑北川已经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他还是耐着性子，满头大汗地哄好她，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黎念楠迷糊地感受到他在帮自己清理身体，她念叨了几句，“你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去码头买海鲜，多买点，咱们也要晒点寄回家里。” “记住了，你先睡。”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额头，用给她擦过身子的毛巾和水，随意把自己擦了擦，给她揉着腰放松，后面才睡着。 黎念楠一大早被郑北川蹭醒了，半梦半醒之间陪他来了一场晨间运动，她睡着之前踢了他一脚，都嚷了一句，“海鲜，记得。” 郑北川失笑了亲了亲她，海鲜，必须记得，他还想今晚再谋点福利了。他收拾好房间，准备了早餐，烧了两壶热水，留了字条就骑车提着两个大桶先去了码头。 等郑北川从码头买海鲜回来，又从镇上供销社买了猪肉红糖回来，黎念楠还在睡。等他把饭菜准备好，黎念楠还在睡。 郑北川坐在床边，对黎念楠摸摸抱抱亲亲捏捏，终于把她闹醒了。 “几点了？”黎念楠声音哑得可怜，她努力地瞪着郑北川，让自己显得有点威严。 “马上十二点了，你早上也没有起来吃饭，该饿了，乖，先起来吃点，待会再睡。”郑北川拉着她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黎念楠略着急地起床，刚下床就腿软了晃了一下。 郑北川马上把人抱住，放到自己腿上，揉着她的大腿根，“着什么急呢，家里就我们俩，你想睡多晚就多晚，我就是担心你饿坏肚子了。腰还酸吗？要不要把菜端进来吃？” 黎念楠羞愤地拍着他肩膀，“谁让你昨晚那么过分的！早上还，还......” \"没办法，媳妇，我都忍了快一周了，你也体谅体谅我。\" “先吃饭，我好饿了。”黎念楠决定先吃饱，再来讨论他们的运动频率和时间，大好的星期天，她不想以后每次都浪费大半天在睡觉上面。 午饭过后，郑北川把藤椅和小方桌搬到院子，让黎念楠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那监督他处理海鲜。 下午两人悠哉地去到军营做两个木架，一个用来做晒架，一个用来放培养盆，然后就去礁石滩撬生蚝，这还是黎念楠昨天赶海发现的好地方。 她想试着自己做点蚝油，在之前从废品站买来的食谱里面有几个酿酱油、酿醋、熬蚝油等好几个酱料方子。 能做出来的话以后她做菜调味就方便多了，毕竟她厨艺有限，全靠岛上食材新鲜，多点调料就更完美了，再搞点干河粉以后实在忙不过来就可以做点快食菜。 正在赶海的江磊和高鹏带着三个小伙也过来凑热闹帮他们撬生蚝，想到家里没有大锅大桶。 众人回到军营黎念楠的试验田旁边垒了两个转灶，捡柴的捡柴、撬耗肉的撬耗肉，找吴大厨借来一个偶尔煲汤才会用到的大铁桶。 将白白胖胖的生蚝肉洗净之后，放到大铁桶里面，倒入干水开始煮，水开之后，抽去灶膛里的部分柴火，继续小火煮一小时左右。 接下来黎念楠让郑北川去找来上次做太阳蒸馏水的金属板架在另一个灶上，把大桶里的耗肉捞出来，放在金属板上小火烤干。 众人好奇地看着烤盘上的蚝肉，原来肥肥白白、只只饱满；现在个头急剧缩小。原本鸡蛋大小的蚝肉缩成了蚕豆大小，变成了黑黑小小的蚝豉。 “嫂子，这是蚝干？还能吃吗？” “这叫蚝豉，蚝豉的用途和干贝差不多，可以炖汤、熬粥、焖肉、烧萝卜什么的……等做好了我留点在食堂这边到时让吴大厨做给大家吃。” “谢谢嫂子，今晚就能吃上吗？” “还不行呢，这锅蚝汁估计还要大半夜才能变得浓稠，至于这些蚝豉烤干了今晚就能吃上。”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今晚能不能在这边搭个帐篷，他们俩轮流睡觉守着这锅蚝油。 郑北川本来想让江磊和高鹏看着，他们俩回宿舍睡觉，又想到媳妇不喜欢麻烦别人，行吧，那搭个帐篷让她媳妇睡觉，他来给她熬蚝油。 烤好了蚝豉，江磊几个人接力把他们赶海的海鲜能吃的都烤上，调料有限，只放了点盐、酱油和蒜蓉，吃了个小半饱。 郑北川想到家里明显丰富多了的调料，“媳妇，咱们家里的调料你都是在哪里买的啊？我让王军也去采买些。” “腐乳和南乳是在在阳省的供销社买的，提鲜粉辣椒酱香菇酱都是咱们自己做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对哦，那你能做点给食堂吗，我让王军拿东西跟你换，不让你白干活。” “你回咱们家拿点辣椒和干菇过来吧，咱们待会直接在食堂煮，让吴大厨和柳哥看着以后他们就能自己做啦。” “行，谢谢媳妇。”郑北川亲了她一口，在几个小子的起哄声中回了家。 “嫂子，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厉害。”江磊在旁边烤海鲜笑着问。 “没有呀，我厨艺不好，就是因为厨艺不好才能多搞点调味料啊。” “那也厉害呀，咱们厨艺也不好就只会放点盐酱油煮熟。” “对，嫂子晒的芒果干也好吃。” “嫂子，要不咱们去山里摘点芒果回来晒干？也不用你干活，咱们平时晨练午休都能过来翻面啥的。” “行，你们要不看宿舍谁还有空的，多摘点？要大的熟的，然后摘几个柠檬，小高，你找吴大厨要点白糖？” 一个个分好了任务就走了，留下江磊守着海鲜灶、黎念楠守着蚝油灶。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只见旁边又多出来两个简易灶，黎念楠正在煮柠檬糖水。 她准备做一版烤芒果干和一版晒干的芒果干看哪种更好吃，让江磊把芒果干放到洗干净的海鲜烤盘里小火慢烤，刷三到五次柠檬糖水。 她把剩下的柠檬糖水倒进大盆里，让高鹏把切好片的芒果肉倒进去泡一个小时，再放到竹篾上晒两三天。 她提着辣椒和干菇去了饭堂找吴大厨，带着他和柳大河熬了一罐蘑菇肉酱、一罐辣椒酱，军营东西比村里还是要丰富很多的。 这天晚上军营食堂里众人吃得尤其开心，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喝到了丝瓜蚝豉汤，还人手分到了三块芒果干。 这里面他们好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进去了，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格外好吃。 黎念楠留了几块芒果干，等着过两天和晒干的一起再试试。 —————— 第二天接近早晨，黎念楠推着郑北川进帐篷里睡两个小时，她用筷子沾了点蚝油吹凉尝了尝，嗯差不多了，味道很足，就是没有加防腐剂不知道能放多久。 这两天她得抓紧让马木匠帮忙做几个漏盆，到时她的简易版拌粉汤粉就能实现了。 等郑北川醒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熄了火，她用筷子沾了蚝油递到他嘴边，第一口蚝油必须由他们俩夫妻来吃，太有成就感了。 “好吃！用这个拌饭我能多吃一碗。”郑北川眼睛亮了。 “想得美，咱们昨天搞了这么多生蚝才出来这么点，我可舍不得拿来直接拌饭吃！我想过了，咱们弄点干米粉干河粉，到时候拌粉炒菜都能用得上。” “媳妇真棒！”郑北川又亲了亲她，这才去宿舍洗漱换衣服准备晨练。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蚝油到饭堂，让吴大厨烫了一盘生菜，她把生菜铺好在上面淋了一行蚝油，没有拌，大家来盛菜的时候就能直接吃到。 她看了下食材，和柳大河一起切了胡萝卜丝、茄子条、土豆块，炒熟加盐、蒜蓉、蚝油拌匀，这样，她完成了她的自制蚝油首秀！ 众人来到饭堂看到蚝油生菜，眼睛发亮，被营长吊了一早上的胃口，终于能吃上了。 “哦豁，好吃好吃，这蚝油味道很好啊，嫂子真厉害。” “确实味道好，我感觉比阳省卖的味道还好些。” “那是，你不看看，这可是咱们嫂子营长熬了一整晚的。” “老吴，咱们也多做点呗。” “对啊，咱们这么多人，一次性多做点。” “做做做，咱们下周日就做，大伙一起帮忙。”吴大厨也喜欢着蚝油，确实比阳省卖的味道好。 黎念楠听着大家兴致勃勃地说着，这才大声说了下。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两句。这蚝油费时费力，大家昨天也看到咱们这么多的生蚝才熬了这么点蚝油，偶尔熬一次就行了。大家可别一下子把海里的生蚝都捞光了。” “知道知道，嫂子放心，咱们分开多去几个地撬生蚝，只挑大的捡回来。” “对啊，嫂子别担心，咱们巡逻，好几个岛上多的是这些，只是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好吃。” “行了行了，你们单身寡佬的，别吃太多生蚝，到时候补过头了流鼻血别怪我没说啊。” 老吴在旁边笑骂，当初知道这生蚝能吃，他就去找小黎问过吃法，听说这玩意对男人好，他一下子就听懂了，平时也就偶尔煮一顿。 “哦哦哦，那留给营长多吃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他们营长。 “行了行了，赶紧吃完，今天咱们上山拉练。” 黎念楠听到他们要上山拉练，拉着他衣袖小声问。 “阿川，你们今天拉练完下山的时候，如果有看到些蘑菇，可以挖点蘑菇土回来吗？就是连菇带土带几块回来给我。我可以试试种蘑菇。” 江磊在旁边听见这话，“嫂子，蘑菇还能种的吗？” “当然可以，你看这山上每次下雨蘑菇就会疯长，只要土壤温度湿度满足它生长条件，那自然是可以长的。” “行，那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帮你找蘑菇土。” “哎，谢谢石头，不要耽误你们训练，训练结束回程方便的时候帮忙找找就行，找不到也没关系的。” “知道了嫂子。” 第12章 种蘑菇 黎念楠得知郑北川他们拉练一般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回来。她提着辛苦熬出来的四罐蚝油，给食堂留了两大罐，跟柳大河打了招呼待会晚点过来， 她先骑车回家里洗澡换衣服，装上菜种，又去院子后面的山上挖了很多小根蒜小葱和薄荷，带上几包菜种才去上班。 她把菜种泡在水里，弄了个培养基给番茄育苗，这才提上锄头去地里。 想到昨天江磊他们说饭堂的饭菜不好吃，口味单调，她准备多种点香料配菜，到时候熬点酱料或者直接给食堂用。 黎念楠翻了一小块地，把小根蒜、小葱、薄荷种下，又继续翻地，先翻一垄把长好的红薯秧苗种进去。 柳大河扛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还在翻着那垄红薯地，“小黎，咱们这周要种什么？需要翻几垄地？” “先翻3垄地，种1垄这边的红薯，秧苗已经可以裁秧移植过来了。我找两边家里要了点红薯，到时寄过来了再育秧种下来。” “那红薯就只种1垄吗？会不会太少了？” 黎念楠本来想说这只是试验田，到时候改进了会安排推广大面积种植，但联想到军营空地多、利用率和产出都低，顺便多种些也是可以的，毕竟翻地的主力还是他们。 “多种些也可以，因为我这本来是试验田，计划是先小面积测试实验出了成果局里再安排推广种植。柳哥你想现在就多种点吗？” “要的，咱们军营里的地不好种，产出不高，后面大家都不乐意种了，基本都是靠外面补给和采买。 我觉得小黎你种田比较讲究，收成肯定会比咱们原来的好，干脆现在就多种点。” 柳大河看着黎念楠思考的表情，“你放心，翻地除草这活我让大伙休息时间来，不耽误你的试验。” “也行，柳哥，那你先帮我翻完这一垄地。”黎念楠往旁边走了几步，预留了两垄空地。 “这里待会也麻烦柳哥翻地，明天咱们种青菜。我去拿笔记本看一下怎么分哈。” 黎念楠回到办公桌，将自己的近期的种地计划列了出来，结合自己手上有的以及在路上邮寄着的种子，她给试验田画了二十垄地。 她找老吴要了一把草绳，带上本子和几根细竹杆回到了地里，她把试验田的两边围起来。 “柳哥，暂时我这边围起来留了二十垄地，其他地块都可以对部队种。我这边多余的秧苗和肥料啥的也可以给部队种，你要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这么点地够了吗？这边的地也先给你留着，咱们部队的我从那边开始种，谢谢你了小黎。” “没事，你们为人民服务，咱也得为部队服务。” —————— 黎念楠的一垄红薯种下以后，郑北川他们还没回来，她把昨天做蚝油的简易灶点火，丢了一些生蚝壳进去煅烧。 她用淡水洗干净一些生蚝壳，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锄头压在生蚝壳上面，她上脚把生蚝壳碾碎，后面还要想办法再弄碎一些然后混一些蛋壳。 生蚝壳主要是碳酸钙，能有效中和酸性土壤，理论上是能改善这边的盐碱地的。 黎念楠准备对比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效果更适合。 等到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家媳妇一边往简易灶里面丢柴火，一边踩到锄头上面。 “媳妇，咱们回来了，你过来看下这些蘑菇土行不行？” “好的，等我下哦。”她又往灶里添了几根粗木头慢慢烧着，就走了过去。 她看着郑北川放在地上的背篓，里面居然还有个蜂巢，“怎么有个蜂巢，你们没被蜜蜂蛰吧？” “没有，咱们都很熟悉这山头了，上山那会就看见了，想着你烤饼干用得上就搞下来了。” 黎念楠放下了心，又捏了一小撮蘑菇土，凑过去闻了下气味，“阿川，你现在还要继续训练吗？能帮我一会吗？” “不用训练了，咱们拉练都是回来就原地解散的，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做什么？” 黎念楠看着灶里的火还能烧一会，她拿过来笔记本，给他画了一个草图。 “你可以在那边树荫下面帮我搭个蘑菇棚吗？ 四周用砖头围起来，先不用上水泥，就搭半米高，上面铺一层上次太阳蒸馏海水的深色布料，再铺一层浅色透明布。” “长宽需要多少？” “看营里可以给我安排多少砖块吧，未来一两个月内这个蘑菇棚应该都不会拆的。小的话一米长一米宽就行，大的话两米长两米宽就够了，不用太大。” “明白了，我叫上两个人过来帮忙。你灶上是在烧啥？” “昨天的生蚝壳，是很好的碱性肥料，我准备试着中和下这边的盐碱地。” 郑北川对此表示好奇，他也来了岛上快两年了，没听说过贝壳还能这么用，“那你刚踩到锄头上，是在干嘛？” “也是在压碎生蚝壳，我力气不够，这么踩容易些。” “还要弄很多吗？我过去找人帮忙。” “不用不用，没多少，这我自己就能干，就是准备对比下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好一些。你先过去帮忙弄好蘑菇棚就行，我待会过去把蘑菇放进去。” 黎念楠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人看着他俩，她抱了抱他，踮起脚亲了他的脸，“辛苦老公啦。” 郑北川反应极快地把她抱紧，真想好好亲个够。哎，等今晚。 “不辛苦，体力活都交给你老公。” 郑北川拉着江磊和高鹏，给黎念楠搭了个一米五宽三米长半米高的砖房，准备好的两块布料放在旁边等她过来看好再搭上去。 黎念楠灭了灶里的火，就过去看蘑菇棚，不错，很实用，她朝三个人举起大拇指，“很完美，正正是我想要的蘑菇棚，谢谢你们。” “没事嫂子，等你蘑菇长出来了，多给咱们做两罐蘑菇酱就行。” “没问题！” 黎念楠让他们三人把大家帮自己扛下山来的蘑菇土搬过来，她在蘑菇棚地面上铺了一层稻草，把地浇透，把蘑菇土逐一放进去，把深色帆布浸湿盖在上面。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把地上两堆蚝壳粉装袋，蹲在地上帮着她把蜂蜜装进罐子里。 “媳妇，大伙今天整天都在说你做的蘑菇酱好吃，咱什么时候再做一次吗？家里的也快吃完了吧。” “再过几天吧，等这批芒果干晒好了，咱们再做蘑菇酱，给家里也寄一点回去。你有办法多找些罐头瓶子吗？” “我写信问问阳省副食厂的战友，他应该能搞到一批。” —————— 下工回家路上，郑北川夫妻俩从军营门卫那边领了两封信，看见虎子和大丫在家门口玩，黎念楠邀请他们俩到家里吃晚饭，想让他们尝尝蚝油和蚝豉。 虎子跟奶奶说了一声，就牵着大丫往黎念楠家里走，自从黎姐姐嫁给郑营长之后，他都好久没跟黎姐姐玩了，虽然前天才一起去了赶海，这次也必须抓紧机会。 “黎姐姐，今天是有什么好吃的吗？” 虎子带着大丫直奔厨房，十分尽责地充当黎念楠的小迷弟角色。 “虎子和大丫有吃过蚝油吗？” 兄妹俩双双摇头，“没有，蚝油和豆油一样是炒菜吃的吗？” “不一样哦，蚝油是用很多生蚝一起煮出来的调味料，也是用来煮菜调味的，但它不是像豆油花生油那样用来炒菜的哦。” 黎念楠打开蚝油罐，用两根筷子沾了一点递给兄妹俩，“来，尝尝，小小舔一下就行，很咸的。” 虎子拿着筷子舔了一下，“有点咸，好吃，比酱油味道要好。妹妹快尝尝。” 大丫听话地轻轻舔了一下，“嗯，很好吃，用来炒菜应该更好吃吧，黎姐姐真厉害。” “黎姐姐，这是你做的吗？怎么不叫我帮忙呢？”虎子着急地问。 “这是昨天在部队那边临时想起来的，熬了一夜呢，我昨晚都守在军营那边呢，下次在家里做再叫你们过来帮忙。” 黎念楠摸了摸俩小孩的头，让他们到院子里帮忙洗菜，她准备做晚饭。 郑北川见黎念楠一回来就跟两个小孩腻腻歪歪，心里更是觉得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他提着两个水桶出门打水，心里略带不爽地想着。 晚饭黎念楠煮了魔芋地瓜饭、蚝油生菜、蘑菇酱肉沫茄子、蛤蜊肉蒸蛋、蚝豉丝瓜汤。 盛了一碗汤、夹了小半盘肉沫茄子让郑北川送过去给刘意兄妹，她招呼着虎子大丫洗手上桌准备吃饭。 郑北川带回来两块魔芋豆腐，自从黎念楠教会刘意做魔芋，他时不时就给他们家送过来点魔芋和水果。 家里几乎就没有断过魔芋，问题是她也不懂魔芋的108种做法呀，改天有机会得跟他说说才行。 “来来来，虎子大丫，咱们先喝碗汤吃两个蚝豉尝尝。这就是熬完蚝油剩下的蚝肉干。”郑北川接过她盛汤的动作，给两个小孩面前放了碗汤。 “谢谢郑营长，谢谢黎姐姐。”兄妹俩有礼貌地道谢。 “哥哥，这个好好喝，比之前的蛤蜊汤还要好喝。” 大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虎子，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难怪哥哥之前经常丢下自己跟黎姐姐玩。 “嗯嗯，好喝好喝，黎姐姐你下次再做蚝油一定一定要叫上我，我也想做点给爷奶尝尝。” “没问题，下次一定叫你。” 四人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黎念楠让郑北川送两个小孩回家，还给他们带了半罐蚝油、小半罐蘑菇酱、两块魔芋。 虎子看着郑北川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很想收下又觉得不好意思。 黎姐姐到军营上班之后平时早餐午餐都在军营饭堂吃，已经不像刚来那会这么缺东西了，他又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黎姐姐的。真愁人。 “黎姐姐，你最近还缺柴火吗？我每天给你送一筐行吗？” 黎念楠秒懂虎子眼里想要又不敢要的神情。 “不用，咱家门口经常放着柴火呢。虎子有空可以帮姐姐摘点大芒果吗？ 姐姐想多做点芒果干寄给家里呢。这罐蚝油就提前送给虎子当谢礼了哦。” 大丫看着哥哥纠结的神情，“好的黎姐姐，我和哥哥明天就去摘大芒果。” 虎子见妹妹答应了，不好再说什么，跟黎姐姐说了再见就牵着大丫，跟郑营长走回家，待会他一定要跟爷奶说，黎姐姐喜欢大芒果！ 晚上夫妻俩坐在床上，看着各自的信，都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黎父的信里夹了10块钱和几张肉票，信里写着给她寄了她上次要的农作物和种子，还找农机站的朋友把现在供应的种子都淘了一点给她。 主要是问她现在能不能帮忙翻译材料，钢铁厂最近要采购一台机器，还在走流程，目前正在找人翻译合同。 老申和他都不太信任厂里人的翻译水平，还是想找她再帮忙译一份来对照。 黎念楠觉得这事得明天中午去镇上打电话谈比较方便，写信太慢了。 黎念槿的信里则是写了姐姐黎念桐的新婚生活，虽然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的，但听说在婆家要照顾一大家子尤其是那弱智小叔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又说她上次寄回去的干货和果干很好吃，同学想用钱票和她多换一些。 郑北川家里的信是大侄子郑建文写的，信里一大段一大段的，每段开头都是xx说。 郑母说他们上次寄回去的东西很好吃，这次给他们寄了啥啥啥让他们不用给家里寄东西。 郑父说帮黎念楠找村里换了啥种子，让她种好了需要啥随时跟他说。 小侄子郑建武说，果干很好吃，把他一只门牙都咬掉了，要小叔小婶多寄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大侄子说，小婶很漂亮，他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小婶这么漂亮的媳妇，让小叔不准欺负小婶。 “啧啧，黎念楠同志，你这还没跟我家里人见过面呢，怎么大家都向着你呢？”郑北川把两封信拿走随手放在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他知道自家媳妇其实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她聪明有礼，跟她相处过的人基本都还挺喜欢她的。 “媳妇，咱们商量个事，行不？”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面。 “什么事？” “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谢谢，无论是大事小事。需要说谢谢的那都是外人，咱们可是自己人呐。”郑北川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知道了老公。”黎念楠只是习惯性地跟人说谢谢，对不熟的人保持礼貌能避免很多问题，但他说得对，他可是自家男人呢，这一辈子的男人。 她仰起头，搂着他脖子，吻上了他的嘴，诉说着他们的自己人关系。 热吻结束，郑北川吹灭了煤油灯，爬上床继续，既然媳妇都主动了，他肯定是要好好配合的。 第13章 商量农村合作社企业 黎念楠和郑北川正在饭堂吃午饭的时候，江磊带着村长走过来。 “嫂子，村长有事找你。”江磊让村长坐下，他过去排队打饭。 “村长，坐下聊，您吃过饭了吗？” “哎，黎知青，我吃过了，你们先吃饭，我就是有点想法，想尽快找你讨点主意。”村长坐在郑北川旁边的位置上。 “行，咱们边吃边说，还是等会到会谈室说？” “待会去会谈室说吧，郑营长方便一起去聊聊吗？”村长说着，朝郑北川看了下。 “可以。”郑北川快速扒完剩下的几口饭菜，把两人的饭盒拿过去水槽那边洗干净，才带着两人过去会谈室，“需要叫上老季吗？” “不用不用，别耽误你们中午休息，我就是有点想法跟你们说说。”村长连忙摆摆手。 待三人坐下，郑北川给黎念楠递上一支铅笔两张纸，“村长，您说。” “是这样，昨晚你们给咱们家送过来的蚝油，早上咱们尝过比之前在阳省买到的味道要好多了。想问问黎知青愿不愿意带村里人做，做好咱们供货给镇上供销社？还有蘑菇酱、芒果干啥的。” 村长看着黎念楠沉思的表情，不大像是愿意，“黎知青，你放心，到时卖出去的钱咱们分你一半，原材料和人手都不用麻烦你。你也知道，咱们岛上实在是啥都缺。” “村长，我是没问题的，主要是时间上我现在算是阳省农业局的编外人员，一周六天得在军营上班。要不等我下周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能不能分点时间出来？” 黎念楠对阳省农业局那20块钱工资其实不太看得上的，等她这边东西种出来，再搞点周边副食，应该更容易来钱，难就难在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 “村长，您知道咱们岛上要怎么样才能搞作坊吗？每家每户自己在家里做的东西在材料和操作过程都有差异，成品质量也不好控制。我建议在村里搞工厂或者作坊，咱们必须规范化生产。” “像蚝油、蘑菇酱，这些调味料我们没有保鲜技术，只能就近供货给省里和阳省。但是干货至少可以放好几个月，咱们可以用村里的名义往外销售的，我弟弟还写信过来让我给他多寄点，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到时咱再看怎么核算然后分红给村民们。” 村长听到黎念楠说到建作坊工厂，觉得这事有点大，“黎知青，咱们村里平时会安排出海大鱼送到镇上，粮食咱们村民自己都是不够吃的，这办工厂作坊的事我还从来没敢想过。” “这样，我先回去跟村委商量，我再去镇上找我儿子问问能不能办，你看我现在还需要做点什么？” 听到这，郑北川觉得这事可行，就他媳妇最近搞出来的蘑菇酱、蚝油、魔芋、芒果干，部队里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的，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平时总要靠阳省帮扶，岛上办公社企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村长，这样你们村里先打探下咱们穹省能不能操作，我找老季去了解阳省的政策，看能不能特事特办，村里办工厂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郑北川说道。 “是的，村长，咱们岛上虽然粮食、布料比较紧缺，但海洋渔业、水果还是很丰富的，可以发展的干货、副食可太多了。” 黎念楠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每天都耗在试验田，等再过两三周她把家里寄过来的对照组作物种下去后面真没必要天天来。 “这样村长，您先回去跟村委商量，如果村里同意要办厂的话，咱们找几个靠谱的人组一个临时项目组。” “这项目组需要做什么呢？” “首先咱们需要有一个人前期去跑开厂流程，这个人呢机灵点最好会写字；还需要找2-3个擅长厨艺又了解岛上食材的人研发产品，至少得有一个人会写字的，我这边的蚝油蘑菇酱主要教给产品研发组。 还需要一个文书，后面咱们管理制度、分红制度都需要村民们共同讨论并由文书整理成书面材料。” “村长，您回去跟村委商量下，这两天就把产品研发组的名单告诉我，咱们产品研发至少得培训两周。顺利的话，过完年工厂就能开工了。” “行，没问题。黎知青和郑营长这真是帮了咱们下沙村大忙啊。谢谢谢谢，那我先回去商量，过两天跟你们说。” 送走了村长，郑北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在会谈室再坐会然后上班。 “阿川，刚我跟村长说不想每天都待在试验田，你觉得可以吗？”黎念楠眯着眼靠在郑北川肩膀上。 “当然可以，其实媳妇你说是阳省农业局外派的人，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你现在哪怕偶尔一两天不过来也没事的。” “那不行，这试验田还是跟军营合作的呢，当初说好是这样那就这样。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都一周六天待在军营上班，我确实没啥时间做其他事情。你看，我爸说想让我帮忙翻译鹰语合同，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处理。” “这周六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准备跟季小叔商量，要不这工资我就不要了，只要票据和试验田分成，保证每周来试验田三天，这样你觉得行吗？” “说不好，季小叔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联系部队落实了试验田。但涉及到工资票据，农业局肯定有自己的规定的，或者你看他们要不要自己派个人过来工作，你干脆不要做这个编外人员了。” “那不行，谁知道派个什么人过来啊，万一不好相处或者干涉我的试验田，那我这试验田就没法做了。” “也是，先看季小叔怎么回复吧，周六我陪你过去吧？” “你请假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现在也快过年了，事情不多。哦对了媳妇，从阳省回来，下周我得带队出去巡岛了，快则四五天慢则一周多。” “啊？会有危险吗？”黎念楠坐直身子，担心地看着他，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久的任务。 “没啥危险，就是队里常规工作，大家体谅我新婚，已经把我排班延后两周了。”郑北川亲亲她的手，又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不会有事的，你再休息会，待会就要上班了。” —————— 下午黎念楠和柳大河把昨天泡的生菜、菠菜、小白菜种子种到地里。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她逛逛，看看附近的盐碱地，用来实验蚝壳灰中和改良盐碱地，她习惯在做事前跟身边的人简单说一下目的和原因，哪怕对方听不太懂。 但只要能懂一点就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像现在，柳大河知道她找盐碱地是用来实验改良的，立马带她过去部队的自留地。 “小黎，你看这几块地可以吗？之前我和老吴在这种过菜，长得不好，种了一茬就停了。” “可以是可以，位置也方便咱们干活。咱们先回饭堂问问吴大厨。” 取得吴大厨同意之后，两人带上锄头、两小袋蚝壳粉、几块指示板，到了那片盐碱地。 黎念楠用锄头在地上挖了几条线，划了六小块地，“柳哥，咱们先把这六块地松一松。” 松好地之后，她取了一勺蚝壳粉，“柳哥，你看下，这袋蚝壳粉是直接压碎生蚝壳，旁边这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的粉。左边这三块撒蚝壳粉，右边撒烧壳粉，每次均匀撒一勺，然后把地再翻一翻，第二天要把地浇透。” 黎念楠让柳大河撒蚝壳粉，她在笔记本上画草图，记下对比组安排，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小截碳，写指示板。 处理完这些，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说了下，就去找郑北川要自行车钥匙，她还要去镇上邮局打电话给黎父。 —————— 黎念楠到了邮局排队打电话，“您好，我是生产二车间黎志刚的女儿黎念楠，麻烦让我父亲和申书骏同志过来接电话，10分钟后我会再打过来，谢谢。” 对面回了声好的，黎念楠就挂了电话，计费一分钟。她买了些信封邮票，旁边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请问你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你的包裹，你看是你领回去，还是等我们这边过两天派件的时候再带过去？”下沙村偏僻，那边的信件和包裹一般都是两三天才送一次。 “我直接领回去吧，待会打完电话就过来领。麻烦看下有没有我丈夫郑北川的信件或者包裹，我一起领了。” “还真有，今天早上刚到的，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我今天一个人骑自行车过来的，能跟你们借绳子绑一下吗？等下次来镇上或者你们到村里派件，我再还给你们？” “没问题。” “谢谢你同志，我先过去排队打电话，待会再过来。” 黎念楠排着队，看着墙上的挂钟数时间，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分钟，希望爸爸和申叔还在办公室等着吧。 “您好，麻烦找......” “是楠楠吧，我和你申叔都在呢，你那边还好吗？” “爸，申叔，你们好，我这边都挺好的，家里都还好吗？” “好好好，除了你姐都挺好的。”黎志刚看老申使劲给自己递眼神，“咱们先说正事，你那边能帮咱们厂里翻译合同吗？” “你们最迟什么时候要收到合同的翻译件？” “这个月30号，还有两周左右。” “合同有几页纸？” “8页。” “我还是担心寄信件或者包裹不安全，爸这两周厂里有人要到阳省出差吗？能让人带过来吗，预留两天我翻译，然后他直接带回去？” “楠楠，我下周二就要到阳省的机械厂出差，就住在我上次给你写的地址那里。”这是申叔的声音。 “行，申叔你什么时候到阳省？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日回岛上。你看能不能周日到阳省，我周一多在阳省留一天就能翻译好？” “可以，我火车票是周六出发的，周日早上到阳省火车站。你到时候直接去上次我给你的地址找我。” “可以，没问题。” 黎志刚见他们聊好了，又抢过来话筒，“楠楠，上次你要的红薯葵花籽那些收到包裹了吗？还需要什么，你跟爸说。” “刚到呢，我今天来邮局打电话刚好把包裹领回去，待会到家我再拆。爸，阿槿说喜欢吃果干和干货，让我这次多寄点回去，你和申叔喜欢吃什么呀？我多换点一起寄过去。” “别听他的，偶尔寄一次就行了，别浪费钱。” “没事，这边海货很便宜的，水果也很多，就是做果干费点白糖。你们还喜欢吃什么呀？” “都可以，都挺好吃的，这边海货少又卖得贵，你寄什么咱们都喜欢吃。” “爸，我们村长在计划年后搞个公社企业，开工厂，专门做海鲜水果干货，还有调料。你说到时寄一批回钢铁厂家属院，能卖出去吗？” “肯定可以啊，你们定价多少？” 老申在旁边小声说，“行了，年后的事情，写信说就行，电话费贵。” “楠楠，咱们在信里说，电话费贵，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 “好的，爸，你和申叔都注意身体，我这周就寄包裹回去。” “哎呀，别，这周的你给老申带回来就行。老申答应了的，省点邮费。” “好，谢谢申叔，那我挂了，爸申叔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周日下午要去找申叔，周六过去的时候要把寄回家里的包裹带上。 黎念楠找工作人员借了绳子，领了两个大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穹省提高产量的希望，她骑车到供销社买了一斤白糖，一条鱼，三斤虾才回了家里。 第14章 请痛经假 这天清晨，黎念楠捂着肚子痛醒的，她挣扎着坐起来，感受到下面涌出来一股热乎的暖流，久违的姨妈终于造访了，可能是原主之前贫血营养不良，她例假一直不太正常。 “媳妇？怎么了？”郑北川感受到动静，也醒了。 “来月事了，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再睡会。”黎念楠从衣柜里翻出来月事带和草纸去了卫生间。 郑北川闻到血腥味，起床点了煤油灯，看见床单上的血迹，他直接掀起床单拿到院子里找水盆泡上，又拿了湿布回房间擦拭沾上血的竹席和床板。 虽然之前就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但看到这么多血，他还是有点紧张。 郑北川蹲在地上洗床单，看着媳妇捂住肚子从厕所出来，走近一看她惨白的脸色，抱住她肩膀扶着她，“肚子疼？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你扶我到躺椅上坐会。” 郑北川握着她冷冰冰的手，“手怎么这么冷，我给你煮点红糖水？” “不用，我这几天喝不了红糖水，你拿件外套给我盖着点肚子，再倒杯温水。” 闻言，郑北川快速地给她拿了一床薄被子，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痛得皱眉，郑北川找了饭盒倒了半盒热水，垫在毛巾上，小心地放在她肚子上面。 黎念楠看着他眼里的心疼，“我没事，就第一天会疼，明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怎么没事，脸都白成这样了，咱们下次到医院看看？” “真没事，我以前疼得比现在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干活，现在营养跟上了后面会轻松点的。你回房间睡会？” “不用，我守着你，你再睡会。今天就别过去看试验田了吧，早饭午饭我从饭堂打回来，你今天啥都不要做，就好好休息。” “行，听咱们郑先生的。” 郑北川拉了张板凳坐着，手一直拿着装着热水的饭盒，等水凉了，又换了两次热水一直给她热敷着，直到他不得不去上班。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她去卫生间换了草纸，看见郑北川留的纸条。 “媳妇，两个暖瓶里都有热水，醒了先喝杯麦乳精，早饭我待会打回来，好好休息。” 她用温水洗漱好，泡了杯麦乳精喝完，看到院子里泡着的床单，犹豫了下她觉得还是留给郑北川回来洗好了，不矫情。 黎念楠又坐到藤椅上，像早上那会用饭盒装了热水垫着毛巾放在小腹上，她这会第一次想到孩子，她这身体条件会不会比较难受孕？虽然两人还没商量过要孩子的事情。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念念，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饭？” “已经好点了，多亏咱们郑先生的照顾。” “那就好，我刚已经跟老吴柳哥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郑北川看着她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心里舒了一口气，但瞧着她淡白的唇色，还是有点心疼。 “阿川，你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怎么突然说起孩子？”郑北川拿了一副碗筷，给她倒了一碗蚝豉冬瓜粥，惊讶地抬头看他。 “就是今天这一遭，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比较难怀孕。” 郑北川拉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傻不傻，咱们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想过两三年再要孩子呢。” 他走过去，蹲在在面前，握住她两只手，“念念你才19岁，我还担心你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咱们再养胖点，过两年再要孩子好吗？” “好，以后我跟你们一起晨练好吗？”黎念楠虽然现在也经常下试验田干活，营养也跟得上，身体确实好了些，但还是不够健康的。 “可以啊，等你这结束了，我带上你一起晨练。先吃饭。” 吃过早饭，黎念楠看着郑北川蹲着洗床单，大大的一只憋屈地蹲着，初见以为是孤狼，实则是一只温和的金毛。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今天幸好没啥特殊安排，她托郑北川转达柳大河，盐碱地要浇水，她预留的两垄红薯地可以先翻好，军营晒的芒果干可以收了。 郑北川到军营上班的时候，跟田婶说了黎念楠今天请假的事情，拜托她有空的话偶尔过去看看她，他担心她一个人待会又肚子疼。 田婶煮了一锅红糖桂圆鸡蛋，端着到了黎念楠院子，“小黎知青，你在家吗？” 黎念楠开门见是田婶，招呼她进门，“哎，田婶有什么事吗？” “郑营长刚经过我家说你小日子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你。”她把手上的大碗放在桌子上，“我煮了红糖桂圆鸡蛋，你吃点缓缓？” 黎念楠心里感动，“谢谢田婶，不过我这几天吃不了红糖，会一下子流很多血，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这样的吗，我们小日子不舒服都是吃这个，那你把这两个鸡蛋吃了？” “行，那我吃两个鸡蛋。”黎念楠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田婶盛了一碗红糖桂圆水，自己则盛了两个鸡蛋慢慢吃，“田婶你也喝一碗，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咱们还要谢谢你教会大家蒸馏海水呢。对了小黎知青，正好我请教下你，老陈说村里想搞个工厂，问我要不要做那个啥食品员，你觉得我可以吗？” “田婶应该没啥问题，是产品研发员，就是知道咱们岛上有啥能吃好吃，然后做成能卖出去的副食品，蚝油我到时也会教你们。” “但是我大字不识几个，能行吗？” “应该可以，咱们至少需要3个研发员，再找一个识字的就行，这些产品的做法到时候要写一份备着的。” “村里识字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小孩，等寒假过了他们就得去镇上上学了。” “这样......田婶你们考虑找知青吗？或者刘意应该也可以。” “知青啊，不怕你笑话，知青院除了你跟咱们村里人相处得还不错，其他知青都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咱们嫌弃他们力气小，干农活不利索，他们也瞧不起咱们泥腿子。” “但是咱们这产品研发员到时是有工资的，知青站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拎得清的。你要不回去跟村长提议下？” “行吧，小黎知青，咱们岛上的东西又吃不饱，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 “田婶，只要咱们东西做得好吃，肯定能卖出去的。穹省这边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不饱，大家才这么发愁。 但我和阿川老家家里人都很喜欢吃咱们的水果干和海货，还让咱们多寄点回去呢。咱们村里的产品到时候可以卖出去，卖到江南京市那些大家能吃饱又有闲钱的地方。” “也对，小黎知青就是聪明。那咱们要做什么呀？要好吃又耐放呢。” “很多呀，咱们根据水果采收季节，可以做水果干、果酱；海鲜可以晒干货、熬蚝油、做海鲜酱、提鲜粉等等；魔芋可以做魔芋丝、魔芋片。” “这果干、海鲜干货，大家都能自己晒吧，还用得着买吗？” “肯定有人买，像阿川东北老家，冬天下雪要下好几个月，根本种不了蔬菜水果，他们冬天要吃水果就愿意买果干、果酱。” “也是，就像咱们这，不好养猪，猪肉特别贵。” “黎姐姐，你在家吗？”屋外传来虎子的声音。 田婶让他带着妹妹进来，“你怎么又过来找你黎姐姐啦，她今天不舒服请假，你们今天让她好好休息。” “啊？黎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虎子今天要带大丫去哪里玩啊？” “去山上摘芒果给黎姐姐，姐姐我阿爷说你做的蚝油比他在阳省买的还要好吃呢。” “这样啊，虎子你要不找几个小伙伴一起摘芒果，今天咱们做芒果干，做好了给你们每人都分点？” “芒果干不都硬邦邦的吗？不好吃。” “那你今天听我的，我保证让你吃到好吃的芒果干。” “小黎知青，待会我能过来学学怎么做这个芒果干吗？” “当然可以。” —————— 黎念楠在家里带大丫玩，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上了山，来回倒腾了三趟，摘回来三十来个大芒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两大木盆的芒果肉片，应该是已经泡着糖水了，“哪里来这么芒果？念念你肚子还疼吗？” “好很多了，还有点疼，能忍受。”黎念楠走进厨房拿碗筷，“那些都是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摘回来的，今天下午我带他们烤芒果干。” “忙得过来吗？我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不用，田婶也会过来，一群孩子呢，就是翻翻面的事情。军营里的芒果干收了吗？” “收了，负责收芒果干的那几个被人发现边收边偷吃，被大家围殴了一顿。咱们拿份我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回来，晚上拿回来你尝尝。” “啊？他们没事吧？” “没事，闹着玩呢，他们中午在饭堂就吃上了，每人分了一饭盒。” “那是烤的好吃还是晒的好吃？” “都好吃，烤的费功夫，有些硬有些软火候不太好把握，晒的不会有这个问题。” “确实，你今晚记得带回来哦。” —————— 下午黎念楠让6个小孩从家里带一个竹篾盘子用来晒芒果干，给每人放了20片大芒果肉，让大家先送回家放在太阳底下晒，注意偶尔翻面。 她晒了4竹盘的芒果干，带着田婶垒砖块小灶，用之前烤海鲜的石头板烤芒果干，这次大片薄片的芒果干用晒的，一些边角料不规则形状的则用火烤。 虎子和大丫在院子里帮忙烧火，黎念楠和田婶坐在小板凳上翻面，其他孩子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黎念楠拜托他们上山帮她摘白菊花，到时候晒干泡茶喝。 烤了4次8石板才把芒果干烤好，黎念楠让孩子们回家拿罐子来装芒果干，给小孩分了3石板的芒果干，再给田婶2板，她把3板芒果干收起来，到时一起给家里寄回去。 村长带着刘意过来的时，就看到7个孩子排排坐在门槛上抱着个罐子吃芒果干。 “哦豁，怎么这么多芒果干，虎子给块爷爷尝尝。” “阿爷，你找阿奶要，她的比我多多了。”虎子扭头转向一边，给大丫拿了一块又快速把罐口堵上。 “啧啧，行了你们赶紧谢过你们黎姐姐就回家吃去吧，我有事找你们小黎姐姐谈。” “谢谢小黎姐姐，下次要摘芒果再找我呀。”孩子们七嘴八舌跟黎念楠道别之后一一跑出了院子。 田婶给村长和刘意都抓了一把芒果干，“尝尝，刚烤出来的芒果干，比咱们平时直接晒的好吃多了，吃好了以后咱们工厂就做这个来卖。” “是吗？那外面晒着的那些也能做来卖吗？”村长接过来，咬了一块芒果干。 “应该可以，军营那边刚晒好了一批，等阿川晚上带回来我再送点过去你们尝尝。我们俩的意思是晒的更适合工厂，火烤的费柴火，还不好控制，有些烤过头了就硬。” “不用送，咱们家里虎子也晒了一竹篾呢，过两天晒好了就能吃。这天气晒两三天就行了吧？”田婶在一旁接话。 “对的，军营的就是晒了两天多。”黎念楠给三人泡了红糖水，放到他们面前。“来，喝口水，村长和刘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喝了一大口水，开口说道，“还是为了村里办工厂的事，这两天我找人了解过了，咱们穹省就能办农村合作社企业。 但是得有一个正规工厂办公地址，等咱们工厂建好了到时就能去办证。村里地址我再跟村委商量。” “今天过来主要是上次小黎知青你说的临时项目组人员问题，目前就产品研发员，这边你田婶是能定下来的，刘意想过来跟你聊聊，他比较合适做产品研发员还是文书？” “我建议是刘意也做产品研发员，他对岛上的环境和作物还是比较熟悉的，也会写字，厨艺可以锻炼，虽然他们现在是下放的身份，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上面就会让他们回去。” 后半句黎念楠小声地说。 “文书的话，我建议还是得找个村里人，或者愿意长期留在村里的，会写字的。” 刘意听到黎念楠的分析，觉得自己做产品研发员，学点厨艺也行。“可以，那我做产品研发员。” “文书的话，小黎知青你觉得咱们记分员行吗？就是村支书的女儿，叫陈思思，她男人当兵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初中毕业的。” “田婶，你跟这位记分员熟吗？她为人怎么样？” “人还算老实，有点小心眼，不太爱跟村里人来往，娃是个乖巧的两岁多，平时她上工都背着娃。” “那咱们先用着？文书前期工作量会比较大，咱们厂里的发展计划、工资分红方案、人员管理制度等等都是正式开工之前就要写下来的。村长你和村支书先私下沟通下，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还有个前期跑建厂流程的，我想让陈立顺试试，三十多岁，是个退役军人右腿瘸了，家里人那会嫌弃他腿断了不舍得花钱给他治疗，一家人卷走了他的退役补贴走了，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现在下地赚工分养活自己。” “然后我儿子在镇上木材厂上班，也会帮忙留意开厂的流程。他说了如果咱们厂里发展得好，他就带着媳妇回来上班。”田婶在旁边补充，想帮儿子在黎知青这里刷个脸。 “可以，他一个退役军人给咱们跑流程有点大材小用了，到时咱们厂开好了，再看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给他安排。” “现在就还缺一个产品研发员，刘意会写字，那咱们还找一个什么样的呢?” 村长有点发愁，村里人有本事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只有一把子力气打鱼的或者家庭主妇。 “村长考虑知青吗？胡静和王栋这两个人我虽然没有相处很久，但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开厂以后，我建议可以把知青拉过来做销售员，不管是全职还是兼职，因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以把咱们产品卖到他们家乡。” “村长，夏嫂子要不要也考虑下？现在水潭那边其实没啥活，就是巡逻水潭，加上咱们三家的自留地、做魔芋，这些可以安排别人做。夏嫂子做事很利索，也挺聪明的，教一次就能记住，话不多。”刘意也在一旁出主意。 “行，我找村委商量下，再找他们个人都谈谈，过两天定下来再跟你们说。” “村长，再跟你申请个介绍信，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一准备拜访个长辈，预计是周二早上回来。” “可以，你待会到村委来拿介绍信。那我就先回去跟他们商量了，你看要不要跟他们俩先讲讲要做什么产品？” “过两天吧，等第三位产品研发员确定下来了，你带他们到家里或者军营试验田找我。” 黎念楠送走了三人，觉得头有点大，希望那位陈思思和陈立顺是个靠谱能做事的。 第15章 农业局汇报工作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郑北川看着院子里的四大竹盘芒果肉。 “媳妇，身体还好吗？今天有好好休息吗？” 郑北川说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厨房找到自家媳妇。 “放心，我没事了。营里的芒果干带回来了吗？”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菜端上，她拿上碗筷，先吃饭。 “带回来了，你待会尝尝。” 饭后，黎念楠咬着芒果干，确实不错，有嚼劲又不会太硬，颜色也保持得很好，包装一下肯定能卖出去。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这周末到阳省的安排，他们准备去副食厂拜访郑北川的战友秦东来，还有申叔亲戚家里。 两人整理了几包特产，一份明天中午寄回东北，一份给秦东来，一份给申叔亲戚，还有一份托申叔带给黎父。 这天，夫妻俩带着一部分老家寄过来的红薯、土豆、麦种、葵花籽到军营，黎念楠这两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育种、翻地、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跟柳大河交接安排好周六周一的工作。 周六清早，郑北川提着两个大蛇皮袋，黎念楠拎着她的小藤箱背着小包出发，小船倒大船，接近中午一点两人终于抵达了阳省码头。考虑到黎念楠后面两天要翻译，两人找了辆三轮车到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入住。 简单洗漱过后，夫妻俩在房间吃了点早上准备的鸡蛋红薯魔芋，就出门往农业局去。 在农业局门口登记过后，两人按照门卫指引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种植科办公室。 “你好，请问季程季科长在吗？”黎念楠敲门，说道。 季程抬头，看见他俩，拿起笔和本子走向他们，“小黎，北川，你们来了，稍等我下。我带你们到会客室谈。” “季科长，咱们这次汇报，阿川他能参与吗？”黎念楠不确定地问。 “季小叔，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去外面等你们。”郑北川在旁边补充。 “可以，而且你那边试验田正是在他们部队军营里面，这个实验田属于农业局和下沙部队的共同项目。” “那就好，季科长，那我先简单说一下这两周试验田的情况，具体的我已经写到这上面，您可以边听边看。” 黎念楠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到对应页面递给季程，这年头资料主要靠手写，想到以后成果出来了还要写更多材料，心累。 “目前咱们下沙试验田的主要工作分为四块，一是提高岛上原有粮食作物的产量，通过育种、合理施肥、土地轮耕等方法科学种植；二是试验种植其他地区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其中同种作物会试验单独种植以及和岛上原作物混种的方式；三是通过蚝壳粉试验中和改良盐碱地；四是研究岛上作物特性，发展周边农副产品。” “目前试验田主要研究的粮食作物是哪些？”季程翻看着笔记，看到试验田目前进行中的工作。 “原有粮食主要是旱稻、玉米、红薯、土豆，另外我从东北和江南找来了这四种的种子以及麦种，目前刚开始育种，会尽快种下去。” “不考虑种水稻吗？” “试验田所在位置，以及下沙村所在白沙岛的情况，淡水资源比较短缺，适宜种水稻的土地并不多，山上的丘陵我觉得是有机会种旱稻的。” “行，先完成试验田的工作，后面有机会再过来研究水稻，阳省和隔壁桂省种水稻还是比较多的。” 季程想到农业局里研究水稻的那几位，来来去去就是研究那几种病害，这都多久了也没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方法。 “蚝壳粉是什么？” “蚝壳是生蚝壳，也叫牡蛎，我目前试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压碎蚝壳，另一种是煅烧蚝壳。理论上两种应该都是酸性肥料，具体配比多少、需要施肥多少次，这边还需要时间，下周一我们会安排种植。” “行，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定期拍照寄过来，我这边可能暂时没办法经常过去视察。而且小黎，希望你明白，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项需要时间等待验证，甚至失败了还要再重复等待。”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原因，季程从第一次吃到魔芋就莫名对黎念楠有信心，无奈现在农业局不干实事走裙带关系的风气愈发盛行，他想倾斜更多资源给她也很是困难。 “而阳省农业局人员和项目这么多，下沙试验田只能算是一个挂靠帮扶项目，你要想得到局里更多资源的话，是需要用成果来说话的。” “季科长，那试验田能摘出来作为下沙部队跟下沙村的合作吗？” 郑北川听明白了季程的话中话，与其让黎念楠单打独斗还有受阳省农业局轻视，倒不如直接他们自己干。 “小郑，这块试验田当时是由我牵头，算是阳省农业局牵头联系你们上级单位才定下来的，短期内肯定是摘不出来的。” 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的衣袖，“季科长，我明白的，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研究。这次过来我本来也想跟您商量，我能否放弃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和工资补贴，以后我想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每月一次跟您汇报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阿川双职工，两人周一到周六到在军营上班的话，家里确实没法顾；二来我跟下沙村村委正在沟通推进农村合作社企业，年后我们村预计会建厂生产农副产品销售，增加村民的收入。” “小黎，我并不建议你放弃做编外人员，你放弃了到时候我这边肯定是要安排人手过去的，这样肯定会耽误你的实验。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想为下沙村和白沙岛服务，增加收入改善条件，其实局里没有要求你一周必须六天在场上班。” 季程想到局里的风气，小声说道，“你定期过来汇报，就按你说的每月一次，偶尔也要写信过来做书面汇报，然后想办法看是借部队的相机或者找镇上照相馆，给试验田拍照，随汇报寄过来。 至于你哪天上班几点上班，咱们局里不管。到时局里安排人过去视察，你看着办就行。有人查，你就说去山里实地考察啥的，这样行吧？” 黎念楠听着直属上司如此直白地教自己偷懒，再想到刚一路走过来几个办公室懒洋洋的氛围，她提溜着眼珠子，可行，非常可行。 “没问题，谢谢季科长。我明白了，到时候一定找人拍照，有阶段性成果也会及时跟您汇报。”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科长，我想问问局里有没有化肥或者农药？” “目前都是按项目分到每个项目组手上的，我不好现拿给你。我按照2亩地给你申请，到时候寄过去吧。” “可以的，谢谢季科长，那我和阿川先回去了。” —————— 随后，郑北川看时间还早，带着媳妇回招待所拿上一份特产到副食厂拜访秦东来。 秦东来收到通知来门卫一看，拍了拍郑北川肩膀，“川子，好久不见，这是你媳妇？” “哎，东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念念这是秦东来，是我以前的连长。” “东哥你好。” “哎，弟妹好，走，到我办公室聊。” 黎念楠一路观察着副食厂的环境，比农业局的环境要好多了，楼房也明显比较新。 “川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阳省？” “我媳妇刚过去农业局汇报工作，这两天会留在这边住两天。有机会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得谢谢你上次给咱们寄的玻璃瓶。” “客气啥，厂里之前有一批酱料出了问题，退了回来一下子空出来一大批玻璃瓶。弟妹在农业局工作吗？” “算是挂靠在农业局，我们在下沙村的营区搞了一块试验田。东哥之前也在下沙军营吗？”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衣袖，示意他把特产送过去。 “没有，东哥是我以前鲁省的战友，但是他老家就是阳省的，他后来转业回来这边。”郑北川把刚顺手放在椅子上的特产包放到桌面，推给秦东来。 “东哥，这是咱们岛上的一些特产，虽然跟阳省差不多，我媳妇做了些改良，你可以尝尝。” “哦？弟妹厨艺很好？” 黎念楠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只能煮熟，正是因为手艺不好，才更花心思搞些调料和干货。” 听到是干货和调料，秦东来好奇心起来了，他在副食厂待了三年，天天跟这些打交道。他把包裹拆开，好几罐还是他从厂里寄出去的玻璃罐。 “这是酱油？”他举起一罐黑色的酱料问道。 “那是蚝油，上周日在咱们军营现熬的，我们俩还为了守着火，在旁边扎了帐篷睡了一晚。” 郑北川笑着说，这两天的包裹送出去了一半多的蚝油，他正心疼着呢。 “蚝油啊，我倒是从百货公司买过，这玩意确实鲜，比酱油好多了，价格还贵。”秦东来站起来从旁边柜子拿来他平时用的饭盒，拿勺子打开罐子舀了一点送进嘴里。 “可以哦，味道很不错，比外面卖的味道还好一些。” “东哥，咱们蚝油没放其他东西，不像外面卖的能放那么久，这罐子开了最好两周内吃完。”黎念楠知道秦东来在副食厂生产科工作，对这些特产肯定会比较感兴趣。 “行，别说两周，我家两个小子呢，一周内就能吃完。”他把蚝油罐盖好，又打开一罐深色的酱料，“这又是什么酱？” “你先尝尝看能不能尝出来，东哥我跟你说，我媳妇出品那都是顶呱呱的好。” “哪有你说这么好，我可不会做大菜。”黎念楠拧了一把郑北川的腰，让他别乱嘚瑟。 听着郑北川的话，秦东来是替他开心的，小夫妻新婚正腻歪呢，他打开盖子又尝了点，“这是肉酱？” “是蘑菇酱，放了点肉沫，要是有面条，用来拌面肯定很好吃。”郑北川看着他吃，有点馋了。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吃，味道确实不错，这个成本应该不像蚝油那么高吧？” “对的，主要是里面的猪肉和油，蘑菇是山里采的，我最近刚开始尝试种蘑菇，如果种成功了，后面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蘑菇。” 黎念楠作为农村社企的产品发起人，对自家产品的成本和原料是有把控的。 秦东来看了下剩下的特产，一包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估计是干货。 “行，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带回家里让他们尝尝鲜，下次过来就不用带了哦。待会到家里吃饭认认门？”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两个小子了。现在放寒假都在家吧？” “在，每天跟邻居小孩到处跑。” 三人聊了几句家常，黎念楠问起厂里的包装材料，说起村里想要建食品加工厂，想到包装车间参观。 “东哥，我也不瞒你，这次让阿川带着过来拜访你，就是想向厂里学习下包装这块的。岛上资金和物料都短缺，咱们前期是没有机器，纯手工的，想借鉴你们厂里一些目前能用得上的技术。” 秦东来问了她现在他们村里食品厂的计划，得知了目前比较有把握的几款产品，又重新把油纸包一个一个打开，能现吃都直接进行了试吃。 “如果能保持这个质量的芒果干、蚝油、蘑菇酱，以我的经验来看的话，还是不错，能跟周边的供销社谈合作。 但你们蚝油、蘑菇酱这些保质期不明确，保质期这块我建议你们自己多批次多条件测试下，搞一个产品标签贴在包装上面，而且不好卖到比较远的地方。” “东哥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过，工厂正式开工之前我们都会针对这些进行测试，包装方面，东哥有什么建议吗？” “玻璃罐太重了，能用塑料罐吗？走，我带你们先去我们产品陈列厅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东哥。”黎念楠本来也想去看看他们厂里的产品。 夫妻俩跟着秦东来到了副食厂的产品陈列厅，黎念楠看着架子上的产品，产品款式其实不算很多，好些是一样产品改的不同规格不同包装。 “东哥，这边卖得最好是什么产品啊？” “你们猜一下？” 黎念楠猜的白糖，郑北川猜的饼干，郑北川是对的。 “我们厂里有一条糖果线，做红糖、白糖、水果糖，但调料类的白糖红糖还没有水果糖卖得好。另外一条饼干线，做桃酥、饼干这些。” “东哥，厂里这些塑料包装和塑料罐是厂里自己生产的吗？” “塑料包装是我们买了塑料纸，厂里有封口机。塑料罐子是找塑料厂买的。我带你们去包装车间参观下。待会再把塑料厂的联系方式给你。” 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道谢。 黎念楠站在塑料包装机器旁，看了十来分钟的包装流水线和机器操作，她拿出笔记本画了个封口机的草图，再结合前世的家用迷你封口机。明天正好拿给申叔看能不能做出来。 黎念楠买了几包白糖、水果糖、酥饼、饼干备年货，到时候吃完还能留下包装参考。 晚上夫妻俩跟秦东来回家吃饭，秦嫂子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见多了两个人也来不及去买肉了，临时多炒了个番茄炒鸡蛋、蒸了盘腊肠，再下两碗面，众人尝到了蘑菇酱拌面也是赞不绝口。 第16章 翻译合同 周日上午，郑北川和黎念楠逛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白兔奶糖、腊肠腊肉、南乳蚝油、芒果干、龙眼干，一部分留着年前寄回家，一部分他们平时吃。 把东西放回招待所房间，夫妻俩提了一份特产，在附近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到市委大院，在门卫登记过后，两人老实等着，越发好奇申叔的亲人是什么职位。 “楠楠，这里。”不远处，申书骏朝他们挥挥手。 等申叔走近，三人往里走，“申叔，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是我现在下乡的下沙村的驻岛军人。阿川，这是申叔，我爸的工友。” “申叔好。”郑北川连忙打招呼，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媳妇娘家人，必须得留个好印象。 “哎，你好你好，不错不错，楠楠眼光好。”申书骏打量着郑北川，本来军人这职业就加分，再看到他看楠楠的目光和态度，这下老黎可以放心了。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市看看？” “不好说，阿川都好几年没回东北老家了，我现在算是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还没满一个月呢，今年过年是肯定回不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给老黎写信，他呀，就是不放心你。” “嗯嗯，知道的，申叔我明天过来交稿的时候得麻烦你帮忙带点特产给我爸，他有跟你说吧。” “说了说了，那天你们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着呢，你明天直接拿给我就行。” 申书骏带着他们到了一栋二层独立小院，推开院门，往里走。 “楠楠，阿川，这是我侄子申杨，是阳省易市的市委书记，旁边是他媳妇白雪。”申书骏把人招呼着坐下。 “申书记，嫂子，你们好。我是黎念楠，我爸是申叔的工友，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他在穹省白沙岛当兵，目前就在我下乡的村子附近军营驻军。这些是下沙村的一些特产，送给你们尝尝。” 黎念楠递上郑北川手里一直提着的包裹。 “哎，谢谢楠楠，家里不用这么生分，叫他申大哥，叫我雪姐就行。”白雪接过包裹。 “有你上次寄的芒果干和鱿鱼丝吗？”申书骏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拆包裹，上次那鱿鱼丝下酒一流。 “有，这次还有罐蚝油和蘑菇酱，正好你们这两天帮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们村里正在筹备农村社企做食品加工，到时候也会做这几样产品来卖。” 申书骏拆了芒果干和鱿鱼丝的油纸包，让大家都尝尝。 白雪看着那罐黑色的酱料，“楠楠，这是蚝油吧，就是我们这边百货公司卖的那种蚝油？” “应该是的，我们昨天到副食厂拜访了朋友，他说是比百货公司卖的味道要好一些。” “这么厉害，那我们今晚好好尝尝。” “楠楠，你们俩今晚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我那合同8页纸呢。”申书骏牢记这次过来的任务，实在是厂里那大学生翻译水平堪忧，之前都搞砸好几次了，合同可是大事。 “阿川待会就要先回去了，我们先过去把行李带过来。” 黎念楠原本在招待所是预定了今晚的，现在看这边环境确实好一些，她赶一赶今晚应该就能翻译出来，明天尽量赶早班船回去。 “也行，你们住哪里？让你们申大哥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市委大院旁边的招待所。” 夫妻俩回到招待所房间收拾东西，“媳妇，我估计明天就要出海，到时候没办法到码头接你。我会把自行车留在存放处，你自己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有啥问题就找村长和石头他们帮忙。”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出海的时候把家里的蚝油蘑菇酱干货都带上，你们出海有人专门负责做饭吗？” “行，我都带上，没有人专门做饭都轮流来的。现在有了蒸馏装置，咱们在海上的伙食条件已经好点了，你不用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好，反正你看家里院子厨房能用得上的都带上。”黎念楠依偎在郑北川怀里，踮起脚亲了亲他。 郑北川回了她一记深吻，就提着东西带着人又到了市委大院。 看着黎念楠提着小藤箱和给黎父的特产、背着小包进了市委大院，郑北川就提着东西过去码头，阳省到穹省的船是平日一天一趟，周末一天两趟。 黎念楠把给黎父的特产交给申叔，接过申叔的合同，就去了客房开始翻译。 申杨本来让她到书房翻译，但她想着毕竟是市委书记的书房为了避嫌，就拒绝了，只要有桌椅就行。 等到白雪来叫黎念楠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翻译了3页，按这个速度她今晚熬一熬就能完成。 在饭桌上，黎念楠见到了申杨和白雪的女儿申家欣，11岁漂漂亮亮的城里女孩，今天到了外公家里玩傍晚才回来的。 “小黎，这蚝油和蘑菇酱都是你做的？味道确实比阳省这边的要好一些。”申杨尝过了一圈今晚的饭菜，笑着对黎念楠说。 “算是吧，也有大家的帮忙。蘑菇酱直接拌饭拌面吃也可以的。这两样我们没加什么别的东西，开封了最好两周内吃完。” 申书骏听见这话，直接拿过来勺子和蘑菇酱，舀了一勺拌饭，“确实不错，楠楠这个你爸的包裹里面也有吧。” “有的，我爸那放了三罐蘑菇酱，申叔你到时跟我爸分，给阿槿留一罐蘑菇酱，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就行。” “行，还是楠楠够意思。你们村里的加工厂什么时候开始卖产品啊？到时候卖我几罐。” “还早呢，年后最快也要三四月，到时候我跟您说。” “妈妈，咱们到时候也多买几瓶，我还要送给外公和太姥爷呢。”申家欣学叔爷也用蘑菇酱拌饭，转头对白雪说， “好好好，那得先问问你黎阿姨咱们这能不能买得到。”说完，白雪转头看向黎念楠，“楠楠，到时候我们在阳省能买到吗？” “还不太确定，到时我们会联系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单位看能不能卖给他们。如果阳省这边暂时打不通，我亲自给雪姐送货上门。” “申叔，我今天在副食厂看到了他们的包装流程和机器，我画了个塑料封口机的草图，待会你有空帮我看一下能不能做出来吗？” “行啊，你们这就要引入大型器械吗？”申书骏有点惊讶，不是说穹省那边很穷的吗？ “不是大型的，村里哪有钱，而且现在还没有通电。就是一个简单小巧的封口机，我估计前期厂里的干货就用塑料袋包装，封口其实就是加热压紧。” “那成本不高，你那合同翻译得怎么样了？” “已经翻好3页了，我今晚熬夜处理好，坐明早十点的船回去。” “这么着急吗？多住一两天吧，小叔周三才走呢。” 白雪觉得黎念楠是个有本事有想法的，要是可以的话真可以当亲戚来往，比大院里那些伪善爱攀比的邻居好相处多了。 “不了，雪姐，我岛上还有一块试验田，还一堆事情要忙呢。” “试验田？是种什么的？是村里安排的？” “不是村里的，本来是我个人的想法，后面是阿川战友帮忙联系上了阳省农业局，我这次来阳省就是做工作汇报的，现在算是个阳省农业局的半个工作人员。 目前种了旱稻、玉米、红薯，我也找老家要了点红薯和其他种子，一来想提高本地作物的产量，二来看老家的作物这边能不能种活。” 申杨虽然没去过下沙村，但穹省他一年还是会去一两次的，条件差、农作物产量低、海鲜虽多但做法单一，没啥经济发展前景，一直以来还需要靠阳省帮扶。 就他今天尝过的几样，如果真能保证质量批量生产销售，那未尝不是一个穹省经济发展的一个突破点。 “小黎，我下次去穹省出差，会跟你们省委市委打招呼，让他们尽量给你们村社企开绿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 黎念楠惊喜地看着申杨，意外之喜呀！“好嘞，谢谢申大哥！” 饭后，申书骏看过黎念楠的封口机草图，答应她回去厂里试着帮她做出来，不行的话也会给她寄一点炼费的钢铁料，让他们可以进行通过加热手工封口。 黎念楠想着来都来了，今晚一定要完成翻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塑料厂买一小批塑料袋和塑料罐回去试试。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拿着翻译稿，背着小包下楼，就看到申叔已经坐在客厅了。 “申叔早上好，合同我翻译好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比较特殊的地方。”黎念楠坐到申书骏旁边，翻开合同原件和翻译稿。 “这里第4页，他们的意思是只提供德语说明书，我在翻译稿旁边这里有用中英文写明，要求提供德语鹰语说明书，会德语的人太少了，别到时候咱们说明书都看不明白。” “他们说安装的时候会派技术人员过来指导一周。” “那他们技术人员走了以后呢？而且这技术人员肯定也得配翻译吧，翻译准不准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黎念楠前世大概读过这年代的历史，虽然领导人不是同一个人，但她直觉认为是相似的平行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七八十年代西方国家对咱们国家可是非一般的不友善啊。 “还有第7页这里，他们售后服务和维修是自机器安装起两年内最多每年两次可以申请他们公司的维修人员上门维修，但机票、食宿费、翻译费用等等由咱们厂承担，两年后他们不提供维修服务。 如果咱们厂里需要找他们的人来维修，需另外付一笔维修费用，并且给维修人员发工资、承担他的一切开销。 这里我建议改成5年时间，具体得靠你们去跟他们公司争取，这么贵重大型的机器，只保修2年明显是不够的，有啥零件损耗在两年内也看不出来问题。 另外关于零件损耗，我这里用中英文写了一条，如有零件损耗需要更换，5年内免费向我们提供。 其他的申叔你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行，我先看看，这次真要谢谢楠楠了，厂里那个大学生都没有提醒我们这些。你待会是直接去码头吗？” “我准备先去趟塑料厂，前天副食厂的科长给了我一个塑料厂的联系人，是他们包装袋和塑料罐的供应商，我想先买点回去村里测试。” 这时候，白雪下楼听见黎念楠要去塑料厂，“楠楠，我待会骑自行车送你过去吧，我爷爷他们就住在塑料厂附近，免得你还要找地方耽误时间。” “雪姐你不用带家欣吗？” “没事，我留个字条，你十点的船，她自己起来能照顾好自己的。” “行，那就麻烦雪姐了。申叔你先看合同，待会我带上东西，去完塑料厂就直接去码头了。” 白雪煮了四碗米粉当早餐，等申书骏和黎念楠讨论好了合同，就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出门。 两人找到了销售科，黎念楠看着他们报价单上面的不同材质、大小的款式，她要了几个样品上手检查了厚度、韧性，要了塑料袋两种材质3种尺寸各80个，塑料罐则要了方形半斤装、一斤装各20个，花了35元。 黎念楠抄下了这几种塑料袋和塑料罐的阶梯价和数量，并且问清楚远程购买的运费等问题，才离开了塑料厂。 白雪把黎念楠送到码头，给她买了几个包子、鸡蛋，让她带上船吃。 黎念楠再三谢过，并保证下次来阳省汇报工作一定会再上门拜访，才上了大船，开始漫长的回家之路。 大船倒小船，黎念楠到了镇上码头的单车停放处找自家的自行车。 她找到自家自行车，先用号码牌上的钥匙开了存放处的锁，再用自家钥匙开了车锁，推着过去还号码牌又补交了一晚的停车费，才骑车回家。 黎念楠回到家里放下东西逛了一圈，看来郑北川已经出发了，蘑菇酱、蚝油少了一罐，院子里的柴火堆满了，水缸也是满的，行吧，接下来她也得努力上班了。 第17章 村社企业草台班子成 翌日，黎念楠到军营上班经过村长家的时候，和田婶打了声招呼让她转达村长她回来了，晚饭后她再过来找村长了解村里食品厂的情况。 黎念楠检查了一遍办公区的培养基和育苗情况，嗯，葵花籽、黄豆、东北稻米小麦都可以种了。 然后走到盐碱地，用手分别捏了六块地的泥土，握在手中比较软，松开后土壤容易散开，不易结块的一般是酸性土壤，反之则是碱性土壤。 又去她的试验田看了一圈，绿叶菜都长得还可以，至少目前看来种下的农作物都没啥问题，柳哥又开好了三垄地，真给力！ 最后掀开蘑菇棚的薄膜，哦豁，有惊喜，没想到长得最快的是蘑菇，那接下来她可以着手试着自己做菌包了。 黎念楠回到办公区，调整本周工作计划，按照季小叔的说法，她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定期安排拍照和汇报，她不用一周六天都待在地里。 她带上黄豆苗和四个木牌到了试验田，先种上一垄黄豆，木牌上写着“黄豆，1972\/1\/28种，产自吉省”。 柳大河提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写葵花籽的木牌。 “小黎，我今天还是继续开地吗？” “柳哥，麻烦你先给那6块盐碱地浇水，待会每块地里面都种几棵红薯、菠菜、小白菊，不用种多，每块地种一样的数量，咱们要的是观察哪种农作物能长出来、哪种长得好。” “行，小白菊是哪种？” “我平时泡水喝那种，你有印象吗？要到山上挖回来。” “我知道，那我现在先上山挖菊花，要挖多少？” “12棵吧，每块地种2棵就行，你注意挖一些差不多大的菊花苗哦。” “没问题。” 黎念楠种好了葵花籽、东北米和小麦以后，给柳大河的盐碱地加了一块新木板，“1972\/1\/28种，红薯白菊（本地），菠菜（江省）”。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黎念楠等到最后和吴大厨、柳大河一起吃饭，跟他们说了后面她一般情况会每周二四六过来军营上班，其他时间她另有安排，并且托柳大河周一三五简单巡逻下菜地帮忙浇水。 下午黎念楠给试验田除了草，就提前下班回家，她背着大竹篓去了院子后面的山上，看着之前做的捕水网，接水槽里面的水已经满了，先留着吧。 这次上山，她想找找看山上还有没有其他根块农作物。 黎念楠只找到了一些小土豆，个头不大，她做好标记等过段时间长大点再来挖，挖了两株白菊花、两株桂花，摘了几个芒果柚子她就回了家。 还没结婚前她也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这次郑北川出差，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感觉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吃过晚饭后，黎念楠提着煤油灯到了村长家里。 “小黎，吃过晚饭了吗？怎么郑营长没一起过来？”村长招呼着黎念楠坐下。 “吃过了，他今天出海巡岛了，这几天都不回来。” “哦，对对对，他昨天早上还专门跟我说了的，这几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们。” “嗯嗯，谢谢村长。咱们食品厂的人员都定下来了吗？” 田婶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虎子和大丫想过来打招呼，被村长赶回了房间，黎念楠向虎子招招手，给他和大丫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水果糖，才让他们回房间。 “差不多了，产品开发员定下来是你田婶、刘意、夏寡妇。大顺就是那个退役军人陈立顺也答应了给食品长干活，前期跑建厂流程，开工之后再调整岗位。文书现在定不下来，陈思思不太乐意。” “我跟她娘也聊过，他们家觉得记分员工作轻松又稳定，能自己带小孩，她担心到时候太忙顾不上她儿子。”田婶补充道。 “那有跟胡静聊过吗？” “比起上工，小胡知青还是比较愿意到食品厂上班的，就是咱们还是前期还是想优先安排村民，就没让她加入。” “村长，胡静她其实还算比较踏实肯做事的，文书的话要不先让她试试？文书目前就是把咱们的意见归纳整理补充成文书，里面的内容后面都需要公示给村民和厂里的工人的。” “那我明天再找她说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教他们熬蚝油什么的？” “就明天吧，我这周开始暂定是每周二四六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其他时间自己安排。最近我会先忙食品厂的事情，然后多逛逛附近几个山头看有没有其他农作物用得上的。 他们现在忙食品厂的事情不上工的话，有工分吗？” “有的，你田婶监督，就按照咱们上工下工时间，如果忙足全天那就记10个工分，如果忙半天就记5个工分，剩下半天还是要上工的。” “这几天赶海是几点钟？” “早上五点到十点。” “行，那田婶麻烦你明天通知刘意和夏嫂子，上工时间到我家，带两个竹篓或者木桶，咱们得先去撬生蚝。” “没问题。” “小黎，你看明天如果胡静答应了的话，中午要不要叫上胡静和大顺也去你家聊聊？” “可以，明天就在我家院子熬蚝油，我都在家的。” —————— 第二天一早，刘意兄妹俩、夏嫂子母子就背着两个竹篓过来，刘意从竹篓里拿出两块煮好的魔芋砖和几个芒果杨桃放到黎念楠堂屋的桌子上。 “黎姐，这是咱们昨天刚煮好的魔芋，你尝尝。”刘意时不时就给黎念楠送魔芋，多亏她，他们三家人现在生活好过多了。 “好，谢谢刘意，这周不用给我送魔芋了哦，阿川出海寻岛了，这周就我一个人住，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也是，偶尔吃吃就行了，不要每天光吃魔芋，吃也要跟红薯米饭或者炒着吃。” “放心吧，小黎知青，咱们做一次魔芋就能放着吃一周。这次咱们能当这产品开发员也得多亏了你。” 夏娥放下背篓，把儿子孟子秋抱起放在膝盖上坐着。 “那就行，这魔芋你们有试过煮熟之后晒干吗？” “倒是没有晒全干，咱们煮好放凉，都是放在通风的地方，放一周是没问题的。” “黎姐，这魔芋是不是也可以作为食品厂的产品？之前你最开始做的时候，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外面的人估计也没吃过魔芋的。” 刘意自从答应当开发员，就一直在想魔芋的吃法。 “可以的，上次农业局的季科长帮咱们做的成分分析也已经出来了。” 黎念楠翻开笔记本，找到那天跟季程汇报的笔记，“咱们魔芋主要成份是葡甘露聚糖，含有身体所需的氨基酸和多种微量元素，具有低蛋白、低脂肪、高纤维、吸水性强等特性，具有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通便润肠等多种疗效，到时候咱们可以利用这些功能推广魔芋。” “黎姐，你刚说的特点功能，能借我抄下来吗？” “可以，等待会田婶也来了，后面有时间你再慢慢抄。” 说着，田婶带着虎子大丫也来了，黎念楠给几个孩子抓了几颗水果糖，跟大家说。 “田婶、夏嫂子、刘意，大家好，你们三位暂时就是咱们村里食品厂的产品研发员。主要负责咱们厂里的产品研发，说得直白些，就是煮东西，利用咱们岛上的食材，做出好吃耐放有特点的产品。 目前我手上会做的蚝油、蘑菇肉酱、芒果干都会教给大家。最近我这边的安排是周二四六会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大家这两周的星期一星期三都来我这边研发产品。 大家自己会做哪些好吃耐放的，也可以带过来，咱们一起尝尝看能不能做厂里的产品。 刘意，这里就我和你识字，待会你找村长申请一个笔记本和笔，把咱们一些规定和产品做法都记录下来。” “好的，黎姐。” “小黎知青，你是咱们产品研发的负责人吗？”夏娥略不安的问。 如果后面没有小黎知青带着，就凭他们两农村妇女和一个放牛娃，她担心会搞砸。 “夏嫂子，咱也别小黎知青这么拗口叫我了，家里人叫我楠楠，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叫我楠楠就行。食品厂开工之前，我会暂时担任咱们产品研发组的负责人，大家就产品方面有啥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楠楠，我这除了做饭、处理海货、晒点干货，也不会别的，有啥需要做的你尽管吩咐我。” 田婶这两天看着村长为这食品厂的事情焦头烂额，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再说了，儿子都说了要是食品厂开好了，他会带着儿媳妇回村里上班。 “行，那咱们先去赶海，大家多撬点大只的生蚝，小的不要，也捡点其他海鲜，咱们中午就在我这里做饭吃。” “楠楠姐，我想先去找村长领本子，不然待会我怕记不住。”刘意抓着衣摆看向黎念楠。 “行，咱们先带小悦去海边，你待会过来找我们。” —————— 黎念楠带着田婶、夏嫂子、刘意撬生蚝，虎子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捡海货，等捡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黎念楠的院子。 田婶和夏嫂子负责取生蚝肉、刘意虎子大丫刘悦捡柴搭砖灶、黎念楠骑自行车去军营找吴大厨借上次用的大铁桶。 中午田婶回自家摘了点蔬菜到黎念楠院子做菜，黎念楠煮了一煲魔芋红薯饭，夏嫂子和刘意用石板烤海鲜烤茄子，“虎子，回家里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带上家里的碗筷。” “楠楠啊，咱们可不能每次过来都在你这吃饭啊，这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口人吃饭呢。”田婶站起来给大家盛饭。 “对的，楠楠，咱们可不能这么天天霍霍你家调料和粮食啊。” 夏嫂子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是不好意思，平时家里可没有吃得这么好。 “没事，咱家也就出点调料，你们看着满桌子的菜，海鲜、蔬菜、魔芋都是你们带过来的，过段时间我院子里和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也能收的。” 黎念楠吃着田婶炒的菜，比自己平时炒的好吃多了，“也就是这两周几天的事情，大家中午也别麻烦再回家开火了。” “你们过来的时候，带点红薯大米、蔬菜瓜果啥的，就在这吃吧。”村长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楠楠，你看还需要什么材料要村里支援的？” “村长你看村里能不能支出点钱票作为厂里的启动资金？我前天在阳省塑料厂买了400多个塑料袋和40个塑料瓶，你看我自己留一半，村里用一半行吗？ 咱们现在研发的每样产品也是需要包装并且验证保质期的。这一半的钱村里能给我报销吗？” 黎念楠出人出技术现在还出地方，她并不认为自己还应该贴钱进去食品厂这个项目，亲兄弟明算账。 “应该的，待会吃完饭，我把村支书、大顺和小胡知青都叫过来，咱们先内部讨论下，这两天我就召开村民会议，跟村民们说开厂的事情。” —————— 下午上工前，大家聚齐到了黎念楠的院子里，村长让虎子带着孩子们先到他们家玩，等大人事情商量完了再叫他们。 “大家好，咱们下沙村计划要在村里开一个农村合作社企业建食品厂，已经都跟大家说过了，这事是我和黎念楠同志发起的，希望能带动咱们村里的经济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接下来由楠楠来介绍咱们的工作计划。” 村长从村委那里支出了三个本子和铅笔发给了黎念楠、陈立顺、胡静。 “大家好，我是村里的知青黎念楠，大家叫我楠楠就行，也是驻岛部队郑北川营长的妻子，目前在军营有一个试验田项目。 咱们村里的食品厂，目前村长和村支书负责后勤机动组，近期麻烦您二位跟村民们和村委商量提供一笔项目启动资金。 陈立顺同志前期作为开厂协调员，负责了解政策推进开厂进度，协助村里选址和建厂房，咱们目标是年后开工。具体选址需要你和村委共同决定。 陈静同志前期作为项目秘书，负责记录咱们项目的重要节点事件、会议记录、整理输出咱们厂里的规章制度，包括但不限于生产标准及规范、销售制度及合同、人员薪酬福利及管理、股东分红制度等等。具体条款由村长、村委、村民共同商讨决定。 田婶、夏嫂子、刘意，这三位是咱们的产品研究员，主要负责咱们食品厂的研发生产监督，咱们的产品要求干净、美味、具有下沙特色、耐放，产品种类目前有调料类、海鲜及水果干货及制品，其中刘意负责书面记录每样产品的生产步骤、优缺点等。 麻烦田婶兼任项目前期的财务，由陈静协助书面记录咱们前期财务支出使用情况。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想再核实下，咱们的工分现在是怎么算的？”胡静举起手提问。 “你们互相监督，按照上工下工时间，忙活半天算5个工分，全天是10个工分，刘意监督、小胡同志登记并每天下工前送到村委盖章确认。 今天下午开始，大顺、胡静、刘意你们仨把楠楠隔壁的院子和堂屋清理出来，到村委借几条板凳和桌子充当临时办公室。 这段时间你们要忙食品厂的事情的话，尽量就在小院里面完成，或者互相结伴，被村民们抓到偷懒我可是不会偏帮你们的。”村长在过来之前已经和村委讨论过这个问题。 “村长，黎知青，那我这跑流程，陈一林之前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又还没定下来在哪里建厂，这我最近要做什么工作？”陈立顺觉得目前自己没啥工作任务。 “陈同志，你这两天先整理隔壁院子，我最近每周二四六会全天在军营上班，到时产品研发组的同志就需要用到隔壁院子。然后你跟村长他们商量下咱们工厂要建在哪里，面积多大。 咱们熬煮蚝油等酱料，需要多少个大灶、大锅，这些我建议你过几天跟刘意沟通，这几天你有时间也可以帮着研发组一起干活，两周内出一份工厂建筑草图咱们再讨论。 村长，还有一点，蚝油蘑菇酱这些我需要大家签保密协议，除了一些干货晒制是全村人都会的，像蚝油蘑菇酱或者以后其他技术性的产品，我建议所有生产车间员工都要签保密协议。 可以自己在家制作，但不能私自对外销售、也不能教其他人制作，总而言之就是制作方法不能泄露，个人不能制作来牟利。 咱们每个需要保密的产品就出具一张保密协议，所有人都在上面签名就行，泄密者罚款1000块，胡静麻烦你这两天拟一份保密协议先给村长和我看。” 就这样，下沙村的村社企业草台班子算是初步成型了。 下午田婶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留在院子里看火，黎念楠带着夏嫂子、刘意、虎子上山认蘑菇和几种常用的香料配菜，并安排好他们明天去赶海抓螃蟹、大虾、蛤蜊、摘蘑菇。 下午临近下工的时候，村长开了村里的大喇叭，让各家派一名代表到晒场集合，黎念楠他们让虎子几个小孩帮忙看着火也去了晒场。 村长跟大家讲了村里要建食品厂的计划，并且会从村里公账拨款200元作为启动资金，食品厂开工以后，会根据生产情况优先从本村村民招聘工人，也会收村民自家晒制的符合厂里要求的干货。 具体每样干货的收货价格和质量要求年后会统一通知，扣除成本及人工等费用后，留有部分流动资金，食品厂会每半年进行分红。 第18章 做菌包 这天夜里要通宵熬蚝油，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自家睡觉，她和刘意分两班守着火，刘意不肯进房间睡，在堂屋搭了两条板凳，盖着薄毯睡。 黎念楠看蚝油差不多好了，往火堆里丢了几个红薯，她带着刘意把铁桶里的蚝油倒进自家大锅里放凉，把二十个塑料瓶洗干净，让刘意早上上山的时候砍几个竹筒装蚝油，等她中午回来一起分装。 黎念楠带着大铁桶，带了一小包昨天做的蚝豉，骑上自行车去了军营，她特意没洗铁桶，看吴大厨是要把铁桶里的蚝油刮下来，还是中午直接用大桶去炒菜，总归不能浪费一滴蚝油。 她如常巡视了一圈培养基、盐碱中和地、试验田，蘑菇棚，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安排今天的工作，眼见培养基的幼苗越来越多，她还是得跟吴大厨和季时遇商量下扩大她的试验田面积。 “吴大厨，现在有空吗？想找你聊聊试验田的事情。” 吴大厨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行，就在这聊吗？” “要不叫上柳哥，到我那张办公桌聊？” “行，大河，东西先放放，咱们过去小黎那边聊聊。” 三人走到黎念楠的办公区，黎念楠指着架子上的培养基幼苗。 “吴大厨，你看，我这边现在幼苗很多都长出来了，但我试验田就开了那么几垄地，我想问问能不能再多开点地种多些东西。哪怕不是啥特高产的新品种，但我保证比村里的产量差不了多少。” “老吴，小黎说的没错，她那边就开了十来垄的地，现在都快种满了。这两周以来我看是没啥问题，产量不会比以前差。咱们今年多种点，营里就能多分点粮食，也不用每次都跟上面要补给。” 柳大河早就想让黎念楠多种点了，他们人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午休和晚上多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把地翻好，除草松土浇水施肥这些活也都会。 “我这边是没啥问题，本来说的就是山脚下那一片荒地都给你们用，就是怕你们两个人照顾这么多地忙得过来吗？”吴大厨也会偶尔过去他们的试验田看看，至今为止确实都长得挺好的。 “忙得过来，我到时跟那群小子说说，让他们中午和晚上有空的时候过来帮忙翻地、除草，浇水施肥这活我一个人就行。 小黎你就提前安排好哪里种什么，提前把幼苗给我就行。”柳大河连忙说。 “营里农具就这么多，柳哥，咱们也不用着急，这周咱们保持每天开3到4垄地就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先种2垄旱稻，1垄红薯。” “没问题，小黎你先准备，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就过去翻地。”柳大河说完就走回厨房。 “吴大厨，我还想问问咱们营里有没有米糠和椰糠，我想试着自己做菌菇包，到时候就可以批量种蘑菇。” \"米糠是有的，咱们平时用来喂鸡，你要多少？椰糠是啥？\" “椰糠就是椰子那层白色的丝，晒干就是椰糠。米糠我要一盆，咱平时都用啥来喂鸡？” “就米糠掺点碎米剩饭、菜叶子这样。” “咱们这边有豆渣吗？一些鱼骨、虾壳、蟹壳，也可以砸成粉拌点到饲料里面。” “没有豆渣，这边黄豆种得少，偶尔上面会有补给送过来。” “这样，那等我试验田那边看看后面黄豆能不能种成吧，吴大厨，鱼骨虾壳那些你要是有空真可以试试，鸡仔能长得快些。” “这你都懂，行我有空试试。” 黎念楠看吴大厨脸上的意思是，真麻烦，行吧，她该提的也提了，信不信、试不试她可管不了，等郑北川回来，她再问问他们院子里能不能自己养鸡。 黎念楠跟着吴大厨过去领了一小盆稻糠放到办公区，带上番茄培养基和锄头到实验田里，早上先种下半垄番茄，然后翻地。 —————— 中午黎念楠在食堂打饭回了家里，吃过饭就把刘意叫过来装蚝油，写标签，贴到瓶子上。 “楠楠姐，咱们做出来这些蚝油要拿去卖吗？” “还不行，咱们要先把保质期试出来才能卖。这里一罐大蚝油、一罐小蚝油、一小包蚝豉，你先放起来，每隔几天你就打开盖子问一下看有没有变质、什么时候变质，变质了就告诉我。 剩下这6小罐蚝油，你们产品研发的每人一瓶，陈立顺、胡静、我也各拿一瓶，回去你们多试试不用用法，炒菜、炒肉、拌饭、煮汤等等。 你总结记下来怎么用味道比较好，然后一瓶蚝油开封之后，用了多久，有没有变质，这些你让他们告诉你，也要记下来。 这些蚝豉也分成6份，你们自己分吧，别拿塑料袋，自己从家里找东西装就行。” “楠楠姐，这都是你手把手教我们的，你就拿这么一点吗？”刘意前几年经历过了村里的人情冷暖，对黎念楠这种无私精神难以理解。 “没事，这次是咱们研发组第一次新品嘛，蚝油就这么点，大家都尝尝。后面有其他产量比较多的，我再多分点就行了。” 黎念楠听出来刘意是替自己抱不平，揉了揉小男生的刺猬头。 “刘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其实也是为了能改善自己在岛上的生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做蚝油、会种高产量的粮食、会做蘑菇酱，扒拉村里的资源改善自己的生活，你觉得村里人乐意吗？ 与其到时候闹心，现在为什么不先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尝试努力呢？我知道你前几年过得很辛苦，就像你自己找到的水潭，后面不也愿意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用吗？ 这个世界上啊，什么样的人都有，好的坏的老实的狡猾的，咱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只能要求自己怎么样呀，多想想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过怎样的生活，然后努力。” “可是，努力有用吗？”刘意眼眶红了，“我爸妈以前那么努力，一心研究，培育人才，还不是......” “刘意，你爸妈没有错，只是刚好碰上了这个时代，你可以说他们运气不好，但不能说他们的努力没有用，他们培养了你和小悦，教育了一批批学生，这多厉害呀。 你这几年先在咱们厂里踏踏实实干几年，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会有用的。”黎念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蚝油放到隔壁院子。 是啊，她一个来自2038年的科研狗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啥，但是如果没人做这些事情，等着上面想起这个小岛，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既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又为什么不做呢。 黎念楠走到隔壁院子，找刘意，“刘意，你知道哪里有椰子吗？” 刘意走出来，“到处都是椰子呀，楠楠姐你要多少？” “两三个吧。” “那你等我下，我回牛棚拿给你。” “咦？你专门放在牛棚的？” “嗯，平时没有糖，我都是用椰子水，有时候会挖点椰子肉给小悦吃甜甜嘴。” 黎念楠回家里，用油纸包了几块饼干、几块酥饼，又抓上一把水果糖放进小包里，背着去了牛棚。 “楠楠姐，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刘悦看见她迎了上来。 “回来找你哥哥帮忙摘几个椰子，小悦，这些给你们甜甜嘴，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吃。” 刘悦看着哥哥，想要但不敢接下。 “小悦，拿着吧，找个罐子放好慢慢吃。”刘意拿着三个椰青给黎念楠，“念念姐，椰子要帮你打开吗？” “开了吧，咱们一人一个喝了，我只是要椰糠。” “椰糠？” “就是椰子壳外面白色的椰糠丝。” “用来烧火吗？”刘意只知道椰糠的这个用法。 “不是，我准备用来测试做菌菇包，到时如果能做出来，咱们就能自己种蘑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到山里摘了。” 刘意用砍刀开了三个椰子，倒在三个竹筒里，递给她们，“要吃里面的椰肉吗？” “要吃，哥哥拆一点点就好，剩下都给楠楠姐。”刘悦双手捧着竹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平时哥哥不准她吃太多甜的，她都好久没吃椰子肉了。 “平时这椰子肉你们怎么处理的？” “直接扔掉。” “那刘意这三个椰子你帮我都劈开了吧，我拿回去把椰子肉拆出来晒干。” “这么硬，晒干那不是更硬吗？” “不吃，就晒干来煲汤或者调味，等我有空再做椰蓉，就是把椰肉砸碎，用来烤饼干啥的，到时候给你们送点尝尝。” “楠楠姐，你烤饼干的时候我能过去帮忙吗？”刘悦吃过一次黎念楠烤的酥饼，特别好吃。 “可以啊，到时我过来叫你。” 黎念楠拿着椰子回到院里，往小包里塞了几个塑料袋，骑车到军营上班。 下午黎念楠把椰子肉都拆了出来晾着等下班再带回家晒，她垒了砖灶用搪瓷盆烧开一盆草木灰水，把稻糠放到里面煮了一会才捞起来放到 一个竹盘里晾干，然后把椰糠也放进去煮，后天过来就可以做菌包了。 配合着柳大河种下旱稻和红薯，黎念楠在士兵们下班的时候，跟江磊和高鹏说了下，让他们这几天吃完饭把虾壳、蟹壳、鱼骨放到她办公区的木盆里，她贴了个木牌写着“虾蟹壳鱼骨回收处”。 黎念楠想到自己薄弱的工资，还是得想办法赚点外快，下次去市里或者阳省，她得找书店和出版社问问有没有鹰语翻译的兼职。 —————— 黎念楠在家里教会产品研发组的人做蘑菇酱，临时没有买猪肉，用的蛤蜊肉，同样留了1大罐1小罐作为密封罐观察保质期，用塑料罐装了2小罐给项目组里最会做饭的田婶和夏嫂子，其他人用竹筒装的试用装，实在是塑料罐也没有买太多，后面还有其他产品呢。 考虑到这次提鲜粉是作为厂里产品要销售的，黎念楠什么调料都不加地蒸熟了虾蟹，把肉都拆出来，壳晒干，虾肉回锅加盐再煮，然后拿出来晒虾干，至于蟹肉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大家一致同意先吃掉。 这天黎念楠到了军营看了一圈，准备先处理菌包，她烧了一盆水等到自然冷却以后，从蘑菇棚里摘了蘑菇，又带了一点刘意他们昨天摘的蘑菇。 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再往里加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4个小塑料袋戳几排小洞，往里面装刚刚的混合物。 再拿一盆白开水，倒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2个大塑料袋，2个油纸袋，往里面填椰糠稻糠，再把刚刚的小菌包塞到中间，最后在封口处放一截竹管通风，用草绳系紧。 竹管朝下，把菌包系在蘑菇棚外面背光阴凉通风的位置，每天洒水等待发酵长出菌丝。 她又摘了些蘑菇，连同刚刚剩下那些，送到食堂，让吴大厨中午做菜。 下午她把江南和东北过来的红薯土豆也种好，自此她计划中的农作物就种得七七八八了，后面就是常规的除草、梳苗、追肥、观察虫害等工作。 剩下的幼苗，留一部分给柳大河在部队种，自己留一部分等郑北川回来了在村里种。 她准备跟村长谈谈能不能开荒或者改良盐碱地，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过去找刘意他们商量到水潭那边开地种些能种的。 第19章 准备年货包裹 星期天休息日，黎念楠早早起来吃了两块酥饼，喝了麦乳精，背上小包和竹篓、提着水桶和小铲子就骑车去了海边赶海。 从阳省回来的这一周，军营试验田的事、村里食品厂的事、还有家里的杂事，黎念楠感觉自己就没有停过，打工人打工魂，唯有吃饭和睡前的时候才有空念一念自家老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过两天她就要往家里寄年货包裹了，东北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年前收到包裹。 家里的芒果干、鲍鱼干贝虾干海带腊肠、桂圆干，该买的该留的该换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黎念楠今天重点找大鱿鱼和蛤蜊做鱿鱼丝和蘑菇酱。 嗯......看着眼前这片紫菜，她觉得再加一样烤紫菜、晒干紫菜也不是不行。 回到家里，黎念楠把大鱿鱼洗干净，放点盐、酱油、蚝油、蜂蜜腌渍一个小时再烤。蛤蜊放水桶里撒点盐油养一天吐沙子。紫菜用淡水洗两遍，一团团地摊在竹盘上晒干。 她搭了砖灶，调好烧烤酱料，把烧烤用的石板铺上，烧火，然后在上面放三团紫菜，用锅铲压平，翻面，再翻面，先做一批原味的撒一点点提鲜粉和细盐，起锅放到一旁晾干。 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她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嗯，还不错，稍微有点点太咸了。烤完了一批原味的，后面的她烤定型就翻面刷了一层烧烤酱，咸中带甜的味道，她还挺喜欢吃的。 东北一份、江南一份、阳省两份，下周再慢慢弄村里的和自家吃的。实在没好的办法封口，黎念楠洗干净火钳，放到火上烧得发红，夹住塑料袋封口，毁了两个塑料袋以后，才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和压制时间。 原只鱿鱼烤熟，等放凉以后手撕鱿鱼丝，再放到石板上烤一烤拌一拌。 中午，黎念楠吃了海鲜烧烤、烤土豆，煮了一煲鲜紫菜虾干汤，郑北川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一个人吃饭都显得没滋没味的。 下午，刘意和刘悦带了一个巨大的菠萝蜜上门，“楠楠姐，你喜欢吃菠萝蜜吗？” “喜欢的呀，这么大的菠萝蜜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平时去水潭的路上，我今天过去挖魔芋想着休息日就摘了一个。楠楠姐你这边有砍刀吗？咱们现在就把它拆了吧。” 刘意看到堂屋里还没收拾好的瓶瓶罐罐和干货，猜想黎念楠是要给家里人寄包裹，还可以带点菠萝蜜。 “有，我去拿过来。”黎念楠从角落里拿了一把砍柴刀，洗干净递给刘意，又拿了碗抓了点鱿鱼丝芒果干递给刘悦。 “你们先吃点鱿鱼丝，早上刚做好的，上次我弟弟写信过来说好吃，让我多做点给他寄回去，你们也尝尝。” 刘意这几天和产品研发组跟着黎念楠做了不少好东西，鱿鱼丝还是第一次吃。 “楠楠姐，这是放了咱们的蚝油？还有点甜，是加了糖？” “对，看来刘意做这产品研发员很适合，我用酱料先腌了一会，才上石板烧，烤的时候也刷了点蜂蜜。还不错吧？” “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楠楠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刘悦这小迷妹永远这么捧场。 “嗯，确实很好吃，楠楠姐咱们食品厂可以做这个来卖吗？这个比直接卖晒干的鱿鱼要更好卖吧？” “可以，到时候酱汁咱们再调整下，大批量生产的话，就不用放蚝油了。” “嗯嗯，下周我和田婶、夏嫂子就试试。” 三人把整个菠萝蜜的果肉都拆了出来，刘意兄妹俩吃了一碗就不吃了，说都留给黎念楠可以寄回家里尝尝。 这么久的运送时间，黎念楠是不敢冒险给家里寄新鲜水果的，坏了还浪费，于是她带着两兄妹像做芒果干那样，泡过煮开的柠檬白糖水，在石板上稍微烤干表面水分就放到竹盘里面等着晒干。 傍晚，虎子带着大丫过来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正在把煮好放凉的柠檬蜂蜜柚子茶倒入两个小塑料瓶里，旁边放着两大盘现烤的椰蓉曲奇。 “楠楠姐，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虎子跑到桌子边，看着塑料瓶里黄澄澄的果酱。“这是果酱吗？” “不是哦，这是柠檬蜂蜜柚子茶。小悦，麻烦你到厨房里拿两个竹碗出来。虎子你们今天去哪里玩啦？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黎念楠摸了摸大丫的头，把桌子上的鱿鱼丝芒果干菠萝蜜椰蓉曲奇递给兄妹俩。 “我到上沙村找同学玩了，楠楠姐你们今天去摘了菠萝蜜呀？我爷嫌麻烦，我叫了好几次他都不带我去摘。” “这是你刘意哥摘的，下次你想吃了可以去找他帮忙。” 虎子之前被爷奶三申五令不要跟刘意两兄妹玩，最近在黎念楠院子这边经常碰到，一开始有点怕这个不爱说话脸黑黑的哥哥，后面觉得也还行。 虎子瞅了刘意一眼，“嗯嗯，谢谢刘意哥。” —————— 星期一早上，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临时办公区，教大家做烤鱿鱼丝。 \"黎知青，有你的电报，邮递员正在知青院那边派信，你先过去看下吧。\"陈大嫂过来小院里跟黎念楠报信。 “哎知道了，谢谢陈大嫂。”说着，黎念楠让夏嫂子接过她翻面的工作就出了门。 在知青院门口，接过电报，是阳省机械厂的电报，“翻译求助急请回电3470xxxx”。 “黎念楠，胡静是不是你推荐到村里食品厂工作呢？你怎么不推荐我们呢？” 谢琳琳好几次想要上门找黎念楠说这事，每次都看到她那一群人或者根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有碰面机会，她当着众人面就说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高傲的女知青，不太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是我推荐的，是村长他们决定的，你想要到食品厂工作，可以找村长说。”黎念楠平淡地说着。 “他们都说是你推荐的，还说你教他们做什么蚝油的，大家都是知青伙伴，你好意思教外人也不教我们？”谢琳琳上前拉着黎念楠的手，不让她走。 “蚝油属于食品厂的技术产品，大家都要签保密协议的，你要是真想学就去找村长申请进食品厂的项目组。” 黎念楠扯开她不礼貌的手，她要当自己是大小姐可以，但她黎念楠可不当丫鬟。 “至于你说的知青伙伴外人这些，首先我只在你们知青站睡了一个晚上，谈不上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知青上山下乡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农村，可不是让你来组织小团体的。 真要论外人，我们才是村里的外人，你好意思偷懒磨洋工是你的事情，请不要代表我们知青群体。” 老知青孙进步冒出来劝架，“黎知青，谢知青她不是这意思，就是想问问食品厂还有没有需要咱们知青的工作岗位。” “等年后食品厂开工之后，会有的，大家等通知吧，我先回去了。” 黎念楠看了一眼知青院众人的脸色，来这么久了一个个有学识有见闻的城里知青农活干不好、简单的海水蒸馏也想不到，她真心不乐意跟这群眼高手低的人相处。 黎念楠回到院子里，给大家安排好接下来的步骤，背上小包和竹篓就骑车往镇上邮局去打电话。 “您好，我是黎念楠，请问是哪位同志发电报说需要翻译的？” “哎，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副厂长何卓成，上周申书骏同志来咱们这边开会，知道咱们最近需要鹰语翻译两份，给咱们推荐了你。” “需要翻译什么材料呢？需要我本人过去你们厂里吗？” “是一份机床说明书，还有一份之前的采购合同，有些售后条款现在供应商那边不认。” “我最近比较忙，只能周六日到阳省，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安排人过来，我尽量两三天内帮你们翻译出来。” “可以，太感谢您了，我这边安排人带文件过去找你，酬劳方面按照一页原文文书10元，一共是13页材料，再加10斤粮票2斤油票行吗？” “可以换成5斤粮票2斤油票，再加一点糖票和工业票吗？” “可以没问题，那我这边安排人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你。” “行，你们到下沙村找我，找不到我的话就去下沙驻岛部队军营找我，我需要尽快拿到原件。” 谈好事情，黎念楠交了2元4毛的电话费，去了供销社买了点鸡蛋和煤油、肥皂、油纸。 她先去了照相馆提醒摄影师周四到下沙军营拍照，上次从阳省回来就跟摄影师约好，每隔两周的周四到军营拍5张照片，一个月10张照片。 最后她去了废品站看还有没有之前的金属板。 “陈大爷，有金属板吗？”黎念楠给废品站的陈大爷递了一小包鱿鱼丝。 老陈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打开油纸包上手抓着吃，“小黎知青，这么好的东西下次多带点给老头子嘛。” 他指了指角落一堆废旧金属，“你过去看下有没有用得上的，最近都没有大块的料子。” “好嘞，谢谢陈大爷，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啊。” 黎念楠找到两块断开的铁板，带回去把边缘敲平整，再把铁锈刷干净，又多两个烤盘，又找到些没写完的本子，付了1块钱就回了家。 第20章 郑北川回来了 黎念楠到了军营，正在往柳大河新开的地补种旱稻和玉米，门卫值班的士兵跑过来跟她说有阳省机械厂的人找她。 她放下锄头，跟着人到门口领人，走到门卫室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手上提着个行李包和皮包。 “您好，请问你是阳省机械厂的？” “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生产部的何严，这次是带了副厂长安排的文件过来找您的。” “嗯，我知道，走吧，我们到我工位说话。” 两人边走边说，黎念楠知道何严这几天都会在这边，等她翻译好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去。 黎念楠给他拿竹杯倒了一杯菊花茶，再接过他的两份文件和信纸翻阅着。 “何同志，我下午就可以开始翻译合同？说明书的话明天我会在家翻译好拿给你，这样你可以坐周四上午的船回去。这两天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这附近有招待所吗？” “没有的，要去镇上，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中午带你回村里看能不能在村长家借住两天？” “没问题，那就麻烦黎同志了。你看我过来耽误你这边的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可以跟我说。” “何同志，你会种田吗？” “会的，我在乡下也住过一段时间。” “那太好了，麻烦你帮柳哥种旱稻和玉米，我先带你过去。” 黎念楠把人领到试验田附近新开的地里，一路上简单跟他介绍了自己的试验田项目。 “小黎，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几块盐碱地，我觉得后面这四块都长得还不错。” 黎念楠也顾不上介绍两人认识，连忙过去看那六小块盐碱地，确实如柳大河所说，放了两次和三次蚝壳粉的盐碱地里作物都长得不错，生的蚝壳粉和烧过的没有明显区别。 她蹲下身子，从六块盐碱地里分别抓了把土捏散，只放一次蚝壳粉的明显还是比较硬，有结块，其他四块情况好一些，后面应该能当普通土地种植收获。 她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让何严留下帮着柳大河种地，她就先回办公区翻译合同，说明书比较复杂她得晚上回去翻字典才比较有把握。 —————— 中午在饭堂吃了午饭，黎念楠背上小包、带上资料就领着何严回了村里，跟村长田婶说明了情况，何严给村长交了3块钱和1斤粮票就谈好了在村长家里住两晚。 黎念楠又把何严带到家里认认门，让他明天过来找她拿文件。何严刚听到村长和黎念楠讨论村里食品厂的事情。 “黎同志，刚听村长说，这村里是要办食品厂？”何严坐在堂屋里，拿着竹杯喝黎念楠给他冲的蜂蜜柚子茶。 刚军营是菊花茶，现在又是蜂蜜柚子茶，都是他平时在阳省也很少喝到甚至是没喝过的。何严觉得黎念楠这女同志还挺有本事的。 明明是下乡知青，有关系接他们厂里的翻译，上面还专门派他过来做邮差，在军营有自己的试验田，再看着院子这堂屋的作物和大包小包。 “对，已经在选址建厂了，预计是年后开工，比不上市里的工厂，就是做点海岛特产的农副食品。” “这个蜂蜜柚子茶到时候也会生产销售吗？我妈妈和妹妹应该会挺喜欢喝的。到时阳省能买得到吗？” “还不清楚呢，蜂蜜柚子茶我是煮来自家喝的，还不知道保质期能放多久呢，这个要等测试出来了才能决定。” 黎念楠翻出来合同，准备中午赶赶工，“何同志，你要回去村长家里歇会吗？我先抓紧时间翻译。” “没事，你先翻译，我不打扰你，我能参观下你的院子吗？” “行，那你自便。” 黎念楠见院门打开，也没想啥孤男寡女的问题，就一头扎进鹰语的海洋里。 “媳妇，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郑北川的声音，他看见何严在给院子里晒着的果干翻面，“你是谁？” 何严听到郑北川喊媳妇，所以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服、一身咸腥味、胡子拉碴、略显邋遢的军人是黎同志的丈夫？！ “你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是过来找黎同志翻译的。” 这时黎念楠放下笔，也走了出来，“阿川，你回来啦？” 她高兴地走向他，抓着他的衣袖，给两人介绍。 “阿川，这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同志，今天刚到，这两天会住在村长家，等我明天把文件翻译好他就带回去。 何同志，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也是下沙驻岛部队的营长，前几天在外面出任务。” 何严这才知道两人是小别胜新婚，他向郑北川问了好，就告辞了回村长家里待着。 黎念楠关上院门，把自家男人拉回房间。 “阿川，你是刚回来吗？吃饭了吗？有没有受伤？任务都顺利完成了。” 郑北川脱了外套，紧紧抱住自家媳妇，“嗯，吃过了，刚在食堂吃的，他们说你带着一个小白脸回了村里，我连澡都没洗就回来了。” “什么呀？估计是申叔上次出差跟他们厂里说的，那天他们副厂长发电报过来找我。你的任务到底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大家都回来了，下午我还要去军营汇报工作，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行，那你先休息会？洗个澡？”黎念楠微微用力推了推他。 “你也嫌弃我？嗯？” “哪有，我只是想让你快点休息，待会咱们一起去军营。”黎念楠推开他，踮脚，搂着他脖子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紧自家媳妇，从刚回来见到她，他就想吻她了，结果自家院子里站着个不速之客。 感觉到黎念楠快喘不上气，他把人松开，抱在怀里。 “念念，好想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这么想念一个人。” “我也想你，你在外面千万要注意安全，睡前能休息的时候抽点时间想我就行了，一定要优先专心完成任务。” 黎念楠蹭了蹭他，闻着他身上夹杂着海洋的咸腥味、男人的汗味，她竟也不觉得难闻，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状态散发着什么样的气味，你都只会觉得那是荷尔蒙的味道，如此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嗯嗯，我知道，还是很想你，你这几天一个人还好吗？” “还好，从阳省回来就一直忙，就是吃饭和睡觉没有你陪着，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回来了，今晚就好好抱着你睡。” “行了，大白天的，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烧热水。” “不用，用冷水就行了，你忙吧，桌上是要翻译的文件？” “嗯，一份说明书，一份采购合同。” “你去忙吧，我收拾好就洗澡。” 黎念楠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走到堂屋继续翻译，自家男人回来了，她得抓紧时间尽快翻译，好好陪陪他。 —————— 下午，郑北川让黎念楠专心翻译，他去找何严看他下午是想待在村里还是跟他回军营试验田继续帮忙，晚上他从食堂打饭菜回来。 整个下午黎念楠前所未有的专注，已经把合同翻译好，说明书也翻译了2页，就剩4页，明天早上就能处理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念楠跟郑北川念叨着最近的事情，数着她准备给两家人寄的年货。 看着她吐着小舌头说上次在阳省买的饼干已经吃得差不多，郑北川心里想吃光了也没关系，她要啥他都乐意给她买。 眼见马上要10点了，郑北川走到依然坐在堂屋靠两盏煤油灯还有一根蜡烛努力翻译的媳妇身边。 “媳妇，快十点了，先休息吧，剩下的等明天再处理吧。”郑北川从后面弯腰搂住她腰。 “嗯，知道了，我把文件放好就睡。明天七点你记得叫醒我，早点翻译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镇上寄包裹。” “好。”郑北川亲了亲她脸颊，把人放开，看着她把文件放好，才吹灭蜡烛和煤油灯，把人牵着回到房间躺好。 黎念楠乖乖地窝在郑北川怀里，看着郑北川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这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正确打开方式吧？！ 她转过身面对他。 “怎么了？睡不着？”郑北川看着她的眼睛，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很累了吗？” “不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训练，比平时还轻松些。早点睡吧，我明天准时叫你起床。” 郑北川虽然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但想到她这两天翻译任务重，没敢动。 黎念楠把手悄悄伸进他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腹肌，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伸出小舌舔了舔，又往下亲着他的锁骨，亲吻着他性感的喉结。 “念念，你......”郑北川愣住了，感受着媳妇在自己身上点火。 \"嘘，别说话。\"黎念楠的手，顺着他后腰，把自己又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些，嘴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行啊，既然小媳妇不需要他的体贴，那他就不客气了。 “念念，好想你。”亲亲她的脸。 “媳妇，好想好想你。”亲亲她鼻子。 “宝贝，好想好想好想你。”亲亲她耳朵。 “行了，郑北川，你能不能快点。”黎念楠被她亲得发烫，把他拱来拱去的头拉到面前。 “好，听媳妇的。”郑北川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对嘛，这才是该有的夫妻小别胜新婚正确的打开方式嘛，睡着前，黎念楠这么想着。 —————— 这天一大早，郑北川承担起一个优秀女人背后的男人该承担的事情，把家务活一手包办，让黎念楠不到十点就完成了翻译。 她从头检查了一遍翻译，把合同售后部分重点标记好，不合理的部分也在旁边写了备注，但想到何厂长说的供应商售后态度问题，这次怕是难搞。 她让郑北川把何严叫过来，当面跟何严说明了合同售后条款的漏洞，让他回去和厂长重点解释那几条条款。 因为她没真正看到机器，不了解具体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说明书她也尽量翻译准确，有几句不确定的句子，她在旁边写了两三种翻译方式。 何严把说好的130元，5斤粮票2斤油票2斤糖票和10张工业票给了黎念楠，他们机械厂别的不多，工业票最多。 “黎同志，冒昧问下你，你家里那些芒果干、鱿鱼丝、柚子茶什么的，能换点给我吗？我想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何严昨天在村长带领下，也去他们食品厂临时厂房试吃了各种产品，很想买些带回去，奈何村长他们说还黎同志还没有定价，不知道怎么卖。 “何同志，平时你们厂里过年过节一般发什么慰问品呀？”黎念楠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觉得可以趁年前推出一些年货礼盒测试一下市场。 “一般都是腊肠、饼干、水果罐头这些，再发些粮票糖票工业票，基本每年每个节假日都差不多。” “那如果像我这里一个礼盒，给你们做年礼，你觉得怎么样？”黎念楠指着旁边还没包起来准备寄给家人的包裹。 “那肯定好啊，很多大家都没有吃过，有也没有你们这边做的好吃，要是发这些，大家肯定高兴啊。” “这样，何同志你是明天早上回阳省对吧？” “对的。” “那我待会跟村长和食品厂那边的同事讨论下，整理好两种年货礼盒，麻烦你到时带给何厂长，帮忙问问厂里是否愿意采购这些礼盒作为你们工厂年礼福利发放？ 到时这两份礼盒，你和何厂长一人一盒，就当我们麻烦你带话的谢礼。” “那肯定没问题，咱们厂里主管级别有四五十人，其他员工400多人，村里食品厂准备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们到时候安排人送货上门，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年前什么时候放假？” “我们一般年二十六二十七就会发年礼，有些住得远的同事会请假提前回去。” “知道了，谢谢何同志。” —————— 黎念楠把村长、村支书、田婶叫到自己家里，现场让他们看着她和郑北川配合用塑料袋装菠萝蜜干并用火钳封口。 然后让他们看她准备给家里寄的年礼，按照500份小礼盒、50份大礼盒，10天准备时间，他们商量出来礼盒明细。 小礼盒包括1条2斤重的鱼干、1包芒果干、1包菠萝蜜干、1包干蘑菇、1包饼干、1包鱿鱼丝、1瓶蘑菇酱、1瓶柚子茶，8件售价6元。 大礼盒2条鱼干，2瓶蘑菇酱，其他一样，售价8元。 让何严看着他们包装，知道何严觉得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划算的，厂里应该能接受这个价格，并且答应厂里有答复就马上给他们发电报。 村长马上安排村里大船出海打鱼，村支书则负责召集产品研发组加上陈立顺，一人负责芒果干，一人负责菠萝蜜干，一人负责干蘑菇，一人负责鱿鱼丝，各自找村民带队摘原材料，16岁以上按10工分一天核算，16岁以下5工分，务必这周内先完成这几样。 等机械厂答复确定之后再安排人手去采买塑料袋和塑料瓶，万一机械厂不要，他们就放到年底村里分粮的时候分给村民们。 郑北川看到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心想明天去营里和老季商量下，要不要也买来做岛上士兵们的年礼。 下午，郑北川骑车带着黎念楠到镇上寄包裹和寄信，至于给阳省秦东来、季程、申杨的年礼，到时他们直接买村里的大礼盒，再添一瓶耗油就差不多了。 第21章 年货礼盒订单 就在下沙村全村老小井然有序地出海打鱼、采蘑菇、上山摘芒果菠萝蜜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调整了鱿鱼丝的调味料，做一半原味、一半蜜汁口味。 村民们的上下工村长调整为每户每天至少需要留一人正常上工，眼下地里的活计虽然不多，但还是要有人做的，轻则影响今年采收，重则影响年后春种。 周四上午，黎念楠正在军营试验田里稀释最开始做的水果有机肥，准备给玉米旱稻红薯施肥。 村长跑到军营来找黎念楠，把何严发过来的电报递给她看。 “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楠楠，你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赶紧安排人去阳省买塑料袋这些？” “先不着急，村长，我中午下班回去，你到时叫上村支书、胡静、大顺哥到我家里。咱们先安排好这两天的工作。” 等村长兴冲冲地离开军营后，黎念楠抓紧时间除草、施肥，镇上摄影师也没说好几点过来，她下午还计划到山上种黄豆。 幸运的是，不到十一点，摄影师蒋明宇就背着笨重的照相机到了，黎念楠把他带到办公区，给他倒了杯菊花茶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开始拍照。 第一张拍了办公区的整体环境，带上旁边的培养基、幼苗、农具。 第二张拍了6块盐碱地和两袋蚝壳粉，黎念楠要求指示牌要尽量拍清晰。 第三张拍了试验田的粮食作物部分。 第四张拍了黎念楠提着水果有机肥在经济作物区施肥。 她本来不想出镜，但坏心思地想了想，万一局里其他人看见这些照片，背刺她或者想给她穿小鞋呢，毕竟带个局字的地方裙带勾结永远缺席不了，她还是得留点心眼。 第五张拍了新做的菌包和蘑菇棚。 蒋同志是个健谈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每见一块指示牌都要问东问西。那些问题一听就是个不下地的城市文艺青年，哦不，文艺中年大叔。 简单的五张照片，蒋摄影师硬是边聊边拍了大半个小时。 黎念楠把人领回办公区喝水，跟他约好下下周四就是大年初三，改到年初五再拍照。 中午，黎念楠让江磊帮忙招呼蒋摄影师在饭堂吃饭，她打了饭就拉上郑北川赶回村里跟大家讨论年货礼盒的事情。 虽然她明知郑北川不怎么参与村里食品厂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军人身份敏感，但她想着他刚出差回来，她最近又很忙，想着利用空闲时间多陪陪他。 “阿川，你中午如果想要留在军营宿舍休息也可以的，抱歉我刚刚没问你意见就拉着你跑。” 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我......我只是想着最近会比较忙，你又刚出差回来，我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郑北川单手把住车头，伸手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 “瞎想什么呢？休息时间我肯定是妇唱夫随啊，手上有任务有事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会直接地跟你说的。嗯？” “我怕你出海回来会累，或者工作会比较忙，想多跟你待着又担心耽误你工作。” 郑北川没好气的捏起她手背上的肉，“傻不傻？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普通海上巡逻任务，除了吃的差一点，其他都挺好的。你别瞎想。” “我怕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大家讨论食品厂的事情，会无聊。” “不会，正好看看我宝贝媳妇有多厉害。我是军人，明面上不好太多参与你们办厂的事情，但我肯定是百分百支持你的工作的。 你要是有啥想法需要我的意见，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念念，我虽然没有你这么聪明，但对下沙村白沙岛穹省阳省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 如果能帮上你忙，我会很开心的。别多想，嗯？” “嗯嗯，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背上，蹭了蹭。 —————— 夫妻俩还没吃完午饭，村长就带着人过来了，黎念楠连忙把最后几口饭菜吃完，把桌子腾出来。 郑北川收起饭盒去厨房洗，又给大家拿竹碗倒了水，才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看着他们讨论。 黎念楠主控这场临时会议。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阳省机械厂答应跟咱们采购年货礼盒，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咱们按照大盒50份，小盒500份准备，多出来的数量咱们自己卖，如有卖不完的，留着年底分发给村民。” “今天下午下工前，胡静你负责草拟一份订购合同，需要写明签署订购合同当天机械厂需支付50%定金，交货当天支付尾款50%。2月11日年二十七我们会送货到机械厂。 下工后大伙再过来我这里检查合同，今天需要定稿。” “明白!”胡静在笔记本写下刚刚提到的重点条款。 “村长，咱们村里平时出去打鱼的船，可以开到阳省码头吗？送货当天，咱们安排几个人跟着去，尽量当天来回。” “可以。这个到时我来安排。” “大顺哥，咱们今晚定好合同之后，你明天早上负责到邮局打电话到阳省机械厂，找何严，跟他说清楚咱们刚刚说的支付条款，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咱们最晚要在下周一签合同。 到时你和村长一起过去，先签好合同领到定金，再拿定金到阳省塑料厂买塑料袋和塑料瓶。 合同一式两份，注意咱们村委先盖好章，再带过去机械厂。明白吗？” “明白，如果明天何严同志不能马上给确定的签合同时间呢？” “那你就跟他约好下次电话沟通的时间。或者让他周六下班前发电报过来。” “收到！” “还有，大顺哥，你明天要算好需要购买多少数量的包装袋和塑料罐，要多预留点损耗数量。明天下工拿给我看，顺便把我这边的塑料厂联系人、价格抄一份。” “外包装也需要定下来，综合考虑咱们村里的人手和物料，看怎么安排，大顺哥，你明天去隔壁院子用之前留下来的样品试着包装，咱们明天一起看。” “明白。” “村长，你让刘意、田婶、夏嫂子每天下工后到我这里汇报当天生产进度，咱们交货前最后两天要留着做蘑菇酱、柚子茶、打包。在座其他人如果有时间到时也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大家都清楚这两天各自需要完成什么工作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楠楠，除了机械厂的份额，剩下的100多份礼盒，咱们知青能卖吗，卖出去的话有奖励吗？”胡静提问。 “这个我本来是打算跟市里供销社和阳省供销社谈的，就放在他们店里寄卖，由于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咱们知青家里离得近的话，可以联系家里看家里人、邻居们有没有需求。 假设咱们最晚下周一买回来塑料袋，最快也要下周二才能包装好干货部分。 到时候预留机械厂的数量有剩余的，知青们就可以寄回家里，这批没有蘑菇酱和柚子茶，定价4.5元。知青每卖出一份小礼盒，提成2毛，每卖出一份大礼盒提成3毛。 村长，支书，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们下午跟村委开会，晚上答复你们。”村支书摸着下巴，思考这种可能性，能卖出去总比留着发给村民们好的。 “行，那就先这样，咱们晚上下工再碰一次。” 郑北川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自家媳妇，听着媳妇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作为领头人安排着这一切，心里感到异常骄傲。 黎念楠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看到郑北川傻笑着直愣愣看着自己，放下杯子走过去。 “嘿，在想什么呢？” “想你，在想我家念念怎么这么厉害。”郑北川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圈着她的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换了是你你也可以呀。”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还真说不好，你看这里这么多知青、村官，也没有谁想到要提高粮食产量、开食品加工厂，念念，你很厉害，真的。我特别为你感到骄傲。” 黎念楠被他夸得脸红。 “我家郑营长也很厉害呀，才25岁就当了正营长，还是驻岛部队的最高领导人。” “要不是我自愿来了白沙岛，我可能不止是营长呢。”郑北川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傲娇地说着。 “哦？怎么说？那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来这边？” “之前的上级想要给我介绍他的女儿，我拒绝了，部分军功被他压着了，在队里也总有人搞小动作，当时说白沙岛要筹备驻岛部队，我就报名过来了。” “还能这样的吗？咱们能举报他吗 ？” “他们家里军政势力还是比较厉害的，再等等吧，等有合适时机，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走吧，咱们该上班了。” —————— 傍晚下工，黎念楠回到家里里看着胡静拟的采购合同，指了两处比较模糊的表达，现场修改好，就让胡静明天用信纸誊抄两遍。 刘意、田婶、夏嫂子也来了，黎念楠听完他们汇报今天的情况。 “村长，你知道咱们岛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小岛上不住人，但是有芒果树、菠萝蜜的？” “有的，我之前跟村里的渔船出去过几次，知道两处这样的小岛。”陈立顺在旁边回答，他虽然腿有点瘸，毕竟当过兵又坚持锻炼，比一般人身手体力都要好。 “大顺哥，那等渔船回来了，你带上几个人到那些岛上摘芒果和菠萝蜜，注意安全。” “至于干蘑菇，最近雨水少，蘑菇肯定是比较少的，咱们最近采回来的蘑菇先晒干留着做蘑菇酱。到时候如果干蘑菇实在不够，咱们换别的。” “楠楠，这干蘑菇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储备的，要不要找村里人收货？”田婶嫁过来几十年，是知道家家户户都有晒干菇、干海鲜储备的。 “田婶的意见很好，这个等咱们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村里人晒蘑菇的品种、大小不一样，到时是要分大小按不同价格来收的。” “楠楠姐，咱们芒果干和菠萝蜜干都是直接用晒的吗？要像你之前那样先用火烤干表面水分吗？”刘意还在等渔船回来看有多少鱿鱼，这两天在帮忙带人做菠萝蜜干。 “不需要，时间紧急，全部晒干就行，注意每隔半天要翻面。刘意，你明天清点下村里可以用来临时存放果干的箱子或者竹筐。” “知道了。” “楠楠，咱们村委商量过，希望你担任食品厂的产品顾问，前面五年食品厂的利润给你10%的分红，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村长在离开前，当着众人面，提出食品厂给黎念楠的分红方案，目前厂里所有产品黎念楠都有参与改进或者首创，这次能拿到年货礼盒这个大订单也是她的功劳，是厂里当之无愧的主心骨。 “可以，谢谢村长。” 晚上，郑北川和黎念楠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跟黎念楠商量。 “念念，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到时候能不能给军营留一些？” “应该可以，要多少？” “要40份4块5毛那种就行，军营预算有限，我和老季还在跟上面申请，确定下来了再跟你说。” “你们之前过年一般是发什么的？” “这几年都是发的钱票，我和老季商量过了，如果上面不愿意发这部分补贴，我和他两个人出这笔钱，媳妇，你觉得可以吗？” “也可以，我这边没问题，就当做给大家发红包了。” “哈哈，这么说也可以。”郑北川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唇。 “明天中午你要不带我再去一趟你们拉练的那座山头？我去看看那边还有啥水果之类的，星期天带你们休息的兵一起做点年货？” “可以吗？你星期天不用忙食品厂的事吗？” “应该没问题，这两天把事情理顺，星期天我过去军营待半天时间就够了。” 第22章 阳省交货 接下来一周，黎念楠带着下沙村的男女老少忙得团团转。 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目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制作流程，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做了。 由于烤炉不够，椰蓉曲奇改成了椰蓉米饼，由产品研发部做好椰蓉米浆安排固定的几位临时工帮忙烤制。 烤海苔改成了干紫菜拼干海带，手工烤制需要的灶台、烤盘实在忙不过来。 蘑菇是大大的不够，后面从村里各家各户收了80斤做蘑菇酱。干蘑菇改为一整袋的菠萝蜜干。 蘑菇酱和柚子茶是产品研发部三人和陈立顺、黎念楠五人从头到尾制作，以防配方泄露。 知青们在胡静的带领下，负责抄写了所有礼盒的礼单及产品标签，包含“下沙”印章、产品名称及对应生产日期保质期存储方法、制造厂家名称及地址，为年后食品厂开工做准备。 2月11日凌晨5点，村长、黎念楠、陈立顺、胡静、王栋以及6位常年出海的村民，带着50份藤盒装的大礼盒、450份油纸包简装的小礼盒到了，驾着两条船出发。 早上11点到达阳省码头，几人兵分几路。 村长和王栋负责机械厂交货收款，两人带着采购合同到机械厂找何严，让机械厂派车去码头拉货。 陈立顺、胡静提着三大三小，六份礼盒找到阳省供销社，跟供销社负责人对接，安排租借供销社的瑕疵品柜台半天卖礼盒，并送了一份大礼盒给负责人。 负责人直接开箱试吃，下午愿意免费借瑕疵品柜台给他们用，因为瑕疵品一般都是一早上就能卖空。 两人回到码头，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并决定下午安排他们两人带两位村民过去供销社摆摊。 黎念楠则是提着自己出钱从村里购买的三份大礼盒去相熟的人家送年礼。 第一家先去的副食厂给秦东来，连办公室都没去，黎念楠在副食厂门口跟秦东来聊了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了。 秦东来跟黎念楠约好，年初三带媳妇儿子上岛去他们家拜年。 第二家去的农业局，黎念楠给季程送上年礼然后开始了工作汇报，这次她带上了上次拍的五张试验田照片。 就每张照片的区域进展情况和年后工作计划进行了汇报。 由于作物生长成熟需要时间，目前试验田小有成果的是盐碱地中和、蘑菇棚及菌包人工种植、水果有机肥。 季程仔细听下来，水果有机肥属于阳省穹省特色，一年四季水果不断，前面两项若是验证成功并推广，对穹省的耕地、经济发展会有显着影响。 “小黎，你回去之后尽快把6块中和盐碱地的泥土、以及生熟蚝壳粉，用独立包装寄样过来。年后上班我会尽快过去一趟看菌包。” “好的，季科长，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怕样品寄过来会延误。” “你今天是坐客船过来的吗？当天可以来回？” “不是的，我今天是跟村里的渔船过来的，预计傍晚会跟船回岛上。” “哦？村里过来卖鱼获吗？平时没见他们过来阳省这么远啊。” “不是，咱们村年后准备办食品加工厂，这次是接了机械厂400多份年货礼盒的订单，今天专门来送货的。” “就是你刚拿来那盒吗？多少钱？” “给您的是大礼盒，8块钱一盒。大部分是小礼盒，比大礼盒少一条鱼干和一瓶蘑菇酱，售价6元，外包装也会简陋些。” “我可以现在拆开来看下吗？” “可以的，您随意，都是手工制作的食品，保质期暂时比不上正规厂里的。里面有一张产品说明，您可以看下。” 季程打开藤盒，看着摆放整齐的塑料包和瓶子，简单看了下产品说明，又打开了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尝了下。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库存，我想买几份留着过年送礼。” “大礼盒不多，只有十来份，小礼盒预计有六七十份。我们安排了人去跟供销社沟通，看今天能不能借他们的瑕疵品柜台销售。” “行，那我中午过去看看。你们这产品口感我吃着比外面卖的要好吃，到时候应该会很受欢迎。” “希望如此吧，也是想给村里创造多点收入。” “话说回来，我今天安排人给你们船回去拿土壤标本行吗？让他明天坐客船回来就行。” “可以，您让他下午四点到码头找我就行。我现在一般周二四六全天都会在试验田，您看方便的话选这个时间过去？” 季程听明白了，这丫头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行，她这么快就有所成果，比办公室那群占着位置看报纸织毛衣的强多了。 “行，没问题，我到时直接去军营找你。” —————— 最后，黎念楠提着最后一份年礼到了市委大院找白雪。 “楠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阳省了？是过来置办年货的吗？”白雪招呼着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雪姐，我今天是来农业局做工作汇报的，顺便给你和申大哥送年礼。过年我和阿川不一定有时间上门拜年，就提前先把年礼送过来。” 说着，黎念楠把藤盒递给白雪。 白雪接过来，手一重，“怎么这么重？岛上啥都缺，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这次是村里食品厂做的，都是岛上的特产，就是费点人工，我是偷个懒买了现成的。 你们尝尝，年后想吃的话再跟我说，里面大部分厂里都会批量生产。” “黎阿姨，有上次吃的蘑菇酱吗？”申家欣小朋友好奇地看着藤盒，“妈妈，我能打开看看吗？” “有两瓶蘑菇酱，这次是用干蘑菇泡发和蛤蜊肉做的，跟上次的有点区别。不过我觉得两种都挺好吃的。” 申雪打开藤盒，迎面先看到了那张手写的产品说明。 “这么多东西，你们卖多少钱啊？要票吗？” “这是大盒，卖8块钱，还有小盒的比这个少一条鱼干一瓶蘑菇酱卖6块钱，不要票。” “这么多东西很划算了还不要票，楠楠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跟你买一批还能发动大院里的邻居帮你做点生意。这过年提着去拜年多有面啊。” “村里忙活了差不多整整十天才赶好着一批货，大部分我们今天都拉到机械厂交货了，他们定了400多份发给员工。 还有零散的几十份，我估计今天就能卖完。” “你们在哪里卖呀？货都拉过来了吗？” “对，货都拉过来了，我们有人去跟供销社沟通想租一天他们的瑕疵品柜台卖，我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待会回去再问问他们。” “楠楠，要不我现在跟你过去看看？我想多买几份过年送礼。” “这么着急的嘛？看来雪姐对我们的产品很有信心呀。” “这里好几样上次都吃过了，肯定差不了。走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家欣不去吗？” “妈妈，我也想去......” \"你要是愿意做前面大杠的话就带上你。\" “可以，没问题！” 于是，白雪骑着自行车前面带着申家欣，后面载着黎念楠，往码头去。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白雪要了2份大礼盒，4份小礼盒，得知机械厂和供销社都进展顺利。 黎念楠跟守船的大叔说了待会四点会有农业局的人过来搭便船去岛上，就被白雪领着又回了市委大院。 “雪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买到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这些吗？”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帮白雪抱着小礼盒。 “这都是中药吧？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用来做调味料煮菜用的，但确实是中药，城里现在药店还卖中药的嘛？” “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爷爷就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中医，城里仅有两家卖中药的店，其中一家阳仁堂就是我家的。” “我先带你过去吧，顺便去蹭个午饭。” “啊？雪姐，我空着手上门不好吧。” “没事，我爷爷他们很随和的。” 白雪骑着车拐弯，换方向直接回娘家。 “太姥爷，我和妈妈回来了。”白雪在巷口停了车，推着车往里走。申家欣小跑着进了一个中式院子。 “爷爷，这是阿杨小叔那边的朋友黎念楠，我带她过来找你买点药材。” “白爷爷您好，叫我楠楠就行，冒昧打扰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白爷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 “哎，你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来，过来坐下，我先帮你把个脉。” 白爷爷招招手，示意黎念楠坐到他旁边的小板凳上。 “不是，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用的。” “哦？你想买什么？” “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砂仁、甘草、陈皮之类的。” “这是要做卤肉？” “哎，白爷爷你知道呀， 那太好了，其他有些香料名字我记不清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可以帮忙都抓一点吗？” “行，没问题，我家里药柜都有，待会给你抓。不过我看你脸色，小姑娘月事难受吧。” “爷爷，你怎么又来了？没病都要被你说出个病来。”白雪坐到小板凳上，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开始吃。 “雪姐，白爷爷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从小到大那个一直不顺，第一天会很疼，时间也不固定。” 黎念楠想到原主小时候来例假的悲惨史，难受。 “白爷爷，您方便帮我看下这个能调理吗？” “自然是可以的，来你坐下，我帮你把个脉。” 黎念楠坐在小板凳上，听到白爷爷说她这宫寒的毛病要是再一直不管不顾的话，以后怕是可能不利于受孕，她一下子急了。 虽然郑北川和她刚新婚，还没有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但她迟早肯定是希望生个孩子的。 白爷爷给她抓了半个月的中药，以及分别包好的卤料，让她年后有时间再过来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黎念楠想要支付药费，白爷爷却不肯收，白雪夹在中间说了句，“你下次过来给他带点卤肉就行，他就爱吃猪头肉和猪大肠。” “行，我这几天回去好好琢磨，年后就给白爷爷送过来！” —————— 两条大船回程航行了5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抵达下沙村码头，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村长约好黎念楠明天中午带食品厂的人过去找她核算这笔订单的盈利情况。 黎念楠到家的时候，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郑北川正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响，郑北川立马醒来，走过去迎接媳妇。 “吃饭了吗？今天还顺利吗？” 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 “刚在船上吃了个包子，挺顺利的。” “你先歇会，厨房里有海鲜粥，我去热一热。”郑北川接过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推着人到躺椅上坐下。 “谢谢老公，我先去洗澡，浑身都是海腥味。” “去吧，暖壶有热水。” 饭桌上放着两碗粥，黎念楠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这一天几乎都在船上飘着，她都这么难受了，之前他出去巡岛飘了一周得多累啊。 “媳妇，你刚提着回来的是中药？” “嗯，我今天去市委大院送年礼的时候，雪姐带我去了她娘家，她爷爷是老中医给我开了药。” “是哪里不舒服吗？” “宫寒，所以我每个月那个来都疼得厉害，白爷爷说要是再不管它的话，以后可能会比较难受孕。” 黎念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北川，小心观察他听到难受孕的反应。 “你还这么年轻，现在调理好就挺好的，吃完这些药就能改善吗？” “还不知道，白爷爷让我先喝半个月中药，到时再去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黎念楠见他似乎没听见难受孕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阿川，白爷爷的意思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比较难怀孕，你不担心吗？” “咱们还年轻，正好过两年二人世界，挺好的。我比较担心下次万一你又那个痛，我不在那怎么办。 念念，你乖乖吃药啊，我给你买白兔奶糖，咱们先把这个调理好。 孩子的事，咱们顺其自然，过几年还是没有再想想办法。” 郑北川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上次痛经的可怜模样，快心疼死了。 “好，我会好好喝药的。明天我就开始放假了，你们前天在山上打的野猪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我看老吴晒了很多腊肉。” “猪头还在吗？” “不清楚，你问来干嘛？” “我带了卤料，可以做卤肉。可惜晚了两天。” “要不你明天去一趟食堂跟老吴说？” “那你明天早上叫上我，我中午得回来跟大家算年货礼盒的账。” “知道了，今晚早点睡。” 郑北川收拾了碗筷，让她先进房间睡。 第23章 准备过年 郑北川早上醒来看着媳妇睡得正熟，不大忍心叫醒她，凑过去亲亲她。 “念念，念念，要起来了吗？” “嗯......” 黎念楠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要再忙几天，好好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 “阿川，拉我起来~”她朝郑北川伸出双手。 郑北川把黎念楠一把拉起，轻轻吻了下她嘴唇，“要不你再睡会，下午过去军营？” “不了，早点过去看看，待会还能去赶海。” 两人洗漱过，就去了军营，郑北川去了晨练，黎念楠知道吴大厨他们正忙着准备早餐。 她取了一张旧报纸和笔，去盐碱中和地，取了土壤标本和两小包蚝壳粉就先骑自行车过去村长家，给昨晚随船过来的农业局同事，不然晚了他赶不上今天的船回去。 后面她才回到军营，把自己的办公区整理了一下，再去试验田逛了一圈，嗯，最早一批从山上带下来的蘑菇土可以摘了。 咦，怎么这黄豆大半都倒下了？ 黎念楠仔细看了下叶子、土壤，没看出来具体什么问题，她连忙去了山上看坡上的黄豆，没啥问题。 行吧，先不管了，利落地拔掉先补种上小麦，她馋面条包子蛋糕了，穹省不种小麦，精面粉属于有钱票也难买到的物资。 军营的小操场挂满了腊肉，但她没看到猪头和猪下水，难道都煮了？ 等郑北川他们晨练结束，黎念楠终于知道了猪头和猪下水的去向，猪下水直接被拿去沤农家肥了... 猪头给了下沙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 行吧，不管了，她自己想办法吧，跟郑北川打了招呼，让他今天中午在军营吃饭午休，就骑着自行车回家赶海。 紫菜、蛤蜊、大虾、鲍鱼、生蚝、海螺，黎念楠这两天赶海主打不占地方的品种。生蚝只取了肉，把壳留在海滩。 等回到家里，她煮了一锅海鲜汤，就着蒸芋头，解决了一顿早午餐，然后就开始算年货礼盒的账单。 —————— 中午下工，村长、陈立顺、胡静、刘意、田婶、夏嫂子都来到黎念楠的院子里。 “胡静，麻烦你报一下咱们食品厂至今的账目情况，并且说一下咱们这次卖年货礼盒的费用情况。” “好的，咱们启动资金200元，机械厂订单金额2600元，部队和供销社的零散订单收入680元。 支出主要是塑料袋及塑料瓶花费280元，白糖红糖酱油花费346元，其他零散支出102.5元。 目前账面金额2751.5元，钱在村长手上。” “哎，对，钱我都带过来了，咱们商量下需要留多少，可以拿出来多少分给村里人。” 村长把手上一直拿着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桌面上。 众人听见就这一批年货订单就赚了这么多钱，都兴奋不已。 “行，村长稍等，咱们现在先讨论下食品厂建厂和投入生产的计划。胡静，麻烦你做会议记录。” “大顺哥，咱们食品厂地址选定了吗？” “初步定了就是你家旁边咱们的临时办公室，计划是建二层楼房，二楼办公区，一楼是晒场和仓库，不设明火。 另外在对面，也就是牛棚旁边的位置，我跟村委沟通过，可以留200平米建厂房，具体怎么建，小黎，咱们需要你的意见。” “行，这个咱们待会商量，现在刘意、田婶、夏嫂子，你们来说下这次做年货的过程中，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后面食品厂批量生产有什么建议。” “楠楠，这次做芒果干菠萝蜜干，咱们最费时间的是削皮取果肉、翻面，另外就是我担心隔壁小院不够地方做晒场。” 田婶说着这十来天遇到的状况。 “晒场我建议咱们多做几个木架或者竹架，每层铺一层草席或者竹席，二楼楼顶要留能上去的楼梯，到时也可以用来做晒场。这部分材料，大顺哥你核算下费用到时找村民买。 果干种类，我们到时候需要跟着岛上的果树变化，像荔枝、龙眼、黄皮这些都是连皮晒的。 到时我们根据销量情况，提前准备一定数量安全库存就放在仓库。” “夏嫂子，说下你那边的状况。” “晒紫菜主要是定型比较麻烦，再有一个也是担心晒场。定型的话，我建议以后咱们准备一批竹圈，就用竹条头尾钉起来就行。这个我有空自己做就行。 另一个椰蓉米饼的话，比较费时费力，椰蓉本身制作就很费时间，米浆咱们村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石磨，后面如果这部分得不到改良，我不太建议厂里批量生产这个。” “竹圈没有问题，夏嫂子你先做几个出来，给大家每人发两个对照大小，让大家有空的时候帮忙做就行。 椰蓉的话我来想办法，看怎么提高速度和效率，米浆类食品我觉得很有前景。 干河粉、干米粉都在我的计划里面，咱们厂里必须置办3个石磨，这个我来负责。 椰蓉米饼，在我没有完成改善之前，咱们暂时搁置。” 看他们说完这块，刘意连忙翻开笔记本开始说。 “楠楠姐，鱿鱼丝的问题主要是原材料和火候，咱们这次是由村里的渔船出去专门打鱼回来才有这么多鱿鱼。 平时咱们在近海很难抓到大鱿鱼。 火候的话，用火烤比较难控制，偶尔会有烤焦的报废品，咱们能不能做几个你院子里的大号烤箱，里面咱们可以同时烤两层鱿鱼。” “类似烤鱿鱼的做法，咱们还可以烤其他海鲜，一些大鱼，可以拆鱼肉或者打成肉泥像烤饼干那样烤。 原材料，这个咱们目前需要村里的渔船帮忙。村长，咱们以后的鱼获可以优先把食品厂需要的种类留下来吗？咱们按村里卖给供销社的价格结算。” “可以的，出海前你们把需要的海鲜种类和数量写给我，我安排下去。” “好的，然后大号烤箱的问题，等过年放假那几天刘意你过来我这边跟阿川一起试着做出来。” ‘好的，楠楠姐。柚子茶的话，主要是剥果肉费时间，以及咱们没有蜂蜜，需要及时注意去山上找蜂巢。 蘑菇酱是原材料蘑菇远远不够，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次全村的干蘑菇也才只有几十斤。” 刘意说完，就抬头看向黎念楠。 “蘑菇我试验田那边已经在培育了，下周估计就能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功的话，咱们到时就可以自己种蘑菇，很简单。” “蜂蜜的话，你们知道这附近几条村有养蜂人吗？咱们出钱请他在后山搞几个蜂箱？” “这个我知道，过年我过去找他谈谈，平时不知道他跑到哪座山上，很难找到人。”村长还真知道镇上住着一户养蜂人。 “行，那就麻烦村长了。对了，咱们村里如果要建我家这样三个房间的院子，要多少钱？” “我有战友是做这个的，材料实报实销，工人费用是包早午餐1到2元一天。你这院子估计要个三百多。”陈立顺回答。 “那咱厂里留1000做建筑款，留800备用金，够吗？” “应该够的，前期咱们不引入大机器设备的话，足够了。”陈立顺刚定下来选址就跟他战友聊过这块。 “行，那咱们在座7人，每人发20块钱当年礼，剩下的钱给村民们分红，暂时还是由村长保管。大家觉得可以吗？” “楠楠，不能这么算，咱们说好厂里给你10%的分红，胡静，你来算算，留1800元备用金，在座7人每人发完20元以后，提10%给楠楠，剩下的村民分。” 村长提出异议，不论从这次促成订单的功劳，还是说黎念楠在这次生产过程中起到的核心作用，该给她的分红一定要给到。 “好了，村长，咱们预留工厂款项后，有811.5元，给楠楠分红81.1元，村民分730.4元。”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把每人20元和楠楠的分红给了，其他村民我回去核算好明天开村喇叭叫到晒场派发。” 众人愉快地领了钱，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黎念楠又提出牛棚距离食品厂太近，如果后面村里还要养更多的牛猪羊，对食品厂影响挺大的。 村长答应回去跟村委商量，希望是能把牛棚转移到村中间的废弃房子里面，小二房，面积不算大。 黎念楠送走众人，才有空坐下来处理早上赶海的收获。 蛤蜊、海螺、鲍鱼先养着，大虾拆肉，虾头虾壳虾肉生蚝肉加盐煮熟，虾肉生蚝肉拿出来晒干，虾壳捞出来晾干做提鲜粉，汤底留着晚上煮汤。 她背上竹篓，到后山摘菊花、茉莉花、桂花，准备晒干留着泡茶喝。 山上的熟芒果基本都已经被摘光了，黎念楠走了很久才摘到几个杨桃。 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好消息，上沙村明天杀年猪，她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边角料，不要票。 黎念楠顾不得锅里还煮着汤，转身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郑北川低头，单手抱住她的腰，低头深吻上了最近不太敢碰的唇。 厨房小小的空间里，夫妻俩相濡以沫的唾液交替着，灶膛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几下。 郑北川听见声响，分心留意着汤煲，这一深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唇瓣分开时，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但黎念楠已经软软倒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喘气。 她抬手捶了下他肩膀，抬起头瞪他，“厨房呢，你干嘛？” “不是你先亲我的吗？咱们今晚继续，嗯？” “继续啥继续，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黎念楠挣开他的手，转过身，脸红地盯着汤煲。 “好，那就吃晚饭再继续。”郑北川凑上前亲了亲她脸颊，才转身出去院子洗手。 郑北川把汤煲端上桌，往灶上架大锅烧热水，今晚肯定用得上。他美滋滋地想着。 “咱们营里明天发年礼，你要不要过来玩？”郑北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黎念楠。 “我去干嘛？” “没干嘛，想你陪着，而且那礼盒里面很多都是出自你的想法，还不许我去炫耀炫耀我家媳妇啊。” “过年回家探亲的士兵多吗？” “几乎没有，他们大部分都是新兵，一般情况要要两年才能申请探亲假。但今年吴大厨请了假回去看孩子，今天刚走，他第二个小孩刚出生几个月他还没见过。” “啊？那你们吃饭怎么办？” “柳哥带着两个新兵负责，这几天营里都是常规训练，你来了他们估计会开心点。”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呀？” “谁说不是呢，咱们念念长得好、会种田、还做得一手好菜，额，好零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哼哼，那也没有郑营长受欢迎，我之前听他们说每年过年来表演的文工团都有人找你。” “谁乱嚼舌根呢？！念念，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我这世界上就只喜欢你一个。”郑北川着急的解释。 “知道知道，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行了吧，赶紧吃饭。” “嗯，我今晚再好好证明给你看。” 黎念楠白他一眼，心想，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 饭后，郑北川看着人把中药喝完，把人往洗手间一推，一手包办家务，冲了两壶热水，又烧了一大锅热水。 等黎念楠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北川正在床上打着赤膊做俯卧撑。 “你干嘛呢，快去洗澡。” “洗过了，我这不是热热身嘛。”郑北川坐到床沿，把洗过澡粉粉嫩嫩的媳妇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傻不傻，白天训练还不够累的吗？” “我累不累，你待会就知道啦。”郑北川此时就像一只爱撒娇的大型犬，这里蹭蹭，那里摸摸。 “你今晚怎么这么急？”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大头。 “你说呢，从我上次巡岛回来，你就一直忙着年货礼盒的事情，这么久了，你说急不急？！” 听见他这么说，黎念楠又心疼了。 “阿川，谢谢你理解我，我不是不依靠你，只是我希望自己作为单独个体，是有价值的、也有能力在你不在的时候撑起来咱们的小家。我所向往的爱情应该是互相理解支持共同进步的。” 黎念楠顺从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眼神专注而坚定地看着他。 郑北川从来没想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小时候顾着打猎赚工分，参军后一心向党立军功，愿意给他介绍对象、甚至直接表达好感的不是没有，但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两个字。 直到认识黎念楠，大概第一次见她从海里把她救上来的时候，救的不只是她的性命，还有他日渐冷淡的心。 “念念，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爱情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最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们俩的样子。 我是军人，幸运的是目前咱们在这下沙任务比较轻松简单，但若是在我之前所在部队的军属院，我怕是一个月至少要出两次任务，到时家里就只能靠你一个人照料。 我也希望念念在我无法陪着你的时候，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家。 所以念念，你真的不用因为最近忙碌没有陪我而感到任何愧疚或者不好的情绪，咱们俩是互相可以依靠的人。” “好，那你以后出任务也不要对我有这样的情绪，咱们好好的。” “嗯，咱们好好的。” 郑北川抱着她温存，轻轻地一下一下亲遍她的脸庞，把她抱起放到床上，伏下身亲吻着她，轻柔而动情，一寸一寸极致温柔，耐心地引导着她的情愫。 “念念，我爱你。” “郑北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黎念楠被他亲得轻颤，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让她比以往更加动情，只得紧紧攀住他肩膀，难以抑制自己地回应着他。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只见屋内两个相爱的人，不知疲惫地纠缠着，无需言语，两颗心也前所未有地紧紧靠在一起。 第24章 卤肉炸货 黎念楠一大早先去的赶海，然后又匆匆赶到上沙村看杀猪、买猪肉。 等上沙村里分好肉以后，黎念楠看着剩下的肉，要了一副猪下水、四只猪蹄。 适逢上沙村在清塘，池塘边一筐筐的河鱼和莲藕，黎念楠直接买了半筐莲藕。 回到家里用草木灰洗干净猪下水，切成大块，用火钳把猪蹄上的猪毛处理好，剔出来几块大肉留着炸肉丸。 她在院子里垒砖灶，架上大铁锅，烧开水丢进去已经泡了二十分钟的卤料，八角、桂皮、砂仁、香叶、小茴香，再切了姜片、葱段。 煮出香味，再把猪下水和猪蹄放进去，大火煮十五分钟，再转小火慢炖，最后放入莲藕、海带、蘑菇。 黎念楠小尝一口，比她预期的好，再多煮一会的话更加入味口感软糯，这次就先这样吧。 她用汤煲盛出来半锅，小心放到背篓里，也不敢骑自行车，就自己背着去了军营。 这天是军营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除夕部队开始放假，初四上班。 黎念楠到军营的时候，除了门口站岗的两名小兵，所有人都在小操场。 “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江磊远远看到黎念楠，朝她挥挥手。 郑北川穿过人群走向她，刚走近一些，就闻到了霸道的肉香味。 “媳妇，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昨晚跟你说的卤肉，你们还没开饭吧，我想着来给你们添个菜。” 郑北川帮着她卸下背篓。 “正等着你来发年礼呢，你要不要过来？” “那我过去看看，你们发就好，早点发完，我这锅卤肉还要再煮一煮才够味的。” “行。”郑北川左手帮她提着背篓，右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黎念楠这段时间已经跟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也不害羞，听着他们的起哄声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前面排着队的人眼尖地看见背篓里的汤煲，又闻到浓烈的肉香味。 “嫂子，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卤肉，刚好今天买到点猪蹄和猪下水，拿过来给你们加个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待会都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这闻着就知道很好吃。” “那你们领年货动作快点，我这还没好呢，还要煮一会的。” “啊？！”前排的小兵立马大声吼道，“安静安静，嫂子带了好吃的，咱们赶紧领年礼准备开饭！” 然后，士兵们迅速排成两纵列，一列由季时遇发年礼，一列由郑北川派发。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们拆开年礼的反应，看来郑北川当初选择这份年礼是对的。 笑着，她让江磊帮忙把背篓提到食堂，一路上她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他们早上做完基础训练发完年礼就算是解散了，下午是军营大扫除。 行，正好她可以找几个人帮忙。 江磊帮她垒砖灶继续小火煮卤肉，高鹏带着两个人帮她把蘑菇棚里能摘的蘑菇都摘下来。 黎念楠在厨房逛了一圈，看着眼前丰富的食材。 “柳哥，咱们是今天就包饺子吗？不等明天除夕？” “咱们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他们有些人会到镇上或者到阳省玩的，趁今天人齐，就先把年夜饭煮了。” “这样啊，那咱们炸年货吗？” “就炸点肉丸子，其他复杂的咱也不会。” “这样，你能不能分我三分之一的面粉，我来调面糊炸年货，保证大家吃得香。” “这，你要不还是先去问问大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少吃三分之一的饺子。” “行！”黎念楠找到江磊，让他帮忙问问大伙愿不愿意少吃点饺子，给她分点面粉，她来做炸货。 高鹏他们带着蘑菇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揭开盖子，搅动着卤肉，霸道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向来稳重的高鹏这时候也活跃了起来，“嫂子，这肉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再煮二十分钟就行，你们先帮忙把蘑菇都切碎，我去拿两条腊肉来做蘑菇酱。” 这时候江磊回来了。 “嫂子嫂子，我跟大伙说了，大家都愿意少吃几口饺子，多点炸货。你看还需要咱们做什么。” “行，那麻烦你把郑北川叫过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带调料，留出来两根莲藕，其他都带到军营来，厨房的蚝油、提鲜粉、南乳、椰蓉也都带过来。 她带高鹏进厨房煮蘑菇酱，晒得半干的腊肉先泡水把表面盐分减少，蘑菇切碎，腊肉切小粒，青红椒切碎。 黎念楠起锅，放油，姜葱蒜爆炒出香味捞起，放辣椒腊肉快速翻炒，最后放蘑菇，酱油、白糖、蚝油，翻炒10分钟。 “小高，这蘑菇酱你找个罐子盛起来，这几天你们如果在这边吃住的话，这蘑菇酱你们留着拌个饭啥的。” “嗯嗯，谢谢嫂子。” “小黎，快到饭点了，咱们先吃午饭吧，你那卤肉是现在吃还是留着晚上跟饺子一起吃？”柳大河放下锅铲，最后一锅菜已经做好了。 “小高，你觉得呢？” “现在，必须现在吃！咱下午不是还要炸东西吗？不怕晚上没好东西吃。” “行，那你让石头整煲拿过来吧。” 为了大家都能吃上几口，黎念楠把莲藕切成小块，海带切丝，卤素菜拼一盘。 猪大肠、猪肺、猪肝切小块摆拼盘，浇上一勺卤水汁。 猪蹄就这两个，斩件，先到先得。 “嫂子，这汤汁能给咱们拌饭吗？” “去去去，这是卤水，还能用几天，咱们这几天放点肉菜进去多煮几次不香吗？” 听到高鹏的话，柳大河不干了，直接把高鹏连人带盘赶出厨房。 行，刚好出来，高鹏赶紧拿饭盒排在前面等着打饭。 当天中午的饭菜被大家清盘，一点没剩。郑北川悄悄凑到她耳边说。 “念念，咱们家还有卤肉吧？你该不会全部都带过来了吧？” 这么好吃的肉可别被这群臭小子糟蹋完了啊啊啊。 “家里还有一半左右，放心吧，这卤水能放几天，咱们到时候放点别的肉菜进去也行。” “那就行，媳妇真棒。下午留在这边吗？” “嗯嗯，在这边开油锅炸点丸子、藕盒、红薯、蛋散啥的。早点弄完，咱们还得回家搞大扫除呢，明天就除夕了。你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怕是不能，晚上我得跟他们一起吃饭呢。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咱们今晚搞清洁？” “我怕来不及，明天一早咱们要去镇上打电话回家，肯定很多人排队。我待会把东西弄好就先回去了。” 下午黎念楠开了两个油锅。 调了炸浆，炸了藕盒、红薯、生蚝；用面粉鸡蛋南乳做成面团，炸了蛋散、猫耳朵；用面粉、菠菜、肉沫、莲藕，炸了菠菜丸子和莲藕丸子。 最后把油盛起来留着后面炒菜继续用，两边锅底留一点油，玉米粒白糖搅拌均匀倒入热锅，做了六大锅的爆米花！ 黎念楠每样都留了点，带回家里偷个懒，免得家里还要开油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背着背篓离开军营回家，回到村里的时候把爆米花给了虎子，让他和小伙伴们分着吃。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往家里提回来一盒饺子，下午的几大盘炸货都被那群臭小子瓜分完了，他都没吃上几块，幸好媳妇下午带回来一些。 “媳妇，今天你露的这一手，营里的那群臭小子都快抢疯了。”郑北川夹了一块卤猪蹄，傲娇地说着。 “这么一大锅油炸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柳哥有没有煮点菊花茶让大家降降火？ “没呢，我明天过去跟他说一声？” “行啊，那咱们明天早点过去说完就去赶海？” “没问题，媳妇这次想捡点啥海货？” “你这讲得好像我想要啥都能捡到似的。” “那必须能啊，明天我帮你弄，就是海底的也给你捞上来。” 虽然媳妇老是说自己厨艺不好，但在他看来，她的各种调料、搭配就已经足以秒杀整个下沙村了。 “啊？阿川你会潜水？” “会啊，没跟你说过吗？能来岛上当兵的，游泳和浅滩潜水是最基本的技能，咱们每年要考核的。” “哇哦，那你能摸到大龙虾吗？” “看运气吧，我明天多翻一些礁石。咱们明天多带两个水桶，我来！” —————— 除夕当天一早，黎念楠实在起不来，郑北川先去的军营带了一小包菊花过去，再顺了一盒早饭回家，这才叫醒黎念楠。 黎念楠坐在床沿，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明明昨晚出大力气的人是他，偏偏这人一点事没有，精神气比平时还要足一些。 她觉得年后必须开始她的晨练计划，不然以后每周末还是这样的话，她得多累啊。 郑北川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两个家里最大的木桶，车头再挂上两个小一号的木桶，让黎念楠坐着大杠上就骑着车去海边。 除夕大家都放假，虽然有些人可能还赖在床上，但大部分村民和士兵们都来赶海捡海货今晚加餐。 夫妻俩一路上跟大家打招呼才终于走到黎念楠平时撬生蚝的地方。 “阿川，我之前都在这里撬生蚝，还捡到过鲍鱼，你要不要试试潜水下去看有没有好东西？” “可以，念念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走太远，我潜下去看看情况。” 说着，郑北川简单热了身，就带着一个网兜潜到海底。黎念楠一边心不在焉地撬生蚝，一边时不时就要看几眼他往下潜的位置。 就在她准备大声喊他的时候，郑北川浮出了水面，朝她举起手里的网兜，笑容俊朗，“念念，你看！” 黎念楠觉得水里的这个男人在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俊美，带着海洋之子的神采，让她的心也忍不住随之荡漾。 她朝他挥挥手，“阿川，你好厉害啊!” 郑北川朝她走来，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黎念楠脸颊泛红，一下子有点愣住了。 他把网兜里的四只龙虾倒在小桶里，看着她脸红红呆滞的神色，好笑地走到她旁边，捏捏她的脸颊。 “怎么，昨晚没看够？今晚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让我躺我绝不坐着，嗯？” “谁爱看你了？抓了几只龙虾？” “四大只，够咱们俩吃两天了，这玩意别一次性吃太多。媳妇，你还想吃啥？” “抓两只大螃蟹，咱们做个虾蟹煲怎么样？再烤点鱿鱼丝，上次的都给阿槿他们寄回去了。” “行，那我再去弄点鱿鱼，你别上手抓螃蟹，我待会弄。你就逛逛捡点小东西就行了啊。” “知道了，注意安全。” 夫妻俩带着收获满满的四桶海货回了家，郑北川去了洗手间洗澡，黎念楠则是把该养的养起来，该晾晒的洗干净晾起来。 四只大龙虾和6只螃蟹放一个桶里养着，另一个桶里养蛤蜊、海螺、海参，紫菜海带过水清洗晾晒。 生蚝肉她有点纠结，是做蚝油呢还是晒干呢？反正肯定是不能让郑北川直接吃掉的，他不加油都能成这样了，再给他加加油，那她今晚还睡不睡了。 “你今天洗澡怎么这么久？刚没受伤吧？” 黎念楠把海货差不多都处理好了，郑北川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没，我刚顺手把厨房和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咱下午回来再收拾下院子就差不多了。” “没受伤就行，阿川，这生蚝肉你说咱们是熬蚝油还是直接烫熟晒干呀？” “能做成蘑菇酱吗？这么点煮蚝油太费事了。” “可以是可以，家里没有蘑菇了，现在山上估计也不好摘。” “先烫熟晒着吧，等下午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蘑菇。” “也行，那你搭个砖灶煮生蚝，我去准备午饭。” 黎念楠卤煮了一盘海鲜拼盘、清蒸了一只大龙虾、炒了西红柿鸡蛋，煮了魔芋红薯饭，两人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到邮局。 在镇上邮局排队给东北家里打了电话问候，黎父厂里估计放假了，一直无人接通，两人付了电话费取了两个大包裹又去了供销社。 啧啧，看到供销社人挤人的样子，黎念楠决定不挤进去了，真要说有啥必须买的倒也没有，没必要挤进去，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因为踩到谁闹不开心。 于是两人早早地回到家里准备继续搞大扫除、准备年夜饭。 “黎知青，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村里在分粮，你们赶紧过去排队吧。”邻居陈大嫂前面背着小宝，后面背着大竹篓，手上还提了个粮食袋子。 “啊？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去镇上了，没听到广播。阿川你帮陈大嫂把粮食提回去吧，我先过去晒场排队。” “行，要是我还没到，你把粮食放一旁，等我过去搬。” 说着，郑北川把自行车后座两个竹篓里的包裹挪到一侧，把陈大嫂的粮食放到腾出来的竹篓里，又让她把竹篓放在后座，他推着回去。 “哎，有劳郑营长！”陈大嫂前面几天也在晒场做芒果干，他们一家四口人这次分到24块钱，多亏了黎知青。 黎念楠看着自己工分登记簿上的150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工分，能想到的就是村长真把她搞蒸馏水、做年货礼盒的日子都算了工分。 她还上了刚来时借村里的40斤粮食，把剩下来的工分换成了5斤大米和一袋红薯土豆、半袋芋头、2斤花生油。又自掏腰包买了15斤大米。 难怪都说穹省人民吃不饱，一个青壮年一个月实打实最多做300个工分，2公分兑1斤粗粮，5公分兑1斤细粮。 一家人兢兢业业换粗粮还是能管饱的，但真的不能每天每顿地吃红薯芋头。真希望她试验田里的粮食能快高长大啊。 夫妻俩把粮食搬回家里后，简单收拾了院子，就没啥事要做了。 黎念楠突然想到昨天的爆米花自己没吃上几口，还是在家里浅浅地开了油锅，用刚分到的新米炸了一锅大米花，留小部分抓着吃，大部分熬糖浆压了米花糖。 又炸了芋头条和南乳红薯，没有面粉做炸浆，口感虽然差了一些，但比水煮红薯还是要好太多了。 第25章 过年 除夕夜，夫妻俩贴了福字，悠哉悠哉地吃了年夜饭，把两张藤椅搬到堂屋门廊下，再摆两条板凳放菊花茶和小零食。 外面家家户户今天都挂了灯笼，小孩子穿着最干净最少补丁的衣服走家串户，虎子爸爸今年还从镇上给他带回来砂炮，瞬间成了这个年村里最受欢迎的崽子。 “楠楠姐，郑叔叔，你们要玩砂炮吗？” 虎子带着一群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外朝他们兴奋地挥着手上宝贵的砂炮。 “不玩了，你们都进来，我今天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黎念楠向他们招招手。 虎子眼睛一亮，楠楠姐出品，必属佳品！ “什么呀？楠楠姐你又做了啥好东西？” “大米花，米花糖，来，虎子你先带大家过去洗手，然后过来排队都分一点。” 郑北川站起来，把一群大小孩子带到水缸旁边给他们倒水洗手。 原本还吱吱喳喳高兴不已的孩子们见郑营长来给他们洗手，都默契地闭上嘴乖乖地洗好手，然后过去排队。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看来郑营长是治熊孩子的高手呀。 黎念楠给他们每人分了几块炸芋条和两块米花糖，又让他们自己抓了一把大米花，每人两只手，能抓多少全靠本事。 小朋友们还没吃过这么奢侈的油炸零食，都说着想带回家和家人分享，孩子王虎子也赞成，让大家先回家待会再出来玩。 郑北川拉着走在最后的虎子，好心情地跟他商量。 “虎子，咱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要不改个口叫我郑哥？或者叫你楠楠姐做楠楠姨？” 郑北川本来就比自家媳妇大几岁，再被他们这么叫叔叔，心里总是不太得劲。 黎念楠失笑，“虎子，别理他，咱们各论各的，谁让他整天板着脸，对吧。” 虎子提溜转着眼珠子，“郑叔叔，您在咱下沙村地位崇高，我可不敢当你小弟。这么叫挺好的挺好的。” 看见郑北川神情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叔叔，楠楠姐，我先回去了哦，给爸妈也尝尝你手艺。”说着，虎子就跑着出门。 “慢点跑，回去告诉你奶，我们明天下午上门拜年。”黎念楠在后面大声说，只听见远远传来的一声知道了。 黎念楠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 “郑叔叔，看来你在咱下沙村很威风呀。” 郑北川听到她这句称呼，气笑了。 他走过去，把人提起来挂到自己身上，带着她回房间。 “小念念呀，你家老公今天本来还打算走温柔路线的，既然念念不喜欢，那咱早点休息？” “不不不，我喜欢的，最喜欢郑先生了。除夕呢，咱们多聊会，守个夜嘛。”黎念楠撒娇地抱着他脖子晃了晃。 “没事，待会我叫醒你。得让你见识见识郑叔叔的威力。” “哎呀，那群小孩是因为咱们郑哥在部队，出于尊敬才这么叫你的，咱们郑哥哥年轻着呢。”黎念楠软着声音哄着自家男人，“今天除夕呢，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咱们守个夜，嗯？” “行，听念念的，但你得答应待会在床上也这么叫我。”郑北川听着她娇软地叫他哥哥，耳根都红了，哪里受得了哦，但想到这确实是他们俩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过，这样以后才能年年顺遂。 “行，我答应了，你放我下来。”黎念楠挣扎着，在下地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原来咱们郑哥哥喜欢这种呀。” “郑哥哥只喜欢你，你怎么样都喜欢。”郑北川搂着人不放，像她刚刚那样也凑到她耳边说话，说完还轻轻舔了她耳垂。 黎念楠瞬间脸爆红，这男人！ 惹不起玩不过，黎念楠挣开他手，瞪了他一眼才回到藤椅上坐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煮了一点点米饭、蒸了腊肠、炒了素斋，按田婶的说法，这边的习俗辞旧迎新这一顿有肉有菜有粮，寓意来年五谷丰登、丰衣足食。可以每样少吃点哪怕只吃两口，但一定要添饭吃第二碗。 黎念楠没纠结信不信、有没有用，且当接地气跟风俗的一种体验和乐趣。 郑北川见媳妇忍着瞌睡，撑到了十二点，他把碗筷收拾到，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念念，新年快乐，谢谢你嫁给我，陪着我。” 郑北川虔诚地低头亲吻她。 “老公，新年快乐，也谢谢你陪着我，希望咱们今年都平安顺遂、心想事成。”黎念楠抱着他的头，仰头承受着他温柔至极的亲吻，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重的无价之宝。 “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 这晚，郑北川哄着黎念楠喊哥哥，喊老公，给予她极致温柔缠绵的体验。 —————— 大年初一，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她也不着急，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别人忙着拜访亲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先舒舒服服地休息好比较重要。 夫妻俩昨晚裁红纸包了些红包，5角的是给村里亲近的人家和留在军营过年的士兵们，1角的是给村里其他小孩。 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夫妻俩收拾了一小包炸货、一包果干，去村长家拜年。 “村长、田婶，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胜意呀。”黎念楠走进村长家院子就开始向两位长辈拜年，她下乡以来多亏有两位的帮助才这么顺利。 “哎，楠楠，郑营长，新年好新年好。”村长招呼着人坐下，给两人介绍了回家过年的儿子陈一林、儿媳妇吴玉霞。 几人打过招呼，黎念楠给虎子大丫派了红包，两小孩就出去玩了。 黎念楠对镇上的生活和工作感兴趣，陈一林夫妇俩则对年后村里食品厂感兴趣，几人你来我往地聊得不亦乐乎。 郑北川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搭话说两句。 两人离开村长家，往军营走去的路上，黎念楠好奇地看着他。 “阿川，你平时话都这么少吗？我怎么感觉你挺爱跟我聊天的？” “你是我媳妇呀，我跟他们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跟东哥、还有军营的人也都挺多话的。” “跟当兵的还是会多聊点，毕竟大家有过相似的经历。其实很多地方，部队跟群众还是挺有距离的，倒没有什么贬义的意思。 部队有要求，咱们当兵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可能这也就拉开了跟大家的距离。 再之，部队的任务还有很多一些事情也不适合跟外面人说。” “这样，我明白了，我就担心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其他人聊天，会不会无聊。” “是不是傻，上次才跟你说过，只要是陪着你我就不无聊，能这样陪你一整天的机会也不多。” “行吧，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拉住我，咱们回家。” “嗯，我知道的。” 郑北川摸摸她的头，继续牵着她往军营走。 黎念楠给门卫站岗的两名士兵派了红包，一路经过小操场走进食堂，也没见到几个人。 “他们都出去了吗？” “有些去镇上玩了，傍晚会回来吃晚饭的。” 黎念楠给在后厨忙活的柳大河和高鹏拜了年，派了红包就拉着郑北川去逛一圈她的地。 “阿川，你看，这些菌包已经长满菌丝了，咱们能自己在家养蘑菇了！” “这就能长出蘑菇？” 黎念楠翻看着油纸菌包和塑料菌包，现在还没怎么喷水呢，眼见这油纸都快烂了，明天得带两个塑料袋过来换上。 “可以的，咱们待会回去拿剪刀在上面划几个口子，到时候蘑菇就会从口子里面长出来。” “媳妇，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郑北川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大概是天生的？哈哈。走，咱们回去拿剪刀。” 两人回到黎念楠的办公桌，拿了剪刀、简易喷壶、铲子，背了两个竹篓又走向蘑菇棚，把菌包划好口子喷了水，两人上了山。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挖小根蒜、黎念楠忙着摘菊花薄荷。 “啊！”黎念楠往后倒着走的时候不知道提到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念念，你没事吧？！”郑北川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还好有背篓垫了一下。”黎念楠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郑北川帮着她取下身上的背篓，拍着身上的泥土，把人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幸好没出什么事。“你刚刚是踢到树根了？” “我也不知道。”黎念楠看向她刚摔倒的位置，咦？好像是好东西哦。 她蹲下身子，“阿川，你看这是不是山药？” “山药？你是说淮山吗？” “差不多吧，你要不挖一块出来看看？” “行，我来挖，你去摘花吧，别累着。” 黎念楠看着他挖出来的土疙瘩，看形状倒不像是前世的铁棍山药，她用铲子铲下来一小块，看着切口的粘液，还是有点像山药。 “媳妇，我看着这像是淮山，咱们挖几块回去煮？” “可以啊，先挖两三块吧，回去试着煮一下，确实是山药的话咱们以后再来挖。” 郑北川背着一筐山药和小半筐小根蒜，黎念楠背着半筐菊花薄荷叶，两人下了山，到饭堂帮忙准备晚餐，晚上就在食堂蹭一顿。 等出去玩的士兵们傍晚回到营地的时候，黎念楠又给大家派了红包，开开心心地度过了大年初一。 —————— 大年初四，休假结束开始上班，郑北川大清早就去了营地给散漫了三四天的士兵们找找状态。 黎念楠则是在隔壁院子跟食品厂的人员开会，这次还没回镇上上班的陈一林也在场。 昨天刘意兄妹俩牵着牛已经搬到了村子中间一座闲置的房子里，村委做主，把原来牛棚的地块也清理出来给食品厂用。 陈立顺和陈一林委托了镇上的装修队，走他们的渠道买砖瓦建厂房，材料实报实销，人工费单独算，小工则按需从村里临时招人。 至于他们现在的临时办公区，陈立顺带着村里平时负责修缮房屋的几个老把式负责在现有基础上修缮。 一些平时不下地的老人已经在准备材料做竹编，晾晒和仓储要用的竹席、竹盘、竹箱、竹篓等，到时候食品厂开工前会统一采购。 木工架子、桌椅到时会从陈一林上班的木材厂以及马木匠那里采购。 食品厂的样品架子现在挪到了黎念楠的堂屋，主要是定期检查变质情况。 黎念楠让刘意整理目前的产品资料及包材核算成本，胡静负责到镇上供销社、市里供销社了解市场。 食品厂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村民们忙春种的、在食品厂做小工的、做竹编的，一派欣欣向上的景象。 —————— 大年初五，黎念楠试验田上班，她今天约了镇上摄影师过来拍照、也约了村长过来看盐碱中和地和蘑菇棚。 适逢两人在军营门口碰上了，黎念楠就把两人一起带到蘑菇棚那边。 “村长，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看蘑菇棚的菌包和盐碱地的，你看下这些菌包，从装袋到现在长出小菇差不多是三周时间，预计再过一周这些蘑菇就能摘了。” 村长手上拿着一个菌包上下左右看看，“楠楠，这菌包是用的什么材料？” “主要是椰糠和稻壳，椰糠就是椰子壳那层白丝，如果有老椰子的话会更加方便。然后菌种是从山上现摘的蘑菇剪下来的。” “这菌包只能长一次吗？” “注意管理的话，能长3-4次。” “楠楠，这么说的话，到时候咱们食品厂的蘑菇酱、干蘑菇，都可以用这些菌包种植？” “那单靠咱们几个人恐怕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把菌包到时候给村里人种，咱们每个菌包回收一定重量的蘑菇，剩下的让村民自行处理。” “那这塑料袋的钱，由厂里出吗？” “厂里出也行，到时候这块咱们算到蘑菇酱的成本里面就行。” “行，那我回头让大顺在厂里建一个这样的蘑菇棚。建这个的三四倍大够吗？” “不用不用，咱们菌包就像这样挂在一个阴凉地就行，蘑菇棚是用来放从山里采的蘑菇土和蘑菇种，这个的两倍大就够用了。” “行，楠楠这个菌包我现在能带回村里吗？” “怕是不行，这算是我这边试验田的成果，我明天早上教刘意准备材料，到时咱们村里先拿做几个菌包测试。” “小黎同志，这才两周，上次过来拍照这还空荡荡的，现在就长出小蘑菇了，从培育到采摘也就一个月左右吧，厉害啊。” 摄影师蒋明宇在旁边听了一路，朝黎念楠举起了大拇指，再顺便拍了一张她和村长举着菌包、带上蘑菇棚的照片。 “还行，等过几个月如果我这边的几个板块都成了，那还是挺厉害的，哈哈。” 黎念楠放下菌包，带着两人过去盐碱中和地。 “村长，蒋叔，这是用蚝壳粉中和过的盐碱地，你们可以看下旁边完全没撒过蚝壳粉的盐碱地，连青菜都种不了。” 村长看着面前六小块地，作物长势还不太一样。 “楠楠，那这六块地有啥区别，作物是同时种下去的吗？” “是同时种下去的。”黎念楠从旁边提过来两小袋蚝壳粉，“这袋是生的蚝壳粉，直接用生蚝壳压碎的，撒到了左边的这三块地。” “另外一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成的粉，撒到右边这三块地。然后前面两块只撒了一次粉，中间两块是两次，后面三次。” “目前看来，撒两次三次区别不大，生粉和熟粉也差不多，村长，我想能不能跟你申请一块村里的盐碱地，面积大点，用来测试种粮食。” “可以是可以，我跟村委说一下就行，本来村里这样种不了地的空地多的是。但是，楠楠，你自己种的话忙得过来吗？” “我准备找沙爷爷沙奶奶帮忙照料一下，到时候给他们分一半粮食。” “也可以，还有住你对面那家的婆婆，也可以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回去帮我问下村委，我明天中午过去找你认下地，等地块确定下来了，我再去找他们谈。谢谢村长。” “没事，这一大片盐碱地不能种地，又不能盖房，你要是真能把盐碱地变成可以耕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支持！” “谢谢村长。” 黎念楠让开位置，让蒋明宇拍照片，和上次拍的照片角度一样，以后好做对比。 “蒋叔，今天以及以后的照片，麻烦你洗两份。钱我待会补给你哦。” “行，上次拍的要重新洗一份吗？” “要的要的，谢谢蒋叔。” 黎念楠带村长和蒋明宇把她最开始摘的生菜摘了，送去饭堂添个菜，在食堂吃过午饭，就送走了两人。 第26章 阳省中医复诊 新年的这一周，黎念楠忙着教沙爷爷夫妇处理蚝壳粉和盐碱地中和，带产品研发组的同事做菌包，就又到了到农业局汇报工作的日子。 这次是黎念楠一个人去的，适逢周六，郑北川不好每次都请假陪她去，说好晚上到码头接她。 黎念楠背着自己的小包，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到了农业局季程的办公室。 “季科长，新年好，给您拜个晚年，祝您万事如意。”黎念楠把竹篓放下，从里面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烤紫菜、一包蘑菇送给季程。 “哎，谢谢小黎，也祝你今年能收获满满。这是给你和阿川的红包，你一起带回去。” “好，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红包，意外之喜。 “季科长，那咱们开始这次工作汇报？”黎念楠把笔记本翻到近期工作内容递给季程。 “这是试验田用菌包种出来的蘑菇，昨天收的第一批，给您送点尝尝。整个项目从开始到收获是27天，除了人工、柴火、以及稻糠椰糠这些原材料，实际支出只有买塑料袋的钱。” 黎念楠同时把摄影师拍的菌包照片递给他看。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么快就能出成果了。这蘑菇你们吃过了吗？和山上野生的味道区别大吗？什么时候可以推广？\" 季程看着照片和笔记本上面的操作步骤，不停地点头。 “吃过了的，和山里采的蘑菇区别不大。目前我已经教给了下沙村的食品厂做菌包，到时会免费发给村民种植，每茬收获需要交回一半给食品厂。” “行，等你们村里第一茬蘑菇收获，你提前给我发电报，我过去看看。” “没问题。接下来是蚝壳中和盐碱地的情况，年前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您这边数据已经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找找。”季程走到办公桌，翻出来一页纸递给她。“这是土壤的ph值，当天回来测了一遍，这几天有浇水也测了一遍，放了三遍蚝壳粉的土壤指标最稳定，很多种农作物都能种植。” “好的，目前试验田里的中和地，撒两次和三次的土壤农作物都正常。” “这个中和地，在种植过程中需要再施放蚝壳粉吗？还是就跟平常种植一样，追加化肥和农家肥？” “都需要的，主要是追加化肥和有机肥，蚝壳粉的话我目前只测试过追加两次，不同作物我会分开来操作。我这边已经跟下沙村村长谈了一块盐碱地，准备放大面积测试中和地种旱稻。” “可以，挺好的，村里愿意支持你的工作是最好的，我们做试验田的最怕就是得不到当地村民的支持，工作难开展。” “是的，也正是因为下沙村村民都很好，我也愿意更加努力提高粮食产量。” “蚝壳粉好制作吗？多大面积的地用了多少蚝壳粉，你到时记得要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推广到其他海边地区。” “好的，蚝壳粉煅烧以会比较容易弄碎，直接用生蚝壳弄碎的话力气大才能完成。季科长，我们农业局管养殖吗？我想了解下生蚝这些海产养殖。” 季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这女娃娃现在种植业没弄完，就想试养殖业了？真希望局里的人好好向小黎学习。 “暂时还没有研究海产养殖的，有畜牧部门，但主要是研究家禽和家畜的。” “行，如果您这边后面有这方面的资料或者书籍，到时候借我看一下？” “可以，你要加油，我很期待你的粮食作物收获。今天先这样吧，你待会到找财务把2月份的工资和票据领了吧。后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支持的，尽早告诉我。” “好的，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到财务办公室签字领了自己的20块钱工资和10斤粮票、1斤油票、2斤糖票，才背着背篓和小包去了白爷爷家里。 “白爷爷，您在家吗？”黎念楠看白家大门紧闭，她拍拍门，大声喊道。 “哎，在，稍等。”白爷爷白宗业过来开门，“小黎？你怎么过来了？” “白爷爷，我中药喝完了，过来找您复诊，顺便给您拜个晚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有心了，进来吧。”白爷爷把人领进院子里坐下，还是上次的老位置。 黎念楠先把自己准备的一盒卤鸡、一罐蘑菇酱、一包干菊花放到桌面上。 “白爷爷，这是上次答应您的卤肉，最近买不到猪肉，刚好我丈夫昨天提了只野鸡回来，给您安排上了，您待会尝尝。” “行，谢谢你对老头子这么上心，上次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以后过来不用带这些东西了哈。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听话地把手放到脉诊上，略带紧张地看着白爷爷把脉。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还疼得厉害吗？” “上周，第一天还有点疼，腰酸。” “那看来是有好转的，这次我改下药方，你再喝一周，然后等下次月事结束之后再来一趟，到时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的，记住了，谢谢白爷爷。” 白宗业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她，又想起来他们上次说的食品厂。“你们村里的食品厂现在做起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在建厂房，估计一个月后能开工了。” “过年那礼盒里面的东西，到时候都卖吗？” “鱼干、果干这些是有的，但是具体什么鱼什么水果要看岛上的供应。 蘑菇酱的话，我们现在正在搞菌包自己种蘑菇，应该能赶在开工前采收。 还有蚝油，蚝油到时候应该会是我们厂里的主打产品。我到时候给您带上一瓶尝尝。” “不用你带，我到时自己去买，你们会卖到阳省这边吧？” “我们当然希望能卖到这边，但也要看能不能搭上这边的供销社或者国营百货。” “你到时候带一些想要进百货公司的产品过来，我小儿子在百货公司上班，到时看他那边能不能收。” “好的好的，谢谢白爷爷！太感谢您了。” “没事，你们也不容易，这点小忙老头子还是能帮的。” 黎念楠背着白爷爷给的中药和香料药材，去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她仔细逛了副食区，没什么土特产，包装明显比供销社的高一个档次。 一样的桃酥，供销社散装称重卖7角一斤，这里改了包装加了彩盒卖1元2角一斤，啧啧，看来要进百货公司，他们的包装还要升级一版高端款。 随后她去了阳省供销社，斥巨资买了2斤面粉，实在是太久没有吃面了，虽然军营偶尔到时有些杂粮馒头，她还是馋面条面包了！ 还买了1斤白糖，1斤糯米，1个手电筒和2块电池。随后她也不乱逛，就晃悠着准备去码头等船。 经过兴华书店的时候，黎念楠走进去看外语书译本的书架，今天这么点东西就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工资，她来这么久就两次翻译进账了200多块钱，卖年货礼盒是100块钱。 至于试验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首要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到时能作为原材料给食品厂再研发几款副食品就很不错了。 食品厂估计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稳定下来。 看来还是翻译来钱最快，而且每次工作时间也不长，属于目前她能选择的工种里面，短时间内时薪最高的工作了。 她走向旁边正在整理书架的工作人员，小声地问。 “您好，请问咱们兴华书店这边需要鹰语翻译吗？” 闻言，工作人员路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背着竹篓，身上衣服朴素补丁不算多，一副农村女孩的样子。 “同志，是你想要接鹰语翻译吗？” “是的，我高中毕业，是这边的下乡知青，之前有帮家里钢铁厂和阳省机械厂翻译过说明书等材料。” “咱们到办公室谈。” 路瑶把人带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同志，我是副店长路瑶。麻烦你做下自我介绍，说一下你的鹰语能力以及翻译过的材料。” “路同志您好，我叫黎念楠，是江省苏市人，高中毕业，目前是穹省下沙村的知青。 高二开始我就帮父亲厂里江省钢铁厂翻译过几次机器说明书。最近一个月有帮他们翻译过大型设备的采购合同，以及近期给阳省机械厂翻译过合同及说明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提供相关联系人让您去核实。” “这么说的话，黎同志比较擅长机械类的翻译？” “也不能这么说，我本身对鹰语比较感兴趣，也是因为家里环境和关系偶然得来的机会，有些专业词汇也是需要翻词典的。鹰语的各类材料，只要不是专业性特别强，我都是可以翻译的。” “我们这边会安排笔试，给翻译人员评级，初级中级高级，到时候你过来交稿方便吗？” “我目前基本是一个月来一次阳省，如果可以的话能交稿到穹省的兴华书店吗？” “可以的，咱们初级翻译员是10元每千字，中级是15元，高级是20元，要求准确率90%以上，你意向是什么哪个级别？” “我能看下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吗？” 黎念楠觉得自己应该能达到现在的中级水平，就是不知道这级别翻译的材料有什么区别。 “可以，稍等。”路瑶走到旁边柜子，找出来几张纸递给她。“这是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另外三张是对应三个级别的待翻译书目。” 黎念楠翻阅着材料，高级她不准备接触，都是理工科和医学类的书目，专业词汇太多。 咦，中级可以，里面居然有农业现代化的材料。 “路同志，我想试试中级的翻译，但是我待会要坐四点的船回下沙村，怕是不够时间。我能到穹省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吗？” “也可以，穹省那边的材料也是经由我们这边来发放交接的，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到时候你带着过去。” “好的，谢谢路同志。另外，我目前是农业局的编外工作人员，有在穹省负责一个试验田的小项目，请问到时如果考上了，农业相关的翻译材料我可以抄录一份吗？” “可以的，这些材料国外都是已经公开发表的，留着自用或者单位内部使用是没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能拿去署名投稿，那是很严重的侵权盗取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明白的，您放心，我就是想学习验证国外的一些农业技术，不会冒名盗用这些资料的。” “行，那就没问题。” 路瑶把介绍信递给她。 黎念楠介绍信和联系人纸条放到小包里，又背上东西往码头走去。 小船抵达白沙镇码头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提着煤油灯在码头等她。 “念念，”郑北川朝她挥手，但她好像没看见，他大声喊她，“黎念楠。” 黎念楠小心地从船上下来，听见他喊她的声音，只见郑北川扶着自行车，车头挂着两盏煤油灯，朝着她微笑。 原来有人怀着期盼的情绪，等待着自己回家，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温暖甜蜜。 “阿川，你真的来了？”黎念楠走向他。 “嗯，说好了来接你的必须来。”郑北川正想接过她的背篓，黎念楠拒绝了。 “不用了，我背着就好，天黑，你小心骑车。” “行，你抱好我，咱们回家。” “我今天买了手电筒，咱们要不用手电筒吧，能照的远一些。” 借着月色，昏暗无人的乡间小路，黎念楠放纵自己抱紧郑北川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念念，今天很累吧？白大夫怎么说？” “说有好转了，改了药方再喝一周。” “那就好，咱上次月事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你再乖乖喝药，到时我带你上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嗯，知道了，我今天领了2月的工资和票据，就花出去差不多一半了。” “没事，你老公能赚钱养家，你想买啥就买。”郑北川跟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经济适用想法很是认同，也相信她不会乱花钱买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过分斤斤计较，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买了两斤面粉，这边实在太难买到面粉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做的都好吃，你喜欢吃啥就做啥吧。” “那咱们明天晚上煮面条，过几天我再烤点面包。我还找到了阳省那边的兴华书店，那边答应给我一个考他们兼职鹰语翻译人员的笔试机会。” “真厉害，到时还要去一趟阳省考试吗？” “不用，那边负责人给我写了介绍信和联系方式，我过两天去一趟榆县的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就行。”黎念楠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收获。 “如果顺利的话，我准备考他们的中级翻译员，15元每千字，而且他们的翻译书目里面有一本农业相关 的期刊，到时候我还可以抄录下来在这边测试。” “你一定行的，到时别熬夜翻译，家里煤油灯不够亮的。” “嗯嗯，我知道的。” 清冷月光下，微弱灯光照着回家的路，郑北川把自己的宝贝媳妇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小家。 第27章 食品厂开工 三月中旬，下沙村社企业正式开工。陈立顺任厂长，胡静任厂长秘书兼财务，刘意田婶夏嫂子任产品研发及制作，刘意为组长，王栋任销售，招了5名村民作为固定临时工打下手，协助生产非保密产品。 目前食品厂已打通下沙村所在榆县的供销社渠道，主要供应蘑菇酱、蚝油、烤海苔。 同时打通了阳省云市的省级百货公司，主要供应升级包装的果干、米饼、鱿鱼丝、蘑菇酱、蚝油、柚子茶等。 知青们兼任销售，可以把耐放的干货往自己老家等地方销售，按售价的3%提成，邮费由买卖双方各承担一半，每月结算提成。 而黎念楠的下沙村盐碱中和地，已经种下了旱稻、红薯。军营的试验田，除了早期地里的黄豆枯萎以外，其他作物长势喜人，就等着看收获数据。 她也成功通过穹省兴华书店考上了中级鹰语翻译员，拿到了临时翻译人员的工作证，领了一本现代化种植的期刊正在翻译。 村里菌包即将采收，季程提前收到电报，采收前一天到了军营。 “小黎，你这试验田确实长得不错，估计产量比村里的要高一些。到时候数据记录好，尽快报上来。” “好的，季科长。我再带你去盐碱中和地看下？” 季程蹲下看着地上一块块的牌子，“小黎，我这次回去帮你申请一批实验记录本，你到时候直接挂在每种作物旁边登记吧。 除草、施肥这些步骤也登记下来，到时候我们才好总结验证是哪些步骤起了效果。” “季科长，我施肥是有登记的，只是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了，等这批作物都采收之后，下一批我再按照每种作物分开本子吧，到时候分门别类登记。” “也行，你现在施肥是施什么肥料？” “经济作物主要是我自己做的水果肥田水，少量化肥。粮食作物则是接近一半一半。” “你那水果肥田水是怎么做的？” “各种成熟水果切块放到淘米水里面发酵，3到4周就能用。刚开始来的时候，这边水果多到烂地里也吃不完，我就试了这个方法” “待会装点给我，我带回去安排成分分析。” “可以，这也算是一种农家肥，而且只适用于水果多的地区，村里开了食品厂以后，岛上好些水果都被采收了。” “没事，我先做个分析，如果值得推广的话，也是好事。走，再看看你的蘑菇棚。” 季程看着蘑菇棚外面挂着的两排菌包，他揭起来盖着蘑菇棚上方的布料，用手感受了里面的温度湿度，捏了一小撮蘑菇土。 “这些菌包，我能带两个回农业局观察吗？” “可以的。”黎念楠从上排取下两个已经开始冒菌丝的菌包。 “季科长，你看着里面的白色就是菌丝，等过两三天，菌丝再长多些，你就可以保持每天喷水3-4次，放在通风背光的地方。食品厂那边有书面版的种植方法，我待会抄一份给你。” “行，麻烦小黎了。” 翌日早上，季程到下沙村找黎念楠，去看食品厂的菌包采收。 “大家好，麻烦大家排成两列，咱们给大家采菌子，采好菌菇之后大家先把菌包留在厂里，咱们一周以后会通知大家再来领菌包，到时候还能收第二茬。” 田婶和夏嫂子帮大家采菌菇，刘意和王栋在旁边称重，记录数据，一半留在厂里，一半给村民。 村民的蘑菇，可以带回家自己吃，也可以卖给食品厂，鲜菇按1角一斤，干菇4角一斤。 村里第一茬菌包收获，大部分村民都选择带回家里尝尝鲜，试下这自己种的蘑菇和山里的蘑菇有啥区别。 早上采收完菌菇后，黎念楠指挥着食品厂的人员把采收过的菌包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先干燥几天控水分。 下午黎念楠带着刘意在库房这边做新菌包，季程这次也上手在旁边打下手，田婶和夏嫂子到隔壁工厂做蛤蜊蘑菇酱。 后面季程参观了一圈村里的食品厂，严格来说应该叫食品加工作坊，除了几个轻巧的塑料封口机，厂里没有引入任何机器、也没有通电，就靠纯人工、架大锅、烧柴火、晒太阳来生产，所有人都戴着布口罩和围裙，整体还是比较干净的。 季程看着旁边垒着的几块铁板和石板，“那是做什么呢？” 黎念楠拿起来一块铁板，“这边的烤盘，鱿鱼丝就靠是放在这上面烤的。” “有考虑过后面如果要扩大规模，要怎么做吗？” “暂时还没想这么远，先运行一年看看整体消耗和营收情况吧。长远这么烧柴火肯定是不行的。” “是的，前期没办法现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后等后面做出成绩了，你跟县里甚至是省级去申请，看能不能拉电。” “嗯，知道的，阳省云市市委书记也有帮我们打招呼，到时候成绩如果还比较理想的话，我会再跟他商量。” “还有，上次你提过的想找海产养殖业的资料，阳省云科大学来了个教授，是津市那边过来的，听说有做过近海养殖的项目，但津市那边的气候和我们这边还是不一样的。你有兴趣下次可以去云科大学拜访他。” “可以，那太好了，谢谢季科长。” “他叫梁俊德，你到时到云科大学海洋学院找他。” 季程带着一小包今天现摘的蘑菇、一瓶现做的蘑菇酱，还有1个军营菌包、1个今天刚做的菌包，1小瓶水果肥田水，收获满满地启程回阳省。 这次过来，不管是菌包、盐碱中和地，还是长势极好的粮食作物，他从黎念楠这位踏实、沉稳、冷静、条理清晰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农业研究的希望。 —————— 黎念楠知道云大来了位近海养殖的教授，等到星期六就跟着村里送货的大船，和陈立顺一起去拜访梁教授。 两人按着门卫指的路线，找到海洋学院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梁俊德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是的，我就是，你们是？”梁俊德抬起头，站起来看向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梁教授您好，我是穹省的知青黎念楠，这位是穹省下沙村社企业食品厂的厂长，我们冒昧拜访您是想跟您请教一些海产养殖的事宜的？” “哦？小姑娘想养殖什么海产？” “目前主要是生蚝，还有海带紫菜这些。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你们先进来坐十分钟，我先把手上的教案修改好。”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就行，您先忙。” 黎念楠看出陈立顺从进了大学就不太自在，就提出在门外等着就行。 “大顺哥，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黎念楠把藤箱放下，靠在栏杆上看向陈立顺。 “没事，就是想起之前我原本有进大学进修的机会，听了前妻的话放弃了，现在来到大学心里还是有点唏嘘。”陈立顺学着她靠着栏杆，看着校园里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大顺哥，你恨她吗？”黎念楠之前多少听过几句陈立顺家里的情况，很是替他抱不平。 “恨过，怎么不恨。但是后来发现除了给自己增加负面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后面就放下了，人各有志，也就这样了。” “没事，大顺哥，你看咱们食品厂现在发展正好着，等以后咱们做出点成绩，咱们再想办法拉电买机器，到时候你作为食品厂厂长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呵呵，我现在没空想那些，食品厂现在还不成熟，事情多得很。 楠楠，我还从来没有正式跟你道谢，我真心地谢谢你同意我来做这个厂长，对食品厂的管理、产品研发也不遗余力的教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客气，当初是村长慧眼识英雄推荐你的，而且大顺哥你也用实力证明了你能胜任这个厂长职位，咱们都是想把食品厂做好，带领下沙村改善生活，不用说这些的。” “嗯，就说这么一次。” 梁俊德带着两本书和一个资料袋，把他们俩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小教室。 陈立顺把目前村里食品厂的情况以及对生蚝的利用需求给梁俊德做了介绍，黎念楠在旁边补充了自己对蚝壳粉的利用。 “我之前只研究黄鱼养殖的，牡蛎养殖这块没有接触过，我这几天会找下学院资料和这边图书馆资料，如果有合适的资料我发电报告诉你们。” “可以的，谢谢梁教授。对了，这是我们的生蚝产品，蚝油、蚝豉、蚝干，送给您尝尝。这两包是干海带和烤紫菜” “现在能直接吃吗？” “额，烤紫菜是零嘴可以吃的，蚝油您可以尝一点，蚝豉海带不行，需要泡水煮着吃的，蚝干您可以尝尝，但我们平时也是泡水炒菜用的。” 梁俊德单身寡佬，平时也不开火，都是在饭堂吃。 他直接捡了一只蚝干放进嘴里，嚼着淡淡的咸味，还有海货的鲜味，确实不错。 他又掰了一块烤紫菜，估计还刷了其他酱汁，咸香焦脆，小朋友肯定爱吃。 “海带和紫菜都属于海藻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养殖的，孢子育苗现阶段还是比较难的，需要控水温、控营养。 我个人建议前期你们可以在海带紫菜的自然生长区，先放几个尼龙网让幼苗试着附着在上面，定期观察生长情况，并且补充养料，相当于把野生的先圈起来，后面再慢慢研究习性和幼苗培育技术。” “好的，我们回去就试试，谢谢梁教授。” “注意尼龙网下水前一定要多洗几次，不能带异味。”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陈立顺和黎念楠就告辞了，今天他们还要去塑料厂采购包装袋和塑料罐。 “大顺哥，你自己过去塑料厂行吗？我想去拜访个长辈。” “没问题，你注意安全，咱们待会到码头等。” —————— 黎念楠背着小包提着藤箱往白爷爷家走去。 “白爷爷，这次来得匆忙，给您带了点烤紫菜和蘑菇。这蘑菇是我们那边用菌包自己种出来的，跟山里采的没啥区别， 您尝尝。” 白宗业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带东西来吗？” “那您又不肯收诊费，我上门肯定得带点什么呀，我还指望着以后有什么事能找白爷爷帮忙呢。” “你这孩子，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把手放到脉诊上，打量着院子里的花，3月中南边好些花都开了，看来最近可以去山上一趟逛逛。 “楠楠啊，你回去抽时间去卫生站或者医院检查下吧，我摸着像是怀上了，月份浅，还不明显。” 年轻人就是恢复快啊，当初他还说她可能难受孕，这不是...... “啊？您的意思是我，怀孕了？”黎念楠瞪大眼睛看着白爷爷，不像是开玩笑。 “应该是，月份还浅，前面三个月你注意些别操劳过度，平时注意吸收营养。” 黎念楠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么快。 “哎，知道了，谢谢白爷爷。” “恭喜楠楠。”这时候楼上的白哲听到声音，走到院子里，笑着跟黎念楠道喜。 “谢谢白三叔。”黎念楠略害羞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白哲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撕开桌面一包烤紫菜就咔咔吃起来。 “楠楠，这也是你们厂里的产品吗？怎么没供货给我们？” 这小零嘴多有市场啊，小朋友肯定都爱吃，还有营养。 “是的，烤紫菜，主要是这个得防潮，受潮就不好吃了，我们担心运输过程容易出问题，就没往太远的卖，而且这包装也比较粗糙。” “那能改小包装吗？切成小尺寸，一大包里面放十小包这样？”白哲越吃越香，眼见快吃完了，被白宗业抢了过去。 “行了，一大把年纪和小朋友抢零嘴吃，留点给欣欣。” “白爷爷，这烤紫菜不耐放，开封以后放一会软了就不好吃了，我下次再给欣欣带，这包你们先吃了吧。” 黎念楠又转头看白哲，越想越觉得他的说法可行，小包装还可以改进现在这样一大包打开就要一次性吃完的状况。 “白三叔，我回去和厂里商量改包装的事情，等他们下次过来送货再带一些去百货公司谈供货的事情。” “没问题，楠楠你们的蘑菇酱和蚝油保质期现在稳定下来了吗？上次有朋友过来看我，想买点回去，他是桂省国营饭店负责采购的。” “还没测出来完整数据，最早一批至今三个多月了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标签目前写的是密封保质期三个月，开封后尽量3周内吃完。” “行，下次有机会我跟他说一下，如果是他们国营饭店采购，估计更愿意买大瓶装的。” “好的，有什么消息麻烦白三叔到时跟我们厂里的人说。” 黎念楠告辞了白爷爷和白三叔，小藤箱里装着白爷爷给的一包红枣、一包核桃，让她没事吃几个补充营养的。她放慢动作，小心地摸了摸肚子，所以，这就有小孩了？ 第28章 怀孕－新种旱稻出现 跟村里的船去阳省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从村里的码头上下船，节省了中间去镇上码头和换乘等船的时间。 黎念楠回到家里，看到郑北川正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劈柴，手起刀落、随着劈柴的动作，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阿川！”她走过去，随手放下藤箱就双手抱住他。 郑北川手上还拿着斧头，被她这一抱吓到了，他立马用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把斧头放下。 “怎么了？受欺负了？” 黎念楠把头埋在他颈窝，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她希望看着他的脸跟他分享这个消息。 “老公，你要做爸爸了。” 郑北川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真的？你怀孕了？” “白爷爷今天给我把脉说的，说月份还浅，让我去卫生所或者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下。” “行，咱们明天就去。那你今天去阳省有不舒服吗？早知道我就该请假陪你去的。” 郑北川不敢大力抱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没事，而且我最近也没啥反应，咱们宝宝很乖。” “那就好，你先进去坐会，我去热饭菜，从饭堂打的红烧鱼块、冬瓜虾米、炒菠菜，还想吃点什么吗？” “再煮个番茄蛋花汤行吗？” “必须行，郑先生去做，你先歇会。”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郑北川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念念，谢谢你，接下来几个月要辛苦你了，试验田和食品厂那边，你别太操劳，体力活都交给别人做，嗯？” 郑北川侧头，亲吻着她额头。 “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语气里的关心和重视，再次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她把手覆到他的手掌上，“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家里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我爸四兄弟，我这辈也是男孩多，我大哥两个儿子，咱们要是生个女儿，估计会被抢着抱。” “我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妹妹，我小时候就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我当咱们念念的哥哥。” “嗯哼？情哥哥？”黎念楠抬头白了他一眼。 “不开玩笑，你喜欢把我当老公、哥哥、甚至是弟弟都行，只要记住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能一个人撑着，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嗯嗯，记住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媳妇。”郑北川轻轻吻了她的唇，看着她渐渐呼吸平稳入睡。 星期天早上，夫妻俩去了镇上卫生所，确认黎念楠已经怀孕5周，郑北川拿着医生给的孕妇保健指南小册子，反反复复翻了很多遍。 —————— 四月中，黎念楠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晨吐好不容易得到缓解。她站在试验田旁边，看着郑北川和柳大河顶着大太阳在午休时间帮她收割，院子和营区试验田最早种的几垄本地旱稻和玉米收割。 虽然不是大面积种植，推算亩产量难免有偏差，黎念楠还是按植株数量、每垄产量、并根据面积推算出来了预估亩产量，旱稻亩产350公斤，比下沙村平时的亩产300来公斤足足多了接近50公斤，这个亩产以现有条件来看还可以。 村长在收割前专门过来看，单看每株的高度和稻穗，他就知道一定要比他们村里的产量高。 黎念楠挑选了一部分饱满的稻谷留着育种，按照之前谈好的，试验田第一年收获她占3成，夫妻俩提着几斤新米和玉米棒就回了家。 村长下午跟村委商量过后，希望能尽快再安排一片盐碱田中和，并按照黎念楠的方法科学种植，傍晚下工就到了黎念楠的院子找人。 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黎念楠想了想暂时拒绝了。 “村长，你们再等一两周，我试验田的东北大米和江南大米到时候收割了之后，我们再来看哪种产量更高，现在种的话，我比较担心台风。” “咱们这边已经三四年没有台风直接登陆的，5月到9月是雨水最多的时候，盐碱田中和本身对村里来说就是额外的馈赠，不管收成如何，村里都是没有损失的。 楠楠要不你到时还是帮咱们育种，其他的工作都安排村里人做，新开的这片盐碱田粮食到时咱们给你分20%？” “行，那就这么办吧，村长你明天带我过去看看是哪块地。我算下要多少稻秧和蚝壳粉。” —————— 黎念楠孕期满3月之后，村长、柳大河约好时间过来收割东北米和江南米，黎念楠让他们试着挖一株红薯和土豆。 虽然还不太确定岛上每种作物的成熟期，但她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近期除了东北小麦还不能收，她地里的作物都差不多能收了的。 “楠楠，你过来看下这几株稻穗，我怎么感觉比旁边的都要高大饱满，是不是你想要测试的那种？” 黎念楠连忙过去蹲在地上，看着柳大河说的几株稻穗，看着确实比旁边的要饱满，植株也高大些，如果用这些稻谷来育种，搞不好产量还能再提一提。 黎念楠让大家先暂停收割旱稻，她需要先上报给农业局。午休的时候，黎念楠拜托郑北川到邮局给季程发电报，郑北川让她下午直接到办公室打电话，试验田属于农业局和军营的共同项目，用军营电话也不算违反规定。 季程跟黎念楠约好后天会带上农业局的水稻研究员到下沙军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以后再安排收割。 黎念楠听到季程给双方人员介绍的时候惊呆了，她的几捧疑似杂交旱稻把农业局副局长也吸引过来了？！ 她赶紧让柳大河把郑北川和季时遇叫过来接待领导，她搞不定啊。 双方寒暄过后，郑北川走到她身边，悄悄牵起她的手安抚她，“媳妇，没事，我陪着你呢。” 黎念楠捏了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没事，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其实也还好，农业局嘛，说句冒犯的，大家都是种田的。 一行人走到试验田，轮流上前摘了几颗稻谷到手上搓揉，米粒白净圆润，综合了南方米的细长和北方大米的圆润，应该是一种南北杂交米。 副局长许智添提出带20粒回农业局研究备份记录，剩余的稻谷一律用作育苗，由黎念楠安排。 “许局长，目前军营这边暂时只有柳哥协助我处理试验田的工作，我现在怀孕刚满三个月。 所以我想这批稻种到下沙村种植，一批种在正常的耕地，一批种在盐碱中和地。村长，许局长，您们觉得可行吗？” “村里没问题，之前我跟黎念楠同志沟通的是村里种植她的稻种并由她指导梳苗补种施肥等种植流程，由村民来种植，这两片稻田的收获会分给她20%。” “这事请让我们农业局内部商量下。”季程拉着副局许智添、水稻研究员向恒、黎念楠走到一旁讨论。 “这20%是给黎念楠同志个人的吧？那我们局里到时候留种等工作肯定也是需要留一点的。” “小黎，如果我说这两片稻田这一茬收获，15%给到你个人，15%给局里，你觉得可以吗？”许副局思考了一会提出意见。 向恒当透明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编外研究员，刚听说她的本地旱稻也比农民种的要高产量，待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讨论一番。 “我是没问题的，许副局，您直接跟村长提吧。”黎念楠乖巧地说着。她看重的并不是眼前试验田的回报，而是把成果大面积推广以后的成就感。 “副局，你看我们局里要不要借此机会给黎同志办理转正？” 季程借机提出给黎念楠转正提工资和评级，之前带回去农业局的菌包出菇之后他就向许副局提出过要给她办转正，但被上面以资历浅、蘑菇经济效益低为由驳回了。 他心里呵呵，过去一年也没见农业局那帮坐着看报纸喝茶织毛衣搞出来什么有经济效益的成果。 黎念楠悄悄拉了季小叔衣摆，小幅度地朝他摇头。 “许副局，这事不急，加上我现在怀孕了，转正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跟村长定下来村里实验旱稻的情况吧。” 向恒看见她和季科长的小动作，这女同志看着不大愿意转正啊，有意思。 最后谈下来的是，村里两块试验旱稻田的收获，下沙村占70%负责出土地及劳动力，黎念楠占20%负责育苗及指导科学种植的各个环节，阳省农业局占10% 负责提供化肥等物资。 不管是军营的试验田，还是村里食品厂的工作，村长认为都是黎念楠的功劳，跟他们农业局关系约等于无，能分给他们局里10%已经是给军营和农业局面子了，他们农村人不来虚的，只会看实际谁真正做事。 “那咱们军营试验田，有机会种这种新旱稻吗？”柳大河在旁边提问，他一路看着黎念楠从无到现在的采收，水果肥田水、种蘑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他还是很愿意继续跟着她干活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到时我根据稻秧情况安排吧，优先种植下沙村的土地，有多余的秧苗到时种到军营试验田。” 黎念楠跟军营磨合的这几个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时说的一年，她也不愿意后面就荒废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土豆都采收了，试验田里现在就剩一垄小麦和一垄葵花籽。 村长看着地上的红薯和土豆，这个头和数量明显比村里的收成好啊。 “楠楠，你是怎么做到这红薯土豆产量都比咱们村里的好？个头大、数量多，要是多种些面积，这产量不得了啊。”经过前几天收旱稻和今天的所见所闻，村长由衷佩服黎念楠这女娃娃种田的本事。 当初她提出要试验田的时候，他没争取到村委的同意，才让她到了军营这边，这要是在他们村里，他肯定不止开这么点地给她啊，村长越想越心痛。 “就是常规的除草、浇水、施肥，只是我这边的肥料不是用村里的农家肥，主要是化肥、水果肥田水、蚝壳粉都有使用。” “村里那两块旱稻试验田，我一定叮嘱好大家配合你的工作，你看这些肥料能不能给村里安排上？” “村长，这个我们后面再商量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饭堂吃饭吧。” 黎念楠和柳大河把采收的红薯和土豆一堆堆放到原来植株的位置，在对应作物牌上增加了采收日期、数量、重量。同时黎念楠也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好相关数据。 吃过晚饭后，农业局的三人都借住在军营宿舍，向恒跟许副局申请要在这边多留两天，和黎念楠同志讨论研究旱稻、水稻的科学种植办法。 暂且不说新出现的疑似杂交稻，就说今天看到的普通红薯、土豆确实比这边地区的常规果要大、每株数量也要多，可见黎念楠同志比局里带他的老研究员强多了。 晚上在家里，郑北川拿着毛巾帮黎念楠擦头发，因为怀孕黎念楠把原来的长发剪短到肩膀的位置，刚好能扎起来。 “念念，你今天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农业局转正？” “是的，等过完这一年，我不打算继续挂靠做农业局的项目了，到时村里应该会比较支持我的工作。” “为什么呢？还是顾虑时间不自由？” “算是吧，农业局你也去过的，那边的工作氛围太散漫了，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在花心思做农业研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论工资待遇，还不如我接两本期刊翻译。 今天过来的许副局，一看就不是一心做研究的，而且就今天看来季小叔暂时还撬不动他，我担心以后我再出来什么成果会被挂上农业局的名号然后去谋取名利。” “那你以后是直接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吗？” “是的，经过这次采收，以及即将在村里试验种植新稻种，村里人后面应该就会比较信任我了，到时候要开展新项目也容易些。 而且，到时候我也能多点时间带宝宝。咱们俩总要有一个人多顾着点家里的。” “媳妇，辛苦你了。”郑北川爱怜地抱住她，蹭着她的脸颊。“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啥活你都交给我做。” “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吗？”黎念楠伸手握着他的大手，一点一寸地摸着他手上的厚茧和伤疤。 “阿川，我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清楚知道你是军人，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要做一名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军嫂，只要你平平安安，咱们宝宝健健康康，其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郑北川抱着洗过澡喷香娇软的媳妇，心里难免起了心思。 “媳妇，你先睡，我去冲个澡。”郑北川松开手，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缓一缓。 黎念楠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三个月了可以的。” 郑北川惊喜地抬头看她，“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你不要就算了。”说着黎念楠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抱住。 “要的要的，怎么可能不要，那我轻点。”说着，郑北川把人抱回房间，开始这甜蜜又煎熬的一晚。 第29章 黎念槿至 这天上午，黎念楠跟村长打了招呼就先去了军营找向恒，一位长着娃娃脸的水稻研究员，刚走进饭堂，就看到他在自己的培养基前左瞧瞧右看看的。 “向同志，早上好。我下午要回村里处理盐碱地中和的事情，你到时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哎，黎同志早上好，要的要的，我下午过去。”向恒指着眼前的一个竹盘上面晒半干的蘑菇，“这是外面蘑菇棚的蘑菇吗?” \"是的，这是前两天刚采下来的。冒昧问下，可以问向同志今年多大吗？\" “22，我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的农业局。昨天听季科说你还不到20对吧？你也太厉害了。” “是的，我也是没办法，岛上资源就这么多，能利用的都要想办法利用起来。” “那也是厉害，要是我在这边，估计也想不起来要怎么利用这些资源，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资源。 上次季科带回去的菌包就放在办公室里，我们都抢着去帮忙喷水，按照你的方法，后面又出了两次菇。” “菌包还是比较简单的，一些常见的菌菇种类生长条件都比较相似。” 向恒跟在黎念楠后面，看着她巡视了一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黎同志，你觉得我申请调过来这边常驻做你的助理怎么样？” “啊？！”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边可是没有农业局的哦。” “我昨晚听季科说了你的几项成果，这短短四个多月，你一个人就能研究出来这么多成果，我觉得跟着你可以真正学到东西。 我现在说是在水稻研究组，但整个小组我觉得都不太干实事，这一年多了也没啥进展，天天盯着办公室的几个培养基看报纸。 与其在那边浪费时间，不如过来跟着你多学点东西，你现在怀孕有些重活、跑腿活也不太方便，都可以交给我的。” 黎念楠听见他这么说，终于发现农业局了第二位有冲劲、想钻研的同事，第一位是季小叔。 “向同志，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也去过几次农业局找季科长汇报工作，见识过农业局的工作氛围，我其实是不打算转正的。 军营这边的试验田项目暂时是签了一年，这一年的收获我占3成，后勤部帮忙种田占1成，部队占6成，一开始是为了挂靠农业局名下办了个编外人员的名号给我。 一年以后，我自己的打算是停掉这边的项目，专心在下沙村自己做项目带带孩子。” 向恒昨天就有预感黎念楠是不打算转正的，现在也不惊讶。 “部队的试验田项目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能申请调过来做助理吗？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也可以，我没有意见，但怎么让上面同意、以及你在这边的衣食住行，你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哦。” “没问题！谢谢黎同志。” “行了，既然以后咱们要一起工作，你也别叫我同志了，叫我小黎就行。” “其实，我更愿意叫你一声师父，哈哈。” “也不是不行。”黎念楠觉得自己虽然怀孕了，但要是每天跟一个男同志处事，难免出闲话，他要是叫自己师父，倒光明正大些。 “好嘞，师父，我明天回去就打申请，工作交接好就过来这边。” “你怎么这么肯定上面会答应放你过来？” “因为另一个副局长是我爸呀，不然我这一贸易专业大学生，怎么进得了农业局。”向恒摊牌了。 他向来不掩饰自己是关系户，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这一年多他换了几个岗位想努力做出点成绩，结果换来换去发现局里认真做研究的没几个人。 上次季科带菌包回去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黎念楠的名字，这次过来也是他主动跟季科申请的机会。 黎念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关系户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哦。“你能搞定就行，如果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不配合我工作，我会跟季科长说把你调回去的。” 就这样，一周后，向恒背着行李到了下沙村，他找沙爷爷沙奶奶租了一间房，每天到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巡逻，二四六跟着黎念楠到军营做事。 —————— 不知不觉白沙岛进入了盛夏，雨水充沛，幸运的是直到目前除了间歇性暴雨，暂时没有台风登陆。 这天黎念楠正在村里试验田旁边监督大家排水、除掉淹死了的稻苗。 虎子领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过来找她。 “二姐！”黎念槿高兴地朝着黎念楠挥手，远远看见姐姐隆起的小腹，不敢抱上去。 “阿槿，你怎么来了？”看到弟弟，黎念楠高兴地抱住他。 “放暑假了，来看看你。”黎念槿轻轻地抱住姐姐，虽然早就知道姐姐嫁人怀孕了，但一路过来环境的简陋艰苦，现在又看到姐姐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田埂边，黎念槿还是有点心疼。 黎念楠把人放开，近距离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弟弟，看起来比之前要壮了些，很好！ “爸他们都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黎念桐时不时回来打秋风，其他没啥。” “大姐？姐夫家里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黎念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老公婆婆不让她管钱，自己也没工作，每周要回家里来两三次，我都瞧见好几次妈给她钱了。” 黎念楠蹙眉，“爸知道吗？” “知道一些，我跟他提过了，但黎念桐还是经常回来，我就怕家里的钱到时候全给她补贴完了。” “周末你在家多看着点，也要多跟爸强调几次，最好让爸亲眼看见妈给大姐钱。” “行，我知道了。”黎念槿好奇的打量着村民们的动作，“姐，需要我下田帮忙吗？” “不用，你别捣乱。行李呢？” “放在你院子门口了，刚虎子带我去你家见没人就先把行李放着了。” “你傻不傻，就这么放着啊？！”黎念楠带着弟弟，跟村长和向恒给双方做了介绍，先把人带回家里安置好。 黎念槿走进姐姐家里，没有到处参观，也没有急着喝水，第一件事是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绒布包。 “二姐，这是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是小时候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戴着的。” 黎念楠下乡前在火车站是听黎父提过这条项链，没想到弟弟这次带过来了。 她打开绒布包，拿出来仔细查看，吊坠是一把小金锁，刻着“苏”，跟自己生日一样。 “爸有说其他的吗？在哪里捡到我的之类？” “没有，这个你写信问他吧。姐，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像我亲姐姐，就黎念桐那样，我现在都不想搭理她。” “你别这么说话，妈从小就偏爱大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住校也见不着她几次，别让爸难做。但是妈给她补贴这事，你还是要多留心的，爸妈的工资都是妈在管的。” 黎念楠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黎念桐出嫁不到一年，听弟弟的意思每周都要回娘家，这事做得...... “嗯，我知道的，姐，院子里的都是你种的吗？晒着的是啥？”黎念槿喝了姐姐冲的盐糖水，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 “嗯，都是我跟你姐夫打理的，来，带你认认家里。” 黎念楠把他带到客房放行李，才带着他看了厨房、洗手间、院子。 “姐，我能在你这待一个月吗？等开学了我再回去。” “你跟爸妈说过了？” “还没，只说了待一周，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让我在这多陪陪你嘛？” “你跟爸妈说好就行，在家里要帮着干活啊，别到时候被你姐夫踢出去。” “姐夫这么凶的吗？他没有打你吧？”黎念槿听见这话急了。 “跟你开玩笑呢，你要住多久都行，帮着干点活就行，别顾着玩。” “姐，我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黎念槿没好气的说。 “读完高三有什么打算吗？” “找工作呗，等姐夫下班回来，我想问问他参军的事情。” “你想当兵？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确实没想过，小五你知道吧，就跟我玩得好的那个，他家里送他去当兵了，这个月月初去的，高三也不读了。” “怎么不先把高三读完？” “不知道，好像说是家里托关系好不容易搞到的名额。姐，你放心，我不找姐夫走后门，就是想了解下现在当兵的条件和流程之类的。” “行啊，今晚你问问他。”黎念楠觉得现在当兵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你现在是跟我到地里看看，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会？” “我跟你过去，给你打打下手啥的。姐，你注意着点我的小外甥女，别自己下地啊。” “放心吧，你喜欢外甥女？不能是外甥吗？” “都喜欢，这不是看着咱家里女多男少嘛，我就随口一说。哦，对了，爸和申叔还托我带了奶粉和小婴儿的衣服，待会回来我拿给你。” “那你呢？你当舅舅的没给孩子准备礼物？”黎念楠调侃他。 “怎么没有，我都把自己送上门来给外甥女看了，你放心，等外甥女出来了，我第一个给她包大红包。”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有钱也多留着自己用，如果你真去当兵的话，刚开始还是很辛苦的。” “嗯，我知道的，但当兵我还是觉得比在厂里熬日子要有意义。” 下工以后，黎念楠带着黎念槿和向恒回家里吃饭，不说每天，但向恒不会做饭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去师父家里蹭饭的。 黎念楠带着弟弟一路跟村民打招呼，让弟弟跟着喊人，回到院子门口，就已经堆放了一些海鲜水果和蔬菜，刘意正在往地上放魔芋和椰子。 “刘意，不用放了，你都带回家里吃。”黎念楠赶紧出声拦住他的动作。 刘意提着东西没动，“楠楠姐，其他人的东西你都收了，我的更是要收下，也不是给你的，这些都是给黎家哥哥的。” 黎念楠看着地上的东西很是无奈，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就一直认定她爱吃水果，这几个月家里水果就没断过，偏偏她一大肚婆担心妊娠高血糖，不敢多吃。 “行了行了，你待会和小悦一起过来吃晚饭，把虎子和大丫也叫上。” “好，楠楠姐我先帮你把东西都提进去。” 黎念楠看着刘意和黎念槿提进来的东西，行吧，烧烤走起。 刘意从食品厂借过来三个烤盘，他自己守着最讲究火候的鱿鱼大虾，向恒负责烤鱼和生蚝，黎念槿负责茄子和土豆片。 黎念楠在厨房里煮魔芋红薯饭，煲了一个虾干紫菜蚝豉汤。 “媳妇，饭堂今天有红烧肉。”郑北川边提着饭盒走进院子边说着。 看到院子里排排坐着三个大大小小的男同志，郑北川咬了咬牙，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他家媳妇。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关系，郑北川还是有点吃醋。 “师丈，你回来啦，这是黎念槿，你小舅子。”向恒把生蚝盛起来，跟自家师丈打招呼。 “姐夫好。”黎念槿第一次见二姐夫，还是当兵的姐夫，连忙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笔直。 “嗯，阿槿你好，怎么没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你。”郑北川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看着火。 “我放暑假了，想来看看姐姐，就自己过来了。” “嗯，多陪陪你姐姐，挺好的，你姐呢？” “在厨房呢。” “我去看看她，你们看着点火。”郑北川把两个饭盒放到饭桌上，走到厨房。 “媳妇，我来，这么热的天，你到院子去歇会。”郑北川用衣袖给她擦汗，她现在最怕热了。 “阿川，你回来了，今天大家知道阿槿来了，又送过来一堆东西，我准备让他们几个还有虎子大丫小悦过来一起吃饭。” “嗯，你决定就好，刚刚就应该让向恒去军营叫我多打点米饭回来。” “用不着，你们营里的饭菜都是有数的，我就煮个饭煮个汤。你看要不要再炒个菜？” “行了，这里我来，你出去歇着。” “好，辛苦老公了。” 黎念楠看着他身上还沾着泥的作训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踮起脚亲了亲他，就去院子里监工。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海鲜的黎念槿更是吃得肚子都顶了出来。 “姐，你们这边伙食也太好了，每天都能吃海鲜。” “这算啥，过两天我带你去赶海，想吃多少自己捡多少。”向恒在旁边凑热闹地说着。 “好啊，谢谢向哥。” “看能不能捡点鱿鱼回来，你这么喜欢吃鱿鱼丝，我教你自己做。”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自家弟弟贪吃的小模样，之前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也没见他馋成这样。 “那可就太好了，谢谢姐。” “别累着你姐，她现在怕热。”郑北川忍不住搭了句话，小舅子来了之后媳妇又是给她煮饭夹菜的，一晚上就没看自己几眼。 黎念槿朝姐姐挤眉弄眼，瞧，姐夫多疼你啊。“知道了，姐夫。” 向恒、黎念槿、刘意、虎子帮着收拾好碗筷后各回各家。 黎念槿这才有空整理行李，把黎父和申叔给黎念楠的东西都提了出来。 黎念楠看着弟弟对着郑北川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川，阿槿想问问你现在部队征兵是个什么流程？需要什么条件？” 闻言，郑北川上下打量着黎念槿，“阿槿想当兵？” “想先了解下，如果我努努力能达标的话，我想高中毕业之后当兵。” “现在征兵主要是部队下征兵公告，分春秋两次，从各省级下发到市级镇级这样，你可以跟街道办或者镇上征兵办打个招呼去问问往年征兵时间和指标，有时候上面就征集够了人数就不会下达到一些镇上或者村里。 政审和身体条件没问题的话，能选上还是问题不大，至于分到哪里当新兵，这个要看军政方面有没有关系。 阿槿你有考虑什么兵种或者去哪个省？如果我有相熟的战友的话，到时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先问问情况，不是想要靠你的关系当兵，分配到哪里的话看缘分吧！谢谢姐夫。” “不客气，有需要就跟我说，到时征兵开始了我给你发电报。” 郑北川给黎念槿拿来新的铺盖，绑好蚊帐，姐夫和小舅子的第一次会面友好结束。 第30章 紫菜养殖成 说好的帮黎念楠干活、照顾姐姐，黎念槿刚到岛上的第一个星期跟着虎子和向恒上山下海种地烧烤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和手脚的肤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黎念楠这才叫住他，让他收收心跟着自己干活或者去食品厂当临时工。 黎念槿这时候终于想起答应姐夫的要好好照顾姐姐，果断选择跟在姐姐身边。 “姐，你怎么这么会种田这些事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黎念楠有点小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鹰语好你不是也一开始不知道吗？” “也是哦，要不是之前高一那会有次我去教室看见你在帮爸他们翻译，家里都没人知道你鹰语这么厉害。” 黎念槿挠挠头，貌似他以前都是被姐姐照顾关心的那个，自己确实不够关心姐姐。 “不然呢？要是被妈和大姐知道，我翻译攒的那点小钱早就一毛都留不住了。” “姐，向哥那天带我去看了海边的紫菜网架，是不是可以采收了？” “是吗？我这周都没过去看，已经长到20公分以上了吗？” “这我也不太确定，要不我现在过去看下？” “一起过去吧，你叫上向恒。” 退潮时分，三人来到紫菜养殖的滩涂，黎念楠捞起一把附着在浮筏上的紫菜，叶体润滑、颜色黑亮，黎念楠倒是有点发愁该怎么采收怎么晒干，村里晒场地方就这么大。 “向恒，你明天早上去镇上给梁教授打电话，务必等到能跟他通话成功才回来。 你告诉他，我们海滩的10网紫菜目前已经长到二十多公分长，是否近期可以安排采收。 如达标可以采收，你问他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让他帮忙在阳省供销社买三到五把剪刀，回头咱们把钱票给他。 另外，等我们定下来采收时间，你想办法把村里、军营里的剪刀都借过来用，咱们至少要20把剪刀。” “知道了，师父，我明天就去邮局打电话。要不要通知我爸和季科？” “先等梁教授答复，如果他对采收把握比较大，你就一并通知向副局和季科，至于农业局其他不事生产的人，你暗示他们不要再带过来了，我们没空接待。 你明天过来骑阿川的自行车去镇上，如果有不确定的情况，及时回来跟我说。紫菜最多再长五六天，如果他们把握不大，我就安排咱们人动手采收了。” 前段时间村里第一批盐碱中和地，采收本地旱稻的时候，农业局来了好几个人，不下地不帮忙，就站在旁边拍拍照，阿谀奉承各种打探种植技巧，黎念楠都是直接丢给向恒接待的，这样的人，她没空搭理。 “没问题，师父你放心，上次我已经跟我爸反馈过了，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带人过来了。需要通知蒋摄影师吗？” “等咱们确定下来哪天采收紫菜之后再通知蒋叔。” —————— 梁教授他们还没等到，黎念楠的生日却是等到了，1972年7月31日，她的20周岁生日。 郑北川没有叫醒她，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窝了两个油汪汪的煎蛋，留了字条。 黎念楠早上洗漱完，就在桌面看到了字条。 “媳妇，念念，宝贝，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选择了下沙村，让我有幸遇见你了解你爱上你，祝你年年顺遂岁岁平安，爱你的川。” 真是的，写这么肉麻，也不怕被黎念槿那小子看到。黎念楠把字条收进抽屉的饼干罐里，里面放了家里的零散钱票还有阿川每次留给她的字条。 “阿槿，起床了，待会咱们去军营的试验田。” “知道了，姐。”黎念槿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姐姐的碗上面盖着两个煎蛋。 他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提前准备的一个牛皮加厚笔记本和三支圆珠笔拿出来，递给她。 “姐，生日快乐！笔记本夹了一张大团结，是爸让我给你的。” “谢谢阿槿。”黎念楠开心地收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被惦记的感觉。 黎念楠中午在军营饭堂吃饭的时候，向恒回来了，带回了消息，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会坐后天的船过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之后采收紫菜。 她算了下退潮时间，那他们差不多要大后天早上七八点开始采收。 吃过午饭，郑北川把黎念楠拉到他的宿舍午休，把人牵到床边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项链，吊坠是一颗子弹。 “念念，生日快乐，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这颗子弹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也陪了我好几年，我希望能把它送给你。” 黎念楠接过来，缓慢而仔细地摸着这颗小小的子弹，她虽然见过很多次他身上的疤痕，一直没敢问到底受过多少伤，看到子弹上面的字母nc，估计是他最近才刻上去的。 “我很喜欢，谢谢老公。”黎念楠把项链戴好，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主动而生涩地舔舐着他的唇，轻咬，伸出小舌试探，辗转投入。 郑北川小心地抱着她的腰，避开肚子，温柔地加深这个吻，亲吻着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爱的女人。 —————— 梁俊德、季程、向虎跃先去的军营，没找到黎念楠和向恒，三人在柳大河的带领下，看了一圈小黎的试验田和军营里的农作物。 在黎念楠还没搞试验田之前，季程是来过下沙军营几次看自家侄子的，他是亲眼见证军营里的耕地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并且作物长势一年不如一年的。 但如今凭着黎念楠的试验田等项目和做法，军营里的作物现在长势大好。 他是打从心底里欣赏黎念楠的，他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种地经验有限。 虽然一心想要发展农业帮扶农民，但自己包括他带的几个研究小组这两年也没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成果，直到吃到黎念楠做的魔芋。 “季程，我听向恒说，小黎她还没有转正？”向虎跃看着长势很好的青菜、红薯，跟季程说。 “啊？还没转正？小黎她试验田都做了有半年了吧，你们怎么还不给她转正？” 梁俊德跟黎念楠接触得不多，但他们紫菜网下海的那天他来了，也参观了她的试验田和食品厂，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早在我把菌包带回局里种出来蘑菇，我就提过要给她转正，你那好搭档不批，说她资历浅，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会越级直接报告给局长啊！告诉我也行啊。我就怕现在咱们不够重视，到时小黎不乐意待咱们农业局。” “向副局，这事，我估计行不通。上次当着许副局的面，小黎把话岔开了，我能感觉出来，她并不稀罕咱们农业局的工作。 现在她的几个项目都出成果了，岛上所有人现在都很认可她的能力，以后她要开展项目是可以直接跟部队或者村里合作的。 咱们局里那氛围，那牛鬼蛇神，不来打扰她也挺好的。”季程虽然惜才，但他很清楚小黎其实是不喜欢他们局里的氛围和人际关系。 “你说，咱们联合穹省，在榆县这里搞一个农业局行吗？”向虎跃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优秀的农业研究人才，“前期就小黎和向恒两个人指导榆县的农业工作。” “你可算了吧，她还大着个肚子，这个以后再说吧。” “行吧，我跟向恒那小子说。看他喊了这么久的师父，到底能出师没有。” 季程失笑地看着他，向恒那小子做个蚝壳粉、水果肥田水估计是可以的，这么说，至少盐碱地改良这块是可以做的，得，可以好好聊聊。 —————— 这天早晨七点，黎念楠、向恒、黎念槿，以及村里每户安排一个人，拿着剪刀、竹盘、竹席、水桶等用得上的工具，一行人来到紫菜网的滩涂，借着还没完全退潮，开始采收紫菜。 梁俊德带头下水，先拿着剪刀提着水桶开始剪紫菜，第一次采收，要留一半长度左右让紫菜继续生长，他采了半桶紫菜就上了岸，倒在竹盘里面铺平过海水，冲掉一些泥沙和杂质。 “小黎，你看是这么做吧？” “是的，梁教授果然是教授，很厉害。接下来麻烦您教几个人怎么剪紫菜，再分开来每两个人负责一网紫菜。 过水这边我来看着，等收一批就先带人回去村里继续用淡水冲洗。” “可以，没问题，你自己注意点，别上手。” “嗯，知道的。”黎念楠也不分男女，留下十几个人采紫菜，5个人负责用竹盘过海水，紫菜采收由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看着。 最后留几个比较壮的大叔从村里推过来几辆板车和独轮车，由向恒带着安排，把紫菜分批送回村里水井房附近。 黎念楠则是带着黎念槿回到村里，临时多找几户人家，带上小板凳大木盆在水井附近洗紫菜，过了两道淡水之后的紫菜，转移到晒场地上的竹席上一团团地晒干。 蒋摄影师往两边走了两圈，看完整个流程才开始拍照，这次得益于小黎的领导来了，发了话让他拍十张照片并且洗两份。 “姐，我之前听向哥说，紫菜的养殖你都是自己借梁教授的书，一边学习一边测试，结果第一次就养成功了，真的很厉害，难怪村里人都这么喜欢你。” “阿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生来就有的，所有事情和情感的产生都是有缘由的。 我能带村里人提高粮食产量，做食品副食厂，我对大家好，大家也会对我好。 至于养殖紫菜，你是不知道我们最早弄紫菜网、做支架、收集幼苗失败了多少次，又调整了多少次，纸上觉来终觉浅，书上学到的东西有机会还是多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有用的。” “嗯，我知道的，来往来往就是要有来有往，得失得失有得就会有失。姐，你说我明年毕业如果去不了部队，我也到这里下乡好不好？” 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姐姐啊？” “也不是，这几天跟着向哥和你，看到你们安排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食品厂的事情、还要偶尔接翻译工作。 我就是觉得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很棒，比爸妈待在厂里一个岗位上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比向哥以前在农业局日日无所事事，都要有意义。 哪怕条件艰苦些，也正是这样才更有动力好好工作生活。” “阿槿长大了，”黎念楠伸手捏捏他越发瘦削清俊的脸，“我相信你到时会成功参军的，万一到时真失败了，那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嗯，谢谢姐。” —————— 接近中午时分，紫菜才全部洗干净一团团整整齐齐地躺在竹席上，黎念楠也没有勉强自己准备饭菜招呼领导们，让向恒把人都带到军营饭堂吃饭，饭后他们在饭堂她的办公桌开会。 “小黎，这次我托以前的同事找来了几本期刊，里面有几篇文章是讲牡蛎和珍珠贝养殖的，你看用不用得上？”梁俊德在会前，给黎念楠递上几本杂志。 “用得上用得上，谢谢梁教授。等我们把相关文章抄录好，我再把这些寄过去给你，真的太感谢了。” “不客气，我倒宁愿多几个像你这样踏实肯实践的年轻人。” 等他们说完，向虎跃开口。“小黎，我和季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下，这次的紫菜养殖，你看能不能写成文章投稿到一些农业、养殖业相关的期刊发表？你把文章写出来就行，投稿让向恒对接。” “向副局，这是为什么呢？之前的菌包、盐碱地中和都没有这个要求。” 黎念楠第一反应是有点排斥，她不像季科那么伟大，她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下沙村和下沙军营，之前真没考虑过发表文章，也懒得搞这些形式和虚名。 “这不是之前菌包要椰糠、盐碱地中和用的蚝壳粉，不是哪里都有，怎么好投稿发文呢？” “南方海岛或者海边城市还是很容易找到原材料的。” “行，小黎我也不瞒你，我们都知道等今年跟部队签的试验田项目到期后，你可能就会辞去农业局的工作。 我们确实想在你辞职之前，以你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对外发表一些成果文章。一来刺激下农业局里那群吃白饭的，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二来展示下乡知青该有的风貌。” 黎念楠没说话，她看了一圈与会人员，从大部分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激动，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而她纠结的点只是担心影响下沙的利益。 但仔细想想，下沙村地方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产能有限，哪怕辐射到整个白沙岛，资源也是相对局限的。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外面的人看到文章自己测试我不管，但如果有联系想要来下沙学习经验的，他们必须签协议，第一茬采收的紫菜晒干后要给三成下沙食品厂。” “可以，后面如果有人联系到局里，我们统一口径这么安排。” “小黎，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到时我可以帮忙审稿，也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合适的期刊去投稿。”这方面梁俊德是专业的。 “好的，谢谢梁教授。”黎念楠看向向虎跃和季程。 “向副局，季科长，这篇文章我会如实写紫菜养殖过程及其中我们反复失败调整的部分，人员我会以阳省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署名，到时文章署名也会写上向恒的名字。” “师父，不用带上我的。”向恒虽然没发表过这类专业文章，但从以前带自己的老研究员那里也多少听说过。 “不，向恒你听我的，本来紫菜养殖就是我们俩从头跟到尾的，其次这对你以后回农业局发展有帮助。” “知道了，谢谢师父，到时有哪些部分需要我来写的话，师父你尽管安排。” 一个半月以后，黎念楠、向恒的《紫菜养殖试验与总结》发布在了夏国最权威的农林牧渔类专业期刊《现代农林牧渔》上面。 第31章 下沙1号旱稻 受上次紫菜养殖文章的启示，黎念楠孕后期这两个月，把手头的翻译工作交稿以后，暂停了翻译工作，专心在家里就自己的几项大大小小成果写了几篇文章。 第一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第二篇菌包制作与采收，第三篇关于农家肥、水果肥田水交替施肥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她也没拿去投稿，准备下次有机会去阳省的时候带给梁教授帮忙审核下。 向虎跃、季程再一次来到下沙村，这次他们在征得黎念楠的同意后，还带着两名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洪楚云，蹭村里食品厂送货到阳省的船过来的，因为村里马上就要采收新型旱稻了。 洪楚云是应届大学生刚入职报社，这次接到通知要来个穹省不知名岛上做采访的时候，她内心是拒绝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破落小岛能有什么值得采访的，尤其是还要坐一艘又臭又旧的破船过去。 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八点，村里所有人都出动帮黎念楠收割那一亩新种旱稻，半亩是盐碱中和地，半亩是村里中等肥力的耕地，连食品厂也全员放假半天过来收割。 文航、蒋明宇都感受到全村上下团结一致、满怀希望和喜悦地在收割，这种氛围在其他地方是极少看到的，他们都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称重，半亩盐碱中和地的产量是200公斤，半亩中等耕地的产量是220公斤，折算下来比上次黎念楠在军营创造的下沙最高亩产350公斤还要高出不少，如果用上等田来种的话，这个数字是不是还可以更高？！ 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村民脸上都是真挚热烈的笑容，这么高的产量，而且就算是用盐碱中和地来种产量也比他们平时的产量高得多，不得了不得了。 按照之前协商好的，这批稻谷，村里占七成，黎念楠占两成，农业局占一成。 “小黎，你要给这种新旱稻取个名字吗？”季程在一旁提醒。 “就叫下沙1号旱稻吧。”下沙村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知青下乡的临时落脚处，这里有她的爱人、朋友、事业，以及她的家和归属感。 “黎同志，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给农业局同志和村民代表在稻谷堆旁边拍完大合照后，文航向黎念楠提出采访请求。 “明天上午吧，就在村里晒场旁边。” 村长大手一挥，从村里的收成份额里打了60斤下沙1号新米，给黎念楠送了5斤，部队送了10斤，其他村民按人数给每户分了新米，让大家都尝尝这新米的味道。 郑北川早上在军营一直想着媳妇新稻收割的事情，奈何今天要去周边几个小岛巡逻检查防风情况，得晚上才回来。刚下船走进军营，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说媳妇的新米好吃。 郑北川跟高鹏打了招呼，让他待会跟季时遇反馈今天巡逻的情况以及要重点安排明天派人到二号岛修缮，然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见向恒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师丈你回来了？刚好赶上咱们今天的新米。” “嗯，刚回来，你们先吃，我先冲个澡。” 知道黎念楠最近对气味比较敏感，郑北川没上前，站在堂屋门口跟她打了招呼就先回房间拿衣服。 等郑北川洗了个战斗澡走到堂屋的时候，桌上的人还都好好坐着等他一起开饭，郑北川坐到黎念楠旁边。 “人都来齐了，来，咱们走一个，恭喜小黎的下沙1号丰收!”向虎跃毫不客气地当起活跃气氛的人，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收获，属实给他们阳省农业局长大面子了。 向虎跃、季程、村长、向恒喝的都是村长带的米酒，黎念楠、郑北川、季时遇喝的柚子茶。 众人喝过酒后，第一口都选择了大口吃饭，郑北川凑到黎念楠耳边小声说，“恭喜媳妇，我刚回来都听大家说了，新稻很成功。” “也要谢谢老公对我的大力支持。”黎念楠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柚子茶。 “小黎，这下沙1号口感不错，我瞧着这次局里的稻谷都留起来做稻种，到时可以在穹省阳省推广。”向虎跃咽下嘴里的米饭又开口道。 季程夹了只生蚝，也开口劝。“小黎，这次下沙1号明天采访结束之后，你有打算怎么推广吗？” “村长，咱们村里边其他闲置盐碱地可以尽快安排中和，然后育苗种下沙1号吗？ 育苗、盐碱中和、施肥、虫害管理这些还是我来负责，村里出土地和人手，第一年的收成给我10%，到时候给粮食或者折算成钱票粗粮都可以。” “盐碱地肯定是没问题的，收成的10%我明天跟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我替咱们村谢谢楠楠了。”村长提起杯子，敬了黎念楠一杯。 “季科长，其他地方我也不认识人，我的想法是优先向白沙岛上附近几条村由近及远推广出去，到时候看你们牵头还是我拜托村长联系其他村领导过来实地考察讨论。” “有道理，附近先联系3条村安排小面积的试验田，这个我回去汇报以阳省农业局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同时我们还会安排阳省3条村，两边一起过来考察，你看行吗？” 向虎跃结合黎念楠的想法补充提出他们阳省的种植试验想法。 “没问题，不要来太多人，村里没地方住。” “行，向恒，到时你负责跟进阳省3条村的下沙1号种植情况，从选地、育苗、下秧、浇水、施肥等全程跟进，每两周向季科汇报。” “好的，爸。”受到向虎跃同志的怒瞪，向恒老实改口，“知道了，向副局长。” “村长，要是可以的话，这几个月我建议村里盖几间房子或者搞个类似知青宿舍的临时住宿点。 以后念念这边的成果越来越多，过来实地考察的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村里这些空房间可以租出去，还可以安排两个人做接待和煮饭。” 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郑北川这时候终于出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住进部队宿舍的。 “是的，村长，老郑说的有道理，总不能所有人都来军营宿舍借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季时遇在旁边补充，确实不能每次住进军营，总不好放太多陌生人进进出出军营的。 其实大部分军营都是有招待所或者家属院的，但下沙营区就作为白沙岛下沙村一个边防站，本身士兵人数就不多，来探亲随军的基本没有，加上三个月还要轮换。别说下沙军营，连白沙镇军务办也还没安排上家属院。 “行，郑营长和季指导的意见我明天一起跟村委商量，这几个月来岛上的人员确实多了很多，基本都是来看楠楠的实验成果的。” “季科，向副局，你们看要不要多安排一个助理过来给师父帮忙？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后面我跟进阳省的下沙1号的话就需要经常往返阳省和下沙岛，师父身边没有个助理，总归不太方便的。” 向恒替自己师父跟农业局要人，局里一帮吃闲饭的人，就该过来几个打下手。 “不用，后面我会在村里再找个助手，不用千里迢迢从阳省调过来。”黎念楠才不愿意自己身边又多一个眼线，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来的人是和向恒一样一心做研究的。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别过头，得，小黎确实是看不上他们农业局的人。 众人各回各家以后，郑北川这才有机会和媳妇好好说话，他抱着媳妇坐在自己腿上。 “念念，你有想过等咱们宝宝出生以后，你的工作要怎么安排吗？” “其实还没仔细想，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等年底和军营试验田协议到期之后，我就会辞去阳省农业局的工作。 在家里带带孩子，每年帮食品厂研发几个新产品，接几份兴华书店的翻译，还有一些农作物种植项目可以直接跟村里合作。”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农业局的人打交道，但今天向恒说得对，别说是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宝宝两岁以前估计都离不开大人，带娃有时候也很闹心的。” 他心疼地抚摸着媳妇的后背，自己一个当兵的假期本来就少，能分担的家庭责任实在太少。 “我今天说要在村里找助手也是认真的，我准备明天做完采访后跟刘意谈谈，现在食品厂的各个环节基本都已经理顺了，看他愿不愿意做我助手，到时我给他开工资补贴。” “也可以，刘意跟咱们也比较熟，还是比较机灵的。” “是吧，到时我多接一些翻译工作，就有足够的钱票给他发工资啦，再说还有食品厂的分红。”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人解决。” “嗯嗯，知道了，咱们是一家人嘛，当然，还有宝宝。”黎念楠带着他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 —————— 翌日，文航和洪楚云带着相机到了食品厂的会谈室，一个小隔间放了桌椅和样品陈列架，用来接待过来考察的客户。 接受采访的是黎念楠和向恒，向虎跃和季程旁听补充。 洪楚云昨晚借住在知青宿舍，天气炎热一堆蚊子，那铺盖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一股馊味，还没带化妆品，吃的也不好，今天从起床她就一直黑着脸。 “黎念楠同志，你好，我是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这是我同事洪楚云，非常感谢黎同志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现在能先请黎同志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文记者，洪记者，你们好，我是江省苏市到下沙村的知青，今年20岁，也是一名军嫂，今年年初偶然结识了阳省农业局的季程科长，被推荐作为农业局的临时编外人员，和下沙军营开展试验田合作项目，为期一年。” “可以分享下您的试验田目前的主要研究领域和研究目的吗？” “这个待会咱们一起过去军营试验田实地考察我们边逛边介绍吧。” “可以的，那请问黎同志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下沙1号呢？是偶然发现还是研究所得？” 洪楚云作为新人还没有采访资格，这次是跟过来学习并且做记录的，听到这话，她小声嘟嚷，“肯定是偶然发现，她还能有这本事？！” 听到她的话，文航轻轻怼了她一手肘，这大小姐，他就说这次不要带过来。 “二者都有吧，我本意是想在下沙村试种老家的稻种和其他农作物，看能否正常种植，产量如何。 其中有一垄旱稻是本地品种混着老家粮种一起种的，采收的时候发现了几株特别高大、稻穗比较饱满，就是现在的下沙一号。” “老家的稻种是指江省苏市的？” “不止，还有我先生东北吉省大白山下家里的稻种，具体说来，下沙一号是江省混下沙，还是吉省混下沙，亦或江省混吉省，暂时我还说不清楚。” “接下来有进一步的研究计划或者推广计划吗？” “昨天跟村长以及农业局领导商量的是，安排白沙岛下沙村附近3条村，阳省3条村，派人过来实地考察后在这六个地方安排试验田，还需要先进行一轮小面积试种，这次向恒单独全程负责阳省的试验田。” “向恒同志是你农业局的同事吗？” 黎念楠示意向恒自己说。 “是的，我是在第一次发现下沙一号的时候随领导过来出差的，那时候师父已经有了好几项研究成果，后来我主动申请过来做师父的助理，从中学到了很多在城里接触不到的内容，师父是个很有想法、执行力超强的研究员。” 黎念楠悄悄瞪了他一眼，没让他拍马屁，真的是... “向同志方便说一下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黎同志的几项成果吗？” 季程好笑地看着师徒俩的眉来眼去，补充道。 “这是我来说吧，我侄子是岛上驻岛军人，也是他找到我，让我帮忙检测一种叫魔芋的新作物的营养成分，而首次把魔芋做成可食用的产品的人正是黎念楠同志。 后来我带着检测报告特地上门来了解魔芋的习性和做法，偶然得知小黎想要开展试验田的想法，当时她刚来岛上，村民对她还不熟悉，加上岛上耕地和淡水资源宝贵，不敢贸然给她安排试验田。 我就牵头跟农业局申请，让她做一个编外人员，并且签了一个农业局和下沙军营合作的试验田项目。 后来在短短三四个月，小黎先后研究出了生蚝壳中和盐碱地、利用岛上过剩的水果做出肥田水有机肥、用稻糠椰糠做菌包进行蘑菇人工种植，后面还有了现在的下沙1号。 这些全是黎念楠同志一个人研究出来的，从想法到落地执行再到最后出成果，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这里还不包括她带村里人建食品厂、改良副食品做法的功劳。黎念楠同志确实是现在难得能沉下心、扎根农村、为农村发展专注研究的年轻人。” 季程没有给自己或者局里捞功劳，实话实说，甚至话里话外更加偏向黎念楠，虽然他是帮了小忙，但即使没有他帮忙，他相信以黎念楠的实力迟早能说服村里。 “看来季科长和向恒同志对黎同志都很服气呀，黎同志对于自己以后的研究方向有什么计划吗？” “目前还是粮食为主，通过改良育种、科学种植提高粮食产量，目前我试验田里的红薯、土豆，山上的魔芋都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在前往军营食堂吃午饭之前，向恒带着两位记者到了食品厂的蘑菇棚，看菌种和菌包，文航向现场工作人员提了几个问题，再次验证了黎念楠的实力，村里的人对她几乎都是赞口不绝的。 文航给工作人员和菌包拍了照，这才回到黎念楠的院子和大家一起往军营走。 洪楚云穿着小皮鞋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她家里明明有一辆自行车，怎么还要我走过去啊，一点都不尊重我们。” 旁边的文航、前面的向恒黎念楠都听到了她的话，黎念楠今天已经忍了一早上她各种暗戳戳不善的眼神。 “洪同志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回去知青宿舍休息，咱们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待会中暑就不好了。”黎念楠语气生硬的好生劝说。 “你以为我想过来这破地方啊，不就是一新粮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我们专门从阳省过来做采访。”洪楚云停了下来，对着黎念楠大声吼。 不知道是天气炎热加重了洪楚云烦躁的情绪，还是听了一早上所有人对黎念楠的称赞，心里自从昨晚听了同宿舍知青的话以后，就生出的嫉妒，瞬间爆发了。 “第一，不是我邀请你千里迢迢从阳省过来的，还是蹭的咱们村里的顺风船，我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第二，就这一新粮食，我首次种植发现的下沙一号，目前产量比下沙村上等地的亩产还要高出100公斤，洪记者你知道100多公斤可以供下沙全村群众吃多久吗？你知道这些粮食需要村里花多少公分才能换得到吗？ 第三，我已经说了，既然你嫌弃这地方破，就麻烦你挪动尊脚回知青宿舍休息，这地方还嫌弃你的小皮鞋硬，把土地都踩实了呢。 综上，洪记者还是尽早回去吧，我，黎念楠，从今以后都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要是这发生在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底气、没有群众基础、没有成果，她可能还会选择冷处理，装作不知情、沉默以对，但如今她在下沙村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小人物，就这狐假虎威的小记者，她无需要忍。 几位男同志都是第一次听黎念楠说这么不客气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是对的，不尊重农民，不珍视粮食，有什么资格来采访下沙一号呢。 “你！你果然像那些女知青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黎念楠，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迟早要倒霉。” “不劳洪记者挂心，就这两天见识到洪记者的方方面面，也确实属于比较倒霉的。”黎念楠不愿意再搭理她，转身就走。“我们走吧，她爱吃不吃。” “黎念楠！”洪楚云停在原地跺脚，连带自己过来的文航都匆匆跟她说了一句让她先回去，就跟着去军营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我就截你稿子，落我手上，黎念楠，你等着！” 洪楚云慢慢走回知青宿舍，准备等吃饱就开始大写特写。 第32章 郑黎希 “洪记者，你怎么回来了？采访已经结束了吗？”女知青黄婷正在厨房炒菜，看到洪楚云回来了，刚在地里还听到村民在讨论说他们下午还要去军营采访的啊。 “那个黎念楠太目中无人了，我先回来写稿子。”洪楚云自然是不愿意在知青面前承认自己是被赶回来的。 黄婷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回话，黎念楠来了这么久跟她说的话估计还不到十句，但她觉得黎知青虽然话少但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是吧，洪记者，我昨晚没说错吧，黎念楠那个人自以为嫁给了营长，对我们总是爱理不理的，要我说啊，那旱稻也就是她误打误撞罢了。” 谢琳琳原本在女宿舍午休，听到洪记者的声音，马上出来迎接。 “谁知道呢？你们能多煮点饭菜吗？我给你们两块钱。”洪楚云走路都快把脚后跟磨破皮了，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填饱肚子休息下。 “行啊，当然没问题。”谢琳琳快速地接过洪楚云递过来的两块钱，示意黄婷赶紧炒菜。 黄婷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谢琳琳这样的人交好，哪怕当时跟胡静关系好一点点，现在她也能跟着去食品厂工作。 —————— 黎念楠一行人在饭堂吃过饭，就到了他们的试验田办公区稍作休息，她把向恒拉到一边。 “向恒同志，你待会多说几句话，别顾着捧我，明年我就不在农业局工作了，你给自己多累积点经验和人脉，以后阳省农业局就看你的了。” “别啊师父，我压根就不乐意回去农业局坐班，我还打算待会就跟我爸说，由我来继承你的军营试验田项目，这样以后我还能跟着你干活。” 黎念楠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哦，她正缺人手呢。 “我肯定是支持你负责这里试验田的项目啊，但如果你以后还跟着我做事，那咱们的研究成果怎么算？而且我正打算跟刘意谈，看他后面愿不愿意做我助理。” “研究成果算你的呗，你要是乐意那发表文章的时候也带上我的名字，或者我来写初稿你审核，又或者你手上有啥小项目漏一点点中间的步骤让我试着自己做呗。” “也不是不行，山上的黄豆、之前收成的新红薯小麦葵花籽我还没空开展下一步工作，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选一个由你主导。”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和季科商量。谢谢师父！”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向恒一溜烟地跑到向虎跃旁边，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向虎跃惊讶地转头看着黎念楠，她点了点头表示向恒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心欢迎向恒继续留在下沙村，也真的完全不介意漏一两种作物让他主导研究。不管他研究出来什么，下沙村和白沙岛总归是第一个受益的地方。 下午几人围绕军营试验田、蘑菇棚完成了采访、拍照、实地考察，文航表示他会多留两天，先把采访初稿写出来给黎念楠过目。 至于洪楚云，文航表示他能力有限带不了她，到镇上言简意赅地发了电报给领导，就把洪楚云送上不破不小的客船。 洪楚云还以为自己能拿捏住黎念楠，并且有机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真面目，殊不知她刚回到报社，就被领导叫进去谈话，然后被调岗去做一个前台接待员。 她气得直接告了病假待在家里，报社里不来人请她，她绝不回去上班！ 直到一周后，关于黎念楠和下沙1号旱稻的报道上市，洪楚云才后知后觉，这期间报社里的同事居然一个都没来找她，哼！ 又过了一周，下沙1号的报道被转载登上了首都日报和军中日报，内容大同小异，照片也基本都按原版转载上去了，整篇报道占了很大的版面，要知道这两份报纸在全国有很多单位订阅的。 洪楚云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应该得罪错了人，都怪那两个女知青！ —————— 郑北川专门托季程和秦东来在阳省帮他每份报纸都买了十份，给东北家里和黎念槿都每样寄两份，而且顺手给寄了5斤下沙一号新米，剩下的报纸他留着给宝宝读报，还能留部分做传家宝。 郑父郑母黎父那叫一个骄傲啊，连着好几天，每天出门都带着报纸，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女儿的光辉事迹。 刘意已经答应了当黎念楠的助理，考虑到黎念楠年后从农业局出来之后还无法进行个人买卖，她和村长、陈立顺商量。 年后她和刘意依然挂名到食品厂，两人完全自由支配自己的工作和时间，并且两人的工资从黎念楠的分红里面支出。完美，皆大欢喜！ 秦东来发了电报过来说，他们厂里要更换一条糖果生产线的机器，让他们村里食品厂有意愿接收这批淘汰下来的机器的话，这个月月底前去工厂面谈。 陈立顺觉得自己过去把握不大，机器这块他是不了解的，于是顶着八个月孕肚的黎念楠随村里的货船去了阳省，郑北川实在放心不下专门请了一天假陪同。同行的还有陈立顺、陈一林、胡静。 黎念楠顺手收拾了一些自己养殖的紫菜和下沙一号新米，让郑北川带上，给秦东来、申杨、白爷爷、梁教授都捎过去一些尝尝，量不多，想着育种也不敢多送，主要是尝尝鲜。 众人先来到食品厂看机器，听秦东来介绍了一遍，又看了几次机器运作，黎念楠觉得村里食品厂暂时还负担不了整条生产线的机器，加上现在村里还没有拉电，只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供电。 黎念楠先跟陈立顺、陈一林商量，他们目前买入搅拌机、封口机、切割机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的耗能太大，他们暂时还是用人工代替。 秦东来这边和上面沟通的结果是，封口机和切割机是连在一起的，这两部分必须一起购买，所以给黎念楠他们的两个报价，封口机加切割机2500元，搅拌机1500元。 最后陈立顺拍板，先签采购合同，他们今天先支付2500元，拉走封口机和切割机，一周后村里再过来送货时支付1500元拉走搅拌机，并且阳省食品厂要承担售后2年的保修。 随后，胡静留在船上照看机器，陈立顺到塑料厂买包装材料，陈一林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看他们产品的上架销售情况，郑北川和黎念楠则是给秦东来送了东西就去了白爷爷家。 适逢白雪和申家欣在白爷爷家里，行，还能少跑一家。 “白爷爷，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我们这次过来带了村里自己养殖的紫菜和新米下沙一号，东西不多，你们都尝尝。”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东西送上。 “白爷爷您好，念念前段时间多亏您开的中药，之前一直没空过来拜访您，请您见谅。” 郑北川把两份东西放到桌子上，扶着黎念楠坐到板凳上，如今她的肚子是不再适合坐茶几旁的小椅子了。 “哎，上次就说了以后来不要带东西，这次是下沙一号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真不用带东西上门啊。楠楠，把手放上来。” 白爷爷给黎念楠把了个平安脉，孕相不错，是个不爱折腾妈妈的乖孩子。 “黎阿姨，这就是报纸上写的下沙一号吗？”申家欣好奇地打量着油纸包，想到前段时间黎阿姨登上报纸的新闻。 “是的，待会可以煮来尝尝，其他我还要留出来一部分育种。” “应该的，最重要的就是育种，老申他们还专门到农业局开会讨论你的下沙一号。”白雪又转过头跟女儿说。 “欣欣，你先回家，等爸爸中午下班回家，你带爸爸过来外祖父家吃饭，跟他说吃下沙一号。” “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回去。”申家欣抬头看了眼挂钟，爸爸马上就要下班了，就跑着回家去了。 “申大哥在农业局应该吃过了吧？” “没呢，农业局说他们就分了那么一点点，要全部留起来育种。你们这是要大面积种植吗？” “应该不是，上次我们讨论的还是小面积推广，阳省三条村、穹省三条村都安排了半亩或者一亩的试验田，下沙村我们是开了三亩中和盐碱地来种植的。” “那怎么需要全部留种啊？不至于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待会问问申大哥。” 申杨骑着自行车带着申家欣到的时候，白家正摆好饭菜碗筷，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坐下开饭边吃边聊。 “申大哥，刚听雪姐说你们专门去了农业局就下沙一号开会，是要扩大种植面积吗？” “还没决定，他们农业局内部现在就分了两拨人，一拨支持原计划先等这六条村的种植收获以后再调整，另一拨则是支持在阳省选点直接大面积种植。小黎，你怎么想？” “我是倾向第一种的，这六条村都是专门派人实地考察学习过的，现在的种植方法和肥料等也是在我和向恒的指导下操作的，并且有定期巡查。 如果按照第二种意见直接大面积种植，我是一定不会管的，也不会让向恒去管，他们爱怎么种用什么肥料全部由农业局那帮人去管吧。 当初我在军营搞研究亲自下地都是部队的军人帮忙，从头跟到尾他们不参与甚至不表态，现在倒是好意思拿我的成果去做工程做面子。 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直接登报纸说明跟我黎念楠无关，这事没有经过我同意，全部由农业局那几颗老鼠屎负责。” 申杨虽然有点惊讶于黎念楠的态度如此决绝，但联想到这几次在农业局不太愉快的开会经验，他倒是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那几个人确实如小黎所说，就是几颗老鼠屎，平时不起眼，一旦丢进锅里直接毁了整锅粥，位置还不低，平时不事生产，还带坏手下人的作风， 好好的一个农业局都快要被毁了，看来是时候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免得他们长这么多闲心思。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会压下来，不让他们糟蹋了你的下沙一号。你现在农业局那边怎么还没转正？” 又是这个问题......黎念楠已经不耐烦一个个去解释了，她朝郑北川眨眨眼，求嘴替。 “申大哥，念念不想也不打算转正，本来农业局跟咱们军营的试验田项目是签了一年，等协议到期了，念念会正式从农业局辞职，然后挂靠到村里的食品厂。 到时候她会自己做项目、做研究、写文章投稿，只是不再归属阳省农业局。” “行，那小黎你到时候有什么项目需要支持和推广，可以直接跟我说，经过这次下沙一号，你在很多领导面前都是刷了脸的，以后开展工作会容易很多。” “好的，我明白的，谢谢申大哥。” 下午，郑北川和黎念楠去了云科大学找梁俊德，实在是快到了约定返航的时间，两人急匆匆的放下东西就要走。 结果梁俊德不愿意收下沙一号，说给他吃浪费要多留点育种，黎念楠好笑地把大米塞到他怀里，解释大米已经脱了壳不适合拿来育种，这才愿意收下。 —————— 黎念楠孕期九个月的时候，小腿浮肿，顶着肚子怎么样都不舒服，郑北川轮番拜托营里的兄弟跟自己换班已经三个月没有外出巡逻或是做其他任务，每天看着媳妇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分担，心疼的不得了。 尿布、被包、小衣服，夫妻俩都是买的棉布拜托田婶和沙奶奶帮忙做的，借村里的新牛棚搞了个鸡笼养了五只母鸡。 黎念楠两辈子第一次怀孕生娃，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女性长辈，她后面其实是有点慌乱的，好几次抽筋疼得不行，还自己偷偷哭了几次。 郑北川斥巨资，给他老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孕妇、带娃、坐月子的事情，郑母给他们早早寄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小米、腊鸡、腊肉。 郑家大哥大嫂整理了一些自家小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玩具，也寄过来了。 黎父黎念槿在江省主要给他们搞奶粉票，寄了两罐奶粉、红糖、棉布。 白雪从阳省也寄过来了一些婴儿用品，奶瓶、围兜、棉布、包被。 11月30日凌晨，郑北川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床上一股湿意，他看着媳妇皱着眉一脸的不安稳，想到媳妇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他连忙叫醒媳妇。 “念念，念念，有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 “嗯......”黎念楠迷糊地睁开眼，感受到自己身下湿了，立马慌了，“阿川，你扶我起来。” 黎念楠感受着下身的湿意，“阿川，我可能是羊水穿了，你去食品厂开门拿板车，再带上咱们准备的备产包，咱们得尽快到卫生所。” “好，好，我知道了，念念别急，你先在屋里等我。”郑北川安抚好媳妇，直奔门外，自己要做什么来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才整理好思绪。 郑北川先是快速跑到牛棚叫醒刘意，让他待会到军营帮自己请假，村里上工之后跟田婶和沙奶奶说一声媳妇要生了，然后又跑回食品厂推板车。 “郑哥，我跟你一起先送楠楠姐去镇上，安全送到了我马上回村里。”刘意进房间叫醒刘悦，跟她打了招呼就直奔黎念楠家里。 两人给板车上铺了几层稻草，又垫了两张被子，才把黎念楠扶着躺了上去。郑北川推着板车，刘意背着待产包在旁边留意着黎念楠的状态。 卫生站的值班护士给黎念楠安排好了床位，又让人去负责接生的医生家里把医生叫过来。 “还早，现在才开了三指，你们先给产妇准备点吃的，待会才有力气生孩子，吃饱以后可以扶着她起来走走，我待会再过来看她。”女医生给黎念楠看过以后，让他们先别急，按照她说的做。 这个点镇上供销社什么的都没有开门，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郑哥，我现在跑回去军营帮你请假，顺便从你们饭堂打早餐过来，你能不能把自行车钥匙给我，我待会骑你的自行车过来。” 这时候郑北川肯定是要陪着黎念楠的，刘意提出自己的主意，从镇上跑回去估计也要大半个小时，再骑车二十分钟回来，应该来得及。 “行，麻烦你了，感谢。” “不客气，应该的，你好好陪着楠楠姐。” “刘意，你注意安全，我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进产房，没那么急的。”黎念楠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说着话，到了卫生站看到医生以后，她没那么心慌了。 刘意从村里再过来的时候，自行车头两边挂着四个饭盒，是从军营饭堂打的早餐，后背的竹篓里放着田婶给拿的麦乳精、蘑菇酱。 田婶让他先过去给黎念楠送吃的，待会她和沙奶奶等村里的牛车再去镇上。 第33章 出月子 田婶和沙奶奶到卫生所的时候，黎念楠已经进去产房一个小时了。 “郑营长，楠楠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医生说她还算比较快的。” “确实是，好些人第一胎要生大半天的，你别太担心，该准备的咱们都带过来了。” “谢谢田婶，谢谢沙奶奶。” 看到两位长辈过来，郑北川才算心定了一些，他之前就有跟黎念楠讨论过要不要叫他娘过来帮他们几个月，但黎念楠说怕娘一个人第一次出这么远门不安全，还是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终于生了。 护士先是抱着孩子出来，“黎念楠家属，喜得贵子，六斤三两，恭喜。” “护士，我媳妇她怎么样了？”郑北川没有着急接过来孩子，而是先问媳妇的情况。 “没什么事，她还在里面清理，待会我们会把她送出来的，你们先把孩子抱着吧。” 郑北川还穿着家里睡觉的家居服，双手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把孩子抱过来。 田婶、沙奶奶、刘意都凑上来看孩子，“郑营长，你手臂再弯一点，让宝宝枕着，哎，对对，就这样。” 田婶指导着郑北川调整姿势，避免孩子不舒服。 郑北川看着手里的小不点，这是媳妇和他的孩子，是世界上第一个跟他们俩都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到这，郑北川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后来黎念楠从产房被推出来的时候，郑北川把孩子小心地让田婶帮忙抱着，他凑到媳妇身边，看着媳妇惨白的脸色，心酸得厉害。 “媳妇，辛苦了，谢谢你。”他牵着她的手，在她额头真挚地印下一吻。 黎念楠睁开眼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庆幸自己选择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川，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宝宝呢？” “在这，楠楠，你看，多精致的男娃娃。”田婶抱着孩子上前。“你先好好休息，宝宝咱们会看好，别担心啊。” 黎念楠睡着的时候，医生过来跟他们交代了前三天的饮食注意事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的话，三天后可以出院。 田婶让郑北川和沙奶奶留在医院里照看，刘意骑自行车带她回村里准备东西，待会再送过来一趟。 田婶给刘意指路，把她送到她儿媳妇吴玉霞家里，准备跟亲家租三天炉子，到时给楠楠准备些汤汤水水就方便些。 吴家早就通过女儿知道黎念楠的事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他们这几天尽管到家里来，不用房租，厨房随便用，还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客房休息。 于是，下午，刘意直接在自行车后座绑了根扁担，架上两个大竹筐，放上三四人份的粮食肉菜干货，再放柴火、换洗衣服、给吴家的谢礼。 田婶答应刘意她会照顾刘悦这两天的伙食和柴火，让他考虑下这两天就住在吴家房子里给郑北川帮帮忙。 刘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回家里收拾了一套衣服，跟刘悦说了这件事情，就一个人带着东西去镇上。 郑北川和黎念楠听着田婶、刘意、沙奶奶的安排，心生感激，等她这一阵缓过来，后面要加快食品厂的新产品研发、扩大盐碱地中和的土地面积，好好报答村里人对他们的照顾。 沙奶奶留在医院照看黎念楠和孩子，吃着刘意送过来的小米粥、红薯饭、蘑菇酱，刘意则带着郑北川去吴家认认门。 傍晚，沙奶奶就先坐牛车回去村里了，刘意去了吴家借宿，郑北川在医院守夜。 当宝宝终于喝上第一口母乳时，黎念楠疼得抓住郑北川的手。 “怎么样，很疼？” “嗯啊，你儿子估计这下真使出了喝奶的劲儿，咬得有点疼。” “这臭小子，等他长大点，我就揍他。” “揍什么揍，孩子小不懂事呢。阿川，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大名就叫郑黎希怎么样？希望的希。” “郑黎希？可以啊，小名呢？” “小名留给你来起。” “小名，叫包子行吗？我最近特别馋包子，哈哈，也希望咱们希希以后白白胖胖快高长大。” “行啊，就叫包子吧。” —————— 三天后，郑北川先骑自行车回到家里，把房间收拾好，带上媳妇要换的衣服、鞋子、帽子，才回到医院接媳妇儿子回家。 田婶跟着牛车到的卫生所接楠楠和包子出院，刘意昨天已经收拾好吴家的东西回到了村里，留了三罐蘑菇酱还有一些干货当谢礼。 黎念楠躺到自家的床上，想到他们出发到卫生所的那天凌晨，要不是肚子已经下去了，包子时不时哼哧一声，她还有点做梦的感觉。 “阿川，你给家里报喜了没？” “还没呢，明天我去一趟邮局发电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拜托了沙奶奶到时过来帮咱们带孩子给你做吃的，咱们坐月子还是要注意些，念念，你听话，啊？” “嗯，我知道的，咱家包子好像不爱哭，应该还挺好带的。” “还说不准呢，现在孩子还太小了，不就只会吃喝拉撒睡。” “你怎么好像很懂的样子？” “也不算很懂，当兵前看到过我妈和大嫂带家里大侄子，老爱哭了，晚上还不爱睡觉，闹腾得很。我就盼着咱包子多像你一些，乖一点。” “那咱们过段时间再看看，他平安健康就行。” “嗯。”郑北川看着一旁熟睡的包子，爱怜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媳妇，你先休息下，我去整理下院子和厨房。” “好，辛苦老公了。”黎念楠仰起头又回吻了他的脸颊，才让他出去忙活。 —————— 包子二十多天的时候，申杨一家三口带着白爷爷白三叔跟着村里的送货船来到了下沙村。 问过黎念楠的意见，白雪和白爷爷进了卧室看黎念楠，郑北川把包子抱出来堂屋和大家见面。 “白爷爷，雪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申大哥的工作没关系吗？” “没事，他早就想亲自过来看看你们的试验田和食品厂了，我们过来住两晚，后天回去。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我现在就想赶紧出月子洗澡洗头。” “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再说。”白爷爷拉起她的手就要把脉，又看过她的舌头。 “养得还不错，有条件的话可以喝点黄芪红枣鸡汤、桂圆莲子鸡蛋汤，煲汤的药材我都带过来了，待会我给你写下来。” “谢谢白爷爷，您看我可以提前出月子吗？我感觉恢复得很不错了。” “女子生产还是亏了大气血的，自己多喝点汤，至于出月子，我觉得是可以的，具体你跟小郑商量吧。” “哎，好嘞，谢谢白爷爷！” “行，那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孩子。” “雪姐，你们今天不是坐客船过来的吧？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我们提前联系了陈立顺同志，是坐的村里送货船过来的，刚在你们村里招待所吃了碗河粉，听说这干河粉是你坐月子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 白雪拉椅子坐在床边，顺手把床尾的婴儿衣服给她叠好。 “算是吧，我就是动动嘴，都是食品厂那边的人制作出来的。没办法，阿川又不让我接翻译的工作，说伤眼睛，我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你这脑子就是聪明，我看小叔和老申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谈业务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跟他们聊聊？” “可以啊，我待会就问问阿川，明天就出月子，都快闷死我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行了，我先带人过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外面了，你到时看那些用着好用的，下次我再给你寄过来。” “知道了，谢谢雪姐。” 送走申杨一家人以后，黎念楠便扯着郑北川撒娇要出月子。郑北川硬是不答应，又亲自跑了一趟村里招待所找白爷爷问了一遍，回头才答应黎念楠明天出月子。 晚上是不可能让她洗澡洗头的了，要洗的话必须等他明天中午下班回来！ ——————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让向恒和刘意带着申杨一家人参观村里的食品厂、下沙1号等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她把包子放到摇篮上，让沙奶奶炒完菜烧上一大锅热水。 “楠楠啊，你这么快出月子真的没问题吗？”沙奶奶也不懂，都是凭经验来照顾她坐月子。 “沙奶奶，没问题，我和阿川都问过几次白爷爷了，他是阳省很出名的老中医，之前我小日子痛也是吃他开的药好很多了。” “行，你们确定没问题就行，那楠楠我后面还需要过来帮你做饭带包子吗？” 郑北川这个月是给了沙奶奶15块钱的补贴，让她白天过来给黎念楠煮三餐，然后白天帮着带带包子，而实际上包子确实比较好带，基本只有换尿布洗尿布用得上她，这15块钱她是收着有点惭愧的。 “沙奶奶，你平时还要上工或者去水潭那边吗？” “很少过去了，那边现在也没有种什么东西，老头子偶尔过去挖点魔芋什么的，咱们最近都在编竹席、竹篓这些供给食品厂。” “沙奶奶，我中午先跟阿川商量好，下午再答复你。”黎念楠是倾向继续聘请沙奶奶带娃的，就是不知道郑北川军人身份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吃过午饭帮黎念楠提热水让她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在院子里放好板凳和木盆准备帮她洗头，孕后期的几个月郑北川都是这样帮她洗头的。 黎念楠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包子，享受着老公特供的擦头发服务，她坐在院子的板凳上晒头发，拍拍旁边的座位，让倒完水的郑先生坐下。 “阿川，咱们可以继续让沙奶奶帮着带包子吗？每个月给她发15块钱。” “明面上怕是不行，咱们要么像刘意跟着你干活那样挂到食品厂名下，由咱们俩来出工资？” 郑北川知道黎念楠是个闲不住的，就坐月子这短短二十几天都折腾出来一个干河粉，有个人帮忙带孩子确实很有必要，要是他娘过来就好了。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咱们让娘过来帮忙带孩子，我找找铁路部那边的战友关系，找人多关照娘，到时咱们去阳省接她。” “娘过来那家里怎么办，娘能过来帮咱们几个月，还是要回去的吧，总不能让爹一个人在东北待着。” “那要不你还是先找村长和大顺哥谈谈挂靠的事情？还有你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身份，也差不多要正式跟农业局那边提辞职的。”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村长吧，你先看着点包子，我很快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你在家带包子吧，我去叫村长和大顺哥过来一趟。” “也行，那你去吧。” 等村长和陈立顺过来的时候，两人一听这么回事，都没拒绝，很乐意帮忙，但提出工资这块还是由黎念楠直接发给刘意和沙奶奶，厂里财务不好记账，只按照每半年分红对接黎念楠。 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为这不是大问题，到时跟刘意和沙奶奶提前说好，注意保密就行。 —————— 下午，申杨和白哲来到黎念楠的院子商量事情，白雪则带着白爷爷、申家欣在村里随便逛逛，还去海边捡了贝壳和海螺。 黎念楠拜托沙奶奶在家看着包子，她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的会谈室，又叫上刘意、向恒、陈立顺。 “申大哥，白三叔，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懂你们这次专门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小黎，是这样，这一年来你带领的下沙一号、盐碱地中和等措施对下沙村的农业发展有很明显的提升作用，这个从上个月秋收交公粮统计的数据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来实地考察，另一方面是想跟你讨论现在面向穹省推广你的科学种植和下沙一号的可行性。” “申大哥，还不到时候，等明年2月份六条村的下沙一号收获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考虑大面积推广。 至于科学种地，其他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跟下沙食品厂购买或置换蚝壳粉，水果肥田水目前下沙村已经没有多余的可以往外销售了。我会写清楚使用方法和用量，只要他们村里有人识字，就能操作。” 向恒想到军营堆着的肥田水，其实还有有可能推广的，总有一些不适合加工副食品的水果，还是可以拿来做肥田水的。 “可以，我回去就下通知给穹省，让他们有意向利用盐碱地的，派人过来考察，购买蚝壳粉，你们这边最近可以多准备些蚝壳粉。” “没问题，大顺哥，蚝壳粉的定价和置换物资，你和村长商量，用食品厂的地方和人手，作为食品厂的收入。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置换物资帮我列一些各个村里的粮种、特色水果之类。” “明白，这个我跟村长商量好。”陈立顺应答道。 “明年那六条村采收下沙一号的时候，小黎你提前通知我，我安排人过来实地观摩。” “没问题，向恒你负责通知阳省三条村的情况，刘意负责穹省的三条村，到时候直接发电报给申大哥。” 白哲看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才说自己过来的意图。 “陈厂长，小黎，我这边是替百货公司来加订单的，目前阳省、桂省的百货公司都已经上架了你们的部分产品，销售数据很好。 我们希望增加产品的种类和数量，另外也希望做一些组合礼盒装、部分热销产品希望增加不同规格的包装。 这次来是想实地考察工厂的生产环境和产能条件，厂里现在还不准备引进一些机器吗？” “咱们前两个月从阳省食品厂引进了三台他们更新设备淘汰下来的机器，现在主要问题是下沙村还没有拉电线，军营和食品厂都是靠柴油机发电。 咱们能麻烦申书记跟穹省这边的领导打声招呼，看能不能尽快给咱们通电？” 陈立顺前段时间有跟转业到穹省政方工作的战友提过拉电的事情，但还没得到明确答复。 “行，我回去跟穹省这边的政务反馈这个问题，最迟年前应该能落实，等过了12月你们食品厂的业绩和税收出来以后，上面肯定会重视这块的。” “那就好，谢谢申书记。”陈立顺回过头跟白哲继续说产能和产品的问题。 “白经理，麻烦你们出一份期望改包装的产品的列表给到厂里，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产能和包装材料看哪些是可以落实的，但这项工作估计要年后才能推进了，现在到过年我们会集中精力做年货礼盒。 目前已经定下来三款年货礼盒了，分别是6元、8元、10元，待会我们可以过去厂里看样品，我们目前正在赶工一些需要邮寄比较远的零散订单。 后面还需要赶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的年礼订单，如果百货公司这边需要下单的话麻烦尽快把数量告诉我们。” 黎念楠在旁边听得不停点头，她果然没看错大顺哥，这厂长当得真不错，以后她就可以专注研发新品和开展试验田项目。 “没问题，待会看过没问题的话我先买三份回去，会尽快把订单数量发电报过来，除了阳省、桂省，我是有计划推荐给另外两个省的百货公司的。” 晚上，黎念楠做东，请申杨一家和白爷爷、白三叔吃了一顿正宗下沙海鲜烧烤，当然她主要负责动嘴皮子和调酱料，烧烤主力是向恒、白三叔、白雪，而她本人只能继续吃着沙奶奶准备的口味清淡的月子餐。 这月子到底是算出了还是没出呢？黎念楠捏捏包子软乎乎的小手，哄着他看向热闹的院子。 第34章 元旦 黎念楠出了月子后，首先去了军营的试验田，最后巡视了一圈她的试验田和蘑菇棚，把能摘的都让向恒和柳大河摘下来做年终结算。 她花了两天写工作年度汇报和待跟进事宜，一式两份，其中一份连同一封辞职信托向阳带回去农业局给季程。 最后她把食堂角落里，她一点一点亲自置办起来的办公区收拾干净，私人物品、培养基、剩下的种子都打包好，等郑北川下班每天一点一点地搬回家里。 “师父，你好歹给我留点东西呀？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的嘛。”向恒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心里不舍，脸上笑嘻嘻地跟自家师父要东西。 “喏，军营这边的肥田水、蚝壳粉都留给你啦，培养基和种子我后面还有大用处，你需要的话找你爸想办法去。” 黎念楠指着角落的两大袋蚝壳粉和一大桶肥田水，没好气地跟他说，而实际情况是她家里院子放着更多蚝壳粉和肥田水，这些她还不看在眼里。 马上就要解脱了，开心！谁也别想拦她。 元旦前两天，黎念楠开心地跟食品厂借了一个石磨做零食，虽然她不能多吃，但是她乐意！ 村里人如火如荼地忙着做年货礼盒，虽然今年增加了塑料厂、百货公司、知青兼职销售等几个渠道的订单，但有了去年的经验，陈立顺今年从附近几个村里收购芒果、菠萝蜜、鱿鱼、鲅鱼鳕鱼带鱼等肉厚刺少的大海鱼。 增加了招收旁边上沙村和平沙村的临时工。 安排了两班倒，晚班是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非本村的工作人员可以免费住到村里招待所并且包一餐宵夜。 临时租了村里的两块空地，搭竹棚做临时晒场。 黎念楠刚出月子，陈立顺和胡静偶尔会过来跟她商量年货礼盒的一些事宜，但没有人觉得她应该干活，她就带着沙奶奶和刘意在自家小院里天天倒腾她的调料和零食大业。 —————— 元旦当天，食品厂难得地放了一天假期，郑北川推着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两个大竹篓，黎念楠则是抱着包子慢悠悠地走在旁边。 他们要给村里人发弥月礼！黎念楠把这两天折腾出来的零食随机组合，按村里户数准备了油纸包，包括但不限于曲奇饼、米饼、烤紫菜、烤地瓜片、椰子糖、桂花红糖、米花糖、爆米花、椒盐花生。 “田婶，元旦快乐啊，给你们送包子的满月礼。”一家三口也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跟院子里的田婶打招呼。 同样学校放假的虎子飞奔出来，轻轻握住小包子的小肥手，接过油纸包。 “小包子，满月快乐呀，等你长大虎子哥哥带你去玩哦。”虎子这才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楠楠姐，“楠楠姐，我爹说这几天你们家都是各种香喷喷的气味，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啥都有，不过都是零食，我都随机打包的，你能吃到啥就全看你自己运气了，我保证你和大丫会喜欢吃的。” 郑北川把自行车停好，抱过包子，“虎子，你叫她楠楠姐，那包子应该叫你虎子叔叔或者舅舅，可不是叫哥哥，不然辈分错了。” “啊？！”小学生虎子惊呆了，怎么办...要楠楠姐还是要包子哦，“那就让包子以后叫我叔叔吧！” 黎念楠失笑，摸摸虎子的头，“行，你高兴叫啥都行。你下午没事的话来我家玩呀，家里还有一些吃的，可以都尝尝。” “好哦，谢谢楠楠姐！” 一家三口给村里人家派完弥月礼以后，回家一趟，换成车头两个挂两个小背篓和郑北川往前背着的一个大背篓，骑自行车带着母子俩到了军营送弥月礼。 单独给季时遇、吴大厨、柳大河派一份，其他士兵每个宿舍派三份，季时遇给包子准备了两只银手镯，一只他准备的，一只是帮小叔转交的。 黎念楠抓着包子的小手，朝季时遇挥挥手。“谢谢季叔叔和小季爷爷哦。” 季时遇噗地笑了出来，小季爷爷，哈哈哈哈，真想看小包子长大当着小叔面这么叫他，一定很搞笑。 “不客气哦，小包子。”季时遇摸摸包子肉嘟嘟的脸，才跟黎念楠说正事。“嫂子，小叔的意思是你有空得找个时间去农业局办交接和离职手续。” “可以啊，年前我过去一趟。该交接的，其实我直接交接给向恒就行，农业局是和营里又签了一年的试验田项目吗？” “是的，上周向恒带着协议过来跟我签的，只是这次的收获是军营占七成、农业局占三成。” “啊？向恒没有吗？” “他们说是向恒是正式员工，有工资和补贴，还有外派到下沙村的额外补贴，所以收获没有他的。” “这样也说得通。”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江磊和高鹏提着两只野鸡和一筐山药走进食堂。 “嫂子好，这就是咱们家小包子吧？”江磊把东西放在后厨门口就跑过来看着被包里吐着奶泡泡的包子。 “嗯嗯，大名郑黎希，过来给大家送弥月礼的，你们那份我们送到宿舍去了，人太多就每个宿舍送了三份。” “好嘞，谢谢嫂子，祝咱们小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呀。” 高鹏洗干净手才过来，“嫂子好，我能抱一下小包子吗？” 高鹏还是除了包子亲爹以后，军营里第一个说想要抱孩子的兵。 “可以啊，当然可以，给。”黎念楠先把包子递给郑北川，让郑北川交给高鹏。 “小高同志，你会抱孩子的吧？” “那是太会了，我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才6岁，就是我从小带大的。”高鹏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婴儿了，看到白胖白胖的包子有些手馋。 黎念楠见他们都围在这不愿意散的样子，随手拆开背篓里剩下的三包油纸包，哦豁，运气不错，三包全打开基本凑齐了全部种类。 她招呼着大家都吃点，她走到后厨让柳大河和吴大厨也先出来吃点。 “小黎，这花生真好吃，味道很足，可太适合下酒了。”这是吴大厨。 “我喜欢这米饼，蜜汁口味的，焦香脆口。”这是江磊。 “你们不觉得这椰子糖很香吗？带着浓浓的椰子香，还有椰蓉。”这是爱吃甜口的季时遇。 “要我说啊，小黎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这是柳大河。 “确实，柳哥说得对，嫂子你年后真的不过来军营上班吗？”高鹏抱着包子，看到大家都吃得一口接一口，他老老实实地把孩子还给营长，抢着每种都先吃一遍，嫂子做的东西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啊。 “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过来了，向恒会作为农业局人员常驻在这边。”黎念楠可有可无地说着，既然现在她有这个能力和选择权，那她还是宁愿做个自由人的。 “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再吃到嫂子做的东西了。”高鹏小声地说，却还是被众人听见了。 “不至于，有啥新品或者过年过节什么的，我还是会做好东西让你们郑营长送过来的啦，你们放假也可以到我们家里玩啊。” 听到这，一直默默吃着的江磊眼睛亮了。“择日不如撞日，嫂子，郑营长，要不咱们今天过去玩？咱们自带粮食，不会吃光小包子的存粮的。” “啧，包子吃的跟你吃的可不一样。”季时遇没好气地白了江磊一眼。 黎念楠看向郑北川，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反对和不悦的意思，“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吧，我本来叫了虎子他们过来吃零食，你们要不一起过去再吃点？晚点还可以去赶海捡点海鲜晚上在院子里烧烤？” 江磊和高鹏对视一眼，乐了！“没问题，我们先回宿舍换衣服，待会就过去。” 吴大厨和柳大河虽然也想去，但军营的晚饭还是要有人准备的，最后只有比较相熟的江磊、高鹏、季时遇。 一家三口在食堂蹭了顿午饭才骑自行车回家。 江磊给包子带了两个干海星和一只大海螺，高鹏带了自己雕刻的木船和木坦克，黎念楠还叫上了刘意刘悦、虎子大丫、胡静、王栋，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郑北川负责带孩子，黎念楠带着大家烤饼干、炒椒盐花生、烤地瓜片、炸爆米花，整个院子都是香甜的食物味道。 他们也没等傍晚，大下午的就分成几队人去准备烧烤的材料。 季时遇、江磊、高鹏去海边赶海，虎子大丫回家里摘蔬菜茄子、蘑菇、韭菜、西红柿、青椒，刘意刘悦胡静王栋上后山挖姜葱蒜摘水果。 黎念楠抱着包子，指挥郑北川煮菊花金银花水倒暖壶先放着，又煮了一大煲瑶柱白粥，备着给大家降降火气。 直到晚上八点，黎念楠的院子里才终于熄火，众人顶着一个个微微凸出的肚子，手上提着下午亲手做的零食、晚上烤的没吃完的烧烤，由季时遇提着煤油灯挨家挨户地把人送回家。 1973年的第一天在满院食物飘香的氛围中结束了。 —————— 1月中旬，黎念槿提着大包小包再一次出现在黎念楠的院子里。 “姐，姐，我来了，快来开门！”黎念槿甚至腾不出手来敲门，只能在门外大喊。 沙奶奶过来开的门，“阿槿啊，你姐姐过去食品厂了，你先进来坐会。” “哎，谢谢沙奶奶。”黎念楠把行李一溜地放到堂屋地上，看着摇篮里睁着大眼睛的包子，“沙奶奶，这就是包子吧？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我姐的孩子。” “是吧，大家都说眉眼看着像妈妈。阿槿，你先看一会包子，我过去食品厂跟楠楠说一声你来了。” “没问题。”黎念槿蹲下翻找着行李，把自己给包子准备的摇铃和拨浪鼓拿出来，凑到包子旁边。“小包子，我是你舅舅哦，很高兴见到你。”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黎念槿还拿着拨浪鼓哄着包子。 “行了，阿槿你先歇会吧，晚点再跟包子玩。这次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黎念楠拉着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过来看看你和包子，爸走不开，就派我过来了。申叔也过来了，他去了阳省亲戚家里，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申叔是过来出差的吗？你们到时一起回去？” “不是，申叔年后要调回京市了，年前休了长假过来探亲，说是把这几年积攒的假期一次性休了。年后他直接去京市。” “啊？怎么这么突然？申叔来了这么久，很少回京市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路上他是这么说的。” “那你这次过来待几天？” “待到年后开学，开学我再回去。” “爸妈都同意？” “爸同意我就过来了，他也想过来，但没这么长的假期，妈那边让她说去吧，反正我回去开学住宿舍。” “别这么说话，要不你还是回去过年吧，你不回去家里就他们两老过年啊。” “再说吧，还有半个多月才过年呢，不急。” 黎念槿又蹲下身去翻行李，“姐，这是爸让我带过来的，这是我给包子带的，旁边这一包是申叔带的，他说懒得提过来让我先带给你。”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你和爸的小金库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吧？”黎念楠看着地上的几大袋东西，调侃他。 “那倒没有，托你的福，小的年货礼盒我和爸卖8块钱，中档的卖12块钱，都是提前收了一半的定金。 姐，你上次说是托火车站的关系走铁路发回去，什么时候发货呀？到时记得给爸发电报，让他提前去接货。” “下周吧，刚好你过来了，到时候你跟村里送货的船去阳省，把我们机械厂的货带去阳省火车站发出去，晚上找你姐夫要火车站对接人的联系方式。” “姐，你不去吗？”黎念槿把玩具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包子看。 “我先不去了，刚生完小孩，他们让我先不要出海吹风，年前我会去一趟阳省农业局，家里的活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看向恒有没有时间陪你一起。” “行，我知道了。姐，你生包子还顺利吧？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前段时间白爷爷，就是我之前看的中医老大夫，也过来帮我把了脉，让偶尔煲点补气血的汤，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抱着包子，让他看舅舅老远带过来的礼物。 “哪能不担心，你和姐夫这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我们在家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真没啥事，等星期天你姐夫休息，我们到镇上拍照，给爸寄过去让他也看看包子。”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 “家里都还好吧。”她还记得上次弟弟说大姐回娘家拿钱的事情，他们信里也没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大姐也怀孕了，说是今年4月生，这不，原来都已经被爸骂过不怎么回来的，现在又找到借口回娘家了。 前段时间爸妈闹了一场大的，离婚都说出口了，爸还去申叔宿舍睡了一个星期，后面是妈答应把家里存折给爸管着，她只管自己的工资，才勉强平静下来。” “这么严重？你们信里怎么都不跟我说？” 黎念槿撇撇嘴，“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知道，估计是妈动了家里存折的钱给大姐补贴，金额肯定不低，不然爸这个人怎么可能说离婚。” “爸身体还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10月份的事情，真没事，现在妈也收敛了，就她手里那点工资，她爱补贴谁补贴谁，我和爸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们，也就周末回去吃两顿饭。” “爸现在天天在饭堂吃？” “对啊，也就星期天在家煮饭吃，而且都是爸买菜做饭，爸这厨艺是锻炼出来了，比妈做的好吃多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黎念楠点了点他额头。“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洗个澡，还住那个房间啊，我先过去食品厂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里，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沙奶奶说了煮上黎念槿的饭，又过去了食品厂。她得买点干货、肉酱、鱼饼、鱿鱼丝这些，等星期天到镇上给爸寄过去，天天吃饭堂能吃个什么好。 第35章 农业局离职 星期天郑北川休假，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照相馆拍照、寄包裹，黎念槿则是到食品厂借了厂里的自行车也跟着去了。 “郑营长，楠楠，今天是要拍什么照片？”摄影师蒋明宇也是老熟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儿子。 “蒋叔，我们想拍全家福寄回家里，想快点拿到照片，你看下还差几张照片拍完这卷胶卷？”郑北川抱着包子，黎念槿提着包裹，黎念楠无事一身轻充当他们家的发言人。 “我看下啊。”蒋明宇翻开这一卷胶卷的拍照登记，“还差6张，楠楠，你们要全拍吗？” “要！” 就这样他们拍了两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家四口、两夫妻、两舅甥、黎念楠母子各拍一张，六张照片一式三份，交了钱约好后天来取照片，带上蒋叔送给包子的娃娃道具就离开了照相馆。 黎念楠算着今天花的钱，拍照洗照片、寄包裹、供销社买东西，就花了三十多块钱，差不多是郑北川半个月工资，还好她虽然暂停了翻译的工作，还有一份食品厂分红。 —————— 年二十六，食品厂到阳省塑料厂交年货礼盒，黎念楠和向恒提着她从村里订购的7份大礼盒随船去阳省。 两人先提了5份礼盒去农业局和市委大院，这次黎念楠是专门过来农业局办离职手续的。 向恒把黎念楠带到他爸的办公室等着，他去把季科叫过来。 人齐以后，黎念楠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又把两份年礼放到桌面上。 “向副厂长，季科长，我这次过来是办离职手续的，顺便给您二位送年礼，是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还请你们收下。”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默契地收下年礼，来了，她终于还是来办离职了。 “行，谢谢楠楠。你们现在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交接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这大半个月下沙军营试验田的工作基本都是我独立完成的了，有不确定的地方我会先过去请教师父。”向恒也掏出笔记本，看着自己学师父整理的工作日志和总结。 “我年前托向恒带过来的工作总结其实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哪怕不是向恒，随便来个认字的人都能明白试验田的进度和待跟进工作。 更何况，局里把向恒留在了下沙军营，他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能随时过去找我的。虽然我离开了农业局，但我依然会是向恒的半个师父。” 黎念楠笑着看向恒，也瞄到了他笔记本上跟她笔记本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工作计划格式，她是看着这位大学生小徒弟一步一步成长，从第一次下地到现在独立跟进试验田，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别啊，师父，哪有什么半个师父的，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要一直带着我的。” 向虎跃这亲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行了，小黎是你爹，你老子还在这呢。” “既然你们确认交接工作安排好了，这边也没什么了，楠楠，以后我们就当多一门亲戚来往，你不喜欢来农业局，有空就到家里坐坐。” “嗯嗯，知道了，季小叔。” “还有我呢，你这师父有空也多来徒弟家里坐坐。”向虎跃不干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农业局里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好他儿子顶用。 “知道了，向叔。” “行了，爸，季科，我先带师父去人事科办离职手续，待会还要走几家送年礼呢。”向恒利落地把本子放回包里，刚站起来，“爸，你自行车今天借我骑骑呗。” “行，下班前给我骑回来。”向虎跃把钥匙扔给他。 黎念楠到人事科把材料都签完，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看着这么讨厌农业局啊？其实忍一忍也没啥的，现在像局里这样的单位还有不少呢。”向恒提着礼盒，把人带向车棚。 “也不能说是讨厌，就像你说的，现在这样的单位多的是，我就是觉得不自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总算是跳出来了，挺好的。” “行吧，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待会先去白爷爷家，在阳仁堂附近。” “好嘞，您坐稳！” 家里只有白爷爷一个人，黎念楠也不多待，把年礼放下，又被白爷爷拉着把了脉，抓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卤料，就离开白家去了市委大院。 “申叔，雪姐，我过来给你们送年礼了。”黎念楠给申叔和向恒做了介绍，就把两份年礼送上。 白雪给两人上了茶，“谢谢楠楠，怎么没带包子过来？” “包子还太小了，不敢带他坐这么久的船，我弟弟跟申叔一起过来了，今天留在家里带包子。” “也是，包子才两个多月，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 “嗯嗯，出月子以后也没怎么觉得太难受的，包子现在还比较好带，我刚去了白爷爷家里，他也说我像现在这样再恢复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黎念楠拿起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才跟申叔说。 “申叔，我听阿槿说，你年后就要调回京市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工作关系不是早就落在我们江省钢铁厂的吗？” “也不是，我户口和工作关系一直还在京市钢铁厂，之前都算是外派，现在要调我回去我也没办法拒绝。” “那具体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上面没有说，我问过两个还在京市钢铁厂的朋友，说是引进了国外的新机器想做测试项目，降低损耗率，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坏事。” “楠楠，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都来江省六年多了，京市那边相熟的同事朋友也很多换了地方，我这一回去啊，趁手的搭档、工具要啥啥没有，还不好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申叔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联系我和我爸。” “行，你们今天是专门过来送年礼的？” “那倒不是，我主要是去农业局办离职的，向恒是我工作交接的对接人，就把他也带上了。今天是跟村里送货的船过来的，所以来得比较早。” “楠楠，你这年货礼盒是我小叔百货公司卖的那些吗？” “是的雪姐，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村里食品厂做年货都有提前安排，产品款式也比较丰富，我就偷个懒直接拿现货上门了。” “这年货规格很好了，我也托小叔买了几份，百货公司那边天天都限量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 “楠楠，这也是你爸和阿槿在厂里卖的那些吧？货都发过去了吗？” “是的，申叔，阿槿刚来那两天我就让他把货发回去了，家里应该这两天能收到。” “你最开始寄回去那几盒，一下子就被你爸散出去了，要不是我手快都抢不过来。” “这次不用抢，这一大盒都是您的，比我爸那边的货还要高一个档次呢！” “哎，谢谢楠楠。你是待会就回去？” “嗯，我还要和向恒去趟云科大学送年礼，约好了村里的船三点回去。” “我能跟你们一起过去吗？听阿杨说，你们村里现在有招待所了？” “可以呀，村里明天还要来一趟送机械厂的年货礼盒，申叔你要是明天想跟船回来也行，村里的船比客船还是方便很多的。” “楠楠呀，我要是想在村里过年，你们欢迎么？” “啊？可以吗？你不跟申大哥他们一起过年吗？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呀，申叔还可以感受下农村过年的氛围。” “小叔，你跟阿杨说过了吗？要不还是在我们这过年吧，过年我们一起去下沙村？” “那我还不如去楠楠那过年，阿槿也在，阿杨这大过年也是应酬多，这邻居也不走心，没意思。” “行啊，那申叔，待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呗？待会我们三点前到码头碰？” “行，我待会过去，那你先过去送年礼吧，别耽误了。” 黎念楠带着向恒先去的兴华书店，给路瑶路店长送年礼，是的路瑶已经从副店长升职成为店长了，顺便跟她说了年后恢复接翻译工作的消息。 最后两人去的云科大学找梁俊德，正好跟梁教授讨论下紫菜养殖的改进办法，看怎么样可以比较省时省力地扩大养殖面积。 梁俊德把两人带到空置的小教室，递给黎念楠一本书和一叠资料。 “小黎，我从鲁省那边找到了一些鲍鱼的养殖资料，你们那边有野生鲍鱼吧，你要不要带回去看看？” “要的要的，谢谢梁教授。这是给你带过来的年礼，还是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您尝尝。” “小黎，听说你们村里的招待所对外营业了，过年期间也照常营业吗？”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平时一般都是招待过来考察试验田的客人，过年没有客人的话可能会休假。你要过来玩吗？” “不对啊，师父，我也算半个客人，我现在就住在招待所呢。”自从村里的招待所建好以后，向恒就从沙奶奶家里搬了出来，在招待所那边租单间，每个月5块钱房租，餐费另算。 “我知道，这你现在也算是半个下沙人啦，没把你当外人。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除夕吧，农业局之前都是除夕到初三放假，初四上班，我估计初五就回去岛上。” “那就是了，除了向恒，过年这几天估计也没什么客人，招待所不一定营业。” “这样，小黎，方便的话麻烦你回去帮忙问问你们招待所，如果过年正常营业的话，我想过去住几天。” “啊？梁教授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不回去了，一来一回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行，那我明天早上帮你问过村里就给你发电报，你中午去邮局查收下电报，如果你愿意提前过来，明天下午可以去码头坐村里送货的船，直接到下沙码头，这样会快很多。” “哎，我明天等你电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代表下沙村村民们热烈欢迎梁教授到咱们村里过年。 过两天我家里就会准备炸年货、年夜饭，梁教授如果除夕前就来村里的话，到时可以跟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可以，我现在也放寒假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招待所那边可以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跟你们的船过去。” 向恒骑自行车把黎念楠送到供销社以后，就骑车回农业局了，他准备回家住一晚，明早去看阳省的下沙一号试验田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下午再跟村里的船回去下沙村。 黎念楠在供销社就看到胡静王栋，这两人看着还有点亲密呢，难道..... “咳咳，小胡同志，王栋同志，你们这是买什么呢？” “楠....楠楠，你怎么也来供销社了？”胡静以为黎念楠送完年货会直接到码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 “怎么，你们两个约着来逛供销社，我一个人不能来啊？”黎念楠打趣地从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走吧，咱去逛逛，我正想着买点东西回知青宿舍过年用呢。”胡静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栋一眼，拉着黎念楠的手就要往卖肉的柜台走。 黎念楠回头看了王栋一眼，嗯，看着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凑到胡静耳边说。“你和王栋这是......好上了？” “还没有，就是刚好今天一起跟船过来送货，想置办点东西过年，你别瞎说啊。” 听着像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王栋这人吧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不好猜他心思啊。 “行了行了，有机会我帮你套套话，现在咱们先去抢肉吧！” 黎念楠问过旁边的阿姨，才知道是年前特别增加的猪肉，每年说不准是哪一天，但就是年前这一周总会有两三次，哦豁，她可真是太幸运了！ 她自己肉票不够用，还把胡静和王栋的肉票借过来一起用掉，还买了一个不用票的猪头和猪肚，可惜她还要喂奶没口福。 过年嘛，一年才一次，肯定要多做点好吃的，今年还有包子、阿槿、申叔、梁教授，年夜饭也要准备点丰富又有特色的。 黎念楠回程的路上，都在想这几天要做什么吃的，工作什么的也不差这几天，明天去检查一遍下沙一号、紫菜养殖网、还有后山的黄豆玉米，就可以专心准备过年了。 第36章 卤猪头 黎念楠带着申叔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去抱包子，做了妈妈原来还是很不一样的，这是她第一次一个整天没有看到儿子，时不时就想着包子在干嘛、包子有没有哭。 “姐，放心吧，我这个舅舅还是很靠谱的。”黎念槿从厨房里把一直温着的饭菜拿到桌上，招呼申叔先坐。 “哇，哇，呜呜呜，哇......”小包子刚被黎念楠抱起就哭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哭这么厉害。 “包子怎么啦？想妈妈了吗？妈妈回来了哦，不哭不哭。”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用脸轻轻蹭着他的小脸蛋。 哪知道最喜欢妈妈的包子居然伸手用吃奶的劲推开妈妈，这才大半天，她儿子就不爱她了？！ 郑北川听到哭声，连忙从厨房出来，接过包子轻声哄着。 “怎么了？包子哭什么呀？妈妈回来了哦。”才说了第一句话，包子就抽噎着不哭了，这... “念念，要不你先去洗个澡？”郑北川闻着她身上的肉臊味和海腥味，怕是小包子洁癖犯了。 “郑北川，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买了猪头准备做卤肉！”黎念楠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准备好好讨论一番。 “媳妇，不是我...”郑北川把小包子抱着凑近她一些，果然，小包子又开始哇哇大哭。 “嘿，你这只臭包子，居然敢嫌弃你妈妈！”黎念楠伸出臭手摸了他的脸蛋，这才放过他。“申叔，要不要抱抱包子？” “不了，我身上也是一身的海腥味，明天再过来抱小包子，东西阿槿都给你了吧。” “给了给了，申叔下次真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他就一只小包子，用不上这么多东西。” “包子用不上，可以留着以后给二宝用。” 黎念槿看着申叔调侃姐姐，忍不住偷笑。 黎念楠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弟弟，抬手拍了拍他脑袋。“笑，你还笑，卤肉是不是不想吃了？” “吃吃吃，必须吃，姐，我帮你打下手，你让我向左，我绝不往右。”黎念槿这几天跟着到军营晨练，马上过年了，不少士兵都问他，姐姐今年准备做什么好吃的，还罗列一堆去年他们吃过的好东西。 要知道，那还是他亲姐姐呢，这么多东西他都还没吃过，他们这群人就是住得近占的便宜，今年他肯定得吃够本！ 申书骏看过黎念槿的房间，还是决定去招待所住，明天再过来。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和招待所的人员核实好，过年有客人的话，是可以安排人员值班接待的，顺道把申叔接到家里吃早餐。 “申叔，我今天估计有点忙，等今天忙完后面就有时间准备过年了，你今天是想待在家里跟包子玩，还是跟着我到处走走？” “你今天要忙什么？我跟着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去村里的试验田看看情况，然后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工作，下午去后山看黄豆和玉米，然后挖点东西。” “包子谁带？” “我和阿川请了村里的沙奶奶帮忙带包子，然后会负责准备家里的早午餐。” “这合规矩吧？小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沙奶奶和刘意都是挂在食品厂下面的，只是工资从我这边出。刘意现在算是我助理兼徒弟，今天去了附近几条村安排下沙一号年前的工作。” 回到家里，吃过早餐，她让黎念槿骑自行车去邮局给梁教授发电报，“招待所可过年今下三点前码头返航”。 然后她就带着申叔去看村里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地，检查看有没有异常，并且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除草和追肥工作，就打道回府吃中午饭。 “楠楠，你是没看到当时老黎那个嘚瑟样，天天拿着你的报纸到厂里，上班下班的都不离手，跟食堂打饭的大姐都要唠几句。” “那说明我爸疼我呀，挺好的，哈哈。” “以前是真没发现你还有种田的天赋，今年不在农业局工作，是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谈不上，总归还是先把红薯、玉米这两项的产量再往上提一提，然后搞些经济作物的农副产品吧。 爸年初给我寄的葵花籽，第二茬都已经种出来了，家里还有炒瓜子，至少葵花籽、花生、黄豆、椰子都还有很多研究空间。 最后就是食品厂的新品研发，我在食品厂是挂名的产品顾问，还拿了分红，每年总得给厂里开几款新产品的。” “挺好的，有想法就好，而且我听阿杨说了，你执行能力很强，在农业局熬资历确实浪费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沙奶奶还在院子里收拾猪头和猪肚，黎念楠到摇篮里晒太阳的小包子旁边，拿拨浪鼓逗他玩，等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拉开距离，知道小包子开始皱巴巴着脸准备哭的时候才松手。 申书骏把她手里的拨浪鼓抢过去，递给包子，把小包子抱到自己怀里，坐在廊檐下的竹凳上面，把包子逗得笑嘻嘻。 “沙奶奶，咱中午就煮个河粉简单吃点行吗？” “可以啊，汤煲里我煲了桂圆红枣鸡汤，你先喝一碗，我搞完这个就去煮河粉。” “不用，劳您受累，你忙着吧，我去煮河粉，再炒个番茄鸡蛋，咱们简单对付一顿，晚上再吃大餐，申叔行不？” 申书骏点了头，黎念楠才去了厨房。 于是乎，从镇上骑自行车飞奔回来的黎念槿，无比期盼着家里这一顿午饭，结果只看到锅里的菠菜蛤蜊河粉，和一小碗番茄炒鸡蛋，说好的卤肉居然还没下锅！ “姐，什么时候做卤肉啊？”黎念楠一边逗着外甥，一边大口吃粉。 “马上，待会煮开了我还要去后山一趟，申叔也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刘意呢？他今天没跟着你？”黎念槿知道，在他没来以前，刘意就是他现在这个跑腿的角色，基本都是听姐姐安排，指哪打哪。 “他今天去了附近村子看下沙一号的试验田，没那么快回来。” “行吧，我待会跟你们上山。” 黎念槿抱着包子，看着姐姐泡药材，垒砖灶，刷大铁桶。 “黎念槿，你是不会把包子放到摇篮里来帮帮你姐的吗？”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不是先学习学习嘛。”黎念槿亲亲小包子，把包子给了申叔，又把摇篮放到申叔脚边，才接过姐姐刷锅的活。 黎念楠检查着猪头和猪肚，嗯，沙奶奶洗得很是干净，她心里盘点着还有哪些食材适合做卤菜。 要说有嚼劲，鱿鱼、鲍鱼都是比较适合的，现在是来不及赶海了，明天早上让黎念槿去抓。 海带、莲藕、腐竹、香干，可惜豆制品还没做出来，莲藕也没有，怎么想着想着今天就只有一个猪肚和猪头肉啊，有点亏啊。 “沙奶奶，你知道现在哪里能买到鲜鱿鱼和鲍鱼吗？还有莲藕。” “上沙村就有莲藕，不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鱿鱼和鲍鱼的话干货是几乎家家都有，新鲜的不多哦，要不咱们明天出海？” “出海，村里的渔船要出海吗？” “不用村里的船，就老沙的船，老沙偶尔还是会自己出海打鱼的，鱿鱼应该不难抓，鲍鱼吧还是等退潮去赶海吧，不然要潜水到海底才能捡到。” “这样啊，我待会从山上下来去问问沙爷爷。” 黎念楠把香料用厨房的小锅炒香，再倒进院子砖灶上架着的大铁桶里，大火烧开，最后把整个猪头和猪肚放进去。 “沙奶奶，我们待会去后山，会尽快回来的，麻烦你看着火，半个小时后用小火慢慢烧就行，时不时要掀起盖子把猪头翻个面。” “行，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黎念楠、申书骏、黎念槿每人都背着一个大竹篓，提着小斧头、铲子、砍柴刀、草绳上了山。 等三人背着装满的竹篓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铁桶里霸道的肉香味已经飘到了院子外面。 刚走进院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不是沙奶奶，而是刘意，刘悦在堂屋陪睡醒午觉的包子玩。 “刘意，你忙完了？沙奶奶呢？” “嗯，忙完了，也安排好了未来一周的工作，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接下来一周可以不过去了。沙奶奶说回家里一趟跟沙爷爷商量出海的事情。楠楠姐，你想出海打鱼？” 黎念楠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逐一往外掏，“我刚随口问了几句，主要是想搞点鲜鱿鱼和鲍鱼放进去一起卤，现在这锅里就一个猪头和猪肚，多少有点单调了。” “我从上沙村那边带了一筐莲藕和一篮子鸡蛋，都是上沙村说给咱们的，我怎么塞钱也塞不过去。” “那咱们年后多给他们发一些蚝壳粉和肥田水，多预留一些给他们其他田地用。”黎念楠看着刘意手指的方向，哦豁，卤藕、炸藕盒、卤蛋、走起！ “阿槿，来帮忙，把这些鸡蛋洗干净，再垒个砖灶煮熟。” “全部吗？姐，你要不要留点补补身子？” “不用不用，全部煮熟，煮熟以后剥壳丢进卤水里面，咱们今晚吃。” “这么多鸡蛋，我们吃不完吧。” “分三分之一给军营，再分三分之一给食品厂。” “行吧，你是老大听你的。” “楠楠，我可以帮着做什么吗？”申书骏站在一边，看着每个人手上都有活计。 “申叔，那麻烦你洗三根莲藕，可以挑长一点的，洗干净然后切块就行。”黎念楠给了他一个木盆，带着他到水缸旁边。 “姐，那你呢？” “我去做调料，刚摘下来那么多葱姜蒜，你以为用来干嘛的？家里没什么海鲜了，我们今晚就吃卤肉饭行吗？再炒两个素菜。明天一早我们全家出动去赶海。” 本来还想说今晚能吃上大餐，但家里存货实在不算多。 等郑北川下班回家，黎念楠给他端了一个汤煲，让他先送去军营饭堂给大家添菜，食品厂的则是刘意和黎念槿一人一个大碗端过去的。 等沙奶奶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炒蒜蓉茄子，跟沙爷爷约好了明晚半夜出海，船小，只能带两个人，黎念槿和刘意主动请缨。 几个人都是人手一碗卤肉盖饭，桌上放着一盘蒜蓉茄子、一盘土豆丝、一盘葱油手撕鸡，鸡肉是中午炖汤里面的那只母鸡，还有一大碗菠菜蚝豉汤。 第一次吃到姐姐亲手做的卤肉，十分捧场的吃了三大碗，黎念楠觉得自己不能直视眼前这个，来了岛上越发放飞自我的弟弟。 申书骏也是赞不绝口，“要是老黎在的话，我多少要跟他喝一杯。” “谁让爸不过来，没口福也没办法。”黎念槿说着风凉话，筷子动得飞快。 “要不年后我再做一次，阿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应该坏不了吧。” “可以啊，姐多做一份，我要带回宿舍吃。”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黎念槿还在院子里洗碗的时候，陈立顺带着梁俊德来了。 “梁教授，大顺哥，你们这是刚到？还没吃饭吧？” “没吃，梁教授说想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黎念楠让两人坐下，“家里还有卤肉，要不吃碗卤肉河粉先填填肚子？” “行，麻烦楠楠了。”黎念楠给申书骏和他们俩做了介绍，自己去的厨房煮河粉，郑北川正在房间哄包子睡觉。 等黎念楠端着两碗河粉过来的时候，申书骏和梁俊德聊得正开心，原来两人还是招待所的邻居。 约好了明天去赶海的时间，几人才散了，黎念楠这才有时间和自家老公抱抱亲亲，还好忙完今天她就算是给自己放假了。 “阿川，军营今年还是除夕放假初四上班吗？” “对，怎么了?”郑北川搂着洗过澡后香香软软的媳妇，比生包子前还要软糯，还有一股奶香味。 “我这几天准备炸年货，备点东西过年，今年年夜饭阿槿、申叔、梁教授估计都跟咱们一起吃，我想准备丰富点又有下沙特色的，到时也送一些去军营食堂？” “都可以，看你，你别太操劳，身子还没恢复好呢，粗重活都让阿槿做。” “嗯嗯，知道的。他和刘意明晚跟沙爷爷出海打鱼，应该不危险吧？” “还好，沙爷爷都是老渔民了，这几天也没什么大风，不会有事的。”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 “那就好，可惜你年前没假期了，我还想等着你潜水抓龙虾和鲍鱼呢。” “我翘一天晨练去给你抓？” “啊？不好吧。我就说说，等年后放假也行的。” “没事，晨练不影响什么，我明天跟老季说一下，就去抓龙虾，捡鲍鱼，还想吃什么吗？” “鱿鱼，阿槿他们出海就是去抓鱿鱼的，我想放点鱿鱼和鲍鱼到卤水里面卤，肯定好吃。” “行，我知道了，明天给你抓。”郑北川没忍住，手悄悄从她衣摆探进去，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 “阿川...还不行。” “我知道，就亲亲好不好？” 嘴上说着亲亲，最后还是黎念楠用手...... 行吧，老公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很值得奖励一下。 第37章 新年出任务 一家人是铆足了劲要过一个肥年，郑北川一大早拎回来一桶龙虾、螃蟹和还有一小桶鱿鱼、鲍鱼、海参，做了一部分卤煮海鲜，留一部分养着除夕吃。 年二十八清晨刘意和黎念槿跟白爷爷出海回来带回来几条大海鱼，一大桶大大小小的鱿鱼、墨鱼、海星，还有一条大海鳗，当天大伙就吃上了照烧鳗鱼饭，做了一批炸鱼蛋。 应黎念槿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他和刘意补觉以后做了好几种口味的鱿鱼丝，咸中带甜的蜜汁口味、香辣口、原味、还有干巴巴极其考验牙口的炭烧口味，自家弟弟，宠！ 郑北川提前两小时下班，带黎念楠到邮局给黎父和郑父打电话提前拜年，给黎念槿、刘意、刘悦买了一身成衣。 他原本想给黎念楠也买两身新衣服，但黎念楠前几个月做了两条孕妇裙子，前几天托田婶刚改好腰线，坚决不要新衣服，于是新手爸妈夫妻俩都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 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带媳妇回家的路上。 “媳妇，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怎么说？” “难得想给你买两身衣服，你都拒绝我，这样很不好。” “那是因为刚好我有两条新裙子了呀，现在我没有之前下地那么多，干的也是轻省活，穿裙子也可以，咱没必要乱花钱啦。” “除了聘礼那台收音机，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媳妇，我......” “但是你钱都给我管着呀，阿川，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在意的不是你给我买了什么，而是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我有想要添置的东西，哪次没跟你说？” “那石磨、大铁桶、书架什么的都是家里要用的东西，也不能算是我买给你的啊？” “怎么不算，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怎么抬回家，怎么组装？老公，咱真不用介意这些。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没给你买过东西呀。” “我没这个需要啊，部队里啥都有，家里你也安排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不就是咯，一个道理呀，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俩都觉得舒服自在开心就可以了。” “行吧，媳妇说的都对！” “是的，郑先生这么想是对的。”黎念楠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她很喜欢这种两人忙碌中抽一点小时间来独处约会的过程。 —————— 年二十九，村里分粮发分红，得益于今年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社企合作的下沙食品厂，村委大手笔地专门从榆县养殖场买了一头大肥猪、十五只鸡，现场宰杀分肉。 黎念楠今年没有工分，她花了2元把猪头、猪下水、全部鸡脖、鸡爪、鸡杂包圆了，另外花2元买了一条猪腿，还拿到了食品厂正式员工的特大号年货礼盒。 回到家里，就带着一群人忙活起来，家里不养闲人，天皇老子来了只要想吃都得干活。 刘意黎念槿处理猪下水、猪头，申书骏处理鸡杂和猪蹄，黎念楠调了面团教刘悦做猫耳朵、蛋散，梁俊德剁肉馅和蔬菜准备炸丸子，沙奶奶洗莲藕茄子土豆红薯芋头等等，她本人调了炸浆开油锅，至于包子？舒舒服服躺在摇篮里晒太阳。 第一批先炸肉，鱿鱼圈、鸡爪、鲍鱼片、肉丸、鱼块。 第二批炸丸子，猪肉丸子、萝卜丝丸子、菠菜肉丸子。 第三批炸藕盒、茄盒。 最后一批炸薯条、红薯条、芋头条、猫耳朵、蛋散。 她重新煮了一锅卤水，前两天的老卤重新调味加料卤猪头、猪下水、猪蹄、鲍鱼，今天的新卤水卤鸡脖、炸过的鸡爪、鱿鱼、大虾、海带、莲藕、土豆。炸货给军营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了一些，卤肉给军营一半添菜。 除夕当天，一大群人早晨去了赶海，黎念楠抱着还没睡醒的包子在海边踩水。 写了福字、贴了春联、做了最后的打扫，黎念楠给黎念槿、刘意、刘悦送上了新衣服，让他们待会早点洗澡洗头好换上新衣服。 给刘意和沙奶奶提前发了大红包当员工福利，村里人都默许了两人现在就是黎念楠的“员工”，她也没有另外准备年礼，就直接发了红包。 除了昨天的炸货和卤肉，黎念楠煲了海带鲍鱼蛤蜊鱼丸汤，指挥着郑北川和刘意做了肉沫豆角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鱼、小白菜炒卤猪肚、拔丝红薯，加上两盘炸货、两盘卤煮，九菜一汤十全十美。 郑北川作为一家之主，起筷前举起杯子，“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申书骏、梁俊德、黎念楠、黎念槿、刘意、刘悦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恭贺新禧。 下沙村的村民们今年都过了一个前所未有富足的新年，村里今年分的细粮多了，去年5公分才能兑1斤细粮，今年2工分就能兑1斤大米，还发了几斤猪肉、半只鸡、5斤花生油。 食品厂效益好，村民们作为股东，每人都分到了60多块钱，家里人口多的能拿到两三百；不少人年底这个月，给食品厂打零工、卖蘑菇也小赚了一笔。 而且食品厂的产品好吃，年底三天以低于供销社日常售价的供货价格，给村里人限购出了一批年货产品。 平时一年到头只顾着听村里安排，或扎在地里埋头苦干，或泡在海里捕捞鱼获，这过年放假闲下来了，村民们才有心思回想，对了，这些都是小黎知青来到村里之后带来的变化。 此时，纯朴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明天大年初一必须要给郑家包子小朋友发大大的红包，给黎家弟弟多送点村里特产，给小黎知青多送点水果果干，给郑营长......哦不，郑营长向来不收东西的，还是多送点给小黎知青好了。 大年初一，郑家院子里，郑北川一家四口从一大早开始就不断接待来拜年的村民们，避无可避，仿佛全村人都约好了要来他们家里开会似的。 黎念楠拉着老公、弟弟、儿子，果断提了东西去村长家避避，哦不，去拜年，这才从田婶嘴里听说大家这是要感谢黎念楠带领大家搞的下沙一号、菌包、食品厂，行吧，避无可避。 黎念楠给村里孩子们回了大红包和零食大礼包，就带着人上后山、去海边、到军营、去阳省，尽量不到天黑不回家。申书骏和梁俊德本想来体验一下渔村生活，结果被拉着到处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确实见了很多城里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 年后复工，众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黎念槿也快要开学了，这次黎念楠又做了一小批炸货和卤肉，让他带回家里给黎父尝尝。 黎念楠正式回归职场，从榆县的兴华书店接了一本机械类的期刊翻译，其中有一篇是讲家用轻小型新农具的，黎念楠把原稿和翻译稿都多抄了一份备用，准备下次到阳省和机械厂的何严同志探讨一下。 年前梁教授给的鲍鱼养殖材料，黎念楠也仔细看了，资料上的鲍鱼养殖是通过海底沉箱养殖，但下沙村目前的资源来说，还是比较难实现长期海底沉箱的。 其实通过年前的紫菜网养殖，黎念楠觉得自己有摸到一点滩涂养殖的入门，适逢春天，正是很多动物的繁衍育苗期，她可得抓紧时间找几个老渔民了解下鲍鱼和生蚝的习性，看怎么抓取幼苗来测试养殖。 正当黎念楠忙着整理分析鲍鱼和生蚝习性的时候，郑北川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次是要联合阳省海军执行南海巡防任务，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郑北川抱着包子，看着媳妇到处倒腾帮他准备行李，结婚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念念，不用收拾那么多东西，这次要出去一个多月，船上会储备足够的食材的。” “中途有补给点吗？” “目前知道的，至少会途经两个有淡水的岛，会安排补给的。” “船上有冰箱吗？” “还不确定，阳省新下水的两艘新船是有冰柜的，但不确定这次是不是这两艘船执行任务。” “出发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明晚，具体时间点不能说。” “行，你明天中午回来一趟，叫上石头和小高，我用培养基给你们挖几筐青菜，果干、调味料也多准备一些。” “好，谢谢媳妇。” 黎念楠走到他身边坐下，捏着包子的小短手，“不是说好不说谢谢的吗？” “我那是替战友跟你说的谢谢。”郑北川握住她捏着包子手的那只手，一家三口大手包小手。 “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别太操劳了，照顾好自己和包子，有事多去找村长和老季帮忙。” “知道啦，你放心，你也要多注意安全，要记得我和包子在家等你。” —————— 这天早上，黎念楠找食品厂买了3斤干蘑菇、5斤鱿鱼丝、5斤烤鱼饼、10斤各式果干、5大瓶蘑菇酱、1大瓶耗油、1罐提鲜粉，还买了10个已经长满菌丝的菌包。 又从家里分装了1包白糖、1包盐、两大包菜干、1包干菊花、1包干柠檬片、1罐麦乳精、1包黄豆。 腾出来4个培养基，从院子里移植了菠菜、生菜、韭菜、小葱，再备上2个培养基给他们发豆芽。 把发豆芽和种蘑菇的步骤详细写下来，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数着手指看还有什么缺的。 虽然她没在海上飘过这么长时间，但想想也知道，海上不缺海鲜，不缺阳光，就缺淡水和蔬果。 中午郑北川带着江磊、高鹏提着几个饭盒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几木盆青菜和两个大背篓。 “嫂子，这些都是要给咱们带上船的吗？” “对，你们待会吃完饭都带过去，船上粮食够吗？要不要再带点大米、红薯。” “不用了，粮食还是有的。”郑北川心里感动，拉着媳妇到饭桌旁边坐下。 “谢谢嫂子，嫂子放心，船上有安排士兵专门负责做饭，不会饿着郑营长的。” 郑北川晚上下班回来匆匆收拾了两套衣服，跟媳妇儿子告别就回军营了，营里还要做出去前的最后安排。 —————— 黎念楠这几天拜托村里两位老渔民出海帮忙打捞一些小鲍鱼，这两个月是很多海洋生物产卵生幼崽的时期，村里的大船是不被允许出海的，家里的小渔排不带发动机的才可以出海。 她带着刘意做了两个三层的网笼，每一层用一块海里石板垫底、铺一层紫菜海草，把渔民捞回来的鲍鱼幼苗每层放一些，又把网笼系在平常能捡到鲍鱼的那片海滩石块上。 至于生蚝，她在原来的地方，围了半圈的木头栅栏，系上渔网，在木头两侧垒了石柱，只能勉强算是半养殖半放养，希望是能提高这片区域的生蚝数量。 这天沙奶奶陪沙爷爷去了镇上卫生所，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在海边查看鲍鱼笼子。 刘意带着高鹏跑过来找她。 “嫂子，季指导让我带你过去，有份紧急电报需要你帮忙查看翻译。”高鹏跑到黎念楠身边小声说道。 “需要多久，我能把包子带过去吗？” “我也不清楚具体内容，要不你还是把包子背上吧。” “行，刘意，待会沙奶奶回来，你跟她说下我和包子过去军营了，让她今天不用来我家了。” “知道了楠楠姐。” 黎念楠把背带解开，把包子抱在前面就要跑着去军营。 “嫂子，要不我来抱包子吧？抱歉今天营里的自行车被骑出去了。” “行，麻烦你了小高。”黎念楠知道自己身体，把包子递给他，她卷起背带就开跑。 等高鹏抱着包子，把黎念楠带到季时遇办公室的时候，黎念楠还上气不接下气。 “小高，你先抱着包子去外面等。”等小高出去以后，季时遇才让黎念楠坐下，给她递了一页纸，是保密协议。 “嫂子，这是常规流程，咱们开始工作之前，要麻烦你先签一份保密协议。” “好的。”黎念楠快速浏览了保密协议，签好名字，递给他。 “这是阳省海军传过来的电报，说是老郑他们这次一起出航的新船发回来的，你看下能不能尽快翻译出来。” 黎念楠接过电报一看，有两句是鹰语字母但却不是鹰语单词，她把电报原文抄了一遍，逐行翻译。 剩下那两句非鹰语单词，她用中文标记了发音，并且试着读出来。 “这两句我知道，这听着像是日语，你再读一遍？” 黎念楠又别扭地读了两遍，季时遇接过她手上的纸笔，在那两行下面补充。 所以两人合作翻译出来的完整电报是，“东经114°19，北纬15°51，后天1点鲨鱼猎豹老鹰集合，带齐工具，留意明天信号，时刻准备执行计划。” “嫂子，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回个电话，待会如果没其他事我让小高送你回去。” “好的。” 后来季时遇安排黎念楠和包子在郑北川的宿舍住一晚，以免稍后阳省有其他消息和任务过来。 这还是黎念楠第一次独自住在郑北川的宿舍，宿舍里还是他们新婚夜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身边的人从老公变成儿子，黎念楠哄睡包子以后，对他们这次任务忍不住胡思乱想，接近清晨才迷糊睡着。 第38章 负伤 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以后，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天，再次见到来找她的高鹏。 “嫂子，郑营受伤了，目前在阳省军区医院，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黎念楠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试着靠指甲扎进掌心的疼痛感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你们怎么过去，几点出发？” “我们坐部队的船先去阳省码头，然后转军车去医院，季指导让我过来通知你，我们十一点出发。” “我知道了，我交代下手边的事情事情，把包子安排好，尽快去军营找你。” 黎念楠把包子托付给沙奶奶，拜托她和沙爷爷直接住到家里，顺便帮她打理院子，把包子吃的用的玩的东西通通从主卧里搬出来放到客厅，给沙奶奶留了30块钱。 又去隔壁食品厂找陈立顺和刘意，说自己要去阳省部队找郑北川，拜托刘意这几天重点跟进鲍鱼笼子和刚做好的新款平菇菌包。 最后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带了三百块和一大叠票据，带上家里剩下的饼干、鱿鱼丝，把主卧房门锁上就骑上自行车往军营赶。 这次过去阳省的只有高鹏、黎念楠、原牧同，坐部队的快艇过去，速度比渔船要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阳省军区医院。 三人赶到病房的时候，郑北川还没醒，床边凳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军人。 “你好，我是郑北川的妻子，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黎念楠小声跟军人同志打招呼，迫切地想要知道郑北川到底怎么了。 “嫂子你好，川哥他肩膀中了枪，已经做手术把子弹拿出来了，现在麻醉还没醒，医生说等醒来再叫他过来检查。” 军人苏致宇立马站了起来，跟黎念楠说明现在的情况。 黎念楠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看着他裸着上半身，右肩上缠着的纱布还带着血，才又把被子盖好。 “同志，谢谢你照顾阿川，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先去休息吧。”眼前这军人同志，军装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眼睛充血，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没事，等川哥醒来再回去。\"苏致宇把床边的椅子让给她，他自己靠墙站着。“嫂子，川哥这次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真的非常抱歉，川哥养伤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黎念楠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如果涉及军务保密，就不用说了，我...理解的。” 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抓着郑北川没有打点滴、空着的那只手，人还在就行，总归能养好的。 “我是阳省陆军，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恍惚走神了没有注意到敌人的情况，川哥把我推开的时候帮我挡了一枪。嫂子，对不起。” “不怪你，你们是战友，阿川救你自然有他的打算，或许这是损伤最小的办法，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晚点再过来也行。” “那嫂子我先回宿舍洗漱下，待会给你们送饭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小高，原同志，你们也先去忙吧，去看看其他战友的情况，阿川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等三个大男人都出去以后，病房里就剩下夫妻俩，黎念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默默流泪，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能放下来。 “念念，别哭，我没事。”郑北川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顺着手的方向，就看到自家媳妇咬着唇默默哭泣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念楠随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凑近看他的脸色。 “没事，刚动完手术，休息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包子呢？你自己过来的吗？” “包子在家里，沙奶奶照顾，小高带我过来的。咱们晚点聊啊，我去叫医生，你等会啊。” 黎念楠跟走廊的护士说了就马上回到病房守着郑北川。 “真没事，而且我避开了要害，不严重的，养养就行。”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答应我出任务注意安全的，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也不想想......” “啊，媳妇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怎么样了？”黎念楠凑近看伤口，郑北川趁机亲了她一口。 “伤口没裂开，麻药刚过，伤口疼是正常的，媳妇，我想你了。” 黎念楠翻了个白眼，想揍他又不忍心下手，行，先欠着！ 医生过来检查过郑北川的状态以后，黎念楠絮絮叨叨地问着郑北川最近养伤的注意事项，医生留了消炎药和止痛片，嘱咐着消炎药必须吃，止痛片病人自行判定，要是伤口痛得厉害可以吃一片，每天最多吃两片。 郑北川跟黎念楠聊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睡了过去。 苏致宇洗漱过后，提着六个饭盒过来，给黎念楠留下一盒小米粥、一盒炒饭，又给隔壁病房的小高他们送去四个饭盒。 高鹏把洗干净的饭盒送回到郑北川的病房时，看到坐在床边的黎念楠和坐在另外一张空病床上的苏致宇，莫名觉得两人长得挺像的。 “苏同志，谢谢你的饭盒，明天我们会自己去医院食堂买饭的，就不用再麻烦你了。”高鹏把空饭盒放到苏致宇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客气，应该的，你们这几天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我们待会过去军区招待所安排房间。嫂子，你有找村长开介绍信吗？” “啊？没有，我太着急，忘了。这现在能补吗？要怎么补？” “没事，嫂子，我待会回办公室找指导员帮你开好送过来就行，先开五天的行吗？”苏致宇作为阳省军营的主人家，快速地提出解决办法。 “可以的，麻烦苏同志了。你明天方便的时候再送过来就行，我今晚会守在病房。” 郑北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的三人，跟高鹏了解了其他几个人的伤势，知道自己是最严重的那个，这才放心。 他让高鹏和黎念楠先去外面等会，他得跟苏致宇了解任务完成情况，约好明天团长和政委过来病房，他们俩汇报任务情况。 病房里再次剩下两人，黎念楠这才拿起还微微暖的小米粥，喂郑北川吃下。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招待所住了三晚，见郑北川伤势稳定下来，除了右手不能动以外，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家，不然包子这么小一个人在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不用，我明天办出院，跟你们一起回去。”郑北川背靠枕头，拉过她的手安抚道。 “可是你的伤这么严重，镇上又没有正规医院，你还是在这边再养一周吧。” “没事，回去我让老季帮我换药就行，这流程我们俩很熟悉的，你别瞎操心，我也想咱们小包子了，这次养伤至少有一个月病假，刚好可以好好陪陪你们。” “谁要你陪啊，就算陪也要你健健康康地陪，我才不稀罕你休病假呢。” “嗯嗯，知道，就这一次。” 夫妻俩开了药、带着纱布绷带碘伏，按来时的方式先坐车再转快艇回家，苏致宇再三表示感谢，给郑北川送了一堆东西，结果夫妻俩以带着病人不方便带回去为由，只留了一包白兔奶糖。 苏致宇只得留下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过段时间亲自上门送礼致谢。 郑北川看着苏致宇和黎念楠相似的眉眼和脸型，他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他这张脸，郑北川才会在战船上格外关注他，这才留意到他走神帮他挡了一枪。 部队军车到了阳省云市市区，黎念楠跟车上司机、原牧同沟通，能不能送他们去阳仁堂一趟，她想带郑北川去找白爷爷看看，拿点补身体的中药。 小高和另外三名受轻伤的下沙士兵，昨天就已经由阳省军队派车派船送回白沙镇军部休养。 黎念楠把郑北川带到白家把脉开药，先把郑北川送回车上，她快速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给郑北川买了两件短袖衬衫、一条长裤一条短裤，再买了点饼干、糕点、罐头待会路上应急填填肚子。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快艇终于到达了下沙码头，郑北川没有直接回家，坚持先回军营和老季总结讨论这次任务工作，黎念楠无奈答应，自己先回家里看包子。 “楠楠，郑营长怎么样了？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沙奶奶正在院子里编竹篓，看见黎念楠推开院门进来，她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裹。 “沙奶奶，阿川也回来了，他先回军营一趟，待会就回来，肩膀受伤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包子呢？家里都还好吧？” “在堂屋，老沙陪着他玩呢，家里没事，就是包子想你了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沙奶奶，麻烦你叫刘意过来下，我有点事找他帮忙。” “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沙爷爷听到声音，抱着包子从堂屋走到院子。 黎念楠看到包子，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包子接过来，亲亲抱抱好一会才稍微松开。 “沙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村里哪里可以买几只母鸡吗？我想炖汤给阿川补补身子。” “知道，平沙村就有，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就要能行吗？” “行，我现在过去帮你挑几只，要多少？” “先要五只。”黎念楠单手抱住包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二十元递给沙爷爷，“沙爷爷，你看够不够，要给票吗？” “不用，你出门前留的钱还在，那个就够用了。村里买东西你也知道，有票是一个价格，没票是另外一个价格。” “行，那就不给票了，麻烦沙爷爷了。” —————— 下沙军营，郑北川叫上江磊到了季时遇的办公室。 “老郑，还好你这次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嫂子交代。” “嗯，我没事，石头，你先说下任务最后完成情况。”郑北川坐下，调整好自己的右手位置。 “郑营、季指导，这次任务击毙了三名敌人，活捉两人，跳海逃窜一人下落不明，缴获了一批m1911米式手枪、一批k18袖珍转轮手枪，目前犯人和缴获品都在阳省军营。” 听到有一人逃窜，郑北川皱了皱眉。 “是朝我开枪的那人逃窜了吗？” “根据阳省发过来的报告，是的。” “阳省那边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季时遇把审讯结果的档案袋递给他，“目前已知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运送这批枪械并分派到罪犯所在的各个目的地，但准备枪械的最终目的还没有审出来。” “老季，你联合阳省向上级请求查询，他们交易地点附近的保密单位信息，我们尽快排查一遍各单位新进人员以及近期有关键进展的研发项目。” “可以，我明天和苏致宇电话沟通。” “石头，你明天安排人手去镇上军部慰问受伤士兵，看他们是愿意留在镇上养伤，还是回来咱们军营。” “好的营长。” 几人说完正事，季时遇才有机会问他受伤的情况。“老郑，你之前和苏致宇认识？” “不认识，他一个陆军营长我上哪认识去。” “那你还这么英勇保护他，你得记得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回来。” “嗯，我知道，就是看到他面善，在船上多留意了下。我在家里养一个星期，陪陪媳妇孩子，这个星期营里的事情你多担待。” 季时遇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应该的，你好好养伤，一个星期不够再休息一个星期也可以。另外这次你们截取回来的电报，嫂子有帮忙翻译，这记功劳我会在任务报告写上去。” “行，没问题。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看看包子。” “嗯，石头，你骑军营自行车把老郑送回去。” “好的，季指导。” —————— 等沙爷爷提着鸡笼回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旁边，村长、田婶、陈立顺、刘意也都来了。 黎念楠和大家说了几句郑北川肩膀受伤，要在家养一段时间，就让大家先回去了，她明天就恢复正常办公。 接下来一周她主要在家里和食品厂办公，家里小的小伤的伤，她得多顾着点，让大家有问题直接来家里找她。 又跟刘意了解这几天鲍鱼笼子、紫菜网、生蚝柱的情况，等过几天她再去看看吧，这几天郑北川身体最为重要。 第39章 下沙一号采收－拉电 郑北川在家里待了四天，除了右手上厕所洗澡不太方便，其他方面问题不大。他提出跟黎念楠去海边，看她最近的养殖试验，看有哪些事情是自己能帮媳妇分担的。 郑北川、黎念楠、刘意、向恒抱着包子，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向海边养殖区。 “师父，阳省那三条村的下沙一号可以收割了，你要到现场看吗？我好安排时间。”向恒走在刘意旁边，语气轻快地说着，他独立跟进的第一块试验田终于要采收了。 “楠楠姐，这边三条村子的下沙一号这几天也可以收了，你看怎么安排？” 黎念楠这几天都在家里和食品厂活动，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过下沙一号了。 “阳省的我就不去了，向恒你到时把产量数据跟我说一下就行，整个种植节点和关键步骤也整理成种植报告，上面同意的话你就给我抄一份，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但是你自己手上必须留一份。 你明天尽快给云市市委书记申杨打电话，看他要不要去现场看采收，约好采收时间。” 说完阳省的安排，黎念楠又转头看刘意，认识了一年多，眼前的少年从初相识带着防备和冷漠，到现在温润少言的样子，已经成长为她的得力助手。 “刘意，白沙镇的下沙一号，你让村长出面跟镇领导联系，尽量让镇级领导、甚至榆县县级领导也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咱们这次要为后面的大面积推广做准备。” “念念，我联系穹省军区，让他们也派人过来视察行吗？” 郑北川听到这次终于要安排大面积推广了，想把军营也带上，这样他们以后至少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靠外地补给。 “可以，那最好不过了，穹省采收时间安排在3月1号早上八点开始，你们俩通知的时候把时间也说上，至于他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吧。” 有了之前的采访报道，黎念楠相信穹省的领导十分乐意抓住这个机会的。 —————— 向恒把阳省的下沙一号采收提前两天，在3月1号当天，他就把阳省的种植报告和数据呈给黎念楠，这天阳省的申杨、季程也到了白沙镇。 还有提前到达的穹省军区后勤主任、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一行人都换了一身旧衣裳准备亲自下地采收。 下午四点，一行人到了下沙村晒场听这次采收的总结汇报，陈立顺安排人煮新米、准备晚饭。 黎念楠主持这场会议，先让向恒汇报阳省的情况。 向恒紧张地深呼吸，看到师父鼓励的眼神，才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阳省安排了塘东村、塘西村、水门村三条村子的试验田，其中塘东塘西是半亩中等田，水门是半亩下等田，从10月中旬下秧苗，上周已经达到采收标准，按这个时间算从下秧到成熟是115天。 折算亩产量，塘东390公斤，塘西380公斤，水门350公斤，整体产量均超过三条村子的历史最高粮食产量。” 黎念楠示意他先坐下，“我们先听完所有汇报数据，大家有疑问可以到时候一起提出，接下来是刘意汇报白沙镇的情况。” “好的，白沙镇安排的是上沙村、平沙村、后沙村，上沙村是半亩上等地折算亩产420公斤，平沙村半亩中等地亩产394公斤，后沙村下等地半亩370公斤。 和阳省一样是十月中下秧苗，前段时间就已经达到采收标准，由于郑营长和楠楠姐这边的情况才安排了今天采收，按照达到采收标准计算，从下秧苗到成熟是108天。” 刘意汇报结束就坐下，等着黎念楠汇报下沙村的情况。 “下沙村是最早安排试验田种植下沙一号的，数据大家在报纸上已经看到过，上一次的中等地亩产440公斤，盐碱中和地亩产400公斤。 这次下沙村安排的是3亩盐碱中和地，平均亩产是410公斤。 从这次阳省、穹省白沙镇、下沙村的种植情况来看，我认为产量和种植方法已经相对稳定，可以进一步扩大种植面积，想跟在座各位领导商量如何安排。” 申杨作为黎念楠的自己人，当仁不让首个发言，表示希望在阳省三条试验村周边，发动至少3个镇级种植分别种植10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穹省军区后勤主任作为郑北川的同事，也提出希望派人过来学习经验，在穹省军区安排5个营地进行开荒及盐碱地中和，分别种植3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自行开了个小会，他们当时希望整个榆县的盐碱地都种上下沙一号，但考虑到蚝壳粉及人手安排。 他们委婉地提出先从白沙镇辐射到整个榆县8个镇街，会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保证每个镇街至少种植5亩。 至此，本次下沙一号采收圆满成功。 向恒负责对接阳省的下沙一号需求，农业局协同安排工作，至此黎念楠不再跟进阳省的工作，如需采买蚝壳粉、肥田水，需向下沙食品厂走采购渠道。 刘意负责穹省军区及榆县的下沙一号跟进，榆县及白沙镇会尽快安排人手资金，到下沙村建立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并由黎念楠作为主要负责人，另外会安排一名财务、一名行政过来驻点，其他人员由黎念楠安排。 由于刘意的背景成分问题，目前所有官方机构都是不能接收刘意成为正式员工的，黎念楠跟领导们明确表示，她会照旧让下沙食品厂出面给刘意发工资补贴，从她私账出这笔费用。 黎念楠借机提出给下沙村拉电线的需求，不管是下沙一号研究基地、下沙食品厂、下沙军营，用电需求都是越来越高的，柴油发电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用电需求。 榆县副县长允诺，未来一周内会和供电局落实拉电事宜，尽快拉电。 最后，众人在下沙村吃了一顿豪华便饭，各类海鲜、食品厂农副产品、下沙一号新米等。村长和陈立顺出面，给每位领导送上一份下沙特产及5斤新米，这才把领导们送回招待所休息。 —————— 下沙村通电以后，郑北川就恢复了到军营正常上下班，减少自己的体能训练，主要起一个监督和安排任务的作用，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和媳妇儿子培养感情。 黎念楠和陈立顺商量，从白沙镇上高薪挖了一名做豆腐的退休老爷子聂邢过来，点卤这工作他们试了很多次还是不太稳定，豆制品的市场她认为还是很大的，必须尽快推进。 聂邢早年丧妻，女儿嫁到了桂省，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去年他在镇上豆腐坊摔了一跤以后，养好身体就没有再去上班，平时到废品站找老陈喝茶下棋，黎念楠也是通过陈大爷认识的聂爷爷。 如今，下沙食品厂出钱出力，给聂邢租了三个月招待所，并且承诺会给他预留一间食品厂宿舍，把人请到了食品厂指导做豆制品。 榆县的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决定建在黎念楠院子后面的山腰上，陈立顺也顺势以食品厂名义出资跟村里承包了这座山头，一年300元，租了十年。并且留了两块地，准备把竹林清掉一部分，盖上两栋三层员工宿舍和5座一层三房独门独户小院。 黎念楠和陈立顺、刘意到后山考察做规划，除了目前留出来建研究基地及员工住房的土地，黎念楠重新规划了黄豆田、蘑菇棚、蜂箱、魔芋地。 刘意负责从水潭附近移植一些中小植株的魔芋、生姜，陈立顺负责联系养蜂人建蜂箱以及配合黎念楠准备蘑菇棚，黎念楠则负责尽快种下黄豆。 —————— 黎念楠提着一小筐桑葚、树莓到家的时候，郑北川也带着苏致宇朝家里走。 他们进门的时候，黎念楠正拿着一碗桑葚果泥给包子甜甜嘴，咱家包子这几个月这么乖，怎么不值得一碗果泥小零食呢。 “嫂子好，这是我带过来感谢川哥的东西，你们留着慢慢吃补补身子。”苏致宇把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都放到桌子上，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口琴和木雕小老鼠送给包子。 黎念楠看着桌上这一大堆，比他们上次离开阳省军区的时候推辞掉的那一堆又多了不少。 她无语地看向郑北川，让他看着处理。 “留着吧，我已经留了一部分给营里的兄弟了，这些你和包子都用得上。” 郑北川也是很无奈，他也想不通苏致宇到底是怎么提着这么大包东西，从阳省军营又是车又是大船倒小船的过来的。 “行吧，那这次我们就收下了，苏同志，下不为例好吧，这个恩情就算报答完了，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提啊。” “可以，我给爸妈也发了电报，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起上门答谢的，但他们任务重走不开。”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黎念楠把桌上的东西挪到旁边的藤椅，又给苏致宇倒了茉莉花茶、放了两包芒果干、鱿鱼丝就让他们俩自便。 黎念楠到厨房看着沙奶奶准备好的党参枸杞鸡汤、蛤蜊蒸蛋、蒜苔炒鱿鱼。 她把煲汤的鸡拿出来拆了鸡肉，重新下锅调味做了个手撕鸡，炒了西红柿鸡蛋。 泡了干河粉，放豆芽菠菜腊肠，添了一盘湿炒河粉做主食。 这才把饭菜都端上桌开饭。 “苏同志准备在这边待几天？”黎念楠盛了一碗汤放到苏致宇面前。 “谢谢嫂子，我后天跟你们食品厂的送货船回阳省，这两天会住在村里招待所。”苏致宇端起汤碗喝汤，看着面前一桌菜，谈不上大鱼大肉，但比寻常人家还是好很多了的。 旁边摇篮里的包子闹得厉害，黎念楠把他抱到房间里先给他喂饱，让他们俩先吃饭。 等她抱着包子再出来的时候，包子拍着她，就要找苏致宇，啧，以前也没见小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小包子，你矜持点行不行。 苏致宇笑着把包子接过来，左手抱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右手吃饭。“这些菜包子能吃吗？” “他刚吃饱了的，你给他喂点汤、吃点蒸蛋尝尝味就行，麻烦你了啊，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的。”黎念楠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致宇坐在黎念楠对面，郑北川再次看着眼前的三张脸，这次加上包子，他居然离谱地觉得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什么鬼！ 郑北川甩了甩头，又招呼着苏致宇吃饭，这盘炒河粉他是没口福的，只能浅尝几口，明明他肩膀的绷带都已经拆了的。 黎念楠跟苏致宇聊了几句家常，这才知道他是京市人，因为父母几年前工作外派到南方，他才申请调了过来阳省，一待就是两年。 吃过晚饭，平常已经要睡觉的包子还抓着苏致宇不放，黎念楠把碗洗了，洗了一盘桑葚树莓端到桌上。 她坐在郑北川旁边，看着苏致宇带娃，小声和郑北川叨叨，“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我，你说这苏同志怎么受了小包子同志的青睐？” “恐怕包子自己也不知道吧。”郑北川抓过她的手，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养得细腻一些的手，又开始泡水下地了，他家媳妇就是闲不住。 “谁知道呢，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今天居然还为了苏同志熬夜！” 突然，包子可能是压到苏致宇裤兜里的皮夹不舒服，他踩着闹着把皮夹弄地上了，钱票也掉了一地。 黎念楠赶忙上前帮他把皮夹和钱票捡起来放到桌上，又把包子接过来，“不好意思啊，苏同志，小包子今天太闹了。” “没事，包子挺可爱的。”苏致宇拿过皮夹准备把钱票放进去，忽然，他看到皮夹里的照片，嫂子和他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啊，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像，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致宇故作镇定地把皮夹收拾好，又悄悄抬头仔细看着黎念楠的脸。 殊不知郑北川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苏致宇跟黎念楠约好明天到食品厂参观，然后跟着他们到山上帮忙处理蘑菇棚。 郑北川默默看着他们俩也不多话，但苏致宇刚收拾皮包以后对黎念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是察觉到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态度，他还要再观察。 晚上把包子哄睡以后，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侧躺，看着黎念楠。 “念念，你有没有觉得苏致宇和你长得有点像？” “会吗？” “我看着是有点像，包子这么粘他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不会吧，包子才多大，就会看脸了？”她伸手摸摸包子的头，“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嗯，媳妇晚安。”郑北川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却又说不清这种感觉。 第40章 苏父苏母至 苏致宇几乎当了一天黎念楠的小尾巴，亲眼看着她背着竹篓带着陈立顺逛后山跟逛自家后院般熟悉，并且找到几种可食用菌菇，让陈立顺和他照着样子撬蘑菇土。 随后她在地上拉了草绳，把几小片黄豆地预留出来，给陈立顺划出建蘑菇棚的位置，她就先回家准备黄豆苗，留下两个大男人建蘑菇棚。 “陈厂长，嫂子是嫁给川哥之后随军来到这边的吗？”苏致宇趁机打听黎念楠的情况。 “不是，小黎是咱们这边的知青，上岛不久就嫁给了郑营长。” “哦，这样，那嫂子也是农村出身的吗？她搞种植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下乡知青肯定是城里人，你问这么多干嘛？”陈立顺总归是个退役军人，苏致宇这打探消息的技术可套路不了他，就是不知道苏致宇是出于什么原因调查这些。 “没，我就好奇问问，下沙一号当时上报纸的事，在我们军营也是出了大风头的。” “下沙一号都是小黎的成果，咱们村里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也是她的功劳。你小子别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啊。” “不会，川哥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呢。”见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苏致宇干脆闭上嘴，老实干活。 直到苏致宇回部队，他都没打探出太多黎念楠的背景消息，村里人对她是赞不绝口，她的各项研究成果和副食品在下沙村随处可见。 苏致宇从食品厂买了一批副食品，黎念楠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回去带的东西居然看着没比他带过来的少。 他随船到了阳省云市码头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去邮局给他爸发电报，“疑似妹妹，速回电话。” 回到军营当天晚上就在团长办公室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阿宇，你说的疑似妹妹是什么意思？” “爸，妈在旁边吗？” “不在，我怕这次有要让她失望，没叫她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执行任务被穹省白沙镇的海军营长救了，他叫郑北川，他妻子叫黎念楠，长得很像妈妈年轻时候。” “有多像？” “说不上来，一开始我只觉得面善，还是那天他们儿子不小心弄到我皮夹，我看到妈妈年轻时候照片才想起来的。只要你拿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去找她，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像。” “你说她已经有儿子了？” “对，今年20岁，儿子几个月大，很可爱，也很亲近我。” “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穹省榆县白沙镇下沙村，你报她名字就知道，她几个月前研究出了下沙一号旱稻，上了阳省日报和军中日报。” “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过去一趟。” “爸，你考虑下和妈一起过去吧，我有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妹妹。” “知道了，先这样吧，不占你们电话线了。” “好，爸，再见。” —————— 一周后，黎念楠正在后山上和刘意一起种黄豆，她最近的工作基本都是早上给包子喂奶，去海边养殖试验区转一圈，下午忙后山的事情。 她背着竹篓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在逗着摇篮里的包子，沙奶奶在旁边编竹席。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小黎同志，我们是苏致宇的父母，这次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叔叔阿姨好，真不用过来看我们，苏同志已经向阿川表达过很多次谢意了，我们说好以后不用再提什么救命之恩的。” 黎念楠放下背篓，洗手，抱起包子，招呼两人到堂屋里坐，让沙奶奶先回去，待会的晚饭她自己准备就行。 苏母秦玉珍自从见到黎念楠就一直激动得发晕，她紧紧抓住老公的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 “不是，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你的，不找郑营长。” 苏父苏远扶着媳妇进了堂屋坐下，直接说出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念楠同志，我们夫妻俩这次过来，是因为致宇回去告诉我，你长得很像我妻子年轻时候。” 苏远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来几张黑白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还有个小女儿，1952年刚出生不久，由于当时我们俩有任务在身，托付给了冀省的朋友。 56年等我们安定下来回去找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小女儿。 这些年也失望了很多次。” 听到一半，秦玉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黎念楠抱着包子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包子不舒服地嚎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腾出一只手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确实很像，像到如果她和年轻的苏母站在一起的话，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俩人是亲戚。 黎念楠对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太多印象，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是苏致宇小时候？” “对，这是他10岁的时候，他眉眼也和他妈妈长得像。” 是了，那天郑北川说她和苏致宇长得像，她还不当一回事，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包子亲近他倒也能解释通了。 “你们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有什么信物吗？” “1952年7月31日，她身上有一个小金锁，前面刻着苏，后面是，跟她哥哥这个是一样的。” 苏远又从包里拿出来苏致宇的金锁，这次他就是专门去了一趟军营找儿子拿金锁，才耽误了几天。 黎念楠拿过金锁仔细查看，确实和她的很像。 “你们稍等下，我回房间拿点东西。”黎念楠抱着包子进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小金锁。 “这是我养父给我的，说是小时候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带着的。” 秦玉珍看到她的金锁，直接泪如雨下，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小宝，远哥，是我们的小宝啊，呜呜，是小宝啊，呜呜。” “是小宝，是小宝，这次是真的小宝。”苏远拍着妻子的背，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别这么激动，吓到宝贝外孙了，先缓缓，别这么激动。”苏远拿出手帕帮妻子擦眼泪。 黎念楠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要说她对亲生父母的期待和想象，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她已经有了郑北川和小包子。 但如今，看到苏父苏母这么恩爱，她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应该也不错。 “楠楠，我想通过这两个金锁，我们能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小宝，我明白这消息比较突然，我们先当做普通亲戚往来行吗？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认我们，都没问题。” “楠楠，妈妈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秦玉珍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苏叔叔，苏阿姨，我确实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你们能详细说说当年的情况吗？” 夫妻俩也不在意她的称呼，只要她不是一味拒绝排斥他们的靠近，就是好的结果。 苏远说着当年的情况，也关心地问着黎念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最后聊到最近的下沙一号，三人连同一只小包子说得滔滔不绝。 郑北川回来的时候，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近一看，黎念楠抱着包子和一对中年夫妇聊得开心。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就把包子递给苏父抱着，她拉着郑北川到厨房准备晚饭。 小夫妻两人在厨房里准备做腊味干贝煲仔饭、蒸蒜蓉茄子、清炒小白菜、紫菜蚝豉汤，时间紧做不了什么大菜，下沙一号是一定要准备的。 黎念楠这才有机会跟丈夫说苏父苏母的事情，从他们是怎么从苏致宇那得到消息找上门的，到他们当年是怎么弄丢她的，最后到他们现在工作和对她的态度。 “念念，你想认他们吗？” “还不知道，苏致宇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包子也很喜欢他。 但远叔和珍姨，我现在还有点懵，或许像远叔说的那样，先当做普通亲戚来往？你觉得可以吗？” 黎念楠没办法对着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喊爸妈，现在最多只能改口像他们小辈那样称呼他们。 “我怎么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郑北川把锅里的清炒白菜盛起来，直接倒了三勺水进去准备滚紫菜汤。 “念念，虽然我爹娘跟你接触还不多，但我非常肯定，他们是喜欢你的。到时候咱们带上包子回东北看看他们，念念，我爸妈就是你爸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东北。”黎念楠轻轻抱住郑北川。 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饭菜香气环绕下，黎念楠更加清晰地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所以，念念，不需要有顾忌，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无论是当初普通亲戚来往，还是不认他们，我都支持你，咱们念念又不缺爸妈，嗯？” “嗯，我知道的，先当普通亲戚来往吧，我明天就写信告诉爸，他也会支持我的。” “可以，爸和阿槿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把饭菜端到堂屋，黎念楠抱着包子进房间，先喂饱他帮着他拍了奶嗝，才回到堂屋。 郑北川随黎念楠改了口叫远叔和珍姨，礼貌中带着点疏离。 苏远知道女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刚也得知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单从这两项来说，他在女婿面前就摆不了岳父架子，再说他们刚认女儿，也不敢摆长辈架子。 吃过晚饭后，郑北川拿着手电筒，把苏父苏母送到招待所，一路上不主动搭话，他们问到能回答的就回答几句。 即使知道他们在军部有一定地位，也保持着不亲近不远离的态度，一切以媳妇的态度为基准。 —————— 苏父苏母到了招待所房间，才有了踏实感，他们真的找到了女儿，还跟女儿一家一起吃了晚饭。 “远哥，我想尽快回一趟京市，把留给小宝的东西都带过来给她，想到她现在生活环境，我这心就疼得厉害。” “珍珍，这事不着急，等小宝愿意认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小宝是个有主意的，你看她和女婿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我们得慢慢来。 就当成普通亲戚来往，偶尔给她送点东西就行了，你啊，别瞎操心，当心把小宝逼急了。 再说她现在的环境，已经比几年前的穹省好多了，你别忘了儿子说的，村里的下沙一号、食品厂都有小宝的功劳。我们的小宝啊，厉害得很。” “行吧，那先不补偿小宝，我总能买东西给小包子吧，包子可爱的嘞，都怪阿宇那小子还不结婚，小宝这么年轻都当妈妈了。” “阿宇就算了吧，等他遇到了他自然就想结婚了。我们还是想想买点什么给包子吧。也不知道这村里哪里能买到好东西。” “明天一早我们去问问前台大姐，快点去买完再去女儿家。” “小宝可没有我们俩休假这么闲，我看她啊，忙得很，我们提前过去帮他们煮饭带带包子就行了。” “也可以，你记得找机会给爸妈打电话，说小宝找到了，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嗯，我明天找时间去他们军营借电话打回去。” —————— 这边郑家小夫妻也在说着今天的事情，黎念楠温顺地窝在郑北川的臂弯里。 “阿川，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我说不上来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觉。” 郑北川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这样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咱说不上来就说不上来，你不是最喜欢顺其自然的吗？跟他们的相处也顺其自然就行。 念念，没有人逼你，他们更没资格逼你做任何决定，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郑北川微微抬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嗯，我知道了，反正不管有没有他们，咱们的日子还是这么过。” “是的，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啧，郑营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没见你跟自己说过得开心最重要。” “那不一样，在外面我是军人，是营长，穿上这身军装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在家里，我是黎念楠的丈夫，是郑黎希的父亲，就是要为你们服务。” “知道了，我爱你，郑先生。”黎念楠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她孕后期，到包子出生坐月子，他肩膀受伤，这都快素半年了，这还让他怎么忍。 郑北川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温柔缠绵地吻着她，在她喘不上来气的时候轻轻离开她的唇，又亲了上去，一次比一次激烈孟浪直白。 “媳妇，可以了吗？嗯？” “你的肩膀...” “没事，待会我还可以给你表演单手俯卧撑，咱们先办正事，好不好？” 没等黎念楠回答，郑北川又堵了上去。他能不能做单手俯卧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幸好包子今晚睡得沉，这人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 第41章 黎念槿入伍 苏父苏母住了一周以后，苏致宇周日借了基地的快艇和照相机来到下沙村接父母，顺便正式跟妹妹和外甥见面。 苏致宇再一次把包子抱在怀里，给他带了两罐奶粉，知道妹妹还没真正接纳父母，他准备从包子身上下手，打小跟外甥交好关系，以后妹妹肯定会接纳自己的。 给黎念楠一家三口、苏家一家四口、一家五口、全家福等各种组合，拍了不少照片后，苏致宇终于提出要接父母回去单位，两人手上的项目都是关键试验阶段，能不能成功就看着临门一脚了。 “楠楠，那我们先回去单位上班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申请停薪留职过来给你带包子，你看行吗？” 临走，秦玉珍抓住黎念楠的手不舍得放开。 “不要耽误工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在岛上住几年，你们有空再过来就行，后面我们会再加盖几个房间，到时住家里。” 这一周以来，苏父苏母小心翼翼想靠近自己又怕唐突的心思，黎念楠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跟他们亲近，派出小包子作为调和大使挺好的。 “楠楠，最近几年我还不太方便休长假，我回去想办法置办一艘快艇，让你哥放假多过来看看你们。 京市你爷爷那边也打过电话通过消息的，如果他们寄包裹写信过来的话，你别推辞，我们对你好都是应该的，慢慢习惯就好。” 苏父这周跟着女儿打下手，他虽然心疼女儿选择了一条农业研究的路子，但穹省乃至全国目前的情况，不可否认女儿如果能有所成就，势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这几天也给几位老友师长写了信，尽可能帮她搜集资料，不能守在女儿身边，仍努力结合女儿的需求来想办法弥补她。 不说已经摸清女儿女婿的脾气，但家里明显是女儿做主的，独立要强拎得清的性子，能自己动手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轻易不开口找人帮忙，他还得找机会去一趟江省苏市钢铁厂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的，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黎念楠挣开苏母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阿川刚打包好的。 “这些你们带回去吃，都是这边的产品，家里你们爱吃的我也装了一些，吃完了写信给我。” 她也不是白眼狼，这一周他们给家里添置了多少东西，她是知道的，力所能及范围内她也是愿意对他们好的。 “好的好的，谢谢楠楠。有事你记得给你哥打电话，发电报，他那边通讯比我们单位要方便许多的。阿川，楠楠和包子就交给你了。” “珍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当了一路背景板工具人的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迅速回应。 这段时间他们对媳妇好，对包子好，顺带对他这女婿也不错，多这一门亲戚他是能接受的。 秦玉珍松开女儿的手，看着她给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远哥说得对，先当做寻常亲戚来往，慢慢拉近彼此距离，等她休假过来带包子，先哄包子叫姥姥，肯定能成。 “对，小宝，这是我军营那边的联系方式，川哥军营那边能直接打内部电话找到我的，你们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苏致宇看着妹妹跟父母的相处方式，明显现在就他最生疏啊，这怎么行呢，他可是妹妹第一个遇到的苏家人。 秦玉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傻大儿，“什么叫有事没事打部队内线电话，这是能做的事情吗，你就不怕被人抓到小辫子，这两年低调些！”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不会给大哥和阿川添麻烦的。” 哦豁，苏致宇听到她一句大哥，高兴得感觉到自己飘飘然，果然是他的小宝，打小就最亲自己。 黎念楠送走了苏家人，生活回归正常。 —————— 这两个月，黎念楠的院子拆了靠近后山的院墙，加盖了两个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家具铺盖。 苏父苏母回去以后，黎念楠陆续收到了许多信件和包裹，有京市苏家人，有申叔黎父弟弟的，还有东北郑家父母的。 也有各地农业方面的专家寄过来的，她这才知道他们都是苏父的老熟人，她替自己向他们请求了各种资料。 六月初，小包子七个月大的时候，食品厂宿舍楼和下沙一号研究基地落成，他们选了一个周日，邀请领导们过来揭牌，正式投入使用，黎念楠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她跟榆县和白沙镇的领导报备过，她名下是有食品厂的分红及担任产品顾问，也有兼任兴华书店中级翻译员。领导商议决定，依然由黎念楠担任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职务为研究组长，月工资46元及相关票据，为基地现场事务最高领导人，隶属榆县政务部门，直属上司暂定为白沙镇副镇长左昊强，每月月末需要到镇长汇报工作。 七月底，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电报，他通过了夏季征兵，8月15号出发。黎念楠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回苏市送他。 她提着两大包包裹到阳省火车站，走上次年货订单的关系，托郑北川战友把两个大包裹走铁路，尽快寄回去给黎念槿。 放下包裹后，她去到附近邮局给钢铁厂打电话。 “阿槿，我和你姐夫商量过，这次回不去送你出发，你注意安全啊。” “嗯嗯，没事二姐，我跟着部队出发，不会有事的。” “我刚刚托阳省火车站的同志托运了两个包裹回去，班次列车是z146，预计明天早上八点五十到站，你明天记得去火车站领，就是上次托运年货礼盒的万同志。” “好，我记住了。包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上次寄回去的照片到了吧？” “到了，姐，你...以后会回去苏家吗？” 黎念楠从弟弟的迟疑中听出了一丝担忧。 “可能会，可能不会，以后再说吧，他们对我和包子还不错。但，不管我认不认苏家，我都是咱们黎家的女儿，是你二姐，这个永远不会变的。” “那就好，二姐，有机会你带姐夫和包子回来家里看看吧，爸挺想你们的。上次苏叔过来了，跟爸聊过当年捡到你的事情，爸还挺担心你的。” “没事，你让爸别担心，有机会我就回去，最近我这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刚落地，我领了个研究组长的职务，也算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了，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又想起弟弟的驻地问题，“你这次新兵安排的是哪里驻地？” “西北，宁省，我查了资料，应该是靠近沙漠的地方，条件估计比白沙岛还要艰苦。”黎念槿语气平淡的说着，当初是他选择当兵并且没有走任何人后门，被分配到那里，也是他该接受的。 “行，安定下来以后，尽快给我发电报或者写信，详细地址和缺什么都尽快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寄过去。” “知道了，我会的，谢谢姐。” “行了，我认不认苏家都是你姐姐，从小带你玩的姐姐，阿槿，不用跟姐姐客气的，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谁说的，苏叔上次说你京市那边有一堆哥哥弟弟。” 行吧，真相了，难怪这小子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 “嗯嗯，我记住了，姐，以后多写信，电话费贵，先这样吧。” “行，你明天记得去领包裹，到了驻地尽快告诉我地址，注意安全，再见。” 黎念楠交了电话费，走向百货公司，听到黎念槿要去宁省当兵，她是有点担心的，阿槿一个江南富庶城市长大的孩子，去一个比白沙岛还要艰苦的地方，新兵期还两年没有探亲假。 她得先想办法了解下宁省的环境和情况，看要给他准备什么。 她去百货公司看了下副食区的产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摆放位置很不错，再看看别家新出的产品。 腐乳和南乳她倒是挺想做出来的，但聂爷爷的意思是，以他们现有技术和设备还不好控制发酵情况，不能保证每批次质量稳定。 她买了点调料和新款饼干、软糖，又去了兴华书店找宁省的地理志，上次寄资料过来的苏父朋友，好像有一个就是在宁省，回去可以联系联系。 —————— 八月下旬的时候，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包裹，大概是他出发前给自己寄的，有提前给包子准备的周岁礼物、给黎念楠迟到的生日礼物、一些全国通用的票据，还有一本手抄本，摘录了一些种植和养殖相关的笔记。 看着笔记本上弟弟潦草的字迹，让一个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硬着头皮抄了满满一本笔记本，所以她对黎念槿的好不是没有理由的，真心希望他到宁省顺利平安。 “师父，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军营试验田一趟。”向恒停了自行车，站在黎念楠院子外大声说道。 黎念楠从感动的情绪中缓过来，抱着包子走到门外。“怎么了？试验田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算是好事，我发现了几株花生是三粒花生的，你能过去看下吗？这个是不是可以留着育种再种出来一批多粒型的花生？” “呀？这是好事啊，你稍等下，我把包子背上。”包子小朋友已经到了爱到处乱爬的年纪，少看几眼就爬到别的地方去了。 黎念楠背着包子，坐在向恒自行车后座去了军营。对上一次过来还是建军节当天，军营搞了一天的训练项目比拼赛，她过来帮忙准备前三名奖品的。 蹲在花生地旁边看着向恒口中说的多粒型花生，确实长得比较长，看着大部分是三粒花生，但花生荚看着比常规的两粒花生感觉要少一些。 “向恒，你仔细看看，这几株三粒花生应该都是三粒，但花生荚是不是比寻常的两粒花生要少一些？” 向恒也蹲下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实是师父说的那样，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种更高产量的新花生。 “确实是这样，师父，那这我还需要单独育苗再种一茬吗？” “这个嘛......”黎念楠背着包子站直身子，晃了一下站稳。“你要不明天找蒋叔过来拍照，然后回农业局和季科他们讨论下？” “那，师父，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用这几株三粒花生育苗，同时用寻常的两粒花生育苗，同时育苗同时下地，再做一个对比实验。 虽然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这三粒花生，花生荚比较少，但出油率、口感、成熟时间等其他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是愿意花时间花土地来验证的。” “明白了，谢谢师父，看来我还是太浮躁了，想法太表面了。”听完黎念楠的想法，向恒觉得自己农业研究的工作和心思还是不够严谨认真。 “如果做对比实验的话，是不是最好种相同数量、相同面积，浇水施肥这些步骤也保持一致，会比较好？” “对的，你也可以考虑再加一块，种相同面积，两种花生苗夹杂的混合对比。” 黎念楠停顿了下，在想自己要怎么鼓励小徒弟。 “向恒，自从去年你申请常驻下沙村，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吧，作为没什么种田经验的经贸系大学生，前半年你都只是给我打下手，从没做过独立研究。 今年前两三个月跟进阳省的下沙一号，真正独立操作并且一个人扎根下沙军营试验田，稳扎稳打也就这四五个月的事情，你能种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发现这多粒型花生就很厉害了。” 这一年来，黎念楠是看着向恒每天问自己很多问题，到一天问几个问题，再到现在两三天才来找自己问问题，也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努力地收集、誊抄、验证一些农业资料。 她觉得这样的青年，值得被鼓励、被肯定、被赞许。 “农业种植研究每一次试验都是费时费力的项目，能种出来下沙一号，多少是有点偶然和运气因素的。 既然每一茬收获都需要等这么久，开展试验前，我们尽可能多地考虑影响因素和可能产生的结果，提前做好规划和准备，然后按计划专心伺候这些作物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向恒，你比农业局大部分研究从业人员都要厉害很多的，这三五个月，你发现了多粒花生，也有了可以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这不比他们强多了？” 向恒安静地听着师父的话，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学历也不如自己，但在农业研究方面，向恒是真心佩服师父的。 如今被师父肯定，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折腾都值了，之前每次回农业局受到的嘲讽、母亲的不赞同、一个人住在下沙村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如今都有了意义。 诚如师父所言，这才是他独立种植的第一次收获，就有了新发现和值得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虽然这方向是师父帮他提出来的，他向恒，向副局长的儿子，确实比局里很多人厉害！ “明白了，谢谢师父。我明天就去镇上找蒋叔，然后和季科反映这个情况，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那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柳哥和季小叔的，我们各取所长互相学习，出研究成果是迟早的事情。” 黎念楠难得来一趟军营，顺势去停车棚，在自家自行车旁边等着，接自家老公下班，准备待会在饭堂蹭个饭。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惊喜地看到媳妇和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她来接自己下班，开心。 他把儿子抱过来，亲亲他白胖的小圆脸，“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向恒发现的多粒花生，他那片花生地发现了几株三粒花生的长型花生。” 郑北川单手从裤兜里掏出车锁钥匙递给她。“向恒这是能出师了？挺不错啊。” “人家那是大学生，还在农业局工作了两年多，早就能出师了好吧。”黎念楠接过车锁钥匙，却没有开锁。“咱们今晚在饭堂蹭一顿？” “可以啊，把自行车推过去饭堂门口吧，正好让那帮小子看看小包子，上面已经开始催老季去相亲谈对象了。” “为什么呀？催他是有什么用吗？” “镇上军务办在考虑建家属院，不结婚哪里来那么多家属？总不能把父母接过来吧。” “家属院？建在军营里面吗？” “建在镇上，虽然比不上阳省的条件，但镇上也有卫生所、小学、供销社，现在有了下沙一号，还有海鲜水果，条件比一些农村兵家里是要好的。” “说到这个，阿川你有战友在宁省那边吗？我有点担心阿槿。” “现役战友是没有认识的，退役转业回家的倒是认识一个，要帮你问问老季吗？他家里军队人脉关系比较广。”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有点担心，地理志写的都是以前那破落的样子，也不知道那边生活条件现在到底怎么样。” “不用太担心，新兵总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也没有太多休假机会，如果阿槿给你写信了，可能也要两三周才能到。 我回去给战友写封信，帮你问问那边的情况？但一来一回，回信没这么快的。” 郑北川当年也是一个人从东北辗转去到鲁省、桂省、最后到穹省当的兵，军营里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是有的，难熬的是小小年纪初次离家的各种不适应。 阿槿虽然比较粘姐姐，但他也一个人从家里过来下沙两次了，还敢在大院里做年货代理的生意，独立能力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的，那麻烦你帮忙给你战友写封信？方便的话，我也写一封信夹在里面？” “不麻烦，也没有不方便，阿槿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还是咱们小包子的第一个舅舅，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 郑北川看着她把自行车停好在食堂外面，他腾出一只手牵着她走进饭堂，开展新一轮的包子外交，顺便刺激刺激这群愣小子。 第42章 周岁宴 九月中，黎念楠终于收到了黎念槿的平安信，信里面还放了一堆钱票，都是他舍友们托他买鱿鱼丝、香辣小鱼干、香菇酱、芒果干的，对产品和数量都列了明细。 亏她还担心了这么久，这家伙真是去到哪都不忘攒小金库。 黎念楠爽快地帮他准备了包裹，邮寄时间太长，她把一半蘑菇酱换成干蘑菇、腊肉、菜干、酸菜，额外赠送了一些椰子糖、瓜子糖、卤香干、卤鸡蛋。 在下沙食品厂的建议下，阳省塑料厂接受了他们定制拉链袋的包装袋订单，目前他们部分产品已经升级了包装用的拉链袋，可以实现半真空包装，熟食预制品的包装成本降低的同时，保质期也趋于稳定。 和郑北川打了招呼，给他宁省的战友也寄了一部分，提前为黎念槿可能需要他帮忙打好关系。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黎念楠和郑北川商量准备给包子举办一个周岁宴，也不大办，就在院子摆三桌聚聚，他们把日子定在12月的第一个周日。 黎念楠早早地跟陈立顺确认了周六村里货船的回程时间，去镇上发邀请函电报，让他们按需可以跟周六的货船过来下沙招待所住一晚，苏致宇、申杨、季程、秦东来、梁俊德、白爷爷，一个不落。 提前三天，黎念楠就开始准备食材，拜托沙爷爷和刘意出海打捞点大货，她背着包子和沙奶奶连续去了三天赶海。 拜托沙爷爷去平沙村买了4只鸡、一篮子鸡蛋，做竹碗竹筷。 安排郑北川到军营山头挖了山药、刘意到水潭挖成熟的魔芋。 从食品厂买了干菇、香辣小鱼干、蚝豉、瑶柱。 周岁宴前一天，黎念楠休了假带着沙爷爷沙奶奶开始准备，开了油锅炸了豆腐丸子、鱼丸、鱼块、猫耳朵、椒盐平菇。煮了卤水卤了三只鸡和半篮子鸡蛋，明早再卤素菜。 周日一大早，郑北川带着季时遇、江磊、高鹏、柳大河跟村委、食品厂、村民家借桌椅盘子，在自家院子摆三围。 他们把炒菜、烧烤都安排在食品厂的院子，搭了五个砖灶。 刘意、向恒、刘悦负责海鲜烧烤，烤鱿鱼、烤大虾、烤鱼、烤茄子、烤生蚝。 夏嫂子负责卤菜、煲紫菜玉米瑶柱蚝豉汤。 田婶负责炒花蛤、烧红烧鱼块豆腐、西红柿炒鸡蛋、香辣魔芋丝。 黎念楠在自家厨房炒豆芽腊肉河粉，煮红薯米饭。 十点多的时候，已经有相熟的人家上门，黎念楠拜托虎子和大丫看着包子，给客人上了茉莉花茶、端了一盘炸货拼盘，让他们自己唠唠，或者先去村里逛逛。 中午十二点，陆续上菜，为了凑每桌12个菜，好些烧烤、卤菜直接上的拼盘，烤生蚝实在太占地方，腾了一个晒架，直接连壳带烤盘放了上去。 郑北川、黎念楠、包子一家三口在门口迎接客人，向恒、刘意帮着领客人坐下，夫妻俩把包子收到的生日礼物先统一放到堂屋的婴儿围栏里面。 郑北川和长辈们坐一桌，聂爷爷、沙爷爷、白爷爷、白哲、季程、秦东来、苏致宇、村长、村支书、梁俊德、申杨坐一桌。 军营战友、陈立顺、向恒、刘意、王栋、虎子等年轻男同志坐一桌。 黎念楠则抱着包子，和沙奶奶、田婶、苏母、夏嫂子、白雪、胡静带着小朋友们坐小孩桌。 苏致宇吃饱以后过来找妹妹抱起小包子，哄着包子叫舅舅，然而包子只会啊啊啊地乱叫并且赏了他大舅一巴掌。 吃过午饭后，村里人帮着收拾归置碗筷，没吃够烧烤的男同志们去了食品厂院子在向恒的指导下，拿着黎念楠赞助的烧烤汁、提鲜粉、蒜蓉，继续着烧烤大业。 季程、白哲、秦东来、梁俊德、申杨白雪则是对黎念楠的鲍鱼笼子、生蚝柱、近期的试验田感兴趣，黎念楠拜托陈立顺和刘意带着他们去参观。 几位爷爷在院子里，搬了石磨和黄豆准备亲自做豆腐脑。 孩子们都捧着一个油纸包炸货到村里玩，给其他小伙伴分享楠楠姐做的好东西。 黎念楠给包子冲了大半瓶牛奶，给他喂口粮，拍了奶嗝儿包子就睡着了，咱们今天的小寿星可是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呢，她把包子放到地上的摇篮里。 苏母秦玉珍和苏致宇这才有机会跟黎念楠亲近亲近，几人回到堂屋里坐着，喝茉莉花茶吃小零食。 “楠楠，你爸他工作忙走不开，实验目前是极为关键的阶段，你别怪他啊。这是他给包子的礼物。” 秦玉珍从小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绒布包，是了，又是一个同款小金锁，这次刻的是“苏”。 “这是苏家祖传的小金锁？”黎念楠接过小金锁项链把玩着，成色看着比她的新，其他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算是你爸传下来的吧，他手里还有几个这样款式的金锁，字是他亲自刻的。” “行吧，谢谢爸爸。”虽然没抬头看着苏母，黎念楠也感觉到她惊喜看着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也谢谢妈妈专门过来看包子。” “哎，不客气不客气，谢谢楠楠。”秦玉珍眼泛泪光地抓住黎念楠的手，她又转过头看向儿子，女儿这是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 “小宝，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叫我一声哥哥？” “嗯，谢谢哥哥。”这半年多，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感受到苏父苏母对他们的真心和诚意。 也接受了自己当时被遗弃的原因，当时苏父苏母带着重要科研材料活跃在齐省躲避敌特，他们以为会九死一生，把哥哥寄养在苏父朋友家里并留下了两百块，把三个月大的女儿寄养在苏母的表妹家里并留下了四百块。 结果等他们三个月后安定下来以后再回去找儿子女儿，却联系不上苏母表妹了，邻居说他们一家搬去了镇上，后来的后来，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人，直到苏致宇在阳省军营看到黎念楠。 至于苏市黎父那边，他们夫妻俩亲自上门拜访过，黎父说是他是在江省老家从一位儿时邻居那里抱养的楠楠，当时她已经六个月大，黎母一度怀疑楠楠是黎父和那户邻居的私生女，所以从小不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黎母和大姐为什么这么对她了，不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和她们打交道了。 —————— 远在宁省的黎念槿，回到宿舍午休，想起今天是小包子的生日，这会姐姐他们估计又在吃大餐，啊，好想回去吃好吃的。 黎念槿没忍住从席子底下掏出来一小包鱿鱼丝，悄悄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省着点吃，宿舍里那一个个的狗鼻子可灵了，把他的存货都差不多薅完了。 一下子不注意，这旁边又伸出来一只手整包抢过去了。 “熊嘉庆，还给我！我就剩最后这么一点了！”黎念槿一下子跃起来扑到对面床的战友身上。 熊嘉庆灵活地把包装扔给斜对面的兄弟，顺带把黎念槿搂住。“阿槿，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姐姐写信啊？再帮咱们带点鱿鱼丝、米饼、蘑菇酱这些？你看咱姐姐缺什么票，咱们凑一凑。” “对啊，阿槿，咱姐姐喜欢什么，这边有的话咱们也可以给姐姐寄过去。” 果然，他这最后一包鱿鱼丝被室友转了一圈再回到他手里，就只剩下那最后一口了，啧，要不改天上市集给姐姐和包子淘点这边的小玩意寄过去？再顺便从食品厂买点东西。 “哎，问你们个事，这边有什么特色农作物吗？” “玉米、甘薯？” “枸杞啊，这边枸杞有名的。” “咱姐姐喜欢这些？” “嗯，我姐在岛上搞种植和海产养殖，也会研究些新奇的农副产品。我想着，要不给她寄点这边的种子回去。她之前为了搞研究，专门写信回家里要了稻谷和红薯这些，后来还研究出来一种新旱稻。” “阿槿，你姐研究出来的新旱稻，是不是叫下沙一号？”熊嘉庆想起去年的报纸，当时他们家里军属区都炸了。 “对，你是不是也看过那份报纸？上面还有我姐的照片。” “军区大院应该都有看过吧，连《军中日报》都转载了。咱姐姐很厉害啊。” “兄弟们，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10块钱并且写上我姐的地址，你们随家书寄回家里，让家里人买点你们当地特色农作物种子寄给我姐？” “可以啊，没问题，我也不要你那10块钱，你让姐姐多帮我买点香辣小鱼干就行。” “行，你们根据家里情况安排，给大家的10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待会列个单子，每人限5斤的东西，明天放假我去趟市集，找点东西连同家书和你们的单子寄给我姐。” 黎念槿心里盘算着，他还准备找姐姐要点蚝壳粉试试，能不能在军营开荒肥田种点啥耐旱的蔬菜。 —————— 12月中旬，郑北川又要带队出任务，这次也是跟阳省联合任务，至于具体任务内容，郑北川不能跟黎念楠说。 幸好苏母秦玉珍完成手上的项目，申请了长假，她本来是想直接办停薪留职的，但上面极力反对，最终只能先安排3个月假期，她已经搬到黎念楠院子里常住，帮着带包子。 黎念楠顺势让沙奶奶到年前都不用再过来，现在全村都在忙食品厂一年一度的年货礼盒订单，今年依然是6元、8元、10元礼盒。 年礼种类增加了，但每份数量有所减少，给食品厂的产品提前打广告。 除了下沙常规鱼干、果干、蘑菇酱、鱿鱼丝、米饼组合以外，增加了茉莉花茶\/下沙茶叶、半真空卤豆干、什锦糖果、多口味小鱼干组合、椒盐猫耳朵\/小麻花。 除了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纺织厂、桂省糖厂的年礼订单以外，今年的零售需求也直接翻了两番，王栋带着知青打通了桂省供销社、闵省百货公司、阳省火车站临时摊位等多个零售渠道。 陈立顺也联系了铁道部的战友，取得了货运车厢的协议运输价格，根据发送路程和重量买货运额度，承运距离较远的订单。 黎念楠早早地给黎念槿寄了10份6元礼盒，并且把自己另外准备的酱料、菜干、紫菜海带、黄豆、鱿鱼丝、小鱼干、炸货零食、照片、家书等一并寄过去，避免冬天物流延误，军营重地，还是先发普通的邮局包裹吧。 东北郑家也是早早通过邮局寄的包裹，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火车时不时就延误，免得家里人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的火车。 元旦当天，苏致宇是一个人开苏父置办的快艇过来的，找到女儿回去单位后，苏父第一件事就是托后勤购置了一艘即将淘汰下岗的单位快艇。 他趁休息时间，和同事、妻子敲敲打打，把快艇从内到外检查翻新了一遍，再开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后勤主任看到翻新后的快艇甚至想花钱买回来给单位继续用，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苏工还有这技能。 苏致宇看母亲带着包子，他把黎念楠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小宝，你要不要去我军区家属院住几天？川哥这次任务比较复杂，你们住过去会比较安全。” “什么情况？他之前没跟我提过，这次任务很危险？”黎念楠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具体内容我不能说，跟他年初那次受伤有关联。” “哥，我们过去军营找一下季时遇问问情况？” “可以。” 跟苏母打了招呼，苏致宇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到了营区，所幸季时遇今天在宿舍没有外出。 季时遇把两人带到办公室，知道苏致宇的想法和担忧，他个人意见也是建议黎念楠他们到阳省军区住一段时间，真实原因他没有说。 这次任务他们发现了年初逃窜的猎豹，虽然对方还不知道，但黎念楠作为郑北川的家人，又协助翻译了消息，她自己本身就有被报复的风险，住进军区会比较安全。 黎念楠同意了，兄妹俩回到院子里和苏母说了这个消息，让苏母帮忙收拾她自己和包子的行李。 她坐在桌子旁边，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一项一项地列出最近需要跟进的工作。 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交给刘意，山上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搁置，等她回来再采收；培养基的幼苗、蘑菇棚日常照护；白沙镇的下沙一号采收计划；海边的养殖区也是每天要检查的。 食品厂的交给陈立顺，近期的年货订单大家都熟悉了，应该不会出问题。 黎念楠跟苏致宇问清楚家属院进出的情况，每周一三五日会有采购车到阳省市区，距离阳省码头不算远，这样的话她可以到码头跟村里的送货船定期联系。 通过这次，黎念楠首次有了给村里安装电话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她把给江南黎家、京市苏家的年礼准备好，附上家书，拜托陈立顺安排铁路运输，到时把班车号和到达时间托送货船带信给她。 中午吃过午饭，黎念楠把刘意、陈立顺、村长、沙奶奶、胡静叫到家里，只说是阳省穹省两边部队的共同决定，把工作计划交给刘意和陈立顺，院子钥匙交给沙奶奶帮忙打理院子。 自行车留给刘意用，这几天他估计要到白沙镇各块下沙一号地看实地情况的。并且约定好这周的三五日早上她会到阳省码头，他们可以托送货的同事带信或者当面沟通。 最后，黎念楠收拾了两套衣服，检查了包子的行李，最后收拾了一大袋粮食、食材、调料，让苏致宇提。 一行人到阳省军区做好登记，抵达苏致宇前两天刚申请下来的院子，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先收拾好床铺，把睡着的包子先放到床上，三个大人把东西归置好，把两间卧室先收拾出来，苏致宇睡小房间，主卧的大床留给苏母、黎念楠、包子睡。 苏致宇带着黎念楠到邻居廖庆廖副团家里打招呼，跟廖嫂子约好明天早上一起跟采购车到市区，又引了煤，回家用煤炉烧水煮河粉。 第43章 军区家属院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生火烧了煤炉，烧热水灌满暖壶，才改用铁锅炒河粉当早餐。 苏致宇早训结束的时候，提着两饭盒早餐回到家属院，就闻到了炒河粉的香味，他家小宝凭借着一手好调料估计到哪里都能吃好。 黎念楠在下沙当家做主惯了，除了还在睡觉的包子，三个大人坐在客厅吃早餐时。 “妈妈，我待会跟隔壁廖嫂子坐采购车去市里，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今天麻烦你带包子了，他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你多留意下他的状态，家里带过来的零食什么的，可以送些给邻居打个招呼认认门。” “没问题，阿宇这里我和你爸都熟，你出去小心点，多带点钱票看还要添置些什么。我们要在这边住到阿川回来？” “也不用，我这边收到消息之后，等川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就可以送你们回下沙村的。” “今年过年早，也不知道年前阿川他们能不能回来。” “我们再等等看吧，真不行的话，等大哥放假我们回村里拿东西过来这边准备过年也是可以的。” 黎念楠带了一包什锦糖，给采购车上同行的司机和嫂子们都发了几块，算是打了招呼，确认了回程时间，她就自己转公交车去了码头附近。 先去邮局给自己领导白沙镇副镇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她目前的情况，并且让他近期有事可以直接联系刘意。 黎念楠在码头居然看见了白雪。 “雪姐，你怎么会过来码头？” “咦？楠楠，你怎么在这，村里的船已经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还没到，我是昨天过来的，会在阳省军区家属院住几天，也是过来等村里的船的。” “郑营和包子也过来了？” “我妈和包子一起来了，阿川出任务，部队建议我们过来住几天。你是专门过来等送货船的？是有什么事情吗？”涉及军务，黎念楠不打算多说什么。 “对，我托田婶下单了十份年货礼盒，今天过来提货的。你在这边不像村里那么忙了吧？有空带包子到家里坐坐。” “好，这周日吧，欣欣也放假，我带包子坐部队的采购车过来。” “行，我待会去家里问问小叔，看今年百货公司瑕疵品开仓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们一起去?” “好啊，百货公司都有什么瑕疵品？” “每年都不一样，基本百货公司里面卖得好的都会有瑕疵品。” 正当两人聊得高兴的时候，食品厂的送货船到了，黎念楠拉着白雪往旁边站，等大家把大件货都卸到岸边的时候，黎念楠才拉着白雪上船。 “王栋，这次是你带队过来的？大顺哥有消息带给我的吗？” “有，厂长今天跟另外一艘船去桂省送货了，这是他带给你的信。” “谢谢，你们今天几点回去？” “还是三点，有东西需要带回村里的吗？” “没有，后天村里也过来送货吧？” “来，厂长改了送货时间，年前每周一三五都过来。” “行，那麻烦你回去帮我跟刘意说一下，我一三五都会过来码头，他那边有什么情况可以带信给我。 让他帮忙从我院子里挖两株番茄和菜苗什么的，连根挖带点泥，拓周五的船送过来，谢谢。” “没问题，这边不会连蔬菜都供不起吧？”听到黎念楠还要从家里老远挖番茄蔬菜，王栋惊讶了。 “不至于，这边有食堂，就是包子还小，得多吃些新鲜的，刘意知道怎么操作的。” “嗯，我回去就跟他说，你这边没什么事吧？”王栋是今天一大早在船上，厂长给他信，才知道黎念楠一家要来阳省住几天，加上郑北川出任务也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是上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就回村里。食品厂年前的礼盒订单，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一年一次，大家这几天是越忙越开心。” 白雪提着两大提礼盒过来找黎念楠，“楠楠，你们聊完了吗？要去家里坐坐吗？” “今天先不去了，雪姐我还要去趟邮局，待会去添置些营里缺的东西。周日我带包子一起过去。” “行，周日我在家里等你，那我先回去了啊。” “好的，再见雪姐。” —————— 黎念楠跟下了船，打开了陈立顺的字条，果然是发年货的两趟火车，她要先去邮局打电话，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给黎父打电话了。 “爸，你最近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 “楠楠啊，都挺好的，你那边怎么样？包子呢？” “挺好的，包子在家里睡觉呢，没抱他出来。大姐她还经常回娘家吗？” “可能吧，我没管她们俩，你大姐生了个女儿，现在抱了回来让你妈带，晚上天天哭，我现在都搬到宿舍来住了，周末回去住两晚。” “为什么要妈带？她婆婆不是在家没上班吗？你和妈都要上班，还要带小孩，那多累啊。” “说是要照顾她那小叔子，没空带娃。” “大姐呢，她找到工作了？” “对，你姐夫帮她找了个临时工，刚出月子就去上班了，就那二十块钱工资，还要上交大半，我那会就说不着急，反正我现在是说不动她了。” 说起大女儿，黎志刚是一肚子苦水，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跟谁说。 家里那樽武则天，他都怀疑是不是中了叫黎念桐的毒，儿子还在那会周末回家还好一些，有个人说几句话，现在好了，还有得熬。 “爸...你工资现在都是你自己管着吧？”黎念楠不想说别人坏话，只能暗戳戳提醒黎父。 “嗯，这一年多都是自己管的，阿槿跟我说好几遍了，楠楠，你亲生父母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休了长假，年前会住在我家帮着带带包子，爸爸工作比较忙。” “那就好，上次你父母专门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们会对你好，而且他们都在阳省工作，也方便照顾你。” “对了，爸，家里的年礼我托人带回去了，你到时去火车站接一下？” “行，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十点到站，你到时直接找货运车厢提货就行。” “好，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回家里来看看啊。” “嗯，我会的，到时带阿川和包子回去看你，爸你有假期也可以来这边玩几天。 现在村里食品厂的货船一周要来几次阳省码头送货，你确定时间了可以提前跟我说，坐村里的船会方便很多。” “我知道，之前听阿槿说过的。那我先去忙了，楠楠你们好好的啊，多写信寄照片回来啊。” “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气坏身子。” 挂了电话，黎念楠又给苏家大堂哥打电话，说了火车班次和到站时间，让他记得去领。 —————— 等黎念楠提着东西，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一来一回确实挺耽误时间，难怪车上的嫂子说，她们平时都是错开时间，每家一周就去一趟市区，毕竟采购车位置有限，还是要优先保障军区采购需求的。 苏母正抱着包子，在门外的石凳上和邻居聊天。 “楠楠，回来了啊，这是军区旅长夫人，你叫佩姨就行，也是我朋友。” “佩姨好，你们先聊，我还没吃饭，先进去填填肚子。” “楠楠好，你赶紧进去吃点东西，这都两点了。” 苏母知道女儿的本事，也没打算进去厨房帮忙，继续跟苗佩说着他们家是怎么找回小宝的，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苏母对找到女儿这事还是非常开心的，也特别期待带她回京市见老爷子。 黎念楠喝了一杯麦乳精，吃了几块饼干垫肚子，就端了一碟子小鱼干、糖果、饼干，放到苏母和苗佩中间，又回屋把刚泡的茉莉花茶和茶杯拿出来。 “妈妈，我来抱包子吧，你和佩姨好好聊聊天。”黎念楠接过包子，给他递了一块小饼干让他吃着玩。 “珍珍，小宝对你真好 ，不像我家那野丫头，天天在军营里疯得跟个小子似的。” “笑笑那是当兵的，性子肯定要硬朗些才能服众。” “楠楠，周日跟你妈妈来家里玩，到时候让你笑笑姐看看女孩子应该是个什么样。” “佩姨，我跟市区一个姐姐说好了，这周日带包子过去拜访他们家，您这边我们下午回来晚点过去行吗？” “行，怎么不行，刚好来家里吃晚饭，尝尝我手艺。” 送走苗佩以后，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上，去到厨房准备晚餐，凭借她一手好调料，她已经成功被推选为方家最会做菜的人，毕竟一大家子都是吃了多年的单位饭堂。 就凭饭堂，苏致宇能长成如今这大小伙子体格，可见这饭堂还是挺养人的。 “妈妈，我这周日要带包子去阳省拜访白雪姐，和她爷爷白大夫，你想一起过去吗？” “可以啊，正好我们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准备过年。” “还不知道是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呢，现在就要准备吗？” “先备着吧，反正也是你哥开船回去，让他搬就行，年底才买啊价格贵款式又少。”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亲妈有点勤俭节家的意思，平时她和爸爸过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拎上门。 “行，星期天我们把大哥也叫上。” “你今晚记得提醒我下，让你哥给你爸打个电话说我们过来了，看他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嗯，好。”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家属院已经住了一周，方父也请假过来住了一晚，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村里住。 她让刘意先安排研究基地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把数据记下来尽快送过来给她。 刘意拟定的白沙镇下沙一号采收计划，她也已经同意了，下周就能采收好，拿到数据，下一步估计就可以在穹省大面积推广了。 苏致宇的临时小院也多了几垄地，都是黎念楠种的，从下沙家里挖过来的番茄、茄子、菠菜、韭菜，都是速生绿叶菜或者已经结小果的苗子。 虽然是临时住的小院，黎念楠还是希望能相对吃好住好，过好小日子等着丈夫归来。 这周开始，黎念楠开始整理自己的研究成果，生了包子以后，她的精力确实比较分散，不像第一年那么全心全意目标明确地种田。 但这年她的红薯还是有点进展的，也通过向恒的关系送了三种红薯去做检测，对水分、糖分、淀粉含量、脆性、口感做了评估，拿到检测报告后她一直还没安排进一步试种和副食品研发，她趁这段时间写了红薯研究计划，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始育苗，年后下地。 鲍鱼笼子和生蚝养殖暂时还没到收获时候，但整体养殖过程目前看来是问题不大的，鲍鱼体长和重量有在持续增长，她把至今的步骤写了阶段性研究报告，准备下次去阳省找梁教授讨论。 通过梁俊德的关系，她从云科大学借了农业相关的书籍，也联系了路瑶开始从阳省的兴华书店接了翻译工作。 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她会忍不住担心阿川的情况。 “哥，这周日你休息吧？能不能开船带我回一趟村里？” 苏致宇这周算是第一次跟妹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也亲眼见证了妹妹的爱折腾，这人就闲不下来。 一开始他还劝着说让她休息会不要老是往阳省码头跑，他和季时遇是知道点消息的，猎豹一日不落网，黎念楠就称不上是真的安全，但她偏偏老爱往外跑。 也是这几次没出什么事情，万一出了状况，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父亲和妹婿交代。 后来黎念楠在阳省自制了辣椒喷雾和辣椒面粉，遇到危险能稍微糊弄住敌人，只要能糊弄住制造一点逃生时间就行，苏致宇才松了口，不再劝她乖乖待着。 第44章 家属院过年 周日一大早，苏致宇开快艇带黎念楠回下沙村，苏母和包子则是留在家属院。 “哥，阿川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宝，这时候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担心，川哥那边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致宇这么说，黎念楠难免有点失落。 “哥，你怎么老爱叫我小宝？”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小宝啊，虽然我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爸妈说小宝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这么叫你，你不排斥吧？” “不排斥，只是有点好奇，爸爸妈妈都不太叫我小宝了。” “不排斥就行，反正你就是我家小宝。”苏致宇觉得父母不叫最好，全家只有他叫小宝，小宝也是他找回家的。 “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这两周在家属院，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阿姨婶婶跟妈妈打听大哥的婚事。 “这事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啊，就是缘分还没到。”苏致宇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妹妹催婚。 回到家里，黎念楠在堂屋里看最近到的信件，指挥大哥把包裹都拆开。 咦？这是谁？她拆开信还是没弄明白冀省怎么会给自己寄包裹？ 等到她看到黎念槿的信，她才终于明白这是弟弟帮她找室友要的东西，再看到他室友们那保守的购物单子，量都不大，但种类多的哟。 宁省啊，能走铁路吗，现在发邮政过去肯定是年后才收到的。 “哥，我去食品厂一趟，你先在家里坐会啊。” “行，你去吧。”也不知道妹妹哪里来的这么多包裹，虽说年前一般往来信件和包裹都会多一些，但他还没拆过这么多的包裹，有点上瘾啊。 “大顺哥，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问问你。”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仓库里找到的人。 “有空，楠楠这是搬回来住了？” “还没有，我哥休假我让他开快艇带我回来一趟，年货订单都顺利吧？” “顺利，今年单靠年货这一波订单，能顶咱们一个季度的销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下，咱们谈的铁道部货运车厢，能发宁省吗？” “发给阿槿吗？” “对，那家伙带上他室友，列了一长串单子过来，还托他们老家给我寄了包裹，各种作物种子、种植方法、家乡特产，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一批。” “我回办公室帮你查路线图，待会去你家找你。” “好，谢谢大顺哥。” 黎念楠回到家里和苏致宇打了招呼，又去后山上的研究基地找刘意，看着研究基地那3垄采收旱稻后空下来的土地，旁边的红薯土豆也差不多能收了。 “楠楠姐，你是搬回来了？”刘意提着一小桶肥田水，准备过来地里施肥，就看到了黎念楠。 “上午好呀刘意，还要在阳省住几天，今天是回来看看的。你这边的工作还好吗？忙得过来不？” “还行，向哥上周有过来帮忙，采收以后的一些数据整理，他做得比我好，等镇上的下沙一号采收好了，年前咱们会把数据送过去给你。” “好的，辛苦你们了，向恒比你大好几岁呢，又是正经大学生毕业的，等再过几年，咱家刘意肯定比他强，不用着急的。” 黎念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施完肥，又进去办公区看了一圈培养基，她指着角落的两小袋红薯，让刘意最近开始育秧，这才带着刘意回家里。 包裹里各种作物种子和种植方法、农业资料，这部分她交给了刘意，让他有空再过来整理保存，年后他们再安排种植计划。 “楠楠，咱们铁路能走宁省，就是班次少，最近一趟是后天早上经过阳省，可以送货。”陈立顺带着抄了火车信息的纸条过来。 “那太好了，谢谢大顺哥。” “小宝是要托运东西？”听到宁省，苏致宇第一时间想到黎念楠那新兵弟弟，听说两人感情很好。 “对，给阿槿他们再寄点东西，这里好些东西都是他托室友帮我找的。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点东西。哥，你说宁省军区到宁省火车站方便吗？” “那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帮你找人到宁省火车站收货，然后送过去。” 黎念楠眼睛亮了，“谢谢大哥，大哥真厉害。” “楠楠，你们今年会回来过年吧？今年厂里送完最后一批货，年二十八给大家发年礼奖金就开始放假了。” 陈立顺问道，要是盘账和发年礼那天黎念楠不在，他这大老粗还是有点慌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回不来的话，年后上班我再找胡静领就行。” “行吧，能回来的话，那两天你还是尽量回来一趟哈。”说完，陈立顺就回去隔壁食品厂继续忙了。 黎念楠拜托刘意到隔壁食品厂仓库，按照黎念槿的单子，每样两倍的数量采购，她则是在家里把耐放的零食存货、花茶、干河粉都打包好，待会一起打包好交给陈立顺帮忙安排火车托运。 下午，黎念楠背着一挎包的研究材料，兄妹俩都背了一个大竹篓，苏致宇手上还抱着一个现挖的韭菜小葱培养基，兄妹俩这才启程回阳省军区。 苏致宇刚进家属院，门卫值班士兵就叫他尽快到团长办公室，他连忙把东西寄放在门卫室就跑了过去。 “致宇，这次任务马上能收尾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团长栾彪把手上的作战报告递给苏致宇。 苏致宇快速浏览着报告，“团长，郑北川失联是什么情况？他失联多久了？” “据发回来的电报，他当时带了3个人乘快艇潜伏，被敌人发现，船上4人都跳了船，快艇发动机被毁。跳船以后失联，至今接近36小时。 猎豹一行人已全部落网，郑北川妻子的危险已经解除。” “我们有安排人手在搜救他们吧？安排的多少人？” “留了12人在落水海域附近搜救，其他人已经在返航路上。” “这些消息，可以让郑北川妻子知道？” “可以，她也是你妹妹，是继续留在家属院还是回穹省住都是可以的。” 苏致宇回到家属院的时候，门卫室的行李已经被送回院子了，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把挖过来的作物移植处理好。 苏致宇思考再三，还是把黎念楠拉到一旁说郑北川的消息。 “哥，你说的是真的？阿川已经失联了两天？！他有受伤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据线报回来他们落水前是没有受伤的，现场目前安排了12个人在搜救。这消息我就跟你说了，在大部队还没回来以前，你先不要说出去。” “好，我知道的，他落水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你别太担心，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这几天要不你还是住家属院？” “不了，我还是回村里吧，阿川回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回家的。” “他回来得先到部队汇报工作的，这次任务是阳省主导，栾团长是最高指挥官，我还是建议你先留在这边，你好好考虑下。” 黎念楠惴惴不安的在家属院待了两天，苏母问了几次兄妹俩都说的没事，她也就不多过问了，尽可能地把包子照顾好。 她缓了两天，决定就住在阳省等郑北川的消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如果真有个万一，她得撑住。 年二十八这天，食品厂发年礼和奖金，黎念楠没回去，这周她只去了一次码头托送货的村民带话回去，年前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到码头或者回村里。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致宇把失联了接近一周的郑北川带了回来。 黎念楠看向刚进门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他应该已经收拾过了，军装笔挺，就是头发长了些、瘦了些、也黑了些。 她跑过去把人抱住，没忍住眼泪，“老公，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没事了，别担心，嗯？” “真没事了？没受伤吧？”黎念楠稍微松开郑北川，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没事，漂到一个荒岛上待了几天，就晒脱皮，其他真没事，放心。” 黎念楠这才把人放开，带着他走进客厅。 郑北川从岳母手里抱过小包子，跟岳母和小舅子打了招呼就哄着包子玩，看着包子笑嘻嘻地抓自己头发，他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后，苏母收拾了东西她过去睡小房间，苏致宇去后勤借了行军床在客厅里将就一晚，第一天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黎念楠哄睡了包子，放在床的最里面，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说着话。 “阿川，大家都回来了吧？任务结束了？” “嗯，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大家都回来了，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初六上班，你想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 “我都可以，这几天还没怎么准备过年的事情，你要是想回村里，我们明天找哥借快艇回去？” “爸爸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会，说是除夕那天才能过来。” “那咱们在这边过年吧，等年初一再回村里。” “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今天打过电话回去的，最近都是老季负责营里的事情，还是很靠谱的。” “行，那咱们就在这边过年吧，明天咱们跟采购车去市里置办点过年的东西。今年的炸货还没准备，年夜饭也没着落。” “好，你要是年前想回村里一趟，我去找阿宇借船？” “那要不明天咱们开船回村里？食品厂发的年礼我还没领，今年还没给阳省的几家送礼，咱们回去多带点东西过来，尽量早一点，再到阳省看要买什么？” “可以，我明天早点起来找阿宇。” “会不会太累？你要是累的话，我和妈妈去阳省置办也是可以的。” “不累，想陪你。”郑北川抱着媳妇，贴贴，好想她，流落在荒岛的日子，其实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们几个荒岛求生都是有经过专门训练也有丰富经验的。 解决了吃喝问题后，空闲时间比寻常都要多，他都在想，媳妇怎么样，包子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哭。 “好，那咱们早点睡，好好休息。”黎念楠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嘴唇。 郑北川抱紧媳妇，加深了这个吻，要说累，他真不怎么累，只是考虑到这是小舅子家里，他暂时还是先收着点吧，等初一回到岛上再... —————— 年二十九，郑北川起大早跟小舅子拿了钥匙，黎念楠出门去后勤找采购车的司机，想走部队后勤的渠道采购一个猪头和两三副猪下水。 小包子留在家属院让苏母带着。苏母给黎念楠塞了一把大团结和票据，让她想买啥就买啥。 夫妻俩早早出发，十一点多就回到下沙村，因为食品厂已经正式放假，村里人都闲了下来，这一下子看到郑北川回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听说他们家今年在阳省过年，初一才回村里，今天回来是到食品厂采购置办年货的，村长、陈立顺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仓库，把黎念楠今年的分红和年礼都给了她。 黎念楠看向仓库货架上的东西，把干货、零食、调料都买了一大堆，先搬到家里院子。 她留在家里继续收拾厨房和院子用得上的东西，准备带过去阳省，也要留一些在家等初一回来用，郑北川去了村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凑10斤花生油。 不出一会，村里人都上门来送东西，水果、果干、海鲜、干货，应有尽有，黎念楠推脱不过来，大家都放下东西就走。 郑北川提着装满的油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媳妇对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 “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 “村里人送过来的，听说我们没来得及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不，放下东西就都走了。” “先收下吧，看哪些能放的放起来年后用吧，年后回来咱们多做点炸货什么的给大家送过去。”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大家现在也不缺粮食，年后多买点东西准备得丰富一些。” 刘意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楠楠姐，郑哥，这个给你们带过去吃。”刘意送的是干鲍、瑶柱、蚝豉，都是兄妹俩攒了大半年的好货，用拉链袋分装好。 “刘意，这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和小悦慢慢吃。” 黎念楠看着他手上篮子里的几包干货，品相上乘，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货。 “不用，家里还有，楠楠姐今年这一年都是多亏你带着我，这你就收下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行，我收下了，我们年初一就会搬回来住，初二你和小悦来家里吃饭。” “好，你们是今天就过去阳省吗？有什么要帮忙收拾？” 黎念楠也不跟他客气，让他帮忙把干货理出来，她则是在收拾水果蔬菜，郑北川在收拾海鲜。 最后夫妻俩用自行车在后座绑了扁担和两个大竹篓，车头挂了两个木桶挂着还泡在海水里的海鲜，黎念楠和刘意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才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到码头。 夫妻俩也不用到阳省市区买其他东西了，直接回到军营家属院，到六点多才规整好，加上处理后勤代买的猪头和猪下水，一直忙到了九点多，煤炉连夜烧着小火卤肉。 —————— 除夕当天，郑北川用从村里背过来的柴火搭砖灶处理海鲜，能烤的都调味提前烤好。 家里只有一个煤炉，在这样的大日子实在是不够用。 接近中午时分，苏致宇借部队的车去接苏远，顺便再置办了一个煤炉和大锅。中午，苏远终于到了军属院，家里中午炒了河粉简单对付一顿，煤炉得赶紧腾出来做炸货。 下午，一家六口都在院子里煮东西，整个院子附近都飘香这炸货的香气，一家人谁也没空关注，谁在门口停留谁又在院墙外蹲守。 黎念楠看着苏致宇带回来的新煤炉和大锅，她指挥着哥哥和爸爸把卤肉煲腾出来改用大锅先装着。把大煲洗干净架在新炉子上，做盆菜！ 鲍鱼、海参、蚝豉、瑶柱先放进去煮，再铺一层土豆、莲藕、大白菜，然后在上面铺一圈鲜虾和生蚝肉、最后铺上一层卤肉，一个字，绝。 年夜饭上桌，一盘卤味拼盘、一盘海鲜烧烤、一整条蒸鱼、一个清炒菠菜、一碗紫菜蛤蜊虾米汤、中间是一大海碗盆菜，希望接下来一整年大家都六六大顺。 —————— 宁省陆军军营，因为年前又收到了姐姐加急托人送过来双倍爱的包裹，除夕当天黎念槿和室友们很是大方地分了一些食材给食堂加餐，黎念槿靠着这一波零食和食材，在新兵营里算是出名了。 黎念槿回到宿舍，给排长和连长都送过去一份年货礼盒，顺势问了他们休息时间能不能在部队开荒种地。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黎念槿准备第二天就拉上室友去开荒，像姐姐在岛上那样准备开荒、搞培养基育苗，结果回到宿舍被室友怼了一句，“外面还在下雪呢，什么苗都得冻死。” 行吧，等开春再说。 —————— 大年初一，早上苏致宇、苏母分别提了一些年货、炸货、卤肉到上司和相熟的邻居家里拜年，中午吃过午饭，把家里的食材给附近几家邻居分了，卤水卤肉倒进汤煲里整煲带回村里。 下午一家六口出发回下沙村，五点多的时候回到院子里，包子看着熟悉的院子兴奋地哇哇叫。 “咱们小包子也想家了是不是？”苏母把包子放到他的专属爬爬围栏里面，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 晚上，几人热了卤肉，煮了一锅青菜河粉对付一顿。 初二一大早，黎念楠就再次开了油锅，也不在意啥过年不干活的话，他们去阳省住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呢。 吃过午饭后，就把炸货用油纸包好，再带上一些阳省买的、黎念槿战友寄的、京市苏家寄的，零零碎碎收拾了二十多份年礼，给村民们挨家挨户送过去。 郑北川负责推自行车带年礼，苏母负责抱着包子，黎念楠负责送年礼、派红包，今年她食品厂分红又创了新高，拿到了两千多块钱，她给村里小孩包的1块钱红包，相熟人家是2块钱。 稍晚的时候一家三口骑自行车去了下沙军营，发年礼、派红包，士兵们看到郑营长回来都激动坏了。 初三苏致宇开快艇带一家人去阳省，他和苏父要回去上班了，黎念楠他们则是去申家、白家、副食厂拜年。 初四初五，黎念楠郑北川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年前这一阵忙碌才终于告一段落。 第45章 食品厂扩建 年后黎念楠回到了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看红薯的出秧情况，今年她决定把送测的三款红薯种植及周边副食排第一位。 下沙一号的种植已经基本稳定了，目前旱稻的方向是继续下地混种不同地区的稻种，看能不能再次发生下沙一号首次发现的情况。 年前收到的黎念槿战友家里的包裹，黎念楠也进行了分类，粮食类的按照老办法，单独种两垄、和本地品种混种两垄。 今年回村里食品厂找工作的年轻人增加了，家家户户都计划加盖房子，村长和陈立顺找上黎念楠商量村里的发展计划。 “大顺，楠楠，现在是这样，村里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本来常驻村民只有三十多户，而且好些青壮年之前去了外地打零工的。 但今年大家拿到食品厂的分红，加上平时卖竹编、蘑菇、水果给厂里拿到的钱都比往年一年到头赚到的要多，大部分年轻人都想留在村里工作。 一方面呢，我想问问食品厂今年的招工计划，再一个就是村里用地情况。” “村长，咱们食品厂今年确实是有招工、扩大规模的打算，我也正好跟楠楠商量这个事情。 现在咱们的产品可以分为这几条线，干货类以晒制为主，烧烤类如鱿鱼丝、小鱼干、米饼、饼干，豆制品如豆腐、香干、腐竹等，糖果类，茶饮类，酱料类，还有紫菜养殖和蚝壳粉。 我是想着咱们分区域分产品线来做，田婶负责烧烤类、夏娥负责酱料和茶饮类、吴玉霞负责干货类、陈一林负责紫菜养殖和蚝壳粉，豆制品和糖果楠楠你有好的人选推荐吗？” “豆制品有聂爷爷把关，给他配个机灵有责任心的人就可以，糖果线还是比较重要的，让胡静来带行吗？ 文书和财务部分对外招工，财务审账大顺哥你这边一定要抓好、定期查阅。” 黎念楠想了想现在村里明显比之前热闹拥挤的情况，“我建议咱们食品厂规定，以后每户人家最多安排2人入厂里工作，要保证一定人手耕地，不能耽误粮食。 至于村里盖房子的事情，村长你要不先和村委商量各家各户宅基地，统计好哪几户想要盖新房子、哪几户是加盖几个房间，咱们统计好跟之前承接研究基地的工程队谈价格，承包出去让他们盖房子就好。 到时候是村民们全部自己出资，还是村里补贴部分，可以再商议。” “可以，年前食品厂和粮食采收，村里收入还是挺好的，如果大家愿意等到下半年食品厂分红，那会更宽松些。” “村长，七八月份太热了，而且经常下雨还耽误进度，我建议让大家咬咬牙上半年就把房子的事情安排好。” 陈立顺不支持下半年大批量盖房子，太耽误事了。“最近主要是春耕和食品厂加盖厂房的事情，村里人应该忙得过来的，没必要等到下半年。” 黎念楠是倾向陈立顺的意见的，“说到房子，村长，我插个题外话，我家的租期快到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买下来的，不行的话我想再长租五年。” “长租是肯定没问题的，村里的宅基地不能卖给外村人，这是一贯以来的规定，楠楠，咱们还是先续租5年吧，等允许宅基地买卖，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的，谢谢村长。” 村长摆摆手，又说起村里宅基地的事情。“大顺的意思是咱们村里的房子都安排给工程队？那小工还从村里招吗？” “要招的，食品厂的招工还没这么快，村长你也可以这么跟村民们说，至少得等到咱们厂房重新规划好。”陈立顺说完又转头看着黎念楠。 “楠楠，我想着厂里还需要购置至少2台搅拌机、3台密封机，这个麻烦你帮忙问问阳省那边，我也会联系各地战友和合作厂家看有没有渠道。” “好，我回去就写信，下次去阳省会去打探消息。大顺哥，你看厂里今年要不要安装一部电话？” “会安装的，已经联系过了，两周内就能安装好。” —————— 2月下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3种红薯安排下地，每个品种种了3垄地；其他地方的稻谷也已经育种，计划下周下地。 食品厂已经重新根据产品线做了规划，需要扩建一个仓库，原来隔壁的仓库改为晒场及办公室。 黎念楠邻居陈大嫂接受村里的补偿，搬迁到了村头的房子里住，她家房子被食品厂租下来建仓库。 正当村里忙着春耕、盖房子的时候，村长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研究基地找刘意。 “刘意，好消息，好消息啊，这位同志是京市来的，说你们家。”村长看着旁边几个人，果断先闭嘴，他拉着刘意到外面，“他说你们家平反了，要接你们回京市。” 刘意一下子呆愣住了，他们家下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平反的消息，他接过村长手里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仔仔细细看着。 刘意笑了，也哭了，现在才平反，有什么用呢，爸妈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啊。 中年人江语堂这才上前，“小意，好久不见，还记得江叔叔吗？” “你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江叔叔？” “是的，我是专门过来接你们的，很抱歉没能早点过来。小悦呢？” “她在家里，我......江叔，我和小悦必须回京市吗？” “你们家里的房子都还给你们了，不回去京市，你们还能去哪？” “我想留下来，我现在跟着一位老师做农业研究，她对我和妹妹都很好，我更加希望能一直跟着她。” “小意，我能和你老师谈谈吗？你回去也和小悦商量下。我会在这边招待所住两天，后天回去京市。” “知道了，江叔，我先进去跟我老师说，麻烦你在这稍等。” 刘意进去跟黎念楠说了父母平反的事情，也说了他希望能继续跟着黎念楠做研究的想法。 黎念楠让他把人领进来，他们先一起商量。 通过江语堂的说明，黎念楠明白了刘意是必须回京城一趟的，他父母不在了，家里的房子、父母的工资、赔偿金、抚恤金都需要他本人回去签字领取。 至于刘意说的想要回来继续在研究基地工作，她是欢迎之至的，而平反以后，刘悦也可以到镇上跟虎子他们一起上学。 黎念楠让刘意回去和刘悦商量好，看刘悦这次要不要一起回去京市看看，再决定他们留在京市还是回来。 她明天会去食品厂给申叔打电话，拜托他在京市多照顾兄妹俩。 刘意决定独自跟江叔回京市一趟办手续，刘悦留在村里暂时先搬过去沙奶奶家里住。 黎念楠顺势让刘意准备一套高中教材，忽悠他还是要自学高中课程，不然以后不一定能跟得上研究进度，并且拜托他在京市的各大书店找找农业研究方面的书籍和期刊。 她把申叔和苏家大堂哥的联系方式抄了一份给他，让他遇到问题一定要联系他们求助，她已经给两位打过电话说了刘意的事情。 第46章 嘉奖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意走了一周，苏母也收到单位催促返岗的三次电报，终于在3月底的周日，苏致宇开快艇过来把人接走了。 郑北川知道自家媳妇目前正值春耕，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时候，得力助手走了，帮忙照顾孩子的岳母也走了。 黎念楠正轻拍着包子后背哄他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妈妈~” “呀，咱们小包子这是会叫人了呀？是妈妈哦，包子你好呀。”她把包子抱到怀里，哄着他继续喊妈妈。 郑北川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包子这是会喊妈妈了？”他躺了下来，把包子放到自己身上。“包子不能偏心哦，来，叫爸爸。” “妈妈~”包子对自己躺着的身体很有好感，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是爸爸哦~” “妈妈~” “行了别闹他，包子该睡觉了。”黎念楠虽然想继续看包子表演，还是明天继续吧。 等包子睡着以后，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床上，才开口跟媳妇说他的打算。 “念念，咱们要不还是拜托沙奶奶过来帮忙带包子吧？”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明天过去问问沙奶奶，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年前妈妈过来的时候，咱们不就说好年后再找她的吗？” “那也是年前的事情了，这两三个月你也看到食品厂现在是发展得红红火火，沙奶奶做点竹编卖给厂里自己就能赚到点钱。” “你明天先问问吧，咱们给她加点钱也是可以的，关键是得有个人帮你带着包子。” “嗯，我知道，真不行的话，我把包子带到办公室也行。” “那怎么可以，咱家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爬得可快了。” “这不是找不到人没办法中的办法嘛。等明天和沙奶奶聊完再说吧。” “嗯，明天咱们再商量，你早点休息。” 郑北川亲了一下她额头，把灯关了。 郑北川看着秒睡的媳妇，第一次萌生了退役转业的想法，他也来岛上四年多了，基本都是台风防涝抢险巡逻的任务，只要是个真正的兵，练上两三个月都能胜任。 也就去年跟阳省联合抓了几个国外敌特，很难有机会立功，不立功自然就无法升职或者调任，工资也没有媳妇现在赚得多。 如果他像东哥他们那样早早转业，至少可以帮媳妇多分担些家里的事情。只是转业一般都是回户籍地，如果白沙镇没有合适的单位愿意接收他，那他又要做什么工作呢？ 郑北川反复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清楚，他当兵当了11年，现在还只是个边防营营长，可如果不当兵，他又能做什么呢？ —————— 幸运的是，沙奶奶愿意继续帮他们带包子，连带刘悦这几天也跟着在家里帮忙，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包子终于会喊爸爸、奶奶，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哥哥姐姐。 黎念楠出面，找虎子借了他去年五年级的教材给刘悦平时翻翻看，为刘意回来后送她上学校做准备，刘悦是识字、懂算数的，刘家父母和刘意一直有坚持给她上小课。 虽然不知道镇上小学是什么样的水平，但她觉得刘悦哪怕直接上六年级和虎子同级，也不是不可以。 四月下旬，刘意终于回来了，带了两个皮箱，黎念楠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正式聘请刘意为助理研究员，以后刘意会拿两份工资，一份是研究基地的正式工资，一份是黎念楠私人助理的个人补贴。 刘意向陈立顺租了一个山上食品厂宿舍的小院子，带着刘悦住了进去，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海鲜烧烤，请黎念楠一家、村长田婶、夏嫂子、陈立顺到家里吃饭暖房。 就在郑北川在思考自己如果转业能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他的嘉奖令下来了，凭借上两次抓敌特的任务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团体三等功。 并且南方海军司令和旅长亲自到的下沙军营给他颁发军功章，和他谈了升迁计划。 之前鲁省的长官压下了他的军功，这次也被调查曝光，海军总部给他安排的是到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做副团长，工资调整为95元。也可以选择平调到阳省海军担任营长，虽然职衔相同，但工资会调整为90元并且手下管理的兵更多了。 郑北川调整了自己兴奋的状态，又问清楚需要到岗的时间以及这边的工作交接安排，最后表示要回家里和家人商量，明天会给答复。 回到家以后，等包子熟睡以后，卧室昏暗的灯光下，郑北川把自己今天刚领的两枚军功章递给黎念楠，说了今天的情况以及他现在面临的选择。 “阿川，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可以，如果留在阳省的话，媳妇你的工作还有爸爸妈妈这边都比较方便。去津市的话，离京市和老家比较近，但是你研究基地的工作可能没办法安排。” “阿川，你为什么当兵呀？你希望能继续往上发展吗？” “当初其实就是为了能吃饱，那时候部队是公认的条件好，当兵的话，部队包吃住还发衣服，每个月有工资给家里，能养活家里。 但前段时间其实我有在考虑，是不是该转业了？我在下沙军营四年多了，很难有立功和晋升机会，赚钱也没有你多，还经常顾不上家里。 如果我像大顺哥、东哥他们那样转业的话，那我至少有多点时间能分担家里的事情。 但我当兵十年多，除了当兵，我又不知道转业自己能分配到什么工作，能不能胜任。” “这样的话，阿川，我们去津市吧。那边靠近京市，也靠近东北，咱们以后回老家过年也方便。你晋升的机会，还有以后能选择的调任地方也会好一些。 至于我的工作，津市也是海边，海产养殖和试验田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和地方我都可以随时开展。” 知道媳妇替自己着想，郑北川感动地抱紧黎念楠，“好，我们去津市，谢谢媳妇。” 黎念楠伸手抱住他，“不客气哦，郑先生，郑太太很高兴她的老公愿意和她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仰起头亲吻她。 黎念楠感受到他的情动，微微挪开蹭了蹭他，调皮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郑先生今天有点激动哦。” “嗯，只为郑太太一个人激动。” 郑北川关了灯，重新覆在媳妇身上，月色正浓。被拎起来擦身的时候，黎念楠听着外面青蛙的叫声，嗯，是春天没错。 第47章 下沙一号交接 郑北川正式答复了要调到津市，得知到岗入职日期是7月1日，郑北川顺势向领导请了这几年的探亲假，入职前休假20天。 黎念楠知道确切的日期以后，就着手安排手上的工作。她思来想去，还在纠结是否可以带上刘意兄妹俩一起去津市，如果她和刘意都过去了，那村里的研究基地怎么安排？ “楠楠姐，我希望能跟你过去津市发展，到时我们可以按照你早期挂靠农业局的模式，或者跟左副镇长沟通能不能在津市设置一个分点？” “我和阿川还不知道津市军营的情况如何，他刚到那边入职，一开始我可能不会选择和军营合作。我们明天叫上村长去镇上一趟吧，和左副镇长当面沟通。” 刘意骑了食品厂的自行车带村长，黎念楠自己骑一辆自行车，三人来到了镇上的市政办公室。 黎念楠简要说明了丈夫调职的事情和到岗时间，也说了刘意希望能跟自己去津市，咨询村长和左昊强的意见。 “我们先在镇上发布招聘启事，小黎你们工作过程中有认识些有能力的苗子吗？” “没有，下沙军营的向恒算是我的徒弟，各方面都不错，但他是阳省农业局的人。”黎念楠真正共事接触得多的，只有向恒、刘意、陈立顺、胡静、柳大河这几人。 “小黎，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问下向恒什么想法，以他的能力，你觉得可以接任你现在的岗位和工作吗？” “还稍微欠缺一点，他不是农业专业出身，目前手上有独立跟一个多粒型花生的项目，阳省的下沙一号也是他负责的，对现有下沙一号的常规种植工作是比较了解的。 他负责下沙一号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独立开展新项目，前期还是要有人带一带他。” “行，我知道了，暂时我们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先回去问问他，他农业局那边的工资福利待遇也一并问清楚。” “对，楠楠你还可以跟向恒说，以后新项目在咱们村里开试验田的话，和你之前一样，村里安排土地、人手、农具，第一年的采收可以给他个人20%-30%的收成。” 村长在旁边补充道，他是非常不愿意黎念楠搬走的，但郑营要调职，夫妻俩肯定不能长期两地分居的。 “好，我回去就找向恒。再有一个就是，我预计7月初会到津市海军家属院，到时是住家属院还是在附近村里租房，还不清楚。 因为阿川也是第一次到津市，一开始我不准备跟那边任何单位合作开展种地或者养殖项目。 咱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可以给我开介绍信，委托我在津市筹备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吗？ 我只需要这个头衔和在津市做安排的权力，不需要经费，也不负责对白沙镇这边汇报，所有支出我自己承担，研究出来的第一款新粮食我会继续以下沙二号命名。” “这个我要跟副县长先沟通，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刘意是跟你们一起出发吗？” “不会，我和阿川要先回家里探亲，他申请了20天的探亲假，等我先到了津市稳定下来，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刘意过去，最快是7月中旬。” “行，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找向恒，我待会跟副县长汇报。” 刘意和村长回村，黎念楠则是直接骑车到了下沙军营找向恒，幸好他今天就在军营办公。 “向恒，阿川要调职到津市，我到时是要带着包子跟过去的，今天去找了领导谈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安排。 他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想不想接我的位置？村长也表示会继续支持你的工作，在村里开展的试验田项目，第一年收获会给你个人20%到30%，这部分到时候是可以折现的。你考虑下？” “师父，你先让我考虑下，到时是我和刘意搭档？” “前面两三个月是的，但刘意和刘悦两兄妹会跟我去津市，等我那边安定下来了，可能七月中八月会通知他们过去。” “啊？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定？！”向恒原本还挺愿意过去研究基地工作的，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担心自己处理不了啊。 “我跟上面提了申请，想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在津市开展工作，资金我自己出，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会尽快选址安排建设研究基地，哪怕只有一个小办公室. 而且我会尽快装电话，跟下沙一号这边保持联系，到时你这边有什么状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下沙一号你已经跟了好几轮，常规的大面积推进肯定是没问题的，手上的多粒型花生也马上出成果了，向恒，我相信你可以的。 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可以找我，找季科长、梁教授。 我不担心你的能力和工作，但我会担心你一个人到村里生活，家里可能不同意，这边生活条件确实不如阳省市区，也比较难谈对象。” “这块我倒不是很担心，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你们有招人计划吧？不会到时候真的只有我一个研究员吧？” “会安排招人，近期就会面向整个镇发招聘公告。” “行，我明天回阳省和我爸商量下再答复你，师父你保证，你去了津市以后不会完全不管我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行了吧，还是要给你写保证书，对你师父这么没有信心的吗？”黎念楠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要不是他老家就在这里，她还想把他也带过去津市呢。 向恒答应了来研究基地工作，两周后到位，农业局会另外安排一位新人来接他下沙军营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季程也希望过来研究基地工作，除了行政工作，他提出想要亲自跟研究项目，和向恒一样从选种、育苗，到翻地、下种、施肥、浇水、采收都亲自跟进。 黎念楠很佩服季程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年纪，放弃他城里农业局科长的名利地位，选择到渔村重新出发。 第48章 离开倒计时 季程和向恒入职的第一天，副县长、副镇长、村长以及研究基地全部员工，在基地开会。 左昊强简要说明了基地未来两三个月内的人员调动计划，并任命季程为基地现场最高负责人，目前仍需对外招聘一名有经验的研究员。 并公布了任命黎念楠、刘意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外派研究员的身份，到津市以后安排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建设，第一年投入1000元作为启动资金。 黎念楠需远程指导下沙一号基地的研究项目，并每月向季程做书面或电话工作汇报，下沙二号基地的研究收获前两年需上交两成给一号基地。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村长也提出会继续配合一号基地的工作，以后需要征用村里土地的新实验项目，前两年分配村里60%、一号基地16%、季程向恒个人各占12%，三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散会以后，四位研究员继续开小会，讨论目前几项工作的交接安排。 “季叔、师父，我军营试验田那边前面一个月可能偶尔还需要过去一趟，过来接我工作的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啥都不懂，我答应了我爸带带她。” “行，没问题。楠楠，你和刘意先说说目前一号基地的项目情况，你们知道的，我这次过来，除了行政，是想要真正独立跟项目的，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可以安排我来跟进。” 季科确实有纠结过，但跟黎念楠和向恒接触多了，他也越来越看不上局里的工作，既然做出了决定，他是愿意从头学习认真对待的。 “目前一号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榆县、穹省逐步扩大下沙一号的种植面积，这个推进计划主要由左副镇长和上面安排，下沙一号刘意和向恒都是比较熟悉的。 这部分我建议主要交给向恒跟进执行，季叔主要出面和上级及各镇村领导交涉协商。对于不配合工作，也不愿意到我们现场考察的镇街，季叔可以及时反馈安排其他镇街。” “其次是我们在海边设置的养殖试验，目前紫菜养殖已经在下沙村小面积推广，鲍鱼笼子、生蚝石柱是开展了半年多还没有采收，这块我建议是紫菜交给向恒、鲍鱼和生蚝养殖交给季叔，具体工作我们这两天具体工作再说。 另外是山上的黄豆、玉米，刚下地的红薯，目前比较需要照料和跟进的是三款红薯，这块建议交给季叔。 向恒的花生项目是留在军营吗？还是要带过来？” “跟农业局谈的是两边同时开展，谁先出成果、发表文章看谁有本事。”向恒倒是想带过来，但上面不同意，他爸不好太偏颇他，没争取下来。 “按照许副局那性子，这花生多数会被局里抢先占功劳，你要继续研究花生也可以，如果想新开项目的话，我手上有多个地区的稻种、麦种，已经种下去了，这块你可以接过去。 还有蘑菇棚，需要不定时上山采新菌种测试菌包养殖，暂时交给季叔吧，等招到新人，看他经验和能力，麦种、土豆、葵花籽可以优先从中安排一两项给新人。” —————— 黎念楠花了两周时间，把一号基地的工作写好工作计划，完成交接。 离开前的这一周，她主要安排食品厂和家里的事情，院子她上次已经一次性付清5年的租金，她准备给季程和向恒住客房，公共区域随意使用，但保证主卧不住人，留着他们以后回来住。 “大顺哥，村长，当初食品厂说的是前五年提利润的10%给我，并且聘用我是产品顾问，但我搬过去津市以后，恐怕没办法再继续研发新品，所以后面两年，我想跟你们商量我只要食品厂7%的提成。” 没等村长开口，陈立顺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 “楠楠，没必要这样，咱们这两年还是维持10%的分红就行，本来厂里大部分产品都是你研发和改良的，单是这部分就值这10%的分红。 你过去津市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新产品方子，可以告诉厂里，新品开售以后，从第一笔订单开始计算，前两年我们按这款产品的销售额的5%给你分红，你们觉得怎么样？” 基于这两年多的运营经验，陈立顺觉得不断改进产品、推出新品是很有必要的，阳省已经出现好几款仿制他们的产品，对于黎念楠研发新品的能力他还是很看重的。 陈一林对自家老父亲眨眨眼，这事可行，非常可行！ 村长收到儿子和陈立顺的意思，“可以的，村里应该不会反对，我明天和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们。” 黎念楠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就是写个方子而已，有问题还可以电话沟通，都是海边，海鲜种类应该差不多吧。 “行，我这边没问题，这个提议是可以的。” —————— 最后几天，黎念楠打电话拜托白雪帮忙买了两张卧铺票，郑北川军营里的事情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周日他们把季时遇、高鹏、江磊、柳大河、原牧同、苏致宇、苏母叫到家里吃午饭。 离开前一天，把院子里快成熟的菜、不准备带走的零食干货，给房客季程向恒留了小部分，其他都送给了家里相熟的人家。 最后整理好需要寄到津市的几大包行李，先放在堂屋，等郑北川差不多到津市报到的时候，再拜托向恒寄过去。 六月上旬，郑北川两手提着两个大包、身上背着大大的行军包，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手里提着两个藤箱，坐送货船到阳省码头，他们在阳省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跟相熟的几家告别过后，再坐火车前往苏市。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火车硬卧的下铺，看着郑北川放好行李，这才有了真实感。虽然不知道在津市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她有信心能处理好各种各样的情况。 郑北川带着搪瓷缸去打热水，一家三口小包子喝奶粉，夫妻俩吃着早上买的大肉包子充当午餐。 下午，夫妻俩还在教包子叫姥爷，包子要么开口叫姥姥，要么开口喊爷爷，黎念楠决定先教他喊爷爷！姥爷这么难的称呼，再过一两个月再说吧。 这时候车厢来了乘客，是一位穿着一身朴素但干净的中山装的老人，以及一位穿着白衣黑裤的年轻人。 “老师您先坐会，您睡下铺吧，我睡中铺就行。” 老先生对夫妻俩点点头，又慈祥地看着包子，“小娃娃多大了？” “一岁半了，叫包子。包子，叫爷爷哦。” “爷爷~”包子刚学会的爷爷，这会正叫得新鲜。 “哎，娃娃真乖。你们这是去哪？” “我丈夫工作调动，这次是过去新单位报到，老先生您呢？” “我带学生出来开会，现在回京市。” 黎念楠见老人家面色疲惫，他学生也一脸担心，“这样啊，老先生您先休息吧，咱们待会再聊。” 第49章 见黎父 火车到站苏市是早上的九点多，郑北川在火车上已经给包子冲了奶粉、把了尿，这会小包子正乖乖趴在妈妈背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大长腿们。 黎念楠带着郑北川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先把行李放下，黎念楠从郑北川的行军包里掏出一个包裹，这是准备带给黎父的，待会出去在供销社再给黎母买点糕点罐头水果。 夫妻俩在招待所吃了两碗素面，就出去找供销社。 黎志刚听到来人跟他说二女儿回来了，他还在车间上班。“老孟，你先替我看着点啊，我去接楠楠。” 匆匆跟同事说了一声，他连手上的机油都来不及洗，就跑着去门口。 “楠楠，你回来了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哎，爸我回来了，这是我丈夫郑北川，这是包子，来，包子，叫爷爷。”黎念楠抱住黎父的手臂，都两年多没见黎父了，除了两鬓白发又多了些，其他倒是看着还行。 “爷~” “哎，包子乖，要叫姥爷哦。”黎父顾忌手上脏，也不敢上手碰包子。怎么就忘了洗手呢，这怎么抱小包子嘛。 “在火车上教了一天了，要么叫姥姥，要么叫爷爷，等下次过来他就会叫了。” 郑北川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看父女俩寒暄完了，这才开口。 “爸您好，我是小郑，是一名军人，7月会入职津市海军第二军团担任副团长。”郑北川这是第二次见岳父，还是有点紧张，他把包裹都挂到一只手上，伸出右手准备跟岳父握手。 “你好你好，”黎父刚伸出手，正准备握住女婿的手，又想起自己手上黑漆漆的机油，“手脏，刚急着过来还没洗手，下次再握啊。” 黎父带着人往宿舍走，“你们先去我宿舍坐会，我待会回去忙完手上的事情，下午就请假陪陪你们。” “不先回家里吗？爸你还一个人住宿舍啊？” “对，平时住宿舍清净，你妈和你姐那摊子事我是不想管了，中午下班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啊，下午再买菜回家里，晚上让楠楠也尝尝爸的手艺。” “好啊，我可是听阿槿说了，爸的厨艺现在是练出来了，比妈煮的菜还要好吃。” “也要多亏你寄回来的那些蚝油、提鲜粉什么的。晚上多吃点，小郑喜欢吃什么呀？我看我会不会做。” “我都行，不挑的，爸，您随意。晚上我也露两手给您尝尝我的手艺。”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话。 黎父开了宿舍门，让一家三口先休息会，他就先回车间工作。 郑北川把给黎父的包裹放在书桌上，抱着包子乖乖坐在椅子上，黎念楠则是毫不见外的转了两圈，这里她熟，正是申叔之前的宿舍。 中午黎父回到宿舍叫人去吃饭，他先是给了郑北川一个红包，然后换了衣服，立马抱起包子不撒手。 “爸，这......”郑北川都好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这... “给你收着就行，改口红包，也就这一次了，要给的。”黎父也不看他，一直哄着小包子叫姥爷。 黎念楠示意让郑北川收下就行。 几人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豆腐粉丝煲、肉沫茄子、清炒小白菜、八两米饭。 “还是这边的红烧肉正宗，阿川你也尝尝，这可是阿槿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黎念楠嚼着嘴里的红烧肉，给郑北川也夹了两筷子。 “你弟弟啥不爱吃哦，要我说，那还是他去年带回来的卤肉好吃，他说是你做的？以前在家怎么不见你做卤肉啊？”黎父夹了一块肥肉，知道女儿爱吃瘦的，把瘦肉留给她。 “以前都是妈买菜，我哪来的钱买调料啊，那调料也不便宜呢。”虽然黎念楠从白爷爷那里拿的中药从来没收钱，那她总得想办法解释一下不是。 “念念做的卤肉确实好吃，过年做的炸货也很好吃。” “爸，你们宿舍能烧煤炉子吗？要不我明天准备点东西，给你做一点下酒菜？” “可以倒是可以，你们这次回来待几天？” “两三天吧，我们周二的火车票去东北，回阿川家里住一段时间。” “也行，待会我们先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下午买菜回家做饭，明天周日我把你大姐也叫回来，一起吃顿饭，也让小郑认认人。” “可以啊，我们没问题。” 下午黎父抱着包子不放，几人去照相馆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了供销社买菜，大中午的菜都已经有点蔫蔫的，也没什么好菜好肉，黎念楠提议早点回家把他们带回来的干货泡一点来晚上用。 傍晚下班的时候，黎母背着外孙女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坐着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个奶胖奶胖的娃娃，“你是？” 黎念楠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妈，他是我丈夫郑北川，在我下乡那岛上当兵，这是我们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 黎母看着眼前这精神气十足的养女，很是惊讶，这女儿去了海岛虽然晒黑了一点，但这小身板长了点肉也长高了点，仿佛一下子从以前的小豆芽长成了棵健壮的小树苗。 “岳母，你好，我是郑北川，您叫我小郑就行。”郑北川知道黎母以往对媳妇不好，两三年来也从来没给媳妇寄东西，稍微维持表面和谐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黎母这才反应过来，“你好，小郑，你们这次是专门回来探亲的？” 黎念楠不愿意多透露郑北川升职的事情，抢在丈夫开口前回答。 “对，阿川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这次休了探亲假，我们先回来待两天就要去东北了。妈，这是大姐的女儿吗？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伸手想要抱抱姨甥女。 黎母抱着外孙女缩了缩，“对，你大姐女儿，叫来笛，取来弟的意思，她怕生，待会再给你抱吧，我先抱她去把尿，你回厨房炒菜吧。” 啧，她还不爱抱呢。“行，那我先去厨房给爸打下手。桌子上是我和阿川给家里买的，妈你看下放哪里。” 黎母看着那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包明显是在附近供销社买的糕点罐头，撇撇嘴，应了下来就先带外孙女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郑北川见岳母回来了，他也不好单独在客厅坐着，他想接过黎念楠打下手的活，结果黎念楠非要说什么不能耽误她和黎父聊天，让他抱着包子杵在厨房门口一起聊天。 行，看得出来媳妇确实是不爱跟岳母相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母多次出口想打听郑北川的职务和工资待遇，黎念楠和黎父都帮着把话题岔开了，搞到黎母都觉得这一家子才是一家人，就没把自己当家人。 最后黎母硬是要求明天中午都到家里吃饭，她会把大女儿大女婿叫回来吃顿饭。 黎念楠和黎父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临走前黎念楠跟黎父要了他宿舍钥匙，明天早上就给黎父置办一个煤炉、一个小铁锅、一个汤煲，黎念楠拒绝了黎父递过来的钱票。 “阿川，我刚没要爸的钱票，你没意见吧？”虽然她猜自家老公是没啥意见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咱们给老人买点东西都是应该的，等回东北也还要给爹娘买对吧。”郑北川单手抱着包子，伸出手牵着媳妇的手，慢慢散步过去招待所。 “嗯，咱们到时候看家里要买点啥，都给爹娘买上。” 夫妻俩住的是双床房，给包子洗澡喂奶哄睡以后，郑北川哄着媳妇来了两次，难得住一次有独立卫生间的招待所，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第50章 再见黎念桐 星期天一早，郑北川出去买了早餐，给包子把了尿、换了尿布、冲了奶粉，才把媳妇叫起来吃早饭。 一家三口提着新买的煤炉子、铁锅、汤煲、蜂窝煤、菜板、水果刀、搪瓷盆，还有黎念楠手上提着的粮油米面肉菜，直奔黎父宿舍。 黎念楠在大院门口碰到了出名爱八卦的邻居常大婶，“楠楠，这是楠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是？” “常大婶好，这是我丈夫小郑，儿子小包子，我们回来探亲的。”黎念楠被常大婶拉住，知道自己没有好一会是走不开的。 郑北川老实地跟着喊了人。 “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是送回家的？这煤炉铁锅家里都有了吧？” “不是，准备送过去我爸宿舍的，他平时上班都在宿舍歇着，我想买点东西放在那，他偶尔可以自己煮个宵夜加餐什么的。” “哎，还是楠楠懂事，不像你那拎不清的妈，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闹的，非要帮桐桐带那小女娃，天天哭，晚上有时候嚎到我们都睡不了。” 黎念楠让丈夫走两趟，先把东西都提过去黎父宿舍，她被常大婶拉到厂里小卖部聊天，也没光坐着，她买了一包瓜子，两瓶汽水，请常大婶喝一瓶。 听着常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年家里的八卦，还是厂里的谁调走了，谁家嫁娶了，终于常大婶想起来自己是要出门买酱油的，这才把人放开。 黎念楠长舒一口气，这一下子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又买了两瓶汽水带过去宿舍。 郑北川已经把煤炉升起来了，她给郑北川指了澡房和厕所方向，让他端着盆去把猪肉、土豆洗干净，她则是拿新搪瓷盆揉面团。 蛋散、猫耳朵、糖环、锅巴、猪肉土豆丸子、豆腐丸子都炸了一点，等放凉之后用拉链袋装好。 临近中午，黎父来叫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撤了油锅，放上了汤煲正在卤肉，调料有限，只能做个简单版的卤肉、卤蚝干、卤鱿鱼干、卤鸡蛋、最后铺上一层土豆。 黎父都不想回家吃饭了，就在这宿舍美美吃上一顿不香吗。“小郑，待会你留着点肚子，等吃完饭咱们回宿舍喝一杯，我那抽屉里还藏了一瓶好酒。” “好的，都听爸的。” “爸，你一个人别喝那么多。”黎念楠把煤炉盖子盖上，让煤炉慢慢烧着，这才走出去。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有好菜，小郑又来了，想喝两杯嘛，放心，不多喝。”黎父抱着包子走在最前面。 黎念楠提着两饭盒炸丸子走在后面，还没进门就听见大姐的声音。 “妈，黎念楠那丫头有没有说她这次回来干嘛的？不是回来找你要钱的吧？” 没等黎母回答，黎念楠直接进门，把两个饭盒放在桌上。“妈，刚在外面碰到有人做，买了两盒回来加餐。” 然后才转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沙发上的黎念桐。 “大姐，姐夫，好久不见。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包子。”黎念楠面无表情地给双方介绍。 郑北川一看媳妇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开心，这黎家除了黎父和阿槿真没啥好值得回来的，他配合着叫了大姐姐夫。 大姐夫陈礼没怎么见过这位小姨子，印象中还只记得她干瘦的身形，这乍看之下，虽然晒黑了点，整个眉眼身段、精神气比黎念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当时怎么就没把她给弟弟娶过来当媳妇呢，现在搞不好早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轮得到这个臭当兵的。 黎念楠感受到姐夫那不怀好意乱打量的眼光，往后躲了躲，“我去厨房帮忙。” 郑北川毫不客气地瞪着陈礼，直到他认怂把头转开，才收了气势，还敢当着他面觊觎他媳妇，真当他营长白当的！ 黎念桐见自家丈夫落了下风，看来这妹夫不是个好惹的，也算黎念楠运气好，刚下乡不久就结婚了，不然她多的是办法把人叫回来伺候陈义那傻子。 饭桌上，郑北川抱着包子，偶尔给他喂一小勺蒸蛋，而陈家的来笛一个小宝宝躺在房间里开始表演她的鬼哭狼嚎，难怪常大婶说这丫头能嚎到邻居都睡不着，她算是涨见识了。 吃过午饭后，陈义还想拉着黎父和郑北川吹嘘自己的工作什么的，黎父直白地打断他，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陈来笛带回陈家养。 每次见大女儿大女婿都要闹不开心，你陈家看不上他们黎家当初就不要上门求亲，现在又是让娘家带孩子，还要让女儿回来打秋风，过年过节也不见上门送点啥年礼，这陈家他是真不愿意来往。 黎念桐拉着黎母回房间说小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妹夫的情况，来半天了一句没问女儿，也从来不抱女儿。 “桐桐啊，来笛这娃娃你到底什么时候抱回去陈家啊？再这么养下去，你妈我的养老钱快要全贴进去了。”黎母抱着陈来笛，给她喂米汤。 “我这工作还没稳定下来呢，妈，你再帮我带几个月吧。”黎念桐这大半年上班，有工资上交，家里那老虔婆才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哪有功夫带孩子，还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你这工作也做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没稳定下来？要不你来纺织厂接我的班，到时工资给我一半，行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去纺织厂做车间工人？我还要不要脸了？！不就是钱嘛，行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5块钱当那丫头的伙食费行了吧？” “不是...”黎母还想继续说，黎念桐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现在爸的工资不在妈手里，她从家里也拿不到什么钱，她就提出家里有事要和丈夫先回去了。 黎念楠一家三口则是和黎父去了宿舍续摊，黎母一个人留在家里带着陈来笛，看着郑北川收拾的餐桌干干净净，再看大女婿坐过的木沙发乱糟糟，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啊，怎么会呢？ 第51章 终到东北 星期一，黎念楠就着下班时间，提前去黎父宿舍准备午餐和晚餐，下午抽空回家进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间，准备把高中的资料还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郑北川看着媳妇的床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起来，连个枕头被单都没有，再看旁边她大姐的床还整整齐齐铺着碎花床单。 “媳妇，你要是觉得难受，以后咱们就少点回来这边，咱们多给爸寄东西、寄照片，以后爸从苏市去津市也挺方便的，有机会咱们把爸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这钢铁厂能不来还是不来的好，以后咱们约爸在外面见。” 黎念楠这次回来也是心寒得很，虽然早就认清了现实，相处了十几年，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却依然只能换来这样的对待和算计。 晚上，一家三口再次聚在黎父的宿舍，黎念楠和黎父告了别，离开以前偷偷在他枕头下面放了100块钱，才回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从苏市到吉省大白山要到沈市转客车，即使已经有了前几天坐火车的经验，包子小朋友再次到了硬卧车厢，还是兴奋的在床上走来走去、翻来滚去，最后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不让关窗。 黎念楠难得严肃的制止了包子，她把窗户关上，只剩一条小缝隙透气，确保包子连手都伸不过去。 “包子小朋友，咱们是不是说好在外面要听爸妈的话做个乖乖的小朋友？” “啊，妈妈。”包子看见妈妈板着脸，不安地抓着两只小手。 “万一对面来车把你带出去了怎么办，靠站的时候万一有人把你抱走怎么办，小朋友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面，明白了吗？” 黎念楠把包子抱到窗户旁边，假装把他手伸出去，她使巧劲拍了他的手，“这样，不行，不可以！明白了吗?不能把手伸出去。” “啊！妈妈。” 郑北川把行李放好，看着媳妇训儿子，嗯，媳妇说得对，但自家儿子还是要讲道理的。他把儿子抱到膝盖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妈妈说得对，包子不能把手伸出去，会痛痛，知道吗？” “爸爸，不痛痛，不痛痛。”包子抱住爸爸的脖子，算是记住了不能把手伸出去的样子。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了沈市火车站，郑北川把人带到汽车站，了解到一个小时后会有大巴到镇上，下一趟是明早八点。 他们决定坐待会的车尽快回家，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晚上八点左右能到镇上，夏天的东北七八点才天黑，白天要比南方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留在汽车站看行李，郑北川去了邮局给村里打电话，让他大哥七八点的时候驾马车去镇上车站接他们，他一个人走路回去倒是可以，但他可舍不得媳妇第一次回来就走这么远的路。 在客运站外面的水果摊买了桔子、野草莓、黑天天给媳妇甜甜嘴，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船上遇到黎念楠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一个青皮桔子被推的下水，后来虽然没怎么见她晕船，但有备无患，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们找工作人员要了点热水给包子冲奶粉，夫妻俩也吃了点饼干零食水果垫垫肚子。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客车终于到了松下镇，黎念楠抱着熟睡的包子，只能腾出一只手提行李，郑北川上下车两趟才把行李都拿了下来，他让黎念楠先站一会看着行李，他出去看看大哥来了没有。 还好大哥已经到了，他走向大哥，伸出手抱着自家大哥郑南山，“大哥！” “川子，终于回来了，弟妹和包子呢？行李呢？” “还在里面呢，包子睡着了，咱们腾不出手提行李，我先出来找你，你等会哈，我进去搬行李。” “我跟你一起进去，这马拴住了又不会乱跑。”郑南山拍拍弟弟愈发壮实的肩膀，看着这身形又板正了些，有个当营长的样子。 郑北川带着大哥走进车站，“媳妇，这是咱大哥郑南山，大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还有包子郑黎希。” “大哥好，我是楠楠。” “哎，弟妹好，咱们先回家，娘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好吃的，就等你们回来了。” 郑家兄弟俩提着行李走在前面，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郑北川找出来一件薄外套给媳妇儿子披上，跟她絮絮叨叨念着村里和山上的趣事，这几天准备带她去哪玩。 郑南山驾着马车，好笑地听着弟弟的念叨，看来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弟弟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他弟弟娶了媳妇有了儿子是这个模样。 回到家里，天色渐黑，村里零星几户人家亮起了电灯，郑南山把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大院外，兄弟俩提着行李进了院子，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着院子。 虽然都是一层平房，但这面积确实很大，都抵得上下沙村两个三房院子那么大了，里面又是三个独立小院。 “爹，娘，川子和弟妹回来了。” 郑南山刚进大门就吼了一句，这嗓门大的把包子给弄醒了，黎念楠连忙小声哄着包子，告诉他咱们到家了。 “哎呀，总算到了，这就是楠楠和包子对吧。”郑母一直守在堂屋，听到声音就立马出来。 小包子被俩人的大嗓门吓到了，伸手揉着眼睛继续一脸懵地看着妈妈。 “娘，您好，这是包子。”黎念楠拨开包子揉眼的手，哄着他，“包子，这是奶奶哦，叫奶奶~” “奶奶~”小包子很给面子地叫了奶奶。 “哎，奶的宝贝乖孙啊，来咱们先进屋。”郑母林凤英一把抱起包子，领着人往屋里走，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家两个好大儿。 黎念楠呆呆地看着老公，这婆婆见新儿媳小孙子的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走吧，咱娘宝贝着小包子呢。”郑北川也是无语，他好歹几年也没回过家了，她娘这样对他...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娘对自家媳妇和儿子好就行。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进门，又跟郑父郑有得打了招呼，大嫂李晶晶带着14岁的大侄子郑建文、9岁的小侄子郑建武坐在堂屋里，几人纷纷打了招呼，关心这一路上回来的历程。 “行了，川子，你先带媳妇回房间放下行李，我和晶晶把饭菜热一下，你们东西放下就赶紧出来吃饭，其他的晚点再说。”郑母把包子递给老头子抱着，风风火火地安排好众人。 “好，娘，我们放下东西就出来。”郑北川提着行李带黎念楠走向自己的院子。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传说中的炕，第一感受就是大，主卧里的炕躺下四五个大人都没问题，堂屋的炕反而小一些。 郑北川说他们没有正式分家，但早些年建新房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留了西面这套小院，两房一厅，共用院子里的厨房和厕所，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郑北川看着媳妇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怎么了这是？看傻了？” “嗯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炕，不就看傻了。” “先收拾收拾，今晚将就下，明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黎念楠把准备送给爹娘、大哥大嫂侄子们的礼物拿了出来，让郑北川提到堂屋先放着，吃完饭再给大家，这会大家都该饿了。 郑母抱着小包子，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旁边，“楠楠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尝尝娘的手艺看喜欢吃哪些，明天娘再给你煮？” “娘，我不挑食的。包子要不还是我抱着吧？您先吃饭。” “不用不用，文武两兄弟都是我抱着喂大的，这事我熟得很，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赶紧吃饭早点休息。” 说着，郑母给黎念楠夹了一块锅包肉，夹了才想起来也不知道这城里媳妇介不介意自己给她夹菜。 黎念楠把碗里的锅包肉吃了，给郑母夹了一筷子豆角。“谢谢娘，好吃。您也想吃饭，不用顾着包子，待会给他泡奶粉就行，他吃饭就是尝个味。” “哎，哎，你也吃，咱先吃饱再慢慢聊。” 郑北川看着老娘和媳妇这眉来眼去的，悄悄给媳妇又夹了一筷子锅包肉，她肯定爱吃这个。 “二婶，咱们可以跟包子玩一会吗？”小侄子郑建武吃饱了，放下碗筷跟黎念楠说，二婶给家里寄的各种小零食都特别好吃，这边还买不到，他可喜欢二婶了。 “可以啊，包子下午在车上睡了很久，这会正闹腾着呢。” 郑建武抱着包子下了饭桌，哄包子喊哥哥，初中生郑建文听见包子喊老弟哥哥，也连忙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好过去跟包子玩。 第52章 礼物 众人吃过晚饭以后，黎念楠本来已经站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大嫂李晶晶把她推出了厨房，说她今天刚来，累了，先好好休息，以后有她表现的时候。 黎念楠笑着走回堂屋，郑家人比她通过电话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好客，郑北川更加像爹，话不多，大哥一家和娘比较像，热情好客。 等大嫂把厨房收拾好回到堂屋，准备叫上两小子回家，黎念楠把准备给大家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给爹的是一条在苏市买的香烟，给娘的是一件新棉衣背心，大哥是一件新的军大衣，大嫂是一条羊绒围巾和一双手套。 大侄子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笔记本、素描本、铅笔、圆珠笔、钢笔、蜡笔，小侄子同样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各种零食。 最后是两大包穹省干货、特产、零食、调料，给娘和大嫂都安排了一大包。 郑母给黎念楠封了两个大红包，是改口红包也是新媳妇红包。 李晶晶本以为最多就是一些穹省特产，没想到自己和郑南山还有专门的礼物，摸着手里厚实的围巾料子，不用上身就知道是好东西，这弟妹...她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回礼。 “行了，这见面礼都收下吧，不过楠楠啊，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这次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啊。” 郑母拍拍黎念楠的手，她就担心大儿媳以后不平衡，这么重的礼啊，只能送这一次，平时过年过节的小儿子家也给家里寄老多东西了，很可以了，不用再搞这些。 “知道了，娘，就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点见面礼，下次就不会准备这些了。” “娘，咱们知道的，也就是念念想着第一次上门，给大家准备带点礼物，你们都收着就是，该吃的吃穿的穿用的用，我先带他们娘俩回房休息，这两天又是火车又是大巴的，该累坏了。” “行，你们早点洗漱休息，锅里有热水，楠楠啊，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急着早起啊，睡饱了再说，早饭我给你留锅里。” “知道了娘，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郑北川带着媳妇儿子回到西院的主卧，先把这两天的换洗衣服找出来，他找来一个新浴盆倒了温水，在房间里帮包子洗澡。 “媳妇，咱们先将就着用一个浴盆吧，家里没其他新浴盆了。你先过去洗澡，温水我倒好了，就在浴室。” “好，那你先看好包子。” “嗯，脏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就行，我待会一起洗了。” 黎念楠带上衣服和毛巾去了浴室，也不知道这边冬天要怎么洗澡。 郑北川最后直接洗了冷水澡，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洗了晾好，才终于躺了下来，而旁边的包子和黎念楠已经睡着了，看来这两天是真累着了。 他低头亲了亲包子的脸，又亲了媳妇的额头，才熄灯躺下，他终于过上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啊。 他倒是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一直想着这几天要带媳妇儿子去哪里逛逛、哪座山头现在有什么果子、要去见哪些少年好友，想着想着才终于睡着了。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从炕上坐起来，揉揉睡得有些僵直的腰，抓过来床头从下沙家里带过来的闹钟一看。 哦豁，居然九点多了，她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个小时，她用手指理顺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拿起炕尾郑北川放好的搪瓷盆、洗漱用品走出房间。 郑北川正在院子里锻炼着小包子走路，看到媳妇起来了，他一把捞起儿子，走向媳妇。 “媳妇，睡醒啦？过来这边打水洗脸，要用温水吗？” “不用，用冷水正好。” “妈妈，猪猪~”小包子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他起床了妈妈还在睡觉，妈妈是懒猪猪~ “妈妈是猪猪，包子也是小猪猪包子~”黎念楠捏了捏包子的脸，过去刷牙洗脸。 郑北川抱着包子凑到她旁边，“媳妇，待会咱们到村里逛一圈？带你认认邻居长辈。” “可以啊，家里人都出去了？” “嗯，爸妈大嫂下地了，大哥到镇上上班，把俩侄子也送到镇上上学。” “中午大家都回来吃饭吧？要不咱们先整理好行李，待会炒几个菜，下午再出去？” “也行，大哥和小文小武中午在镇上吃饭，就煮咱们几个大人吃就行。” 中午下工的时候，李晶晶提前半小时回来准备先煮饭，却发现院子里已经传出来饭菜的香味，闻着带点咸腥味，不像是东北菜的感觉。 “楠楠，你这是把饭做好了？需要帮忙吗？”李晶晶走进厨房，果然看见黎念楠在灶台前面炒菜，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啧，没想到啊，向来不多话的小叔子，居然这么粘人。 “大嫂，你回来了，不用，我再炒个菜就好了，爹娘也回来了吗？” “还没，我平时都是早点下工回来先煮饭，爹娘他们待会就回来。”李晶晶看着旁边放着的几盘菜，“楠楠，这些都是你们从岛上带回来的干货？” “嗯，我在院子里摘了点豆角和两个黄瓜，其他都是从岛上带过来的。也让你们尝尝咱们在南边的伙食。” “哎，待会一定好好尝尝，之前你寄回来的咱们都是用来煮汤煮粥，没想到这还能炒菜啊。” “可以的，大嫂你先去堂屋歇会，我这边马上就好。” “行，那我先出去洗个手。” 等郑父郑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略带咸腥的食物香气，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堂屋就看见桌上的几道菜。 “川子，这是楠楠做的？你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会儿。”郑母见儿子抱着小孙子好端端地坐在饭桌旁边，猜测这是小儿媳做的。 “娘，我都歇好了，给大家尝尝咱岛上的伙食。”黎念楠捧着最后一盘黄瓜炒干鱿走进堂屋，放在饭桌上。 “行了，先吃饭。”郑父发话，让大家都坐下先吃饭。 “楠楠，这是什么肉啊？”郑母吃着焖豆角上面的肉片，有嚼劲，但看着不像是猪肉。 “娘，那是鲍鱼肉片，把干鲍鱼泡软以后切片炒着吃。” “哦，这还是鲍鱼啊，我还以为只能拿来炖汤呢。” “炖汤也可以的。” “娘，我跟你说，去年咱们在岛上念念做了一个盆菜，就各种海鲜焖煮入味再放土豆那些，那味道绝了。”郑北川顺势给自家媳妇的好厨艺刷了脸。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不见你来煮饭。”郑母不耐烦地看着小儿子，家里这一堆男的从来不做饭，就会张着一张嘴等着吃。 “娘，有时候我比较忙，阿川在岛上偶尔也有煮饭的。”黎念楠帮丈夫说道。 “对了，楠楠，你那个下沙一号，咱们东北能种吗？”郑父听到黎念楠提到自己忙，想起了郑北川寄回来的报纸和下沙一号大米。 “爹，应该没问题的，东北这边的旱稻水稻是一年一熟吧？土地都比较肥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咱们这边冬天太冷，只能一年一熟。” “爹，待会我跟你们去看看村里的土地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让岛上的朋友尽快寄点稻种过来。要是早知道村里想试种下沙一号，咱们过来的时候就该带上点稻种。” 郑北川一听这话，就知道媳妇又要开始忙着种地了，说好的去村里逛逛呢？他后面还准备一系列好玩的等着她呢。 “没事，现在才6月上旬，虽然是有点晚了，咱们试试吧。川子，你要不联系下看能不能托人坐火车带过来？” “好，下午我过去村委打几个电话问问。” 第53章 东北夏日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刷了碗，郑母带着包子午睡，黎念楠跟着郑北川和郑父去了地里。 黎念楠蹲在田埂旁边，用手抓起一小把泥土，东北黑土地可不是白叫的，要不是冬天太长，这得种出多少粮食啊。 “爹，阿川，这时候山上有蘑菇吗？咱们要不要搞个蘑菇棚，这样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蘑菇。” “有是有，我们前两个月也按照你信上写的方法做了两个菌包，但是这边没有椰糠，只放了稻糠没成功。”郑父前段时间专门让大儿子上山采了新鲜蘑菇，想说试着自己做菌包，结果一直没成功。 “没事，咱们再试一次，就算不做菌包，村里如果有地方，也可以搞一个蘑菇棚，冬天每天让人去烧火浇水，保证温度和水分就行。” “说到这个，楠楠你了解大棚种菜吗？需要什么材料？困难吗？” “好做，就是建一个大棚，冬天保持温度和水分，定期还要晒晒太阳，村里是想做大棚吗？” “想是想了挺久，你们大哥在镇上听说了咱东北冬天可以大棚种绿叶菜，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咱也不懂怎么做，就怕浪费材料。” “行，爹，咱不着急，我和阿川待会先去打电话安排稻种和其他种子，下午去山上找蘑菇，这两天先把蘑菇棚安排好。 大棚需要的材料，我列一个单子，咱们先把地方和材料准备好，不难的。” “好好好，麻烦楠楠了。” “不麻烦，刚好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爹，咱们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是昨晚饭桌上娘给自己夹菜然后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是爹现在找她了解大棚蔬菜的事情，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偏内向被动的，但跟爹娘相比，她好像可以再主动些。 三人逛了一圈村里的农田，黎念楠也跟郑父了解好这边的主要作物和种植时间，春夏还好，主要是冬天太长，放得住的蔬菜水果种类太少，除了大白菜和土豆，大部分都是菜干和腌菜。 下午父子俩把黎念楠带到村委，黎念楠跟着丈夫一路跟叔叔婶婶们打招呼，觉得自己嘴巴都要笑僵了。 “老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下午到地里看虫害吗？”村委办公室里只有村支书在值班。 “带我家小儿子和小儿媳过来打电话。” “薛叔，好久不见，这是我媳妇楠楠，媳妇，这是村支书薛叔，咱爹的老搭档。”郑北川给两人做介绍。 “薛叔好。” “哎，好好好，楠楠了不起啊，那下沙一号能让多少人吃饱饭啊，这次回来探亲吧，能待多久？” “谢谢薛叔夸奖，下沙一号还没完全推广出来，现在主要还是南边穹省和阳省小范围种植。” “薛叔，我月底要去新单位报到，这次能待两周左右，衡子是搬到镇上了吗？”薛衡是薛叔儿子，也是郑北川村里最铁的哥们儿。 “对，他周六日会回来，到时你带上媳妇儿子来家里吃饭。”薛叔想到自己刚离了婚的儿子就发愁，正好让川子好好开导开导他。 “行，谢谢薛叔。” 郑北川给季时遇、秦东来打了电话，近期没有相熟的战友要北上。最后还是黎念楠找的陈立顺，查到了明天到京市的火车班次货运车厢，又拜托向恒把家里堂屋的一袋种子、一藤箱农业资料拿到食品厂，等明天随船到阳省火车站托运过来。 两人顺势聊了几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情况，得知目前各项目都正常推进，多粒花生农业局死守不让他移植，现在只能重新育苗等待新一茬采收情况。 最后黎念楠给申叔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到点去火车站接行李然后直接去邮局寄包裹，邮费明天汇给他，又简单说了自己现在刚到东北的事情，以后会到津市生活。 郑北川也不知道电话费应该给多少，留下5块钱给村委就带着媳妇回家，带上包子、背上竹篓准备上山。 郑父留在村委和村支书商量下沙一号、蘑菇棚、大棚蔬菜的土地安排，老村长现在已经不太管事，还没选出新村长，今年剩下这几个月村里主要就是村支书和村委做主。 小夫妻俩到家的时候，郑母正用背带背着包子，看样子是准备背着包子下地。 “娘，包子给我吧，我带他和念念上山逛逛、摘点野果子。”郑北川朝包子伸出手。 “行，多摘点树莓和黑天天，这时候该成熟了。”郑母把包子卸下来递给他，这才和大儿媳出门上工。 郑北川背着大竹篓，抱着包子，让黎念楠提着一个竹篮，正式开启他们的大白山寻宝之行。 黎念楠和包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么茂盛的原始森林，越往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星星点点洒落、空气里都是森林特有的舒润青草气息，是白沙岛上的小山坡完全无法比拟的。 到了山里为了行走方便，郑北川用背带把包子系在背上，虽然他小时候就是在这大山里玩耍长大的，但当兵以后也好些年没来了，带着媳妇孩子更是要小心些。 “媳妇，吃蓝莓吗？”郑北川看到两株野蓝莓，好些果子已经熟了，他摘了两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黎念楠。 黎念楠接过来，咬了一口，咦？可以哦，味道还不错。 “好吃，这么早就有蓝莓了吗？” “有一些熟了，有些没熟，再过一两周熟的多了，很快就会被村里小孩摘光的，咱们今天先把一些熟了的摘回去。” “好，你也是小时候就经常上山摘野果？” “对啊，我和衡子小时候经常跟着大哥他们上山，大了点就开始跟着爹打猎。” “爹现在还打猎吗？” “秋猎会带上大哥一起去，冬猎一般就不去了，毕竟年纪大了。” “这样，那咱们今天能猎到什么动物吗？” “看咱们念念的运气咯，运气好的话这个季节打些兔子、野鸡也是有的。” “阿川，这蓝莓树可以整棵树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吗？” “你怎么到哪里都想着挖果树呢？下沙村那么多荔枝龙眼，村长也不让你挖回种家里，你觉得这边能成？” 黎念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什么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贪心，她不就是想偷个懒贪个方便嘛，她明明答应给村里钱的。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不成，我愿意给村里钱票的，又不是白要。” “行，待会下山我就过去问，走，再带你过去找黑天天。”除了黎念楠，郑北川真没见过谁专门花钱票想买一棵果树种在自家院子的。 家里的树，一般都是自己种了好几年的，就算家里不种吧，夏秋上山的野果到处都是，无主的野果村里人谁都能摘。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满山跑，还摘了黑天天、树莓，连郑北川背上的小包子睡着了她也没留意，好久没试过玩得这么开心了。东北比她想象中要好玩得多！ 第54章 院子改造 下山的时候，两人又采了点蘑菇准备今晚煮汤。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爹娘和大嫂都已经下工回来了，郑母和大嫂正在厨房里煮饭。 郑北川把包子卸下来，发现这小包子已经醒了，正在啃手指，他去院子里把摘的果子洗了一半，给小包子塞了两粒树莓，又塞了两粒黑天天。 上次在客运站，包子就不乐意吃着黑乎乎丑丑的黑天天，这次也不准备吃，他捏着两粒黑天天走向爷爷。 扯了扯爷爷的裤子，“爷~吃~”。 郑父把包子提到膝盖上坐着，就着包子的手把黑天天吃进嘴里，又从桌上的果碟里拿了几粒黑天天递到包子嘴边，“哎，真甜，谢谢包子。包子也吃。” 包子拒绝，包子不要，包子不肯，无奈他挣扎不过爷爷的，咦？味道还不错，包子又吃了一小把。 直到黎念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包子一嘴黑、手上也沾上了一点汁液。 “包子，你这是吃的黑天天？不是不爱吃吗？”客车上小包子还一脸嫌弃，这就真香了？ “爷，给，吃，好吃~” “行，爷爷给的好吃，你赶紧出去找你爸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没等黎念楠说完，郑父已经抱着包子去了院子洗手，行吧，隔代亲果然是真理。 郑南山骑着自行车带着文武兄弟到家，一家人吃上了晚饭。 黎念楠问郑父，村里有没有木匠，能不能搞点杂木屑、杂木刨花，再配点稻糠麦麸，可以试着做菌包。 村里没有木匠，郑南山倒是认识镇上木工坊的师傅，答应明天给她捎一袋木屑、木刨花回来。 至于村里的蘑菇棚，要过两天等村里决定搞不搞、在哪里搞，黎念楠和大家商量，要不把他们院子的侧卧改成蘑菇棚和冬天种菜的地方。 她白天进去看过，能照到太阳，冬天烧炕维持着点温度，可以用培养基在炕上种点速生蔬菜、发豆芽、种蘑菇，包子还小，他们偶尔回来一家三口睡主卧的炕都绰绰有余。 郑北川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他人也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更何况，小儿子一家过年也不一定回来，受益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住在老家的人。 —————— 郑北川原本计划是东北两周左右的探亲假，带媳妇儿子玩个四五天熟悉环境，后面他就去上工帮家里赚点工分，让他娘歇几天。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媳妇和他老爹一顿安排猛如虎，郑北川的计划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合格的搬运工。 星期天，郑北川拎着两包下沙特产，带着媳妇儿子去了薛家，看见比几年前更加清瘦的薛衡，啧，这家伙。 两家人打了招呼后，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薛叔说村里答应了他要的蓝莓树，让他找个人少的时候自己去山上搞回来，别到处嚷嚷。 黎念楠听到薛叔这么说，就知道是薛叔帮自家说了情。“薛叔，咱还是给点钱村里过个明路吧，其他人家要是愿意花钱买山上的树，也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除了你们家也没见过村里哪户人家说要把整棵树搬回家的。” 郑北川也没见过，这不是自家媳妇嘛，总要宠着的。 “行，薛叔你说个价钱吧，我明天把钱送去村委过个明路，晚上再去山上。” “那就3块钱好了，你明天去村委过个明面。”说着，薛叔朝郑北川使眼色，让他劝劝薛衡。 郑北川秒懂，把媳妇儿子留在堂屋跟薛叔聊天，他走过去拍了拍薛衡肩膀，示意他出去聊，也没走远，就在院子柴堆旁边的两张小凳子坐着。 “衡子，你...和那女知青真闹掰了？”郑北川也学不来怎么委婉表达，尤其对着自己人，向来是直来直往。 “嗯，离婚证都打了，人也回城了，川子，还是你眼光好。”薛衡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哥们儿递了一根。 “戒了，老婆孩子不合适。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打算？薛叔很担心你。” 薛衡收回手，把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吐出烟雾。“不知道，今天是我爹专门叫你过来找我的吧。” “你知道就好。我说句不好听的，上次回来探亲就不看好你和那个女知青，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不看好？” “那会我还是连长，过来你家吃饭的时候，她...私下找过我，言语暧昧，我虽然没怎么跟女同志接触，但我基本的侦查能力和判断能力是有的，那时候的她，并不喜欢你。” “是啊，那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告诉我她不喜欢我，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逃避劳动，而我正好是村支书的儿子，又在镇上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偏偏我就是听不进去，川子，这是我自找的啊。” 薛衡眼眶红了，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难受的。 “衡子，既然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该修正这个错误。我对于爱人离开自己，虽然无法感同身受，我也不敢想象，但既然现在已成定局，放下她，让一切回到正轨。” “川子，我也想啊，镇上的房子、工友的眼光、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无不在提示着我当初到底有多傻，这不是我想放下就能马上放下的，再给我点时间吧。” “衡子，你知道下沙一号旱稻吗？” “知道啊，你媳妇弄出来的嘛，当初郑叔拿着报纸来我家晃了一整个星期。” “你有兴趣回村里打理下沙一号吗？我会让我爹跟村里申请，尽量种在山上，就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烤肉的那块空地。” “这事你媳妇知道吗？你们要在村里种下沙一号？” “种是一定会种的，但是还没这么快，种子还在寄过来的路上，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还要育苗。 衡子，你这个兄弟我是认一辈子的，我媳妇到时候要跟我去津市，把村里的下沙一号给你打理，这事她肯定支持。 还有我那院子的小房间已经改成试验大棚了，冬天我家会烧炕种蔬菜、种蘑菇、发豆芽，你要是感兴趣待会一起过去看看。 本来镇上的工作你也做得不开心，好好想想，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回村里发展，你放心，我媳妇和我爹还有得折腾。” 大哥郑南山比他大了七八岁，小时候虽然也带着他们玩，但要说当兵前和他关系最铁的，那必须是薛衡，要不是他这身板子家里人不舍得他去当兵，他早就怂恿他一起当兵去了。 薛衡狠狠地心动了，镇上那仓管的工作，他确实不喜欢做，要不是看在工资和瑕疵品的份上，他早就回村里跑山种田了。 “行，我待会和你们一起回去，顺便跟弟妹和郑叔了解下他们的计划。” “p，叫嫂子！”郑北川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这小子又没大没小。 “嘿，郑北川，咱讲讲道理，我可是比你大三天的，你小时候不懂事就算了，现在还不叫我一声哥？” “滚，谁拳头大谁老大，你就说你认不认吧！”郑北川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到地上踩灭，搂紧他脖子慢慢使劲。 “认认认，川哥，手下留情，行了吧！”这家伙都当营长了还来这套，啧。 薛衡抱着包子，走夫妻俩旁边。“包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郑北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干嘛？打不过我准备挑拨我一家人的感情啊？！” “那敢哦，川哥~~”薛衡故意捏着嗓子恶心他。 “叔叔，你，娘娘~”包子双手捧着薛衡的脸，又转头看向老父亲，“爸爸，抱~” “让你作吧，包子来，咱不跟娘娘腔的衡叔叔玩。”郑北川把包子接过来，看着有心情说笑的薛衡，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半。 黎念楠昨晚就听郑北川说了薛衡的爱情故事，或者应该是爱情事故，对于那女知青抛弃他选择回城，她是看不上的，而薛衡，单从今天这短短两三个小时相处来看，她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有点恋爱脑。 回到家里，文武兄弟来抱走了包子，说要带他到他们兄弟来的房间玩玩具，郑北川和黎念楠带着薛衡走进自家小房间。 只见火炕上摆了好几个木框，靠窗的位置放了两个竹架，地上用土坯搞了个...“狗窝”？ 郑北川要说知道自己竹马兄弟这么想自己的作品，铁定又是一拳。 “嫂子，川子说你到时会和他一起去津市，村里的下沙一号和这实验大棚屋子他想让我打理，这事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也是同意的，咱家里实打实就爹一个劳动力，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把这些都留给他打理。你要是愿意的话，那还确实给咱们帮了大忙。” “我是愿意的，但现在种子还没到，我镇上的工作也要提前安排，这两天我会找我爹他们商量，看下沙一号种哪里，我到时候的工分怎么算，谈下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周以后过来行吗？” “可以，没问题，刚好这一周我可以先育苗。” 刚好她东北这些事情也需要一个帮手，总不能一直让爹娘帮忙的，薛衡愿意正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第55章 镇上购物 郑南山是镇上的邮递员，这天给弟妹带回来两个包裹，已经是郑北川一家回到东北的第二周。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两个包裹扛回小院后，她跟老公商量。 “阿川，我想和包子在村里多待一段时间。” “想待多久？” “至少待到下沙一号的稻秧下地吧，一两周的样子。” 郑北川考虑了三秒，搞不好媳妇多待一两周更合适，他先过去把家属院分配的房子整理好。 “也行，正好我先过去部队报到，咱们明天过去给岛上打电话，让向恒和刘意把行李先寄过去津市，我到时把津市家里都归置好，你再带着包子过来。” “好，还有就是，你到了部队方便的话，帮忙留意下军嫂的工作安排，部队里能不能种田之类，我既然承担了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责任，还是想干点实事的。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等我过去自己再慢慢了解也行，这事不急，一切以不影响你的工作为前提。” 黎念楠甚至是想打听军营附近的出租屋情况，毕竟刘意兄妹不算是他们的家属，不知道能不能住进部队的家属院。 “行，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留意的。媳妇，那这周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补偿我？”自从离开下沙村的这十几天，他就只开了两次荤，这不该是假期的模式吧，谁来救救他。 “行，答应你。”黎念楠抱着郑北川的腰，踮起脚亲亲他的脸。 郑北川把人抱紧，毫不犹豫地加深媳妇难得主动的吻，今晚干脆和娘商量下把包子放他们房间睡。 —————— 薛衡上周已经正式从镇上辞职，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了搬回村里，这周他和郑北川两个人都整天上山规整土地，偶尔还能猎只兔子、野鸡，一下子仿佛回到经常结伴上山的少年时期。 此时，两人正坐在大石头上短暂休息。 “川子，你是哪天出发去津市？” “27号吧，1号正式上班，我得提前两天过去看看环境。”郑北川从他的背篓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薛衡。 薛衡接过来打开，没见过，闻起来倒是一股黄豆味道。“嫂子做的？” “对，她看家里这么多黄豆，磨了豆浆做了豆腐，豆渣也没浪费做了这种豆渣饼，还可以。” “豆渣也能做吃的啊？嫂子这本事，确实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她和包子还会在村里多住一两周，等下沙一号的秧苗种下以后，才会过去津市。 后面我不在这几天，衡子，就麻烦你多看着些，她老爱折腾了。” “没问题，嫂子以后也算是我上司了吧，这我当然得帮忙。对了，下沙一号在咱们村里种不会有问题吧？有跟那边领导汇报过吗？” “你嫂子就是下沙一号的领导，不过她也确实有给穹省那边打过电话说这个事情，目前稻种还比较充足，今年才可以在村里种。” “那就好，我跟我爹说了，如果今年你院子里那实验大棚能成的话，我准备明年在家里加盖两间屋子，也改成实验大棚。到时我在村里也算是能混口饭吃了。” “也别等明年了，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今年就弄起来，冬天的蔬菜水果市场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但是你如果要对外销售，黑市你不要碰，哪怕价格低一些，还是要走村集体的途径，到时提前和村委签合作协议，给村里意思意思分几个点。 衡子，任何稀罕产品都是第一年最容易也最赚钱的，后面别人开始模仿就不值钱了。” “不是，川子，你什么时候还懂经商这些了？”薛衡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没换人啊，难道换了个脑子？ “下沙食品厂你这几天也听说了吧？我跟媳妇朝夕相处，多少也学到一些的。” “啧，行行行，嫂子厉害，嫂子威武。”薛衡说着酸话，川子娶媳妇，他也娶媳妇，他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玩意呢。 “衡子，讲真的，说种田、养殖、经商我还真比不上念念，有机会你多学学，到时候在咱们村里也办一个村社企业。” “下沙的食品厂都有什么产品？咱们村里能效仿吗？” “怕是不能，下沙那边基本都是当地才有的原材料，海鲜、水果，你多想想咱们村里山上的特产。我今晚回去和念念讨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产品。” “嫂子再过两周也要去津市了吧，咱们这边东西秋天最多了，也得是那会拿着实物才好讨论啊。” “那她到时候再来就是了，津市离这边也不是很远。” “也行，我今晚回去就列一个咱们这边的特产单子，明天拿过去找嫂子请教。” 郑北川看到薛衡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总算放下心来，多给他找点事做，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 第二天，薛衡就带着一张特产清单找到了郑家，黎念楠昨晚就被郑北川抱着说了一晚上村里有啥有啥有啥，让她方便的话多带带薛衡，她也应下了。 无奈现在很多果子还没成熟，她拿不到实物也不好给明确的建议，但豆制品周边是没问题的，她虽然点卤还不是很稳定，但只要村里有人会做豆腐，香干、腐竹她是知道制作过程的。 黎念楠抄了一份薛衡写的单子，等秋收的时候，薛衡再给他们寄过去，到时候她再看情况要不要回来一趟。 马上就要到郑北川离开的日子了，这两天黎念楠也没打理村里的事情，打算好好陪陪老公。 郑北川找薛衡借了自行车，把媳妇儿子带去镇上逛大集，虽然比不上苏市，但东北的大集发展了好几年，哪怕这几年不允许私人买卖，镇上的大集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从前只能用钱票买卖，现在能以物易物，也能悄摸用钱票买。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大集上的一切，说是大集，但其实卖得东西确实不多，好些小摊上就摆着一个箩筐，早熟的各种野果子、手工编制的背篓、家里盈余的粮食等，最贵的还是糖人和腊肉。 “阿川，咱们去买点爆米花吧？”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场爆米花的机器，她看着排队的人，好些人是自带玉米粒和白糖的。 “可以啊，走，咱去排队，试试是他爆的好吃还是你在家做的好吃。”郑北川抱着包子，走向队尾排队。 “爸爸，甜甜，想吃~”包子趴在爸爸肩膀，看见路过的人手里的爆米花，带着烤白糖的香气，包子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吃吃吃，今天爸爸都买给包子吃。”他后天就要出发去津市了，至少半个月见不到媳妇孩子，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愿意满足儿子的。 “包子还小，不能吃这么多甜的，下次妈妈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好吗？”自从包子开始吃各种糊糊尝过各种味道以后，尤其爱酸甜口的锅包肉...酱汁。 “锅锅~”包子老实的把口水蹭在亲爹的肩膀上，开口点菜。 “好，做锅包肉给你吃。” “媳妇，包子这口味像你，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吃饭的时候，那盘咕咾肉你都吃光了。” “我确实喜欢酸甜口，但那次是因为看到你不爱吃，我才吃那么多的。那盘咕咾肉做得不好吃，肉老硬了，味道也酸得很。” “这样啊，我那会还以为你是喜欢吃，以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吃，不用勉强自己吃。” “嗯嗯，娘做的锅包肉真的很好吃，我准备离开前再请娘做一次，我跟着好好学学。” “也别等到时候了，咱们待会就去看看有没有卖猪肉的，直接买回去今天就吃锅包肉。” “行啊，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咱们一起买回去，给你补补，免得一个人在津市吃不好。”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可惜咱们回来得不是时候，要是秋天的话，山上确实很多好吃的，我小时候跟衡子就经常在山上打猎然后直接烤肉吃。” “多小的时候？” “十二三岁吧，初中那会，也不用再跟着大哥了，老爱往山上跑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还好包子不像你，对不对啊，包子小朋友？” “像妈妈~” “嘿，你这小子，别忘了还在你爹身上挂着呢。”郑北川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小屁屁。 “救命，有人抢东西，救命啊！”忽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郑北川把包子递给媳妇，匆忙说了句，在这等着，就冲了过去。 黎念楠抱着包子，看着他飞奔的背影，他身上也没穿军装，现在还是休的探亲假，一方面心疼他这经年累月的军人训练养成的第一反应，另一方面也越发敬佩这年头的军人。 要不是有他这样的军人意识和反应，她估计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56章 农业局事业粉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努力地单手抱住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纸袋爆米花，而包子两只手抓着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人抓住了，被抢的钱包也交还回来了，他们把人按到镇上派出所呢，我就没跟过去。” “没受伤就行。”郑北川见她单手抱小胖墩吃力，连忙把包子从她手上解放出来。 黎念楠腾出手，抓了几粒爆米花塞到他嘴边，“尝尝，哪种好吃？” 郑北川也不害臊，直接低头吃了她手上的爆米花，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 “你做的好吃，他这个也没放多少糖，也没有油，就是给小孩吃着玩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包子听明白了，妈妈有更好吃的。“妈妈，好吃，要好吃。” “别听你爸乱说，这个就很好吃，但是包子还是要少吃点哦，上火了就要喝苦苦的凉茶了。” “不苦苦，不苦苦~”苦字他也听明白了！ “好了，不让你喝苦苦，咱们过去买点肉，我刚过来有看到卖肉的地。” 正当一家三口在排队等买肉的时候，一位女同志走了过来。 “同志您好，刚才真的太感谢您了，不然我这次出差的钱就被抢光了。” “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郑北川语气冷淡的回应着。 “这是您儿子和太太？” 黎念楠也不认识她，听出来是刚刚被抢劫的人，跟她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肉档口，也不知道轮到他们的时候还能不能买到好肉。 “冒昧问下，请问您太太是黎念楠同志吗？发现了下沙一号旱稻的黎同志。” “你认识我？”黎念楠这才惊讶的回头看她。 “对，我们整个单位都研读过您的报道，以及后面发表的紫菜养殖、菌包种植文章，我们也认真研读学习过。” “请问您是？” 郑北川见两人聊上了，他示意两人到一边聊，他抱着儿子继续排队。 “黎同志您好，我是吉省农业局的种植科副科长雷安春，这次是过来各个镇街视察夏季粮食种植情况的。” “雷副科长您好，谢谢贵局对我工作的认可。”黎念楠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事业粉，听她的意思，是真的有认真读过自己发表的文章，心里还挺开心的。 “哎，能读到您的文章，是我们的荣幸，可惜吉省这边不靠海，紫菜养殖暂时是没有办法安排的，但您的菌包我们已经研究成功了，目前正准备找镇街或者农村合作开展小范围试验。” 郑北川见两人也不挪地，越聊越高兴，他跟肉档老板指着一块瘦肉，又要了两根猪蹄，看到猪下水，他不得不打断一下。 “媳妇，家里有卤料吗？要不要把猪下水也一起买回去？” 黎念楠回头看他，手伸到挎包里找钱票。“买，就算不做卤肉，洗干净也能做别的。” 雷安春直接给肉档老板递了一张大团结，“老板，这钱够吗？” “够了够了。”老板给她找了零钱，把猪蹄和瘦肉放到郑北川的背篓里，猪下水用草绳系好，让他提着。 “雷副科长，这...不合适。”黎念楠连忙递给她钱，示意她收下。 雷安春摆摆手，“真不用，就当做是感谢您先生的谢礼，以及认识您的见面礼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恳请您到我们局里坐坐指导下工作。” “谈不上指导，咱们有机会可以多交流。”黎念楠见她不愿意收下，“您待会有其他工作安排吗？要不去咱们家里吃个便饭，也看看咱们村符不符合你们菌包的试验村要求？”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丈夫的意见，她拉了拉郑北川的衣袖，小声跟他说，“阿川，这么安排可以吧？” 郑北川想了想，要是村里谈上菌包的试验合作，年底必定能多一些进项。 “可以，雷同志，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要不就跟咱们回白松村家里吃顿便饭？” 雷安春有点意动，难得遇到黎念楠，确实想要再好好聊聊，“白松村离镇上远吗？我住镇上招待所，走路过去要多久呢？” “没事，念念先和你一起先走回去，或者你们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先骑自行车车回家里，再驾马车过来接你们，下午再驾马车送你来镇上。”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们了。” 郑北川把包子和背带留给黎念楠，他先把猪肉和猪下水送回家里。 —————— 郑北川驾着马车把人接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村里还没下工，黎念楠和刚认识的雷安春大姐从穹省的下沙一号聊到东北大米，从紫菜养殖聊到白羽鸡，从红薯聊到核桃榛子。 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黎念楠和初相识的人聊得这么高兴，以前无论是季叔、向恒、还是刘意胡静，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话少的那一个。 行，看来他媳妇今天中午是不记得要学做锅包肉的了，郑北川切了一半猪肉泡在冷水里留着晚上吃。 他留在厨房蒸米饭，招待客人，还是熟知下沙一号的客人，下沙一号和炒河粉必须整上，紫菜冬瓜蚝豉汤，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茄子，剩下一个锅包肉，留着等郑母回来再做。 等郑母回来的时候，就见堂屋里，小儿媳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得高兴，小儿子在厨房做饭炒菜，她也不好进去打断她们，先去的厨房找儿子问问情况。 郑北川见母亲回来了，跟她简单说了刚镇上的事情，以及她农业局的职务，这次过来可以谈谈菌包试验合作。 听到这，郑母连忙去院子里，跟郑父和郑大嫂说了这事，让郑父赶紧去叫老薛过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雷安春得知郑家前几天也刚做了菌包，打算待会去参观参观，并且跟薛叔约好了下午到地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她可以向上级申请在白松村安排菌包种植的试验。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薛衡叫过来，吃过午饭，她就带着雷安春、薛衡、郑父、薛叔参观他们改造好的试验大棚，也说了他和薛衡的下沙一号种植计划。 对于下沙一号能在东北试验种植，雷安春非常激动，得到两人的同意以后，她决定回去以后尽快上报，安排专人定期上门跟踪种植数据和情况。 至于菌包试验，他们暂定了一户村里废弃房子，等农业局确定同意合作，村里会出资出人力简单修缮好这房子，用作菌包种植，冬天也会安排人烧炕保持温度。 —————— 不久以后，郑南山从邮局里带回来吉省农业局的电报，他们正式同意和白松村合作菌包种植试验，明天会安排专员过来签协议聊合作细节。 过来谈合作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研究员席茗，23岁，自高中毕业已经在农业局工作了4年，同样是黎念楠的事业粉。 黎念楠这下对吉省农业局是愈发好奇了，春姐不到三十就做了他们种植科副科长，手下还有这个在局里工作了4年的年轻女研究员，这大大的出乎她意料，跟阳省农业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菌包试验合作最后定下来的是，白松村安排人手和材料修缮菌房，并安排人手计工分负责菌包的日常养护，提供菌包制作原材料，占菌房收获的七成。 农业局提供试验菌包，定期派人上门跟进指导，占收获的三成。 薛衡和席茗作为双方的主要对接人，同时席茗长期研究小麦和玉米，后续也会定期跟进山上下沙一号的种植情况。 东北的一切正井然有序的开展。 第57章 郑北川到津市 这天，郑北川一大早就要到镇上客运站坐车到市里，然后转火车到津市，黎念楠从带回来的行李中，给他收拾了大半干货、零食、调料。 郑北川想着现在自己过去多带点东西，媳妇到时和包子过去就能少提些行李。 他直接大包收小包，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成两大包，再背上行军包，给媳妇儿子留下些换洗衣物、生活用品、还有媳妇的资料，给家里留了干货和调料，然后就坐着大哥的自行车去了镇上。 黎念楠再三叮嘱，让他到了以后，尽快发电报回来报平安，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这次的短暂分别，她知道他只是去新单位报到，不是出任务，倒也没有以往几次他出任务那么担心。 郑北川历经一天半的辗转，搭了半路老乡的牛车，又徒步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津市海军基地。 在门卫做好登记以后，他先把行李都寄存在门卫室，跟着出来接他的政委侯邱去了办公室。 “郑同志，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安排人去接你。”侯邱还猜想这新来的副团长什么时候到，没想到这人自己就找上门了。 “不用，我先和媳妇孩子回了老家探亲，这次先自己过来看看环境，一个人就免得麻烦队里了，但我孩子才一岁多，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团里到时能派人去接的。” “行，没问题，到时你提前一天跟团里申请用车也行，你会开车吗？” “会的，但是在穹省也三四年没开过了，要重新练练。” “没事，会开的话很快就能练好，就是这附近的路你还不熟，星期天的时候可以跟团里采购车多去几次城里就熟悉了。” 侯邱把郑北川带到团长办公室，和团长见了面，简单聊了几句，就先把人带到家属院安置。 给郑北川分配的是一个三房的平房小院，看着有些旧，说是已经一年多没有住人，他来的突然，后勤部还没来得及给他整理房子。 郑北川也不介意，他平常向来没什么领导架子，只有在训练和出任务的时候自带军威。 他问清楚后勤部的位置和领取家具的流程，就送走了侯邱，一个人把行李做了简单的归置，然后去了后勤部领家具，并且约好时间明天跟采购车去镇上。 周日，郑北川坐在采购车副驾驶去了镇上，一路上跟司机闲聊，已经把营区作息和附近的村镇环境打听得差不多了，他这次主要是先采购铺盖、锅碗瓢盆这些，然后去邮局给媳妇发电报。 —————— 东北，黎念楠这会正忙着教薛衡做菌包，东北的菌包材料，她改为用杂木屑、杂木刨花、麦麸、稻糠做配料，先用草木灰水浸泡半天杀菌。 再做菌种，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凉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然后把菌种和配料搅拌均匀，装袋，等菌种长出菌丝。 这一批菌包，她和薛衡测试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 而她和郑北川前段时间做的菌包已经长满菌丝，开始进入成长期。 她和菌包配料方法和吉省农业局的配料有所差异，她给薛衡画了一个表格做对比数据记录，到时候看哪种配料效益更高。 而白松村的试验菌房已经修缮好了，目前正在通风，过两天席茗会送菌包过来。 薛衡来到郑家找黎念楠，“嫂子，席同志到了，你有时间一起过去菌房那边看看吗？” “好，稍等，我把包子背上。”山上的下沙一号基本都是薛衡下地，她只负责了育苗和远程指导，平时就在家里带着包子，看堆积的材料。 黎念楠用背带把包子背上，跟着薛衡到了菌房。 “薛同志、黎同志，你们过来了，快来看看咱们局里的菌包。”席茗这次是跟局里借了车，跟另外一位会开车的男同事一起过来的，“这是帮忙开车送菌包的蔡朗同志，是局里行政部门的。” 双方打了招呼以后，黎念楠就去看车尾箱放着的菌包。 “席同志，这些都是什么菌种呢？有准备种植说明吗？” “左边红绳系着的是30包秀珍菇，右边白绳系着的是30包平菇，目前已经长出菌丝了的，不需要光照，等长出菌菇子实体阶段，是需要光照的。 具体光照和喷水次数等种植方法，我已经写下来了，待会给你们。” “行，那咱们先进去菌房看看环境和架子，你也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黎念楠示意薛衡带路。 一行四人先是进去菌房逛了一圈，有两个带火炕的房间，黎念楠问清楚农业局对白松村菌房的预期成果和发展计划，如果以后一直是这几十个的菌包，她建议是用小房间就足够了，大房间留给村里自行安排。 “局里这次是第一次和农村合作菌包试验，除了白松村，局里另外还安排了两条村子，为期半年但每条村的菌包不会超过100包，后面会选定一家长期合作，菌包数量、种类都会增加。” 黎念楠没想到一个菌包试验还要三选一，她把薛衡拉到一边，跟他商量。“衡子，也就是说咱们半年内最多农业局只安排100个菌包，这点数量小房间一半位置就够用了。” “嫂子，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多做点菌包，也放在这边一起照顾，到时候村里也能多一项收入。” “这个要和席姐商量，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咱们把村里的菌包放大房间，小房间的炕上冬天用来种菜。” 两人走到院子，黎念楠开口，“席姐，如果半年内咱们这边最多只能提供100个菌包，咱们能自制菌包吗？ 目前我和薛衡已经培育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的菌包，目前刚接种两天，还没有长出菌丝，既然村里是要安排人照顾菌房的，我们想把村里的菌包放到大房间种植，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但我希望到时过来指导以及采收的时候，我能一起观察村里的菌包种植情况。” “可以的，没问题。” 几人把车尾箱的菌包都搬进小房间，挂在提前准备好的木架上，蔡朗和席茗就先回去了。 “嫂子，菌房这边我想把一些基础工作交给温叔做，他早年媳妇孩子都去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你看行吗？” “行啊，菌房的事情你和薛叔决定就行。另外关于刚才说的大房间做村里的菌房，我建议是至少安排200包，但是采收不能全部上交村里。 如果只有你和温叔照料，现在村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会制作菌包，这个技术我建议你最多再教会一两个人，你们俩肯定是要两三成甚至三四成的，具体分成你和薛叔商量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提醒，我先去找温叔商量，然后再一起去村委找我爹。”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有空带我去山上下沙一号地看下吗？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下秧了。” “我明天先过来带带温叔，下午两点多咱们上山行吗？” “可以的，到时你来家里叫我就行。” 正好明天她可以认识下温叔，如果合适的话，白松村的菌包、山上的下沙一号、家里的试验大棚也能多个帮手。 第58章 东北菌包成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南山问黎念楠，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有没有哪些可以运到吉省这边卖的，他带了些到邮局，被一个同事家里人看上了，可以搭上吉省供销社的路子。 “大哥，我明天去村委打电话回去问问。之前食品厂是和铁道部签了货运车厢的运输协议价格的，但有没有包括东北这边的路线，我还真不清楚。” “行，那麻烦你帮忙问问，如果能走铁路发货到沈市的话，我再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安排人去接货。如果不能走铁路的话，麻烦你也问问那些保质期长一些的，也可以走邮政的包裹，就发到镇上的邮局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答复大哥。” “爹，婶婶，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以后咱们在镇上供销社就能买到椰子糖、鱿鱼丝、芒果干啊？”小吃货郑建武兴奋地问道。 “就算能买到，你有钱买吗？整天就知道吃。”大嫂李晶晶给郑建武夹了一筷子油麦菜，这小子就爱吃肉吃糖，不爱吃蔬菜。 “妈，我怎么就没钱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呢？妈，你什么时候把压岁钱给我自己保管呀？” “你一小孩子管什么钱，你哥都没问我要钱，你要钱干什么？” “我要来买椰子糖啊，鱿鱼丝，芒果干，妈你放心，我买了大家一起吃的。” 黎念楠听出来了，这压岁钱估计大嫂是不打算给小侄子的。 “小武，等食品厂的供货确定下来以后，他们送货的时候，我让他们多寄一些给家里，不用你花钱买，压岁钱都攒着以后当老婆本好不？”黎念楠哄着小侄子说。 “我才不要娶什么老婆，有钱拿来买吃的不好吗？”小吃货始终认为，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老婆~要~老婆~”包子小朋友看大家都围着二哥，不开心了。 “哟，咱包子这么快就想要娶老婆了？”郑母坐在黎念楠旁边，把坐在小儿媳膝盖上的包子，抱了过来，香香。 “郑建武，你看看包子这么小都知道要老婆，你当人哥哥的好意思说不娶老婆？不娶老婆你以后跟谁过啊？跟你大哥吗？” 李晶晶给包子的小碗里放了一勺蛋羹，果然孩子都是别家的可爱，自家这两个...... “我不，妈，我以后是要娶老婆的人，带着弟弟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过来呢。”郑建文看了好一会的戏，这才暗戳戳的给弟弟再补一刀。 “哥，你怎么也这样，我......” “行了行了，你爸小时候压岁钱也是奶奶管着的，家里又不缺你吃的，赶紧吃饭。”郑南山知道小儿子是个贪吃的，确实不太能管得住钱，过几年再说。 晚上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自家小院。 “郑黎希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叫娶老婆吗？” “妈妈~” “嗯，妈妈在，你要娶老婆吗？” “妈妈~娶妈妈~” 这下黎念楠听懂了，郑北川平时叫她念念、媳妇，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叫老婆，但包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哦，这话你留着下次说给你爸听啊。” “妈妈，我的，我的~” “对对对，妈妈是你的妈妈。” 真想看看郑北川知道包子想跟他抢媳妇的表情啊，也不知道他在津市怎么样了。 —————— 黎念楠跟着薛衡、温同聪上山，到了之前郑北川和薛衡翻整好的土地。 “衡子，这边灌溉水源怎么解决？” “那边有一个湖，到时候挑水过来就行，嫂子放心。” “带我过去看看？还有肥料，村里用农家肥还是化肥？” 薛衡带着两人走向湖边，温叔一直在村里上工，对肥料是知道的。 “咱们村里没有化肥，都是用的农家肥，村里除了自家留下来，有个肥堆，衡子，你有跟村里说过吧？咱们也能用？” “还没，咱们这也算是自己开荒，收成不用上交村里吧？ “衡子，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收成被村里人知道的话，难免会有闲话。你又是老薛的儿子，咱多少还是上交一些比较好。”温叔就是从村里人闲言碎语里活过来的，人言可畏。 “衡子，你还是跟薛叔商量下吧，如果村里不同意咱们用村里的农家肥，咱们给村里最多3成收成，如果村里同意的话那可以交4成。” “行，我知道了嫂子。” 黎念楠这一早上和温叔相处，觉得温叔应该是个靠谱的，菌房、下沙一号、试验大棚，薛衡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有温叔帮忙挺好的。 “温叔、衡子，扣除上交村里的部分，咱们手上自己的菌包、下沙一号、家里的实验大棚，郑家占4成，你们俩各占3成行吗？” “嫂子，不用这么多，我和温叔各拿两成就行，等今年积累了经验，后续咱们再来调整就行。” “就听我的吧，后面我和阿川都在津市，活都是你们干的，家里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说好。” “好吧，谢谢嫂子。那咱们做菌包的方法，也能教给温叔？” 温同聪惊讶地看着两人，刚他们说给他三成收获，他已经很是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学做菌包。 “可以的，咱们最好一次性做好200包，到时候好打理，明天早上咱们先把下沙一号种到田里，下午就可以准备菌包材料了。” 三人走到湖边，黎念楠看着湖边茂盛的野花和植被。 “温叔，村里种水稻吗？” “不种，咱们镇上离松江比较远，不种水稻，再往北几个镇是有种水稻的。” “温叔，衡子，你们有办法能拿到咱东北这边的水稻种子吗？我这里有湘省的水稻种子，到时咱们在这湖边可以挖一小块水田试着种水稻。衡子，这湖水位稳定吗？” “稳定，这都是雨水和山上的地下水。”这一片温叔是熟悉的，每年打猎也会跟着上山。 “我有高中同学家里就有种水稻，我去联系他，不行的话咱们直接去农机所买种子或者找农业局席同志，应该能拿到种子的，但是嫂子后面你不在，咱们没有种水稻的经验，这...能行吗？” “湖边这冬天会结冰吗？” “会的，而且比山下结冰还早。” “那今年可能赶不上了，明年再考虑水稻吧，水稻的产量比旱稻还要高，要是能种成的话，对村里来说是好事。” 回来的路上，黎念楠在温叔和薛衡的介绍下，认识了好几种东北特产坚果的树。 她也指了好些野葱、野蒜、芹菜、野草莓等，让薛衡在秋天降温的时候挖一些种到试验大棚的培养基里面。 一路上他们还采了好些茶树菇、杏鲍菇、灰平菇、白平菇，准备做菌种。 再过三四天，等下沙一号和菌包做好了，黎念楠就准备带着包子过去津市。 回到村里，黎念楠去村委打电话回下沙食品厂，跟陈立顺说了东北的合作意愿，两人商量定了几款耐放的鱼干、鱿鱼丝、果干、米饼可以先安排给东北供货，秋冬气温降下来了再增加一些糖果。 陈立顺让黎念楠帮忙转达消息，让东北那边供销社负责人明天给他打电话，他们得签好协议、拿到定金才能安排发货，如果顺利的话，厂里会安排王栋和胡静过去一趟签协议。 黎念楠这才知道王栋和胡静已经领证了，他们这次去东北出差的话可以顺路去一趟王栋鲁省老家见见家里人。 她就说嘛，上次在供销社看到两个人就觉得两人有点什么，哼，还不告诉她，这两人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哦。 第二天黎念楠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一对红枕套、两支钢笔、两本加厚的硬壳笔记本，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 她分装好东西，拿到邮局，又在邮局写了信，说明哪些是给胡静王栋的新婚贺礼，哪些是给大家的特产，让大家都尝尝。 第59章 津市小院 宁省，陆军军营，下班后黎念槿在门卫处领了包裹回到宿舍。 “阿槿，这次咱姐姐寄了什么东西过来？赶紧拆包裹。”向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的熊嘉庆一把搂住黎念楠脖子，帮他分担了一半重量。 “知道了，这就拆。”黎念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半年多的新兵训练，他们都已经练出了一身肌肉和力气，除了还是微胖的熊胖子。 黎念槿还没理清到底来了哪些东西，拆了一包芒果干丢给熊胖子，就坐在床边看姐姐的信。他也是现在才知道，6月初姐姐把东西寄给他以后，一家人就离开下沙了，先回家看爸爸，再去东北探亲。 7月份姐夫会入职津市海军，也把津市地址给了他，让他以后写信到津市的地址。要联系下沙食品厂的话，可以写信到她原来的院子找向恒，现在给向恒和季程借住，而且刘意刘悦后面也会跟着她到津市发展。 同时，感谢了他室友们家人从老家寄过来的包裹，她收到了好些自己难以找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种子，她已经根据包裹地址寄了回礼，另外列了一张单子是给他室友们的谢礼。 趁着大家都在宿舍，黎念槿把姐姐家已经搬到津市的消息和大家说了，让大家下次写信回家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一下，不用再给穹省寄包裹了，同时按姐姐的礼单把包裹给大家分了。 “阿槿，姐姐姐夫去了津市的话，姐姐的工作怎么办？”熊胖子家里人虽然不种地，但他拜托大哥找关系买了好些冀省特产和种子给黎家姐姐寄过去了，大哥也早就来信说收到了黎家姐姐的谢礼。 但是！被爸爸和爷爷霸占了，一点没漏出来给他寄过来，太过分了！幸好，这次黎家姐姐又给他寄了一些。 “姐姐应该会想办法继续做农业研究的，她把刘意，就是她助手，也从穹省带过去津市了。” “那要不要我们再寄点种子之类的过去？我哥说他能搞到化肥，从我家寄过去津市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 “先不用，我姐他们会先回东北，去姐夫家里探亲，这次回信我问问她再说。” “行，要是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即使没有下沙特产，就凭黎姐姐自己做的蘑菇酱、辣椒酱，他怎么样也要缠着他大哥帮忙。 “阿槿，你顺便问问姐姐还要不要辣椒，我妹妹上次写信过来说，姐姐给家里送了辣椒酱和甜辣粉，说是用家里寄过去的辣椒做的，要是姐姐需要的话，我这次让妹妹多寄些过去，还有其他香料也可以寄过去。” 这是来自川省大山里的农村兵伍则，他们家别的不多，各种辣椒花椒管够。 “好，我问问姐姐，谢谢则哥。” “则哥，辣椒酱你尝到了吗，是姐姐这次寄过来的这些吗？”来自湘省的倪翰飞打开了自己分到的一罐辣椒酱，用手指蘸着尝了一口，好吃，不像他家里做的那么辣口，吃着很香。 “不知道呢，家里没给我寄，但妹妹说是很好吃。”伍则也伸手从倪翰飞那里尝了一点辣椒酱，没吃出来是不是自家辣椒做的，反正好吃就对了。 多亏寄过来的蚝壳粉，他们宿舍已经在军营里开了半亩菜地，已经吃上了自己种的生菜、韭菜、小葱，等今年冬天，他准备按姐姐建议的那样和上面申请，在房间里搞几个培养基种点小菜。 —————— 黎念楠被郑母和文武兄弟拉着，在白松村多留了几天，上星期天一家人去镇上拍了照片，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让郑南山寄过去津市。 星期六，郑父郑母向村里请了半天假，驾马车把黎念楠和包子送去镇上坐客车，一些家里准备的特产和郑母给他们的冬装上周已经一起寄过去了。 黎念楠背着小挎包装了干粮零食和包子的奶粉奶瓶，提着一藤箱的农业资料和家里没用上的各种种子。 黎念楠带包子在沈市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坐周日早上的火车去津市，她提前给郑北川发了电报，星期天他应该能过来火车站接他们吧。 “念念，这！”郑北川穿着新发的军装，笔挺地站在出站口等她，看见媳妇抱着儿子出来，就把手举高打着招呼。 黎念楠单手抱着包子，略有些吃力，实在跑不起来，随着人潮走到丈夫身边。 “阿川，你最近怎么样？” 郑北川单手接过包子，亲了亲他的脸，又接过媳妇手上的藤箱。“挺好的，还在适应期，工作也不忙，走吧，先上车。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看你想逛逛还是直接回家属院。”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锅碗瓢盆那些都已经备上了，这边调料没有南方那么多，只买了基本的几样。院子里的地我翻好了，你看要种什么。” “那咱们待会去供销社看看，娘给咱们也准备了东西，冬天的衣服也准备了，估计还在寄过来的路上。” “行，咱们选的平房院子，等你适应了，我就找人盘炕，这边冬天还是挺冷的。”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后座，看郑北川熟练的开车。 “阿川，你是什么时候学开车的啊？” “在鲁省当兵那时候就会了，只是穹省那边部队没有配车，平时没有开的机会。这个月有时间就重新练回来了，放心，我开车技术很稳的。” 听到这话，黎念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她当然知道他开车开得好，呵，男人。 家里几乎什么都有了，下沙寄过来的行李也到了，黎念楠主要是想要看看这边的物价，有什么特产，买了一斤小麻花、半斤豆根糖、三个烧饼。 又到了邮局给刘意发电报通知他过来，给郑家、苏致宇、黎父、苏家大堂哥也发了报平安电报，一家三口就回了家。 郑北川先去后勤还了车，带着媳妇儿子在门卫做了登记，这才带着人从家属院走到自家三房小院。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家属院，看着和哥哥阳省家属院区别不大，就是这边感觉条件好一些，有两栋新楼房，听说还是集中供暖的，不少人家都报名从平房搬过去楼房了。 进了客厅，郑北川就把包子放了下地，让他随便跑，看想睡哪个房间。而他，则是迫不及待地抱住媳妇，从火车站他就忍到了现在，媳妇总算来了，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准备在东北待到秋天了。 黎念楠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 “妈妈，妈妈，走，走~”郑包子走到一半，发现妈妈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哼，果然臭爸爸又粘上他妈妈了，他连忙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抱住妈妈的腿。 郑北川咬咬牙，还是把人松开了，黎念楠顺势被包子拉着走向房间，看着郑先生不愉的神色，她还是大发慈悲暂时不跟他说更令他生气的话了。 包子把妈妈带到小房间，他刚刚一眼看到这小床就觉得特别适合他和妈妈睡，刚好没有爸爸的位置。 “妈妈，包子，睡！”黎念楠看着眼前这张单人床，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长，她可睡不下啊。 郑北川跟在后面，看见包子相中了这张小床，正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当时在后勤仓库也是看一眼就觉得完美适配他家小包子。 “大件家具都是从后勤仓库领的，竹编那些你看下需要哪些，改天我带你去附近的村子买。” “妈妈，包子，睡！”包子见爸爸跟了过来，妈妈还没答应跟自己睡呢。 “包子呀，这床太小，你妈妈睡不了，是专门给你置办的，以后你一个人睡这好吗？”郑北川语气温和地哄着自家包子。 “不要，要妈妈。” “行了，他还不到两岁，你这么急让他自己睡干嘛。”黎念楠拍了下郑北川的手臂，才蹲下身跟包子商量。“包子啊，这床妈妈睡太小了，咱们留给小包子长大再自己睡好吗？” “好~”也不知道包子到底听没听懂，总之他妈妈的话，他只需要乖乖说好。 郑北川又把母子俩带到厨房，看还有没有缺什么，按他的厨艺这点东西就足够了，但他媳妇最是喜欢折腾调料和烧烤，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她用。 “咱们这边捡柴火方便吗？” “不太方便，军营这边主要是烧煤，最近的村子附近有一片小树林，但一般就是村民们会去捡柴摘野果，部队是不过去的。” “有碳吗？咱们搭个小灶，偶尔做点烧烤、饼干什么的，方便吗？” “可以，下周我找材料帮你做烤箱。” “不着急，你有空再说，工作还好吗？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那里空降一个上级，肯定多多少少有人不服的，就我这副团的位置，不说外地的，就津市和附近的海军多少人虎视眈眈。 你别瞎操心，大家都是军人，该公事公办的时候，没人敢违反军规惹事，最多就是背后说点小话。这种事情慢慢就过去了。” “要不咱们下周末把你上司、同级、还有底下的人请过来吃饭？” “不请家属吧？人太多了，咱们招呼不过来。” “那就不请家属吧，你待会算下几个人，我准备几份伴手礼，到时候让他们带回家。” “行，辛苦念念。”郑北川趁包子不注意，低头亲亲媳妇的唇。 “咱们这边走路过去最近的村子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哦，刚在镇上我忘了，我还打算跟你商量要不要重新买一辆自行车的。 虽然这边采购车每周都会去两次镇上，但这边家属多，要跟采购车去镇上的话，有点挤，也带不回来太多东西，小东西可以托采购车司机帮忙带回来。 骑自行车的话，也要骑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有点远的。” “过几天再说吧，等我工作有点眉目再看看情况。你跟最近的村子打过交道吗？感觉怎么样？” “去找过他们买木料，院子那两个架子就是找村里买的木料，人还可以，虽然附近有一片树林，但他们还是以出海打鱼为主，农田不算多。” “村子叫什么名字？整体条件比下沙村最开始的时候要好些吧？” “叫南约村，条件比你刚到下沙村那会还是要好很多的，那边用的是自来水、也通了电。” “行，这几天我找机会过去看看村里的土地。你有跟上级说过我想办试验田的想法吗？” “还没提，家属院很多嫂子都没有工作，我不好刚来就说你工作的事情，要不下周日咱们煮下沙一号，我顺势跟团长和政委说试验田的事情？” “可以，家里还有多少下沙一号？” “二三十斤是有的。” “行，咱们到时候煮下沙一号，再每家放一斤当伴手礼，回头我让大哥再寄一些过来。” “先别麻烦阿宇了，他前段时候给我打了内线电话，说他申请了调岗回京市，成功率很高，咱们先等等消息，他要是回来京市的话，到时候就顺路可以直接送过来了。” 郑北川一开始有纠结过要不要改口随媳妇叫大哥，但苏致宇觉得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就一直喊他哥，他也就随他了。 “啊？大哥回来这边的话，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没问，他们的工作怕不是一时半会说调走就能调走的，你有空去邮局给阿宇打电话问问？”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要是大哥真回了京市，肯定也是提前跟他们商量过的。” 仔细逛过小院以后，夫妻俩开始动手整理行李，之前从下沙寄过来的好些东西，郑北川只是理清了一些常用的，副食品和调料也已经整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下来自己玩，她指挥着郑北川收拾衣服被褥，她先收拾好她的各种作物种子、材料、书籍，等适应几天她就想办法到南约村看看实地情况。 第60章 邻居 一家三口规整好东西，黎念楠分装了几小包零食，让郑北川带他们去拜访邻居，他们房子几乎在家属院最里面，加上旁边几户已经搬过去住楼房了，他们也就往前走去拜访了两家邻居。 这院子清净啊，真不错，做好吃的也不会再招来一群小孩，就是平时进出都要经过家属院主干道，有点远。 “杜营长、龚姐，在家吗？”郑北川敲了最近一户邻居的门，是他下面的三营长。 龚以菱带着女儿杜丹丹来开的门，“郑副团，是有什么事吗？呀，这是你媳妇和儿子吧，真可爱。” “对的，他们今天刚到，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媳妇，这是三营杜营长家的，龚姐，他们女儿丹丹。” “龚姐你好，丹丹你好，叫我楠楠就行，初次见面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丹丹看喜欢吃什么，选两包。” 郑北川抱着包子，哄着他喊婶婶和姐姐。 黎念楠在丹丹面前蹲下，把手里的几小包零食往前递。 龚以菱示意让女儿挑两包，也不客气，家属院新来的基本都有这一遭，以后多带带郑家媳妇就是了。“进屋里坐会？” “不了，待会去侯政委家里送点，咱们还要回家做饭呢。”郑北川婉拒，也就这刚来要走一遍这流程。 “行，那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坐坐，楠楠你对家属院不熟的话，想去哪里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龚姐。” 最后杜丹丹选了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又往前边不远的侯家走去。 “侯政委，邹姐，在家不？”比起下面的营长，郑北川其实跟侯政委还熟悉些，平时工作对接也多。 “哎，来了。”邹丽过来开门，看见是一家三口，连忙把人领进屋子里坐。 侯政委看到郑北川带着媳妇孩子上门，哦是了，他说过今天借了车去接人，这媳妇看着很年轻啊。 “侯政委、邹姐，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叫包子，一岁半。”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木沙发上。 黎念楠顺势把一包椒盐平菇、一包混合口味小鱼干放到桌子上，“侯政委您好，邹姐您好，叫我楠楠就行。这是咱们穹省的特产，送您二位尝尝。” “哎，谢谢楠楠，这是今天刚到？”邹丽悄悄打量着黎念楠，看着年龄小，但这脸这双手一看就不是个娇气的，挺好，她给两人倒了水，又给包子拿了几块饼干。 “对，下午刚到，这不，刚收拾好就先过来拜访下邻居。” “不着急，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平时就在这家属院，什么时候过来坐坐都行，我在家属院妇联上班，后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过去找我。” “阿川，你媳妇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的那位黎念楠？”侯邱在两三个月拿到郑北川调职档案的时候，是顺便看过黎念楠的档案的，下沙一号，他和上面都很是印象深刻。 “是的，侯政委你知道？” “她上报纸的时候就知道了，弟妹对来这边之后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有个助手会从穹省过来，到时候我会带着他看怎么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建设和研究工作。”既然侯政委知道下沙一号，那黎念楠觉得自己开展工作的难度又降低了一些。 “这事是穹省那边安排的？” “算是吧，目前穹省是有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此前我是现场总负责人，知道要来津市以后，跟上级和县里领导商量过，他们觉得下沙一号那边还需要我远程协助指导，便领了一个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任务过来这边。” “下沙二号也是主要研究旱稻吗？” “不一定，我还需要点时间，尽快了解这边农业条件，看哪些作物合适，才能决定先研究什么作物。” “行了，等人家适应适应几天再谈工作的事情。”邹丽见老侯使劲追问人家工作的事情，这才第一天到呢，能知道些什么，真的是... “侯政委，我和阿川打算下周日办一桌，请阿川的几位战友过来吃顿便饭，到时您方便的话也过来吧，咱们准备煮下沙一号米给大家尝尝。” “好好好，我一定过去，让带家属吗？” 黎念楠看了邹丽一眼，“我们怕家属人太多招呼不过来，这次就先不招待家属了，但是会给各家准备一份伴手礼的。” “没事，多大点事，就你今天这小鱼干就很好了。”邹丽知道黎念楠这是怕自己有想法。 郑北川见聊得差不多，就准备告辞。 “那侯政委、邹姐，咱们就先回去了，还要回去做饭了，早点做饭他们母子俩好早点休息。”郑北川起身告辞，就带着人回家了。 —————— 第二天黎念楠醒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上班去了，她抓过床头的闹钟，七点十五，包子小朋友还睡得正香。 她起来去院子洗漱，锅里是空的，她准备煮个瑶柱白粥，先养养肠胃，避免小包子水土不服，走到客厅翻下沙过来的包裹找瑶柱，这才看到郑北川留在客厅的字条。 “念念，我先去晨练，七点多会从食堂带早餐回来，老公。” 虽然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早餐，黎念楠还是决定煮个粥。 郑北川提着两盒早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刚生好火，等下面的柴火再烧一会，再夹另一个蜂窝煤进去。 “媳妇，先过来吃早餐吧。”郑北川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把蹲在煤炉旁边的媳妇拉起来，带她去厨房洗手。 “今天饭堂吃的什么早餐？” “菜包、豆浆、红薯。” “你来了这么久，吃得惯吗？” “还行，这边也是海鲜河鲜比较多，口味还是偏清淡的。” “那还好，我就担心包子会不会水土不服，准备煮瑶柱白粥给他吃。” “应该不会吧，咱们先吃早餐，给包子留一个红薯，再加上白粥够他吃了。” 郑北川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媳妇倒了豆浆。“念念，这边饭堂在军营里面，军属也可以自己过去打饭，里面有一个专供军属的窗口，要单独给钱，不用票。” “那像今天这样的早餐，你也是从军属窗口打的吗？多少钱？” “一半是我的份额，从军人常规窗口打的，然后在军属窗口打了两个菜包、一个红薯，花了3角钱，午饭和晚饭的话，一般是两荤两素，素菜1角，荤菜3角，打两荤两素的话就是8角了。” “行，我记住了，这价格还挺便宜的。” “嗯，上面有给饭堂补贴，没有全部让军属承担。” 郑北川先吃完，就去把煤炉弄好，瑶柱大米下锅。黎念楠把碗筷拿过来洗，“阿川，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要从饭堂打饭回来吗？” “打你的份额吧，我可能煮个汤，煮个河粉吃点就行。” “怎么了？胃口不好？” “嗯，感觉肚子有点胀气，我缓缓就好，你这两天先吃饭堂吧，我和包子先吃两天清淡的。” “行，你多注意，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军医，军营里面就有卫生站。” “知道了，没什么事，放心吧。要是饭堂有水果什么的，你就多打一份回来。” “行，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咱不着急折腾啊。”郑北川就担心黎念楠坐不住，又开始这里那里地折腾，想到东北那又是菌房又是试验大棚的，说好的探亲呢。 “嗯，放心吧，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郑北川去上班的路上都还想着，夏天了水果该是很多才对，他们昨天在镇上也没买，今晚下班要不找侯政委借自行车去村里问问？ 第61章 家属院请客 傍晚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打了饭送回家里，跟黎念楠说了一声，就准备过去侯家借自行车，黎念楠想要一起去村里看看。 于是一家三口借了侯家的自行车去了南约村，郑北川也没找其他人，就找之前买木料的毛二叔。 “郑副团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吃饭了吗？”毛二叔毛二婶和孙子毛大娃正在吃饭。 “毛二叔好，毛二婶好，我媳妇昨天刚过来津市，肠胃有点不舒服，想吃点水果，我就想着过来问问看你们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水果？” 看到人家正在吃饭，郑北川也不想过于打扰人家，直奔主题。黎念楠和毛二叔毛二婶问了好，给孩子递了几颗椰子糖，虽然有点化了，还是可以给小朋友甜甜嘴。 “有，家里有桃子、杏子、山里红，郑太太想吃什么？” “毛二叔，您叫我楠楠就行，我想都要点行吗，您看下多少钱？” “桃子不耐放，给你们拿三个够吗？我们的桃子都挺大个的，杏子山里红各带一斤，够吗？” “没事，毛二叔，您家要是有多的，可以多给我们些，我吃不完会做罐头和果脯，不会浪费了的。” “这么厉害啊？那片林子里多的是这些，每年夏天好些水果都要烂在地里。村里人也吃不完。” 居然！？“毛二叔，麻烦您给我们10个桃子、3斤杏子、2斤山里红。我先回去试着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的话，我还准备多做一些给家里人寄过去尝尝。” “行，那我给你们装上。”毛二叔接过郑北川身上背着的竹篓，给他们用干草铺好，才一层一层往里放水果。 “郑太太是不适应这边天气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带点绿豆回去煮汤？”毛二婶听见她可能还会要更多水果，也愿意多说两句，提前打好关系。 “毛二婶，您叫我楠楠就行，要是您这边有多的绿豆，麻烦给我们带一斤？您二位看下这些一共多少钱？或者用票换也行。” 听到她愿意用票换，她想给毛二换一双雨靴很久了，一直没有票。“楠楠同志，你要是能给我们两张这边能用的工业票，就能抵这些水果了，不值什么钱。” 黎念楠找了两张全国通用工业票，另外付了一块钱，临走时，毛二叔又给他们塞了两斤绿豆。 黎念楠觉得毛二叔毛二婶还是挺老实的，虽然这其中也有看在郑北川副团的军人身份面子上，等她这几天把这几样水果副食品做出来，到时确实可以过来找村长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 黎念楠煮了两天的海带绿豆汤，整个人轻松不少，这才开始带着包子在院子里折腾果干、水果罐头、糖霜山楂、山楂条。 每样都给侯家和杜家送了一点，也留了一些准备留着到时候作为样品带过去和南约村谈合作，留一部分备着自家吃，再留一部分方便打包的给周日暖房宴当伴手礼。 马上就到周日宴请郑北川战友的时间，黎念楠提前一晚把周日要用的干货都泡发上，周日一大早郑北川跟采购车去镇上买自行车，买好肉菜就尽快赶回家。 黎念楠拆了两包甜辣口味的小鱼干，回油锅炸了一下，作为一道前菜先备上，鲍鱼蚝干炖冬菇也早早煮上，等郑北川回来正好可以把炉子腾出来。 一个炉子实在不够用，她还是找最近的杜家借了一个煤炉，又把海带绿豆鱿鱼汤煮上，现在就看郑北川能买回来什么肉菜了。 不到十点钟，郑北川就回来了，黎念楠也没空去看新自行车，接过他的背篓就开始安排菜品。 锅包肉来一个，清蒸鱼来一条，蒜香排骨、肉沫茄子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瘦肉炒河粉各来一份，也不管是什么菜系了，凑个七菜一汤差不多能行。 两个炉子齐上阵，包子乖乖地在自己的小围栏世界里玩玩具，郑北川负责素菜、炒河粉和清蒸鱼。 黎念楠把排骨腌好，调了粉浆先做锅包肉，她这锅包肉可是得了郑母真传的，小吃货郑建武都说好吃。 十一点半的时候，客人陆续上门，黎念楠让郑北川抱上包子招待客人，她把甜辣小鱼干、椒盐花生米先端上桌让他们边聊边吃，人多依然准备的竹筷竹碗，再等两分钟蒸鱼出锅就行。 郑北川把包子放到侯政委怀里，就去了厨房帮忙端菜，今天来了8个人，团长纪淮、政委侯邱、后勤部长古志业、他手下的4个营长、还有采购车司机祝淳。 祝淳看着一桌领导，也去了厨房帮忙端菜，早知道都是团里的大人物，他就不来吃这一顿了，但郑副团跟他提了三次，他一个小司机也不好意思拒绝。 郑北川给大家盛了汤，让大家随意开动，主食是下沙一号米饭和炒河粉，他们爱吃哪个都行。 纪团长作为这里最高职级的人，他主动开口，“行了，大家别拘束，我们也借这顿饭对郑北川同志、黎念楠同志、包子小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以汤代酒，走一个。” “对对对，我们走一个，欢迎郑家加入津市海军这个大家庭。”侯政委在旁边打辅助，煮顿饭主要目的就是拉近郑北川和几个营长的距离，尤其是二营长屈兴邦。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一度传出说他是接任副团的大热人选，结果空降了一个郑北川，这事办的... 众人给面子的把汤喝完，眼见纪团动筷了，才纷纷开始举起筷子朝想吃的菜品进攻。 “嫂子，你这锅包肉做得很正宗啊，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这是来自东北黑省的小祝司机。 “这排骨也好吃，古主任，你要不要安排饭堂的做菜师傅过来跟嫂子学习下厨艺？”这是邻居三营长杜镇同志。 “我看啊，这桌上最好吃的还是下沙一号和炒河粉，都是小黎在穹省的研究成果吧。”侯政委吃了一轮菜品后，看大家都吃得高兴，把下沙一号正式提出来。 这下子连不服郑北川的屈兴邦都惊讶地抬头看着黎念楠，没想到啊，下沙一号的报道当时他们也都有看过，好些农村兵家里连粮食都吃不饱，对下沙一号的产量很是印象深刻。 “下沙一号我知道，这河粉是怎么说？”纪团又夹了半碗炒河粉，才问道。 “纪团，这河粉是我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带着村里食品厂的员工折腾出来的，能做新鲜湿河粉现吃，也能做成干河粉，我们这就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干河粉，是大米制品。” “这么厉害，那小黎来津市这边对工作这块有什么计划吗？” 来了，夫妻俩今天想要被提及的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郑北川鼓励地看着黎念楠。 “纪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饭后我再跟您和侯政委细聊，目前我是有点想法的。” “行，我们先吃饭，你们也别假客气，这么好的菜可不是天天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对对，不用想着给我们留菜，能吃光是最好不过了。”黎念楠也招呼着大家多吃点，当兵的胃口她是知道的，她煮这么多也是想他们放开了吃顿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加快了进食速度，话也就少了一些，郑北川快手地给黎念楠夹了几块锅包肉和鲍鱼，他媳妇就爱吃这些稍微有点嚼劲的。 又给包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了小半碗米饭，让他先自己吃着玩，等他爹吃饱了再来慢慢喂他。 众人吃饱喝足准备帮忙收拾碗筷，黎念楠让他们都放下，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包伴手礼。 一包是南约水果做的副食品，一包是下沙和白松村的特产，他们初来乍到没条件招呼他们家属一起过来吃饭，这是给他们带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第62章 工作计划 众人推辞不过都收下了，郑北川还在给包子喂饭，黎念楠给三位大佬，纪团、侯政委、古主任上了茶，端了小鱼干和南约水果副食品放在桌上，让他们先聊聊天。 她先去把饭桌收拾一下，不好让大佬们等太久，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就回来了。 黎念楠回房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把笔记本和圆珠笔拿出来，才走到客厅坐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我是穹省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远程顾问，也是穹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顾问。 目前受研究基地领导委派，有意愿在津市这边选址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具体选址和主要研究作物还需要进一步调研决定。 关于选址这块，我想问下各位领导，军营内部是否允许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三位领导互相对视，最终还是侯政委作发言人，“小黎，如果在军营内部建设研究基地，部队会担任什么角色，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是否有权分红？” “早期我们跟阿川下沙军营合作的时候，由军营提供场地、农具、部分原材料，占六成收获，后勤安排人员协助种田占一成收获，我个人占三成。 这个占比根据军营这边所提供的资金、场地、工具、人员支持，我们可以商量灵活处理。”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你可以全权做主？”纪团插话问了一句。 “可以，最开始的计划我提出的是我完全从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独立出来，自己到津市之后想办法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但上面不同意，下沙二号我会是现场最高负责人。” 郑北川把包子喂好以后，也搬了椅子，抱着儿子坐在媳妇旁边。 后勤古主任听到穹省那边后勤部还单独占一成，眼睛亮了。“小黎同志，穹省后勤部是为什么能单独领一成收获呢？” “古主任，当时我的办公区是在部队饭堂里面改了一排座位腾出来的，相关农具、原材料、部队主要联系人都是后勤部的。 而且后厨一位老兵完成了后厨工作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根据我的安排帮助开荒、种地。” “明白了，前期你的下沙二号预计需要多大面积的土地和办公区呢？” “至少一亩耕地，办公区最好是三个房间的平房，一个办公室、一个仓库、一个房间备用，办公区面积六七十平米就足够。” “人手方面呢？”古主任心里盘算，要是这事能成，他后勤这么多人，给小黎安排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说到人手，各位领导我这边有个事需要跟你们报备一下，我的助手，刘意，近期会带着他妹妹一起过来津市，我们打算让他们在我们家先住一段时间，等下沙二号确定下来再看情况是否搬出去。” “行，你有他们俩身份信息吧？把名字和证件号码写给我，我尽快安排审查，不出问题的话他们可以住进家属院。”侯政委出声提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有的，您稍等。”黎念楠翻到空白页，把刘意刘悦的姓名、年龄、证件号码写下来，撕给侯政委。 “麻烦侯政委了，到时候有消息您跟阿川说就行。他们之前是下放人员，但去年已经平反了的，也去了隔壁京市处理好相关手续的。” “小黎，你刚才还提到下沙食品厂，这两天我家里可是没少吃你们的下沙特产，听郑副团说，多数是你的方子，这块在津市能开办吗？” 下沙二号重要，但侯邱也相当看重她食品厂的成绩，家属院和周边村子这么多闲散人员，要是这边能办起来，那肯定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能办，但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具体等刘意他们过来以后再考虑。桌上这些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就是用旁边南约村的水果做成的，我近期准备跟南约村合作，看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些副食品。” “小黎，这事你先缓两天，这两天我会约部队领导，看能不能以部队名义办军工厂，就从一些副食品开始做起，你看行吗？” 黎念楠没想到侯政委居然会开口说要办食品厂，她之前一直以为军工厂都是高大上的象征，看不上这小零食生意。 “可以的，那我这两天先做一份食品厂准备和发展计划，领导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尽快告诉我，南约那边的水果已经陆续成熟了。 另外，我助手过来以后，我会安排他同时跟进下沙二号和食品厂的事情，他对这两块都是有丰富经验的。”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领导商议。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领导们。”黎念楠一家三口站起来送客，不忘把伴手礼递给领导们。 下午，郑北川把碗筷洗好，包子在房间午睡，黎念楠坐在客厅写写画画，估计在写她那什么发展计划，他重新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阿川，刚才听侯政委的意思，他好像更加看重食品厂？军工厂能生产副食品吗？”黎念楠放下笔，拿起杯子喝着茉莉花茶，比起纯茶叶，她还是更喜欢花茶。 “是下沙二号和食品厂都看重，军工厂是没有明文规定说必须生产指定产品的。 下沙二号目前进度比较慢，而且农业研究就像你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见效比较慢，每一茬收获都要等几个月，再加上这边天气，冬天冷是种不了地的。 相反，食品厂的原材料都是现成的，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水果、作物、海鲜、河鲜，这些都可以作为原材料吧，见效会比较快。 而且食品厂可以快速解决一些军属、退役军人、周边村民的工作，提高大家收入，并且为部队创收。” “部队要自己创收？不是由上面安排军费的吗？” “是这样没错，士兵们的基本工资和福利都是上面兜底的，但如果地方部队能给自己创收，这样就可以给士兵、家属、退役老兵发更多补贴和福利，对招募新兵、吸纳优秀士兵还是很有优势的。 上面其实也鼓励各个地方部队在兼顾军事任务的基础上，开展创收工作，减轻军费压力。只是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创收这部分的压力小一些，像津市这样的大城市，部队还是有压力的。” “明白了，那我优先准备食品厂的计划。阿川，你这几天帮忙留意下上面对刘意和刘悦的政审情况，我明天去镇上邮局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好，你明天跟采购车过去吗？” “骑自行车不行吗？” “有点远，你还是再多坐几次采购车吧，后面路况熟悉了再骑自行车，去南约的话骑车是没问题的。”骑车去镇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好，我知道了。” —————— 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坐采购车去了镇上邮局，这一天天的，赚的钱都到邮局交电话费和邮费来了。 她先给食品厂打的电话。 “大顺哥，是我楠楠，麻烦你帮忙找个人去把刘意叫过来接电话，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行，你稍等，我出去让王栋跑一趟后山。”过了几秒，陈立顺就回来了，“楠楠，是有什么事吗？” “大顺哥，阿川津市部队这边提出想让我协助办军工厂，也是做副食品。 这边算北方海边城市，水果种类和下沙很不一样，所以果干和水果副食品我是可以安排和下沙不同的产品。 但是河鲜、海鲜，和下沙重复度比较高，咱们之前不是把蘑菇酱、蚝油这些作为保密方子嘛，我现在想问问津市军工厂能不能生产下沙方子的产品？ 具体使用费，是每一个方子一次性付使用费，还是说第一年前两年按销售额提几个点给下沙，这件事麻烦你和村长、村民们都商量下，这周六我会再打电话回来。” “楠楠，现在那边食品厂是什么进度？已经确定要生产那几样下沙的产品了吗？” “还只是计划筹备阶段，什么都还没有定下来，我估计也是这周，选址、人手、分成都会定下来。 产品还没确定，夏秋会以附近的水果采收做副食品，目前我已经做出来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水果种类和下沙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海鲜，我目前还没了解这边的海鲜种类，小鱼干、鱿鱼丝这两项我估计是有的，其他的等确定下来我会尽快告诉你。” “还有一点，到时两边重复的产品，销售区域需要划分吗？” “都可以，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就行，我建议是没必要划分，咱们国内这么大，打个比方，下沙和津市食品厂都把鱿鱼丝卖到苏市，只要两个厂同一价格卖2元一斤，那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的，楠楠，津市那边是部队的军工厂，跟下沙村社企业性质、名声、信服力都不一样的。” “这样，大顺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商量一下吧，如果要划分销售区域，两边是可以商量的。” “行，我这两天想好，会尽快和大家商量。刘意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楠楠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意，我想问问你和刘悦定下来什么时候过来津市了吗？你们俩的信息已经提交上去做政审了，政审没问题的话你们俩就可以住进家属院和我们家一起住。” “不用，楠楠姐，我和小悦在附近的村里租房子就行。” “这事听我的，是我把你们俩带过来的，在下沙二号还没稳定下来之前，你们都住我家，包子也想你了。对吧，包子，叫意哥哥。” “意哥哥~” “哎，我也想包子了。楠楠姐，我和向恒哥、季叔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就去订火车票的，你看我要不要等政审结果出来再订票？” “不用，你去订这周五或者周六的火车，订硬卧，不要硬座哦，周五我让你郑哥申请部队用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确定了就尽快发电报过来。行李可以先把一些不重要的直接寄过来了。” “好，明天我就安排。” “向恒和季叔那边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吗？” “挺好的，现在食品厂在后山宿舍区办了饭堂，他们俩都在那边吃饭的，地里的活和海边的养殖区都照顾得挺好的。” “行，没问题就好，有事你们尽量给我写信发电报。那先这样，你过来的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楠楠姐再见，包子再见。” “意哥哥再见~” 交了电话费以后，黎念楠抱着包子去了供销社买点蔬菜、海鲜，这才去的采购车集合地点等着回家属院。 第63章 军工副食厂初议 两天后，郑北川晨练结束后，从饭堂提着早餐回家，和媳妇孩子吃过早餐以后就带着他们去部队，领导有请。 黎念楠还专门换了一身衣服，把郑母给她做的新裙子换上，梳了高马尾，装上一小包样品，整一个飒爽的女强人姿态，如果身上没有挂着一只小包子的话... 到了团长办公室，郑北川抱着包子旁听，黎念楠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这次与会领导除了纪团、侯政委、后勤古主任、还有财务办的凌鼎主任。 “小黎，郑副团，经过团里商议，我们目前期望是尽快推进军工副食厂的建设，在军营和家属院中间有两处厂房是之前建好，由于之前的军工厂项目搁置了，现在可以直接用作副食厂场地。 我们希望小黎能担任厂长一职，并兼顾产品顾问，每月工资60元加票据，另外享有工厂10%的分红，每半年度结算分红。 副厂长、财务人员由部队指定人员，其他普通工人优先安排军属，小黎、郑副团，你们看有什么意见？” “侯政委，我个人的职业规划来说，主要精力还是希望放在农业研究上面，也就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食品厂厂长我恐怕无法胜任。 产品顾问是可以的，领导们可以参考下沙食品厂现在给我的条件，由我提供的副食品方子，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给我。 另外如果有其他管理、销售等非产品相关的工作需要我处理的话，厂里可以给我开一份基础工资，但我一周最多只能安排两三天到食品厂坐班。 除此以外，我前段时间和下沙食品厂沟通过，因为蘑菇酱、耗油、鱿鱼丝等部分产品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这边想要直接用下沙的方子，需要给下沙一笔使用费，具体是一次性支付、还是交一定时间内销售提成点，这个领导们可以直接和下沙食品厂沟通。 并且下沙食品厂厂长希望相同的产品，两边食品厂划分销售区域互不干扰。” “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清单，可以把保密款、非保密款，列一份清单给我们吗？”铁公鸡财务凌主任提出要清单，这样他才好算到底怎么样比较划算。 “我目前已经结合了解到的津市情况，列了几项比较适合津市的产品。果干、果脯、果酱这些果蔬副食品，品种和下沙基本是不同的，可以优先考虑。 海鲜部分，保密产品有蚝油、鱿鱼丝、小鱼干，非保密产品有干货、鱼饼、鱼丸、紫菜等。 蘑菇酱也属于保密产品，但菌包、海产养殖是属于我个人技术，有些事还没有出结果的。 我拟了一份发展计划，领导们可以传阅一下。” 黎念楠从包里拿出来前几天准备好的水果副食品样品，放到桌面，从笔记本中间取出她单独誊抄的一份计划书，留给部队备份的，她自己笔记本是原稿。 两份材料都推到领导面前，让领导们试吃样品并阅读计划书。 趁着领导们在看计划书，黎念楠从包里拿了一个油纸包递给郑北川，让他给包子小同志加个餐。 纪团他们看到黎念楠详尽的计划书，觉得这事肯定能成，从产品选品生产制作储存包装、原材料渠道、人员架构与配备、厂房及工具机器需求、预算明细、销售渠道等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黎，这么详尽的计划书，我认为是大有可为的，厂长一职你真的不考虑？” 纪团还是想争取一下小黎兼任厂长，不然他担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厂长可以很好的执行这份计划书。 “纪团，抱歉，我主要精力会放在下沙二号上面。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也就半年多，现在已经七月中，我必须尽快推进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 下沙食品厂的厂长一开始也是安排的其他人，前期生产和管理方面也是可以找我讨论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全身心投进食品厂这边。” 对此，黎念楠这两天也和郑北川认真讨论过，对她来说，食品厂可以等，但农作物等不了，再等就要错过下半年的耕种时间了。 “那根据你的经验，你认为这食品厂厂长应该具备什么能力和素质？” “有责任心、稳中求进、做事细心、懂灵活变通、执行力强、善归纳总结，如果他不是管理人才出身且没有相关经验，那么他前期还需要能虚心听取别人意见，杜绝一言堂。” “各位，我补充一句，下沙食品厂前期是组了一个项目组，我们这边也可以，然后把几个厂长候选人都放进项目组里，后面再来评定厂长及其他职位。 下沙的厂长陈立顺同志是一名退役军人，被村长提议拉进项目组的，你们可以就这部分跟他电话沟通。” 郑北川补充说了陈立顺的情况，也暗示领导们，可以适当考虑有能力的退役军人。 “行，我们知道了，稍后我们会针对这份计划书还有小黎提到的保密产品问题讨论，会尽快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现在我们再来说一下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我们计划是在家属院开展工作，会安排军嫂配合进行开荒和种地，主要由后勤古主任和你对接，你看行吗？” 黎念楠心里是有点排斥，她顶着副团长夫人头衔在家属院办研究基地，可别了吧，她可没有时间去搞什么夫人外交，来了这两周，前面楼房的大部分军属她连见都没见过。 军区要是真心鼓励并且引导军属开荒，且军属们真心愿意种田的话，这军营都多少年了，早就该种了好些作物了吧。 “侯政委，古主任，不瞒你们说，对于下沙二号，我和助手有沟通过，还是倾向参照下沙一号，找农村合作，因为除了种地，我们手上还有几个养殖项目需要开展，军营和家属院这边目前只有荒地，怕是不太合适。” 后勤古主任不乐意了，不在军区弄，那他们军营怎么占分红，下沙一号数据这么亮眼，下沙二号他是非常看好的。 “小黎，这肯定还是在军区方便的，上面几个领导都支持你的工作，你工作也好开展啊。你放心，后勤我还会安排两个能干的帮你干活，重活粗活都留给他们做就行。” “古主任，南约村有一片小树林、有渔船能出海、离海边近、也有田地，整体比较符合下沙二号的需求。 至于军营这边，我们到时候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新技术是可以优先引进给军营试用的。” 听着黎念楠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几位领导脸上都没了笑容。 凌主任更是直接黑了脸，觉得这小姑娘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专家了，自己老公还是团里的副团长，不想着为团里做贡献，居然优先考虑和村里合作，简直是不识好歹。 “小黎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给团里面子了，小郑还是最近空降我们军区新上任的副团长，团里多少人不服气，你怕是不知道吧。 现阶段就该多为团里分担、拉进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就不替他多考虑考虑，多为我们军区做贡献呢。这种地哪里的地不能种呢？不都一样嘛？ 你要在军区办研究基地，还能带动不少军属的就业，给大家创收，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凌主任还是决定敲打敲打黎念楠这黄毛丫头。 听见这话，郑北川不乐意了，他的职位都是靠他的军功一点一点攒的，不掺杂一点水分，更不需要他媳妇委曲求全勉强自己来为自己立威拉拢关系。 黎念楠悄悄握了握郑北川的手，对他摇摇头。 “凌主任，我已经说了，到时下沙二号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新技术，按照就近原则，第一批试验受益的就是军区。 我初来乍到，不清楚以往的情况，家属院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闲散人士闲散土地，怎么就一直没人开荒种地，哪怕只是这边本地的农作物，再怎么种也不会比外面差对吧。 如果您认为我对下沙二号的安排不合理，您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军区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俗称种地。 但只有一个前提，请记住不允许使用任何下沙一号相关的名义和材料。” 有些话郑北川现阶段不适合说，不代表她需要忍着，还是村里扎根在地里的农民可爱，她这人活得糙，就乐意干农活。 “另外，凌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作为郑北川郑副团的革命伴侣，必须牺牲小我事事以军区优先，以巩固我先生在军区的地位？ 维护他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接受一切军区对我本人的合理及不合理要求？ 凌主任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知您，我丈夫郑北川能站在现在的位置，完全是靠他这十年来一点一滴攒的军功，他是凭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地坐在这的。 我会作为他军务以外最坚实的后盾，始终支持他的工作，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部队对我本人的一切合理或不合理要求。 如果您对于我上述说的任何话有意见，欢迎您调查取证。 但同样如果下次我再听到这类没有经过调查的，质疑我丈夫军事能力的话，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包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生气这么严肃，他把头埋在爸爸肩膀，郑北川也有点生气，知道媳妇吓到儿子了，轻轻拍着儿子的背、低声哄着他。 纪团和侯政委听到前半段就知道凌鼎这话过分了，人家夫妻俩都是各有各的实打实本事，可不是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闲散子弟。 再这么谈下去，别说下沙二号，连军工厂小黎都不乐意参与进来啊，侯政委赶紧出声做和事佬。 “来来来，大家都先冷静下，别说气话。”侯政委赶紧给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凌鼎使眼色，大佬，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凌主任没有这意思，只是想要表达我们军区还是很希望小黎你能考虑把下沙二号安排在军区。我们要不等你助理过来，到时再好好商量？他和他妹妹的政审已经通过了，可以暂时住到你们家。” 黎念楠很想回一句，不用商量了，下沙二号她能做主，但想到阿川后面还要跟这些领导打交道。 “好的，谢谢侯政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包子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工作，食品厂厂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们把计划书交给他跟进就行。 里面很多内容都已经得到了下沙食品厂的真实经验验证，不出意外的话能正常推进的，这样也不用再添麻烦给我安排什么基础工资了。” 什么糟心玩意，她还觉得纪团和侯政委这两大领导还不错，这才这么用心写了食品厂的计划，早知道她直接过去南约村和他们谈村社企业得了。 听到这话，纪团狠狠瞪了凌鼎一眼。“小郑，你先送小黎和孩子回去，我们几个先就食品厂的计划再讨论讨论，然后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沟通，过两天再找小黎商量。你们先回去吧。” 黎念楠还想说什么，郑北川拉住她，“好的，纪团，我先送他们回去。” 说着郑北川就把黎念楠带出办公室，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脾气这么火爆，但想到她这次发火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你还笑，都被那只胖鼎说成这样了，就他那大肚子，还是混财务的，我不质疑他贪墨，他居然敢质疑你？！” “行了，别气，再等等看大顺哥和他们怎么沟通，不合适的话，你就摘出来，直接找南约村沟通，咱们本意其实只是想帮南约村处理夏秋季过剩的水果，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今天这事，不会影响你吧？”黎念楠现在有点后怕了，怼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不至于，你确实没有义务给军区筹备食品厂，最多也就是那只胖鼎说点小话，军务上他们不敢捣乱的。” “团里很多人不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不算什么，真的，这在哪个部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这些。” “行吧，食品厂的事回头你跟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好好说说，他们要弄的话就尽快，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 家里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我不等军区的食品厂了，这两天我就去一趟南约村，教会他们让他们帮我做一批，到时候给大家寄过去尝尝。” “好，我跟他们说，你别生气了，没必要。” “嗯，那我和包子回去了，你中午多打一份饭回来，我回去煮个汤。” 说着，黎念楠抱着包子就离开了军营。 第64章 刘意到津市 郑北川再次回到纪团的办公室时，那只鼎已经不在了。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刚才我妻子说话语气不太好，也是着急维护我，她平时不这样的，希望你们别介意。” 纪团摆摆手，他也是没想到黎念楠看着年轻，这脾气是一点就爆。 “小郑，小黎她怎么说？下沙二号我们军区就不管了，她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但这食品厂的事情，还是很需要她帮忙的。” 侯政委刚和团长把凌鼎说了一顿，这人光长肚子，不长脑子，说话也不过一下脑子。 “她的意思是，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如果军区真有意愿开食品厂的话，最好加快一下进度，桌上这几款产品，都是用南约村目前已经成熟的水果做的，领导们要是有意愿的话，还是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厂长吧。 另外对于厂长人选，除了刚刚念念提到的品质，你们也可以跟下沙厂长了解下，念念在食品厂工作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这样才能更好更快地开展工作。 对于她在食品厂担任的角色和工作内容，我也只知道一小部分。但她向来不喜欢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食品厂的厂长和财务人员，希望领导们能慎重考虑。” 意思是，那只鼎在的话，怕是媳妇不乐意了。 “行，我们下午会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中午了我们先过去饭堂吃饭吧。” 古主任本来还想靠下沙二号跟黎念楠搞好关系，以后好派人过去偷师，她那一手厨艺确实不错，也想给营里多搞点粮食和蔬菜花样，没想到... 但小黎说得也没错，团里要是真重视开荒种地这一块，现在怕是都能收获好些作物了，家属院那群人啊，确实闲散惯了。 下午纪团和侯政委用办公室电话打过去找陈立顺，从陈立顺和下沙村长的口中了解到黎念楠对于食品厂起到的重要作用。 也知道了她做事干脆利落、拒绝裙带关系、追求高效率、拒绝面子工程和形式会议的做事风格。 并且对大小订单处理有绝对服众的超强统筹和协调能力。 更不用说她抽空对各种原材料进行的产品开发和改进，还能兼任下沙一号的研究和推广工作。 果然，这小黎同志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重视农业研究，他们虽不清楚，但人各有志，而且国家现在也非常需要农业人才。 相比于他们着急军功食品厂，反倒是他们短视了，过于追求短期的经济收益。 他们顺势也了解了下沙食品厂目前和黎念楠的合作模式，跟陈立顺先谈妥了鱿鱼丝、小鱼干这两样的技术使用费。 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每半年结算一次，并且暂时规定他们不能向吉江阳桂穹这五个省销售这两样产品。 相关协议，军区可以直接跟黎念楠签订，签订协议以后他们可以向黎念楠学习制作方法，也可以派人到下沙食品厂视察学习。 届时，他们会免费提供一份各种口味的鱿鱼丝以及小鱼干，以供军工食品厂参考。 —————— 这几天黎念楠找到南约村毛村长和毛二叔，付了12元定金，并且提供了3斤白糖，让他们找人帮她制作20斤桃干、20斤杏干、40斤糖霜山楂。 制作方法她直接教给两人，货准备好以后毛二叔送到家属院给她，再结清尾款12元。 领导们还没有联系她商量军区食品厂的下一步，她也难得清闲，带上小包子天天往南约村跑，考察当地土壤、滩涂、林木资源，再写写画画改改她的下沙二号计划。 并且和村长已经达成口头合作协议，等刘意过来以后，她准备先让他和刘悦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熟悉环境，后面下沙二号建好了，就直接让他们搬过来村里住。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和包子搬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家属院的人天天在聊什么八卦，但她每天骑自行车经过，总有那么些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 星期天，郑北川借了后勤的车，去火车站接刘意和刘悦，她在家里带包子，准备接风宴。 “念念，刘意和小悦过来了。”郑北川带着人去还了车，进了院子。 “哎来了。”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炒菜，她把锅盖盖上，先跑到院子里迎兄妹俩。 “刘意、小悦，你们总算到了，路上都还好吧？”眼见兄妹俩都有点蔫了，估计这一路的火车累得够呛。 “楠楠姐，我们还好。”刘意虽然之前跟着江叔坐过长途火车回京市，这次他一个人带着妹妹，一路上都紧绷着，还好没出什么事。 “楠楠姐，包子呢？” “这这这，悦姐姐，悦姐姐~”包子小朋友已经迫不及待走到门口，正扶着门框准备爬过门槛。 “行了， 你们先进去坐会，午饭马上好。”黎念楠让郑北川带兄妹俩进客厅，她回厨房把菜盛起来。 知道刚坐完长途火车胃口都不太好，黎念楠准备了瑶柱白粥，清蒸鱼、锅包肉、蛤蜊蒸蛋、炒河粉。 “楠楠姐，我们这次过来，村长和厂长又准备了一批东西，我带着小悦拿不过来，有些是到邮局寄过来的，过几天才能到。” “好哦，村里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村里很多人家的新房子都盖好了，厂长找的那家工程队，专门找了一样的材料，现在村里看着可规整干净了。 食品厂的新机器、新员工也挺顺利的，现在聂爷爷和夏嫂子主要负责研发新品。” “那就好，对了，军营这边也想办一个军工食品厂，上面有给大顺哥打过电话的吧。” “嗯嗯，打过了，领导还找村长和我都聊了几句。”刘意当时被通知过去接电话也是很惊讶。 “啊？领导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在下沙一号基地和食品厂负责什么工作，也问了楠楠姐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啧，看来我那天发火是发对了。”黎念楠夹了半碗河粉，又转向郑北川，“阿川，你知道军区的食品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打算找我吗？” “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我说这事，但我看他们说的那个闲置厂房，最近是有人进进出出的。” “行吧，那我们就不管了。刘意你和小悦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天我带你去南约村谈下沙二号的事情，如果合适的话，后面我想我们直接搬过去住。” 听到这话，郑北川惊讶地看着黎念楠，这事她没提过啊。“念念，什么情况？在家属院住不好吗？” “我和包子住没问题，但刘意和小悦毕竟不是你家属，名不正言不顺，等下沙二号基地建好以后，我会留三间宿舍，到时候他们过去住比较方便。 小悦是打算读五年级吗？部队和村里都有小学，看你们想怎么安排。” “楠楠姐，等过几天吧，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去村里租房子，顺便跟进下沙二号的建设进度，到时候小悦去村里小学上学就行。”刘意原本也是不打算在家属院长住的。 下午一家人也没出门，就关着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第65章 下沙二号选址 星期一，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家带着包子，她跟采购车去一趟镇上，她准备再买一辆自行车，顺便买点肉菜，再给刘意刘悦买点文具。 这次，黎念楠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到家属院的，七八月的天气，出了满身大汗。 刘意早上起来就把院子里的作物看了一遍，都是常见的蔬菜和调料，角落里倒是有几个培养基 “楠楠姐，院子里的培养基是下沙一号吧？差不多可以种到田里了。” “我知道，这不是还没跟南约村谈好下沙二号，明天我们就过去找村长，尽快把这批秧苗种下去，不然这边十一十二月冬天降温就太冷了。” “要不，我们下午就过去吧？我和小悦都休息好了，还是抓紧工作吧。” “也行，你去试试这辆自行车，过去村里骑车也要小半个小时，以后你就先骑这辆自行车吧。” 黎念楠指着停在院门旁边崭新的自行车，让刘意去骑两圈试试。 “这是专门给我买的？楠楠姐，我把钱给你吧，你放心，我从京市回来是有点积蓄的，就是票据不多。” “不用，这是咱们下沙二号的办公用车，你多攒点钱，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这天也太热了，中午我们吃河粉行吗？” “都可以。” “行，那我去煮河粉，你先练练车。”黎念楠走进客厅准备去拿干河粉，看到桌面熟悉的拉链袋。“小悦，这些是干嘛的？” “楠楠姐，哥哥说是送给你们的，你收起来慢慢吃。” 真的是...每年过年这两兄妹就给自己塞好东西，这鲍鱼海参的品相，一看就是不容易得来的。 行，趁这几天他们还在家里住，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她随手拿了8只鲍鱼去泡发，晚上切片一半煲汤、一半炖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也没有避开刘意刘悦，刘意作为黎念楠助理，这两年多其实也算是他们俩半个弟弟了。 “念念，军工食品厂他们准备拿着你的计划书自己做，厂长是凌鼎的小舅子，听说是他们有销售渠道，并且能帮厂里拉一批机器。” 这消息要说意外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他们拿着自己的计划书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这事是有那么点恶心人。 “产品呢？他们会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吗？” “不知道，你找机会给大顺哥那边打个电话吧。” “南约村有电话吗？” “有。” “行，下午我们过去谈下沙二号的时候，我先去给下沙打电话。” —————— 下午，黎念楠收拾了一些东西背着包子骑一辆车，刘意带刘悦骑一辆车，两点左右就到了南约村，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也说明了来意以后，黎念楠先跟村里借了电话。 通过陈立顺，她隐约能猜到凌鼎他们家的打算，既然他们不打算付钱使用下沙的方子，那很有可能就是偷摸着来了。 她提醒陈立顺，让他近期留意村里打探食品厂消息的陌生人，对于掌握保密产品技术的员工，私下提醒避免他们不小心泄露信息。 同时提醒王栋尽快拓展周边地区的销售渠道，京市她会尝试联系销售渠道。 家属院她之前发了一圈的特产，不排除凌家已经拿到了下沙的产品，很可能已经开始模仿制作，她再次提醒刘意，注意保密下沙一号和下沙食品厂的一切重要信息。 至于其他的，商业竞争嘛，行，她就看着他们怎么玩。 黎念楠给村长交了3块钱电话费，这才开始说下沙二号的事情。 “村长，这就是下沙一号旱稻大米，你今晚可以尝尝。我和刘意想要在南约村建下沙二号研究基地，这事之前有跟你提过的。 这次过来是想尽快落实，因为我家里的下沙一号秧苗已经可以下地了，再不种的话这个冬天可能来不及采收。” “小黎同志，你稍等，我把毛二，还有我家小儿子叫过来。前两天村里已经商量过这个事情的，我们都同意，具体怎么合作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商量。” 等人齐了以后，黎念楠和刘意都拿着圆珠笔，翻开笔记本。 “各位，目前我们对下沙二号的需求是一亩试验田以及一间三房到四房的办公室，村里有合适的闲置院子租给我们吗？” “山脚有一间两房的小院子，旁边是牛棚，但是因为距离水源比较远，目前已经弃用了的，你们待会过去看下？”毛小哥毛泰回话。 一开始他爹劝他来跟进下沙二号，他还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上面派人过来做做样子，但这两天他到镇上也找同学了解了下沙一号的成绩，如果这边也能做出成绩，那会是一笔重要政绩。 “村里灌溉用水水源是在哪里？淡水资源够吗？” “村里有两口水井、还有一个池塘，灌溉一般是从池塘挑水。” “行，我们待会过去看看，另外就是一亩试验田，目前村里有现成的闲置土地吗？下等田也可以，最好离办公室近一些的。” “牛棚旁边有一块荒地，半亩左右，已经两年没种了，要除草，另外半亩的话，你们要是一定要在附近的话就需要开荒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场看一下吧，小悦你和包子是一起过去还是留着这边玩？”黎念楠看向在角落陪着包子的刘悦。 “一起过去。”刘悦抱起包子，走向他们。 刘意抱过来包子，让妹妹帮他拿好笔记本和圆珠笔。一行人跟着走到山脚的小院。 “毛泰同志，如果我们要翻新这院子，旁边的牛棚加盖三个房间，两边所有房间都盘上火炕，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黎同志是要全部用青砖，旧砖还是土坯砖？” “用旧砖就行，但是必须保证这房子和火坑能使用十年以上。” “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旧砖，用旧砖的话一个房间加一个火炕材料费要五六十，人工是两块钱每人每天包早午饭。” “预算400的话，能保证建好吧？” “应该可以。” “那这部分能拜托毛泰同志吗？材料实报实销，饭菜按照每人每天一块钱，这部分也麻烦你找村里人帮忙安排，要保证每两天至少能有一个荤菜。 毛泰同志我们单独支付你四十块钱辛苦费，也麻烦你监督现场进度。” “可以，没问题，建房这块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村长，这两处房子未来如果我们不再租用了是会留给村子的，这样的话，房租是多少呢？” “5块钱一个月，你看行吗？” “可以，我们先租三年，明天刘意会带钱过来。”黎念楠也不跟他们扯几毛钱的优惠，毕竟是津市的地界，五房的小院这价格也合适了。 “现在咱们来谈谈试验田的分成方案，村长，到时村里会安排人手帮忙处理试验田的工作吗？除草、浇水、施肥、采收等等所有种田的步骤，但是什么时候进行什么操作需要听我们的安排。” “村里劳动力主要都是出海打鱼的，平时也就春耕和秋收会稍微帮忙，村里人偶尔能给你搭把手，但长期的可能没有。” “行，我另外找人，这样的话，试验田的收成我最多只能给四成村里，必要时需要借用村里的农具、晒场，这样？” “可以的。”别说四成，村长一开始想的就是两三成，毕竟他们收了房租，这田地又都是荒地。 “那暂时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会写好合作协议，明天早上过来交钱签协议。” “可以，辛苦黎同志。” “以后大家就要经常见面，大家叫我小黎或者楠楠就可以。” 把下沙二号的事情谈好，黎念楠找毛二叔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带着人回家。 第66章 南约水果生意 晚上黎念楠把下沙二号合作协议写好，让刘意和郑北川都看过觉得没问题，这才正式誊抄了两份等明天带过去。 “念念，军工食品厂那边你...还好吧？”下午郑北川专门找侯政委确认，确实是安排了凌鼎的小舅子担任厂长，也不打算使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 “还好，中午你说的消息核实过了？” “嗯，下午找侯政委确认过了，他们确实准备自己做，不打算联系下沙食品厂。” “行，我今天给大顺哥打过电话了，让那边都提高警惕避免有人过去偷方子，我打算联系大堂哥问问有没有京市的销售渠道。” “大堂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感觉他什么关系都能找到。” “我也不清楚，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以后到京市探亲再好好感谢大堂哥。” “那南约村的果干你还做吗？” 黎念楠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她就说今天她忘了什么事情，果干的事没跟村长他们商量。 “我今天忘了问，明天过去签协议我再跟村长商量。如果军工食品厂这边愿意收村里的水果，那我这果干不做也可以。 现在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了，我马上就要投入我的工作囖，郑先生，家里你又要多担待啦。” “没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郑北川捏捏媳妇的手，这两个月她倒是没有那么忙了，手里也终于养出了一点点的肉。 “慢不了，这马上就八月份了，能种的作物种类不多了，要抓紧时间。” “今年要是实在赶不上种粮食，可以多种点蔬菜？你上次做的那番茄酱就挺好吃。” “也可以哦，郑先生怎么这么聪明呢。” 黎念楠凑上去亲了亲郑北川的脸，番茄酱、辣椒酱、腌萝卜，她得好好想想有哪些速生蔬菜适合做副食品的。 “那是，念念家的郑先生必须聪明。”郑北川追过去加深这个吻，这时候他最是希望刘意刘悦能一直住家里，今晚就是刘意带着包子睡的，刘悦则是暂时睡包子的小床。 “今晚，就一次，行吗？” “听郑先生的~”媳妇娇娇软软的声音取悦了郑北川，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媳妇这么娇软的声音，哦不，还有郑包子小朋友呢。 —————— 第二天，刘悦留在家里带包子，刘意看着黎念楠一下子就花了四百块钱，还有给他买的自行车，不行他得赶紧开始上班。 除了三年房租和两百块钱院子修建的定金，黎念楠还和村委谈妥，暂时他们会使用村里的电话，每次登记好通话了几分钟，每月交电话费的时候实报实销。 拿到盖了章的租房收据、下沙二号合作协议以后，黎念楠和刘意就跟村里借了锄头除草，他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开工。 这时候毛二叔和毛二婶也扛着锄头和铲子过来帮忙，他们的孙子毛大娃提了个小竹筐跟在后面。 “小黎同志，我们想跟你商量下，我们俩夫妻加上大娃，过来给你帮忙，到时候收成可以给我们分半成吗？” 毛二叔昨天跟在他们旁边听懂了黎念楠的意思，要是村里能安排人手给他们帮忙，村里的分成就能更高。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平时在村里不上工？” “春耕和秋收会上工，但也只能赚个四五公分一天，平时我就是偶尔接点木工活，我媳妇是能保证每天像村里上工一样过来帮忙的，大娃也能做点除草的活。”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可行。 “可以的，那麻烦毛二叔毛二婶还有大娃了，除了收获的半成，我这边还会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招聘您二位作为我们的临时员工，每人每月发10元工资，但是没有票据，你们看可以吗？” “哎，可以的可以的，谢谢小黎同志。”毛二叔没想到他们俩老东西还能拿工资。 “行，那就麻烦你们先帮忙除草翻地，我明天写好合作协议拿过来，7月末这两天就不计算工资了，从8月开始每个月的第一周给大家发工资哈。” “好的，谢谢小黎同志。”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叫我楠楠就好，他是刘意，以后这片试验田都有劳大家照顾了。” 中午村喇叭下工铃响起的时候，田里的杂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下午带点蚝壳粉过来翻地施肥，第二天就可以把稻秧种下去。 这么热的天，中午回家吃饭显然不合理，待会要和毛泰说一下，房子开工以后午饭多准备三份，后面他们把刘悦和包子也带过来。 这天幸好郑北川从食堂家属窗口多买了两份荤菜，不然等她回来再煮饭炒菜实在来不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试验田的地已经处理好了，黎念楠和刘意去找村长说果干的事情。 “村长，上次我让村里帮忙做的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你还记得吧？” “记得，黎同志这是又要做果干了吗？” “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下，村里想自己做这些果干然后供货给外面吗？ 本来海军部队那边办了食品厂，我是有计划从村里采购水果，然后加工生产果干和其他产品的，但是现在食品厂轮不到我做主。部队食品厂那边有人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如果我们村里自己做果干，能卖去哪里？” “以村集体的名义卖给供销社、还可以利用过年过节跟一些工厂采购对接，让他们进货作为员工福利。村里打鱼的鱼获也会送到供销社吧？” “鱼获有送过去，但供销社对鱼获要求比较高，只要新鲜个头大的。水果他们也收，但是只收品相好的，几分钱一毛钱一斤这样，天气热每次送过去都烂很多，大家也就不爱去卖水果了。” “村里有人会做麦芽糖吗？” “没听说过。” “那以前林子里的水果都是怎么处理的？” “谁爱吃就自己去摘，部队也会偶尔过来收一些但不多，最近成熟的这几样都不太耐放，秋天有些苹果、脆柿子我们还是会安排卖一些给供销社。” “那不耐放这几样，有些熟过头的就任由他烂在地里？” “对啊，不然呢？也不能拿来喂鸡啊。” “这样，其他的我这几天再想想怎么处理，但是掉到地上的烂水果，我能捡起来用吗？” “哎呀，黎同志，你要是想吃直接去摘就行，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也不用给钱，你爱吃多少摘多少就行。” “不是，村长，烂水果我用来堆肥，发酵肥料的，您答应给我们用就行。” “行，你们用得上就去山上捡吧，这不耐放的水果都不值钱，也就给村里小孩甜甜嘴。” “知道了，谢谢村长，回头我有其他想法再跟你商量。” 这么好的水果烂在地里啊，但是津市这边又没有甘蔗或者椰子，麦芽糖也需要时间，她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合适又有特色的副食品。 第67章 津市赶海 下沙一号和红薯秧都种下以后，黎念楠和刘意把他们手里的种子都整理了一遍，选了一些生长时间比较短，并且能作为主食或者调料的作物进行育种。 白菜、茄子、萝卜，这些是采收以后可以直接晒菜干的，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这些是采收后做腌菜或者酱料的，土豆则是做补充主食。 她手上有好几个地方的土豆，大小、外皮颜色不同，参照往日红薯做法，是做了单种和混种的对比种植安排。 而等待幼苗的这两天，黎念楠第一次到了津市的海边，军区不远处其实是有海岸也有码头的，但作为军事基地被围蔽起来群众不得入内。 他们离得最近的海边就是穿过南约村的小树林山丘，后面就是大海，她这才理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家属院的人去赶海什么的，从家属院过去，真的，有点远。 星期天休息日，虽然黎念楠表示非常想睡懒觉，但赶海时间不等人，她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尽快了解津市的各方面条件，不然过两个月入秋再入冬，她的工作也要凉凉了。 他们全家出动，还带了干粮以免中午不回来家属院，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孩子，车头挂了两个木桶、网兜、火钳、铲子。 刘意骑车带刘悦，车头也是两个竹篓、搪瓷盆、木耙子，还有些其他用得上用不上的小玩意，刘悦背着新书包，包里放的是干河粉、奶粉、小零食还有包子的各种玩具。 他们把车停在毛二叔家里，跟着毛二婶和大娃开始往树林走，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到了海滩。 黎念楠和刘意一路向毛二婶问了很多这边的时间节点、常见海鲜、烹调方法、特产、村里渔船出海回航时间、出货渠道等等。 他们今天的重中之重是生蚝壳，水果肥田水也已经在制作了，需要等待发酵时间。其次再搞一些干货和零食备在家里给刘悦和包子。 刘悦带着大娃和包子在岸边踩水玩沙子捡贝壳，毛二婶带着黎念楠刘意找生蚝，郑北川潜水捉大货。 “毛二婶，这个是海石花吗？”黎念楠指着礁石上一小片紫中带黄的海草问道。 “是的，楠楠还知道海石花啊，这玩意腥气有点重，但是夏天消暑清热还挺有效的。” 确认了这是海石花，黎念楠灵机一动，杂果凉粉了解下？ 除了国营饭店，村集体现在能做小卖部小餐馆吗？这事她明天得尽快给申大哥和大堂哥打电话问清楚才行。 “楠楠，你们爱吃皮皮虾吗？” “爱吃的，这边有吗？”黎念楠在下沙这么久，还真没吃过几次皮皮虾，不太好找。 “有，这几个洞就是，你们过来挖。”毛二婶给她指了几处皮皮虾的洞，又去找下一处，一找一个准。 黎念楠捡了小半桶的皮皮虾，个头还不小，今天有口福了。“毛二婶，村里不爱吃皮皮虾吗？” “不爱吃，肉少，剥壳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吃大虾。那生蚝也是，要不是你说那壳有用，我们平时都不会专门去撬那生蚝。” 暴殄天物啊，黎念楠不知道此时她应该说说什么。 “那平时村里就喜欢吃鱼虾蟹？” “大鱼和大虾，螃蟹也不爱吃，你们南方这是都爱吃？” “算是吧，靠海吃海嘛，那边淡水和耕地资源不如这边，海鲜就吃得比较多。” “这样啊，津市好歹在京市旁边，各方面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你看我们村虽然偏僻，但吃住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确实，对了我还想问问要买柴火或者炭的话，要去哪里买？” “这还没到冬天你就想买这些了？” “不是，我是烧烤、烤饼干想用，家属院那边没地方捡柴火。” “你跟村长说一声，直接来村里小树林捡柴火就可以啊，不用花钱买。” “那不行，阿川毕竟是军人，到时我们在家属院不好解释这些事情的，我到时找村里买就行。” “行吧，所以我说你们家属院的人就是不大喜欢跟我们村里人来往，再加上两边都有小学，要不是你下沙二号要在我们村里办，估计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认识。” “平时家属院的人不会过来村里添置点东西吗？” “直接过来的不多，但是我们村里每周二每周五会送一批海鲜去部队食堂。” “那可能他们更习惯跟采购车去镇上，或者拜托后勤采买吧。” 郑北川提着两个网兜走了过来，一网兜龙虾，一网兜鲍鱼和八爪鱼，都是媳妇喜欢吃的。 “哇，这龙虾鲍鱼好大只，海里很多吗？”黎念楠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网兜。 “挺多的吧，还挺容易抓的，你看够了吗？要不要再下去一趟？”郑北川随手抓了一下头发。 “你不累的话，要不再下去捡点鲍鱼和八爪鱼？龙虾不用了。我们这还有点皮皮虾。”对着自家老公，黎念楠是不会假客气的，他们俩平时都忙，难得休假一天，这还不多干点活。 “行，我先过去看看包子，待会再下去两趟。” 一行人在海边待到十点多才收获满满的往村里走，郑北川作为全场唯一的青壮劳动力，必须负责搬生蚝和龙虾。 黎念楠提着一桶八爪鱼、鲍鱼、皮皮虾。 刘意背着两块石板，手上提着一竹筐海带、蛤蜊、海石花。 毛二婶帮着他们拿一小桶生蚝肉和工具。 回到下沙二号的小院，毛泰正带着两个人在平整牛棚的地基，另外两个人在小院里盘火炕，黎念楠决定今天中午做顿好饭犒劳大家。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洗个澡，待会从家里带过来白糖罐子、半袋子下沙一号米、腊肠、还有一些他们平时烧烤用的耗油、醋、酱油、盐等。 刘意带刘悦到小树林捡柴火摘调料，黎念楠带着包子在小院里用小刀撬生蚝肉。 毛二婶先回了家里一趟，带着毛二叔毛大娃，把家里的铁锅、汤煲、柴火、蔬菜都带了些过来。 黎念楠看着毛二婶带的蔬菜和郑北川带过来的调料食材，决定了今天的菜单。 腊肉鲍鱼粒拌饭、椒盐皮皮虾、蚝烙、清蒸龙虾、清炒小白菜、烧烤生蚝八爪鱼土豆片。 第68章 水果副食品 毛泰带着工地工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好菜，他们吃了这么多年海鲜，还是第一次吃蚝烙和椒盐皮皮虾，以前是白瞎了多少好货啊。 收拾好东西后，郑北川继续用石板烤鱿鱼和生蚝肉，毛二婶留下来洗海石花，黎念楠跟着毛二叔回家里看有没有合适的浅口木框准备做水果糖。 刘意到小树林摘桃子和山楂乌梅。 黎念楠拿着两个浅口木框、两张大油纸回来以后，就开始煮海石花，就用了一小把海石花先测试，滴了一点白醋去腥，用大碗盛起来放凉，一碗原味、一碗加了山楂汁和白糖。 再用毛二婶家的锅煮白糖浆，第一锅糖浆加了桃子果汁，开始变得粘稠的时候倒进洗干净的木框里，一行加烤过的桃肉丁，一行加水煮过的桃肉丁，一行直接放桃肉丁。 第二锅糖浆加了山楂乌梅汁，果肉还是放了三种桃肉。 最后用乌梅、山楂、白糖煮了一锅简易版的酸梅汤。 这么热的天气，要是有冰块就好了，黎念楠不禁想起历代穿越女都会的硝石制冰，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地霜。 “毛二婶，我们这附近的房子有地霜吗？” “有啊，家家户户墙根都有，这要放十几年前，我们还专门用地霜混旱厕的泥土来做肥料。” “可以带我过去收集一些地霜吗？” “可以啊，那地霜可不能吃，要来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于是黎念楠又带着刘意跟毛二婶在村里挖地霜，连他们所在的院子都仔细挖了一圈。 郑北川看着媳妇挖回来一盆地霜，他以前参加培训的时候是知道这玩意可以制作土炸药来应急的，但，她媳妇是要做什么？ 于是，一群人围着黎念楠，看着她在搪瓷盆里放小半清水，一点点地往里加地霜，不时摸着搪瓷盆外面，一直到水面开始结冰，她迅速把两大碗海石花凉粉连大碗放进搪瓷盆。 “这，这是结冰了？楠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你们看到的啊，用地霜！毛二婶，你们家里还有大碗吗？或者饭盒 搪瓷盆，干净就行，我们把酸梅汤也冰一冰？” “有，我回去拿。” 刘悦牵着包子围在最前面，是第一个亲眼看到结冰的，“楠楠姐，为什么地霜可以制冰吗？” “因为地霜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热量，小悦好好上课，以后上初中上高中就会懂这些了。” 黎念楠摸摸刘悦的头，再过不久，小姑娘就要上学了。 “妈妈，冷~” 包子小朋友一直在南方长大，还没经历过特别冷的冬天，他悄悄伸手摸着搪瓷盆外面，对这冷冷的感觉很是兴奋。 “对，这叫冷冰冰，这是冰哦，等冬天带包子回东北看雪好不好？” 黎念楠任由众人围着那盘硝石冰看，她抱起小包子哄着他玩，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毛二婶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个搪瓷盆一个木盆，毛二叔也捧着一个木盆和几个瓷碗，后面还跟着刚好在他们家下棋的毛村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避免他贪玩受凉，指挥着刘意和郑北川做硝石水，用瓷碗装酸梅汁放到木盆里，硝石有限，也没法全部冻成冰块的状态，冰水的程度也足够了。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猛的时候，刘意把工地的人都叫到这边来吃凉粉休息。 郑北川的烧烤也早就弄好了，灭了火，也过来端着一碗凉粉吃得高兴，待会再把灶里的生蚝壳拿出来压碎，今天这活就忙得差不多了。 “小黎同志，这是用树林的桃子和山里红做的？” “是的，村长。上次听到你们说，树林的水果好些大家都不爱吃，也不愿意送去供销社，我想着能不能做点其他东西。 本来我提军工食品厂，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水果副食品来的，但现在食品厂那边我也不好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郑副团，你知道食品厂那边的进度吗？有计划跟我们村里采购水果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村长我们就直说了，当时我媳妇提食品厂的想法和计划方案的时候我也在场，会议上出了点状况。 现在是部队财务部的凌主任跟进，他小舅子孔茂彦是厂长，我和我媳妇应该都不会再参与进去，你要不托人问问凌主任那边的情况。” 听到郑北川这么说，毛二婶首先不服气，这几天她跟着楠楠干活，楠楠和刘意对他们这临时工是没得说的，凭什么明明是她的想法和计划现在直接不让她插手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那凌主任就这么抢了楠楠的想法和功劳？团长他们都知道这事？” · “知道的，具体他们怎么沟通的我们不清楚，短期内念念就只会跟进她下沙二号的事情了。” 见毛二婶还想说些什么，毛二叔拉住她，这种事私下聊就行了，别大庭广众的说。 “村长，我其实还有个想法，现成的这几样产品你们也都尝过了，水果糖还要等会。 明天我会打电话问朋友，看现在能不能以村集体的名义办小卖部或者餐饮店，除了这几样，其他一些果酱、腌渍水果保质期比较短的也可以考虑。 村里出原材料、人手、场地占盈利的8成，我和刘意负责出方子以及一些包装、销售方面的指导，分别占1成，你看行吗？” 刘意惊讶地看向黎念楠，她可没有提前跟他说还要给他分成？！ 黎念楠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这...我明天早上和其他村委商量下尽快答复你，夏秋我们可以卖水果产品，那冬春呢？” “冬天可以卖卤煮、油炸小吃、烧烤等等，而且我们的干货其实是全年都可以卖的。 鱿鱼丝、小鱼干还有几款是下沙食品厂的保密级别产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如果要使用他们的方子的话，这两款产品前两年需要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 军工食品厂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出这笔费用，取消了和下沙食品厂那边的合作。 如果我们南约村要做的话，我是坚持认为需要给这笔费用的，要么村里就自己研发产品，但下沙食品厂的几款保密产品我和刘意都不会参与任何过程。” 黎念楠把她的合作条件说得很清楚，她知道在那只鼎眼里她就是傻，明明知道方子，她就是直接把方子拿出来给军区用也没人知道。 但于她而言，不管是做研究、从商，还是为人，这是底线和原则问题。 第69章 南约食坊开业 周一早上，黎念楠到南约村委给申杨和大堂哥苏宏靖打电话，两边的答案都是村集体是可以办小卖部或熟食店的，但需要跟省局申请营业执照，并需要接受相关人员到现场检查食品安全。 而南约村村委也答应了黎念楠的条件，愿意和他们合作并希望尽快开始营业。 于是刘意又多了一项工作，和村里安排的南约食坊负责人董瑞一起到镇上选址、安排装修及设备。 黎念楠则是带着董瑞媳妇柯淑惠进行产品研发测试、包装、定价等。 下沙二号的开荒最近全权交给毛二叔毛二婶，新开的地只种植蔬菜，撒了草木灰肥田，等待幼苗育成就可以陆续下地。 毛泰找了京市塑料厂，订购了了一批加厚塑料杯、塑料碗、塑料筷子、塑料碟、塑料筐、塑料袋、塑料瓶等等。 从成本、耐用性、清洁难易程度来说，黎念楠觉得塑料制品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夏秋以冷饮、凉粉为主，塑料制品可以先撑两三个月，后面有资金了再考虑换瓷碗等。 8月11日，周日，是日休息不上班，南约村村长、毛泰、毛二婶、董瑞、柯淑惠凌晨就从村里驾着牛车，带着大包小包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黎念楠一大家子也赶在九点前到了镇上，她还是第一次到店里。村里最后给的分成方案是，村里占7成，黎念楠占2成，刘意占1成。 三十多平米的大厅，左边区域是几个大货架，放着果干、海鲜干货、果脯、山楂条、水果糖、糖霜山楂、米花糖、爆米花等，还有几大筐新鲜摘过来的应季水果。 中间是6张方桌，右侧靠墙是长条桌留给散客，墙上挂着木牌菜单和价格。 后厨目前主要是负责制冰，保证饮品和甜品的温度，门口摆了一条长桌放了一桶冰镇酸梅汤、一桶海石花凉粉，招呼想要打包带走的客人。 除了上面两款产品，还增加了综合果汁、柠檬茶等饮料，海带绿豆沙、红薯芋圆糖水、水果凉糕、水果糯米糍等甜品。 外带客人如自带餐具，每样产品减免2分钱，如需要购买他们的塑料杯塑料碗则每个杯碗需加收3分钱。 十点钟南约食坊正式开业，负责后厨和外卖台的人员都戴上口罩、围裙。 黎念楠刘意刘悦每人都捧着一个托盘，都是超小分量的试吃装，他们走到巷口不远处的供销社附近。 “新店开业，冰冻凉粉饮料甜品，欢迎过来免费试吃，免费试吃。”黎念楠见刘意兄妹俩都不太敢开口，只得她来大声招揽客人。 果然，听到免费两个字，从供销社出来的婶子大姐们都围了过来。 “免费试吃？小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但数量有限，每人只能选一样产品试吃。我们南约食坊就开在供销社对面的宽衣巷子哦。” 黎念楠示意让刘意刘悦稍微分散点，避免被挤到。 “免费试吃，新店开业，宽衣巷子，南约食坊，冰冻饮料甜品。” 刘意看着黎念楠的做法，也扯开嗓子开始喊。 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试吃品就清空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还吃不上，只能抓着刚试吃完的人问。 “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冰冻饮料吗？” “没抢到，我就吃了一小块凉糕，酸酸甜甜还不错。” “我喝到他们的酸梅汤了，确实冰冰凉凉的，好喝，这天气喝是最好不过了，我得过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 “酸梅汤算啥，我抢到凉粉的，一点也不腥，很好吃，我得去买一点给家里孩子尝尝。” 就这一波，给南约食坊吸引了第一批客人，现在除了国字头的饭店、供销社、招待所、d单位食堂，外面办小吃店的很少。 黎念楠专门写了两份品牌故事，贴在货架以及木菜单旁边，解释南约食坊成立的故事以及节令性特色产品。 他们三人回去洗杯洗碗，重新接了一波试吃装产品，再次去了供销社附近。 第三批刘意兄妹去了附近的公园，郑北川抱着包子跟着黎念楠去了国营饭店附近，虽然他不方便出面，但还是可以远远地守着媳妇的。 中午他们在店里吃红薯芋圆糖水、干粮垫肚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今天准备的所有冷饮、甜品、新鲜水果就差不多卖完了，剩下几个品相不太好的桃子，他们直接削皮分着吃了。 下午刘意兄妹去了供销社又买了3斤白糖，其他原材料村里都容易找到，就是现在用糖比较麻烦，村里没有合适的制糖作物。 回到村里以后，大家到了下沙二号的小院，数钱、总结、调整、安排后面的工作。 虽然饮料和凉粉都是两三毛钱的单价，但今年准备的几大桶都卖完了，零食和干货稍微贵一些，加上刘意买糖的钱，今天一共收入41元6角，一个月岂不是过千？！ 村里人都开心极了，除了糖和塑料，这几款饮料和甜品，对于村里来说相当于就是无本的买卖。镇上店铺月租是30元，这一天就能把月租赚回来， “小黎，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南约食坊也开不起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以后你试验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支持！” 村长激动地向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达感谢，要不是他们，今年的果子肯定又要烂不少在地里。 “不客气村长，我们也有分成的嘛。现在我们先来说说今天的情况。 今天我们都过去帮忙了，人手是比较充足的，等开学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学校门口、工厂门口多做做这种免费试吃活动。 明天我就不过去了，刘意会过去帮几天忙，但是下周开始村里至少要多安排两个人去店里，我们现在后厨、外带桌、收银、点单和上餐，至少需要4个人，再忙些的话6个人也是需要的。 其次就是白糖，我们糖票不多了，后面要想办法自己制糖，下沙那边因为有甘蔗、蜂箱、椰子，都是自己制糖的，但是这边暂时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制糖的原材料，这部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小黎，我知道哪里有甘蔗，但现在还不到采收时候，至少要到十月份。”毛泰是知道附近哪条村子有种甘蔗的。 “你上次提到的麦芽糖，知道怎么制作吗？”村长跟着问道。 “知道是知道，但需要麦种育秧，也需要几天时间。” “我们附近有蜂巢或者养蜂人吗？” “有是有，但是现在这时候不一定找得到他。我明天就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了，我这边也开始试着做麦芽糖。 再有一个就是场地问题，前期我这边院子是可以给大家煮饮料喝甜品的，但半个月以后这边一些蔬菜就成熟了，要晒东西、煮酱料的。 一个是在村里安排地方，另一个是一些饮料和甜品，部分是可以带到店里后厨现煮的，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就行。” “这个我来安排，董瑞你明天从店里回来去村委找我下，我们去看看村里那几间空置房子，看哪个合适。” “好的村长。” 黎念楠他们没有留下帮忙制作明天的产品，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他们得回家煮饭吃点好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日。 第70章 黎念槿来信 8月中旬，下沙二号的小院已经修缮好了，火炕也都已经垒好，现在就等牛棚改建完成。黎念楠和刘意也已经正式开始了朝八晚五的工作日常，夏日太阳猛烈，午休两小时。 他们给刘悦在小院也准备了书桌，她白天也和包子一起到下沙二号来学习、玩耍，可怜的郑北川现在中午只能在食堂吃饭。 “郑哥，怎么这几天都在食堂吃饭啊？嫂子呢？”一营长骆涛和三营长杜镇刚打好饭，在郑北川旁边坐下。 “她在南约村那边上班，中午在村里吃饭。你们平时都在食堂吃？” “我基本都吃食堂，老杜是偶尔过来。” “嗯，我媳妇今天去镇上了。嫂子在南约村上的什么班啊？”也没听媳妇提起过啊。 “还是育苗种田，搞农业种植和研究，她在那边租了院子和试验田。” “怎么不在我们军区办啊？” “时间紧，怕耽误事，军区走审批走流程时间比较久，这边冬天来得早，她那些幼苗等不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统一对外解释，和领导们的那一次不太愉快的会议就当做没发生过。 “也是，我看外面那食品厂也是磨磨蹭蹭搞了好久，你们知道厂里出了什么产品吗？”如果说杜镇是个沉稳老大哥的性子，骆涛则是活跃爱打听的小年轻。 \"谁知道呢，等他们对外销售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杜镇听媳妇说了几句黎念楠的计划书被占用，对现在食品厂也是不太关注的。 “那厂长是凌主任的小舅子吧，你要是真感兴趣就找对人去打听打听，我是不关注的。” “郑哥你那肯定不关注啊，嫂子做的饭菜零食那么好吃。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嫂子会到食品厂上班，没想到嫂子会去种田。” “她喜欢搞农业和养殖，顺手搞点副食品，下沙一号你们也吃过了，她还想继续研究其他下沙二号下沙三号。” “嫂子真厉害。郑哥，嫂子做的那些零食外面能买到吗？” “穹省的下沙食品厂有生产，你回头给我列个单子吧，我让那边寄一些过来，不耐放的就不要了，这天气太热。” 媳妇时不时就要给下沙那边打电话、寄包裹，这点小事顺手就能办了。 “行，我回宿舍问问，明天给你单子，谢谢郑哥。” —————— 下班回家的时候，家属院门卫叫住了黎念楠，交给她三封信和两个包裹。 她也没着急看信，和刘意打配合，把晚饭的备菜准备好，煮了三菜一汤，等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开始看信。 最厚那一封是黎念槿从宁省寄过来的，他花了大篇幅写了他这几个月是如何跟室友一起开荒种菜的，都种了什么菜，还专门晒了菜干给她寄了一些。 得了后勤和营长的夸奖，也写了他从大顺哥那边得到了哪些帮助，全篇那叫一个高兴和自豪。 最后是他和室友们对黎念楠的感谢，说谁家谁家给她寄了哪些东西，让她最近一个月注意签收包裹，随信还有一张他们宿舍的集体照，背面把大家的名字都对应写上。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弟弟的室友，啥都爱吃的熊小胖熊嘉庆、爱给她家寄辣椒和调料的川省农村兵伍则，还有其他几位，这下能一一对上了，以后她准备回礼也更好准备了。 黎念楠把两个包裹都拆了，有菜干、枸杞、牛肉干、还有几种薯类，明显这就是弟弟寄过来的包裹。 牛肉干她试着咬了一小口，只有一点咸味，很硬就是了。她给刘意、刘悦、小包子都分了一小根，嚼着玩。 另外一个包裹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作物和辣椒酱，包裹里面附的信是川省伍家妹妹写的，正是黎念槿的室友伍则家寄过来的各种干辣椒、花椒、还有一些果脯、黄豆、绿豆。 伍家妹妹说这黄豆是用黎念楠去年寄过去的豆子种出来的，给她尝尝和当地的有没有不一样。 感谢她做的辣椒酱，不像他们自家做的那么辣，家里爷爷奶奶很喜欢吃，也给她回赠了两罐伍母做的辣椒酱。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苏母寄过来的，表达了苏父苏母对他们家的思念之情，提到了苏致宇申请调回京市的事情，预计9月份过去，到时苏家其他人可能会一起去津市看她。 最后一封是梁俊德教授的，得知她到了津市已经安定下来，梁俊德把自己几个老朋友的联系方式写给了黎念楠。 有些是津市大学以前的同事，也有些是他的好友，并且再次询问黎念楠是否有意愿读大学，他这边可以沟通协调推荐她到津市大学读书。 —————— 晚上，包子依然被郑北川抱过去和刘意睡，他回到房间和媳妇商量读大学的事情。 在他看来，虽然现在大环境不是很重视读书，但凭媳妇的性格和能力，他认为媳妇去读大学能收获很多。 “念念，你想读大学吗？” 不太想，毕竟她前世经历了高考、本科、研究生，该学的恐怕比现在大学能教给她的更多，但另一方面读大学对她而言，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人脉。 她现在认识的农业方面的专业人士太少了，大部分安排都需要由她牵头主导，很多想法都来不及实现，也决定了她现在的研究节奏相对偏慢，加上现在来了北方，这边能种地的时间又缩短了。 “想还是想的，但不是现在，等再过两年，包子能上托儿所，我再考虑去读大学。” 再过两三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她可以和刘意一起参加高考。 “也行，怪我和包子耽误你了。”郑北川把媳妇搂到身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说什么傻话呢，一家人哪有说什么耽误的，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了。”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的腰，手挪到他腹肌上，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好，不说了。”郑北川握住她放他身上的手，声音低哑，“别撩我，今晚还睡不睡了。” “不睡就不睡呗。”黎念楠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轻启朱唇，蜻蜓点水般亲吻着他那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和深邃迷人的眼眸。 最近他们都在单位吃午饭，也就晚上这点时间和周日能多相处。 啧，媳妇今天有点猛啊。“行，听媳妇的！” 郑北川也不过分，还是收着力气要了一次，媳妇天天上班呢。给两人擦了身以后，郑北川重新抱着媳妇躺下。 “阿川，伍家寄过来的辣椒酱你带过去军营吧，看你战友爱不爱吃，太辣了，家里吃不了，要是包子不小心吃了就麻烦了。” “行，我明天带过去，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咱们这周日去镇上拍照好不好，到时候给阿槿和家里人都寄一份过去。我再给阿槿他们准备点东西一起寄过去。” “知道了，早点睡吧，很晚了。”郑北川摸着她又糙了点的手，想的是周日还要记得给她买擦手霜，以后还要盯着她擦手。 第71章 军工食品厂上线 星期天，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刘意兄妹俩没什么想买的，去了南约村赶海，然后去小树林摘水果做果酱。 他们几个现在和南约村的村民也混熟了，小树林的资源还有一些鱼获也时不时会有村民给他们小院送。 郑北川一家先去了照相馆拍全家福，问过摄影师还有十几张照片，他们只能等上一两周，到时拜托南村食坊的村民帮忙带回去。 然后他们去了供销社看今天能不能买点猪肉和板筋，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柜台旁边围了特别多人，黎念楠跟旁边一个大婶打听。 “听说是海军那边搞了个食品厂，今天第一次开售，新品都打八折。” 说完大婶就往里继续挤。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了一眼，这是终于开始销售了？ “阿川，你带着包子在外面等，别挤进去了，我去看下有什么产品，买点回家试试。” 郑北川正想把包子给她，他挤进去买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媳妇就挤了进去，看来确实不能小看女同志们的战斗力啊。 他也没站在原地等着，她们那边一时半会还买不到，他抱着包子去了猪肉档口，买了一块五花肉、两只猪蹄，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有牛肉，买了一斤牛肉两斤牛腩。 黎念楠提着几个油纸包、塑料包过来的时候，看见郑北川手上提着的肉，眼睛亮了。 “这是牛肉？” “对，说是昨天不小心摔的，半死不活的黄牛，今天被拉去屠宰场了。” “运气真不错，走，咱们再过去问问有没有牛骨头，买回去炖汤。” 哇咔咔，今天赚大发了！黎念楠直接花了2块钱要了半副牛骨和牛下水。 他们的竹篓也装不下，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供销社一个麻袋，拜托肉档工作人帮忙砍成一段一段，他们才勉强拿得下。 黎念楠背着包子，手上提着军工食品厂的产品和猪肉、牛肉。 郑北川则是把背篓挂在车头，小心扶着车后座的一麻袋牛骨，推着自行车走向南约食坊。 柯淑惠负责门口的外带桌，除了酸梅汤、海石花凉粉，现在水果凉糕、海带绿豆沙这两样比较受欢迎的也增加放在了外带桌上。 “楠楠，郑副团，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去坐，看看想吃点什么？” “柯姐，最近生意怎么样？”黎念楠看到外面还有人拿着饭盒排队，猜想这生意还可以。 “挺好的，你们进去坐会，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吃饭吧？” “嗯嗯，正好我有事跟你们商量，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先忙。” 黎念楠走到后厨，看到他们已经把后院整理出来了，添置了两个煤炉、旁边还有一堆砖块和柴火。 “毛二婶，你今天是专门来店里帮忙的？”看到毛二婶在后厨忙活，要说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哎，楠楠，我今天没事过来帮把手。” “我和阿川买了半副牛骨，可以先放到后院这里吗？待会回家就带回去。” “行啊，你们随便放，要叫人帮忙搬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郑北川把牛骨都搬到了后院，黎念楠去前面下单，要了两碗绿豆沙和一份凉糕，端着碗就在后院吃，顺便帮忙看看火。 不敢给包子吃太多冰冻，给他吃了几口绿豆沙，就主要让他吃凉糕。 中午他们把那块牛肉拿出来让店里炒了一起吃，吃完午饭趁没什么客人。 黎念楠把军工食品厂的产品都拿了出来，拆开包装让大家试吃。 她买了一包烤鱼片、一包鱿鱼丝、一包绿豆糕、一包一口酥，看来他们是招到了会做糕点的员工，这一口酥确实不错。 “这烤鱼和鱿鱼丝吃着口感不如楠楠你们家的，腥气也有点重。” “而且这鱿鱼丝有些太硬有些又太软。” “这绿豆糕味道还行，就是太容易掉渣了，这包装不太行。” “桃酥还不错，就是有点硬，不够酥。” 众人点评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整体没有下沙食品厂的好，尤其是这两样海鲜零嘴。 “董哥，你知道军工厂的海鲜是从南约村拿货的吗？”黎念楠问董瑞，他之前也是出海打鱼的其中一人，对村里打鱼和海鲜比较熟悉。 “最近没听说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店里，这个你还是明天过去问问村长比较好？” “不用问，这事我知道，八爪鱼有找村里要过一批货，其他是没有的，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量送到饭堂。” 毛二婶吃那绿豆糕差点呛到，连忙喝了一口酸梅汤，才开口说这事。 听见毛二婶的话，黎念楠倒是更加好奇了，这鱿鱼丝口感确实有些硬、有些软、咸味也不均匀，吃起来不像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要是他们找村里要货，只要价格合适，村里多点收入就是好事。” “小黎，上次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南约食坊也想制作这鱿鱼丝和烤鱼片，用你的方子要另外给使用费对吧？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从下沙食品厂进货，按批发价拿货过来卖？” 董瑞在镇上待了两周，发现大家其实比村里还是有钱的，在吃食上也舍得花钱。 这几样在他看来很有市场，只要价格和军工厂差不太多，他相信更多客人会选择在他们家买。 “董哥，可以是可以的，我回头就可以帮你问批发价，但是我最开始提出这个，其实是想给南约村的鱼获增收。 就近用村里的食材，利润也会高一些，比直接卖海鲜是有赚头的。 如果我们直接从下沙批发来卖，那相当于直接跟军工厂那边打对台了，那边实力和做事风格我们不了解，我怕那边会不会搞小动作。” “董哥，这事我支持念念的想法，凌主任和他那小舅子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用村里的食材我们还能说是帮扶村里，但如果是直接批发卖下沙的货，那就是跟他们对着干了。” 从他们直接拿黎念楠的计划书来用，并且至今都没有给他们夫妻俩打任何招呼，这烤鱼片和鱿鱼丝估计也是直接仿制下沙食品厂的，这样的人做生意，估计是个狠人。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那这两个月我们先忙完这一批水果，等天气冷一点再来安排制作鱿鱼丝这些，我跟村委申请使用费，我们就用下沙的方子，到时麻烦小黎和刘意教教我们。” 董瑞听懂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他们这村集体小店确实打不过军工厂，这事暂时还是缓一缓，也先看看军工厂这质量的产品口碑和反馈怎么样。 下午，郑北川顶着大太阳，借了南约食坊的扁担和两个大竹筐，把牛骨和牛肉这些都放到大竹筐里面，用背带背着包子，黎念楠能坐在大杠上，这才回了家。 第72章 熬牛油牛骨汤 黎念楠让郑北川直接去下沙二号的院子，这么多的牛骨，她可不想穿过整个家属院回家。 把犯困的包子哄睡，放到炕上，黎念楠去找毛二叔和村长借砍骨刀和大锅。 村里前面几年有养猪会安排杀猪菜，一些大锅大汤煲是有备着在村委的。这几年没养猪，村民们偶尔家里要办酒席才会借去用。 郑北川和刘意去了水井打水来洗牛骨，见黎念楠提着大锅和大砍刀回来，郑北川赶紧接过来。 “念念，我们待会就在这里熬牛骨汤吗？” “不只是牛骨汤，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熬出来牛油，我待会回去收拾点调料和被子，阿川，今晚我们在这边住一晚行吗？” “这不方便吧，要不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你们待会吃了晚饭都回家属院去？” “你会熬牛油嘛？这事还是得我来。” “那晚上刘意，你和刘悦带着包子在家属院睡行吗？我晚上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就这么安排吧，刘意，包子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睡醒洗漱好就可以过来喝牛骨汤了。” “好的。”行吧，两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刘意一个未成年只能答应。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砍刀把牛骨头砍断，把骨头上连着的碎牛肉单独切出来，骨头一节一节好出油，刘意和刘悦垒了两个砖灶开始烧开水。 大锅煮牛骨汤，烧开以后刘意拿着锅铲撇浮沫。 刘悦烧大汤煲给牛腩焯水，黎念楠把小院现有的几种大料放了些进去，就开始炖牛腩。 然后她自己骑车回去家属院收拾铺盖、换洗衣服、调料、蔬菜和粮食，今天就一煲牛腩煲、牛骨汤、汤河粉，感觉她吃牛腩煲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又调了一碗酱汁倒进牛腩煲里面，加了土豆、白萝卜、海带。 牛腩煲炖了两个小时以后，黎念楠才垒了一个砖灶，用院子里他们平时用的小锅，从大锅里舀过来牛骨汤，往里面加干河粉。 郑北川从客厅里搬出来两张办公桌和四把椅子，他们就在院子里吃晚饭，傍晚有丝丝凉风，郑北川和刘意爱吃干拌粉，直接用牛腩浇头再添一勺牛腩汁吃得高兴。 黎念楠和刘悦则是吃汤粉，吃出了一身汗，但这牛骨汤确实好喝，真材实料，她给包子喂河粉、土豆、碎牛肉。 刘意把牛腩煲倒到小锅里，把牛骨汤倒进大汤煲里面给南约食坊待会回来的几个人喝一碗。 几个人围着大锅牛骨，把牛骨髓逐一用筷子挑出来，加水继续熬。 南约食坊的人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也已经快七点了，他们远远就闻到了霸道的牛骨汤味道，自然是把牛车停到下沙二号小院外面。 “楠楠，你的牛骨汤这是熬好了？” “差不多了，给大家留了一些，都进来喝一碗？” “楠楠，我能带一碗回家吗？你毛二叔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马上就把碗给你们送回来。” “可以啊，没问题。”说着，黎念楠拿过来一个大碗，盛了牛骨汤、直接把两勺牛腩土豆也盛进去。 “你们要是也想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回去拿两个碗过来？我这边没几个大碗。”难得吃一顿好汤好肉，她也明白大家想要和家人分享的做法。 其余四人应了好就先回家去了，董瑞走最后，他得先把牛车赶回去牛棚，给牛喂草。 黎念楠用仅剩的大碗盛了一碗牛骨汤、一盘炖牛腩，让刘意和刘悦小心端着送去村长家。 又给三家盛了牛骨汤和牛腩以后，黎念楠就让郑北川送他们三个回家属院，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郑北川对她一个人晚上待在这小院里有点不放心，黎念楠还是把他赶回去了，她把院门锁上，等他回来再开门。 她也没有一直守在院子里，往里面放了一个蜂窝煤，慢慢烧着，她到了客厅开灯翻开笔记本想着现在有什么新品可以给下沙食品厂的。 水果类副食品都是根据当地水果安排的，也不适合长途运输原材料。 辣椒酱？连伍家都说她做的辣椒酱好吃，她是不是可以做两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酱试试？ 烤虾干也可以试试，不做那种煲汤的虾干，就像烤鱿鱼那样烤虾干，做零食，个头不用太大，就简单的去头掐尾去虾线，虾壳烤得酥脆可以直接吃。 至于南约食坊秋冬的菜单，卤煮是一定要安排上的，一些油炸小零食也可以，烧烤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么几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卤煮的卤料包还是得拜托白小叔从阳仁堂帮他们买一些寄过来，不能找白爷爷和雪姐，不然他们又不收钱了。 还有给阿槿寄的东西，现在寄过去其他种子也快要过时节了，还是给他寄一些速生蔬菜又耐旱的种子，再给他寄一些黄豆绿豆，得教会他们自己发豆芽。 南约村这边的果干、果脯肯定也是要寄的，海石花可以晒干寄一些过去，烹调方法也给他写得仔仔细细。 最后就是东北的试验大棚的做法，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这个需求。 正当黎念楠想这想那的时候，郑北川回来了。 他烧了热水，在院子守着牛骨汤，让黎念楠先去小房间洗澡。 他们对上一次这样单独在外面过夜，还是第一次在军营做蚝油的时候。 临睡前他们又往灶里加了一个蜂窝煤，然后夫妻俩一起去睡觉，也不用专门留着看火，黎念楠调了三点的闹钟，准备到时候起来看要不要添柴火。 最后黎念楠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天色已经开始有了光亮。 “阿川？你什么时候醒的？”只见她家郑先生坐在小板凳上，正把骨头一根一根往外拿。 “起来了？还早，要不要再睡会？”郑北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刚醒来就出来了。 “不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你回去睡会，待会还要晨练呢。” 她走到他旁边，从背后搂住他肩膀。 “我也是刚起来，你看看，这是不是牛油？” 黎念楠拿着一个干勺子，从锅里舀起来，看挂勺情况，再用手指沾一点送进嘴里，一丢丢的咸味，嗯，确实是油。 她又用手指沾一点送到郑北川嘴边，“郑先生，尝尝？” 郑北川含住她的手指，添了指尖的牛油，又吸吮了一下才松口，“嗯，是油，带一点点咸味，你放了盐？” “嗯，一点点，以后用这油炒菜可以少放一点盐。”黎念楠被他这一波操作臊红了脸。 “我先去洗漱，你把骨头都捞起来以后，把油都盛到小锅里，待会凉了我再倒到油罐里面，大锅最底那层油先留着，待会我们炸点爆米花，然后炒个河粉当早餐？” “早餐不用留我的，待会晨练完我直接在食堂吃就行。你今天要是累的话，就回家里休息半天，这边让刘意看着就行。” “嗯嗯，我知道的，辛苦郑先生。”黎念楠亲亲他的唇，才走向洗手间洗漱。 黎念楠见他准备晨练确实不合适现在吃早餐，给他盛了两饭盒的爆米花，让他带过去军营给战友们加个小零食。 第73章 郑北川出差 临近开学的时候，刘意带着刘悦正式搬到下沙二号小院住，刘悦在村小学读五年级。 黎念楠坚决不收兄妹俩房租，刘意只能多给家属院的家里和下沙二号这边添置东西。 开学第一天，刘意抱着包子，和黎念楠一起送刘悦到学校，虽然刘悦嘴上说着她这么大了不用送，黎念楠和刘意还是坚持第一天要送的。 前几天他们从家属院搬出来的时候，小包子舍不得他的悦姐姐，每晚都要哭一哭，幸好白天黎念楠带他一起上班又能天天见到刘悦，才开始适应了。 “小悦，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有人欺负你的话，不要轻易跟别人动手，回家里和我们说。 咱们虽然不是本村人，但也不怕事，该表达就要表达，该争取就要争取。” 站在校门口，黎念楠拍拍刘悦的肩膀，不厌其烦地絮叨着。刘悦性子比较文静，从来不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她是真怕她被同学欺负。 “楠楠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刘悦抓着书包带，第一次上学，她确实有些紧张，但这几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放牛、住牛棚、被村民们孤立，她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 “你心里有数就行，小悦，咱们还小，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啊。” “知道了，你们回去上班吧，小包子，要想悦姐姐哦，我中午就回去了。” 刘悦踮脚，亲了亲哥哥抱着的包子，这才转身进了学校。她得努力学习，争取跳级，尽快读完高中好回去帮楠楠姐和哥哥。 刘意看着黎念楠和包子对他们兄妹俩如此亲近，比他上次回京市遇到的那一堆见利忘义、阿谀奉承的亲戚们要好太多太多了。 他私下跟刘悦说过好几次，黎念楠就是他们的贵人、恩人，他们要懂得知恩图报。 但所有的前提也是因为黎念楠和郑北川是真心待他们好，哪怕知道他从京市回来后有钱了，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也永远不会落下他们这份。 要是可以的话，刘意是真想像黎念槿那样喊她一声姐姐，他们姐弟感情有多好，刘意帮着她处理了这么多的材料和包裹，心里也是很清楚并且很羡慕的。 黎念楠和刘意回到下沙二号小院，今天他们要去给下沙一号除草，再检查一下小房间里面的菌包。 小树林里的梨也开始熟了，前段时间毛泰找了养蜂人买了两大桶蜂蜜，还在小树林里置办了三个蜂箱。 下午黎念楠和毛二婶熬梨膏、做梨膏糖。 把五十个雪花梨削皮、取果肉切丝、榨汁，半斤红枣肉切碎、姜片4两、川贝1两压成粉、甘草少许。 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煮半小时，滤渣、用汤勺压梨肉尽可能把梨汁都压出来。 梨汤继续熬半个小时，分次加入白糖直至梨汤浓稠，熄火待梨汤温热，分次加入蜂蜜至合适的甜度。 梨膏放凉以后，再倒进塑料罐密封保存。 至此，黎念楠这才把要给黎念槿寄的包裹准备好，明天拿到镇上邮局寄出去。 除了黎念槿，黎念楠也给白爷爷、苏爷爷、苏母、黎父、郑父、陈立顺寄了包裹，东西不多，就是一罐梨膏、一罐辣椒肉酱、一罐剁辣椒。 给陈立顺的包裹里面，信上附上了辣椒肉酱和梨膏的做法，看下沙食品厂要不要投入生产，伍家的联系地址他也附上了，如果需要采购其中的一些调料，可以直接联系伍家。 晚上，吃过晚饭后，郑北川喝着雪梨汤，跟黎念楠说了他要带队出去参加部队大比。 “你要下场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不下场，我就是带队去过去，会参加一些晨练和常规训练，不会有危险。” \"多久能回来？\" “一周左右吧，这次只是北方军区的比试，你看要不要带上包子过去下沙二号，和刘意他们一起住几天？牛棚那边也差不多建好了吧？” “差不多了，泰哥说还要一两周，外墙现在都弄好了，里面还要刷大白、垒火炕。” “那你和包子过去吧，明天下班收拾好东西，我陪你们过去睡一晚，吃的也多带点过去，后天早上我就要跟车出发了。” “好，你也带点零食、酱料什么的，那边伙食还好不？”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北军区这边的大比，都是在军区里面，伙食应该差不多的，放心吧。” “那你还是带一点过去，要是饭菜不合口味也能换换口味。” “知道了，我去洗碗，你帮包子洗个澡？” “好~”黎念楠拿了毛巾，带包子到洗手间，调了温水倒进浴盆里，正准备给包子脱衣服。 包子慌了，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黎念楠脱，“爸爸，洗白白，爸爸，要爸爸~” “今天妈妈给包子洗白白，可以不？”黎念楠好声好气地和包子小朋友商量。 “要爸爸，洗白白，爸爸~” 行吧，她服了，以前他爸不在那会也是她给洗的澡，这几个月居然就只要他老父亲帮他洗澡了？！前段时间在东北不也是她和郑母给他洗的澡。 “爸爸最近要出差几天哦，不在家，那包子后面几天都不洗白白了吗？妈妈帮你洗好不好？” 包子还是抓着衣服不放，“要爸爸，爸爸~” 黎念楠无奈放弃，抱着他去找郑北川。“孩子他爸，你家孩子指名只要爸爸洗澡，我搞不定。” “不错，包子真乖，咱们男生不能和女生一起洗白白，对不对？” 郑北川在衣服上擦干手，把包子抱过来，亲亲他软乎乎的小圆脸。 “不是，他还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之前在东北也是我和娘给他洗的澡，后面几天你出差，那小包子还洗不洗澡啦？” 黎念楠觉得现在包子还小，等他三四岁可以上托儿所的时候再来教这些完全来得及。 殊不知，郑北川也不是为了教包子男女有别，他只是纯粹不想他媳妇看别的男人身体，哪怕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不让你洗，你让刘意帮忙也行嘛，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好意思什么都麻烦刘意，之前还让刘意带包子睡，人家是过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不止工作，刘意自己都还未成年，敢带着他妹妹过来投奔你，这肯定不只是单单为了工作的，念念，他是把我们当家人的。 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就像他们每年都给我们送的都是顶好的干货，刘意其实是把你当领导、老师、甚至是姐姐的。” “这你又知道啦？平时也没见你心思这么细腻啊？”黎念楠一直把刘意往她的得力助手方向培养，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怎么？嫌弃你老公是糙汉子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先带包子去洗澡，好好跟他说说，他还小，可以让妈妈和奶奶给他洗澡的。我先整理好给你带出去的东西。” 说着，黎念楠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各种翻找，把郑北川出差以及他们母子俩去下沙的东西理出来。 晚上黎念楠给包子拍背哄他睡觉的时候。 包子主动拱了过来亲亲妈妈的脸，“妈妈，要妈妈~” “这时候要妈妈了？洗白白要不要妈妈洗了？” “要妈妈，白白，要妈妈。” “乖，这还差不多，包子还小，等长大了，就能自己洗白白啦。” “要妈妈~” 郑包子小朋友哄妈妈，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句。 “知道了，快点睡觉。”黎念楠亲亲包子的额头，把小包子放平躺着。 “要妈妈，老婆，娶妈妈~” 郑北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他躺到床上，把包子提到自己肚子上趴着。 “郑黎希，你什么意思？你妈是你爸的老婆，可不是你的。” 黎念楠笑着看两父子斗法，他就知道郑北川会介意包子这么说。 “妈妈，包子~”郑包子也不乐意，妈妈明明是他的。 “我的！” “包子~” “我的！！” “包子~~” 眼见包子越闹越精神，这样可不行，还睡不睡了，她推了郑北川肩膀一把，“行了，小孩子乱说话呢，你跟他计较什么，别闹，包子该睡了。” 郑北川委屈地把包子放回去，嘴上说着不计较，哄着他睡。 半个小时后，等包子熟睡以后，他把包子轻手轻脚抱到刘意的床上，用被子枕头给边缘围上，这才回到主卧。 他今晚一定要好好证明媳妇只能是他的媳妇，哼！ 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不同以往的蛮劲，想到他马上要出任务，也就由着他了，临睡着的时候才嘟嚷了一句，让他待会记得把包子抱回来。 第74章 发麦芽 送走了郑北川，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下沙二号小院住了几天，第一批种下的白菜他们已经采收了，正在晒菜干。 也收到了东北的包裹，是郑家试验大棚和村里菌包产的蘑菇，晒干了给他们寄过来尝尝鲜，并且问她入秋以后山上的果子和栗子太多了，有没有其他吃法。 早在南约食坊开业的时候，黎念楠就给薛衡打了电话说村社企业的事情，现在白松山货村社合作企业也已经成了，注册厂址正是村里的蘑菇院。 郑北川不在，黎念楠是不好现在带着包子离开津市回去东北的。 她给薛衡打了电话，说了一个糖炒栗子的做法，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产品，区别在于放糖多少、栗子是否好剥开。 要是村里人手够的话，她建议让薛叔安排工分或者山货厂按成本收，从村民手里收新鲜完整的栗子肉，直接制作烤栗子肉。 简易版梨膏和水果肥田水的做法也给到山货厂，就看他们实际执行的效果怎么样了。 薛衡知道黎念楠会制作麦芽糖，想亲自来一趟学习怎么制作，虽然东北山林密集，蜂巢比较多，但如果他们学会了制作麦芽糖，至少以后用糖还是会方便和便宜许多。 黎念楠跟他约好时间，让他八天以后带上三五斤糯米来到津市，她先准备好麦芽，到时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麦芽糖。 南约村这边，目前麦芽糖手艺只有她和刘意会，她准备这次也教会毛二婶和柯淑惠，以后南约食坊就可以自己制作麦芽糖了。 郑北川比预期晚了两天回来，到了军区汇报工作以后，下班他回到家属院梳洗一番，才去的下沙二号接媳妇孩子。 “阿川，你回来了，顺利吗？”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检查麦芽，就看到自家老公。 “回来了，挺顺利的，骆涛那小子拿了射击单项第一名，没给团里丢脸。” “那挺好的，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刚回军区汇报工作，回了家属院一趟就过来了，你们吃过饭了？” “还没有，那我去炒个河粉，再添两个菜，你去看看包子，你刚走那两三天他还天天哭着找爸爸呢。” “好，看有什么菜随便做点就行。”郑北川看着周边没有人，轻轻抱住媳妇，偷了一个香吻，才走进客厅。 “郑哥，你回来了。”刘悦在客厅写作业，包子在他的围栏小世界里玩玩具，她连忙起身给郑北川倒水。 “谢谢小悦，你写作业吧，我自己来就行。”郑北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过去把正准备越狱的郑包子抱起来。 “包子，想爸爸了没？”感觉到包子份量又重了一些，看来这包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啊，真的会想自己想得哭？ “爸爸，爸爸，想爸爸~” 包子开心，包子兴奋，包子喜欢~他挣扎着站起来踩着爸爸的大腿，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热情地给爸爸脸上糊口水。 刘意拿着碗筷走进来，就看到包子这激动的一面。 “郑哥，事情还顺利吧？”他把碗筷放下，让刘悦先把作业收起来。 刘悦把作业收起来，走向厨房端菜。 “挺顺利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郑北川等包子亲自己亲够了，才抱着人坐下来。 “没事，都挺好的，我们这几天在养麦芽，过两天薛衡哥会过来学做麦芽糖。” “哦？衡子哪天过来？” “说是后天。” 郑北川带包子到院子洗手，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了晚饭后，黎念楠和他商量这几天还是想住在下沙二号，等薛衡过来再搬回家属院住。 郑北川没什么意见，自从下沙二号小院这边建成以后，他也就晚上能见到媳妇孩子，住在哪边区别不大。 晚上，郑北川把小包子哄睡以后，关了灯，搂着媳妇小声聊天。 “我之前是计划等旁边牛棚修好了，再让泰哥他们过去帮我们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你觉得有这个需要吗？” “这边冬天肯定没有东北那么冷的，家属院的我问过一般都是烧煤烧炭取暖的，如果只有我们和包子，直接住到这边来是可以的。 但万一到时候两边爸妈过来探亲呢？而且我们长住这里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是刘意和刘悦住一个房间腾了一个房间给我们住。” “也是，而且现在也就家属院有托儿所，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吧。 下周旁边牛棚就能盖好住进去了，到时我们在那边留一个房间，偶尔我要是忙不过来就直接住这边，行吧？” “可以，咱们家里的钱还够用吧？”郑北川是知道下沙二号建设黎念楠是有1000元的启动资金的，但她这两个月处处都要花钱。 “够用的，放心。”黎念楠仰起头亲亲他的脸，“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回部队训练呢。” “嗯，后天和大后天我能休两天，媳妇晚安。” —————— 殊不知，郑北川出差回来这天晚上不在家属院睡，倒是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又是一阵讨论，邹丽听了好一阵子回家没忍住也和自家老侯说这个事情。 “老侯，你知道楠楠那个下沙二号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郑副团出任务，她带着孩子直接消失，家属院都说她带头不团结，那些话实在说不上好听啊。”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过去南约村里看看？上次军工食品厂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过多关注他们家。 虽说是为了我们军团的整体利益，但我们确实利用了小黎的想法和计划，却把人直接踢开，这事到哪里都是不合适的。” 侯邱政委当时是主张采纳黎念楠的想法的，哪怕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点使用费也不怕，但是其他几位都支持陵鼎的想法，他也没办法。 现在产品出来了，也能卖了，虽说销量不至于一鸣惊人，口感确实比不上小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 “要我说啊，还不是你们那军工厂做法寒了楠楠的心，这不是摆明欺负新人嘛，家属院那些人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乱嚼舌根。”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有机会你就多帮小黎说几句话，她能一手研究出来下沙一号，搞不好还真能在津市研究出来其他的下沙二号下沙三号，我们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行了，你以为道理我不懂啊，我星期六早点下班过去村里看看。现在刘鼎他们那食品厂怎么样了？” “能卖出去，津市供销社现在是都有销售的，你上次不也买过回来吃吗？” “那味道和口感可比不上楠楠带过来的那些，你看我有去买第二次吗？” “家属院里的人也不爱吃吗？” “这我天天上班哪里知道，但办公室的几人都是不大爱吃的，依我看啊，这食品厂还不如让楠楠来负责。” “我都说了，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别在外面乱说话。” “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两句。” 侯邱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食品厂就该让黎念楠来负责啊。 小郑带了好几次小零食到饭堂，说都是小黎新研发的，再看看陵鼎那小舅子孔茂彦明知现在几款产品也不是特别受欢迎，也没安排研究新品，这事做的... 第75章 麦芽糖 周六，郑北川骑自行车去镇上买肉菜，顺便去南约食坊把薛衡接回村里，两人在南约食坊吃了一份炒河粉、一份红薯粉麻辣烫才提着行李回去。 现在天气稍微有点凉了，南约食坊的冰镇食物已经减少了款式，增加了河粉、红薯粉，可炒可煮，门口的外带桌子也改成了麻辣烫柜台。 薛衡坐在自行车后座跟发小闲聊。 “川子，我跟你说，咱们村里的蘑菇棚都已经采收好几茬蘑菇了，郑叔说十月份他就带人上山去打两头野猪，到时候咱们做蘑菇酱、做腊肉、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这村社企业是真好使，我爹他们都说前几年就应该去搞这个村社企业，村民们也不用每年冒险上山打猎了。” “前几年村里人怕是听都没听说过村社企业吧。山上的下沙一号怎么样了？”要不是他家媳妇，村里人哪里知道还能办村社企业哦。 “挺好的，嫂子本来说准备明年在水塘旁边种水稻，我和温叔已经找好水稻种了。你家的试验大棚也已经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草莓、芹菜，等我回去就开始种一些生菜、菠菜这些。” “可以，你最近怎么样？”也就是问一问，从刚刚第一眼看到薛衡，郑北川就知道他发小这两个月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 “挺好的，现在村里蘑菇棚和下沙一号地主要都是我和温叔负责，村里人现在也不怎么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我这次从山上摘了好些栗子、核桃、榛子过来，看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回去再给我寄点，我把邮费给你，念念估计爱吃这些。” “没事，回去我再搞点过来。” —————— 郑北川和薛衡到院子里的时候，黎念楠、毛二婶、柯淑惠、刘意都在院子忙活着晒第二批白菜干。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问过薛衡确认他状态还行，不需要休息，就指挥众人开始做麦芽糖，白菜干让刘意继续忙活着。 “这就是麦芽，用半斤小麦放到密封的盆里，清水浸泡24小时，中间要换三次水。挑出坏掉的小麦，剩下的均匀平铺在有洞的沥水竹筛上面。” “接下来每天喷三次水，尽量喷透，麦子上盖一块湿布，保持湿度，也遮光，一直到六七八天后，等麦芽长四公分左右，长出小绿尖，就可以用了，不要等到小麦长出真叶。 这个阶段到底需要几天，要根据当时温度和湿度来看的，每天喷水的时候检查下就行。” “现在我们连根取出小麦芽洗几遍，没有发芽的小麦要扔掉，麦芽切碎，越碎越好。” “嫂子，我来吧。”薛衡想要接过菜刀来剁碎麦芽。 “柯姐先来吧，待会给衡子，你们都观察下要切碎到什么程度就行。” 黎念楠带郑北川到厨房，让他把早上提前煮好的糯米饭端出来。 “这里是三斤糯米煮的糯米饭，煮之前可以先泡水，尽量要煮得软烂一些，等糯米饭温度降下来到还稍微烫手的时候。我们就把麦芽碎倒进去，搅拌均匀，衡子，你来吧，趁着这温度搅拌均匀就行。” 薛衡接过锅铲，使劲搅拌着糯米饭，确实需要点力气。“嫂子，我带了五斤糯米，咱们还来得及再做一次吗？” “怕是来不及了，我这次就发了这点麦芽，糯米回头我拿五斤下沙一号跟你换行吗？” 黎念楠就说自己是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她让薛衡带糯米过来，早上他们就提前煮好了糯米饭，这次是肯定用不上的。 “不用，嫂子你们留着吃就行，我就这次过来准备待三天，回程的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的。” 等薛衡拌好了糯米饭以后，黎念楠把那两大盆糯米饭，放到大木盆里面隔水发酵。 “接下来我们要保证五六十度的温度等发酵，需要五六个小时，期间需要过来换水添热水，你们都来感受下这水温。” 换水添水保证温度这事，交给柯姐和薛衡。 下午刘意和毛二婶、毛二叔去了菜地除草、增肥，黎念楠几人留在小院里晒菜干、炒花生、拆核桃肉、看麦芽糖发酵。 薛衡和柯姐聊着两边村里在黎念楠的帮助下现在的情况，黎念楠时不时在旁边补充几句，郑北川哄睡包子后，在旁边给媳妇敲核桃，这核桃好吃归好吃，就是拆核桃肉太费功夫了。 —————— 晚上各回各家吃过晚饭以后，众人再次聚到下沙二号的院子，这次还多了已经回来的刘悦和董瑞。 院子里搭了砖灶，又借了村里的大汤煲，黎念楠就开始煮麦芽糖，把发酵好的糖水过滤两次，倒进汤煲里大火烧开，然后转中小火，不停搅拌。 董瑞看了一会，知道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先回去准备明天南村食坊的材料。 晚上八点左右，麦芽糖终于煮好了，黎念楠把下午提前准备好的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拿出来。 把麦芽糖倒进三个铺了油纸的木框里面，然后分别放了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进去，再铺上一层麦芽糖，等麦芽糖凉了就可以切开了。 趁着温度还热，黎念楠拿了几双竹筷子过来，教大家做扯糖，在油纸上铺了一层麦乳精，等麦芽糖来回扯了几次以后，拧成麻花条就放到油纸上滚一圈麦乳精粉，等放凉彻底变硬以后再切开。 她还难得起了童趣，铺在油纸上做了好几个小糖人。 最后剩下的麦芽糖同理，倒进木框里放凉，直接做成糖块。 汤煲底下剩下的一层麦芽糖，黎念楠让郑北川削了红薯，柯姐从家里拿过来一点木薯芋圆，煮了糖水。 这一次的麦芽糖圆满成功，晚上，郑北川骑自行车带薛衡回家属院睡一晚，下沙二号这边现在只有小院这两个房间三张床能睡，实在睡不下，她和包子则继续留在下沙二号这边再睡一晚。 黎念楠再三向薛衡保证，明天早上等他过来再切糖块，她提前泡了一点薛衡带过来的糯米，准备明天再做点糯米糍，其他糯米她准备留起来到时拿去打成糯米粉。 第76章 谣言 第二天，薛衡早早起来就拉着郑北川说要过去下沙二号，郑北川看着外面的天色，比他晨练还要早，服气。 两人到了南约村的时候，黎念楠刚起床，把糯米煮上，上面蒸了绿豆，等待会做糯米糍。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饭还没开始做呢？”黎念楠看向门口的两个男人，是有些惊讶的。 郑北川打了个呵欠，“衡子等不了，这麦芽糖他念叨了一晚上。” “那现在是先切糖，还是先煮早饭？” “不矛盾，嫂子我们去切糖吧，早饭让川子做就行，他煮的偶尔吃一顿也是可以的。”薛衡已经耐着性子等一晚上了，就想看看这麦芽糖是不是真能结块成硬糖。 三斤糯米，半斤麦子，能做出接近三斤的麦芽糖，别说到时要用麦芽糖，等冬天直接做这些花生糖都不愁没人买啊。 黎念楠看他这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行，那我们先切糖，阿川你煮一煲粥吧，再蒸几个红薯鸡蛋，昨天吃太多糖了，今天稍微吃清淡些。” 包子昨天下午吃了一小个糖人，昨晚睡觉前还哭闹了好一会还要吃糖。 就着微亮的日光，黎念楠取来菜刀，擦干保证没有一滴水一滴油，这才递给薛衡。 薛衡迫不及待地揭开木框上面盖着的油纸，按照嫂子提示，先切成一行行，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糖果，等全部切好以后，他看着嫂子吃了一块核桃糖，他才拿起来一块花生糖放进嘴里。 好吃，比以前那些挑货郎卖的花生糖要好吃多了。 黎念楠确实觉得有点太甜了，得收起来不能给包子多吃。“衡子，这口味我觉得还是太甜了，下次你们做的时候可以再多放半斤糯米。” “好的，嫂子，我吃着倒是觉得还好。这几样我能都带一小包回村里吗？” “你带上三分之一吧，待会我们做好糯米糍，送一些麦芽糖去镇上南约食坊，我这边留一点就行。” “好，谢谢嫂子。”薛衡昨天去南约食坊就被郑北川拉着坐下吃东西，也没仔细看那边货架上的货，今天正好去仔细看看都有什么货，看有什么能偷师的。 —————— 邹丽拎着两包军工厂特产过来的时候，院子满是香甜的气味。 郑北川和薛衡正在用做年糕的大木槌做糯米糕，黎念楠则是在处理绿豆沙。刘意在翻菜干，刘悦在看书，顺便看着包子。 “楠楠，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邹姐，你怎么这会过来了？找我们有事？”黎念楠前段时间住在村里，也是好几天没见到邹丽了。 “没什么事，就是听家属院的人说，郑副团出任务这几天你都没有回家属院住，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样啊，邹姐你坐，这是我和阿川东北老家的朋友薛衡，这次过来找我们有点事。”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招呼邹丽到客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邹姐，你也看到我这边下沙二号的情况，这几天就是刚好有些忙，刘意刘悦兄妹俩也搬过来住了，我一个小女人带个娃，就想着这几天搬过来住方便些，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虽然军工厂那事，她的确不开心，但对于邹姐和龚姐她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她这边下沙二号的工作本来就不在军区，见面也就少了，确实不如前期那么熟稔了。 \"这样，没事就好。\"邹丽把手上提着的两包东西打开，一包烤鱼片，一包绿豆糕。“这是军工厂那边的产品，也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我就想着拿过来你们尝尝。” “尝过了的，军工厂第一天在镇上供销社供应的时候，我们刚好就在镇上，当天就买了点来尝尝，现在是只有四款产品是吗？” “应该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军工厂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个招呼，现在家属院那边的话越说越难听，要是可以的话，楠楠你们要不还是回家属院住吧。” “家属院说我们家什么话？”郑北川连忙抬起头问道，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是早出晚归，跟家属院的人也就只有下班回去的时候见到打声招呼，这还能招他们了？ “说...楠楠作为副团夫人，不团结团里，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军工厂的事情是没有传出来的，大家也就不知道楠楠在这事上受了委屈，反正就是说得不太好听。我作为家属院的妇联主任，也不好私下多说些什么。” 毛二婶正好拿着几个新木框过来，就听到这话，她看他们昨天一下子用了好几个木框，想着他们用得上，把老头子之前做了放起来好久的木框找了出来送过来。 黎念楠还在思考这些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毛二婶放下木框就一顿输出，把黎念楠搞军工厂的初衷、带村里办南约食坊、建下沙二号，对南约村里做的贡献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薛衡还不知道军工厂的事情，在旁边听了毛二婶这一顿输出，觉得嫂子的做法挑不出任何问题。 郑北川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紧拳头，军工厂那事他就已经让他媳妇受了这委屈，现在家属院那群不事生产的又来搞事情。 “邹姐，谢谢你今天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周一上班我会过去找纪团，正式提出调查这些谣言的来源，你也不用跟家属院的人解释什么，我们家堂堂正正，没有做任何损坏团里利益的事情。” 黎念楠听见这话，知道郑北川这是真生气了，她伸手过去悄悄握住他拳头。 “邹姐，我觉得来南约村合作发展下沙二号的时候，就已经跟团里领导们说过我的考量，我虽然没有给团里带来什么直接收入，但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给团里造成任何利益损害的。 今晚我们会回去家属院住，到时如果再听到这些谣言，我会当面和嫂子们对质的，希望邹姐到时不要介意。” 这事对家属院形象和风气多少有些不好，恐怕会连累他们家属院妇联，但她不懂找事，不代表她怕事，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推下水还忍着不讨回公道的小女生了。 “我明白的，这事本来也应该归妇联管，也是我们管理不到位，主要是军工厂这事，我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作为当事人，加上郑副团到时如果让团里出面的话，这事比较好解决。 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估计是有人闲得慌，这话找话的说了几句，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越来越多人在说。” “知道的，麻烦邹姐跑一趟了。”黎念楠用油纸每样糖果都捡了一些，凑了一小包麦芽糖，又包了一包生栗子，把人送走了。 这事多少有些影响心情了，黎念楠觉得再等两天，先看看纪团那边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中午他们吃过午饭以后，郑北川就骑车带着媳妇孩子，薛衡骑了刘意的车，带着几包麦芽糖和两饭盒糯米糍，就出去去南约食坊。 刘意和刘悦则是留在家里，难得的休息日，兄妹俩乖乖待在家里，哥哥看高中教材、看黎念楠安排的研究资料，妹妹看小学教材，语文书她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看第二遍。 第77章 调查谣言 周一晨练结束，正式上班前，郑北川就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口，等着纪团上班。 “找我有事？”纪淮一般都是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没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郑北川。 “纪团早上好，有点事想找你谈谈，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需要叫上政委吗？” “不用了，这事估计政委已经知道了。” “行，你说，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带队去参加北军区大比，我媳妇孩子在南约村住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家属院那边有谣言在说我媳妇作为副团长夫人，带头不团结团里。 这件事情不知道纪团是否有听说，但政委是知道的。 念念为什么选择和南约村合作下沙二号，理由也是当面和各位领导说过的。 我媳妇自从来到津市海军家属院以来，做事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调查，没有做过任何不团结团里、损害团里利益的事情，也没有带坏头。 我希望团里能出面查清这些谣言是谁起的头，又是谁在传这些谣言。” 纪淮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这么严肃地说了这么多话，显而易见，家属院的这些事情惹恼他们夫妻俩了。 “好，这事我会和政委沟通，尽快安排下去，给你和小黎一个交代。” “谢谢纪团，我初来乍到，空降领导，该我受我受着就是。 但我媳妇放弃了穹省下沙一号的事业，跟我过来津市随军从头开始，她一心为群众服务，为团里发展着想，即便团里的意见和她的发展想法有出入，她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希望能尽快查清谣言的源头，谢谢纪团。” 郑北川想说的该说的也说完了，跟纪团告辞就过去上班，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帮她媳妇争回来的。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纪淮把侯邱叫到办公室，和他说早上郑北川说的事情。 “小郑的意思是，这事你知道？” “我也是上周五才知道的，这事说起来也有妇联那边管理不到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我认为还是家属院闲散人员太多了。 这事我会尽快查好的，也会让妇联那边协助调查。” 侯政委对这事也是挺无语的，人家小黎才来那么两个月，凭借自己能力和资源建了下沙二号，听说还协助南约村办了南约食坊，家属院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家属院闲散人员还是很多？之前凌鼎他们不是说会尽快安排军工厂招工的吗？” “你有吃过军工厂那边的产品吗？” “还真没有，那凌鼎和孔茂彦不是每次都说销量挺好的吗？” “你还是找机会亲自尝一尝吧，也可以安排人就近去附近供销社了解下实际销量和反馈。这事我不是军工厂的人，眼不见不能说什么。 就我们家来说，军工厂的产品怕是连小黎当初送的那些下沙产品，一半都比不上。” 纪淮听到这话，惊讶地直视搭档的眼睛，他知道搭档没有说谎，那这几个星期凌鼎和孔茂彦送来的销售和生产报告...... “军工厂的事我亲自安排人调查，你尽快联合妇联调查小黎谣言的事情。现在团里对小郑的工作服气吗？”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当初几乎全军都以为屈兴邦会晋升担任副团，团里多少总有些人对小郑是不服气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调查吧，下午帮我把骆涛和后勤的祝淳叫过来。” 下午，纪淮跟骆涛、祝淳了解郑北川和黎念楠的事情，也问了他们对军工厂产品的想法，纪淮这才知道黎念楠除了下沙二号，还帮南约村办起了村社企业，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 祝淳经常开采购车往返镇上和军区，他最是清楚南约食坊生意有多好，而且花样也特别多。 前段时间天气热还在卖凉糕和冰饮，现在开始入秋就开始卖梨膏、炒粉、麻辣烫，如果这是部队的生意，怕是不得了啊。 —————— 周二，南约村的两位村民来给部队食堂送海鲜的时候，被带到了后勤办公室，说团长有些事情想跟他们核实，他们顺势跟后勤的人打探起黎念楠的事情。 这两天全村都知道了黎念楠受欺负的事情，她带村里办了南约食坊、又教会他们用水果做肥田水、还招了好些小工帮忙建下沙二号院子，说她是全村的恩人都没人敢质疑。 本来今天过来送海鲜，也是带了任务过来的，问清楚到底是谁在家属院针对黎念楠。 如果部队不为她主持公道，他们会重新考虑向部队供货的合作，其他的，他们一小农村也没这么大的能力，但这个态度他们是一定要有的，村里现在也不差每周两次供应食堂海鲜的收入。 纪淮和侯邱来到后勤办公室的时候，两位村民正在追问古志业黎念楠被欺负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古志业听得一脸懵，这小黎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两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边政委侯邱，这是我们团长纪淮，这次留你们就是想要了解下黎念楠同志的情况。 麻烦你们具体讲讲黎念楠同志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情况，以及她是如何帮助成立南约食坊的。” “领导好，下沙二号是楠楠和刘意负责，在村里选定了一个小院加上旁边的牛棚翻新作为办公区，预计下周就能完工全部投入使用。 他们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已经种了半亩的下沙一号，也另外开荒种了一些蔬菜。” “可以说下她和村里的合作模式吗？怎么分成？” “翻新是楠楠出的钱，具体怎么分成我不清楚，但确实是村集体、楠楠、刘意都是有分成的。” “这个我知道，村里只出土地占四成，楠楠另外找了毛二夫妻俩帮工，说也是有工资的。”另外一位村民补充着。 “那麻烦你们说说南约食坊又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是楠楠知道小树林的水果太多，又卖不了钱，她联系了上面知道村社企业也可以办小吃店、小卖部这些，就带我们做果脯、凉粉、做冰糕、糖水。 我们8月份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生意还不错。现在天气凉了，后面楠楠说冬天就不做凉粉冰糕，到时候她再教我们做别的。” 这些和祝淳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你们知道南约食坊的分成吗？” “这个我们全村都知道，村里占7成，楠楠和刘意只负责研究新品教会村里人做，一起占3成。” “你们有做鱿鱼丝、小鱼干、鱼片这些下沙产品吗？” “还没有，楠楠说如果我们现在做，就是和军工厂这边抢生意，暂时没做，到时候等军工厂这边稳定了，他们说，啥，那个叫啥来着...” “市场，楠楠说到时看市场饱和情况，再看冬天要不要教我们做这些。” “那你们同意给下沙食品厂交使用费？” “同意啊，我们都是老渔民了，打鱼这块已经没花什么钱了，那使用费也不高。 楠楠说了，我们要是不愿意给那使用费，自己能做出来好吃的鱿鱼丝也是我们的本事，问题是我们没这本事啊，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 “啊，还有，楠楠还问了我们好几次有没有给你们军工厂供货，想着如果你们找我们多收鱼获，村里增收了，她可能就不教我们做鱿鱼丝了。 那你们也没找我们收海货啊，等到十月十一月吧，我估计村里还是会做鱿鱼丝、小鱼干这些。” “军工厂不是一直找你们村要八爪鱼和大海鱼的吗？”听到这，纪淮坐不住了，凌鼎和他那小舅子可是一直口口声声跟他说要照顾南约村的海货生意的。 “真的没有，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周二周五过来饭堂送海货，品种和数量也没有变化。” “饭堂这边确实是这样，至于军工厂那边的进货渠道，他们不经过后勤，我这边是不清楚的。”古志业补充说着。 “好，情况我们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麻烦两位老乡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是，那楠楠被欺负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查出来是谁针对他们了吗？” “我们还在调查，这两天会出调查结果的，你们周五过来送货就应该已经出结果了，我们保证会公正公开调查，不偏袒任何人，老乡你们放心。”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周五再过来。” 送走了南约村村民，古志业这才有空跟两位领导，黎念楠这到底是怎么被欺负了。 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古志业倒是第一反应是孔茂彦搞的事，军工厂的销量比不上南约食坊，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也经常拜托祝淳帮他从南约食坊带小吃。 虽然接触不多，但孔茂彦的做事风格和人格，他也算摸到五六分。 第78章 道歉 周四中午下班以后，郑北川去了南约村，把媳妇孩子、刘意、村长接到军区家属院，当事人到齐以后，家属院的大喇叭响起，大家都聚集到了小操场。 妇联主任邹丽手持喇叭，向众人读这次谣言的通报。 “近期家属院关于黎念楠同志，带头不团结军属、潜在损害部队利益的谣言，经家属院妇联及海军部队调查，谣言起源于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对黎念楠同志的质疑与不忿，凭借个人臆测对黎念楠同志造谣并传播谣言。 在此，我们对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的所作所为予以强烈谴责，并要求她们两天内向黎念楠同志写不少于三千字的道歉信，道歉信需在家属院公告栏张贴一个月。 孔珊珊、容芊、许大兰、仇絮、刘爱菊、周青予以两个月劳动惩罚，在家属院开荒三亩荒地，并根据后勤安排种植蔬菜。 黎念楠同志作为下沙二号农业基地的负责人，基地选址是经过部队和南约村共同决定的，不存在不团结军属、损害部队利益等情况。 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邹丽让点到名的人上台，并邀请黎念楠上台，让几人当面向她道歉。 黎念楠拿过邹丽手上的喇叭，没有回应几人的道歉，不回复、不理解、不原谅。 “大家好，我是黎念楠，是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副团长郑北川的妻子，是郑黎希的母亲，同时，我也是下沙一号旱稻的发现人，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在座的很多大娘嫂子，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结识，为什么呢？因为津市的作物不等人，我七月中旬入住家属院，而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仅剩下三个月。 至于下沙二号为什么没有选在军区或者家属院，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大家。 因为大家养尊处优太久了，我没有这个时间陪大家喝茶慢慢磨合、更加没空从头教大家怎么种田、开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 我是农业研究从业人员，希望通过科学种田高效种田，种植出产量更高、口感更好的农作物。 如果大家有传播谣言的时间，不妨试试多开荒种田或者进军工厂上班。几位嫂子的道歉信，不需要交给我了，直接贴在公告栏就行，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谢谢大家。” 众人被黎念楠这一波说得面红耳赤，明明没有被点名，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念楠说完，把喇叭还给邹丽就走回去郑北川身边。 邹丽原本来计划再敲打敲打大家，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也属于那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了，匆忙解散了众人。 郑北川把人都带到部队食堂吃午饭，待会纪团和政委还有事情需要和村长、黎念楠谈。 后勤办公室，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招呼三人坐下，刘意在外面带着包子玩，桌面上放了好几种副食品，一堆是南约食坊的产品，一堆是军工厂的产品。 “毛村长、小黎，前几天我们从其他村民口中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合作模式，关于接下来军工厂的发展模式。 我们想重新问问小黎能否指导军工厂的生产 ，我们按照你和下沙食品厂的合作方式，每一个方子前两年给你提销售额的5%。” 侯政委也是厚着脸皮说的这话，这几天他们对军工厂也调查了一番，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是一团乱糟糟。 “抱歉，侯政委、纪团，今年我怕是抽不出时间跟进军工厂的事情了，目前下沙一号、下沙二号、南约食坊、下沙食品厂的事情，要不是刘意过来了，我根本忙不过来，这部分你们还是直接和孔厂长对接吧。 军工厂的产品我是吃过的，对此我有几个疑问和建议，你们可以和孔厂长继续讨论。” “具体是什么问题，小黎你尽管说。”侯政委拿过来纸笔，比平时开会都还要认真。 “第一点，原材料，鱿鱼丝和烤鱼片，会出现同一包产品，软硬程度、咸甜味道、腥味不一样，除了制作工艺问题，就是可能采用了不新鲜的原材料。据我所知，南约村没有单独供货给军工厂的。” “确实没有，这事军工厂从来没有人联系过村里。”村长补充说着。 “第二点，产品包装不规范，产品配料、生产日期、保质期这些都不清晰。 第三点，如果军工厂现在只能做出这种质量的产品，我再次建议军工厂安排人去下沙食品厂学习和付费使用那边的方子，至少能保证产品质量，不至于给团里丢脸。 不然按照现在的质量，长远下去我个人并不看好。 当然，最终选择权在军工厂和部队，作为副团长的妻子，我言尽于此。” 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纪团三人都知道这是真话，如果有人早些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甚至不会让这批产品上市。 “小黎，明年你可以考虑担任军工厂的产品顾问吗？”如果说第一次吃饭和开会还不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纪淮对她的能力和执行力是相当看好的。 “不一定，具体看我手头的工作开展情况，其次也看军工厂领导班子的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诚如我刚在家属院说的话，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追求效率，对于军政单位的一些形式会议、仅挂名无实权无产出的做法不敢苟同。 届时如果我真要指导军工厂的生产和销售，我不会无条件单方面配合军工厂的所有要求，我希望是双方互相配合、共同努力的状态。” 黎念楠就差指名道姓说那只鼎他们家的破事了。 行，现在有能力的小丫头原来是这么办事的，纪淮虽然有点被落面子，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黎念楠为什么都是和农村合作，无论是下沙村，还是南约村，村里对专业人才的支持和配合，是部队和事业单位难以如此快速高效响应的。 “行，我明白了，这事等部队内部商议过再说，今天辛苦你们过来，都先回去吧。” 郑北川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作为部队一员，他是希望黎念楠能接下军工厂的工作的。 而作为黎念楠的丈夫，他是心疼黎念楠的工作的，希望她至少能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团队配合，而凌鼎几个人显然不是个好团队。 他把几人送到军营门口，看着黎念楠用背带背好包子踏上自行车，刘意则骑着自行车带毛村长。 军工厂，这几个月，自求多福吧！ 第79章 下沙二号红薯 九月下旬，津市的气温比黎念楠预期要暖和些，但东北吉省已经是个位数的气温，薛衡给黎念楠就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打了好几次电话。 目前试验大棚已经基本成型了，薛衡和温叔还在做新的培养基，准备移植育种更多种类的蔬果。 郑父和郑南山参加了村里今年第一次的秋猎，给他们寄过来一只腊鸡、一只腊兔。 下沙食品厂已经开始向吉省和京市供应了今年第一批糖果，一直持续到过年。南约食坊，目前主要供应热饮、热食，包括姜枣桂圆茶、山楂核桃饮、多口味米豆浆、麻辣烫、卤煮、糯米饭团等。 其中，零食类南约食坊选择了支付下沙食品厂使用费用，学习制作了多口味小鱼干，并由此自己研发出对应口味的鱼饼、鱿鱼片等，黎念楠附赠了一份油炸小零食的方子，目前生意不降反升。 26号这天，向恒和季程给黎念楠这边打来电话，告知她离开下沙前种植的三种红薯情况。 黎念楠和刘意、包子都去了村委接电话，把包子放在大背篓里，委屈他自己玩一会。 “师父，这三种红薯我们已经采收完，也计算出来亩产量，更详细的情况我和季叔稍后写信寄过去给你。” 即使是通过话筒传过来略失真的声音，黎念楠和刘意都能听出向恒的激动。 “亩产量是多少？”黎念楠把听筒放在桌面，她和刘意都坐在旁边，拿出翻开笔记本准备先记下来关键数据。 季程赶紧报出相关数据，“楠楠，白芯薯亩产量3000斤，黄芯薯产量3200斤，紫芯薯2500斤左右，白芯和黄芯比下沙村原有的历史红薯亩产量都要高。” “辛苦了，季叔。有重新安排送去检测吗？指标和红薯种块区别大吗？” “还没有送过去检测，有煮了一批来吃，食品厂和村委都尝过了。 蒸红薯的话，黄芯薯口感比较好、不会太干、也比较甜。 白芯薯有点像甘薯的口感，比较粉、水分比较少、甜度最低。 紫芯薯介于这二者中间。你看我们还需要做哪些对比试验吗？” 虽然季程是中途接手这批红薯，现在数据这么好他也是非常高兴。 “季叔，你送一批给食品厂，每款10斤左右，看大顺哥能不能安排夏娥嫂子做点副食品。 分别用2斤做红薯干、2斤做烤红薯、1斤水煮红薯、5斤做红薯粉，全部做好当天，去找蒋叔过来拍照，邀请大家都尝尝，记下来各款的口感以及大家的评价。 另外我还是建议送一批去再次做检测，把下沙本地品种红薯也一起送过去，每款留种满足两亩以上的田地。 另外单独给申大哥打电话，问问阳省有没有意愿试种这三款红薯，红薯种单独留出来，不占下沙六亩的份额。” “好的，楠楠，我都记下来了。接下来这六亩红薯什么时候育种下地？” “山上的黄豆采收了吗，现在黄豆地种的什么作物？” “还是种的黄豆。” “季叔，红薯和可以和花生、黄豆轮作的，这一茬黄豆采收之后就追肥然后种上红薯，黄豆地另外在山上开荒种植。 剩余的红薯苗可以开荒种植，也可以在椰子和果林中间种植，具体哪种环境产量高、成熟快，可以对比观察看看，也可以跟左副镇长安排其他镇街试种。” “好的，我知道了。这三种红薯我准备走食品厂铁路货运给你送一些过去，具体其他数据和种植总结我直接放在包裹里面，每款10斤够吗？” “每款15斤吧，到时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麻烦季叔确认以后就跟我说。” “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等食品厂的产品做出来、检测数据出来以后，也辛苦季叔详细写一份书面总结寄过来，到时季叔就可以写文章投稿到相关期刊了。” “这不合适吧，这三款红薯都是楠楠你发现的，我只是中途接手。” “我们联合署名就行，初稿你到时给我寄一份，我会看下是否要修改，把修改好的版本再寄回去，到时麻烦季叔先送去给梁教授过目，然后就可以投稿了。” “师父，这三款红薯你要不要取个名字？我爸说了，别说下沙这边的品种，这产量比阳省的所有红薯品种也要高出一截。师父，你可太厉害了！” 黎念楠思考了三秒，开口，“下沙二一白芯薯、下沙二二黄芯薯、下沙二三紫芯薯，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就用这三个名字送去检测。” 说完红薯，黎念楠又问了下沙一号基地的海产养殖情况，除了紫菜前段时间持续暴雨冲散了一批，鲍鱼笼子和生蚝柱都正常。 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养殖一年半了，他们准备年底前采收鲍鱼，中途做的第二批鲍鱼笼子，预计还需要养一年。 等到第一批采收确定没问题，他们明年春天会扩大规模安排第三批鲍鱼笼子。 挂了电话以后，黎念楠和刘意还在埋头苦写，补充刚刚的临时会议纪要。毛村长刚刚为了避嫌，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挂了电话才走进来。 “楠楠姐，我想年底回去下沙村一趟，跟进咱们第一批鲍鱼笼子的采收。” “很想亲眼看着？”黎念楠其实也挺想回去看看的。 “嗯，当时还是我们俩一点一点摸索制作出来的笼子，我想跟季叔说等我们回去再采收，等小悦放寒假了我可以带她回下沙过年。” “可以，回头你跟季叔说好就行，今年过年我给你放10天假，过年很多人坐火车，你带着小悦千万要小心。” 刘意听到黎念楠这么关心他们，心里泛起暖意。“知道的，我会保护好小悦的，就是到时候这边的工作...” “没事，我看着安排就行，实在不行就在村里找几个临时工帮忙照顾几天。” 毛村长听到这，才开口搭话。“没事，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到时我安排几个人和毛二他们一起照顾就是了，你们提前说好到时需要做什么就行。” “这样最好不过了，谢谢村长。”黎念楠笑着道谢。 “刚听你们的意思是，鲍鱼还可以人工养殖？” “对，我们试着做的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差不多可以采收了，后面下沙村那边又做了第二批笼子。” “小黎，这鲍鱼养殖，我们南约村可以安排吗？” “这...等明年开春我们再讨论，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北方的冬天，还是要实际感受过才知道行不行，村里冬天还会安排出海捕鱼吗？” “会啊，这边夏秋冬都出海，主要是春天比较少，好些鱼类冬天会到南方过冬，等春天回暖才会回来产卵。” “那一般什么时候能有小鲍鱼？就目前我们的养殖技术来说，鲍鱼养殖更多是提高鲍鱼幼苗的成活率，减少幼年鲍鱼被天敌吃掉的数量。” “三四月就有，如果要专门捡小鲍鱼的话，得安排人潜水到海底，赶海偶尔也能找到一些。” “对的，当时下沙那边的鲍鱼幼苗也是专门找人捕捞的。” “那到时我们再来商量这个事情，村里能安排人手去找小鲍鱼的。” 下班回到家以后，黎念楠高兴地和郑北川分享了下沙二号红薯的情况，郑北川听到这个产量很是替她高兴。 可惜这一批当时没有种很多，估计寄过来的这一批红薯要留着育种，他还想好好尝尝媳妇发现的下沙二号。 第80章 苏致宇探亲 南约村牛棚改建的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完全建好，可以正常用作办公和居住。 材料有剩余，毛泰给他们在新房院子里建了三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一间厕所，一间浴室，一间工具房，正房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客厅通过连廊到厨房，新办公区和原来的两房小院打通。 28号下午，黎念楠、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正在收拾新办公区，刘意兄妹俩依然睡老房的两个小房间，黎念楠在新房也选了一个最小的房间做卧室。 老房的客厅改为餐厅、接待和临时会议室，新房客厅作办公区及资料室，最大的主卧做仓库，存放下沙二号的所有种子、粮食、农副食品等。 次卧改为育苗室及试验大棚，虽然津市冬季不像东北那么冷，但冬天想要吃上种类丰富的蔬菜，还是要注意冻害的。 毛村长领着一个年轻人到下沙二号新房，“小黎，这位解放军同志找你。” 黎念楠身上还穿着打扫专用的罩衣，从小卧室里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居然是苏致宇，她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回京市呢，结果人就直接过来了。 “小宝，好久不见，来津市还习惯吗？”苏致宇看着妹妹这副打扮，略有些心酸，要是她从小和自己一样在家里长大，哪里用得着在农村里做这些粗活。 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再给她拍掉肩膀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 “挺好的，你这是真的调回京市了？” “嗯，调回来了，7号报到，趁还有几天，先过来看看你们。方便找个人和我去村头搬东西吗？我开了家里的车过来。” “行，我叫上刘意，和你一起过去。” 黎念楠给新房里忙活的众人做了介绍，拜托毛二婶看着点包子，她和刘意推着两辆自行车跟苏致宇到了村头。 “哥，你这次过来津市准备待几天？” “看你，爷爷他们千叮万嘱让我这次务必带你回京市见见家里人，你看几号方便，要不要去一趟京市？” “我明天要到津市火车站接一袋红薯，哥，你明天方便开车带我过去吗？今晚我问问阿川，看他国庆安排，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京市见爷爷奶奶。” “行，你确定了时间就跟我说，明天几点去火车站？” “七点出发？火车是9点到站。” “可以，就我们俩去吗？刘意要一起去吗？” “苏大哥，我就不去了，东西应该不多，我留在这边看着包子。” 刘意看着黎念楠因为苏致宇的到来，笑得异常灿烂，心里有点羡慕，他和京市那些亲戚算是闹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机会，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是哪里送过来的红薯啊，怎么还大老远寄红薯？又是你们要研究的其他地方作物？” 黎念楠之前住在阳省家属院的那段日子，苏致宇是亲眼见过她是有多少包裹的，也亲手拆过，资料、稀奇古怪的各地种子、期刊、副食品等等等等。 “哥，你回来京市之前，知道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新种红薯吗？” “知道啊，应该已经收了吧，难道？” “对，就是那一批红薯，产量还不错，我准备明年在这边也种一些。” “你这是一年出一种新作物啊？小宝真厉害。”苏致宇揉了揉黎念楠的头。 三个人走了一趟，黎念楠把下沙二号能用上的东西先放到这边，还有小部分留在车里，等下班再带回家属院。 苏致宇给刘意递了一个大包裹，有虎子、田婶给他们兄妹俩带的吃的，也有向恒给刘意带的资料，刘意这才又开心起来，被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任性的黎念楠提前半小时下班，带包子坐上小汽车后座，带哥哥回家属院，让刘意在这边收尾，待会和刘悦一起过来吃饭。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这是哪家邻居停在这的？ “爸爸~”站在大舅舅旁边被不停投喂零食的包子，第一个看到郑北川，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芒果干，冲了过去。 郑北川把包子抱起来，叼走他手里那半块芒果干，平时孩子他妈就控制着不能给他吃太多有调料的零食，还是大舅子好使。 “阿宇，这是回京市入职？外面的车是你开过来的？” “川哥，是家里的车，我7号报到还有几天假期，家里人催我过来把你们接过去京市和大家见面。” 包子挣扎着下地，又跑过去围着大舅转，要什么爸爸，还来抢小孩子的东西吃，还是大舅好。 “舅舅，吃~” “不吃了，马上要吃饭了，待会你吃不下饭，妈妈要打你屁屁的哦。” 郑北川出声制止了苏致宇准备拿芒果干的手。“这些都是你从下沙带过来的？怎么这么多？” “可不止这些，季叔他们说新收的下沙一号一定要给你们带一些，还有食品厂的新品什么的，林林总总，我刚已经在南约那边卸了一批。” 苏致宇一个人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也是走到铁路货运车厢，拜托京市火车站的朋友帮忙寄存几天，他回来第一天就先借了车去接货。 “念念在厨房？” “对，待会刘意兄妹俩也过来吃饭。” “我去厨房帮忙，你看着点包子，别再给他吃零食了啊，你妹妹真要骂人的。” “行，不给他吃。”苏致宇把地上这一袋袋的推到一边，抱着包子也去了厨房。“包子，不是舅舅不给你吃哦，是你爸爸说不能给你吃。” “爸爸坏！” 黎念楠端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得，真是包子的好大舅。 “哥，饭前真不用给包子吃太多，不然他待会不爱吃饭的。” “嗯嗯，知道，听你的。川哥有说几号放假吗？” “他说要明天去问问政委，两天时间够吗？” “你和包子要是能多待几天那肯定更好啊，我还想着带你在京市玩几天。” “我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呢，开车去京市要多久？” “看路况吧，我今天自己开车过来是三个小时出头。” 稍后，刘意骑着自行车带刘悦一起过来，几人聊着各自的近况，还有下沙相熟人家的事情，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黎念楠还想让刘意刘悦在家里睡一晚，偏刘悦还要回去写作业，这才早早散了。 晚上包子小朋友是缠着跟他的好大舅睡的，郑北川也老实不客气，趁大舅子和小舅子还单身，得抓紧机会让他们和外甥培养感情。 第81章 初到京市 最后定下来的是30号下午郑北川请半天假，下午启程去京市苏家，2号下午回津市。 黎念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牺牲了无数脑细胞才成功劝说刘意、刘悦一起去京市。 他们兄妹俩孤身在外，又是黎念楠把他们带过来津市的，他们本来也是京市人，刘悦上次平反也没有去京市，正好这次一起去看看。 30号早上，苏致宇在家属院带包子，黎念楠到下沙二号检查了一圈，拜托毛二婶1号过来浇水，到村委给郑父黎父打了电话说他们这几天会到京市拜访，就先回去整理行李。 给众人的见面礼是来不及准备了，黎念楠根据苏致宇的介绍，给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母、姑姑家分别准备一些下沙特产，下沙二号红薯数量有限，只能各带两斤让大家尝个味。 给大堂哥一家三口、二堂哥、四堂哥、表姐、表弟准备点零食，待会出发顺便去南约食坊再买一些这边的零食糕点。 给侄子辈唯一一个小朋友单独准备了一个小书包、装的鲁班锁、彩笔、十二生肖木雕、棒棒糖、米饼、果干、猫耳朵等等。 最后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换洗衣服和包子的口粮、玩具、尿布，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喝奶粉了，但还是单独准备了一些应急。 午饭过后，刘意骑自行车带着刘悦过来家属院，他找毛村长开了介绍信，到了京市准备在苏家附近找家招待所住两天。 郑北川也从部队回来了，换了一身常服，把部队介绍信交给黎念楠保管，就开始和苏致宇、刘意搬行李。 一行人先去了镇上的南约食坊，黎念楠又采购了一轮，并买了一些零食给大家在车上无聊的时候过过嘴瘾。 接近五点的时候，苏致宇在京市陆军大院门口停车，让车上众人填了来访登记，才重新开车，最后停在一栋带小花园的三层楼房外面。 “哥，这里是？”黎念楠看着眼前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楼房，下车前略惊讶地看向苏致宇。 “爷爷家，爷爷是陆军退休上将，这里平时就他和奶奶住，上面安排了一个住家阿姨来照顾。” 苏致宇就是担心小宝会不安，特意没有提前说家里人的身份和职位，等把人带过来再慢慢认识。 “哥，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就只来得及准备些地方特产，这...”妈呀，要是早知道苏家门户这么厉害，她就该提前两天开始准备见面礼啊啊啊。 “就是担心你想太多才没有提前说，爸妈还在阳省回不来，今年会想办法安排好工作，回来京市过年。 爷爷奶奶还有大家都盼着见你盼了这么久，小宝，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很欢迎你回来。” 郑北川从看到军区大院再到眼前这座楼房，也是惊叹不已，他这是娶了个名门千金啊，要说心里完全不慌张是假的，但他媳妇孩子还在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他强装镇定地握住媳妇的手，低声安慰。 “没事，念念，你平时也经常和大堂哥、爷爷奶奶通信，他们会喜欢你的，别担心，我在。 待会如果真不适应的话，我们晚上和刘意他们一起出去住招待所，啊？不慌。” 苏致宇听到他们说要住招待所，连忙说道。 “不用住招待所，爸妈在京市有房子的，我现在就住那边，前几天收拾过客房的，待会一起过去住就行。 刘意，你和小悦也一起过去住，这两天我好好带你们逛逛京市。” 黎念楠听到这，才稍微没那么紧张，还有几个小的呢，她可不能掉链子。“行了，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里住，下车吧。” 大伯母方娴淑已经陪着苏爷爷苏奶奶站在大门外等着，苏致宇和郑北川、刘意提着东西走进小院就看到他们。 “爷爷、奶奶、大伯母，我们回来了。”苏致宇打头阵，领着人进屋。 “哎，咱们小宝终于回来了，这是包子对吧？”苏奶奶迫不及待地走近黎念楠，看着她抱着的小包子，心里那个软乎哟。 “奶奶好，我是楠楠，这是包子，大名郑黎希。” “哎，奶奶记得，我们还跟包子打过电话是不是。”苏奶奶握住包子的小胖手，又想到家里那二三四孙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肯结婚。 住家阿姨秀婶给众人上了茶水、水果，众人互相打了招呼以后，苏爷爷把包子抱到腿上坐着，哄着他叫太姥爷。 “爷爷，您别抱着包子了，这小家伙现在重得很，刚坐车坐了那么久，把他放到地上走走就行。” 黎念楠见苏爷爷抱着包子不放，劝说他把包子放下。 “太爷，抱~”包子不要，包子不肯，包子要抱。 黎念楠原本以为包子和自己一样，是有那么点小社恐的，没想到，原来社恐的只有自己。 “哎，包子真乖，太姥爷抱。”苏爷爷给包子拿了一小块苹果，这才看向郑北川。 小伙子眼神坚定、相貌俊朗、身材板正，这个年纪就做到津市海军副团长，也能勉强配得上他们家小宝。 郑北川察觉到苏爷爷在打量自己，生怕他来一句，就他这样的配不上媳妇，强装镇定迎接上苏爷爷打量的眼神。 “小宝，这次过来能待几天？”苏爷爷问道。 “爷爷，我们准备2号下午回去，阿川今天下午是请假了的，得回去上班。” “他可以先回去，你们那下沙二号现在也不忙吧，多待几天。” 苏爷爷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是军人出身，但小宝第一次回苏家，怎么不能多待几天了。 \"就是，小宝这才第一次回来，多住几天陪陪爷爷奶奶，让阿宇带你出去好好逛逛京市。\" 苏奶奶也希望孙女能多住几天。 “奶奶，这....下沙二号那边也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呢，我今晚好好想想再答复你们哦。大伯母呢？” “在厨房和阿秀一起准备晚餐呢，他们今晚都过来吃饭，好好见见咱们小宝。” 这么隆重的嘛，黎念楠表示有点慌。 苏致宇朝她眨眨眼，没事，哥哥在呢。 “那我也去帮忙，我带了些穹省那边的粮食和干货，我也准备两个菜给大家尝尝。” “累不累？要不明天再做？”苏奶奶拍拍黎念楠的手。 小宝这双手啊，摸着比她大伯母的手还要糙，虽然早就知道她从事农业研究，还是亲自下田的这种，但这心呐，酸得很。 “没事，一点都不累，我去找点材料，去厨房帮忙，小悦，你过来一起帮帮我。” 黎念楠给苏致宇使眼色，让他照顾好郑北川和刘意，她起身带着刘悦去找他们的包裹，拿了一袋子下沙一号、干河粉去了厨房。 了解到今晚是两桌饭菜，听大伯母说完今晚准备的饭菜，她准备做一个三丝鸡蛋炒河粉、一个鱿鱼炒芹菜、一个锅包肉，刘悦安静地帮着她备菜。 别说她第一次来首都京市，还到了军区大院高干人家，这让在牛棚下放了几年的刘悦坐立不安，幸好楠楠姐带她到厨房帮忙，至于她哥哥，苏大哥应该会帮助照顾着...的吧？ 第82章 苏家人 六点多的时候，苏家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除了已逝的二伯父、在外地的二堂哥、苏父苏母，其他人今晚都会过来吃饭。 黎念楠一家三口忙着打招呼认亲，只能拜托苏致宇帮忙陪着刘意刘悦。 先回来的是二伯母乔苑和二伯家的四堂哥苏浩哲，二伯母是妇产科医生，经常和新生儿打交道，她上手抓住包子的手，给他塞了个红包，又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红包。 “小宝，你四堂哥现在在理工大学工作，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让他帮你找找。”二伯母乔苑对黎念楠说着。 “对，小宝，听三哥说你是做农业研究的，农业大学我也认识人，给你准备了一些京市的种植资料，津市的环境条件和这边应该差不多的。” 带着眼镜斯文温和的四堂哥苏浩哲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黎念楠把包子递给郑北川，接过袋子，“谢谢二伯母，谢谢四堂哥。” “小宝，我们这一辈加上你才5个小孩，还有姑姑家的表妹表弟，你要不直接叫我四哥？” “好的四哥。”黎念楠是无所谓，就是郑北川，这一趟又多了个小哥哥。 等二伯母去了厨房帮忙，黎念楠带着四堂哥都到客厅一角，整齐码着一份份她给家里准备的见面礼。 “四哥，这是给二伯母的，就是些穹省和津市的特产，麻烦你待会带回去。这是给哥哥们和表姐表弟准备的吃的，你要不自己挑两包？” “好嘞，谢谢小宝，有下沙一号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下沙一号？” “怎么不知道，你刚找回来那会，三哥就给我们每家派了两份报纸，这次有机会尝尝不？” “给二伯母的包裹里面有，还有些干货、酱料。哥哥们的都是零食，直接拆开就能吃的这些。” “哪些是你做的吗？或者是你教大家做的？” “大部分都是我有参与过的，四哥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吧，以后我再给大家寄。” “行，谢谢小宝。”苏浩哲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抬头就看见朝他们走过来的大哥一家。“小宝，大哥过来了，旁边那是大嫂还是我们唯二的侄子苏子骞。” “小宝，欢迎回家。”30岁的大堂哥苏宏靖从政多年，此时难得真心的笑着，看着小堂妹。 黎念楠赶紧带着郑北川和包子叫人。 “大哥大嫂你们好，我是楠楠，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郑黎希。” “大哥大嫂你们好，包子，叫大舅大舅妈。”郑北川教包子叫人。 包子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苏致宇，“大舅舅~” 苏宏靖伸手想要抱包子，包子小朋友很给面子的不哭不闹被抱着，“对，那是你大舅，我也是包子的大舅舅哦。” “大舅舅，大舅妈~” “哎，包子真乖。”大嫂冉芸摸摸包子的头，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红包。 “爸爸，我可以跟弟弟玩吗？”刚上一年级的苏子骞拉着父亲的衣摆，跟他商量着。 “子骞先等等，”黎念楠把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包找出来，递给他，“这是给子骞的礼物哦，你看看喜不喜欢，可以跟弟弟玩一会。” 苏子骞看向妈妈，见妈妈点了头才接下来，“谢谢姑姑，谢谢姑父。” 他背上小书包，牵着小包子，看到三叔朝他招招手，就牵着包子过去了。 黎念楠又给大哥递上一个包裹，“大哥大嫂，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吃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一尝，之前的事情，太感谢大哥的帮忙了。”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之前给你大哥寄过来的，我们都喜欢吃，这也是你们下沙食品厂的产品？”大嫂见丈夫接了下来，她才开口说道。 “小宝，你找大哥帮什么忙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我哥虽然人在外地，你四哥也是能帮忙的。” 苏浩哲看黎念楠还专门给大哥准备一大包，大哥怎么可以偷偷跟小宝来往呢。 苏宏靖看了他一眼，瞬间老实。“不客气，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大哥。你四哥天天就知道在研究室做项目，他可不好找。” “才不是，小宝，待会我把单位的地址和电话都给你写下来，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知道了，谢谢大哥，谢谢四哥。” 这时候，大伯母喊大家落座，准备开饭了，大伯父和姑姑一家刚进门，先吃饭，边吃边聊。 黎念楠一家三口初次上门，自然是被拉着坐长辈桌的，她找了个机会和刘意刘悦说了几句话，让苏致宇多照顾他们，这才过去长辈桌坐下。 正当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了一圈长辈，笑得脸都要僵了，殊不知，她的堂哥们、表姐表弟已经围着刘意刘悦把她的丰功伟绩打听得差不多了。 表姐欧雪柔跟黎念楠同年，但比她大半岁，从小到大在苏家都是唯一娇养的千金大小姐。 虽然姥爷不让他们这些小辈仗着苏家拉拢关系，但同学同事单位领导知道她是苏家大小姐，向来都是捧着她的。 最开始得知表妹找回来的时候，还是下乡知青，在穹省那破地方嫁了个军人生了小孩，她是看不上的，认为这样的表妹根本不会对自己在苏家地位造成威胁。 但今天在饭桌上，听到那两个小孩对黎念楠的吹嘘，也不知道这是夸大了多少，说什么农业研究，不就是种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欧雪柔看着隔壁桌坐在外公旁边的黎念楠，穿的不知道哪里买的深蓝色外套，皮肤也不白，也就那双眼睛好看，确实和三舅妈有点像。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三哥叫你呢？”17岁的欧乐安推了推隔壁的姐姐，这一晚上看他姐走神好几次了，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没见她吃几口。 “没什么。”欧雪柔回过神来，看向苏致宇，“三哥，刚有什么事吗？” “小宝给你们几个带了些吃的，让你们待会每个人挑两包，你要不要先挑？” “小雪，有很多种类，我刚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我们待会要不就在这拆了大家分着吃，都尝尝？”四哥苏浩哲坐在刘意旁边，也补充着说道。 “我都可以，小安待会顺便帮我一起挑了就行。” “行，阿哲待会小安选完以后，剩下的你都带回去给二哥留着吧，他还没尝过小宝的手艺。”二堂哥经常出任务，虽然是京市的单位，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天。 “好，我哥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小宝是后天就走吗？” “应该是，我们说的是后天下午开车送他们回去津市。” 长辈桌吃得差不多了，舅妈跟姑姑奶奶还在说着她带回来的那些酱料和干货做法，她悄悄来了小孩桌，跟哥哥和刘意商量。 “哥，爷爷奶奶的意思是他们今晚还准备烤红薯，让我们在这边住一晚。刘意和小悦愿意在家里住一晚吗？” “楠楠姐，我们可以的，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就行。”刘意兄妹俩一开始还比较拘束。 后来在饭桌上和他们聊着下沙和津市的工作项目，看大家都听得很感兴趣，没什么瞧不上他们的意思，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苏宏靖坐在苏致宇旁边也听到了，“刘意和阿宇睡一间房行吗，家里是有准备小宝的房间的，小悦一个人睡客房可以吗？” 黎念楠看向刘悦，“小悦可以吗？要不你和我睡？” “楠楠姐，我，可以跟你睡吗？” “可以，那就小悦跟我和包子睡，阿川和刘意睡就行，哥你自己睡。”黎念楠拍板，也就一个晚上，先这样吧，明天过去苏父的房子再恢复正常。 “我不，我要和包子睡！”苏致宇今天要顾着刘意刘悦，这几个小时没跟上，小宝和包子就认了一堆哥哥舅舅，他要把自己的地位找回来！ “行，那让包子跟你睡，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家吗？” “嗯，你们睡到自然醒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先回家，下午带你们去爬长城。 这两天国庆放假，城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爬长城，后天早上再带你们逛市区。” “三哥，我也要去。”苏浩哲搭话，也想跟着一起去，他对妹妹正是感兴趣的时候。 “车里坐不下。”你小子别想，苏致宇慢悠悠的说着。 “一起去吧，我再开一辆车去，小芸、小雪、乐安，你们要一起去吗？”大堂哥苏宏靖也准备一起去，小宝就回来待两天，这时间他是不想错过的。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带子骞，包子要是你们不想带去，放我们家或者留在爷爷这边也行。”冉芸想让他们兄弟姐妹好好聚聚，她这次就先不参与了。 “包子有阿川带着，没事，谢谢大嫂。” “我约了人，我和小安也不去了。”欧雪柔说话了，顺带也帮弟弟拒绝了。 黎念楠这才第一次见到姑姑家的表姐和表弟，表弟还小，看着应该还在读书，表姐听说是比自己大几个月。 看着...这一身精致打扮，知道这还只是个家宴，不知道还以为表姐是要参加什么重要会面。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去其他地方玩，表姐，表弟，我给大家带了点零食，待会过去看下你们喜欢吃什么，挑两包？” “嗯嗯，谢谢表姐，刚刚三哥说了，我们还打算待会大家挑完就在家里拆开一起吃一点。”欧乐安看着黎念楠。 从刚刚刘意和刘悦说的话来看，表姐和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还挺想多跟表姐相处的，无奈他亲姐已经帮他拒绝了。 说完话以后，黎念楠牵着想要找包子玩的苏子骞回到长辈桌。 第83章 苏宅 收拾好饭桌以后，大伯母带着黎念楠几人先去看了房间，等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浩哲几个已经拆了好几包零食，正吃的高兴。 秀婶在厨房煮红薯，刚吃完饭，也没多煮，每样煮了四个，到时候分着吃就行。 “小宝，这吃着不像是北方的品种，是南方那边的？”大伯父苏航倒不像大哥那么严肃板正，身材微胖，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和善。 黎念楠这一晚上都被叫小宝，也算是慢慢适应了这个小名。 “大伯父，这是穹省那边刚出来的新品种，有白芯、黄芯、紫芯三种，现在还安排了检验和做其他副食品的情况。” “也是你和刘意种的？” “算是吧，是我们混种发现的，离开穹省之前刚种下一批，后面施肥采收是那边其他同事跟进的。我也是国庆前刚收到，就给家里带过来一点尝尝。” “大伯，这新品种，小宝还要留着育种呢，我们是赶上了能尝尝鲜。” “这是紫芯吧，吃着很甜，水分也足，要是用来做烤红薯应该很不错。”苏奶奶左手拿着一小半白芯薯，右手拿着一小半紫芯薯，也是吃得高兴。 “妈，这刚吃完晚饭，您别吃太多，等以后大面积种出来了，你还不愁没得吃。”姑姑苏漾向来受宠，看见苏奶奶两只手都拿了红薯，颇有些担心她不好消化，不就是红薯吗，多的是。 “是啊，奶奶，明年我在津市种一批，到时送过来也近。”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还没推广的新品种，还是我们家小宝研究出来的第一批，奶奶肯定捧场，放心，我有数，不多吃。” 晚上各回各家以前，和堂哥约好明天出发时间，黎念楠几人才终于空了下来，收拾行李和房间，轮流去洗漱。 包子早就睡着了，郑北川给他擦了身，换了衣服，就送到苏致宇房间睡觉去了，回到客房见刘意还坐在椅子上。 “刘意，你要是明天有其他安排，跟我们说一下就行，念念是想着毕竟是她把你们从下沙带过来，就想着多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不自在的。” “郑哥，我明白的，我们明天和大家一起去爬长城就好，后天我们想去拜访一位叔叔。” “嗯，明天你跟念念说就好，我们后天也准备去拜访申叔。” “郑哥，你说，楠楠姐这次会跟我们一起回津市吗？” 刘意想到今天同桌吃饭的欧雪柔，要是楠楠姐小时候在京市长大，她...也会像那个欧雪柔一样，是苏家万般宠爱着长大的名门千金，这样她就不会再从事农业了吧。 “会啊，她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刘意，我们俩认识念念的时间差不多，你觉得你楠楠姐会一个人独自留下来享福？” 是呢，楠楠姐先是放弃了下沙一号稳定的环境来了津市，把工作都尽善尽美地交接好，这次来苏市探亲也把自己和妹妹带上，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不会，是我多想了。”刘意低下头，对自己的揣测感到惭愧。 “小朋友，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长不高，赶紧去洗漱。” 郑北川使劲揉了揉刘意的头，他都还没来得及操心这些，这未成年小朋友好好长大就行了。 —————— 第二天黎念楠是被包子闹醒的，郑家小包子昨晚睡得早，一大早就闹着他大舅要起床。 行吧，这下子大家都醒了，还不到八点。 一家人洗漱过后下楼，桌上已经放着各种早餐，好些还是京市特色，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 “小宝，起来了？过来吃早餐，你爷爷专门出去给你买的。” “哎，奶奶早，爷爷呢？” “去隔壁家喝茶遛鸟去了，待会就回来，你们先吃。” “太姥姥~”被郑北川抱着的小包子看见太姥姥就开心，最喜欢给自己投喂好吃的太姥姥和太姥爷了。 “哎，包子早上好，喜欢喝豆浆吗？” “甜~” “行，给我们包子多放一勺糖。” “奶奶，不用加糖，包子就平时就爱吃糖，吃够多了。” 隔代亲，隔隔代更亲啊，还好就这两天。 苏致宇领着众人坐下开吃，“你们要尝尝豆汁儿吗？” 豆汁儿焦圈，京城早餐一绝。 刘意很捧场的喝了一杯豆汁儿，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味道。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刘意，“怎么样？” “还可以，楠楠姐要试试吗？” “妈妈~妈妈~”爸妈怎么想他是不知道，但包子小吃货是想要尝尝的。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舀了一勺递到包子嘴边。 包子嗷呜吞进肚子里，又张大嘴啊地等着妈妈投喂。 黎念楠给他喝完了一整碗，又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这...这是什么鬼味道哦。 苏致宇看着妹妹皱成包子的脸，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咱们小包子识货。” 跟苏爷爷苏奶奶告别以后，苏致宇开车把几人带到郊区的苏宅。黎念楠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还是挺惊讶的。 “哥，这是我们家房子？”她爸爸妈妈不是军研所的工程师嘛，这房子... “是，我刚回京市两天就过去找你们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房子，这是妈的陪嫁房子。 知道你喜欢种地，这次回来特意让我住这边，地方够大，你要是想种什么，以后来这边也是可以的。” 郑北川再一次惊呆了，他果然是高攀了... “外公外婆呢？” “外婆去世好几年了，舅舅带着外公去了港市，明面上和咱妈是断绝了关系，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以后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 苏致宇把人带到他现在住的小院，“小宝，你看是要和我住一个院子，还是另外收拾一个小院出来？” “我，我们住一个院子就行，就住一晚，不用弄得太麻烦。” “你明天和川哥他们一起回去？要不要多待几天？浩哲好几个朋友是农业大学的，可以弄点种植养殖方面的材料。 你之前不是也想试着做一批轻便的新农具吗？也可以找浩哲谈谈。” “我...我们再商量下，晚上告诉你。” “行，那我们先收拾房间。”苏致宇把人带到房间里，当初觉得回来住这套房子，就是喜欢它面积大、房间多。 他去厨房找来几条抹布、扫帚、地拖，把包子交给刘悦带着，几个大人都开始打扫。 郑北川夫妻俩被安排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卧，正在房间里收拾。 “媳妇，你要不多在这边住几天？可以和小哥探讨探讨，津市那边我们都不熟悉，能帮上忙的地方真不多。 阿宇这几天休假，他带你到处走走也方便。” 黎念楠刚听到哥哥说就有点心动，“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带着刘意小悦坐火车回去就行，待会先去买火车票。” “我们待会问问刘意和小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京市多住两三天。 明天苏致宇先把黎念楠母子送过去二伯母家里找苏浩哲，下午他再开车把郑北川和刘意刘悦送回津市，顺带帮小宝从家里带点资料过来京市。 第84章 兄妹聚会 下午大堂哥苏宏靖开车，带着媳妇孩子和小堂弟苏浩哲到了约好的地点。本来他媳妇是不打算来的，但想到就小宝和一个邻家妹妹两个小女生，他把媳妇也劝着一起来了。 黎念楠他们提前在家里泡发了一些干货，等爬完长城以后回家做饭。 苏子骞再次见到黎念楠，比昨天态度热情了不只一星半点，姑姑送的东西他可太太太喜欢了，他乖巧地叫了一圈人，就黏在黎念楠旁边。 苏浩哲专门跟朋友借了相机，给妹妹拍照，他们今天特意选了一段比较平缓的野长城，人少景美难度低。 冉芸基本都走在黎念楠旁边，偶尔还要黎念楠拉她一把，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太理解丈夫，为什么还没见面就好几次花人情费力气给小宝帮忙，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才21岁的堂妹，既是妈妈，又是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负责人，刚不小心摸到小宝的手，再想到自己和表妹，她是由衷欣赏和佩服小宝的，也答应帮她找厂里要化肥。 两辆车回到苏家四合院，大家觉得就在家里吃饭，顺便聊一下接下来两三天的安排。 “大哥，你开车去一趟胖叔家里，取一只烤鸭、一只烧鸡？我昨天跟他说了的，再去供销社买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这是钱票。” 苏致宇昨晚就给胖叔打了电话订货了，胖叔是苏远的好友，也是退役军人，当了几年国营饭店大厨就退下来了，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做做美食，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可以私下里让他帮忙做烤鸭。 “行，阿芸我们俩过去吧，子骞留在家里和包子玩就行。”苏宏靖看着旁边跟包子、刘悦玩得正高兴的儿子，知道暂时是带不走的。 他也没要苏致宇的钱票，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他这大哥还是可以的。 苏致宇泡了茶，拆了两包南约食坊的小鱼干、杏干，几个大人围在一起说着这几天的安排。 黎念楠这才知道小哥是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的高材生，去年大学毕业了，现在留校做辅导员，也跟他导师进了实验室做助理研究员。 她马上拉着刘意翻开他们俩的笔记本，就之前还没来得及实现的一些农业工具器械改进想法，和小哥讨论。 郑北川看他们三个聊得高兴，默默去了厨房看早上泡发的干货，先把干鲍、干海参、冬菇焖上，紫菜海米蚝豉瑶柱汤也煲上。 苏致宇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厨房和郑北川聊天。 “川哥，津市海军适应得怎么样？有刺头吗？” “还应付得过来，现在哪个部队没有点刺头，你回京市是在哪个部队？” “京市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回头我把地址写给小宝。” “离家里远吗？平时住部队还是回家？” “那肯定还是住部队宿舍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放假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就行了。” 苏宏靖和冉芸提着肉菜进来的时候，客厅的三人还聊得专心，冉芸接过丈夫手里的肉菜去了厨房，让苏宏靖陪着弟弟妹妹聊天。 “阿宇，小郑，我来吧，还准备做什么菜？”冉芸把肉菜放到厨房的案桌上，问着今天的菜色。 “大嫂，我们俩来就好，难得有机会让大哥大嫂尝尝我们的手艺。”苏致宇把烤鸭拿到砧板上，准备片鸭肉，他虽然厨艺一般，但刀工还是可以的。 “行行行，你们俩来，小宝他们几个聊什么呢？我刚进去看到他们聊得专心的哟。”冉芸看他们俩这架势，只好整理着蔬菜，去帮忙洗个菜。 “聊小宝种田的事情，她有些农具改进的想法，刚好和浩哲聊得上，我看啊，后面这两三天小宝得天天过去找浩哲。” 苏致宇又不爽了，现在一家人都随他叫小宝也就算了，还来了个苏浩哲和自己抢妹妹。 “这不挺好的吗，你是不知道，小宝下沙一号上报纸的时候，我们单位领导都是激动得很，她当时还是没怎么使用化肥的产量，要是用了合适的化肥，那产量估计还能涨一涨。” 下沙一号登报那会，她还不知道黎念楠是苏家人，同事们也是议论纷纷、十分推崇。 “大嫂你都这么说了，能不能从你们厂里给小宝搞点化肥？” “搞，必须搞，我上班就跟领导申请，看小宝那边需要什么化肥，上面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黎念楠终于想起来要做饭了，她走到厨房，把哥哥和大嫂都赶回去客厅里坐着，她来接手厨房的事情。 她看着厨房里的菜，加上烤鸭、烧鸡，这荤菜就差不多够了，她捞了两只焖鲍鱼，切片炒芹菜胡萝卜，再炒一个醋溜包菜，齐活，开饭！ “小宝，明天你们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前门广场升国旗仪式？”苏浩哲眼明手快地把烤鸭腿夹到黎念楠碗里。 “我们明天早上要去钢铁厂拜访个叔叔，下午哥哥开车送阿川和刘意小悦回津市，升旗是几点钟？” “一般是六点，我们最好是五点半之前就到那边，不然没有好位置了。” “这次还是先不去了吧，包子还太小，等过两年有机会再一起去好了。”黎念楠是想去的，但包子肯定起不来，下次再说。 “那你们明天中午回爷爷家吃饭不？我这相机还有好些底片，明天跟爷爷奶奶拍几张合照，我尽快送去洗照片。” “可以啊，那我们明天过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小哥，要不你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钢铁厂？正好谈谈刚刚说的手摇式剥壳机。” “可以啊，我明天直接去钢铁厂门口等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先把刘意和小悦送过去京大，再送你们过去钢铁厂，九点在钢铁厂门口见，行吧？” 苏致宇算了下这边到京大和钢铁厂的距离，应该还行。 “可以的，谢谢苏大哥，我和小悦明天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我们中午一点多去苏爷爷家找你们行吗？” 刘意准备明天去京大拜访完江叔后，去买点京市特产，也看看京市的副食品市场。 “可以，那待会你们收拾好行李，明天直接放到车上。” 等几人商量好时间，苏宏靖才开口问黎念楠。 “小宝，你们去钢铁厂是去拜访之前跟我联系的申叔？” “是的，大哥，申叔是我爸，就是我养父，以前的同事，在苏市和穹省都很照顾我。” “是该去拜访一下，以后要是申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让他直接联系我们。”苏宏靖想着，待会得回家拿点东西让苏浩哲明天送给申叔。 “大哥，我...方便问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黎念楠看到苏家人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看大哥很厉害的感觉，之前也帮过我好几次了，就想着问问，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宇，你这哥哥做得不称职啊，连家里人工作都没给小宝说的吗？”苏宏靖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说了苏致宇一句。 “那我还不是怕一下子吓到小宝嘛。”苏致宇之前确实有意隐瞒家里的背景，怕小宝和川哥心里有负担。 “小宝，川哥，我来隆重介绍。大哥呢，是目前最年轻的京市市长秘书，京市人脉比较广。 大嫂是化肥厂人事部主任，大伯父是京市劳动局局长。” “三个，我家的我自己来。”苏浩哲抢着下一个发言。 “小宝，川哥，我爸就是你们二伯父，五年前出任务殉职了，我妈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我哥苏浩修27岁排行第二，是特警队队长，时不时就要出远门执行任务，工作比较忙。 我呢，今年22岁，去年大学毕业，现在留校在理工大学做辅导员，兼我老师的物理研究室研究助理。” “小宝，二伯家这俩都还是单身人士，有合适的女同志可以给二哥介绍介绍。”苏致宇补充着。 “三哥，你和我哥那是半斤八两。”这人，趁着他哥不在就老实欺负他们家。 “还有姑姑家，姑父是京市百货公司的副总，姑姑和大伯母都是不上班照顾家里的。 雪柔现在是京市日报的实习记者，比你大几个月，表弟欧乐安今年读高二。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没有了，我先消化一下。”黎念楠和郑北川这一下子是有点懵了，信息量有点大，也超乎他们的想象。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用一下子让小宝他们知道这些，后面多来几次京市，大家熟悉了就好。”苏致宇看着妹妹和妹夫略显呆滞的神色，就知道被他们家吓到了。 “没错，以后有机会多来京市玩就好了，津市离这边也近，以后我们过去看小宝也方便些。”冉芸看着小夫妻俩的神色不对，立马说上几句岔开话题。 “对啊，小宝，我还想下次有机会过去津市，亲眼看看你和刘意的下沙二号基地呢，欢迎吗？”苏浩哲也在旁边打哈哈。 “欢迎，必须欢迎，就是我们那边条件没这么好，你们不介意就行。”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农民出身啊。” 众人吃过晚饭散了以后，黎念楠给刘意拿了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糖票、工业票，让他收着以备明天不时之需。 苏宏靖直接开车回家，和冉芸商量过，从家里拿了一瓶茅台、一罐麦乳精、两个午餐肉罐头、两个黄桃罐头，给苏浩哲带回去，明天以拜访的名义送给申叔。 第85章 京市钢铁厂 苏致宇把刘意和刘悦送到京大以后，开车到京市钢铁厂门口等苏浩哲。 “小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黎念楠看见苏浩哲提着一大兜东西，好奇地问着。 “三哥、川哥、小宝早上好，这有些是大哥昨晚托我带的，有些是我妈准备的，都是给申叔带的，感谢申叔之前对小宝的照顾。” 黎念楠也是无语，看来她还得慢慢适应苏家这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 苏致宇给门卫递了根烟，问了申书骏的宿舍，带着人走到职工房3楼302，敲了门。 “楠楠，阿川，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位是？”申书骏过来开门，看到来人很是惊喜。 “申叔，这是我哥哥苏致宇，这是我四堂哥苏浩哲，这两天过来京市玩，就想过来看看你。” “哎，楠楠有心了，进来坐。” 苏家兄弟俩乖乖叫了人，就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到桌上，苏致宇提着的是黎念楠准备的穹省和津市特产。 申书骏给众人倒了水，就把包子抱在怀里，听着小包子喊自己申爷爷，不认老都不行了啊。 “申叔，你回来京市这段时间，工作都还好吧？”这段时间黎念楠和黎父、申叔的来信、电话都少了些，具体也不太清楚现在情况。 “还行，刚开始那会还不大顺利，后面帮厂里解决了些问题，现在不锈钢也研制出来了，还在等进一步的试验和使用验证。” 听到不锈钢，苏浩哲眼睛亮了。“申叔，京市钢铁厂这边已经研发出来不锈钢了？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精度钢？” “小伙子对这方面有研究？”一般人可说不出精度钢这几个字啊。 “申叔，小哥是机械工程专业的大学生，现在也是理工大学的研究助理。”黎念楠给申书骏介绍。 “这样啊，暂时只能做到较高精度，高级精度的指标还不稳定。你们是有什么项目需要用不锈钢吗？” “不是，就是前段时间看过一些国外的钢材资料，要是不锈钢能尽快用于我们造船、建筑、电力、食品加工等工业和生活领域，那会方便很多。” “暂时我们的试验项目是轮船和汽车的一些配件，小范围实验。” “小哥，你看我们昨天说的脱壳机，可以用不锈钢做里面的钢刀吗？” 黎念楠听到不锈钢也是很开心，以后一些食品相关用上不锈钢工具，清洁方面会简单很多。 “那必须可以，就是不知道申叔这边的材料，我们能不能搞到？” “具体是什么样的脱壳机？体积大的话怕是还不行，现在这不锈钢厂里盯得紧。” “不大，就是两个家用小型的，手摇的款式，申叔，我还会在京市待两天，下次我和小哥把图纸带过来。” 申书骏又关心地问了郑北川和黎念楠现在津市的工作和生活。 得知他们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建好了，房间都垒了火炕，他很是心动，表示有机会过去小住几天。 —————— 刘意带着刘悦在京大职工楼拜访了父亲的好友江语堂，也认识江家姐弟。 说起来刘意小时候还经常跟在江家小弟江忆鑫后面跑，这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从京大出来，兄妹俩到了附近的供销社。 刘悦看着货架上和津市那边差不多的东西，“哥，我们要买什么吗？这些和津市那边的也差不多啊。” 刘意凑近妹妹，小声地说，“买点特产，你仔细看糖果饼干之类的价格，我看其他产品，我们记下来回头看南约的产品能不能供应到这边来。” 刘悦听懂了，“好的，哥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年货礼盒这生意是必须要做的，大学教职工那边他准备回去再问问江忆鑫愿不愿意合作。 刘意买了两盒驴打滚、糖耳朵，京八件他小时候是吃过的，好看是好看，但要说多好吃，他倒是觉得不如鱿鱼丝和小鱼干。 “哥，我们小时候就是在这边生活的吗？”刘悦是不太记得在京市生活过的。 “嗯，爸爸妈妈以前是江叔的同事，我们家小时候也是住在京大的职工楼的。” “爸爸妈妈真厉害。” “小悦，你喜欢京市这样的生活吗？” “京市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像江叔、霜姐、鑫哥这样，住在楼房，出入有自行车，在城里上班的生活。” 刘意当初是自己做的决定，要回到村里，跟着黎念楠学习农业研究和副食品工作，从来没问过妹妹的意见，现在妹妹也11岁上五年级，对外面的生活也长了见识，是该和妹妹商量的。 “这个啊，以后再说吧，我觉得村里就挺好的，现在董哥柯姐、毛二婶、毛泰哥也很照顾我们。 学校老师虽然比不上城里的，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跳级的，这样就能早点和你一起赚钱养家。” 对京市的生活，刘悦更多的是好奇，要说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村里，房子也大，很多东西还不要票，哥哥压力会小一些。 “你还小，不着急，赚钱养家这事哥哥来就行，再过几个月，南约食坊的分红就发下来了，我们家里有钱的，你乖乖读书就行，有空了 多帮忙带带包子。” “嗯嗯，我知道的。” 兄妹俩又去了百货公司，想着刘悦没吃过，他还是用攒了很久的糕点票，买了两盒京八件，然后早早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去了苏爷爷家。 —————— 黎念楠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吃午饭，吃过饭后就忙着给郑北川收拾行李，苏浩哲拉着大家各种拍照。 刘意和刘悦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他把一盒京八件、一份驴打滚、一份糖耳朵放到桌上，感谢苏爷爷苏奶奶这两天的照顾。 苏奶奶笑呵呵地接下了，这兄妹俩的事情她也听小宝说过了，是个可怜的，但胜在两人都聪明懂事。 “浩哲哥，我想问问京市这边过年过节，单位一般发什么年礼？”刘意也不好专门记下来，趁着大家在吃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黎念楠脑光一闪，对对对！刘意这可是问得太太太对了。 “小哥，你等我下，我去拿本子！先别说啊。”黎念楠赶紧止住了苏浩哲正要开口说的话，去旁边翻小包拿本子。 刘意看见黎念楠的动作，也找苏奶奶借了纸笔。 苏家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郑北川这时候也是看懂了，这才跟他们解释下沙年货礼盒的事情。 行吧，这是苏奶奶和苏浩哲熟得很，家里人这么多工作单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足够了。 黎念楠和刘意心满意足的盖上笔记本。明年是2月过年，时间上倒是比较充裕。 而且这边冬天来得早，他们年前能抽出更多时间来准备南约年货礼盒。 第86章 京市逛街 送走了郑北川、刘意、刘悦以后，黎念楠受到刘意的启发，把包子留在家里让苏奶奶帮忙照看一会，她拉着苏浩哲去了京市供销社、糕点店、百货公司。 第一轮光看不买，纯属了解行情，她也拉着小哥问哪些最受欢迎，哪些小孩最喜欢吃。 走向百货公司的路上，苏浩哲好奇地问。 “小宝，你们之前的年货礼盒都有什么东西啊？很受欢迎？” “这几年每年都不一样，经典的是蘑菇酱、多口味烤鱿鱼、多口味小鱼干。 还有果干芒果干菠萝蜜干龙眼干等等，油炸零食像猫耳朵、炸芋条，烘焙类的海苔、米饼。 哦，还有糖果坚果类，椰子糖、葵花籽，还挺多的。” “这么多东西啊，贵吗？” “贵不了，穹省和阳省可不像这边这么富庶，一般就是6元、8元、10元这样，也不是刚我说的都会有，一般十样八样是有点，然后重量和包装会有区别。” “到时候你们年货礼盒出来了，帮小哥买几份呗？” “可以啊，到时定下来了，我给家里先寄几份，你们要另外下单的话，给我发电报就行。 啧，今年啊，我估计能拿到下沙礼盒、南约礼盒、东北礼盒，你们到时看喜欢哪种。” “都是你和刘意的想法？” “那肯定不是，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我和刘意最多就是给点意见，干活的还是大家。” “小宝真厉害！”苏浩哲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明明比自己小，这又是结婚生子，又是下沙一号，还能折腾出来副食厂，真骄傲啊，但又有些心疼。 “小哥你们也很厉害啊，二哥、大哥、我哥、大家都很厉害，我以后还指望你们罩着我呢。” “嗯，以后哥哥们罩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们说，二哥三哥联系不太方便，我和大哥还是比较方便的。 也可以直接联系我妈他们，不用觉得有负担。” “嗯，知道的，谢谢小哥。”说是小哥，但黎念楠有时候觉得小哥更像阿槿，是弟弟，不过这话还是不用跟小哥说的。 开始逛第二圈的时候，黎念楠开始买买买的模式，给阿槿的、黎父的、郑家的、苏母的、下沙食品厂的，买了一些比较耐放的，直接去邮局打包寄走。 带回津市家属院和南约村的，临走那天再过来买，这一下子又把手里的糕点票、糖票用得差不多了，回去得找哥哥和小哥换一些才行。 —————— 3号家里人都该上班上学了，苏家就剩下苏爷爷苏奶奶还有苏致宇兄妹和小包子，苏致宇也不折腾，就带着妹妹和包子住在爷爷家，毕竟要陪妹妹到处去，还是住在市区方便些。 黎念楠这次也没时间去逛什么景区，景区就摆在那，以后有机会什么时候逛都可以，但津市地里的作物、东北的坚果马上就要成熟了。 她得抓紧时间和小哥把榨汁机、脱壳机，可以的话她还想找申叔做几个不锈钢模具做糖果和烘焙用。 苏致宇看妹妹忙得飞起，把她送到理工大学找小弟以后，他也去了农机所找发小，看有什么资料机器是妹妹能用得上的。 “阿宇，你妹妹真找回来了？”发小罗杰把苏致宇领到农机所仓库，才开口问。 “嗯，找回来了。你这里有脱壳机吗？” “有啊，这就是，可以脱麦子和大米。”罗杰把他带到一个脱粒机前面。 “怎么不把妹妹带出来见见？话说你这次回来也没和大家聚聚，要不把妹妹带出来和大家见一见？” “她忙得很，我这几天就是给她当司机。”苏致宇仔细看了脱粒机一圈，他其实也不太懂，但这个看着有点大了，看来得抽空把小宝带过来。 “妹妹是做什么工作的？” “农业研究，还有些副食品，我这不是过来帮着她找资料和机器嘛。有那种小型一点，可以给葵花籽、花生、核桃脱壳的机器吗？” “没有，国外倒是有几款，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妹妹倒是和我这行业有点关系啊，改天带出来认识下呗。” “滚，别一口一个妹妹，那是我妹妹，她结婚了，你别想。”苏致宇认识罗杰十几年，知道这人嘴上爱乱说话，人还是靠谱的。 “我想什么了，那把咱妹婿也一起叫出来呗，这不是听你念叨了十几年的妹妹，终于找回来了想认识下嘛，不是你表妹那娇滴滴的类型吧？” “那肯定不是，我妹比欧雪柔好太多。我今晚问问她，妹夫是津市海军，已经回去上班了。” 傍晚回家的时候，苏致宇给黎念楠带了一些从农机所复印的，关于脱粒机、脱壳机的材料，顺势跟她说了发小想见见她的想法。 苏浩哲这几天跟导师打了招呼，会分出半天时间跟妹妹研究脱壳机，也住在苏爷爷家。 他拿过苏致宇带回来的资料，看到米国一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比现在他们用的卧式脱壳机尺寸要小很多。 虽然都是利用手摇式的人工动力，如果能做成直立锥滚筒式，那确实方便需要，也可以推广应用到很多地方。 “小宝，你看这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如果能做出来，是不是比较符合你的需求？” 黎念楠凑过去认真看着资料和上面黑白照片，无需电源，体积小、操作和维护方便，仅转动把手就能实现剥壳、筛选和分离等功能，就这几个优点，她就觉得大有可为。 “小哥，这你有办法搞到图纸吗，我们到时拿过去看申叔那边能不能做出来？” “我明天带过去给我导师看看，如果能拿到国内那种卧式手摇脱壳机图纸，这个我还是有把握能改进很快画出来的。” 苏致宇看两人这是又研究上了，摇了摇头，他走到厨房帮忙，晚点再跟她说发小想见面的事情。 苏浩哲拜托导师帮忙找卧式脱壳机的图纸，还没有消息，至少要等上几天，黎念楠知道这事没办法一下子做成，又转向养殖方面。 通过苏浩哲的同学，黎念楠混进了农业大学的图书馆，开始疯狂抄资料。 苏致宇兄弟俩得知以后，让她把图书借出来，他带她去找发小复印材料。所以，黎念楠还是和罗杰见面了。 第87章 结识新朋友 黎念楠被带到农机所的那天，就和罗杰约好了隔天晚上他们找几个朋友到苏爷爷家小聚。 这两天该忙活的也差不多了，聚会这天的下午，黎念楠都带着苏致宇和秀婶准备吃的。 卤煮、海鲜干货盆菜、炸鸡、炸丸子、炸茄盒、炸麻花、蚝烙、鱿鱼排骨山药汤、西红柿炒鸡蛋、上汤小白菜，黎念楠把这两年练出来的手艺全发挥了出来。 今天是小辈局，黎念楠提前给大伯家、二伯母家、姑姑家提前包了一些炸货、卤煮盆菜也盛了一饭盒，让哥哥先给大伯家、姑姑家送过去。 苏致宇送完菜就去接人，先去了钢铁厂接申叔、再去大哥家里接大嫂和子骞，其他人他就不管了。 “小宝，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苏浩哲带着导师牧楼、农业大学朋友曹永堂先回到苏家小院。 “牧教授好、曹哥好，先坐会，喝杯茶，等其他人过来了马上开饭。” 黎念楠问了好，都是这两天见过的人。 曹永堂读书期间是来过几次苏家的，也认识苏爷爷苏奶奶，帮着给双方介绍就拉着牧教授坐下。 黎念楠把苏浩哲拉到厨房，让他帮忙上茶、上前菜和零食，苏浩哲没忍住上手拿了一个丸子就丢进嘴里。 “撕~真烫。”但确实好吃，之前就听三哥说过妹妹手艺好，确实不错，比他妈做的饭菜好吃多了。 “行了，赶紧端进去吧，好好招待牧教授。”黎念楠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上门的是苏致宇的几个发小，她只见过罗杰，倒时苏浩哲全都认识。 “小宝，这都是三哥的发小，罗杰哥你见过的。 旁边是崔立森 森哥，现在在铁道部工作。 然后是蒙明义 明哥，他家也是陆军大院的，现在转业在纺织厂上班。” “杰哥好、森哥好、明哥好，我是黎念楠，我哥刚出去一会，你们先进去坐会。”黎念楠示意让苏浩哲赶紧领人进去。 崔立森和蒙明义都属于外表有棱角浑身正气的形象，一看就是有军政背景的人，这种人黎念楠倒是觉得比较亲近。 “对对对，哥哥们进去吧，我们坐会等三哥回来。” 罗杰看出苏家妹妹不自在，搂着两发小过去客厅，给苏爷爷苏奶奶问好，苏致宇这几年不在京市，他们也好久没来过苏家了。 黎念楠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和秀婶开始盛菜，十二三个大人，挤一挤围坐一张大圆桌。 菜还没上完，苏致宇就带着申书骏、冉芸、苏子骞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打汽水。 “大嫂，大哥不过来吗？”黎念楠看就缺大哥了。 “他待会下班就过来，我们先吃不用等他。”冉芸也只认识几个人，抱着儿子坐到苏奶奶旁边。 苏致宇则是引着申叔做到苏爷爷旁边，给双方做了介绍，苏爷爷苏奶奶就开始不断问着黎念楠小时候的事情。 申书骏挑些能说的说了，也不想说些太惨的惹两位老人心疼，楠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众人都差不多坐下以后，黎念楠在厨房给秀婶留了一些饭菜，又单独用大碗盛了些卤煮盆菜温在小锅里，待会再给大哥炒个青菜就行。 “行了，人也到齐了，我这老头子代表苏家谢谢大家对小宝的照顾，也希望各位以后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小宝，大家起筷吧。” 苏爷爷起筷，夹了一块卤肉到碗里。 “苏爷爷放心，阿宇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哥哥们就是。”罗杰就差拍胸口了。 “对，小宝，你不用跟他们几个客气，都是你哥几十年的兄弟。” “嗯，知道，哥哥们多吃点，我给大哥留了菜的。” 众人吃得高兴，苏爷爷苏奶奶吃饭就先下桌到客厅那边煮山楂茶，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苏宏靖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子骞和包子已经在地上玩了。 “大哥，你回来啦？吃饭了吗？”苏浩哲坐在门边，第一个看到大哥。 “还没，你们这是吃好了？” “差不多了，小宝说给你留了菜，我去厨房拿，你先坐会。”说着苏浩哲准备起身。 冉芸也看到丈夫回来了，她率先起身，让小堂弟继续和大家聊，她去厨房。 黎念楠见大嫂去了厨房，也起身去了厨房，让他们这一帮男的聚一聚聊一聊。 “大嫂，大哥平时也这么晚下班的吗？”黎念楠烧开水，给大哥煮河粉。 “偶尔吧，年底这两三个月他事情比较多。我来就好，你跟他们多聊聊。” “没事，那一帮男的，让他们聚一聚。大嫂，再炒个生菜可以吗？大哥够吃吗？” “够了，他晚上吃得不多。”冉芸接过她手里的生菜，拿过去洗。 两人一个人端着热好的肉菜，一个人端着一锅生菜河粉，放到苏宏靖面前。 苏宏靖笑着跟两人道谢，要不是小宝津市那边还有个下沙二号，他真想劝小宝就留在京市。 众人都回去以后，苏宏靖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把申书骏和牧楼两位长辈送回去，其他年轻人就三两结伴回去了。 苏致宇看着一下子空落落的客厅，包子已经在木沙发上睡着了。 “是不是太闹了？他们没恶意，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点激动。”苏致宇帮着收拾碗筷。 “没事，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哥哥和小哥的朋友。我还得谢谢你和小哥介绍朋友给我认识呢。”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以后我放假了，就去津市看你，或者接你们过来住两天。 明天早上我们给爸打个电话，下午送你回京市？真不考虑多住几天？” “不了，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要安排呢，过年我们再商量怎么安排？”黎念楠捧着脏碗筷走向厨房。 苏致宇也捧着脏碗跟在后面，“你们今年计划是在哪里过年啊？” “还不知道呢，阿川月份休了探亲假，过年不一定能回东北，但是爹娘那边要不要过来过年还不知道呢。 还有我养父那边，我今年还挺想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早结婚呢？！！”苏致宇没忍住终于问出口，虽然包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也太多人和他抢妹妹了！！！ “哥啊，要不你也趁早结个婚？”黎念楠把洗碗的位置让给他，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妹啊，我这有空还能帮你带带包子，你可别陷害我。”苏致宇也没让秀婶帮忙，老老实实地洗碗。 “这跟结婚不冲突啊，家里就子骞一个小孩子，平时确实有点冷清了。” 黎念楠以前对婚姻和孩子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但这两年有郑北川陪着，倒是觉得早些结婚也挺不错的。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等我哪天遇到了，我自然就会想结婚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这些，留着爸妈管。明天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嘛？我想买点东西带回津市。” “行，早上给爸打完电话就可以去了，下午早点送你们回去，回去就早点休息。” “好嘞。” 原来这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感觉，这几天小哥也经常陪着自己，但她觉得小哥更像是弟弟，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这感觉，还不错！ 第88章 回津市 苏致宇把黎念楠和包子带到老爷子的书房，给苏远单位打电话。 “楠楠，在京市住得怎么样？有去过你妈那个院子了吗？” “爸爸，去过了，都挺好的，爷爷奶奶和大家对我们都很好。” 黎念楠逗着站在书桌上的包子，让他叫姥爷。 “姥爷~” “哎，包子，最近乖不乖啊？京市好玩吗？” “包子乖~想爸爸~” “阿川没跟你们一起去京市？” “来了，他前两天先回去上班了，我和包子在爷爷家里多住了两天。” 苏致宇看父女俩聊家常聊得高兴，“爸，妈呢？你们今年回京市过年吗？” “你妈进项目组了，在实验基地，我们尽量申请假期，看今年能不能回去过年。你到时是住部队宿舍还是家里？” “住部队宿舍，放假回家里住。” “行，回头我联系老汤，看能不能搞一辆快淘汰的军车，过年回去就帮你检修好。” “爸，谁是老汤？需要我提前打招呼吗？” “不用，你不认识，就是京市陆军的后勤汤震廷，以前是你爷爷手下的兵，我跟他联系就行。” 黎念楠听到苏远有渠道搞到二手军车，也想给郑北川添置一辆。 “爸，办一辆二手军车要多少钱啊？” “一两千吧，我还没办过二手军车，阳省的这艘快艇是一千出头。”后面苏致宇回京前，快艇原价转给下沙食品厂了。 黎念楠算着自己手里的钱，两千还是能拿出来的，过年前下沙那边还会有分红。 “爸，你问汤叔的时候，能帮我也问一辆二手军车吗？” “楠楠你会开车？” “我可以学，先给阿川开，能在津市开吧？” “应该可以，我到时候一起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们。” “爸，我和阿川的车，我到时把钱给你，这钱必须由我们自己出哦。” “行，车的钱你们出，但维修和翻新的费用和工作，我来负责，这总可以吧？” “好的，谢谢爸爸。” 苏远挂断电话以后，苏致宇才有机会问黎念楠，“小宝，一两千的钱，需要哥哥支援点吗？” “不用，你的钱留着娶老婆用，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我都有分红的，年底会有进账。” “是是是，咱家小宝就是厉害。走吧，是不是要出去买点特产？” “嗯嗯，要买的。”黎念楠把包子抱到地上，“包子，舅舅要带妈妈出去买好吃的，没有手抱着包子，你待在家里等我们好吗？” “要好吃~” “对，买好吃的，回来包子就可以吃了，包子跟太姥姥在家可以吗？” “好，跟太姥姥~” 吃过午饭，苏奶奶带着秀婶大包小包地把车尾箱塞满，才答应让黎念楠回津市。 临上车前，苏致宇递给了黎念楠两个小方盒，“给，送给你和川哥。” “什么呀？”黎念楠接过来打开，“怎么想到给我们手表？” “这不是看你们俩平时没怎么带手表嘛，川哥那只是大伯父几年前送我的，没戴过的，你这只是我在阳省买的，收着吧。” “好，谢谢哥。”黎念楠这几天收了苏家人各种红包礼物，也不差亲哥的了。 回去以后她给大家多准备点好吃的寄过来，除了吃的，她也想不到别的苏家人喜欢她又能做到的。 黎念楠是四点多到的南约村，把工作相关的材料、种子、给村里带的特产都放到下沙二号小院，又去地里找刘意和毛二婶了解最近的工作进度。 苏致宇抱着包子跟在她后面，看着妹妹无缝连接工作，不能说一声不服气啊。 黎念楠把给村里人的东西放下，让刘意趁新鲜晚上转交给村长和南约食坊的员工。 回到家属院，苏致宇带着包子在家，黎念楠给杜家和侯家送京市特产，被大着肚子的龚姐拉着念叨军工厂的情况。 “龚姐，你这是几个月了呀？” “五个多月了，楠楠你知道吗，军工厂的厂长换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3号新厂长刚入职，听说是退役军人，这几天还在办交接。” “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换厂长吗？”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那孔厂长这两个多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我说啊，厂里出的东西还没有南约食坊的好吃。” “味道确实一般。” “是吧，楠楠，南约食坊那边的鱿鱼丝现在每天限购每人每天最多买两斤，你能帮我买个五六斤吗？我想给家里寄过去。” “可以啊，龚姐你要买什么口味的？我明天过去问问，这两天下班就带回来给你。” “原味、烧烤味各来三斤吧，我进去拿钱给你。” “不着急，我买到了再给钱就行。” “行，麻烦楠楠了，我想着家里入冬之前多寄点东西回去。” “龚姐老家是哪里的呀？” “宁省洪市的，那边冬天吃菜太难了。” “宁省洪市？那边是不是有个陆军军营？” “对啊，513部队，怎么？你有认识人在那边？” “我弟弟，黎念槿，就在513部队，新兵过去一年多了。” “哎呀，真的啊，那可真有缘分啊，就是那边条件比这边差多了，你们怎么不把他搞过来这边啊？” “我们家不搞特殊，龚姐，我刚回来，家里还等着收拾，过两天我们再好好聊哈。” “行，麻烦楠楠了。” 郑北川是在军营食堂吃过晚饭才回到家里，看到门口停着的小汽车就知道媳妇孩子回家了。 跟大舅子打了招呼，郑北川抱了儿子就往厨房走。 “包子，想没想爸爸？” “想爸爸~” “爸爸也想包子了。”郑北川亲了亲包子不见消瘦的小肥脸。 郑北川这几天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守在家里，晚上回到家里总觉得空落落。 知道媳妇孩子是在娘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总是忍不住想他们在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心心念念想要跟爸爸一起睡的包子小朋友，再一次被抱到舅舅的床上。 黎念楠洗漱过后，把苏致宇送的两只手表拿给郑北川看。 “阿川，这是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就收下吧。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母二伯母姑姑的红包有差不多1000块钱。” “这么多吗？” “嗯，我们第一次上门，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多给家里人寄些好吃好玩的。” “念念，我...”郑北川越发觉得自己高攀了，他现在工资还不到100元，媳妇娘家一出手就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资。 “阿川，我们才是要过一辈子的革命伴侣，之前我也没想过亲生父母是这样的条件，但我们结婚有包子是在爸爸妈妈上门以前就，发生并且决定了的事情。 阿川，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吗？我们跟苏家可能一年就见那么一次面，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吧？” 早在京市前两天，黎念楠就注意到郑北川的不自在，说实话，她也没有很自在，只是她也确实感受到苏家人是真心疼爱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抱歉，如果我们没结婚的话，念念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京市，过上像欧家表妹那样的生活。” 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仰头看着天花，避开和她的眼神对接。 “没有如果，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苏致宇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到京市呢？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一个人挂在农业局名下，老老实实当一个编外农业研究员。 没有老公，没有包子，没有下沙食品厂，可能甚至也不会有下沙一号下沙二号。 郑北川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对我很不公平哦。” 黎念楠抬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知道了，念念，我只是，想要爱你，希望给你和包子，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就很好了，阿川，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不管有没有苏家，我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 郑北川安静了，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摸着媳妇的手背。 “嗯，知道了，听念念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 “嗯，乖，最喜欢我家郑先生了。” 黎念楠亲了上去，学着他以前亲吻她的方式，温柔缠绵地亲吻着，试图透过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郑北川感受到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仿佛刚刚那个略显不安脆弱的郑北川不曾存在过。 第89章 新厂长上门 苏致宇在津市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刘意兄妹俩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 下沙二号的番茄和豆角已经成熟了一批，番茄做了番茄酱、番茄调味粉，豆角晒了干豆角、腌豆角。 一部分留家里吃，大部分放到南约食坊出售，南约食坊也不占分成，义务帮下沙二号基地销售。 干豆角不是简单的焯水晒干，长豆角洗干净后，淡盐水焯水、过凉白开提升口感。 挂到阳光下直晒豆角的绿色消失，外形干瘪，手感柔韧。 将豆角收回来，放到蒸屉上，大火蒸十五分钟，这样豆角才会更加有韧性，最后再挂起来彻底晒干。 腌豆角做了3陶罐正常不辣的，3陶罐微辣，天气开始冷了，要等半个月以上，到时先送一批到南约食坊看食客口味反馈。 番茄酱由于没有太多合适的玻璃罐，做法也简单，目前只做了一批自家吃以及南村食坊寄售。 番茄粉中间多了一道烤制的工艺，耗时比较长，但比较耐放，用起来也方便，他们这批采收的番茄大部分做了番茄粉。 这次黎念楠把制作方法留给下沙二号，给陈立顺寄了番茄粉的样品、以及番茄口味的鱼干、麻花，如果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有需要的话，可以向下沙二号基地采购番茄粉。 10月底，黎念楠和刘意在南约村委和薛衡通电话，商量东北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的情况。 “衡子，下沙一号可以安排采收了，你采收以后把重量记下来，我们折算下亩产量。 稻谷你和爹、薛叔商量，看明年计划种多大面积的下沙一号需要留多少稻种。” “好的，我记住了，嫂子。蘑菇房没有什么问题，已经收好几茬了，席同志也来过几次，她的意思是农业局会比较倾向跟我们村合作。” “村里的蘑菇现在是直接卖给供销社吗？” “没有，村里模仿南约食坊，也在镇上办了一个大白食坊，但是我们就只卖些山货、蔬果、零食，不设现场烹调。另外就是以山货厂本身向供销社供货。” “这样也不错，衡子，年货礼盒你知道吗？” “知道，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叔给我们家送过一盒。” “对，就是那个，既然村社食坊已经办起来了，村里可以仿照下沙的年货礼盒，准备一批在年前销售。 东北那边我不熟悉，你可以问下谁认识城市一些单位，上门拜访推销看能不能拿到单位的批量订单。” “明白了，嫂子，村里的年货礼盒定下来以后，你可以帮我们看下产品搭配和价格合不合适吗？” “可以，你稍微提前一些跟我说，11月就要定下来，12月中旬找单位和工厂推销签订购协议，然后根据订单量和你们准备在食坊销售的数量去安排生产和包装。” “明白了，还有试验大棚，目前是你们小院一个、我家一个，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野草莓、生菜、菠菜、小白菜、香菜小葱这些都有，你看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没有了，这些就挺好的，试验大棚就是以这些速生绿叶菜为主，到时候摘下来送到镇上食坊，一定一定要注意给菜筐保暖，别一出大棚就给冻住了。” “好的，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吗？” “差不多了，先这样吧，后面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薛衡的电话以后，黎念楠回头跟刘意说着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他们这边也是一定要做年货礼盒的。 车瑞祺过来南约村找黎念楠的时候，就是在村委找到的人，听着他们讲电话，他听了两句就先到外面等着了。 直到电话挂断以后，他听见他们在讨论南约村的年货礼盒，这才没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同志，你好，我是军工食品厂的厂长车瑞祺，现在方便和你聊聊吗？” 黎念楠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右额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一身旧军装洗得发白、身材高大板正，看着三十多岁。 她和刘意对视一眼，默契地暂停年货礼盒的话题。 “车厂长您好，这是我们的助理研究员刘意，我们过去下沙二号那边聊吧。” “刘同志你好。”车瑞祺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黎念楠和刘意的一些情况，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很是礼貌。 “车厂长您好。”对于车厂长的主动问好，刘意是很诧异的。 之前在家属院住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谁会主动跟他们兄妹俩打招呼，可能都觉得他们是楠楠姐带过来的拖油瓶，他才希望尽快搬出来。 两人收拾好笔记本，跟值班村委打了招呼，才带着人走回下沙二号。 把人带到待客厅，倒了茶水，“楠楠姐，那我先去地里看看，你们慢慢聊。” “黎同志，刘同志，我方便过去参观一下你们的下沙一号和其他作物吗？”车瑞祺也是想要从头到尾参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 “车厂长，我们还是先谈谈吧，稍后我再带你参观。”黎念楠现在还一头雾水，这军工厂厂长到时是来找自己干嘛的。 “行，那我们先谈谈。”等刘意出门以后，车瑞祺才正式说出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同志，我这次过来是代表军工副食厂邀请您担任厂里的产品顾问，这是我们拟的聘用协议，你看看？” 车瑞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放到黎念楠面前。 这做法，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车厂长是有备而来啊。 她拿起协议快速浏览，核心条款是每月基础工资20元，保证每周一天全天到厂里办公，协助解决产品生产、运作、销售等各方面的问题。 对于她研发制作的产品，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每季度结算一次。 行，基本是她提到过的条件，车厂长还算是有诚意的。 “车厂长之前有了解过我的做事方式吗？这次合作团里领导们知道吗？” “团里领导都是同意的，我也跟陈立顺同志通过几次电话，就黎同志对下沙食品厂的贡献、做事风格也有了初步了解，最后才拟了这份协议上门的。” “军工厂现在的产品有哪些？销售渠道和销售情况可以简单跟我说一下吗？” “一开始的鱿鱼丝、鱼饼、小鱼干还有在销售，但秋冬季原材料会比较少，还需要看怎么调整。 其次是桃酥、酥饼、绿豆糕、淮山糕这几样糕点。目前主要供货给供销社，整体销量不是很理想。” “车厂长知道一开始，我跟领导们提过向下沙食品厂支付使用费，按他们的方子学习制作鱿鱼丝和小鱼干吗？ 如果是车厂长的话，你愿意付费学习这个制作方法吗？” “我会同意付费使用方子。前段时候我有就这个事情重新跟陈立顺同志沟通，也已经购买了一批下沙食品厂的产品。但他那边还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黎念楠捏了捏笔杆，“关于协议上需要我每周坐班一天，目前有哪些比较迫切的问题需要我协助解决吗？” “首先是我们现有几款产品的改进，其次是我们想要和下沙食品厂付费学习的方子，希望你能协助推进，最后是研发新品。” “行，车厂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和家里人以及下沙那边沟通好，到时候再答复你。” “好，我两天后再来拜访，恳请黎同志考虑接受我们的邀请。” “我会好好考虑的，那我先带你去参观下这边的作物？” “好，有劳黎同志。” 车瑞祺倒是显得谦卑有礼，和那只胖鼎很是不一样，今晚回去让郑北川帮忙打听下情况，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90章 年货礼盒的忙碌 郑北川通过骆涛打听到军工厂最新情况，以及车瑞祺风评，他认为至少目前这厂长是没什么问题，不会像那只鼎他们只会画饼。 于是，这天黎念楠、刘意、车瑞祺、毛村长、董瑞聚集到下沙二号接待室就三方合作及年货礼盒讨论。 桌上摆放了目前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可以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 “各位，我决定接受军工厂的合作协议，从11月起我每周二会在军工厂办公，刘意会继续在下沙二号基地工作，麻烦车厂长帮我安排一个工位。” 刘意和车瑞祺应好以后，黎念楠才继续会议。 “关于年货礼盒，我建议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合作，利用双方的优势产品组成年货礼盒，售价为8元、10元、12元。 刘意，你尽快联系大顺哥，要下沙食品厂今年的年货礼盒样品，以及下沙食品厂计划供应的地区。 车厂长、毛村长、董哥，这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黎同志，我们在北方还需要和下沙食品厂错开销售市场吗？”车瑞祺提出疑问。 “还需要进一步商议，主要是希望知道下沙今年安排什么产品，我们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年货礼盒应该要以地方特色为主、再搭配一些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零食。” 董瑞不太想和军工厂合作，担心会被压价。“楠楠，南约食坊本身的产品就很丰富，我觉得两边分开各自做年货礼盒是问题不大的。” “董哥，虽然现在产品上南约食坊确实比军工厂要丰富些，但军工厂有部队内部渠道，我们如果选一些耐放的产品，是有可能通过军工厂供货给其他军区后勤的。” “黎同志说得不错，论产品多样性军工厂确实不如这边，但糕点、饼干类军工厂出品还是不错的，也可以配合研发新品。” “车厂长，军工厂能采购到大量的牛肉和猪肉吗？” 说到军工厂的产品，目前海鲜类干货和零食，南约食坊已经早一步开发得差不多了，要是军工厂能搞到牛肉猪肉，倒是还有很大潜力。 “我回去尽快和后勤确认，应该是可以的，第一批黎同志需要多少呢？” “可以的话，肉类副食品我建议军工厂做猪肉、牛肉周边，肉酱、肉干、肉松都可以制作，正好和南约的海鲜副食品错开。 具体数量和多久能收到牛和猪，车厂长麻烦你落实好尽快告诉我。” “好，我尽快答复你。”车瑞祺觉得猪肉和牛肉制品大有可为，军区一般都有合作的农场，可以批量采购猪牛羊。 “这样的话，董哥、毛村长，你们愿意和军工厂合作搭配销售年货礼盒吗？” 董瑞看着毛村长，见村长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合作成本和分成方案需要提前签书面协议。” “没问题，应该的。”车瑞祺同意签协议，有书面协议，能避免后续的很多麻烦。 “刘意，合作协议你负责拟写，关于成本价，我建议大家把想要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列一个清单，需要包括产品名称、重量规格、保质期、成本价写清楚。 成本价需要包括大家的场地、人工、原材料、柴火等成本费用，麻烦董哥和车厂长分别核算好。一周内把产品清单给到刘意。 销售利润分成，扣除成本以后的利润，根据销售渠道，销售方分5成，另一方分4成，我和刘意一共占1成，这样可以吗？” “这个销售渠道怎么判定呢？”董瑞负责了南约食坊几个月，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这方面必须提前讲清楚。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都做好登记，比如军工厂能供货给其他军区，这部分订单数量就算军工厂销售的，南约食坊在镇上拉到纺织厂的年礼订单、或者其他零售订单，这部分就算南约食坊销售，这样清楚吗？” “可以，没问题，销售价格双方要统一。另外批量采购有没有折扣？” “可以设定批发折扣，具体协议价格，我们也会写到合作协议里面。” “黎同志，军工厂产品这块目前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比较多，这周你可以1号就过来上班吗？后面可以改成每周二。” 车瑞祺听到要一周内提供产品清单，是有些着急的，目前军工厂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几款饼干、糕点。 “可以的，那我1号早上过去军工厂找你。刘意，周五下班前先把产品及定价以外的其他合作条款写好。” “没问题，楠楠姐。”下沙的年货礼盒，刘意也跟进了三次，对包装、定价、产品、销售还是比其他人要熟悉的。 会议结束以后，黎念楠直接带着刘意去村委办公室给陈立顺打电话，初步了解今年下沙的年货礼盒和计划销售市场，尤其是东北辽市松下镇的安排。 之前郑南山打通了下沙食品厂和东北辽市的供销社销售渠道，后来薛衡他们办了村社山货企业，也不知道会不会抢市场。 得知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由于运输时间和距离，不考虑供货到东北，黎念楠放下心来。 —————— 傍晚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实在提不起精力煮饭，今天这一轮年货礼盒的会议和讨论，都不知道费了她多少脑细胞。 “包子，今晚吃河粉可以吗？”黎念楠把包子放到围栏里，友好地问着包子的意见，虽然她并不接受反驳。 “好，要蛋蛋~” “西红柿炒鸡蛋好吗？” “好，谢谢妈妈~妈妈棒~” “咱们小包子更棒呢。”今天包子跟了一天毛二婶，听说还挺乖，简直是梦中情娃般好带。 她亲了亲包子的小圆脸，让他自己在围栏里玩一会，她去厨房煮河粉。 做一个番茄鸡蛋浇头、给郑北川做个蘑菇酱拌面，用蚝豉瑶柱干海带煮个汤底，就这样吧！ 郑北川下班回来洗了手，去客厅抱了包子走到厨房。 “今天吃河粉？” “嗯，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实在没精力折腾饭菜了，咱们将就吃一顿吧。” “都可以，是跟军工厂合作的事吗？” “妈妈累~” “妈妈今天累了，待会包子乖乖吃粉，爸爸晚上帮你擦身，咱们让妈妈早点睡。” “好，爸爸棒~” “包子最棒！”黎念楠回头揉揉包子细软的头发，还有一个月，他们家包子就两岁了。 “我答应了去军工厂那边上班，明天就先过去一天，后面固定每周二去上班。今天谈了一天年货礼盒的合作，感觉董哥不是很想和军工厂合作。”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到一些，还是双方分工和利润分成的事情，说实话南约食坊现在的产品确实足够做礼盒装了，但军工厂有供销社和军区内部的销售渠道，我觉得军工厂的销售能力更强一些。” 说着，黎念楠给郑北川盛了一碗河粉，剩余整煲端到饭桌上。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河粉和西红柿炒鸡蛋也端进去，再回厨房涮锅。 “军工厂毕竟背靠部队，更加容易令人信服。我们之前在下沙还是有申大哥和白叔关照的成分。 南约食坊做周边居民和单位的生意还行，但要是想往其他城市省级辐射，今年怕是还不行。 至于分工分红这些，车厂长听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大家提前商定好，至少不会说事后变卦。” “可以呀，郑副团现在这么会做生意啦？我们会提前签好合作协议，我和刘意一共占一成分红。” “怎么才一成？之前下沙给你一个人就有一成了吧？” “是我谈的，我最近可能得多花精力跟进军工厂的产品改进和新品研发，还有东北衡子那边的事情，南约那边很多工作都要刘意负责，我就想着给他分五个点。” “衡子经常找你？” “也没有，我就是不太放心，毕竟是也算是我们自己家里的生意了，又不能在现场看大棚和坚果的情况。” “那要不最近我下班从食堂家属窗口多打两份饭菜回来？你回来就好好休息，也别做饭了。” “也行，先吃一周饭堂吧，给我打一份饭菜就行，我单独给包子做点适合他吃的，食堂口味太重了。” “好，你别太操心，刘意、衡子他们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你就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别太累了。” “嗯嗯，我知道的。” 第91章 军工厂日常 到了军工厂，车瑞祺把黎念楠带到安排好的座位，又带着她逛了一圈军工厂，跟所有员工都打了招呼。 黎念楠就跑到生产车间，看了一个小时军工厂的生产和包装作业流水线， 车瑞祺则是去后勤找古志业了解军区采购猪牛的渠道。 三天后，车瑞祺亲自借了部队的采购车，去附近合作的农场拉回来一扇猪肉和半扇牛肉。 花了足足两天时间，黎念楠带着车瑞祺，还有两名生产车间工人卢欢、韦默开始研发制作猪肉干、牛肉干、肉松、肉酱。 肉干做了原味、蜜汁、香辣三种口味，肉酱做了蘑菇猪肉酱、香辣牛肉酱。 至于肉酱包装，车瑞祺有渠道弄来了玻璃罐，目前用塑料罐和玻璃罐正在做保质期测试，需要等第一批保质期测试出数据，才能决定能不能放到年货礼盒。 黎念楠走军工厂员工价内部渠道，买了一批肉干、肉松，给黎念槿、黎父、苏致宇、苏母寄了一些过去。 第一批猪肉、牛肉制品，在镇上供销社反响不错，车瑞祺征得黎念楠同意以后，迅速又采购了一扇猪肉一扇牛肉安排加班加点制作肉干。 实在是之前军工厂闲惯了，好些工人对此都不大乐意，车瑞祺顺势解聘了两个前厂长的关系户，重新从家属院招了两名认真做事的军属。 糕点和饼干部分，黎念楠建议保留一口酥、苏式肉饼，暂停绿豆糕、山药糕，新增了杏脯曲奇饼、番茄薄脆饼、红薯薄脆饼、香葱薄脆饼。 四样点心饼干加上四样肉制品，把年货礼盒的产品清单先报给刘意。 至此，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协议及产品明细最终定了下来。 军工厂供应一口酥1斤、混合薄脆饼1斤、多口味猪肉干150g、多口味牛肉干150g， 总成本3元。 南约食坊供应混合果干半斤、混合糖果200g、多口味鱿鱼丝150g、多口味小鱼干200g、混合干货2斤，总成本3元。 10元及12元礼盒则在上述基础上，分别加量定价，成本由军工厂及南约食坊各占一半。 —————— 黎念楠忙完这一阵军工厂的事情，才重新回到下沙二号基地，复盘下沙村和东北近期的采收数据。 向恒前段时间已经来过电话，说了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申请，刊登下沙二号红薯文章的样刊已经寄到黎念楠的手上。 黎念楠和刘意轮流翻阅着样刊，上面署名了他们俩和季程的名字。 “刘意，你想接受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吗？” “楠楠姐，我都可以，可有可无，你准备接受采访？” “我...前段时间可能还会选择拒绝，但现在我想通过采访报道，看能不能招到一两个人加入到下沙二号基地来。 我们俩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虽说是因为这两个月秋收和年货礼盒的事情撞档期了，但确实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 我们不可能长期这样的，还是得尽快招一两个人过来。” “我们现在的营收可以支撑得了吗？” “那肯定可以的，哪怕再来两个人每人发五十工资都肯定没问题的。虽然这边下沙一号和红薯还没采收。 之前那一批菜干、番茄酱、番茄粉、腌豆角、蘑菇酱托南约食坊的福，还是小赚了一笔的，这种速生蔬菜的副食品，后续我准备长期做下去。” “那我们就尽快安排采访吧，要招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 “确实，能力和学历还是其次，主要是要和我们俩合拍，跟得上节奏，观念和做事风格、价值追求一致，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提出把你带到津市来。” “可惜东北那边，我不了解情况，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光是下沙和津市这边的事情，你就帮了我很大忙了，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还在长身体呢，平时和小悦也多注意补充营养，别天天吃红薯河粉这些。” “嗯嗯，我知道的，我们有跟村里买海鲜，放心吧楠楠姐。”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待会你给向恒回个电话，让他联系阳省报社，之前采访下沙一号的文航记者，看他要不要接这个采访。 这次先让他过去下沙一号基地采访季叔和向恒，再商量好他跟我们俩是电话采访还是怎么安排。” “好，我待会去村委打电话。” “嗯，辛苦你了，等今年过年的分红下来了，我就安排在这边拉电话。” “电话不着急，楠楠姐你别再拿自己钱补贴下沙二号了，这是工作单位，就该走单位上面的账目。” “好好好，听你的，等季叔把下沙二号红薯和养殖的分红给咱们打过来，年后咱们肯定有钱的，小朋友别想这么多，当心长不高！” 确实有相当一部分项目是和黎念楠个人合作，而不是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看来明年要跟毛村长多租点荒地，多种些经济作物搞点副食品才行。 “楠楠姐，我快有一米八了，你想我长多高？！”刘意明年年初就17岁了。 “哦豁，一米八了不起啊，去去去，你赶紧去给向恒打电话。”啧，这小子，越来越会顶嘴了，一点都没有刚认识那傲娇性子来得可爱。 —————— 再说回东北的情况，十月中旬黎念楠拜托苏浩哲给薛衡寄了5台手摇脱壳机，一台给郑家家里用，四台给山货厂用。 薛衡上手以后就教会温叔、郑叔，还有山货厂的两名帮工，这脱壳机真不错，虽然还不能处理核桃，但颗粒小一些的松子、花生、榛子都能脱壳。 大大节约了制作松子糖、花生糖、花生粉的时间，东北不像南方物资富饶，尤其是冬天更是难吃到新鲜蔬果。 山货厂的年货礼盒，定下来的是琥珀核桃仁、花生糖拼松子糖、炒松子、栗子糕、蘑菇酱、腊野猪肉、香辣腊兔、蔬菜干，定价6元、8元。 销售渠道目前除了镇上大白食坊，郑南山、薛衡准备联系东三省的朋友同学，看能不能拉到单位订单、或者找供销社或其他零售渠道。 黎念楠也帮忙安排了三盒样品寄给苏浩哲，看他那边京市有没有需要。 第92章 下沙二号采访 津市的半亩下沙一号选择了星期日采收，黎念楠昨天就拜托村里的老渔民给自己留海鲜，一大早就煮上卤肉，准备傍晚采收完以后做顿好吃的犒劳大家。 她带着郑北川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都乐呵呵的下地帮忙。 侯邱邹丽、车瑞祺、骆涛休假也来到了南约村凑热闹。 刘悦背着包子，带着大娃几个孩子在田里捡稻穗。 结果人太多，不到中午就采收好了，郑北川、刘意带着几人脱粒，并且用苏浩哲的脱壳机脱了两三斤新米，马上下锅。 黎念楠和毛二婶、邹丽在厨房准备午餐，把卤肉先盛起来，往卤水煲里放入鲍鱼、海参，后面再放入大虾、生蚝肉、素菜，卤肉回锅。 锅包肉、鱿鱼炒芹菜、蚝烙、油焖茄子豆角、海胆蒸蛋、上汤菠菜、三丝炒河粉，加上今天的下沙一号新米。 郑北川带着骆涛、车瑞祺把会客室的办公桌搬到院子里就在院子里吃略晚的午饭，中午日光正好，气温适中。 自从嫂子刚到家属院请客那一次，骆涛就再也没尝过嫂子的手艺，前几天听到郑副团说下沙一号要采收，他就立马报名过来帮忙，想着可能有机会吃到好吃的，果然，他来对了！ 车瑞祺、邹丽还是第一次正式吃到黎念楠准备的饭菜，果然副食品做得好的人做饭也很好吃。 —————— 加上前段时间东北下沙一号采收以后，家里给黎念楠寄过来的一大袋稻米，他们家短期内是不缺大米的。 她留了三亩稻种，和刘意在下沙二号小院做烤米饼，一来给包子解解馋、二来做一些到南约食坊寄售增收。 钟婵跟在毛村长后面，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很霸道的食物香气。 “楠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毛村长带着人进门。 “村长，下午好，做了点米饼，这位是？” “黎念楠同志您好，我是京市日报的记者钟婵，这次是过来找您做采访的。” “同志你好，你是京市还是津市日报？” “首都京市日报，阳省日报已经完成了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采访，我们两家报社这次联合跟进下沙二号的采访，我是负责您采访的记者。” “好的，麻烦钟记者了，我们是现在采访还是什么时候？” “看您的时间安排，我申请了津市军区的招待所，会在这边住三天。” “采访内容都是关于下沙二号红薯的吗？” “我有准备了采访大纲，您先看一下？” “行，我们过去会谈室聊。刘意，你给村长装几块米饼尝尝，我先带钟记者进去。” 黎念楠招呼人坐下，给她倒了雪梨蜂蜜水，才拿起她准备的采访大纲。 核心部分是下沙二号红薯，还有些下沙村海产养殖的内容，以及她个人职业发展的一些个人问题。 “钟同志，请问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采访稿已经整理出来了吗？我可以先看一下那边的内容吗？” “有的，但是目前只有采访内容原件，因为最后我们会结合两边的内容整合出刊登的稿件。” “嗯，我明白，所以我想先看一下那边的采访内容。下沙二号红薯目前主要是南方跟进，他们比我会更加了解，相关检测数据也有。我想看下这边是否要补充其他内容。” 钟婵把阳省日报那边的采访内容和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 黎念楠一边浏览着内容，一边问。 “钟记者，刊登稿你会在这边就整理出来吗？” “是的，整理出来以后，拿给你看过以后，还要寄过去给阳省报社的记者校阅补充。” “那我们明天早上安排采访可以吗？待会我先带你逛逛下沙二号基地。 明天早饭我会提前准备好下沙一号旱稻、下沙二号红薯的食品，钟记者八点过来先吃早饭、尝尝我们的产品，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采访和拍照。” “可以的，麻烦您了。” 黎念楠带着钟婵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重点看了仓库和大棚房间，地里的菜都已经差不多采收完了，马上12月了现在主要就暖房还有些蔬菜。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让郑北川到部队饭堂吃早餐，她得提早过去南约村煮白粥、炒河粉、蒸红薯、烤红薯、煮红薯粉。 钟婵到了以后，黎念楠让刘意把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叫过来一起吃早餐，她抱着包子让他自己吃炒河粉和蒸红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下，钟婵拍了一张早餐饭桌的照片，又给众人拍了一张合照，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存在，她准备下午去一趟镇上。 吃过早饭以后，黎念楠把钟婵和刘意带到隔壁会客室，泡了一壶雪梨红枣桂圆茶，这才开始了采访。 “黎同志，麻烦你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例行开头还是要问的。 “好的，我是黎念楠，目前是津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农业研究，也是南约食坊和津市海军军工副食厂的产品顾问，是一名军嫂、也是一名母亲。 旁边这位是刘意，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核心工作人员，目前担任研究助理。” “请问黎同志是怎么想到要种植红薯的呢？之前红薯就在各个地方都有种植，按理说属于比较不起眼的作物。” “当初我是穹省白沙岛下沙村的知青，比较早就嫁给了驻岛军人，开始从事农业试验田项目。 不知道钟记者前几年有没有去过穹省，我72年初刚到的时候，旱季淡水资源非常紧张，每人每天限量一桶水，粗粮勉强足够全村人吃个七八分饱、精粮是几乎吃不起的。 下沙一号旱稻和下沙二号红薯，都是早期从两边家人寄过来的粮种和经济作物种子开始下地的。只是恰好下沙一号旱稻比较早发现了，当时确实没那么重视红薯。 我在村里上工的时候，是有挖过红薯的，个头和产量远低于我家乡的水平，但红薯和土豆整体亩产量比大米高很多，可制作的副食品也很多，如果产量和质量提高，对穹省来说意义重大。 后面就开始利用下沙一号基地的试验田，从施肥、灌溉、间种等方面运用科学管理方法种植红薯，并且增加了湘省、川省等地方的红薯苗混合种植的。” “湘省和川省的红薯苗是您家人寄过来的？” “不是，是我弟弟拜托战友寄过来的，我家里是江省苏市的，丈夫是吉省辽市。 我弟弟参军被分配到宁省，他有拜托战友给我寄他们老家的种子，下沙二号红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下沙基地的季程同志和向恒同志。” “据我所知，刘意同志是从穹省跟随黎同志过来津市的，请问是什么原因让刘同志过来津市的？” 刘意听着黎念楠的发言，思绪也回到了下沙初相识的时候。 “我，刚开始认识楠楠姐，是给她在下沙村带路找水源的放牛娃，那时候我随父母被下放了几年，父母也已经去世。 楠楠姐没有嫌弃我们兄妹俩的成分，并且给了我在下沙食品厂工作的机会。后面我京市家里平反以后，我也选择和妹妹继续留在下沙。 知道姐夫要到津市入职以后，楠楠姐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过来，我没有犹豫，跟妹妹商量过以后就决定过来津市。 楠楠姐，于我而言，是上司、是伯乐、是老师、是恩人、也是胜似亲人的姐姐。” 黎念楠之前听郑北川说刘意把自己当亲人，这次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刘意说出口，这少年哦，太内敛了，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脸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第93章 包子两岁了 钟婵又问了几个下沙二号的问题以后，提到大学推荐的问题。 “黎同志，季程同志曾经提过，您是有机会被推荐读大学的，但是您拒绝了，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是的，阳省云科大学的教授曾经提过可以推荐我读大学，当时我儿子刚出生、丈夫是军人、我们双方父母也不在身边，这阶段我不放心儿子，就暂时拒绝了。 等再过两三年，儿子可以上托儿所以后，我会重新考虑读大学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军嫂的伟大，那黎同志是如何看待和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呢？” “军嫂的伟大，也来源于军人的伟大。我时常和我丈夫说，我为他感到骄傲，也心疼他训练、出任务带回来的一身伤，也正是因为他是军人，我们才会认识。 在他忙于保卫国家的时候，我照顾家庭责无旁贷。 而我们比较幸运的是孩子懂事、身边的同事朋友也愿意搭把手，丈夫回到家里也愿意分担家务照顾孩子。 我们夫妻俩对家庭、对工作从来都不需要感到愧疚，因为在能协调的范围内，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是所有打工人都需要面临并解决的问题，但只要家人互相扶持谅解，我认为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听到黎念楠这么说，钟婵不禁想起自己和丈夫，当时她24岁和做大学老师的丈夫相亲认识结婚。 至今还没有孩子，虽然丈夫尊重她的意愿，但婆婆每次话里话外都是催生的意思，她最纠结的就是担心孩子太小没人带，影响她的工作。 如今见到黎念楠和包子小朋友，她决定回去就跟丈夫重新商量要孩子的可能性，要是他们也幸运地拥有一个乖巧的孩子呢，再说了，孩子怎么样还是看父母怎么带。 采访的最后，黎念楠借这次机会提了下沙二号的招聘计划，诚征有缘人加入，也提了他们对有缘人的期望。 希望有意愿从事农业研究、愿意脚踏实地种地搞养殖的有志青壮年能踊跃联系下沙二号，学历及工作经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沉下心来做实事。 最后刘意带钟婵去仓库和暖房拍照，黎念楠在会客室写下沙二号红薯的感谢名单。 军人名字和背景不好随意公开，但给她寄过种子的家家户户及各单位，她都写明了村名和姓氏。 下午钟婵开车，捎上毛二婶，让她帮忙带路去到南约食坊做补充采访和拍照。 三天后，钟婵离开的时候，黎念楠给她送了一份年货礼盒、一些下沙大米和红薯。 并且拜托钟婵帮忙捎了一个大包裹回报社转交给苏家人，她会通知苏浩哲到报社取包裹。 —————— 接下来的几天，下沙二号小院都在处理大棚的育苗、培养基、采蘑菇。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则生产了一批年货礼盒样品，送到各个军区和津市各单位工厂，看能拉到多少批量订单。 董瑞这几天每天从镇上回村里都会帮黎念楠带包裹，再一打听，原来是包子两周岁的生日快到了。 星期六包子生日当天晚上，黎念楠在南约村办了一桌，邀请村里相熟的人家过来吃饭，郑北川下班以后也赶了过来。 星期天他们在家属院也办了两桌，把郑北川的战友、家属院相熟的嫂子、军工厂的同事也邀请了过来。 下午夫妻俩带着包子去村委给苏爷爷打电话，回家以后他们把包子收到的礼物全都拆了放到地上。 “包子，这么多礼物呢，你最喜欢哪个？” 今年苏家那边哥哥们都给他寄来了礼物，黎念槿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还有郑家的、黎父的、苏父苏母的、下沙村的。 包子左手拿着苏浩修送的玩具手枪，虽说是玩具枪，但也是真枪一比一制作的，别说包子，郑北川也是爱不释手。 右手拿的是刘悦送的连环画套装，还有画画本和彩笔。 “都喜欢~”包子从小深知端水的重要性。 黎念楠他选了连环画，这才想起来是不是该教包子认字了？ “包子想要学写字吗？” “要画画，悦姐姐，画画~” “好哦，以后妈妈也陪包子画画好不好？” “好，妈妈好~” “等包子再长大一些，爸爸带包子去学打枪好不好？” 郑北川不乐意了，写字画画他不擅长，打枪锻炼肯定可以。 听到打枪，包子立马眼睛亮亮地看向爸爸。 “枪，枪，包子，俩岁~” “两岁还不行，包子三四岁就开始跟爸爸锻炼身体，咱们五岁的时候带你到军营看叔叔们打枪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 包子放下礼物，走到郑北川身边，啪叽一下就亲了他爹的脸，亲完了又走到黎念楠旁边给他妈妈也补上一个亲亲。 把异常兴奋的包子哄睡以后，黎念楠才有空和郑北川说最近的事情。 “我们今年过年回东北吗？” “怕是回不了，我今年休了这么长的探亲假，不好再请假的。你想回东北过年？” 郑北川搂着媳妇，摸着她刚涂了护手霜的手。 “想啊，我还想体验下东北大雪封山的冬天呢。” “那我让衡子过来接你回去住几天？刘意他们是要回下沙对吧？” “不用，以后等你有假期再回去就是了，那我们今年就在津市过年呗，有时间的话就去京市住两天？” “也行，到时我看能不能借到车，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黎念楠想到之前拜托爸爸帮他们搞的二手车，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搞好。 “我到时问问小哥，我们这么多东西呢，让小哥过来接我们。” “不用麻烦小哥了吧，我们就过去两三天吧？我找人借个车。” “没事，哥哥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哥哥们才不介意这些，要不是苏致宇在部队，我就直接找他了。” “爸爸妈妈今年已经确定能回来过年了吗？” “确定了，能回来。” “行，听你安排。” 第94章 报纸效应 下沙二号的报道在12月20号同时刊登在了阳省日报和京市日报，比起阳省的大幅主版面，京市日报版面虽然小一些，但该放的内容也都放上去了。 苏爷爷看到今天的报 纸，马上让秀婶帮忙去买三十份报纸，他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也买三十份报纸，给小儿子阳省寄过去两份、再给小宝寄过去十份，剩下的带回来，他要亲自送去给邻居们。 郑北川知道下沙二号报道出来了，他联系了苏浩哲帮他买二十份京市日报寄过来，也联系了秦东来买二十份阳省日报。 “老蒙，老蒙，快来看报纸，我家小宝又上报纸了。”苏爷爷拿着一份日报去了老友兼邻居蒙家。 “来了来了，什么报纸这么了不起啊？”蒙爷爷提着一个鸟笼，正准备去隔壁家找老兄弟下棋。 “哎呀，没什么，就是我家小宝这次研究出来的高产红薯，上次我就吃过了，比京市的红薯要好吃得多。”苏爷爷见蒙奶奶也出来了，他随手把报纸递过去。 “嫂子，这份你们留着慢慢看，我家里还有，我回去再拿几份给大家派。” 苏爷爷回到家里又拿了几份报纸给邻居们送过去，哎呀呀，小宝真厉害，太争气了。 郑北川拿到苏浩哲寄过来的报纸，也是专门贴了一份到家属院宣传栏、在部队饭堂和办公室也放了两份。 再给东北家里、苏市黎父、宁省黎念槿、阳省苏父、下沙食品厂都寄了两份。 黎念楠是下班回到家里才知道郑北川做的这些，也是无语了。 其他人的反应她是不知道，但是下沙食品厂和军工厂这边都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好些单位都主动联系他们安排采购年货礼盒，这一篇报道来得很是时候。 —————— 年二十八，军工厂所有年货礼盒订单都交货收到尾款以后，等董瑞下午回来以后，就带着毛村长、黎念楠到了军工厂算分红，刘意昨天已经带着刘悦坐火车回下沙了。 加上几个北方军区的内部订单，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联合年货礼盒一共卖了7300份，总销售额超过6万，毛利元。 军工厂分红9500元，南约食坊6340元，黎念楠和刘意1760元。 下沙食品厂下半年给到黎念楠的分红有3000多，早上邮递员刚送过来的汇款单。 这几天还有南约食坊的分红，反倒是今年的下沙二号基地，开始得晚，这几个月也没什么进项，就那半亩大米、半亩蔬菜、一个侧卧暖房赚了点零头。 除夕当天早上，南约村发分红分年礼，南约食坊的分红也送到了下沙二号给黎念楠，刘意的等他年后再回来给他。 年夜饭，津市家属院郑北川一家三口，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冷清的年夜饭。 夫妻俩也没有准备太多菜，从南约村里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两斤大虾，年夜饭就准备了一只叫花鸡、红烧鱼、白灼虾、油焖大虾、西红柿炒鸡蛋、蘑菇紫菜蚝豉汤。 包子吃着爸爸剥的虾，“爸爸，悦姐姐，回来？” “你意哥哥和悦姐姐呀，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明天我们去看太姥爷和太姥姥好不好？” “好~” —————— 黎念槿一月初的时候收到了姐姐寄过来的包裹，一打开包裹就是四五份京市日报，他一眼就看到姐姐的照片，连忙拿起来认真阅读。 “阿槿，看什么呢？哪里来的报纸？” 熊嘉庆几人刚进门就看到黎念槿在看报纸，很是奇怪。 “我姐夫和姐姐寄过来的，姐姐的下沙二号红薯出来了！” “呀，这么快就有下沙二号了？姐姐不是才过去津市几个月吗？”熊嘉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拿过来一份报纸看。 伍则他们几个也有照样，拿过来报纸两个人看一份。 “则哥，你看最后，姐姐是不是感谢咱们俩家啊？”倪翰飞在最后的感谢名单里面，看到自家村子名字。 黎念槿此时已经看完报纸，正在看姐姐给他写的信了。 “对的，我姐说她不也不敢透露你们军人家属的详细信息，就写了村子的名字还有你们家姓氏。” 读到姐姐又进了军工食品厂做产品顾问，他这是又没有口福了？ 幸好，姐姐给他寄了肉脯还有年货样品礼盒让他们先解解馋，年前还会给他寄一批。 黎念槿想到上次自家老爸寄过来的信，他妈已经被黎念桐的女儿折腾得没办法上班，现在把工位租了出去，每个月收人家十块钱，就越发觉得黎家不堪。 自从知道姐姐认回亲生父母，并且已经去过京市认亲以后，黎念槿每次收到黎念楠寄过来的包裹都要感动许久，家里除了他爸给他写信偶尔寄点东西，他都怀疑他妈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亲姐黎念桐更是毫无往来，正好他也不乐意认这个姐姐。 “阿槿，报纸能给我一份吗？我想寄回家里。”伍则看到自家大山里的小村庄也被写到报纸上，很是激动。 “可以的，则哥你和小飞都拿一份报纸，吃的待会我们也分一下。” “上次咱姐姐寄过来的红薯就是报纸上说的下沙二号吗？我们今年开春也种一些试试？” “是上次那一批，我们上次烤了几个红薯，剩下的都留着到时候育苗吧。”黎念槿想到上次收到的红薯，也是后悔不已，他就不该贪吃。 “快过年了，咱们也多攒点东西给姐姐寄过去吧，这半年姐姐可是给我们寄了不少好东西。”托黎念槿的福，熊小胖才得以保持住他小胖的名号，必须给姐姐找点好东西。 “咱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隔壁暖房里的青菜和豆芽，然而并不能寄过去。” 伍则说道，他们冬天跟队里申请了隔壁的空宿舍做暖房试验，根据黎念楠的建议，改成了暖房，种些速生绿叶菜、小葱韭菜香菜、发点豆芽，已经收了好几茬，后勤现在都学着他们改暖房。 “这周日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则哥你和熊小胖方便去村里看看情况吗？” “没问题，到时我找连长借自行车过去，小飞你和阿槿一起去镇上吧。” “你们要是看到有人卖牛肉的，多买点牛骨头回来，我姐写了用牛骨头熬牛油、做牛骨肥田粉的方法。” “可以，我们一定买回来。” 黎念槿本来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们真买回来了，还找后勤沟通付了三成牛油的成本，借他们的场地和人手，真做出来了两大罐牛油。 第95章 京市过年 大年初一，苏浩哲一大早就开车出发，中午前到了津市海军家属院，在黎念楠家里吃了午饭短暂休整以后，就由郑北川开车返回京市。 “小哥，我爸爸妈妈到京市了吗？” “说是今晚到，三哥是今天明天放假，但是他最近都不能离开京市，就让我过来接你们了。” “二哥也回来了吗？” “还没见到人，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包子，过年开不开心呀？” 苏浩哲把穿着大红棉袄的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 “开心~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黎念楠在旁边听见偷摸着笑，实在是昨晚一家三口略显无聊，她只能使劲教会包子说拜年祝福语了。 “小包子呀，这话你得留着跟你舅舅和二舅说，四舅和包子一样，还是小孩子呢。” “小哥，这话你留着跟二伯母和爷爷奶奶说。别忽悠咱家小包子。” “这怎么是忽悠了，那是你太早结婚，对不对包子？” “不对，妈妈对~” “行，忘了包子是妈妈控。” 婚有什么好结的，他苏浩哲才刚大学毕业，大好生活才刚开始，肯定要潇洒几年再考虑成家的。 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的时候，家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伯一家、哥哥也到了，倒是没看到二伯母和姑姑家。 屋里烧着暖炉，加上人多火气旺，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看着媳妇给他摘了帽子手套、解开扣子，才牵着媳妇孩子走向苏爷爷。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您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太姥爷，太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 包子拱着手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可爱得旁边的几个大人都乐得笑出声。 “哎，新年好，也希望你们今年都身体健康，小包子快高长大。” 苏奶奶看着裹成小胖熊的包子，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派了两个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了一个。 “奶奶，我们就不用了，给包子就行。”黎念楠和郑北川连忙拒绝，他们这都多大了，都已经派了两三年红包了，哪里还轮到他们领红包哦。 “拿着，第一年上门，也就今年才有，乖乖拿着就行。” 行吧，今年看来长辈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补贴他们家了，能怎么办呢？ 受着，以后多给家里人打电话，有新产品也多给苏家寄过来。 黎念楠爷爷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松开的样子，她拉着郑北川过去找苏致宇聊天。 “哥，爸爸妈妈晚上几点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不一定，可能要晚点。爸妈上次说准备的二手军车，已经定下来了，在我们家院子里，说这几天回来会加紧检修。” “这么快？！是你们军区淘汰下来的？” “爸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他是走的什么渠道。” “什么军车？”郑北川低头小声地问自家媳妇。 “上次爸妈说有办法买到军区淘汰下来的军车，爸妈的技术，阳省那艘快艇你应该也很认同吧。 我就拜托爸妈帮咱们也买一辆，一开始爸妈坚持要出钱给咱买，我们后面说好了，买车的钱自己出，检修就交给爸妈帮忙。 阿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能说不可以吗？咱家钱还够用吧？” “放心，肯定够的，我年前不是拿到了下沙食品厂的分红嘛，足够了。” 郑北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媳妇就是心思正的，而且家里有一辆车确实方便些。 傍晚临近吃饭的时候，二伯母带着一个高高壮壮眉眼锋利的年轻男人进来。 “小宝，二哥来了，我带你们去打个招呼？” 苏致宇等二哥跟长辈拜完年，才朝他招招手，等苏浩修走近，许久不笑的脸上试图扯一个微笑，殊不知看着更吓人了。 “二哥，这是小宝黎念楠，这位是咱们妹夫郑北川，是隔壁津市海军的副团长。” “二哥好。”夫妻俩跟二哥打过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好，国庆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这次过来待几天？” “明天下午就回津市，阿川他初三就要上班。” “行，到时候我找朋友借车，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哥，我到时候开车送小宝他们回去，正好我想过去住两天，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 苏浩哲正抱着包子走过来，听到自家哥哥说的这话，担心他把自己司机的活抢了，连忙出声。 郑北川从苏浩哲手里接过包子，让他叫人。 “二舅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郑包子被小舅舅抱着走了一圈，已经对妈妈昨晚教自己的祝福语很是熟悉了。 苏浩修愣了下，这...现在小朋友都这么拜年的吗？ “你好呀，小包子，谁教你这么拜年的？” “妈妈教，要舅妈~” 闻言，苏致宇、苏浩修、苏浩哲一致看向自家妹妹。 黎念楠被看得不好意思，笑着打哈哈。“哎呀，哥哥们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大过年的，别生气啊。” 二伯母乔苑过来叫他们入座准备吃饭，听到最后一句。“这是怎么了？谁生气了？” “二伯母，没事，我们闹着玩。”苏致宇回答。 “妈，小宝她教包子催婚呢。”苏浩哲顺势打趣地说了句。 “呀？包子还会催婚呢？怎么催的？说给舅姥姥听听？” 包子挣扎着要下地，等他站稳以后，苏浩哲蹲下来，搂住包子。 “来，包子，你再表演一次，是怎么跟四舅舅拜年的？” 包子看着面前的小舅，又抬头看着身边的一圈大人。 “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乔苑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包子说得对，你几个舅舅呀，就应该早日结婚。” 说着，她暗戳戳瞟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走吧，准备吃饭了，先过去找位子坐下吧。” 冉芸在厨房里，几人听二婶说起包子的拜年祝福语，也是乐得不行，尤其是苏浩修和苏致宇，长辈们这两年也是年年催。 回到座位上，黎念楠抱着包子，隔壁坐着要和弟弟玩的苏子骞，冉芸越过苏子骞，问小包子。 “包子，你还没给大舅妈拜年呢？包子可以跟大舅妈拜个年吗？” “大舅妈，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记得很清楚，二舅舅、舅舅、四舅舅要说早日结分，其他人都是健健康康。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冉芸塞了一个红包到包子的口袋，这小包子是真聪明。 众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父苏远和苏母秦玉珍回来了，夫妻俩给大家问好，又给苏爷爷苏奶奶拜了年，直接走到小孩桌，对着许久不见的小女儿一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冉芸和苏宏靖也吃得差不多了，给三叔三婶腾座位，这半年多没见小宝和包子，肯定很多话要说。 “姥爷、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被秦玉珍抱到腿上坐着的时候，就马上起范。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身体健康、快高长大。”秦玉珍给包子派了两个厚实的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分别派了两个红包。 “妈妈，我们俩都这么大了，真不用了。”黎念楠还想着推辞。 “要，这新女婿第一年上门过年，这红包，该派的，取个好意头，拿着啊。” 苏致宇坐在郑北川旁边，对这两人也是一阵眨眼，安心收下就是，小宝和川哥第一年回苏家，多大的红包都是该拿的。 第96章 苏家夜话 晚上，苏致宇开着苏浩哲借来的车，把一家人带回郊区的四合院。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后排，夹在父母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包子坐到一半路程就睡着了。 “楠楠，我和你爸已经给你们兄妹俩找了两辆淘汰下来的军车，这几天趁着我们俩休假，会尽快把车子检修好。 来得及的话，我们到时直接把车开过去津市给你们，然后我们再从津市回阳省。”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这车多少钱？回头我把钱给你们。”当初说好的，黎念楠自己出购车的钱，苏父苏母帮忙检修。 “1200块，不着急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苏父看女儿抱着外孙很久了，把包子接过来自己抱着他睡。 “爸爸妈妈，你们阳省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行，楠楠，阿宇，阿川，我跟单位打过招呼了，今年年底我预计提前办理病退，到时来津市帮着带包子。你们看行吗？” “妈妈？！不用这样的，包子我们带就行，现在我都带着他到下沙二号上下班，明年就可以把他送到军区家属院的托儿所。” “楠楠，找到你以前，你妈妈的健康状态就算不上好，只是那会我们确实没考虑办病退，她也不愿意退休以后一个人守着家里无所事事。 现在找到你了，一方面是想多些陪伴照顾你们的时间，另一方面她身体确实不大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 现在她正好可以给你帮着带包子，要是有什么机械方面的问题，她也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这事我是支持你们妈妈的。” 早在去年秦玉珍休长假住在女儿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过提前办病退，只是当时确实有些项目还需要秦玉珍亲自跟进。 “小宝，爸说得对，我也是因为妈的身体才调到阳省陆军的，既然现在我们都在这边，妈妈早点回来是好事。”苏致宇开着车，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是啊，楠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妈妈病退不全是为了照顾包子，只是刚好有这个契机。而且刚听阿哲说，他帮你搞了几台脱壳机？这事以后完全可以交给妈妈。” “行，那到时就麻烦妈妈了，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你跟我说一声，我提前把房间准备好。”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过段时间也会想办法申请调回来这边，之前这边的研究所也有邀请过我们俩。 当时是想着阳省离港市比较近，会比较方便打探你们外公的消息，这两三年也没什么消息，我们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影响的。” 回到家里以后，郑北川和苏致宇搬着车上的行李，黎念楠拧了热毛巾给包子擦脸擦手，把他放到床上。 一家人也没收拾另外两个院子，直接住在一个院子里。 客厅里，秦玉珍把大家叫了过来，当着自家人的面，把两个木盒子，一个推到黎念楠面前，一个推到苏致宇面前。 “这都是前几年家里藏起来的东西，是你们外公外婆舅舅以前给我的。 现在我这边留几件，其他这些都给你们兄妹俩。这几年还需要低调些，回头你们藏好，先不要拿出来用。”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不敢动。 “打开看看吧，刚找到楠楠那会，你们妈妈就想着要把东西给你们，只是当时没机会回来京市。” 苏远是多少知道秦家的家底的，也知道秦家人向来疼爱秦玉珍。 兄妹俩听到这话，都各自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木匣子。 黎念楠的是少量金条、多数是金饰、宝石和首饰。苏致宇的则是比较多金条、少量玉石首饰。 秦玉珍又单独拿了一个黑色绒布包给到郑北川。 “阿川，这是给你的，东西不多，留个念想就是。” 郑北川在黎念楠鼓励的眼神下，接过来打开绒布包，是一个苏家小金锁、五根金条、一套玉饰。 “妈妈，这太贵重了，能娶到念念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并不是因为这些。” “妈妈知道，但这些东西在爸妈这边都是身外物，迟早都是要给你们的。 阿川，爸妈很感谢你当时救下小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小宝。 最后，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父母给儿子送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秦玉珍和苏远对郑北川一直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劝说女儿，女儿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接受他们。 “阿川，收下吧，咱们以后多孝顺爸爸妈妈。” 黎念楠也劝说丈夫收下，任谁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黄金赠礼，都会惶恐，但她能看出来，爸爸妈妈并不是试探，而是真心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好，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郑北川还是收了，先替包子保管，等他长大了就交给包子。 “最后就是这四合院的安排，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房间多的是，你们明天一人挑一个院子，我和你爸也单独住一个院子，以后在京市我们家平常就住这边，可以吧？” 兄妹俩互相看了一眼，还在惊叹妈妈的土豪做派，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决定。 别说只有他们兄妹俩，哪怕苏致宇娶媳妇生三四个娃，一个小院都住得下。 “行了，早点洗漱休息吧，明天我和你爸就开始检修车子，你们自己安排，中午在家里吃饭，阿哲下午三点过来送楠楠他们回津市。” “妈，我这些东西还是你先帮忙保管吧，我肯定是不能带过去军营的，这家里我也就周末回来一趟，你原本藏在哪里暂时还是放那里吧。” 苏致宇把木匣子盖上，又推到秦玉珍面前。 见状，黎念楠从郑北川的绒布包里取出来金锁，其他的东西也推到秦玉珍面前。 “妈妈，我们的也是，金锁我们带着，其他东西麻烦你继续保管。” 秦玉珍和苏远对视，行吧，这算是白忙活，到头来还是自己管着这些东西，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笨呢。 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秦家精明的大脑袋。 第97章 四合院小聚 初二一大早，苏浩修、苏浩哲兄弟俩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苏家四合院。 “阿修、阿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没？” 秦玉珍和苏远已经在院子里检修第一辆吉普车了，刚掀开车头盖、地上放着两个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有的、配件异常齐全齐全的工具箱。 看到兄弟俩来了，秦玉珍摘了手套迎了上去。 “三叔、三婶，早上好，我们还没吃早餐呢。我哥想早点过来看看包子。” 苏浩哲老实不客气把他哥卖了。 “那你们去厨房跟楠楠说一声，她在准备早餐。二嫂今天要上班？” “对，我妈她今天白班。”说着苏浩哲先去了厨房，留下他哥帮着修理汽车。 \"三叔、三婶，这两辆车就是阿宇说的陆军淘汰军车？\" 苏浩修围着吉普车走了一圈，简单的修车他也会，毕竟现在没有专门的汽车修理店，路上出了问题主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对，阿修修车有经验吧？这几天要不要过来搭把手？”苏远看着高大挺拔的二侄子，要是二哥还在，该多欣慰啊。 “我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行吗？下午我想和阿哲一起跟着小宝他们过去津市看看，看阿哲什么时候回来这边，我就什么时候过来。” “你可以离开京市吗？这次休长假？” “可以，我年前跟单位报备过了，10天的假期。” “也行，你过去帮忙多看看小宝那边的生活条件，缺啥了给我们来电话。” “知道了，三叔。”说着苏浩修脱了外套，就上手帮着他们拆零件。 厨房这头，苏浩哲也在跟黎念楠说着，下午他哥想一起过去津市的事情。 “小宝，这次我哥有十天假期，我是七天假，我们想下午送你们回去，住上一两天行吗？如果家里不方便的话，我们去招待所住就行。” “你和二哥都过去的话，家里不就只剩下二伯母了？过年过节的，多陪陪二伯母吧。” “我妈这两天要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单位食堂解决的，这事我们昨晚就跟她提过了的，她没有意见。” “你们住一晚行吗？还是早点回来陪陪二伯母。到时候和我们住在家属院的房子就行。” “可以啊，我们就是想参观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哥，帮忙把面端进客厅，我们先吃早饭。” 早上，苏父苏母带着苏浩修苏致宇郑北川把两辆汽车都拆了，列了一串需要维修、更换的零配件，下午先把可以翻新维修清理的先处理好。 更换的零配件只能等明后天各单位上班再找人想想办法。 黎念楠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午饭，还有做一些能放两三天给父母哥哥留着吃的好菜，看大家拆得差不多了，她把郑北川和苏致宇拉到厨房帮忙。 卤肉已经炖上了，她还做了个锅包肉，其他素菜留给郑北川安排。 她还准备开个油锅炸几样，家里有两条鱼，她留了鱼腩做炸鱼块、拆了鱼肉打鱼丸，炸茄盒、薯条、鱼皮，下午再炸点麻花、红薯丸子、芋条。 “开饭了，爸爸妈妈，二哥小哥，洗手吃饭了。”黎念楠站在客厅门口对着院子的几个人大声说道。 几人应了好，苏浩哲洗了手，就把戴着围兜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被投喂的包子抱到腿上坐着。 “包子喜欢吃什么呀？” “锅锅、丸子、薯条~” “锅锅？” “锅包肉，包子喜欢吃酸甜口的。” 郑北川给包子面前放了一小碗番茄酱，专门给他煮的。 郑北川顺势坐在苏浩哲旁边，众人坐下来以后，他才给包子的小碗夹了两块锅包肉、两颗鱼丸，另外一只碗舀了蒸蛋拌饭。 “二哥是第一次尝到小宝的手艺吧？多吃点，不用客气。”苏致宇怕苏浩修第一次和小妹一家吃饭会拘谨。 “嗯，国庆那会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小宝手艺很好。” 这次回家过年，苏浩修一直听弟弟在耳边说着小宝多好、包子多可爱、小宝手艺多好，这次才有机会见面，确实和弟弟说的一样。 “哎呀，可惜你们没到穹省，小宝的海鲜烧烤才是一绝。”听到二哥提到小宝的手艺，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秦玉珍没好气地给自家儿子夹了一块卤猪肚。“以后等天气暖和些，我们找机会过去津市聚一聚，到时候再烧烤。” “爸爸妈妈，你们要不看这星期天车子能不能修好？到时候过来津市，我提前跟村里预定些海鲜，咱们可以在下沙二号那边烧烤。 刘意和小悦回去下沙过年了，星期五回津市这边，到时他肯定还会带些下沙那边的东西回来。” 黎念楠提议道，这几天刘意不在，下沙二号那边总要留个能做主的人，她这次不好在京市待太长时间。 爸爸妈妈这次回来京市过年，还专门花时间帮自己家修车，她也是想多陪陪父母的。 “好好好，这几天我和你爸多找找人走动走动，那几个零件也不是特别难找，到时候我们提前给你打电话。” 等三婶说完，苏浩哲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宝，到时小哥能一起去吗？星期天休息，我们早上早点过去，下午就能回来京市。” “可以啊，小哥回头你和大哥他们都说下，有时间的都可以过来。人数确定下来了，给我说一声，我好跟村里定海鲜。” “没问题，辛苦小宝和川哥了。” “不会，我们很欢迎大家来家里做客。” 下午，黎念楠把炸货做好，给包子苏浩哲苏浩修装了一些到车上吃，苏浩哲就开着车把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哥哥带上去津市。 中途和郑北川换了座位，让郑北川开车，他去了后座陪小包子吃东西，再不过来这东西就要被他亲哥霍霍完了。 苏浩修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心眼的，没好气地透过后视镜白了弟弟一眼，他第一次吃到小宝的手艺，多吃点怎么了？ 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哥哥，这弟弟谁爱要谁要，还是妹妹可爱，还附赠一只乖巧的小包子。 第98章 吉普车到 郑北川直接把车开到海军家属院，黎念楠安排好晚上的菜单，就让苏浩哲开车带着她和苏浩修去了南约村，苏浩修还抱着包子，家属院这边留给郑北川整理，她着急看下沙二号暖房的情况。 毛二婶正带着毛大娃在暖房里收豆芽，看见黎念楠回来了很是高兴。 “毛二婶，大娃，新年好，身体健康啊，这是我二堂哥苏浩修，今天送我们回来的。” “哎，楠楠新年好，大家都新年好啊。刚收的豆芽，待会带一些回去吃。”说着，毛二婶把自己手上的半筐豆芽递给黎念楠。 又给乖乖叫着自己毛奶奶的包子派了个红包。 黎念楠接了过来，给大娃也派了个红包，这两天幸亏还有毛二婶能帮着照顾暖房。 她向毛二婶问了些下沙二号院子暖房和地里的事情，又确认了南约食坊过年这几天也是有营业的。 回头她带着两位堂哥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和试验田，顺便忽悠两位劳动力帮忙翻了半亩地。 苏浩哲不愧是小话痨，逛暖房和仓库的时候那问题啊，听得苏浩修这个亲哥都觉得聒噪。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带着人先到下沙二号翻翻地，又带兄弟俩去了南约食坊的厂房和仓库，用她内部价八折买了一批副食品。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浩修帮着把她自行车绑到车顶，这才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兄弟俩又继续买买买，黎念楠则是和董哥柯姐说着这几天店里，以及村里出海的情况。 回头看到二哥小哥手里都是提着各种东西，其他的她是不知道，但这大手大脚不差钱的消费习惯，她觉得家里人多少是有点遗传基因在的。 大年初四，刘意带着刘悦回来了，回来比离开那会带的东西还要多。 黎念楠正在办公室写着今年的春种以及变现计划，刘悦放下东西喊了人就奔着地上的包子香香去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小悦和包子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的黏糊糊，给小悦派了个红包。 等刘意放好行李，提着两大包放到她这边来，她也给他派了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 刘意也不推辞，道了谢过去洗把脸，就开始投入工作，和黎念楠讨论今年的工作计划，提前告诉她明早八点，向恒会给她打电话。 说起电话，黎念楠挺想在下沙二号这边装电话的，但这几个月的营收来看，确实还不是时候，变现，下沙二号要尽快变现才行。 哦豁万万没想到，向恒要跟黎念楠说的是他新婚的好消息，年前最后一天他和妻子谷穗领了结婚证。 谷穗正是之前阳省农业局派到下沙军营接手花生项目的那位小朋友，下个月她就会从阳省农业局辞职，正式加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 黎念楠表示非常高兴，新婚礼物她已经赶不上了，去邮局给向恒汇了66元的礼金，祝福他和谷穗百年好合。 星期天早上，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到了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 苏父苏母开一辆，是要留给黎念楠的。 苏浩哲开着的是苏致宇的那辆二手军车，载着苏爷爷苏奶奶和表弟欧乐安。 苏宏靖开着借来的车，载着自家爸妈媳妇孩子。 郑北川和黎念楠早早在下沙二号院子忙活，盆菜还在厨房里温着，两只裹着黄泥的叫花鸡刚出炉，等差不多开饭再拆。 刘悦带着包子帮忙择菜，刘意凌晨就跟村里的渔船出海了，预计是十点左右回来。 看到苏家这么多人过来，黎念楠很开心，这才真心感受到苏家人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没有一丝嫌弃。 毛二叔毛二婶看到村里来了三辆车，也跟了过来问黎念楠要不要帮忙。 黎念楠笑着把两位也请进院子，幸亏两边院子打通了，地方足够大，给聚在门口看小汽车的乡亲散了点糖果饼干，院子才稍微安静下来。 毛二叔毛二婶是做惯了下沙二号基地的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楠楠垒了这么多的砖灶，也很是好奇。 他们带着长辈们逛下沙二号基地，亲自从暖房里面摘了草莓、豆苗、菠菜、小葱。 黎念楠把苏子骞交给刘悦，小孩子们玩一堆，就拉着小哥、大哥大嫂到院子里忙活。 刘意和毛泰终于回来了，刘意推着自行车，车头是两个木桶，后座绑了扁担是两个大竹筐。 毛泰则是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三个大木桶。 “楠楠姐，郑哥，你们看还需要点什么？要是用不上的，我和毛泰哥就先送过去南约食坊的厂房了。” 刘意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看到苏家人，点点头就过去找黎念楠。 院子里忙活的年轻人也围了上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刚从海里捞起来这么新鲜的海鲜。 黎念楠对送上门的海鲜来者不拒，她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海鲜了。 她让毛泰算了钱，给他结了钱拜托他送到村委，待会带上村长一起过来吃午饭。 刘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过来帮忙。 郑北川带着苏浩哲拆蟹黄蟹肉、虾肉煮海鲜粥。 苏宏靖烤鱼、冉芸烤虾，欧乐安烤鱿鱼、黎念楠烤玉米茄子，一人守着一个烤盘。 还是前段时间黎念楠找申叔走后门要的不锈钢烤盘，比以前的石板就是好使。 郑北川去煮海鲜粥的时候，苏浩哲就蹭了过来烧烤炉子这边，黎念楠让他接手烤蔬菜，茄子、蘑菇、韭菜。 苏子骞在屋里闻到喷香的味道，拉着刘悦和包子也到了院子，黎念楠担心两个小孩不小心受伤，给他们搞了一碗烤虾和烤生蚝肉。 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给每个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至少每人吃一口，再过来取下一批。 刘意过来帮着开生蚝、烤生蚝，黎念楠看着差不多了，回了厨房做清蒸鱼、再让老父亲去拆叫花鸡。 郑北川带着毛泰、苏浩修去村委借桌子，今天他们要开两桌才坐得下。 十二点半两桌人才坐下开席，每桌是一只荷叶叫花鸡、锅包肉、清蒸鱼、干货盆菜、黄瓜炒鱿鱼须、上汤蚝干菠菜、糖拌西红柿、烧烤拼盘。 烤盘放凉洗干净后直接用作菜盘装烧烤，每桌放一大盘，乃至毛村长等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津市渔民，也很少这么爽快大手笔地这么吃海鲜。 主食是葱油拌河粉、虾蟹海鲜粥、红薯饭。 毛村长本来还想回家里拿自己珍藏的好酒和大家喝一杯，但毛泰说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下午还要开车回去，就放弃了喝酒的想法。 和大家一起喝着黎念楠提前准备的酸梅汤，用的干山楂和干乌梅，味道比夏天那会的新鲜酸梅汤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但对于苏家人来说，不管是见惯大世面的苏爷爷、苏大伯，还是还在上学的欧乐安、苏子骞，都是极其丰盛的一顿，比年夜饭还要丰盛，而且味道的确很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丰富的烧烤大餐。 吃饱喝足以后，黎念楠问大家要不要去家属院走走，苏爷爷苏奶奶都表示要去，但过去以前，他们想先给郑家父母打个电话拜年。 郑北川惊讶地看着说这话的岳父，国庆回来他自己就到了邮局给家里打电话，说了黎念楠家里的条件和长辈们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欢迎及喜欢。 当时郑父郑母也是很震惊，连连感叹自家儿子是接了天大的福气娶到小儿媳，并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对待黎念楠，回头他们有机会再来津市住几天。 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带上黎念楠给大家的烧烤、零食、蔬菜、还有连桶带海水的一小桶蛤蜊鲍鱼大虾，在郑北川头车的带领下到了家属院。 三辆车一大桌人，在门卫登记耽误了些时间，适逢被正从军工厂出来的凌鼎、侯邱、纪淮看到。 再找门卫一打听，才知道是黎念楠的娘家人从京市过来看望他们小俩口，前面两辆一看就是军用吉普车，这小黎的娘家人看来一点都不普通啊。 下午苏家人开着两辆车离开，苏远和秦玉珍还能住两天再启程去阳省。 第99章 龚姐二胎 送走苏远秦玉珍以后，家属院众人看到郑北川家门口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再一打听，居然是黎念楠娘家父母帮他们改装的部队淘汰吉普车，现在挂在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名下。 这天夜晚，郑北川一家三口睡得正熟，院里传来拍门声音，夫妻俩都醒了，把小包子挪到床铺最里面，两人连忙穿上外裤和外套出去开门。 “郑副团，嫂子，我...我媳妇要生了，出血了，能麻烦你们开车送我们到镇上的医院吗?” “老卫来看过了吗？”部队卫生室只有卫运民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 “来了，老卫现在就在我家。” “念念，你去给包子穿好衣服，老杜你们孕妇孩子的陪产包收拾好了没？” “我，我现在回去收拾，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赶紧回去收拾，别落下东西，我们很快就开车过来。” 郑北川进去给包子穿衣服，黎念楠带上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给龚姐先备着些。 包子被闹醒了，一脸迷糊没睡醒的样子，黎念楠低声哄了他几句。 郑北川让杜镇抱着龚以菱上后座，黎念楠把包子放在杜家，让卫医生和杜丹丹先帮忙照顾着。 七点半若是他们还没回来，麻烦卫医生帮他们几人请假，并且把包子和杜丹丹带过去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给刘意。 他们也没去镇上医院，直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津市医院，值班医生一看龚以菱的情况就把人送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 由于龚姐进手术室前一个多小时已经有出血的情况，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名身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略显疲惫，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与专业。 这名医生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杜镇。医生微微低头看着杜镇，严肃地说道：“杜先生，我现在要向您通报一下孕妇的最新状况。” 说着，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孕妇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而且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止血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杜镇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着问道：“医……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呢？还有没有办法止住血啊？” 医生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杜镇先不要过于激动。 然后他详细地解释道：“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但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产妇自身的身体状况或者手术中的某些突发因素导致的。至于止血的方法，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常规措施，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杜镇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次会如此凶险，郑北川和黎念楠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凌晨两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七点多，护士才抱着杜家的新生儿子出来，说在妈妈肚子里太久，需要先送到婴儿保温箱观察两天，让杜镇稍后把婴儿用品、奶瓶、奶粉拿给护士。 龚姐是半个小时以后才被推出来的，所幸手术后面问题不大，但术后恢复至少要躺两个月。 跟着到了病房以后，郑北川和黎念楠去外面给宝宝买奶瓶，又去医院食堂了解能不能开小灶加餐。 这才回到病房把东西交给杜镇，也留了一些钱票给他。 “郑副团，嫂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等他们出院以后我们一家再好好答谢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有安排人过来照顾龚姐坐月子吗？” “有，我妹妹和娘明天的火车过来，预产期是2月底我们本来想着怎么都来得及，没想到今天孩子就等不及要出来了。” “那丹丹先在我们家住两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南约村打电话联系我。”黎念楠听到有人过来照顾龚姐，还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嫂子，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照顾着就行，你们回去上班吧。” “现在回去也迟到了，估计卫医生已经帮我们请假了，不着急，等龚姐醒了，我们中午前回去就行。 丹丹和包子，我拜托卫医生送到刘意那边了，今天先请一天假吧。 你赶紧看下还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好出去帮你买。” “谢谢嫂子。”看着黎念楠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杜镇翻着媳妇提前准备的备产包，新生儿用品都是齐全的，就是没想到这次要剖腹产，至少要在医院住一周。 杜镇悄悄把郑北川拉到一边，跟他商量借点钱票备着，郑北川看了他一眼，“等着。” 随后他走到媳妇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杜镇找他们借钱票的事情。 黎念楠翻着自己的随身小包，票是没多少的，她拿出来三张大团结，几张津市这边的粮票递给他。 杜镇没想到，嫂子一下子就拿出来三十块钱愿意借给他们家。 九点多的时候，龚以菱醒来，听丈夫说了郑副团和楠楠对她和儿子的帮助，也是连连感谢。 黎念楠摆摆手，都是邻居，遇到事搭把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着龚以菱状态还不错，她又重新把自己给龚姐和宝宝准备的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拿出来放到床边的地上。 让杜镇留心听医生安排，过两天可以去食堂，提供食材和钱票，让人帮忙开小灶炖汤。 十点左右他们就开车先回家去了，郑北川把媳妇送到南约村，他把车开回家属院，就直接销假上班。 晚上，他们把杜丹丹安排在给包子准备的小床上睡觉，夫妻俩带着包子睡。 “媳妇，咱们只要包子一个孩子，好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还想着等包子上幼儿园再要一个女儿呢。” 郑北川转过身，侧躺着，借着月光看着媳妇的脸，伸手搂住她的腰。 “今天看到龚姐这一遭，我有点担心。上次包子出生的时候，刚好我在，刚好没有发生意外，刚好能顺产，刚好有白爷爷。 万一下次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出任务？万一也像龚姐这样出了状况呢？念念，我...有点怕。” “阿川，不用杞人忧天，孕妇生娃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大部分孕妇都能顺产，我上次也是。 现在包子还小，我确实不打算这么快要二胎，等以后妈妈如果真能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包子也上托儿所能照顾自己了。 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二胎的计划好吗？” “嗯嗯，咱们这两年先不要，这事以后再讨论。” 杜丹丹在郑家住了两天，她奶奶和姑姑来了以后，她就回家里住了。 郑北川让杜丹丹帮她父亲收拾了两套便装，这才把杜母送去了津市医院，杜母和杜小妹一看就是农村里来的，杜母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不知道杜母一个人在医院能不能行。 果然，杜镇看到杜母，还是拜托了郑北川帮自己请一周的假，回头他再把假条补上。 郑北川顺势问了杜镇近期手上的工作，好回到部队安排人跟进，杜镇手下三营的日常训练他会亲自带，正好开年团里的工作还不算忙。 第100章 黎念槿求助 黎念楠和薛衡打电话沟通好东北暖房、蘑菇房、下沙一号下沙二号还有湖边水稻的种植计划。 津市这边下沙二号基地的育苗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鲍鱼笼子和暖房改蘑菇房的推进。 这天大娃过来叫黎念楠过去接电话，说是她弟弟打过来的，说十分钟以后会再打过来。 所以，是阿槿的电话？这还是他到了宁省以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阿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姐，放心，我没什么事，这次是部队出面有公事托我联系你。” “公事？你们队里的工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这不是去年我找你折腾的肥田水和蚝壳粉，还有冬天用火炕种蔬菜发豆芽的事情，年后我被后勤部门要过去了，现在在后勤准备春耕的事情。 他们想让我问问你，再要点蚝壳粉、肥田水、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种子。” “就这事啊？行，我尽快寄过去给你们。” “不用，姐，我们联系了川哥的部队后勤，你把东西整理好给后勤的古志业主任就行。” “好，我知道了。” “姐，包子过来了吗？你让他叫我一声。” “没抱过来呢，我以为你找我有急事，哪里来得及抱他。” “包子在苏家那边有多少个舅舅啊？” “加上我哥，就是四个，还有个小表舅，放心吧，包子还记得你这个小舅呢。” “那就好，不枉费我这么疼他。” “你现在调到后勤，还住在之前的宿舍吗？” “是的，姐，下沙二号的报纸我都给大家分了，他们都给家里人寄过去了。” “行，也就是你姐夫，硬是说要多给你寄几份。” “对了，姐，还有个事，我后勤部领导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改良其他粮种，提高粮种的耐旱性，这样宁省才能种。” “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要说测试的话，我这边有两个建议。 一是像我最初研究下沙一号那样，多找几个地方的稻种，分组并且和本地稻种做混合组测试种植。 二是稻种育苗的时候，不用凉白开，而是用凉白开混一些营养液、有机肥去泡种子，具体配比和哪些营养成分有效，这个需要你们把关，多做几组对比测试。”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头我就跟上面汇报申请。” “行，那我多给你找几个地方的粮种，贴好标签，到时一起给古主任。玉米种也可以试试这个做法，至于红薯土豆这些根茎类作物，本身耐旱性要比大米小麦强一些。” “嗯嗯，谢谢姐。爸年前说要和妈离婚，他有联系你吗？” “啊？没有啊，我过年前给他打电话，他完全没提这个事啊。什么情况？” “还是钱闹的，爸说大姐的孩子现在就丢给妈了，妈把工作指标租出去给别人上班，每个月交给她一点钱，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问了我一句，我介不介意他和妈离婚。我肯定是支持他们俩离婚的，但就那么一个钢铁厂家属院，这事要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怕是不大好过。” “现在哪里离婚都会被说难听话，我待会先给爸打个电话。 要是那边实在难受，我就让他休长假过来津市住一段时间，或者爸可以去你那边探亲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招待所和伙食条件都不太好，我又还没到可以分家属房的级别，你们就别过来探亲了。 我今年八月就当兵满两年了，可以申请探亲假，到时候我休假回去看你们。” “行，你好好照顾自己，爸的事我会关注的。有什么需要的，多给我打电话发电报写信，钱票够用吗？” “够用，我这想花钱也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啊，姐，你别操心我，爸那边就拜托你多关心关心了。” “行了，爸也是我爸，女儿关心爸爸不是应该的吗？先挂了啊，我给爸打过去。” “好，姐，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马上又给苏市钢铁厂打电话。 “爸，我听阿槿说，你年前想离婚？事情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离婚协议和离婚证都下来了，给你妈分了一半财产，钢铁厂的房子也给了她，你爸我啊，总算解脱了。” 听到黎父用的是解脱这个词，黎念楠很是心酸，小时候黎父一直夹在中间，试图让黎母对她宽厚一些。 “家属院现在说得很难听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让他们说话啊。” “爸，我和阿槿都觉得，你要不现在休个长假，甚至直接停薪留职过来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吧？” “这，不至于吧，没事的，他们闲话说几天就过了。” “爸，这事你听我们的吧，过来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也可以看看包子，包子想你了。我待会找申叔问问，你能不能转到京市钢铁厂工作？” “你和老申现在联系很多？” “最近几个月多一些，国庆我去京市的时候，有去钢铁厂拜访申叔，他们刚研究出来不锈钢，也帮我做了一些小东西。” “这样啊，老申本来能力就很强。” “爸，你也很厉害！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以后每天中午一点半我都给你打电话，直到你答应为止。” “行了行了，我答应，给爸几天时间，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回头定好火车票我再给你打电话，行了吧？”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火车票看能不能赶上周日到津市的那趟火车，到时候阿川开车去接你。 一周后你要是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哦。” “行了，你这丫头现在还学会威胁你爸了？” “那是，爸爸教得好。” “行了，还要上班呢，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跟你说。” “好，爸，不要跟她们过不去，也不要觉得愧疚，你这么多年没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知道了，挂了，回头找你。” “嗯，再见，爸。” 挂断电话，听着黎父不复往日爽朗的声音，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黎父心里多少还是会愧疚难受，甚至睡觉也睡不好。 但就从她去年回钢铁厂看到的黎念桐那一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只会哭的那个小女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要说现在这局面要怪谁，那怎么样也怪不到她爸身上。 她父亲那么好的脾气，被逼到要主动提离婚，他心里该多难受啊。 第101章 黎父到 黎念楠回到下沙二号小院，和刘意商量黎念槿的需求，她打算个人出钱从研究基地采购稻种和红薯种，下沙一号稻种是足够的，问题是红薯种。 “楠楠姐，红薯种你先按三款共计种一亩的量，给槿哥那边准备着，我们联系季叔看那边能不能走铁路再运一批过来？” “可以，另外前段时间我翻到一些资料，是农业大学关于红薯肥料的，我打算找京市化肥厂采购一批化肥作为基肥。” “可以的，下沙一号今年我们要不要也增加化肥对照试验？” “非常可以，你这提议很好，这两天我们多找资料，看旱稻需要哪些化肥。” “我上次就看到过，待会我找出来拿给你看看。” “上次看到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下沙二号基地研究员就咱们俩，你想到啥就直接跟我说，不需要犹豫的，咱们有想法只要这边条件可以满足，都是可以大胆试验的。” “年前那会大家忙着年货礼盒，我就没提，本来也是打算春耕以前跟你讨论的。” “那就行，化肥旱稻的稻种，需要提前浸泡化肥水吗？” “可以做对比试验，也不多种，常规稻苗加化肥基肥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常规田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化肥基肥也种三垄，这样安排怎么样？” “可以，最后再加三垄我们目前的常规旱稻，这批12垄地安排同一天下秧，后面你就负责这批稻种的种植步骤和试验数据登记了哈。” “没问题。”刘意的想法被采纳，他也很开心，自己跟着黎念楠快三年了，这才算是自己独立推进的小项目。 后面仔细研究过刘意说的那份材料，黎念楠给京市化肥厂工作的冉芸打了电话，订购了一批尿素、过磷酸钙、硫酸钾，麻烦大嫂先提货回家里，周日阿川开车过去提货。 收到向恒走铁路运输过来的红薯以后，黎念楠就黎念槿要的东西都打包好，送过去后勤给古主任，其中还夹杂了黎念楠单独给黎念槿的家书和零食包裹。 黎父黎志刚是自己提着行李过来的，他从津市火车站搭客车到了镇上，找到了南约食坊。 董瑞得知他是黎念楠的养父，过来是想问问他们的牛车下午能不能捎自己一程，董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他们预计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 董瑞很是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些吃的，边上菜边跟他介绍哪些是黎念楠教他们做的。 回到村里还不到下午五点，适逢黎念楠和刘意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包子牵着妈妈的手，慢吞吞地走着。 “爸，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不是说好告诉我车次，我们去接你的嘛？！”黎念楠把锄头给了刘意，松开包子，就跑向正提着行李站在院门外的黎志刚。 “能提前几天，我就自己找过来了，火车站那边有客车到镇上的，我去了南约食坊搭便车过来的，很是方便。” 黎念楠双手抓着黎父的手臂，整个人确实瘦了一圈，幸好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掏出钥匙推开院门，“爸，赶紧进来坐会休息下。” 她提起黎父的行李袋，就要往里走。 黎志刚等刘意牵着包子走近了，这才蹲下来和包子打招呼。 “包子，还记得外公吗？” “外公？” “不记得也没关系，这次外公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包子玩。外公抱好不好？” 包子抬头看向意哥哥，见他点点头，才伸出手让黎志刚抱。 “黎叔您好，我是刘意，您先进去休息会，我去把锄头放好。” “哎，刘意你好。”黎志刚抱着包子，走向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女儿。 刘意把锄头放到工具间，洗了手，去办公室泡了红枣雪梨水，端过去接待室。 “黎叔，您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哎，谢谢刘意，也谢谢你这几年帮着楠楠做事。”黎志刚对于黎念楠的同事朋友们，多是属于听说过没见过的状态，只在之前的报纸上面看到过几张模糊的照片。 “不客气的，黎叔，我跟着楠楠姐也学到很多东西。” 黎念楠也给自己倒了杯雪梨水，“爸，你是想住这边还是家属院？” “家属院那边进入会不会很麻烦？” “也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把你身份信息报上去了，现在过去门卫做个登记就能每天进出家属院。骑自行车的话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你是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对吧？” “对，我平时在家里吃过早餐再带包子过来，这边八点上班，五点下班，中午就在这边吃饭。” “这边是刘意和妹妹住，我住进来的话方便吗？我可以给你们单位房租的。”黎志刚担心住进家属院对女婿有什么影响，甚至有想过要不住附近的招待所。 “方便的，黎叔，我妹妹小悦在村里小学上五年级，我们俩住这边的小二房，楠楠姐在隔壁新院也有个房间的。” “对，爸，你要是喜欢住这边，我就把那房间收拾下，你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不用提什么房租，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有时候忙不过来或者阿川出差了，我才会过来这边住的。” “行，那你待会带我去看看房间，我收拾下。” “不着急，先坐着歇会，路上都还顺利吧？” “顺利，苏市过来津市也不算特别远，比你当时去穹省方便多了。” “那就好，今晚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待会过去叫阿川过来，明天再带爸过去家属院看看。” 黎念楠看着包子准备抓桌上的零食，一把拎起他到外面洗手。 “都可以，看你们怎么安排方便。”黎志刚看着精神奕奕的女儿抱着外孙，很是欣慰，这边的氛围确实比钢铁厂家属院那边好太多了。 “悦姐姐~” “哎，包子，今天乖不乖。”刘悦背着书包放学，刚进院子就被洗完手的包子看见了。 “乖哦~外公来。”包子过去抓着刘悦的衣摆。 “外公？是苏叔叔又过来了吗？”刘悦抬头问黎念楠。 “不是，是我养父过来了，小悦待会叫黎叔就行，他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就住在我的房间，明天我送点粮食蔬菜过来。” “不用，楠楠姐，家里东西多着呢，从下沙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吃完。” 刘悦走进客厅向黎志刚问了好，跟着吃了点小零食就走到角落的小书桌开始写作业。看到楠楠姐养父也专程过来看她，刘悦心里是羡慕的。 但哥哥说了，京市那边除了江叔，他们自家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一旦被缠上了就很难摆脱，能不往来就不往来。 第102章 津市养殖 刘意骑自行车到军营门口等郑北川下班，让他先回家带上厨房养着的蛤蜊和鲍鱼，然后过来下沙二号小院吃饭。 黎父来得突然，黎念楠今天也没买新鲜猪肉，她去村里找有养鸡的人家买了一只鸡。 黎志刚在旁边择菜，看着女儿手起刀落杀鸡褪毛，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惊讶的。 郑北川过来的时候，黎念楠的冬菇焖鸡刚出炉，蒜蓉蛤蜊、干豆角茄子焖鲍鱼片、瑶柱蒸蛋、清炒菠菜、紫菜蛋花汤，先将就吃一顿吧。 过两天周日休息，她再好好给老父亲安排一桌大菜。 “爸，要不还是和我们过去家属院住？白天可以骑刘意的自行车。”郑北川觉得岳父和自家住会不会好一些？ “不用，我估计还是村里住着舒服些，周末再过去看看就行。”黎父这几个小时和村里人、刘意刘悦相处，觉得还不错，也懒得挪地方了。 “爸这次休假多长时间？” “现在是请了两周假，我想着周日过去京市看看老申，这边火车过去京市很方便吧？” 对哦，她爹还可以去苏家看看，黎念楠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爸，要不这周日我们过去京市吧？阿川开车，你想过去苏家看看吗？我们可以中午在苏家吃饭，下午去钢铁厂找申叔。” “开部队的单位车辆吗？还是别麻烦了，我们坐火车过去就行。” “不是，苏家爸爸帮我们搞了一辆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手吉普车，现在就停在我们家属院外面。”这事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跟黎父说。 “这么厉害？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都是部队要淘汰的车了，主要是过年那会刚好苏家爸妈有假期，就帮我们检修翻新过了，至少还能开个十年八年。” “那还不错，你爸妈是个厉害的。” “爸也很厉害。”黎念楠笑着给黎父夹了一块鲍鱼片，她爸口味和她极为相似。 “行，那我们周日去京市，回头我去镇上备点东西带过去。”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我到时从南约食坊的仓库买点东西带过去就行了。” “那还是不够的，更何况你的算你的，爸第一次去你亲生父母家里，还是要讲礼数的。” “好吧，那我们找个时间骑自行车到镇上逛逛，你可别一个人骑车过去啊。”黎父这次一个人从苏市过来已经足以吓到她了，也不知道该表扬他厉害，还是该说他老头子心大。 “一个人怎么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再不行我跟着南约食坊的牛车去镇上，总不会把自己搞丢了。你们好好忙工作就行了。” “就一早上的事，耽误不了什么，爸，这事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阿槿。” “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那不能，但他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探亲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说你。” “那小子能休假了？” “他现在调到后勤了，说今年八月满两年可以申请探亲假。阿川，是这样的吧？” 郑北川想了想，现在新兵的休假制度和考核制度。 “阿槿那边接近满两年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考核，可能会有一批新兵被刷下来，但是阿槿已经被调到后勤了，应该是可以通过考核继续当兵的。 那他到时就可以申请探亲假，具体什么时候休假休多少天，要看军区安排，也不是说申请就能马上休假的。” “就是，我这又没什么事情，哪用得着他专门休假回来，下次楠楠给他电话就给他好好说说，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一个人是无事一身轻。” 如果上次在苏市短暂停留的两三天，郑北川还不大了解黎父，这次他算是看出来了，媳妇那不愿意向人求助、喜欢自己扛着的性子就是随了黎父。 “行，知道了，但这次去镇上必须我陪着。”黎念楠也没想到黎念槿休个探亲假这么麻烦，如果他一两年还是回不来的话，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才行。 “好好好，听你的，你们安排好时间跟我说就行，最近这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黎志刚过来虽然是休假，但他习惯了上班，这一下子闲下来闲得慌。 —————— 这几天黎念楠和刘意正忙着南约村海边的养殖区，紫菜网架、鲍鱼笼子、生蚝石柱，他们准备抓紧时间一步到位，尽快给下沙二号增收。 黎志刚跟着刘意做放大版的鲍鱼笼子，生活充实得很，跟钢铁厂的环境和工种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他不是高级技工、不用带徒弟、不用给领导赔笑脸、也不用加班，只需要听从黎念楠和刘意的安排，重复做着简单的体力劳动，偶尔遇到一些材料和装置结构问题，他还能帮着改进。 看着海滩划出来的紫菜网区、鲍鱼笼子区、生蚝石柱区，这几天陆续归置好的网架、笼子、石柱，黎志刚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成就感，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收成，但他大概开始明白女儿选择农业研究的原因了。 黎念楠通过梁俊德教授，联系上了津市大学的海洋专业教授殷锦容，正在谈海带养殖的合作试验项目，津大已经培育出海带幼苗，约了明天过来南约村考察。 毛泰一大早就到村委等着津大的教授，远远看到一辆小汽车，啧，拜楠楠所赐，他们村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平常心看待小汽车了。 他做了自我介绍，就把车上的两人带到下沙二号小院。 双方做了介绍，毛泰、黎念楠、刘意、殷锦容、越兴烨就开始走向海滩。 黎志刚留在小院里带包子，研究海边到小院设置滑轮组运输和建设的可行性。 “小黎，海边有码头吗？” “没有的，不远处的海军基地有军用码头，我们是不能用的。” “那这边出海打鱼吧？渔获不对外销售吗？” “以前村里是供货给镇上供销社的，从海边先用板车运回村里，再转牛车送到镇上，耗损比较多。 去年楠楠带领我们搞了村社企业南约食坊，现在的渔获我们会加工成副食品再对外销售。”毛泰走在前面带路，听到这话就直接回话了。 “南约食坊？是今年出了年货的南约食坊吗？”越兴烨听到南约食坊略有些激动，他们家过年收到了两盒，小孩子们直接哄抢一通，他都没吃到什么。 “兴烨，你知道？” “知道的，老师，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海军军工厂销售的年货套装，上面印了南约食坊，说是两边共同制作的。” “哦，那我是知道的，大学里面今年的员工年礼也是发的年货套装，我以为是军工副食厂的产品。” “殷教授，里面产品一半是我们这边南约食坊的，另一半是军工厂的产品。”说到这个，毛泰可自豪了，今年家家户户分到的分红可不少。 “哪些是南约食坊的？待会回来，我们方便买一些吗？”哎呀，早知道南约食坊就在这边，他该多带一些钱票过来的，越兴烨那个气哦。 毛泰对越兴烨这个大学生这么喜欢自家产品，也很是高兴。 “鱿鱼丝、小鱼干、干海鲜、果干、还有一些糖果，都是我们的产品，村里就有仓库可以销售的，你们走楠楠的渠道，还可以有一个八折的员工内部价。” “小黎还是南约食坊的员工？” “我是那边的产品顾问，偶尔也兼任产品研发，殷教授、越同志，待会我带你们过去南约食坊的仓库看看。” 毛泰又吹嘘了一通黎念楠对南约食坊和军工厂的贡献，势必要给黎念楠和南约食坊在两人面前刷好感，津大的教授耶。 第103章 黎父拜访苏家 众人看到海滩上整齐分明的养殖区，殷锦容、越兴烨很是激动，他们也走访了不少津市周边的渔村，想要谈海产养殖合作试验项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规模有条理的养殖场。 “小黎，你果然年轻有为，之前俊德跟我推荐了好几次，说想要推荐你进津大做我学生，早知道你能力这么强，我早早就该答应他。” “谢谢殷教授和梁教授的抬爱，我孩子才两岁多，我准备等他能上托儿所照顾自己日常的时候，再考虑读大学。” “明白，也有道理，听说你丈夫还是军人，确实要有人照顾孩子。” 只是，殷教授还是觉得可惜，她发表的几篇文章，梁俊德有专门寄过来给他看过，比现在很多本科生都强得多。 “是的，谢谢教授理解。你们觉得我们可以承接海带养殖试验项目吗？” “可以的，完全没问题，现在我只担心海带苗运输问题。兴烨，你测一下这边的经纬度，回头我联系下看能不能走快艇直接送到海边来。” “好的，麻烦殷教授了，如果需要我们找海军商量看能不能走军用码头，我也可以回去找我丈夫商量。” “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你们紫菜采收的时候，我能过来看下吗？” “可以的，欢迎殷教授。” 一行人回到下沙二号小院讨论分红和分成，这次毛村长也过来了，最后定下来的是。 津大出海带幼苗、养殖指导，占比4成。 南约村出地方、工具、人手，占比4成。 下沙二号负责现场指导、出养料、记录数据等，占比2成。 殷锦容和越兴烨还通过黎念楠的员工价，在南约食坊仓库买了一批副食品，毕竟南约食坊只有一家，目前供货区域比较局限。 黎念楠带着黎志刚蹭车去镇上采购，把两辆自行车绑好在车顶，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以骑车回来。 黎志刚风风火火地去了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专挑南约食坊没有的产品买。 眼见他还准备买军工厂的肉干，黎念楠赶紧拉住他，跟他小声说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她都有员工内部价啊，回去直接到厂里买就行。 —————— 周日清晨，天还没亮，郑北川一家就起床煮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郑北川前两天找政委打申请的时候，刚好被凌鼎看见了，说了他几句，副团长经常离开驻地到其他城市，要是有什么紧急任务都找不到人之类。 昨晚他就和媳妇商量，有机会得教她开车，按理说他身为副团，确实不该如此频繁地因私离开驻地。 黎念楠听到要学开车是有些怕的，前世她就没学会开车，现在这连导航都没有，她更加怕开车了。 但郑北川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她自己会开车，会方便许多，去镇上、去市里也会快很多。 郑北川把车开到京市陆军大院，黎念楠带着黎父下车做拜访登记。 苏致宇看着车来了，赶紧进屋和大家说。 等黎念楠他们下车的时候，苏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黎父。 社牛郑包子打头阵，叫了一圈人，抱着他舅舅大腿就不放。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让大家先进屋慢慢聊。 “苏叔，苏婶，贸然上门拜访，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东西。” “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以后过来不用准备东西，我们两家啊，以后就当做亲戚常来往。”苏奶奶知道自家老头子板着脸能吓哭小孩，赶紧出口接话，避免给黎父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对对对，志刚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家把小宝照顾得这么好。该是我们上门拜访的。” 大伯父苏航也说着场面话，知道黎父来了津市要过来拜访，他给三弟打了电话问了黎父的情况。 一来问问黎家品性是否值得来往，二来问问小宝什么时候改回姓苏。 苏远却是让他千万别在黎志刚、黎念楠他们面前提改姓的事情，这事他和媳妇商量过，只要小宝愿意认他们就行。 黎念楠对黎志刚、黎念槿感情很是深厚，他们苏家人目前怕是谁都比不了的。 而且黎念楠分寸感极强、心思正，更不喜欢被干涉，也不喜欢军政体系人情往来的那一套，让他们千万不要提改姓或者工作调动的事情。 至于黎父，他们认为是值得往来的，黎母却是不需要往来的，黎念楠小时候过得并不算得上好，就是拜黎母所赐。 “行，以后有机会，也欢迎大家到苏市玩。”黎志刚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人，打交道，但女儿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总该是要来往的。 黎念楠一直坐在黎父旁边，包子叫她带他去厨房，她也只是打发郑北川带他，她非常仔细地观察着苏家长辈们的神色，寸步不离地陪在黎父身边。 但凡他们有一丝看不上或嫌弃黎父的意思，她都打算以后不会让黎父和黎念槿到苏家来。 虽然黎母和黎念桐待她不好，但黎父和黎念槿无论是对原主还是这几年对她，都是没得挑的，加上原主对两人的依赖，黎念楠不希望他们被任何人看不起。 没聊上几句，大伯母就过来喊人入座吃饭，黎念楠依然选择坐在黎父旁边，见他还是比较拘束，主动给黎父夹了几筷子菜，都是黎父平时爱吃的。 苏家本来还是比较重视黎父这次拜访的，也专门让苏航一家作陪，但小宝这表现反而让他们有些尴尬。 吃过午饭，黎念楠就和苏家人告辞了，连饭后水果都没吃，直接拉着人开了车就去钢铁厂，苏致宇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上了车。 黎念楠看着窗外不说话，她也说不上自己在别扭什么，国庆来了一次京市，郑北川有了那样的想法，这次黎父过来，也谈不上愉快。 即使她能感受到苏家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对她和包子好，或许是出于血缘关系和弥补？她却认为血缘关系可能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可靠。 车上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次见面愉快吧，称不上，说不愉快吧，也不至于。包子也难得安静下来，靠在外公怀里自己玩手指。 “爸，待会我们问问申叔，有没有办法把你调过来京市钢铁厂吧。 如果不行的话，你要不考虑下办病退吧，以后就住在下沙二号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工作指标，也可以开工资。” 黎念楠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之前他们商量的是工作调动到京市钢铁厂，倒是从没商量过要长期待在下沙二号基地。 “你过来津市这几天，我觉得你状态好了很多，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管是养殖的筹备工作，还是现在在构想的滑轮组装置，爸，你都在下沙二号发挥着自己的能力。 而且，我和刘意确实已经忙不过来了，本来也是在招人的，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已经提了，但现在为止只收到了小猫两三只的简历。 与其找个陌生人从头磨合，爸，我觉得这几天咱们配合得很好。” 越说，黎念楠觉得越是可行。 “爸，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虽然工资比不上苏市钢铁厂的，但六七十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己也有食品厂的分红，还可以给你补贴一些...” 见黎念楠还要说下去，黎志刚赶紧截住她的话。“行，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你补贴，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六七十足够了。” 一个人生活？坐在副驾驶的苏致宇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郑北川，郑北川给他做了个口型，“离婚了。” 苏致宇秒懂，离婚了啊，好事啊。之前他就听爸妈说过黎母小时候虐待小宝，这下他们离婚了，小宝以后也不用跟黎母打交道了。 “嗯，爸，你好好考虑下，阿槿现在又在宁省回不来，你也不爱跟苏市钢铁厂那群人往来。 我准备今年夏天或者冬天去一趟宁省看看阿槿，你要是在这边的话，我们就可以带上包子一起过去。” 说着，车子就停在钢铁厂外面，苏致宇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一路上小宝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看着众人在门卫做登记的时候，他把小宝拉到一边，跟她聊两句就准备先回去。 第104章 排遣情绪 “小宝，你别跟家里人生气，长辈们对黎叔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加上之前大家都知道你养母对你不好，可能一下子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大家对你们，对黎叔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哥，你让我缓两天吧。如果我没有认你们，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区别的，苏家门槛高，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要糟，小宝这语气，话里话外的你们我们，这是要和苏家疏远关系啊。 “不是，小宝你别这么说，你要是不喜欢陆军大院，以后就过年去一次，甚至一年也不过去都可以。 但爸妈和我，你是一定要常来往的，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妈妈的四合院也给你们留了位置，你喜欢让谁住就让谁住，不喜欢谁就直接关门不见客就行。 别不理我们，嗯？” 黎念楠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哥，我知道的，爸爸妈妈那边我会常联系的，你放心，只是这京市，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能最近不太会过来了。” “别啊，你都要去宁省这么远探亲了，那你不得来京市探望我啊？小宝，哥哥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陆军大院，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去就是了，但是我们家，常来往，行吗？ 小宝，体谅下哥哥暂时不能离开京市，嗯？” “知道了，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直接回军区了。小宝，拉勾，以后和我和爸妈常来往。” 苏致宇伸出小指，明知道幼稚，但今天若是得不到小宝的反馈，这事可就严重了，当初他们在阳省花了多少心思才拉近和小宝的距离。 黎念楠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知道了，以后和你和爸爸妈妈会常联系、常来往。” 苏致宇离开以后，他们一家人才走向职工房302。 黎念楠向申叔问了黎父调职过来京市钢铁厂的流程，得到的答复是短时间内比较难实现，她决定这几天多磨一磨老父亲。 把空间留给两位老友好好聊天，她把包子放下，拉着郑北川到外面给他们买酒买下酒菜。 “阿川，抱歉我刚刚情绪不好，没有和你商量就提出让爸留在津市。” “没关系，不用道歉，我也支持让爸留在津市。念念，你不是任人唯亲的人，虽然你希望爸留在这边能就近照顾，但肯定也有认同爸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的原因。” “对的，虽然我刚情绪不好，但让爸留在下沙二号工作，我觉得远远是利大于弊的，等我们和津大的海带养殖项目出成果，我有信心能接到更多的合作项目的。 迟迟招不到人，我和刘意忙不过来，就只能放弃一些项目，爸要是加入，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钢铁理工类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能帮上忙的。” 郑北川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都坐在车里，他才牵住她的手。 “我理解，所以念念，现在愿意和我说说刚刚情绪不好的原因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尴尬，对爷爷和大伯突然有了一种，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阿川，你还记得国庆那会我们来京市，等我回去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会和表姐一样过上千金小姐的光鲜生活。” “嗯，我记得，然后呢？” “今天我看着苏家爷爷和大伯对我爸的态度，我...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有些上头。” “这样，念念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但爸爸妈妈今天也不在京市，家里人应该都是知道你小时候过得算不上好。 他们不知道你和爸、和阿槿感情有多好，他们只记得养母从小没有善待你。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爷爷和大伯的态度了呢？” “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带爸来爷爷家？”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爸和爸爸妈妈是见过面的对吧。至少我们应该选一个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带爸过来拜访。 家里大长辈在，阿宇也不好插嘴。这事，真要说的话，确实是我们俩考虑不够周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黎念楠安静下来，感受着郑北川通过手掌传递给她的安抚。 “确实是这样，阿川，我可能过于敏感了，也有点仇富心理。苏家人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大院子弟的做派，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我们就当做多一门普通亲戚来往就行。阿宇不能擅自离开京市，我以后怕是也要减少离开津市的次数，正好咱们这段时间可以缓一缓，你慢慢整理下情绪。 不说长辈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们对你和包子都是真心疼爱的，这你不否认吧？” “嗯。” “所以咱真不能凭借刚刚的三言两语、一两个小时的相处，就把他们也一杆子否认了。” “我没否认他们，也没有不认他们，只是，我短时间内确实不想去爷爷家了。” “那就不去，以后来京市我们就直接去四合院，这样行吗？” “嗯。” 见媳妇情绪还是不高，他到底不是她本人，有些心思和感受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再给她点时间消化消化。 他松开她的手，开车往供销社方向去，给黎父和申叔买酒、买点下酒菜。 这几天看着爸的状态倒是没有太受离婚的影响，就是不知道是在他们小辈面前强装，还是真的没事。希望他和申叔能好好聊聊。 苏致宇没有直接回部队，而是找了最近的一家邮局，给他爸妈打电话。黎叔要是留在下沙二号的话，他得让他妈推迟病退回来照顾包子的想法。 “阿宇，怎么了？” “爸，黎叔离婚了，就是小宝的养父。前几天来了津市散心，今天到爷爷家拜访，家里氛围不太好，把小宝闹不开心了。” “什么情况？家里氛围为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只有爷爷奶奶在吗？” “大伯大伯娘，大哥一家也来了。黎叔是提着麦乳精、罐头、干货特产这些上门的。我没觉得长辈们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但小宝就是一下子情绪低落了。 刚她还跟我说，如果没有认回我们，她的生活没什么区别，还说什么苏家门槛高不适合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要疏离我们的意思。” “楠楠她向来分寸感和边界感就很强，这次她愿意带你黎叔上门，是不是有让家里人多关照的意思？” “应该不是，她刚说了下想让黎叔转过来京市钢铁厂上班，如果不行的话，就让黎叔留在津市，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小宝大概多少是想让你黎叔在苏家面前刷个脸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聊的。你先回你爷爷家，问问你爷和大伯有没有办法帮黎志刚调来京市钢铁厂上班。” “别啊，爸，刚小宝的意思是更加希望黎叔能留在津市帮忙的，还说这几天他们磨合得很好，小宝那边又很缺人手。我们就别搞关系帮黎叔了，怕是更容易引起小宝的反感。”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爸，你跟妈说一下，让她先不要办病退回来这边。我听小宝的意思，她短期内不愿意去爷爷家了的。但她也答应我了，至少和我们会常联系常来往。” “行，这事我会和你妈说的，你把车给阿哲开一段时间，让他星期天休假有空多去津市看看楠楠。其他的，我们都别提，就当做之前那样偶尔给她打电话寄包裹就行。” “好，我知道了。” 苏致宇挂断了电话，就回陆军大院把车开过去找苏浩哲，刚刚那事一字不提，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跟苏浩哲说，小宝的养父来了津市，让他周末休假有空多过去津市走动走动。 殊不知，苏致宇不说，苏宏靖倒是一五一十和苏浩哲说了，但也只是让苏浩哲装做不知道，在小宝面前少提陆军大院就行。 其他的，留给时间吧，等下次有假期了再看怎么安排。 第105章 南约滑轮组 黎志刚和申书骏带着包子在家里闲聊，从双方近况、黎父离婚，聊到苏家人、下沙二号基地。 “老黎，那你是打算加入楠楠他们的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还在考虑，说实话，当时她一个人在穹省我还没这么担心，那会她和阿川都是独自在外奋斗，两边父母都离得远。 即便后来认了苏远他们一家，虽然我没去过穹省那边，但根据阿槿回来说的，我觉得楠楠还挺开心的。 这次去了苏家，我反而比较担心他们小俩口，京市苏家人的存在，对阿川来说肯定有造成一些压力的。 楠楠那孩子之前就很反感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那一套，苏家虽然明面和善，但毕竟是军政出身，以后万一涉及到什么利益冲突，我担心楠楠过得不开心。” “国庆那会，楠楠的几个苏家哥哥我都见过，对楠楠他们都还不错。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我去过他们家里吃饭见过一次，拉着我问着楠楠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虽然严肃了些，但对包子也是很宠爱的。 至于楠楠的大伯、二伯我就不清楚了。就我见过的苏家人，至少目前来看，都是真心对楠楠他们的。 你想想，唯一的孙女丢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第一次上门，还在附近工作，苏家人大概是希望多多弥补宠爱楠楠的。 老黎啊，是不是你想多了？” “那你说今天楠楠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这还是她主动提起来说要带我过去拜访苏家的。” “这...你这个老爸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回头你让阿川多关心下楠楠状态吧，我们这老一辈的就别管太多了。” “行，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在他们家属院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叫南约村，环境还不错，有机会你过来玩几天。” “好啊，等我忙完手上不锈钢的项目，回头我就过去。你这是真的决定要留在津市了？” “嗯，就留在那边也挺好，这周我帮着他们搞那海产养殖场，你还别说，这看着一片整整齐齐的，还挺舒服。 比在苏市对着那一群老油条、磨洋工爽快多了。” “那你是要回苏市办病退？” “你说是办停薪留职还是直接病退然后把工作指标卖了？” “先办停薪留职吧。你要是病退把工作指标卖了，家属院那套房子要被收回去吧？” “对对对，那还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再留两年，万一阿槿以后转业回来也有个工作。” 聊完日常，黎志刚掏出他这两天构思的南约村滑轮组设计图。“老申，你看看这个，你们厂里能做吧？” “给楠楠那边用的？” “对，她那边去海边要爬一个小山坡，没有公路，运送鱼获物资全靠板车和自行车，要是能搞两组滑轮一上一下，会方便省力很多。” “我看看。”申书骏拿过来铅笔，在黎志刚的图纸上写写画画，确认了一些更加具体的参数。 “可以做，下面基座是用木头做？” “不用木头难道还用钢材啊，她那下沙二号可没有这么多资金。” “行，回头你让楠楠以下沙二号单位名义，给我写个委托生产的书面材料，我尽快做好送过去，麻绳和基座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我收到材料后最慢一周也能做出来了的。” 等郑北川和黎念楠提着两瓶白酒、一包卤花生回来，听到黎父和申叔的答复，都很是高兴。 他们担心晚上夜路不好开车，四点就离开了京市钢铁厂。 —————— 申书骏做好滑轮组以后，给苏浩哲打了电话，问他这两周有没有打算去津市下沙二号，能不能捎自己一程。 苏浩哲秒应，他正找不到理由去看望妹妹，上次大哥三哥说完他就有点担心，生怕妹妹不喜欢他们。 知道这次村里要做滑轮组装置，他还去买了两袋五十斤装的水泥，拉上农业大学的好友曹永堂当苦力。 他们是十一点多到的南约村，被村民告知黎念楠和她父亲今天在家属院，苏浩哲又开车过去家属院找人。 做完来访登记，到黎念楠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家里面传出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楠楠，川哥，在家不？”苏浩哲拍着院门叫人。 郑北川过来开门，“阿哲，申叔，怎么过来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位是？” “川哥，这是我朋友曹永堂，农业大学上班，小宝见过的。申叔过来送滑轮组，我就顺便送他过来。” “进来吧，你们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刚去了南约村没找到人才过来的。” “行。”郑北川带着人往里走，跟院子里忙活着的大厨们打招呼。“爸，念念，申叔他们来了，多煮三个人的饭。” 黎父正带着包子在院子守着一锅卤肉和烤红薯，抬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就继续看火。 包子挣扎着下了地，直奔四舅舅大腿。“四舅舅，申爷爷，大哥哥好~” “哎，包子好。”打过招呼以后，申书骏拉过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黎志刚旁边乐呵。 郑北川把苏浩哲和曹永堂带到客厅，给他俩倒水、上零食，交代包子好好照顾客人，就去了厨房帮忙。 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炼猪油，行吧，再煮一小煲豆芽河粉，做猪油拌粉，牛肉酱蘑菇酱辣椒酱管够。 她盛了一小碗猪油渣让郑北川送过去给他们先吃着玩，本来想留着猪油渣慢慢吃，这人都来了，临时加了个水芹菜炒油渣、油焖虾、灯笼椒炒腊兔。 吃过午饭，郑北川洗碗，几个人都围着后车厢看那两组滑轮。 “怎么样，这工艺还不错吧。”申书骏是亲自盯着人打磨的这滑轮，上了多层镀膜，保证防水防腐蚀耐用。 “那是，申叔手艺那是一绝。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南约村，麻绳和木头都准备好了的。” 黎念楠进房间拿背包，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郑北川洗碗，“阿川，申叔帮我们把滑轮做好了，小哥也带了两袋水泥过来，待会你有空和我们一起过去安装不？” “好，等我把碗洗好，我们也开车过去。” 到了下沙二号基地，黎念楠拜托刘悦照顾包子，他们叫上毛村长、毛二叔、毛泰商量分工，想今天就把滑轮组安装调试好。 一行人把麻绳、木头、水泥、滑轮运到树林里的最高处，苏浩哲途中已经问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和想要达到的目的，体力活他一般，这滑轮组装置他好歹算是专业的。 核算好高度，苏浩哲让大家开始活水泥、组装木头基架、套麻绳、安装滑轮组。 最后在树林外面和沙滩两处地势低的位置，做好接应的装置，一直忙到四点多，才正式进入测试阶段。 来回测试了几次以后，毛村长非常高兴，表示要留他们吃饭，申书骏他们担心晚上开车不安全就拒绝了，被村长塞了满车尾箱的南约特产，这才放他们回去。 第106章 黎父正式加入 滑轮组测试成功的隔天，黎志刚就正式和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明他希望正式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但是需要先回去苏市钢铁厂办停薪留职的手续。 黎念楠给津大的殷锦容教授打电话，告知他们滑轮组已经完成安装，确认海带幼苗运输过来的时间。 当天是殷教授的学生越兴烨一个人开车过来送海带幼苗的，海带苗连海水泡在六个木桶里运过来。 他到的时候，黎念楠跟越兴烨在每桶抽了五根海带苗测量并记录好目前的长度、重量。 为了抓紧时间，黎念楠和越兴烨在树林入口负责把木桶通过滑轮运到山顶，毛二叔在山顶卸货并转运到旁边的滑轮组运到海边，刘意则是在海边等着收木桶。 整个流程下来，确实比原来要省力得多，至于人员嘛，暂时还是只能步行过去，自行车只能骑其中一小段缓坡路段，加上碎石多，一不小心还容易摔车。 担心影响海带幼苗的成活率，几人都紧赶慢赶的到了海滩，网架已经提前准备好并且放到海里泡着了。 按照殷教授的要求，下沙二号这边需要每两周抽测20根海带记录长度和重量，并根据要求定时补充养料，每一个操作步骤都需要记录下来。 黎念楠和刘意以往都是根据黎念楠的经验，来进行操作记录总结，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按目前专业科研项目的要求进行操作。两人都是相当重视这次合作项目。 回去的时候，黎念楠顺便在山上摘了些正当季的芥菜、苦苣菜，晚上焯熟凉拌正好添个菜。 —————— 黎志刚回到苏市钢铁厂，本来是打算谁也不告诉，直接低调办完交接和手续就收拾行李离开。 结果被同级的高级技工黄工说了出去，搞得最近天天被人追着问。 这天中午，黎母田秋兰背着外孙女来宿舍堵他。 “黎志刚、黎志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宿舍。” 黎志刚过来开门，本来就最不想让前妻知道这事，现在避也避不开。 “有事进来说。”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要辞职，怎么回事？你辞职了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收回去。” “就是为了你能继续住在这，我办的是停薪留职。” “那你工位怎么办？这段时间要租出去吗？”租出去的话，那她是不是能多一份收入。 “不租，一方面是保证你可以继续住在这，二是给阿槿留一条后路，他今年当兵就满两年了，万一以后转业没有好单位，也至少能回来这边上班。 至于工位租出去，你就别想了，我不在这边，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你不在，我在啊，你工位我直接帮你安排行吧？\" “你凭什么帮我安排？田秋兰，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帮我处理任何事情。” “那你不得给我赡养费啊？” “那套房子已经给你住了，钱也给你分了一半，当初离婚协议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要有其他问题就去法院起诉。 这工位是我的，只有我本人签字才能处理，你爱折腾就去折腾你那纺织厂的工作指标。 钢铁厂这边的你想都别想！” 黎志刚这两年的耐心和好脾气已经被她和大女儿折腾得差不多了，这下也不乐意和她们好好说。 “那你离职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跟你没关系，如果阿槿回来我会带他回来的，行了，我还要上班。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黎志刚走出门，打开门，盯着她回去，他就说这事不能让前妻知道。她知道了，下一个上门的就是他大女儿黎念桐。不行，他得赶紧问问能不能提前走，反正他手上的工作也交接好了。 黎志刚是4月初再次来到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只是这次，他的行李明显多了些，冬天的衣服棉被、他平时用惯了的工具、从厂里收集的废钢废铁边角料，都已经打包好通过邮政渠道发走。 至于女儿拜托他采购的葵花籽、油菜籽、黄豆、绿豆，他是提着上火车的，这种菜肯定是越早越好的。 —————— 津市下沙二号基地这边，黎念楠他们正忙着开荒地，她单独找董瑞商量，把他们家的三亩地直接租了下来，租金是三成的收成。 并且雇佣了董瑞爸妈做临时工，和毛二叔毛二婶一样，月薪10元，但他们没有单独的收成分红，董家地块种了一亩下沙一号旱稻、一亩半的下沙二号红薯、半亩土豆。 而原来下沙二号基地位于小树林旁边的地块，则主要种蔬菜和小面积地块的种植试验，面积从原来的一亩已经开荒扩大至两亩。 除了番茄酱、番茄粉、蒜蓉辣椒酱，黎念楠今年还打算做各种黄豆酱料、花生酱等。 肥料方面，除了毛二叔家、董家的农家肥及草木灰，下沙二号基地的蚝壳粉、化肥，黎念楠和军工厂协商，她教会厂里和后勤用骨髓熬油，每周提供二十斤牛骨粉或猪骨粉给这边。 4月初黎父抵达津市以后，短暂休整以后黎念楠就开始育苗，黄豆种在小树林的山坡上，葵花籽和油菜籽则是种在新开的荒地。 至此，下沙二号基地的春耕工作初步完成，郑北川开始每周日教岳父和媳妇开车，黎念楠还在练转弯的时候，黎父已经学会开车了，不得不服。 通过军工厂的帮忙，黎父先通过了驾考拿到了驾驶证，而黎念楠已经颇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 为此，黎念楠专门给苏父苏母打了电话。 “爸爸，我还没学会开车，倒是我爸已经拿到驾照了，后面他有时候会直接帮忙开车去市里。” “这样啊，没事，你慢慢学，以后有机会我回来再教你也行。你爸现在是留在下沙二号工作了？” “对，他苏市钢铁厂那边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小院那边，平时就和我们一起种田搞海产养殖。” “那挺好，我和你妈妈今年还不一定能调回京市，你爸照顾你们也挺好。” “爸爸，我真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开心就可以了。我都这么大人了，明年我就考虑把包子送去海军家属院的托儿所。” “好好好，爸爸妈妈要是能多点机会看到你们还有阿宇，那肯定是更加开心的。楠楠，你别觉得有负担，你哥又还没结婚，我们肯定就多些疼爱包子。” “嗯，我知道，妈妈之前不是说今年想要办病退吗？” “是这样，但你爸都过去了，你妈还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啊，看你们安排吧，我爸平时都住在南约村，妈妈要是过来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家属院。就是明年把包子送去托儿所的话，我怕妈妈平时一个人在家属院无聊。” “这么说，你是不排斥你妈过去津市？” “不排斥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就是阿川和哥哥的工作都是军人，不能随便走动，要是你们愿意过来，我肯定是欢迎的。 或者妈妈病退以后，几个月在我这边住，几个月在京市和哥住也行？” “行，回头我就和你妈商量。你工作方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们说啊。”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苏远长舒了一口气，听着来楠楠对他们没什么排斥情绪、也不排斥他们过去小住。 原本他们还打算延后病退和工作调动申请，看来啊，是他们想多了，他连忙打了电话和儿子说，小宝没有生他们气。 第107章 黎念槿过年了 下沙二号基地和军工厂的日常工作，黎念楠整体已经理顺，作物长势和收入也逐步走向正轨。 黎念楠觉得是时候去一趟宁省探望弟弟了。 “阿川，我想带包子和爸去一趟宁省陆军513部队，看看阿槿。” “那...下沙二号的工作都交给刘意，没问题？” “没问题，他已经能出师了，只是我一直在这，都默认我是主导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可以的。” “那你准备去几天？” “我明天去问问龚姐，路上时间加上在那边住三四天吧，你觉得可以吗？” “这边过去宁省，光是火车恐怕都要24小时以上。” “那交通时间我预留4天？” “差不多吧，你明天先去找龚姐了解下，尽量安排周日到那边军区附近，到时让阿槿想办法去接你们。” “好，明晚我再跟你说。” “嗯，下火车了就尽快找个邮局发个电报回来，见到阿槿或者到军营了也发电报回来。” “好啦，你放心，带着包子呢，我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上次阿宇是不是有个发小在铁道部工作？如果我们买不到硬卧的票，试着联系他帮忙买硬卧的车票，千万不要坐硬座，太累了。行李也尽量少带一些，能邮寄的都提前寄过去。” “嗯嗯，知道了，家里就辛苦郑先生守着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就是舍不得，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第一。” 黎念楠也是好久没试过听郑先生，这么絮絮叨叨来来回回地说了这么多话，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才仰起头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着媳妇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上，低头就贴上她的唇，就在媳妇悄悄把手伸进他衣摆、摸着他的腹肌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发烫的脸。 笑着啄吻她的脸，“先等等，我把包子先抱过去小床，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起身，不顾已然紧绷的裤子，轻轻地把熟睡的包子抱起来走出房门，黎念楠听见他的话，红着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 通过龚姐，黎念楠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宁省的饮食和种植环境，她出钱从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买了一部分化肥、番茄粉、辣椒粉、蘑菇酱、辣椒酱、番茄酱、糖果、海产干货零食。 衣服少带些，化肥、酱料、种子这些都是要拎上火车的，也就海产、干货、糖果这些不着急的安排寄包裹。 周五中午，郑北川请了下午一个小时假，开车把三人送到津市火车站，帮着他们把东西拿到硬卧车厢归置好，又继续和媳妇岳父唠叨千万要安全第一，到了就发电报回来。 有了上次离开穹省的长途火车经验，黎念楠这次带包子坐火车相对熟悉些了，她和黎父轮流睡觉守夜，保证一路上有人是醒着的。 加上中途换乘等车的时间，这一路就折腾到周日清晨五点终于到了宁省洪市火车站。 时间还早，他们准备先在火车站歇会，等八点先找个邮局发电报，再吃个早餐然后看怎么过去军营。 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还抱着包子打瞌睡，黎念槿找来了。 “爸，姐，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先过去军营吧？” 黎念槿一把抱住老父亲，虽然才一年多，感觉好久没见到亲人了，加上家里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黎志刚感受着小儿子越加强壮挺拔的体魄，拍拍他的背。 “好了，别让人看笑话，回军营里再说。” 黎念槿松开他爸，又转头轻轻连同包子抱了抱姐姐，他是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愿意专门过来一趟，本来他就打算等九月份申请探亲假去一趟津市。 这，这，这，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啊啊啊啊啊！ 黎念楠抱着包子不好松手，用额头蹭了蹭弟弟的肩膀。 “可以了，都当兵了还不稳重些，回去再慢慢聊。回去路上有邮局吧，你姐夫让我们尽快发电报回去的。” “有，我和熊小胖找后勤借了车，回军营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那边就有一个邮局。” “你们这小兵还能借得到车？” “那是，现在你弟弟在营里也是叫得上号的种田小能手了。”黎念槿帮黎父提行李，被父亲瞪了一眼，才老实说。 “平时是不让我们借车的，但这次我跟上面说是姐姐，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发现者过来，还能指导营里的农活，上面才同意的。” “行，也不算假话，我本来就带了东西过来，确实打算看看你们这种田什么的有没有哪里用得上我的地方。” “爸，姐，你们要先吃点东西吗？” “这个点，有饭店开门吗？” “没有，但火车站外面有老乡会卖吃的，火车站的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以先垫几口。” “不用了，我们喝了麦乳精吃了点干粮，就是要装点开水等包子睡醒给他泡米粉。” “米粉？米粉还能泡的吗？又是你们的新产品？” “不是河粉那种米粉，是大米和其他坚果打的粉，给包子吃的糊糊。” “哦哦，我还以为你们又有什么新产品，没寄过来给我呢。” “我哪次新产品忘了你这份啊，就是这包裹时间久，可怪不了我。” “是是是，姐姐对我最好了。” 黎念槿提着行李，带着他们走到一辆军绿色的货车旁边，熊嘉庆看到人过来了，连忙下车。 “叔叔好，姐姐好，行李是放到后面，还是座位上？” “你好，小熊同志，终于见面了。”黎念楠勉强认出熊嘉庆，看着比照片上又瘦了一些。 “爸，调料我们放座位上吧，化肥和种子这些不怕摔的放到后车厢就行。” 黎父和熊嘉庆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拆行李，提了一大袋调料放到后车座，剩下的指挥儿子放到后车厢。 熊嘉庆看小包子还睡着，也没大声嚷嚷，尽量把车开稳一些，别吵醒小朋友。 “小舅~”郑包子一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黎念槿，很是激动。 “哟，咱们小包子终于醒了，来，小舅抱。” 黎念槿坐在后座靠窗位置，一把把包子搂过来，抱着就是一顿亲亲，“包子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小舅，妈妈也想小舅，来看舅舅~” “真棒，咱们包子都会说这么多话了，来，前面开车的是你小胖叔叔，叫人。” “叫什么小胖叔叔，包子，叫熊叔叔。”黎念楠翻开包找出来米粉和军用水壶。 “凶叔叔~” “这听着，姐姐，要不还是叫小胖叔叔吧？”比起凶叔叔，熊嘉庆宁愿被叫小胖叔叔。 “包子，叫小胖叔叔。” “小胖叔叔~” “哎，包子你好，待会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姐，还是十几分钟就到军营了，要不到了再给包子弄吃的？”黎念槿看他姐那颤巍巍的样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米粉都弄洒了。 “行吧，待会记得先去邮局一趟。” 黎念槿带着黎念楠到邮局发电报，他给工作人员出示了军官证，顺便问问有没有军营的包裹信件，顺路捎回去。 第108章 初到宁省 给黎父、黎念楠、包子做好来访登记和包裹检查以后，熊嘉庆先帮他们把行李放到后勤办公室，他得先去还车。 星期天待会采购那边还要出去一趟采买，顺便回宿舍和大家说一声姐姐到了。 黎念槿抱着包子，带着三人先去了食堂，一路和路人打招呼介绍他姐、外甥、老父亲过来探亲，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食堂环境，怎么说呢，有点干净得过分，或者应该说干燥得很是过分，一点水汽都感受不到。 再看一眼早餐，馒头、面条、两种臊子、拌黄瓜，也是没什么水的样子。 “阿槿，这边缺水严重到你们饭菜都没点汤水？”黎念楠拉着弟弟小声问。 “也有汤，但一般就是煮面的汤，不是每天都有。”黎念槿把包子递给姐姐，先过去买饭票拿餐盘。 “爸，姐，你们要吃什么，我过去买饭票。” “我要一点面条和拌黄瓜就行。”黎念楠表示坐了这么久的车，她现在只想喝点汤汤水水。 黎父要了一碗羊肉臊子面、拌黄瓜。 黎念槿指着旁边的空座位，让他们坐着等，他来打饭。熊嘉庆带着室友过来的时候，他们刚打好饭准备开始。 包子抱着自己的小碗、举着小勺子，好奇地看着眼前一身绿军装的叔叔们。 黎念槿一一介绍熊嘉庆、 伍则、谷尧、倪翰飞，另外还有3个室友是其他连队的，平时不经常和他们一起活动。 双方问了好以后，几人才去打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军人作风，吃饭极快，最后是一群大人看着包子拿着馒头一点一点地蘸米糊吃。 包子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群人看他吃饭，多难得啊。 等包子吃饱以后，黎念槿牵着包子，一群人散步到后勤办公室，没办法，包子被自家母亲安排要走路消消食，不然这么多叔叔在，他哪里需要看大腿哦，必须是这条街最高的崽。 到了后勤办，黎念槿翻着行李，把给大家带的调料、化肥、种子拿出来。 “这些酱料，你们自己分吧，都是可以直接拌面拌饭的，上面有贴标签，也可以给厨房放进去炒菜。 番茄粉和辣椒粉我本来是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食材，想给阿槿开小灶用的，这边厨房可以让我们开小灶吗？” “可以啊，必须可以，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的话，午休是两个小时，这边傍晚是六点下班，工作日帮不上忙，姐你们这次过来待几天？” “我们回程是2号的火车，1号你们放假吧，到时再给你们开小灶也可以，或者就今晚？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能买到什么。” “姐，要不就今天吧，我待会先送你们过去招待所休息下，我们派两个人去附近村里买食材，再找两个人去捡柴火，你看要买什么？ 下午我们直接在空地垒砖灶开火就行，偶尔开小灶，还是可以的。” “是的，姐姐，你还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来探亲的家属，上面肯定会同意的，我们晚上把连长、营长、还有阿槿后勤的上司都叫过来一起吃一顿？” 熊嘉庆在旁边怂恿道，他可是牢牢记得阿槿提过的黎念楠做过的各种好菜。 “也行，阿槿，之前给你寄的干货啥的，现在还剩什么？” “白菜干、海带、紫菜、干鲍、瑶柱、蚝干，都有一些，这边没啥炖汤的机会。” “那我们今天可以煲汤不？” “必须可以，姐放心，我待会就去跟我们后勤雷主任打申请。” “行吧，我先列个单子，你们先坐会等等我。” 说着，黎念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村里能买到什么呀？” “牛肉、羊肉一般都是有的，鸡鸭鹅这些会比较少，现在蔬菜也不多，可能有些野菜。” “油呢？大油的，或者直接开炸锅，可以吗？” “可以，我们宿舍还有一桶牛油呢，自从阿槿用姐姐的方法教会后勤，现在后勤的牛油和牛骨粉都是不缺的。” 来自湘省的倪翰飞连忙说道，姐姐把他们家也写到报纸上面，他还没有机会当面和姐姐说声谢谢。 黎念楠盘算着，写下：红烧羊肉、锅包牛肉、蒜香牛小排、烤羊腿、糖拌西红柿、凉拌黄瓜、凉拌海带、瑶柱蒸鸡蛋、菜干鲍鱼蚝干汤。 油炸麻花、牛肉丸、豆腐丸、爆米花。 主食是馒头、炒河粉、羊肉臊子面。 再旁边列需要用到的调料，主要食材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问题是一些调料不知道齐不齐全。 “阿槿，你看看，看你们谁比较会煮饭的，帮忙去村里采买？能买到就买，买不到的话，回来我再调整就行，没关系的。” “姐，我们可以多做点烧烤不？都要烤羊腿了，那茄子韭菜也能安排上不？”看到姐姐写的菜，黎念槿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能吃得完嘛？还有好几天呢，改天我再做也是可以的。” 只见这几个大头兵们，动作一致，双眼发亮，吞咽着口水，连点头的幅度和速度都一致。 黎念楠失笑，“行，你能买回来我就做得出来。吃不完再给你们其他战友也送点。” “谢谢姐姐，那我和则哥去村里采买。熊小胖，麻烦你带一下我姐和我爸去招待所哈。 小飞和谷子去捡柴火、搞砖块，行不？” 众人都应了下来，谷尧才问黎念楠，“姐姐，我们下午需要几个灶？” “三个，还需要一个汤煲、一个炒锅、一个烤炉，烤炉阿槿你看这边有什么材料？” “嘿，姐，现在你烧烤可没有我专业哦，这边烤羊肉都是专业的，就是味道和你那海鲜烧烤不一样，厨房都备着好几个烤炉呢。一个炒锅就够了吗？要不要多搞一个？” “能多一个那肯定更好，到时汤煲煮开了，可以挪到你们食堂厨房，让其他人也一起喝一碗。” “我待会去跟后勤和厨房说，看能不能直接在厨房煲汤，到时候大家晚上一起喝就是了。” “行，那你看能不能借到两个炒锅，如果直接在厨房煲汤，那就只需要两个炒锅的砖灶了，烤炉你们搞定。” 黎念槿很是积极，今天这一早上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刚好可以跟大家炫一下他姐的好手艺，谁让他是他们排里第一个有家属过来探亲的呢，哎呀呀，真的好开心啊！ 黎志刚带着包子，看见儿子这小毛头的兴奋样，还有旁边那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好笑又心酸。 行，今天他也好好配合女儿，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第109章 不愧是姐姐 后勤雷勇毅主任看着过来找他打报告的黎念槿，他姐姐来了他们自然是要找机会见面的，毕竟他们从黎念槿学过来的好几个妙招都是黎念楠的功劳。 他告诉黎念槿好好准备，多带几个人帮忙，他今晚会邀请政委一起出席他们的晚餐。 得到雷主任的同意以后，黎念槿立马去食堂厨房和值班厨师们说下午借锅借烧烤架以及煲汤的事情。 中午黎念楠单独给了钱向招待所要了两壶热水，一壶给了黎父，一壶她兑了些温水给包子洗脸擦手擦脚、自己最后兑了半盆温水简单擦一擦。 今晚一定要早点结束，她得赶在招待所供热水时段回来洗澡！ 中午在部队食堂吃过午饭，跟着黎念槿参观了他们的宿舍、传说中的暖房、部队的田地和作物。 两点左右，黎念楠就开始处理炸货，先炸麻花、薯条、爆米花让小伙子们攒点零食，土豆和玉米后勤都多的是，缺的是糖，后面爆的几锅爆米花就没放什么糖。 部队的大小伙们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已经听说了晚上他们要吃大餐，虽然他们没这口福，下午这小零食还是可以排上的。 黎念槿贡献了一瓶番茄酱出来，还是包子会吃啊，这薯条就该配番茄酱吃。 厨房腾了两个大锅和大灶煮汤，把黎念槿宿舍的干货几乎都薅了个干净，这才勉强够食材。 伍则和熊嘉庆领了个剁牛肉的活，嗅着炸物的香气，他们剁得越是来劲。 黎念槿则是带着谷尧、倪翰飞，开始烧烤，刷着她姐亲自调的烧烤汁，慢悠悠地烤羊腿、烤羊排，后面再慢慢烤蔬菜。 黎念楠先做蒜香牛小排，牛小排切块用酱油、蚝油、盐糖、提鲜粉、蒜蓉、一点点醋、一勺葱姜水，腌渍二十分钟，再加入两勺玉米面拌均匀。 热锅放油，低温小火先炸第一遍，五分钟捞起，大火升油温后倒入排骨复炸一遍三分钟，捞起。 起油，重新加少许油，低温放蒜末、辣椒、葱段，把炸好的排骨放进去快速翻炒出锅。 下一个是黎念楠已经相当熟悉的锅包牛肉，但从猪肉换成牛肉，黎念楠把腌制和油炸时间都缩短了一丢丢，做好之后先夹了一块吹凉让最喜欢吃锅锅的包子先尝尝。 接下来是红烧羊肉，黎念楠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煮羊肉，万一搞砸了就罪过了，她中午就怎么煮羊肉提前请教了食堂的师傅。 羊肉切块，冷水下锅加姜片葱段和一点醋，煮滚后撇去浮沫，煮三分钟捞起过冷水。 小火热锅放油，加葱姜蒜炒香，放入羊肉翻炒，再加入提前调制好的酱汁（酱油、蚝油、提味粉、冰糖），大火加开水煮滚，改中火慢炖一个小时。 这时候黎父洗好切好的凉拌蔬菜系列可以开始了，黎念槿他们多买了鸡蛋和豆腐，还可以炒一个黄瓜鸡蛋，红烧豆腐，蒸瑶柱鸡蛋，最后是糖拌西红柿、凉拌海带丝。 主食的馒头、羊肉臊子面由饭堂帮忙准备，黎念槿他们宿舍出钱票按军人分量买了十人份。 黎念楠最后看了一圈菜，决定把河粉改成汤粉和拌粉，她带过来好几种酱，他们喜欢拌哪一种就哪一种。 黎念槿带着室友们把饭菜都端到食堂里面，临时拼了两条长桌组一围，还专门留了平时最为正直的老大哥伍则留守饭菜，避免被其他人偷吃。 部队食堂是六点开饭，他们这次五点多就开饭，正好避开用餐高峰，黎念槿去邀请领导们过来开饭，黎念楠则是和黎父用两个大盘子每样盛了一些给食堂师傅们尝尝味。 黎念槿带过来了带他新兵的排长、连长、营长、后勤主任雷勇毅、政委樊翰。 看着面前的一堆好菜，几人互相介绍寒暄以后就开始吃饭。 一开始还想着有女同志和小朋友，他们尽量控制着自己吃相斯文一些，后来眼见自己喜欢吃的菜越来越少，这才加快了动作。 黎念槿极有先见之明先给他老父亲、姐姐、外甥夹了一盘菜，不然，哪里抢得过这群当兵的。 吃得差不多了，就还剩黎念槿一家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其他人都在吃河粉、臊子面、喝汤。 “姐姐，你这手艺绝了，这几天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的食堂师傅嘛？”这是熊嘉庆。 “要不是这边调料不够，我姐卤肉才是一绝中的一绝。”也不用等黎念楠回话，兴奋的黎念槿直接代为回答。 “小黎同志这次过来待几天？要是有空的话确实可以指导下我们这边的厨师，同样是牛羊肉，我们的确做不来这么好味道。” 政委樊翰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这么好的一桌饭菜了。 “那不行，小黎同志就待三四天，还要指导我们后勤的种田工作，你们这口腹之欲的小事，后面有空再说。” 后勤雷主任第一个不答应，时间宝贵啊，小黎同志可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大米和下沙二号高产红薯的，要是能提提建议把他们这边的产量也提一提，那能解决多少群众的温饱问题啊。 “政委、雷主任，我原本就打算五一放假再给阿槿他们做一桌好好补补，要是食堂师傅们有兴趣，到时可以一起互相学习？” 黎念楠想到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是觉得食堂菜式过于简单了，哪怕食材少、调料不足，也是能想办法改善下伙食的。 “可以啊，那太好了。姐，我这两天走后勤的渠道，看能不能多买点调料和卤料，回头你把卤料单子给我下？要是能配个五六成，我们五一还能吃一顿好的。” 要是他和食堂师傅都学会了卤菜这做法，以后冬天这边好歹能多个口味。 “政委、雷主任，咱们部队现在也不缺油了，这熬牛油也就是费点柴火和时间的事情，油炸食品也可以偶尔做一点给大伙改善下伙食嘛？平日不处理，休息日做一些也不会太麻烦吧。” 熊嘉庆向来是他们几个人里面最会来事的，眼见氛围正好，他斗胆向领导们提提建议。 “这个确实可以，听说你们下午还有炸薯条、爆米花？” “对对对，还有豆腐丸子和炸豆腐。咱们不炸肉，这些素菜、粗粮还是可以供应得上的吧。” 谷尧也是胆大包天的提建议，樊翰再看一圈桌子附近围着他们借香味下饭的战友们，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事我明天找团长商量下，问题不大的话，以后至少两周一次给你们炸点小零食，行吧？” “谢谢政委！”黎念槿和室友们，连同附近的战友们都大大声异口同声地说道，把黎念楠和包子吓了一跳，包子连勺子都掉了。 黎念楠这才发现饭堂已经开饭了，不少人都聚在他们旁边吃饭。 “大家都吃好了吗？要是可以，这几瓶开封了的酱料，要不直接给其他人拌饭？” 没等桌上的人答应，旁边不少人就喊着谢谢姐姐，她这来一趟是收了多少小弟啊。 别说酱料，连盘底的那些汤汁都没被放过，好些战友直接把盘子端走，用馒头蘸着吃。 黎念槿那家伙居然不是吹牛，姐姐的手艺确实一流啊，太太太羡慕了，不愧是姐姐！也不知道黎父还缺不缺儿子。 第110章 后勤商议 黎念楠实在累得不行，吃饱和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就先带着包子和黎父回招待所休息去了，至于碗筷收拾这些全部交给黎念槿收尾。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他们才开始洗漱然后去了军营食堂吃早餐。 昨天雷主任就和黎念楠约好了时间，九点的时候她牵着包子、带着黎父去了后勤办公室。 黎父现在也是下沙二号基地的工作人员了，这次的谈话她是建议黎父也一起参与的。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欢迎欢迎。”雷主任看到三人，主动起身迎了过来，派人去叫黎念槿，他先把人带到办公区。 “雷主任，早上好，关于昨天说的这边作物种植和生长的状况，目前主要是什么问题呢？” “其实还是缺水的老问题，宁省这边除了黄河沿岸地区相对不缺水以外，其他地区都是比较缺水的，加上旱季时间长。 所以目前这边这边能种活的粮食蔬菜，种类少、产量也不稳定，现在最为迫切的还是想提高粮食产量、丰富食材种类。” 黎念槿是等雷主任说完，才打报告坐下的。 “阿槿目前已经做了哪些措施，出了哪些效果？”黎念楠记得之前两次通信，已经给黎念槿提了一些建议的。 雷主任示意黎念槿自己说。 “姐，我去年11月和室友申请了一间空宿舍做暖房大棚，豆芽、韭菜、小葱、菠菜，只种了这几样。 3月中收到你寄过来的化肥和粮种，泡过化肥的稻种、玉米已经种了两分地。 红薯和马铃薯是直接育苗下地的，分别种了三分地。” 黎念楠一边听着弟弟说这几月的情况，一边记录下来。“蔬菜呢，这边主要种什么蔬菜？” “洋葱、韭菜、南瓜，部队里面是没有种的，蔬菜和肉类我们一般统一采买。” “行，过来之前我也找津大的教授尽量搜集了一些宁省数据以及耐旱植物的资料。宁省有大学吗？有比较了解本土情况的农学教授吗？” 黎念槿看向雷主任，这部分内容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我们跟宁大没有联系过，具体有没有农业相关专业也没了解过。”雷主任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宁大。 一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学里还有学种田的，二是他们一群糙汉不知道跟大学里的文人聊什么。 “这边过去宁大远吗？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联系一下。包括这边的特色作物、种植方法，要是宁大那边有专业人士的话，我这几天会比较好安排。” “开车估计要两个多小时，我待会去查一下那边的电话，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有没有农业专业，找一个联系人，到时你们先通过电话聊聊？” “可以的，麻烦雷主任。找到的话，尽快和我说一下。” “没问题，那现在让阿槿带你去看看我们地里的情况？我去找宁大的联系方式。” 黎念槿牵着包子，带姐姐、父亲去地里，检阅他的劳动成果。 黎念楠看着地里的玉米苗，叶子有点蔫、发黄，她蹲下来抓了一小把表层泥土，干的哟... “有小铲子吗？” “有，我去拿。”黎念槿松开包子，让黎父帮忙看着，他过去工具房拿铲子。 “妈妈，肚肚饿~”包子牵着黎父的手，跟妈妈撒娇。 “饿了？想吃米饼还是猪肉脯？” “米饼~”有香香脆脆，谁要吃那嚼半天的猪肉脯啊。 “行，爸，我背包里外面那一层，你拿点出来给包子吃吧，也别洗手了，用手帕垫着给他就好，我手太脏了。” “好，这是什么苗子啊？出问题了吗？”黎父凑过去，接过女儿的背包，按照她说的去给包子拿米饼。 “玉米苗，看着是有点缺水了，这边真的太缺水了，现在想想昨天那顿饭，我们用水有点过分了。” “看招待所那边，这水也没那么紧张吧？” “怎么不紧张，那招待所是营业性单位，至少要保证客人的日常用水。” “也是，待会我们问问阿槿这边的灌溉水源。” 等黎念槿带过来铲子以后，黎念楠在边角位置往下挖了差不多10厘米深的小坑，伸手抓了一把土，捏成团又打散。 “爸，阿槿，你们看，一个是玉米苗发黄、蔫蔫的，再有就是这样大概10厘米的泥土，捏紧又打散，这样的状态，基本就是缺水的状态了。 阿槿，这边的灌溉用水是从哪里来的？” “雨季的话，营区是有蓄水池的，但这边雨季很短，降雨量也比较少。 自来水是县里水厂安排的，旱季很长，时不时就会断水，后勤和宿舍都会蓄水。 灌溉用水就更加紧张了，洗米水洗菜水都会留起来浇水，偶尔还会出现两天才能浇一次水。” “宁省这边现在有喷灌或者滴灌系统了吗？” “没有听说过，附近村子也是人手挑水灌溉的。” “有办法找到很细的塑料水管吗？直径一厘米左右。” “没见过这么细的塑料管。姐，你是想研究那个喷灌系统？” “不是喷灌，这边旱季直接做滴灌系统，先过去饭堂吃午饭吧。待会我把草图和需要的材料列出来，这几天阿槿你找雷主任说说，尽快找齐。” 雷主任效率很快，吃午饭的时候就把宁大的农业相关联系人信息给到黎念楠。可惜的是，宁大没有种植相关的专业，只有畜牧专业和兽医专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对他们想提高农作物产量没有直接帮助，但他们应该会比较了解宁省这边的畜牧养殖和用水情况。 黎念楠还是决定下午先到他们军区办公室给宁大打电话，了解情况，再看是否要亲自过去一趟。 中午的洗菜水、洗米水，黎念楠添了一点点一点点磷肥进去，给玉米地浇水，一勺一勺一株一株玉米地淋水，确保每一株玉米的根部都浇上水。 通过宁大畜牧业的姚玉邦教授，黎念楠了解到这边畜牧业用水也是老大难问题。 这边牧草灌溉也是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有相当一部分的养殖场还是游牧式放牧，只有固定日期会到牛羊集市买卖。 这样的话，倒也没必要专门去一趟宁大的。 下午黎念楠向雷主任要了一份宁省的地形图，重点研究这边的湖泊河流还有镇街的分布。 把简易版手动控制的滴灌系统草图画出来，黎念楠拉着黎念槿和黎父讨论需要的材料、工具、以及可行性。 第111章 滴灌系统1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你们看这样的塑料管能不能用？” 黎念楠他们正在后勤办育苗，菠菜、秋葵、小西红柿、冬瓜，先试着种一批，这些前期需要一定的水分，但后面来说比其他蔬菜需水量还是小一些的。 雷主任提着一把塑料管过来。 黎念楠接过来查看，这口径还可以。“雷主任，还需要一截正常口径的塑料管，你看能不能尽快找来？我们先过去量一下长度。 爸，抽水泵你能做一个简易版的吗？手动能把水吸上来并且推到各个分管上面的。” “没有内部零件，抽水泵是做不出来的，可以直接接水龙头吧？”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旱季他们都是用洗菜水来浇地，我们要想办法把洗菜水引到这些管子里面。” “那我找材料做一个类似大针筒的装置行吗？把洗菜水推进去。” “应该可以，爸你先找雷主任要材料，做两个大针筒。阿槿我们俩过去地里量尺寸。” 下午，众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黎念楠还做了六个转接头，把粗管和细管连接起来，并且用图钉在细管上扎洞。 同时从两边往中间注水，黎父和黎念槿分别负责两边的注水装置，每侧都是连了三根细管分管，一次操作可以灌溉三垄地。 雷主任跟黎父、黎念楠跟包子，看着他们注水以后，一路跟着水流，记录时间，看多久才能保证所有细管都开始出水。 他们在做大针筒之前，就已经测算过，灌满三根细管需要的水量，所以理论上他们一针管七八分满就能让细管都出水。 洗菜水提前做了过滤，保证没有泥沙、菜叶，黎父做手势，示意黎念槿开始注水，两人同时开始动作。 黎念楠也看着手表开始计时，包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地里中间两边汇合的位置。 “小黎同志，这边中间都通水了，时间不到一分半钟。” 雷主任那边说完，包子也大声叫妈妈。“妈妈，这里也有水了。” “好，知道了！”黎念楠这边也开始有水了，差不多一分半钟的时间。 她让包子继续看着，她回去看大针筒现在注了多少水。注水之前，她是严格按照一勺水五株苗的数量，量好水父子俩操作的。 现在还要看这些水，全部灌进去需要多长时间。 “妈妈，妈妈，漏水了！”包子那里有一根管子端口没封好，用来堵住管口的石子被冲出来了。 黎念楠快速跑了过去，把管口堵上，等今天的试验浇完水，明天就直接用水泥把管口堵上。 几人合作把地里都浇了一遍水以后，就收拾东西回到办公室讨论，看哪里可以简化优化的。 “如果水压足够的话，一垄地就可以直接用一根细管，这样人手方面就只需要两个人操作。”这是黎父的意见。 “这个得等自来水供应比较稳定的时候，今天注水进去到了后面那会，还是需要比较大力气的，手动注水估计还是需要两个人。”这是负责注水的黎念槿。 “爸，这事我赞成阿槿说的，至于人手问题，后面还需要雷主任多费心。目前浇水量和怎么判断缺水，阿槿已经会了的。” “可以，没问题，最近都是按今天这个时间点浇水吗？” “夏秋气温高一些的时候，建议早上七八点或者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浇水，冬春季的话建议早上九点以后太阳出来也暖和一些的时候浇水。” “姐，还有接头漏水的情况，如果现在结构确定下来，我们要不直接用水泥把接头封死？” “不行，但细管最怕里面有泥沙杂质堵住了管道，一旦堵住，后面的部分都会被堵住，到时候如果要换管的话，接头这里用水泥固定住了以后换管不方便。 雷主任，这批胶管是哪里来的？” “我们联系的宁省水利局，他们铺设管道，这部分备料会比较多，各种长度、尺寸都会有。” “那你能联系那边问问他们怎么拼接塑料管？看用什么胶布胶水还是有其他办法？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拼接管的。” “行，我待会就去联系。” “还有就是今天包子发现的细管端口漏水的情况，我本来想用水泥的，但是如果考虑到后面可能要接管，那肯定还是要用活塞。” “去弄一批木塞吧，谷子会点木工活，明天午休我拉他过来就行。” “行，先这么安排，我过去团长办公室给水利局打电话，你们先歇会，这事真的太感谢小黎和老黎同志了。” “嘿嘿，主任，还有我咧。”黎念槿笑嘻嘻地说着。 “对对对，还有你们家阿槿和小包子。待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开小灶加餐。” “好哦，谢谢雷主任。” 等雷主任离开以后，黎念槿抱着包子偷懒，抢着他的小零食吃。 “小舅舅坏~”包子推着黎念槿的手，誓要扞卫他的零食。 “嘿，郑包子，小舅舅是长辈耶，你不是应该孝敬下小舅舅吗？” “妈妈？”包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黎念楠，等着妈妈点头还是摇头， “包子房间还有很多零食对不对，分一点给小舅舅吃好不好？” 于是，包子先是给小舅舅分了一小把鱿鱼丝，又跳到地面去找妈妈要其他零食，一直到给黎父拿了肉脯、给妈妈拿了米饼，他才继续拿着一块米饼慢慢啃。 黎念楠摸摸他的头，亲了他脸颊一下才接过来。 也管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儿子的一片心意，肯定要认真对待的。 临下班的时候，雷主任带着政委和团长过来了。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这是我们樊政委和齐团长，下午我跟他们报告滴灌系统的情况，他们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黎念槿站起来，啪一声就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和长官问好。 双方问好以后，樊政委和齐团长才坐下来，他们希望了解这滴灌系统的造价情况和是否适合推广到当地农村。 黎念楠把这两天他们讨论的各方面信息简单和领导们介绍了一遍。 樊政委和齐团长亲自去地里看了一遍他们的操作流程，等所有细管灌满水开始滴水到地里的时候，就停止注水。 “小黎同志，我明天早上打算联系水利局、县里农业部门、附近两条村的村长过来实地看一下这个装置，也会安排西北军报的记者过来拍照，你看这样可以吗？” “啊？这么急吗？要不再试用两天，到时你们和阿槿对接就行。” \"你们是后天离开吧？\" “是的，后天下午的火车。” “那我们还是明天安排吧，这滴灌系统是你们三位的共同发明，明天看完以后我们会往上申请奖励，到时看是汇过去给你还是交给阿槿。” “交给阿槿就可以了。” “行，明天是几点浇水，从你们准备工具开始。” “下午三点可以吗？预计需要大半个小时左右。” “可以，明天早上你们就自由安排就行，看要不要阿槿带你们去村里看看。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对宁省军区的贡献。” “樊政委、齐团长你们言重了，我就是刚好想到这个，也是大家的功劳。” 雷主任没有食言，给包子加了一个牛肉沫蒸蛋、给他们加了一个土豆牛肉面疙瘩。 第112章 滴灌系统2 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槿的几位室友和连长也过来了，见他们在讨论滴灌技术和宁省的缺水情况。连长董华清是在座在宁省生活最久的人，也说着他的见解。 “如果你们的滴灌技术真的能推广到宁省各个地区，那会是非常厉害的技术。” 董连长如是说道。 “技术其实不难，主要是材料和维护成本，以后万一中间哪一根管出问题，还是需要马上更换的。” “难不难是一回事，但之前都没有人提过这个想法，黎同志能想到就很厉害了。” “那是，这可是我姐姐，向来聪明得很。”黎念槿又开始了，还是当着他前领导的面无差别炫姐。 “对对对，所以你这大脑袋才这么聪明。”这两年每年过年过节，董连长都有收到黎念槿的孝敬，新兵营里这么频繁给他们寄物资还亲自来探亲的家属确实极少。 “嘿嘿，对了连长，咱们新兵营到时候服役满两年是不是可以申请探亲假？一次最多可以申请多少天？” “如果成功留士官，是每年是20天探亲假，但是要提前申请，如果家里没有特殊情况，需要排期等上级同意。” “知道了，谢谢连长。” “阿槿，今年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休这探亲假，爸今年都会住我津市下沙二号基地那边。现在见也见过了，包子也来了，你今年不休假也是可以的。” “嗯嗯，我知道，就是提前问问。” ——— 滴灌系统考察当天，本来黎念楠是打算带父亲和儿子去最近都村里里面了解情况的，但考虑到下午领导们要过来，担心自己还不够熟悉。 黎念楠还是选择在招待所码字，把滴灌系统的草图、材料、优缺点、使用方法、适用范围、检修事项等都先整理成书面材料。 黎父则是带着包子去了军营，和黎念槿打了招呼，问清楚哪些区域是家属可以逛的，才牵着包子去了操场看军人们的列队训练。 黎念楠背着挎包带着资料过来的时候，包子正板板正正地听外公口令，“向右转，向左转，立正，稍息~” 包子看到妈妈，想到自己正在训练，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跑过去，而是先和领导打报告。 “报告，妈妈，找妈妈~” 黎父回头，这才看到女儿过来了，“解散！” 于是，包子终于兴高采烈地跑向妈妈，黎念楠蹲下来，用衣袖擦着包子脸上的汗。“包子这么棒啊，还会站军姿是不是。” “嗯，包子棒棒。” 黎念楠牵着包子，走向黎父，“爸，我把滴灌系统的书面资料整理出来了，我们过去阿槿那边看看哪里还需要补充？” “行，走吧。”黎父走到旁边的双杠，把包子的小背包拎过来，才走向后勤办公室。 下午两点四十，众人都到齐了，樊政委、齐团长带着五人来到后勤办。 黎念楠、黎念槿、黎志刚下午重新抄了一份书面材料，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们两三人传阅一份，待会再看实物。 这次人比较多，黎念槿和黎志刚分别带着两位村长先进行针筒注水的步骤，父子俩人在旁边指导，两位村长实操。 其他几人除了记者同志，都被黎念楠安排跟着水流走，直到到中间汇合处都稳定出水以后，他们就可以走动看其他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完成了两轮共六垄地的浇水以后，西北军报的记者肖维正拍了一轮照片就跟着黎念楠，了解一些滴灌系统的问题，以及想要预约采访。 四点多完成所有地的浇水以后，他们在地里连同滴灌系统拍了一张大合照。 回到后勤办公室，水利局和两位村长都迫切想要知道，村里安装滴灌系统的话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和物料。 知道黎念楠和黎志刚明天就要离开，樊政委建议黎志刚下午至明天早上主要负责教会部队和村民制作大针筒。 明天早上会安排部队后勤采购车，负责接送黎念楠同志到村里实地考察，肖记者需要采访的话尽量安排今天下午这两个小时。 513部队和水利局会联系兄弟单位，获取塑料管报价，也会尽快安排兄弟单位过来视察，虽然黎念楠说这还只是简易装置，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 但他们准备先通知下去，至于其他单位愿意等新技术还是先学习使用目前的滴灌系统，他们就管不上了。 大西北的水资源多缺乏啊，这滴灌系统如果真能保证农作物正常生长，相当于原来的灌溉用水量现在能浇灌3倍的农作物，天大的好事啊。 肖记者简单列了几个采访问题，先跟在黎志刚身边，看着他教众人制作大针筒，拍了照片，又向他采访了几个问题，这才回到后勤办公室。 “黎念楠同志，您现在方便接受我们一个简短的采访吗？” 黎念楠看着还听得一脸兴致勃勃的几位领导，“需要多长时间？” “争取半个小时内完成。” “行，那要不各位先跟阿槿看下我带过来的粮种和化肥？包括之前的暖房，冬天种小菜，也可以去看看。” 等黎念槿带着众人离开以后，黎念楠示意肖记者坐下，端起搪瓷缸喝了半杯水。 “可以了，肖记者，咱们开始吧。” “好的，谢谢黎同志，请问您是怎么想到滴灌技术和滴灌系统的呢？” “我本身就是从事农业研究的，只是前面两三年都是沿海区域，这次过来探亲看到宁省的用水情况。 理论上，植物生长的水分主要是从根部吸取的，叶面会蒸发水分，滴灌过程中，可以缓慢指定给植物根部浇水。 灌溉用水的利用率会比直接浇水或者喷灌高很多，比较适合宁省这样缺水的地方。” “您一直跟大家强调，目前这个滴灌系统是简易版，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您方便简要介绍下哪些部分还可以改进吗？” “第一，就大针管这个注水装置，自来水供应稳定以后是可以直接连水龙头的。 第二，我们目前是按照面积和农作物数量，指定每垄地灌溉一桶或半桶水，而后面怎么根据种植面积，达到从时间上或者用水量上自动化计算水量。 第三，上述问题解决以后，是否有自动化机械装置，能定时定量自动灌溉。 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研究和改进的方向。” “黎同志，您这么直白大方地说出来，不担心其他人比你先研究出来吗？” “一开始我和父亲做这个滴灌系统，纯粹是想改进我弟弟和他战友们在这边的用水条件，不带任何名利企图。 如果滴灌系统能推广，得到改进，受益的是大西北缺水严重的地区，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一点，这项技术，我希望研究者的首要目的是为民惠民，成本必须尽量控制，成果需要落地到农村，必须保证西北地区的农村镇街都愿意用、也能用会用。” 肖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正打算说结束语，结束今天的采访，黎念楠发话。 “肖记者，这篇文章我希望至少在两周以后才刊登出来，两周以后，希望你能再过来军营一次，给滴灌浇水的农作物再拍一张照片。 到时侯把今天的照片和两周以后的照片对比放上，我们的大合照什么的可以少放甚至不放。 确认农作物都能正常生长，滴灌系统是有效的 ，并且可以罗列一两组对比数据，例如灌溉用水量、灌溉频率等等。 这两周的数据我会让我弟弟记录下来，到时候告诉你。” “可以的，我明白黎同志的意思了，两周后我再过来联系黎念槿同志。到时定稿的文章，需要寄过去津市给您看吗？” “不用了，给阿槿看就行，报纸出来以后能麻烦你订购10份转交给阿槿吗？我们在津市，不一定能买到西北军报。” “没问题，到时我直接申请10份样报，发给513部队的份额，直接加上这10份。” “可以的，麻烦你了。” 至此，滴灌系统的考察这一天才算是圆满结束。 第113章 归家 早上黎念楠坐采购车去了军营最近的两条村子，在村长陪同下，看了当地的农作物情况，其中有一条村本来专门为了灌溉是挖了一段蓄水沟，现在也是干裂的状态。 实在是村民们生活用水都不够，昨天水利局的领导也是说没办法，最近洪县好几个偏远县实在是难以供上水，现在是每天安排2次补水车过来。 但眼前的幼苗，要是再不浇水的话，轻则影响产量，重则直接枯萎要重新育苗。 黎念楠如实和村长说了，并且让他们和部队打申请，看最近能不能和部队浇水时间错开，借用部队的滴灌系统。 至于盐碱地的部分，黎念楠提出蚝壳粉和牛骨羊骨粉肥田，但基肥施肥以后一样要先浇水浇透，这边的种植业如果没办法解决灌溉问题，怕是比较难出什么大提升。 加上现在的主流粮食和经济作物，即使部分具有一定的耐旱性，但在幼苗抽穗阶段还是需要保证一定的水分。 黎念楠找村民们买了一些枸杞和甘草当特产，龚姐说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晒制这两样，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特产。 提着村长送的两条风干牛肉回到军营的时候，黎父的大针筒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她把两条牛肉干送到食堂加餐，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吃过午饭，告别了弟弟和部队的人，带上黎念槿给他们准备的牛肉干，黎念楠、黎父、包子就坐上采购车往火车站去，没想到这几天比在下沙二号基地还要忙。 又是一路折腾，星期天早上到的津市火车站，所幸郑北川开车过来接他们了。 从媳妇怀里接过还在睡觉的儿子，帮岳父提一袋行李。“爸，念念，这几天都还顺利吧？” “顺利过了头，简直比在这边还忙。”黎念楠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这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也太难受了。 “怎么会？阿槿没什么事吧？” “没事，阿槿那小子调到后勤，现在混得还行。主要是楠楠跟他们提了一个滴灌系统，我们这几天都忙这事去了。” 黎父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替她回了话。说实话，这么久的火车，哪怕是硬卧，他也有些受不住。 “滴灌？是浇水的系统？” “对，滴灌系统可以更加节约水，提高水资源利用率，那边旱季实在是太缺水了，这还是春耕关键阶段。” “这样，我们先回去，你们先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很累的话，我就过去找刘意再帮你们请一天假。” “不用，待会好好洗个澡，补一觉就好了，晚上煮汤煮点青菜河粉吧，这几天我就只想吃点汤汤水水的。 那边牛羊肉不缺，就缺水缺蔬菜，这饮食我还是喜欢咱们这边的。” 黎念楠上了吉普车后座，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郑北川鲜少看到媳妇这么疲惫连形象都顾不上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累了。 到家第一件事，烧水洗澡！趁包子还没醒，她先烧水让黎父去洗澡洗头，她把脏衣服都翻了出来丢在洗衣盆里面泡着。 等她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过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洗好衣服，正在拧干最后一条裤子。 黎念楠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到郑北川身边，从后面抱住郑北川的腰撒娇，“老公，好想你~” 感受到她头发还是湿的，郑北川快速把手上的裤子晾起来，才转过身抱住媳妇，轻轻吻了下她嘴唇。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郑北川把人拉到躺椅上坐着，他站在身后帮她擦头发，说着这周家属院的情况。 听着听着，黎念楠就睡着了。 郑北川看她头发还没完全干，就让她在躺椅上睡一会，给她找了一张小毛毯、再给她带上一顶草帽挡住刺眼的阳光。 如果说上次带人去参加大比，是第一次出轻松任务在外，第一次充分尝到了思念的滋味，那这一周，他一个人守在家里。 每天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吃饭，连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也想不起来了，每次看到农作物、看到厨房的调料、家里的零食，媳妇和孩子的气息简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侵占着他的头脑。 包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家了，蹦蹦跳跳从床上爬下来，一路往外走找大人。 郑北川看到儿子醒了，抱住他香香，先联络了一番父子亲情，才带着儿子去洗澡洗头。 眼见马上就要一点了，郑北川觉得派出小包子先把黎父和黎念楠叫起来吃午饭，吃完下午再继续睡。 黎念楠喝了一大口紫菜汤，太鲜了，牛羊肉自由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她。 “包子，你喜欢在家里喝汤还是喜欢在小舅那里吃牛肉呀？” “喜欢妈妈，妈妈去哪，包子去哪~” “包子这么喜欢妈妈啊？那以后包子长大要娶老婆的怎么办？”黎父在旁边听到包子这么粘妈妈，笑着逗他。 “娶妈妈~” “嘿，郑包子小朋友，是不是忘了你爹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郑北川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儿子，试图让他改口。 “包子的，妈妈~” 眼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黎念楠果断给包子喂了一口糖拌番茄，手动止住了包子的话。 “妈妈，包子的~” 啧啧啧，这郑包子，“对对对，妈妈是包子的妈妈，乖乖吃饭。” “包子，那以后你可以把妈妈分一点给弟弟妹妹吗？”黎父继续逗着包子，平时这小孩可乖了，难得见他犯犟。 “铁蛋弟弟？”铁蛋是杜家小儿子的小名，担心他早产身子弱，起了个响当当的小名。 “不是铁蛋弟弟，是包子的弟弟妹妹，到时会和我们一起住的。” “要妹妹，妈妈，要妹妹。” “这要问你爸爸哦，是弟弟还是妹妹，不是妈妈能决定的。”黎念楠好笑地把皮球踢向郑北川。 “爸爸，要妹妹~” “现在还不行，养你都要很多钱了，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多钱养妹妹。”郑北川上次才跟媳妇说不想要二胎，这事绝对不能应下来。 “钱钱，包子有~” “不，你没有，你那点钱还要攒着以后娶媳妇。” “娶妈妈~” 啊啊啊？！他说什么不好，又扯回来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父子俩斗法，直接上手把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给他喂河粉。 “来，包子，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话。” 黎父也是第一次看他们父子俩斗嘴，有趣，太有趣了，他这木疙瘩女婿还有这一面啊。 第114章 津市日常 睡了一个回笼觉又被包子这么一闹，黎念楠觉得自己精气神都回来了，下午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好，带着包子和郑北川去杜家和侯家串门，给他们家送点枸杞、甘草和牛肉干。 “龚姐，我们从宁省回来了，给你们拿点枸杞什么的尝尝，看是不是正正是你老家的味道。” “哎，谢谢楠楠，你弟弟那边还好吧？” “还可以，就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水。” “是啊，这几个月那边都是这样的，这几年好些地方虽然通了自来水，但这几个月也经常供不上水的。路上还顺利吧？” “还可以，买的硬卧车票，我和我爸两人轮流守夜，我弟他们借了后勤的车管接送，就是不能天天洗澡、汤水也少。 你是没见到我弟战友他们那副馋样，我们去的第一天就奢侈地找他们后勤申请了水，煮了两大锅汤，还做了一桌好菜。” “哈哈，确实奢侈了，不过楠楠你的手艺是一绝。” “那我后来不是想了办法帮他们从灌溉用水那里节约回来了嘛，这水我可没白用。” “怎么个节约法？这个时候，别说灌溉用水，有些地方估计生活用水都是不够的。” “过段时间出了效果我再跟你说。你最近怎么样？铁蛋好带吗？” “还行，前段时间天天夜里哭，也是最近才慢慢改过来。” “你婆婆回去了？” “回去了，小姑子留下来了，想让老杜帮她在这边找份工作再找个军人对象。” “这样......” 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包子就冲了过来，“妈妈，铁蛋拉粑粑，臭臭，不要弟弟，要妹妹~要妹妹，香香~” “你这是，怀上了？”龚以菱打量着黎念楠的肚子。 “没，刚我爸逗他呢，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我是想再过两年再要个妹妹。” 黎念楠低头捏捏包子的脸，“包子的粑粑也臭臭的，小朋友都这样的哦，等铁蛋弟弟长大一些就好了。” “要妹妹嘛，妹妹~” “这事啊，你得问你爸爸去，乖，过去找爸爸，告诉你爸不准抽烟，知道不？” “好，抽烟，打屁屁~”郑包子一脸正气，迈着小方步，昂着头，走向院子找爸爸。 他爸也不知道和杜叔叔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怎么给他生个妹妹？哎呀，要有妹妹了，真好真棒。 自此，郑包子中了一种叫妹妹的毒，日均一问，“妹妹什么时候来？”，把郑北川闹得头都大了一圈。 “看来你家包子这是真想要妹妹了。”龚以菱笑着说。 “谁知道过几天这小孩还记不记得呢，过两年再说吧，家属院的托儿所是三岁以上就能送过去？” “对的，说是三到六岁，但有些家长两岁多就送过去了。” “丹丹小时候也是送去了托儿所？” “那倒没有，那会我们还没随军呢，丹丹是六岁过来了，在这边上了一年学前班才开始上小学。” “这样，我到时候过去托儿所看看环境，虽说包子现在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大人，还是得让他多跟同龄小朋友玩。”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看你家包子聪明得很，话也说得早，也乖巧懂事。” “我就是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乖你还不乐意啊，铁蛋以后有包子一半乖巧我就开心了。” 这时候杜家小妹把哭着的铁蛋的抱进来，问她嫂子是不是该喂奶了。 黎念楠顺势跟龚姐告辞，带着儿子老公回家，拿上东西又去了侯政委家。 —————— 回到下沙二号基地上班，黎念楠把宁省的特产给大家分了一些，就拉着刘意问这一周的情况，又实地去地里巡了一圈，再和黎父一起去了海边看海产养殖的情况。 5月中旬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西北军报肖记者的电报，说灌溉系统的报道已经登报发行了。 她还没收到阿槿寄过来的报纸，倒是5月底某天下班后在家里看到了侯政委和后勤古主任。 “楠楠啊，你这滴灌系统怎么不在咱们军区先测试啊？咱们军区的军嫂怎么就先上了西北军报了啊。” 古主任半开玩笑地和黎念楠说着，他心里那个悔那个苦啊，要不是凌鼎那家伙，他早就把楠楠同志拉到他们后勤来了。 这滴灌系统哪有西北军区什么事啊，还有那下沙一号下沙二号，他们上次惩罚军嫂们开的荒地，现在种的蔬菜红薯也采收一轮了，偏偏黎念楠就最开始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地，告诉他们可以种什么作物，后面就没管过了。 黎念楠当时心里想的是，还管，万一又管出个什么偷工减料、不公平对待军嫂啥乱七八糟的谣言，她真心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古主任，咱们津市这边可没有宁省那么缺水啊，你是不知道，他们5月份还是旱季自来水管都没有水，灌溉用水都是用洗菜水淘米水一点一滴浇下去的。 我这不是不忍心，刚好我爸也懂一点，那滴灌系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都是我爸我弟一起测试完善的。” 黎念楠自从接了军工厂每周一天坐班的工作以后，和军工厂、部队后勤是混熟了些，但说实话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爱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阿槿刚好在宁省、要不是她老公要住着津市海军家属院、要不是军工厂的计划是她提的，她还真不一定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确实，我们这边不缺水，但这边也缺粮食缺好吃的啊。楠楠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去看看家属院开的那片荒地，帮我们规划下要种什么、怎么种？” 郑北川给两位领导倒了水，就坐到媳妇身边，听到古主任这话，这事早在那边荒地刚开好的时候，古主任就提过，但媳妇那会忙着南约村的事，就跟他们说了几种蔬菜和红薯，后面也就没再管，收成什么的也丝毫不关心。 侯邱看夫妻两人的脸色说不上好，这事吧，他们也过来快一年了，郑副团这人做事为人那是没得挑的。 小黎同志事业家庭也是照顾得很好，要说人家跟家属院关系不好，也谈不上，人家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些邻里关系，有这个时间小黎同志估计更愿意在自家小院多种点蔬菜。 他媳妇来过几次郑家院子，对他们家那码得整整齐齐、各种蔬菜调料一片绿葱葱的羡慕不已，明明从人家家里拿了一样的菜种、一样的肥料，开头也按照小黎教的一步一步操作，那长势就是远远不如人家的。 小黎同志啊，就是天生要吃农业研究这碗饭的，现在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她就那么坚定拒绝军工厂厂长的职务，坚持要以下沙二号基地为主。 但是呢，也不能说他们俩口子高傲，上次老杜媳妇难产也是他们又是开车又是借钱票帮忙的，家属院谁真正有难求上门的时候，他们俩估计也愿意搭把手，但平时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也就他们家和杜家，加上他们二团下面的几个连长。 第115章 小哥怎么又来了 “古主任，侯政委，这事，我过两天有空再过去看下现场情况，但有一点，我可能做不到定期过去看，要是可以的话，你们安排个老实又会种地的人跟我对接吧。 让他来跟荒地的种植和生长过程，至于你们要不要给他开工资，还是怎么补贴，这事我不管。是军属还是后勤那边的军人，都可以，以后荒地有什么问题，统一由他过来找我沟通。 至于肥料这些，可以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可以由部队或者家属院出面，但肥料配比和用量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执行。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包子两岁半了，是时候需要开始和同龄小朋友一起玩的，黎念楠这时候释放出善意，也是希望以后星期天休息日，她带着包子在家属院能多认识几个小朋友。 侯邱和古志业对视一眼，得，根本不需要商量些什么，这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期了。 “可以，没问题，这事我来安排。另外，关于种子，我们也希望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行吗？”古志业补充问了一句。 “可以，没问题。” 两天以后，杜镇带着妹妹杜欢，提着一罐坛肉上门拜访。黎念楠倒是没想到，古主任和侯政委安排的家属院荒地对接人就是杜欢。 约好明天早上先到家属院荒地看现场，黎念楠给他们回了一罐米粉，上次听龚姐说奶水不是特别足，这罐米粉用清汤调稀一些，也能勉强给铁蛋补补，至少比白粥水还是好很多的。 —————— 西北军报这次滴灌系统的报道，在整个北方军区都传了一遍，这多少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请求加印的需求单，消息也传到南方军区，连全国性质的军中日报也提了转载请求。 西北军报的领导连忙给513部队的齐团长打电话，给黎念楠和黎志刚同志的奖励，必须翻倍，翻倍的奖励由他们西北军报出，他们西北军报这次是大大涨了脸面。 京市这边，苏致宇是在部队宣传栏看到西北军报看到妹妹的照片，有幸成为苏家知道这事的第一人，他找宣传科要了一份西北军报，并且托宣传科私人追加订购这期报纸二十份。 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把整篇文章看完，这才探亲短短四天，妹妹就给阿槿弟弟搞了个滴灌系统，还被领导看上了顺便上了个报纸，这滴灌系统不用想都知道是妹妹想要给黎念槿改善条件，还是她联手养父养弟合作的装置，啊啊啊！ 他马上给苏浩哲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找他拿报纸回去给家里分享这消息，连等到星期天他都不乐意。 见到苏浩哲，最重点的一句话是，“阿哲，这周你找个接口去津市看看小宝，重点问问她那几天在宁省过得怎么样，问问阿槿弟弟今年是不是要来津市探亲。” “阿槿弟弟？” “小宝养父家的宝贝弟弟，黎念槿，现在人在宁省陆军，他和小宝关系最好。” “啧，关系比你和小宝还要好？” “没得比，而且我们认回小宝那时候，他已经到宁省了，新兵入伍，我还没见过真人，他至少两年是没有探亲假的，但今年八月份就满两年了。 小宝之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寄。这次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小包子，都拍照上报纸了，啊啊啊，好嫉妒啊！” “啧，三哥，你是不是笨！咱打不过就得加入啊！既然比不过，我们和黎叔、阿槿弟弟搞好关系，以后还愁小宝和我们关系不好啊。 下沙二号红薯的番薯种还是他托室友给小宝找过来的，你再看看我们，光想着给她买买买，还不一定买到合小宝心意的。” 咦！？苏致宇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这脑子好像突然就灵光了。 “说得对，你怎么不早说！星期天我就出去给阿槿弟弟买点东西，再给他搞点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给他寄过去，借拜托他多买几份西北军报的理由，先试试打好关系。 我爸妈，你三叔三婶，早在阳省的时候就已经拜托他们全国各地的朋友同事们给小宝搜集了一堆农业资料的。 也是回了京市，第一次见面长辈们都是直接给小宝发的红包，后面好像才变成买买买。 是了，确实有点不一样。要说小宝最喜欢什么，估计还是农业相关的，行，回头我找三木和小明再搜一批这边的资料和种子给她送过去的。” “三哥，京市周边的农业资料，我第一次见小宝就作为见面礼送给她了，你还是想办法找找其他地区的吧。” “这你也要跟我抢！” “不是，三哥，你讲讲道理，下沙一号的报纸还是你寄过来苏家的，我们早就知道小宝从事农业研究啊，曹永堂一直在农业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过去爷爷家吧，过去蒙家帮我给小明带个信，让他和三木这周日在家等我。” “知道了，还有其他要吩咐的不？” “没了，滚吧，记得和包子说一声，记得想他亲舅舅。” 苏浩哲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说他这调回京市吧，还不如就一直待在阳省！ 第二天午休，苏浩哲就先带着报纸去了爷爷家，也去蒙家托蒙爷爷给明哥传个话。 苏爷爷看着报纸上笑颜异常灿烂的小宝，那是在苏家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的笑容，不管是出于和黎家父子相聚，还是出于滴灌系统发明并落地的成就感，他不得不承认，报纸上的小宝，是真的很开心。 再看几眼桌上放的全家福，那是去年国庆小宝第一次来京市和他们一起拍的照片，虽然笑得也很是自然开心，但远不如报纸上的小宝来得开心。 知道苏浩哲周日要开车去津市看望小宝，苏爷爷强势要求，必须带上他和老婆子，还要带上相机，他们想小宝了！ 星期天接近中午时分，苏浩哲先下车到家属院郑家敲门，黎念楠开门见到小哥，没忍住第一句就是，“小哥？你怎么又来了？！” 苏浩哲表示很受伤，忧伤地看着她，“爷爷奶奶看到西北军报，想你了，让我开车送他们过来。” “啊？！！爷爷奶奶也来了吗？他们人呢？” “还在车里呢。” 行吧，没说完，小宝就挤开他，往车后座走去，果然看到笑眯眯的苏奶奶和板着脸的苏爷爷。 黎念楠赶紧把两人扶下车，带着人进门，也不知道该说苏浩哲运气好还是怎么，上次他送滑轮组过来，家里也正在煮卤肉，好肉好菜等着他来。 今天黎父依然坐在小板凳上，刘悦在客厅陪包子，刘意和郑北川守着两个烧烤炉子，他们正准备庆祝一番西北军报的事情。 苏浩哲，又赶上了！！！ 苏浩哲提着爷爷奶奶准备的大包小包进来，就看到院子里丰盛的午餐，来对了来对了，得亏三哥不能离开京市，不然这好事可轮不上他啊，感谢三哥！ 苏爷爷苏奶奶和大家打了招呼，很是好奇地也拿了板凳坐在烧烤炉子旁边，跃跃欲试。 黎念楠看出来了，让黎父和郑北川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小孩们玩一会，至于好不好吃，但凡有她的秘制烧烤汁，味道差不了，这次还有她从宁省带回来的孜然粉，更是一绝！ 第116章 津市头水紫菜 一家人中午美滋滋吃了一顿，餐后黎念楠泡了红枣桂圆枸杞茶，苏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放下，指挥着苏浩哲给他们拍照片。 苏爷爷则是拉着黎父下棋，聊着他们那几天在宁省的生活。 “志刚啊，你把孩子们教的很好，我们啊还没正式跟你说一声谢谢，这些年谢谢你把小宝教得这么出色。” “苏叔，别这么说，楠楠啊，说实话我对她还是有些愧对的，她小时候我忙着工作对她多少有些忽略，也不够关心，加上我前妻那做法，确实有些惭愧。 楠楠现在这日子都是靠她自己一手一脚争取来的，我还得谢谢楠楠帮我们带阿槿，阿槿从小最亲近她，楠楠啊，给我们帮了不小忙。” “都好都好，阿槿他在宁省当兵怎么样了？有困难直接跟我说，陆军老头子多少还是认识些人的。” “谢谢苏叔，真不用，他们姐弟俩啊，都不喜欢麻烦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跟您说。” “好好好，听阿宇说你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苏市钢铁厂是不回去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不打算回去了，本来苏市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弟弟一家也远在西南。 钢铁厂那边我现在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先给阿槿留几年，要是他以后不当兵了还有条退路。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跟着楠楠种田还挺有意思的，生活也充实，还能带小包子玩。” “说到小包子，我是真羡慕你啊，要不是我还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市，我也愿意带着老婆子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苏叔别这么说，现在两边住这么近，等楠楠学会开车，她星期天带包子过去看你们也很方便。” —————— 那边苏浩哲给奶奶和包子拍照以后，就凑到正在打理院子作物的黎念楠身边，他可不敢忘记三哥给他安排的任务。 “小宝，阿槿弟弟那边怎么样？好玩不？” “我都没机会出去玩，哪里知道好不好玩，但缺水是真的缺水，小哥，你要是喜欢吃牛羊肉和烧烤，那边倒是不缺，和海鲜烧烤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那还不错啊，至少肉类不缺，阿槿弟弟今年回来探亲吗？” “应该不会，我和爸今年都过去了，我让他先把假期攒着。” “这样啊，三哥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探亲。” “探什么亲，那么近，找个星期天过去聚一聚不就行了。他该不会还想要我们去他军区家属院也住上几天吧？” “倒也没说，就是看你千里迢迢去宁省看阿槿弟弟，有些吃醋了吧。” 黎念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哥，你回去跟大伯母二伯母说说，要是有不错的女孩，给我哥拉拉那根红线，我哥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不用等我妈和大伯母，光是奶奶，那陆军大院就好几家女孩等着嫁过来呢。” “我哥那人，有这么受欢迎？” 苏浩哲凑过去小声蛐蛐，“我哥和你哥读书那会就是大院里的风云人物了，也就是三哥前几年去了阳省，我哥那工作也经常不回大院，要是他们俩真放出风声要相亲找结婚对象，那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烂吧。” “啧，哪有那么简单，小哥，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爸上次打电话还说，妈妈到时候病退以后，可以在我这住几个月，在哥哥那住几个月。” “三婶这次是真要办病退？他们去阳省以前，就提过两次想要给三婶办病退，但是后来都没有办下来。过年那会，三婶状态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妈妈在阳省那会休了长假，在我们家住了两三个月，我倒是一直觉得她状态挺好的，但听爸爸的意思，妈妈底子还是差些，不适合那边高强度的工作了。” “三婶要是回来也挺好的，到时住你这边，还是回大院住都可以。” “嗯，等她那边时间确定下来了，我再陪她去大院看爷爷奶奶。” “好啊，到时如果需要我过来接你们，你提前一天跟我说，现在三哥的车这段时间都在我家。” 送走苏浩哲和爷爷奶奶，黎念楠又开始投入紫菜采收的工作。 津大的殷锦容教授和越兴烨这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南约村，众人带着竹盘、木桶、纱布袋子、剪刀先到了海边的养殖区。 黎父前几天知道要安排紫菜采收，了解到目前人工采收主要靠剪刀，他把之前从苏市钢铁厂带过来的废旧钢铁，选了一些薄铁片，拉着毛二叔一起手工打磨，做了一批木手柄剪刀。 黎念楠和刘意教会几人怎么采紫菜以后，留下毛二婶带着几位婶子负责采紫菜，毛二叔则带着两位村民负责用竹盘在海边用海水冲洗紫菜。 确认这两块工作大家已经能熟练处理以后，黎父守在海滩轮滑站，负责把海水冲洗过的紫菜运到山顶，刘意在山顶接收转运，黎念楠则回到树林外面等着接收紫菜，并让毛泰安排运到院子里安排临时工人用淡水清洗、晾晒。 一直忙活到中午一点，下沙二号小院和楼顶都铺满一团一团的紫菜，毛村长这才叫大家都过去村委那边吃饭。 殷锦容和越兴烨跟着一早上看了完整的流程，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海产养殖项目落地能给群众带来的收益和喜悦。 “楠楠啊，下沙二号这边考虑置办一台相机吗？我认识市里一家照相馆的老板，他准备退休，想把照相馆和相机转让出去。 下沙二号的一些实验阶段性成果，还有像今天紫菜采收，我觉得要是能拍照记录下来，不管是科研方面发表文章、还是你们摆在研究基地作为以后给客人介绍的资料，都用得上。” 殷锦容吃着红薯饭，对黎念楠提着建议。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殷教授，我们当然是愿意置办一台照相机的，就是这票据可能还不大够。您知道照相机那边需要多少钱票吗？我们再想办法凑一凑。” “估计不给票也行，现在相机原价是四百多，他那相机都用这么久了，两三百应该能拿下，但平时保养得很好，再用个几年没问题的。” “那麻烦殷教授待会把地址写给我，我们这两天过去和他谈谈？” “好，我待会写给你，就在我们津大附近，你们谈好以后，还可以来津大逛逛，也看看我们津大的实验室。” “那可太好了，谢谢殷教授。” 下午几人商量过，直接定下来明天下午由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市区谈买相机的事情，因为这半天适逢殷教授没有课，可以带他们参观津大海洋系的实验室。 第117章 要参加高考吗 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了津大附近，找到想要转让的照相馆，花了250元买了一台相机，又另外花了20元买下来五卷胶卷，每卷可以拍35张照片。 原本相机内还有几张空胶卷，黎念楠和黎父刘意都直接上手学习怎么用相机，然后把拍好的胶卷交给摄影师安排洗照片，他们先带上相机和一卷新胶卷过去津大参观。 他们停好车，到津大门卫做好登记就找到了海洋系办公室，黎念楠边走边思考，阳省的云科大、小哥的京市理工大学、还有曹哥的农业大学，她也算参观过好几家大学了，她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读大学呢？ 说实话，包括最近他们采收紫菜以及跟进津大海带养殖的项目，倒不是黎念楠自负，而是她觉得目前大学农业和养殖业相关的资料、课程、研究成果、技术远远比不上她脑中存储的前世的知识，而局限于目前的材料设备以及大环境形势，她只能按部就班地一茬一茬地春种秋收，先低调过几年。 “楠楠，看完津大的实验室，有什么想法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想读大学的话，我可以申请推荐名额，校领导也是看过你的文章和采访的，不会有问题。” 殷锦容带着三人看完津大海洋系的研究室，目前他们的研究方向，一是濒危海洋动物的人工繁衍及养殖保护，二是一些经济方向海洋动植物的人工养殖研究。 “谢谢殷教授，我短期内暂时还是先不考虑读大学，这事过两年再说吧。后面您这边要是有其他项目需要找外面合作小面积测试的，要是可以的话您可以继续考虑下沙二号基地。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会继续招人，扩大规模。” “没问题，兴烨也一直有保持定期和我汇报海带养殖的情况，现在大环境就这样，愿意沉下心来做这种，费时费力还一不小心就可能没成果的研究项目的年轻人，太难得了。 所以我才这么希望你能考虑来津大读书，楠楠，我很看好你和你们的下沙研究基地。” “嗯，我明白的，也希望我们能对得起您的期望。” “回头需要找什么资料也可以过来津大，图书馆的书可以让兴烨帮你借回去一个月。” 黎念楠惊讶地转头看向越兴烨，两眼发亮地眨眨眼，似乎在确认，真的吗？ 越兴烨好笑地点点头，可以，大大的可以，他老师现在对黎念楠几乎比对他还要好，要是小黎同志真的入学了，怕是会成为他们这一批学生里面的团宠。 —————— 妈妈和外公都去了市里，包子今天是跟着爸爸到军营的，他拿出彩笔和本子乖乖坐在爸爸给他安排的小桌子小板凳位置，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 郑北川这两天正忙着看各个军区海军陆军的训练方案和报告，准备调整出一套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案，牵头培养北方海军第一支海军陆战队。 以轻量登陆舰为基底、主要执行登岛作战保障任务、具备海陆军作战能力的小兵种，一开始提出这个概念也是受苏父和苏致宇前段时间的启发。 包子抬头看了专心工作的爸爸一眼，他走到爸爸身边，拉着爸爸的裤子。“爸爸，想尿尿~” 郑北川抬头看了一下挂钟，都快十点了，所以他家包子小朋友已经安安静静地自己画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孩......有点好带啊，怎么跟老杜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走，爸爸带你去尿尿。” 在门口看到正好有事过来找他的纪团，纪团蹲下来和包子商量，让警卫员哥哥带他上厕所，他有事情要跟他爸爸商量，包子看着眼前要笑不笑的纪叔叔，很是乖巧地过去牵着警卫员哥哥上洗手间。 “难得有这么小的小朋友这么乖巧听话的，你们家是会教小孩的。” “都是他妈妈带得好。”郑北川把门带上，示意纪团坐下说话。 “今天怎么把包子带过来了？” “我岳父今天开车带楠楠和刘意去了津大参观，我想着今天应该不会很忙，就把包子带过来了。一早上就在那边小桌写写画画，也没有捣乱，好带得很。” “挺好挺好，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陆军那边取取经？” “还在看各个军区的海军、陆军训练方案，预计这周会初步拟出来一份训练方案，到时交给您过目。去陆军取经的话，是怎么个取法？” “我想想办法，让你带一小队人去京市陆军那边训练一个月，也包括他们以往的一些演习记录、作战报告，这些你要是在那边，可以申请去资料室查阅，但不能带出资料室。” “方便问问具体是京市陆军哪支部队吗？” “你大舅子的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这次还是托你家媳妇苏家的关系，才联系上那边第一军区的旅长。” “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训练时间和人员安排都确定了吗？” “预计是下个月过去，你先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和进度，把训练计划整理出来，人员安排按我们上次讨论的，你再调整下，加上你一共30人，下周把名单交上来。” “好的，纪团。” 纪团站起来准备离开，拍拍郑北川的肩膀，要是这事办成了，甚至比南方那一支队伍要出色的话，将是大功一件。 包子牵着警卫员的手回到办公室，看到房门关着，警卫员哥哥让他先在门外等一会，他学着警卫员哥哥站在门的另一边，表情严肃、挺着小肚子站得笔直。 纪团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包子小同志挺着小肚肚站得笔直，他摸摸包子的头，“包子要不要跟警卫员哥哥去参加训练？” “可以吗？”包子瞪大眼睛仰起头看着纪叔叔。 “不可以，你妈妈说至少要等你三岁以后才能跟着大人训练。”郑北川伸手按住包子的头，把小孩往屋里带。 “包子三岁了！” “准确来说，是两岁七个月，等你再过一个生日就行了。” 包子皱起来包子脸，勉强接受老父亲的这个说法，他哒哒哒跑过去翻自己的小书包，“行叭，纪叔叔，我过生日就找哥哥训练。” 又哒哒哒跑到门口，把掏出来的小零食，给纪团和警卫员递过去。 纪团知道他们家最不缺零食了，很是友好地接过来，再次表示对包子加入他们训练表示欢迎，小孩子嘛，也不指望他能练出来个什么，但小朋友有心参加训练就是极好的事情。 第1章 选择下乡 \"你真的决定要下乡？\"在黎家的饭桌上，黎母田秋兰再次问道。 黎念楠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是的，已经定向说好去穹省的下沙村，后天出发。” 闻言，大姐黎念桐啪地放下筷子，厉声说道，“黎念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宁愿到那什么破农村吃苦也不愿意嫁给礼哥的弟弟？” “大姐，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好嫁妆吧，到时我怕是来不及参加你和姐夫的婚礼。”黎念楠边吃边说，语气冷淡，仿佛下乡的不是自己。 黎父黎志刚不等黎母发作，抢先说道，”行了，吃你的饭，不爱吃就回房间待着。待会秋兰拿点钱和票给楠楠，明天自己看缺啥提前置办好，也不知道下沙村那边什么情况。过几天放假再准备桐桐的嫁妆。” 田秋兰看着丈夫愈发阴沉的脸色，不好再继续反驳，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嚷，“买买买，哪有那么多钱票给这两个赔钱货哦。”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后，黎念楠回到房间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向书桌上的小镜子，开始慢慢适应自己现在的长相。 头发枯黄、脸色惨白、四肢纤细，一副常年干活严重营养不良的小白菜样子，唯有那双大眼睛圆圆的仿佛会说话，如果能养胖一点的话跟自己前世还是有得一拼的。 看看对面姐姐的碎花床单再低头看自己那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床单，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刚到这个家偷听到的话，是的，黎念楠原本是2038年农科所的研究员，深夜加班猝死在办公室然后穿越到1972年夏国钢铁厂家属院的黎家二女儿黎念楠。 原主刚高中毕业三个月，黎母不愿意花钱给她买工作指标，而未来姐夫刚好又提出让她嫁给他的弱智弟弟，两姐妹一起嫁到陈家，工作彩礼嫁妆男方一手包办。呵，这结婚难道还能买一送一。 “妈，你赶紧劝劝黎念楠同意嫁给陈义吧，礼哥都答应我了除了明面上的拿份，他私底下还会给我1000块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这是她那娇生惯养的姐姐黎念桐的声音。 “你以为我没劝吗？我口水都快说干了，那臭丫头就是不答应，还说要自己去知青办交申请。”这应该是她向来偏心的母亲田秋兰在说话。 黎念桐听到知青办，瞬间急了，揪着黎母的衣袖撒娇，“妈，千万不能让那臭丫头下乡啊，万一她走了再也不回来怎么办，我们家养她快二十年了，总不能白养吧。” “你以为我愿意帮你爸养着她啊，我今晚再跟你爸提提这件事，那臭丫头最听她爸的话了。 行了行了，我还赶着出去买菜，你有空也多哄哄那丫头。”说完，黎母提着篮子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半掩着的门里黎念楠拿着杯子正准备出来倒水。 —————— 第二天一大早，黎念楠从床单下掏出自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毕生存款出了门。 她心知不能指望黎母给她多少钱票来准备下乡的物资，她得先去逛逛这个世界所谓的供销社，看能不能捡到些不用票的瑕疵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类似她以前国家的前身，穹省靠近国家的最南端，应该是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到了供销社，好几个柜台已经在排队，瑕疵品处理的那一小块地方更是挤满了大婶，看来不要票的货还是很吃香的。 她踮着脚也看不见里面卖的是什么，只能找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婶子问问，“大姐，今天有啥不要票的东西啊？怎么这么多人？” “哎妹子，今天来了几大袋碎布料，八毛钱一斤，大块的都可以给娃娃做件衣服了，肯定多人要啊。你要的话也赶紧去啊，我先过去付钱。”大婶拎着一篮子布料挤出来，说完就去排队结账。 布料啊，虽然是碎布料，可以买点做几件小背心，她身上穿着的这件都已经破洞了，再来看有没有合适的做点小东西带过去备着。 于是她挤进去挑了几块大点的纯色布料，再捡了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小碎布，花了一块六毛。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搞点票，不然没办法买其他东西。 赶在中午下班前，黎念楠去技术车间拉着黎父下馆子，看能不能拿几张票，“爸，我们今天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黎父看到二丫头来接自己下班很是开心，“有啥事你说，爸带你到饭堂去吃就行，下馆子的钱你留起来以后用，一个人在外面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也行，我就想问问爸手上有没有粮票和工业票，我拿钱跟你换行不？”黎念楠跟着她爸走向钢铁厂饭堂。 “提啥钱，待会吃完饭我去找老申给你换点全国票，你妈把钱票给你啦？”他正想那他媳妇还是拎得清的，小女儿都要出远门了还好这次会办点正事。 黎念楠转头看着她爸头上的白头发，心里有点发酸，还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要说这个家舍不得谁，那只有她这便宜爸和在高中寄宿的小迷弟。 “还没有，我早上出去买了点瑕疵布，今天还没见过妈。没有就算了吧，我之前也攒了点钱，但是没啥票。” “什么？我昨晚让她一大早先给你好去买东西，真是的......先不管她，待会吃完饭 我带你去找老申，下午得赶紧准备好，明天是几点的火车？”听见小女儿的话，黎父心里不禁有点埋怨黎母的做法。 “下午三点出发，明天中午我去看下小弟，然后就出发了。”这样她明早还能赶一波瑕疵品。 “也好，我明天中午带你和小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下午送你去火车站。”黎父边说着边领女儿找座位坐下。 吃过午饭后，黎念楠跟着她爸到钢铁厂宿舍找申叔换了20斤全国粮票还有一些工业票油票，申叔是京市过来的技术顾问，一个人过来一待就待了五六年， 经常笑眯眯的很受院里孩子们欢迎。 申叔还给她写了一个阳省地址，说是他一个侄子到时有事可以联系，毕竟一个人在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份善意让初来乍到的黎念楠甚是暖心。 下午买了5斤面粉以后，路过废品站的时候黎念楠灵光一闪，自己的本事总要找个出处，便试着去找几本旧书。 农林种植、畜牧养殖、纺织工艺，居然还有一本菜谱，莫名有种小老鼠进米缸的感觉。 要不是原主厨艺一塌糊涂，估计黎母还会让原主负责一日三餐，以后就看黎小厨自己当家做主的了。 还需要带什么呢...... 黎念楠把衣服和旧书放进藤箱里面，衣食住行，穹省应该不缺大米吧，但自己常年吃外卖勉强能烤点甜点饼干，再翻一翻那本菜谱，这......是不是买错了，难道一个厨房小白真能做出来啥佛跳墙、开水白菜这些大菜？ 先不管了，调味料还是得备一些，毕竟海鲜烧烤自由应该可以实现的，顺便看下有啥种子能带过去，老本行是万万不能丢的！ 就这样，黎念楠给自己备好了基本的下乡物资包，等明早再去供销社碰碰运气，完美的一天！ —————— 出发当天黎念楠依然早起，带上钱票赶到供销社看瑕疵品，看着一堆临期糖果和饼干，果断各买两斤，说不定路上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去农机站和粮油站买种子和调味料，看着这十个指头数得完的品种，也不用挑了每样买一点，这动辄要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哦，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多换点票。 中午黎念楠到市高中门口找弟弟黎念槿。 “二姐，你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吗？”黎念槿这还是第二次见他二姐来学校找他，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家里出啥事了吧。 “没啥事，我要下乡了，下午就要坐火车出发，想着来跟你说一声。爸说带我们俩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你现在能过去吧？” 黎念楠拍拍弟弟的肩膀，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好的，除了便宜爸就是这个便宜弟弟了，比原主小两岁，从小就是原主的跟屁虫。 “啥？！你怎么要下乡？去哪里下乡啊？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哦？二姐你这太过分了。”黎念槿一下子惊呆了，上周末回家家里还在商量大姐的婚事，怎么二姐一下子就要下乡了。 “哪有那么多问题哦，我要先回答哪个，边走边说吧。”黎念楠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弟弟的脸蛋，嗯，果然家里只有弟弟可爱。 “行，我先进去跟同学说下，下午请假我也去送你。你先在这等我下。” 说着，黎念槿跑向学校，在路上跟同班同学说了几句才过来。“二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都毕业三个月了，没正式工作，又不想这么早嫁人，那只能下乡了呀。”面对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黎念楠没有直白的说黎母和姐姐的情况，毕竟他们暂时还要长期一起生活。 在国营饭店门口，姐弟俩等来了黎父骑着自行车过来，“你们俩先去找座位，爸来点菜。” 黎念楠一边坐下，一边感受着这国营饭店的氛围，看着原主记忆中的人事物一件一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慢慢地有了踏实感，既然暂时不知道回去现代的方法，那就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日子。 黎父把今天供应的肉菜都点了一份，再点了一份清炒白菜和四碗米饭，“来来来，你们俩都多吃点，好好补补。”黎父给姐弟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爸，你是不是又偷摸着藏了私房钱哇？今天居然这么大方。”黎念槿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调侃他老父亲。 “去去去，你小子别乱说话，尤其是在你妈面前，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那大嘴巴。”黎父咽下嘴里的饭瞥了傻儿子一眼。 “爸，我们待会怎么过去火车站呀，我也想去送二姐。”黎念槿想起下午的正事，急忙问道。 “我骑自行车带你姐过去，你就别去了，你爸我一把年纪骑车可带不了你俩，好好回去上课就行。等你姐安定下来了，再给她写信。” 想到下午自己还有东西要给二女儿，黎父果断拒绝了儿子去送站的请求。 吃过饭后，黎父先骑车带女儿回家拿行李，看着女儿从房间里拎出来一个大双肩包和一个藤箱，连忙接过来。 “就带这么点东西吗？吃的用的都够了吗？还不知道那边环境怎么样呢，要不要多带点？” 黎念楠把自己常用的搪瓷杯擦干，又打开藤箱准备放进去，“先带这些吧，火车只能到阳省，到了我再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黎父连忙把口袋里放了一天的钱票递给了女儿，“这些是你之前帮我们车间翻译说明书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一毛钱都没给你妈。还有几张肉票布票，这边不好换全国通用的票，你都给带上。” “怎么这么多？爸真有你的，居然一直把妈瞒得严严实实的，哈哈哈。”黎念楠数了下，有两百多块钱，比自己那毕生积蓄都要多，真不错。 “那是，你爸还是有两下子的。老申还说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这么便宜又靠谱的翻译，你说我们以后能写信翻译不？” 女儿高二高三这两年，帮自己车间翻译了四五次鹰语说明书，比厂里那几个大学生强多了。 “前期恐怕不行，而且我也只能算个临时编外人员，到时候鹰语资料如果被人截取到，可能会有点麻烦。我把字典悄悄带上，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爸你回去也跟申叔商量下怎么安排比较安全。” 黎念楠连忙去房间，把抽屉最里面的字典带上，用报纸包好再塞到背包最里面。这个时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能先老实苟着。 黎父把黎念楠送到火车站站台，看着一个一个送行的小群体，都是风华正茂的小年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心里难受得很。 黎念楠轻轻抱了黎父一下，跟他坦白道，“爸，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和妈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但你永远是我爸爸，小槿也永远是我弟弟。 至于妈和大姐，经过这次她结婚的事情，我最多只能维持些表面工夫了，希望您理解。” 黎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想到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净净的大女儿，再看到眼前这个满手老茧脸色发黄的二女儿，你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老伴怎么就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呢，唉。 他轻拍女儿的手背，“行，你知道了也好，等以后有机会我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项链给你。多给家里写信，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爸，楠楠永远都是爸的宝贝闺女黎家千金。” “知道了爸，我要上车了，你早点回去吧，骑车慢点。”说完，黎念楠眨掉眼角的泪光，带上行李上了火车。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站台上的老父亲挥挥手。 黎父看到前面有老乡在卖东西，快速跑过去买了几个鸡蛋、包子，还有两包土冰糖，直接从火车窗户上递给女儿，“楠楠，这个也带上，到了之后记得常写信回来啊。” “知道了，谢谢爸，你快回去吧。别担心我。”黎念楠接过东西捏了捏父亲的大手。 从此以后，正式开始知青黎念楠的生活。 第2章 溺水与到达 在硬座上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了阳省，明天大船倒小船之后估计就能到了。同火车的知青伙伴，大部分都是到阳省就各自分开了，幸好还有两男一女跟黎念楠是同一目的地。 众人在阳省知青办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后，女知青许丽华问道，“念楠，你要出去逛逛再买点东西吗？我妈说下沙村那边啥都没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好呀，我们过去问下李爱国和邓强，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黎念楠提着装着钱票的小挎包，回答道。 两男两女结伴去供销社，黎念楠发现南方阳省这边的柜台跟家里供销社差不多，就是产品还是略有不同。 她买了一斤鸡仔饼半斤腊肠半斤青皮桔子和两小瓶南乳腐乳，还斥巨资花了点工业票买了雨衣和胶鞋。许丽华买了两斤红糖两斤鱼干一罐洗头膏两块肥皂。 邓强在一旁看着，看来许丽华同志手头比较宽松，时不时可以帮把手说不好自己能跟着沾点光，再看看黎念楠同志那一身补丁和瘦不拉几的身形，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条件一般。 李爱国跟着也买了半斤桔子和半斤水果糖，他心里知道自己容易晕船，但愿这桔子能有点用。转头看到邓强看向许丽华的眼光，摇了摇头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 第二天一大早，坐了4个小时大船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穹省的地界，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道路和满身补丁草鞋的群众，黎念楠开始考虑穹省到底有多穷。 他们到了穹省榆县知青办，和其他知青一起等着上小船，加上他们四人，穹省这一批来了十六个知青，而到下沙村的只有黎念楠和王栋。 黎念楠靠着自己的打包，窝在船头和船舱的连接处，避免跟一群人寄来寄去，对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看到她剥了桔子不吃只要桔子皮，说道，“妹子，你这桔子不吃了吗？多浪费啊，作孽呢，你不吃要不给我们小宝吃点？” 黎念楠心想，你家小宝才多大，是他吃还是你自己吃，你心里清楚，“没事大姐，我有点晕船先缓缓，待会就吃。” “哎呀，我都看见了你那还有一大包，给小孩子吃几个怎么了。”妇女单手抱着孩子，往黎念楠那边扑过来准备直接上手抢。黎念楠抱着藤箱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转身，被她一下子连人带箱撞到海里。 “救，救命，我不会，水，救，救命。”黎念楠连忙放开藤箱，双手扑腾着，眼见越慌张越往下沉。 “扑通！”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迅速脱了军人外套，一头扎进水里。看到他已经够到黎念楠，船夫朝他抛了一个救生圈，“郑营长，快，抓住，我们拉你过来。” 郑北川把黎念楠平放在船舱，拍拍她脸没反应，交叠双手按在她胸口做急救。 \"咳，咳咳\"，黎念楠张开眼吐了几口水。郑北川迅速收起手，把人扶着坐起来。 她这才正面抬眼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就淹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只见眼前人眉眼如星，薄唇紧抿，桃花眼深邃而有神，湿透的作训服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为人民服务，你先披上缓一缓，看下行李有没有被泡坏吧。” 郑北川看见女同志衣衫尽湿，露出身形曲线，连忙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递给她，悄悄捏了捏手指，没想到这女同志瘦归瘦，还是挺那啥的。 “同志你是军人吧？是哪个部队的，我方便给部队写一封感谢信吗？”黎念楠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想到现在表达感谢的方式，钱物她是没有多少的，寄封信她还是很愿意的。 “他是咱们穹省边防营的郑营长，知青同志你到时候可以把信寄到穹省军部，或者他们下沙村的驻点。” 不小心把人撞海里的陈大嫂原本还有点慌乱，担心这瘦不拉几的女知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不会游泳还来岛上当知青，也是心大，还好郑营长把人救回来了。 船夫看到两人都完好无缺，心里舒了口气，连忙回话道。“别看郑营长冷冷淡淡的，他对咱们老百姓可好了。” “哎，郑营长您好，我是下沙村新来的知青黎念楠，等过两天安顿好之后我就给您写感谢信。” 没想到眼前这军人居然是营长，看着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真正的年轻有为啊。黎念楠心里感叹道。 “真不用，为人民服务举手之劳。”郑北川摆摆手，他想来怕跟女同志有牵扯，好不容易躲到了这偏远的下沙村，可不想再来点麻烦事。 看着眼前这全身瘦不拉几 面色惨白，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仿佛能把他看进去，郑北川偏过头看向大海。 看他们不再说话，同行的知青赶紧围上来，问着黎念楠有没有事。 黎念楠悄悄打开被海水泡过的藤箱，有点肉疼的把刚买的鸡仔饼和剩下的饼干拿出来递给知青们，让他们给大家分一分，“这些刚刚泡了会海水，大家不嫌弃的话都帮忙吃点？” “哎呀，黎知青你人真好，我就说你早该分点给我们小宝吃，就没有下水这一遭了。”只见刚把黎念楠撞下水的妇女反应最快，伸手就拿了两块鸡仔饼。 “陈家大嫂，你别这样说，刚要不是你，人家小知青也不会掉海里。”旁边一个大娘看不过，拿了一块饼干说了句，“谢谢小知青同志，可惜了这么好的饼干。” 黎念楠白了陈家大嫂一眼，见过爱占小便宜的，没见过把人撞海里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海岛有所怀疑了，穷山恶水... 小船即将靠岸的时候，黎念楠把身上披着的外套递给郑北川，“郑营长，谢谢您，这衣服是我洗了再送去军营给您，还是......” 郑北川直接伸手接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没关系，我拿回去再洗就行 ，你回去注意休息，有机会还是要学学游泳。” “嗯，我明白的，谢谢郑营长。” 黎念楠提着行李站在来接人的牛车旁边，看着郑营长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心里暗暗决定过几天安定下来之后，必须得送点东西到军营给她的救命恩人。 —————— 村支书陈大友驾着牛车把黎念楠和王栋送到知青宿舍，给他们新老知青做了简单介绍就走了，得尽快把牛送回去。 老知青孙进步把两人带进院子里，“大家过来下，这是新来的知青，王栋同志和黎念楠同志。” 只见从各个屋子里出来了四男三女，“大家好，我是王栋，来自津市，今年20岁，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家好，我叫黎念楠，来自江省，18岁。”黎念楠维持队形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至于后半句她觉得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我叫孙进步，是最早来到这边的知青，有啥事都可以找我。从这边过去分别是郭书飞、赵毅、林康、王绍林，谢琳琳、黄婷、胡静。邵林你带王栋同志去你们宿舍放行李，胡静同志你带黎念楠同志过去女生宿舍。” 孙进步给大家做了介绍，就朝厨房走去。 黎念楠跟着胡静走进女生宿舍，眼前一个大通铺目测5个床位，立着两个蚊帐，还有靠墙一床补丁明显比较多的薄被。 “靠墙的是我的床位，黎知青你看下要睡哪个位置”，胡静指着靠墙的床铺跟黎念楠说道。 “胡同志，请问这边有单间吗？最好能带一小块自留地。” 黎念楠从上牛车至今，一路看过来，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无论是考虑自己长远在下沙村的生活，还是自己包里的种子。 胡静略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也不像条件多好的样子，没想到一来就提出要住单间。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下孙知青或者去找村长。如果你不跟大家一起住的话，三餐、挑水、砍柴这些活你都要自己干哦。” “我明白，我先过去问下孙知青，回见。”说着，黎念楠提着泡过海水的半斤腊肠走向厨房。 “孙知青，这是我在阳省买的腊肠，路上不小心掉到海水里了，不介意的话，用冷水泡一泡今晚给大家加个餐吧。 另外我想问下，知青能住单间带小块自留地吗？”黎念楠把手里的腊肠放在灶台上。 孙进步看了那几根腊肠一眼，才跟她说，“这个我们知青没有先例，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直接去问村长吧。沿着大路直走到一家有棵大桂花树那家就是，特别香，很好认的。我今天得负责做饭，就不带你过去了。” 黎念楠谢过孙进步之后，按照他说的路线找到那棵桂花树，果然很大，“您好，请问是村长家吗？” “是的是的”，来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姐姐你是谁啊？找我爷爷什么事？”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有事想要问问村长。我方便进去吗？”黎念楠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递给他，“姐姐请你吃糖。” “哎，黎知青，进来坐。”老村长提着旱烟走到堂屋门口朝黎念楠说。 黎念楠走进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村长您好，我想问下知青在咱们村里能单独住吗？我带了点家里的菜种，还想找一小块自留地试着自己种点菜。” 闻言，村长陈二树放下旱烟，正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娃娃，“村里倒是没这个先例，先说房子看你想建一个还是租。 租是找村里人家租一间屋子一起住，还是租整间。村里还是有几间旧房子的，就是荒废旧了得收拾下。” “村长您看有没有两房或者三房的整间出租？房租是多少呢？”黎念楠眼睛一亮，这事有戏，暂时建房估计有点难，还是先租一段时间。 “你一个女娃娃住这么大房子干嘛？”看来这女娃娃是都想好了才来找自己的，村长敲了下桌子，想着村里荒废的房子。“村尾靠山脚的位置有两间房子，你明天中午下工再过来找我看房。这天也快黑了，早点回去吧，路不好走。” “好的，谢谢村长。”黎念楠也不多说，准备先回去，朝着院子里的小男孩摆摆手。 回到知青院，黎念楠听着大家对自己和王栋明天的安排，明天一早先去村委登记，领新知青村里借的粮食，再去认认村里的田地和工作，后天开始上工。 因为没有提前提新人份额的淡水，黎念楠只能用两瓢水简单擦擦脸和手脚，拆掉头发躺在自己的临时床位上，心里盘点着自己手上的存货，明天得带点给村长，过几天还要找机会送一些给郑营长。 刚吃饭的时候，对村里的知青生活也有了初步概念，每天八点上工 下午五点下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能坚持住的话女知青一般每天也能做4-6个工分，这样至少能保证年底分粗粮分猪肉勉强养活自己。 比较困难的还是水电问题，村里还没有通电，用水的话现在是淡水季限制每个大人每天一桶水，得自己去村头的水井打水。 如果能搞到点塑料膜、塑料管、玻璃瓶或者铁罐啥的，至少能蒸馏海水自给自足。 过几天找郑营长的时候可以问问，这年代军营的东西应该比较齐全吧。 想着想着，黎念楠在下沙村的第一晚终于睡着了。 —————— 早上起来，黎念楠和王栋吃过早饭，一碗米汤跟一个红薯，去村委领粮食。男同志40斤粗粮10斤大米，女同志30斤粗粮10斤大米。 “黎知青，你的粮食先放在这吧，我扛回去再回来帮你。” 王栋看了下自己算不上强壮的身板，再看一眼黎念楠那副骨架子，再想到她昨天还溺水了，他决定自己搬两人的粮食。 “不用，王同志，我的先放在村委就行。我准备找村里租房子，今天能定下来的话我到时再过来搬粮食。我帮你拿袋小的吧，待会还要一起去提水。” 黎念楠起来就惦念着要找村长看房租房，这40斤粮食她准备直接放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面。 两人提着知青点的水桶找到水井，水井被围起来一个小房子，俨然一个小型水房的样子。 白天有村民值班专门登记提水名单，全村人的名单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来提一次水划一笔，晚上七点这里会锁起来避免有人偷水。 黎念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睛翻出白眼，从来没见过要防人偷水的，可见下沙村所在这岛屿缺水有多严重。 提了水，黎念楠准备去附近逛逛，认识下这里的田地水土，村尾连着个小山丘，提供着全村的柴火。 却听到王栋准备去镇上邮局寄信，再一打听原来村里牛车是固定每周二四日可以载客来往白沙镇上和村里。 黎念楠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先给家里写信寄到弟弟学校，再把信封钱和邮票钱委托王栋帮忙寄出去。 第3章 租房镇上偶遇 中午黎念楠拿出了半斤面粉给知青点加餐作为今天的临时餐费，吃过午饭后立马带上两包红糖到村长家。 “村长好，吃过饭了吗？”黎念楠敲了敲村长家的门。 “哎，你就是小黎知青吧，先进来坐会喝口水。”只见一个妇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是村长媳妇，你叫我田婶就行。老黎在房间里呢，你先坐会。” 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把手里的红糖放到桌面，“田婶好，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糖，给您家里孩子甜甜嘴。”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家里就我们俩口子带着孙子孙女，要不得要不得。”村长媳妇田芳把红糖往回推了推。 “要得要得，每天泡点来喝，这红糖也不耐放，过几个月就容易化了。家里小朋友呢，今天怎么没看到？”黎念楠给田婶推过去，问起昨天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啊你说虎子呀，带妹妹出去玩了，玩渴了才会回来的。”田婶说完，就见村长走过来。 “黎知青，我们过去看看房子吧。有一套是两房的，每个月一块二。还有一套三房的，每个月两块钱，都去看看。”村长看见桌面上那两包红糖，就知道是小黎知青带过来的，看来这女娃娃能处，比前面那两个成天偷懒的好多了。 黎念楠跟着村长从村中间走到村尾，一路跟两边纳凉聊八卦的大叔大婶打招呼，笑得脸都快僵了。快靠近村尾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大婶朝着她指指点点，眼光不善，她才来大半天还没来得及招惹谁吧，奇怪。 走到村尾的时候，黎念楠感觉明显阴凉了些，两房这套明显更旧些，院里长满了野草，院墙也约等于无，翻新的话要花很大功夫。三房那套稍微好点，听说是前年一对老夫妇相继离世以后，村里人略有些避讳才一直空着。家具几乎都被村里人拿过去了，至少整体屋顶墙面没啥问题，收拾收拾再买点家具就能入住了。 随即黎念楠马上拍板，租了两年，直接交了48块钱房租，说好下午到村委拿租房条子。她就回知青院提了半桶水，带上扫帚抹布到了院子这边开始大扫除。 其他房间先不急，得先把自己睡的房间、厨房打扫出来，然后列个单子看缺点啥，明天去镇上置办好。 林林总总一大堆，木制品村里应该有木匠吧，还是直接去问问田婶比较好。 下午去过村委拿租房条子以后，黎念楠再次去了村长家，田婶平时带娃只有春种和秋收农忙那会才下地，平时都在家里。还没等她进门，田婶拉过她小声道，“小黎知青，你昨天溺水被郑营长救了呀？村里人都说你被他占便宜了，要不要嫂子带你去找郑营长要个说法？” 闻言，黎念楠心里想这才哪到哪啊，哪有这么严重，再联想到村里的环境，她连忙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昨天从船上不小心掉海里了，又不会游泳，是郑营长好心救了我。我还想着过几天买点东西送过去。” “奶奶，我们要喝水”，这时候虎子牵着妹妹回来找水喝。 “呀，虎子这是你妹妹呀，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蹲下握了握妹妹的手，“我是新来的知青哦，你可以叫我黎姐姐。” 田婶拿了三个杯子出来，一个放到黎念楠面前，“叫大丫。郑营长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影响你谈对象。” “奶奶，甜的。”虎子大大喝了一口，发现是红糖水。 “是啊，还是你们黎姐姐拿过来的。好了你们赶紧喝完，回房间躺着休息下。”田婶拿着毛巾撸了一把虎子的脸，再翻面给妹妹也擦了擦。 “谢谢黎姐姐。”大丫靠着奶奶的腿，朝黎念楠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哦，大丫喜欢就好。”黎念楠摸摸她的小辫子，再拿出自己列的单子，“田婶，我过来是想请教下你，村里有木匠吗？我租了村尾三房的那个院子，有好些东西都要置办。” “老黎中午回来就跟我说了，你这丫头是个能折腾的。咱们村里最多就是编个竹编框框，木匠是没有的，咱们置办大件都是找的隔壁上沙村的老马。”田婶拍着大丫的背哄她睡觉，“你要是着急的话，让虎子带你走一趟？” “行啊，那太谢谢虎子了，我先回知青点拿点东西，待会过来叫虎子。”还好隔壁村就有木匠，应该也不太远，“田婶，您家里有多余的竹筐吗？我想换几个。” “有啊，我带你到库房，你自己挑，大的一毛五，小的一毛，老陈都是平时攒着去镇上换的。”田婶把大丫放到藤椅上，带她走出了堂屋。 黎念楠挑了两个大竹筐，两个小竹筐，三张大竹篾，两张藤椅，两双草鞋，花了一块六，再跟田婶家定了一张竹席、一张大藤椅，就先回了知青院。 跟着虎子，黎念楠顺利找了马木匠家，家里只有马家嫂子抱着小娃娃在，她定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个带抽屉的柜子，两条板凳，一个砧板、一个木桶，两个木盆，留下十块钱定金，剩下八块钱等马家父子今晚送货上门再给。 在知青院吃完饭的时候，黎念楠跟大家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接收着大家或羡慕或惊讶或妒忌或不悦的眼光，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直接去了村长家。把下午定好的藤编分三趟搬到院子里，再一边收拾一边等马木匠上门。 马家父子一人推着板车，一人推着独轮车上门的时候，白天指指点点的那几个嫂子又围在门口东看看西摸摸，想到以后每次出门都要经过这几个嫂子家里黎念楠觉得脑袋有点大，不是疼的纯粹觉得麻烦，看见后面伸着头往里看的嫂子，她没认错的话就是船上把她撞到海里的那个大婶，啧，果然是人以群分呐。 黎念楠结了尾款，又向马木匠定了一辆独轮车，这样她以后一个人搬搬抬抬就会方便许多。晚上回知青院把自己的行李粮食和半桶水拎到院子里，黎念楠躺在这张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心里终于落了地。以后，这里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了，虽然是租的，但或许不用两年她就能买下来自己的第二个家第三个家。 ———————— 一大早，黎念楠用村委借来的门锁把院门锁上后，到村委请了一天假，背上一个大竹筐就到村口等着牛车，面对嫂子们有的没的问话，她都选择一笑置之或者简单几个字带过，本来知青这个外来人口群体就不是受欢迎的，这方面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先去供销社买了小铁锅瓦煲瓷碗刀具门锁等厨房用品，再备一斤五花肉半斤红糖半斤饼干先寄存着。 她得去这边的废品站淘点材料看能不能搞个海水淡化简易装置，破洞的雨衣、麻绳、生锈的麦乳精罐子、破洞的锅盖、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金属的锈迹斑斑的板子、一叠旧报纸、没写完的笔记本、钝得不能再钝的小斧头铲子、破渔网、生锈鱼钩，花了八毛钱，还额外付了一毛钱让守门大爷帮忙寄存。 万事俱备，只差一根管子，软胶管或者铜管才会比较耐用，有点难找，黎念楠觉得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面再去卫生站碰碰运气。 站在国营饭店柜台准备点餐，黎念楠看到人群中异常显眼的郑营长，要不请他吃个饭当感谢？她数了下小包里的粮票和毛票，应该够吃。 “郑营长您好，上次真的很感谢您，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吃个饭感谢您不？”黎念楠凑到郑北川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郑北川低头，就看到这两天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双大眼睛，“黎同志？不用了，上次就说了是举手之劳，不用请客。你今天怎么来镇上了？” “不能这么说，郑营长为人民服务是您的美好品德，但不代表我们人民群众就能视为理所当然了，每一次善举都值得被认真的感谢以及善待。”黎念楠按住他准备付钱的手，把手上的钱票递给柜台小姐姐，“这位姐姐，麻烦您看下郑营长点了什么菜，我这边来结账。” 郑北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愣了一下，忙躲开她的小手，把钱票放回口袋里。 “郑营长刚点了一个清蒸鱼、一盘白灼虾 还有三碗米饭，这位小同志您看还要点单的吗？”柜台大姐眨了眨眼，决定听这位女同志的，家里也有一个当兵的弟弟，难得有人心疼他们这些当兵的，必须配合。 “那麻烦你再点一个豆腐菠菜汤，一盘咕噜肉，加一碗米饭，谢谢。”黎念楠点好了菜，连忙把手上的钱票递过去。 郑北川就发了那么一小会的呆，眼前两位女同志就风风火火把账结了，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多帮帮小黎同志。“行，那就谢谢小黎同志今天丰盛的午餐。你先过去找座位，我来端菜。” 黎念楠倒了两杯水，托着腮看着郑北川来来回回把饭菜上齐，年代文诚不欺我，军人同志在这个年代就是高富帅伟光正的存在。 “以茶代酒，再次感谢郑营长的救命之恩。”黎念楠双手举起杯子，看着郑北川的眼睛说道。 郑北川无奈失笑，从她落水至今她都说多少次感谢了，“行，小黎同志咱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就落水这次说感谢行吗？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举杯碰了她的杯子。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郑营长您随意，不吃饱不能下桌，哈哈。”黎念楠瞧见他的笑容，赶紧喝了口水，举起筷子准备开吃。这郑营长不笑则已，笑起来更是好看了。 “你今天不用上工吗？怎么来镇上了？”郑北川吃了一筷子咕噜肉，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酸甜口的肉，皱了皱眉。 黎念楠看他皱了皱眉，是饭菜不合口味？她也夹了一筷子咕噜肉，肉有点老偏酸，确实不太好吃，“请假了，我租了村尾的房子，昨天收拾了一会，今天来置办点东西。” “哦？是山脚下那两间房子吗？大的还是小的那套？” “应该是大的那间吧，三个房间的那间。” “那置办好了吗？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的，要一起回去吗？” 黎念楠尝过所有的肉菜以后，又吃起来咕噜肉，鱼和虾都是正常水平不难吃，唯有这咕噜肉确实有点一言难尽，她还是自己多吃点好了。“差不多了，还要去卫生站买点药备着，然后看有没有废弃的软胶管。” “软胶管？哪一种？要来做什么的？”郑北川看她后面一直吃咕噜肉，默默把筷子伸向鱼和虾，把咕噜肉留给她。 “类似输液管子那种吸管，我刚在废品站淘了点东西，准备下午测试下海水淡化，村里冬天用水还是太少了。”黎念楠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郑北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跟他说，不像跟村里人那样敷衍。 “海水淡化吗？我们刚来那会也尝试了很多方法，后来还是找到山里的水源也打了井，冬天有时还是不够用要靠市里的运输船来补给。你有把握吗？介意我下午过去学习吗?”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大家都很重视用水问题。“好啊，没问题，你下午没事的话就过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实操，理论上是知道的，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黎念楠知道了郑营长的全名，也知道了他来自东北大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探亲了。每周四会到镇上派出所的临时军务办公室处理这边的工作，每三个月会有三个排的士兵跟下沙村驿站的士兵进行轮换，只有他和指导员需要一直守在下沙村。怎么就有这么无私又可爱的人呢。 下午黎念楠先去卫生站买了点退烧药、肠胃药，再成功跟小护士换了两个淘汰下来的吊瓶连着输液管，这年头输液管都是消毒以后重复使用的。从供销社和废品站提上了东西之后，背着一个大竹筐、提着那块生锈板子和铁锅到派出所找到了郑北川。如果他自行车载不了的话，还得让牛车的陈六叔带点回去。 幸好郑北川自己前面背着大竹筐，车头挂着铁锅和捆起来的破雨衣渔网，再让黎念楠坐在后面抱着金属板子，完美解决问题。 路过牛车的时候，黎念楠跟陈六叔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不坐牛车回去。 一路上黎念楠一手抓着板子，一手揪着郑北川衣摆，她想一直这样好像也很不错，不用面对大婶们的七嘴八舌，两个人想起来就说几句话，安静的时候也不尴尬。 郑北川感受着黎念楠揪着自己衣摆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骑自行车带女同志呢，原来不是所有女同志都是叽叽喳喳的。 第4章 海水淡化实验 郑北川把黎念楠送到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放到院子里，先回自己宿舍拿她这里还需要用到的闹钟、胶管、剪刀、罐头罐子、水泥砖块，又快速地赶到她的院子。 黎念楠把东西规整好之后，先是拿那把生锈的铲子蹲在院子慢慢的锄地，这两天把地锄松除草再泡种，很快就能把自己的小菜地种上，自给自足未来可期呀。 “黎姐姐，我们来给你送席子啦。”听到虎子的声音，黎念楠放下铲子，走到门口就看到田婶抱着藤席，虎子牵着大丫还提着个篮子。 “田婶，虎子，大丫，你们怎么过来啦，这个不急的，我自己过去拿就行。”黎念楠连忙接过席子，带着他们进屋。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提水，只能用昨天烧开的水冲了冲新买的碗，给他们倒了碗水。“过来坐会，喝口水。” “今天听说你请假去镇上买东西，我就想着你已经搬过来了，就先把席子先送过来。篮子里的菜给你添个菜，都是自己家里的别嫌弃。 ”田婶接过碗喝了一口。 “哎，昨晚就睡在这边了，谢谢田婶。”黎念楠也不多推辞，等自己地里的菜熟了，到时送点过去。 虎子坐不住，看着院子里那一堆废铜烂铁破渔网，好奇地问，“黎姐姐，你这是要干嘛呀？” “正在等郑营长呢，待会我们要做个小实验，虎子要留下来帮忙吗？”黎念楠把菜放到桌子上，把空篮子递给田婶，又给大丫塞了几颗糖。 “也好，免得他又带着大丫到处跑，那我先带大丫回去了。”田婶接过篮子就回去了。 黎念楠把碗过了下水放到一边，又拿起她的锈铲子翻地，虎子还在围着那堆材料看，“黎姐姐，什么叫做实验呀？郑叔叔什么时候过来呀？” “来了，虎子过来帮忙拿东西。”虎子刚说完，郑北川就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座绑了个竹筐。他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把竹筐提下来放到地上，“黎同志你要不过来看下还有没有缺什么？” 黎念楠放下铲子走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筐东西，齐活，开整。“行，那麻烦郑营长去装点海水过来，再挖一盆沙子，其他我来准备。” 等郑营长提着水桶和木盆出去以后，黎念楠把输液瓶和输液管拆开，用砖头垒了一个刚好能容下输液瓶的洞，“虎子来，你可以按照我搭的这个砖块，再搭一个相同的吗？用来放另外一个瓶子哦。” “没问题，我来。”这边交给虎子后，黎念楠准备做那个麦乳精罐，比了下高度，她有点担心把握不好会把软胶管烧掉，细管就只有输液瓶那俩小根。 郑北川提着海水和沙子回来以后，黎念楠正在给麦乳精罐盖钻孔，郑北川蹲到她旁边，“我来吧，要钻多大的洞？” “能塞得下这两根输液管的大小，刚好塞进去就行，大了要用东西堵上。”黎念楠把小斧头递给他，手上也没有其他更趁手的工具了，先将就用着吧。 黎念楠拿来两个碗，一个倒了一碗海水把中间过长的输液管泡进去，另一个碗用来接住输液管的蒸汽水。 资源如此匮乏、工艺如此落后，黎念楠只能想到用蒸馏的法子来一点一点获取蒸馏水了，就看哪种方法最快量最大。 黎念楠过去检查虎子的砖洞，很好，她带着虎子把两个砖洞挪近直到瓶口对着，先用沙子垫在输液瓶下方，在其中一个瓶子倒进去小半瓶海水，不能过半以免海水直接流到另一个瓶子里面。 “好了，虎子，现在麻烦你在海水瓶下面烧火，一直小火烧到里面没有水为止，然后注意看着闹钟告诉我烧光需要多长时间。”黎念楠拉过来板凳放倒让虎子坐着，在旁边放着铅笔和本子，准备简单记录下实验数据，看哪种方法最好用。 郑北川那边钻好孔之后，把输液管塞得紧紧的，黎念楠让他用砖头也垒一个临时小灶在虎子背面，倒了大半罐子的海水，然后生火。“这边也是，留意看用了多长时间，一直保持小火知道罐里面的水差不多烧干。” 黎念楠让郑北川坐在板凳的另一侧，自己开始动手剪雨衣。 “这是什么原理呢？像虎子那样直接对着瓶口会更快吧。”郑北川看了下自己守着的罐子，再看一下虎子的瓶子，莫名有种小学生玩泥沙的感觉。 “确实是一样的原理，就是蒸馏，海水里面的水分加热会变成蒸汽，蒸汽再碰到冷的东西就会变成水，也就是蒸馏水，理论上这样出来的蒸馏水没啥杂质，可以直接喝，但是长期喝也是不好的。”黎念楠看着地上那块金属板，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黎姐姐，郑叔叔，有水了有水了！”虎子看到空瓶子慢慢出了点水，立马大声叫。 郑北川转过身子，看着虎子那边玻璃瓶里面的一点水，除了看起来比较清澈，他也没看出来其他区别。 黎念楠过去看了下虎子还在烧着的瓶子，“虎子，火可以再小一点，这样可以省点柴。” “哎呀，没事，我待会就去山上帮黎姐姐捡柴火。”虎子看着瓶子里一点点多起来的水，还是很兴奋。 郑北川看着自己的罐子还没有出水，有点疑惑，“小黎同志，我这边怎么还没有出水？这是正常的吗？” 黎念楠把中间的胶管提起来，一下子流下来了一部分，“估计是倾斜度不够，要不把胶管直接剪短让它斜着留下来？” “那你原来把中间这段泡着水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就这么两根小胶管，我想着能不剪就不剪，后续可能还要用呢。把它泡着是为了让里面的水蒸气快点变成水，不然这胶管太长了。但现在我们这样放，放在同一平面的胶管太长了。”黎念楠尽量用直白简单的话来解释这个初中物理现象。 “先剪了吧，以后我再帮你找几根类似的胶管，这两根都剪掉吧。” “行，那你剪了吧。”黎念楠帮着郑北川用棍子调整了下罐子倾斜的角度。 等虎子和郑北川都熄了火以后，黎念楠带着他们俩看着蒸馏水和剩下的超高浓度的盐水，“嗯......郑同志，虎子同志，咱们第一次实验总体来说是成功的，都出了蒸馏水，现在咱们来尝一尝这实验成果再总结准备第二轮。” 郑北川看着面前自己接的两碗蒸馏水，他更愿意称之为清水，“我先来喝一口试试。” 说着他举起碗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亮了，嘴角上扬了，“甜的，能喝！小黎同志你太厉害了。”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郑叔叔快给我喝一口。”虎子扯着郑北川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自己的劳动成果。就着郑北川手上的碗，虎子喝了一大口，“真的是甜的，一点都不咸也不苦，黎姐姐你真厉害！” “这就叫蒸馏水啦，偶尔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但是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没啥好处。”说着，黎念楠拿过郑北川手上那碗水也喝了几口，觉得今天这一天的劳动值了。 郑北川看着黎念楠跟自己喝同一碗水，心跳有点快，不敢直视她眼睛。 “黎姐姐，我可以带一点这个甜水给爷奶和妹妹喝吗？” “可以呀，那你把另一碗我们还没喝过的送过去，待会记得把碗带回来哦。”黎念楠看着虎子小心翼翼，仿佛捧着啥贵重物品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心酸，淡水啊。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旁边，把本子垫在膝盖上，开始写着刚才的实验记录和优劣势。 —————— “小黎同志，这样的蒸馏装置能推广给大家用吗？”郑北川感受到黎念楠坐在旁边，散发着一股跟军营里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心里有点紧张。 “理论上是可以的，虎子那个不太现实，你也看到了，瓶子要口对口，而且每次只能装一点海水，这种只能用输液瓶汽水瓶这种窄口的瓶子，只能应急。”黎念楠在纸上画了个简图，再写上对应的优缺点。 “如果说像你们去了一个没有淡水的海岛执勤，或者在船上完全没有淡水，这样带两个小瓶子，可以临时烧点水保证每人能喝到几口。” “是这样没错，如果有大点的玻璃瓶，那就能出多一点的蒸馏水。”郑北川想到平时自己带兵出去巡航，船上都是提前放好足够的淡水，如果能通过这个方法减少淡水的重量，是不是就可以多带点其他物资上船。 “至于那个麦乳精罐子，倒是比较适合教大家。”黎念楠抬起头想用笔指一下那个装置，一不小心画了郑北川的脸一道，“哎呀对不起郑营长，你没事吧。” 郑北川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手，拿着笔，小小一只，还带着各种茧子疤痕，他有点心疼，“没事，你继续说。” “这个麦乳精罐子，可以用各种水缸、陶罐、铁皮桶来代替，大的小的新的旧的都行，只要耐烧。柴火也可以捡，就是要一直有人守着一直烧柴，还是有点浪费的。 比较难搞的是胶管，合适的胶管比较难找到，如果用竹子的话我担心不小心会被烧掉。” 黎念楠在纸上画完草图，抬头看了郑北川一眼，他那认真专注深邃的眼神，让她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忙低头继续补充文字记录。 “那如果我们只在盖子上面接一小节胶管，保证它能向下弯，下面接竹管呢？这样竹子烧坏了要更换也简单，下面在接水的位置做一个架子固定竹子的角度。”郑北川想到这个淡水装置大家都能用，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以的，而且可以做成一排同时烧几个罐，这样只需要安排一两个人去看火、接水、倒海水就够了。”黎念楠把郑北川说的，又在原图旁边画了个简图，写明材质。“你看下是不是大概这个样子？” 郑北川看着一下子靠近自己的黎念楠，年轻女性的馨香瞬间浓郁起来，他红着耳垂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看她的本子，“是的，差不多是这样。这个我可以在军营里先试一下吗？我们有一些空的汽油罐，也有水管。” “没问题呀，那太好了，到时能麻烦郑营长记录一下数据吗？一罐能装多少海水，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柴火，蒸馏出来多少蒸馏水。您看下手边有什么瓶瓶罐罐方便计算就行。” 黎念楠还是想尽量优化一下这个装置，现在太粗糙损耗也大，而且长时间烧这么多柴火，那小山坡也扛不住吧。 “黎知青黎知青，我听虎子说你能把海水变成能喝的水呀，我能不能进来看下？”村长快步走到黎念楠院子门口，手里还拿着虎子刚过去送水的碗。 虎子跑着也跟不上，这才跑到院子里喘着气坐到板凳上，“黎姐姐，我阿爷刚休息回家喝水，正好看到我们的蒸馏水，他自己就喝完了，我阿奶和妹妹都没喝上！” 黎念楠站起来，接过村上手里的碗，跟虎子说，“没事，咱们现在再做一遍实验，待会虎子就可以给奶奶和妹妹喝了。” “村长，我这边还有些事要跟郑营长讨论，要不就由虎子带你做一遍？我们也在讨论看怎么教给大家，郑营长那边会先安排测试用大点的容器。”黎念楠放下手上的纸笔，从堂屋里又拿出来一条板凳平放在地上招呼村长和虎子坐下。 “没问题没问题，你和郑营长先忙，如果真能教会大家，哪怕每家每天多个小半桶水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啊。还是你们城里的孩子聪明。” 村长说完就拉着虎子开始，这次黎念楠让他们一碗一碗的往麦乳精罐倒海水，准备记下海水和蒸馏水的数量。 郑北川看黎念楠安排好村长爷孙的工作，拿起地上的破雨衣和破渔网，“小黎同志，这些是准备做什么的？也是处理海水的吗？” “是的，雨衣这个我还没想到具体要怎么做，你看那块板子，我本来是打算测试用太阳加热做蒸馏水，原理跟现在火烧是一样的。往底部放海水，太阳晒到金属板子温度会比其他材料高，然后上面的雨衣里面就能结出蒸馏水珠，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水珠接出来。” 黎念楠拿着雨衣和金属板比划给郑北川看，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也很简单，而实际操作她没想明白要怎么放金属板，又怎么样才能把蒸馏水倒出来。 “那如果这样呢？”郑北川拿过纸笔画草图，“咱们做个简单的竹架子，类似一个小房子，把雨衣或者塑料布固定在顶部，然后在中间放一块石头，让水滴能流向这个位置。” 他看着越靠越近的黎念楠，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底部放几个浅口的金属盘子装海水，中间那块石头下方放一个高一点的木桶装淡水，这样成吗？” 黎念楠边听边点头，“很可以啊，具体用竹架，底部用啥金属，用啥塑料布，咱们都可以多试试对比，找出一个出水最快最多最便宜的材料。这个我觉得直接在海边操作比较方便。” “没问题，这个我回军营那边看有什么材料，到时候再让你过去指导我们测试。”郑北川很高兴自己的想法得到黎念楠的认同。“还有这一大堆渔网是怎么用的？” “这个我本来是计划直接弄干净，然后绑在竹子上，做成一个大网，然后竖着放到山里树木比较多的地方。直接把山上的雾气、雨水通过这个渔网流到底部，下面再对应搞个不漏水的沟渠，定期去取水或者挖沟渠引到我这院子里面。” 黎念楠翻了一页，在空白页重新画了这个捕水网的草图。“但是山上是村里共有的财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能能能，小黎知青你尽管试，这几天我给你算一天十个工分，你看能不能尽快试出来然后教会大家？”村长听见黎念楠说山里的做法，赶紧出声。 “谢谢村长，但是我这边材料还不够，等过几天郑营长那边的大桶蒸馏成功之后，我再找找材料看怎么安排，到时候提前跟您说。明后天我先按村里安排上工就行。” 村长小心捧着刚蒸馏出来的两碗水，带着虎子往家里走。院子里又只剩下黎念楠和郑北川，夕阳西下天色昏暗，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小黎知青，那我先回军营了，材料准备好了我再来找你。你一个人注意锁好门。”郑北川实在没啥跟女同志单独相处的经验，今天这大半天跟小黎同志一起都已经远超他一个月跟女同志说的话了，他还是赶在天黑前离开好了。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附近一间房子的门缝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黎念楠院子看。 黎念楠看着郑北川没有拿走的闹钟和水泥，先收着等下次再还给他吧，她看了眼时间，赶紧提着水桶锁了门去打自己今天份额的井水，看来她今天终于可以洗头擦身了！ 黎念楠用今天临时搭的实验小灶，一个小灶煮了地瓜粥，一个小灶熬了点猪油，油渣直接炒了田婶白天送的小白菜，再用红糖拌了两个番茄。虽然谈不上多好吃，但她总算是开开心心吃上了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了，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晚上趁着头发还没干，黎念楠用新买的几个碗泡了一点蔬菜种子，生菜、菠菜、小白菜、辣椒，这些大部分都是速生的，一个来月就能吃上了，明天一大早得去趟山上看有啥可以移植过来的，还要再厚着脸皮跟田婶换一两棵番茄苗和茄子苗。 把草木灰浅浅撒了一小垄地，再翻一遍土，黎念楠再检查了一遍笔记本上记录的今天几个实验和待安排的实验，准备睡觉。她安慰着自己，自己还没安定下来呢，这前期的日子事情总是又多又杂的，慢慢来吧。 临睡前，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想起今天跟郑营长的相处，这个在船上面容冷峻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 第5章 我们结婚吧 这天黎念楠六点就起床，热了昨晚的地瓜粥吃了几块饼干，就背了个大竹筐拎着铲子上了山。 感受着山上湿润的空气，觉得她的捕水网大有可为。她也不敢走太远，找了几个合适放置捕水网的地方，做好标记，就顺着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摘了几个番石榴、绿皮橙子、黄柠檬，掰了几块火龙果枝条回去扦插，挖了几棵薄荷小葱小根蒜，再捡了点干树枝回去烧火。 村里上工锣声响起时，她再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外露的部分，背上一壶淡盐水往口袋塞几颗糖就出了门，走向知青聚集的位置。 她这两天分到除草的活，一天4个工分，看着旁边的谢琳琳、黄婷还有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村长对自己的能力是有什么误解吗？ 中午吃了饭，黎念楠又敲了村长家的门，“田婶，在家不？” “哎，在呢，黎知青，快进来坐。”田婶拉着黎念楠往堂屋走，低声跟她说，“你跟郑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呀？村里人都在说你们在谈对象，那郑营长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啊？我们没有谈对象啊，昨天在镇上碰到了他有自行车顺路送我回来，然后做了个海水淡化实验，这您也是知道的呀。”黎念楠惊了，这都什么呀，不过......郑营长有未婚妻了？看着不像啊。 “村里都这么说，这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哦。对小姑娘名声太不好了。”田婶有点着急，小黎知青她是知道的，一看就是好人，又不会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黎念楠想了想还是把船上自己溺水的始末和跟陈大嫂的恩怨跟田婶说了，也是绝了，一个青皮桔子引起的一系列风言风语。 她还从田婶话中得知，原来自己的院子跟陈大嫂家隔得不远，他们家当时可是从那两个无主院子扒拉了不少家具，估计后面还有得热闹了。 黎念楠接过田婶赞助的两棵番茄，两棵茄子，还有韭菜，中午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还跟虎子约好，下午下工以后去赶海，她两辈子人生中的第一次赶海终于开始了。 “黎姐姐，可以出发了吗？”虎子提着小桶在黎念楠院子门口叫着。 “可以了，马上来。”黎念楠提上自己的木桶和装备就锁了门跟虎子往海边走。 “黎姐姐，你待会跟好我，我今天肯定能捡到大螃蟹的。”虎子牵着黎念楠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略带傲娇的说。 “好的呢，今天就要麻烦咱们的虎子小老师啦。”黎念楠前世去海边旅游的时候，因为环境污染，已经没什么人出海赶海了，现在的生活她还挺喜欢的。 到达海边的时候，很多嫂子带着孩子三三两两地在扒拉滩涂，看来大家今天收获都不错。 虎子拉着黎念楠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黎姐姐，我带你过去我的秘密基地，我连我奶都没说呢。那里肯定有螃蟹！” 黎念楠看着虎子找沙滩上的洞，然后一铲子下去，确实爬出来一个小螃蟹，这么点尺寸也就只能油炸一下当零嘴吧。她悄悄往礁石堆走几步，翻开一块礁石，果然里面窝着几只大螃蟹，“虎子快来，这边有螃蟹。” “哇，黎姐姐还是你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虎子徒手捡了几只螃蟹放到桶里，我一只姐姐一只的数着，“不过姐姐你不会游泳吧，要小心点哦，我们就在这边慢慢找就好了。” 黎念楠摸摸虎子的头，这孩子一点都不熊，太好带了。她又翻了几块石板，捡了些小鲍鱼和海螺，她把一块附满海螺的礁石递给了虎子让他慢慢捡，捡着捡着她停了下来，递给虎子一块疑似生蚝的石块，“虎子，你知道这个是生蚝不？” “没见过，这不是石头吗？”虎子正捡得开心，抬头随意地瞄了一眼黎念楠手中的石头，表示不感兴趣。 黎念楠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她捡了一块扁扁的石头，费力地撬开了一个生蚝，果然是生蚝，虽然个头不算大，她直接生吃了一个，很新鲜，就是有点咸，带点回去煮个汤还是不错的。 她撬了一个递给虎子，不敢给小孩子生吃，但确实证明了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哇，这真能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咱们这边都没人吃这个东西。”虎子好奇的捏捏生蚝那块软软的肉，居然真的能吃。 “虎子你要是不嫌弃姐姐手艺不好，今晚要不要在姐姐家里吃饭？” “要要要，黎姐姐待会我这桶海货也全部给你，我们今晚吃好吃的！” 眼见天色渐黑，黎念楠赶紧带着虎子往回走，经过村长家的时候跟田婶打了个招呼让虎子到家里吃饭，她就牵着虎子往小院走。 小院门口隐约有个高大的身影，黎念楠有点紧张。 “小黎知青，我们结婚吧。”眼前人郑北川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黎念楠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啥？！郑叔叔你要跟黎姐姐结婚？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还没等黎念楠有所反应，虎-电灯泡-子大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他哪里有什么未婚妻，他就是为了躲避上级的相亲才来的海岛，谁在那乱嚼舌根。 黎念楠回过神来，“郑营长，我和虎子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进去再聊？”她打开门锁，招呼着虎子和郑北川进门。 郑北川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早上听到指导员跟他说的话，他想了一天，觉得自己不排斥跟小黎知青结成革命伴侣，下班后就急忙忙的跑过来等人。 “哦，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郑北川跟着进了院子，看着黎念楠提着一盏煤油灯出来。 黎念楠把两盏煤油灯放在院子里，把那个小斧头递给他，让他帮忙把生蚝肉撬出来，然后把螃蟹洗干净斩件。 黎念楠迅速地淘好米，让虎子烧火，盯着这煲地瓜饭。她把茄子切块，摘了小葱小根蒜用来炒螃蟹，洗了把小白菜准备跟生蚝鲍鱼煮个汤。 生火，热锅，先炒蒜蓉茄子，调料简单，只能放点酱油和南乳，咸香茄子完工。再煮鲍鱼生蚝白菜汤。 “郑营长，你方便带着虎子把这碗汤端过去村长家，让村长田婶和大丫也尝尝，记得把碗带回来哦，然后再帮忙问田婶借两副碗筷回来行吗？虎子你提着煤油灯，看着点路。” 黎念楠想到自己常用的饭盒和筷子，把泡着菜种的碗腾出来，上次只买了几个汤碗，倒是没多余的碗筷请人吃饭，摇头失笑，又继续忙活着炒螃蟹。 “保证完成任务！”虎子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给郑北川领着路。 黎念楠把螃蟹腮摘出来，放油爆葱蒜热炒，加酱油盐再放葱段一起炒，出锅。 等郑北川和虎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把院子里的临时小厨房收拾后，饭菜摆好，再点上一根蜡烛，就等他们的碗筷开饭。 虎子先喝了汤，再吃了口他人生第一次吃的生蚝，细细品味，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心里美滋滋，“黎姐姐，这个好吃，也不硬，明天咱们去多挖点好不好？” 黎念楠也夹了一只生蚝吃，确实不错，没有啥污染的海鲜就是放最简单的调味料也足够好吃，“行啊，明天我们专门捡生蚝，姐姐明天带你吃生蚝烧烤！” 郑北川听到他们明天的安排，连忙出声，“小黎同志，昨天说的淡水装置，军营那边已经准备好材料了，你看明天咱们先过去做实验？” 黎念楠深知大家对淡水的需求和渴望，果断决定明天请假去军营，“可以，我明天八点过去行吗？虎子我明天先不去赶海了，咱们后天星期天休息再去行吗？明天你一个人的话不要去撬生蚝哦，要找大人帮忙。” —————— 吃过饭后，郑北川洗了碗筷，把虎子送回家再回来，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黎念楠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写写画画，心里软和得不行。 “小黎同志，咱们认真谈谈结婚的事行吗？村里的谣言我知道了。我觉得结婚是目前对于咱们俩来说都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黎念楠放下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北川。 “郑营长，我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应该将就，也不应该成为谣言的解决办法。”黎念楠对婚姻既不乐观也不悲观，上辈子也没结过婚，对于这个年代的婚姻，她希望至少是有感情基础的。 “没有将就，小黎同志，之前有很多人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绝了。”听见黎念楠冷淡的语气，郑北川有点着急。 “但我今天思来想去了一整天，小黎同志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并没有任何反感排斥的感觉，我想，至少我对你是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喜欢。” 郑北川真挚的看着黎念楠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对于今天的这个决定，他是认真的。 “黎念楠同志，请允许我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郑北川，25岁，来自东北吉省大白山下的白松村，16岁当兵，目前是南部边防海军的营长，每月工资76元，还有一些其他补贴和票据，婚后全部交给你打理。 身体健康无婚恋史，家里父母打猎务农，有一个大哥已经结婚，两个侄子。小黎同志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黎念楠自始至终看着郑北川的眼睛，他直白炙热的目光、紧握的拳头，微红的耳垂，无一不在说着他的认真和在乎。 “郑北川同志，谢谢你的坦诚。我......我叫黎念楠，19岁，高中毕业，来自江南江省苏市，是家里的养女，这我也是下乡前知道的，和家里母亲姐姐闹得不太愉快，自己定向选择了到下沙村当知青。 父亲是钢铁厂技术工人，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郑同志，我家里可能给不了我太多的嫁妆和支持，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因为我的婚姻里，只有死亡没有离婚。” “那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咱们以后可以少跟娘家联系，过年过节可以回东北，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郑北川想起这几次看到她的样子，他有猜到她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是家里条件倒是好，只是与她无关，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每一处老茧，每一道疤痕。 “黎念楠同志，请你相信，军人的婚姻，只有牺牲，没有离婚，我以后会竭尽所能为你保护好我自己。” 黎念楠有些动容，除了黎父，郑北川是第一个不计较任何条件，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喜欢她。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可以随军吗？” 郑北川自动的忽略她前缀的如果那两个字，眼睛发亮，笑着说，“按照我的级别是可以随军的，但目前下沙村大部分士兵都未婚而且每三个月就要轮换，军营里暂时是没有家属房的。如果你希望随军的话，我应该可以申请打通两间宿舍作为咱们的临时住所。” “你需要每天晚上都住在军营吗？我这个院子已经付了两年的房租，你介意搬过来住吗？”虽然还没明确给出答案，黎念楠感受着手上温热的揉捏，句句都在说她和他的以后。 “不用的，除了执行任务和台风来的时候，我晚上可以过来住的。村里比军营里还是方便很多的。” “行，那先这样吧。”黎念楠被他捏到有点发烫，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很含蓄的吗，她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郑北川抓得紧了些，眼神烁烁，“所以，黎念楠同志，你是答应了跟我结婚吗？” “嗯，我答应了，具体你看怎么安排。家里也还要添置。”黎念楠站起来，准备赶他回军营，这么晚了，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 “好好好，”郑北川没忍住，把眼前的小人儿抱紧怀里，“我明天上班就去打结婚报告 ，然后过来接你去军营，念念，谢谢你。” 黎念楠靠在郑北川怀里，感受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这个男人不久以后会是自己老公，他们之间没有将就，没有计算，没有惊天动地，她如此幸运的找到了属于她的双向奔赴。她轻轻蹭了蹭他衣服，“谢谢你，郑北川，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念念，我没有谈过对象，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会对你好。”郑北川感受着怀里人的温顺，恨不得明天就领证结婚。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明天来接我。”黎念楠推了下他的胸膛，没推动，啧啧，当兵的男人耶。 郑北川松开了黎念楠，快速亲了亲她的脸颊，“好，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念念。” “嗯，晚安阿川。”黎念楠送郑北川出了门，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是一下子就把自己嫁了。 ———————— 第二天起来，黎念楠煮了两个红薯，泡了一杯红糖水，就上了山捡柴。 郑北川来的时候，她正在把泡好的菜种种到地里，“念念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 黎念楠放下铲子，站起来，看着他手上的饭盒，“早上好，我吃过了，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郑北川没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有点失落，往前走一步，打开饭盒，“给你带了点炒粉和两个鸡蛋，你再去吃点吧，我帮你种。”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吧，我吃不完。”黎念楠带着他在饭桌旁坐下，从厨房拿了碗筷。 等两人吃完早餐，郑北川帮她提了一桶水回来，见她还蹲在地上，也不打扰他，自己仔细参观了这小院的堂屋、厨房、杂物间、以及这两天做实验又充当临时厨房略显凌乱的院子，关着门的两个房间他没有擅自看，心里盘算着还要添置点什么。 “阿川，你那天拿来的水泥和砖块，我没怎么用，要带回去军营吗？还有你的闹钟剪刀这些。” “不用，我都打了申请的，留在你这边就好，以后我们也用得上。” 黎念楠背上自己的小包，带上之前的笔记和铅笔，锁了门，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去军营，路过村长家里的时候，和村长打了招呼请了假，希望今天的实验能顺利。 第6章 海水蒸馏成 黎念楠做好登记，跟着郑北川走进军营的时候，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好奇的看着这简陋的军营。 郑北川把黎念楠带到准备做大罐烧淡水的空地，指着面前已经在等待着的三人介绍。 “念念，这是我搭档，这边的指导员季时遇，旁边是江磊、高鹏，江磊和高鹏今天以及以后会跟进海水淡化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我，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摸了摸鼻子，眼神略飘，“这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同志，也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黎念楠尴尬得抠脚趾，这个人真是的，昨天才表白，今天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们好，叫我小黎就行。” “嫂子好，叫我老季就行，川子这冷冰冰的性子你多担待。”季时遇昨晚就被郑北川拉着聊了一晚上，他的念念如何如何好，结婚报告要怎么怎么写，想不记得都行。 “嫂子好，我是石头，后面有啥情况都可以联系我们。”江磊朝着自己营长眨眨眼，虽然有点不理解，营长条件这么好，挑来挑去怎么挑了个小白菜样的黄毛丫头。 “嫂子好，我是小高。”高鹏虽然有点惊讶营长怎么忽然之间就多了个未婚妻，但向来不多话的他还是没说什么。 黎念楠绕了两圈，仔细看着面前这两个汽油罐，又站在凳子上掀开盖子闻了闻气味，检查盖子上面的胶管密封性，竖着烧的话虽然省地方，但到时加海水和清理盐块怕是不方便。 “阿川，我们要对比测试一个汽油罐竖着，一个横着吗?” 在黎念楠的指导下，他们给汽油罐子多钻了两个孔作为出水口，横放的罐子底部的砖灶也进行了扩大，并且在两个汽油罐正上方开了个小窗口作为进水口。 “好了，现在石头同志，小高同志，麻烦你们同时拿水桶听着口令往里面倒海水，每次装水都尽量装满水桶。阿川你在两边烧火的位置，准备两堆大小数量都差不多的柴火。”黎念楠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工作，拿出闹钟准备计时。 给汽油罐倒进了八桶海水，接近八分满，黎念楠让两人开始烧火，把水烧开之后保持小火不灭，果然是横着的油罐出水快柴火也用得快，黎念楠让郑北川找其他士兵借水桶，第一批三个水桶马上就要装满了。 收到命令后，一排小士兵拎着自己的水桶过来，七嘴八舌的看着眼前不断流出清水的两个大铁皮 罐子。 “营长，这个水真的能喝吗？咱们能不能先喝一点？”一个小士兵被众人推拉着，没忍住问出口。 眼见小士兵们放下水桶后都不愿意离开，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短袖，还有几个已经是满头大汗，黎念楠说，“可以的，我这边已经记下来有多少桶水，阿川这些水可以让大家喝，也可以拿到厨房，你看着安排就行。” “行，大欧你去叫老吴过来，让他带几个水瓢和碗。” 等炊事班大厨吴新带着水瓢和碗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让大家排好队，让郑北川喝第一碗，再让人给守着火的石头和小高送水，其他人终于喝上了蒸馏水。 “营长，嫂子，成了，这水一点也不咸，太好喝了。嫂子你真厉害。”江磊一句嫂子，让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着这个乍看并不起眼的嫂子，本来人就不多的下沙军营瞬间充斥着各种哇哇叫的声音。 黎念楠瞬间被臊红了脸，捏了捏郑北川的腰，眼神暗示他赶紧把人散了，结果郑北川厚脸皮的说，“这是我未婚妻，你们嫂子黎念楠，等结婚了请大家吃喜糖吃席！” “吼吼吼，嫂子好。”这下子大家更是炸了，还是唯一结了婚的大厨老吴开口把人赶回去训练，他也是没想到老郑谈对象是这个鬼样。 竖着的桶出了差不多七桶的淡水，横着的桶出了六桶半，比竖着的少一点，但从时间、柴火耗费来说，整体效率还是比较高的。 郑北川对这个出水率还是很满意的，至于柴火耗损的问题，短期内他也不知道有啥替代办法，而且烧完的草木灰可以做肥料。 —————— 烧完第一次黎念楠就让大家先暂停，一起去看那个太阳淡化装置，接水的水桶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啧啧啧，她是不是傻，居然忘了让他们把四周也要围上塑料布。 “阿川，咱们这样不行，周围都是空的，水蒸气都散掉了没办法变成水珠流下来。咱们军营里有不要的深色的布料或者塑料吗？我们把高度拉低 整个装置也缩小，至少保证四周要围上。” “也就是说，要尽量保证是一个密闭空间对吧？”郑北川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仓库还有什么材料。 “是的，”黎念楠在笔记本上又画了一个三角结构的草图，“我们要不要做一个三角形的装置来对比？” 郑北川看了下她画的草图，一边用手指指着，“这里竖着的和斜着的都要用透明塑料吗？” 她在草图那块竖着的板子标记好，“这里竖着的放深色料子，布或者塑料都行，越深色越好。底部盛海水的材料如果没有金属板，就用搪瓷盆铺一块深色布。然后斜着的这块还是要用透明的塑料膜。” “明白了，你先在这边等会，小高跟我去趟仓库找材料。”郑北川说着叫上小高就往远处的小平房走去。 “石头，来帮忙把整个装置先拆掉。也不知道你们营长能拿回来什么材料。”黎念楠放下笔和本子，取下顶部那块石头，就开始解开塑料。 “好的嫂子，竹架也要解开吗？”江磊配合着黎念楠的动作，愈发觉得嫂子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咱们军营这边竹子多吗？还要打一个三角形的架子。” “竹子很多，你看需要多少，我先去扛过来。” 黎念楠看着本子上的草图，让石头一起看，“方便的话，直接把原来这四根对半锯开，行吗？这样两个装置高度就差不多，然后这里斜的位置还缺两根长点的竹子。” 江磊看着草图上的框架，简单易懂，连他这个小学毕业生都看得懂，厉害，“没问题，我去拿锯子和竹子，嫂子你在这休息会。” 看着越发高挂的太阳，温度开始升上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等所有人带着材料归位后，黎念楠让郑北川和高鹏负责调整原来那个方形装置，四周围上了一圈军绿色的布料，有点像他们军装外套的料子，现在这个迷你方阵小朋友都能通过顶部的塑料布检查底部的海水蒸干了没有。 黎念楠带着江磊重新扎了个三角形框架，底部是四个搪瓷盆铺着一大块军绿色布，竖着的和另外两面也直接围了一块这样的布料，斜着的一块浅绿色透光的塑料，底部放两个搪瓷盆接水。啧啧，估计今天用了一个排的水桶和搪瓷盆。 让江磊和高鹏先去吃饭，黎念楠和郑北川先到旁边观察，看多久之后开始出淡水。郑北川则把自己宿舍钥匙递给江磊，让他待会直接帮忙打饭过来。 —————— 黎念楠坐在郑北川刚带过来的小板凳上面，拉过他的大手把玩，“郑营长，经过今天早上这一出，估计大半个军营都知道你要娶我了吧？没有后悔的机会咯。” 郑北川抓过黎念楠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本来就没打算后悔，念念，我今天去接你之前就先把结婚报告交上去了。” “这速度我很满意哦郑营长。”黎念楠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快速抬头亲了郑北川的侧脸。 郑北川惊喜地看着她，“念念，真希望咱们能快点领证。你对彩礼有什么要求吗？咱们要不要备齐三转一响？” 黎念楠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数着，这次看过了军营的环境，她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缝纫机吧，我不会用，这笔一年四季也不会太冷，衣物都比较薄，我觉得咱们以后就买成衣或者买布让村里婶子帮忙。\" “自行车吧，你已经有一辆了，平时也是你上班用得多。要手表还不如再要一个闹钟，你那小闹钟我这几天用着就挺好。要不咱们就买一个收音机，岛上离市里还是挺远的，信息太滞后了。”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念念你放心，这些我都负担得起的，家里也一直盼着我结婚。”郑北川听着她只要一个闹钟一个收音机，这姑娘哦，要知道他们俩这辈子就只结这么一次婚呢。 “阿川，我只是希望把咱们的钱留着以后花到该花的地方上，下沙村这边的环境你也看到了，真要备齐三转一响太扎眼了。我那院子目前是租了两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置办，两年后咱们还是在这边还是怎么样也说不准。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是甩不掉我的了。” 郑北川抱了抱他的姑娘，低头亲了她额头，“嗯，以后除了出任务，上哪都让你跟着。” 黎念楠拍拍他的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出水吧。” 等两人过去看着晒水装置，透明膜上已经凝结满了水珠，出水的位置也有一点水，黎念楠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到郑北川嘴巴前面，眨着她的大眼睛，略带调皮的看着他，“尝尝是不是蒸馏水？” 郑北川想都没想就含住她的手指，也不松开，双眼直盯着她。 黎念楠反过来被他臊红了脸，“行了行了，快松开，他们要回来了。” “嗯，不咸，跟烧出来的水差不多。”郑北川再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吮了下才松开。 黎念楠赶紧把手放到背后，悄悄捏了捏，装作忙碌的拿起纸笔记录好出水时间。 这时江磊和高鹏拿着两个饭盒走过来，“营长，嫂子，你们赶紧吃饭，有啥需要做的我们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着饭盒，她把闹钟和纸笔递给高鹏，“现在已经出水了，石头麻烦你找吴大厨拿两个水瓢和两个水桶过来，先把这些淡水倒出来，小高你看着本子上的时间安排，在每个时间段后面根据阳光的强烈程度画几个太阳，比如现在十二点半到一点最晒最热就画五个太阳，三点到三点半就两个或者三个太阳，每半小时用水瓢把淡水舀到大桶里面 写下来舀了几瓢水，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同时回答，然后开始工作。 —————— “要去我宿舍休息下吗？还是过去饭堂坐会？”郑北川私心想带黎念楠回宿舍，两个人单独相处。 黎念楠也不扭捏，既然都说好要结婚了，她也想尽快了解郑北川这边的生活，“我现在过去你宿舍方便吗？” “方便，那咱们过去吧。” 正是部队午休的时间，一路上黎念楠看到小操场旁好些士兵三三两两的休息，倒是宿舍楼人不多，她这才了解到部队也没有外表呈现出来的那么高冷，说笑打闹的、挤眉弄眼的、腼腆内向的，都是国家最可敬又最可爱的人。 黎念楠好奇的看了一圈郑北川的宿舍，单人间，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是一个衣柜一套桌椅，角落还有个木架子放着搪瓷盆和一些杂物，简单利落，再想到自己那个随手收拾了一厅一房的院子，有点心虚。 郑北川把桌椅往床的方向拉近一些，让她坐在床上，打开两个饭盒。 黎念楠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边吃饭边问他军营里面的作息伙食用水供给等日常问题。 郑北川收拾好餐具，看到黎念楠犯困得越来越低的头，又倏地抬起来，他的念念怎么这么可爱，他伸手托住她下巴，“下午没事的话，你要不在我这睡一会？” 黎念楠困顿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好字。郑北川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孩，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稍微拉开，“念念，我可以吻你吗？” 黎念楠被他亲得迷糊，听见他这么直白的问，脸上发烫，这种事还需要提前问的吗？她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郑北川眼睛一亮，凑了上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温柔，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占有欲。 察觉到黎念楠的顺从，他放开了她，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继续着未完成的初吻，他的动作愈发凶猛，不会收放牙齿，也不会吞咽口水，就是胡乱一气的连啃带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唇上传来的疼痛感。 她轻轻推开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蒙和疑惑，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所困扰。然而，就在他困惑的目光中，她主动迎了上去，她的唇再次与他的相触，这次更加热烈，更加主动。 她的舌尖伸出，轻舔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温柔轻巧，青涩的主动着，还抽空小小声埋怨他，“阿川，你刚才……咬得我好疼！” 女孩子娇气柔弱的嗔怪，叫他心头轻颤。郑北川没吭声，紧紧抱住她，等她平复下来以后。 “念念同志，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咬疼你。”不等她回答，郑北川又开启了第二轮漫长的亲吻。 直到走廊响起了众人的脚步声，郑北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抚摸着她的脸颊，“念念，我要去训练了，你在这睡会，醒了直接过去找石头和小高就行，啊？” 黎念楠恼怒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从他腿上下来，眼睛偷瞄了一眼他昂扬起来的下身，红着脸推他，“你赶紧走吧，郑营长别带头迟到了。” 郑北川随着她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兄弟，这也不能怪他呀，好不容易亲上他家小媳妇。避免她尴尬，郑北川抱了抱她就出门了，自己先去水房缓缓，不然下午要被那群臭小子看笑话了。 黎念楠躺在他的床上，嗅着他枕头上专属于他的气味，想起刚刚不小心对上他蹿着疯狂火焰的狂野眼神，她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头，摸着自己微肿温热的唇，辗转反侧，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醒来以后，黎念楠搓了把脸，把松散的头发重新扎好，随手拉平整床单被子，就往太阳淡水装置那边走去。她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来喝，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虽然出水量和出水速度没有烧柴火那么好，但毕竟这属于无本的长期装置，再想办法找合适的替代材料。 黎念楠满意的盖上本子，跟大家告别就准备先回去了。郑北川骑自行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在前面大杠，后座绑了一桶今天辛苦得来的蒸馏水。 第7章 推广蒸馏水 第二天星期日，郑北川一大早就带上钱票骑车到了黎念楠的小院，陪着她上山捡柴挖野菜摘果子，吃过早餐和她商量着要添置些什么，列了个单子就带着她到镇上供销社。 黎念楠当初租房的时候，只按照自己独居的需要简单置办了点东西，现在看到郑北川长长的单子，这还已经是删减过的，头有点大。 在供销社买完以后，黎念楠准备再去趟废品站，让郑北川骑车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她，黎念楠上辈子靠勤工俭学奖学金硕士毕业后就跟老师进了农研所，这辈子被养母磋磨姐姐挤压，向来节俭，崇尚经济适用主义。 哪怕郑北川是营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她并不希望他为了自己乱花钱买些有的没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继续用临时灶炒了盘韭菜鸡蛋、葱烧海螺、糖拌番茄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去了村长家，跟他约时间明天过去军营那边看蒸馏装置然后讨论推广事宜，黎念楠又跟村长提出想从山上挖三棵树移植到院子里，并且设置两个捕水网，是否要付钱跟村里买。 村长说山上的枯枝野菜野果都可以随便捡，竹子可以砍，但大树是不能随便砍伐或者移植的，要提前跟村里申报，让他们确定好之后叫上他一起上山先看看。 黎念楠让郑北川上山砍竹子，自己带着虎子和大丫蒸馏了两桶海水来洗破渔网，大家一起做了两个捕水网，等虎子把村长带过来以后，一行人推着独轮车往山上走。 “村长，这里还有上面你看到我绑了块蓝布的位置，我能放这两个捕水网吗？下面需要用砖块水泥砌一个水槽来收集水。” 村长比了下她捕水网的高度和宽度，确认对步道和树木没啥影响就答应了，万一真能成功，那对全村三十多户人家还是很有好处的。 架好捕水网以后，黎念楠让郑北川砌水槽，虎子带着大丫在摘青皮橙和树莓，她带着村长找到一棵柠檬树、一棵荔枝树、一棵龙眼树，看能不能移植。 村长答应了柠檬树，但荔枝树和龙眼树表示要等明天上班和村委商量下。虽说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几棵果树，但知青总归不是他们村里人，村长也不好直接答应，万一开了这个头以后大家都来挖树就不好了。 —————— 下山之后，郑北川带黎念楠再次去了马木匠家里，把人家仓库里放了很久的一套双人床、大衣柜、沙发、五斗橱、写字台买了下来。 据说是去年镇上一户人家定制的家具，后来举家搬迁收了定金就一直放着，村里人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就一直放着。 虽然有点心疼钱，黎念楠还是同意买下了这套家具，还找马木匠买了几块厚木板和木棍备着不时之需。 安置好家具以后，也来不及擦，黎念楠就拉着郑北川和虎子去赶海，趁着郑北川这个劳动力在，她得赶紧多搞点海鲜，吃不完可以晒干存起来。 撬了一桶生蚝、捡了鲍鱼海胆蛤蜊、抓了明虾八爪鱼，还捡了几个漂亮的大海螺，搬了两块比较平整的薄石板回家，黎念楠心满意足的小手一挥，烧烤整起来！ 黎念楠提了小半桶生蚝和十来只明虾到村长家，跟田婶换了几个茄子土豆大蒜，又割了点韭菜。她淘了米准备煮一煲虾粥、蒸海胆鸡蛋， 两块石板架在临时灶上烧热，刷上一点猪油先烤一批生蚝，鲍鱼切片和明虾八爪鱼一起烤，再烤茄子土豆韭菜。 吃得虎子挺着圆圆的西瓜肚还不愿意撒手，最后是答应把剩下的几只烤生蚝和烤茄子烤土豆都送他，让他晚点和家里人一起再过过嘴瘾。 郑北川刷干净石板和碗筷以后，看着黎念楠在院子里把草木灰铲到一个米袋子，他媳妇一天天的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了，难怪她这么瘦。 他拉着黎念楠洗了手，带着她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放了今天刚送来的大床、大衣柜、五斗橱，虽然现在还光秃秃连个铺盖都没有，但想到这以后就是他们共同的房间，郑北川心里发烫。 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腿上，郑北川抱着她轻抚她瘦弱的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媳妇，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房间了。” “我还没嫁给你呢，乱叫什么。”黎念楠捏了下他的耳朵。 郑北川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颈后，吻上了今天在他面前晃了一整天的红唇，他恨不得每天都跟他媳妇黏在一起，再想到今天粘着她的虎子和大丫，嗯，不用这么早要孩子，先过几年二人世界，他媳妇还小着呢。 舌头霸道地缠着小香舌，念念笑起来甜甜的，人吃起来也是甜的，右手情难自禁的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黎念楠哪里经历过这么来势汹汹的亲吻，被亲的七荤八素，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他滚烫的大掌摸上她的腰。她猛地抬起头，再看到自己露出来的小背心，眼带泪光地瞪着他，“你干嘛呢，咱们还没结婚呢。” 郑北川看见她带泪的眉眼，又纯又谷欠，怎么可以这么诱人呢，让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败的一塌糊涂，“念念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不起。”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孟浪了呢。 黎念楠感受着底下坐着的滚烫，想到晚上他吃的生蚝，那可是传说中女人的养颜神器男人的加油站，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离那滚烫之处远了些。 “念念，念念，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郑北川看她不出声，以为她还在生气，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难受，轻声哄着她。 “咱们还没结婚呢，你别这样。”黎念楠捶了一下他肩膀。 “那就是说结婚以后就可以咯，媳妇你真好。”郑北川抓过她的手，亲了她手背。“念念，到时我带着战友过来这边接亲，然后咱们在军区饭堂摆几桌，在宿舍那边住两天，以后咱们就在这院子生活行吗？” “那村里这边还摆吗？” “你觉得呢？毕竟你还要在村里至少住两年，不摆的话咱们可以把相熟的几家请到军营多摆两桌，其他人家到时发点喜糖喜饼吧。” “那咱们多买点糖，请村长一家四口到军营吃饭。喜饼的话每家送两块桃酥，两块鸡仔饼，两块老婆饼够吗？” “可以，我跟战友换点票，阳省那边我有个战友转业在一家副食厂当干部，你看咱们到时要不要请两天假提前过去买点东西？” 黎念楠窝在郑北川身上两人有商有量的说着结婚和未来生活的琐碎事，终于有了要结婚的踏实感，穿越至今的半个月里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第一次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 星期一，黎念楠带着村长陈二树、村支书陈大友去了军营，黎念楠在旁边介绍着蒸馏装置的几个关键点，让江磊和高鹏实操烧水，太阳晒水的装置，黎念楠也解释了早上阳光不充足效果不如下午明显的情况，就让郑北川把人带到会谈室商量。 本次与会人员有技术人员黎念楠高鹏，部队代表郑北川季时遇，下沙村代表陈二树陈大友。黎念楠作为发起人，主要负责讲解这两种装置的原理和优劣势，高鹏作为实操助理补充操作过程中的可能事项。 三方暂定，部队这边提供工具和胶管协助村里每户家庭做盖子， 保证密封性，村民自行捡柴找水罐烧水；黎念楠负责在岛上找一处光照充足、避风港搭建太阳装置，由部队出物资搭建10个装置，下沙村安排人手值班及送水，每天优先保证给军队提供5桶淡水。 “小黎知青啊，这次真的多亏你想出的办法缓解了我们冬天用水困难的状况。你放心，你忙淡水装置的这些天，村里都给你计满工分，你家的水我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送过去给你。”村长边走出会谈室边跟黎念楠说，“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教村民烧淡水吗？” “谢谢村长，我现在也是村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的。今天下午三点，你安排10个人到我家院子里看看吧，大家看看就会了，主要是盖子钻孔那里尽量要保持密封。” 在部队饭堂吃过午饭后，一行人又去看了太阳装置的出水情况。向来不大乐意接收知青的村支书喝了一杯蒸馏水以后，笑呵呵地想小黎同志这样的知青多来几个还是挺好的。 下午黎念楠歪歪扭扭地骑着郑北川的自行车到家以后，先去海边提了一桶海水，又去山上捡了些干柴，打开院门等着村民们过来。 村长一家、还有三位没见过的大叔、三位婶子、以及跟她不对付的陈大嫂，陆续都到了以后，黎念楠再次把两条板凳放倒、把家里的藤椅竹凳都拿了出来让大家坐。 “大家好，先听我简单说一下，待会我们再开始烧淡水。”黎念楠拿起一个麦乳精罐子给大家看，“首先咱们需要一个尽量密封的罐子，可以长期耐高温火烧的，金属或者平时煲汤的瓦罐都可以。” “然后盖子这里可以钻两到三个孔用来塞一小截胶管。郑营长会安排人过来帮大家钻孔塞胶管。然后大家还要准备对应孔数量的竹管以及一个木盆用来接水。” “现在咱们开始烧水，大家可以看着，我左边的罐子现在是装了两瓢海水，还不到一半，右边罐子装了四瓢海水，接近八分满就行了，不要装满。”说着她把两罐海水让大家看了看。 她把两罐海水并排放在临时灶上面，开始烧火，“大家听到水烧开的声音之后，就可以改小火，只需要保持火不灭就行。” 看着竹管一滴一滴地流出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黎知青，这水可以让我们喝一口尝尝吗？” “哎，我本来想说先烧完让大家看看能出来多少淡水，大家要现在先尝尝也是可以的。虎子过来帮忙看着火，我去拿碗。”黎念楠从厨房拿过来三个碗，“家里碗不够，麻烦大家将就男同志用一个碗、女同志一个碗，先喝一小口尝尝哈。等烧完了再随意喝。” 村长和田婶带头抿了一小口蒸馏水，然后让大家先等等，“这水还烫着呢，大家再等等，别着急。” 陈大嫂刘大妮坐在最后一排缩着身子，早知道这个黎知青这么厉害她就不招惹她了，之前还说了她那么多小话，要不今晚过来找她道个歉？ “黎知青，这个麦乳精罐子能换成大点的罐子吗？家里平时烧水的锑壶行吗？” “可以的，锑壶还更方便些，在壶嘴接上竹管或者胶管就行。就是烧完海水之后，里面会积一层盐块，到时不好洗。” “黎知青，我家里有个缺了口的瓦罐，能用吗？” “可以，只要不是漏底就行，到时拿块干净的布堵住缺口就行。大家家里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罐子，也可以问问邻居，看能不能两家一起烧水，他家出罐子，你家出人手或者多出点柴火，都可以。” “是的咧，我家就没有罐子，刚子你看咱们两家要不要一起搞？我们家多出点柴火。”一位大叔迅速找刚刚说有锑壶的大叔问道。 大家说着说着那罐不到一半的罐子就快烧干了，黎念楠用火钳小心地把罐子夹过来，再把盖子打开。 “大家弄的时候注意不要被烫到了哈，也尽量不要完全烧干。里面会剩下这样非常浓的海水，不能乱倒到地里哦。村长，你看这些盐水和盐块，到时是搞一个池子统一倒进去，还是倒回海里？” “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家自己找个罐子留着吧，等变成盐块之后，赶海或者关节痛都用得上，注意不要直接倒在咱们的地里就行。”村长用手指沾了点罐底的海水，咸到发苦，比海里的海水咸多了。 “这样也行，现在大家可以过来尝尝这蒸馏水啦。”她给两个碗里分别盛了八分满，递给旁边的大叔 大婶。 “哇，真的是甜的，还这么清，感觉比井里的水还要清澈啊。” “就是，看着就干净，都不用烧开就能直接喝。” “还有啊，这水一开始就是热的嘛，可以趁热直接拿来洗澡啥的。” “黎知青真厉害啊，才来几天就想到这办法了，还不费钱。” 黎念楠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扬，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害羞，“这个还是比较费柴火的，大家冬天不下雨的时候先用着，到了雨季用水没这么困难还是尽量缓一缓。后面我们还有一个晒太阳的方法还在测试，就是利用太阳把海水晒热，到时事情成了之后村长会跟大家说的。” “为了感谢小黎知青把这些方法无私教给大家，后面我会安排水井值班的村民每天给小黎知青送两桶水，她忙着这些事情不上工的日子，村里会给她计十个工分一天，大伙都没意见吧？”村长趁着大家都在称赞黎知青，把村里这些安排跟大伙说，免得以后有人眼红又到处说小话。 “没意见！” “应该的！” “小黎知青以后有啥粗活让咱们来帮忙呀！” “小黎知青我下次上山捡柴多捡一下放你院子门口啊！”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我和郑营长最近准备结婚，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哈。”黎念楠看到陈大嫂一直坐在最后排不出声，今天看着还挺正常，没有发病，顺势把自己和郑北川的事情说出来。 “哎呀，恭喜恭喜！” “恭喜！” 黎念楠谢过大家以后，把八分满的罐子蒸馏水也都盛了给他们喝，送走了众人，约好明天早上再分两批把今天的流程再过一遍，然后就可以开始她的下一步工作了。 傍晚下工锣声响起不久，黎念楠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她开了门看到陈大嫂，“陈大嫂，有啥事吗？” “黎，黎知青，之前害你掉进海里，还乱说话，是我不对，对不起。这些东西送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陈大嫂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黎念楠看着篮子里的干鲍鱼、干鱿鱼、大鱼干，还有点蔬菜水果，“陈大嫂，事情都过去了，你以后别再乱说话就行。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让小宝多吃点。” 陈大嫂听见她还愿意提小宝，她又把篮子往黎念楠手里递过去，“家里还有呢，村里海货多着呢，你刚来都拿去尝尝。” 黎念楠见推不掉，伸手拿了蔬菜和水果，“那我就不客气收下这些蔬菜水果了，我这院子里的自留地刚种下，正缺蔬菜呢。这些干货你带回去吧。” 陈大嫂见她不是假装客气，把手里篮子收回来，“行，你后面缺蔬菜了，直接去我们院子里摘，水果也有。等我家男人这次出海回来，我再送你点外海才有的海货尝尝鲜。” 黎念楠这才知道，原来村里最近有两条船出海去了还没回来，难怪她一直觉得村里青壮年男同胞偏少，还以为出去打工去了。 出去的是村里的船，一般出去一周左右，村里人可以去码头买海货，也可以用工分抵扣，剩下的海货会马上运到镇上的国营饭店，卖海货的钱都会入村里的公账，等年底有剩余会按人数分给大家。 自家的小船也可以出去捞鱼，但一般跑不远，只能捞点普通海货留着自家吃，不能倒卖。 第8章 意外水潭引水 黎念楠一大早打开院门准备上山，就看见门口放着两桶淡水、两捆柴，估计是村里人送过来的，她把两桶水倒进家里新添置的水缸里先去井房还了木桶。 考虑到以后和郑北川一起生活，黎念楠在院子里又开了两垄地，准备种一垄玉米，一垄旱稻，等待会村民过来她得问问哪家有农家肥。 早上迎来两批来学习蒸馏水的村民以后，黎念楠去找村长问了农家肥的事情，并且让他安排一个熟悉岛上地形和资源的人这两天带她找适合建太阳蒸馏装置的地方。 村长告诉她，村里的农家肥是村里共有的，村里会安排人每周上门收粪料拉到发酵坑里面发酵，按每户人数来收，剩下的每户自己家里处理，然后把她带到山脚的牛棚，她也是这才知道自己天天经过的牛棚居然住着人。 村长给她介绍的是个14岁的放牛少年刘意，带着9岁的妹妹刘悦住在牛棚里面，平时负责放牛除草做点轻省的工种，六几年的时候跟着父母下放，结果不到一年父母就双双离世，留下当时不到10岁的刘意和5岁的刘悦，出身摆在那，村里人也不大愿意跟他们来往。 “刘意，这是黎知青，就住在山脚下陈大爷之前的房子里，这几天你配合她工作，带她逛逛咱们岛上，工分我给你10个工分一天。” 刘意抬起晒得黝黑的黑，目光冷清的看着黎念楠，“知道了，村长。” 黎念楠了解了刘意平时放牛的时间安排以后，跟他约好下午两点到五点去看地方。 一路上黎念楠发现刘意这小伙子话少得可怜，但每句话都很能说到点子上，反应也很快，是个聪明的，要不是遇上这个年代和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坐在礁石上休息，眼前是村民们自家的小艇，不出海或者避台风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船停在这边，黎念楠在本子上画简图做标记。 “喝水吗？吃块饼干休息下？”黎念楠把水壶递给刘意。 刘意用水壶盖子喝了几口水还给她，把饼干掰成两块放进口袋里，一路走下来，他能感受到黎知青是村里少数不嫌弃他的人，“谢谢。” “怎么不吃？要带回去给妹妹吗？”黎念楠看着他一口没吃，想到下午见过一面的刘悦，心里有点发酸。 “嗯，我们好几年没吃过饼干了，留给小悦吃。” 黎念楠这才知道，刘意和刘悦作为下放人员，是没有钱票的也不能擅自离岛，当时下放偷偷带过来的钱票被人搜刮干净了，父母去世以后，刘意只能靠着放牛除草赚点工分来换村里的粮食，像饼干糖果猪肉这些他们是没有的。 “没事，晚上我再送点过去给小悦，你们今晚晚点睡等等我。这块你先吃，我们还要走一个小时，待会就不好吃了。” 刘意惊喜地看着她，冷清的目光里终于带了点少年该有的灵动，除了村长和虎子，这么多年来这是有人第一次愿意给他们送东西。 “我，我，黎知青谢谢你，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以后你有什么脏活累活的话我帮你干，行吗？”刘意不愿意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那只能叫施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希望自己能回报点什么。 “行呀，以后有需要我再找你。”累活脏活她倒是不忍心让刘意干，等她以后想到啥要去山里找的，她就让刘意给他带路，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 晚上，黎念楠收拾了下她不用的碎布、针线、发夹、一小包饼干红糖、两个鸡蛋，提着煤油灯走向牛棚。 村里只有一头牛，气味倒不是很大，她坐在老树桩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搭在砖块上的木板床，缺口的瓦罐和瓷碗，土灶上唯一的光源，破旧不合身的衣服，黎念楠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时代对下放人员的残忍，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事。 ———————— 翌日，刘意带着黎念楠又爬了两个山头，找到两处海滩，刘意看着汗流浃背的黎念楠，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看到黎念楠再一次把自己的粮食分给自己的时候，“黎知青，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那里平时没人去，只有我知道。” “好的呀，谢谢刘意。”黎念楠看得出来后半程刘意神色有点不安，现在看来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 黎念楠跟着刘意穿过一片礁石摊，再穿过一片大人需要弯着腰走的洞穴，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不大的水潭，四周种着些蔬菜，岩壁的钟乳石在往下滴水。 “这，刘意，这是淡水吗？” 她走到水潭边捧起水浅喝了一口，和井水相似的味道，确实是淡水! \"嗯，这是我之前找野果偶然发现的地方。\"看着黎念楠毫不掩饰的惊喜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旁边这些是你一个人种的？”黎念楠抓起旁边一把泥土，捏散又捏紧，湿度充足、光照弱，确实能种地！ “是的，我一般两三天会过来一次摘菜挑水，也试过种粮食都没种活，现在就只种点菜。” 黎念楠再次环顾这里的环境，旁边有不少野生的植物，估计刘意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才种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她走向旁边的野生植物，哇哦，果然是个宝藏地方。 她挖了两棵生姜给刘意看，“这是生姜，虽然不是主食，可以当调料煮海鲜去腥，受寒的时候可以煮点姜汤驱寒。” 又摘了一点香菇、平菇，“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用来煮汤炒菜都行，也可以晒干。” 她看到了魔芋，这...是魔芋吗？她准备挖两个回家先试下，不然说错了就麻烦了。“这两个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魔芋，如果真的是魔芋，这两个就够你和小悦吃饱的。我先回去试一下看有没有认错。” 她重新找块石头坐下，跟刘意商量，“刘意，你愿意把这片水潭分享给村里人用吗？我会帮你跟村长谈，尽量保证这里边的土地由你来种，收成可能要上交一部分到村里，但肯定能保证你和小悦能吃饱。其次，我刚给你看的几样东西，你可以多种些和村民换东西。” 刘意看着黎念楠认真的在替他规划，有些动容，“黎知青，我愿意的。但是这里如果要挑水到村里的话，走得快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会不会太远了？”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跟村长和部队的郑营长商量，看能不能拉水管搞水泵把水引到村里。”黎念楠看着他抓着衣摆的动作。 “刘意，村里生活的村民和军人同志都会非常感谢你愿意把这里分享给大家，或许暂时由于上面的限制，你和小悦还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你要相信，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黎念楠喝掉水壶里面的水以后，装了一壶水潭里的水准备带回去给村长尝尝，又摘了点香菇、平菇、生姜，再挖一块魔芋就回去了。 —————— 等黎念楠和刘意回到家里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等在门外，黎念楠给两人做了介绍就让刘意先回牛棚。 黎念楠快速蒸了个红薯饭，煮了菠菜蛤蜊蘑菇汤，炒了个香葱鸡蛋，再打开郑北川带过来的一盒红烧肉，一盒芹菜鱿鱼，就让郑北川叫上村长过来边吃饭边商量水潭的事情。 等三人吃完饭后，郑北川收拾了碗筷等待会商量好事情再洗，黎念楠从水壶里倒出来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你们先喝一下这个水？” “有点像井水，小黎知青，这水是哪里来的？”村长眼睛发亮看着黎念楠，他喝了村里水井的水好几年，这肯定不是井水。 “今天刘意带我过去的，这是他以前找到的一处水潭，并且在那里种了点蔬菜。他愿意把这处水源跟村里和部队共享，但我个人想为他和刘悦提一个请求。” 村长没想到刘意愿意把这处水源分享出来，如果他不说，短时间内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资源，“你说说看。” “那处水潭到村里要走路一个多小时，我建议是咱们往上申请铺设水管和水泵引水。水潭旁边的土地面积并不大，我恳求不向村民公开水潭的位置，那里的土地以及水潭水量变化由刘意和刘悦照看，并定期向村委上交五成他劳动种植所获。” 村长思考了一会，“这个我得去到实地看过情况才能和村委商量。如果面积不大，我希望由刘意兄妹和村里另外两户困难人家一起负责这个事情，每个月向村里上交三成到五成劳动所得。” 黎念楠过去跟刘意转达的村长的意见，得到他同意后，几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一趟。 送走村长后，郑北川在院子里洗碗，黎念楠则是提了水回房间洗澡，今天这两趟走得她浑身大汗，黏糊糊的难受，叔可忍姐不能忍，必须尽快洗澡。 看到媳妇洗过澡粉粉嫩嫩香香软乎乎的样子，感觉她脸上终于长了点肉，控制住自己想要抱媳妇的手免得又蹭脏了他媳妇，郑北川问她院子里那两块土疙瘩是啥。 “是一种芋头，我不确定是不是魔芋，等明天回来再试试看。”黎念楠见郑北川坐得板正，难道自己洗过澡没啥吸引力？ “啥是魔芋？和芋头一样吗？”郑北川拉过她的手捏捏。 “算是芋头的一种吧，但味道和吃法不一样，如果真的是魔芋的话，那估计能解决好几户人家的粮食问题。”黎念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山不就我我就山，哼。 郑北川舔舔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她偷袭，这小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啊。 “别闹，说事呢，待会把你衣服又蹭脏了。” 哦豁，还好不是不想亲近自己，只是嫌衣服脏。她借着他的手，直接坐到他大腿上，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松松的抱着，“我都不嫌你脏，你想啥呢？这两天你都不想我的嘛？” 听见媳妇软乎乎的撒娇，郑北川哪里还忍得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想你”。 亲眼睛，“很想你”。 亲鼻子，“超级想你”。 亲脸颊，“念念我好想你”。 终于又吻上了最近每晚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红唇。 “我也想你，阿川。”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的温柔舔舐，越发火热的吮咬。她吃痛地掐了一下他后脖子的软肉。 “怎么了？”郑北川不乐意的微微离开她的唇，睁开眼睛，迷恋深情地看着她。 “疼，你轻一点。”看着两人拉出的银丝，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颈侧。 “好，我以后轻点。”说着，他又亲上来，明天再催一催他们俩的结婚报告才行，真想快点结婚啊。 被他不要脸地又摸又蹭过后，黎念楠红着脸把人往军营赶。 —————— 赶在村里人上工之前，黎念楠、刘意、村长、郑北川一行四人再次来到了水潭。 村长看着这里湿润阴凉的环境，不好种粮食，最多就种点蔬菜摘点野菜野果，耕地面积也不大，他觉得也不用上交五成了，刘意两兄妹加上老沙老爷子两口子、夏寡妇和她家小子六个人，勉强凑两个半劳动力，这里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 郑北川则是在计算着铺设水管的可能性，“刘意，你知道这里还有别的路能回村里吗？” “不太清楚，我一直都只会走这一条路到村里。” 郑北川是倾向铺设水管，村尾和村中间、部队厨房水房分别接一个水龙头，成本的话部队和村里各承担一半。 黎念楠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过来这边，她让村长和郑北川先回去跟村委还有部队那边讨论可行性，今晚吃过饭再到她家总结，她得趁还有机会再跟刘意逛一逛这个宝藏溶洞。 果然，她又在外边的石壁旁边找到了几棵柠檬树、芒果树、番荔枝树、杨桃树，现在这季节芒果和杨桃还是结果期，行，刘意他们又多一条芒果干的生存路子。 黎念楠摘了些柠檬、芒果、杨桃，挖了地上三株菊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晚上一行四人再次聚集在黎念楠的院子，村长和村委那边已经同意水潭由刘意为日常负责人，负责每天巡查水量变化按每日6个公分计算，水潭的耕地和作物资源由刘意兄妹、老沙夫妇、夏寡妇母子分配，第一年不需要上交种植所获以后需每月上交三成种植所获。 下沙村和部队会向省级发出联合申请，让水利部门派人勘察铺设水管，成本各承担一半。 对于刘意和黎念楠发现并上报水源予以嘉奖，具体奖励待商议后发放。 第9章 我们结婚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水利部门迅速派人实地勘察测算，并已经铺设好了水管水泵，水潭里面的水量并没有显着变化，自此下沙村的旱季用水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黎念楠每天重复着上山、上工下工、和郑北川吃晚饭学游泳的流程、偶尔赶海，眼见郑北川等结婚报告到嘴角上火，她心里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他们俩人至少得有一个稳住。上周他们俩还去了邮局打长途电话正式跟家里打招呼，也收到了郑北川家里和黎父给他们寄过来的包裹和信件。 院子里的家具、农具、铺盖都已经备齐了，蔬菜粮食也长得欣欣向荣，郑北川还给黎念楠砌了一个砖泥柸的简易版烤箱，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蹲坑卫生间。 “媳妇媳妇，咱们可以结婚了！”这天中午下工的时候，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上门，原来是结婚报告终于下来了。 “太好了，那这两天咱们还要请假去一趟阳省吗？”本来计划在阳省买的东西，由于这一下子被拖了两周，除了肉菜他们都已经在镇上差不多买齐了。 “要不就不去了吧，猪肉、喜糖我让老吴帮忙走部队食堂采购的路子采买行吗？喜饼咱们就在镇上买点饼干，你上次烤的曲奇和酥饼我觉得就挺好的。”郑北川抱着黎念楠不停地唠叨着，他都忍这么久了，只想尽快把媳妇娶进门，又担心不够重视媳妇。 “也行，那咱们明天请假去镇上买材料。你想咱们几号摆酒席？” “要不，咱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吧？给家里再发个电报，星期天休息日再摆酒席？” “也行，我下午写材料找村委盖章，咱们明天早点去镇上，下午回来就烤饼干。”郑北川几乎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虽说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村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善的目光，黎念楠也不矫情，她也是想快点结婚的。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换上了新置办的军装裤和白衬衫，梳了个蜈蚣辫，背上挎包就坐上郑北川的自行车后座出发。 先到镇上知青办盖章，两人排上了今天最早一对领结婚证的新人，审核材料、填表、宣誓、领证，郑北川把提前准备好的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后，就牵着黎念楠走向邮局。 黎念楠看着极具这个时代特色的结婚证，正面是两人姓名出生年月自愿结婚的文字带着红双喜的花边，背面是主席头像和语录。 郑北川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两人发完电报坐在照相馆的凳子上准备拍照留念。 “这位新郎同志，我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但咱们笑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摄影师略带调侃的说，“这卷胶卷还剩五张，你们要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话，今天都给你们拍完，星期一就能拿照片。” 郑北川回过神来，恢复他郑营的威风，“行，咱们拍五张。” 黎念楠听摄影师指挥拍了两张端正的照片后，自己发挥，第一张郑北川坐着她从后面抱着他两人侧目相对的姿势。 第二张两人站着她双手抱住他颈，两人额头贴额头的姿势。 第三张两人站着郑北川从背后双手环抱她腰，头靠在她颈侧准备亲她，她双手搭在他的手上。 “真好看，我拍了这么久照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甜蜜的姿势，要不是新郎同志是军人，我肯定是要把你们照片放大贴在橱窗上的。” “哈哈，谢谢您的称赞。”两人挑了前两张比较端正的照片晒4份，到时分别给家里寄一份，后面拍的三张晒2份，付了钱票拿着收据就往供销社走去。 他们准备明天就在村里给每家每户派喜糖喜饼，接亲这天和军营那边也还需要用喜糖。 在供销社买了一斤白兔奶糖，三斤水果糖，一斤话梅糖，两斤饼干，五斤小桃酥，五斤花生，两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就回家准备再烤点饼干。 —————— 星期六开始，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拿着结婚证去申请了三天婚假。 等大家中午下工以后，黎念楠和郑北川提着两篮子的喜糖出门，用红纸和草绳一包包分好的喜糖，先去村长家送了喜糖，然后回到家里从距离最近的邻居开始派，知青点送了5包，剩下2包留着晚上悄悄送去牛棚。 第一次几乎见了全村人，看着村民们男女老少一张张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得乐呵呵，真诚地给他们送上祝福，黎念楠暗自下了决心，等婚礼结束以后要真正发挥自己所长为下沙村农业发展出一份力。 下午黎念楠让郑北川先过去军营饭堂看吴大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先在村里找几户相熟的人家换了点干货准备等星期一取了照片之后一起寄给双方父母。 —————— 周日早上九点，郑北川头车带着五名军人骑着自行车精神抖擞地来到下沙村黎念楠的院子外面。 “媳妇，我来接你了！开门吧。”郑北川大力拍着远门。 季时遇几个在后面给村民们发喜糖喜烟，“嫂子，我们来接你了，吉时到了快出来吧。老郑迫不及待要娶你呢。” “那就要看看郑营长的诚意了，咱们小黎知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的哦。”陈大嫂站在院门后大声说道。 “有有有，必须有诚意。”说着郑北川几人从门缝往里面塞进去几个红包。 “差不多行了，开门吧。”田婶在里面说道。 随着院门打开，郑北川率先冲了进去新房，看到黎念楠腼腆乖巧地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无口袋的军装，一看就是他媳妇，嘿嘿。 “媳妇，我来接你了。”他半蹲在她面前。 “新郎别急着抱媳妇呀，还要把新娘的鞋子找出来哦。” 郑北川立马让他兄弟们一起帮忙找，最后还是黎念楠踢了踢他小腿，指着她现在坐着位置的床底。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郑北川单膝跪地给她穿上鞋子，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她红艳艳的嘴唇。 黎念楠被闹得不好意思，看到他唇上的红印，伸手帮他擦了擦，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年头的红纸质量啊。 郑北川没让黎念楠下地，打横公主抱起他的新娘，让她坐到自行车的大杠上，这次他希望能一低头就看得见他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新娘。 小孩子追在车队后面直到出了村子才停下来，郑北川载着黎念楠直接到了军营宿舍楼下，抱着新媳妇准备上楼的时候，被手下那群兵蛋子拦住。 “营长，你作为第一个在咱们下沙军营娶媳妇的，咱们宿舍楼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哦。”江磊笑眯眯地拿出一个苹果示意要新婚小夫妻两个人共吃一个苹果。 黎念楠扯了下郑北川衣袖，让他先把自己放下来。 郑北川不让她落地，让她踩着自己的军靴，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苹果放到她面前，“媳妇，来，咬一口。” 黎念楠红着脸咬着苹果，看着他低头咬住苹果的另一边。 “吼吼吼，平平安安。” 再用同样姿势咬了一个“甜甜蜜蜜”的奶糖，一个“早生贵子”的红枣，众人终于让开。考虑到楼梯较窄，郑北川像抱小孩那样抱着黎念楠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害羞地搂住他脖子，朝众人挥了挥手。 郑北川让她推开门，把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脸，弯腰吻上了他想了一早上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回应，他愈发激动。他们终于结婚了，以后就是合法持证上岗的了。 他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是的呢以后他们俩就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了。他不满足于仅亲吻她的嘴唇，吻过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喘着气。 “媳妇，咱们结婚了。我爱你。” 黎念楠感受着他发烫的脸，侧过脸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是的老公，咱们今天结婚了，我也爱你。” 郑北川本来不想这么孟浪，担心自己吓着她，然后被她这一句告白直接搞破防了。正想低头再来一次，房门被拍响了。 “营长，嫂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过去食堂了。” 行吧，今天还长着呢。 郑北川把黎念楠拉起来坐着，拿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红印。黎念楠红着脸也给他擦了擦唇上的红印。 郑北川和黎念楠到了饭堂，看着坐满了的三桌人，由于部队不能喝酒，两人先轮流给三桌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才开席。 红烧肉，酸菜鱼，白灼大虾，葱烧海参，蒜蓉烤生蚝，紫苏炒花螺，地三鲜，上汤菠菜蛤蜊，七菜一汤，每桌配一汤碗白米饭，一盘二合面馒头，在海岛上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菜肴。 —————— 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宿舍，黎念楠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他们的新房，换了张双人床、新添置了一对暖水壶、一个小炉子、一个烧水锑壶、一个大木盆、拉了窗帘，看着军绿色板正的床铺窗帘和贴着的几个红双喜，严肃中带着喜悦。 下午新婚夫妻俩带着喜糖和花生送去各个宿舍，没人在的就带到操场直接派糖，跟大家笑闹了一会，两人回到宿舍准备睡一会。 郑北川拿出一个铁盒子让黎念楠打开。 哦豁，两个存折、毛票硬币还有各种票据，“阿川，这是你全部身家？” 他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嗯，差不多是我手上现有的，以后咱们家都由媳妇打理。” 黎念楠打开存折，一本余额4000多块钱，一本1000多，郑北川当兵了9年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到营长，都是他的血汗钱。 “我从16岁开始当兵，部队里面开销不大，就是回家探亲会给爸妈一些，也有给几个战死的兄弟家里补贴了一些，再就是偶尔回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其他基本都在这了，媳妇你拿好。” “那这个1000多的存折是什么钱？” “这个是我当兵之前在老家打猎挖草药攒的钱，上交家里之后剩下这些。” “哇哦，原来我老公这么厉害呐，你会介意我没什么积蓄吗？”她耸了耸肩让他抬起头，见他神色没有异常也没有一点嫌弃，她心里松了口气。 “从小在家里处境不太好，帮补家里糊纸盒啥的钱都被我养母拿着，手里没啥钱。读高中的时候我鹰语学得挺好，帮我爸厂里翻译了一点材料，攒了点翻译费，也是下乡前才拿到的。” 郑北川心疼地亲亲她的脸，又埋在她颈窝里蹭着，“没事，赚钱这事有我呢，媳妇开开心心的就行。” “阿川，婚后我可以先不上工吗？我准备找机会接点鹰语翻译的工作，还有就是我从家里带了一批种子，我想搞个试验田看能不能种活。下沙村适合种粮食的耕地太少了。” 郑北川有点意外，听她的意思她对种田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其他知青那样每天上工下工，村里安排啥就是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媳妇。 “没问题，你开心就行，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话，我也可以联系下穹省的战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部队里有自己的田地吗？你们也要下地的吗？” “有倒是有，但产量都不太高，主要种点蔬菜和养鸡，粮食咱们营里还是要从镇上运过来。” “我能在军营申请试验田吗？我跟村长商量过，村里是没有多余的田地给我这外来人口的，哪怕我愿意花钱租地。” “应该可以，等后天上班我找老季和老吴讨论下，军营的田都是老吴在管。” “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扑上去亲了他今天一直微微笑的唇。 —————— 在饭堂吃过饭后，郑北川给黎念楠提了两壶热水，让她在房间里洗澡，他则是跑去水房快速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郑北川洗完回来听见房间里面的水声，他老实地守在门外，努力控制自己别胡思乱想，但耳边传来的水声，让他只能想到梦里的那些酱酱酿酿以及老吴下午悄悄在自己耳边传授的经验。 等屋里的水声停了之后，郑北川才敲了门进去。 看着房里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郑北川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火辣辣的目光，不敢直视他，转了个身问他，“洗澡水要倒哪里？” “不用管，我待会再拿去水房倒了。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郑北川看着娇羞的媳妇，脸色不像初见那般惨白羸弱，身上也长出了点肉。 郑北川用最后一点耐心等她把头发拆散梳顺，然后把她抱到他铺着军绿色床单的床上，他的媳妇啊。 郑北川温柔地一寸一寸亲吻着她，黎念楠被他亲得失了神，“阿川，关灯，先关灯。” “媳妇，咱们留一盏好不好，好不好。” 郑北川用自己汗湿的脸埋在她胸口暗哑地说着话，边说话还边亲吻着。他直起身子关掉电灯，把煤油灯点亮。 郑北川看着她，眼神乌沉沉的，哑着声说道：“念念，我发誓绝对不会弄疼你的……我向你保证！相信我，好吗？” 黎念楠咬住下唇，脸蛋红得不像话。 突然—— 黎念楠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说道：“阿川！郑北川……你干什么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郑北川轻笑，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黎念楠羞愤难当！ 他、他他他……他居然？？？ 事后，郑北川侧抱住她，大手慢慢的顺着她的背，等她身心慢慢平复了下来，郑北川蹭了蹭她，在她羞愤的眼神下，“好媳妇，接下来该我了。我尽量轻点别怕。” 长夜漫漫。 叫人沉沦、狂热、又依恋。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窗帘的缝隙透着明亮的光线，窗户旁边的晾衣绳挂着两人昨晚的衣服，居然还有她的小背心和裤裤，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拉起被子盖住头。 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开门进来，看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的媳妇，他放下饭盒，做到床边轻轻地拉着她头上的床单，“媳妇，起来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黎念楠不好意思看他，“我不饿。”然后就听见从她肚子里传来声音。 “对，咱们念念不饿，饿的是肚子。来，咱们先吃点待会再睡。” “你先转过去，我要换衣服。”黎念楠被子下的手推推他。 “好，你换好了叫我。”郑北川听话地转过身去，小媳妇还害羞着呢，得哄着。 黎念楠软着腿红着脸换好衣服，让郑北川带她去洗漱。 郑北川不愿意让她带着满脸娇羞出去，万一被哪个兵蛋子看到了咋办。用搪瓷盆给她打了一盆水回来。 洗漱过后，黎念楠鹌鹑似地不吭声只吃饭，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就想到他昨晚...... 不能想不能想，她要吃饭！ 郑北川看见她羞成这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她早点适应夫妻生活。 “媳妇，昨晚我有弄疼你吗？待会要不要再休息会？” 黎念楠听见他居然大白天还敢提昨晚的事，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肉。“大白天的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脸。” “跟媳妇在自个家里，还要什么脸。好媳妇，咱们没啥不能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青天白日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哈哈，行那等天黑了我再不要脸，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持证上岗的，正常造娃娃流程。” “你这人，真的是哦。”黎念楠发现自己拧不动他腰间的肉，踢了他一脚，脸上的燥热也终于因为他的插混说闹散去了一些。 吃过饭后，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着，要不要现在就搬回院子里。 郑北川想到宽敞的院子，再想想宿舍里的隔音，大手一挥，搬，尽快搬，为了咱们日后的幸福，必须尽快搬！ 于是，郑北川先骑车搬了趟东西，再回军营接她，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就进了院子。 傍晚，黎念楠让郑北川骑车到镇上取照片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货水果家书给两家人寄过去，她则留在家里准备晚餐。 第10章 吃魔芋促试验田 婚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早上，黎念楠起床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去了部队上班，洗漱过后她看到了方桌上他留下的字条。 “媳妇，早餐温在厨房的小锅里，一定要吃了再去上工。中午我会从饭堂带饭菜回来。记得想我，你的川。” 黎念楠捂脸失笑，她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第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郑北川那高冷的模样了。 在郑北川部队还不确定能否让她开展试验田的时候，这两天黎念楠跟前段日子一样在村里上工下工。 最近她被安排挖红薯的工作，看着地里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的红薯，黎念楠真心觉得跟她前世种的板栗薯、红心薯相比差多了。 一起在番薯田上工的大婶们笑眯眯地跟黎念楠打招呼，小黎知青刚来那会脸色惨白、身材纤瘦，婚后的小黎知青么…… 看起来丰腴了些，但腰儿显得更细了，脸上也有了点春色，眉梢带上了初为人妇的妩媚与风情，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夜绽放。 中午黎念楠和郑北川吃过饭后，黎念楠再一次挑战处理魔芋，上次的做出来难以入口直接报废，这次黎念楠指挥着郑北川用现烧的稻草做草木灰水，等待静置晚上下工就能磨魔芋粉。 晚上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两人就带着手套，黎念楠拿了个简易刨丝器、郑北川则是直接上瑞士军刀。 都是这个魔什么芋耽误他们珍贵的夜间运动时间，郑北川特别卖力地刨着眼前的仇芋，黎念楠还没刨完一个，郑北川已经刨完两个了。 最后他一手包办收尾让她先去洗澡，把那盆魔芋泥搅拌好放在厨房静置。 第二天早上为了做魔芋，黎念楠专门找村长又请了半天假，并且邀请虎子和大丫来家里帮忙烧火。 当黎念楠拿竹刀把魔芋粉浆切成一块一块的时候，她直觉这种触感已经成功了一半。 煮了一个多小时彻底把魔芋煮熟以后，黎念楠切了一小片放进嘴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碱味，她拉着虎子一起切魔芋片，又再次换水丢进开水里面煮了十几分钟，口感还可以。 中午黎念楠煮了魔芋红薯米饭、酸辣魔芋片、小葱蚝烙、清蒸鱼，跟郑北川、虎子、大丫吃了这里的第一盘魔芋菜。 —————— 翌日，黎念楠仔细询问了昨晚吃过魔芋的四人都没什么不良反应，就让郑北川带一篮子魔芋片给吴大厨，让他找五名士兵测试魔芋的饱腹感，郑北川也是其中一人。 吃了两天各种魔芋菜和杂粮饭，郑北川确实发现了魔芋明显的饱腹感，五人吃的魔芋饭菜比平时要少，但一天训练下来没有饥饿感，暂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黎念楠把魔芋的制作方法、烹调方法、饮食注意事项、优劣势一一写了下来，再次拉着村长、刘意到了军营，和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吃了一顿魔芋饭，并开了个小会。 为了更加全面科学的求证魔芋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季时遇出面把黎念楠写的材料、新挖出来的魔芋、魔芋半成品，托人送去了在阳省农业局担任种植科科长的小叔季程手上，让他进行专业的测试分析。 —————— 一周后，黎念楠迎来了亲自过来视察魔芋的季家小叔季程，一行人去水潭看过了魔芋的生长环境并且挖了两块魔芋，到黎念楠的院子观摩学习魔芋的制作。 在等待草木灰水静止的时候，季程参观了黎念楠那田字形一小块一小块的自留地。 “黎同志，我听阿遇说你想要在他们军营种地搞试验田，我能问问你准备种什么吗？” “目前的话我看中了他们平时拉练的那个山坡以及山脚的地块，地里我准备种红薯、玉米、旱稻，以及您看到我院子里的这些绿叶菜，山上我准备种黄豆和蘑菇。” “哦？蘑菇也能种？”季程听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们拉练那个山头他是知道的，黄豆应该没问题。 “可以的，只要条件合适，我准备找一处比较阴凉湿润的地方做培养土。另外我这边还有些从家里带过来的种子，到时也可以种种看这边会长成什么样。” “挺好的，等这两天魔芋做好以后，我回到局里再帮你催催上面，尽快给你安排军营的实验田。” “那太感谢了，谢谢季叔。如果可以的话，季叔您那边能买到不同地方的旱稻种子或者红薯吗？” “稻种是有的，我到时让人带过来给你。不过不同地方的红薯？红薯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下沙村的红薯跟我家里的就很不一样。”黎念楠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红薯切开给他看。 “您看，下沙村这边的红薯个头不大、颜色偏黄，口感粉糯，不太甜， 我家里江省苏市的红薯颜色更深偏橙色，偶尔还有些黄心薯和紫心薯，个头都比这边的要大，也比较甜。” “我前几天上工负责挖红薯，村里的红薯基本都是我手上这样的，产量也不高。煮了蒸红薯、烤红薯，这边也没人做红薯粉，还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的。 ” 季程平时在阳省市里上班生活，自家吃商品粮供应比较充足，但他偶尔也会到乡下视察农田，阳省的农村条件虽然比下沙村要好一点，能吃饱的人家还是占少数的。 如果黎同志的想法能顺利开展的话，魔芋、高产红薯对于阳省穹省的农民是大有益处。 “我们局里没有人研究红薯，回去我就发动同事从老家里寄一些红薯过来，到时标记好带给你。” 黎念楠看着季程激动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试验田很快就可以落实了。 晚上，季程到军营宿舍休息，黎念楠兴冲冲地躺在床上跟郑北川说着她的实验田计划。 郑北川抱着身上好不容易又长了点肉的媳妇，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手悄悄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郑北川你在干嘛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从和郑北川睡一张床上以来，要不是她有时候白天上工太累坚决不让，这人能每晚都酱酱酿酿，还不止一次。 “媳妇，有季小叔帮忙，你的试验田很快就会安排下来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多地，肯定天天都会很累的，这两天能不能先好好陪陪我？”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 黎念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手搭上他的肩膀，抬头回应着他的吻。晚上累到直接昏睡的黎念楠觉得，还是不能太纵容郑北川这个当兵的，受累的只有自己。 —————— 季程回到阳省的第二天晚上，郑北川就在吃晚饭的时候跟黎念楠说试验田下来了，在不影响部队后勤、训练及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下沙营区的闲置土地和山头归黎念楠和部队后勤共同使用，并且黎念楠作为阳省农业局外派穹省的临时工作人员，需要每两周跟季程汇报她这边的进度及种植计划。 暂定每月工资20元，试验田未来一年的收获由黎念楠和部队后勤自行处理，一年后根据开展情况给黎念楠转正并商定试验田收获的归属。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说明了自己以后会到军营试验田工作，如无意外不会再到村里上工。这样她一年下来工分很少，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话，可以根据村里余粮情况花钱票购买。 随后，她骑着郑北川今天特意留在家里的自行车就去了部队。 下沙营区的后勤部，就只有吴大厨和一个右腿有点跛脚的老兵柳大河，负责部队的三餐、养鸡、种地，还有一名负责采购兼财务的王军。 黎念楠早上仔细看了营区目前种的蔬菜粮食以及鸡舍的情况，在柳大河带领下，到部队拉练的山上逛了一圈，重点记住了军营里的禁区。 下午她约郑北川、季时遇、吴大厨开了个小会，问清楚部队里对军营现有土地的规划，也说了她目前的想法和计划，然后就要商量第一年试验田的分成情况。 友好往来了几轮以后，双方签了一份协议。 试验田由黎念楠担任主要负责人，在完成部队日常工作的闲余时间，柳大河配合黎念楠开展试验田工作。 其他特殊情况在不影响部队工作的前提下便宜行事，第一年试验田的所有收成，黎念楠占3成，后勤部占1成，部队占6成。 晚上洗漱完以后，郑北川看着黎念楠写写画画，像只小蜜蜂似的这里拿一把种子、那里抱一筐幼苗、甚至装了一小袋草木灰，他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草木灰就不用了吧，军营里面有。” “不一样的，我这是混了其他东西的。” “行，农具那些就不用带了，军营仓库都有，你到时要借用跟老吴说一下就行。” “不用区分开吗，我可能天天都要用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明天先用部队的吧，你跟老吴商量一下，如果要用咱们家的，我到时帮你送过去。” “对了阿川，我能不能写信让咱爹娘给咱们寄一些种子和农作物。” “当然可以，你写个单子给我，我明天中午给大哥发电报，写信太慢了。” “好，谢谢你。”她开心地亲了他一口，又跳下去埋头苦写。 一张纸条写着跟东北家里要的红薯、土豆、稻种、麦种、黄豆，一张写着跟江南家里要的红薯、葵花籽。 再分别写了两封信详细解释现在自己的试验田想法还有家里的情况。 “阿川，这个星期天你记得提醒我去找村民们再换点干货，咱们给家里再寄一点。上次咱爹还说喜欢吃耗干。” “知道了，你赶紧写，写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小黎同志就要大展身手了。有事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都在你的地盘了，还有啥好不放心的。”黎念楠收拾好，躺在床上，窝在他臂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要干嘛。 —————— 第二天黎念楠起得比郑北川还早，郑北川让她再睡会等村里开始上工再过去军营，黎念楠怎么可能答应，她现在浑身打满了鸡血，说什么都要过去先归置好她的小座位。 是的，昨天他们就给她在食堂角落划了一排座位充当她的办公区。 郑北川说不动她，只能骑着自行车拴上她昨晚收拾好的两只背篓，再带上她往营区出发。 黎念楠站在饭堂门口看了一会他们晨练，就过去收拾了，培养框一个直接放桌面，一个喜阴的放在桌子底下。 今天她准备先在山脚开六垄地，明天先把玉米苗和旱稻秧种上。前段时间育的红薯苗还要等几天才能下地。 在食堂吃过早饭，黎念楠就提着从仓库里借来的锄头、背上草木灰就一个人去了山脚下。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媳妇孤零零地锄地，再想到她那双实在称不上是好看的手，心里酸涩，明明是城里的姑娘却有一双老农般的手。 柳大河忙完午餐的备菜就提着锄头过来找黎念楠，他对黎知青一个娇滴滴的城里人种田是抱有点怀疑的想法的，但她带头做的蒸馏水、魔芋块，又表明她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黎知青，这里我来就行。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不用，先一起翻好这六垄地，待会还要撒草木灰养一养地。明天就能把玉米和旱稻种好。”黎念楠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汗，又继续翻地。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让黎念楠到自己宿舍里午休，他过去帮她翻地，她坚持要么一起去地里要么一起回宿舍。 结果就是黎念楠带着草帽坐在树荫下看着郑北川哼哧哼哧地翻了两垄地，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力气在地里还是很见效的。 下午把草木灰撒到地里又翻了一遍地以后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着她上山摘了熟透了的一些水果，还从地上捡了些掉下来已经摔坏了的水果。 回到食堂，黎念楠找吴大厨申请了两个小塑料桶倒了淘米水，自己一个人借了砧板和砍刀咔咔咔地把水果切块丢进塑料桶里面，再发酵两三周，有机肥来也。 临下班的时候，她复盘了下今天已经完成的工作并标记好待跟进事项，再写下明天的主要任务，作为前世一只专业的科研狗，她还是很善于把目标和工作计划细分的。 第11章 忙里偷闲的星期天 接下来的一周，黎念楠都以极其饱满的精神状态兢兢业业工作，也成功打入了下沙军营内部。 除了自视甚高的采买王军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基本都已经认可了黎念楠的能力，也明白她是认真的。 周六下午，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复盘好这一周彼此的磨合情况，大家都分享了一些就三人的工作内容和效率目前发现的小问题和改进建议。 黎念楠一一吸纳并在他们的改进建议基础上又补充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简单梳理了这周工作总结和下周重点工作计划，她提前下班了！ 为了好好犒劳自己背后的男人，黎念楠决定去赶海然后认真准备一顿海鲜大餐，最近几天郑北川中午在军营里帮自己干活，晚上在家承担了大部分家务，让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殊不知，在她睡着的每个夜晚，郑北川对自己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没办法，作为一名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他只能这样偷摸地给自己谋点福利，然后等周日再吃顿大餐。 黎念楠拉上了虎子去赶海，因为自己这周都早出晚归，她已经好久没有陪自己在下沙村的第一个好朋友兼小迷弟了。 虎子丢下自己的小伙伴们就拎上桶兴冲冲地跟黎念楠去了海边。他们撬了生蚝、捉了螃蟹大墨鱼、捡了海螺蛤蜊海胆、挖了海蛏，盆满钵满。 黎念楠做好了饭菜之后，给虎子每样都夹了一些凑一大碗的什锦海鲜让他端着回家吃，今晚她得好好陪陪她男人，所以只能让虎子谅解她的重色轻友了。 郑北川到家的时候，看到摆满桌面的大菜，烤生蚝、烤墨鱼、素菜烧烤拼盘、清蒸螃蟹、海胆蒸蛋、海带汤，还有两碗白米饭。 “哟，今天吃这么好，咱家郑太太今天是遇到啥好事了？”他从后面环抱住黎念楠的细腰，头抵在她颈窝蹭着，还要偷香几口。 “奖励咱家郑先生这几天对郑太太的支持呀，因为有了郑先生，郑太太快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黎念楠把洗好的砧板放好，回过头亲了他的脸。 “快要成为，那就是还没成为咯，郑先生会继续努力让郑太太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郑北川把她转过身来，手垫在她后腰把她抵在水槽边，低头吻住了最近他都不敢好好亲吻的红唇。 “因为有了郑太太，郑先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当然要是今晚能再坚持久一点点，郑先生会更幸福的。”他从后面越发抱紧她的腰，心思昭然若揭。 黎念楠被他顶得微微红了脸，“先吃饭，我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郑北川听话了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堂屋走去，黎念楠看着他几乎一个人解决了全部生蚝，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做多了? 晚上郑北川洗了碗，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穿着他的大裤衩，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到卧室，就躺到了床上等着他的媳妇，心里想着待会要用什么姿势。 黎念楠在充当临时浴室的小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还是回到了房间。 来了，她来了，她终于来了。她甚至什么都没做，郑北川已经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他还是耐着性子，满头大汗地哄好她，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黎念楠迷糊地感受到他在帮自己清理身体，她念叨了几句，“你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去码头买海鲜，多买点，咱们也要晒点寄回家里。” “记住了，你先睡。”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额头，用给她擦过身子的毛巾和水，随意把自己擦了擦，给她揉着腰放松，后面才睡着。 黎念楠一大早被郑北川蹭醒了，半梦半醒之间陪他来了一场晨间运动，她睡着之前踢了他一脚，都嚷了一句，“海鲜，记得。” 郑北川失笑了亲了亲她，海鲜，必须记得，他还想今晚再谋点福利了。他收拾好房间，准备了早餐，烧了两壶热水，留了字条就骑车提着两个大桶先去了码头。 等郑北川从码头买海鲜回来，又从镇上供销社买了猪肉红糖回来，黎念楠还在睡。等他把饭菜准备好，黎念楠还在睡。 郑北川坐在床边，对黎念楠摸摸抱抱亲亲捏捏，终于把她闹醒了。 “几点了？”黎念楠声音哑得可怜，她努力地瞪着郑北川，让自己显得有点威严。 “马上十二点了，你早上也没有起来吃饭，该饿了，乖，先起来吃点，待会再睡。”郑北川拉着她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黎念楠略着急地起床，刚下床就腿软了晃了一下。 郑北川马上把人抱住，放到自己腿上，揉着她的大腿根，“着什么急呢，家里就我们俩，你想睡多晚就多晚，我就是担心你饿坏肚子了。腰还酸吗？要不要把菜端进来吃？” 黎念楠羞愤地拍着他肩膀，“谁让你昨晚那么过分的！早上还，还......” \"没办法，媳妇，我都忍了快一周了，你也体谅体谅我。\" “先吃饭，我好饿了。”黎念楠决定先吃饱，再来讨论他们的运动频率和时间，大好的星期天，她不想以后每次都浪费大半天在睡觉上面。 午饭过后，郑北川把藤椅和小方桌搬到院子，让黎念楠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那监督他处理海鲜。 下午两人悠哉地去到军营做两个木架，一个用来做晒架，一个用来放培养盆，然后就去礁石滩撬生蚝，这还是黎念楠昨天赶海发现的好地方。 她想试着自己做点蚝油，在之前从废品站买来的食谱里面有几个酿酱油、酿醋、熬蚝油等好几个酱料方子。 能做出来的话以后她做菜调味就方便多了，毕竟她厨艺有限，全靠岛上食材新鲜，多点调料就更完美了，再搞点干河粉以后实在忙不过来就可以做点快食菜。 正在赶海的江磊和高鹏带着三个小伙也过来凑热闹帮他们撬生蚝，想到家里没有大锅大桶。 众人回到军营黎念楠的试验田旁边垒了两个转灶，捡柴的捡柴、撬耗肉的撬耗肉，找吴大厨借来一个偶尔煲汤才会用到的大铁桶。 将白白胖胖的生蚝肉洗净之后，放到大铁桶里面，倒入干水开始煮，水开之后，抽去灶膛里的部分柴火，继续小火煮一小时左右。 接下来黎念楠让郑北川去找来上次做太阳蒸馏水的金属板架在另一个灶上，把大桶里的耗肉捞出来，放在金属板上小火烤干。 众人好奇地看着烤盘上的蚝肉，原来肥肥白白、只只饱满；现在个头急剧缩小。原本鸡蛋大小的蚝肉缩成了蚕豆大小，变成了黑黑小小的蚝豉。 “嫂子，这是蚝干？还能吃吗？” “这叫蚝豉，蚝豉的用途和干贝差不多，可以炖汤、熬粥、焖肉、烧萝卜什么的……等做好了我留点在食堂这边到时让吴大厨做给大家吃。” “谢谢嫂子，今晚就能吃上吗？” “还不行呢，这锅蚝汁估计还要大半夜才能变得浓稠，至于这些蚝豉烤干了今晚就能吃上。”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今晚能不能在这边搭个帐篷，他们俩轮流睡觉守着这锅蚝油。 郑北川本来想让江磊和高鹏看着，他们俩回宿舍睡觉，又想到媳妇不喜欢麻烦别人，行吧，那搭个帐篷让她媳妇睡觉，他来给她熬蚝油。 烤好了蚝豉，江磊几个人接力把他们赶海的海鲜能吃的都烤上，调料有限，只放了点盐、酱油和蒜蓉，吃了个小半饱。 郑北川想到家里明显丰富多了的调料，“媳妇，咱们家里的调料你都是在哪里买的啊？我让王军也去采买些。” “腐乳和南乳是在在阳省的供销社买的，提鲜粉辣椒酱香菇酱都是咱们自己做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对哦，那你能做点给食堂吗，我让王军拿东西跟你换，不让你白干活。” “你回咱们家拿点辣椒和干菇过来吧，咱们待会直接在食堂煮，让吴大厨和柳哥看着以后他们就能自己做啦。” “行，谢谢媳妇。”郑北川亲了她一口，在几个小子的起哄声中回了家。 “嫂子，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厉害。”江磊在旁边烤海鲜笑着问。 “没有呀，我厨艺不好，就是因为厨艺不好才能多搞点调味料啊。” “那也厉害呀，咱们厨艺也不好就只会放点盐酱油煮熟。” “对，嫂子晒的芒果干也好吃。” “嫂子，要不咱们去山里摘点芒果回来晒干？也不用你干活，咱们平时晨练午休都能过来翻面啥的。” “行，你们要不看宿舍谁还有空的，多摘点？要大的熟的，然后摘几个柠檬，小高，你找吴大厨要点白糖？” 一个个分好了任务就走了，留下江磊守着海鲜灶、黎念楠守着蚝油灶。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只见旁边又多出来两个简易灶，黎念楠正在煮柠檬糖水。 她准备做一版烤芒果干和一版晒干的芒果干看哪种更好吃，让江磊把芒果干放到洗干净的海鲜烤盘里小火慢烤，刷三到五次柠檬糖水。 她把剩下的柠檬糖水倒进大盆里，让高鹏把切好片的芒果肉倒进去泡一个小时，再放到竹篾上晒两三天。 她提着辣椒和干菇去了饭堂找吴大厨，带着他和柳大河熬了一罐蘑菇肉酱、一罐辣椒酱，军营东西比村里还是要丰富很多的。 这天晚上军营食堂里众人吃得尤其开心，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喝到了丝瓜蚝豉汤，还人手分到了三块芒果干。 这里面他们好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进去了，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格外好吃。 黎念楠留了几块芒果干，等着过两天和晒干的一起再试试。 —————— 第二天接近早晨，黎念楠推着郑北川进帐篷里睡两个小时，她用筷子沾了点蚝油吹凉尝了尝，嗯差不多了，味道很足，就是没有加防腐剂不知道能放多久。 这两天她得抓紧让马木匠帮忙做几个漏盆，到时她的简易版拌粉汤粉就能实现了。 等郑北川醒来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熄了火，她用筷子沾了蚝油递到他嘴边，第一口蚝油必须由他们俩夫妻来吃，太有成就感了。 “好吃！用这个拌饭我能多吃一碗。”郑北川眼睛亮了。 “想得美，咱们昨天搞了这么多生蚝才出来这么点，我可舍不得拿来直接拌饭吃！我想过了，咱们弄点干米粉干河粉，到时候拌粉炒菜都能用得上。” “媳妇真棒！”郑北川又亲了亲她，这才去宿舍洗漱换衣服准备晨练。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蚝油到饭堂，让吴大厨烫了一盘生菜，她把生菜铺好在上面淋了一行蚝油，没有拌，大家来盛菜的时候就能直接吃到。 她看了下食材，和柳大河一起切了胡萝卜丝、茄子条、土豆块，炒熟加盐、蒜蓉、蚝油拌匀，这样，她完成了她的自制蚝油首秀！ 众人来到饭堂看到蚝油生菜，眼睛发亮，被营长吊了一早上的胃口，终于能吃上了。 “哦豁，好吃好吃，这蚝油味道很好啊，嫂子真厉害。” “确实味道好，我感觉比阳省卖的味道还好些。” “那是，你不看看，这可是咱们嫂子营长熬了一整晚的。” “老吴，咱们也多做点呗。” “对啊，咱们这么多人，一次性多做点。” “做做做，咱们下周日就做，大伙一起帮忙。”吴大厨也喜欢着蚝油，确实比阳省卖的味道好。 黎念楠听着大家兴致勃勃地说着，这才大声说了下。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两句。这蚝油费时费力，大家昨天也看到咱们这么多的生蚝才熬了这么点蚝油，偶尔熬一次就行了。大家可别一下子把海里的生蚝都捞光了。” “知道知道，嫂子放心，咱们分开多去几个地撬生蚝，只挑大的捡回来。” “对啊，嫂子别担心，咱们巡逻，好几个岛上多的是这些，只是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好吃。” “行了行了，你们单身寡佬的，别吃太多生蚝，到时候补过头了流鼻血别怪我没说啊。” 老吴在旁边笑骂，当初知道这生蚝能吃，他就去找小黎问过吃法，听说这玩意对男人好，他一下子就听懂了，平时也就偶尔煮一顿。 “哦哦哦，那留给营长多吃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他们营长。 “行了行了，赶紧吃完，今天咱们上山拉练。” 黎念楠听到他们要上山拉练，拉着他衣袖小声问。 “阿川，你们今天拉练完下山的时候，如果有看到些蘑菇，可以挖点蘑菇土回来吗？就是连菇带土带几块回来给我。我可以试试种蘑菇。” 江磊在旁边听见这话，“嫂子，蘑菇还能种的吗？” “当然可以，你看这山上每次下雨蘑菇就会疯长，只要土壤温度湿度满足它生长条件，那自然是可以长的。” “行，那我多找几个人一起帮你找蘑菇土。” “哎，谢谢石头，不要耽误你们训练，训练结束回程方便的时候帮忙找找就行，找不到也没关系的。” “知道了嫂子。” 第12章 种蘑菇 黎念楠得知郑北川他们拉练一般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回来。她提着辛苦熬出来的四罐蚝油，给食堂留了两大罐，跟柳大河打了招呼待会晚点过来， 她先骑车回家里洗澡换衣服，装上菜种，又去院子后面的山上挖了很多小根蒜小葱和薄荷，带上几包菜种才去上班。 她把菜种泡在水里，弄了个培养基给番茄育苗，这才提上锄头去地里。 想到昨天江磊他们说饭堂的饭菜不好吃，口味单调，她准备多种点香料配菜，到时候熬点酱料或者直接给食堂用。 黎念楠翻了一小块地，把小根蒜、小葱、薄荷种下，又继续翻地，先翻一垄把长好的红薯秧苗种进去。 柳大河扛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还在翻着那垄红薯地，“小黎，咱们这周要种什么？需要翻几垄地？” “先翻3垄地，种1垄这边的红薯，秧苗已经可以裁秧移植过来了。我找两边家里要了点红薯，到时寄过来了再育秧种下来。” “那红薯就只种1垄吗？会不会太少了？” 黎念楠本来想说这只是试验田，到时候改进了会安排推广大面积种植，但联想到军营空地多、利用率和产出都低，顺便多种些也是可以的，毕竟翻地的主力还是他们。 “多种些也可以，因为我这本来是试验田，计划是先小面积测试实验出了成果局里再安排推广种植。柳哥你想现在就多种点吗？” “要的，咱们军营里的地不好种，产出不高，后面大家都不乐意种了，基本都是靠外面补给和采买。 我觉得小黎你种田比较讲究，收成肯定会比咱们原来的好，干脆现在就多种点。” 柳大河看着黎念楠思考的表情，“你放心，翻地除草这活我让大伙休息时间来，不耽误你的试验。” “也行，柳哥，那你先帮我翻完这一垄地。”黎念楠往旁边走了几步，预留了两垄空地。 “这里待会也麻烦柳哥翻地，明天咱们种青菜。我去拿笔记本看一下怎么分哈。” 黎念楠回到办公桌，将自己的近期的种地计划列了出来，结合自己手上有的以及在路上邮寄着的种子，她给试验田画了二十垄地。 她找老吴要了一把草绳，带上本子和几根细竹杆回到了地里，她把试验田的两边围起来。 “柳哥，暂时我这边围起来留了二十垄地，其他地块都可以对部队种。我这边多余的秧苗和肥料啥的也可以给部队种，你要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这么点地够了吗？这边的地也先给你留着，咱们部队的我从那边开始种，谢谢你了小黎。” “没事，你们为人民服务，咱也得为部队服务。” —————— 黎念楠的一垄红薯种下以后，郑北川他们还没回来，她把昨天做蚝油的简易灶点火，丢了一些生蚝壳进去煅烧。 她用淡水洗干净一些生蚝壳，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锄头压在生蚝壳上面，她上脚把生蚝壳碾碎，后面还要想办法再弄碎一些然后混一些蛋壳。 生蚝壳主要是碳酸钙，能有效中和酸性土壤，理论上是能改善这边的盐碱地的。 黎念楠准备对比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效果更适合。 等到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家媳妇一边往简易灶里面丢柴火，一边踩到锄头上面。 “媳妇，咱们回来了，你过来看下这些蘑菇土行不行？” “好的，等我下哦。”她又往灶里添了几根粗木头慢慢烧着，就走了过去。 她看着郑北川放在地上的背篓，里面居然还有个蜂巢，“怎么有个蜂巢，你们没被蜜蜂蛰吧？” “没有，咱们都很熟悉这山头了，上山那会就看见了，想着你烤饼干用得上就搞下来了。” 黎念楠放下了心，又捏了一小撮蘑菇土，凑过去闻了下气味，“阿川，你现在还要继续训练吗？能帮我一会吗？” “不用训练了，咱们拉练都是回来就原地解散的，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做什么？” 黎念楠看着灶里的火还能烧一会，她拿过来笔记本，给他画了一个草图。 “你可以在那边树荫下面帮我搭个蘑菇棚吗？ 四周用砖头围起来，先不用上水泥，就搭半米高，上面铺一层上次太阳蒸馏海水的深色布料，再铺一层浅色透明布。” “长宽需要多少？” “看营里可以给我安排多少砖块吧，未来一两个月内这个蘑菇棚应该都不会拆的。小的话一米长一米宽就行，大的话两米长两米宽就够了，不用太大。” “明白了，我叫上两个人过来帮忙。你灶上是在烧啥？” “昨天的生蚝壳，是很好的碱性肥料，我准备试着中和下这边的盐碱地。” 郑北川对此表示好奇，他也来了岛上快两年了，没听说过贝壳还能这么用，“那你刚踩到锄头上，是在干嘛？” “也是在压碎生蚝壳，我力气不够，这么踩容易些。” “还要弄很多吗？我过去找人帮忙。” “不用不用，没多少，这我自己就能干，就是准备对比下这两种生蚝壳粉，看哪种好一些。你先过去帮忙弄好蘑菇棚就行，我待会过去把蘑菇放进去。” 黎念楠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人看着他俩，她抱了抱他，踮起脚亲了他的脸，“辛苦老公啦。” 郑北川反应极快地把她抱紧，真想好好亲个够。哎，等今晚。 “不辛苦，体力活都交给你老公。” 郑北川拉着江磊和高鹏，给黎念楠搭了个一米五宽三米长半米高的砖房，准备好的两块布料放在旁边等她过来看好再搭上去。 黎念楠灭了灶里的火，就过去看蘑菇棚，不错，很实用，她朝三个人举起大拇指，“很完美，正正是我想要的蘑菇棚，谢谢你们。” “没事嫂子，等你蘑菇长出来了，多给咱们做两罐蘑菇酱就行。” “没问题！” 黎念楠让他们三人把大家帮自己扛下山来的蘑菇土搬过来，她在蘑菇棚地面上铺了一层稻草，把地浇透，把蘑菇土逐一放进去，把深色帆布浸湿盖在上面。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把地上两堆蚝壳粉装袋，蹲在地上帮着她把蜂蜜装进罐子里。 “媳妇，大伙今天整天都在说你做的蘑菇酱好吃，咱什么时候再做一次吗？家里的也快吃完了吧。” “再过几天吧，等这批芒果干晒好了，咱们再做蘑菇酱，给家里也寄一点回去。你有办法多找些罐头瓶子吗？” “我写信问问阳省副食厂的战友，他应该能搞到一批。” —————— 下工回家路上，郑北川夫妻俩从军营门卫那边领了两封信，看见虎子和大丫在家门口玩，黎念楠邀请他们俩到家里吃晚饭，想让他们尝尝蚝油和蚝豉。 虎子跟奶奶说了一声，就牵着大丫往黎念楠家里走，自从黎姐姐嫁给郑营长之后，他都好久没跟黎姐姐玩了，虽然前天才一起去了赶海，这次也必须抓紧机会。 “黎姐姐，今天是有什么好吃的吗？” 虎子带着大丫直奔厨房，十分尽责地充当黎念楠的小迷弟角色。 “虎子和大丫有吃过蚝油吗？” 兄妹俩双双摇头，“没有，蚝油和豆油一样是炒菜吃的吗？” “不一样哦，蚝油是用很多生蚝一起煮出来的调味料，也是用来煮菜调味的，但它不是像豆油花生油那样用来炒菜的哦。” 黎念楠打开蚝油罐，用两根筷子沾了一点递给兄妹俩，“来，尝尝，小小舔一下就行，很咸的。” 虎子拿着筷子舔了一下，“有点咸，好吃，比酱油味道要好。妹妹快尝尝。” 大丫听话地轻轻舔了一下，“嗯，很好吃，用来炒菜应该更好吃吧，黎姐姐真厉害。” “黎姐姐，这是你做的吗？怎么不叫我帮忙呢？”虎子着急地问。 “这是昨天在部队那边临时想起来的，熬了一夜呢，我昨晚都守在军营那边呢，下次在家里做再叫你们过来帮忙。” 黎念楠摸了摸俩小孩的头，让他们到院子里帮忙洗菜，她准备做晚饭。 郑北川见黎念楠一回来就跟两个小孩腻腻歪歪，心里更是觉得现在还不能要孩子，他提着两个水桶出门打水，心里略带不爽地想着。 晚饭黎念楠煮了魔芋地瓜饭、蚝油生菜、蘑菇酱肉沫茄子、蛤蜊肉蒸蛋、蚝豉丝瓜汤。 盛了一碗汤、夹了小半盘肉沫茄子让郑北川送过去给刘意兄妹，她招呼着虎子大丫洗手上桌准备吃饭。 郑北川带回来两块魔芋豆腐，自从黎念楠教会刘意做魔芋，他时不时就给他们家送过来点魔芋和水果。 家里几乎就没有断过魔芋，问题是她也不懂魔芋的108种做法呀，改天有机会得跟他说说才行。 “来来来，虎子大丫，咱们先喝碗汤吃两个蚝豉尝尝。这就是熬完蚝油剩下的蚝肉干。”郑北川接过她盛汤的动作，给两个小孩面前放了碗汤。 “谢谢郑营长，谢谢黎姐姐。”兄妹俩有礼貌地道谢。 “哥哥，这个好好喝，比之前的蛤蜊汤还要好喝。” 大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虎子，果然跟着黎姐姐有好吃的，难怪哥哥之前经常丢下自己跟黎姐姐玩。 “嗯嗯，好喝好喝，黎姐姐你下次再做蚝油一定一定要叫上我，我也想做点给爷奶尝尝。” “没问题，下次一定叫你。” 四人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黎念楠让郑北川送两个小孩回家，还给他们带了半罐蚝油、小半罐蘑菇酱、两块魔芋。 虎子看着郑北川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很想收下又觉得不好意思。 黎姐姐到军营上班之后平时早餐午餐都在军营饭堂吃，已经不像刚来那会这么缺东西了，他又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黎姐姐的。真愁人。 “黎姐姐，你最近还缺柴火吗？我每天给你送一筐行吗？” 黎念楠秒懂虎子眼里想要又不敢要的神情。 “不用，咱家门口经常放着柴火呢。虎子有空可以帮姐姐摘点大芒果吗？ 姐姐想多做点芒果干寄给家里呢。这罐蚝油就提前送给虎子当谢礼了哦。” 大丫看着哥哥纠结的神情，“好的黎姐姐，我和哥哥明天就去摘大芒果。” 虎子见妹妹答应了，不好再说什么，跟黎姐姐说了再见就牵着大丫，跟郑营长走回家，待会他一定要跟爷奶说，黎姐姐喜欢大芒果！ 晚上夫妻俩坐在床上，看着各自的信，都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黎父的信里夹了10块钱和几张肉票，信里写着给她寄了她上次要的农作物和种子，还找农机站的朋友把现在供应的种子都淘了一点给她。 主要是问她现在能不能帮忙翻译材料，钢铁厂最近要采购一台机器，还在走流程，目前正在找人翻译合同。 老申和他都不太信任厂里人的翻译水平，还是想找她再帮忙译一份来对照。 黎念楠觉得这事得明天中午去镇上打电话谈比较方便，写信太慢了。 黎念槿的信里则是写了姐姐黎念桐的新婚生活，虽然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的，但听说在婆家要照顾一大家子尤其是那弱智小叔子，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又说她上次寄回去的干货和果干很好吃，同学想用钱票和她多换一些。 郑北川家里的信是大侄子郑建文写的，信里一大段一大段的，每段开头都是xx说。 郑母说他们上次寄回去的东西很好吃，这次给他们寄了啥啥啥让他们不用给家里寄东西。 郑父说帮黎念楠找村里换了啥种子，让她种好了需要啥随时跟他说。 小侄子郑建武说，果干很好吃，把他一只门牙都咬掉了，要小叔小婶多寄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大侄子说，小婶很漂亮，他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小婶这么漂亮的媳妇，让小叔不准欺负小婶。 “啧啧，黎念楠同志，你这还没跟我家里人见过面呢，怎么大家都向着你呢？”郑北川把两封信拿走随手放在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他知道自家媳妇其实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她聪明有礼，跟她相处过的人基本都还挺喜欢她的。 “媳妇，咱们商量个事，行不？”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面。 “什么事？” “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谢谢，无论是大事小事。需要说谢谢的那都是外人，咱们可是自己人呐。”郑北川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知道了老公。”黎念楠只是习惯性地跟人说谢谢，对不熟的人保持礼貌能避免很多问题，但他说得对，他可是自家男人呢，这一辈子的男人。 她仰起头，搂着他脖子，吻上了他的嘴，诉说着他们的自己人关系。 热吻结束，郑北川吹灭了煤油灯，爬上床继续，既然媳妇都主动了，他肯定是要好好配合的。 第13章 商量农村合作社企业 黎念楠和郑北川正在饭堂吃午饭的时候，江磊带着村长走过来。 “嫂子，村长有事找你。”江磊让村长坐下，他过去排队打饭。 “村长，坐下聊，您吃过饭了吗？” “哎，黎知青，我吃过了，你们先吃饭，我就是有点想法，想尽快找你讨点主意。”村长坐在郑北川旁边的位置上。 “行，咱们边吃边说，还是等会到会谈室说？” “待会去会谈室说吧，郑营长方便一起去聊聊吗？”村长说着，朝郑北川看了下。 “可以。”郑北川快速扒完剩下的几口饭菜，把两人的饭盒拿过去水槽那边洗干净，才带着两人过去会谈室，“需要叫上老季吗？” “不用不用，别耽误你们中午休息，我就是有点想法跟你们说说。”村长连忙摆摆手。 待三人坐下，郑北川给黎念楠递上一支铅笔两张纸，“村长，您说。” “是这样，昨晚你们给咱们家送过来的蚝油，早上咱们尝过比之前在阳省买到的味道要好多了。想问问黎知青愿不愿意带村里人做，做好咱们供货给镇上供销社？还有蘑菇酱、芒果干啥的。” 村长看着黎念楠沉思的表情，不大像是愿意，“黎知青，你放心，到时卖出去的钱咱们分你一半，原材料和人手都不用麻烦你。你也知道，咱们岛上实在是啥都缺。” “村长，我是没问题的，主要是时间上我现在算是阳省农业局的编外人员，一周六天得在军营上班。要不等我下周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能不能分点时间出来？” 黎念楠对阳省农业局那20块钱工资其实不太看得上的，等她这边东西种出来，再搞点周边副食，应该更容易来钱，难就难在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 “村长，您知道咱们岛上要怎么样才能搞作坊吗？每家每户自己在家里做的东西在材料和操作过程都有差异，成品质量也不好控制。我建议在村里搞工厂或者作坊，咱们必须规范化生产。” “像蚝油、蘑菇酱，这些调味料我们没有保鲜技术，只能就近供货给省里和阳省。但是干货至少可以放好几个月，咱们可以用村里的名义往外销售的，我弟弟还写信过来让我给他多寄点，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到时咱再看怎么核算然后分红给村民们。” 村长听到黎念楠说到建作坊工厂，觉得这事有点大，“黎知青，咱们村里平时会安排出海大鱼送到镇上，粮食咱们村民自己都是不够吃的，这办工厂作坊的事我还从来没敢想过。” “这样，我先回去跟村委商量，我再去镇上找我儿子问问能不能办，你看我现在还需要做点什么？” 听到这，郑北川觉得这事可行，就他媳妇最近搞出来的蘑菇酱、蚝油、魔芋、芒果干，部队里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的，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平时总要靠阳省帮扶，岛上办公社企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村长，这样你们村里先打探下咱们穹省能不能操作，我找老季去了解阳省的政策，看能不能特事特办，村里办工厂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郑北川说道。 “是的，村长，咱们岛上虽然粮食、布料比较紧缺，但海洋渔业、水果还是很丰富的，可以发展的干货、副食可太多了。” 黎念楠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每天都耗在试验田，等再过两三周她把家里寄过来的对照组作物种下去后面真没必要天天来。 “这样村长，您先回去跟村委商量，如果村里同意要办厂的话，咱们找几个靠谱的人组一个临时项目组。” “这项目组需要做什么呢？” “首先咱们需要有一个人前期去跑开厂流程，这个人呢机灵点最好会写字；还需要找2-3个擅长厨艺又了解岛上食材的人研发产品，至少得有一个人会写字的，我这边的蚝油蘑菇酱主要教给产品研发组。 还需要一个文书，后面咱们管理制度、分红制度都需要村民们共同讨论并由文书整理成书面材料。” “村长，您回去跟村委商量下，这两天就把产品研发组的名单告诉我，咱们产品研发至少得培训两周。顺利的话，过完年工厂就能开工了。” “行，没问题。黎知青和郑营长这真是帮了咱们下沙村大忙啊。谢谢谢谢，那我先回去商量，过两天跟你们说。” 送走了村长，郑北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在会谈室再坐会然后上班。 “阿川，刚我跟村长说不想每天都待在试验田，你觉得可以吗？”黎念楠眯着眼靠在郑北川肩膀上。 “当然可以，其实媳妇你说是阳省农业局外派的人，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你现在哪怕偶尔一两天不过来也没事的。” “那不行，这试验田还是跟军营合作的呢，当初说好是这样那就这样。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都一周六天待在军营上班，我确实没啥时间做其他事情。你看，我爸说想让我帮忙翻译鹰语合同，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处理。” “这周六到阳省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准备跟季小叔商量，要不这工资我就不要了，只要票据和试验田分成，保证每周来试验田三天，这样你觉得行吗？” “说不好，季小叔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联系部队落实了试验田。但涉及到工资票据，农业局肯定有自己的规定的，或者你看他们要不要自己派个人过来工作，你干脆不要做这个编外人员了。” “那不行，谁知道派个什么人过来啊，万一不好相处或者干涉我的试验田，那我这试验田就没法做了。” “也是，先看季小叔怎么回复吧，周六我陪你过去吧？” “你请假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现在也快过年了，事情不多。哦对了媳妇，从阳省回来，下周我得带队出去巡岛了，快则四五天慢则一周多。” “啊？会有危险吗？”黎念楠坐直身子，担心地看着他，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久的任务。 “没啥危险，就是队里常规工作，大家体谅我新婚，已经把我排班延后两周了。”郑北川亲亲她的手，又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不会有事的，你再休息会，待会就要上班了。” —————— 下午黎念楠和柳大河把昨天泡的生菜、菠菜、小白菜种子种到地里。 黎念楠让柳大河带她逛逛，看看附近的盐碱地，用来实验蚝壳灰中和改良盐碱地，她习惯在做事前跟身边的人简单说一下目的和原因，哪怕对方听不太懂。 但只要能懂一点就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像现在，柳大河知道她找盐碱地是用来实验改良的，立马带她过去部队的自留地。 “小黎，你看这几块地可以吗？之前我和老吴在这种过菜，长得不好，种了一茬就停了。” “可以是可以，位置也方便咱们干活。咱们先回饭堂问问吴大厨。” 取得吴大厨同意之后，两人带上锄头、两小袋蚝壳粉、几块指示板，到了那片盐碱地。 黎念楠用锄头在地上挖了几条线，划了六小块地，“柳哥，咱们先把这六块地松一松。” 松好地之后，她取了一勺蚝壳粉，“柳哥，你看下，这袋蚝壳粉是直接压碎生蚝壳，旁边这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的粉。左边这三块撒蚝壳粉，右边撒烧壳粉，每次均匀撒一勺，然后把地再翻一翻，第二天要把地浇透。” 黎念楠让柳大河撒蚝壳粉，她在笔记本上画草图，记下对比组安排，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小截碳，写指示板。 处理完这些，黎念楠跟柳大河吴大厨说了下，就去找郑北川要自行车钥匙，她还要去镇上邮局打电话给黎父。 —————— 黎念楠到了邮局排队打电话，“您好，我是生产二车间黎志刚的女儿黎念楠，麻烦让我父亲和申书骏同志过来接电话，10分钟后我会再打过来，谢谢。” 对面回了声好的，黎念楠就挂了电话，计费一分钟。她买了些信封邮票，旁边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请问你是下沙村的知青黎念楠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你的包裹，你看是你领回去，还是等我们这边过两天派件的时候再带过去？”下沙村偏僻，那边的信件和包裹一般都是两三天才送一次。 “我直接领回去吧，待会打完电话就过来领。麻烦看下有没有我丈夫郑北川的信件或者包裹，我一起领了。” “还真有，今天早上刚到的，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我今天一个人骑自行车过来的，能跟你们借绳子绑一下吗？等下次来镇上或者你们到村里派件，我再还给你们？” “没问题。” “谢谢你同志，我先过去排队打电话，待会再过来。” 黎念楠排着队，看着墙上的挂钟数时间，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分钟，希望爸爸和申叔还在办公室等着吧。 “您好，麻烦找......” “是楠楠吧，我和你申叔都在呢，你那边还好吗？” “爸，申叔，你们好，我这边都挺好的，家里都还好吗？” “好好好，除了你姐都挺好的。”黎志刚看老申使劲给自己递眼神，“咱们先说正事，你那边能帮咱们厂里翻译合同吗？” “你们最迟什么时候要收到合同的翻译件？” “这个月30号，还有两周左右。” “合同有几页纸？” “8页。” “我还是担心寄信件或者包裹不安全，爸这两周厂里有人要到阳省出差吗？能让人带过来吗，预留两天我翻译，然后他直接带回去？” “楠楠，我下周二就要到阳省的机械厂出差，就住在我上次给你写的地址那里。”这是申叔的声音。 “行，申叔你什么时候到阳省？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日回岛上。你看能不能周日到阳省，我周一多在阳省留一天就能翻译好？” “可以，我火车票是周六出发的，周日早上到阳省火车站。你到时候直接去上次我给你的地址找我。” “可以，没问题。” 黎志刚见他们聊好了，又抢过来话筒，“楠楠，上次你要的红薯葵花籽那些收到包裹了吗？还需要什么，你跟爸说。” “刚到呢，我今天来邮局打电话刚好把包裹领回去，待会到家我再拆。爸，阿槿说喜欢吃果干和干货，让我这次多寄点回去，你和申叔喜欢吃什么呀？我多换点一起寄过去。” “别听他的，偶尔寄一次就行了，别浪费钱。” “没事，这边海货很便宜的，水果也很多，就是做果干费点白糖。你们还喜欢吃什么呀？” “都可以，都挺好吃的，这边海货少又卖得贵，你寄什么咱们都喜欢吃。” “爸，我们村长在计划年后搞个公社企业，开工厂，专门做海鲜水果干货，还有调料。你说到时寄一批回钢铁厂家属院，能卖出去吗？” “肯定可以啊，你们定价多少？” 老申在旁边小声说，“行了，年后的事情，写信说就行，电话费贵。” “楠楠，咱们在信里说，电话费贵，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 “好的，爸，你和申叔都注意身体，我这周就寄包裹回去。” “哎呀，别，这周的你给老申带回来就行。老申答应了的，省点邮费。” “好，谢谢申叔，那我挂了，爸申叔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周日下午要去找申叔，周六过去的时候要把寄回家里的包裹带上。 黎念楠找工作人员借了绳子，领了两个大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穹省提高产量的希望，她骑车到供销社买了一斤白糖，一条鱼，三斤虾才回了家里。 第14章 请痛经假 这天清晨，黎念楠捂着肚子痛醒的，她挣扎着坐起来，感受到下面涌出来一股热乎的暖流，久违的姨妈终于造访了，可能是原主之前贫血营养不良，她例假一直不太正常。 “媳妇？怎么了？”郑北川感受到动静，也醒了。 “来月事了，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再睡会。”黎念楠从衣柜里翻出来月事带和草纸去了卫生间。 郑北川闻到血腥味，起床点了煤油灯，看见床单上的血迹，他直接掀起床单拿到院子里找水盆泡上，又拿了湿布回房间擦拭沾上血的竹席和床板。 虽然之前就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但看到这么多血，他还是有点紧张。 郑北川蹲在地上洗床单，看着媳妇捂住肚子从厕所出来，走近一看她惨白的脸色，抱住她肩膀扶着她，“肚子疼？要再睡会吗？” “不睡了，你扶我到躺椅上坐会。” 郑北川握着她冷冰冰的手，“手怎么这么冷，我给你煮点红糖水？” “不用，我这几天喝不了红糖水，你拿件外套给我盖着点肚子，再倒杯温水。” 闻言，郑北川快速地给她拿了一床薄被子，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痛得皱眉，郑北川找了饭盒倒了半盒热水，垫在毛巾上，小心地放在她肚子上面。 黎念楠看着他眼里的心疼，“我没事，就第一天会疼，明天就没什么事情了。” “怎么没事，脸都白成这样了，咱们下次到医院看看？” “真没事，我以前疼得比现在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干活，现在营养跟上了后面会轻松点的。你回房间睡会？” “不用，我守着你，你再睡会。今天就别过去看试验田了吧，早饭午饭我从饭堂打回来，你今天啥都不要做，就好好休息。” “行，听咱们郑先生的。” 郑北川拉了张板凳坐着，手一直拿着装着热水的饭盒，等水凉了，又换了两次热水一直给她热敷着，直到他不得不去上班。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她去卫生间换了草纸，看见郑北川留的纸条。 “媳妇，两个暖瓶里都有热水，醒了先喝杯麦乳精，早饭我待会打回来，好好休息。” 她用温水洗漱好，泡了杯麦乳精喝完，看到院子里泡着的床单，犹豫了下她觉得还是留给郑北川回来洗好了，不矫情。 黎念楠又坐到藤椅上，像早上那会用饭盒装了热水垫着毛巾放在小腹上，她这会第一次想到孩子，她这身体条件会不会比较难受孕？虽然两人还没商量过要孩子的事情。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北川提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念念，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饭？” “已经好点了，多亏咱们郑先生的照顾。” “那就好，我刚已经跟老吴柳哥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郑北川看着她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心里舒了一口气，但瞧着她淡白的唇色，还是有点心疼。 “阿川，你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怎么突然说起孩子？”郑北川拿了一副碗筷，给她倒了一碗蚝豉冬瓜粥，惊讶地抬头看他。 “就是今天这一遭，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比较难怀孕。” 郑北川拉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傻不傻，咱们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想过两三年再要孩子呢。” 他走过去，蹲在在面前，握住她两只手，“念念你才19岁，我还担心你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咱们再养胖点，过两年再要孩子好吗？” “好，以后我跟你们一起晨练好吗？”黎念楠虽然现在也经常下试验田干活，营养也跟得上，身体确实好了些，但还是不够健康的。 “可以啊，等你这结束了，我带上你一起晨练。先吃饭。” 吃过早饭，黎念楠看着郑北川蹲着洗床单，大大的一只憋屈地蹲着，初见以为是孤狼，实则是一只温和的金毛。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今天幸好没啥特殊安排，她托郑北川转达柳大河，盐碱地要浇水，她预留的两垄红薯地可以先翻好，军营晒的芒果干可以收了。 郑北川到军营上班的时候，跟田婶说了黎念楠今天请假的事情，拜托她有空的话偶尔过去看看她，他担心她一个人待会又肚子疼。 田婶煮了一锅红糖桂圆鸡蛋，端着到了黎念楠院子，“小黎知青，你在家吗？” 黎念楠开门见是田婶，招呼她进门，“哎，田婶有什么事吗？” “郑营长刚经过我家说你小日子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你。”她把手上的大碗放在桌子上，“我煮了红糖桂圆鸡蛋，你吃点缓缓？” 黎念楠心里感动，“谢谢田婶，不过我这几天吃不了红糖，会一下子流很多血，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这样的吗，我们小日子不舒服都是吃这个，那你把这两个鸡蛋吃了？” “行，那我吃两个鸡蛋。”黎念楠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田婶盛了一碗红糖桂圆水，自己则盛了两个鸡蛋慢慢吃，“田婶你也喝一碗，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咱们还要谢谢你教会大家蒸馏海水呢。对了小黎知青，正好我请教下你，老陈说村里想搞个工厂，问我要不要做那个啥食品员，你觉得我可以吗？” “田婶应该没啥问题，是产品研发员，就是知道咱们岛上有啥能吃好吃，然后做成能卖出去的副食品，蚝油我到时也会教你们。” “但是我大字不识几个，能行吗？” “应该可以，咱们至少需要3个研发员，再找一个识字的就行，这些产品的做法到时候要写一份备着的。” “村里识字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小孩，等寒假过了他们就得去镇上上学了。” “这样......田婶你们考虑找知青吗？或者刘意应该也可以。” “知青啊，不怕你笑话，知青院除了你跟咱们村里人相处得还不错，其他知青都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咱们嫌弃他们力气小，干农活不利索，他们也瞧不起咱们泥腿子。” “但是咱们这产品研发员到时是有工资的，知青站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拎得清的。你要不回去跟村长提议下？” “行吧，小黎知青，咱们岛上的东西又吃不饱，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 “田婶，只要咱们东西做得好吃，肯定能卖出去的。穹省这边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不饱，大家才这么发愁。 但我和阿川老家家里人都很喜欢吃咱们的水果干和海货，还让咱们多寄点回去呢。咱们村里的产品到时候可以卖出去，卖到江南京市那些大家能吃饱又有闲钱的地方。” “也对，小黎知青就是聪明。那咱们要做什么呀？要好吃又耐放呢。” “很多呀，咱们根据水果采收季节，可以做水果干、果酱；海鲜可以晒干货、熬蚝油、做海鲜酱、提鲜粉等等；魔芋可以做魔芋丝、魔芋片。” “这果干、海鲜干货，大家都能自己晒吧，还用得着买吗？” “肯定有人买，像阿川东北老家，冬天下雪要下好几个月，根本种不了蔬菜水果，他们冬天要吃水果就愿意买果干、果酱。” “也是，就像咱们这，不好养猪，猪肉特别贵。” “黎姐姐，你在家吗？”屋外传来虎子的声音。 田婶让他带着妹妹进来，“你怎么又过来找你黎姐姐啦，她今天不舒服请假，你们今天让她好好休息。” “啊？黎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虎子今天要带大丫去哪里玩啊？” “去山上摘芒果给黎姐姐，姐姐我阿爷说你做的蚝油比他在阳省买的还要好吃呢。” “这样啊，虎子你要不找几个小伙伴一起摘芒果，今天咱们做芒果干，做好了给你们每人都分点？” “芒果干不都硬邦邦的吗？不好吃。” “那你今天听我的，我保证让你吃到好吃的芒果干。” “小黎知青，待会我能过来学学怎么做这个芒果干吗？” “当然可以。” —————— 黎念楠在家里带大丫玩，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上了山，来回倒腾了三趟，摘回来三十来个大芒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两大木盆的芒果肉片，应该是已经泡着糖水了，“哪里来这么芒果？念念你肚子还疼吗？” “好很多了，还有点疼，能忍受。”黎念楠走进厨房拿碗筷，“那些都是虎子带着五六个孩子摘回来的，今天下午我带他们烤芒果干。” “忙得过来吗？我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不用，田婶也会过来，一群孩子呢，就是翻翻面的事情。军营里的芒果干收了吗？” “收了，负责收芒果干的那几个被人发现边收边偷吃，被大家围殴了一顿。咱们拿份我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回来，晚上拿回来你尝尝。” “啊？他们没事吧？” “没事，闹着玩呢，他们中午在饭堂就吃上了，每人分了一饭盒。” “那是烤的好吃还是晒的好吃？” “都好吃，烤的费功夫，有些硬有些软火候不太好把握，晒的不会有这个问题。” “确实，你今晚记得带回来哦。” —————— 下午黎念楠让6个小孩从家里带一个竹篾盘子用来晒芒果干，给每人放了20片大芒果肉，让大家先送回家放在太阳底下晒，注意偶尔翻面。 她晒了4竹盘的芒果干，带着田婶垒砖块小灶，用之前烤海鲜的石头板烤芒果干，这次大片薄片的芒果干用晒的，一些边角料不规则形状的则用火烤。 虎子和大丫在院子里帮忙烧火，黎念楠和田婶坐在小板凳上翻面，其他孩子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黎念楠拜托他们上山帮她摘白菊花，到时候晒干泡茶喝。 烤了4次8石板才把芒果干烤好，黎念楠让孩子们回家拿罐子来装芒果干，给小孩分了3石板的芒果干，再给田婶2板，她把3板芒果干收起来，到时一起给家里寄回去。 村长带着刘意过来的时，就看到7个孩子排排坐在门槛上抱着个罐子吃芒果干。 “哦豁，怎么这么多芒果干，虎子给块爷爷尝尝。” “阿爷，你找阿奶要，她的比我多多了。”虎子扭头转向一边，给大丫拿了一块又快速把罐口堵上。 “啧啧，行了你们赶紧谢过你们黎姐姐就回家吃去吧，我有事找你们小黎姐姐谈。” “谢谢小黎姐姐，下次要摘芒果再找我呀。”孩子们七嘴八舌跟黎念楠道别之后一一跑出了院子。 田婶给村长和刘意都抓了一把芒果干，“尝尝，刚烤出来的芒果干，比咱们平时直接晒的好吃多了，吃好了以后咱们工厂就做这个来卖。” “是吗？那外面晒着的那些也能做来卖吗？”村长接过来，咬了一块芒果干。 “应该可以，军营那边刚晒好了一批，等阿川晚上带回来我再送点过去你们尝尝。我们俩的意思是晒的更适合工厂，火烤的费柴火，还不好控制，有些烤过头了就硬。” “不用送，咱们家里虎子也晒了一竹篾呢，过两天晒好了就能吃。这天气晒两三天就行了吧？”田婶在一旁接话。 “对的，军营的就是晒了两天多。”黎念楠给三人泡了红糖水，放到他们面前。“来，喝口水，村长和刘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喝了一大口水，开口说道，“还是为了村里办工厂的事，这两天我找人了解过了，咱们穹省就能办农村合作社企业。 但是得有一个正规工厂办公地址，等咱们工厂建好了到时就能去办证。村里地址我再跟村委商量。” “今天过来主要是上次小黎知青你说的临时项目组人员问题，目前就产品研发员，这边你田婶是能定下来的，刘意想过来跟你聊聊，他比较合适做产品研发员还是文书？” “我建议是刘意也做产品研发员，他对岛上的环境和作物还是比较熟悉的，也会写字，厨艺可以锻炼，虽然他们现在是下放的身份，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上面就会让他们回去。” 后半句黎念楠小声地说。 “文书的话，我建议还是得找个村里人，或者愿意长期留在村里的，会写字的。” 刘意听到黎念楠的分析，觉得自己做产品研发员，学点厨艺也行。“可以，那我做产品研发员。” “文书的话，小黎知青你觉得咱们记分员行吗？就是村支书的女儿，叫陈思思，她男人当兵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初中毕业的。” “田婶，你跟这位记分员熟吗？她为人怎么样？” “人还算老实，有点小心眼，不太爱跟村里人来往，娃是个乖巧的两岁多，平时她上工都背着娃。” “那咱们先用着？文书前期工作量会比较大，咱们厂里的发展计划、工资分红方案、人员管理制度等等都是正式开工之前就要写下来的。村长你和村支书先私下沟通下，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还有个前期跑建厂流程的，我想让陈立顺试试，三十多岁，是个退役军人右腿瘸了，家里人那会嫌弃他腿断了不舍得花钱给他治疗，一家人卷走了他的退役补贴走了，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现在下地赚工分养活自己。” “然后我儿子在镇上木材厂上班，也会帮忙留意开厂的流程。他说了如果咱们厂里发展得好，他就带着媳妇回来上班。”田婶在旁边补充，想帮儿子在黎知青这里刷个脸。 “可以，他一个退役军人给咱们跑流程有点大材小用了，到时咱们厂开好了，再看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给他安排。” “现在就还缺一个产品研发员，刘意会写字，那咱们还找一个什么样的呢?” 村长有点发愁，村里人有本事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只有一把子力气打鱼的或者家庭主妇。 “村长考虑知青吗？胡静和王栋这两个人我虽然没有相处很久，但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开厂以后，我建议可以把知青拉过来做销售员，不管是全职还是兼职，因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以把咱们产品卖到他们家乡。” “村长，夏嫂子要不要也考虑下？现在水潭那边其实没啥活，就是巡逻水潭，加上咱们三家的自留地、做魔芋，这些可以安排别人做。夏嫂子做事很利索，也挺聪明的，教一次就能记住，话不多。”刘意也在一旁出主意。 “行，我找村委商量下，再找他们个人都谈谈，过两天定下来再跟你们说。” “村长，再跟你申请个介绍信，我这周六要到阳省农业局汇报工作，周一准备拜访个长辈，预计是周二早上回来。” “可以，你待会到村委来拿介绍信。那我就先回去跟他们商量了，你看要不要跟他们俩先讲讲要做什么产品？” “过两天吧，等第三位产品研发员确定下来了，你带他们到家里或者军营试验田找我。” 黎念楠送走了三人，觉得头有点大，希望那位陈思思和陈立顺是个靠谱能做事的。 第15章 农业局汇报工作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郑北川看着院子里的四大竹盘芒果肉。 “媳妇，身体还好吗？今天有好好休息吗？” 郑北川说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厨房找到自家媳妇。 “放心，我没事了。营里的芒果干带回来了吗？”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菜端上，她拿上碗筷，先吃饭。 “带回来了，你待会尝尝。” 饭后，黎念楠咬着芒果干，确实不错，有嚼劲又不会太硬，颜色也保持得很好，包装一下肯定能卖出去。 黎念楠跟郑北川商量这周末到阳省的安排，他们准备去副食厂拜访郑北川的战友秦东来，还有申叔亲戚家里。 两人整理了几包特产，一份明天中午寄回东北，一份给秦东来，一份给申叔亲戚，还有一份托申叔带给黎父。 这天，夫妻俩带着一部分老家寄过来的红薯、土豆、麦种、葵花籽到军营，黎念楠这两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育种、翻地、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跟柳大河交接安排好周六周一的工作。 周六清早，郑北川提着两个大蛇皮袋，黎念楠拎着她的小藤箱背着小包出发，小船倒大船，接近中午一点两人终于抵达了阳省码头。考虑到黎念楠后面两天要翻译，两人找了辆三轮车到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入住。 简单洗漱过后，夫妻俩在房间吃了点早上准备的鸡蛋红薯魔芋，就出门往农业局去。 在农业局门口登记过后，两人按照门卫指引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种植科办公室。 “你好，请问季程季科长在吗？”黎念楠敲门，说道。 季程抬头，看见他俩，拿起笔和本子走向他们，“小黎，北川，你们来了，稍等我下。我带你们到会客室谈。” “季科长，咱们这次汇报，阿川他能参与吗？”黎念楠不确定地问。 “季小叔，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去外面等你们。”郑北川在旁边补充。 “可以，而且你那边试验田正是在他们部队军营里面，这个实验田属于农业局和下沙部队的共同项目。” “那就好，季科长，那我先简单说一下这两周试验田的情况，具体的我已经写到这上面，您可以边听边看。” 黎念楠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到对应页面递给季程，这年头资料主要靠手写，想到以后成果出来了还要写更多材料，心累。 “目前咱们下沙试验田的主要工作分为四块，一是提高岛上原有粮食作物的产量，通过育种、合理施肥、土地轮耕等方法科学种植；二是试验种植其他地区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其中同种作物会试验单独种植以及和岛上原作物混种的方式；三是通过蚝壳粉试验中和改良盐碱地；四是研究岛上作物特性，发展周边农副产品。” “目前试验田主要研究的粮食作物是哪些？”季程翻看着笔记，看到试验田目前进行中的工作。 “原有粮食主要是旱稻、玉米、红薯、土豆，另外我从东北和江南找来了这四种的种子以及麦种，目前刚开始育种，会尽快种下去。” “不考虑种水稻吗？” “试验田所在位置，以及下沙村所在白沙岛的情况，淡水资源比较短缺，适宜种水稻的土地并不多，山上的丘陵我觉得是有机会种旱稻的。” “行，先完成试验田的工作，后面有机会再过来研究水稻，阳省和隔壁桂省种水稻还是比较多的。” 季程想到农业局里研究水稻的那几位，来来去去就是研究那几种病害，这都多久了也没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方法。 “蚝壳粉是什么？” “蚝壳是生蚝壳，也叫牡蛎，我目前试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压碎蚝壳，另一种是煅烧蚝壳。理论上两种应该都是酸性肥料，具体配比多少、需要施肥多少次，这边还需要时间，下周一我们会安排种植。” “行，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定期拍照寄过来，我这边可能暂时没办法经常过去视察。而且小黎，希望你明白，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项需要时间等待验证，甚至失败了还要再重复等待。”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原因，季程从第一次吃到魔芋就莫名对黎念楠有信心，无奈现在农业局不干实事走裙带关系的风气愈发盛行，他想倾斜更多资源给她也很是困难。 “而阳省农业局人员和项目这么多，下沙试验田只能算是一个挂靠帮扶项目，你要想得到局里更多资源的话，是需要用成果来说话的。” “季科长，那试验田能摘出来作为下沙部队跟下沙村的合作吗？” 郑北川听明白了季程的话中话，与其让黎念楠单打独斗还有受阳省农业局轻视，倒不如直接他们自己干。 “小郑，这块试验田当时是由我牵头，算是阳省农业局牵头联系你们上级单位才定下来的，短期内肯定是摘不出来的。” 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的衣袖，“季科长，我明白的，农业研究本来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研究。这次过来我本来也想跟您商量，我能否放弃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和工资补贴，以后我想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每月一次跟您汇报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阿川双职工，两人周一到周六到在军营上班的话，家里确实没法顾；二来我跟下沙村村委正在沟通推进农村合作社企业，年后我们村预计会建厂生产农副产品销售，增加村民的收入。” “小黎，我并不建议你放弃做编外人员，你放弃了到时候我这边肯定是要安排人手过去的，这样肯定会耽误你的实验。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想为下沙村和白沙岛服务，增加收入改善条件，其实局里没有要求你一周必须六天在场上班。” 季程想到局里的风气，小声说道，“你定期过来汇报，就按你说的每月一次，偶尔也要写信过来做书面汇报，然后想办法看是借部队的相机或者找镇上照相馆，给试验田拍照，随汇报寄过来。 至于你哪天上班几点上班，咱们局里不管。到时局里安排人过去视察，你看着办就行。有人查，你就说去山里实地考察啥的，这样行吧？” 黎念楠听着直属上司如此直白地教自己偷懒，再想到刚一路走过来几个办公室懒洋洋的氛围，她提溜着眼珠子，可行，非常可行。 “没问题，谢谢季科长。我明白了，到时候一定找人拍照，有阶段性成果也会及时跟您汇报。”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科长，我想问问局里有没有化肥或者农药？” “目前都是按项目分到每个项目组手上的，我不好现拿给你。我按照2亩地给你申请，到时候寄过去吧。” “可以的，谢谢季科长，那我和阿川先回去了。” —————— 随后，郑北川看时间还早，带着媳妇回招待所拿上一份特产到副食厂拜访秦东来。 秦东来收到通知来门卫一看，拍了拍郑北川肩膀，“川子，好久不见，这是你媳妇？” “哎，东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念念这是秦东来，是我以前的连长。” “东哥你好。” “哎，弟妹好，走，到我办公室聊。” 黎念楠一路观察着副食厂的环境，比农业局的环境要好多了，楼房也明显比较新。 “川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阳省？” “我媳妇刚过去农业局汇报工作，这两天会留在这边住两天。有机会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得谢谢你上次给咱们寄的玻璃瓶。” “客气啥，厂里之前有一批酱料出了问题，退了回来一下子空出来一大批玻璃瓶。弟妹在农业局工作吗？” “算是挂靠在农业局，我们在下沙村的营区搞了一块试验田。东哥之前也在下沙军营吗？”黎念楠扯了扯郑北川衣袖，示意他把特产送过去。 “没有，东哥是我以前鲁省的战友，但是他老家就是阳省的，他后来转业回来这边。”郑北川把刚顺手放在椅子上的特产包放到桌面，推给秦东来。 “东哥，这是咱们岛上的一些特产，虽然跟阳省差不多，我媳妇做了些改良，你可以尝尝。” “哦？弟妹厨艺很好？” 黎念楠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只能煮熟，正是因为手艺不好，才更花心思搞些调料和干货。” 听到是干货和调料，秦东来好奇心起来了，他在副食厂待了三年，天天跟这些打交道。他把包裹拆开，好几罐还是他从厂里寄出去的玻璃罐。 “这是酱油？”他举起一罐黑色的酱料问道。 “那是蚝油，上周日在咱们军营现熬的，我们俩还为了守着火，在旁边扎了帐篷睡了一晚。” 郑北川笑着说，这两天的包裹送出去了一半多的蚝油，他正心疼着呢。 “蚝油啊，我倒是从百货公司买过，这玩意确实鲜，比酱油好多了，价格还贵。”秦东来站起来从旁边柜子拿来他平时用的饭盒，拿勺子打开罐子舀了一点送进嘴里。 “可以哦，味道很不错，比外面卖的味道还好一些。” “东哥，咱们蚝油没放其他东西，不像外面卖的能放那么久，这罐子开了最好两周内吃完。”黎念楠知道秦东来在副食厂生产科工作，对这些特产肯定会比较感兴趣。 “行，别说两周，我家两个小子呢，一周内就能吃完。”他把蚝油罐盖好，又打开一罐深色的酱料，“这又是什么酱？” “你先尝尝看能不能尝出来，东哥我跟你说，我媳妇出品那都是顶呱呱的好。” “哪有你说这么好，我可不会做大菜。”黎念楠拧了一把郑北川的腰，让他别乱嘚瑟。 听着郑北川的话，秦东来是替他开心的，小夫妻新婚正腻歪呢，他打开盖子又尝了点，“这是肉酱？” “是蘑菇酱，放了点肉沫，要是有面条，用来拌面肯定很好吃。”郑北川看着他吃，有点馋了。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吃，味道确实不错，这个成本应该不像蚝油那么高吧？” “对的，主要是里面的猪肉和油，蘑菇是山里采的，我最近刚开始尝试种蘑菇，如果种成功了，后面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蘑菇。” 黎念楠作为农村社企的产品发起人，对自家产品的成本和原料是有把控的。 秦东来看了下剩下的特产，一包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估计是干货。 “行，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带回家里让他们尝尝鲜，下次过来就不用带了哦。待会到家里吃饭认认门？”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两个小子了。现在放寒假都在家吧？” “在，每天跟邻居小孩到处跑。” 三人聊了几句家常，黎念楠问起厂里的包装材料，说起村里想要建食品加工厂，想到包装车间参观。 “东哥，我也不瞒你，这次让阿川带着过来拜访你，就是想向厂里学习下包装这块的。岛上资金和物料都短缺，咱们前期是没有机器，纯手工的，想借鉴你们厂里一些目前能用得上的技术。” 秦东来问了她现在他们村里食品厂的计划，得知了目前比较有把握的几款产品，又重新把油纸包一个一个打开，能现吃都直接进行了试吃。 “如果能保持这个质量的芒果干、蚝油、蘑菇酱，以我的经验来看的话，还是不错，能跟周边的供销社谈合作。 但你们蚝油、蘑菇酱这些保质期不明确，保质期这块我建议你们自己多批次多条件测试下，搞一个产品标签贴在包装上面，而且不好卖到比较远的地方。” “东哥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过，工厂正式开工之前我们都会针对这些进行测试，包装方面，东哥有什么建议吗？” “玻璃罐太重了，能用塑料罐吗？走，我带你们先去我们产品陈列厅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东哥。”黎念楠本来也想去看看他们厂里的产品。 夫妻俩跟着秦东来到了副食厂的产品陈列厅，黎念楠看着架子上的产品，产品款式其实不算很多，好些是一样产品改的不同规格不同包装。 “东哥，这边卖得最好是什么产品啊？” “你们猜一下？” 黎念楠猜的白糖，郑北川猜的饼干，郑北川是对的。 “我们厂里有一条糖果线，做红糖、白糖、水果糖，但调料类的白糖红糖还没有水果糖卖得好。另外一条饼干线，做桃酥、饼干这些。” “东哥，厂里这些塑料包装和塑料罐是厂里自己生产的吗？” “塑料包装是我们买了塑料纸，厂里有封口机。塑料罐子是找塑料厂买的。我带你们去包装车间参观下。待会再把塑料厂的联系方式给你。” 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道谢。 黎念楠站在塑料包装机器旁，看了十来分钟的包装流水线和机器操作，她拿出笔记本画了个封口机的草图，再结合前世的家用迷你封口机。明天正好拿给申叔看能不能做出来。 黎念楠买了几包白糖、水果糖、酥饼、饼干备年货，到时候吃完还能留下包装参考。 晚上夫妻俩跟秦东来回家吃饭，秦嫂子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见多了两个人也来不及去买肉了，临时多炒了个番茄炒鸡蛋、蒸了盘腊肠，再下两碗面，众人尝到了蘑菇酱拌面也是赞不绝口。 第16章 翻译合同 周日上午，郑北川和黎念楠逛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白兔奶糖、腊肠腊肉、南乳蚝油、芒果干、龙眼干，一部分留着年前寄回家，一部分他们平时吃。 把东西放回招待所房间，夫妻俩提了一份特产，在附近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到市委大院，在门卫登记过后，两人老实等着，越发好奇申叔的亲人是什么职位。 “楠楠，这里。”不远处，申书骏朝他们挥挥手。 等申叔走近，三人往里走，“申叔，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是我现在下乡的下沙村的驻岛军人。阿川，这是申叔，我爸的工友。” “申叔好。”郑北川连忙打招呼，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媳妇娘家人，必须得留个好印象。 “哎，你好你好，不错不错，楠楠眼光好。”申书骏打量着郑北川，本来军人这职业就加分，再看到他看楠楠的目光和态度，这下老黎可以放心了。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市看看？” “不好说，阿川都好几年没回东北老家了，我现在算是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还没满一个月呢，今年过年是肯定回不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给老黎写信，他呀，就是不放心你。” “嗯嗯，知道的，申叔我明天过来交稿的时候得麻烦你帮忙带点特产给我爸，他有跟你说吧。” “说了说了，那天你们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着呢，你明天直接拿给我就行。” 申书骏带着他们到了一栋二层独立小院，推开院门，往里走。 “楠楠，阿川，这是我侄子申杨，是阳省易市的市委书记，旁边是他媳妇白雪。”申书骏把人招呼着坐下。 “申书记，嫂子，你们好。我是黎念楠，我爸是申叔的工友，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他在穹省白沙岛当兵，目前就在我下乡的村子附近军营驻军。这些是下沙村的一些特产，送给你们尝尝。” 黎念楠递上郑北川手里一直提着的包裹。 “哎，谢谢楠楠，家里不用这么生分，叫他申大哥，叫我雪姐就行。”白雪接过包裹。 “有你上次寄的芒果干和鱿鱼丝吗？”申书骏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拆包裹，上次那鱿鱼丝下酒一流。 “有，这次还有罐蚝油和蘑菇酱，正好你们这两天帮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们村里正在筹备农村社企做食品加工，到时候也会做这几样产品来卖。” 申书骏拆了芒果干和鱿鱼丝的油纸包，让大家都尝尝。 白雪看着那罐黑色的酱料，“楠楠，这是蚝油吧，就是我们这边百货公司卖的那种蚝油？” “应该是的，我们昨天到副食厂拜访了朋友，他说是比百货公司卖的味道要好一些。” “这么厉害，那我们今晚好好尝尝。” “楠楠，你们俩今晚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我那合同8页纸呢。”申书骏牢记这次过来的任务，实在是厂里那大学生翻译水平堪忧，之前都搞砸好几次了，合同可是大事。 “阿川待会就要先回去了，我们先过去把行李带过来。” 黎念楠原本在招待所是预定了今晚的，现在看这边环境确实好一些，她赶一赶今晚应该就能翻译出来，明天尽量赶早班船回去。 “也行，你们住哪里？让你们申大哥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市委大院旁边的招待所。” 夫妻俩回到招待所房间收拾东西，“媳妇，我估计明天就要出海，到时候没办法到码头接你。我会把自行车留在存放处，你自己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有啥问题就找村长和石头他们帮忙。”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出海的时候把家里的蚝油蘑菇酱干货都带上，你们出海有人专门负责做饭吗？” “行，我都带上，没有人专门做饭都轮流来的。现在有了蒸馏装置，咱们在海上的伙食条件已经好点了，你不用担心，乖乖等我回来。” “好，反正你看家里院子厨房能用得上的都带上。”黎念楠依偎在郑北川怀里，踮起脚亲了亲他。 郑北川回了她一记深吻，就提着东西带着人又到了市委大院。 看着黎念楠提着小藤箱和给黎父的特产、背着小包进了市委大院，郑北川就提着东西过去码头，阳省到穹省的船是平日一天一趟，周末一天两趟。 黎念楠把给黎父的特产交给申叔，接过申叔的合同，就去了客房开始翻译。 申杨本来让她到书房翻译，但她想着毕竟是市委书记的书房为了避嫌，就拒绝了，只要有桌椅就行。 等到白雪来叫黎念楠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楠已经翻译了3页，按这个速度她今晚熬一熬就能完成。 在饭桌上，黎念楠见到了申杨和白雪的女儿申家欣，11岁漂漂亮亮的城里女孩，今天到了外公家里玩傍晚才回来的。 “小黎，这蚝油和蘑菇酱都是你做的？味道确实比阳省这边的要好一些。”申杨尝过了一圈今晚的饭菜，笑着对黎念楠说。 “算是吧，也有大家的帮忙。蘑菇酱直接拌饭拌面吃也可以的。这两样我们没加什么别的东西，开封了最好两周内吃完。” 申书骏听见这话，直接拿过来勺子和蘑菇酱，舀了一勺拌饭，“确实不错，楠楠这个你爸的包裹里面也有吧。” “有的，我爸那放了三罐蘑菇酱，申叔你到时跟我爸分，给阿槿留一罐蘑菇酱，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就行。” “行，还是楠楠够意思。你们村里的加工厂什么时候开始卖产品啊？到时候卖我几罐。” “还早呢，年后最快也要三四月，到时候我跟您说。” “妈妈，咱们到时候也多买几瓶，我还要送给外公和太姥爷呢。”申家欣学叔爷也用蘑菇酱拌饭，转头对白雪说， “好好好，那得先问问你黎阿姨咱们这能不能买得到。”说完，白雪转头看向黎念楠，“楠楠，到时候我们在阳省能买到吗？” “还不太确定，到时我们会联系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单位看能不能卖给他们。如果阳省这边暂时打不通，我亲自给雪姐送货上门。” “申叔，我今天在副食厂看到了他们的包装流程和机器，我画了个塑料封口机的草图，待会你有空帮我看一下能不能做出来吗？” “行啊，你们这就要引入大型器械吗？”申书骏有点惊讶，不是说穹省那边很穷的吗？ “不是大型的，村里哪有钱，而且现在还没有通电。就是一个简单小巧的封口机，我估计前期厂里的干货就用塑料袋包装，封口其实就是加热压紧。” “那成本不高，你那合同翻译得怎么样了？” “已经翻好3页了，我今晚熬夜处理好，坐明早十点的船回去。” “这么着急吗？多住一两天吧，小叔周三才走呢。” 白雪觉得黎念楠是个有本事有想法的，要是可以的话真可以当亲戚来往，比大院里那些伪善爱攀比的邻居好相处多了。 “不了，雪姐，我岛上还有一块试验田，还一堆事情要忙呢。” “试验田？是种什么的？是村里安排的？” “不是村里的，本来是我个人的想法，后面是阿川战友帮忙联系上了阳省农业局，我这次来阳省就是做工作汇报的，现在算是个阳省农业局的半个工作人员。 目前种了旱稻、玉米、红薯，我也找老家要了点红薯和其他种子，一来想提高本地作物的产量，二来看老家的作物这边能不能种活。” 申杨虽然没去过下沙村，但穹省他一年还是会去一两次的，条件差、农作物产量低、海鲜虽多但做法单一，没啥经济发展前景，一直以来还需要靠阳省帮扶。 就他今天尝过的几样，如果真能保证质量批量生产销售，那未尝不是一个穹省经济发展的一个突破点。 “小黎，我下次去穹省出差，会跟你们省委市委打招呼，让他们尽量给你们村社企开绿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 黎念楠惊喜地看着申杨，意外之喜呀！“好嘞，谢谢申大哥！” 饭后，申书骏看过黎念楠的封口机草图，答应她回去厂里试着帮她做出来，不行的话也会给她寄一点炼费的钢铁料，让他们可以进行通过加热手工封口。 黎念楠想着来都来了，今晚一定要完成翻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塑料厂买一小批塑料袋和塑料罐回去试试。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拿着翻译稿，背着小包下楼，就看到申叔已经坐在客厅了。 “申叔早上好，合同我翻译好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比较特殊的地方。”黎念楠坐到申书骏旁边，翻开合同原件和翻译稿。 “这里第4页，他们的意思是只提供德语说明书，我在翻译稿旁边这里有用中英文写明，要求提供德语鹰语说明书，会德语的人太少了，别到时候咱们说明书都看不明白。” “他们说安装的时候会派技术人员过来指导一周。” “那他们技术人员走了以后呢？而且这技术人员肯定也得配翻译吧，翻译准不准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黎念楠前世大概读过这年代的历史，虽然领导人不是同一个人，但她直觉认为是相似的平行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七八十年代西方国家对咱们国家可是非一般的不友善啊。 “还有第7页这里，他们售后服务和维修是自机器安装起两年内最多每年两次可以申请他们公司的维修人员上门维修，但机票、食宿费、翻译费用等等由咱们厂承担，两年后他们不提供维修服务。 如果咱们厂里需要找他们的人来维修，需另外付一笔维修费用，并且给维修人员发工资、承担他的一切开销。 这里我建议改成5年时间，具体得靠你们去跟他们公司争取，这么贵重大型的机器，只保修2年明显是不够的，有啥零件损耗在两年内也看不出来问题。 另外关于零件损耗，我这里用中英文写了一条，如有零件损耗需要更换，5年内免费向我们提供。 其他的申叔你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行，我先看看，这次真要谢谢楠楠了，厂里那个大学生都没有提醒我们这些。你待会是直接去码头吗？” “我准备先去趟塑料厂，前天副食厂的科长给了我一个塑料厂的联系人，是他们包装袋和塑料罐的供应商，我想先买点回去村里测试。” 这时候，白雪下楼听见黎念楠要去塑料厂，“楠楠，我待会骑自行车送你过去吧，我爷爷他们就住在塑料厂附近，免得你还要找地方耽误时间。” “雪姐你不用带家欣吗？” “没事，我留个字条，你十点的船，她自己起来能照顾好自己的。” “行，那就麻烦雪姐了。申叔你先看合同，待会我带上东西，去完塑料厂就直接去码头了。” 白雪煮了四碗米粉当早餐，等申书骏和黎念楠讨论好了合同，就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出门。 两人找到了销售科，黎念楠看着他们报价单上面的不同材质、大小的款式，她要了几个样品上手检查了厚度、韧性，要了塑料袋两种材质3种尺寸各80个，塑料罐则要了方形半斤装、一斤装各20个，花了35元。 黎念楠抄下了这几种塑料袋和塑料罐的阶梯价和数量，并且问清楚远程购买的运费等问题，才离开了塑料厂。 白雪把黎念楠送到码头，给她买了几个包子、鸡蛋，让她带上船吃。 黎念楠再三谢过，并保证下次来阳省汇报工作一定会再上门拜访，才上了大船，开始漫长的回家之路。 大船倒小船，黎念楠到了镇上码头的单车停放处找自家的自行车。 她找到自家自行车，先用号码牌上的钥匙开了存放处的锁，再用自家钥匙开了车锁，推着过去还号码牌又补交了一晚的停车费，才骑车回家。 黎念楠回到家里放下东西逛了一圈，看来郑北川已经出发了，蘑菇酱、蚝油少了一罐，院子里的柴火堆满了，水缸也是满的，行吧，接下来她也得努力上班了。 第17章 村社企业草台班子成 翌日，黎念楠到军营上班经过村长家的时候，和田婶打了声招呼让她转达村长她回来了，晚饭后她再过来找村长了解村里食品厂的情况。 黎念楠检查了一遍办公区的培养基和育苗情况，嗯，葵花籽、黄豆、东北稻米小麦都可以种了。 然后走到盐碱地，用手分别捏了六块地的泥土，握在手中比较软，松开后土壤容易散开，不易结块的一般是酸性土壤，反之则是碱性土壤。 又去她的试验田看了一圈，绿叶菜都长得还可以，至少目前看来种下的农作物都没啥问题，柳哥又开好了三垄地，真给力！ 最后掀开蘑菇棚的薄膜，哦豁，有惊喜，没想到长得最快的是蘑菇，那接下来她可以着手试着自己做菌包了。 黎念楠回到办公区，调整本周工作计划，按照季小叔的说法，她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定期安排拍照和汇报，她不用一周六天都待在地里。 她带上黄豆苗和四个木牌到了试验田，先种上一垄黄豆，木牌上写着“黄豆，1972\/1\/28种，产自吉省”。 柳大河提着锄头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写葵花籽的木牌。 “小黎，我今天还是继续开地吗？” “柳哥，麻烦你先给那6块盐碱地浇水，待会每块地里面都种几棵红薯、菠菜、小白菊，不用种多，每块地种一样的数量，咱们要的是观察哪种农作物能长出来、哪种长得好。” “行，小白菊是哪种？” “我平时泡水喝那种，你有印象吗？要到山上挖回来。” “我知道，那我现在先上山挖菊花，要挖多少？” “12棵吧，每块地种2棵就行，你注意挖一些差不多大的菊花苗哦。” “没问题。” 黎念楠种好了葵花籽、东北米和小麦以后，给柳大河的盐碱地加了一块新木板，“1972\/1\/28种，红薯白菊（本地），菠菜（江省）”。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黎念楠等到最后和吴大厨、柳大河一起吃饭，跟他们说了后面她一般情况会每周二四六过来军营上班，其他时间她另有安排，并且托柳大河周一三五简单巡逻下菜地帮忙浇水。 下午黎念楠给试验田除了草，就提前下班回家，她背着大竹篓去了院子后面的山上，看着之前做的捕水网，接水槽里面的水已经满了，先留着吧。 这次上山，她想找找看山上还有没有其他根块农作物。 黎念楠只找到了一些小土豆，个头不大，她做好标记等过段时间长大点再来挖，挖了两株白菊花、两株桂花，摘了几个芒果柚子她就回了家。 还没结婚前她也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这次郑北川出差，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感觉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吃过晚饭后，黎念楠提着煤油灯到了村长家里。 “小黎，吃过晚饭了吗？怎么郑营长没一起过来？”村长招呼着黎念楠坐下。 “吃过了，他今天出海巡岛了，这几天都不回来。” “哦，对对对，他昨天早上还专门跟我说了的，这几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们。” “嗯嗯，谢谢村长。咱们食品厂的人员都定下来了吗？” 田婶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虎子和大丫想过来打招呼，被村长赶回了房间，黎念楠向虎子招招手，给他和大丫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水果糖，才让他们回房间。 “差不多了，产品开发员定下来是你田婶、刘意、夏寡妇。大顺就是那个退役军人陈立顺也答应了给食品长干活，前期跑建厂流程，开工之后再调整岗位。文书现在定不下来，陈思思不太乐意。” “我跟她娘也聊过，他们家觉得记分员工作轻松又稳定，能自己带小孩，她担心到时候太忙顾不上她儿子。”田婶补充道。 “那有跟胡静聊过吗？” “比起上工，小胡知青还是比较愿意到食品厂上班的，就是咱们还是前期还是想优先安排村民，就没让她加入。” “村长，胡静她其实还算比较踏实肯做事的，文书的话要不先让她试试？文书目前就是把咱们的意见归纳整理补充成文书，里面的内容后面都需要公示给村民和厂里的工人的。” “那我明天再找她说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教他们熬蚝油什么的？” “就明天吧，我这周开始暂定是每周二四六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其他时间自己安排。最近我会先忙食品厂的事情，然后多逛逛附近几个山头看有没有其他农作物用得上的。 他们现在忙食品厂的事情不上工的话，有工分吗？” “有的，你田婶监督，就按照咱们上工下工时间，如果忙足全天那就记10个工分，如果忙半天就记5个工分，剩下半天还是要上工的。” “这几天赶海是几点钟？” “早上五点到十点。” “行，那田婶麻烦你明天通知刘意和夏嫂子，上工时间到我家，带两个竹篓或者木桶，咱们得先去撬生蚝。” “没问题。” “小黎，你看明天如果胡静答应了的话，中午要不要叫上胡静和大顺也去你家聊聊？” “可以，明天就在我家院子熬蚝油，我都在家的。” —————— 第二天一早，刘意兄妹俩、夏嫂子母子就背着两个竹篓过来，刘意从竹篓里拿出两块煮好的魔芋砖和几个芒果杨桃放到黎念楠堂屋的桌子上。 “黎姐，这是咱们昨天刚煮好的魔芋，你尝尝。”刘意时不时就给黎念楠送魔芋，多亏她，他们三家人现在生活好过多了。 “好，谢谢刘意，这周不用给我送魔芋了哦，阿川出海寻岛了，这周就我一个人住，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也是，偶尔吃吃就行了，不要每天光吃魔芋，吃也要跟红薯米饭或者炒着吃。” “放心吧，小黎知青，咱们做一次魔芋就能放着吃一周。这次咱们能当这产品开发员也得多亏了你。” 夏娥放下背篓，把儿子孟子秋抱起放在膝盖上坐着。 “那就行，这魔芋你们有试过煮熟之后晒干吗？” “倒是没有晒全干，咱们煮好放凉，都是放在通风的地方，放一周是没问题的。” “黎姐，这魔芋是不是也可以作为食品厂的产品？之前你最开始做的时候，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外面的人估计也没吃过魔芋的。” 刘意自从答应当开发员，就一直在想魔芋的吃法。 “可以的，上次农业局的季科长帮咱们做的成分分析也已经出来了。” 黎念楠翻开笔记本，找到那天跟季程汇报的笔记，“咱们魔芋主要成份是葡甘露聚糖，含有身体所需的氨基酸和多种微量元素，具有低蛋白、低脂肪、高纤维、吸水性强等特性，具有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通便润肠等多种疗效，到时候咱们可以利用这些功能推广魔芋。” “黎姐，你刚说的特点功能，能借我抄下来吗？” “可以，等待会田婶也来了，后面有时间你再慢慢抄。” 说着，田婶带着虎子大丫也来了，黎念楠给几个孩子抓了几颗水果糖，跟大家说。 “田婶、夏嫂子、刘意，大家好，你们三位暂时就是咱们村里食品厂的产品研发员。主要负责咱们厂里的产品研发，说得直白些，就是煮东西，利用咱们岛上的食材，做出好吃耐放有特点的产品。 目前我手上会做的蚝油、蘑菇肉酱、芒果干都会教给大家。最近我这边的安排是周二四六会到军营试验田上班，大家这两周的星期一星期三都来我这边研发产品。 大家自己会做哪些好吃耐放的，也可以带过来，咱们一起尝尝看能不能做厂里的产品。 刘意，这里就我和你识字，待会你找村长申请一个笔记本和笔，把咱们一些规定和产品做法都记录下来。” “好的，黎姐。” “小黎知青，你是咱们产品研发的负责人吗？”夏娥略不安的问。 如果后面没有小黎知青带着，就凭他们两农村妇女和一个放牛娃，她担心会搞砸。 “夏嫂子，咱也别小黎知青这么拗口叫我了，家里人叫我楠楠，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叫我楠楠就行。食品厂开工之前，我会暂时担任咱们产品研发组的负责人，大家就产品方面有啥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楠楠，我这除了做饭、处理海货、晒点干货，也不会别的，有啥需要做的你尽管吩咐我。” 田婶这两天看着村长为这食品厂的事情焦头烂额，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再说了，儿子都说了要是食品厂开好了，他会带着儿媳妇回村里上班。 “行，那咱们先去赶海，大家多撬点大只的生蚝，小的不要，也捡点其他海鲜，咱们中午就在我这里做饭吃。” “楠楠姐，我想先去找村长领本子，不然待会我怕记不住。”刘意抓着衣摆看向黎念楠。 “行，咱们先带小悦去海边，你待会过来找我们。” —————— 黎念楠带着田婶、夏嫂子、刘意撬生蚝，虎子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捡海货，等捡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黎念楠的院子。 田婶和夏嫂子负责取生蚝肉、刘意虎子大丫刘悦捡柴搭砖灶、黎念楠骑自行车去军营找吴大厨借上次用的大铁桶。 中午田婶回自家摘了点蔬菜到黎念楠院子做菜，黎念楠煮了一煲魔芋红薯饭，夏嫂子和刘意用石板烤海鲜烤茄子，“虎子，回家里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带上家里的碗筷。” “楠楠啊，咱们可不能每次过来都在你这吃饭啊，这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口人吃饭呢。”田婶站起来给大家盛饭。 “对的，楠楠，咱们可不能这么天天霍霍你家调料和粮食啊。” 夏嫂子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是不好意思，平时家里可没有吃得这么好。 “没事，咱家也就出点调料，你们看着满桌子的菜，海鲜、蔬菜、魔芋都是你们带过来的，过段时间我院子里和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也能收的。” 黎念楠吃着田婶炒的菜，比自己平时炒的好吃多了，“也就是这两周几天的事情，大家中午也别麻烦再回家开火了。” “你们过来的时候，带点红薯大米、蔬菜瓜果啥的，就在这吃吧。”村长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楠楠，你看还需要什么材料要村里支援的？” “村长你看村里能不能支出点钱票作为厂里的启动资金？我前天在阳省塑料厂买了400多个塑料袋和40个塑料瓶，你看我自己留一半，村里用一半行吗？ 咱们现在研发的每样产品也是需要包装并且验证保质期的。这一半的钱村里能给我报销吗？” 黎念楠出人出技术现在还出地方，她并不认为自己还应该贴钱进去食品厂这个项目，亲兄弟明算账。 “应该的，待会吃完饭，我把村支书、大顺和小胡知青都叫过来，咱们先内部讨论下，这两天我就召开村民会议，跟村民们说开厂的事情。” —————— 下午上工前，大家聚齐到了黎念楠的院子里，村长让虎子带着孩子们先到他们家玩，等大人事情商量完了再叫他们。 “大家好，咱们下沙村计划要在村里开一个农村合作社企业建食品厂，已经都跟大家说过了，这事是我和黎念楠同志发起的，希望能带动咱们村里的经济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接下来由楠楠来介绍咱们的工作计划。” 村长从村委那里支出了三个本子和铅笔发给了黎念楠、陈立顺、胡静。 “大家好，我是村里的知青黎念楠，大家叫我楠楠就行，也是驻岛部队郑北川营长的妻子，目前在军营有一个试验田项目。 咱们村里的食品厂，目前村长和村支书负责后勤机动组，近期麻烦您二位跟村民们和村委商量提供一笔项目启动资金。 陈立顺同志前期作为开厂协调员，负责了解政策推进开厂进度，协助村里选址和建厂房，咱们目标是年后开工。具体选址需要你和村委共同决定。 陈静同志前期作为项目秘书，负责记录咱们项目的重要节点事件、会议记录、整理输出咱们厂里的规章制度，包括但不限于生产标准及规范、销售制度及合同、人员薪酬福利及管理、股东分红制度等等。具体条款由村长、村委、村民共同商讨决定。 田婶、夏嫂子、刘意，这三位是咱们的产品研究员，主要负责咱们食品厂的研发生产监督，咱们的产品要求干净、美味、具有下沙特色、耐放，产品种类目前有调料类、海鲜及水果干货及制品，其中刘意负责书面记录每样产品的生产步骤、优缺点等。 麻烦田婶兼任项目前期的财务，由陈静协助书面记录咱们前期财务支出使用情况。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想再核实下，咱们的工分现在是怎么算的？”胡静举起手提问。 “你们互相监督，按照上工下工时间，忙活半天算5个工分，全天是10个工分，刘意监督、小胡同志登记并每天下工前送到村委盖章确认。 今天下午开始，大顺、胡静、刘意你们仨把楠楠隔壁的院子和堂屋清理出来，到村委借几条板凳和桌子充当临时办公室。 这段时间你们要忙食品厂的事情的话，尽量就在小院里面完成，或者互相结伴，被村民们抓到偷懒我可是不会偏帮你们的。”村长在过来之前已经和村委讨论过这个问题。 “村长，黎知青，那我这跑流程，陈一林之前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又还没定下来在哪里建厂，这我最近要做什么工作？”陈立顺觉得目前自己没啥工作任务。 “陈同志，你这两天先整理隔壁院子，我最近每周二四六会全天在军营上班，到时产品研发组的同志就需要用到隔壁院子。然后你跟村长他们商量下咱们工厂要建在哪里，面积多大。 咱们熬煮蚝油等酱料，需要多少个大灶、大锅，这些我建议你过几天跟刘意沟通，这几天你有时间也可以帮着研发组一起干活，两周内出一份工厂建筑草图咱们再讨论。 村长，还有一点，蚝油蘑菇酱这些我需要大家签保密协议，除了一些干货晒制是全村人都会的，像蚝油蘑菇酱或者以后其他技术性的产品，我建议所有生产车间员工都要签保密协议。 可以自己在家制作，但不能私自对外销售、也不能教其他人制作，总而言之就是制作方法不能泄露，个人不能制作来牟利。 咱们每个需要保密的产品就出具一张保密协议，所有人都在上面签名就行，泄密者罚款1000块，胡静麻烦你这两天拟一份保密协议先给村长和我看。” 就这样，下沙村的村社企业草台班子算是初步成型了。 下午田婶带着大丫、刘悦、夏子秋留在院子里看火，黎念楠带着夏嫂子、刘意、虎子上山认蘑菇和几种常用的香料配菜，并安排好他们明天去赶海抓螃蟹、大虾、蛤蜊、摘蘑菇。 下午临近下工的时候，村长开了村里的大喇叭，让各家派一名代表到晒场集合，黎念楠他们让虎子几个小孩帮忙看着火也去了晒场。 村长跟大家讲了村里要建食品厂的计划，并且会从村里公账拨款200元作为启动资金，食品厂开工以后，会根据生产情况优先从本村村民招聘工人，也会收村民自家晒制的符合厂里要求的干货。 具体每样干货的收货价格和质量要求年后会统一通知，扣除成本及人工等费用后，留有部分流动资金，食品厂会每半年进行分红。 第18章 做菌包 这天夜里要通宵熬蚝油，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自家睡觉，她和刘意分两班守着火，刘意不肯进房间睡，在堂屋搭了两条板凳，盖着薄毯睡。 黎念楠看蚝油差不多好了，往火堆里丢了几个红薯，她带着刘意把铁桶里的蚝油倒进自家大锅里放凉，把二十个塑料瓶洗干净，让刘意早上上山的时候砍几个竹筒装蚝油，等她中午回来一起分装。 黎念楠带着大铁桶，带了一小包昨天做的蚝豉，骑上自行车去了军营，她特意没洗铁桶，看吴大厨是要把铁桶里的蚝油刮下来，还是中午直接用大桶去炒菜，总归不能浪费一滴蚝油。 她如常巡视了一圈培养基、盐碱中和地、试验田，蘑菇棚，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安排今天的工作，眼见培养基的幼苗越来越多，她还是得跟吴大厨和季时遇商量下扩大她的试验田面积。 “吴大厨，现在有空吗？想找你聊聊试验田的事情。” 吴大厨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行，就在这聊吗？” “要不叫上柳哥，到我那张办公桌聊？” “行，大河，东西先放放，咱们过去小黎那边聊聊。” 三人走到黎念楠的办公区，黎念楠指着架子上的培养基幼苗。 “吴大厨，你看，我这边现在幼苗很多都长出来了，但我试验田就开了那么几垄地，我想问问能不能再多开点地种多些东西。哪怕不是啥特高产的新品种，但我保证比村里的产量差不了多少。” “老吴，小黎说的没错，她那边就开了十来垄的地，现在都快种满了。这两周以来我看是没啥问题，产量不会比以前差。咱们今年多种点，营里就能多分点粮食，也不用每次都跟上面要补给。” 柳大河早就想让黎念楠多种点了，他们人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农村出身，午休和晚上多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把地翻好，除草松土浇水施肥这些活也都会。 “我这边是没啥问题，本来说的就是山脚下那一片荒地都给你们用，就是怕你们两个人照顾这么多地忙得过来吗？”吴大厨也会偶尔过去他们的试验田看看，至今为止确实都长得挺好的。 “忙得过来，我到时跟那群小子说说，让他们中午和晚上有空的时候过来帮忙翻地、除草，浇水施肥这活我一个人就行。 小黎你就提前安排好哪里种什么，提前把幼苗给我就行。”柳大河连忙说。 “营里农具就这么多，柳哥，咱们也不用着急，这周咱们保持每天开3到4垄地就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先种2垄旱稻，1垄红薯。” “没问题，小黎你先准备，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就过去翻地。”柳大河说完就走回厨房。 “吴大厨，我还想问问咱们营里有没有米糠和椰糠，我想试着自己做菌菇包，到时候就可以批量种蘑菇。” \"米糠是有的，咱们平时用来喂鸡，你要多少？椰糠是啥？\" “椰糠就是椰子那层白色的丝，晒干就是椰糠。米糠我要一盆，咱平时都用啥来喂鸡？” “就米糠掺点碎米剩饭、菜叶子这样。” “咱们这边有豆渣吗？一些鱼骨、虾壳、蟹壳，也可以砸成粉拌点到饲料里面。” “没有豆渣，这边黄豆种得少，偶尔上面会有补给送过来。” “这样，那等我试验田那边看看后面黄豆能不能种成吧，吴大厨，鱼骨虾壳那些你要是有空真可以试试，鸡仔能长得快些。” “这你都懂，行我有空试试。” 黎念楠看吴大厨脸上的意思是，真麻烦，行吧，她该提的也提了，信不信、试不试她可管不了，等郑北川回来，她再问问他们院子里能不能自己养鸡。 黎念楠跟着吴大厨过去领了一小盆稻糠放到办公区，带上番茄培养基和锄头到实验田里，早上先种下半垄番茄，然后翻地。 —————— 中午黎念楠在食堂打饭回了家里，吃过饭就把刘意叫过来装蚝油，写标签，贴到瓶子上。 “楠楠姐，咱们做出来这些蚝油要拿去卖吗？” “还不行，咱们要先把保质期试出来才能卖。这里一罐大蚝油、一罐小蚝油、一小包蚝豉，你先放起来，每隔几天你就打开盖子问一下看有没有变质、什么时候变质，变质了就告诉我。 剩下这6小罐蚝油，你们产品研发的每人一瓶，陈立顺、胡静、我也各拿一瓶，回去你们多试试不用用法，炒菜、炒肉、拌饭、煮汤等等。 你总结记下来怎么用味道比较好，然后一瓶蚝油开封之后，用了多久，有没有变质，这些你让他们告诉你，也要记下来。 这些蚝豉也分成6份，你们自己分吧，别拿塑料袋，自己从家里找东西装就行。” “楠楠姐，这都是你手把手教我们的，你就拿这么一点吗？”刘意前几年经历过了村里的人情冷暖，对黎念楠这种无私精神难以理解。 “没事，这次是咱们研发组第一次新品嘛，蚝油就这么点，大家都尝尝。后面有其他产量比较多的，我再多分点就行了。” 黎念楠听出来刘意是替自己抱不平，揉了揉小男生的刺猬头。 “刘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其实也是为了能改善自己在岛上的生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做蚝油、会种高产量的粮食、会做蘑菇酱，扒拉村里的资源改善自己的生活，你觉得村里人乐意吗？ 与其到时候闹心，现在为什么不先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尝试努力呢？我知道你前几年过得很辛苦，就像你自己找到的水潭，后面不也愿意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用吗？ 这个世界上啊，什么样的人都有，好的坏的老实的狡猾的，咱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只能要求自己怎么样呀，多想想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过怎样的生活，然后努力。” “可是，努力有用吗？”刘意眼眶红了，“我爸妈以前那么努力，一心研究，培育人才，还不是......” “刘意，你爸妈没有错，只是刚好碰上了这个时代，你可以说他们运气不好，但不能说他们的努力没有用，他们培养了你和小悦，教育了一批批学生，这多厉害呀。 你这几年先在咱们厂里踏踏实实干几年，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会有用的。”黎念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蚝油放到隔壁院子。 是啊，她一个来自2038年的科研狗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啥，但是如果没人做这些事情，等着上面想起这个小岛，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既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又为什么不做呢。 黎念楠走到隔壁院子，找刘意，“刘意，你知道哪里有椰子吗？” 刘意走出来，“到处都是椰子呀，楠楠姐你要多少？” “两三个吧。” “那你等我下，我回牛棚拿给你。” “咦？你专门放在牛棚的？” “嗯，平时没有糖，我都是用椰子水，有时候会挖点椰子肉给小悦吃甜甜嘴。” 黎念楠回家里，用油纸包了几块饼干、几块酥饼，又抓上一把水果糖放进小包里，背着去了牛棚。 “楠楠姐，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刘悦看见她迎了上来。 “回来找你哥哥帮忙摘几个椰子，小悦，这些给你们甜甜嘴，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吃。” 刘悦看着哥哥，想要但不敢接下。 “小悦，拿着吧，找个罐子放好慢慢吃。”刘意拿着三个椰青给黎念楠，“念念姐，椰子要帮你打开吗？” “开了吧，咱们一人一个喝了，我只是要椰糠。” “椰糠？” “就是椰子壳外面白色的椰糠丝。” “用来烧火吗？”刘意只知道椰糠的这个用法。 “不是，我准备用来测试做菌菇包，到时如果能做出来，咱们就能自己种蘑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到山里摘了。” 刘意用砍刀开了三个椰子，倒在三个竹筒里，递给她们，“要吃里面的椰肉吗？” “要吃，哥哥拆一点点就好，剩下都给楠楠姐。”刘悦双手捧着竹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平时哥哥不准她吃太多甜的，她都好久没吃椰子肉了。 “平时这椰子肉你们怎么处理的？” “直接扔掉。” “那刘意这三个椰子你帮我都劈开了吧，我拿回去把椰子肉拆出来晒干。” “这么硬，晒干那不是更硬吗？” “不吃，就晒干来煲汤或者调味，等我有空再做椰蓉，就是把椰肉砸碎，用来烤饼干啥的，到时候给你们送点尝尝。” “楠楠姐，你烤饼干的时候我能过去帮忙吗？”刘悦吃过一次黎念楠烤的酥饼，特别好吃。 “可以啊，到时我过来叫你。” 黎念楠拿着椰子回到院里，往小包里塞了几个塑料袋，骑车到军营上班。 下午黎念楠把椰子肉都拆了出来晾着等下班再带回家晒，她垒了砖灶用搪瓷盆烧开一盆草木灰水，把稻糠放到里面煮了一会才捞起来放到 一个竹盘里晾干，然后把椰糠也放进去煮，后天过来就可以做菌包了。 配合着柳大河种下旱稻和红薯，黎念楠在士兵们下班的时候，跟江磊和高鹏说了下，让他们这几天吃完饭把虾壳、蟹壳、鱼骨放到她办公区的木盆里，她贴了个木牌写着“虾蟹壳鱼骨回收处”。 黎念楠想到自己薄弱的工资，还是得想办法赚点外快，下次去市里或者阳省，她得找书店和出版社问问有没有鹰语翻译的兼职。 —————— 黎念楠在家里教会产品研发组的人做蘑菇酱，临时没有买猪肉，用的蛤蜊肉，同样留了1大罐1小罐作为密封罐观察保质期，用塑料罐装了2小罐给项目组里最会做饭的田婶和夏嫂子，其他人用竹筒装的试用装，实在是塑料罐也没有买太多，后面还有其他产品呢。 考虑到这次提鲜粉是作为厂里产品要销售的，黎念楠什么调料都不加地蒸熟了虾蟹，把肉都拆出来，壳晒干，虾肉回锅加盐再煮，然后拿出来晒虾干，至于蟹肉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大家一致同意先吃掉。 这天黎念楠到了军营看了一圈，准备先处理菌包，她烧了一盆水等到自然冷却以后，从蘑菇棚里摘了蘑菇，又带了一点刘意他们昨天摘的蘑菇。 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再往里加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4个小塑料袋戳几排小洞，往里面装刚刚的混合物。 再拿一盆白开水，倒入一半椰糠一半稻糠，拿出2个大塑料袋，2个油纸袋，往里面填椰糠稻糠，再把刚刚的小菌包塞到中间，最后在封口处放一截竹管通风，用草绳系紧。 竹管朝下，把菌包系在蘑菇棚外面背光阴凉通风的位置，每天洒水等待发酵长出菌丝。 她又摘了些蘑菇，连同刚刚剩下那些，送到食堂，让吴大厨中午做菜。 下午她把江南和东北过来的红薯土豆也种好，自此她计划中的农作物就种得七七八八了，后面就是常规的除草、梳苗、追肥、观察虫害等工作。 剩下的幼苗，留一部分给柳大河在部队种，自己留一部分等郑北川回来了在村里种。 她准备跟村长谈谈能不能开荒或者改良盐碱地，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过去找刘意他们商量到水潭那边开地种些能种的。 第19章 准备年货包裹 星期天休息日，黎念楠早早起来吃了两块酥饼，喝了麦乳精，背上小包和竹篓、提着水桶和小铲子就骑车去了海边赶海。 从阳省回来的这一周，军营试验田的事、村里食品厂的事、还有家里的杂事，黎念楠感觉自己就没有停过，打工人打工魂，唯有吃饭和睡前的时候才有空念一念自家老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过两天她就要往家里寄年货包裹了，东北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年前收到包裹。 家里的芒果干、鲍鱼干贝虾干海带腊肠、桂圆干，该买的该留的该换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黎念楠今天重点找大鱿鱼和蛤蜊做鱿鱼丝和蘑菇酱。 嗯......看着眼前这片紫菜，她觉得再加一样烤紫菜、晒干紫菜也不是不行。 回到家里，黎念楠把大鱿鱼洗干净，放点盐、酱油、蚝油、蜂蜜腌渍一个小时再烤。蛤蜊放水桶里撒点盐油养一天吐沙子。紫菜用淡水洗两遍，一团团地摊在竹盘上晒干。 她搭了砖灶，调好烧烤酱料，把烧烤用的石板铺上，烧火，然后在上面放三团紫菜，用锅铲压平，翻面，再翻面，先做一批原味的撒一点点提鲜粉和细盐，起锅放到一旁晾干。 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她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嗯，还不错，稍微有点点太咸了。烤完了一批原味的，后面的她烤定型就翻面刷了一层烧烤酱，咸中带甜的味道，她还挺喜欢吃的。 东北一份、江南一份、阳省两份，下周再慢慢弄村里的和自家吃的。实在没好的办法封口，黎念楠洗干净火钳，放到火上烧得发红，夹住塑料袋封口，毁了两个塑料袋以后，才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和压制时间。 原只鱿鱼烤熟，等放凉以后手撕鱿鱼丝，再放到石板上烤一烤拌一拌。 中午，黎念楠吃了海鲜烧烤、烤土豆，煮了一煲鲜紫菜虾干汤，郑北川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一个人吃饭都显得没滋没味的。 下午，刘意和刘悦带了一个巨大的菠萝蜜上门，“楠楠姐，你喜欢吃菠萝蜜吗？” “喜欢的呀，这么大的菠萝蜜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平时去水潭的路上，我今天过去挖魔芋想着休息日就摘了一个。楠楠姐你这边有砍刀吗？咱们现在就把它拆了吧。” 刘意看到堂屋里还没收拾好的瓶瓶罐罐和干货，猜想黎念楠是要给家里人寄包裹，还可以带点菠萝蜜。 “有，我去拿过来。”黎念楠从角落里拿了一把砍柴刀，洗干净递给刘意，又拿了碗抓了点鱿鱼丝芒果干递给刘悦。 “你们先吃点鱿鱼丝，早上刚做好的，上次我弟弟写信过来说好吃，让我多做点给他寄回去，你们也尝尝。” 刘意这几天和产品研发组跟着黎念楠做了不少好东西，鱿鱼丝还是第一次吃。 “楠楠姐，这是放了咱们的蚝油？还有点甜，是加了糖？” “对，看来刘意做这产品研发员很适合，我用酱料先腌了一会，才上石板烧，烤的时候也刷了点蜂蜜。还不错吧？” “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楠楠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刘悦这小迷妹永远这么捧场。 “嗯，确实很好吃，楠楠姐咱们食品厂可以做这个来卖吗？这个比直接卖晒干的鱿鱼要更好卖吧？” “可以，到时候酱汁咱们再调整下，大批量生产的话，就不用放蚝油了。” “嗯嗯，下周我和田婶、夏嫂子就试试。” 三人把整个菠萝蜜的果肉都拆了出来，刘意兄妹俩吃了一碗就不吃了，说都留给黎念楠可以寄回家里尝尝。 这么久的运送时间，黎念楠是不敢冒险给家里寄新鲜水果的，坏了还浪费，于是她带着两兄妹像做芒果干那样，泡过煮开的柠檬白糖水，在石板上稍微烤干表面水分就放到竹盘里面等着晒干。 傍晚，虎子带着大丫过来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正在把煮好放凉的柠檬蜂蜜柚子茶倒入两个小塑料瓶里，旁边放着两大盘现烤的椰蓉曲奇。 “楠楠姐，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呀？”虎子跑到桌子边，看着塑料瓶里黄澄澄的果酱。“这是果酱吗？” “不是哦，这是柠檬蜂蜜柚子茶。小悦，麻烦你到厨房里拿两个竹碗出来。虎子你们今天去哪里玩啦？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黎念楠摸了摸大丫的头，把桌子上的鱿鱼丝芒果干菠萝蜜椰蓉曲奇递给兄妹俩。 “我到上沙村找同学玩了，楠楠姐你们今天去摘了菠萝蜜呀？我爷嫌麻烦，我叫了好几次他都不带我去摘。” “这是你刘意哥摘的，下次你想吃了可以去找他帮忙。” 虎子之前被爷奶三申五令不要跟刘意两兄妹玩，最近在黎念楠院子这边经常碰到，一开始有点怕这个不爱说话脸黑黑的哥哥，后面觉得也还行。 虎子瞅了刘意一眼，“嗯嗯，谢谢刘意哥。” —————— 星期一早上，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临时办公区，教大家做烤鱿鱼丝。 \"黎知青，有你的电报，邮递员正在知青院那边派信，你先过去看下吧。\"陈大嫂过来小院里跟黎念楠报信。 “哎知道了，谢谢陈大嫂。”说着，黎念楠让夏嫂子接过她翻面的工作就出了门。 在知青院门口，接过电报，是阳省机械厂的电报，“翻译求助急请回电3470xxxx”。 “黎念楠，胡静是不是你推荐到村里食品厂工作呢？你怎么不推荐我们呢？” 谢琳琳好几次想要上门找黎念楠说这事，每次都看到她那一群人或者根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有碰面机会，她当着众人面就说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高傲的女知青，不太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是我推荐的，是村长他们决定的，你想要到食品厂工作，可以找村长说。”黎念楠平淡地说着。 “他们都说是你推荐的，还说你教他们做什么蚝油的，大家都是知青伙伴，你好意思教外人也不教我们？”谢琳琳上前拉着黎念楠的手，不让她走。 “蚝油属于食品厂的技术产品，大家都要签保密协议的，你要是真想学就去找村长申请进食品厂的项目组。” 黎念楠扯开她不礼貌的手，她要当自己是大小姐可以，但她黎念楠可不当丫鬟。 “至于你说的知青伙伴外人这些，首先我只在你们知青站睡了一个晚上，谈不上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知青上山下乡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农村，可不是让你来组织小团体的。 真要论外人，我们才是村里的外人，你好意思偷懒磨洋工是你的事情，请不要代表我们知青群体。” 老知青孙进步冒出来劝架，“黎知青，谢知青她不是这意思，就是想问问食品厂还有没有需要咱们知青的工作岗位。” “等年后食品厂开工之后，会有的，大家等通知吧，我先回去了。” 黎念楠看了一眼知青院众人的脸色，来这么久了一个个有学识有见闻的城里知青农活干不好、简单的海水蒸馏也想不到，她真心不乐意跟这群眼高手低的人相处。 黎念楠回到院子里，给大家安排好接下来的步骤，背上小包和竹篓就骑车往镇上邮局去打电话。 “您好，我是黎念楠，请问是哪位同志发电报说需要翻译的？” “哎，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副厂长何卓成，上周申书骏同志来咱们这边开会，知道咱们最近需要鹰语翻译两份，给咱们推荐了你。” “需要翻译什么材料呢？需要我本人过去你们厂里吗？” “是一份机床说明书，还有一份之前的采购合同，有些售后条款现在供应商那边不认。” “我最近比较忙，只能周六日到阳省，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安排人过来，我尽量两三天内帮你们翻译出来。” “可以，太感谢您了，我这边安排人带文件过去找你，酬劳方面按照一页原文文书10元，一共是13页材料，再加10斤粮票2斤油票行吗？” “可以换成5斤粮票2斤油票，再加一点糖票和工业票吗？” “可以没问题，那我这边安排人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你。” “行，你们到下沙村找我，找不到我的话就去下沙驻岛部队军营找我，我需要尽快拿到原件。” 谈好事情，黎念楠交了2元4毛的电话费，去了供销社买了点鸡蛋和煤油、肥皂、油纸。 她先去了照相馆提醒摄影师周四到下沙军营拍照，上次从阳省回来就跟摄影师约好，每隔两周的周四到军营拍5张照片，一个月10张照片。 最后她去了废品站看还有没有之前的金属板。 “陈大爷，有金属板吗？”黎念楠给废品站的陈大爷递了一小包鱿鱼丝。 老陈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打开油纸包上手抓着吃，“小黎知青，这么好的东西下次多带点给老头子嘛。” 他指了指角落一堆废旧金属，“你过去看下有没有用得上的，最近都没有大块的料子。” “好嘞，谢谢陈大爷，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啊。” 黎念楠找到两块断开的铁板，带回去把边缘敲平整，再把铁锈刷干净，又多两个烤盘，又找到些没写完的本子，付了1块钱就回了家。 第20章 郑北川回来了 黎念楠到了军营，正在往柳大河新开的地补种旱稻和玉米，门卫值班的士兵跑过来跟她说有阳省机械厂的人找她。 她放下锄头，跟着人到门口领人，走到门卫室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手上提着个行李包和皮包。 “您好，请问你是阳省机械厂的？” “黎同志您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生产部的何严，这次是带了副厂长安排的文件过来找您的。” “嗯，我知道，走吧，我们到我工位说话。” 两人边走边说，黎念楠知道何严这几天都会在这边，等她翻译好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去。 黎念楠给他拿竹杯倒了一杯菊花茶，再接过他的两份文件和信纸翻阅着。 “何同志，我下午就可以开始翻译合同？说明书的话明天我会在家翻译好拿给你，这样你可以坐周四上午的船回去。这两天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这附近有招待所吗？” “没有的，要去镇上，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中午带你回村里看能不能在村长家借住两天？” “没问题，那就麻烦黎同志了。你看我过来耽误你这边的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可以跟我说。” “何同志，你会种田吗？” “会的，我在乡下也住过一段时间。” “那太好了，麻烦你帮柳哥种旱稻和玉米，我先带你过去。” 黎念楠把人领到试验田附近新开的地里，一路上简单跟他介绍了自己的试验田项目。 “小黎，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几块盐碱地，我觉得后面这四块都长得还不错。” 黎念楠也顾不上介绍两人认识，连忙过去看那六小块盐碱地，确实如柳大河所说，放了两次和三次蚝壳粉的盐碱地里作物都长得不错，生的蚝壳粉和烧过的没有明显区别。 她蹲下身子，从六块盐碱地里分别抓了把土捏散，只放一次蚝壳粉的明显还是比较硬，有结块，其他四块情况好一些，后面应该能当普通土地种植收获。 她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让何严留下帮着柳大河种地，她就先回办公区翻译合同，说明书比较复杂她得晚上回去翻字典才比较有把握。 —————— 中午在饭堂吃了午饭，黎念楠背上小包、带上资料就领着何严回了村里，跟村长田婶说明了情况，何严给村长交了3块钱和1斤粮票就谈好了在村长家里住两晚。 黎念楠又把何严带到家里认认门，让他明天过来找她拿文件。何严刚听到村长和黎念楠讨论村里食品厂的事情。 “黎同志，刚听村长说，这村里是要办食品厂？”何严坐在堂屋里，拿着竹杯喝黎念楠给他冲的蜂蜜柚子茶。 刚军营是菊花茶，现在又是蜂蜜柚子茶，都是他平时在阳省也很少喝到甚至是没喝过的。何严觉得黎念楠这女同志还挺有本事的。 明明是下乡知青，有关系接他们厂里的翻译，上面还专门派他过来做邮差，在军营有自己的试验田，再看着院子这堂屋的作物和大包小包。 “对，已经在选址建厂了，预计是年后开工，比不上市里的工厂，就是做点海岛特产的农副食品。” “这个蜂蜜柚子茶到时候也会生产销售吗？我妈妈和妹妹应该会挺喜欢喝的。到时阳省能买得到吗？” “还不清楚呢，蜂蜜柚子茶我是煮来自家喝的，还不知道保质期能放多久呢，这个要等测试出来了才能决定。” 黎念楠翻出来合同，准备中午赶赶工，“何同志，你要回去村长家里歇会吗？我先抓紧时间翻译。” “没事，你先翻译，我不打扰你，我能参观下你的院子吗？” “行，那你自便。” 黎念楠见院门打开，也没想啥孤男寡女的问题，就一头扎进鹰语的海洋里。 “媳妇，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郑北川的声音，他看见何严在给院子里晒着的果干翻面，“你是谁？” 何严听到郑北川喊媳妇，所以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服、一身咸腥味、胡子拉碴、略显邋遢的军人是黎同志的丈夫？！ “你好，我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是过来找黎同志翻译的。” 这时黎念楠放下笔，也走了出来，“阿川，你回来啦？” 她高兴地走向他，抓着他的衣袖，给两人介绍。 “阿川，这是阳省机械厂的何严同志，今天刚到，这两天会住在村长家，等我明天把文件翻译好他就带回去。 何同志，这是我丈夫郑北川，也是下沙驻岛部队的营长，前几天在外面出任务。” 何严这才知道两人是小别胜新婚，他向郑北川问了好，就告辞了回村长家里待着。 黎念楠关上院门，把自家男人拉回房间。 “阿川，你是刚回来吗？吃饭了吗？有没有受伤？任务都顺利完成了。” 郑北川脱了外套，紧紧抱住自家媳妇，“嗯，吃过了，刚在食堂吃的，他们说你带着一个小白脸回了村里，我连澡都没洗就回来了。” “什么呀？估计是申叔上次出差跟他们厂里说的，那天他们副厂长发电报过来找我。你的任务到底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大家都回来了，下午我还要去军营汇报工作，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行，那你先休息会？洗个澡？”黎念楠微微用力推了推他。 “你也嫌弃我？嗯？” “哪有，我只是想让你快点休息，待会咱们一起去军营。”黎念楠推开他，踮脚，搂着他脖子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紧自家媳妇，从刚回来见到她，他就想吻她了，结果自家院子里站着个不速之客。 感觉到黎念楠快喘不上气，他把人松开，抱在怀里。 “念念，好想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这么想念一个人。” “我也想你，你在外面千万要注意安全，睡前能休息的时候抽点时间想我就行了，一定要优先专心完成任务。” 黎念楠蹭了蹭他，闻着他身上夹杂着海洋的咸腥味、男人的汗味，她竟也不觉得难闻，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状态散发着什么样的气味，你都只会觉得那是荷尔蒙的味道，如此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嗯嗯，我知道，还是很想你，你这几天一个人还好吗？” “还好，从阳省回来就一直忙，就是吃饭和睡觉没有你陪着，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回来了，今晚就好好抱着你睡。” “行了，大白天的，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烧热水。” “不用，用冷水就行了，你忙吧，桌上是要翻译的文件？” “嗯，一份说明书，一份采购合同。” “你去忙吧，我收拾好就洗澡。” 黎念楠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走到堂屋继续翻译，自家男人回来了，她得抓紧时间尽快翻译，好好陪陪他。 —————— 下午，郑北川让黎念楠专心翻译，他去找何严看他下午是想待在村里还是跟他回军营试验田继续帮忙，晚上他从食堂打饭菜回来。 整个下午黎念楠前所未有的专注，已经把合同翻译好，说明书也翻译了2页，就剩4页，明天早上就能处理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念楠跟郑北川念叨着最近的事情，数着她准备给两家人寄的年货。 看着她吐着小舌头说上次在阳省买的饼干已经吃得差不多，郑北川心里想吃光了也没关系，她要啥他都乐意给她买。 眼见马上要10点了，郑北川走到依然坐在堂屋靠两盏煤油灯还有一根蜡烛努力翻译的媳妇身边。 “媳妇，快十点了，先休息吧，剩下的等明天再处理吧。”郑北川从后面弯腰搂住她腰。 “嗯，知道了，我把文件放好就睡。明天七点你记得叫醒我，早点翻译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镇上寄包裹。” “好。”郑北川亲了亲她脸颊，把人放开，看着她把文件放好，才吹灭蜡烛和煤油灯，把人牵着回到房间躺好。 黎念楠乖乖地窝在郑北川怀里，看着郑北川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这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正确打开方式吧？！ 她转过身面对他。 “怎么了？睡不着？”郑北川看着她的眼睛，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很累了吗？” “不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训练，比平时还轻松些。早点睡吧，我明天准时叫你起床。” 郑北川虽然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但想到她这两天翻译任务重，没敢动。 黎念楠把手悄悄伸进他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腹肌，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伸出小舌舔了舔，又往下亲着他的锁骨，亲吻着他性感的喉结。 “念念，你......”郑北川愣住了，感受着媳妇在自己身上点火。 \"嘘，别说话。\"黎念楠的手，顺着他后腰，把自己又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些，嘴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郑北川翻身撑在她上方，行啊，既然小媳妇不需要他的体贴，那他就不客气了。 “念念，好想你。”亲亲她的脸。 “媳妇，好想好想你。”亲亲她鼻子。 “宝贝，好想好想好想你。”亲亲她耳朵。 “行了，郑北川，你能不能快点。”黎念楠被她亲得发烫，把他拱来拱去的头拉到面前。 “好，听媳妇的。”郑北川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对嘛，这才是该有的夫妻小别胜新婚正确的打开方式嘛，睡着前，黎念楠这么想着。 —————— 这天一大早，郑北川承担起一个优秀女人背后的男人该承担的事情，把家务活一手包办，让黎念楠不到十点就完成了翻译。 她从头检查了一遍翻译，把合同售后部分重点标记好，不合理的部分也在旁边写了备注，但想到何厂长说的供应商售后态度问题，这次怕是难搞。 她让郑北川把何严叫过来，当面跟何严说明了合同售后条款的漏洞，让他回去和厂长重点解释那几条条款。 因为她没真正看到机器，不了解具体是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说明书她也尽量翻译准确，有几句不确定的句子，她在旁边写了两三种翻译方式。 何严把说好的130元，5斤粮票2斤油票2斤糖票和10张工业票给了黎念楠，他们机械厂别的不多，工业票最多。 “黎同志，冒昧问下你，你家里那些芒果干、鱿鱼丝、柚子茶什么的，能换点给我吗？我想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何严昨天在村长带领下，也去他们食品厂临时厂房试吃了各种产品，很想买些带回去，奈何村长他们说还黎同志还没有定价，不知道怎么卖。 “何同志，平时你们厂里过年过节一般发什么慰问品呀？”黎念楠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觉得可以趁年前推出一些年货礼盒测试一下市场。 “一般都是腊肠、饼干、水果罐头这些，再发些粮票糖票工业票，基本每年每个节假日都差不多。” “那如果像我这里一个礼盒，给你们做年礼，你觉得怎么样？”黎念楠指着旁边还没包起来准备寄给家人的包裹。 “那肯定好啊，很多大家都没有吃过，有也没有你们这边做的好吃，要是发这些，大家肯定高兴啊。” “这样，何同志你是明天早上回阳省对吧？” “对的。” “那我待会跟村长和食品厂那边的同事讨论下，整理好两种年货礼盒，麻烦你到时带给何厂长，帮忙问问厂里是否愿意采购这些礼盒作为你们工厂年礼福利发放？ 到时这两份礼盒，你和何厂长一人一盒，就当我们麻烦你带话的谢礼。” “那肯定没问题，咱们厂里主管级别有四五十人，其他员工400多人，村里食品厂准备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们到时候安排人送货上门，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年前什么时候放假？” “我们一般年二十六二十七就会发年礼，有些住得远的同事会请假提前回去。” “知道了，谢谢何同志。” —————— 黎念楠把村长、村支书、田婶叫到自己家里，现场让他们看着她和郑北川配合用塑料袋装菠萝蜜干并用火钳封口。 然后让他们看她准备给家里寄的年礼，按照500份小礼盒、50份大礼盒，10天准备时间，他们商量出来礼盒明细。 小礼盒包括1条2斤重的鱼干、1包芒果干、1包菠萝蜜干、1包干蘑菇、1包饼干、1包鱿鱼丝、1瓶蘑菇酱、1瓶柚子茶，8件售价6元。 大礼盒2条鱼干，2瓶蘑菇酱，其他一样，售价8元。 让何严看着他们包装，知道何严觉得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划算的，厂里应该能接受这个价格，并且答应厂里有答复就马上给他们发电报。 村长马上安排村里大船出海打鱼，村支书则负责召集产品研发组加上陈立顺，一人负责芒果干，一人负责菠萝蜜干，一人负责干蘑菇，一人负责鱿鱼丝，各自找村民带队摘原材料，16岁以上按10工分一天核算，16岁以下5工分，务必这周内先完成这几样。 等机械厂答复确定之后再安排人手去采买塑料袋和塑料瓶，万一机械厂不要，他们就放到年底村里分粮的时候分给村民们。 郑北川看到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心想明天去营里和老季商量下，要不要也买来做岛上士兵们的年礼。 下午，郑北川骑车带着黎念楠到镇上寄包裹和寄信，至于给阳省秦东来、季程、申杨的年礼，到时他们直接买村里的大礼盒，再添一瓶耗油就差不多了。 第21章 年货礼盒订单 就在下沙村全村老小井然有序地出海打鱼、采蘑菇、上山摘芒果菠萝蜜的时候，黎念楠和刘意调整了鱿鱼丝的调味料，做一半原味、一半蜜汁口味。 村民们的上下工村长调整为每户每天至少需要留一人正常上工，眼下地里的活计虽然不多，但还是要有人做的，轻则影响今年采收，重则影响年后春种。 周四上午，黎念楠正在军营试验田里稀释最开始做的水果有机肥，准备给玉米旱稻红薯施肥。 村长跑到军营来找黎念楠，把何严发过来的电报递给她看。 “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楠楠，你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赶紧安排人去阳省买塑料袋这些？” “先不着急，村长，我中午下班回去，你到时叫上村支书、胡静、大顺哥到我家里。咱们先安排好这两天的工作。” 等村长兴冲冲地离开军营后，黎念楠抓紧时间除草、施肥，镇上摄影师也没说好几点过来，她下午还计划到山上种黄豆。 幸运的是，不到十一点，摄影师蒋明宇就背着笨重的照相机到了，黎念楠把他带到办公区，给他倒了杯菊花茶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开始拍照。 第一张拍了办公区的整体环境，带上旁边的培养基、幼苗、农具。 第二张拍了6块盐碱地和两袋蚝壳粉，黎念楠要求指示牌要尽量拍清晰。 第三张拍了试验田的粮食作物部分。 第四张拍了黎念楠提着水果有机肥在经济作物区施肥。 她本来不想出镜，但坏心思地想了想，万一局里其他人看见这些照片，背刺她或者想给她穿小鞋呢，毕竟带个局字的地方裙带勾结永远缺席不了，她还是得留点心眼。 第五张拍了新做的菌包和蘑菇棚。 蒋同志是个健谈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每见一块指示牌都要问东问西。那些问题一听就是个不下地的城市文艺青年，哦不，文艺中年大叔。 简单的五张照片，蒋摄影师硬是边聊边拍了大半个小时。 黎念楠把人领回办公区喝水，跟他约好下下周四就是大年初三，改到年初五再拍照。 中午，黎念楠让江磊帮忙招呼蒋摄影师在饭堂吃饭，她打了饭就拉上郑北川赶回村里跟大家讨论年货礼盒的事情。 虽然她明知郑北川不怎么参与村里食品厂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军人身份敏感，但她想着他刚出差回来，她最近又很忙，想着利用空闲时间多陪陪他。 “阿川，你中午如果想要留在军营宿舍休息也可以的，抱歉我刚刚没问你意见就拉着你跑。” 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我......我只是想着最近会比较忙，你又刚出差回来，我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郑北川单手把住车头，伸手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 “瞎想什么呢？休息时间我肯定是妇唱夫随啊，手上有任务有事情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会直接地跟你说的。嗯？” “我怕你出海回来会累，或者工作会比较忙，想多跟你待着又担心耽误你工作。” 郑北川没好气的捏起她手背上的肉，“傻不傻？看来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普通海上巡逻任务，除了吃的差一点，其他都挺好的。你别瞎想。” “我怕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大家讨论食品厂的事情，会无聊。” “不会，正好看看我宝贝媳妇有多厉害。我是军人，明面上不好太多参与你们办厂的事情，但我肯定是百分百支持你的工作的。 你要是有啥想法需要我的意见，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念念，我虽然没有你这么聪明，但对下沙村白沙岛穹省阳省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 如果能帮上你忙，我会很开心的。别多想，嗯？” “嗯嗯，阿川，你真好。”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背上，蹭了蹭。 —————— 夫妻俩还没吃完午饭，村长就带着人过来了，黎念楠连忙把最后几口饭菜吃完，把桌子腾出来。 郑北川收起饭盒去厨房洗，又给大家拿竹碗倒了水，才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看着他们讨论。 黎念楠主控这场临时会议。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阳省机械厂答应跟咱们采购年货礼盒，大盒40份，小盒380份，年二十七送货。 咱们按照大盒50份，小盒500份准备，多出来的数量咱们自己卖，如有卖不完的，留着年底分发给村民。” “今天下午下工前，胡静你负责草拟一份订购合同，需要写明签署订购合同当天机械厂需支付50%定金，交货当天支付尾款50%。2月11日年二十七我们会送货到机械厂。 下工后大伙再过来我这里检查合同，今天需要定稿。” “明白!”胡静在笔记本写下刚刚提到的重点条款。 “村长，咱们村里平时出去打鱼的船，可以开到阳省码头吗？送货当天，咱们安排几个人跟着去，尽量当天来回。” “可以。这个到时我来安排。” “大顺哥，咱们今晚定好合同之后，你明天早上负责到邮局打电话到阳省机械厂，找何严，跟他说清楚咱们刚刚说的支付条款，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咱们最晚要在下周一签合同。 到时你和村长一起过去，先签好合同领到定金，再拿定金到阳省塑料厂买塑料袋和塑料瓶。 合同一式两份，注意咱们村委先盖好章，再带过去机械厂。明白吗？” “明白，如果明天何严同志不能马上给确定的签合同时间呢？” “那你就跟他约好下次电话沟通的时间。或者让他周六下班前发电报过来。” “收到！” “还有，大顺哥，你明天要算好需要购买多少数量的包装袋和塑料罐，要多预留点损耗数量。明天下工拿给我看，顺便把我这边的塑料厂联系人、价格抄一份。” “外包装也需要定下来，综合考虑咱们村里的人手和物料，看怎么安排，大顺哥，你明天去隔壁院子用之前留下来的样品试着包装，咱们明天一起看。” “明白。” “村长，你让刘意、田婶、夏嫂子每天下工后到我这里汇报当天生产进度，咱们交货前最后两天要留着做蘑菇酱、柚子茶、打包。在座其他人如果有时间到时也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大家都清楚这两天各自需要完成什么工作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楠楠，除了机械厂的份额，剩下的100多份礼盒，咱们知青能卖吗，卖出去的话有奖励吗？”胡静提问。 “这个我本来是打算跟市里供销社和阳省供销社谈的，就放在他们店里寄卖，由于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咱们知青家里离得近的话，可以联系家里看家里人、邻居们有没有需求。 假设咱们最晚下周一买回来塑料袋，最快也要下周二才能包装好干货部分。 到时候预留机械厂的数量有剩余的，知青们就可以寄回家里，这批没有蘑菇酱和柚子茶，定价4.5元。知青每卖出一份小礼盒，提成2毛，每卖出一份大礼盒提成3毛。 村长，支书，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们下午跟村委开会，晚上答复你们。”村支书摸着下巴，思考这种可能性，能卖出去总比留着发给村民们好的。 “行，那就先这样，咱们晚上下工再碰一次。” 郑北川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自家媳妇，听着媳妇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作为领头人安排着这一切，心里感到异常骄傲。 黎念楠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看到郑北川傻笑着直愣愣看着自己，放下杯子走过去。 “嘿，在想什么呢？” “想你，在想我家念念怎么这么厉害。”郑北川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圈着她的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换了是你你也可以呀。”黎念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还真说不好，你看这里这么多知青、村官，也没有谁想到要提高粮食产量、开食品加工厂，念念，你很厉害，真的。我特别为你感到骄傲。” 黎念楠被他夸得脸红。 “我家郑营长也很厉害呀，才25岁就当了正营长，还是驻岛部队的最高领导人。” “要不是我自愿来了白沙岛，我可能不止是营长呢。”郑北川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傲娇地说着。 “哦？怎么说？那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来这边？” “之前的上级想要给我介绍他的女儿，我拒绝了，部分军功被他压着了，在队里也总有人搞小动作，当时说白沙岛要筹备驻岛部队，我就报名过来了。” “还能这样的吗？咱们能举报他吗 ？” “他们家里军政势力还是比较厉害的，再等等吧，等有合适时机，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郑北川爱怜地亲了亲她，“走吧，咱们该上班了。” —————— 傍晚下工，黎念楠回到家里里看着胡静拟的采购合同，指了两处比较模糊的表达，现场修改好，就让胡静明天用信纸誊抄两遍。 刘意、田婶、夏嫂子也来了，黎念楠听完他们汇报今天的情况。 “村长，你知道咱们岛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小岛上不住人，但是有芒果树、菠萝蜜的？” “有的，我之前跟村里的渔船出去过几次，知道两处这样的小岛。”陈立顺在旁边回答，他虽然腿有点瘸，毕竟当过兵又坚持锻炼，比一般人身手体力都要好。 “大顺哥，那等渔船回来了，你带上几个人到那些岛上摘芒果和菠萝蜜，注意安全。” “至于干蘑菇，最近雨水少，蘑菇肯定是比较少的，咱们最近采回来的蘑菇先晒干留着做蘑菇酱。到时候如果干蘑菇实在不够，咱们换别的。” “楠楠，这干蘑菇大部分村里人家里都有储备的，要不要找村里人收货？”田婶嫁过来几十年，是知道家家户户都有晒干菇、干海鲜储备的。 “田婶的意见很好，这个等咱们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村里人晒蘑菇的品种、大小不一样，到时是要分大小按不同价格来收的。” “楠楠姐，咱们芒果干和菠萝蜜干都是直接用晒的吗？要像你之前那样先用火烤干表面水分吗？”刘意还在等渔船回来看有多少鱿鱼，这两天在帮忙带人做菠萝蜜干。 “不需要，时间紧急，全部晒干就行，注意每隔半天要翻面。刘意，你明天清点下村里可以用来临时存放果干的箱子或者竹筐。” “知道了。” “楠楠，咱们村委商量过，希望你担任食品厂的产品顾问，前面五年食品厂的利润给你10%的分红，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村长在离开前，当着众人面，提出食品厂给黎念楠的分红方案，目前厂里所有产品黎念楠都有参与改进或者首创，这次能拿到年货礼盒这个大订单也是她的功劳，是厂里当之无愧的主心骨。 “可以，谢谢村长。” 晚上，郑北川和黎念楠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跟黎念楠商量。 “念念，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到时候能不能给军营留一些？” “应该可以，要多少？” “要40份4块5毛那种就行，军营预算有限，我和老季还在跟上面申请，确定下来了再跟你说。” “你们之前过年一般是发什么的？” “这几年都是发的钱票，我和老季商量过了，如果上面不愿意发这部分补贴，我和他两个人出这笔钱，媳妇，你觉得可以吗？” “也可以，我这边没问题，就当做给大家发红包了。” “哈哈，这么说也可以。”郑北川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唇。 “明天中午你要不带我再去一趟你们拉练的那座山头？我去看看那边还有啥水果之类的，星期天带你们休息的兵一起做点年货？” “可以吗？你星期天不用忙食品厂的事吗？” “应该没问题，这两天把事情理顺，星期天我过去军营待半天时间就够了。” 第22章 阳省交货 接下来一周，黎念楠带着下沙村的男女老少忙得团团转。 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目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制作流程，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做了。 由于烤炉不够，椰蓉曲奇改成了椰蓉米饼，由产品研发部做好椰蓉米浆安排固定的几位临时工帮忙烤制。 烤海苔改成了干紫菜拼干海带，手工烤制需要的灶台、烤盘实在忙不过来。 蘑菇是大大的不够，后面从村里各家各户收了80斤做蘑菇酱。干蘑菇改为一整袋的菠萝蜜干。 蘑菇酱和柚子茶是产品研发部三人和陈立顺、黎念楠五人从头到尾制作，以防配方泄露。 知青们在胡静的带领下，负责抄写了所有礼盒的礼单及产品标签，包含“下沙”印章、产品名称及对应生产日期保质期存储方法、制造厂家名称及地址，为年后食品厂开工做准备。 2月11日凌晨5点，村长、黎念楠、陈立顺、胡静、王栋以及6位常年出海的村民，带着50份藤盒装的大礼盒、450份油纸包简装的小礼盒到了，驾着两条船出发。 早上11点到达阳省码头，几人兵分几路。 村长和王栋负责机械厂交货收款，两人带着采购合同到机械厂找何严，让机械厂派车去码头拉货。 陈立顺、胡静提着三大三小，六份礼盒找到阳省供销社，跟供销社负责人对接，安排租借供销社的瑕疵品柜台半天卖礼盒，并送了一份大礼盒给负责人。 负责人直接开箱试吃，下午愿意免费借瑕疵品柜台给他们用，因为瑕疵品一般都是一早上就能卖空。 两人回到码头，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并决定下午安排他们两人带两位村民过去供销社摆摊。 黎念楠则是提着自己出钱从村里购买的三份大礼盒去相熟的人家送年礼。 第一家先去的副食厂给秦东来，连办公室都没去，黎念楠在副食厂门口跟秦东来聊了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了。 秦东来跟黎念楠约好，年初三带媳妇儿子上岛去他们家拜年。 第二家去的农业局，黎念楠给季程送上年礼然后开始了工作汇报，这次她带上了上次拍的五张试验田照片。 就每张照片的区域进展情况和年后工作计划进行了汇报。 由于作物生长成熟需要时间，目前试验田小有成果的是盐碱地中和、蘑菇棚及菌包人工种植、水果有机肥。 季程仔细听下来，水果有机肥属于阳省穹省特色，一年四季水果不断，前面两项若是验证成功并推广，对穹省的耕地、经济发展会有显着影响。 “小黎，你回去之后尽快把6块中和盐碱地的泥土、以及生熟蚝壳粉，用独立包装寄样过来。年后上班我会尽快过去一趟看菌包。” “好的，季科长，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怕样品寄过来会延误。” “你今天是坐客船过来的吗？当天可以来回？” “不是的，我今天是跟村里的渔船过来的，预计傍晚会跟船回岛上。” “哦？村里过来卖鱼获吗？平时没见他们过来阳省这么远啊。” “不是，咱们村年后准备办食品加工厂，这次是接了机械厂400多份年货礼盒的订单，今天专门来送货的。” “就是你刚拿来那盒吗？多少钱？” “给您的是大礼盒，8块钱一盒。大部分是小礼盒，比大礼盒少一条鱼干和一瓶蘑菇酱，售价6元，外包装也会简陋些。” “我可以现在拆开来看下吗？” “可以的，您随意，都是手工制作的食品，保质期暂时比不上正规厂里的。里面有一张产品说明，您可以看下。” 季程打开藤盒，看着摆放整齐的塑料包和瓶子，简单看了下产品说明，又打开了芒果干、菠萝蜜干、鱿鱼丝尝了下。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库存，我想买几份留着过年送礼。” “大礼盒不多，只有十来份，小礼盒预计有六七十份。我们安排了人去跟供销社沟通，看今天能不能借他们的瑕疵品柜台销售。” “行，那我中午过去看看。你们这产品口感我吃着比外面卖的要好吃，到时候应该会很受欢迎。” “希望如此吧，也是想给村里创造多点收入。” “话说回来，我今天安排人给你们船回去拿土壤标本行吗？让他明天坐客船回来就行。” “可以，您让他下午四点到码头找我就行。我现在一般周二四六全天都会在试验田，您看方便的话选这个时间过去？” 季程听明白了，这丫头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行，她这么快就有所成果，比办公室那群占着位置看报纸织毛衣的强多了。 “行，没问题，我到时直接去军营找你。” —————— 最后，黎念楠提着最后一份年礼到了市委大院找白雪。 “楠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阳省了？是过来置办年货的吗？”白雪招呼着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雪姐，我今天是来农业局做工作汇报的，顺便给你和申大哥送年礼。过年我和阿川不一定有时间上门拜年，就提前先把年礼送过来。” 说着，黎念楠把藤盒递给白雪。 白雪接过来，手一重，“怎么这么重？岛上啥都缺，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这次是村里食品厂做的，都是岛上的特产，就是费点人工，我是偷个懒买了现成的。 你们尝尝，年后想吃的话再跟我说，里面大部分厂里都会批量生产。” “黎阿姨，有上次吃的蘑菇酱吗？”申家欣小朋友好奇地看着藤盒，“妈妈，我能打开看看吗？” “有两瓶蘑菇酱，这次是用干蘑菇泡发和蛤蜊肉做的，跟上次的有点区别。不过我觉得两种都挺好吃的。” 申雪打开藤盒，迎面先看到了那张手写的产品说明。 “这么多东西，你们卖多少钱啊？要票吗？” “这是大盒，卖8块钱，还有小盒的比这个少一条鱼干一瓶蘑菇酱卖6块钱，不要票。” “这么多东西很划算了还不要票，楠楠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跟你买一批还能发动大院里的邻居帮你做点生意。这过年提着去拜年多有面啊。” “村里忙活了差不多整整十天才赶好着一批货，大部分我们今天都拉到机械厂交货了，他们定了400多份发给员工。 还有零散的几十份，我估计今天就能卖完。” “你们在哪里卖呀？货都拉过来了吗？” “对，货都拉过来了，我们有人去跟供销社沟通想租一天他们的瑕疵品柜台卖，我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待会回去再问问他们。” “楠楠，要不我现在跟你过去看看？我想多买几份过年送礼。” “这么着急的嘛？看来雪姐对我们的产品很有信心呀。” “这里好几样上次都吃过了，肯定差不了。走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家欣不去吗？” “妈妈，我也想去......” \"你要是愿意做前面大杠的话就带上你。\" “可以，没问题！” 于是，白雪骑着自行车前面带着申家欣，后面载着黎念楠，往码头去。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白雪要了2份大礼盒，4份小礼盒，得知机械厂和供销社都进展顺利。 黎念楠跟守船的大叔说了待会四点会有农业局的人过来搭便船去岛上，就被白雪领着又回了市委大院。 “雪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买到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这些吗？”黎念楠坐在自行车后座帮白雪抱着小礼盒。 “这都是中药吧？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用来做调味料煮菜用的，但确实是中药，城里现在药店还卖中药的嘛？” “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爷爷就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中医，城里仅有两家卖中药的店，其中一家阳仁堂就是我家的。” “我先带你过去吧，顺便去蹭个午饭。” “啊？雪姐，我空着手上门不好吧。” “没事，我爷爷他们很随和的。” 白雪骑着车拐弯，换方向直接回娘家。 “太姥爷，我和妈妈回来了。”白雪在巷口停了车，推着车往里走。申家欣小跑着进了一个中式院子。 “爷爷，这是阿杨小叔那边的朋友黎念楠，我带她过来找你买点药材。” “白爷爷您好，叫我楠楠就行，冒昧打扰了。” 黎念楠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白爷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 “哎，你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来，过来坐下，我先帮你把个脉。” 白爷爷招招手，示意黎念楠坐到他旁边的小板凳上。 “不是，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用的。” “哦？你想买什么？” “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砂仁、甘草、陈皮之类的。” “这是要做卤肉？” “哎，白爷爷你知道呀， 那太好了，其他有些香料名字我记不清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可以帮忙都抓一点吗？” “行，没问题，我家里药柜都有，待会给你抓。不过我看你脸色，小姑娘月事难受吧。” “爷爷，你怎么又来了？没病都要被你说出个病来。”白雪坐到小板凳上，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开始吃。 “雪姐，白爷爷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从小到大那个一直不顺，第一天会很疼，时间也不固定。” 黎念楠想到原主小时候来例假的悲惨史，难受。 “白爷爷，您方便帮我看下这个能调理吗？” “自然是可以的，来你坐下，我帮你把个脉。” 黎念楠坐在小板凳上，听到白爷爷说她这宫寒的毛病要是再一直不管不顾的话，以后怕是可能不利于受孕，她一下子急了。 虽然郑北川和她刚新婚，还没有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但她迟早肯定是希望生个孩子的。 白爷爷给她抓了半个月的中药，以及分别包好的卤料，让她年后有时间再过来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黎念楠想要支付药费，白爷爷却不肯收，白雪夹在中间说了句，“你下次过来给他带点卤肉就行，他就爱吃猪头肉和猪大肠。” “行，我这几天回去好好琢磨，年后就给白爷爷送过来！” —————— 两条大船回程航行了5个小时，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抵达下沙村码头，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村长约好黎念楠明天中午带食品厂的人过去找她核算这笔订单的盈利情况。 黎念楠到家的时候，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郑北川正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响，郑北川立马醒来，走过去迎接媳妇。 “吃饭了吗？今天还顺利吗？” 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 “刚在船上吃了个包子，挺顺利的。” “你先歇会，厨房里有海鲜粥，我去热一热。”郑北川接过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推着人到躺椅上坐下。 “谢谢老公，我先去洗澡，浑身都是海腥味。” “去吧，暖壶有热水。” 饭桌上放着两碗粥，黎念楠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这一天几乎都在船上飘着，她都这么难受了，之前他出去巡岛飘了一周得多累啊。 “媳妇，你刚提着回来的是中药？” “嗯，我今天去市委大院送年礼的时候，雪姐带我去了她娘家，她爷爷是老中医给我开了药。” “是哪里不舒服吗？” “宫寒，所以我每个月那个来都疼得厉害，白爷爷说要是再不管它的话，以后可能会比较难受孕。” 黎念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北川，小心观察他听到难受孕的反应。 “你还这么年轻，现在调理好就挺好的，吃完这些药就能改善吗？” “还不知道，白爷爷让我先喝半个月中药，到时再去找他复诊调整药方。”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黎念楠见他似乎没听见难受孕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阿川，白爷爷的意思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比较难怀孕，你不担心吗？” “咱们还年轻，正好过两年二人世界，挺好的。我比较担心下次万一你又那个痛，我不在那怎么办。 念念，你乖乖吃药啊，我给你买白兔奶糖，咱们先把这个调理好。 孩子的事，咱们顺其自然，过几年还是没有再想想办法。” 郑北川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上次痛经的可怜模样，快心疼死了。 “好，我会好好喝药的。明天我就开始放假了，你们前天在山上打的野猪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我看老吴晒了很多腊肉。” “猪头还在吗？” “不清楚，你问来干嘛？” “我带了卤料，可以做卤肉。可惜晚了两天。” “要不你明天去一趟食堂跟老吴说？” “那你明天早上叫上我，我中午得回来跟大家算年货礼盒的账。” “知道了，今晚早点睡。” 郑北川收拾了碗筷，让她先进房间睡。 第23章 准备过年 郑北川早上醒来看着媳妇睡得正熟，不大忍心叫醒她，凑过去亲亲她。 “念念，念念，要起来了吗？” “嗯......” 黎念楠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要再忙几天，好好过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 “阿川，拉我起来~”她朝郑北川伸出双手。 郑北川把黎念楠一把拉起，轻轻吻了下她嘴唇，“要不你再睡会，下午过去军营？” “不了，早点过去看看，待会还能去赶海。” 两人洗漱过，就去了军营，郑北川去了晨练，黎念楠知道吴大厨他们正忙着准备早餐。 她取了一张旧报纸和笔，去盐碱中和地，取了土壤标本和两小包蚝壳粉就先骑自行车过去村长家，给昨晚随船过来的农业局同事，不然晚了他赶不上今天的船回去。 后面她才回到军营，把自己的办公区整理了一下，再去试验田逛了一圈，嗯，最早一批从山上带下来的蘑菇土可以摘了。 咦，怎么这黄豆大半都倒下了？ 黎念楠仔细看了下叶子、土壤，没看出来具体什么问题，她连忙去了山上看坡上的黄豆，没啥问题。 行吧，先不管了，利落地拔掉先补种上小麦，她馋面条包子蛋糕了，穹省不种小麦，精面粉属于有钱票也难买到的物资。 军营的小操场挂满了腊肉，但她没看到猪头和猪下水，难道都煮了？ 等郑北川他们晨练结束，黎念楠终于知道了猪头和猪下水的去向，猪下水直接被拿去沤农家肥了... 猪头给了下沙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 行吧，不管了，她自己想办法吧，跟郑北川打了招呼，让他今天中午在军营吃饭午休，就骑着自行车回家赶海。 紫菜、蛤蜊、大虾、鲍鱼、生蚝、海螺，黎念楠这两天赶海主打不占地方的品种。生蚝只取了肉，把壳留在海滩。 等回到家里，她煮了一锅海鲜汤，就着蒸芋头，解决了一顿早午餐，然后就开始算年货礼盒的账单。 —————— 中午下工，村长、陈立顺、胡静、刘意、田婶、夏嫂子都来到黎念楠的院子里。 “胡静，麻烦你报一下咱们食品厂至今的账目情况，并且说一下咱们这次卖年货礼盒的费用情况。” “好的，咱们启动资金200元，机械厂订单金额2600元，部队和供销社的零散订单收入680元。 支出主要是塑料袋及塑料瓶花费280元，白糖红糖酱油花费346元，其他零散支出102.5元。 目前账面金额2751.5元，钱在村长手上。” “哎，对，钱我都带过来了，咱们商量下需要留多少，可以拿出来多少分给村里人。” 村长把手上一直拿着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桌面上。 众人听见就这一批年货订单就赚了这么多钱，都兴奋不已。 “行，村长稍等，咱们现在先讨论下食品厂建厂和投入生产的计划。胡静，麻烦你做会议记录。” “大顺哥，咱们食品厂地址选定了吗？” “初步定了就是你家旁边咱们的临时办公室，计划是建二层楼房，二楼办公区，一楼是晒场和仓库，不设明火。 另外在对面，也就是牛棚旁边的位置，我跟村委沟通过，可以留200平米建厂房，具体怎么建，小黎，咱们需要你的意见。” “行，这个咱们待会商量，现在刘意、田婶、夏嫂子，你们来说下这次做年货的过程中，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后面食品厂批量生产有什么建议。” “楠楠，这次做芒果干菠萝蜜干，咱们最费时间的是削皮取果肉、翻面，另外就是我担心隔壁小院不够地方做晒场。” 田婶说着这十来天遇到的状况。 “晒场我建议咱们多做几个木架或者竹架，每层铺一层草席或者竹席，二楼楼顶要留能上去的楼梯，到时也可以用来做晒场。这部分材料，大顺哥你核算下费用到时找村民买。 果干种类，我们到时候需要跟着岛上的果树变化，像荔枝、龙眼、黄皮这些都是连皮晒的。 到时我们根据销量情况，提前准备一定数量安全库存就放在仓库。” “夏嫂子，说下你那边的状况。” “晒紫菜主要是定型比较麻烦，再有一个也是担心晒场。定型的话，我建议以后咱们准备一批竹圈，就用竹条头尾钉起来就行。这个我有空自己做就行。 另一个椰蓉米饼的话，比较费时费力，椰蓉本身制作就很费时间，米浆咱们村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石磨，后面如果这部分得不到改良，我不太建议厂里批量生产这个。” “竹圈没有问题，夏嫂子你先做几个出来，给大家每人发两个对照大小，让大家有空的时候帮忙做就行。 椰蓉的话我来想办法，看怎么提高速度和效率，米浆类食品我觉得很有前景。 干河粉、干米粉都在我的计划里面，咱们厂里必须置办3个石磨，这个我来负责。 椰蓉米饼，在我没有完成改善之前，咱们暂时搁置。” 看他们说完这块，刘意连忙翻开笔记本开始说。 “楠楠姐，鱿鱼丝的问题主要是原材料和火候，咱们这次是由村里的渔船出去专门打鱼回来才有这么多鱿鱼。 平时咱们在近海很难抓到大鱿鱼。 火候的话，用火烤比较难控制，偶尔会有烤焦的报废品，咱们能不能做几个你院子里的大号烤箱，里面咱们可以同时烤两层鱿鱼。” “类似烤鱿鱼的做法，咱们还可以烤其他海鲜，一些大鱼，可以拆鱼肉或者打成肉泥像烤饼干那样烤。 原材料，这个咱们目前需要村里的渔船帮忙。村长，咱们以后的鱼获可以优先把食品厂需要的种类留下来吗？咱们按村里卖给供销社的价格结算。” “可以的，出海前你们把需要的海鲜种类和数量写给我，我安排下去。” “好的，然后大号烤箱的问题，等过年放假那几天刘意你过来我这边跟阿川一起试着做出来。” ‘好的，楠楠姐。柚子茶的话，主要是剥果肉费时间，以及咱们没有蜂蜜，需要及时注意去山上找蜂巢。 蘑菇酱是原材料蘑菇远远不够，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次全村的干蘑菇也才只有几十斤。” 刘意说完，就抬头看向黎念楠。 “蘑菇我试验田那边已经在培育了，下周估计就能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功的话，咱们到时就可以自己种蘑菇，很简单。” “蜂蜜的话，你们知道这附近几条村有养蜂人吗？咱们出钱请他在后山搞几个蜂箱？” “这个我知道，过年我过去找他谈谈，平时不知道他跑到哪座山上，很难找到人。”村长还真知道镇上住着一户养蜂人。 “行，那就麻烦村长了。对了，咱们村里如果要建我家这样三个房间的院子，要多少钱？” “我有战友是做这个的，材料实报实销，工人费用是包早午餐1到2元一天。你这院子估计要个三百多。”陈立顺回答。 “那咱厂里留1000做建筑款，留800备用金，够吗？” “应该够的，前期咱们不引入大机器设备的话，足够了。”陈立顺刚定下来选址就跟他战友聊过这块。 “行，那咱们在座7人，每人发20块钱当年礼，剩下的钱给村民们分红，暂时还是由村长保管。大家觉得可以吗？” “楠楠，不能这么算，咱们说好厂里给你10%的分红，胡静，你来算算，留1800元备用金，在座7人每人发完20元以后，提10%给楠楠，剩下的村民分。” 村长提出异议，不论从这次促成订单的功劳，还是说黎念楠在这次生产过程中起到的核心作用，该给她的分红一定要给到。 “好了，村长，咱们预留工厂款项后，有811.5元，给楠楠分红81.1元，村民分730.4元。”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把每人20元和楠楠的分红给了，其他村民我回去核算好明天开村喇叭叫到晒场派发。” 众人愉快地领了钱，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黎念楠又提出牛棚距离食品厂太近，如果后面村里还要养更多的牛猪羊，对食品厂影响挺大的。 村长答应回去跟村委商量，希望是能把牛棚转移到村中间的废弃房子里面，小二房，面积不算大。 黎念楠送走众人，才有空坐下来处理早上赶海的收获。 蛤蜊、海螺、鲍鱼先养着，大虾拆肉，虾头虾壳虾肉生蚝肉加盐煮熟，虾肉生蚝肉拿出来晒干，虾壳捞出来晾干做提鲜粉，汤底留着晚上煮汤。 她背上竹篓，到后山摘菊花、茉莉花、桂花，准备晒干留着泡茶喝。 山上的熟芒果基本都已经被摘光了，黎念楠走了很久才摘到几个杨桃。 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好消息，上沙村明天杀年猪，她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边角料，不要票。 黎念楠顾不得锅里还煮着汤，转身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郑北川低头，单手抱住她的腰，低头深吻上了最近不太敢碰的唇。 厨房小小的空间里，夫妻俩相濡以沫的唾液交替着，灶膛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几下。 郑北川听见声响，分心留意着汤煲，这一深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唇瓣分开时，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但黎念楠已经软软倒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喘气。 她抬手捶了下他肩膀，抬起头瞪他，“厨房呢，你干嘛？” “不是你先亲我的吗？咱们今晚继续，嗯？” “继续啥继续，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黎念楠挣开他的手，转过身，脸红地盯着汤煲。 “好，那就吃晚饭再继续。”郑北川凑上前亲了亲她脸颊，才转身出去院子洗手。 郑北川把汤煲端上桌，往灶上架大锅烧热水，今晚肯定用得上。他美滋滋地想着。 “咱们营里明天发年礼，你要不要过来玩？”郑北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黎念楠。 “我去干嘛？” “没干嘛，想你陪着，而且那礼盒里面很多都是出自你的想法，还不许我去炫耀炫耀我家媳妇啊。” “过年回家探亲的士兵多吗？” “几乎没有，他们大部分都是新兵，一般情况要要两年才能申请探亲假。但今年吴大厨请了假回去看孩子，今天刚走，他第二个小孩刚出生几个月他还没见过。” “啊？那你们吃饭怎么办？” “柳哥带着两个新兵负责，这几天营里都是常规训练，你来了他们估计会开心点。”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呀？” “谁说不是呢，咱们念念长得好、会种田、还做得一手好菜，额，好零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哼哼，那也没有郑营长受欢迎，我之前听他们说每年过年来表演的文工团都有人找你。” “谁乱嚼舌根呢？！念念，你要对你男人有信心，我这世界上就只喜欢你一个。”郑北川着急的解释。 “知道知道，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行了吧，赶紧吃饭。” “嗯，我今晚再好好证明给你看。” 黎念楠白他一眼，心想，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 饭后，郑北川看着人把中药喝完，把人往洗手间一推，一手包办家务，冲了两壶热水，又烧了一大锅热水。 等黎念楠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北川正在床上打着赤膊做俯卧撑。 “你干嘛呢，快去洗澡。” “洗过了，我这不是热热身嘛。”郑北川坐到床沿，把洗过澡粉粉嫩嫩的媳妇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傻不傻，白天训练还不够累的吗？” “我累不累，你待会就知道啦。”郑北川此时就像一只爱撒娇的大型犬，这里蹭蹭，那里摸摸。 “你今晚怎么这么急？”黎念楠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大头。 “你说呢，从我上次巡岛回来，你就一直忙着年货礼盒的事情，这么久了，你说急不急？！” 听见他这么说，黎念楠又心疼了。 “阿川，谢谢你理解我，我不是不依靠你，只是我希望自己作为单独个体，是有价值的、也有能力在你不在的时候撑起来咱们的小家。我所向往的爱情应该是互相理解支持共同进步的。” 黎念楠顺从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眼神专注而坚定地看着他。 郑北川从来没想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小时候顾着打猎赚工分，参军后一心向党立军功，愿意给他介绍对象、甚至直接表达好感的不是没有，但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两个字。 直到认识黎念楠，大概第一次见她从海里把她救上来的时候，救的不只是她的性命，还有他日渐冷淡的心。 “念念，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爱情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最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们俩的样子。 我是军人，幸运的是目前咱们在这下沙任务比较轻松简单，但若是在我之前所在部队的军属院，我怕是一个月至少要出两次任务，到时家里就只能靠你一个人照料。 我也希望念念在我无法陪着你的时候，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家。 所以念念，你真的不用因为最近忙碌没有陪我而感到任何愧疚或者不好的情绪，咱们俩是互相可以依靠的人。” “好，那你以后出任务也不要对我有这样的情绪，咱们好好的。” “嗯，咱们好好的。” 郑北川抱着她温存，轻轻地一下一下亲遍她的脸庞，把她抱起放到床上，伏下身亲吻着她，轻柔而动情，一寸一寸极致温柔，耐心地引导着她的情愫。 “念念，我爱你。” “郑北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黎念楠被他亲得轻颤，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让她比以往更加动情，只得紧紧攀住他肩膀，难以抑制自己地回应着他。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只见屋内两个相爱的人，不知疲惫地纠缠着，无需言语，两颗心也前所未有地紧紧靠在一起。 第24章 卤肉炸货 黎念楠一大早先去的赶海，然后又匆匆赶到上沙村看杀猪、买猪肉。 等上沙村里分好肉以后，黎念楠看着剩下的肉，要了一副猪下水、四只猪蹄。 适逢上沙村在清塘，池塘边一筐筐的河鱼和莲藕，黎念楠直接买了半筐莲藕。 回到家里用草木灰洗干净猪下水，切成大块，用火钳把猪蹄上的猪毛处理好，剔出来几块大肉留着炸肉丸。 她在院子里垒砖灶，架上大铁锅，烧开水丢进去已经泡了二十分钟的卤料，八角、桂皮、砂仁、香叶、小茴香，再切了姜片、葱段。 煮出香味，再把猪下水和猪蹄放进去，大火煮十五分钟，再转小火慢炖，最后放入莲藕、海带、蘑菇。 黎念楠小尝一口，比她预期的好，再多煮一会的话更加入味口感软糯，这次就先这样吧。 她用汤煲盛出来半锅，小心放到背篓里，也不敢骑自行车，就自己背着去了军营。 这天是军营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除夕部队开始放假，初四上班。 黎念楠到军营的时候，除了门口站岗的两名小兵，所有人都在小操场。 “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江磊远远看到黎念楠，朝她挥挥手。 郑北川穿过人群走向她，刚走近一些，就闻到了霸道的肉香味。 “媳妇，你这是带了啥过来？” “昨晚跟你说的卤肉，你们还没开饭吧，我想着来给你们添个菜。” 郑北川帮着她卸下背篓。 “正等着你来发年礼呢，你要不要过来？” “那我过去看看，你们发就好，早点发完，我这锅卤肉还要再煮一煮才够味的。” “行。”郑北川左手帮她提着背篓，右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黎念楠这段时间已经跟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也不害羞，听着他们的起哄声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前面排着队的人眼尖地看见背篓里的汤煲，又闻到浓烈的肉香味。 “嫂子，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卤肉，刚好今天买到点猪蹄和猪下水，拿过来给你们加个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待会都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这闻着就知道很好吃。” “那你们领年货动作快点，我这还没好呢，还要煮一会的。” “啊？！”前排的小兵立马大声吼道，“安静安静，嫂子带了好吃的，咱们赶紧领年礼准备开饭！” 然后，士兵们迅速排成两纵列，一列由季时遇发年礼，一列由郑北川派发。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们拆开年礼的反应，看来郑北川当初选择这份年礼是对的。 笑着，她让江磊帮忙把背篓提到食堂，一路上她才知道，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他们早上做完基础训练发完年礼就算是解散了，下午是军营大扫除。 行，正好她可以找几个人帮忙。 江磊帮她垒砖灶继续小火煮卤肉，高鹏带着两个人帮她把蘑菇棚里能摘的蘑菇都摘下来。 黎念楠在厨房逛了一圈，看着眼前丰富的食材。 “柳哥，咱们是今天就包饺子吗？不等明天除夕？” “咱们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他们有些人会到镇上或者到阳省玩的，趁今天人齐，就先把年夜饭煮了。” “这样啊，那咱们炸年货吗？” “就炸点肉丸子，其他复杂的咱也不会。” “这样，你能不能分我三分之一的面粉，我来调面糊炸年货，保证大家吃得香。” “这，你要不还是先去问问大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少吃三分之一的饺子。” “行！”黎念楠找到江磊，让他帮忙问问大伙愿不愿意少吃点饺子，给她分点面粉，她来做炸货。 高鹏他们带着蘑菇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揭开盖子，搅动着卤肉，霸道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向来稳重的高鹏这时候也活跃了起来，“嫂子，这肉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再煮二十分钟就行，你们先帮忙把蘑菇都切碎，我去拿两条腊肉来做蘑菇酱。” 这时候江磊回来了。 “嫂子嫂子，我跟大伙说了，大家都愿意少吃几口饺子，多点炸货。你看还需要咱们做什么。” “行，那麻烦你把郑北川叫过来。”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带调料，留出来两根莲藕，其他都带到军营来，厨房的蚝油、提鲜粉、南乳、椰蓉也都带过来。 她带高鹏进厨房煮蘑菇酱，晒得半干的腊肉先泡水把表面盐分减少，蘑菇切碎，腊肉切小粒，青红椒切碎。 黎念楠起锅，放油，姜葱蒜爆炒出香味捞起，放辣椒腊肉快速翻炒，最后放蘑菇，酱油、白糖、蚝油，翻炒10分钟。 “小高，这蘑菇酱你找个罐子盛起来，这几天你们如果在这边吃住的话，这蘑菇酱你们留着拌个饭啥的。” “嗯嗯，谢谢嫂子。” “小黎，快到饭点了，咱们先吃午饭吧，你那卤肉是现在吃还是留着晚上跟饺子一起吃？”柳大河放下锅铲，最后一锅菜已经做好了。 “小高，你觉得呢？” “现在，必须现在吃！咱下午不是还要炸东西吗？不怕晚上没好东西吃。” “行，那你让石头整煲拿过来吧。” 为了大家都能吃上几口，黎念楠把莲藕切成小块，海带切丝，卤素菜拼一盘。 猪大肠、猪肺、猪肝切小块摆拼盘，浇上一勺卤水汁。 猪蹄就这两个，斩件，先到先得。 “嫂子，这汤汁能给咱们拌饭吗？” “去去去，这是卤水，还能用几天，咱们这几天放点肉菜进去多煮几次不香吗？” 听到高鹏的话，柳大河不干了，直接把高鹏连人带盘赶出厨房。 行，刚好出来，高鹏赶紧拿饭盒排在前面等着打饭。 当天中午的饭菜被大家清盘，一点没剩。郑北川悄悄凑到她耳边说。 “念念，咱们家还有卤肉吧？你该不会全部都带过来了吧？” 这么好吃的肉可别被这群臭小子糟蹋完了啊啊啊。 “家里还有一半左右，放心吧，这卤水能放几天，咱们到时候放点别的肉菜进去也行。” “那就行，媳妇真棒。下午留在这边吗？” “嗯嗯，在这边开油锅炸点丸子、藕盒、红薯、蛋散啥的。早点弄完，咱们还得回家搞大扫除呢，明天就除夕了。你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怕是不能，晚上我得跟他们一起吃饭呢。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咱们今晚搞清洁？” “我怕来不及，明天一早咱们要去镇上打电话回家，肯定很多人排队。我待会把东西弄好就先回去了。” 下午黎念楠开了两个油锅。 调了炸浆，炸了藕盒、红薯、生蚝；用面粉鸡蛋南乳做成面团，炸了蛋散、猫耳朵；用面粉、菠菜、肉沫、莲藕，炸了菠菜丸子和莲藕丸子。 最后把油盛起来留着后面炒菜继续用，两边锅底留一点油，玉米粒白糖搅拌均匀倒入热锅，做了六大锅的爆米花！ 黎念楠每样都留了点，带回家里偷个懒，免得家里还要开油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背着背篓离开军营回家，回到村里的时候把爆米花给了虎子，让他和小伙伴们分着吃。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往家里提回来一盒饺子，下午的几大盘炸货都被那群臭小子瓜分完了，他都没吃上几块，幸好媳妇下午带回来一些。 “媳妇，今天你露的这一手，营里的那群臭小子都快抢疯了。”郑北川夹了一块卤猪蹄，傲娇地说着。 “这么一大锅油炸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柳哥有没有煮点菊花茶让大家降降火？ “没呢，我明天过去跟他说一声？” “行啊，那咱们明天早点过去说完就去赶海？” “没问题，媳妇这次想捡点啥海货？” “你这讲得好像我想要啥都能捡到似的。” “那必须能啊，明天我帮你弄，就是海底的也给你捞上来。” 虽然媳妇老是说自己厨艺不好，但在他看来，她的各种调料、搭配就已经足以秒杀整个下沙村了。 “啊？阿川你会潜水？” “会啊，没跟你说过吗？能来岛上当兵的，游泳和浅滩潜水是最基本的技能，咱们每年要考核的。” “哇哦，那你能摸到大龙虾吗？” “看运气吧，我明天多翻一些礁石。咱们明天多带两个水桶，我来！” —————— 除夕当天一早，黎念楠实在起不来，郑北川先去的军营带了一小包菊花过去，再顺了一盒早饭回家，这才叫醒黎念楠。 黎念楠坐在床沿，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明明昨晚出大力气的人是他，偏偏这人一点事没有，精神气比平时还要足一些。 她觉得年后必须开始她的晨练计划，不然以后每周末还是这样的话，她得多累啊。 郑北川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两个家里最大的木桶，车头再挂上两个小一号的木桶，让黎念楠坐着大杠上就骑着车去海边。 除夕大家都放假，虽然有些人可能还赖在床上，但大部分村民和士兵们都来赶海捡海货今晚加餐。 夫妻俩一路上跟大家打招呼才终于走到黎念楠平时撬生蚝的地方。 “阿川，我之前都在这里撬生蚝，还捡到过鲍鱼，你要不要试试潜水下去看有没有好东西？” “可以，念念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走太远，我潜下去看看情况。” 说着，郑北川简单热了身，就带着一个网兜潜到海底。黎念楠一边心不在焉地撬生蚝，一边时不时就要看几眼他往下潜的位置。 就在她准备大声喊他的时候，郑北川浮出了水面，朝她举起手里的网兜，笑容俊朗，“念念，你看！” 黎念楠觉得水里的这个男人在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俊美，带着海洋之子的神采，让她的心也忍不住随之荡漾。 她朝他挥挥手，“阿川，你好厉害啊!” 郑北川朝她走来，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黎念楠脸颊泛红，一下子有点愣住了。 他把网兜里的四只龙虾倒在小桶里，看着她脸红红呆滞的神色，好笑地走到她旁边，捏捏她的脸颊。 “怎么，昨晚没看够？今晚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让我躺我绝不坐着，嗯？” “谁爱看你了？抓了几只龙虾？” “四大只，够咱们俩吃两天了，这玩意别一次性吃太多。媳妇，你还想吃啥？” “抓两只大螃蟹，咱们做个虾蟹煲怎么样？再烤点鱿鱼丝，上次的都给阿槿他们寄回去了。” “行，那我再去弄点鱿鱼，你别上手抓螃蟹，我待会弄。你就逛逛捡点小东西就行了啊。” “知道了，注意安全。” 夫妻俩带着收获满满的四桶海货回了家，郑北川去了洗手间洗澡，黎念楠则是把该养的养起来，该晾晒的洗干净晾起来。 四只大龙虾和6只螃蟹放一个桶里养着，另一个桶里养蛤蜊、海螺、海参，紫菜海带过水清洗晾晒。 生蚝肉她有点纠结，是做蚝油呢还是晒干呢？反正肯定是不能让郑北川直接吃掉的，他不加油都能成这样了，再给他加加油，那她今晚还睡不睡了。 “你今天洗澡怎么这么久？刚没受伤吧？” 黎念楠把海货差不多都处理好了，郑北川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没，我刚顺手把厨房和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咱下午回来再收拾下院子就差不多了。” “没受伤就行，阿川，这生蚝肉你说咱们是熬蚝油还是直接烫熟晒干呀？” “能做成蘑菇酱吗？这么点煮蚝油太费事了。” “可以是可以，家里没有蘑菇了，现在山上估计也不好摘。” “先烫熟晒着吧，等下午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蘑菇。” “也行，那你搭个砖灶煮生蚝，我去准备午饭。” 黎念楠卤煮了一盘海鲜拼盘、清蒸了一只大龙虾、炒了西红柿鸡蛋，煮了魔芋红薯饭，两人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到邮局。 在镇上邮局排队给东北家里打了电话问候，黎父厂里估计放假了，一直无人接通，两人付了电话费取了两个大包裹又去了供销社。 啧啧，看到供销社人挤人的样子，黎念楠决定不挤进去了，真要说有啥必须买的倒也没有，没必要挤进去，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因为踩到谁闹不开心。 于是两人早早地回到家里准备继续搞大扫除、准备年夜饭。 “黎知青，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村里在分粮，你们赶紧过去排队吧。”邻居陈大嫂前面背着小宝，后面背着大竹篓，手上还提了个粮食袋子。 “啊？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去镇上了，没听到广播。阿川你帮陈大嫂把粮食提回去吧，我先过去晒场排队。” “行，要是我还没到，你把粮食放一旁，等我过去搬。” 说着，郑北川把自行车后座两个竹篓里的包裹挪到一侧，把陈大嫂的粮食放到腾出来的竹篓里，又让她把竹篓放在后座，他推着回去。 “哎，有劳郑营长！”陈大嫂前面几天也在晒场做芒果干，他们一家四口人这次分到24块钱，多亏了黎知青。 黎念楠看着自己工分登记簿上的150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工分，能想到的就是村长真把她搞蒸馏水、做年货礼盒的日子都算了工分。 她还上了刚来时借村里的40斤粮食，把剩下来的工分换成了5斤大米和一袋红薯土豆、半袋芋头、2斤花生油。又自掏腰包买了15斤大米。 难怪都说穹省人民吃不饱，一个青壮年一个月实打实最多做300个工分，2公分兑1斤粗粮，5公分兑1斤细粮。 一家人兢兢业业换粗粮还是能管饱的，但真的不能每天每顿地吃红薯芋头。真希望她试验田里的粮食能快高长大啊。 夫妻俩把粮食搬回家里后，简单收拾了院子，就没啥事要做了。 黎念楠突然想到昨天的爆米花自己没吃上几口，还是在家里浅浅地开了油锅，用刚分到的新米炸了一锅大米花，留小部分抓着吃，大部分熬糖浆压了米花糖。 又炸了芋头条和南乳红薯，没有面粉做炸浆，口感虽然差了一些，但比水煮红薯还是要好太多了。 第25章 过年 除夕夜，夫妻俩贴了福字，悠哉悠哉地吃了年夜饭，把两张藤椅搬到堂屋门廊下，再摆两条板凳放菊花茶和小零食。 外面家家户户今天都挂了灯笼，小孩子穿着最干净最少补丁的衣服走家串户，虎子爸爸今年还从镇上给他带回来砂炮，瞬间成了这个年村里最受欢迎的崽子。 “楠楠姐，郑叔叔，你们要玩砂炮吗？” 虎子带着一群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外朝他们兴奋地挥着手上宝贵的砂炮。 “不玩了，你们都进来，我今天做了好东西给你们尝尝。”黎念楠向他们招招手。 虎子眼睛一亮，楠楠姐出品，必属佳品！ “什么呀？楠楠姐你又做了啥好东西？” “大米花，米花糖，来，虎子你先带大家过去洗手，然后过来排队都分一点。” 郑北川站起来，把一群大小孩子带到水缸旁边给他们倒水洗手。 原本还吱吱喳喳高兴不已的孩子们见郑营长来给他们洗手，都默契地闭上嘴乖乖地洗好手，然后过去排队。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看来郑营长是治熊孩子的高手呀。 黎念楠给他们每人分了几块炸芋条和两块米花糖，又让他们自己抓了一把大米花，每人两只手，能抓多少全靠本事。 小朋友们还没吃过这么奢侈的油炸零食，都说着想带回家和家人分享，孩子王虎子也赞成，让大家先回家待会再出来玩。 郑北川拉着走在最后的虎子，好心情地跟他商量。 “虎子，咱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要不改个口叫我郑哥？或者叫你楠楠姐做楠楠姨？” 郑北川本来就比自家媳妇大几岁，再被他们这么叫叔叔，心里总是不太得劲。 黎念楠失笑，“虎子，别理他，咱们各论各的，谁让他整天板着脸，对吧。” 虎子提溜转着眼珠子，“郑叔叔，您在咱下沙村地位崇高，我可不敢当你小弟。这么叫挺好的挺好的。” 看见郑北川神情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叔叔，楠楠姐，我先回去了哦，给爸妈也尝尝你手艺。”说着，虎子就跑着出门。 “慢点跑，回去告诉你奶，我们明天下午上门拜年。”黎念楠在后面大声说，只听见远远传来的一声知道了。 黎念楠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 “郑叔叔，看来你在咱下沙村很威风呀。” 郑北川听到她这句称呼，气笑了。 他走过去，把人提起来挂到自己身上，带着她回房间。 “小念念呀，你家老公今天本来还打算走温柔路线的，既然念念不喜欢，那咱早点休息？” “不不不，我喜欢的，最喜欢郑先生了。除夕呢，咱们多聊会，守个夜嘛。”黎念楠撒娇地抱着他脖子晃了晃。 “没事，待会我叫醒你。得让你见识见识郑叔叔的威力。” “哎呀，那群小孩是因为咱们郑哥在部队，出于尊敬才这么叫你的，咱们郑哥哥年轻着呢。”黎念楠软着声音哄着自家男人，“今天除夕呢，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咱们守个夜，嗯？” “行，听念念的，但你得答应待会在床上也这么叫我。”郑北川听着她娇软地叫他哥哥，耳根都红了，哪里受得了哦，但想到这确实是他们俩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过，这样以后才能年年顺遂。 “行，我答应了，你放我下来。”黎念楠挣扎着，在下地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原来咱们郑哥哥喜欢这种呀。” “郑哥哥只喜欢你，你怎么样都喜欢。”郑北川搂着人不放，像她刚刚那样也凑到她耳边说话，说完还轻轻舔了她耳垂。 黎念楠瞬间脸爆红，这男人！ 惹不起玩不过，黎念楠挣开他手，瞪了他一眼才回到藤椅上坐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煮了一点点米饭、蒸了腊肠、炒了素斋，按田婶的说法，这边的习俗辞旧迎新这一顿有肉有菜有粮，寓意来年五谷丰登、丰衣足食。可以每样少吃点哪怕只吃两口，但一定要添饭吃第二碗。 黎念楠没纠结信不信、有没有用，且当接地气跟风俗的一种体验和乐趣。 郑北川见媳妇忍着瞌睡，撑到了十二点，他把碗筷收拾到，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念念，新年快乐，谢谢你嫁给我，陪着我。” 郑北川虔诚地低头亲吻她。 “老公，新年快乐，也谢谢你陪着我，希望咱们今年都平安顺遂、心想事成。”黎念楠抱着他的头，仰头承受着他温柔至极的亲吻，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重的无价之宝。 “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 这晚，郑北川哄着黎念楠喊哥哥，喊老公，给予她极致温柔缠绵的体验。 —————— 大年初一，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她也不着急，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别人忙着拜访亲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先舒舒服服地休息好比较重要。 夫妻俩昨晚裁红纸包了些红包，5角的是给村里亲近的人家和留在军营过年的士兵们，1角的是给村里其他小孩。 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夫妻俩收拾了一小包炸货、一包果干，去村长家拜年。 “村长、田婶，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胜意呀。”黎念楠走进村长家院子就开始向两位长辈拜年，她下乡以来多亏有两位的帮助才这么顺利。 “哎，楠楠，郑营长，新年好新年好。”村长招呼着人坐下，给两人介绍了回家过年的儿子陈一林、儿媳妇吴玉霞。 几人打过招呼，黎念楠给虎子大丫派了红包，两小孩就出去玩了。 黎念楠对镇上的生活和工作感兴趣，陈一林夫妇俩则对年后村里食品厂感兴趣，几人你来我往地聊得不亦乐乎。 郑北川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搭话说两句。 两人离开村长家，往军营走去的路上，黎念楠好奇地看着他。 “阿川，你平时话都这么少吗？我怎么感觉你挺爱跟我聊天的？” “你是我媳妇呀，我跟他们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跟东哥、还有军营的人也都挺多话的。” “跟当兵的还是会多聊点，毕竟大家有过相似的经历。其实很多地方，部队跟群众还是挺有距离的，倒没有什么贬义的意思。 部队有要求，咱们当兵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可能这也就拉开了跟大家的距离。 再之，部队的任务还有很多一些事情也不适合跟外面人说。” “这样，我明白了，我就担心你在旁边看着我跟其他人聊天，会不会无聊。” “是不是傻，上次才跟你说过，只要是陪着你我就不无聊，能这样陪你一整天的机会也不多。” “行吧，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拉住我，咱们回家。” “嗯，我知道的。” 郑北川摸摸她的头，继续牵着她往军营走。 黎念楠给门卫站岗的两名士兵派了红包，一路经过小操场走进食堂，也没见到几个人。 “他们都出去了吗？” “有些去镇上玩了，傍晚会回来吃晚饭的。” 黎念楠给在后厨忙活的柳大河和高鹏拜了年，派了红包就拉着郑北川去逛一圈她的地。 “阿川，你看，这些菌包已经长满菌丝了，咱们能自己在家养蘑菇了！” “这就能长出蘑菇？” 黎念楠翻看着油纸菌包和塑料菌包，现在还没怎么喷水呢，眼见这油纸都快烂了，明天得带两个塑料袋过来换上。 “可以的，咱们待会回去拿剪刀在上面划几个口子，到时候蘑菇就会从口子里面长出来。” “媳妇，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郑北川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大概是天生的？哈哈。走，咱们回去拿剪刀。” 两人回到黎念楠的办公桌，拿了剪刀、简易喷壶、铲子，背了两个竹篓又走向蘑菇棚，把菌包划好口子喷了水，两人上了山。 郑北川帮着黎念楠挖小根蒜、黎念楠忙着摘菊花薄荷。 “啊！”黎念楠往后倒着走的时候不知道提到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念念，你没事吧？！”郑北川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还好有背篓垫了一下。”黎念楠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郑北川帮着她取下身上的背篓，拍着身上的泥土，把人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幸好没出什么事。“你刚刚是踢到树根了？” “我也不知道。”黎念楠看向她刚摔倒的位置，咦？好像是好东西哦。 她蹲下身子，“阿川，你看这是不是山药？” “山药？你是说淮山吗？” “差不多吧，你要不挖一块出来看看？” “行，我来挖，你去摘花吧，别累着。” 黎念楠看着他挖出来的土疙瘩，看形状倒不像是前世的铁棍山药，她用铲子铲下来一小块，看着切口的粘液，还是有点像山药。 “媳妇，我看着这像是淮山，咱们挖几块回去煮？” “可以啊，先挖两三块吧，回去试着煮一下，确实是山药的话咱们以后再来挖。” 郑北川背着一筐山药和小半筐小根蒜，黎念楠背着半筐菊花薄荷叶，两人下了山，到饭堂帮忙准备晚餐，晚上就在食堂蹭一顿。 等出去玩的士兵们傍晚回到营地的时候，黎念楠又给大家派了红包，开开心心地度过了大年初一。 —————— 大年初四，休假结束开始上班，郑北川大清早就去了营地给散漫了三四天的士兵们找找状态。 黎念楠则是在隔壁院子跟食品厂的人员开会，这次还没回镇上上班的陈一林也在场。 昨天刘意兄妹俩牵着牛已经搬到了村子中间一座闲置的房子里，村委做主，把原来牛棚的地块也清理出来给食品厂用。 陈立顺和陈一林委托了镇上的装修队，走他们的渠道买砖瓦建厂房，材料实报实销，人工费单独算，小工则按需从村里临时招人。 至于他们现在的临时办公区，陈立顺带着村里平时负责修缮房屋的几个老把式负责在现有基础上修缮。 一些平时不下地的老人已经在准备材料做竹编，晾晒和仓储要用的竹席、竹盘、竹箱、竹篓等，到时候食品厂开工前会统一采购。 木工架子、桌椅到时会从陈一林上班的木材厂以及马木匠那里采购。 食品厂的样品架子现在挪到了黎念楠的堂屋，主要是定期检查变质情况。 黎念楠让刘意整理目前的产品资料及包材核算成本，胡静负责到镇上供销社、市里供销社了解市场。 食品厂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村民们忙春种的、在食品厂做小工的、做竹编的，一派欣欣向上的景象。 —————— 大年初五，黎念楠试验田上班，她今天约了镇上摄影师过来拍照、也约了村长过来看盐碱中和地和蘑菇棚。 适逢两人在军营门口碰上了，黎念楠就把两人一起带到蘑菇棚那边。 “村长，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看蘑菇棚的菌包和盐碱地的，你看下这些菌包，从装袋到现在长出小菇差不多是三周时间，预计再过一周这些蘑菇就能摘了。” 村长手上拿着一个菌包上下左右看看，“楠楠，这菌包是用的什么材料？” “主要是椰糠和稻壳，椰糠就是椰子壳那层白丝，如果有老椰子的话会更加方便。然后菌种是从山上现摘的蘑菇剪下来的。” “这菌包只能长一次吗？” “注意管理的话，能长3-4次。” “楠楠，这么说的话，到时候咱们食品厂的蘑菇酱、干蘑菇，都可以用这些菌包种植？” “那单靠咱们几个人恐怕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把菌包到时候给村里人种，咱们每个菌包回收一定重量的蘑菇，剩下的让村民自行处理。” “那这塑料袋的钱，由厂里出吗？” “厂里出也行，到时候这块咱们算到蘑菇酱的成本里面就行。” “行，那我回头让大顺在厂里建一个这样的蘑菇棚。建这个的三四倍大够吗？” “不用不用，咱们菌包就像这样挂在一个阴凉地就行，蘑菇棚是用来放从山里采的蘑菇土和蘑菇种，这个的两倍大就够用了。” “行，楠楠这个菌包我现在能带回村里吗？” “怕是不行，这算是我这边试验田的成果，我明天早上教刘意准备材料，到时咱们村里先拿做几个菌包测试。” “小黎同志，这才两周，上次过来拍照这还空荡荡的，现在就长出小蘑菇了，从培育到采摘也就一个月左右吧，厉害啊。” 摄影师蒋明宇在旁边听了一路，朝黎念楠举起了大拇指，再顺便拍了一张她和村长举着菌包、带上蘑菇棚的照片。 “还行，等过几个月如果我这边的几个板块都成了，那还是挺厉害的，哈哈。” 黎念楠放下菌包，带着两人过去盐碱中和地。 “村长，蒋叔，这是用蚝壳粉中和过的盐碱地，你们可以看下旁边完全没撒过蚝壳粉的盐碱地，连青菜都种不了。” 村长看着面前六小块地，作物长势还不太一样。 “楠楠，那这六块地有啥区别，作物是同时种下去的吗？” “是同时种下去的。”黎念楠从旁边提过来两小袋蚝壳粉，“这袋是生的蚝壳粉，直接用生蚝壳压碎的，撒到了左边的这三块地。” “另外一袋是烧过的生蚝壳压成的粉，撒到右边这三块地。然后前面两块只撒了一次粉，中间两块是两次，后面三次。” “目前看来，撒两次三次区别不大，生粉和熟粉也差不多，村长，我想能不能跟你申请一块村里的盐碱地，面积大点，用来测试种粮食。” “可以是可以，我跟村委说一下就行，本来村里这样种不了地的空地多的是。但是，楠楠，你自己种的话忙得过来吗？” “我准备找沙爷爷沙奶奶帮忙照料一下，到时候给他们分一半粮食。” “也可以，还有住你对面那家的婆婆，也可以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回去帮我问下村委，我明天中午过去找你认下地，等地块确定下来了，我再去找他们谈。谢谢村长。” “没事，这一大片盐碱地不能种地，又不能盖房，你要是真能把盐碱地变成可以耕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支持！” “谢谢村长。” 黎念楠让开位置，让蒋明宇拍照片，和上次拍的照片角度一样，以后好做对比。 “蒋叔，今天以及以后的照片，麻烦你洗两份。钱我待会补给你哦。” “行，上次拍的要重新洗一份吗？” “要的要的，谢谢蒋叔。” 黎念楠带村长和蒋明宇把她最开始摘的生菜摘了，送去饭堂添个菜，在食堂吃过午饭，就送走了两人。 第26章 阳省中医复诊 新年的这一周，黎念楠忙着教沙爷爷夫妇处理蚝壳粉和盐碱地中和，带产品研发组的同事做菌包，就又到了到农业局汇报工作的日子。 这次是黎念楠一个人去的，适逢周六，郑北川不好每次都请假陪她去，说好晚上到码头接她。 黎念楠背着自己的小包，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到了农业局季程的办公室。 “季科长，新年好，给您拜个晚年，祝您万事如意。”黎念楠把竹篓放下，从里面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烤紫菜、一包蘑菇送给季程。 “哎，谢谢小黎，也祝你今年能收获满满。这是给你和阿川的红包，你一起带回去。” “好，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红包，意外之喜。 “季科长，那咱们开始这次工作汇报？”黎念楠把笔记本翻到近期工作内容递给季程。 “这是试验田用菌包种出来的蘑菇，昨天收的第一批，给您送点尝尝。整个项目从开始到收获是27天，除了人工、柴火、以及稻糠椰糠这些原材料，实际支出只有买塑料袋的钱。” 黎念楠同时把摄影师拍的菌包照片递给他看。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么快就能出成果了。这蘑菇你们吃过了吗？和山上野生的味道区别大吗？什么时候可以推广？\" 季程看着照片和笔记本上面的操作步骤，不停地点头。 “吃过了的，和山里采的蘑菇区别不大。目前我已经教给了下沙村的食品厂做菌包，到时会免费发给村民种植，每茬收获需要交回一半给食品厂。” “行，等你们村里第一茬蘑菇收获，你提前给我发电报，我过去看看。” “没问题。接下来是蚝壳中和盐碱地的情况，年前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您这边数据已经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找找。”季程走到办公桌，翻出来一页纸递给她。“这是土壤的ph值，当天回来测了一遍，这几天有浇水也测了一遍，放了三遍蚝壳粉的土壤指标最稳定，很多种农作物都能种植。” “好的，目前试验田里的中和地，撒两次和三次的土壤农作物都正常。” “这个中和地，在种植过程中需要再施放蚝壳粉吗？还是就跟平常种植一样，追加化肥和农家肥？” “都需要的，主要是追加化肥和有机肥，蚝壳粉的话我目前只测试过追加两次，不同作物我会分开来操作。我这边已经跟下沙村村长谈了一块盐碱地，准备放大面积测试中和地种旱稻。” “可以，挺好的，村里愿意支持你的工作是最好的，我们做试验田的最怕就是得不到当地村民的支持，工作难开展。” “是的，也正是因为下沙村村民都很好，我也愿意更加努力提高粮食产量。” “蚝壳粉好制作吗？多大面积的地用了多少蚝壳粉，你到时记得要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推广到其他海边地区。” “好的，蚝壳粉煅烧以会比较容易弄碎，直接用生蚝壳弄碎的话力气大才能完成。季科长，我们农业局管养殖吗？我想了解下生蚝这些海产养殖。” 季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这女娃娃现在种植业没弄完，就想试养殖业了？真希望局里的人好好向小黎学习。 “暂时还没有研究海产养殖的，有畜牧部门，但主要是研究家禽和家畜的。” “行，如果您这边后面有这方面的资料或者书籍，到时候借我看一下？” “可以，你要加油，我很期待你的粮食作物收获。今天先这样吧，你待会到找财务把2月份的工资和票据领了吧。后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支持的，尽早告诉我。” “好的，谢谢季科长。” 黎念楠到财务办公室签字领了自己的20块钱工资和10斤粮票、1斤油票、2斤糖票，才背着背篓和小包去了白爷爷家里。 “白爷爷，您在家吗？”黎念楠看白家大门紧闭，她拍拍门，大声喊道。 “哎，在，稍等。”白爷爷白宗业过来开门，“小黎？你怎么过来了？” “白爷爷，我中药喝完了，过来找您复诊，顺便给您拜个晚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有心了，进来吧。”白爷爷把人领进院子里坐下，还是上次的老位置。 黎念楠先把自己准备的一盒卤鸡、一罐蘑菇酱、一包干菊花放到桌面上。 “白爷爷，这是上次答应您的卤肉，最近买不到猪肉，刚好我丈夫昨天提了只野鸡回来，给您安排上了，您待会尝尝。” “行，谢谢你对老头子这么上心，上次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以后过来不用带这些东西了哈。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听话地把手放到脉诊上，略带紧张地看着白爷爷把脉。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还疼得厉害吗？” “上周，第一天还有点疼，腰酸。” “那看来是有好转的，这次我改下药方，你再喝一周，然后等下次月事结束之后再来一趟，到时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的，记住了，谢谢白爷爷。” 白宗业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她，又想起来他们上次说的食品厂。“你们村里的食品厂现在做起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在建厂房，估计一个月后能开工了。” “过年那礼盒里面的东西，到时候都卖吗？” “鱼干、果干这些是有的，但是具体什么鱼什么水果要看岛上的供应。 蘑菇酱的话，我们现在正在搞菌包自己种蘑菇，应该能赶在开工前采收。 还有蚝油，蚝油到时候应该会是我们厂里的主打产品。我到时候给您带上一瓶尝尝。” “不用你带，我到时自己去买，你们会卖到阳省这边吧？” “我们当然希望能卖到这边，但也要看能不能搭上这边的供销社或者国营百货。” “你到时候带一些想要进百货公司的产品过来，我小儿子在百货公司上班，到时看他那边能不能收。” “好的好的，谢谢白爷爷！太感谢您了。” “没事，你们也不容易，这点小忙老头子还是能帮的。” 黎念楠背着白爷爷给的中药和香料药材，去了阳省的百货公司，她仔细逛了副食区，没什么土特产，包装明显比供销社的高一个档次。 一样的桃酥，供销社散装称重卖7角一斤，这里改了包装加了彩盒卖1元2角一斤，啧啧，看来要进百货公司，他们的包装还要升级一版高端款。 随后她去了阳省供销社，斥巨资买了2斤面粉，实在是太久没有吃面了，虽然军营偶尔到时有些杂粮馒头，她还是馋面条面包了！ 还买了1斤白糖，1斤糯米，1个手电筒和2块电池。随后她也不乱逛，就晃悠着准备去码头等船。 经过兴华书店的时候，黎念楠走进去看外语书译本的书架，今天这么点东西就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工资，她来这么久就两次翻译进账了200多块钱，卖年货礼盒是100块钱。 至于试验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首要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到时能作为原材料给食品厂再研发几款副食品就很不错了。 食品厂估计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稳定下来。 看来还是翻译来钱最快，而且每次工作时间也不长，属于目前她能选择的工种里面，短时间内时薪最高的工作了。 她走向旁边正在整理书架的工作人员，小声地问。 “您好，请问咱们兴华书店这边需要鹰语翻译吗？” 闻言，工作人员路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背着竹篓，身上衣服朴素补丁不算多，一副农村女孩的样子。 “同志，是你想要接鹰语翻译吗？” “是的，我高中毕业，是这边的下乡知青，之前有帮家里钢铁厂和阳省机械厂翻译过说明书等材料。” “咱们到办公室谈。” 路瑶把人带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同志，我是副店长路瑶。麻烦你做下自我介绍，说一下你的鹰语能力以及翻译过的材料。” “路同志您好，我叫黎念楠，是江省苏市人，高中毕业，目前是穹省下沙村的知青。 高二开始我就帮父亲厂里江省钢铁厂翻译过几次机器说明书。最近一个月有帮他们翻译过大型设备的采购合同，以及近期给阳省机械厂翻译过合同及说明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提供相关联系人让您去核实。” “这么说的话，黎同志比较擅长机械类的翻译？” “也不能这么说，我本身对鹰语比较感兴趣，也是因为家里环境和关系偶然得来的机会，有些专业词汇也是需要翻词典的。鹰语的各类材料，只要不是专业性特别强，我都是可以翻译的。” “我们这边会安排笔试，给翻译人员评级，初级中级高级，到时候你过来交稿方便吗？” “我目前基本是一个月来一次阳省，如果可以的话能交稿到穹省的兴华书店吗？” “可以的，咱们初级翻译员是10元每千字，中级是15元，高级是20元，要求准确率90%以上，你意向是什么哪个级别？” “我能看下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吗？” 黎念楠觉得自己应该能达到现在的中级水平，就是不知道这级别翻译的材料有什么区别。 “可以，稍等。”路瑶走到旁边柜子，找出来几张纸递给她。“这是三个级别的笔试试卷，另外三张是对应三个级别的待翻译书目。” 黎念楠翻阅着材料，高级她不准备接触，都是理工科和医学类的书目，专业词汇太多。 咦，中级可以，里面居然有农业现代化的材料。 “路同志，我想试试中级的翻译，但是我待会要坐四点的船回下沙村，怕是不够时间。我能到穹省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吗？” “也可以，穹省那边的材料也是经由我们这边来发放交接的，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到时候你带着过去。” “好的，谢谢路同志。另外，我目前是农业局的编外工作人员，有在穹省负责一个试验田的小项目，请问到时如果考上了，农业相关的翻译材料我可以抄录一份吗？” “可以的，这些材料国外都是已经公开发表的，留着自用或者单位内部使用是没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能拿去署名投稿，那是很严重的侵权盗取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明白的，您放心，我就是想学习验证国外的一些农业技术，不会冒名盗用这些资料的。” “行，那就没问题。” 路瑶把介绍信递给她。 黎念楠介绍信和联系人纸条放到小包里，又背上东西往码头走去。 小船抵达白沙镇码头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提着煤油灯在码头等她。 “念念，”郑北川朝她挥手，但她好像没看见，他大声喊她，“黎念楠。” 黎念楠小心地从船上下来，听见他喊她的声音，只见郑北川扶着自行车，车头挂着两盏煤油灯，朝着她微笑。 原来有人怀着期盼的情绪，等待着自己回家，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温暖甜蜜。 “阿川，你真的来了？”黎念楠走向他。 “嗯，说好了来接你的必须来。”郑北川正想接过她的背篓，黎念楠拒绝了。 “不用了，我背着就好，天黑，你小心骑车。” “行，你抱好我，咱们回家。” “我今天买了手电筒，咱们要不用手电筒吧，能照的远一些。” 借着月色，昏暗无人的乡间小路，黎念楠放纵自己抱紧郑北川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背上。 “念念，今天很累吧？白大夫怎么说？” “说有好转了，改了药方再喝一周。” “那就好，咱上次月事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你再乖乖喝药，到时我带你上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嗯，知道了，我今天领了2月的工资和票据，就花出去差不多一半了。” “没事，你老公能赚钱养家，你想买啥就买。”郑北川跟她相处这么久，对她的经济适用想法很是认同，也相信她不会乱花钱买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过分斤斤计较，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买了两斤面粉，这边实在太难买到面粉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做的都好吃，你喜欢吃啥就做啥吧。” “那咱们明天晚上煮面条，过几天我再烤点面包。我还找到了阳省那边的兴华书店，那边答应给我一个考他们兼职鹰语翻译人员的笔试机会。” “真厉害，到时还要去一趟阳省考试吗？” “不用，那边负责人给我写了介绍信和联系方式，我过两天去一趟榆县的兴华书店参加笔试就行。”黎念楠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收获。 “如果顺利的话，我准备考他们的中级翻译员，15元每千字，而且他们的翻译书目里面有一本农业相关 的期刊，到时候我还可以抄录下来在这边测试。” “你一定行的，到时别熬夜翻译，家里煤油灯不够亮的。” “嗯嗯，我知道的。” 清冷月光下，微弱灯光照着回家的路，郑北川把自己的宝贝媳妇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小家。 第27章 食品厂开工 三月中旬，下沙村社企业正式开工。陈立顺任厂长，胡静任厂长秘书兼财务，刘意田婶夏嫂子任产品研发及制作，刘意为组长，王栋任销售，招了5名村民作为固定临时工打下手，协助生产非保密产品。 目前食品厂已打通下沙村所在榆县的供销社渠道，主要供应蘑菇酱、蚝油、烤海苔。 同时打通了阳省云市的省级百货公司，主要供应升级包装的果干、米饼、鱿鱼丝、蘑菇酱、蚝油、柚子茶等。 知青们兼任销售，可以把耐放的干货往自己老家等地方销售，按售价的3%提成，邮费由买卖双方各承担一半，每月结算提成。 而黎念楠的下沙村盐碱中和地，已经种下了旱稻、红薯。军营的试验田，除了早期地里的黄豆枯萎以外，其他作物长势喜人，就等着看收获数据。 她也成功通过穹省兴华书店考上了中级鹰语翻译员，拿到了临时翻译人员的工作证，领了一本现代化种植的期刊正在翻译。 村里菌包即将采收，季程提前收到电报，采收前一天到了军营。 “小黎，你这试验田确实长得不错，估计产量比村里的要高一些。到时候数据记录好，尽快报上来。” “好的，季科长。我再带你去盐碱中和地看下？” 季程蹲下看着地上一块块的牌子，“小黎，我这次回去帮你申请一批实验记录本，你到时候直接挂在每种作物旁边登记吧。 除草、施肥这些步骤也登记下来，到时候我们才好总结验证是哪些步骤起了效果。” “季科长，我施肥是有登记的，只是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了，等这批作物都采收之后，下一批我再按照每种作物分开本子吧，到时候分门别类登记。” “也行，你现在施肥是施什么肥料？” “经济作物主要是我自己做的水果肥田水，少量化肥。粮食作物则是接近一半一半。” “你那水果肥田水是怎么做的？” “各种成熟水果切块放到淘米水里面发酵，3到4周就能用。刚开始来的时候，这边水果多到烂地里也吃不完，我就试了这个方法” “待会装点给我，我带回去安排成分分析。” “可以，这也算是一种农家肥，而且只适用于水果多的地区，村里开了食品厂以后，岛上好些水果都被采收了。” “没事，我先做个分析，如果值得推广的话，也是好事。走，再看看你的蘑菇棚。” 季程看着蘑菇棚外面挂着的两排菌包，他揭起来盖着蘑菇棚上方的布料，用手感受了里面的温度湿度，捏了一小撮蘑菇土。 “这些菌包，我能带两个回农业局观察吗？” “可以的。”黎念楠从上排取下两个已经开始冒菌丝的菌包。 “季科长，你看着里面的白色就是菌丝，等过两三天，菌丝再长多些，你就可以保持每天喷水3-4次，放在通风背光的地方。食品厂那边有书面版的种植方法，我待会抄一份给你。” “行，麻烦小黎了。” 翌日早上，季程到下沙村找黎念楠，去看食品厂的菌包采收。 “大家好，麻烦大家排成两列，咱们给大家采菌子，采好菌菇之后大家先把菌包留在厂里，咱们一周以后会通知大家再来领菌包，到时候还能收第二茬。” 田婶和夏嫂子帮大家采菌菇，刘意和王栋在旁边称重，记录数据，一半留在厂里，一半给村民。 村民的蘑菇，可以带回家自己吃，也可以卖给食品厂，鲜菇按1角一斤，干菇4角一斤。 村里第一茬菌包收获，大部分村民都选择带回家里尝尝鲜，试下这自己种的蘑菇和山里的蘑菇有啥区别。 早上采收完菌菇后，黎念楠指挥着食品厂的人员把采收过的菌包放在准备好的架子上先干燥几天控水分。 下午黎念楠带着刘意在库房这边做新菌包，季程这次也上手在旁边打下手，田婶和夏嫂子到隔壁工厂做蛤蜊蘑菇酱。 后面季程参观了一圈村里的食品厂，严格来说应该叫食品加工作坊，除了几个轻巧的塑料封口机，厂里没有引入任何机器、也没有通电，就靠纯人工、架大锅、烧柴火、晒太阳来生产，所有人都戴着布口罩和围裙，整体还是比较干净的。 季程看着旁边垒着的几块铁板和石板，“那是做什么呢？” 黎念楠拿起来一块铁板，“这边的烤盘，鱿鱼丝就靠是放在这上面烤的。” “有考虑过后面如果要扩大规模，要怎么做吗？” “暂时还没想这么远，先运行一年看看整体消耗和营收情况吧。长远这么烧柴火肯定是不行的。” “是的，前期没办法现在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后等后面做出成绩了，你跟县里甚至是省级去申请，看能不能拉电。” “嗯，知道的，阳省云市市委书记也有帮我们打招呼，到时候成绩如果还比较理想的话，我会再跟他商量。” “还有，上次你提过的想找海产养殖业的资料，阳省云科大学来了个教授，是津市那边过来的，听说有做过近海养殖的项目，但津市那边的气候和我们这边还是不一样的。你有兴趣下次可以去云科大学拜访他。” “可以，那太好了，谢谢季科长。” “他叫梁俊德，你到时到云科大学海洋学院找他。” 季程带着一小包今天现摘的蘑菇、一瓶现做的蘑菇酱，还有1个军营菌包、1个今天刚做的菌包，1小瓶水果肥田水，收获满满地启程回阳省。 这次过来，不管是菌包、盐碱中和地，还是长势极好的粮食作物，他从黎念楠这位踏实、沉稳、冷静、条理清晰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农业研究的希望。 —————— 黎念楠知道云大来了位近海养殖的教授，等到星期六就跟着村里送货的大船，和陈立顺一起去拜访梁教授。 两人按着门卫指的路线，找到海洋学院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梁俊德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是的，我就是，你们是？”梁俊德抬起头，站起来看向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梁教授您好，我是穹省的知青黎念楠，这位是穹省下沙村社企业食品厂的厂长，我们冒昧拜访您是想跟您请教一些海产养殖的事宜的？” “哦？小姑娘想养殖什么海产？” “目前主要是生蚝，还有海带紫菜这些。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你们先进来坐十分钟，我先把手上的教案修改好。”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就行，您先忙。” 黎念楠看出陈立顺从进了大学就不太自在，就提出在门外等着就行。 “大顺哥，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黎念楠把藤箱放下，靠在栏杆上看向陈立顺。 “没事，就是想起之前我原本有进大学进修的机会，听了前妻的话放弃了，现在来到大学心里还是有点唏嘘。”陈立顺学着她靠着栏杆，看着校园里三两成群的大学生。 “大顺哥，你恨她吗？”黎念楠之前多少听过几句陈立顺家里的情况，很是替他抱不平。 “恨过，怎么不恨。但是后来发现除了给自己增加负面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后面就放下了，人各有志，也就这样了。” “没事，大顺哥，你看咱们食品厂现在发展正好着，等以后咱们做出点成绩，咱们再想办法拉电买机器，到时候你作为食品厂厂长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呵呵，我现在没空想那些，食品厂现在还不成熟，事情多得很。 楠楠，我还从来没有正式跟你道谢，我真心地谢谢你同意我来做这个厂长，对食品厂的管理、产品研发也不遗余力的教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客气，当初是村长慧眼识英雄推荐你的，而且大顺哥你也用实力证明了你能胜任这个厂长职位，咱们都是想把食品厂做好，带领下沙村改善生活，不用说这些的。” “嗯，就说这么一次。” 梁俊德带着两本书和一个资料袋，把他们俩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小教室。 陈立顺把目前村里食品厂的情况以及对生蚝的利用需求给梁俊德做了介绍，黎念楠在旁边补充了自己对蚝壳粉的利用。 “我之前只研究黄鱼养殖的，牡蛎养殖这块没有接触过，我这几天会找下学院资料和这边图书馆资料，如果有合适的资料我发电报告诉你们。” “可以的，谢谢梁教授。对了，这是我们的生蚝产品，蚝油、蚝豉、蚝干，送给您尝尝。这两包是干海带和烤紫菜” “现在能直接吃吗？” “额，烤紫菜是零嘴可以吃的，蚝油您可以尝一点，蚝豉海带不行，需要泡水煮着吃的，蚝干您可以尝尝，但我们平时也是泡水炒菜用的。” 梁俊德单身寡佬，平时也不开火，都是在饭堂吃。 他直接捡了一只蚝干放进嘴里，嚼着淡淡的咸味，还有海货的鲜味，确实不错。 他又掰了一块烤紫菜，估计还刷了其他酱汁，咸香焦脆，小朋友肯定爱吃。 “海带和紫菜都属于海藻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养殖的，孢子育苗现阶段还是比较难的，需要控水温、控营养。 我个人建议前期你们可以在海带紫菜的自然生长区，先放几个尼龙网让幼苗试着附着在上面，定期观察生长情况，并且补充养料，相当于把野生的先圈起来，后面再慢慢研究习性和幼苗培育技术。” “好的，我们回去就试试，谢谢梁教授。” “注意尼龙网下水前一定要多洗几次，不能带异味。”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陈立顺和黎念楠就告辞了，今天他们还要去塑料厂采购包装袋和塑料罐。 “大顺哥，你自己过去塑料厂行吗？我想去拜访个长辈。” “没问题，你注意安全，咱们待会到码头等。” —————— 黎念楠背着小包提着藤箱往白爷爷家走去。 “白爷爷，这次来得匆忙，给您带了点烤紫菜和蘑菇。这蘑菇是我们那边用菌包自己种出来的，跟山里采的没啥区别， 您尝尝。” 白宗业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带东西来吗？” “那您又不肯收诊费，我上门肯定得带点什么呀，我还指望着以后有什么事能找白爷爷帮忙呢。” “你这孩子，来，把手放上来。” 黎念楠把手放到脉诊上，打量着院子里的花，3月中南边好些花都开了，看来最近可以去山上一趟逛逛。 “楠楠啊，你回去抽时间去卫生站或者医院检查下吧，我摸着像是怀上了，月份浅，还不明显。” 年轻人就是恢复快啊，当初他还说她可能难受孕，这不是...... “啊？您的意思是我，怀孕了？”黎念楠瞪大眼睛看着白爷爷，不像是开玩笑。 “应该是，月份还浅，前面三个月你注意些别操劳过度，平时注意吸收营养。” 黎念楠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么快。 “哎，知道了，谢谢白爷爷。” “恭喜楠楠。”这时候楼上的白哲听到声音，走到院子里，笑着跟黎念楠道喜。 “谢谢白三叔。”黎念楠略害羞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白哲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撕开桌面一包烤紫菜就咔咔吃起来。 “楠楠，这也是你们厂里的产品吗？怎么没供货给我们？” 这小零嘴多有市场啊，小朋友肯定都爱吃，还有营养。 “是的，烤紫菜，主要是这个得防潮，受潮就不好吃了，我们担心运输过程容易出问题，就没往太远的卖，而且这包装也比较粗糙。” “那能改小包装吗？切成小尺寸，一大包里面放十小包这样？”白哲越吃越香，眼见快吃完了，被白宗业抢了过去。 “行了，一大把年纪和小朋友抢零嘴吃，留点给欣欣。” “白爷爷，这烤紫菜不耐放，开封以后放一会软了就不好吃了，我下次再给欣欣带，这包你们先吃了吧。” 黎念楠又转头看白哲，越想越觉得他的说法可行，小包装还可以改进现在这样一大包打开就要一次性吃完的状况。 “白三叔，我回去和厂里商量改包装的事情，等他们下次过来送货再带一些去百货公司谈供货的事情。” “没问题，楠楠你们的蘑菇酱和蚝油保质期现在稳定下来了吗？上次有朋友过来看我，想买点回去，他是桂省国营饭店负责采购的。” “还没测出来完整数据，最早一批至今三个多月了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标签目前写的是密封保质期三个月，开封后尽量3周内吃完。” “行，下次有机会我跟他说一下，如果是他们国营饭店采购，估计更愿意买大瓶装的。” “好的，有什么消息麻烦白三叔到时跟我们厂里的人说。” 黎念楠告辞了白爷爷和白三叔，小藤箱里装着白爷爷给的一包红枣、一包核桃，让她没事吃几个补充营养的。她放慢动作，小心地摸了摸肚子，所以，这就有小孩了？ 第28章 怀孕－新种旱稻出现 跟村里的船去阳省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从村里的码头上下船，节省了中间去镇上码头和换乘等船的时间。 黎念楠回到家里，看到郑北川正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劈柴，手起刀落、随着劈柴的动作，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阿川！”她走过去，随手放下藤箱就双手抱住他。 郑北川手上还拿着斧头，被她这一抱吓到了，他立马用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把斧头放下。 “怎么了？受欺负了？” 黎念楠把头埋在他颈窝，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她希望看着他的脸跟他分享这个消息。 “老公，你要做爸爸了。” 郑北川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真的？你怀孕了？” “白爷爷今天给我把脉说的，说月份还浅，让我去卫生所或者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下。” “行，咱们明天就去。那你今天去阳省有不舒服吗？早知道我就该请假陪你去的。” 郑北川不敢大力抱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没事，而且我最近也没啥反应，咱们宝宝很乖。” “那就好，你先进去坐会，我去热饭菜，从饭堂打的红烧鱼块、冬瓜虾米、炒菠菜，还想吃点什么吗？” “再煮个番茄蛋花汤行吗？” “必须行，郑先生去做，你先歇会。”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郑北川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念念，谢谢你，接下来几个月要辛苦你了，试验田和食品厂那边，你别太操劳，体力活都交给别人做，嗯？” 郑北川侧头，亲吻着她额头。 “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黎念楠感受到郑北川语气里的关心和重视，再次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她把手覆到他的手掌上，“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家里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我爸四兄弟，我这辈也是男孩多，我大哥两个儿子，咱们要是生个女儿，估计会被抢着抱。” “我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妹妹，我小时候就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我当咱们念念的哥哥。” “嗯哼？情哥哥？”黎念楠抬头白了他一眼。 “不开玩笑，你喜欢把我当老公、哥哥、甚至是弟弟都行，只要记住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能一个人撑着，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嗯嗯，记住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媳妇。”郑北川轻轻吻了她的唇，看着她渐渐呼吸平稳入睡。 星期天早上，夫妻俩去了镇上卫生所，确认黎念楠已经怀孕5周，郑北川拿着医生给的孕妇保健指南小册子，反反复复翻了很多遍。 —————— 四月中，黎念楠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晨吐好不容易得到缓解。她站在试验田旁边，看着郑北川和柳大河顶着大太阳在午休时间帮她收割，院子和营区试验田最早种的几垄本地旱稻和玉米收割。 虽然不是大面积种植，推算亩产量难免有偏差，黎念楠还是按植株数量、每垄产量、并根据面积推算出来了预估亩产量，旱稻亩产350公斤，比下沙村平时的亩产300来公斤足足多了接近50公斤，这个亩产以现有条件来看还可以。 村长在收割前专门过来看，单看每株的高度和稻穗，他就知道一定要比他们村里的产量高。 黎念楠挑选了一部分饱满的稻谷留着育种，按照之前谈好的，试验田第一年收获她占3成，夫妻俩提着几斤新米和玉米棒就回了家。 村长下午跟村委商量过后，希望能尽快再安排一片盐碱田中和，并按照黎念楠的方法科学种植，傍晚下工就到了黎念楠的院子找人。 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黎念楠想了想暂时拒绝了。 “村长，你们再等一两周，我试验田的东北大米和江南大米到时候收割了之后，我们再来看哪种产量更高，现在种的话，我比较担心台风。” “咱们这边已经三四年没有台风直接登陆的，5月到9月是雨水最多的时候，盐碱田中和本身对村里来说就是额外的馈赠，不管收成如何，村里都是没有损失的。 楠楠要不你到时还是帮咱们育种，其他的工作都安排村里人做，新开的这片盐碱田粮食到时咱们给你分20%？” “行，那就这么办吧，村长你明天带我过去看看是哪块地。我算下要多少稻秧和蚝壳粉。” —————— 黎念楠孕期满3月之后，村长、柳大河约好时间过来收割东北米和江南米，黎念楠让他们试着挖一株红薯和土豆。 虽然还不太确定岛上每种作物的成熟期，但她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近期除了东北小麦还不能收，她地里的作物都差不多能收了的。 “楠楠，你过来看下这几株稻穗，我怎么感觉比旁边的都要高大饱满，是不是你想要测试的那种？” 黎念楠连忙过去蹲在地上，看着柳大河说的几株稻穗，看着确实比旁边的要饱满，植株也高大些，如果用这些稻谷来育种，搞不好产量还能再提一提。 黎念楠让大家先暂停收割旱稻，她需要先上报给农业局。午休的时候，黎念楠拜托郑北川到邮局给季程发电报，郑北川让她下午直接到办公室打电话，试验田属于农业局和军营的共同项目，用军营电话也不算违反规定。 季程跟黎念楠约好后天会带上农业局的水稻研究员到下沙军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以后再安排收割。 黎念楠听到季程给双方人员介绍的时候惊呆了，她的几捧疑似杂交旱稻把农业局副局长也吸引过来了？！ 她赶紧让柳大河把郑北川和季时遇叫过来接待领导，她搞不定啊。 双方寒暄过后，郑北川走到她身边，悄悄牵起她的手安抚她，“媳妇，没事，我陪着你呢。” 黎念楠捏了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没事，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其实也还好，农业局嘛，说句冒犯的，大家都是种田的。 一行人走到试验田，轮流上前摘了几颗稻谷到手上搓揉，米粒白净圆润，综合了南方米的细长和北方大米的圆润，应该是一种南北杂交米。 副局长许智添提出带20粒回农业局研究备份记录，剩余的稻谷一律用作育苗，由黎念楠安排。 “许局长，目前军营这边暂时只有柳哥协助我处理试验田的工作，我现在怀孕刚满三个月。 所以我想这批稻种到下沙村种植，一批种在正常的耕地，一批种在盐碱中和地。村长，许局长，您们觉得可行吗？” “村里没问题，之前我跟黎念楠同志沟通的是村里种植她的稻种并由她指导梳苗补种施肥等种植流程，由村民来种植，这两片稻田的收获会分给她20%。” “这事请让我们农业局内部商量下。”季程拉着副局许智添、水稻研究员向恒、黎念楠走到一旁讨论。 “这20%是给黎念楠同志个人的吧？那我们局里到时候留种等工作肯定也是需要留一点的。” “小黎，如果我说这两片稻田这一茬收获，15%给到你个人，15%给局里，你觉得可以吗？”许副局思考了一会提出意见。 向恒当透明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编外研究员，刚听说她的本地旱稻也比农民种的要高产量，待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讨论一番。 “我是没问题的，许副局，您直接跟村长提吧。”黎念楠乖巧地说着。她看重的并不是眼前试验田的回报，而是把成果大面积推广以后的成就感。 “副局，你看我们局里要不要借此机会给黎同志办理转正？” 季程借机提出给黎念楠转正提工资和评级，之前带回去农业局的菌包出菇之后他就向许副局提出过要给她办转正，但被上面以资历浅、蘑菇经济效益低为由驳回了。 他心里呵呵，过去一年也没见农业局那帮坐着看报纸喝茶织毛衣搞出来什么有经济效益的成果。 黎念楠悄悄拉了季小叔衣摆，小幅度地朝他摇头。 “许副局，这事不急，加上我现在怀孕了，转正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跟村长定下来村里实验旱稻的情况吧。” 向恒看见她和季科长的小动作，这女同志看着不大愿意转正啊，有意思。 最后谈下来的是，村里两块试验旱稻田的收获，下沙村占70%负责出土地及劳动力，黎念楠占20%负责育苗及指导科学种植的各个环节，阳省农业局占10% 负责提供化肥等物资。 不管是军营的试验田，还是村里食品厂的工作，村长认为都是黎念楠的功劳，跟他们农业局关系约等于无，能分给他们局里10%已经是给军营和农业局面子了，他们农村人不来虚的，只会看实际谁真正做事。 “那咱们军营试验田，有机会种这种新旱稻吗？”柳大河在旁边提问，他一路看着黎念楠从无到现在的采收，水果肥田水、种蘑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他还是很愿意继续跟着她干活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到时我根据稻秧情况安排吧，优先种植下沙村的土地，有多余的秧苗到时种到军营试验田。” 黎念楠跟军营磨合的这几个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时说的一年，她也不愿意后面就荒废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试验田的旱稻、玉米、红薯、土豆都采收了，试验田里现在就剩一垄小麦和一垄葵花籽。 村长看着地上的红薯和土豆，这个头和数量明显比村里的收成好啊。 “楠楠，你是怎么做到这红薯土豆产量都比咱们村里的好？个头大、数量多，要是多种些面积，这产量不得了啊。”经过前几天收旱稻和今天的所见所闻，村长由衷佩服黎念楠这女娃娃种田的本事。 当初她提出要试验田的时候，他没争取到村委的同意，才让她到了军营这边，这要是在他们村里，他肯定不止开这么点地给她啊，村长越想越心痛。 “就是常规的除草、浇水、施肥，只是我这边的肥料不是用村里的农家肥，主要是化肥、水果肥田水、蚝壳粉都有使用。” “村里那两块旱稻试验田，我一定叮嘱好大家配合你的工作，你看这些肥料能不能给村里安排上？” “村长，这个我们后面再商量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饭堂吃饭吧。” 黎念楠和柳大河把采收的红薯和土豆一堆堆放到原来植株的位置，在对应作物牌上增加了采收日期、数量、重量。同时黎念楠也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好相关数据。 吃过晚饭后，农业局的三人都借住在军营宿舍，向恒跟许副局申请要在这边多留两天，和黎念楠同志讨论研究旱稻、水稻的科学种植办法。 暂且不说新出现的疑似杂交稻，就说今天看到的普通红薯、土豆确实比这边地区的常规果要大、每株数量也要多，可见黎念楠同志比局里带他的老研究员强多了。 晚上在家里，郑北川拿着毛巾帮黎念楠擦头发，因为怀孕黎念楠把原来的长发剪短到肩膀的位置，刚好能扎起来。 “念念，你今天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农业局转正？” “是的，等过完这一年，我不打算继续挂靠做农业局的项目了，到时村里应该会比较支持我的工作。” “为什么呢？还是顾虑时间不自由？” “算是吧，农业局你也去过的，那边的工作氛围太散漫了，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在花心思做农业研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论工资待遇，还不如我接两本期刊翻译。 今天过来的许副局，一看就不是一心做研究的，而且就今天看来季小叔暂时还撬不动他，我担心以后我再出来什么成果会被挂上农业局的名号然后去谋取名利。” “那你以后是直接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吗？” “是的，经过这次采收，以及即将在村里试验种植新稻种，村里人后面应该就会比较信任我了，到时候要开展新项目也容易些。 而且，到时候我也能多点时间带宝宝。咱们俩总要有一个人多顾着点家里的。” “媳妇，辛苦你了。”郑北川爱怜地抱住她，蹭着她的脸颊。“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啥活你都交给我做。” “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吗？”黎念楠伸手握着他的大手，一点一寸地摸着他手上的厚茧和伤疤。 “阿川，我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清楚知道你是军人，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要做一名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军嫂，只要你平平安安，咱们宝宝健健康康，其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郑北川抱着洗过澡喷香娇软的媳妇，心里难免起了心思。 “媳妇，你先睡，我去冲个澡。”郑北川松开手，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缓一缓。 黎念楠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三个月了可以的。” 郑北川惊喜地抬头看她，“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你不要就算了。”说着黎念楠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抱住。 “要的要的，怎么可能不要，那我轻点。”说着，郑北川把人抱回房间，开始这甜蜜又煎熬的一晚。 第29章 黎念槿至 这天上午，黎念楠跟村长打了招呼就先去了军营找向恒，一位长着娃娃脸的水稻研究员，刚走进饭堂，就看到他在自己的培养基前左瞧瞧右看看的。 “向同志，早上好。我下午要回村里处理盐碱地中和的事情，你到时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哎，黎同志早上好，要的要的，我下午过去。”向恒指着眼前的一个竹盘上面晒半干的蘑菇，“这是外面蘑菇棚的蘑菇吗?” \"是的，这是前两天刚采下来的。冒昧问下，可以问向同志今年多大吗？\" “22，我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的农业局。昨天听季科说你还不到20对吧？你也太厉害了。” “是的，我也是没办法，岛上资源就这么多，能利用的都要想办法利用起来。” “那也是厉害，要是我在这边，估计也想不起来要怎么利用这些资源，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资源。 上次季科带回去的菌包就放在办公室里，我们都抢着去帮忙喷水，按照你的方法，后面又出了两次菇。” “菌包还是比较简单的，一些常见的菌菇种类生长条件都比较相似。” 向恒跟在黎念楠后面，看着她巡视了一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黎同志，你觉得我申请调过来这边常驻做你的助理怎么样？” “啊？！”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边可是没有农业局的哦。” “我昨晚听季科说了你的几项成果，这短短四个多月，你一个人就能研究出来这么多成果，我觉得跟着你可以真正学到东西。 我现在说是在水稻研究组，但整个小组我觉得都不太干实事，这一年多了也没啥进展，天天盯着办公室的几个培养基看报纸。 与其在那边浪费时间，不如过来跟着你多学点东西，你现在怀孕有些重活、跑腿活也不太方便，都可以交给我的。” 黎念楠听见他这么说，终于发现农业局了第二位有冲劲、想钻研的同事，第一位是季小叔。 “向同志，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也去过几次农业局找季科长汇报工作，见识过农业局的工作氛围，我其实是不打算转正的。 军营这边的试验田项目暂时是签了一年，这一年的收获我占3成，后勤部帮忙种田占1成，部队占6成，一开始是为了挂靠农业局名下办了个编外人员的名号给我。 一年以后，我自己的打算是停掉这边的项目，专心在下沙村自己做项目带带孩子。” 向恒昨天就有预感黎念楠是不打算转正的，现在也不惊讶。 “部队的试验田项目还有半年吧，这半年我能申请调过来做助理吗？我保证认真干活、绝不偷懒。” “也可以，我没有意见，但怎么让上面同意、以及你在这边的衣食住行，你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哦。” “没问题！谢谢黎同志。” “行了，既然以后咱们要一起工作，你也别叫我同志了，叫我小黎就行。” “其实，我更愿意叫你一声师父，哈哈。” “也不是不行。”黎念楠觉得自己虽然怀孕了，但要是每天跟一个男同志处事，难免出闲话，他要是叫自己师父，倒光明正大些。 “好嘞，师父，我明天回去就打申请，工作交接好就过来这边。” “你怎么这么肯定上面会答应放你过来？” “因为另一个副局长是我爸呀，不然我这一贸易专业大学生，怎么进得了农业局。”向恒摊牌了。 他向来不掩饰自己是关系户，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这一年多他换了几个岗位想努力做出点成绩，结果换来换去发现局里认真做研究的没几个人。 上次季科带菌包回去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黎念楠的名字，这次过来也是他主动跟季科申请的机会。 黎念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关系户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哦。“你能搞定就行，如果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不配合我工作，我会跟季科长说把你调回去的。” 就这样，一周后，向恒背着行李到了下沙村，他找沙爷爷沙奶奶租了一间房，每天到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巡逻，二四六跟着黎念楠到军营做事。 —————— 不知不觉白沙岛进入了盛夏，雨水充沛，幸运的是直到目前除了间歇性暴雨，暂时没有台风登陆。 这天黎念楠正在村里试验田旁边监督大家排水、除掉淹死了的稻苗。 虎子领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过来找她。 “二姐！”黎念槿高兴地朝着黎念楠挥手，远远看见姐姐隆起的小腹，不敢抱上去。 “阿槿，你怎么来了？”看到弟弟，黎念楠高兴地抱住他。 “放暑假了，来看看你。”黎念槿轻轻地抱住姐姐，虽然早就知道姐姐嫁人怀孕了，但一路过来环境的简陋艰苦，现在又看到姐姐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田埂边，黎念槿还是有点心疼。 黎念楠把人放开，近距离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弟弟，看起来比之前要壮了些，很好！ “爸他们都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黎念桐时不时回来打秋风，其他没啥。” “大姐？姐夫家里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黎念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老公婆婆不让她管钱，自己也没工作，每周要回家里来两三次，我都瞧见好几次妈给她钱了。” 黎念楠蹙眉，“爸知道吗？” “知道一些，我跟他提过了，但黎念桐还是经常回来，我就怕家里的钱到时候全给她补贴完了。” “周末你在家多看着点，也要多跟爸强调几次，最好让爸亲眼看见妈给大姐钱。” “行，我知道了。”黎念槿好奇的打量着村民们的动作，“姐，需要我下田帮忙吗？” “不用，你别捣乱。行李呢？” “放在你院子门口了，刚虎子带我去你家见没人就先把行李放着了。” “你傻不傻，就这么放着啊？！”黎念楠带着弟弟，跟村长和向恒给双方做了介绍，先把人带回家里安置好。 黎念槿走进姐姐家里，没有到处参观，也没有急着喝水，第一件事是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绒布包。 “二姐，这是爸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是小时候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戴着的。” 黎念楠下乡前在火车站是听黎父提过这条项链，没想到弟弟这次带过来了。 她打开绒布包，拿出来仔细查看，吊坠是一把小金锁，刻着“苏”，跟自己生日一样。 “爸有说其他的吗？在哪里捡到我的之类？” “没有，这个你写信问他吧。姐，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像我亲姐姐，就黎念桐那样，我现在都不想搭理她。” “你别这么说话，妈从小就偏爱大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住校也见不着她几次，别让爸难做。但是妈给她补贴这事，你还是要多留心的，爸妈的工资都是妈在管的。” 黎念楠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黎念桐出嫁不到一年，听弟弟的意思每周都要回娘家，这事做得...... “嗯，我知道的，姐，院子里的都是你种的吗？晒着的是啥？”黎念槿喝了姐姐冲的盐糖水，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 “嗯，都是我跟你姐夫打理的，来，带你认认家里。” 黎念楠把他带到客房放行李，才带着他看了厨房、洗手间、院子。 “姐，我能在你这待一个月吗？等开学了我再回去。” “你跟爸妈说过了？” “还没，只说了待一周，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让我在这多陪陪你嘛？” “你跟爸妈说好就行，在家里要帮着干活啊，别到时候被你姐夫踢出去。” “姐夫这么凶的吗？他没有打你吧？”黎念槿听见这话急了。 “跟你开玩笑呢，你要住多久都行，帮着干点活就行，别顾着玩。” “姐，我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黎念槿没好气的说。 “读完高三有什么打算吗？” “找工作呗，等姐夫下班回来，我想问问他参军的事情。” “你想当兵？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确实没想过，小五你知道吧，就跟我玩得好的那个，他家里送他去当兵了，这个月月初去的，高三也不读了。” “怎么不先把高三读完？” “不知道，好像说是家里托关系好不容易搞到的名额。姐，你放心，我不找姐夫走后门，就是想了解下现在当兵的条件和流程之类的。” “行啊，今晚你问问他。”黎念楠觉得现在当兵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你现在是跟我到地里看看，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会？” “我跟你过去，给你打打下手啥的。姐，你注意着点我的小外甥女，别自己下地啊。” “放心吧，你喜欢外甥女？不能是外甥吗？” “都喜欢，这不是看着咱家里女多男少嘛，我就随口一说。哦，对了，爸和申叔还托我带了奶粉和小婴儿的衣服，待会回来我拿给你。” “那你呢？你当舅舅的没给孩子准备礼物？”黎念楠调侃他。 “怎么没有，我都把自己送上门来给外甥女看了，你放心，等外甥女出来了，我第一个给她包大红包。”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有钱也多留着自己用，如果你真去当兵的话，刚开始还是很辛苦的。” “嗯，我知道的，但当兵我还是觉得比在厂里熬日子要有意义。” 下工以后，黎念楠带着黎念槿和向恒回家里吃饭，不说每天，但向恒不会做饭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去师父家里蹭饭的。 黎念楠带着弟弟一路跟村民打招呼，让弟弟跟着喊人，回到院子门口，就已经堆放了一些海鲜水果和蔬菜，刘意正在往地上放魔芋和椰子。 “刘意，不用放了，你都带回家里吃。”黎念楠赶紧出声拦住他的动作。 刘意提着东西没动，“楠楠姐，其他人的东西你都收了，我的更是要收下，也不是给你的，这些都是给黎家哥哥的。” 黎念楠看着地上的东西很是无奈，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就一直认定她爱吃水果，这几个月家里水果就没断过，偏偏她一大肚婆担心妊娠高血糖，不敢多吃。 “行了行了，你待会和小悦一起过来吃晚饭，把虎子和大丫也叫上。” “好，楠楠姐我先帮你把东西都提进去。” 黎念楠看着刘意和黎念槿提进来的东西，行吧，烧烤走起。 刘意从食品厂借过来三个烤盘，他自己守着最讲究火候的鱿鱼大虾，向恒负责烤鱼和生蚝，黎念槿负责茄子和土豆片。 黎念楠在厨房里煮魔芋红薯饭，煲了一个虾干紫菜蚝豉汤。 “媳妇，饭堂今天有红烧肉。”郑北川边提着饭盒走进院子边说着。 看到院子里排排坐着三个大大小小的男同志，郑北川咬了咬牙，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他家媳妇。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关系，郑北川还是有点吃醋。 “师丈，你回来啦，这是黎念槿，你小舅子。”向恒把生蚝盛起来，跟自家师丈打招呼。 “姐夫好。”黎念槿第一次见二姐夫，还是当兵的姐夫，连忙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笔直。 “嗯，阿槿你好，怎么没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你。”郑北川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看着火。 “我放暑假了，想来看看姐姐，就自己过来了。” “嗯，多陪陪你姐姐，挺好的，你姐呢？” “在厨房呢。” “我去看看她，你们看着点火。”郑北川把两个饭盒放到饭桌上，走到厨房。 “媳妇，我来，这么热的天，你到院子去歇会。”郑北川用衣袖给她擦汗，她现在最怕热了。 “阿川，你回来了，今天大家知道阿槿来了，又送过来一堆东西，我准备让他们几个还有虎子大丫小悦过来一起吃饭。” “嗯，你决定就好，刚刚就应该让向恒去军营叫我多打点米饭回来。” “用不着，你们营里的饭菜都是有数的，我就煮个饭煮个汤。你看要不要再炒个菜？” “行了，这里我来，你出去歇着。” “好，辛苦老公了。” 黎念楠看着他身上还沾着泥的作训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踮起脚亲了亲他，就去院子里监工。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海鲜的黎念槿更是吃得肚子都顶了出来。 “姐，你们这边伙食也太好了，每天都能吃海鲜。” “这算啥，过两天我带你去赶海，想吃多少自己捡多少。”向恒在旁边凑热闹地说着。 “好啊，谢谢向哥。” “看能不能捡点鱿鱼回来，你这么喜欢吃鱿鱼丝，我教你自己做。”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自家弟弟贪吃的小模样，之前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也没见他馋成这样。 “那可就太好了，谢谢姐。” “别累着你姐，她现在怕热。”郑北川忍不住搭了句话，小舅子来了之后媳妇又是给她煮饭夹菜的，一晚上就没看自己几眼。 黎念槿朝姐姐挤眉弄眼，瞧，姐夫多疼你啊。“知道了，姐夫。” 向恒、黎念槿、刘意、虎子帮着收拾好碗筷后各回各家。 黎念槿这才有空整理行李，把黎父和申叔给黎念楠的东西都提了出来。 黎念楠看着弟弟对着郑北川欲言又止的模样，“阿川，阿槿想问问你现在部队征兵是个什么流程？需要什么条件？” 闻言，郑北川上下打量着黎念槿，“阿槿想当兵？” “想先了解下，如果我努努力能达标的话，我想高中毕业之后当兵。” “现在征兵主要是部队下征兵公告，分春秋两次，从各省级下发到市级镇级这样，你可以跟街道办或者镇上征兵办打个招呼去问问往年征兵时间和指标，有时候上面就征集够了人数就不会下达到一些镇上或者村里。 政审和身体条件没问题的话，能选上还是问题不大，至于分到哪里当新兵，这个要看军政方面有没有关系。 阿槿你有考虑什么兵种或者去哪个省？如果我有相熟的战友的话，到时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先问问情况，不是想要靠你的关系当兵，分配到哪里的话看缘分吧！谢谢姐夫。” “不客气，有需要就跟我说，到时征兵开始了我给你发电报。” 郑北川给黎念槿拿来新的铺盖，绑好蚊帐，姐夫和小舅子的第一次会面友好结束。 第30章 紫菜养殖成 说好的帮黎念楠干活、照顾姐姐，黎念槿刚到岛上的第一个星期跟着虎子和向恒上山下海种地烧烤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和手脚的肤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黎念楠这才叫住他，让他收收心跟着自己干活或者去食品厂当临时工。 黎念槿这时候终于想起答应姐夫的要好好照顾姐姐，果断选择跟在姐姐身边。 “姐，你怎么这么会种田这些事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黎念楠有点小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鹰语好你不是也一开始不知道吗？” “也是哦，要不是之前高一那会有次我去教室看见你在帮爸他们翻译，家里都没人知道你鹰语这么厉害。” 黎念槿挠挠头，貌似他以前都是被姐姐照顾关心的那个，自己确实不够关心姐姐。 “不然呢？要是被妈和大姐知道，我翻译攒的那点小钱早就一毛都留不住了。” “姐，向哥那天带我去看了海边的紫菜网架，是不是可以采收了？” “是吗？我这周都没过去看，已经长到20公分以上了吗？” “这我也不太确定，要不我现在过去看下？” “一起过去吧，你叫上向恒。” 退潮时分，三人来到紫菜养殖的滩涂，黎念楠捞起一把附着在浮筏上的紫菜，叶体润滑、颜色黑亮，黎念楠倒是有点发愁该怎么采收怎么晒干，村里晒场地方就这么大。 “向恒，你明天早上去镇上给梁教授打电话，务必等到能跟他通话成功才回来。 你告诉他，我们海滩的10网紫菜目前已经长到二十多公分长，是否近期可以安排采收。 如达标可以采收，你问他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让他帮忙在阳省供销社买三到五把剪刀，回头咱们把钱票给他。 另外，等我们定下来采收时间，你想办法把村里、军营里的剪刀都借过来用，咱们至少要20把剪刀。” “知道了，师父，我明天就去邮局打电话。要不要通知我爸和季科？” “先等梁教授答复，如果他对采收把握比较大，你就一并通知向副局和季科，至于农业局其他不事生产的人，你暗示他们不要再带过来了，我们没空接待。 你明天过来骑阿川的自行车去镇上，如果有不确定的情况，及时回来跟我说。紫菜最多再长五六天，如果他们把握不大，我就安排咱们人动手采收了。” 前段时间村里第一批盐碱中和地，采收本地旱稻的时候，农业局来了好几个人，不下地不帮忙，就站在旁边拍拍照，阿谀奉承各种打探种植技巧，黎念楠都是直接丢给向恒接待的，这样的人，她没空搭理。 “没问题，师父你放心，上次我已经跟我爸反馈过了，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带人过来了。需要通知蒋摄影师吗？” “等咱们确定下来哪天采收紫菜之后再通知蒋叔。” —————— 梁教授他们还没等到，黎念楠的生日却是等到了，1972年7月31日，她的20周岁生日。 郑北川没有叫醒她，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窝了两个油汪汪的煎蛋，留了字条。 黎念楠早上洗漱完，就在桌面看到了字条。 “媳妇，念念，宝贝，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选择了下沙村，让我有幸遇见你了解你爱上你，祝你年年顺遂岁岁平安，爱你的川。” 真是的，写这么肉麻，也不怕被黎念槿那小子看到。黎念楠把字条收进抽屉的饼干罐里，里面放了家里的零散钱票还有阿川每次留给她的字条。 “阿槿，起床了，待会咱们去军营的试验田。” “知道了，姐。”黎念槿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姐姐的碗上面盖着两个煎蛋。 他赶紧回到房间，把自己提前准备的一个牛皮加厚笔记本和三支圆珠笔拿出来，递给她。 “姐，生日快乐！笔记本夹了一张大团结，是爸让我给你的。” “谢谢阿槿。”黎念楠开心地收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被惦记的感觉。 黎念楠中午在军营饭堂吃饭的时候，向恒回来了，带回了消息，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会坐后天的船过来，让她务必等他们到了之后采收紫菜。 她算了下退潮时间，那他们差不多要大后天早上七八点开始采收。 吃过午饭，郑北川把黎念楠拉到他的宿舍午休，把人牵到床边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项链，吊坠是一颗子弹。 “念念，生日快乐，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这颗子弹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也陪了我好几年，我希望能把它送给你。” 黎念楠接过来，缓慢而仔细地摸着这颗小小的子弹，她虽然见过很多次他身上的疤痕，一直没敢问到底受过多少伤，看到子弹上面的字母nc，估计是他最近才刻上去的。 “我很喜欢，谢谢老公。”黎念楠把项链戴好，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主动而生涩地舔舐着他的唇，轻咬，伸出小舌试探，辗转投入。 郑北川小心地抱着她的腰，避开肚子，温柔地加深这个吻，亲吻着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爱的女人。 —————— 梁俊德、季程、向虎跃先去的军营，没找到黎念楠和向恒，三人在柳大河的带领下，看了一圈小黎的试验田和军营里的农作物。 在黎念楠还没搞试验田之前，季程是来过下沙军营几次看自家侄子的，他是亲眼见证军营里的耕地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并且作物长势一年不如一年的。 但如今凭着黎念楠的试验田等项目和做法，军营里的作物现在长势大好。 他是打从心底里欣赏黎念楠的，他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种地经验有限。 虽然一心想要发展农业帮扶农民，但自己包括他带的几个研究小组这两年也没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成果，直到吃到黎念楠做的魔芋。 “季程，我听向恒说，小黎她还没有转正？”向虎跃看着长势很好的青菜、红薯，跟季程说。 “啊？还没转正？小黎她试验田都做了有半年了吧，你们怎么还不给她转正？” 梁俊德跟黎念楠接触得不多，但他们紫菜网下海的那天他来了，也参观了她的试验田和食品厂，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早在我把菌包带回局里种出来蘑菇，我就提过要给她转正，你那好搭档不批，说她资历浅，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会越级直接报告给局长啊！告诉我也行啊。我就怕现在咱们不够重视，到时小黎不乐意待咱们农业局。” “向副局，这事，我估计行不通。上次当着许副局的面，小黎把话岔开了，我能感觉出来，她并不稀罕咱们农业局的工作。 现在她的几个项目都出成果了，岛上所有人现在都很认可她的能力，以后她要开展项目是可以直接跟部队或者村里合作的。 咱们局里那氛围，那牛鬼蛇神，不来打扰她也挺好的。”季程虽然惜才，但他很清楚小黎其实是不喜欢他们局里的氛围和人际关系。 “你说，咱们联合穹省，在榆县这里搞一个农业局行吗？”向虎跃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优秀的农业研究人才，“前期就小黎和向恒两个人指导榆县的农业工作。” “你可算了吧，她还大着个肚子，这个以后再说吧。” “行吧，我跟向恒那小子说。看他喊了这么久的师父，到底能出师没有。” 季程失笑地看着他，向恒那小子做个蚝壳粉、水果肥田水估计是可以的，这么说，至少盐碱地改良这块是可以做的，得，可以好好聊聊。 —————— 这天早晨七点，黎念楠、向恒、黎念槿，以及村里每户安排一个人，拿着剪刀、竹盘、竹席、水桶等用得上的工具，一行人来到紫菜网的滩涂，借着还没完全退潮，开始采收紫菜。 梁俊德带头下水，先拿着剪刀提着水桶开始剪紫菜，第一次采收，要留一半长度左右让紫菜继续生长，他采了半桶紫菜就上了岸，倒在竹盘里面铺平过海水，冲掉一些泥沙和杂质。 “小黎，你看是这么做吧？” “是的，梁教授果然是教授，很厉害。接下来麻烦您教几个人怎么剪紫菜，再分开来每两个人负责一网紫菜。 过水这边我来看着，等收一批就先带人回去村里继续用淡水冲洗。” “可以，没问题，你自己注意点，别上手。” “嗯，知道的。”黎念楠也不分男女，留下十几个人采紫菜，5个人负责用竹盘过海水，紫菜采收由梁教授、季科长、向副局看着。 最后留几个比较壮的大叔从村里推过来几辆板车和独轮车，由向恒带着安排，把紫菜分批送回村里水井房附近。 黎念楠则是带着黎念槿回到村里，临时多找几户人家，带上小板凳大木盆在水井附近洗紫菜，过了两道淡水之后的紫菜，转移到晒场地上的竹席上一团团地晒干。 蒋摄影师往两边走了两圈，看完整个流程才开始拍照，这次得益于小黎的领导来了，发了话让他拍十张照片并且洗两份。 “姐，我之前听向哥说，紫菜的养殖你都是自己借梁教授的书，一边学习一边测试，结果第一次就养成功了，真的很厉害，难怪村里人都这么喜欢你。” “阿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生来就有的，所有事情和情感的产生都是有缘由的。 我能带村里人提高粮食产量，做食品副食厂，我对大家好，大家也会对我好。 至于养殖紫菜，你是不知道我们最早弄紫菜网、做支架、收集幼苗失败了多少次，又调整了多少次，纸上觉来终觉浅，书上学到的东西有机会还是多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有用的。” “嗯，我知道的，来往来往就是要有来有往，得失得失有得就会有失。姐，你说我明年毕业如果去不了部队，我也到这里下乡好不好？” 黎念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姐姐啊？” “也不是，这几天跟着向哥和你，看到你们安排军营和村里的试验田、食品厂的事情、还要偶尔接翻译工作。 我就是觉得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很棒，比爸妈待在厂里一个岗位上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比向哥以前在农业局日日无所事事，都要有意义。 哪怕条件艰苦些，也正是这样才更有动力好好工作生活。” “阿槿长大了，”黎念楠伸手捏捏他越发瘦削清俊的脸，“我相信你到时会成功参军的，万一到时真失败了，那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嗯，谢谢姐。” —————— 接近中午时分，紫菜才全部洗干净一团团整整齐齐地躺在竹席上，黎念楠也没有勉强自己准备饭菜招呼领导们，让向恒把人都带到军营饭堂吃饭，饭后他们在饭堂她的办公桌开会。 “小黎，这次我托以前的同事找来了几本期刊，里面有几篇文章是讲牡蛎和珍珠贝养殖的，你看用不用得上？”梁俊德在会前，给黎念楠递上几本杂志。 “用得上用得上，谢谢梁教授。等我们把相关文章抄录好，我再把这些寄过去给你，真的太感谢了。” “不客气，我倒宁愿多几个像你这样踏实肯实践的年轻人。” 等他们说完，向虎跃开口。“小黎，我和季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下，这次的紫菜养殖，你看能不能写成文章投稿到一些农业、养殖业相关的期刊发表？你把文章写出来就行，投稿让向恒对接。” “向副局，这是为什么呢？之前的菌包、盐碱地中和都没有这个要求。” 黎念楠第一反应是有点排斥，她不像季科那么伟大，她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下沙村和下沙军营，之前真没考虑过发表文章，也懒得搞这些形式和虚名。 “这不是之前菌包要椰糠、盐碱地中和用的蚝壳粉，不是哪里都有，怎么好投稿发文呢？” “南方海岛或者海边城市还是很容易找到原材料的。” “行，小黎我也不瞒你，我们都知道等今年跟部队签的试验田项目到期后，你可能就会辞去农业局的工作。 我们确实想在你辞职之前，以你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对外发表一些成果文章。一来刺激下农业局里那群吃白饭的，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二来展示下乡知青该有的风貌。” 黎念楠没说话，她看了一圈与会人员，从大部分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激动，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而她纠结的点只是担心影响下沙的利益。 但仔细想想，下沙村地方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产能有限，哪怕辐射到整个白沙岛，资源也是相对局限的。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外面的人看到文章自己测试我不管，但如果有联系想要来下沙学习经验的，他们必须签协议，第一茬采收的紫菜晒干后要给三成下沙食品厂。” “可以，后面如果有人联系到局里，我们统一口径这么安排。” “小黎，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到时我可以帮忙审稿，也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合适的期刊去投稿。”这方面梁俊德是专业的。 “好的，谢谢梁教授。”黎念楠看向向虎跃和季程。 “向副局，季科长，这篇文章我会如实写紫菜养殖过程及其中我们反复失败调整的部分，人员我会以阳省农业局编外人员的身份署名，到时文章署名也会写上向恒的名字。” “师父，不用带上我的。”向恒虽然没发表过这类专业文章，但从以前带自己的老研究员那里也多少听说过。 “不，向恒你听我的，本来紫菜养殖就是我们俩从头跟到尾的，其次这对你以后回农业局发展有帮助。” “知道了，谢谢师父，到时有哪些部分需要我来写的话，师父你尽管安排。” 一个半月以后，黎念楠、向恒的《紫菜养殖试验与总结》发布在了夏国最权威的农林牧渔类专业期刊《现代农林牧渔》上面。 第31章 下沙1号旱稻 受上次紫菜养殖文章的启示，黎念楠孕后期这两个月，把手头的翻译工作交稿以后，暂停了翻译工作，专心在家里就自己的几项大大小小成果写了几篇文章。 第一篇蚝壳粉中和盐碱地，第二篇菌包制作与采收，第三篇关于农家肥、水果肥田水交替施肥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她也没拿去投稿，准备下次有机会去阳省的时候带给梁教授帮忙审核下。 向虎跃、季程再一次来到下沙村，这次他们在征得黎念楠的同意后，还带着两名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洪楚云，蹭村里食品厂送货到阳省的船过来的，因为村里马上就要采收新型旱稻了。 洪楚云是应届大学生刚入职报社，这次接到通知要来个穹省不知名岛上做采访的时候，她内心是拒绝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破落小岛能有什么值得采访的，尤其是还要坐一艘又臭又旧的破船过去。 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八点，村里所有人都出动帮黎念楠收割那一亩新种旱稻，半亩是盐碱中和地，半亩是村里中等肥力的耕地，连食品厂也全员放假半天过来收割。 文航、蒋明宇都感受到全村上下团结一致、满怀希望和喜悦地在收割，这种氛围在其他地方是极少看到的，他们都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称重，半亩盐碱中和地的产量是200公斤，半亩中等耕地的产量是220公斤，折算下来比上次黎念楠在军营创造的下沙最高亩产350公斤还要高出不少，如果用上等田来种的话，这个数字是不是还可以更高？！ 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村民脸上都是真挚热烈的笑容，这么高的产量，而且就算是用盐碱中和地来种产量也比他们平时的产量高得多，不得了不得了。 按照之前协商好的，这批稻谷，村里占七成，黎念楠占两成，农业局占一成。 “小黎，你要给这种新旱稻取个名字吗？”季程在一旁提醒。 “就叫下沙1号旱稻吧。”下沙村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知青下乡的临时落脚处，这里有她的爱人、朋友、事业，以及她的家和归属感。 “黎同志，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给农业局同志和村民代表在稻谷堆旁边拍完大合照后，文航向黎念楠提出采访请求。 “明天上午吧，就在村里晒场旁边。” 村长大手一挥，从村里的收成份额里打了60斤下沙1号新米，给黎念楠送了5斤，部队送了10斤，其他村民按人数给每户分了新米，让大家都尝尝这新米的味道。 郑北川早上在军营一直想着媳妇新稻收割的事情，奈何今天要去周边几个小岛巡逻检查防风情况，得晚上才回来。刚下船走进军营，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说媳妇的新米好吃。 郑北川跟高鹏打了招呼，让他待会跟季时遇反馈今天巡逻的情况以及要重点安排明天派人到二号岛修缮，然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见向恒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师丈你回来了？刚好赶上咱们今天的新米。” “嗯，刚回来，你们先吃，我先冲个澡。” 知道黎念楠最近对气味比较敏感，郑北川没上前，站在堂屋门口跟她打了招呼就先回房间拿衣服。 等郑北川洗了个战斗澡走到堂屋的时候，桌上的人还都好好坐着等他一起开饭，郑北川坐到黎念楠旁边。 “人都来齐了，来，咱们走一个，恭喜小黎的下沙1号丰收!”向虎跃毫不客气地当起活跃气氛的人，主要是今天这一波收获，属实给他们阳省农业局长大面子了。 向虎跃、季程、村长、向恒喝的都是村长带的米酒，黎念楠、郑北川、季时遇喝的柚子茶。 众人喝过酒后，第一口都选择了大口吃饭，郑北川凑到黎念楠耳边小声说，“恭喜媳妇，我刚回来都听大家说了，新稻很成功。” “也要谢谢老公对我的大力支持。”黎念楠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柚子茶。 “小黎，这下沙1号口感不错，我瞧着这次局里的稻谷都留起来做稻种，到时可以在穹省阳省推广。”向虎跃咽下嘴里的米饭又开口道。 季程夹了只生蚝，也开口劝。“小黎，这次下沙1号明天采访结束之后，你有打算怎么推广吗？” “村长，咱们村里边其他闲置盐碱地可以尽快安排中和，然后育苗种下沙1号吗？ 育苗、盐碱中和、施肥、虫害管理这些还是我来负责，村里出土地和人手，第一年的收成给我10%，到时候给粮食或者折算成钱票粗粮都可以。” “盐碱地肯定是没问题的，收成的10%我明天跟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我替咱们村谢谢楠楠了。”村长提起杯子，敬了黎念楠一杯。 “季科长，其他地方我也不认识人，我的想法是优先向白沙岛上附近几条村由近及远推广出去，到时候看你们牵头还是我拜托村长联系其他村领导过来实地考察讨论。” “有道理，附近先联系3条村安排小面积的试验田，这个我回去汇报以阳省农业局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同时我们还会安排阳省3条村，两边一起过来考察，你看行吗？” 向虎跃结合黎念楠的想法补充提出他们阳省的种植试验想法。 “没问题，不要来太多人，村里没地方住。” “行，向恒，到时你负责跟进阳省3条村的下沙1号种植情况，从选地、育苗、下秧、浇水、施肥等全程跟进，每两周向季科汇报。” “好的，爸。”受到向虎跃同志的怒瞪，向恒老实改口，“知道了，向副局长。” “村长，要是可以的话，这几个月我建议村里盖几间房子或者搞个类似知青宿舍的临时住宿点。 以后念念这边的成果越来越多，过来实地考察的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村里这些空房间可以租出去，还可以安排两个人做接待和煮饭。” 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郑北川这时候终于出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住进部队宿舍的。 “是的，村长，老郑说的有道理，总不能所有人都来军营宿舍借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季时遇在旁边补充，确实不能每次住进军营，总不好放太多陌生人进进出出军营的。 其实大部分军营都是有招待所或者家属院的，但下沙营区就作为白沙岛下沙村一个边防站，本身士兵人数就不多，来探亲随军的基本没有，加上三个月还要轮换。别说下沙军营，连白沙镇军务办也还没安排上家属院。 “行，郑营长和季指导的意见我明天一起跟村委商量，这几个月来岛上的人员确实多了很多，基本都是来看楠楠的实验成果的。” “季科，向副局，你们看要不要多安排一个助理过来给师父帮忙？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后面我跟进阳省的下沙1号的话就需要经常往返阳省和下沙岛，师父身边没有个助理，总归不太方便的。” 向恒替自己师父跟农业局要人，局里一帮吃闲饭的人，就该过来几个打下手。 “不用，后面我会在村里再找个助手，不用千里迢迢从阳省调过来。”黎念楠才不愿意自己身边又多一个眼线，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来的人是和向恒一样一心做研究的。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别过头，得，小黎确实是看不上他们农业局的人。 众人各回各家以后，郑北川这才有机会和媳妇好好说话，他抱着媳妇坐在自己腿上。 “念念，你有想过等咱们宝宝出生以后，你的工作要怎么安排吗？” “其实还没仔细想，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等年底和军营试验田协议到期之后，我就会辞去阳省农业局的工作。 在家里带带孩子，每年帮食品厂研发几个新产品，接几份兴华书店的翻译，还有一些农作物种植项目可以直接跟村里合作。”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农业局的人打交道，但今天向恒说得对，别说是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宝宝两岁以前估计都离不开大人，带娃有时候也很闹心的。” 他心疼地抚摸着媳妇的后背，自己一个当兵的假期本来就少，能分担的家庭责任实在太少。 “我今天说要在村里找助手也是认真的，我准备明天做完采访后跟刘意谈谈，现在食品厂的各个环节基本都已经理顺了，看他愿不愿意做我助手，到时我给他开工资补贴。” “也可以，刘意跟咱们也比较熟，还是比较机灵的。” “是吧，到时我多接一些翻译工作，就有足够的钱票给他发工资啦，再说还有食品厂的分红。”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人解决。” “嗯嗯，知道了，咱们是一家人嘛，当然，还有宝宝。”黎念楠带着他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 —————— 翌日，文航和洪楚云带着相机到了食品厂的会谈室，一个小隔间放了桌椅和样品陈列架，用来接待过来考察的客户。 接受采访的是黎念楠和向恒，向虎跃和季程旁听补充。 洪楚云昨晚借住在知青宿舍，天气炎热一堆蚊子，那铺盖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一股馊味，还没带化妆品，吃的也不好，今天从起床她就一直黑着脸。 “黎念楠同志，你好，我是阳省日报的记者文航，这是我同事洪楚云，非常感谢黎同志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现在能先请黎同志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文记者，洪记者，你们好，我是江省苏市到下沙村的知青，今年20岁，也是一名军嫂，今年年初偶然结识了阳省农业局的季程科长，被推荐作为农业局的临时编外人员，和下沙军营开展试验田合作项目，为期一年。” “可以分享下您的试验田目前的主要研究领域和研究目的吗？” “这个待会咱们一起过去军营试验田实地考察我们边逛边介绍吧。” “可以的，那请问黎同志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下沙1号呢？是偶然发现还是研究所得？” 洪楚云作为新人还没有采访资格，这次是跟过来学习并且做记录的，听到这话，她小声嘟嚷，“肯定是偶然发现，她还能有这本事？！” 听到她的话，文航轻轻怼了她一手肘，这大小姐，他就说这次不要带过来。 “二者都有吧，我本意是想在下沙村试种老家的稻种和其他农作物，看能否正常种植，产量如何。 其中有一垄旱稻是本地品种混着老家粮种一起种的，采收的时候发现了几株特别高大、稻穗比较饱满，就是现在的下沙一号。” “老家的稻种是指江省苏市的？” “不止，还有我先生东北吉省大白山下家里的稻种，具体说来，下沙一号是江省混下沙，还是吉省混下沙，亦或江省混吉省，暂时我还说不清楚。” “接下来有进一步的研究计划或者推广计划吗？” “昨天跟村长以及农业局领导商量的是，安排白沙岛下沙村附近3条村，阳省3条村，派人过来实地考察后在这六个地方安排试验田，还需要先进行一轮小面积试种，这次向恒单独全程负责阳省的试验田。” “向恒同志是你农业局的同事吗？” 黎念楠示意向恒自己说。 “是的，我是在第一次发现下沙一号的时候随领导过来出差的，那时候师父已经有了好几项研究成果，后来我主动申请过来做师父的助理，从中学到了很多在城里接触不到的内容，师父是个很有想法、执行力超强的研究员。” 黎念楠悄悄瞪了他一眼，没让他拍马屁，真的是... “向同志方便说一下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黎同志的几项成果吗？” 季程好笑地看着师徒俩的眉来眼去，补充道。 “这是我来说吧，我侄子是岛上驻岛军人，也是他找到我，让我帮忙检测一种叫魔芋的新作物的营养成分，而首次把魔芋做成可食用的产品的人正是黎念楠同志。 后来我带着检测报告特地上门来了解魔芋的习性和做法，偶然得知小黎想要开展试验田的想法，当时她刚来岛上，村民对她还不熟悉，加上岛上耕地和淡水资源宝贵，不敢贸然给她安排试验田。 我就牵头跟农业局申请，让她做一个编外人员，并且签了一个农业局和下沙军营合作的试验田项目。 后来在短短三四个月，小黎先后研究出了生蚝壳中和盐碱地、利用岛上过剩的水果做出肥田水有机肥、用稻糠椰糠做菌包进行蘑菇人工种植，后面还有了现在的下沙1号。 这些全是黎念楠同志一个人研究出来的，从想法到落地执行再到最后出成果，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这里还不包括她带村里人建食品厂、改良副食品做法的功劳。黎念楠同志确实是现在难得能沉下心、扎根农村、为农村发展专注研究的年轻人。” 季程没有给自己或者局里捞功劳，实话实说，甚至话里话外更加偏向黎念楠，虽然他是帮了小忙，但即使没有他帮忙，他相信以黎念楠的实力迟早能说服村里。 “看来季科长和向恒同志对黎同志都很服气呀，黎同志对于自己以后的研究方向有什么计划吗？” “目前还是粮食为主，通过改良育种、科学种植提高粮食产量，目前我试验田里的红薯、土豆，山上的魔芋都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在前往军营食堂吃午饭之前，向恒带着两位记者到了食品厂的蘑菇棚，看菌种和菌包，文航向现场工作人员提了几个问题，再次验证了黎念楠的实力，村里的人对她几乎都是赞口不绝的。 文航给工作人员和菌包拍了照，这才回到黎念楠的院子和大家一起往军营走。 洪楚云穿着小皮鞋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她家里明明有一辆自行车，怎么还要我走过去啊，一点都不尊重我们。” 旁边的文航、前面的向恒黎念楠都听到了她的话，黎念楠今天已经忍了一早上她各种暗戳戳不善的眼神。 “洪同志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回去知青宿舍休息，咱们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待会中暑就不好了。”黎念楠语气生硬的好生劝说。 “你以为我想过来这破地方啊，不就是一新粮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我们专门从阳省过来做采访。”洪楚云停了下来，对着黎念楠大声吼。 不知道是天气炎热加重了洪楚云烦躁的情绪，还是听了一早上所有人对黎念楠的称赞，心里自从昨晚听了同宿舍知青的话以后，就生出的嫉妒，瞬间爆发了。 “第一，不是我邀请你千里迢迢从阳省过来的，还是蹭的咱们村里的顺风船，我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第二，就这一新粮食，我首次种植发现的下沙一号，目前产量比下沙村上等地的亩产还要高出100公斤，洪记者你知道100多公斤可以供下沙全村群众吃多久吗？你知道这些粮食需要村里花多少公分才能换得到吗？ 第三，我已经说了，既然你嫌弃这地方破，就麻烦你挪动尊脚回知青宿舍休息，这地方还嫌弃你的小皮鞋硬，把土地都踩实了呢。 综上，洪记者还是尽早回去吧，我，黎念楠，从今以后都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要是这发生在她刚来的时候，没有底气、没有群众基础、没有成果，她可能还会选择冷处理，装作不知情、沉默以对，但如今她在下沙村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小人物，就这狐假虎威的小记者，她无需要忍。 几位男同志都是第一次听黎念楠说这么不客气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是对的，不尊重农民，不珍视粮食，有什么资格来采访下沙一号呢。 “你！你果然像那些女知青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黎念楠，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迟早要倒霉。” “不劳洪记者挂心，就这两天见识到洪记者的方方面面，也确实属于比较倒霉的。”黎念楠不愿意再搭理她，转身就走。“我们走吧，她爱吃不吃。” “黎念楠！”洪楚云停在原地跺脚，连带自己过来的文航都匆匆跟她说了一句让她先回去，就跟着去军营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我就截你稿子，落我手上，黎念楠，你等着！” 洪楚云慢慢走回知青宿舍，准备等吃饱就开始大写特写。 第32章 郑黎希 “洪记者，你怎么回来了？采访已经结束了吗？”女知青黄婷正在厨房炒菜，看到洪楚云回来了，刚在地里还听到村民在讨论说他们下午还要去军营采访的啊。 “那个黎念楠太目中无人了，我先回来写稿子。”洪楚云自然是不愿意在知青面前承认自己是被赶回来的。 黄婷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回话，黎念楠来了这么久跟她说的话估计还不到十句，但她觉得黎知青虽然话少但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是吧，洪记者，我昨晚没说错吧，黎念楠那个人自以为嫁给了营长，对我们总是爱理不理的，要我说啊，那旱稻也就是她误打误撞罢了。” 谢琳琳原本在女宿舍午休，听到洪记者的声音，马上出来迎接。 “谁知道呢？你们能多煮点饭菜吗？我给你们两块钱。”洪楚云走路都快把脚后跟磨破皮了，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填饱肚子休息下。 “行啊，当然没问题。”谢琳琳快速地接过洪楚云递过来的两块钱，示意黄婷赶紧炒菜。 黄婷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谢琳琳这样的人交好，哪怕当时跟胡静关系好一点点，现在她也能跟着去食品厂工作。 —————— 黎念楠一行人在饭堂吃过饭，就到了他们的试验田办公区稍作休息，她把向恒拉到一边。 “向恒同志，你待会多说几句话，别顾着捧我，明年我就不在农业局工作了，你给自己多累积点经验和人脉，以后阳省农业局就看你的了。” “别啊师父，我压根就不乐意回去农业局坐班，我还打算待会就跟我爸说，由我来继承你的军营试验田项目，这样以后我还能跟着你干活。” 黎念楠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哦，她正缺人手呢。 “我肯定是支持你负责这里试验田的项目啊，但如果你以后还跟着我做事，那咱们的研究成果怎么算？而且我正打算跟刘意谈，看他后面愿不愿意做我助理。” “研究成果算你的呗，你要是乐意那发表文章的时候也带上我的名字，或者我来写初稿你审核，又或者你手上有啥小项目漏一点点中间的步骤让我试着自己做呗。” “也不是不行，山上的黄豆、之前收成的新红薯小麦葵花籽我还没空开展下一步工作，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选一个由你主导。”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跟我爸和季科商量。谢谢师父！”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向恒一溜烟地跑到向虎跃旁边，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向虎跃惊讶地转头看着黎念楠，她点了点头表示向恒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真心欢迎向恒继续留在下沙村，也真的完全不介意漏一两种作物让他主导研究。不管他研究出来什么，下沙村和白沙岛总归是第一个受益的地方。 下午几人围绕军营试验田、蘑菇棚完成了采访、拍照、实地考察，文航表示他会多留两天，先把采访初稿写出来给黎念楠过目。 至于洪楚云，文航表示他能力有限带不了她，到镇上言简意赅地发了电报给领导，就把洪楚云送上不破不小的客船。 洪楚云还以为自己能拿捏住黎念楠，并且有机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真面目，殊不知她刚回到报社，就被领导叫进去谈话，然后被调岗去做一个前台接待员。 她气得直接告了病假待在家里，报社里不来人请她，她绝不回去上班！ 直到一周后，关于黎念楠和下沙1号旱稻的报道上市，洪楚云才后知后觉，这期间报社里的同事居然一个都没来找她，哼！ 又过了一周，下沙1号的报道被转载登上了首都日报和军中日报，内容大同小异，照片也基本都按原版转载上去了，整篇报道占了很大的版面，要知道这两份报纸在全国有很多单位订阅的。 洪楚云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应该得罪错了人，都怪那两个女知青！ —————— 郑北川专门托季程和秦东来在阳省帮他每份报纸都买了十份，给东北家里和黎念槿都每样寄两份，而且顺手给寄了5斤下沙一号新米，剩下的报纸他留着给宝宝读报，还能留部分做传家宝。 郑父郑母黎父那叫一个骄傲啊，连着好几天，每天出门都带着报纸，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女儿的光辉事迹。 刘意已经答应了当黎念楠的助理，考虑到黎念楠年后从农业局出来之后还无法进行个人买卖，她和村长、陈立顺商量。 年后她和刘意依然挂名到食品厂，两人完全自由支配自己的工作和时间，并且两人的工资从黎念楠的分红里面支出。完美，皆大欢喜！ 秦东来发了电报过来说，他们厂里要更换一条糖果生产线的机器，让他们村里食品厂有意愿接收这批淘汰下来的机器的话，这个月月底前去工厂面谈。 陈立顺觉得自己过去把握不大，机器这块他是不了解的，于是顶着八个月孕肚的黎念楠随村里的货船去了阳省，郑北川实在放心不下专门请了一天假陪同。同行的还有陈立顺、陈一林、胡静。 黎念楠顺手收拾了一些自己养殖的紫菜和下沙一号新米，让郑北川带上，给秦东来、申杨、白爷爷、梁教授都捎过去一些尝尝，量不多，想着育种也不敢多送，主要是尝尝鲜。 众人先来到食品厂看机器，听秦东来介绍了一遍，又看了几次机器运作，黎念楠觉得村里食品厂暂时还负担不了整条生产线的机器，加上现在村里还没有拉电，只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供电。 黎念楠先跟陈立顺、陈一林商量，他们目前买入搅拌机、封口机、切割机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的耗能太大，他们暂时还是用人工代替。 秦东来这边和上面沟通的结果是，封口机和切割机是连在一起的，这两部分必须一起购买，所以给黎念楠他们的两个报价，封口机加切割机2500元，搅拌机1500元。 最后陈立顺拍板，先签采购合同，他们今天先支付2500元，拉走封口机和切割机，一周后村里再过来送货时支付1500元拉走搅拌机，并且阳省食品厂要承担售后2年的保修。 随后，胡静留在船上照看机器，陈立顺到塑料厂买包装材料，陈一林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看他们产品的上架销售情况，郑北川和黎念楠则是给秦东来送了东西就去了白爷爷家。 适逢白雪和申家欣在白爷爷家里，行，还能少跑一家。 “白爷爷，这是我丈夫郑北川，我们这次过来带了村里自己养殖的紫菜和新米下沙一号，东西不多，你们都尝尝。”黎念楠示意郑北川把东西送上。 “白爷爷您好，念念前段时间多亏您开的中药，之前一直没空过来拜访您，请您见谅。” 郑北川把两份东西放到桌子上，扶着黎念楠坐到板凳上，如今她的肚子是不再适合坐茶几旁的小椅子了。 “哎，上次就说了以后来不要带东西，这次是下沙一号我就原谅你们了，以后真不用带东西上门啊。楠楠，把手放上来。” 白爷爷给黎念楠把了个平安脉，孕相不错，是个不爱折腾妈妈的乖孩子。 “黎阿姨，这就是报纸上写的下沙一号吗？”申家欣好奇地打量着油纸包，想到前段时间黎阿姨登上报纸的新闻。 “是的，待会可以煮来尝尝，其他我还要留出来一部分育种。” “应该的，最重要的就是育种，老申他们还专门到农业局开会讨论你的下沙一号。”白雪又转过头跟女儿说。 “欣欣，你先回家，等爸爸中午下班回家，你带爸爸过来外祖父家吃饭，跟他说吃下沙一号。” “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回去。”申家欣抬头看了眼挂钟，爸爸马上就要下班了，就跑着回家去了。 “申大哥在农业局应该吃过了吧？” “没呢，农业局说他们就分了那么一点点，要全部留起来育种。你们这是要大面积种植吗？” “应该不是，上次我们讨论的还是小面积推广，阳省三条村、穹省三条村都安排了半亩或者一亩的试验田，下沙村我们是开了三亩中和盐碱地来种植的。” “那怎么需要全部留种啊？不至于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待会问问申大哥。” 申杨骑着自行车带着申家欣到的时候，白家正摆好饭菜碗筷，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坐下开饭边吃边聊。 “申大哥，刚听雪姐说你们专门去了农业局就下沙一号开会，是要扩大种植面积吗？” “还没决定，他们农业局内部现在就分了两拨人，一拨支持原计划先等这六条村的种植收获以后再调整，另一拨则是支持在阳省选点直接大面积种植。小黎，你怎么想？” “我是倾向第一种的，这六条村都是专门派人实地考察学习过的，现在的种植方法和肥料等也是在我和向恒的指导下操作的，并且有定期巡查。 如果按照第二种意见直接大面积种植，我是一定不会管的，也不会让向恒去管，他们爱怎么种用什么肥料全部由农业局那帮人去管吧。 当初我在军营搞研究亲自下地都是部队的军人帮忙，从头跟到尾他们不参与甚至不表态，现在倒是好意思拿我的成果去做工程做面子。 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直接登报纸说明跟我黎念楠无关，这事没有经过我同意，全部由农业局那几颗老鼠屎负责。” 申杨虽然有点惊讶于黎念楠的态度如此决绝，但联想到这几次在农业局不太愉快的开会经验，他倒是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那几个人确实如小黎所说，就是几颗老鼠屎，平时不起眼，一旦丢进锅里直接毁了整锅粥，位置还不低，平时不事生产，还带坏手下人的作风， 好好的一个农业局都快要被毁了，看来是时候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免得他们长这么多闲心思。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会压下来，不让他们糟蹋了你的下沙一号。你现在农业局那边怎么还没转正？” 又是这个问题......黎念楠已经不耐烦一个个去解释了，她朝郑北川眨眨眼，求嘴替。 “申大哥，念念不想也不打算转正，本来农业局跟咱们军营的试验田项目是签了一年，等协议到期了，念念会正式从农业局辞职，然后挂靠到村里的食品厂。 到时候她会自己做项目、做研究、写文章投稿，只是不再归属阳省农业局。” “行，那小黎你到时候有什么项目需要支持和推广，可以直接跟我说，经过这次下沙一号，你在很多领导面前都是刷了脸的，以后开展工作会容易很多。” “好的，我明白的，谢谢申大哥。” 下午，郑北川和黎念楠去了云科大学找梁俊德，实在是快到了约定返航的时间，两人急匆匆的放下东西就要走。 结果梁俊德不愿意收下沙一号，说给他吃浪费要多留点育种，黎念楠好笑地把大米塞到他怀里，解释大米已经脱了壳不适合拿来育种，这才愿意收下。 —————— 黎念楠孕期九个月的时候，小腿浮肿，顶着肚子怎么样都不舒服，郑北川轮番拜托营里的兄弟跟自己换班已经三个月没有外出巡逻或是做其他任务，每天看着媳妇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分担，心疼的不得了。 尿布、被包、小衣服，夫妻俩都是买的棉布拜托田婶和沙奶奶帮忙做的，借村里的新牛棚搞了个鸡笼养了五只母鸡。 黎念楠两辈子第一次怀孕生娃，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女性长辈，她后面其实是有点慌乱的，好几次抽筋疼得不行，还自己偷偷哭了几次。 郑北川斥巨资，给他老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孕妇、带娃、坐月子的事情，郑母给他们早早寄来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小米、腊鸡、腊肉。 郑家大哥大嫂整理了一些自家小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玩具，也寄过来了。 黎父黎念槿在江省主要给他们搞奶粉票，寄了两罐奶粉、红糖、棉布。 白雪从阳省也寄过来了一些婴儿用品，奶瓶、围兜、棉布、包被。 11月30日凌晨，郑北川睡觉的时候感受到床上一股湿意，他看着媳妇皱着眉一脸的不安稳，想到媳妇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他连忙叫醒媳妇。 “念念，念念，有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 “嗯......”黎念楠迷糊地睁开眼，感受到自己身下湿了，立马慌了，“阿川，你扶我起来。” 黎念楠感受着下身的湿意，“阿川，我可能是羊水穿了，你去食品厂开门拿板车，再带上咱们准备的备产包，咱们得尽快到卫生所。” “好，好，我知道了，念念别急，你先在屋里等我。”郑北川安抚好媳妇，直奔门外，自己要做什么来着，他原地转了两圈才整理好思绪。 郑北川先是快速跑到牛棚叫醒刘意，让他待会到军营帮自己请假，村里上工之后跟田婶和沙奶奶说一声媳妇要生了，然后又跑回食品厂推板车。 “郑哥，我跟你一起先送楠楠姐去镇上，安全送到了我马上回村里。”刘意进房间叫醒刘悦，跟她打了招呼就直奔黎念楠家里。 两人给板车上铺了几层稻草，又垫了两张被子，才把黎念楠扶着躺了上去。郑北川推着板车，刘意背着待产包在旁边留意着黎念楠的状态。 卫生站的值班护士给黎念楠安排好了床位，又让人去负责接生的医生家里把医生叫过来。 “还早，现在才开了三指，你们先给产妇准备点吃的，待会才有力气生孩子，吃饱以后可以扶着她起来走走，我待会再过来看她。”女医生给黎念楠看过以后，让他们先别急，按照她说的做。 这个点镇上供销社什么的都没有开门，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郑哥，我现在跑回去军营帮你请假，顺便从你们饭堂打早餐过来，你能不能把自行车钥匙给我，我待会骑你的自行车过来。” 这时候郑北川肯定是要陪着黎念楠的，刘意提出自己的主意，从镇上跑回去估计也要大半个小时，再骑车二十分钟回来，应该来得及。 “行，麻烦你了，感谢。” “不客气，应该的，你好好陪着楠楠姐。” “刘意，你注意安全，我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进产房，没那么急的。”黎念楠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说着话，到了卫生站看到医生以后，她没那么心慌了。 刘意从村里再过来的时候，自行车头两边挂着四个饭盒，是从军营饭堂打的早餐，后背的竹篓里放着田婶给拿的麦乳精、蘑菇酱。 田婶让他先过去给黎念楠送吃的，待会她和沙奶奶等村里的牛车再去镇上。 第33章 出月子 田婶和沙奶奶到卫生所的时候，黎念楠已经进去产房一个小时了。 “郑营长，楠楠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医生说她还算比较快的。” “确实是，好些人第一胎要生大半天的，你别太担心，该准备的咱们都带过来了。” “谢谢田婶，谢谢沙奶奶。” 看到两位长辈过来，郑北川才算心定了一些，他之前就有跟黎念楠讨论过要不要叫他娘过来帮他们几个月，但黎念楠说怕娘一个人第一次出这么远门不安全，还是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黎念楠终于生了。 护士先是抱着孩子出来，“黎念楠家属，喜得贵子，六斤三两，恭喜。” “护士，我媳妇她怎么样了？”郑北川没有着急接过来孩子，而是先问媳妇的情况。 “没什么事，她还在里面清理，待会我们会把她送出来的，你们先把孩子抱着吧。” 郑北川还穿着家里睡觉的家居服，双手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把孩子抱过来。 田婶、沙奶奶、刘意都凑上来看孩子，“郑营长，你手臂再弯一点，让宝宝枕着，哎，对对，就这样。” 田婶指导着郑北川调整姿势，避免孩子不舒服。 郑北川看着手里的小不点，这是媳妇和他的孩子，是世界上第一个跟他们俩都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到这，郑北川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后来黎念楠从产房被推出来的时候，郑北川把孩子小心地让田婶帮忙抱着，他凑到媳妇身边，看着媳妇惨白的脸色，心酸得厉害。 “媳妇，辛苦了，谢谢你。”他牵着她的手，在她额头真挚地印下一吻。 黎念楠睁开眼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庆幸自己选择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川，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宝宝呢？” “在这，楠楠，你看，多精致的男娃娃。”田婶抱着孩子上前。“你先好好休息，宝宝咱们会看好，别担心啊。” 黎念楠睡着的时候，医生过来跟他们交代了前三天的饮食注意事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的话，三天后可以出院。 田婶让郑北川和沙奶奶留在医院里照看，刘意骑自行车带她回村里准备东西，待会再送过来一趟。 田婶给刘意指路，把她送到她儿媳妇吴玉霞家里，准备跟亲家租三天炉子，到时给楠楠准备些汤汤水水就方便些。 吴家早就通过女儿知道黎念楠的事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他们这几天尽管到家里来，不用房租，厨房随便用，还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客房休息。 于是，下午，刘意直接在自行车后座绑了根扁担，架上两个大竹筐，放上三四人份的粮食肉菜干货，再放柴火、换洗衣服、给吴家的谢礼。 田婶答应刘意她会照顾刘悦这两天的伙食和柴火，让他考虑下这两天就住在吴家房子里给郑北川帮帮忙。 刘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回家里收拾了一套衣服，跟刘悦说了这件事情，就一个人带着东西去镇上。 郑北川和黎念楠听着田婶、刘意、沙奶奶的安排，心生感激，等她这一阵缓过来，后面要加快食品厂的新产品研发、扩大盐碱地中和的土地面积，好好报答村里人对他们的照顾。 沙奶奶留在医院照看黎念楠和孩子，吃着刘意送过来的小米粥、红薯饭、蘑菇酱，刘意则带着郑北川去吴家认认门。 傍晚，沙奶奶就先坐牛车回去村里了，刘意去了吴家借宿，郑北川在医院守夜。 当宝宝终于喝上第一口母乳时，黎念楠疼得抓住郑北川的手。 “怎么样，很疼？” “嗯啊，你儿子估计这下真使出了喝奶的劲儿，咬得有点疼。” “这臭小子，等他长大点，我就揍他。” “揍什么揍，孩子小不懂事呢。阿川，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大名就叫郑黎希怎么样？希望的希。” “郑黎希？可以啊，小名呢？” “小名留给你来起。” “小名，叫包子行吗？我最近特别馋包子，哈哈，也希望咱们希希以后白白胖胖快高长大。” “行啊，就叫包子吧。” —————— 三天后，郑北川先骑自行车回到家里，把房间收拾好，带上媳妇要换的衣服、鞋子、帽子，才回到医院接媳妇儿子回家。 田婶跟着牛车到的卫生所接楠楠和包子出院，刘意昨天已经收拾好吴家的东西回到了村里，留了三罐蘑菇酱还有一些干货当谢礼。 黎念楠躺到自家的床上，想到他们出发到卫生所的那天凌晨，要不是肚子已经下去了，包子时不时哼哧一声，她还有点做梦的感觉。 “阿川，你给家里报喜了没？” “还没呢，明天我去一趟邮局发电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拜托了沙奶奶到时过来帮咱们带孩子给你做吃的，咱们坐月子还是要注意些，念念，你听话，啊？” “嗯，我知道的，咱家包子好像不爱哭，应该还挺好带的。” “还说不准呢，现在孩子还太小了，不就只会吃喝拉撒睡。” “你怎么好像很懂的样子？” “也不算很懂，当兵前看到过我妈和大嫂带家里大侄子，老爱哭了，晚上还不爱睡觉，闹腾得很。我就盼着咱包子多像你一些，乖一点。” “那咱们过段时间再看看，他平安健康就行。” “嗯。”郑北川看着一旁熟睡的包子，爱怜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媳妇，你先休息下，我去整理下院子和厨房。” “好，辛苦老公了。”黎念楠仰起头又回吻了他的脸颊，才让他出去忙活。 —————— 包子二十多天的时候，申杨一家三口带着白爷爷白三叔跟着村里的送货船来到了下沙村。 问过黎念楠的意见，白雪和白爷爷进了卧室看黎念楠，郑北川把包子抱出来堂屋和大家见面。 “白爷爷，雪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申大哥的工作没关系吗？” “没事，他早就想亲自过来看看你们的试验田和食品厂了，我们过来住两晚，后天回去。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我现在就想赶紧出月子洗澡洗头。” “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再说。”白爷爷拉起她的手就要把脉，又看过她的舌头。 “养得还不错，有条件的话可以喝点黄芪红枣鸡汤、桂圆莲子鸡蛋汤，煲汤的药材我都带过来了，待会我给你写下来。” “谢谢白爷爷，您看我可以提前出月子吗？我感觉恢复得很不错了。” “女子生产还是亏了大气血的，自己多喝点汤，至于出月子，我觉得是可以的，具体你跟小郑商量吧。” “哎，好嘞，谢谢白爷爷！” “行，那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孩子。” “雪姐，你们今天不是坐客船过来的吧？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我们提前联系了陈立顺同志，是坐的村里送货船过来的，刚在你们村里招待所吃了碗河粉，听说这干河粉是你坐月子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 白雪拉椅子坐在床边，顺手把床尾的婴儿衣服给她叠好。 “算是吧，我就是动动嘴，都是食品厂那边的人制作出来的。没办法，阿川又不让我接翻译的工作，说伤眼睛，我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你这脑子就是聪明，我看小叔和老申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谈业务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跟他们聊聊？” “可以啊，我待会就问问阿川，明天就出月子，都快闷死我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行了，我先带人过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外面了，你到时看那些用着好用的，下次我再给你寄过来。” “知道了，谢谢雪姐。” 送走申杨一家人以后，黎念楠便扯着郑北川撒娇要出月子。郑北川硬是不答应，又亲自跑了一趟村里招待所找白爷爷问了一遍，回头才答应黎念楠明天出月子。 晚上是不可能让她洗澡洗头的了，要洗的话必须等他明天中午下班回来！ ——————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让向恒和刘意带着申杨一家人参观村里的食品厂、下沙1号等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她把包子放到摇篮上，让沙奶奶炒完菜烧上一大锅热水。 “楠楠啊，你这么快出月子真的没问题吗？”沙奶奶也不懂，都是凭经验来照顾她坐月子。 “沙奶奶，没问题，我和阿川都问过几次白爷爷了，他是阳省很出名的老中医，之前我小日子痛也是吃他开的药好很多了。” “行，你们确定没问题就行，那楠楠我后面还需要过来帮你做饭带包子吗？” 郑北川这个月是给了沙奶奶15块钱的补贴，让她白天过来给黎念楠煮三餐，然后白天帮着带带包子，而实际上包子确实比较好带，基本只有换尿布洗尿布用得上她，这15块钱她是收着有点惭愧的。 “沙奶奶，你平时还要上工或者去水潭那边吗？” “很少过去了，那边现在也没有种什么东西，老头子偶尔过去挖点魔芋什么的，咱们最近都在编竹席、竹篓这些供给食品厂。” “沙奶奶，我中午先跟阿川商量好，下午再答复你。”黎念楠是倾向继续聘请沙奶奶带娃的，就是不知道郑北川军人身份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吃过午饭帮黎念楠提热水让她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在院子里放好板凳和木盆准备帮她洗头，孕后期的几个月郑北川都是这样帮她洗头的。 黎念楠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包子，享受着老公特供的擦头发服务，她坐在院子的板凳上晒头发，拍拍旁边的座位，让倒完水的郑先生坐下。 “阿川，咱们可以继续让沙奶奶帮着带包子吗？每个月给她发15块钱。” “明面上怕是不行，咱们要么像刘意跟着你干活那样挂到食品厂名下，由咱们俩来出工资？” 郑北川知道黎念楠是个闲不住的，就坐月子这短短二十几天都折腾出来一个干河粉，有个人帮忙带孩子确实很有必要，要是他娘过来就好了。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咱们让娘过来帮忙带孩子，我找找铁路部那边的战友关系，找人多关照娘，到时咱们去阳省接她。” “娘过来那家里怎么办，娘能过来帮咱们几个月，还是要回去的吧，总不能让爹一个人在东北待着。” “那要不你还是先找村长和大顺哥谈谈挂靠的事情？还有你农业局的编外人员身份，也差不多要正式跟农业局那边提辞职的。”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村长吧，你先看着点包子，我很快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你在家带包子吧，我去叫村长和大顺哥过来一趟。” “也行，那你去吧。” 等村长和陈立顺过来的时候，两人一听这么回事，都没拒绝，很乐意帮忙，但提出工资这块还是由黎念楠直接发给刘意和沙奶奶，厂里财务不好记账，只按照每半年分红对接黎念楠。 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为这不是大问题，到时跟刘意和沙奶奶提前说好，注意保密就行。 —————— 下午，申杨和白哲来到黎念楠的院子商量事情，白雪则带着白爷爷、申家欣在村里随便逛逛，还去海边捡了贝壳和海螺。 黎念楠拜托沙奶奶在家看着包子，她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的会谈室，又叫上刘意、向恒、陈立顺。 “申大哥，白三叔，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懂你们这次专门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小黎，是这样，这一年来你带领的下沙一号、盐碱地中和等措施对下沙村的农业发展有很明显的提升作用，这个从上个月秋收交公粮统计的数据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来实地考察，另一方面是想跟你讨论现在面向穹省推广你的科学种植和下沙一号的可行性。” “申大哥，还不到时候，等明年2月份六条村的下沙一号收获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考虑大面积推广。 至于科学种地，其他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跟下沙食品厂购买或置换蚝壳粉，水果肥田水目前下沙村已经没有多余的可以往外销售了。我会写清楚使用方法和用量，只要他们村里有人识字，就能操作。” 向恒想到军营堆着的肥田水，其实还有有可能推广的，总有一些不适合加工副食品的水果，还是可以拿来做肥田水的。 “可以，我回去就下通知给穹省，让他们有意向利用盐碱地的，派人过来考察，购买蚝壳粉，你们这边最近可以多准备些蚝壳粉。” “没问题，大顺哥，蚝壳粉的定价和置换物资，你和村长商量，用食品厂的地方和人手，作为食品厂的收入。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置换物资帮我列一些各个村里的粮种、特色水果之类。” “明白，这个我跟村长商量好。”陈立顺应答道。 “明年那六条村采收下沙一号的时候，小黎你提前通知我，我安排人过来实地观摩。” “没问题，向恒你负责通知阳省三条村的情况，刘意负责穹省的三条村，到时候直接发电报给申大哥。” 白哲看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才说自己过来的意图。 “陈厂长，小黎，我这边是替百货公司来加订单的，目前阳省、桂省的百货公司都已经上架了你们的部分产品，销售数据很好。 我们希望增加产品的种类和数量，另外也希望做一些组合礼盒装、部分热销产品希望增加不同规格的包装。 这次来是想实地考察工厂的生产环境和产能条件，厂里现在还不准备引进一些机器吗？” “咱们前两个月从阳省食品厂引进了三台他们更新设备淘汰下来的机器，现在主要问题是下沙村还没有拉电线，军营和食品厂都是靠柴油机发电。 咱们能麻烦申书记跟穹省这边的领导打声招呼，看能不能尽快给咱们通电？” 陈立顺前段时间有跟转业到穹省政方工作的战友提过拉电的事情，但还没得到明确答复。 “行，我回去跟穹省这边的政务反馈这个问题，最迟年前应该能落实，等过了12月你们食品厂的业绩和税收出来以后，上面肯定会重视这块的。” “那就好，谢谢申书记。”陈立顺回过头跟白哲继续说产能和产品的问题。 “白经理，麻烦你们出一份期望改包装的产品的列表给到厂里，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产能和包装材料看哪些是可以落实的，但这项工作估计要年后才能推进了，现在到过年我们会集中精力做年货礼盒。 目前已经定下来三款年货礼盒了，分别是6元、8元、10元，待会我们可以过去厂里看样品，我们目前正在赶工一些需要邮寄比较远的零散订单。 后面还需要赶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的年礼订单，如果百货公司这边需要下单的话麻烦尽快把数量告诉我们。” 黎念楠在旁边听得不停点头，她果然没看错大顺哥，这厂长当得真不错，以后她就可以专注研发新品和开展试验田项目。 “没问题，待会看过没问题的话我先买三份回去，会尽快把订单数量发电报过来，除了阳省、桂省，我是有计划推荐给另外两个省的百货公司的。” 晚上，黎念楠做东，请申杨一家和白爷爷、白三叔吃了一顿正宗下沙海鲜烧烤，当然她主要负责动嘴皮子和调酱料，烧烤主力是向恒、白三叔、白雪，而她本人只能继续吃着沙奶奶准备的口味清淡的月子餐。 这月子到底是算出了还是没出呢？黎念楠捏捏包子软乎乎的小手，哄着他看向热闹的院子。 第34章 元旦 黎念楠出了月子后，首先去了军营的试验田，最后巡视了一圈她的试验田和蘑菇棚，把能摘的都让向恒和柳大河摘下来做年终结算。 她花了两天写工作年度汇报和待跟进事宜，一式两份，其中一份连同一封辞职信托向阳带回去农业局给季程。 最后她把食堂角落里，她一点一点亲自置办起来的办公区收拾干净，私人物品、培养基、剩下的种子都打包好，等郑北川下班每天一点一点地搬回家里。 “师父，你好歹给我留点东西呀？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的嘛。”向恒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心里不舍，脸上笑嘻嘻地跟自家师父要东西。 “喏，军营这边的肥田水、蚝壳粉都留给你啦，培养基和种子我后面还有大用处，你需要的话找你爸想办法去。” 黎念楠指着角落的两大袋蚝壳粉和一大桶肥田水，没好气地跟他说，而实际情况是她家里院子放着更多蚝壳粉和肥田水，这些她还不看在眼里。 马上就要解脱了，开心！谁也别想拦她。 元旦前两天，黎念楠开心地跟食品厂借了一个石磨做零食，虽然她不能多吃，但是她乐意！ 村里人如火如荼地忙着做年货礼盒，虽然今年增加了塑料厂、百货公司、知青兼职销售等几个渠道的订单，但有了去年的经验，陈立顺今年从附近几个村里收购芒果、菠萝蜜、鱿鱼、鲅鱼鳕鱼带鱼等肉厚刺少的大海鱼。 增加了招收旁边上沙村和平沙村的临时工。 安排了两班倒，晚班是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非本村的工作人员可以免费住到村里招待所并且包一餐宵夜。 临时租了村里的两块空地，搭竹棚做临时晒场。 黎念楠刚出月子，陈立顺和胡静偶尔会过来跟她商量年货礼盒的一些事宜，但没有人觉得她应该干活，她就带着沙奶奶和刘意在自家小院里天天倒腾她的调料和零食大业。 —————— 元旦当天，食品厂难得地放了一天假期，郑北川推着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两个大竹篓，黎念楠则是抱着包子慢悠悠地走在旁边。 他们要给村里人发弥月礼！黎念楠把这两天折腾出来的零食随机组合，按村里户数准备了油纸包，包括但不限于曲奇饼、米饼、烤紫菜、烤地瓜片、椰子糖、桂花红糖、米花糖、爆米花、椒盐花生。 “田婶，元旦快乐啊，给你们送包子的满月礼。”一家三口也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跟院子里的田婶打招呼。 同样学校放假的虎子飞奔出来，轻轻握住小包子的小肥手，接过油纸包。 “小包子，满月快乐呀，等你长大虎子哥哥带你去玩哦。”虎子这才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楠楠姐，“楠楠姐，我爹说这几天你们家都是各种香喷喷的气味，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啥都有，不过都是零食，我都随机打包的，你能吃到啥就全看你自己运气了，我保证你和大丫会喜欢吃的。” 郑北川把自行车停好，抱过包子，“虎子，你叫她楠楠姐，那包子应该叫你虎子叔叔或者舅舅，可不是叫哥哥，不然辈分错了。” “啊？！”小学生虎子惊呆了，怎么办...要楠楠姐还是要包子哦，“那就让包子以后叫我叔叔吧！” 黎念楠失笑，摸摸虎子的头，“行，你高兴叫啥都行。你下午没事的话来我家玩呀，家里还有一些吃的，可以都尝尝。” “好哦，谢谢楠楠姐！” 一家三口给村里人家派完弥月礼以后，回家一趟，换成车头两个挂两个小背篓和郑北川往前背着的一个大背篓，骑自行车带着母子俩到了军营送弥月礼。 单独给季时遇、吴大厨、柳大河派一份，其他士兵每个宿舍派三份，季时遇给包子准备了两只银手镯，一只他准备的，一只是帮小叔转交的。 黎念楠抓着包子的小手，朝季时遇挥挥手。“谢谢季叔叔和小季爷爷哦。” 季时遇噗地笑了出来，小季爷爷，哈哈哈哈，真想看小包子长大当着小叔面这么叫他，一定很搞笑。 “不客气哦，小包子。”季时遇摸摸包子肉嘟嘟的脸，才跟黎念楠说正事。“嫂子，小叔的意思是你有空得找个时间去农业局办交接和离职手续。” “可以啊，年前我过去一趟。该交接的，其实我直接交接给向恒就行，农业局是和营里又签了一年的试验田项目吗？” “是的，上周向恒带着协议过来跟我签的，只是这次的收获是军营占七成、农业局占三成。” “啊？向恒没有吗？” “他们说是向恒是正式员工，有工资和补贴，还有外派到下沙村的额外补贴，所以收获没有他的。” “这样也说得通。”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江磊和高鹏提着两只野鸡和一筐山药走进食堂。 “嫂子好，这就是咱们家小包子吧？”江磊把东西放在后厨门口就跑过来看着被包里吐着奶泡泡的包子。 “嗯嗯，大名郑黎希，过来给大家送弥月礼的，你们那份我们送到宿舍去了，人太多就每个宿舍送了三份。” “好嘞，谢谢嫂子，祝咱们小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呀。” 高鹏洗干净手才过来，“嫂子好，我能抱一下小包子吗？” 高鹏还是除了包子亲爹以后，军营里第一个说想要抱孩子的兵。 “可以啊，当然可以，给。”黎念楠先把包子递给郑北川，让郑北川交给高鹏。 “小高同志，你会抱孩子的吧？” “那是太会了，我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才6岁，就是我从小带大的。”高鹏也是很久没看到小婴儿了，看到白胖白胖的包子有些手馋。 黎念楠见他们都围在这不愿意散的样子，随手拆开背篓里剩下的三包油纸包，哦豁，运气不错，三包全打开基本凑齐了全部种类。 她招呼着大家都吃点，她走到后厨让柳大河和吴大厨也先出来吃点。 “小黎，这花生真好吃，味道很足，可太适合下酒了。”这是吴大厨。 “我喜欢这米饼，蜜汁口味的，焦香脆口。”这是江磊。 “你们不觉得这椰子糖很香吗？带着浓浓的椰子香，还有椰蓉。”这是爱吃甜口的季时遇。 “要我说啊，小黎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这是柳大河。 “确实，柳哥说得对，嫂子你年后真的不过来军营上班吗？”高鹏抱着包子，看到大家都吃得一口接一口，他老老实实地把孩子还给营长，抢着每种都先吃一遍，嫂子做的东西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啊。 “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过来了，向恒会作为农业局人员常驻在这边。”黎念楠可有可无地说着，既然现在她有这个能力和选择权，那她还是宁愿做个自由人的。 “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再吃到嫂子做的东西了。”高鹏小声地说，却还是被众人听见了。 “不至于，有啥新品或者过年过节什么的，我还是会做好东西让你们郑营长送过来的啦，你们放假也可以到我们家里玩啊。” 听到这，一直默默吃着的江磊眼睛亮了。“择日不如撞日，嫂子，郑营长，要不咱们今天过去玩？咱们自带粮食，不会吃光小包子的存粮的。” “啧，包子吃的跟你吃的可不一样。”季时遇没好气地白了江磊一眼。 黎念楠看向郑北川，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反对和不悦的意思，“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吧，我本来叫了虎子他们过来吃零食，你们要不一起过去再吃点？晚点还可以去赶海捡点海鲜晚上在院子里烧烤？” 江磊和高鹏对视一眼，乐了！“没问题，我们先回宿舍换衣服，待会就过去。” 吴大厨和柳大河虽然也想去，但军营的晚饭还是要有人准备的，最后只有比较相熟的江磊、高鹏、季时遇。 一家三口在食堂蹭了顿午饭才骑自行车回家。 江磊给包子带了两个干海星和一只大海螺，高鹏带了自己雕刻的木船和木坦克，黎念楠还叫上了刘意刘悦、虎子大丫、胡静、王栋，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郑北川负责带孩子，黎念楠带着大家烤饼干、炒椒盐花生、烤地瓜片、炸爆米花，整个院子都是香甜的食物味道。 他们也没等傍晚，大下午的就分成几队人去准备烧烤的材料。 季时遇、江磊、高鹏去海边赶海，虎子大丫回家里摘蔬菜茄子、蘑菇、韭菜、西红柿、青椒，刘意刘悦胡静王栋上后山挖姜葱蒜摘水果。 黎念楠抱着包子，指挥郑北川煮菊花金银花水倒暖壶先放着，又煮了一大煲瑶柱白粥，备着给大家降降火气。 直到晚上八点，黎念楠的院子里才终于熄火，众人顶着一个个微微凸出的肚子，手上提着下午亲手做的零食、晚上烤的没吃完的烧烤，由季时遇提着煤油灯挨家挨户地把人送回家。 1973年的第一天在满院食物飘香的氛围中结束了。 —————— 1月中旬，黎念槿提着大包小包再一次出现在黎念楠的院子里。 “姐，姐，我来了，快来开门！”黎念槿甚至腾不出手来敲门，只能在门外大喊。 沙奶奶过来开的门，“阿槿啊，你姐姐过去食品厂了，你先进来坐会。” “哎，谢谢沙奶奶。”黎念楠把行李一溜地放到堂屋地上，看着摇篮里睁着大眼睛的包子，“沙奶奶，这就是包子吧？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我姐的孩子。” “是吧，大家都说眉眼看着像妈妈。阿槿，你先看一会包子，我过去食品厂跟楠楠说一声你来了。” “没问题。”黎念槿蹲下翻找着行李，把自己给包子准备的摇铃和拨浪鼓拿出来，凑到包子旁边。“小包子，我是你舅舅哦，很高兴见到你。”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黎念槿还拿着拨浪鼓哄着包子。 “行了，阿槿你先歇会吧，晚点再跟包子玩。这次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黎念楠拉着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过来看看你和包子，爸走不开，就派我过来了。申叔也过来了，他去了阳省亲戚家里，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申叔是过来出差的吗？你们到时一起回去？” “不是，申叔年后要调回京市了，年前休了长假过来探亲，说是把这几年积攒的假期一次性休了。年后他直接去京市。” “啊？怎么这么突然？申叔来了这么久，很少回京市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路上他是这么说的。” “那你这次过来待几天？” “待到年后开学，开学我再回去。” “爸妈都同意？” “爸同意我就过来了，他也想过来，但没这么长的假期，妈那边让她说去吧，反正我回去开学住宿舍。” “别这么说话，要不你还是回去过年吧，你不回去家里就他们两老过年啊。” “再说吧，还有半个多月才过年呢，不急。” 黎念槿又蹲下身去翻行李，“姐，这是爸让我带过来的，这是我给包子带的，旁边这一包是申叔带的，他说懒得提过来让我先带给你。”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你和爸的小金库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吧？”黎念楠看着地上的几大袋东西，调侃他。 “那倒没有，托你的福，小的年货礼盒我和爸卖8块钱，中档的卖12块钱，都是提前收了一半的定金。 姐，你上次说是托火车站的关系走铁路发回去，什么时候发货呀？到时记得给爸发电报，让他提前去接货。” “下周吧，刚好你过来了，到时候你跟村里送货的船去阳省，把我们机械厂的货带去阳省火车站发出去，晚上找你姐夫要火车站对接人的联系方式。” “姐，你不去吗？”黎念槿把玩具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包子看。 “我先不去了，刚生完小孩，他们让我先不要出海吹风，年前我会去一趟阳省农业局，家里的活就麻烦你了，到时候我看向恒有没有时间陪你一起。” “行，我知道了。姐，你生包子还顺利吧？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前段时间白爷爷，就是我之前看的中医老大夫，也过来帮我把了脉，让偶尔煲点补气血的汤，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抱着包子，让他看舅舅老远带过来的礼物。 “哪能不担心，你和姐夫这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我们在家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真没啥事，等星期天你姐夫休息，我们到镇上拍照，给爸寄过去让他也看看包子。”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 “家里都还好吧。”她还记得上次弟弟说大姐回娘家拿钱的事情，他们信里也没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大姐也怀孕了，说是今年4月生，这不，原来都已经被爸骂过不怎么回来的，现在又找到借口回娘家了。 前段时间爸妈闹了一场大的，离婚都说出口了，爸还去申叔宿舍睡了一个星期，后面是妈答应把家里存折给爸管着，她只管自己的工资，才勉强平静下来。” “这么严重？你们信里怎么都不跟我说？” 黎念槿撇撇嘴，“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知道，估计是妈动了家里存折的钱给大姐补贴，金额肯定不低，不然爸这个人怎么可能说离婚。” “爸身体还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10月份的事情，真没事，现在妈也收敛了，就她手里那点工资，她爱补贴谁补贴谁，我和爸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们，也就周末回去吃两顿饭。” “爸现在天天在饭堂吃？” “对啊，也就星期天在家煮饭吃，而且都是爸买菜做饭，爸这厨艺是锻炼出来了，比妈做的好吃多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黎念楠点了点他额头。“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洗个澡，还住那个房间啊，我先过去食品厂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里，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沙奶奶说了煮上黎念槿的饭，又过去了食品厂。她得买点干货、肉酱、鱼饼、鱿鱼丝这些，等星期天到镇上给爸寄过去，天天吃饭堂能吃个什么好。 第35章 农业局离职 星期天郑北川休假，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照相馆拍照、寄包裹，黎念槿则是到食品厂借了厂里的自行车也跟着去了。 “郑营长，楠楠，今天是要拍什么照片？”摄影师蒋明宇也是老熟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儿子。 “蒋叔，我们想拍全家福寄回家里，想快点拿到照片，你看下还差几张照片拍完这卷胶卷？”郑北川抱着包子，黎念槿提着包裹，黎念楠无事一身轻充当他们家的发言人。 “我看下啊。”蒋明宇翻开这一卷胶卷的拍照登记，“还差6张，楠楠，你们要全拍吗？” “要！” 就这样他们拍了两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家四口、两夫妻、两舅甥、黎念楠母子各拍一张，六张照片一式三份，交了钱约好后天来取照片，带上蒋叔送给包子的娃娃道具就离开了照相馆。 黎念楠算着今天花的钱，拍照洗照片、寄包裹、供销社买东西，就花了三十多块钱，差不多是郑北川半个月工资，还好她虽然暂停了翻译的工作，还有一份食品厂分红。 —————— 年二十六，食品厂到阳省塑料厂交年货礼盒，黎念楠和向恒提着她从村里订购的7份大礼盒随船去阳省。 两人先提了5份礼盒去农业局和市委大院，这次黎念楠是专门过来农业局办离职手续的。 向恒把黎念楠带到他爸的办公室等着，他去把季科叫过来。 人齐以后，黎念楠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又把两份年礼放到桌面上。 “向副厂长，季科长，我这次过来是办离职手续的，顺便给您二位送年礼，是村里食品厂的年货礼盒，还请你们收下。” 季程和向虎跃对视，默契地收下年礼，来了，她终于还是来办离职了。 “行，谢谢楠楠。你们现在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交接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这大半个月下沙军营试验田的工作基本都是我独立完成的了，有不确定的地方我会先过去请教师父。”向恒也掏出笔记本，看着自己学师父整理的工作日志和总结。 “我年前托向恒带过来的工作总结其实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哪怕不是向恒，随便来个认字的人都能明白试验田的进度和待跟进工作。 更何况，局里把向恒留在了下沙军营，他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能随时过去找我的。虽然我离开了农业局，但我依然会是向恒的半个师父。” 黎念楠笑着看向恒，也瞄到了他笔记本上跟她笔记本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工作计划格式，她是看着这位大学生小徒弟一步一步成长，从第一次下地到现在独立跟进试验田，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别啊，师父，哪有什么半个师父的，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要一直带着我的。” 向虎跃这亲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行了，小黎是你爹，你老子还在这呢。” “既然你们确认交接工作安排好了，这边也没什么了，楠楠，以后我们就当多一门亲戚来往，你不喜欢来农业局，有空就到家里坐坐。” “嗯嗯，知道了，季小叔。” “还有我呢，你这师父有空也多来徒弟家里坐坐。”向虎跃不干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农业局里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好他儿子顶用。 “知道了，向叔。” “行了，爸，季科，我先带师父去人事科办离职手续，待会还要走几家送年礼呢。”向恒利落地把本子放回包里，刚站起来，“爸，你自行车今天借我骑骑呗。” “行，下班前给我骑回来。”向虎跃把钥匙扔给他。 黎念楠到人事科把材料都签完，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看着这么讨厌农业局啊？其实忍一忍也没啥的，现在像局里这样的单位还有不少呢。”向恒提着礼盒，把人带向车棚。 “也不能说是讨厌，就像你说的，现在这样的单位多的是，我就是觉得不自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总算是跳出来了，挺好的。” “行吧，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待会先去白爷爷家，在阳仁堂附近。” “好嘞，您坐稳！” 家里只有白爷爷一个人，黎念楠也不多待，把年礼放下，又被白爷爷拉着把了脉，抓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和卤料，就离开白家去了市委大院。 “申叔，雪姐，我过来给你们送年礼了。”黎念楠给申叔和向恒做了介绍，就把两份年礼送上。 白雪给两人上了茶，“谢谢楠楠，怎么没带包子过来？” “包子还太小了，不敢带他坐这么久的船，我弟弟跟申叔一起过来了，今天留在家里带包子。” “也是，包子才两个多月，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 “嗯嗯，出月子以后也没怎么觉得太难受的，包子现在还比较好带，我刚去了白爷爷家里，他也说我像现在这样再恢复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黎念楠拿起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才跟申叔说。 “申叔，我听阿槿说，你年后就要调回京市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工作关系不是早就落在我们江省钢铁厂的吗？” “也不是，我户口和工作关系一直还在京市钢铁厂，之前都算是外派，现在要调我回去我也没办法拒绝。” “那具体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上面没有说，我问过两个还在京市钢铁厂的朋友，说是引进了国外的新机器想做测试项目，降低损耗率，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坏事。” “楠楠，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都来江省六年多了，京市那边相熟的同事朋友也很多换了地方，我这一回去啊，趁手的搭档、工具要啥啥没有，还不好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申叔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联系我和我爸。” “行，你们今天是专门过来送年礼的？” “那倒不是，我主要是去农业局办离职的，向恒是我工作交接的对接人，就把他也带上了。今天是跟村里送货的船过来的，所以来得比较早。” “楠楠，你这年货礼盒是我小叔百货公司卖的那些吗？” “是的雪姐，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村里食品厂做年货都有提前安排，产品款式也比较丰富，我就偷个懒直接拿现货上门了。” “这年货规格很好了，我也托小叔买了几份，百货公司那边天天都限量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 “楠楠，这也是你爸和阿槿在厂里卖的那些吧？货都发过去了吗？” “是的，申叔，阿槿刚来那两天我就让他把货发回去了，家里应该这两天能收到。” “你最开始寄回去那几盒，一下子就被你爸散出去了，要不是我手快都抢不过来。” “这次不用抢，这一大盒都是您的，比我爸那边的货还要高一个档次呢！” “哎，谢谢楠楠。你是待会就回去？” “嗯，我还要和向恒去趟云科大学送年礼，约好了村里的船三点回去。” “我能跟你们一起过去吗？听阿杨说，你们村里现在有招待所了？” “可以呀，村里明天还要来一趟送机械厂的年货礼盒，申叔你要是明天想跟船回来也行，村里的船比客船还是方便很多的。” “楠楠呀，我要是想在村里过年，你们欢迎么？” “啊？可以吗？你不跟申大哥他们一起过年吗？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呀，申叔还可以感受下农村过年的氛围。” “小叔，你跟阿杨说过了吗？要不还是在我们这过年吧，过年我们一起去下沙村？” “那我还不如去楠楠那过年，阿槿也在，阿杨这大过年也是应酬多，这邻居也不走心，没意思。” “行啊，那申叔，待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呗？待会我们三点前到码头碰？” “行，我待会过去，那你先过去送年礼吧，别耽误了。” 黎念楠带着向恒先去的兴华书店，给路瑶路店长送年礼，是的路瑶已经从副店长升职成为店长了，顺便跟她说了年后恢复接翻译工作的消息。 最后两人去的云科大学找梁俊德，正好跟梁教授讨论下紫菜养殖的改进办法，看怎么样可以比较省时省力地扩大养殖面积。 梁俊德把两人带到空置的小教室，递给黎念楠一本书和一叠资料。 “小黎，我从鲁省那边找到了一些鲍鱼的养殖资料，你们那边有野生鲍鱼吧，你要不要带回去看看？” “要的要的，谢谢梁教授。这是给你带过来的年礼，还是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您尝尝。” “小黎，听说你们村里的招待所对外营业了，过年期间也照常营业吗？”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平时一般都是招待过来考察试验田的客人，过年没有客人的话可能会休假。你要过来玩吗？” “不对啊，师父，我也算半个客人，我现在就住在招待所呢。”自从村里的招待所建好以后，向恒就从沙奶奶家里搬了出来，在招待所那边租单间，每个月5块钱房租，餐费另算。 “我知道，这你现在也算是半个下沙人啦，没把你当外人。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除夕吧，农业局之前都是除夕到初三放假，初四上班，我估计初五就回去岛上。” “那就是了，除了向恒，过年这几天估计也没什么客人，招待所不一定营业。” “这样，小黎，方便的话麻烦你回去帮忙问问你们招待所，如果过年正常营业的话，我想过去住几天。” “啊？梁教授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不回去了，一来一回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行，那我明天早上帮你问过村里就给你发电报，你中午去邮局查收下电报，如果你愿意提前过来，明天下午可以去码头坐村里送货的船，直接到下沙码头，这样会快很多。” “哎，我明天等你电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代表下沙村村民们热烈欢迎梁教授到咱们村里过年。 过两天我家里就会准备炸年货、年夜饭，梁教授如果除夕前就来村里的话，到时可以跟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可以，我现在也放寒假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招待所那边可以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跟你们的船过去。” 向恒骑自行车把黎念楠送到供销社以后，就骑车回农业局了，他准备回家住一晚，明早去看阳省的下沙一号试验田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下午再跟村里的船回去下沙村。 黎念楠在供销社就看到胡静王栋，这两人看着还有点亲密呢，难道..... “咳咳，小胡同志，王栋同志，你们这是买什么呢？” “楠....楠楠，你怎么也来供销社了？”胡静以为黎念楠送完年货会直接到码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 “怎么，你们两个约着来逛供销社，我一个人不能来啊？”黎念楠打趣地从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走吧，咱去逛逛，我正想着买点东西回知青宿舍过年用呢。”胡静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栋一眼，拉着黎念楠的手就要往卖肉的柜台走。 黎念楠回头看了王栋一眼，嗯，看着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凑到胡静耳边说。“你和王栋这是......好上了？” “还没有，就是刚好今天一起跟船过来送货，想置办点东西过年，你别瞎说啊。” 听着像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王栋这人吧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不好猜他心思啊。 “行了行了，有机会我帮你套套话，现在咱们先去抢肉吧！” 黎念楠问过旁边的阿姨，才知道是年前特别增加的猪肉，每年说不准是哪一天，但就是年前这一周总会有两三次，哦豁，她可真是太幸运了！ 她自己肉票不够用，还把胡静和王栋的肉票借过来一起用掉，还买了一个不用票的猪头和猪肚，可惜她还要喂奶没口福。 过年嘛，一年才一次，肯定要多做点好吃的，今年还有包子、阿槿、申叔、梁教授，年夜饭也要准备点丰富又有特色的。 黎念楠回程的路上，都在想这几天要做什么吃的，工作什么的也不差这几天，明天去检查一遍下沙一号、紫菜养殖网、还有后山的黄豆玉米，就可以专心准备过年了。 第36章 卤猪头 黎念楠带着申叔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去抱包子，做了妈妈原来还是很不一样的，这是她第一次一个整天没有看到儿子，时不时就想着包子在干嘛、包子有没有哭。 “姐，放心吧，我这个舅舅还是很靠谱的。”黎念槿从厨房里把一直温着的饭菜拿到桌上，招呼申叔先坐。 “哇，哇，呜呜呜，哇......”小包子刚被黎念楠抱起就哭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哭这么厉害。 “包子怎么啦？想妈妈了吗？妈妈回来了哦，不哭不哭。”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用脸轻轻蹭着他的小脸蛋。 哪知道最喜欢妈妈的包子居然伸手用吃奶的劲推开妈妈，这才大半天，她儿子就不爱她了？！ 郑北川听到哭声，连忙从厨房出来，接过包子轻声哄着。 “怎么了？包子哭什么呀？妈妈回来了哦。”才说了第一句话，包子就抽噎着不哭了，这... “念念，要不你先去洗个澡？”郑北川闻着她身上的肉臊味和海腥味，怕是小包子洁癖犯了。 “郑北川，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买了猪头准备做卤肉！”黎念楠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准备好好讨论一番。 “媳妇，不是我...”郑北川把小包子抱着凑近她一些，果然，小包子又开始哇哇大哭。 “嘿，你这只臭包子，居然敢嫌弃你妈妈！”黎念楠伸出臭手摸了他的脸蛋，这才放过他。“申叔，要不要抱抱包子？” “不了，我身上也是一身的海腥味，明天再过来抱小包子，东西阿槿都给你了吧。” “给了给了，申叔下次真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他就一只小包子，用不上这么多东西。” “包子用不上，可以留着以后给二宝用。” 黎念槿看着申叔调侃姐姐，忍不住偷笑。 黎念楠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弟弟，抬手拍了拍他脑袋。“笑，你还笑，卤肉是不是不想吃了？” “吃吃吃，必须吃，姐，我帮你打下手，你让我向左，我绝不往右。”黎念槿这几天跟着到军营晨练，马上过年了，不少士兵都问他，姐姐今年准备做什么好吃的，还罗列一堆去年他们吃过的好东西。 要知道，那还是他亲姐姐呢，这么多东西他都还没吃过，他们这群人就是住得近占的便宜，今年他肯定得吃够本！ 申书骏看过黎念槿的房间，还是决定去招待所住，明天再过来。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跟村长和招待所的人员核实好，过年有客人的话，是可以安排人员值班接待的，顺道把申叔接到家里吃早餐。 “申叔，我今天估计有点忙，等今天忙完后面就有时间准备过年了，你今天是想待在家里跟包子玩，还是跟着我到处走走？” “你今天要忙什么？我跟着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去村里的试验田看看情况，然后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工作，下午去后山看黄豆和玉米，然后挖点东西。” “包子谁带？” “我和阿川请了村里的沙奶奶帮忙带包子，然后会负责准备家里的早午餐。” “这合规矩吧？小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沙奶奶和刘意都是挂在食品厂下面的，只是工资从我这边出。刘意现在算是我助理兼徒弟，今天去了附近几条村安排下沙一号年前的工作。” 回到家里，吃过早餐，她让黎念槿骑自行车去邮局给梁教授发电报，“招待所可过年今下三点前码头返航”。 然后她就带着申叔去看村里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地，检查看有没有异常，并且安排好接下来一周的除草和追肥工作，就打道回府吃中午饭。 “楠楠，你是没看到当时老黎那个嘚瑟样，天天拿着你的报纸到厂里，上班下班的都不离手，跟食堂打饭的大姐都要唠几句。” “那说明我爸疼我呀，挺好的，哈哈。” “以前是真没发现你还有种田的天赋，今年不在农业局工作，是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谈不上，总归还是先把红薯、玉米这两项的产量再往上提一提，然后搞些经济作物的农副产品吧。 爸年初给我寄的葵花籽，第二茬都已经种出来了，家里还有炒瓜子，至少葵花籽、花生、黄豆、椰子都还有很多研究空间。 最后就是食品厂的新品研发，我在食品厂是挂名的产品顾问，还拿了分红，每年总得给厂里开几款新产品的。” “挺好的，有想法就好，而且我听阿杨说了，你执行能力很强，在农业局熬资历确实浪费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沙奶奶还在院子里收拾猪头和猪肚，黎念楠到摇篮里晒太阳的小包子旁边，拿拨浪鼓逗他玩，等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拉开距离，知道小包子开始皱巴巴着脸准备哭的时候才松手。 申书骏把她手里的拨浪鼓抢过去，递给包子，把小包子抱到自己怀里，坐在廊檐下的竹凳上面，把包子逗得笑嘻嘻。 “沙奶奶，咱中午就煮个河粉简单吃点行吗？” “可以啊，汤煲里我煲了桂圆红枣鸡汤，你先喝一碗，我搞完这个就去煮河粉。” “不用，劳您受累，你忙着吧，我去煮河粉，再炒个番茄鸡蛋，咱们简单对付一顿，晚上再吃大餐，申叔行不？” 申书骏点了头，黎念楠才去了厨房。 于是乎，从镇上骑自行车飞奔回来的黎念槿，无比期盼着家里这一顿午饭，结果只看到锅里的菠菜蛤蜊河粉，和一小碗番茄炒鸡蛋，说好的卤肉居然还没下锅！ “姐，什么时候做卤肉啊？”黎念楠一边逗着外甥，一边大口吃粉。 “马上，待会煮开了我还要去后山一趟，申叔也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刘意呢？他今天没跟着你？”黎念槿知道，在他没来以前，刘意就是他现在这个跑腿的角色，基本都是听姐姐安排，指哪打哪。 “他今天去了附近村子看下沙一号的试验田，没那么快回来。” “行吧，我待会跟你们上山。” 黎念槿抱着包子，看着姐姐泡药材，垒砖灶，刷大铁桶。 “黎念槿，你是不会把包子放到摇篮里来帮帮你姐的吗？”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不是先学习学习嘛。”黎念槿亲亲小包子，把包子给了申叔，又把摇篮放到申叔脚边，才接过姐姐刷锅的活。 黎念楠检查着猪头和猪肚，嗯，沙奶奶洗得很是干净，她心里盘点着还有哪些食材适合做卤菜。 要说有嚼劲，鱿鱼、鲍鱼都是比较适合的，现在是来不及赶海了，明天早上让黎念槿去抓。 海带、莲藕、腐竹、香干，可惜豆制品还没做出来，莲藕也没有，怎么想着想着今天就只有一个猪肚和猪头肉啊，有点亏啊。 “沙奶奶，你知道现在哪里能买到鲜鱿鱼和鲍鱼吗？还有莲藕。” “上沙村就有莲藕，不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鱿鱼和鲍鱼的话干货是几乎家家都有，新鲜的不多哦，要不咱们明天出海？” “出海，村里的渔船要出海吗？” “不用村里的船，就老沙的船，老沙偶尔还是会自己出海打鱼的，鱿鱼应该不难抓，鲍鱼吧还是等退潮去赶海吧，不然要潜水到海底才能捡到。” “这样啊，我待会从山上下来去问问沙爷爷。” 黎念楠把香料用厨房的小锅炒香，再倒进院子砖灶上架着的大铁桶里，大火烧开，最后把整个猪头和猪肚放进去。 “沙奶奶，我们待会去后山，会尽快回来的，麻烦你看着火，半个小时后用小火慢慢烧就行，时不时要掀起盖子把猪头翻个面。” “行，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黎念楠、申书骏、黎念槿每人都背着一个大竹篓，提着小斧头、铲子、砍柴刀、草绳上了山。 等三人背着装满的竹篓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铁桶里霸道的肉香味已经飘到了院子外面。 刚走进院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不是沙奶奶，而是刘意，刘悦在堂屋陪睡醒午觉的包子玩。 “刘意，你忙完了？沙奶奶呢？” “嗯，忙完了，也安排好了未来一周的工作，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接下来一周可以不过去了。沙奶奶说回家里一趟跟沙爷爷商量出海的事情。楠楠姐，你想出海打鱼？” 黎念楠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逐一往外掏，“我刚随口问了几句，主要是想搞点鲜鱿鱼和鲍鱼放进去一起卤，现在这锅里就一个猪头和猪肚，多少有点单调了。” “我从上沙村那边带了一筐莲藕和一篮子鸡蛋，都是上沙村说给咱们的，我怎么塞钱也塞不过去。” “那咱们年后多给他们发一些蚝壳粉和肥田水，多预留一些给他们其他田地用。”黎念楠看着刘意手指的方向，哦豁，卤藕、炸藕盒、卤蛋、走起！ “阿槿，来帮忙，把这些鸡蛋洗干净，再垒个砖灶煮熟。” “全部吗？姐，你要不要留点补补身子？” “不用不用，全部煮熟，煮熟以后剥壳丢进卤水里面，咱们今晚吃。” “这么多鸡蛋，我们吃不完吧。” “分三分之一给军营，再分三分之一给食品厂。” “行吧，你是老大听你的。” “楠楠，我可以帮着做什么吗？”申书骏站在一边，看着每个人手上都有活计。 “申叔，那麻烦你洗三根莲藕，可以挑长一点的，洗干净然后切块就行。”黎念楠给了他一个木盆，带着他到水缸旁边。 “姐，那你呢？” “我去做调料，刚摘下来那么多葱姜蒜，你以为用来干嘛的？家里没什么海鲜了，我们今晚就吃卤肉饭行吗？再炒两个素菜。明天一早我们全家出动去赶海。” 本来还想说今晚能吃上大餐，但家里存货实在不算多。 等郑北川下班回家，黎念楠给他端了一个汤煲，让他先送去军营饭堂给大家添菜，食品厂的则是刘意和黎念槿一人一个大碗端过去的。 等沙奶奶过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在炒蒜蓉茄子，跟沙爷爷约好了明晚半夜出海，船小，只能带两个人，黎念槿和刘意主动请缨。 几个人都是人手一碗卤肉盖饭，桌上放着一盘蒜蓉茄子、一盘土豆丝、一盘葱油手撕鸡，鸡肉是中午炖汤里面的那只母鸡，还有一大碗菠菜蚝豉汤。 第一次吃到姐姐亲手做的卤肉，十分捧场的吃了三大碗，黎念楠觉得自己不能直视眼前这个，来了岛上越发放飞自我的弟弟。 申书骏也是赞不绝口，“要是老黎在的话，我多少要跟他喝一杯。” “谁让爸不过来，没口福也没办法。”黎念槿说着风凉话，筷子动得飞快。 “要不年后我再做一次，阿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应该坏不了吧。” “可以啊，姐多做一份，我要带回宿舍吃。”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黎念槿还在院子里洗碗的时候，陈立顺带着梁俊德来了。 “梁教授，大顺哥，你们这是刚到？还没吃饭吧？” “没吃，梁教授说想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黎念楠让两人坐下，“家里还有卤肉，要不吃碗卤肉河粉先填填肚子？” “行，麻烦楠楠了。”黎念楠给申书骏和他们俩做了介绍，自己去的厨房煮河粉，郑北川正在房间哄包子睡觉。 等黎念楠端着两碗河粉过来的时候，申书骏和梁俊德聊得正开心，原来两人还是招待所的邻居。 约好了明天去赶海的时间，几人才散了，黎念楠这才有时间和自家老公抱抱亲亲，还好忙完今天她就算是给自己放假了。 “阿川，军营今年还是除夕放假初四上班吗？” “对，怎么了?”郑北川搂着洗过澡后香香软软的媳妇，比生包子前还要软糯，还有一股奶香味。 “我这几天准备炸年货，备点东西过年，今年年夜饭阿槿、申叔、梁教授估计都跟咱们一起吃，我想准备丰富点又有下沙特色的，到时也送一些去军营食堂？” “都可以，看你，你别太操劳，身子还没恢复好呢，粗重活都让阿槿做。” “嗯嗯，知道的。他和刘意明晚跟沙爷爷出海打鱼，应该不危险吧？” “还好，沙爷爷都是老渔民了，这几天也没什么大风，不会有事的。”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 “那就好，可惜你年前没假期了，我还想等着你潜水抓龙虾和鲍鱼呢。” “我翘一天晨练去给你抓？” “啊？不好吧。我就说说，等年后放假也行的。” “没事，晨练不影响什么，我明天跟老季说一下，就去抓龙虾，捡鲍鱼，还想吃什么吗？” “鱿鱼，阿槿他们出海就是去抓鱿鱼的，我想放点鱿鱼和鲍鱼到卤水里面卤，肯定好吃。” “行，我知道了，明天给你抓。”郑北川没忍住，手悄悄从她衣摆探进去，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 “阿川...还不行。” “我知道，就亲亲好不好？” 嘴上说着亲亲，最后还是黎念楠用手...... 行吧，老公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很值得奖励一下。 第37章 新年出任务 一家人是铆足了劲要过一个肥年，郑北川一大早拎回来一桶龙虾、螃蟹和还有一小桶鱿鱼、鲍鱼、海参，做了一部分卤煮海鲜，留一部分养着除夕吃。 年二十八清晨刘意和黎念槿跟白爷爷出海回来带回来几条大海鱼，一大桶大大小小的鱿鱼、墨鱼、海星，还有一条大海鳗，当天大伙就吃上了照烧鳗鱼饭，做了一批炸鱼蛋。 应黎念槿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他和刘意补觉以后做了好几种口味的鱿鱼丝，咸中带甜的蜜汁口味、香辣口、原味、还有干巴巴极其考验牙口的炭烧口味，自家弟弟，宠！ 郑北川提前两小时下班，带黎念楠到邮局给黎父和郑父打电话提前拜年，给黎念槿、刘意、刘悦买了一身成衣。 他原本想给黎念楠也买两身新衣服，但黎念楠前几个月做了两条孕妇裙子，前几天托田婶刚改好腰线，坚决不要新衣服，于是新手爸妈夫妻俩都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 郑北川骑着自行车带媳妇回家的路上。 “媳妇，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怎么说？” “难得想给你买两身衣服，你都拒绝我，这样很不好。” “那是因为刚好我有两条新裙子了呀，现在我没有之前下地那么多，干的也是轻省活，穿裙子也可以，咱没必要乱花钱啦。” “除了聘礼那台收音机，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媳妇，我......” “但是你钱都给我管着呀，阿川，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在意的不是你给我买了什么，而是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我有想要添置的东西，哪次没跟你说？” “那石磨、大铁桶、书架什么的都是家里要用的东西，也不能算是我买给你的啊？” “怎么不算，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怎么抬回家，怎么组装？老公，咱真不用介意这些。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没给你买过东西呀。” “我没这个需要啊，部队里啥都有，家里你也安排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不就是咯，一个道理呀，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俩都觉得舒服自在开心就可以了。” “行吧，媳妇说的都对！” “是的，郑先生这么想是对的。”黎念楠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她很喜欢这种两人忙碌中抽一点小时间来独处约会的过程。 —————— 年二十九，村里分粮发分红，得益于今年的盐碱中和地、下沙一号、社企合作的下沙食品厂，村委大手笔地专门从榆县养殖场买了一头大肥猪、十五只鸡，现场宰杀分肉。 黎念楠今年没有工分，她花了2元把猪头、猪下水、全部鸡脖、鸡爪、鸡杂包圆了，另外花2元买了一条猪腿，还拿到了食品厂正式员工的特大号年货礼盒。 回到家里，就带着一群人忙活起来，家里不养闲人，天皇老子来了只要想吃都得干活。 刘意黎念槿处理猪下水、猪头，申书骏处理鸡杂和猪蹄，黎念楠调了面团教刘悦做猫耳朵、蛋散，梁俊德剁肉馅和蔬菜准备炸丸子，沙奶奶洗莲藕茄子土豆红薯芋头等等，她本人调了炸浆开油锅，至于包子？舒舒服服躺在摇篮里晒太阳。 第一批先炸肉，鱿鱼圈、鸡爪、鲍鱼片、肉丸、鱼块。 第二批炸丸子，猪肉丸子、萝卜丝丸子、菠菜肉丸子。 第三批炸藕盒、茄盒。 最后一批炸薯条、红薯条、芋头条、猫耳朵、蛋散。 她重新煮了一锅卤水，前两天的老卤重新调味加料卤猪头、猪下水、猪蹄、鲍鱼，今天的新卤水卤鸡脖、炸过的鸡爪、鱿鱼、大虾、海带、莲藕、土豆。炸货给军营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了一些，卤肉给军营一半添菜。 除夕当天，一大群人早晨去了赶海，黎念楠抱着还没睡醒的包子在海边踩水。 写了福字、贴了春联、做了最后的打扫，黎念楠给黎念槿、刘意、刘悦送上了新衣服，让他们待会早点洗澡洗头好换上新衣服。 给刘意和沙奶奶提前发了大红包当员工福利，村里人都默许了两人现在就是黎念楠的“员工”，她也没有另外准备年礼，就直接发了红包。 除了昨天的炸货和卤肉，黎念楠煲了海带鲍鱼蛤蜊鱼丸汤，指挥着郑北川和刘意做了肉沫豆角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鱼、小白菜炒卤猪肚、拔丝红薯，加上两盘炸货、两盘卤煮，九菜一汤十全十美。 郑北川作为一家之主，起筷前举起杯子，“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申书骏、梁俊德、黎念楠、黎念槿、刘意、刘悦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恭贺新禧。 下沙村的村民们今年都过了一个前所未有富足的新年，村里今年分的细粮多了，去年5公分才能兑1斤细粮，今年2工分就能兑1斤大米，还发了几斤猪肉、半只鸡、5斤花生油。 食品厂效益好，村民们作为股东，每人都分到了60多块钱，家里人口多的能拿到两三百；不少人年底这个月，给食品厂打零工、卖蘑菇也小赚了一笔。 而且食品厂的产品好吃，年底三天以低于供销社日常售价的供货价格，给村里人限购出了一批年货产品。 平时一年到头只顾着听村里安排，或扎在地里埋头苦干，或泡在海里捕捞鱼获，这过年放假闲下来了，村民们才有心思回想，对了，这些都是小黎知青来到村里之后带来的变化。 此时，纯朴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明天大年初一必须要给郑家包子小朋友发大大的红包，给黎家弟弟多送点村里特产，给小黎知青多送点水果果干，给郑营长......哦不，郑营长向来不收东西的，还是多送点给小黎知青好了。 大年初一，郑家院子里，郑北川一家四口从一大早开始就不断接待来拜年的村民们，避无可避，仿佛全村人都约好了要来他们家里开会似的。 黎念楠拉着老公、弟弟、儿子，果断提了东西去村长家避避，哦不，去拜年，这才从田婶嘴里听说大家这是要感谢黎念楠带领大家搞的下沙一号、菌包、食品厂，行吧，避无可避。 黎念楠给村里孩子们回了大红包和零食大礼包，就带着人上后山、去海边、到军营、去阳省，尽量不到天黑不回家。申书骏和梁俊德本想来体验一下渔村生活，结果被拉着到处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确实见了很多城里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 年后复工，众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黎念槿也快要开学了，这次黎念楠又做了一小批炸货和卤肉，让他带回家里给黎父尝尝。 黎念楠正式回归职场，从榆县的兴华书店接了一本机械类的期刊翻译，其中有一篇是讲家用轻小型新农具的，黎念楠把原稿和翻译稿都多抄了一份备用，准备下次到阳省和机械厂的何严同志探讨一下。 年前梁教授给的鲍鱼养殖材料，黎念楠也仔细看了，资料上的鲍鱼养殖是通过海底沉箱养殖，但下沙村目前的资源来说，还是比较难实现长期海底沉箱的。 其实通过年前的紫菜网养殖，黎念楠觉得自己有摸到一点滩涂养殖的入门，适逢春天，正是很多动物的繁衍育苗期，她可得抓紧时间找几个老渔民了解下鲍鱼和生蚝的习性，看怎么抓取幼苗来测试养殖。 正当黎念楠忙着整理分析鲍鱼和生蚝习性的时候，郑北川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次是要联合阳省海军执行南海巡防任务，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郑北川抱着包子，看着媳妇到处倒腾帮他准备行李，结婚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念念，不用收拾那么多东西，这次要出去一个多月，船上会储备足够的食材的。” “中途有补给点吗？” “目前知道的，至少会途经两个有淡水的岛，会安排补给的。” “船上有冰箱吗？” “还不确定，阳省新下水的两艘新船是有冰柜的，但不确定这次是不是这两艘船执行任务。” “出发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明晚，具体时间点不能说。” “行，你明天中午回来一趟，叫上石头和小高，我用培养基给你们挖几筐青菜，果干、调味料也多准备一些。” “好，谢谢媳妇。” 黎念楠走到他身边坐下，捏着包子的小短手，“不是说好不说谢谢的吗？” “我那是替战友跟你说的谢谢。”郑北川握住她捏着包子手的那只手，一家三口大手包小手。 “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别太操劳了，照顾好自己和包子，有事多去找村长和老季帮忙。” “知道啦，你放心，你也要多注意安全，要记得我和包子在家等你。” —————— 这天早上，黎念楠找食品厂买了3斤干蘑菇、5斤鱿鱼丝、5斤烤鱼饼、10斤各式果干、5大瓶蘑菇酱、1大瓶耗油、1罐提鲜粉，还买了10个已经长满菌丝的菌包。 又从家里分装了1包白糖、1包盐、两大包菜干、1包干菊花、1包干柠檬片、1罐麦乳精、1包黄豆。 腾出来4个培养基，从院子里移植了菠菜、生菜、韭菜、小葱，再备上2个培养基给他们发豆芽。 把发豆芽和种蘑菇的步骤详细写下来，黎念楠把包子抱起来，数着手指看还有什么缺的。 虽然她没在海上飘过这么长时间，但想想也知道，海上不缺海鲜，不缺阳光，就缺淡水和蔬果。 中午郑北川带着江磊、高鹏提着几个饭盒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几木盆青菜和两个大背篓。 “嫂子，这些都是要给咱们带上船的吗？” “对，你们待会吃完饭都带过去，船上粮食够吗？要不要再带点大米、红薯。” “不用了，粮食还是有的。”郑北川心里感动，拉着媳妇到饭桌旁边坐下。 “谢谢嫂子，嫂子放心，船上有安排士兵专门负责做饭，不会饿着郑营长的。” 郑北川晚上下班回来匆匆收拾了两套衣服，跟媳妇儿子告别就回军营了，营里还要做出去前的最后安排。 —————— 黎念楠这几天拜托村里两位老渔民出海帮忙打捞一些小鲍鱼，这两个月是很多海洋生物产卵生幼崽的时期，村里的大船是不被允许出海的，家里的小渔排不带发动机的才可以出海。 她带着刘意做了两个三层的网笼，每一层用一块海里石板垫底、铺一层紫菜海草，把渔民捞回来的鲍鱼幼苗每层放一些，又把网笼系在平常能捡到鲍鱼的那片海滩石块上。 至于生蚝，她在原来的地方，围了半圈的木头栅栏，系上渔网，在木头两侧垒了石柱，只能勉强算是半养殖半放养，希望是能提高这片区域的生蚝数量。 这天沙奶奶陪沙爷爷去了镇上卫生所，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在海边查看鲍鱼笼子。 刘意带着高鹏跑过来找她。 “嫂子，季指导让我带你过去，有份紧急电报需要你帮忙查看翻译。”高鹏跑到黎念楠身边小声说道。 “需要多久，我能把包子带过去吗？” “我也不清楚具体内容，要不你还是把包子背上吧。” “行，刘意，待会沙奶奶回来，你跟她说下我和包子过去军营了，让她今天不用来我家了。” “知道了楠楠姐。” 黎念楠把背带解开，把包子抱在前面就要跑着去军营。 “嫂子，要不我来抱包子吧？抱歉今天营里的自行车被骑出去了。” “行，麻烦你了小高。”黎念楠知道自己身体，把包子递给他，她卷起背带就开跑。 等高鹏抱着包子，把黎念楠带到季时遇办公室的时候，黎念楠还上气不接下气。 “小高，你先抱着包子去外面等。”等小高出去以后，季时遇才让黎念楠坐下，给她递了一页纸，是保密协议。 “嫂子，这是常规流程，咱们开始工作之前，要麻烦你先签一份保密协议。” “好的。”黎念楠快速浏览了保密协议，签好名字，递给他。 “这是阳省海军传过来的电报，说是老郑他们这次一起出航的新船发回来的，你看下能不能尽快翻译出来。” 黎念楠接过电报一看，有两句是鹰语字母但却不是鹰语单词，她把电报原文抄了一遍，逐行翻译。 剩下那两句非鹰语单词，她用中文标记了发音，并且试着读出来。 “这两句我知道，这听着像是日语，你再读一遍？” 黎念楠又别扭地读了两遍，季时遇接过她手上的纸笔，在那两行下面补充。 所以两人合作翻译出来的完整电报是，“东经114°19，北纬15°51，后天1点鲨鱼猎豹老鹰集合，带齐工具，留意明天信号，时刻准备执行计划。” “嫂子，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回个电话，待会如果没其他事我让小高送你回去。” “好的。” 后来季时遇安排黎念楠和包子在郑北川的宿舍住一晚，以免稍后阳省有其他消息和任务过来。 这还是黎念楠第一次独自住在郑北川的宿舍，宿舍里还是他们新婚夜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身边的人从老公变成儿子，黎念楠哄睡包子以后，对他们这次任务忍不住胡思乱想，接近清晨才迷糊睡着。 第38章 负伤 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以后，惴惴不安地过了两天，再次见到来找她的高鹏。 “嫂子，郑营受伤了，目前在阳省军区医院，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黎念楠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她用力地握紧拳头，试着靠指甲扎进掌心的疼痛感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你们怎么过去，几点出发？” “我们坐部队的船先去阳省码头，然后转军车去医院，季指导让我过来通知你，我们十一点出发。” “我知道了，我交代下手边的事情事情，把包子安排好，尽快去军营找你。” 黎念楠把包子托付给沙奶奶，拜托她和沙爷爷直接住到家里，顺便帮她打理院子，把包子吃的用的玩的东西通通从主卧里搬出来放到客厅，给沙奶奶留了30块钱。 又去隔壁食品厂找陈立顺和刘意，说自己要去阳省部队找郑北川，拜托刘意这几天重点跟进鲍鱼笼子和刚做好的新款平菇菌包。 最后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带了三百块和一大叠票据，带上家里剩下的饼干、鱿鱼丝，把主卧房门锁上就骑上自行车往军营赶。 这次过去阳省的只有高鹏、黎念楠、原牧同，坐部队的快艇过去，速度比渔船要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阳省军区医院。 三人赶到病房的时候，郑北川还没醒，床边凳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军人。 “你好，我是郑北川的妻子，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黎念楠小声跟军人同志打招呼，迫切地想要知道郑北川到底怎么了。 “嫂子你好，川哥他肩膀中了枪，已经做手术把子弹拿出来了，现在麻醉还没醒，医生说等醒来再叫他过来检查。” 军人苏致宇立马站了起来，跟黎念楠说明现在的情况。 黎念楠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看着他裸着上半身，右肩上缠着的纱布还带着血，才又把被子盖好。 “同志，谢谢你照顾阿川，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先去休息吧。”眼前这军人同志，军装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眼睛充血，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没事，等川哥醒来再回去。\"苏致宇把床边的椅子让给她，他自己靠墙站着。“嫂子，川哥这次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真的非常抱歉，川哥养伤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黎念楠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如果涉及军务保密，就不用说了，我...理解的。” 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抓着郑北川没有打点滴、空着的那只手，人还在就行，总归能养好的。 “我是阳省陆军，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恍惚走神了没有注意到敌人的情况，川哥把我推开的时候帮我挡了一枪。嫂子，对不起。” “不怪你，你们是战友，阿川救你自然有他的打算，或许这是损伤最小的办法，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晚点再过来也行。” “那嫂子我先回宿舍洗漱下，待会给你们送饭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小高，原同志，你们也先去忙吧，去看看其他战友的情况，阿川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等三个大男人都出去以后，病房里就剩下夫妻俩，黎念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默默流泪，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能放下来。 “念念，别哭，我没事。”郑北川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顺着手的方向，就看到自家媳妇咬着唇默默哭泣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黎念楠随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凑近看他的脸色。 “没事，刚动完手术，休息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包子呢？你自己过来的吗？” “包子在家里，沙奶奶照顾，小高带我过来的。咱们晚点聊啊，我去叫医生，你等会啊。” 黎念楠跟走廊的护士说了就马上回到病房守着郑北川。 “真没事，而且我避开了要害，不严重的，养养就行。”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答应我出任务注意安全的，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也不想想......” “啊，媳妇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怎么样了？”黎念楠凑近看伤口，郑北川趁机亲了她一口。 “伤口没裂开，麻药刚过，伤口疼是正常的，媳妇，我想你了。” 黎念楠翻了个白眼，想揍他又不忍心下手，行，先欠着！ 医生过来检查过郑北川的状态以后，黎念楠絮絮叨叨地问着郑北川最近养伤的注意事项，医生留了消炎药和止痛片，嘱咐着消炎药必须吃，止痛片病人自行判定，要是伤口痛得厉害可以吃一片，每天最多吃两片。 郑北川跟黎念楠聊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睡了过去。 苏致宇洗漱过后，提着六个饭盒过来，给黎念楠留下一盒小米粥、一盒炒饭，又给隔壁病房的小高他们送去四个饭盒。 高鹏把洗干净的饭盒送回到郑北川的病房时，看到坐在床边的黎念楠和坐在另外一张空病床上的苏致宇，莫名觉得两人长得挺像的。 “苏同志，谢谢你的饭盒，明天我们会自己去医院食堂买饭的，就不用再麻烦你了。”高鹏把空饭盒放到苏致宇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客气，应该的，你们这几天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我们待会过去军区招待所安排房间。嫂子，你有找村长开介绍信吗？” “啊？没有，我太着急，忘了。这现在能补吗？要怎么补？” “没事，嫂子，我待会回办公室找指导员帮你开好送过来就行，先开五天的行吗？”苏致宇作为阳省军营的主人家，快速地提出解决办法。 “可以的，麻烦苏同志了。你明天方便的时候再送过来就行，我今晚会守在病房。” 郑北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的三人，跟高鹏了解了其他几个人的伤势，知道自己是最严重的那个，这才放心。 他让高鹏和黎念楠先去外面等会，他得跟苏致宇了解任务完成情况，约好明天团长和政委过来病房，他们俩汇报任务情况。 病房里再次剩下两人，黎念楠这才拿起还微微暖的小米粥，喂郑北川吃下。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招待所住了三晚，见郑北川伤势稳定下来，除了右手不能动以外，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家，不然包子这么小一个人在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不用，我明天办出院，跟你们一起回去。”郑北川背靠枕头，拉过她的手安抚道。 “可是你的伤这么严重，镇上又没有正规医院，你还是在这边再养一周吧。” “没事，回去我让老季帮我换药就行，这流程我们俩很熟悉的，你别瞎操心，我也想咱们小包子了，这次养伤至少有一个月病假，刚好可以好好陪陪你们。” “谁要你陪啊，就算陪也要你健健康康地陪，我才不稀罕你休病假呢。” “嗯嗯，知道，就这一次。” 夫妻俩开了药、带着纱布绷带碘伏，按来时的方式先坐车再转快艇回家，苏致宇再三表示感谢，给郑北川送了一堆东西，结果夫妻俩以带着病人不方便带回去为由，只留了一包白兔奶糖。 苏致宇只得留下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过段时间亲自上门送礼致谢。 郑北川看着苏致宇和黎念楠相似的眉眼和脸型，他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他这张脸，郑北川才会在战船上格外关注他，这才留意到他走神帮他挡了一枪。 部队军车到了阳省云市市区，黎念楠跟车上司机、原牧同沟通，能不能送他们去阳仁堂一趟，她想带郑北川去找白爷爷看看，拿点补身体的中药。 小高和另外三名受轻伤的下沙士兵，昨天就已经由阳省军队派车派船送回白沙镇军部休养。 黎念楠把郑北川带到白家把脉开药，先把郑北川送回车上，她快速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给郑北川买了两件短袖衬衫、一条长裤一条短裤，再买了点饼干、糕点、罐头待会路上应急填填肚子。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快艇终于到达了下沙码头，郑北川没有直接回家，坚持先回军营和老季总结讨论这次任务工作，黎念楠无奈答应，自己先回家里看包子。 “楠楠，郑营长怎么样了？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沙奶奶正在院子里编竹篓，看见黎念楠推开院门进来，她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裹。 “沙奶奶，阿川也回来了，他先回军营一趟，待会就回来，肩膀受伤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包子呢？家里都还好吧？” “在堂屋，老沙陪着他玩呢，家里没事，就是包子想你了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沙奶奶，麻烦你叫刘意过来下，我有点事找他帮忙。” “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沙爷爷听到声音，抱着包子从堂屋走到院子。 黎念楠看到包子，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包子接过来，亲亲抱抱好一会才稍微松开。 “沙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村里哪里可以买几只母鸡吗？我想炖汤给阿川补补身子。” “知道，平沙村就有，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就要能行吗？” “行，我现在过去帮你挑几只，要多少？” “先要五只。”黎念楠单手抱住包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二十元递给沙爷爷，“沙爷爷，你看够不够，要给票吗？” “不用，你出门前留的钱还在，那个就够用了。村里买东西你也知道，有票是一个价格，没票是另外一个价格。” “行，那就不给票了，麻烦沙爷爷了。” —————— 下沙军营，郑北川叫上江磊到了季时遇的办公室。 “老郑，还好你这次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嫂子交代。” “嗯，我没事，石头，你先说下任务最后完成情况。”郑北川坐下，调整好自己的右手位置。 “郑营、季指导，这次任务击毙了三名敌人，活捉两人，跳海逃窜一人下落不明，缴获了一批m1911米式手枪、一批k18袖珍转轮手枪，目前犯人和缴获品都在阳省军营。” 听到有一人逃窜，郑北川皱了皱眉。 “是朝我开枪的那人逃窜了吗？” “根据阳省发过来的报告，是的。” “阳省那边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季时遇把审讯结果的档案袋递给他，“目前已知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运送这批枪械并分派到罪犯所在的各个目的地，但准备枪械的最终目的还没有审出来。” “老季，你联合阳省向上级请求查询，他们交易地点附近的保密单位信息，我们尽快排查一遍各单位新进人员以及近期有关键进展的研发项目。” “可以，我明天和苏致宇电话沟通。” “石头，你明天安排人手去镇上军部慰问受伤士兵，看他们是愿意留在镇上养伤，还是回来咱们军营。” “好的营长。” 几人说完正事，季时遇才有机会问他受伤的情况。“老郑，你之前和苏致宇认识？” “不认识，他一个陆军营长我上哪认识去。” “那你还这么英勇保护他，你得记得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回来。” “嗯，我知道，就是看到他面善，在船上多留意了下。我在家里养一个星期，陪陪媳妇孩子，这个星期营里的事情你多担待。” 季时遇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应该的，你好好养伤，一个星期不够再休息一个星期也可以。另外这次你们截取回来的电报，嫂子有帮忙翻译，这记功劳我会在任务报告写上去。” “行，没问题。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看看包子。” “嗯，石头，你骑军营自行车把老郑送回去。” “好的，季指导。” —————— 等沙爷爷提着鸡笼回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旁边，村长、田婶、陈立顺、刘意也都来了。 黎念楠和大家说了几句郑北川肩膀受伤，要在家养一段时间，就让大家先回去了，她明天就恢复正常办公。 接下来一周她主要在家里和食品厂办公，家里小的小伤的伤，她得多顾着点，让大家有问题直接来家里找她。 又跟刘意了解这几天鲍鱼笼子、紫菜网、生蚝柱的情况，等过几天她再去看看吧，这几天郑北川身体最为重要。 第39章 下沙一号采收－拉电 郑北川在家里待了四天，除了右手上厕所洗澡不太方便，其他方面问题不大。他提出跟黎念楠去海边，看她最近的养殖试验，看有哪些事情是自己能帮媳妇分担的。 郑北川、黎念楠、刘意、向恒抱着包子，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向海边养殖区。 “师父，阳省那三条村的下沙一号可以收割了，你要到现场看吗？我好安排时间。”向恒走在刘意旁边，语气轻快地说着，他独立跟进的第一块试验田终于要采收了。 “楠楠姐，这边三条村子的下沙一号这几天也可以收了，你看怎么安排？” 黎念楠这几天都在家里和食品厂活动，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过下沙一号了。 “阳省的我就不去了，向恒你到时把产量数据跟我说一下就行，整个种植节点和关键步骤也整理成种植报告，上面同意的话你就给我抄一份，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但是你自己手上必须留一份。 你明天尽快给云市市委书记申杨打电话，看他要不要去现场看采收，约好采收时间。” 说完阳省的安排，黎念楠又转头看刘意，认识了一年多，眼前的少年从初相识带着防备和冷漠，到现在温润少言的样子，已经成长为她的得力助手。 “刘意，白沙镇的下沙一号，你让村长出面跟镇领导联系，尽量让镇级领导、甚至榆县县级领导也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咱们这次要为后面的大面积推广做准备。” “念念，我联系穹省军区，让他们也派人过来视察行吗？” 郑北川听到这次终于要安排大面积推广了，想把军营也带上，这样他们以后至少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靠外地补给。 “可以，那最好不过了，穹省采收时间安排在3月1号早上八点开始，你们俩通知的时候把时间也说上，至于他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吧。” 有了之前的采访报道，黎念楠相信穹省的领导十分乐意抓住这个机会的。 —————— 向恒把阳省的下沙一号采收提前两天，在3月1号当天，他就把阳省的种植报告和数据呈给黎念楠，这天阳省的申杨、季程也到了白沙镇。 还有提前到达的穹省军区后勤主任、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一行人都换了一身旧衣裳准备亲自下地采收。 下午四点，一行人到了下沙村晒场听这次采收的总结汇报，陈立顺安排人煮新米、准备晚饭。 黎念楠主持这场会议，先让向恒汇报阳省的情况。 向恒紧张地深呼吸，看到师父鼓励的眼神，才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阳省安排了塘东村、塘西村、水门村三条村子的试验田，其中塘东塘西是半亩中等田，水门是半亩下等田，从10月中旬下秧苗，上周已经达到采收标准，按这个时间算从下秧到成熟是115天。 折算亩产量，塘东390公斤，塘西380公斤，水门350公斤，整体产量均超过三条村子的历史最高粮食产量。” 黎念楠示意他先坐下，“我们先听完所有汇报数据，大家有疑问可以到时候一起提出，接下来是刘意汇报白沙镇的情况。” “好的，白沙镇安排的是上沙村、平沙村、后沙村，上沙村是半亩上等地折算亩产420公斤，平沙村半亩中等地亩产394公斤，后沙村下等地半亩370公斤。 和阳省一样是十月中下秧苗，前段时间就已经达到采收标准，由于郑营长和楠楠姐这边的情况才安排了今天采收，按照达到采收标准计算，从下秧苗到成熟是108天。” 刘意汇报结束就坐下，等着黎念楠汇报下沙村的情况。 “下沙村是最早安排试验田种植下沙一号的，数据大家在报纸上已经看到过，上一次的中等地亩产440公斤，盐碱中和地亩产400公斤。 这次下沙村安排的是3亩盐碱中和地，平均亩产是410公斤。 从这次阳省、穹省白沙镇、下沙村的种植情况来看，我认为产量和种植方法已经相对稳定，可以进一步扩大种植面积，想跟在座各位领导商量如何安排。” 申杨作为黎念楠的自己人，当仁不让首个发言，表示希望在阳省三条试验村周边，发动至少3个镇级种植分别种植10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穹省军区后勤主任作为郑北川的同事，也提出希望派人过来学习经验，在穹省军区安排5个营地进行开荒及盐碱地中和，分别种植3亩以上的下沙一号。 榆县副县长、榆县农税科科长、白沙镇镇长自行开了个小会，他们当时希望整个榆县的盐碱地都种上下沙一号，但考虑到蚝壳粉及人手安排。 他们委婉地提出先从白沙镇辐射到整个榆县8个镇街，会安排人过来实地考察，保证每个镇街至少种植5亩。 至此，本次下沙一号采收圆满成功。 向恒负责对接阳省的下沙一号需求，农业局协同安排工作，至此黎念楠不再跟进阳省的工作，如需采买蚝壳粉、肥田水，需向下沙食品厂走采购渠道。 刘意负责穹省军区及榆县的下沙一号跟进，榆县及白沙镇会尽快安排人手资金，到下沙村建立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并由黎念楠作为主要负责人，另外会安排一名财务、一名行政过来驻点，其他人员由黎念楠安排。 由于刘意的背景成分问题，目前所有官方机构都是不能接收刘意成为正式员工的，黎念楠跟领导们明确表示，她会照旧让下沙食品厂出面给刘意发工资补贴，从她私账出这笔费用。 黎念楠借机提出给下沙村拉电线的需求，不管是下沙一号研究基地、下沙食品厂、下沙军营，用电需求都是越来越高的，柴油发电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用电需求。 榆县副县长允诺，未来一周内会和供电局落实拉电事宜，尽快拉电。 最后，众人在下沙村吃了一顿豪华便饭，各类海鲜、食品厂农副产品、下沙一号新米等。村长和陈立顺出面，给每位领导送上一份下沙特产及5斤新米，这才把领导们送回招待所休息。 —————— 下沙村通电以后，郑北川就恢复了到军营正常上下班，减少自己的体能训练，主要起一个监督和安排任务的作用，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和媳妇儿子培养感情。 黎念楠和陈立顺商量，从白沙镇上高薪挖了一名做豆腐的退休老爷子聂邢过来，点卤这工作他们试了很多次还是不太稳定，豆制品的市场她认为还是很大的，必须尽快推进。 聂邢早年丧妻，女儿嫁到了桂省，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去年他在镇上豆腐坊摔了一跤以后，养好身体就没有再去上班，平时到废品站找老陈喝茶下棋，黎念楠也是通过陈大爷认识的聂爷爷。 如今，下沙食品厂出钱出力，给聂邢租了三个月招待所，并且承诺会给他预留一间食品厂宿舍，把人请到了食品厂指导做豆制品。 榆县的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决定建在黎念楠院子后面的山腰上，陈立顺也顺势以食品厂名义出资跟村里承包了这座山头，一年300元，租了十年。并且留了两块地，准备把竹林清掉一部分，盖上两栋三层员工宿舍和5座一层三房独门独户小院。 黎念楠和陈立顺、刘意到后山考察做规划，除了目前留出来建研究基地及员工住房的土地，黎念楠重新规划了黄豆田、蘑菇棚、蜂箱、魔芋地。 刘意负责从水潭附近移植一些中小植株的魔芋、生姜，陈立顺负责联系养蜂人建蜂箱以及配合黎念楠准备蘑菇棚，黎念楠则负责尽快种下黄豆。 —————— 黎念楠提着一小筐桑葚、树莓到家的时候，郑北川也带着苏致宇朝家里走。 他们进门的时候，黎念楠正拿着一碗桑葚果泥给包子甜甜嘴，咱家包子这几个月这么乖，怎么不值得一碗果泥小零食呢。 “嫂子好，这是我带过来感谢川哥的东西，你们留着慢慢吃补补身子。”苏致宇把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都放到桌子上，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口琴和木雕小老鼠送给包子。 黎念楠看着桌上这一大堆，比他们上次离开阳省军区的时候推辞掉的那一堆又多了不少。 她无语地看向郑北川，让他看着处理。 “留着吧，我已经留了一部分给营里的兄弟了，这些你和包子都用得上。” 郑北川也是很无奈，他也想不通苏致宇到底是怎么提着这么大包东西，从阳省军营又是车又是大船倒小船的过来的。 “行吧，那这次我们就收下了，苏同志，下不为例好吧，这个恩情就算报答完了，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提啊。” “可以，我给爸妈也发了电报，本来想等他们过来一起上门答谢的，但他们任务重走不开。”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黎念楠把桌上的东西挪到旁边的藤椅，又给苏致宇倒了茉莉花茶、放了两包芒果干、鱿鱼丝就让他们俩自便。 黎念楠到厨房看着沙奶奶准备好的党参枸杞鸡汤、蛤蜊蒸蛋、蒜苔炒鱿鱼。 她把煲汤的鸡拿出来拆了鸡肉，重新下锅调味做了个手撕鸡，炒了西红柿鸡蛋。 泡了干河粉，放豆芽菠菜腊肠，添了一盘湿炒河粉做主食。 这才把饭菜都端上桌开饭。 “苏同志准备在这边待几天？”黎念楠盛了一碗汤放到苏致宇面前。 “谢谢嫂子，我后天跟你们食品厂的送货船回阳省，这两天会住在村里招待所。”苏致宇端起汤碗喝汤，看着面前一桌菜，谈不上大鱼大肉，但比寻常人家还是好很多了的。 旁边摇篮里的包子闹得厉害，黎念楠把他抱到房间里先给他喂饱，让他们俩先吃饭。 等她抱着包子再出来的时候，包子拍着她，就要找苏致宇，啧，以前也没见小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小包子，你矜持点行不行。 苏致宇笑着把包子接过来，左手抱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右手吃饭。“这些菜包子能吃吗？” “他刚吃饱了的，你给他喂点汤、吃点蒸蛋尝尝味就行，麻烦你了啊，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一个人的。”黎念楠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致宇坐在黎念楠对面，郑北川再次看着眼前的三张脸，这次加上包子，他居然离谱地觉得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什么鬼！ 郑北川甩了甩头，又招呼着苏致宇吃饭，这盘炒河粉他是没口福的，只能浅尝几口，明明他肩膀的绷带都已经拆了的。 黎念楠跟苏致宇聊了几句家常，这才知道他是京市人，因为父母几年前工作外派到南方，他才申请调了过来阳省，一待就是两年。 吃过晚饭，平常已经要睡觉的包子还抓着苏致宇不放，黎念楠把碗洗了，洗了一盘桑葚树莓端到桌上。 她坐在郑北川旁边，看着苏致宇带娃，小声和郑北川叨叨，“平时也没见包子这么喜欢我，你说这苏同志怎么受了小包子同志的青睐？” “恐怕包子自己也不知道吧。”郑北川抓过她的手，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养得细腻一些的手，又开始泡水下地了，他家媳妇就是闲不住。 “谁知道呢，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今天居然还为了苏同志熬夜！” 突然，包子可能是压到苏致宇裤兜里的皮夹不舒服，他踩着闹着把皮夹弄地上了，钱票也掉了一地。 黎念楠赶忙上前帮他把皮夹和钱票捡起来放到桌上，又把包子接过来，“不好意思啊，苏同志，小包子今天太闹了。” “没事，包子挺可爱的。”苏致宇拿过皮夹准备把钱票放进去，忽然，他看到皮夹里的照片，嫂子和他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啊，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像，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致宇故作镇定地把皮夹收拾好，又悄悄抬头仔细看着黎念楠的脸。 殊不知郑北川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苏致宇跟黎念楠约好明天到食品厂参观，然后跟着他们到山上帮忙处理蘑菇棚。 郑北川默默看着他们俩也不多话，但苏致宇刚收拾皮包以后对黎念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是察觉到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态度，他还要再观察。 晚上把包子哄睡以后，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郑北川侧躺，看着黎念楠。 “念念，你有没有觉得苏致宇和你长得有点像？” “会吗？” “我看着是有点像，包子这么粘他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不会吧，包子才多大，就会看脸了？”她伸手摸摸包子的头，“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嗯，媳妇晚安。”郑北川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却又说不清这种感觉。 第40章 苏父苏母至 苏致宇几乎当了一天黎念楠的小尾巴，亲眼看着她背着竹篓带着陈立顺逛后山跟逛自家后院般熟悉，并且找到几种可食用菌菇，让陈立顺和他照着样子撬蘑菇土。 随后她在地上拉了草绳，把几小片黄豆地预留出来，给陈立顺划出建蘑菇棚的位置，她就先回家准备黄豆苗，留下两个大男人建蘑菇棚。 “陈厂长，嫂子是嫁给川哥之后随军来到这边的吗？”苏致宇趁机打听黎念楠的情况。 “不是，小黎是咱们这边的知青，上岛不久就嫁给了郑营长。” “哦，这样，那嫂子也是农村出身的吗？她搞种植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下乡知青肯定是城里人，你问这么多干嘛？”陈立顺总归是个退役军人，苏致宇这打探消息的技术可套路不了他，就是不知道苏致宇是出于什么原因调查这些。 “没，我就好奇问问，下沙一号当时上报纸的事，在我们军营也是出了大风头的。” “下沙一号都是小黎的成果，咱们村里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也是她的功劳。你小子别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啊。” “不会，川哥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呢。”见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苏致宇干脆闭上嘴，老实干活。 直到苏致宇回部队，他都没打探出太多黎念楠的背景消息，村里人对她是赞不绝口，她的各项研究成果和副食品在下沙村随处可见。 苏致宇从食品厂买了一批副食品，黎念楠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回去带的东西居然看着没比他带过来的少。 他随船到了阳省云市码头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去邮局给他爸发电报，“疑似妹妹，速回电话。” 回到军营当天晚上就在团长办公室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阿宇，你说的疑似妹妹是什么意思？” “爸，妈在旁边吗？” “不在，我怕这次有要让她失望，没叫她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执行任务被穹省白沙镇的海军营长救了，他叫郑北川，他妻子叫黎念楠，长得很像妈妈年轻时候。” “有多像？” “说不上来，一开始我只觉得面善，还是那天他们儿子不小心弄到我皮夹，我看到妈妈年轻时候照片才想起来的。只要你拿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去找她，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像。” “你说她已经有儿子了？” “对，今年20岁，儿子几个月大，很可爱，也很亲近我。” “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穹省榆县白沙镇下沙村，你报她名字就知道，她几个月前研究出了下沙一号旱稻，上了阳省日报和军中日报。” “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过去一趟。” “爸，你考虑下和妈一起过去吧，我有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妹妹。” “知道了，先这样吧，不占你们电话线了。” “好，爸，再见。” —————— 一周后，黎念楠正在后山上和刘意一起种黄豆，她最近的工作基本都是早上给包子喂奶，去海边养殖试验区转一圈，下午忙后山的事情。 她背着竹篓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在逗着摇篮里的包子，沙奶奶在旁边编竹席。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小黎同志，我们是苏致宇的父母，这次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叔叔阿姨好，真不用过来看我们，苏同志已经向阿川表达过很多次谢意了，我们说好以后不用再提什么救命之恩的。” 黎念楠放下背篓，洗手，抱起包子，招呼两人到堂屋里坐，让沙奶奶先回去，待会的晚饭她自己准备就行。 苏母秦玉珍自从见到黎念楠就一直激动得发晕，她紧紧抓住老公的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 “不是，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你的，不找郑营长。” 苏父苏远扶着媳妇进了堂屋坐下，直接说出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念楠同志，我们夫妻俩这次过来，是因为致宇回去告诉我，你长得很像我妻子年轻时候。” 苏远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来几张黑白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还有个小女儿，1952年刚出生不久，由于当时我们俩有任务在身，托付给了冀省的朋友。 56年等我们安定下来回去找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小女儿。 这些年也失望了很多次。” 听到一半，秦玉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黎念楠抱着包子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包子不舒服地嚎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腾出一只手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确实很像，像到如果她和年轻的苏母站在一起的话，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俩人是亲戚。 黎念楠对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太多印象，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是苏致宇小时候？” “对，这是他10岁的时候，他眉眼也和他妈妈长得像。” 是了，那天郑北川说她和苏致宇长得像，她还不当一回事，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包子亲近他倒也能解释通了。 “你们女儿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有什么信物吗？” “1952年7月31日，她身上有一个小金锁，前面刻着苏，后面是，跟她哥哥这个是一样的。” 苏远又从包里拿出来苏致宇的金锁，这次他就是专门去了一趟军营找儿子拿金锁，才耽误了几天。 黎念楠拿过金锁仔细查看，确实和她的很像。 “你们稍等下，我回房间拿点东西。”黎念楠抱着包子进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小金锁。 “这是我养父给我的，说是小时候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带着的。” 秦玉珍看到她的金锁，直接泪如雨下，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小宝，远哥，是我们的小宝啊，呜呜，是小宝啊，呜呜。” “是小宝，是小宝，这次是真的小宝。”苏远拍着妻子的背，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别这么激动，吓到宝贝外孙了，先缓缓，别这么激动。”苏远拿出手帕帮妻子擦眼泪。 黎念楠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要说她对亲生父母的期待和想象，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她已经有了郑北川和小包子。 但如今，看到苏父苏母这么恩爱，她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应该也不错。 “楠楠，我想通过这两个金锁，我们能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小宝，我明白这消息比较突然，我们先当做普通亲戚往来行吗？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认我们，都没问题。” “楠楠，妈妈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秦玉珍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苏叔叔，苏阿姨，我确实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你们能详细说说当年的情况吗？” 夫妻俩也不在意她的称呼，只要她不是一味拒绝排斥他们的靠近，就是好的结果。 苏远说着当年的情况，也关心地问着黎念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最后聊到最近的下沙一号，三人连同一只小包子说得滔滔不绝。 郑北川回来的时候，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近一看，黎念楠抱着包子和一对中年夫妇聊得开心。 黎念楠给双方做了介绍，就把包子递给苏父抱着，她拉着郑北川到厨房准备晚饭。 小夫妻两人在厨房里准备做腊味干贝煲仔饭、蒸蒜蓉茄子、清炒小白菜、紫菜蚝豉汤，时间紧做不了什么大菜，下沙一号是一定要准备的。 黎念楠这才有机会跟丈夫说苏父苏母的事情，从他们是怎么从苏致宇那得到消息找上门的，到他们当年是怎么弄丢她的，最后到他们现在工作和对她的态度。 “念念，你想认他们吗？” “还不知道，苏致宇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包子也很喜欢他。 但远叔和珍姨，我现在还有点懵，或许像远叔说的那样，先当做普通亲戚来往？你觉得可以吗？” 黎念楠没办法对着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喊爸妈，现在最多只能改口像他们小辈那样称呼他们。 “我怎么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郑北川把锅里的清炒白菜盛起来，直接倒了三勺水进去准备滚紫菜汤。 “念念，虽然我爹娘跟你接触还不多，但我非常肯定，他们是喜欢你的。到时候咱们带上包子回东北看看他们，念念，我爸妈就是你爸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东北。”黎念楠轻轻抱住郑北川。 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饭菜香气环绕下，黎念楠更加清晰地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所以，念念，不需要有顾忌，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无论是当初普通亲戚来往，还是不认他们，我都支持你，咱们念念又不缺爸妈，嗯？” “嗯，我知道的，先当普通亲戚来往吧，我明天就写信告诉爸，他也会支持我的。” “可以，爸和阿槿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把饭菜端到堂屋，黎念楠抱着包子进房间，先喂饱他帮着他拍了奶嗝，才回到堂屋。 郑北川随黎念楠改了口叫远叔和珍姨，礼貌中带着点疏离。 苏远知道女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刚也得知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单从这两项来说，他在女婿面前就摆不了岳父架子，再说他们刚认女儿，也不敢摆长辈架子。 吃过晚饭后，郑北川拿着手电筒，把苏父苏母送到招待所，一路上不主动搭话，他们问到能回答的就回答几句。 即使知道他们在军部有一定地位，也保持着不亲近不远离的态度，一切以媳妇的态度为基准。 —————— 苏父苏母到了招待所房间，才有了踏实感，他们真的找到了女儿，还跟女儿一家一起吃了晚饭。 “远哥，我想尽快回一趟京市，把留给小宝的东西都带过来给她，想到她现在生活环境，我这心就疼得厉害。” “珍珍，这事不着急，等小宝愿意认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小宝是个有主意的，你看她和女婿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我们得慢慢来。 就当成普通亲戚来往，偶尔给她送点东西就行了，你啊，别瞎操心，当心把小宝逼急了。 再说她现在的环境，已经比几年前的穹省好多了，你别忘了儿子说的，村里的下沙一号、食品厂都有小宝的功劳。我们的小宝啊，厉害得很。” “行吧，那先不补偿小宝，我总能买东西给小包子吧，包子可爱的嘞，都怪阿宇那小子还不结婚，小宝这么年轻都当妈妈了。” “阿宇就算了吧，等他遇到了他自然就想结婚了。我们还是想想买点什么给包子吧。也不知道这村里哪里能买到好东西。” “明天一早我们去问问前台大姐，快点去买完再去女儿家。” “小宝可没有我们俩休假这么闲，我看她啊，忙得很，我们提前过去帮他们煮饭带带包子就行了。” “也可以，你记得找机会给爸妈打电话，说小宝找到了，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嗯，我明天找时间去他们军营借电话打回去。” —————— 这边郑家小夫妻也在说着今天的事情，黎念楠温顺地窝在郑北川的臂弯里。 “阿川，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我说不上来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觉。” 郑北川偏过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这样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咱说不上来就说不上来，你不是最喜欢顺其自然的吗？跟他们的相处也顺其自然就行。 念念，没有人逼你，他们更没资格逼你做任何决定，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郑北川微微抬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嗯，我知道了，反正不管有没有他们，咱们的日子还是这么过。” “是的，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啧，郑营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没见你跟自己说过得开心最重要。” “那不一样，在外面我是军人，是营长，穿上这身军装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 在家里，我是黎念楠的丈夫，是郑黎希的父亲，就是要为你们服务。” “知道了，我爱你，郑先生。”黎念楠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她孕后期，到包子出生坐月子，他肩膀受伤，这都快素半年了，这还让他怎么忍。 郑北川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温柔缠绵地吻着她，在她喘不上来气的时候轻轻离开她的唇，又亲了上去，一次比一次激烈孟浪直白。 “媳妇，可以了吗？嗯？” “你的肩膀...” “没事，待会我还可以给你表演单手俯卧撑，咱们先办正事，好不好？” 没等黎念楠回答，郑北川又堵了上去。他能不能做单手俯卧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幸好包子今晚睡得沉，这人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 第41章 黎念槿入伍 苏父苏母住了一周以后，苏致宇周日借了基地的快艇和照相机来到下沙村接父母，顺便正式跟妹妹和外甥见面。 苏致宇再一次把包子抱在怀里，给他带了两罐奶粉，知道妹妹还没真正接纳父母，他准备从包子身上下手，打小跟外甥交好关系，以后妹妹肯定会接纳自己的。 给黎念楠一家三口、苏家一家四口、一家五口、全家福等各种组合，拍了不少照片后，苏致宇终于提出要接父母回去单位，两人手上的项目都是关键试验阶段，能不能成功就看着临门一脚了。 “楠楠，那我们先回去单位上班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申请停薪留职过来给你带包子，你看行吗？” 临走，秦玉珍抓住黎念楠的手不舍得放开。 “不要耽误工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在岛上住几年，你们有空再过来就行，后面我们会再加盖几个房间，到时住家里。” 这一周以来，苏父苏母小心翼翼想靠近自己又怕唐突的心思，黎念楠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跟他们亲近，派出小包子作为调和大使挺好的。 “楠楠，最近几年我还不太方便休长假，我回去想办法置办一艘快艇，让你哥放假多过来看看你们。 京市你爷爷那边也打过电话通过消息的，如果他们寄包裹写信过来的话，你别推辞，我们对你好都是应该的，慢慢习惯就好。” 苏父这周跟着女儿打下手，他虽然心疼女儿选择了一条农业研究的路子，但穹省乃至全国目前的情况，不可否认女儿如果能有所成就，势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这几天也给几位老友师长写了信，尽可能帮她搜集资料，不能守在女儿身边，仍努力结合女儿的需求来想办法弥补她。 不说已经摸清女儿女婿的脾气，但家里明显是女儿做主的，独立要强拎得清的性子，能自己动手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轻易不开口找人帮忙，他还得找机会去一趟江省苏市钢铁厂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的，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黎念楠挣开苏母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阿川刚打包好的。 “这些你们带回去吃，都是这边的产品，家里你们爱吃的我也装了一些，吃完了写信给我。” 她也不是白眼狼，这一周他们给家里添置了多少东西，她是知道的，力所能及范围内她也是愿意对他们好的。 “好的好的，谢谢楠楠。有事你记得给你哥打电话，发电报，他那边通讯比我们单位要方便许多的。阿川，楠楠和包子就交给你了。” “珍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当了一路背景板工具人的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迅速回应。 这段时间他们对媳妇好，对包子好，顺带对他这女婿也不错，多这一门亲戚他是能接受的。 秦玉珍松开女儿的手，看着她给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远哥说得对，先当做寻常亲戚来往，慢慢拉近彼此距离，等她休假过来带包子，先哄包子叫姥姥，肯定能成。 “对，小宝，这是我军营那边的联系方式，川哥军营那边能直接打内部电话找到我的，你们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苏致宇看着妹妹跟父母的相处方式，明显现在就他最生疏啊，这怎么行呢，他可是妹妹第一个遇到的苏家人。 秦玉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傻大儿，“什么叫有事没事打部队内线电话，这是能做的事情吗，你就不怕被人抓到小辫子，这两年低调些！”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不会给大哥和阿川添麻烦的。” 哦豁，苏致宇听到她一句大哥，高兴得感觉到自己飘飘然，果然是他的小宝，打小就最亲自己。 黎念楠送走了苏家人，生活回归正常。 —————— 这两个月，黎念楠的院子拆了靠近后山的院墙，加盖了两个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家具铺盖。 苏父苏母回去以后，黎念楠陆续收到了许多信件和包裹，有京市苏家人，有申叔黎父弟弟的，还有东北郑家父母的。 也有各地农业方面的专家寄过来的，她这才知道他们都是苏父的老熟人，她替自己向他们请求了各种资料。 六月初，小包子七个月大的时候，食品厂宿舍楼和下沙一号研究基地落成，他们选了一个周日，邀请领导们过来揭牌，正式投入使用，黎念楠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她跟榆县和白沙镇的领导报备过，她名下是有食品厂的分红及担任产品顾问，也有兼任兴华书店中级翻译员。领导商议决定，依然由黎念楠担任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职务为研究组长，月工资46元及相关票据，为基地现场事务最高领导人，隶属榆县政务部门，直属上司暂定为白沙镇副镇长左昊强，每月月末需要到镇长汇报工作。 七月底，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电报，他通过了夏季征兵，8月15号出发。黎念楠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回苏市送他。 她提着两大包包裹到阳省火车站，走上次年货订单的关系，托郑北川战友把两个大包裹走铁路，尽快寄回去给黎念槿。 放下包裹后，她去到附近邮局给钢铁厂打电话。 “阿槿，我和你姐夫商量过，这次回不去送你出发，你注意安全啊。” “嗯嗯，没事二姐，我跟着部队出发，不会有事的。” “我刚刚托阳省火车站的同志托运了两个包裹回去，班次列车是z146，预计明天早上八点五十到站，你明天记得去火车站领，就是上次托运年货礼盒的万同志。” “好，我记住了。包子还好吧？” “都挺好的，上次寄回去的照片到了吧？” “到了，姐，你...以后会回去苏家吗？” 黎念楠从弟弟的迟疑中听出了一丝担忧。 “可能会，可能不会，以后再说吧，他们对我和包子还不错。但，不管我认不认苏家，我都是咱们黎家的女儿，是你二姐，这个永远不会变的。” “那就好，二姐，有机会你带姐夫和包子回来家里看看吧，爸挺想你们的。上次苏叔过来了，跟爸聊过当年捡到你的事情，爸还挺担心你的。” “没事，你让爸别担心，有机会我就回去，最近我这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刚落地，我领了个研究组长的职务，也算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了，你们别担心。” 黎念楠又想起弟弟的驻地问题，“你这次新兵安排的是哪里驻地？” “西北，宁省，我查了资料，应该是靠近沙漠的地方，条件估计比白沙岛还要艰苦。”黎念槿语气平淡的说着，当初是他选择当兵并且没有走任何人后门，被分配到那里，也是他该接受的。 “行，安定下来以后，尽快给我发电报或者写信，详细地址和缺什么都尽快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寄过去。” “知道了，我会的，谢谢姐。” “行了，我认不认苏家都是你姐姐，从小带你玩的姐姐，阿槿，不用跟姐姐客气的，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谁说的，苏叔上次说你京市那边有一堆哥哥弟弟。” 行吧，真相了，难怪这小子听起来闷闷不乐的。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 “嗯嗯，我记住了，姐，以后多写信，电话费贵，先这样吧。” “行，你明天记得去领包裹，到了驻地尽快告诉我地址，注意安全，再见。” 黎念楠交了电话费，走向百货公司，听到黎念槿要去宁省当兵，她是有点担心的，阿槿一个江南富庶城市长大的孩子，去一个比白沙岛还要艰苦的地方，新兵期还两年没有探亲假。 她得先想办法了解下宁省的环境和情况，看要给他准备什么。 她去百货公司看了下副食区的产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摆放位置很不错，再看看别家新出的产品。 腐乳和南乳她倒是挺想做出来的，但聂爷爷的意思是，以他们现有技术和设备还不好控制发酵情况，不能保证每批次质量稳定。 她买了点调料和新款饼干、软糖，又去了兴华书店找宁省的地理志，上次寄资料过来的苏父朋友，好像有一个就是在宁省，回去可以联系联系。 —————— 八月下旬的时候，黎念楠收到黎念槿的包裹，大概是他出发前给自己寄的，有提前给包子准备的周岁礼物、给黎念楠迟到的生日礼物、一些全国通用的票据，还有一本手抄本，摘录了一些种植和养殖相关的笔记。 看着笔记本上弟弟潦草的字迹，让一个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硬着头皮抄了满满一本笔记本，所以她对黎念槿的好不是没有理由的，真心希望他到宁省顺利平安。 “师父，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军营试验田一趟。”向恒停了自行车，站在黎念楠院子外大声说道。 黎念楠从感动的情绪中缓过来，抱着包子走到门外。“怎么了？试验田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算是好事，我发现了几株花生是三粒花生的，你能过去看下吗？这个是不是可以留着育种再种出来一批多粒型的花生？” “呀？这是好事啊，你稍等下，我把包子背上。”包子小朋友已经到了爱到处乱爬的年纪，少看几眼就爬到别的地方去了。 黎念楠背着包子，坐在向恒自行车后座去了军营。对上一次过来还是建军节当天，军营搞了一天的训练项目比拼赛，她过来帮忙准备前三名奖品的。 蹲在花生地旁边看着向恒口中说的多粒型花生，确实长得比较长，看着大部分是三粒花生，但花生荚看着比常规的两粒花生感觉要少一些。 “向恒，你仔细看看，这几株三粒花生应该都是三粒，但花生荚是不是比寻常的两粒花生要少一些？” 向恒也蹲下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实是师父说的那样，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种更高产量的新花生。 “确实是这样，师父，那这我还需要单独育苗再种一茬吗？” “这个嘛......”黎念楠背着包子站直身子，晃了一下站稳。“你要不明天找蒋叔过来拍照，然后回农业局和季科他们讨论下？” “那，师父，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用这几株三粒花生育苗，同时用寻常的两粒花生育苗，同时育苗同时下地，再做一个对比实验。 虽然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这三粒花生，花生荚比较少，但出油率、口感、成熟时间等其他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是愿意花时间花土地来验证的。” “明白了，谢谢师父，看来我还是太浮躁了，想法太表面了。”听完黎念楠的想法，向恒觉得自己农业研究的工作和心思还是不够严谨认真。 “如果做对比实验的话，是不是最好种相同数量、相同面积，浇水施肥这些步骤也保持一致，会比较好？” “对的，你也可以考虑再加一块，种相同面积，两种花生苗夹杂的混合对比。” 黎念楠停顿了下，在想自己要怎么鼓励小徒弟。 “向恒，自从去年你申请常驻下沙村，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吧，作为没什么种田经验的经贸系大学生，前半年你都只是给我打下手，从没做过独立研究。 今年前两三个月跟进阳省的下沙一号，真正独立操作并且一个人扎根下沙军营试验田，稳扎稳打也就这四五个月的事情，你能种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发现这多粒型花生就很厉害了。” 这一年来，黎念楠是看着向恒每天问自己很多问题，到一天问几个问题，再到现在两三天才来找自己问问题，也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努力地收集、誊抄、验证一些农业资料。 她觉得这样的青年，值得被鼓励、被肯定、被赞许。 “农业种植研究每一次试验都是费时费力的项目，能种出来下沙一号，多少是有点偶然和运气因素的。 既然每一茬收获都需要等这么久，开展试验前，我们尽可能多地考虑影响因素和可能产生的结果，提前做好规划和准备，然后按计划专心伺候这些作物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向恒，你比农业局大部分研究从业人员都要厉害很多的，这三五个月，你发现了多粒花生，也有了可以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这不比他们强多了？” 向恒安静地听着师父的话，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学历也不如自己，但在农业研究方面，向恒是真心佩服师父的。 如今被师父肯定，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折腾都值了，之前每次回农业局受到的嘲讽、母亲的不赞同、一个人住在下沙村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如今都有了意义。 诚如师父所言，这才是他独立种植的第一次收获，就有了新发现和值得进一步研究的方向，虽然这方向是师父帮他提出来的，他向恒，向副局长的儿子，确实比局里很多人厉害！ “明白了，谢谢师父。我明天就去镇上找蒋叔，然后和季科反映这个情况，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那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柳哥和季小叔的，我们各取所长互相学习，出研究成果是迟早的事情。” 黎念楠难得来一趟军营，顺势去停车棚，在自家自行车旁边等着，接自家老公下班，准备待会在饭堂蹭个饭。 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惊喜地看到媳妇和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她来接自己下班，开心。 他把儿子抱过来，亲亲他白胖的小圆脸，“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向恒发现的多粒花生，他那片花生地发现了几株三粒花生的长型花生。” 郑北川单手从裤兜里掏出车锁钥匙递给她。“向恒这是能出师了？挺不错啊。” “人家那是大学生，还在农业局工作了两年多，早就能出师了好吧。”黎念楠接过车锁钥匙，却没有开锁。“咱们今晚在饭堂蹭一顿？” “可以啊，把自行车推过去饭堂门口吧，正好让那帮小子看看小包子，上面已经开始催老季去相亲谈对象了。” “为什么呀？催他是有什么用吗？” “镇上军务办在考虑建家属院，不结婚哪里来那么多家属？总不能把父母接过来吧。” “家属院？建在军营里面吗？” “建在镇上，虽然比不上阳省的条件，但镇上也有卫生所、小学、供销社，现在有了下沙一号，还有海鲜水果，条件比一些农村兵家里是要好的。” “说到这个，阿川你有战友在宁省那边吗？我有点担心阿槿。” “现役战友是没有认识的，退役转业回家的倒是认识一个，要帮你问问老季吗？他家里军队人脉关系比较广。”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有点担心，地理志写的都是以前那破落的样子，也不知道那边生活条件现在到底怎么样。” “不用太担心，新兵总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也没有太多休假机会，如果阿槿给你写信了，可能也要两三周才能到。 我回去给战友写封信，帮你问问那边的情况？但一来一回，回信没这么快的。” 郑北川当年也是一个人从东北辗转去到鲁省、桂省、最后到穹省当的兵，军营里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是有的，难熬的是小小年纪初次离家的各种不适应。 阿槿虽然比较粘姐姐，但他也一个人从家里过来下沙两次了，还敢在大院里做年货代理的生意，独立能力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的，那麻烦你帮忙给你战友写封信？方便的话，我也写一封信夹在里面？” “不麻烦，也没有不方便，阿槿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还是咱们小包子的第一个舅舅，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 郑北川看着她把自行车停好在食堂外面，他腾出一只手牵着她走进饭堂，开展新一轮的包子外交，顺便刺激刺激这群愣小子。 第42章 周岁宴 九月中，黎念楠终于收到了黎念槿的平安信，信里面还放了一堆钱票，都是他舍友们托他买鱿鱼丝、香辣小鱼干、香菇酱、芒果干的，对产品和数量都列了明细。 亏她还担心了这么久，这家伙真是去到哪都不忘攒小金库。 黎念楠爽快地帮他准备了包裹，邮寄时间太长，她把一半蘑菇酱换成干蘑菇、腊肉、菜干、酸菜，额外赠送了一些椰子糖、瓜子糖、卤香干、卤鸡蛋。 在下沙食品厂的建议下，阳省塑料厂接受了他们定制拉链袋的包装袋订单，目前他们部分产品已经升级了包装用的拉链袋，可以实现半真空包装，熟食预制品的包装成本降低的同时，保质期也趋于稳定。 和郑北川打了招呼，给他宁省的战友也寄了一部分，提前为黎念槿可能需要他帮忙打好关系。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黎念楠和郑北川商量准备给包子举办一个周岁宴，也不大办，就在院子摆三桌聚聚，他们把日子定在12月的第一个周日。 黎念楠早早地跟陈立顺确认了周六村里货船的回程时间，去镇上发邀请函电报，让他们按需可以跟周六的货船过来下沙招待所住一晚，苏致宇、申杨、季程、秦东来、梁俊德、白爷爷，一个不落。 提前三天，黎念楠就开始准备食材，拜托沙爷爷和刘意出海打捞点大货，她背着包子和沙奶奶连续去了三天赶海。 拜托沙爷爷去平沙村买了4只鸡、一篮子鸡蛋，做竹碗竹筷。 安排郑北川到军营山头挖了山药、刘意到水潭挖成熟的魔芋。 从食品厂买了干菇、香辣小鱼干、蚝豉、瑶柱。 周岁宴前一天，黎念楠休了假带着沙爷爷沙奶奶开始准备，开了油锅炸了豆腐丸子、鱼丸、鱼块、猫耳朵、椒盐平菇。煮了卤水卤了三只鸡和半篮子鸡蛋，明早再卤素菜。 周日一大早，郑北川带着季时遇、江磊、高鹏、柳大河跟村委、食品厂、村民家借桌椅盘子，在自家院子摆三围。 他们把炒菜、烧烤都安排在食品厂的院子，搭了五个砖灶。 刘意、向恒、刘悦负责海鲜烧烤，烤鱿鱼、烤大虾、烤鱼、烤茄子、烤生蚝。 夏嫂子负责卤菜、煲紫菜玉米瑶柱蚝豉汤。 田婶负责炒花蛤、烧红烧鱼块豆腐、西红柿炒鸡蛋、香辣魔芋丝。 黎念楠在自家厨房炒豆芽腊肉河粉，煮红薯米饭。 十点多的时候，已经有相熟的人家上门，黎念楠拜托虎子和大丫看着包子，给客人上了茉莉花茶、端了一盘炸货拼盘，让他们自己唠唠，或者先去村里逛逛。 中午十二点，陆续上菜，为了凑每桌12个菜，好些烧烤、卤菜直接上的拼盘，烤生蚝实在太占地方，腾了一个晒架，直接连壳带烤盘放了上去。 郑北川、黎念楠、包子一家三口在门口迎接客人，向恒、刘意帮着领客人坐下，夫妻俩把包子收到的生日礼物先统一放到堂屋的婴儿围栏里面。 郑北川和长辈们坐一桌，聂爷爷、沙爷爷、白爷爷、白哲、季程、秦东来、苏致宇、村长、村支书、梁俊德、申杨坐一桌。 军营战友、陈立顺、向恒、刘意、王栋、虎子等年轻男同志坐一桌。 黎念楠则抱着包子，和沙奶奶、田婶、苏母、夏嫂子、白雪、胡静带着小朋友们坐小孩桌。 苏致宇吃饱以后过来找妹妹抱起小包子，哄着包子叫舅舅，然而包子只会啊啊啊地乱叫并且赏了他大舅一巴掌。 吃过午饭后，村里人帮着收拾归置碗筷，没吃够烧烤的男同志们去了食品厂院子在向恒的指导下，拿着黎念楠赞助的烧烤汁、提鲜粉、蒜蓉，继续着烧烤大业。 季程、白哲、秦东来、梁俊德、申杨白雪则是对黎念楠的鲍鱼笼子、生蚝柱、近期的试验田感兴趣，黎念楠拜托陈立顺和刘意带着他们去参观。 几位爷爷在院子里，搬了石磨和黄豆准备亲自做豆腐脑。 孩子们都捧着一个油纸包炸货到村里玩，给其他小伙伴分享楠楠姐做的好东西。 黎念楠给包子冲了大半瓶牛奶，给他喂口粮，拍了奶嗝儿包子就睡着了，咱们今天的小寿星可是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呢，她把包子放到地上的摇篮里。 苏母秦玉珍和苏致宇这才有机会跟黎念楠亲近亲近，几人回到堂屋里坐着，喝茉莉花茶吃小零食。 “楠楠，你爸他工作忙走不开，实验目前是极为关键的阶段，你别怪他啊。这是他给包子的礼物。” 秦玉珍从小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绒布包，是了，又是一个同款小金锁，这次刻的是“苏”。 “这是苏家祖传的小金锁？”黎念楠接过小金锁项链把玩着，成色看着比她的新，其他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算是你爸传下来的吧，他手里还有几个这样款式的金锁，字是他亲自刻的。” “行吧，谢谢爸爸。”虽然没抬头看着苏母，黎念楠也感觉到她惊喜看着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也谢谢妈妈专门过来看包子。” “哎，不客气不客气，谢谢楠楠。”秦玉珍眼泛泪光地抓住黎念楠的手，她又转过头看向儿子，女儿这是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 “小宝，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叫我一声哥哥？” “嗯，谢谢哥哥。”这半年多，黎念楠和郑北川都感受到苏父苏母对他们的真心和诚意。 也接受了自己当时被遗弃的原因，当时苏父苏母带着重要科研材料活跃在齐省躲避敌特，他们以为会九死一生，把哥哥寄养在苏父朋友家里并留下了两百块，把三个月大的女儿寄养在苏母的表妹家里并留下了四百块。 结果等他们三个月后安定下来以后再回去找儿子女儿，却联系不上苏母表妹了，邻居说他们一家搬去了镇上，后来的后来，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人，直到苏致宇在阳省军营看到黎念楠。 至于苏市黎父那边，他们夫妻俩亲自上门拜访过，黎父说是他是在江省老家从一位儿时邻居那里抱养的楠楠，当时她已经六个月大，黎母一度怀疑楠楠是黎父和那户邻居的私生女，所以从小不喜欢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黎母和大姐为什么这么对她了，不过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和她们打交道了。 —————— 远在宁省的黎念槿，回到宿舍午休，想起今天是小包子的生日，这会姐姐他们估计又在吃大餐，啊，好想回去吃好吃的。 黎念槿没忍住从席子底下掏出来一小包鱿鱼丝，悄悄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省着点吃，宿舍里那一个个的狗鼻子可灵了，把他的存货都差不多薅完了。 一下子不注意，这旁边又伸出来一只手整包抢过去了。 “熊嘉庆，还给我！我就剩最后这么一点了！”黎念槿一下子跃起来扑到对面床的战友身上。 熊嘉庆灵活地把包装扔给斜对面的兄弟，顺带把黎念槿搂住。“阿槿，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姐姐写信啊？再帮咱们带点鱿鱼丝、米饼、蘑菇酱这些？你看咱姐姐缺什么票，咱们凑一凑。” “对啊，阿槿，咱姐姐喜欢什么，这边有的话咱们也可以给姐姐寄过去。” 果然，他这最后一包鱿鱼丝被室友转了一圈再回到他手里，就只剩下那最后一口了，啧，要不改天上市集给姐姐和包子淘点这边的小玩意寄过去？再顺便从食品厂买点东西。 “哎，问你们个事，这边有什么特色农作物吗？” “玉米、甘薯？” “枸杞啊，这边枸杞有名的。” “咱姐姐喜欢这些？” “嗯，我姐在岛上搞种植和海产养殖，也会研究些新奇的农副产品。我想着，要不给她寄点这边的种子回去。她之前为了搞研究，专门写信回家里要了稻谷和红薯这些，后来还研究出来一种新旱稻。” “阿槿，你姐研究出来的新旱稻，是不是叫下沙一号？”熊嘉庆想起去年的报纸，当时他们家里军属区都炸了。 “对，你是不是也看过那份报纸？上面还有我姐的照片。” “军区大院应该都有看过吧，连《军中日报》都转载了。咱姐姐很厉害啊。” “兄弟们，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10块钱并且写上我姐的地址，你们随家书寄回家里，让家里人买点你们当地特色农作物种子寄给我姐？” “可以啊，没问题，我也不要你那10块钱，你让姐姐多帮我买点香辣小鱼干就行。” “行，你们根据家里情况安排，给大家的10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待会列个单子，每人限5斤的东西，明天放假我去趟市集，找点东西连同家书和你们的单子寄给我姐。” 黎念槿心里盘算着，他还准备找姐姐要点蚝壳粉试试，能不能在军营开荒肥田种点啥耐旱的蔬菜。 —————— 12月中旬，郑北川又要带队出任务，这次也是跟阳省联合任务，至于具体任务内容，郑北川不能跟黎念楠说。 幸好苏母秦玉珍完成手上的项目，申请了长假，她本来是想直接办停薪留职的，但上面极力反对，最终只能先安排3个月假期，她已经搬到黎念楠院子里常住，帮着带包子。 黎念楠顺势让沙奶奶到年前都不用再过来，现在全村都在忙食品厂一年一度的年货礼盒订单，今年依然是6元、8元、10元礼盒。 年礼种类增加了，但每份数量有所减少，给食品厂的产品提前打广告。 除了下沙常规鱼干、果干、蘑菇酱、鱿鱼丝、米饼组合以外，增加了茉莉花茶\/下沙茶叶、半真空卤豆干、什锦糖果、多口味小鱼干组合、椒盐猫耳朵\/小麻花。 除了阳省机械厂、塑料厂、纺织厂、桂省糖厂的年礼订单以外，今年的零售需求也直接翻了两番，王栋带着知青打通了桂省供销社、闵省百货公司、阳省火车站临时摊位等多个零售渠道。 陈立顺也联系了铁道部的战友，取得了货运车厢的协议运输价格，根据发送路程和重量买货运额度，承运距离较远的订单。 黎念楠早早地给黎念槿寄了10份6元礼盒，并且把自己另外准备的酱料、菜干、紫菜海带、黄豆、鱿鱼丝、小鱼干、炸货零食、照片、家书等一并寄过去，避免冬天物流延误，军营重地，还是先发普通的邮局包裹吧。 东北郑家也是早早通过邮局寄的包裹，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火车时不时就延误，免得家里人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的火车。 元旦当天，苏致宇是一个人开苏父置办的快艇过来的，找到女儿回去单位后，苏父第一件事就是托后勤购置了一艘即将淘汰下岗的单位快艇。 他趁休息时间，和同事、妻子敲敲打打，把快艇从内到外检查翻新了一遍，再开七八年都不成问题。 后勤主任看到翻新后的快艇甚至想花钱买回来给单位继续用，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苏工还有这技能。 苏致宇看母亲带着包子，他把黎念楠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小宝，你要不要去我军区家属院住几天？川哥这次任务比较复杂，你们住过去会比较安全。” “什么情况？他之前没跟我提过，这次任务很危险？”黎念楠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具体内容我不能说，跟他年初那次受伤有关联。” “哥，我们过去军营找一下季时遇问问情况？” “可以。” 跟苏母打了招呼，苏致宇骑自行车带着黎念楠到了营区，所幸季时遇今天在宿舍没有外出。 季时遇把两人带到办公室，知道苏致宇的想法和担忧，他个人意见也是建议黎念楠他们到阳省军区住一段时间，真实原因他没有说。 这次任务他们发现了年初逃窜的猎豹，虽然对方还不知道，但黎念楠作为郑北川的家人，又协助翻译了消息，她自己本身就有被报复的风险，住进军区会比较安全。 黎念楠同意了，兄妹俩回到院子里和苏母说了这个消息，让苏母帮忙收拾她自己和包子的行李。 她坐在桌子旁边，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一项一项地列出最近需要跟进的工作。 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交给刘意，山上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搁置，等她回来再采收；培养基的幼苗、蘑菇棚日常照护；白沙镇的下沙一号采收计划；海边的养殖区也是每天要检查的。 食品厂的交给陈立顺，近期的年货订单大家都熟悉了，应该不会出问题。 黎念楠跟苏致宇问清楚家属院进出的情况，每周一三五日会有采购车到阳省市区，距离阳省码头不算远，这样的话她可以到码头跟村里的送货船定期联系。 通过这次，黎念楠首次有了给村里安装电话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她把给江南黎家、京市苏家的年礼准备好，附上家书，拜托陈立顺安排铁路运输，到时把班车号和到达时间托送货船带信给她。 中午吃过午饭，黎念楠把刘意、陈立顺、村长、沙奶奶、胡静叫到家里，只说是阳省穹省两边部队的共同决定，把工作计划交给刘意和陈立顺，院子钥匙交给沙奶奶帮忙打理院子。 自行车留给刘意用，这几天他估计要到白沙镇各块下沙一号地看实地情况的。并且约定好这周的三五日早上她会到阳省码头，他们可以托送货的同事带信或者当面沟通。 最后，黎念楠收拾了两套衣服，检查了包子的行李，最后收拾了一大袋粮食、食材、调料，让苏致宇提。 一行人到阳省军区做好登记，抵达苏致宇前两天刚申请下来的院子，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先收拾好床铺，把睡着的包子先放到床上，三个大人把东西归置好，把两间卧室先收拾出来，苏致宇睡小房间，主卧的大床留给苏母、黎念楠、包子睡。 苏致宇带着黎念楠到邻居廖庆廖副团家里打招呼，跟廖嫂子约好明天早上一起跟采购车到市区，又引了煤，回家用煤炉烧水煮河粉。 第43章 军区家属院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生火烧了煤炉，烧热水灌满暖壶，才改用铁锅炒河粉当早餐。 苏致宇早训结束的时候，提着两饭盒早餐回到家属院，就闻到了炒河粉的香味，他家小宝凭借着一手好调料估计到哪里都能吃好。 黎念楠在下沙当家做主惯了，除了还在睡觉的包子，三个大人坐在客厅吃早餐时。 “妈妈，我待会跟隔壁廖嫂子坐采购车去市里，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今天麻烦你带包子了，他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你多留意下他的状态，家里带过来的零食什么的，可以送些给邻居打个招呼认认门。” “没问题，阿宇这里我和你爸都熟，你出去小心点，多带点钱票看还要添置些什么。我们要在这边住到阿川回来？” “也不用，我这边收到消息之后，等川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就可以送你们回下沙村的。” “今年过年早，也不知道年前阿川他们能不能回来。” “我们再等等看吧，真不行的话，等大哥放假我们回村里拿东西过来这边准备过年也是可以的。” 黎念楠带了一包什锦糖，给采购车上同行的司机和嫂子们都发了几块，算是打了招呼，确认了回程时间，她就自己转公交车去了码头附近。 先去邮局给自己领导白沙镇副镇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她目前的情况，并且让他近期有事可以直接联系刘意。 黎念楠在码头居然看见了白雪。 “雪姐，你怎么会过来码头？” “咦？楠楠，你怎么在这，村里的船已经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还没到，我是昨天过来的，会在阳省军区家属院住几天，也是过来等村里的船的。” “郑营和包子也过来了？” “我妈和包子一起来了，阿川出任务，部队建议我们过来住几天。你是专门过来等送货船的？是有什么事情吗？”涉及军务，黎念楠不打算多说什么。 “对，我托田婶下单了十份年货礼盒，今天过来提货的。你在这边不像村里那么忙了吧？有空带包子到家里坐坐。” “好，这周日吧，欣欣也放假，我带包子坐部队的采购车过来。” “行，我待会去家里问问小叔，看今年百货公司瑕疵品开仓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们一起去?” “好啊，百货公司都有什么瑕疵品？” “每年都不一样，基本百货公司里面卖得好的都会有瑕疵品。” 正当两人聊得高兴的时候，食品厂的送货船到了，黎念楠拉着白雪往旁边站，等大家把大件货都卸到岸边的时候，黎念楠才拉着白雪上船。 “王栋，这次是你带队过来的？大顺哥有消息带给我的吗？” “有，厂长今天跟另外一艘船去桂省送货了，这是他带给你的信。” “谢谢，你们今天几点回去？” “还是三点，有东西需要带回村里的吗？” “没有，后天村里也过来送货吧？” “来，厂长改了送货时间，年前每周一三五都过来。” “行，那麻烦你回去帮我跟刘意说一下，我一三五都会过来码头，他那边有什么情况可以带信给我。 让他帮忙从我院子里挖两株番茄和菜苗什么的，连根挖带点泥，拓周五的船送过来，谢谢。” “没问题，这边不会连蔬菜都供不起吧？”听到黎念楠还要从家里老远挖番茄蔬菜，王栋惊讶了。 “不至于，这边有食堂，就是包子还小，得多吃些新鲜的，刘意知道怎么操作的。” “嗯，我回去就跟他说，你这边没什么事吧？”王栋是今天一大早在船上，厂长给他信，才知道黎念楠一家要来阳省住几天，加上郑北川出任务也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是上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就回村里。食品厂年前的礼盒订单，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一年一次，大家这几天是越忙越开心。” 白雪提着两大提礼盒过来找黎念楠，“楠楠，你们聊完了吗？要去家里坐坐吗？” “今天先不去了，雪姐我还要去趟邮局，待会去添置些营里缺的东西。周日我带包子一起过去。” “行，周日我在家里等你，那我先回去了啊。” “好的，再见雪姐。” —————— 黎念楠跟下了船，打开了陈立顺的字条，果然是发年货的两趟火车，她要先去邮局打电话，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给黎父打电话了。 “爸，你最近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 “楠楠啊，都挺好的，你那边怎么样？包子呢？” “挺好的，包子在家里睡觉呢，没抱他出来。大姐她还经常回娘家吗？” “可能吧，我没管她们俩，你大姐生了个女儿，现在抱了回来让你妈带，晚上天天哭，我现在都搬到宿舍来住了，周末回去住两晚。” “为什么要妈带？她婆婆不是在家没上班吗？你和妈都要上班，还要带小孩，那多累啊。” “说是要照顾她那小叔子，没空带娃。” “大姐呢，她找到工作了？” “对，你姐夫帮她找了个临时工，刚出月子就去上班了，就那二十块钱工资，还要上交大半，我那会就说不着急，反正我现在是说不动她了。” 说起大女儿，黎志刚是一肚子苦水，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跟谁说。 家里那樽武则天，他都怀疑是不是中了叫黎念桐的毒，儿子还在那会周末回家还好一些，有个人说几句话，现在好了，还有得熬。 “爸...你工资现在都是你自己管着吧？”黎念楠不想说别人坏话，只能暗戳戳提醒黎父。 “嗯，这一年多都是自己管的，阿槿跟我说好几遍了，楠楠，你亲生父母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休了长假，年前会住在我家帮着带带包子，爸爸工作比较忙。” “那就好，上次你父母专门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们会对你好，而且他们都在阳省工作，也方便照顾你。” “对了，爸，家里的年礼我托人带回去了，你到时去火车站接一下？” “行，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十点到站，你到时直接找货运车厢提货就行。” “好，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回家里来看看啊。” “嗯，我会的，到时带阿川和包子回去看你，爸你有假期也可以来这边玩几天。 现在村里食品厂的货船一周要来几次阳省码头送货，你确定时间了可以提前跟我说，坐村里的船会方便很多。” “我知道，之前听阿槿说过的。那我先去忙了，楠楠你们好好的啊，多写信寄照片回来啊。” “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气坏身子。” 挂了电话，黎念楠又给苏家大堂哥打电话，说了火车班次和到站时间，让他记得去领。 —————— 等黎念楠提着东西，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一来一回确实挺耽误时间，难怪车上的嫂子说，她们平时都是错开时间，每家一周就去一趟市区，毕竟采购车位置有限，还是要优先保障军区采购需求的。 苏母正抱着包子，在门外的石凳上和邻居聊天。 “楠楠，回来了啊，这是军区旅长夫人，你叫佩姨就行，也是我朋友。” “佩姨好，你们先聊，我还没吃饭，先进去填填肚子。” “楠楠好，你赶紧进去吃点东西，这都两点了。” 苏母知道女儿的本事，也没打算进去厨房帮忙，继续跟苗佩说着他们家是怎么找回小宝的，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苏母对找到女儿这事还是非常开心的，也特别期待带她回京市见老爷子。 黎念楠喝了一杯麦乳精，吃了几块饼干垫肚子，就端了一碟子小鱼干、糖果、饼干，放到苏母和苗佩中间，又回屋把刚泡的茉莉花茶和茶杯拿出来。 “妈妈，我来抱包子吧，你和佩姨好好聊聊天。”黎念楠接过包子，给他递了一块小饼干让他吃着玩。 “珍珍，小宝对你真好 ，不像我家那野丫头，天天在军营里疯得跟个小子似的。” “笑笑那是当兵的，性子肯定要硬朗些才能服众。” “楠楠，周日跟你妈妈来家里玩，到时候让你笑笑姐看看女孩子应该是个什么样。” “佩姨，我跟市区一个姐姐说好了，这周日带包子过去拜访他们家，您这边我们下午回来晚点过去行吗？” “行，怎么不行，刚好来家里吃晚饭，尝尝我手艺。” 送走苗佩以后，黎念楠把包子放到摇篮上，去到厨房准备晚餐，凭借她一手好调料，她已经成功被推选为方家最会做菜的人，毕竟一大家子都是吃了多年的单位饭堂。 就凭饭堂，苏致宇能长成如今这大小伙子体格，可见这饭堂还是挺养人的。 “妈妈，我这周日要带包子去阳省拜访白雪姐，和她爷爷白大夫，你想一起过去吗？” “可以啊，正好我们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准备过年。” “还不知道是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呢，现在就要准备吗？” “先备着吧，反正也是你哥开船回去，让他搬就行，年底才买啊价格贵款式又少。”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亲妈有点勤俭节家的意思，平时她和爸爸过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拎上门。 “行，星期天我们把大哥也叫上。” “你今晚记得提醒我下，让你哥给你爸打个电话说我们过来了，看他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嗯，好。” —————— 黎念楠在阳省军区家属院已经住了一周，方父也请假过来住了一晚，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村里住。 她让刘意先安排研究基地的三垄旱稻实验地采收，把数据记下来尽快送过来给她。 刘意拟定的白沙镇下沙一号采收计划，她也已经同意了，下周就能采收好，拿到数据，下一步估计就可以在穹省大面积推广了。 苏致宇的临时小院也多了几垄地，都是黎念楠种的，从下沙家里挖过来的番茄、茄子、菠菜、韭菜，都是速生绿叶菜或者已经结小果的苗子。 虽然是临时住的小院，黎念楠还是希望能相对吃好住好，过好小日子等着丈夫归来。 这周开始，黎念楠开始整理自己的研究成果，生了包子以后，她的精力确实比较分散，不像第一年那么全心全意目标明确地种田。 但这年她的红薯还是有点进展的，也通过向恒的关系送了三种红薯去做检测，对水分、糖分、淀粉含量、脆性、口感做了评估，拿到检测报告后她一直还没安排进一步试种和副食品研发，她趁这段时间写了红薯研究计划，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始育苗，年后下地。 鲍鱼笼子和生蚝养殖暂时还没到收获时候，但整体养殖过程目前看来是问题不大的，鲍鱼体长和重量有在持续增长，她把至今的步骤写了阶段性研究报告，准备下次去阳省找梁教授讨论。 通过梁俊德的关系，她从云科大学借了农业相关的书籍，也联系了路瑶开始从阳省的兴华书店接了翻译工作。 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她会忍不住担心阿川的情况。 “哥，这周日你休息吧？能不能开船带我回一趟村里？” 苏致宇这周算是第一次跟妹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也亲眼见证了妹妹的爱折腾，这人就闲不下来。 一开始他还劝着说让她休息会不要老是往阳省码头跑，他和季时遇是知道点消息的，猎豹一日不落网，黎念楠就称不上是真的安全，但她偏偏老爱往外跑。 也是这几次没出什么事情，万一出了状况，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父亲和妹婿交代。 后来黎念楠在阳省自制了辣椒喷雾和辣椒面粉，遇到危险能稍微糊弄住敌人，只要能糊弄住制造一点逃生时间就行，苏致宇才松了口，不再劝她乖乖待着。 第44章 家属院过年 周日一大早，苏致宇开快艇带黎念楠回下沙村，苏母和包子则是留在家属院。 “哥，阿川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宝，这时候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担心，川哥那边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致宇这么说，黎念楠难免有点失落。 “哥，你怎么老爱叫我小宝？”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小宝啊，虽然我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爸妈说小宝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这么叫你，你不排斥吧？” “不排斥，只是有点好奇，爸爸妈妈都不太叫我小宝了。” “不排斥就行，反正你就是我家小宝。”苏致宇觉得父母不叫最好，全家只有他叫小宝，小宝也是他找回家的。 “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这两周在家属院，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阿姨婶婶跟妈妈打听大哥的婚事。 “这事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啊，就是缘分还没到。”苏致宇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妹妹催婚。 回到家里，黎念楠在堂屋里看最近到的信件，指挥大哥把包裹都拆开。 咦？这是谁？她拆开信还是没弄明白冀省怎么会给自己寄包裹？ 等到她看到黎念槿的信，她才终于明白这是弟弟帮她找室友要的东西，再看到他室友们那保守的购物单子，量都不大，但种类多的哟。 宁省啊，能走铁路吗，现在发邮政过去肯定是年后才收到的。 “哥，我去食品厂一趟，你先在家里坐会啊。” “行，你去吧。”也不知道妹妹哪里来的这么多包裹，虽说年前一般往来信件和包裹都会多一些，但他还没拆过这么多的包裹，有点上瘾啊。 “大顺哥，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问问你。”黎念楠在隔壁院子的食品厂仓库里找到的人。 “有空，楠楠这是搬回来住了？” “还没有，我哥休假我让他开快艇带我回来一趟，年货订单都顺利吧？” “顺利，今年单靠年货这一波订单，能顶咱们一个季度的销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下，咱们谈的铁道部货运车厢，能发宁省吗？” “发给阿槿吗？” “对，那家伙带上他室友，列了一长串单子过来，还托他们老家给我寄了包裹，各种作物种子、种植方法、家乡特产，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一批。” “我回办公室帮你查路线图，待会去你家找你。” “好，谢谢大顺哥。” 黎念楠回到家里和苏致宇打了招呼，又去后山上的研究基地找刘意，看着研究基地那3垄采收旱稻后空下来的土地，旁边的红薯土豆也差不多能收了。 “楠楠姐，你是搬回来了？”刘意提着一小桶肥田水，准备过来地里施肥，就看到了黎念楠。 “上午好呀刘意，还要在阳省住几天，今天是回来看看的。你这边的工作还好吗？忙得过来不？” “还行，向哥上周有过来帮忙，采收以后的一些数据整理，他做得比我好，等镇上的下沙一号采收好了，年前咱们会把数据送过去给你。” “好的，辛苦你们了，向恒比你大好几岁呢，又是正经大学生毕业的，等再过几年，咱家刘意肯定比他强，不用着急的。” 黎念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施完肥，又进去办公区看了一圈培养基，她指着角落的两小袋红薯，让刘意最近开始育秧，这才带着刘意回家里。 包裹里各种作物种子和种植方法、农业资料，这部分她交给了刘意，让他有空再过来整理保存，年后他们再安排种植计划。 “楠楠，咱们铁路能走宁省，就是班次少，最近一趟是后天早上经过阳省，可以送货。”陈立顺带着抄了火车信息的纸条过来。 “那太好了，谢谢大顺哥。” “小宝是要托运东西？”听到宁省，苏致宇第一时间想到黎念楠那新兵弟弟，听说两人感情很好。 “对，给阿槿他们再寄点东西，这里好些东西都是他托室友帮我找的。我想着年前再给他们寄点东西。哥，你说宁省军区到宁省火车站方便吗？” “那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帮你找人到宁省火车站收货，然后送过去。” 黎念楠眼睛亮了，“谢谢大哥，大哥真厉害。” “楠楠，你们今年会回来过年吧？今年厂里送完最后一批货，年二十八给大家发年礼奖金就开始放假了。” 陈立顺问道，要是盘账和发年礼那天黎念楠不在，他这大老粗还是有点慌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如果回不来的话，年后上班我再找胡静领就行。” “行吧，能回来的话，那两天你还是尽量回来一趟哈。”说完，陈立顺就回去隔壁食品厂继续忙了。 黎念楠拜托刘意到隔壁食品厂仓库，按照黎念槿的单子，每样两倍的数量采购，她则是在家里把耐放的零食存货、花茶、干河粉都打包好，待会一起打包好交给陈立顺帮忙安排火车托运。 下午，黎念楠背着一挎包的研究材料，兄妹俩都背了一个大竹篓，苏致宇手上还抱着一个现挖的韭菜小葱培养基，兄妹俩这才启程回阳省军区。 苏致宇刚进家属院，门卫值班士兵就叫他尽快到团长办公室，他连忙把东西寄放在门卫室就跑了过去。 “致宇，这次任务马上能收尾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团长栾彪把手上的作战报告递给苏致宇。 苏致宇快速浏览着报告，“团长，郑北川失联是什么情况？他失联多久了？” “据发回来的电报，他当时带了3个人乘快艇潜伏，被敌人发现，船上4人都跳了船，快艇发动机被毁。跳船以后失联，至今接近36小时。 猎豹一行人已全部落网，郑北川妻子的危险已经解除。” “我们有安排人手在搜救他们吧？安排的多少人？” “留了12人在落水海域附近搜救，其他人已经在返航路上。” “这些消息，可以让郑北川妻子知道？” “可以，她也是你妹妹，是继续留在家属院还是回穹省住都是可以的。” 苏致宇回到家属院的时候，门卫室的行李已经被送回院子了，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把挖过来的作物移植处理好。 苏致宇思考再三，还是把黎念楠拉到一旁说郑北川的消息。 “哥，你说的是真的？阿川已经失联了两天？！他有受伤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据线报回来他们落水前是没有受伤的，现场目前安排了12个人在搜救。这消息我就跟你说了，在大部队还没回来以前，你先不要说出去。” “好，我知道的，他落水的位置能告诉我吗？” “不可以，你别太担心，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这几天要不你还是住家属院？” “不了，我还是回村里吧，阿川回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回家的。” “他回来得先到部队汇报工作的，这次任务是阳省主导，栾团长是最高指挥官，我还是建议你先留在这边，你好好考虑下。” 黎念楠惴惴不安的在家属院待了两天，苏母问了几次兄妹俩都说的没事，她也就不多过问了，尽可能地把包子照顾好。 她缓了两天，决定就住在阳省等郑北川的消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如果真有个万一，她得撑住。 年二十八这天，食品厂发年礼和奖金，黎念楠没回去，这周她只去了一次码头托送货的村民带话回去，年前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到码头或者回村里。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致宇把失联了接近一周的郑北川带了回来。 黎念楠看向刚进门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他应该已经收拾过了，军装笔挺，就是头发长了些、瘦了些、也黑了些。 她跑过去把人抱住，没忍住眼泪，“老公，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没事了，别担心，嗯？” “真没事了？没受伤吧？”黎念楠稍微松开郑北川，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没事，漂到一个荒岛上待了几天，就晒脱皮，其他真没事，放心。” 黎念楠这才把人放开，带着他走进客厅。 郑北川从岳母手里抱过小包子，跟岳母和小舅子打了招呼就哄着包子玩，看着包子笑嘻嘻地抓自己头发，他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后，苏母收拾了东西她过去睡小房间，苏致宇去后勤借了行军床在客厅里将就一晚，第一天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黎念楠哄睡了包子，放在床的最里面，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说着话。 “阿川，大家都回来了吧？任务结束了？” “嗯，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大家都回来了，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初六上班，你想在这边过年还是回村里？” “我都可以，这几天还没怎么准备过年的事情，你要是想回村里，我们明天找哥借快艇回去？” “爸爸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会，说是除夕那天才能过来。” “那咱们在这边过年吧，等年初一再回村里。” “下沙军营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今天打过电话回去的，最近都是老季负责营里的事情，还是很靠谱的。” “行，那咱们就在这边过年吧，明天咱们跟采购车去市里置办点过年的东西。今年的炸货还没准备，年夜饭也没着落。” “好，你要是年前想回村里一趟，我去找阿宇借船？” “那要不明天咱们开船回村里？食品厂发的年礼我还没领，今年还没给阳省的几家送礼，咱们回去多带点东西过来，尽量早一点，再到阳省看要买什么？” “可以，我明天早点起来找阿宇。” “会不会太累？你要是累的话，我和妈妈去阳省置办也是可以的。” “不累，想陪你。”郑北川抱着媳妇，贴贴，好想她，流落在荒岛的日子，其实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们几个荒岛求生都是有经过专门训练也有丰富经验的。 解决了吃喝问题后，空闲时间比寻常都要多，他都在想，媳妇怎么样，包子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哭。 “好，那咱们早点睡，好好休息。”黎念楠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嘴唇。 郑北川抱紧媳妇，加深了这个吻，要说累，他真不怎么累，只是考虑到这是小舅子家里，他暂时还是先收着点吧，等初一回到岛上再... —————— 年二十九，郑北川起大早跟小舅子拿了钥匙，黎念楠出门去后勤找采购车的司机，想走部队后勤的渠道采购一个猪头和两三副猪下水。 小包子留在家属院让苏母带着。苏母给黎念楠塞了一把大团结和票据，让她想买啥就买啥。 夫妻俩早早出发，十一点多就回到下沙村，因为食品厂已经正式放假，村里人都闲了下来，这一下子看到郑北川回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听说他们家今年在阳省过年，初一才回村里，今天回来是到食品厂采购置办年货的，村长、陈立顺带着两人去了食品厂仓库，把黎念楠今年的分红和年礼都给了她。 黎念楠看向仓库货架上的东西，把干货、零食、调料都买了一大堆，先搬到家里院子。 她留在家里继续收拾厨房和院子用得上的东西，准备带过去阳省，也要留一些在家等初一回来用，郑北川去了村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凑10斤花生油。 不出一会，村里人都上门来送东西，水果、果干、海鲜、干货，应有尽有，黎念楠推脱不过来，大家都放下东西就走。 郑北川提着装满的油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媳妇对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 “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 “村里人送过来的，听说我们没来得及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不，放下东西就都走了。” “先收下吧，看哪些能放的放起来年后用吧，年后回来咱们多做点炸货什么的给大家送过去。”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大家现在也不缺粮食，年后多买点东西准备得丰富一些。” 刘意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楠楠姐，郑哥，这个给你们带过去吃。”刘意送的是干鲍、瑶柱、蚝豉，都是兄妹俩攒了大半年的好货，用拉链袋分装好。 “刘意，这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和小悦慢慢吃。” 黎念楠看着他手上篮子里的几包干货，品相上乘，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货。 “不用，家里还有，楠楠姐今年这一年都是多亏你带着我，这你就收下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行，我收下了，我们年初一就会搬回来住，初二你和小悦来家里吃饭。” “好，你们是今天就过去阳省吗？有什么要帮忙收拾？” 黎念楠也不跟他客气，让他帮忙把干货理出来，她则是在收拾水果蔬菜，郑北川在收拾海鲜。 最后夫妻俩用自行车在后座绑了扁担和两个大竹篓，车头挂了两个木桶挂着还泡在海水里的海鲜，黎念楠和刘意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才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到码头。 夫妻俩也不用到阳省市区买其他东西了，直接回到军营家属院，到六点多才规整好，加上处理后勤代买的猪头和猪下水，一直忙到了九点多，煤炉连夜烧着小火卤肉。 —————— 除夕当天，郑北川用从村里背过来的柴火搭砖灶处理海鲜，能烤的都调味提前烤好。 家里只有一个煤炉，在这样的大日子实在是不够用。 接近中午时分，苏致宇借部队的车去接苏远，顺便再置办了一个煤炉和大锅。中午，苏远终于到了军属院，家里中午炒了河粉简单对付一顿，煤炉得赶紧腾出来做炸货。 下午，一家六口都在院子里煮东西，整个院子附近都飘香这炸货的香气，一家人谁也没空关注，谁在门口停留谁又在院墙外蹲守。 黎念楠看着苏致宇带回来的新煤炉和大锅，她指挥着哥哥和爸爸把卤肉煲腾出来改用大锅先装着。把大煲洗干净架在新炉子上，做盆菜！ 鲍鱼、海参、蚝豉、瑶柱先放进去煮，再铺一层土豆、莲藕、大白菜，然后在上面铺一圈鲜虾和生蚝肉、最后铺上一层卤肉，一个字，绝。 年夜饭上桌，一盘卤味拼盘、一盘海鲜烧烤、一整条蒸鱼、一个清炒菠菜、一碗紫菜蛤蜊虾米汤、中间是一大海碗盆菜，希望接下来一整年大家都六六大顺。 —————— 宁省陆军军营，因为年前又收到了姐姐加急托人送过来双倍爱的包裹，除夕当天黎念槿和室友们很是大方地分了一些食材给食堂加餐，黎念槿靠着这一波零食和食材，在新兵营里算是出名了。 黎念槿回到宿舍，给排长和连长都送过去一份年货礼盒，顺势问了他们休息时间能不能在部队开荒种地。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黎念槿准备第二天就拉上室友去开荒，像姐姐在岛上那样准备开荒、搞培养基育苗，结果回到宿舍被室友怼了一句，“外面还在下雪呢，什么苗都得冻死。” 行吧，等开春再说。 —————— 大年初一，早上苏致宇、苏母分别提了一些年货、炸货、卤肉到上司和相熟的邻居家里拜年，中午吃过午饭，把家里的食材给附近几家邻居分了，卤水卤肉倒进汤煲里整煲带回村里。 下午一家六口出发回下沙村，五点多的时候回到院子里，包子看着熟悉的院子兴奋地哇哇叫。 “咱们小包子也想家了是不是？”苏母把包子放到他的专属爬爬围栏里面，帮着黎念楠收拾东西。 晚上，几人热了卤肉，煮了一锅青菜河粉对付一顿。 初二一大早，黎念楠就再次开了油锅，也不在意啥过年不干活的话，他们去阳省住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呢。 吃过午饭后，就把炸货用油纸包好，再带上一些阳省买的、黎念槿战友寄的、京市苏家寄的，零零碎碎收拾了二十多份年礼，给村民们挨家挨户送过去。 郑北川负责推自行车带年礼，苏母负责抱着包子，黎念楠负责送年礼、派红包，今年她食品厂分红又创了新高，拿到了两千多块钱，她给村里小孩包的1块钱红包，相熟人家是2块钱。 稍晚的时候一家三口骑自行车去了下沙军营，发年礼、派红包，士兵们看到郑营长回来都激动坏了。 初三苏致宇开快艇带一家人去阳省，他和苏父要回去上班了，黎念楠他们则是去申家、白家、副食厂拜年。 初四初五，黎念楠郑北川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年前这一阵忙碌才终于告一段落。 第45章 食品厂扩建 年后黎念楠回到了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看红薯的出秧情况，今年她决定把送测的三款红薯种植及周边副食排第一位。 下沙一号的种植已经基本稳定了，目前旱稻的方向是继续下地混种不同地区的稻种，看能不能再次发生下沙一号首次发现的情况。 年前收到的黎念槿战友家里的包裹，黎念楠也进行了分类，粮食类的按照老办法，单独种两垄、和本地品种混种两垄。 今年回村里食品厂找工作的年轻人增加了，家家户户都计划加盖房子，村长和陈立顺找上黎念楠商量村里的发展计划。 “大顺，楠楠，现在是这样，村里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本来常驻村民只有三十多户，而且好些青壮年之前去了外地打零工的。 但今年大家拿到食品厂的分红，加上平时卖竹编、蘑菇、水果给厂里拿到的钱都比往年一年到头赚到的要多，大部分年轻人都想留在村里工作。 一方面呢，我想问问食品厂今年的招工计划，再一个就是村里用地情况。” “村长，咱们食品厂今年确实是有招工、扩大规模的打算，我也正好跟楠楠商量这个事情。 现在咱们的产品可以分为这几条线，干货类以晒制为主，烧烤类如鱿鱼丝、小鱼干、米饼、饼干，豆制品如豆腐、香干、腐竹等，糖果类，茶饮类，酱料类，还有紫菜养殖和蚝壳粉。 我是想着咱们分区域分产品线来做，田婶负责烧烤类、夏娥负责酱料和茶饮类、吴玉霞负责干货类、陈一林负责紫菜养殖和蚝壳粉，豆制品和糖果楠楠你有好的人选推荐吗？” “豆制品有聂爷爷把关，给他配个机灵有责任心的人就可以，糖果线还是比较重要的，让胡静来带行吗？ 文书和财务部分对外招工，财务审账大顺哥你这边一定要抓好、定期查阅。” 黎念楠想了想现在村里明显比之前热闹拥挤的情况，“我建议咱们食品厂规定，以后每户人家最多安排2人入厂里工作，要保证一定人手耕地，不能耽误粮食。 至于村里盖房子的事情，村长你要不先和村委商量各家各户宅基地，统计好哪几户想要盖新房子、哪几户是加盖几个房间，咱们统计好跟之前承接研究基地的工程队谈价格，承包出去让他们盖房子就好。 到时候是村民们全部自己出资，还是村里补贴部分，可以再商议。” “可以，年前食品厂和粮食采收，村里收入还是挺好的，如果大家愿意等到下半年食品厂分红，那会更宽松些。” “村长，七八月份太热了，而且经常下雨还耽误进度，我建议让大家咬咬牙上半年就把房子的事情安排好。” 陈立顺不支持下半年大批量盖房子，太耽误事了。“最近主要是春耕和食品厂加盖厂房的事情，村里人应该忙得过来的，没必要等到下半年。” 黎念楠是倾向陈立顺的意见的，“说到房子，村长，我插个题外话，我家的租期快到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买下来的，不行的话我想再长租五年。” “长租是肯定没问题的，村里的宅基地不能卖给外村人，这是一贯以来的规定，楠楠，咱们还是先续租5年吧，等允许宅基地买卖，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的，谢谢村长。” 村长摆摆手，又说起村里宅基地的事情。“大顺的意思是咱们村里的房子都安排给工程队？那小工还从村里招吗？” “要招的，食品厂的招工还没这么快，村长你也可以这么跟村民们说，至少得等到咱们厂房重新规划好。”陈立顺说完又转头看着黎念楠。 “楠楠，我想着厂里还需要购置至少2台搅拌机、3台密封机，这个麻烦你帮忙问问阳省那边，我也会联系各地战友和合作厂家看有没有渠道。” “好，我回去就写信，下次去阳省会去打探消息。大顺哥，你看厂里今年要不要安装一部电话？” “会安装的，已经联系过了，两周内就能安装好。” —————— 2月下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3种红薯安排下地，每个品种种了3垄地；其他地方的稻谷也已经育种，计划下周下地。 食品厂已经重新根据产品线做了规划，需要扩建一个仓库，原来隔壁的仓库改为晒场及办公室。 黎念楠邻居陈大嫂接受村里的补偿，搬迁到了村头的房子里住，她家房子被食品厂租下来建仓库。 正当村里忙着春耕、盖房子的时候，村长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研究基地找刘意。 “刘意，好消息，好消息啊，这位同志是京市来的，说你们家。”村长看着旁边几个人，果断先闭嘴，他拉着刘意到外面，“他说你们家平反了，要接你们回京市。” 刘意一下子呆愣住了，他们家下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平反的消息，他接过村长手里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仔仔细细看着。 刘意笑了，也哭了，现在才平反，有什么用呢，爸妈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啊。 中年人江语堂这才上前，“小意，好久不见，还记得江叔叔吗？” “你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江叔叔？” “是的，我是专门过来接你们的，很抱歉没能早点过来。小悦呢？” “她在家里，我......江叔，我和小悦必须回京市吗？” “你们家里的房子都还给你们了，不回去京市，你们还能去哪？” “我想留下来，我现在跟着一位老师做农业研究，她对我和妹妹都很好，我更加希望能一直跟着她。” “小意，我能和你老师谈谈吗？你回去也和小悦商量下。我会在这边招待所住两天，后天回去京市。” “知道了，江叔，我先进去跟我老师说，麻烦你在这稍等。” 刘意进去跟黎念楠说了父母平反的事情，也说了他希望能继续跟着黎念楠做研究的想法。 黎念楠让他把人领进来，他们先一起商量。 通过江语堂的说明，黎念楠明白了刘意是必须回京城一趟的，他父母不在了，家里的房子、父母的工资、赔偿金、抚恤金都需要他本人回去签字领取。 至于刘意说的想要回来继续在研究基地工作，她是欢迎之至的，而平反以后，刘悦也可以到镇上跟虎子他们一起上学。 黎念楠让刘意回去和刘悦商量好，看刘悦这次要不要一起回去京市看看，再决定他们留在京市还是回来。 她明天会去食品厂给申叔打电话，拜托他在京市多照顾兄妹俩。 刘意决定独自跟江叔回京市一趟办手续，刘悦留在村里暂时先搬过去沙奶奶家里住。 黎念楠顺势让刘意准备一套高中教材，忽悠他还是要自学高中课程，不然以后不一定能跟得上研究进度，并且拜托他在京市的各大书店找找农业研究方面的书籍和期刊。 她把申叔和苏家大堂哥的联系方式抄了一份给他，让他遇到问题一定要联系他们求助，她已经给两位打过电话说了刘意的事情。 第46章 嘉奖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意走了一周，苏母也收到单位催促返岗的三次电报，终于在3月底的周日，苏致宇开快艇过来把人接走了。 郑北川知道自家媳妇目前正值春耕，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时候，得力助手走了，帮忙照顾孩子的岳母也走了。 黎念楠正轻拍着包子后背哄他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妈妈~” “呀，咱们小包子这是会叫人了呀？是妈妈哦，包子你好呀。”她把包子抱到怀里，哄着他继续喊妈妈。 郑北川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包子这是会喊妈妈了？”他躺了下来，把包子放到自己身上。“包子不能偏心哦，来，叫爸爸。” “妈妈~”包子对自己躺着的身体很有好感，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是爸爸哦~” “妈妈~” “行了别闹他，包子该睡觉了。”黎念楠虽然想继续看包子表演，还是明天继续吧。 等包子睡着以后，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床上，才开口跟媳妇说他的打算。 “念念，咱们要不还是拜托沙奶奶过来帮忙带包子吧？”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明天过去问问沙奶奶，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年前妈妈过来的时候，咱们不就说好年后再找她的吗？” “那也是年前的事情了，这两三个月你也看到食品厂现在是发展得红红火火，沙奶奶做点竹编卖给厂里自己就能赚到点钱。” “你明天先问问吧，咱们给她加点钱也是可以的，关键是得有个人帮你带着包子。” “嗯，我知道，真不行的话，我把包子带到办公室也行。” “那怎么可以，咱家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爬得可快了。” “这不是找不到人没办法中的办法嘛。等明天和沙奶奶聊完再说吧。” “嗯，明天咱们再商量，你早点休息。” 郑北川亲了一下她额头，把灯关了。 郑北川看着秒睡的媳妇，第一次萌生了退役转业的想法，他也来岛上四年多了，基本都是台风防涝抢险巡逻的任务，只要是个真正的兵，练上两三个月都能胜任。 也就去年跟阳省联合抓了几个国外敌特，很难有机会立功，不立功自然就无法升职或者调任，工资也没有媳妇现在赚得多。 如果他像东哥他们那样早早转业，至少可以帮媳妇多分担些家里的事情。只是转业一般都是回户籍地，如果白沙镇没有合适的单位愿意接收他，那他又要做什么工作呢？ 郑北川反复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清楚，他当兵当了11年，现在还只是个边防营营长，可如果不当兵，他又能做什么呢？ —————— 幸运的是，沙奶奶愿意继续帮他们带包子，连带刘悦这几天也跟着在家里帮忙，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包子终于会喊爸爸、奶奶，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哥哥姐姐。 黎念楠出面，找虎子借了他去年五年级的教材给刘悦平时翻翻看，为刘意回来后送她上学校做准备，刘悦是识字、懂算数的，刘家父母和刘意一直有坚持给她上小课。 虽然不知道镇上小学是什么样的水平，但她觉得刘悦哪怕直接上六年级和虎子同级，也不是不可以。 四月下旬，刘意终于回来了，带了两个皮箱，黎念楠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正式聘请刘意为助理研究员，以后刘意会拿两份工资，一份是研究基地的正式工资，一份是黎念楠私人助理的个人补贴。 刘意向陈立顺租了一个山上食品厂宿舍的小院子，带着刘悦住了进去，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海鲜烧烤，请黎念楠一家、村长田婶、夏嫂子、陈立顺到家里吃饭暖房。 就在郑北川在思考自己如果转业能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他的嘉奖令下来了，凭借上两次抓敌特的任务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团体三等功。 并且南方海军司令和旅长亲自到的下沙军营给他颁发军功章，和他谈了升迁计划。 之前鲁省的长官压下了他的军功，这次也被调查曝光，海军总部给他安排的是到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做副团长，工资调整为95元。也可以选择平调到阳省海军担任营长，虽然职衔相同，但工资会调整为90元并且手下管理的兵更多了。 郑北川调整了自己兴奋的状态，又问清楚需要到岗的时间以及这边的工作交接安排，最后表示要回家里和家人商量，明天会给答复。 回到家以后，等包子熟睡以后，卧室昏暗的灯光下，郑北川把自己今天刚领的两枚军功章递给黎念楠，说了今天的情况以及他现在面临的选择。 “阿川，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可以，如果留在阳省的话，媳妇你的工作还有爸爸妈妈这边都比较方便。去津市的话，离京市和老家比较近，但是你研究基地的工作可能没办法安排。” “阿川，你为什么当兵呀？你希望能继续往上发展吗？” “当初其实就是为了能吃饱，那时候部队是公认的条件好，当兵的话，部队包吃住还发衣服，每个月有工资给家里，能养活家里。 但前段时间其实我有在考虑，是不是该转业了？我在下沙军营四年多了，很难有立功和晋升机会，赚钱也没有你多，还经常顾不上家里。 如果我像大顺哥、东哥他们那样转业的话，那我至少有多点时间能分担家里的事情。 但我当兵十年多，除了当兵，我又不知道转业自己能分配到什么工作，能不能胜任。” “这样的话，阿川，我们去津市吧。那边靠近京市，也靠近东北，咱们以后回老家过年也方便。你晋升的机会，还有以后能选择的调任地方也会好一些。 至于我的工作，津市也是海边，海产养殖和试验田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和地方我都可以随时开展。” 知道媳妇替自己着想，郑北川感动地抱紧黎念楠，“好，我们去津市，谢谢媳妇。” 黎念楠伸手抱住他，“不客气哦，郑先生，郑太太很高兴她的老公愿意和她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仰起头亲吻她。 黎念楠感受到他的情动，微微挪开蹭了蹭他，调皮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郑先生今天有点激动哦。” “嗯，只为郑太太一个人激动。” 郑北川关了灯，重新覆在媳妇身上，月色正浓。被拎起来擦身的时候，黎念楠听着外面青蛙的叫声，嗯，是春天没错。 第47章 下沙一号交接 郑北川正式答复了要调到津市，得知到岗入职日期是7月1日，郑北川顺势向领导请了这几年的探亲假，入职前休假20天。 黎念楠知道确切的日期以后，就着手安排手上的工作。她思来想去，还在纠结是否可以带上刘意兄妹俩一起去津市，如果她和刘意都过去了，那村里的研究基地怎么安排？ “楠楠姐，我希望能跟你过去津市发展，到时我们可以按照你早期挂靠农业局的模式，或者跟左副镇长沟通能不能在津市设置一个分点？” “我和阿川还不知道津市军营的情况如何，他刚到那边入职，一开始我可能不会选择和军营合作。我们明天叫上村长去镇上一趟吧，和左副镇长当面沟通。” 刘意骑了食品厂的自行车带村长，黎念楠自己骑一辆自行车，三人来到了镇上的市政办公室。 黎念楠简要说明了丈夫调职的事情和到岗时间，也说了刘意希望能跟自己去津市，咨询村长和左昊强的意见。 “我们先在镇上发布招聘启事，小黎你们工作过程中有认识些有能力的苗子吗？” “没有，下沙军营的向恒算是我的徒弟，各方面都不错，但他是阳省农业局的人。”黎念楠真正共事接触得多的，只有向恒、刘意、陈立顺、胡静、柳大河这几人。 “小黎，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问下向恒什么想法，以他的能力，你觉得可以接任你现在的岗位和工作吗？” “还稍微欠缺一点，他不是农业专业出身，目前手上有独立跟一个多粒型花生的项目，阳省的下沙一号也是他负责的，对现有下沙一号的常规种植工作是比较了解的。 他负责下沙一号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独立开展新项目，前期还是要有人带一带他。” “行，我知道了，暂时我们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先回去问问他，他农业局那边的工资福利待遇也一并问清楚。” “对，楠楠你还可以跟向恒说，以后新项目在咱们村里开试验田的话，和你之前一样，村里安排土地、人手、农具，第一年的采收可以给他个人20%-30%的收成。” 村长在旁边补充道，他是非常不愿意黎念楠搬走的，但郑营要调职，夫妻俩肯定不能长期两地分居的。 “好，我回去就找向恒。再有一个就是，我预计7月初会到津市海军家属院，到时是住家属院还是在附近村里租房，还不清楚。 因为阿川也是第一次到津市，一开始我不准备跟那边任何单位合作开展种地或者养殖项目。 咱们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可以给我开介绍信，委托我在津市筹备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吗？ 我只需要这个头衔和在津市做安排的权力，不需要经费，也不负责对白沙镇这边汇报，所有支出我自己承担，研究出来的第一款新粮食我会继续以下沙二号命名。” “这个我要跟副县长先沟通，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刘意是跟你们一起出发吗？” “不会，我和阿川要先回家里探亲，他申请了20天的探亲假，等我先到了津市稳定下来，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刘意过去，最快是7月中旬。” “行，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找向恒，我待会跟副县长汇报。” 刘意和村长回村，黎念楠则是直接骑车到了下沙军营找向恒，幸好他今天就在军营办公。 “向恒，阿川要调职到津市，我到时是要带着包子跟过去的，今天去找了领导谈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安排。 他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想不想接我的位置？村长也表示会继续支持你的工作，在村里开展的试验田项目，第一年收获会给你个人20%到30%，这部分到时候是可以折现的。你考虑下？” “师父，你先让我考虑下，到时是我和刘意搭档？” “前面两三个月是的，但刘意和刘悦两兄妹会跟我去津市，等我那边安定下来了，可能七月中八月会通知他们过去。” “啊？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定？！”向恒原本还挺愿意过去研究基地工作的，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担心自己处理不了啊。 “我跟上面提了申请，想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在津市开展工作，资金我自己出，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会尽快选址安排建设研究基地，哪怕只有一个小办公室. 而且我会尽快装电话，跟下沙一号这边保持联系，到时你这边有什么状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下沙一号你已经跟了好几轮，常规的大面积推进肯定是没问题的，手上的多粒型花生也马上出成果了，向恒，我相信你可以的。 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可以找我，找季科长、梁教授。 我不担心你的能力和工作，但我会担心你一个人到村里生活，家里可能不同意，这边生活条件确实不如阳省市区，也比较难谈对象。” “这块我倒不是很担心，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你们有招人计划吧？不会到时候真的只有我一个研究员吧？” “会安排招人，近期就会面向整个镇发招聘公告。” “行，我明天回阳省和我爸商量下再答复你，师父你保证，你去了津市以后不会完全不管我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行了吧，还是要给你写保证书，对你师父这么没有信心的吗？”黎念楠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要不是他老家就在这里，她还想把他也带过去津市呢。 向恒答应了来研究基地工作，两周后到位，农业局会另外安排一位新人来接他下沙军营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季程也希望过来研究基地工作，除了行政工作，他提出想要亲自跟研究项目，和向恒一样从选种、育苗，到翻地、下种、施肥、浇水、采收都亲自跟进。 黎念楠很佩服季程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年纪，放弃他城里农业局科长的名利地位，选择到渔村重新出发。 第48章 离开倒计时 季程和向恒入职的第一天，副县长、副镇长、村长以及研究基地全部员工，在基地开会。 左昊强简要说明了基地未来两三个月内的人员调动计划，并任命季程为基地现场最高负责人，目前仍需对外招聘一名有经验的研究员。 并公布了任命黎念楠、刘意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外派研究员的身份，到津市以后安排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建设，第一年投入1000元作为启动资金。 黎念楠需远程指导下沙一号基地的研究项目，并每月向季程做书面或电话工作汇报，下沙二号基地的研究收获前两年需上交两成给一号基地。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村长也提出会继续配合一号基地的工作，以后需要征用村里土地的新实验项目，前两年分配村里60%、一号基地16%、季程向恒个人各占12%，三方签署了合作协议。 散会以后，四位研究员继续开小会，讨论目前几项工作的交接安排。 “季叔、师父，我军营试验田那边前面一个月可能偶尔还需要过去一趟，过来接我工作的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啥都不懂，我答应了我爸带带她。” “行，没问题。楠楠，你和刘意先说说目前一号基地的项目情况，你们知道的，我这次过来，除了行政，是想要真正独立跟项目的，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可以安排我来跟进。” 季科确实有纠结过，但跟黎念楠和向恒接触多了，他也越来越看不上局里的工作，既然做出了决定，他是愿意从头学习认真对待的。 “目前一号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榆县、穹省逐步扩大下沙一号的种植面积，这个推进计划主要由左副镇长和上面安排，下沙一号刘意和向恒都是比较熟悉的。 这部分我建议主要交给向恒跟进执行，季叔主要出面和上级及各镇村领导交涉协商。对于不配合工作，也不愿意到我们现场考察的镇街，季叔可以及时反馈安排其他镇街。” “其次是我们在海边设置的养殖试验，目前紫菜养殖已经在下沙村小面积推广，鲍鱼笼子、生蚝石柱是开展了半年多还没有采收，这块我建议是紫菜交给向恒、鲍鱼和生蚝养殖交给季叔，具体工作我们这两天具体工作再说。 另外是山上的黄豆、玉米，刚下地的红薯，目前比较需要照料和跟进的是三款红薯，这块建议交给季叔。 向恒的花生项目是留在军营吗？还是要带过来？” “跟农业局谈的是两边同时开展，谁先出成果、发表文章看谁有本事。”向恒倒是想带过来，但上面不同意，他爸不好太偏颇他，没争取下来。 “按照许副局那性子，这花生多数会被局里抢先占功劳，你要继续研究花生也可以，如果想新开项目的话，我手上有多个地区的稻种、麦种，已经种下去了，这块你可以接过去。 还有蘑菇棚，需要不定时上山采新菌种测试菌包养殖，暂时交给季叔吧，等招到新人，看他经验和能力，麦种、土豆、葵花籽可以优先从中安排一两项给新人。” —————— 黎念楠花了两周时间，把一号基地的工作写好工作计划，完成交接。 离开前的这一周，她主要安排食品厂和家里的事情，院子她上次已经一次性付清5年的租金，她准备给季程和向恒住客房，公共区域随意使用，但保证主卧不住人，留着他们以后回来住。 “大顺哥，村长，当初食品厂说的是前五年提利润的10%给我，并且聘用我是产品顾问，但我搬过去津市以后，恐怕没办法再继续研发新品，所以后面两年，我想跟你们商量我只要食品厂7%的提成。” 没等村长开口，陈立顺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 “楠楠，没必要这样，咱们这两年还是维持10%的分红就行，本来厂里大部分产品都是你研发和改良的，单是这部分就值这10%的分红。 你过去津市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新产品方子，可以告诉厂里，新品开售以后，从第一笔订单开始计算，前两年我们按这款产品的销售额的5%给你分红，你们觉得怎么样？” 基于这两年多的运营经验，陈立顺觉得不断改进产品、推出新品是很有必要的，阳省已经出现好几款仿制他们的产品，对于黎念楠研发新品的能力他还是很看重的。 陈一林对自家老父亲眨眨眼，这事可行，非常可行！ 村长收到儿子和陈立顺的意思，“可以的，村里应该不会反对，我明天和村委商量好再答复你们。” 黎念楠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就是写个方子而已，有问题还可以电话沟通，都是海边，海鲜种类应该差不多吧。 “行，我这边没问题，这个提议是可以的。” —————— 最后几天，黎念楠打电话拜托白雪帮忙买了两张卧铺票，郑北川军营里的事情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周日他们把季时遇、高鹏、江磊、柳大河、原牧同、苏致宇、苏母叫到家里吃午饭。 离开前一天，把院子里快成熟的菜、不准备带走的零食干货，给房客季程向恒留了小部分，其他都送给了家里相熟的人家。 最后整理好需要寄到津市的几大包行李，先放在堂屋，等郑北川差不多到津市报到的时候，再拜托向恒寄过去。 六月上旬，郑北川两手提着两个大包、身上背着大大的行军包，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手里提着两个藤箱，坐送货船到阳省码头，他们在阳省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跟相熟的几家告别过后，再坐火车前往苏市。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火车硬卧的下铺，看着郑北川放好行李，这才有了真实感。虽然不知道在津市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她有信心能处理好各种各样的情况。 郑北川带着搪瓷缸去打热水，一家三口小包子喝奶粉，夫妻俩吃着早上买的大肉包子充当午餐。 下午，夫妻俩还在教包子叫姥爷，包子要么开口叫姥姥，要么开口喊爷爷，黎念楠决定先教他喊爷爷！姥爷这么难的称呼，再过一两个月再说吧。 这时候车厢来了乘客，是一位穿着一身朴素但干净的中山装的老人，以及一位穿着白衣黑裤的年轻人。 “老师您先坐会，您睡下铺吧，我睡中铺就行。” 老先生对夫妻俩点点头，又慈祥地看着包子，“小娃娃多大了？” “一岁半了，叫包子。包子，叫爷爷哦。” “爷爷~”包子刚学会的爷爷，这会正叫得新鲜。 “哎，娃娃真乖。你们这是去哪？” “我丈夫工作调动，这次是过去新单位报到，老先生您呢？” “我带学生出来开会，现在回京市。” 黎念楠见老人家面色疲惫，他学生也一脸担心，“这样啊，老先生您先休息吧，咱们待会再聊。” 第49章 见黎父 火车到站苏市是早上的九点多，郑北川在火车上已经给包子冲了奶粉、把了尿，这会小包子正乖乖趴在妈妈背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大长腿们。 黎念楠带着郑北川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先把行李放下，黎念楠从郑北川的行军包里掏出一个包裹，这是准备带给黎父的，待会出去在供销社再给黎母买点糕点罐头水果。 夫妻俩在招待所吃了两碗素面，就出去找供销社。 黎志刚听到来人跟他说二女儿回来了，他还在车间上班。“老孟，你先替我看着点啊，我去接楠楠。” 匆匆跟同事说了一声，他连手上的机油都来不及洗，就跑着去门口。 “楠楠，你回来了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哎，爸我回来了，这是我丈夫郑北川，这是包子，来，包子，叫爷爷。”黎念楠抱住黎父的手臂，都两年多没见黎父了，除了两鬓白发又多了些，其他倒是看着还行。 “爷~” “哎，包子乖，要叫姥爷哦。”黎父顾忌手上脏，也不敢上手碰包子。怎么就忘了洗手呢，这怎么抱小包子嘛。 “在火车上教了一天了，要么叫姥姥，要么叫爷爷，等下次过来他就会叫了。” 郑北川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看父女俩寒暄完了，这才开口。 “爸您好，我是小郑，是一名军人，7月会入职津市海军第二军团担任副团长。”郑北川这是第二次见岳父，还是有点紧张，他把包裹都挂到一只手上，伸出右手准备跟岳父握手。 “你好你好，”黎父刚伸出手，正准备握住女婿的手，又想起自己手上黑漆漆的机油，“手脏，刚急着过来还没洗手，下次再握啊。” 黎父带着人往宿舍走，“你们先去我宿舍坐会，我待会回去忙完手上的事情，下午就请假陪陪你们。” “不先回家里吗？爸你还一个人住宿舍啊？” “对，平时住宿舍清净，你妈和你姐那摊子事我是不想管了，中午下班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啊，下午再买菜回家里，晚上让楠楠也尝尝爸的手艺。” “好啊，我可是听阿槿说了，爸的厨艺现在是练出来了，比妈煮的菜还要好吃。” “也要多亏你寄回来的那些蚝油、提鲜粉什么的。晚上多吃点，小郑喜欢吃什么呀？我看我会不会做。” “我都行，不挑的，爸，您随意。晚上我也露两手给您尝尝我的手艺。”郑北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话。 黎父开了宿舍门，让一家三口先休息会，他就先回车间工作。 郑北川把给黎父的包裹放在书桌上，抱着包子乖乖坐在椅子上，黎念楠则是毫不见外的转了两圈，这里她熟，正是申叔之前的宿舍。 中午黎父回到宿舍叫人去吃饭，他先是给了郑北川一个红包，然后换了衣服，立马抱起包子不撒手。 “爸，这......”郑北川都好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这... “给你收着就行，改口红包，也就这一次了，要给的。”黎父也不看他，一直哄着小包子叫姥爷。 黎念楠示意让郑北川收下就行。 几人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豆腐粉丝煲、肉沫茄子、清炒小白菜、八两米饭。 “还是这边的红烧肉正宗，阿川你也尝尝，这可是阿槿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黎念楠嚼着嘴里的红烧肉，给郑北川也夹了两筷子。 “你弟弟啥不爱吃哦，要我说，那还是他去年带回来的卤肉好吃，他说是你做的？以前在家怎么不见你做卤肉啊？”黎父夹了一块肥肉，知道女儿爱吃瘦的，把瘦肉留给她。 “以前都是妈买菜，我哪来的钱买调料啊，那调料也不便宜呢。”虽然黎念楠从白爷爷那里拿的中药从来没收钱，那她总得想办法解释一下不是。 “念念做的卤肉确实好吃，过年做的炸货也很好吃。” “爸，你们宿舍能烧煤炉子吗？要不我明天准备点东西，给你做一点下酒菜？” “可以倒是可以，你们这次回来待几天？” “两三天吧，我们周二的火车票去东北，回阿川家里住一段时间。” “也行，待会我们先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下午买菜回家做饭，明天周日我把你大姐也叫回来，一起吃顿饭，也让小郑认认人。” “可以啊，我们没问题。” 下午黎父抱着包子不放，几人去照相馆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了供销社买菜，大中午的菜都已经有点蔫蔫的，也没什么好菜好肉，黎念楠提议早点回家把他们带回来的干货泡一点来晚上用。 傍晚下班的时候，黎母背着外孙女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坐着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个奶胖奶胖的娃娃，“你是？” 黎念楠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妈，他是我丈夫郑北川，在我下乡那岛上当兵，这是我们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 黎母看着眼前这精神气十足的养女，很是惊讶，这女儿去了海岛虽然晒黑了一点，但这小身板长了点肉也长高了点，仿佛一下子从以前的小豆芽长成了棵健壮的小树苗。 “岳母，你好，我是郑北川，您叫我小郑就行。”郑北川知道黎母以往对媳妇不好，两三年来也从来没给媳妇寄东西，稍微维持表面和谐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黎母这才反应过来，“你好，小郑，你们这次是专门回来探亲的？” 黎念楠不愿意多透露郑北川升职的事情，抢在丈夫开口前回答。 “对，阿川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这次休了探亲假，我们先回来待两天就要去东北了。妈，这是大姐的女儿吗？叫什么名字呀？”黎念楠伸手想要抱抱姨甥女。 黎母抱着外孙女缩了缩，“对，你大姐女儿，叫来笛，取来弟的意思，她怕生，待会再给你抱吧，我先抱她去把尿，你回厨房炒菜吧。” 啧，她还不爱抱呢。“行，那我先去厨房给爸打下手。桌子上是我和阿川给家里买的，妈你看下放哪里。” 黎母看着那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包明显是在附近供销社买的糕点罐头，撇撇嘴，应了下来就先带外孙女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郑北川见岳母回来了，他也不好单独在客厅坐着，他想接过黎念楠打下手的活，结果黎念楠非要说什么不能耽误她和黎父聊天，让他抱着包子杵在厨房门口一起聊天。 行，看得出来媳妇确实是不爱跟岳母相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母多次出口想打听郑北川的职务和工资待遇，黎念楠和黎父都帮着把话题岔开了，搞到黎母都觉得这一家子才是一家人，就没把自己当家人。 最后黎母硬是要求明天中午都到家里吃饭，她会把大女儿大女婿叫回来吃顿饭。 黎念楠和黎父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临走前黎念楠跟黎父要了他宿舍钥匙，明天早上就给黎父置办一个煤炉、一个小铁锅、一个汤煲，黎念楠拒绝了黎父递过来的钱票。 “阿川，我刚没要爸的钱票，你没意见吧？”虽然她猜自家老公是没啥意见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咱们给老人买点东西都是应该的，等回东北也还要给爹娘买对吧。”郑北川单手抱着包子，伸出手牵着媳妇的手，慢慢散步过去招待所。 “嗯，咱们到时候看家里要买点啥，都给爹娘买上。” 夫妻俩住的是双床房，给包子洗澡喂奶哄睡以后，郑北川哄着媳妇来了两次，难得住一次有独立卫生间的招待所，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第50章 再见黎念桐 星期天一早，郑北川出去买了早餐，给包子把了尿、换了尿布、冲了奶粉，才把媳妇叫起来吃早饭。 一家三口提着新买的煤炉子、铁锅、汤煲、蜂窝煤、菜板、水果刀、搪瓷盆，还有黎念楠手上提着的粮油米面肉菜，直奔黎父宿舍。 黎念楠在大院门口碰到了出名爱八卦的邻居常大婶，“楠楠，这是楠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是？” “常大婶好，这是我丈夫小郑，儿子小包子，我们回来探亲的。”黎念楠被常大婶拉住，知道自己没有好一会是走不开的。 郑北川老实地跟着喊了人。 “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是送回家的？这煤炉铁锅家里都有了吧？” “不是，准备送过去我爸宿舍的，他平时上班都在宿舍歇着，我想买点东西放在那，他偶尔可以自己煮个宵夜加餐什么的。” “哎，还是楠楠懂事，不像你那拎不清的妈，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闹的，非要帮桐桐带那小女娃，天天哭，晚上有时候嚎到我们都睡不了。” 黎念楠让丈夫走两趟，先把东西都提过去黎父宿舍，她被常大婶拉到厂里小卖部聊天，也没光坐着，她买了一包瓜子，两瓶汽水，请常大婶喝一瓶。 听着常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年家里的八卦，还是厂里的谁调走了，谁家嫁娶了，终于常大婶想起来自己是要出门买酱油的，这才把人放开。 黎念楠长舒一口气，这一下子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又买了两瓶汽水带过去宿舍。 郑北川已经把煤炉升起来了，她给郑北川指了澡房和厕所方向，让他端着盆去把猪肉、土豆洗干净，她则是拿新搪瓷盆揉面团。 蛋散、猫耳朵、糖环、锅巴、猪肉土豆丸子、豆腐丸子都炸了一点，等放凉之后用拉链袋装好。 临近中午，黎父来叫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撤了油锅，放上了汤煲正在卤肉，调料有限，只能做个简单版的卤肉、卤蚝干、卤鱿鱼干、卤鸡蛋、最后铺上一层土豆。 黎父都不想回家吃饭了，就在这宿舍美美吃上一顿不香吗。“小郑，待会你留着点肚子，等吃完饭咱们回宿舍喝一杯，我那抽屉里还藏了一瓶好酒。” “好的，都听爸的。” “爸，你一个人别喝那么多。”黎念楠把煤炉盖子盖上，让煤炉慢慢烧着，这才走出去。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有好菜，小郑又来了，想喝两杯嘛，放心，不多喝。”黎父抱着包子走在最前面。 黎念楠提着两饭盒炸丸子走在后面，还没进门就听见大姐的声音。 “妈，黎念楠那丫头有没有说她这次回来干嘛的？不是回来找你要钱的吧？” 没等黎母回答，黎念楠直接进门，把两个饭盒放在桌上。“妈，刚在外面碰到有人做，买了两盒回来加餐。” 然后才转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沙发上的黎念桐。 “大姐，姐夫，好久不见。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包子。”黎念楠面无表情地给双方介绍。 郑北川一看媳妇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开心，这黎家除了黎父和阿槿真没啥好值得回来的，他配合着叫了大姐姐夫。 大姐夫陈礼没怎么见过这位小姨子，印象中还只记得她干瘦的身形，这乍看之下，虽然晒黑了点，整个眉眼身段、精神气比黎念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当时怎么就没把她给弟弟娶过来当媳妇呢，现在搞不好早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轮得到这个臭当兵的。 黎念楠感受到姐夫那不怀好意乱打量的眼光，往后躲了躲，“我去厨房帮忙。” 郑北川毫不客气地瞪着陈礼，直到他认怂把头转开，才收了气势，还敢当着他面觊觎他媳妇，真当他营长白当的！ 黎念桐见自家丈夫落了下风，看来这妹夫不是个好惹的，也算黎念楠运气好，刚下乡不久就结婚了，不然她多的是办法把人叫回来伺候陈义那傻子。 饭桌上，郑北川抱着包子，偶尔给他喂一小勺蒸蛋，而陈家的来笛一个小宝宝躺在房间里开始表演她的鬼哭狼嚎，难怪常大婶说这丫头能嚎到邻居都睡不着，她算是涨见识了。 吃过午饭后，陈义还想拉着黎父和郑北川吹嘘自己的工作什么的，黎父直白地打断他，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陈来笛带回陈家养。 每次见大女儿大女婿都要闹不开心，你陈家看不上他们黎家当初就不要上门求亲，现在又是让娘家带孩子，还要让女儿回来打秋风，过年过节也不见上门送点啥年礼，这陈家他是真不愿意来往。 黎念桐拉着黎母回房间说小话，话里话外都是打探妹夫的情况，来半天了一句没问女儿，也从来不抱女儿。 “桐桐啊，来笛这娃娃你到底什么时候抱回去陈家啊？再这么养下去，你妈我的养老钱快要全贴进去了。”黎母抱着陈来笛，给她喂米汤。 “我这工作还没稳定下来呢，妈，你再帮我带几个月吧。”黎念桐这大半年上班，有工资上交，家里那老虔婆才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哪有功夫带孩子，还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你这工作也做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没稳定下来？要不你来纺织厂接我的班，到时工资给我一半，行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去纺织厂做车间工人？我还要不要脸了？！不就是钱嘛，行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5块钱当那丫头的伙食费行了吧？” “不是...”黎母还想继续说，黎念桐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现在爸的工资不在妈手里，她从家里也拿不到什么钱，她就提出家里有事要和丈夫先回去了。 黎念楠一家三口则是和黎父去了宿舍续摊，黎母一个人留在家里带着陈来笛，看着郑北川收拾的餐桌干干净净，再看大女婿坐过的木沙发乱糟糟，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啊，怎么会呢？ 第51章 终到东北 星期一，黎念楠就着下班时间，提前去黎父宿舍准备午餐和晚餐，下午抽空回家进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间，准备把高中的资料还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郑北川看着媳妇的床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起来，连个枕头被单都没有，再看旁边她大姐的床还整整齐齐铺着碎花床单。 “媳妇，你要是觉得难受，以后咱们就少点回来这边，咱们多给爸寄东西、寄照片，以后爸从苏市去津市也挺方便的，有机会咱们把爸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这钢铁厂能不来还是不来的好，以后咱们约爸在外面见。” 黎念楠这次回来也是心寒得很，虽然早就认清了现实，相处了十几年，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却依然只能换来这样的对待和算计。 晚上，一家三口再次聚在黎父的宿舍，黎念楠和黎父告了别，离开以前偷偷在他枕头下面放了100块钱，才回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从苏市到吉省大白山要到沈市转客车，即使已经有了前几天坐火车的经验，包子小朋友再次到了硬卧车厢，还是兴奋的在床上走来走去、翻来滚去，最后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不让关窗。 黎念楠难得严肃的制止了包子，她把窗户关上，只剩一条小缝隙透气，确保包子连手都伸不过去。 “包子小朋友，咱们是不是说好在外面要听爸妈的话做个乖乖的小朋友？” “啊，妈妈。”包子看见妈妈板着脸，不安地抓着两只小手。 “万一对面来车把你带出去了怎么办，靠站的时候万一有人把你抱走怎么办，小朋友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面，明白了吗？” 黎念楠把包子抱到窗户旁边，假装把他手伸出去，她使巧劲拍了他的手，“这样，不行，不可以！明白了吗?不能把手伸出去。” “啊！妈妈。” 郑北川把行李放好，看着媳妇训儿子，嗯，媳妇说得对，但自家儿子还是要讲道理的。他把儿子抱到膝盖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妈妈说得对，包子不能把手伸出去，会痛痛，知道吗？” “爸爸，不痛痛，不痛痛。”包子抱住爸爸的脖子，算是记住了不能把手伸出去的样子。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了沈市火车站，郑北川把人带到汽车站，了解到一个小时后会有大巴到镇上，下一趟是明早八点。 他们决定坐待会的车尽快回家，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晚上八点左右能到镇上，夏天的东北七八点才天黑，白天要比南方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留在汽车站看行李，郑北川去了邮局给村里打电话，让他大哥七八点的时候驾马车去镇上车站接他们，他一个人走路回去倒是可以，但他可舍不得媳妇第一次回来就走这么远的路。 在客运站外面的水果摊买了桔子、野草莓、黑天天给媳妇甜甜嘴，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船上遇到黎念楠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一个青皮桔子被推的下水，后来虽然没怎么见她晕船，但有备无患，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他们找工作人员要了点热水给包子冲奶粉，夫妻俩也吃了点饼干零食水果垫垫肚子。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客车终于到了松下镇，黎念楠抱着熟睡的包子，只能腾出一只手提行李，郑北川上下车两趟才把行李都拿了下来，他让黎念楠先站一会看着行李，他出去看看大哥来了没有。 还好大哥已经到了，他走向大哥，伸出手抱着自家大哥郑南山，“大哥！” “川子，终于回来了，弟妹和包子呢？行李呢？” “还在里面呢，包子睡着了，咱们腾不出手提行李，我先出来找你，你等会哈，我进去搬行李。” “我跟你一起进去，这马拴住了又不会乱跑。”郑南山拍拍弟弟愈发壮实的肩膀，看着这身形又板正了些，有个当营长的样子。 郑北川带着大哥走进车站，“媳妇，这是咱大哥郑南山，大哥，这是我媳妇黎念楠，还有包子郑黎希。” “大哥好，我是楠楠。” “哎，弟妹好，咱们先回家，娘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好吃的，就等你们回来了。” 郑家兄弟俩提着行李走在前面，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郑北川找出来一件薄外套给媳妇儿子披上，跟她絮絮叨叨念着村里和山上的趣事，这几天准备带她去哪玩。 郑南山驾着马车，好笑地听着弟弟的念叨，看来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弟弟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他弟弟娶了媳妇有了儿子是这个模样。 回到家里，天色渐黑，村里零星几户人家亮起了电灯，郑南山把马车停在一个青砖大院外，兄弟俩提着行李进了院子，黎念楠抱着包子走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着院子。 虽然都是一层平房，但这面积确实很大，都抵得上下沙村两个三房院子那么大了，里面又是三个独立小院。 “爹，娘，川子和弟妹回来了。” 郑南山刚进大门就吼了一句，这嗓门大的把包子给弄醒了，黎念楠连忙小声哄着包子，告诉他咱们到家了。 “哎呀，总算到了，这就是楠楠和包子对吧。”郑母一直守在堂屋，听到声音就立马出来。 小包子被俩人的大嗓门吓到了，伸手揉着眼睛继续一脸懵地看着妈妈。 “娘，您好，这是包子。”黎念楠拨开包子揉眼的手，哄着他，“包子，这是奶奶哦，叫奶奶~” “奶奶~”小包子很给面子地叫了奶奶。 “哎，奶的宝贝乖孙啊，来咱们先进屋。”郑母林凤英一把抱起包子，领着人往屋里走，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家两个好大儿。 黎念楠呆呆地看着老公，这婆婆见新儿媳小孙子的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走吧，咱娘宝贝着小包子呢。”郑北川也是无语，他好歹几年也没回过家了，她娘这样对他...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娘对自家媳妇和儿子好就行。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进门，又跟郑父郑有得打了招呼，大嫂李晶晶带着14岁的大侄子郑建文、9岁的小侄子郑建武坐在堂屋里，几人纷纷打了招呼，关心这一路上回来的历程。 “行了，川子，你先带媳妇回房间放下行李，我和晶晶把饭菜热一下，你们东西放下就赶紧出来吃饭，其他的晚点再说。”郑母把包子递给老头子抱着，风风火火地安排好众人。 “好，娘，我们放下东西就出来。”郑北川提着行李带黎念楠走向自己的院子。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传说中的炕，第一感受就是大，主卧里的炕躺下四五个大人都没问题，堂屋的炕反而小一些。 郑北川说他们没有正式分家，但早些年建新房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留了西面这套小院，两房一厅，共用院子里的厨房和厕所，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郑北川看着媳妇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怎么了这是？看傻了？” “嗯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炕，不就看傻了。” “先收拾收拾，今晚将就下，明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黎念楠把准备送给爹娘、大哥大嫂侄子们的礼物拿了出来，让郑北川提到堂屋先放着，吃完饭再给大家，这会大家都该饿了。 郑母抱着小包子，拉着黎念楠坐到自己旁边，“楠楠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尝尝娘的手艺看喜欢吃哪些，明天娘再给你煮？” “娘，我不挑食的。包子要不还是我抱着吧？您先吃饭。” “不用不用，文武两兄弟都是我抱着喂大的，这事我熟得很，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赶紧吃饭早点休息。” 说着，郑母给黎念楠夹了一块锅包肉，夹了才想起来也不知道这城里媳妇介不介意自己给她夹菜。 黎念楠把碗里的锅包肉吃了，给郑母夹了一筷子豆角。“谢谢娘，好吃。您也想吃饭，不用顾着包子，待会给他泡奶粉就行，他吃饭就是尝个味。” “哎，哎，你也吃，咱先吃饱再慢慢聊。” 郑北川看着老娘和媳妇这眉来眼去的，悄悄给媳妇又夹了一筷子锅包肉，她肯定爱吃这个。 “二婶，咱们可以跟包子玩一会吗？”小侄子郑建武吃饱了，放下碗筷跟黎念楠说，二婶给家里寄的各种小零食都特别好吃，这边还买不到，他可喜欢二婶了。 “可以啊，包子下午在车上睡了很久，这会正闹腾着呢。” 郑建武抱着包子下了饭桌，哄包子喊哥哥，初中生郑建文听见包子喊老弟哥哥，也连忙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好过去跟包子玩。 第52章 礼物 众人吃过晚饭以后，黎念楠本来已经站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大嫂李晶晶把她推出了厨房，说她今天刚来，累了，先好好休息，以后有她表现的时候。 黎念楠笑着走回堂屋，郑家人比她通过电话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好客，郑北川更加像爹，话不多，大哥一家和娘比较像，热情好客。 等大嫂把厨房收拾好回到堂屋，准备叫上两小子回家，黎念楠把准备给大家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给爹的是一条在苏市买的香烟，给娘的是一件新棉衣背心，大哥是一件新的军大衣，大嫂是一条羊绒围巾和一双手套。 大侄子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笔记本、素描本、铅笔、圆珠笔、钢笔、蜡笔，小侄子同样是一个军绿色书包，装的是各种零食。 最后是两大包穹省干货、特产、零食、调料，给娘和大嫂都安排了一大包。 郑母给黎念楠封了两个大红包，是改口红包也是新媳妇红包。 李晶晶本以为最多就是一些穹省特产，没想到自己和郑南山还有专门的礼物，摸着手里厚实的围巾料子，不用上身就知道是好东西，这弟妹...她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回礼。 “行了，这见面礼都收下吧，不过楠楠啊，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咱们这次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啊。” 郑母拍拍黎念楠的手，她就担心大儿媳以后不平衡，这么重的礼啊，只能送这一次，平时过年过节的小儿子家也给家里寄老多东西了，很可以了，不用再搞这些。 “知道了，娘，就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点见面礼，下次就不会准备这些了。” “娘，咱们知道的，也就是念念想着第一次上门，给大家准备带点礼物，你们都收着就是，该吃的吃穿的穿用的用，我先带他们娘俩回房休息，这两天又是火车又是大巴的，该累坏了。” “行，你们早点洗漱休息，锅里有热水，楠楠啊，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急着早起啊，睡饱了再说，早饭我给你留锅里。” “知道了娘，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郑北川带着媳妇儿子回到西院的主卧，先把这两天的换洗衣服找出来，他找来一个新浴盆倒了温水，在房间里帮包子洗澡。 “媳妇，咱们先将就着用一个浴盆吧，家里没其他新浴盆了。你先过去洗澡，温水我倒好了，就在浴室。” “好，那你先看好包子。” “嗯，脏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就行，我待会一起洗了。” 黎念楠带上衣服和毛巾去了浴室，也不知道这边冬天要怎么洗澡。 郑北川最后直接洗了冷水澡，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洗了晾好，才终于躺了下来，而旁边的包子和黎念楠已经睡着了，看来这两天是真累着了。 他低头亲了亲包子的脸，又亲了媳妇的额头，才熄灯躺下，他终于过上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啊。 他倒是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一直想着这几天要带媳妇儿子去哪里逛逛、哪座山头现在有什么果子、要去见哪些少年好友，想着想着才终于睡着了。 —————— 黎念楠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从炕上坐起来，揉揉睡得有些僵直的腰，抓过来床头从下沙家里带过来的闹钟一看。 哦豁，居然九点多了，她这一觉睡了超过十个小时，她用手指理顺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拿起炕尾郑北川放好的搪瓷盆、洗漱用品走出房间。 郑北川正在院子里锻炼着小包子走路，看到媳妇起来了，他一把捞起儿子，走向媳妇。 “媳妇，睡醒啦？过来这边打水洗脸，要用温水吗？” “不用，用冷水正好。” “妈妈，猪猪~”小包子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他起床了妈妈还在睡觉，妈妈是懒猪猪~ “妈妈是猪猪，包子也是小猪猪包子~”黎念楠捏了捏包子的脸，过去刷牙洗脸。 郑北川抱着包子凑到她旁边，“媳妇，待会咱们到村里逛一圈？带你认认邻居长辈。” “可以啊，家里人都出去了？” “嗯，爸妈大嫂下地了，大哥到镇上上班，把俩侄子也送到镇上上学。” “中午大家都回来吃饭吧？要不咱们先整理好行李，待会炒几个菜，下午再出去？” “也行，大哥和小文小武中午在镇上吃饭，就煮咱们几个大人吃就行。” 中午下工的时候，李晶晶提前半小时回来准备先煮饭，却发现院子里已经传出来饭菜的香味，闻着带点咸腥味，不像是东北菜的感觉。 “楠楠，你这是把饭做好了？需要帮忙吗？”李晶晶走进厨房，果然看见黎念楠在灶台前面炒菜，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啧，没想到啊，向来不多话的小叔子，居然这么粘人。 “大嫂，你回来了，不用，我再炒个菜就好了，爹娘也回来了吗？” “还没，我平时都是早点下工回来先煮饭，爹娘他们待会就回来。”李晶晶看着旁边放着的几盘菜，“楠楠，这些都是你们从岛上带回来的干货？” “嗯，我在院子里摘了点豆角和两个黄瓜，其他都是从岛上带过来的。也让你们尝尝咱们在南边的伙食。” “哎，待会一定好好尝尝，之前你寄回来的咱们都是用来煮汤煮粥，没想到这还能炒菜啊。” “可以的，大嫂你先去堂屋歇会，我这边马上就好。” “行，那我先出去洗个手。” 等郑父郑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略带咸腥的食物香气，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堂屋就看见桌上的几道菜。 “川子，这是楠楠做的？你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会儿。”郑母见儿子抱着小孙子好端端地坐在饭桌旁边，猜测这是小儿媳做的。 “娘，我都歇好了，给大家尝尝咱岛上的伙食。”黎念楠捧着最后一盘黄瓜炒干鱿走进堂屋，放在饭桌上。 “行了，先吃饭。”郑父发话，让大家都坐下先吃饭。 “楠楠，这是什么肉啊？”郑母吃着焖豆角上面的肉片，有嚼劲，但看着不像是猪肉。 “娘，那是鲍鱼肉片，把干鲍鱼泡软以后切片炒着吃。” “哦，这还是鲍鱼啊，我还以为只能拿来炖汤呢。” “炖汤也可以的。” “娘，我跟你说，去年咱们在岛上念念做了一个盆菜，就各种海鲜焖煮入味再放土豆那些，那味道绝了。”郑北川顺势给自家媳妇的好厨艺刷了脸。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不见你来煮饭。”郑母不耐烦地看着小儿子，家里这一堆男的从来不做饭，就会张着一张嘴等着吃。 “娘，有时候我比较忙，阿川在岛上偶尔也有煮饭的。”黎念楠帮丈夫说道。 “对了，楠楠，你那个下沙一号，咱们东北能种吗？”郑父听到黎念楠提到自己忙，想起了郑北川寄回来的报纸和下沙一号大米。 “爹，应该没问题的，东北这边的旱稻水稻是一年一熟吧？土地都比较肥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咱们这边冬天太冷，只能一年一熟。” “爹，待会我跟你们去看看村里的土地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让岛上的朋友尽快寄点稻种过来。要是早知道村里想试种下沙一号，咱们过来的时候就该带上点稻种。” 郑北川一听这话，就知道媳妇又要开始忙着种地了，说好的去村里逛逛呢？他后面还准备一系列好玩的等着她呢。 “没事，现在才6月上旬，虽然是有点晚了，咱们试试吧。川子，你要不联系下看能不能托人坐火车带过来？” “好，下午我过去村委打几个电话问问。” 第53章 东北夏日 吃过午饭后，郑北川刷了碗，郑母带着包子午睡，黎念楠跟着郑北川和郑父去了地里。 黎念楠蹲在田埂旁边，用手抓起一小把泥土，东北黑土地可不是白叫的，要不是冬天太长，这得种出多少粮食啊。 “爹，阿川，这时候山上有蘑菇吗？咱们要不要搞个蘑菇棚，这样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蘑菇。” “有是有，我们前两个月也按照你信上写的方法做了两个菌包，但是这边没有椰糠，只放了稻糠没成功。”郑父前段时间专门让大儿子上山采了新鲜蘑菇，想说试着自己做菌包，结果一直没成功。 “没事，咱们再试一次，就算不做菌包，村里如果有地方，也可以搞一个蘑菇棚，冬天每天让人去烧火浇水，保证温度和水分就行。” “说到这个，楠楠你了解大棚种菜吗？需要什么材料？困难吗？” “好做，就是建一个大棚，冬天保持温度和水分，定期还要晒晒太阳，村里是想做大棚吗？” “想是想了挺久，你们大哥在镇上听说了咱东北冬天可以大棚种绿叶菜，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咱也不懂怎么做，就怕浪费材料。” “行，爹，咱不着急，我和阿川待会先去打电话安排稻种和其他种子，下午去山上找蘑菇，这两天先把蘑菇棚安排好。 大棚需要的材料，我列一个单子，咱们先把地方和材料准备好，不难的。” “好好好，麻烦楠楠了。” “不麻烦，刚好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爹，咱们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是昨晚饭桌上娘给自己夹菜然后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是爹现在找她了解大棚蔬菜的事情，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偏内向被动的，但跟爹娘相比，她好像可以再主动些。 三人逛了一圈村里的农田，黎念楠也跟郑父了解好这边的主要作物和种植时间，春夏还好，主要是冬天太长，放得住的蔬菜水果种类太少，除了大白菜和土豆，大部分都是菜干和腌菜。 下午父子俩把黎念楠带到村委，黎念楠跟着丈夫一路跟叔叔婶婶们打招呼，觉得自己嘴巴都要笑僵了。 “老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下午到地里看虫害吗？”村委办公室里只有村支书在值班。 “带我家小儿子和小儿媳过来打电话。” “薛叔，好久不见，这是我媳妇楠楠，媳妇，这是村支书薛叔，咱爹的老搭档。”郑北川给两人做介绍。 “薛叔好。” “哎，好好好，楠楠了不起啊，那下沙一号能让多少人吃饱饭啊，这次回来探亲吧，能待多久？” “谢谢薛叔夸奖，下沙一号还没完全推广出来，现在主要还是南边穹省和阳省小范围种植。” “薛叔，我月底要去新单位报到，这次能待两周左右，衡子是搬到镇上了吗？”薛衡是薛叔儿子，也是郑北川村里最铁的哥们儿。 “对，他周六日会回来，到时你带上媳妇儿子来家里吃饭。”薛叔想到自己刚离了婚的儿子就发愁，正好让川子好好开导开导他。 “行，谢谢薛叔。” 郑北川给季时遇、秦东来打了电话，近期没有相熟的战友要北上。最后还是黎念楠找的陈立顺，查到了明天到京市的火车班次货运车厢，又拜托向恒把家里堂屋的一袋种子、一藤箱农业资料拿到食品厂，等明天随船到阳省火车站托运过来。 两人顺势聊了几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情况，得知目前各项目都正常推进，多粒花生农业局死守不让他移植，现在只能重新育苗等待新一茬采收情况。 最后黎念楠给申叔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到点去火车站接行李然后直接去邮局寄包裹，邮费明天汇给他，又简单说了自己现在刚到东北的事情，以后会到津市生活。 郑北川也不知道电话费应该给多少，留下5块钱给村委就带着媳妇回家，带上包子、背上竹篓准备上山。 郑父留在村委和村支书商量下沙一号、蘑菇棚、大棚蔬菜的土地安排，老村长现在已经不太管事，还没选出新村长，今年剩下这几个月村里主要就是村支书和村委做主。 小夫妻俩到家的时候，郑母正用背带背着包子，看样子是准备背着包子下地。 “娘，包子给我吧，我带他和念念上山逛逛、摘点野果子。”郑北川朝包子伸出手。 “行，多摘点树莓和黑天天，这时候该成熟了。”郑母把包子卸下来递给他，这才和大儿媳出门上工。 郑北川背着大竹篓，抱着包子，让黎念楠提着一个竹篮，正式开启他们的大白山寻宝之行。 黎念楠和包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么茂盛的原始森林，越往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星星点点洒落、空气里都是森林特有的舒润青草气息，是白沙岛上的小山坡完全无法比拟的。 到了山里为了行走方便，郑北川用背带把包子系在背上，虽然他小时候就是在这大山里玩耍长大的，但当兵以后也好些年没来了，带着媳妇孩子更是要小心些。 “媳妇，吃蓝莓吗？”郑北川看到两株野蓝莓，好些果子已经熟了，他摘了两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黎念楠。 黎念楠接过来，咬了一口，咦？可以哦，味道还不错。 “好吃，这么早就有蓝莓了吗？” “有一些熟了，有些没熟，再过一两周熟的多了，很快就会被村里小孩摘光的，咱们今天先把一些熟了的摘回去。” “好，你也是小时候就经常上山摘野果？” “对啊，我和衡子小时候经常跟着大哥他们上山，大了点就开始跟着爹打猎。” “爹现在还打猎吗？” “秋猎会带上大哥一起去，冬猎一般就不去了，毕竟年纪大了。” “这样，那咱们今天能猎到什么动物吗？” “看咱们念念的运气咯，运气好的话这个季节打些兔子、野鸡也是有的。” “阿川，这蓝莓树可以整棵树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吗？” “你怎么到哪里都想着挖果树呢？下沙村那么多荔枝龙眼，村长也不让你挖回种家里，你觉得这边能成？” 黎念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什么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贪心，她不就是想偷个懒贪个方便嘛，她明明答应给村里钱的。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不成，我愿意给村里钱票的，又不是白要。” “行，待会下山我就过去问，走，再带你过去找黑天天。”除了黎念楠，郑北川真没见过谁专门花钱票想买一棵果树种在自家院子的。 家里的树，一般都是自己种了好几年的，就算家里不种吧，夏秋上山的野果到处都是，无主的野果村里人谁都能摘。 黎念楠跟着郑北川满山跑，还摘了黑天天、树莓，连郑北川背上的小包子睡着了她也没留意，好久没试过玩得这么开心了。东北比她想象中要好玩得多！ 第54章 院子改造 下山的时候，两人又采了点蘑菇准备今晚煮汤。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爹娘和大嫂都已经下工回来了，郑母和大嫂正在厨房里煮饭。 郑北川把包子卸下来，发现这小包子已经醒了，正在啃手指，他去院子里把摘的果子洗了一半，给小包子塞了两粒树莓，又塞了两粒黑天天。 上次在客运站，包子就不乐意吃着黑乎乎丑丑的黑天天，这次也不准备吃，他捏着两粒黑天天走向爷爷。 扯了扯爷爷的裤子，“爷~吃~”。 郑父把包子提到膝盖上坐着，就着包子的手把黑天天吃进嘴里，又从桌上的果碟里拿了几粒黑天天递到包子嘴边，“哎，真甜，谢谢包子。包子也吃。” 包子拒绝，包子不要，包子不肯，无奈他挣扎不过爷爷的，咦？味道还不错，包子又吃了一小把。 直到黎念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包子一嘴黑、手上也沾上了一点汁液。 “包子，你这是吃的黑天天？不是不爱吃吗？”客车上小包子还一脸嫌弃，这就真香了？ “爷，给，吃，好吃~” “行，爷爷给的好吃，你赶紧出去找你爸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没等黎念楠说完，郑父已经抱着包子去了院子洗手，行吧，隔代亲果然是真理。 郑南山骑着自行车带着文武兄弟到家，一家人吃上了晚饭。 黎念楠问郑父，村里有没有木匠，能不能搞点杂木屑、杂木刨花，再配点稻糠麦麸，可以试着做菌包。 村里没有木匠，郑南山倒是认识镇上木工坊的师傅，答应明天给她捎一袋木屑、木刨花回来。 至于村里的蘑菇棚，要过两天等村里决定搞不搞、在哪里搞，黎念楠和大家商量，要不把他们院子的侧卧改成蘑菇棚和冬天种菜的地方。 她白天进去看过，能照到太阳，冬天烧炕维持着点温度，可以用培养基在炕上种点速生蔬菜、发豆芽、种蘑菇，包子还小，他们偶尔回来一家三口睡主卧的炕都绰绰有余。 郑北川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他人也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更何况，小儿子一家过年也不一定回来，受益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住在老家的人。 —————— 郑北川原本计划是东北两周左右的探亲假，带媳妇儿子玩个四五天熟悉环境，后面他就去上工帮家里赚点工分，让他娘歇几天。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媳妇和他老爹一顿安排猛如虎，郑北川的计划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合格的搬运工。 星期天，郑北川拎着两包下沙特产，带着媳妇儿子去了薛家，看见比几年前更加清瘦的薛衡，啧，这家伙。 两家人打了招呼后，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薛叔说村里答应了他要的蓝莓树，让他找个人少的时候自己去山上搞回来，别到处嚷嚷。 黎念楠听到薛叔这么说，就知道是薛叔帮自家说了情。“薛叔，咱还是给点钱村里过个明路吧，其他人家要是愿意花钱买山上的树，也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除了你们家也没见过村里哪户人家说要把整棵树搬回家的。” 郑北川也没见过，这不是自家媳妇嘛，总要宠着的。 “行，薛叔你说个价钱吧，我明天把钱送去村委过个明路，晚上再去山上。” “那就3块钱好了，你明天去村委过个明面。”说着，薛叔朝郑北川使眼色，让他劝劝薛衡。 郑北川秒懂，把媳妇儿子留在堂屋跟薛叔聊天，他走过去拍了拍薛衡肩膀，示意他出去聊，也没走远，就在院子柴堆旁边的两张小凳子坐着。 “衡子，你...和那女知青真闹掰了？”郑北川也学不来怎么委婉表达，尤其对着自己人，向来是直来直往。 “嗯，离婚证都打了，人也回城了，川子，还是你眼光好。”薛衡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哥们儿递了一根。 “戒了，老婆孩子不合适。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打算？薛叔很担心你。” 薛衡收回手，把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吐出烟雾。“不知道，今天是我爹专门叫你过来找我的吧。” “你知道就好。我说句不好听的，上次回来探亲就不看好你和那个女知青，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不看好？” “那会我还是连长，过来你家吃饭的时候，她...私下找过我，言语暧昧，我虽然没怎么跟女同志接触，但我基本的侦查能力和判断能力是有的，那时候的她，并不喜欢你。” “是啊，那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告诉我她不喜欢我，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逃避劳动，而我正好是村支书的儿子，又在镇上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偏偏我就是听不进去，川子，这是我自找的啊。” 薛衡眼眶红了，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难受的。 “衡子，既然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该修正这个错误。我对于爱人离开自己，虽然无法感同身受，我也不敢想象，但既然现在已成定局，放下她，让一切回到正轨。” “川子，我也想啊，镇上的房子、工友的眼光、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无不在提示着我当初到底有多傻，这不是我想放下就能马上放下的，再给我点时间吧。” “衡子，你知道下沙一号旱稻吗？” “知道啊，你媳妇弄出来的嘛，当初郑叔拿着报纸来我家晃了一整个星期。” “你有兴趣回村里打理下沙一号吗？我会让我爹跟村里申请，尽量种在山上，就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烤肉的那块空地。” “这事你媳妇知道吗？你们要在村里种下沙一号？” “种是一定会种的，但是还没这么快，种子还在寄过来的路上，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还要育苗。 衡子，你这个兄弟我是认一辈子的，我媳妇到时候要跟我去津市，把村里的下沙一号给你打理，这事她肯定支持。 还有我那院子的小房间已经改成试验大棚了，冬天我家会烧炕种蔬菜、种蘑菇、发豆芽，你要是感兴趣待会一起过去看看。 本来镇上的工作你也做得不开心，好好想想，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回村里发展，你放心，我媳妇和我爹还有得折腾。” 大哥郑南山比他大了七八岁，小时候虽然也带着他们玩，但要说当兵前和他关系最铁的，那必须是薛衡，要不是他这身板子家里人不舍得他去当兵，他早就怂恿他一起当兵去了。 薛衡狠狠地心动了，镇上那仓管的工作，他确实不喜欢做，要不是看在工资和瑕疵品的份上，他早就回村里跑山种田了。 “行，我待会和你们一起回去，顺便跟弟妹和郑叔了解下他们的计划。” “p，叫嫂子！”郑北川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这小子又没大没小。 “嘿，郑北川，咱讲讲道理，我可是比你大三天的，你小时候不懂事就算了，现在还不叫我一声哥？” “滚，谁拳头大谁老大，你就说你认不认吧！”郑北川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到地上踩灭，搂紧他脖子慢慢使劲。 “认认认，川哥，手下留情，行了吧！”这家伙都当营长了还来这套，啧。 薛衡抱着包子，走夫妻俩旁边。“包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郑北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干嘛？打不过我准备挑拨我一家人的感情啊？！” “那敢哦，川哥~~”薛衡故意捏着嗓子恶心他。 “叔叔，你，娘娘~”包子双手捧着薛衡的脸，又转头看向老父亲，“爸爸，抱~” “让你作吧，包子来，咱不跟娘娘腔的衡叔叔玩。”郑北川把包子接过来，看着有心情说笑的薛衡，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半。 黎念楠昨晚就听郑北川说了薛衡的爱情故事，或者应该是爱情事故，对于那女知青抛弃他选择回城，她是看不上的，而薛衡，单从今天这短短两三个小时相处来看，她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有点恋爱脑。 回到家里，文武兄弟来抱走了包子，说要带他到他们兄弟来的房间玩玩具，郑北川和黎念楠带着薛衡走进自家小房间。 只见火炕上摆了好几个木框，靠窗的位置放了两个竹架，地上用土坯搞了个...“狗窝”？ 郑北川要说知道自己竹马兄弟这么想自己的作品，铁定又是一拳。 “嫂子，川子说你到时会和他一起去津市，村里的下沙一号和这实验大棚屋子他想让我打理，这事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也是同意的，咱家里实打实就爹一个劳动力，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把这些都留给他打理。你要是愿意的话，那还确实给咱们帮了大忙。” “我是愿意的，但现在种子还没到，我镇上的工作也要提前安排，这两天我会找我爹他们商量，看下沙一号种哪里，我到时候的工分怎么算，谈下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一周以后过来行吗？” “可以，没问题，刚好这一周我可以先育苗。” 刚好她东北这些事情也需要一个帮手，总不能一直让爹娘帮忙的，薛衡愿意正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第55章 镇上购物 郑南山是镇上的邮递员，这天给弟妹带回来两个包裹，已经是郑北川一家回到东北的第二周。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两个包裹扛回小院后，她跟老公商量。 “阿川，我想和包子在村里多待一段时间。” “想待多久？” “至少待到下沙一号的稻秧下地吧，一两周的样子。” 郑北川考虑了三秒，搞不好媳妇多待一两周更合适，他先过去把家属院分配的房子整理好。 “也行，正好我先过去部队报到，咱们明天过去给岛上打电话，让向恒和刘意把行李先寄过去津市，我到时把津市家里都归置好，你再带着包子过来。” “好，还有就是，你到了部队方便的话，帮忙留意下军嫂的工作安排，部队里能不能种田之类，我既然承担了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责任，还是想干点实事的。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等我过去自己再慢慢了解也行，这事不急，一切以不影响你的工作为前提。” 黎念楠甚至是想打听军营附近的出租屋情况，毕竟刘意兄妹不算是他们的家属，不知道能不能住进部队的家属院。 “行，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留意的。媳妇，那这周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补偿我？”自从离开下沙村的这十几天，他就只开了两次荤，这不该是假期的模式吧，谁来救救他。 “行，答应你。”黎念楠抱着郑北川的腰，踮起脚亲亲他的脸。 郑北川把人抱紧，毫不犹豫地加深媳妇难得主动的吻，今晚干脆和娘商量下把包子放他们房间睡。 —————— 薛衡上周已经正式从镇上辞职，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了搬回村里，这周他和郑北川两个人都整天上山规整土地，偶尔还能猎只兔子、野鸡，一下子仿佛回到经常结伴上山的少年时期。 此时，两人正坐在大石头上短暂休息。 “川子，你是哪天出发去津市？” “27号吧，1号正式上班，我得提前两天过去看看环境。”郑北川从他的背篓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薛衡。 薛衡接过来打开，没见过，闻起来倒是一股黄豆味道。“嫂子做的？” “对，她看家里这么多黄豆，磨了豆浆做了豆腐，豆渣也没浪费做了这种豆渣饼，还可以。” “豆渣也能做吃的啊？嫂子这本事，确实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她和包子还会在村里多住一两周，等下沙一号的秧苗种下以后，才会过去津市。 后面我不在这几天，衡子，就麻烦你多看着些，她老爱折腾了。” “没问题，嫂子以后也算是我上司了吧，这我当然得帮忙。对了，下沙一号在咱们村里种不会有问题吧？有跟那边领导汇报过吗？” “你嫂子就是下沙一号的领导，不过她也确实有给穹省那边打过电话说这个事情，目前稻种还比较充足，今年才可以在村里种。” “那就好，我跟我爹说了，如果今年你院子里那实验大棚能成的话，我准备明年在家里加盖两间屋子，也改成实验大棚。到时我在村里也算是能混口饭吃了。” “也别等明年了，你要是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今年就弄起来，冬天的蔬菜水果市场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但是你如果要对外销售，黑市你不要碰，哪怕价格低一些，还是要走村集体的途径，到时提前和村委签合作协议，给村里意思意思分几个点。 衡子，任何稀罕产品都是第一年最容易也最赚钱的，后面别人开始模仿就不值钱了。” “不是，川子，你什么时候还懂经商这些了？”薛衡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没换人啊，难道换了个脑子？ “下沙食品厂你这几天也听说了吧？我跟媳妇朝夕相处，多少也学到一些的。” “啧，行行行，嫂子厉害，嫂子威武。”薛衡说着酸话，川子娶媳妇，他也娶媳妇，他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玩意呢。 “衡子，讲真的，说种田、养殖、经商我还真比不上念念，有机会你多学学，到时候在咱们村里也办一个村社企业。” “下沙的食品厂都有什么产品？咱们村里能效仿吗？” “怕是不能，下沙那边基本都是当地才有的原材料，海鲜、水果，你多想想咱们村里山上的特产。我今晚回去和念念讨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产品。” “嫂子再过两周也要去津市了吧，咱们这边东西秋天最多了，也得是那会拿着实物才好讨论啊。” “那她到时候再来就是了，津市离这边也不是很远。” “也行，我今晚回去就列一个咱们这边的特产单子，明天拿过去找嫂子请教。” 郑北川看到薛衡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总算放下心来，多给他找点事做，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 第二天，薛衡就带着一张特产清单找到了郑家，黎念楠昨晚就被郑北川抱着说了一晚上村里有啥有啥有啥，让她方便的话多带带薛衡，她也应下了。 无奈现在很多果子还没成熟，她拿不到实物也不好给明确的建议，但豆制品周边是没问题的，她虽然点卤还不是很稳定，但只要村里有人会做豆腐，香干、腐竹她是知道制作过程的。 黎念楠抄了一份薛衡写的单子，等秋收的时候，薛衡再给他们寄过去，到时候她再看情况要不要回来一趟。 马上就要到郑北川离开的日子了，这两天黎念楠也没打理村里的事情，打算好好陪陪老公。 郑北川找薛衡借了自行车，把媳妇儿子带去镇上逛大集，虽然比不上苏市，但东北的大集发展了好几年，哪怕这几年不允许私人买卖，镇上的大集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从前只能用钱票买卖，现在能以物易物，也能悄摸用钱票买。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大集上的一切，说是大集，但其实卖得东西确实不多，好些小摊上就摆着一个箩筐，早熟的各种野果子、手工编制的背篓、家里盈余的粮食等，最贵的还是糖人和腊肉。 “阿川，咱们去买点爆米花吧？”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场爆米花的机器，她看着排队的人，好些人是自带玉米粒和白糖的。 “可以啊，走，咱去排队，试试是他爆的好吃还是你在家做的好吃。”郑北川抱着包子，走向队尾排队。 “爸爸，甜甜，想吃~”包子趴在爸爸肩膀，看见路过的人手里的爆米花，带着烤白糖的香气，包子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吃吃吃，今天爸爸都买给包子吃。”他后天就要出发去津市了，至少半个月见不到媳妇孩子，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愿意满足儿子的。 “包子还小，不能吃这么多甜的，下次妈妈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好吗？”自从包子开始吃各种糊糊尝过各种味道以后，尤其爱酸甜口的锅包肉...酱汁。 “锅锅~”包子老实的把口水蹭在亲爹的肩膀上，开口点菜。 “好，做锅包肉给你吃。” “媳妇，包子这口味像你，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吃饭的时候，那盘咕咾肉你都吃光了。” “我确实喜欢酸甜口，但那次是因为看到你不爱吃，我才吃那么多的。那盘咕咾肉做得不好吃，肉老硬了，味道也酸得很。” “这样啊，我那会还以为你是喜欢吃，以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吃，不用勉强自己吃。” “嗯嗯，娘做的锅包肉真的很好吃，我准备离开前再请娘做一次，我跟着好好学学。” “也别等到时候了，咱们待会就去看看有没有卖猪肉的，直接买回去今天就吃锅包肉。” “行啊，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咱们一起买回去，给你补补，免得一个人在津市吃不好。”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可惜咱们回来得不是时候，要是秋天的话，山上确实很多好吃的，我小时候跟衡子就经常在山上打猎然后直接烤肉吃。” “多小的时候？” “十二三岁吧，初中那会，也不用再跟着大哥了，老爱往山上跑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还好包子不像你，对不对啊，包子小朋友？” “像妈妈~” “嘿，你这小子，别忘了还在你爹身上挂着呢。”郑北川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小屁屁。 “救命，有人抢东西，救命啊！”忽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郑北川把包子递给媳妇，匆忙说了句，在这等着，就冲了过去。 黎念楠抱着包子，看着他飞奔的背影，他身上也没穿军装，现在还是休的探亲假，一方面心疼他这经年累月的军人训练养成的第一反应，另一方面也越发敬佩这年头的军人。 要不是有他这样的军人意识和反应，她估计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56章 农业局事业粉 等郑北川回来的时候，黎念楠正努力地单手抱住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纸袋爆米花，而包子两只手抓着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人抓住了，被抢的钱包也交还回来了，他们把人按到镇上派出所呢，我就没跟过去。” “没受伤就行。”郑北川见她单手抱小胖墩吃力，连忙把包子从她手上解放出来。 黎念楠腾出手，抓了几粒爆米花塞到他嘴边，“尝尝，哪种好吃？” 郑北川也不害臊，直接低头吃了她手上的爆米花，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 “你做的好吃，他这个也没放多少糖，也没有油，就是给小孩吃着玩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包子听明白了，妈妈有更好吃的。“妈妈，好吃，要好吃。” “别听你爸乱说，这个就很好吃，但是包子还是要少吃点哦，上火了就要喝苦苦的凉茶了。” “不苦苦，不苦苦~”苦字他也听明白了！ “好了，不让你喝苦苦，咱们过去买点肉，我刚过来有看到卖肉的地。” 正当一家三口在排队等买肉的时候，一位女同志走了过来。 “同志您好，刚才真的太感谢您了，不然我这次出差的钱就被抢光了。” “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郑北川语气冷淡的回应着。 “这是您儿子和太太？” 黎念楠也不认识她，听出来是刚刚被抢劫的人，跟她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肉档口，也不知道轮到他们的时候还能不能买到好肉。 “冒昧问下，请问您太太是黎念楠同志吗？发现了下沙一号旱稻的黎同志。” “你认识我？”黎念楠这才惊讶的回头看她。 “对，我们整个单位都研读过您的报道，以及后面发表的紫菜养殖、菌包种植文章，我们也认真研读学习过。” “请问您是？” 郑北川见两人聊上了，他示意两人到一边聊，他抱着儿子继续排队。 “黎同志您好，我是吉省农业局的种植科副科长雷安春，这次是过来各个镇街视察夏季粮食种植情况的。” “雷副科长您好，谢谢贵局对我工作的认可。”黎念楠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事业粉，听她的意思，是真的有认真读过自己发表的文章，心里还挺开心的。 “哎，能读到您的文章，是我们的荣幸，可惜吉省这边不靠海，紫菜养殖暂时是没有办法安排的，但您的菌包我们已经研究成功了，目前正准备找镇街或者农村合作开展小范围试验。” 郑北川见两人也不挪地，越聊越高兴，他跟肉档老板指着一块瘦肉，又要了两根猪蹄，看到猪下水，他不得不打断一下。 “媳妇，家里有卤料吗？要不要把猪下水也一起买回去？” 黎念楠回头看他，手伸到挎包里找钱票。“买，就算不做卤肉，洗干净也能做别的。” 雷安春直接给肉档老板递了一张大团结，“老板，这钱够吗？” “够了够了。”老板给她找了零钱，把猪蹄和瘦肉放到郑北川的背篓里，猪下水用草绳系好，让他提着。 “雷副科长，这...不合适。”黎念楠连忙递给她钱，示意她收下。 雷安春摆摆手，“真不用，就当做是感谢您先生的谢礼，以及认识您的见面礼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恳请您到我们局里坐坐指导下工作。” “谈不上指导，咱们有机会可以多交流。”黎念楠见她不愿意收下，“您待会有其他工作安排吗？要不去咱们家里吃个便饭，也看看咱们村符不符合你们菌包的试验村要求？”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丈夫的意见，她拉了拉郑北川的衣袖，小声跟他说，“阿川，这么安排可以吧？” 郑北川想了想，要是村里谈上菌包的试验合作，年底必定能多一些进项。 “可以，雷同志，您要是没有其他安排，要不就跟咱们回白松村家里吃顿便饭？” 雷安春有点意动，难得遇到黎念楠，确实想要再好好聊聊，“白松村离镇上远吗？我住镇上招待所，走路过去要多久呢？” “没事，念念先和你一起先走回去，或者你们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先骑自行车车回家里，再驾马车过来接你们，下午再驾马车送你来镇上。”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们了。” 郑北川把包子和背带留给黎念楠，他先把猪肉和猪下水送回家里。 —————— 郑北川驾着马车把人接到家里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村里还没下工，黎念楠和刚认识的雷安春大姐从穹省的下沙一号聊到东北大米，从紫菜养殖聊到白羽鸡，从红薯聊到核桃榛子。 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黎念楠和初相识的人聊得这么高兴，以前无论是季叔、向恒、还是刘意胡静，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话少的那一个。 行，看来他媳妇今天中午是不记得要学做锅包肉的了，郑北川切了一半猪肉泡在冷水里留着晚上吃。 他留在厨房蒸米饭，招待客人，还是熟知下沙一号的客人，下沙一号和炒河粉必须整上，紫菜冬瓜蚝豉汤，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茄子，剩下一个锅包肉，留着等郑母回来再做。 等郑母回来的时候，就见堂屋里，小儿媳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得高兴，小儿子在厨房做饭炒菜，她也不好进去打断她们，先去的厨房找儿子问问情况。 郑北川见母亲回来了，跟她简单说了刚镇上的事情，以及她农业局的职务，这次过来可以谈谈菌包试验合作。 听到这，郑母连忙去院子里，跟郑父和郑大嫂说了这事，让郑父赶紧去叫老薛过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雷安春得知郑家前几天也刚做了菌包，打算待会去参观参观，并且跟薛叔约好了下午到地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她可以向上级申请在白松村安排菌包种植的试验。 黎念楠让郑北川把薛衡叫过来，吃过午饭，她就带着雷安春、薛衡、郑父、薛叔参观他们改造好的试验大棚，也说了他和薛衡的下沙一号种植计划。 对于下沙一号能在东北试验种植，雷安春非常激动，得到两人的同意以后，她决定回去以后尽快上报，安排专人定期上门跟踪种植数据和情况。 至于菌包试验，他们暂定了一户村里废弃房子，等农业局确定同意合作，村里会出资出人力简单修缮好这房子，用作菌包种植，冬天也会安排人烧炕保持温度。 —————— 不久以后，郑南山从邮局里带回来吉省农业局的电报，他们正式同意和白松村合作菌包种植试验，明天会安排专员过来签协议聊合作细节。 过来谈合作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研究员席茗，23岁，自高中毕业已经在农业局工作了4年，同样是黎念楠的事业粉。 黎念楠这下对吉省农业局是愈发好奇了，春姐不到三十就做了他们种植科副科长，手下还有这个在局里工作了4年的年轻女研究员，这大大的出乎她意料，跟阳省农业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菌包试验合作最后定下来的是，白松村安排人手和材料修缮菌房，并安排人手计工分负责菌包的日常养护，提供菌包制作原材料，占菌房收获的七成。 农业局提供试验菌包，定期派人上门跟进指导，占收获的三成。 薛衡和席茗作为双方的主要对接人，同时席茗长期研究小麦和玉米，后续也会定期跟进山上下沙一号的种植情况。 东北的一切正井然有序的开展。 第57章 郑北川到津市 这天，郑北川一大早就要到镇上客运站坐车到市里，然后转火车到津市，黎念楠从带回来的行李中，给他收拾了大半干货、零食、调料。 郑北川想着现在自己过去多带点东西，媳妇到时和包子过去就能少提些行李。 他直接大包收小包，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成两大包，再背上行军包，给媳妇儿子留下些换洗衣物、生活用品、还有媳妇的资料，给家里留了干货和调料，然后就坐着大哥的自行车去了镇上。 黎念楠再三叮嘱，让他到了以后，尽快发电报回来报平安，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这次的短暂分别，她知道他只是去新单位报到，不是出任务，倒也没有以往几次他出任务那么担心。 郑北川历经一天半的辗转，搭了半路老乡的牛车，又徒步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津市海军基地。 在门卫做好登记以后，他先把行李都寄存在门卫室，跟着出来接他的政委侯邱去了办公室。 “郑同志，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安排人去接你。”侯邱还猜想这新来的副团长什么时候到，没想到这人自己就找上门了。 “不用，我先和媳妇孩子回了老家探亲，这次先自己过来看看环境，一个人就免得麻烦队里了，但我孩子才一岁多，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团里到时能派人去接的。” “行，没问题，到时你提前一天跟团里申请用车也行，你会开车吗？” “会的，但是在穹省也三四年没开过了，要重新练练。” “没事，会开的话很快就能练好，就是这附近的路你还不熟，星期天的时候可以跟团里采购车多去几次城里就熟悉了。” 侯邱把郑北川带到团长办公室，和团长见了面，简单聊了几句，就先把人带到家属院安置。 给郑北川分配的是一个三房的平房小院，看着有些旧，说是已经一年多没有住人，他来的突然，后勤部还没来得及给他整理房子。 郑北川也不介意，他平常向来没什么领导架子，只有在训练和出任务的时候自带军威。 他问清楚后勤部的位置和领取家具的流程，就送走了侯邱，一个人把行李做了简单的归置，然后去了后勤部领家具，并且约好时间明天跟采购车去镇上。 周日，郑北川坐在采购车副驾驶去了镇上，一路上跟司机闲聊，已经把营区作息和附近的村镇环境打听得差不多了，他这次主要是先采购铺盖、锅碗瓢盆这些，然后去邮局给媳妇发电报。 —————— 东北，黎念楠这会正忙着教薛衡做菌包，东北的菌包材料，她改为用杂木屑、杂木刨花、麦麸、稻糠做配料，先用草木灰水浸泡半天杀菌。 再做菌种，把蘑菇根部切下切碎放进凉白开水里面搅拌均匀，然后把菌种和配料搅拌均匀，装袋，等菌种长出菌丝。 这一批菌包，她和薛衡测试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 而她和郑北川前段时间做的菌包已经长满菌丝，开始进入成长期。 她和菌包配料方法和吉省农业局的配料有所差异，她给薛衡画了一个表格做对比数据记录，到时候看哪种配料效益更高。 而白松村的试验菌房已经修缮好了，目前正在通风，过两天席茗会送菌包过来。 薛衡来到郑家找黎念楠，“嫂子，席同志到了，你有时间一起过去菌房那边看看吗？” “好，稍等，我把包子背上。”山上的下沙一号基本都是薛衡下地，她只负责了育苗和远程指导，平时就在家里带着包子，看堆积的材料。 黎念楠用背带把包子背上，跟着薛衡到了菌房。 “薛同志、黎同志，你们过来了，快来看看咱们局里的菌包。”席茗这次是跟局里借了车，跟另外一位会开车的男同事一起过来的，“这是帮忙开车送菌包的蔡朗同志，是局里行政部门的。” 双方打了招呼以后，黎念楠就去看车尾箱放着的菌包。 “席同志，这些都是什么菌种呢？有准备种植说明吗？” “左边红绳系着的是30包秀珍菇，右边白绳系着的是30包平菇，目前已经长出菌丝了的，不需要光照，等长出菌菇子实体阶段，是需要光照的。 具体光照和喷水次数等种植方法，我已经写下来了，待会给你们。” “行，那咱们先进去菌房看看环境和架子，你也看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黎念楠示意薛衡带路。 一行四人先是进去菌房逛了一圈，有两个带火炕的房间，黎念楠问清楚农业局对白松村菌房的预期成果和发展计划，如果以后一直是这几十个的菌包，她建议是用小房间就足够了，大房间留给村里自行安排。 “局里这次是第一次和农村合作菌包试验，除了白松村，局里另外还安排了两条村子，为期半年但每条村的菌包不会超过100包，后面会选定一家长期合作，菌包数量、种类都会增加。” 黎念楠没想到一个菌包试验还要三选一，她把薛衡拉到一边，跟他商量。“衡子，也就是说咱们半年内最多农业局只安排100个菌包，这点数量小房间一半位置就够用了。” “嫂子，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多做点菌包，也放在这边一起照顾，到时候村里也能多一项收入。” “这个要和席姐商量，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咱们把村里的菌包放大房间，小房间的炕上冬天用来种菜。” 两人走到院子，黎念楠开口，“席姐，如果半年内咱们这边最多只能提供100个菌包，咱们能自制菌包吗？ 目前我和薛衡已经培育了茶树菇、杏鲍菇、平菇的菌包，目前刚接种两天，还没有长出菌丝，既然村里是要安排人照顾菌房的，我们想把村里的菌包放到大房间种植，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但我希望到时过来指导以及采收的时候，我能一起观察村里的菌包种植情况。” “可以的，没问题。” 几人把车尾箱的菌包都搬进小房间，挂在提前准备好的木架上，蔡朗和席茗就先回去了。 “嫂子，菌房这边我想把一些基础工作交给温叔做，他早年媳妇孩子都去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你看行吗？” “行啊，菌房的事情你和薛叔决定就行。另外关于刚才说的大房间做村里的菌房，我建议是至少安排200包，但是采收不能全部上交村里。 如果只有你和温叔照料，现在村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会制作菌包，这个技术我建议你最多再教会一两个人，你们俩肯定是要两三成甚至三四成的，具体分成你和薛叔商量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提醒，我先去找温叔商量，然后再一起去村委找我爹。”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有空带我去山上下沙一号地看下吗？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下秧了。” “我明天先过来带带温叔，下午两点多咱们上山行吗？” “可以的，到时你来家里叫我就行。” 正好明天她可以认识下温叔，如果合适的话，白松村的菌包、山上的下沙一号、家里的试验大棚也能多个帮手。 第58章 东北菌包成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南山问黎念楠，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有没有哪些可以运到吉省这边卖的，他带了些到邮局，被一个同事家里人看上了，可以搭上吉省供销社的路子。 “大哥，我明天去村委打电话回去问问。之前食品厂是和铁道部签了货运车厢的运输协议价格的，但有没有包括东北这边的路线，我还真不清楚。” “行，那麻烦你帮忙问问，如果能走铁路发货到沈市的话，我再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安排人去接货。如果不能走铁路的话，麻烦你也问问那些保质期长一些的，也可以走邮政的包裹，就发到镇上的邮局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答复大哥。” “爹，婶婶，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以后咱们在镇上供销社就能买到椰子糖、鱿鱼丝、芒果干啊？”小吃货郑建武兴奋地问道。 “就算能买到，你有钱买吗？整天就知道吃。”大嫂李晶晶给郑建武夹了一筷子油麦菜，这小子就爱吃肉吃糖，不爱吃蔬菜。 “妈，我怎么就没钱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呢？妈，你什么时候把压岁钱给我自己保管呀？” “你一小孩子管什么钱，你哥都没问我要钱，你要钱干什么？” “我要来买椰子糖啊，鱿鱼丝，芒果干，妈你放心，我买了大家一起吃的。” 黎念楠听出来了，这压岁钱估计大嫂是不打算给小侄子的。 “小武，等食品厂的供货确定下来以后，他们送货的时候，我让他们多寄一些给家里，不用你花钱买，压岁钱都攒着以后当老婆本好不？”黎念楠哄着小侄子说。 “我才不要娶什么老婆，有钱拿来买吃的不好吗？”小吃货始终认为，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老婆~要~老婆~”包子小朋友看大家都围着二哥，不开心了。 “哟，咱包子这么快就想要娶老婆了？”郑母坐在黎念楠旁边，把坐在小儿媳膝盖上的包子，抱了过来，香香。 “郑建武，你看看包子这么小都知道要老婆，你当人哥哥的好意思说不娶老婆？不娶老婆你以后跟谁过啊？跟你大哥吗？” 李晶晶给包子的小碗里放了一勺蛋羹，果然孩子都是别家的可爱，自家这两个...... “我不，妈，我以后是要娶老婆的人，带着弟弟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嫁过来呢。”郑建文看了好一会的戏，这才暗戳戳的给弟弟再补一刀。 “哥，你怎么也这样，我......” “行了行了，你爸小时候压岁钱也是奶奶管着的，家里又不缺你吃的，赶紧吃饭。”郑南山知道小儿子是个贪吃的，确实不太能管得住钱，过几年再说。 晚上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自家小院。 “郑黎希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叫娶老婆吗？” “妈妈~” “嗯，妈妈在，你要娶老婆吗？” “妈妈~娶妈妈~” 这下黎念楠听懂了，郑北川平时叫她念念、媳妇，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叫老婆，但包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哦，这话你留着下次说给你爸听啊。” “妈妈，我的，我的~” “对对对，妈妈是你的妈妈。” 真想看看郑北川知道包子想跟他抢媳妇的表情啊，也不知道他在津市怎么样了。 —————— 黎念楠跟着薛衡、温同聪上山，到了之前郑北川和薛衡翻整好的土地。 “衡子，这边灌溉水源怎么解决？” “那边有一个湖，到时候挑水过来就行，嫂子放心。” “带我过去看看？还有肥料，村里用农家肥还是化肥？” 薛衡带着两人走向湖边，温叔一直在村里上工，对肥料是知道的。 “咱们村里没有化肥，都是用的农家肥，村里除了自家留下来，有个肥堆，衡子，你有跟村里说过吧？咱们也能用？” “还没，咱们这也算是自己开荒，收成不用上交村里吧？ “衡子，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收成被村里人知道的话，难免会有闲话。你又是老薛的儿子，咱多少还是上交一些比较好。”温叔就是从村里人闲言碎语里活过来的，人言可畏。 “衡子，你还是跟薛叔商量下吧，如果村里不同意咱们用村里的农家肥，咱们给村里最多3成收成，如果村里同意的话那可以交4成。” “行，我知道了嫂子。” 黎念楠这一早上和温叔相处，觉得温叔应该是个靠谱的，菌房、下沙一号、试验大棚，薛衡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有温叔帮忙挺好的。 “温叔、衡子，扣除上交村里的部分，咱们手上自己的菌包、下沙一号、家里的实验大棚，郑家占4成，你们俩各占3成行吗？” “嫂子，不用这么多，我和温叔各拿两成就行，等今年积累了经验，后续咱们再来调整就行。” “就听我的吧，后面我和阿川都在津市，活都是你们干的，家里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说好。” “好吧，谢谢嫂子。那咱们做菌包的方法，也能教给温叔？” 温同聪惊讶地看着两人，刚他们说给他三成收获，他已经很是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学做菌包。 “可以的，咱们最好一次性做好200包，到时候好打理，明天早上咱们先把下沙一号种到田里，下午就可以准备菌包材料了。” 三人走到湖边，黎念楠看着湖边茂盛的野花和植被。 “温叔，村里种水稻吗？” “不种，咱们镇上离松江比较远，不种水稻，再往北几个镇是有种水稻的。” “温叔，衡子，你们有办法能拿到咱东北这边的水稻种子吗？我这里有湘省的水稻种子，到时咱们在这湖边可以挖一小块水田试着种水稻。衡子，这湖水位稳定吗？” “稳定，这都是雨水和山上的地下水。”这一片温叔是熟悉的，每年打猎也会跟着上山。 “我有高中同学家里就有种水稻，我去联系他，不行的话咱们直接去农机所买种子或者找农业局席同志，应该能拿到种子的，但是嫂子后面你不在，咱们没有种水稻的经验，这...能行吗？” “湖边这冬天会结冰吗？” “会的，而且比山下结冰还早。” “那今年可能赶不上了，明年再考虑水稻吧，水稻的产量比旱稻还要高，要是能种成的话，对村里来说是好事。” 回来的路上，黎念楠在温叔和薛衡的介绍下，认识了好几种东北特产坚果的树。 她也指了好些野葱、野蒜、芹菜、野草莓等，让薛衡在秋天降温的时候挖一些种到试验大棚的培养基里面。 一路上他们还采了好些茶树菇、杏鲍菇、灰平菇、白平菇，准备做菌种。 再过三四天，等下沙一号和菌包做好了，黎念楠就准备带着包子过去津市。 回到村里，黎念楠去村委打电话回下沙食品厂，跟陈立顺说了东北的合作意愿，两人商量定了几款耐放的鱼干、鱿鱼丝、果干、米饼可以先安排给东北供货，秋冬气温降下来了再增加一些糖果。 陈立顺让黎念楠帮忙转达消息，让东北那边供销社负责人明天给他打电话，他们得签好协议、拿到定金才能安排发货，如果顺利的话，厂里会安排王栋和胡静过去一趟签协议。 黎念楠这才知道王栋和胡静已经领证了，他们这次去东北出差的话可以顺路去一趟王栋鲁省老家见见家里人。 她就说嘛，上次在供销社看到两个人就觉得两人有点什么，哼，还不告诉她，这两人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哦。 第二天黎念楠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一对红枕套、两支钢笔、两本加厚的硬壳笔记本，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 她分装好东西，拿到邮局，又在邮局写了信，说明哪些是给胡静王栋的新婚贺礼，哪些是给大家的特产，让大家都尝尝。 第59章 津市小院 宁省，陆军军营，下班后黎念槿在门卫处领了包裹回到宿舍。 “阿槿，这次咱姐姐寄了什么东西过来？赶紧拆包裹。”向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的熊嘉庆一把搂住黎念楠脖子，帮他分担了一半重量。 “知道了，这就拆。”黎念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半年多的新兵训练，他们都已经练出了一身肌肉和力气，除了还是微胖的熊胖子。 黎念槿还没理清到底来了哪些东西，拆了一包芒果干丢给熊胖子，就坐在床边看姐姐的信。他也是现在才知道，6月初姐姐把东西寄给他以后，一家人就离开下沙了，先回家看爸爸，再去东北探亲。 7月份姐夫会入职津市海军，也把津市地址给了他，让他以后写信到津市的地址。要联系下沙食品厂的话，可以写信到她原来的院子找向恒，现在给向恒和季程借住，而且刘意刘悦后面也会跟着她到津市发展。 同时，感谢了他室友们家人从老家寄过来的包裹，她收到了好些自己难以找到的粮食和经济作物种子，她已经根据包裹地址寄了回礼，另外列了一张单子是给他室友们的谢礼。 趁着大家都在宿舍，黎念槿把姐姐家已经搬到津市的消息和大家说了，让大家下次写信回家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一下，不用再给穹省寄包裹了，同时按姐姐的礼单把包裹给大家分了。 “阿槿，姐姐姐夫去了津市的话，姐姐的工作怎么办？”熊胖子家里人虽然不种地，但他拜托大哥找关系买了好些冀省特产和种子给黎家姐姐寄过去了，大哥也早就来信说收到了黎家姐姐的谢礼。 但是！被爸爸和爷爷霸占了，一点没漏出来给他寄过来，太过分了！幸好，这次黎家姐姐又给他寄了一些。 “姐姐应该会想办法继续做农业研究的，她把刘意，就是她助手，也从穹省带过去津市了。” “那要不要我们再寄点种子之类的过去？我哥说他能搞到化肥，从我家寄过去津市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 “先不用，我姐他们会先回东北，去姐夫家里探亲，这次回信我问问她再说。” “行，要是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即使没有下沙特产，就凭黎姐姐自己做的蘑菇酱、辣椒酱，他怎么样也要缠着他大哥帮忙。 “阿槿，你顺便问问姐姐还要不要辣椒，我妹妹上次写信过来说，姐姐给家里送了辣椒酱和甜辣粉，说是用家里寄过去的辣椒做的，要是姐姐需要的话，我这次让妹妹多寄些过去，还有其他香料也可以寄过去。” 这是来自川省大山里的农村兵伍则，他们家别的不多，各种辣椒花椒管够。 “好，我问问姐姐，谢谢则哥。” “则哥，辣椒酱你尝到了吗，是姐姐这次寄过来的这些吗？”来自湘省的倪翰飞打开了自己分到的一罐辣椒酱，用手指蘸着尝了一口，好吃，不像他家里做的那么辣口，吃着很香。 “不知道呢，家里没给我寄，但妹妹说是很好吃。”伍则也伸手从倪翰飞那里尝了一点辣椒酱，没吃出来是不是自家辣椒做的，反正好吃就对了。 多亏寄过来的蚝壳粉，他们宿舍已经在军营里开了半亩菜地，已经吃上了自己种的生菜、韭菜、小葱，等今年冬天，他准备按姐姐建议的那样和上面申请，在房间里搞几个培养基种点小菜。 —————— 黎念楠被郑母和文武兄弟拉着，在白松村多留了几天，上星期天一家人去镇上拍了照片，又买了好些东北特产让郑南山寄过去津市。 星期六，郑父郑母向村里请了半天假，驾马车把黎念楠和包子送去镇上坐客车，一些家里准备的特产和郑母给他们的冬装上周已经一起寄过去了。 黎念楠背着小挎包装了干粮零食和包子的奶粉奶瓶，提着一藤箱的农业资料和家里没用上的各种种子。 黎念楠带包子在沈市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坐周日早上的火车去津市，她提前给郑北川发了电报，星期天他应该能过来火车站接他们吧。 “念念，这！”郑北川穿着新发的军装，笔挺地站在出站口等她，看见媳妇抱着儿子出来，就把手举高打着招呼。 黎念楠单手抱着包子，略有些吃力，实在跑不起来，随着人潮走到丈夫身边。 “阿川，你最近怎么样？” 郑北川单手接过包子，亲了亲他的脸，又接过媳妇手上的藤箱。“挺好的，还在适应期，工作也不忙，走吧，先上车。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看你想逛逛还是直接回家属院。”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锅碗瓢盆那些都已经备上了，这边调料没有南方那么多，只买了基本的几样。院子里的地我翻好了，你看要种什么。” “那咱们待会去供销社看看，娘给咱们也准备了东西，冬天的衣服也准备了，估计还在寄过来的路上。” “行，咱们选的平房院子，等你适应了，我就找人盘炕，这边冬天还是挺冷的。”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后座，看郑北川熟练的开车。 “阿川，你是什么时候学开车的啊？” “在鲁省当兵那时候就会了，只是穹省那边部队没有配车，平时没有开的机会。这个月有时间就重新练回来了，放心，我开车技术很稳的。” 听到这话，黎念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她当然知道他开车开得好，呵，男人。 家里几乎什么都有了，下沙寄过来的行李也到了，黎念楠主要是想要看看这边的物价，有什么特产，买了一斤小麻花、半斤豆根糖、三个烧饼。 又到了邮局给刘意发电报通知他过来，给郑家、苏致宇、黎父、苏家大堂哥也发了报平安电报，一家三口就回了家。 郑北川先去后勤还了车，带着媳妇儿子在门卫做了登记，这才带着人从家属院走到自家三房小院。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家属院，看着和哥哥阳省家属院区别不大，就是这边感觉条件好一些，有两栋新楼房，听说还是集中供暖的，不少人家都报名从平房搬过去楼房了。 进了客厅，郑北川就把包子放了下地，让他随便跑，看想睡哪个房间。而他，则是迫不及待地抱住媳妇，从火车站他就忍到了现在，媳妇总算来了，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准备在东北待到秋天了。 黎念楠伸手搂住他的腰，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 “妈妈，妈妈，走，走~”郑包子走到一半，发现妈妈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哼，果然臭爸爸又粘上他妈妈了，他连忙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抱住妈妈的腿。 郑北川咬咬牙，还是把人松开了，黎念楠顺势被包子拉着走向房间，看着郑先生不愉的神色，她还是大发慈悲暂时不跟他说更令他生气的话了。 包子把妈妈带到小房间，他刚刚一眼看到这小床就觉得特别适合他和妈妈睡，刚好没有爸爸的位置。 “妈妈，包子，睡！”黎念楠看着眼前这张单人床，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长，她可睡不下啊。 郑北川跟在后面，看见包子相中了这张小床，正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他当时在后勤仓库也是看一眼就觉得完美适配他家小包子。 “大件家具都是从后勤仓库领的，竹编那些你看下需要哪些，改天我带你去附近的村子买。” “妈妈，包子，睡！”包子见爸爸跟了过来，妈妈还没答应跟自己睡呢。 “包子呀，这床太小，你妈妈睡不了，是专门给你置办的，以后你一个人睡这好吗？”郑北川语气温和地哄着自家包子。 “不要，要妈妈。” “行了，他还不到两岁，你这么急让他自己睡干嘛。”黎念楠拍了下郑北川的手臂，才蹲下身跟包子商量。“包子啊，这床妈妈睡太小了，咱们留给小包子长大再自己睡好吗？” “好~”也不知道包子到底听没听懂，总之他妈妈的话，他只需要乖乖说好。 郑北川又把母子俩带到厨房，看还有没有缺什么，按他的厨艺这点东西就足够了，但他媳妇最是喜欢折腾调料和烧烤，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她用。 “咱们这边捡柴火方便吗？” “不太方便，军营这边主要是烧煤，最近的村子附近有一片小树林，但一般就是村民们会去捡柴摘野果，部队是不过去的。” “有碳吗？咱们搭个小灶，偶尔做点烧烤、饼干什么的，方便吗？” “可以，下周我找材料帮你做烤箱。” “不着急，你有空再说，工作还好吗？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那里空降一个上级，肯定多多少少有人不服的，就我这副团的位置，不说外地的，就津市和附近的海军多少人虎视眈眈。 你别瞎操心，大家都是军人，该公事公办的时候，没人敢违反军规惹事，最多就是背后说点小话。这种事情慢慢就过去了。” “要不咱们下周末把你上司、同级、还有底下的人请过来吃饭？” “不请家属吧？人太多了，咱们招呼不过来。” “那就不请家属吧，你待会算下几个人，我准备几份伴手礼，到时候让他们带回家。” “行，辛苦念念。”郑北川趁包子不注意，低头亲亲媳妇的唇。 “咱们这边走路过去最近的村子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哦，刚在镇上我忘了，我还打算跟你商量要不要重新买一辆自行车的。 虽然这边采购车每周都会去两次镇上，但这边家属多，要跟采购车去镇上的话，有点挤，也带不回来太多东西，小东西可以托采购车司机帮忙带回来。 骑自行车的话，也要骑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有点远的。” “过几天再说吧，等我工作有点眉目再看看情况。你跟最近的村子打过交道吗？感觉怎么样？” “去找过他们买木料，院子那两个架子就是找村里买的木料，人还可以，虽然附近有一片树林，但他们还是以出海打鱼为主，农田不算多。” “村子叫什么名字？整体条件比下沙村最开始的时候要好些吧？” “叫南约村，条件比你刚到下沙村那会还是要好很多的，那边用的是自来水、也通了电。” “行，这几天我找机会过去看看村里的土地。你有跟上级说过我想办试验田的想法吗？” “还没提，家属院很多嫂子都没有工作，我不好刚来就说你工作的事情，要不下周日咱们煮下沙一号，我顺势跟团长和政委说试验田的事情？” “可以，家里还有多少下沙一号？” “二三十斤是有的。” “行，咱们到时候煮下沙一号，再每家放一斤当伴手礼，回头我让大哥再寄一些过来。” “先别麻烦阿宇了，他前段时候给我打了内线电话，说他申请了调岗回京市，成功率很高，咱们先等等消息，他要是回来京市的话，到时候就顺路可以直接送过来了。” 郑北川一开始有纠结过要不要改口随媳妇叫大哥，但苏致宇觉得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就一直喊他哥，他也就随他了。 “啊？大哥回来这边的话，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没问，他们的工作怕不是一时半会说调走就能调走的，你有空去邮局给阿宇打电话问问？”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要是大哥真回了京市，肯定也是提前跟他们商量过的。” 仔细逛过小院以后，夫妻俩开始动手整理行李，之前从下沙寄过来的好些东西，郑北川只是理清了一些常用的，副食品和调料也已经整理好。 黎念楠把包子放下来自己玩，她指挥着郑北川收拾衣服被褥，她先收拾好她的各种作物种子、材料、书籍，等适应几天她就想办法到南约村看看实地情况。 第60章 邻居 一家三口规整好东西，黎念楠分装了几小包零食，让郑北川带他们去拜访邻居，他们房子几乎在家属院最里面，加上旁边几户已经搬过去住楼房了，他们也就往前走去拜访了两家邻居。 这院子清净啊，真不错，做好吃的也不会再招来一群小孩，就是平时进出都要经过家属院主干道，有点远。 “杜营长、龚姐，在家吗？”郑北川敲了最近一户邻居的门，是他下面的三营长。 龚以菱带着女儿杜丹丹来开的门，“郑副团，是有什么事吗？呀，这是你媳妇和儿子吧，真可爱。” “对的，他们今天刚到，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包子。媳妇，这是三营杜营长家的，龚姐，他们女儿丹丹。” “龚姐你好，丹丹你好，叫我楠楠就行，初次见面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丹丹看喜欢吃什么，选两包。” 郑北川抱着包子，哄着他喊婶婶和姐姐。 黎念楠在丹丹面前蹲下，把手里的几小包零食往前递。 龚以菱示意让女儿挑两包，也不客气，家属院新来的基本都有这一遭，以后多带带郑家媳妇就是了。“进屋里坐会？” “不了，待会去侯政委家里送点，咱们还要回家做饭呢。”郑北川婉拒，也就这刚来要走一遍这流程。 “行，那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坐坐，楠楠你对家属院不熟的话，想去哪里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龚姐。” 最后杜丹丹选了一包芒果干、一包鱿鱼丝，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又往前边不远的侯家走去。 “侯政委，邹姐，在家不？”比起下面的营长，郑北川其实跟侯政委还熟悉些，平时工作对接也多。 “哎，来了。”邹丽过来开门，看见是一家三口，连忙把人领进屋子里坐。 侯政委看到郑北川带着媳妇孩子上门，哦是了，他说过今天借了车去接人，这媳妇看着很年轻啊。 “侯政委、邹姐，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儿子郑黎希，小名叫包子，一岁半。”郑北川抱着包子坐在木沙发上。 黎念楠顺势把一包椒盐平菇、一包混合口味小鱼干放到桌子上，“侯政委您好，邹姐您好，叫我楠楠就行。这是咱们穹省的特产，送您二位尝尝。” “哎，谢谢楠楠，这是今天刚到？”邹丽悄悄打量着黎念楠，看着年龄小，但这脸这双手一看就不是个娇气的，挺好，她给两人倒了水，又给包子拿了几块饼干。 “对，下午刚到，这不，刚收拾好就先过来拜访下邻居。” “不着急，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平时就在这家属院，什么时候过来坐坐都行，我在家属院妇联上班，后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过去找我。” “阿川，你媳妇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的那位黎念楠？”侯邱在两三个月拿到郑北川调职档案的时候，是顺便看过黎念楠的档案的，下沙一号，他和上面都很是印象深刻。 “是的，侯政委你知道？” “她上报纸的时候就知道了，弟妹对来这边之后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有个助手会从穹省过来，到时候我会带着他看怎么选址推进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建设和研究工作。”既然侯政委知道下沙一号，那黎念楠觉得自己开展工作的难度又降低了一些。 “这事是穹省那边安排的？” “算是吧，目前穹省是有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此前我是现场总负责人，知道要来津市以后，跟上级和县里领导商量过，他们觉得下沙一号那边还需要我远程协助指导，便领了一个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任务过来这边。” “下沙二号也是主要研究旱稻吗？” “不一定，我还需要点时间，尽快了解这边农业条件，看哪些作物合适，才能决定先研究什么作物。” “行了，等人家适应适应几天再谈工作的事情。”邹丽见老侯使劲追问人家工作的事情，这才第一天到呢，能知道些什么，真的是... “侯政委，我和阿川打算下周日办一桌，请阿川的几位战友过来吃顿便饭，到时您方便的话也过来吧，咱们准备煮下沙一号米给大家尝尝。” “好好好，我一定过去，让带家属吗？” 黎念楠看了邹丽一眼，“我们怕家属人太多招呼不过来，这次就先不招待家属了，但是会给各家准备一份伴手礼的。” “没事，多大点事，就你今天这小鱼干就很好了。”邹丽知道黎念楠这是怕自己有想法。 郑北川见聊得差不多，就准备告辞。 “那侯政委、邹姐，咱们就先回去了，还要回去做饭了，早点做饭他们母子俩好早点休息。”郑北川起身告辞，就带着人回家了。 —————— 第二天黎念楠醒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上班去了，她抓过床头的闹钟，七点十五，包子小朋友还睡得正香。 她起来去院子洗漱，锅里是空的，她准备煮个瑶柱白粥，先养养肠胃，避免小包子水土不服，走到客厅翻下沙过来的包裹找瑶柱，这才看到郑北川留在客厅的字条。 “念念，我先去晨练，七点多会从食堂带早餐回来，老公。” 虽然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早餐，黎念楠还是决定煮个粥。 郑北川提着两盒早餐回来的时候，黎念楠刚生好火，等下面的柴火再烧一会，再夹另一个蜂窝煤进去。 “媳妇，先过来吃早餐吧。”郑北川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把蹲在煤炉旁边的媳妇拉起来，带她去厨房洗手。 “今天饭堂吃的什么早餐？” “菜包、豆浆、红薯。” “你来了这么久，吃得惯吗？” “还行，这边也是海鲜河鲜比较多，口味还是偏清淡的。” “那还好，我就担心包子会不会水土不服，准备煮瑶柱白粥给他吃。” “应该不会吧，咱们先吃早餐，给包子留一个红薯，再加上白粥够他吃了。” 郑北川从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给媳妇倒了豆浆。“念念，这边饭堂在军营里面，军属也可以自己过去打饭，里面有一个专供军属的窗口，要单独给钱，不用票。” “那像今天这样的早餐，你也是从军属窗口打的吗？多少钱？” “一半是我的份额，从军人常规窗口打的，然后在军属窗口打了两个菜包、一个红薯，花了3角钱，午饭和晚饭的话，一般是两荤两素，素菜1角，荤菜3角，打两荤两素的话就是8角了。” “行，我记住了，这价格还挺便宜的。” “嗯，上面有给饭堂补贴，没有全部让军属承担。” 郑北川先吃完，就去把煤炉弄好，瑶柱大米下锅。黎念楠把碗筷拿过来洗，“阿川，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要从饭堂打饭回来吗？” “打你的份额吧，我可能煮个汤，煮个河粉吃点就行。” “怎么了？胃口不好？” “嗯，感觉肚子有点胀气，我缓缓就好，你这两天先吃饭堂吧，我和包子先吃两天清淡的。” “行，你多注意，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军医，军营里面就有卫生站。” “知道了，没什么事，放心吧。要是饭堂有水果什么的，你就多打一份回来。” “行，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咱不着急折腾啊。”郑北川就担心黎念楠坐不住，又开始这里那里地折腾，想到东北那又是菌房又是试验大棚的，说好的探亲呢。 “嗯，放心吧，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郑北川去上班的路上都还想着，夏天了水果该是很多才对，他们昨天在镇上也没买，今晚下班要不找侯政委借自行车去村里问问？ 第61章 家属院请客 傍晚下班的时候，郑北川打了饭送回家里，跟黎念楠说了一声，就准备过去侯家借自行车，黎念楠想要一起去村里看看。 于是一家三口借了侯家的自行车去了南约村，郑北川也没找其他人，就找之前买木料的毛二叔。 “郑副团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吃饭了吗？”毛二叔毛二婶和孙子毛大娃正在吃饭。 “毛二叔好，毛二婶好，我媳妇昨天刚过来津市，肠胃有点不舒服，想吃点水果，我就想着过来问问看你们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水果？” 看到人家正在吃饭，郑北川也不想过于打扰人家，直奔主题。黎念楠和毛二叔毛二婶问了好，给孩子递了几颗椰子糖，虽然有点化了，还是可以给小朋友甜甜嘴。 “有，家里有桃子、杏子、山里红，郑太太想吃什么？” “毛二叔，您叫我楠楠就行，我想都要点行吗，您看下多少钱？” “桃子不耐放，给你们拿三个够吗？我们的桃子都挺大个的，杏子山里红各带一斤，够吗？” “没事，毛二叔，您家要是有多的，可以多给我们些，我吃不完会做罐头和果脯，不会浪费了的。” “这么厉害啊？那片林子里多的是这些，每年夏天好些水果都要烂在地里。村里人也吃不完。” 居然！？“毛二叔，麻烦您给我们10个桃子、3斤杏子、2斤山里红。我先回去试着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的话，我还准备多做一些给家里人寄过去尝尝。” “行，那我给你们装上。”毛二叔接过郑北川身上背着的竹篓，给他们用干草铺好，才一层一层往里放水果。 “郑太太是不适应这边天气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带点绿豆回去煮汤？”毛二婶听见她可能还会要更多水果，也愿意多说两句，提前打好关系。 “毛二婶，您叫我楠楠就行，要是您这边有多的绿豆，麻烦给我们带一斤？您二位看下这些一共多少钱？或者用票换也行。” 听到她愿意用票换，她想给毛二换一双雨靴很久了，一直没有票。“楠楠同志，你要是能给我们两张这边能用的工业票，就能抵这些水果了，不值什么钱。” 黎念楠找了两张全国通用工业票，另外付了一块钱，临走时，毛二叔又给他们塞了两斤绿豆。 黎念楠觉得毛二叔毛二婶还是挺老实的，虽然这其中也有看在郑北川副团的军人身份面子上，等她这几天把这几样水果副食品做出来，到时确实可以过来找村长谈谈合作的可能性。 ———— 黎念楠煮了两天的海带绿豆汤，整个人轻松不少，这才开始带着包子在院子里折腾果干、水果罐头、糖霜山楂、山楂条。 每样都给侯家和杜家送了一点，也留了一些准备留着到时候作为样品带过去和南约村谈合作，留一部分备着自家吃，再留一部分方便打包的给周日暖房宴当伴手礼。 马上就到周日宴请郑北川战友的时间，黎念楠提前一晚把周日要用的干货都泡发上，周日一大早郑北川跟采购车去镇上买自行车，买好肉菜就尽快赶回家。 黎念楠拆了两包甜辣口味的小鱼干，回油锅炸了一下，作为一道前菜先备上，鲍鱼蚝干炖冬菇也早早煮上，等郑北川回来正好可以把炉子腾出来。 一个炉子实在不够用，她还是找最近的杜家借了一个煤炉，又把海带绿豆鱿鱼汤煮上，现在就看郑北川能买回来什么肉菜了。 不到十点钟，郑北川就回来了，黎念楠也没空去看新自行车，接过他的背篓就开始安排菜品。 锅包肉来一个，清蒸鱼来一条，蒜香排骨、肉沫茄子豆角、西红柿炒鸡蛋、瘦肉炒河粉各来一份，也不管是什么菜系了，凑个七菜一汤差不多能行。 两个炉子齐上阵，包子乖乖地在自己的小围栏世界里玩玩具，郑北川负责素菜、炒河粉和清蒸鱼。 黎念楠把排骨腌好，调了粉浆先做锅包肉，她这锅包肉可是得了郑母真传的，小吃货郑建武都说好吃。 十一点半的时候，客人陆续上门，黎念楠让郑北川抱上包子招待客人，她把甜辣小鱼干、椒盐花生米先端上桌让他们边聊边吃，人多依然准备的竹筷竹碗，再等两分钟蒸鱼出锅就行。 郑北川把包子放到侯政委怀里，就去了厨房帮忙端菜，今天来了8个人，团长纪淮、政委侯邱、后勤部长古志业、他手下的4个营长、还有采购车司机祝淳。 祝淳看着一桌领导，也去了厨房帮忙端菜，早知道都是团里的大人物，他就不来吃这一顿了，但郑副团跟他提了三次，他一个小司机也不好意思拒绝。 郑北川给大家盛了汤，让大家随意开动，主食是下沙一号米饭和炒河粉，他们爱吃哪个都行。 纪团长作为这里最高职级的人，他主动开口，“行了，大家别拘束，我们也借这顿饭对郑北川同志、黎念楠同志、包子小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以汤代酒，走一个。” “对对对，我们走一个，欢迎郑家加入津市海军这个大家庭。”侯政委在旁边打辅助，煮顿饭主要目的就是拉近郑北川和几个营长的距离，尤其是二营长屈兴邦。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一度传出说他是接任副团的大热人选，结果空降了一个郑北川，这事办的... 众人给面子的把汤喝完，眼见纪团动筷了，才纷纷开始举起筷子朝想吃的菜品进攻。 “嫂子，你这锅包肉做得很正宗啊，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这是来自东北黑省的小祝司机。 “这排骨也好吃，古主任，你要不要安排饭堂的做菜师傅过来跟嫂子学习下厨艺？”这是邻居三营长杜镇同志。 “我看啊，这桌上最好吃的还是下沙一号和炒河粉，都是小黎在穹省的研究成果吧。”侯政委吃了一轮菜品后，看大家都吃得高兴，把下沙一号正式提出来。 这下子连不服郑北川的屈兴邦都惊讶地抬头看着黎念楠，没想到啊，下沙一号的报道当时他们也都有看过，好些农村兵家里连粮食都吃不饱，对下沙一号的产量很是印象深刻。 “下沙一号我知道，这河粉是怎么说？”纪团又夹了半碗炒河粉，才问道。 “纪团，这河粉是我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带着村里食品厂的员工折腾出来的，能做新鲜湿河粉现吃，也能做成干河粉，我们这就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干河粉，是大米制品。” “这么厉害，那小黎来津市这边对工作这块有什么计划吗？” 来了，夫妻俩今天想要被提及的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郑北川鼓励地看着黎念楠。 “纪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饭后我再跟您和侯政委细聊，目前我是有点想法的。” “行，我们先吃饭，你们也别假客气，这么好的菜可不是天天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对对对，不用想着给我们留菜，能吃光是最好不过了。”黎念楠也招呼着大家多吃点，当兵的胃口她是知道的，她煮这么多也是想他们放开了吃顿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加快了进食速度，话也就少了一些，郑北川快手地给黎念楠夹了几块锅包肉和鲍鱼，他媳妇就爱吃这些稍微有点嚼劲的。 又给包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了小半碗米饭，让他先自己吃着玩，等他爹吃饱了再来慢慢喂他。 众人吃饱喝足准备帮忙收拾碗筷，黎念楠让他们都放下，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包伴手礼。 一包是南约水果做的副食品，一包是下沙和白松村的特产，他们初来乍到没条件招呼他们家属一起过来吃饭，这是给他们带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 第62章 工作计划 众人推辞不过都收下了，郑北川还在给包子喂饭，黎念楠给三位大佬，纪团、侯政委、古主任上了茶，端了小鱼干和南约水果副食品放在桌上，让他们先聊聊天。 她先去把饭桌收拾一下，不好让大佬们等太久，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就回来了。 黎念楠回房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把笔记本和圆珠笔拿出来，才走到客厅坐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我是穹省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远程顾问，也是穹省下沙食品厂的产品顾问。 目前受研究基地领导委派，有意愿在津市这边选址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具体选址和主要研究作物还需要进一步调研决定。 关于选址这块，我想问下各位领导，军营内部是否允许建设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三位领导互相对视，最终还是侯政委作发言人，“小黎，如果在军营内部建设研究基地，部队会担任什么角色，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是否有权分红？” “早期我们跟阿川下沙军营合作的时候，由军营提供场地、农具、部分原材料，占六成收获，后勤安排人员协助种田占一成收获，我个人占三成。 这个占比根据军营这边所提供的资金、场地、工具、人员支持，我们可以商量灵活处理。”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你可以全权做主？”纪团插话问了一句。 “可以，最开始的计划我提出的是我完全从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独立出来，自己到津市之后想办法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但上面不同意，下沙二号我会是现场最高负责人。” 郑北川把包子喂好以后，也搬了椅子，抱着儿子坐在媳妇旁边。 后勤古主任听到穹省那边后勤部还单独占一成，眼睛亮了。“小黎同志，穹省后勤部是为什么能单独领一成收获呢？” “古主任，当时我的办公区是在部队饭堂里面改了一排座位腾出来的，相关农具、原材料、部队主要联系人都是后勤部的。 而且后厨一位老兵完成了后厨工作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根据我的安排帮助开荒、种地。” “明白了，前期你的下沙二号预计需要多大面积的土地和办公区呢？” “至少一亩耕地，办公区最好是三个房间的平房，一个办公室、一个仓库、一个房间备用，办公区面积六七十平米就足够。” “人手方面呢？”古主任心里盘算，要是这事能成，他后勤这么多人，给小黎安排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说到人手，各位领导我这边有个事需要跟你们报备一下，我的助手，刘意，近期会带着他妹妹一起过来津市，我们打算让他们在我们家先住一段时间，等下沙二号确定下来再看情况是否搬出去。” “行，你有他们俩身份信息吧？把名字和证件号码写给我，我尽快安排审查，不出问题的话他们可以住进家属院。”侯政委出声提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有的，您稍等。”黎念楠翻到空白页，把刘意刘悦的姓名、年龄、证件号码写下来，撕给侯政委。 “麻烦侯政委了，到时候有消息您跟阿川说就行。他们之前是下放人员，但去年已经平反了的，也去了隔壁京市处理好相关手续的。” “小黎，你刚才还提到下沙食品厂，这两天我家里可是没少吃你们的下沙特产，听郑副团说，多数是你的方子，这块在津市能开办吗？” 下沙二号重要，但侯邱也相当看重她食品厂的成绩，家属院和周边村子这么多闲散人员，要是这边能办起来，那肯定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能办，但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具体等刘意他们过来以后再考虑。桌上这些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就是用旁边南约村的水果做成的，我近期准备跟南约村合作，看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些副食品。” “小黎，这事你先缓两天，这两天我会约部队领导，看能不能以部队名义办军工厂，就从一些副食品开始做起，你看行吗？” 黎念楠没想到侯政委居然会开口说要办食品厂，她之前一直以为军工厂都是高大上的象征，看不上这小零食生意。 “可以的，那我这两天先做一份食品厂准备和发展计划，领导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尽快告诉我，南约那边的水果已经陆续成熟了。 另外，我助手过来以后，我会安排他同时跟进下沙二号和食品厂的事情，他对这两块都是有丰富经验的。”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领导商议。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领导们。”黎念楠一家三口站起来送客，不忘把伴手礼递给领导们。 下午，郑北川把碗筷洗好，包子在房间午睡，黎念楠坐在客厅写写画画，估计在写她那什么发展计划，他重新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阿川，刚才听侯政委的意思，他好像更加看重食品厂？军工厂能生产副食品吗？”黎念楠放下笔，拿起杯子喝着茉莉花茶，比起纯茶叶，她还是更喜欢花茶。 “是下沙二号和食品厂都看重，军工厂是没有明文规定说必须生产指定产品的。 下沙二号目前进度比较慢，而且农业研究就像你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见效比较慢，每一茬收获都要等几个月，再加上这边天气，冬天冷是种不了地的。 相反，食品厂的原材料都是现成的，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水果、作物、海鲜、河鲜，这些都可以作为原材料吧，见效会比较快。 而且食品厂可以快速解决一些军属、退役军人、周边村民的工作，提高大家收入，并且为部队创收。” “部队要自己创收？不是由上面安排军费的吗？” “是这样没错，士兵们的基本工资和福利都是上面兜底的，但如果地方部队能给自己创收，这样就可以给士兵、家属、退役老兵发更多补贴和福利，对招募新兵、吸纳优秀士兵还是很有优势的。 上面其实也鼓励各个地方部队在兼顾军事任务的基础上，开展创收工作，减轻军费压力。只是穹省是出了名的穷，创收这部分的压力小一些，像津市这样的大城市，部队还是有压力的。” “明白了，那我优先准备食品厂的计划。阿川，你这几天帮忙留意下上面对刘意和刘悦的政审情况，我明天去镇上邮局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好，你明天跟采购车过去吗？” “骑自行车不行吗？” “有点远，你还是再多坐几次采购车吧，后面路况熟悉了再骑自行车，去南约的话骑车是没问题的。”骑车去镇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好，我知道了。” —————— 黎念楠用背带背着包子，坐采购车去了镇上邮局，这一天天的，赚的钱都到邮局交电话费和邮费来了。 她先给食品厂打的电话。 “大顺哥，是我楠楠，麻烦你帮忙找个人去把刘意叫过来接电话，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行，你稍等，我出去让王栋跑一趟后山。”过了几秒，陈立顺就回来了，“楠楠，是有什么事吗？” “大顺哥，阿川津市部队这边提出想让我协助办军工厂，也是做副食品。 这边算北方海边城市，水果种类和下沙很不一样，所以果干和水果副食品我是可以安排和下沙不同的产品。 但是河鲜、海鲜，和下沙重复度比较高，咱们之前不是把蘑菇酱、蚝油这些作为保密方子嘛，我现在想问问津市军工厂能不能生产下沙方子的产品？ 具体使用费，是每一个方子一次性付使用费，还是说第一年前两年按销售额提几个点给下沙，这件事麻烦你和村长、村民们都商量下，这周六我会再打电话回来。” “楠楠，现在那边食品厂是什么进度？已经确定要生产那几样下沙的产品了吗？” “还只是计划筹备阶段，什么都还没有定下来，我估计也是这周，选址、人手、分成都会定下来。 产品还没确定，夏秋会以附近的水果采收做副食品，目前我已经做出来桃子罐头、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水果种类和下沙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海鲜，我目前还没了解这边的海鲜种类，小鱼干、鱿鱼丝这两项我估计是有的，其他的等确定下来我会尽快告诉你。” “还有一点，到时两边重复的产品，销售区域需要划分吗？” “都可以，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就行，我建议是没必要划分，咱们国内这么大，打个比方，下沙和津市食品厂都把鱿鱼丝卖到苏市，只要两个厂同一价格卖2元一斤，那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的，楠楠，津市那边是部队的军工厂，跟下沙村社企业性质、名声、信服力都不一样的。” “这样，大顺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商量一下吧，如果要划分销售区域，两边是可以商量的。” “行，我这两天想好，会尽快和大家商量。刘意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楠楠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意，我想问问你和刘悦定下来什么时候过来津市了吗？你们俩的信息已经提交上去做政审了，政审没问题的话你们俩就可以住进家属院和我们家一起住。” “不用，楠楠姐，我和小悦在附近的村里租房子就行。” “这事听我的，是我把你们俩带过来的，在下沙二号还没稳定下来之前，你们都住我家，包子也想你了。对吧，包子，叫意哥哥。” “意哥哥~” “哎，我也想包子了。楠楠姐，我和向恒哥、季叔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就去订火车票的，你看我要不要等政审结果出来再订票？” “不用，你去订这周五或者周六的火车，订硬卧，不要硬座哦，周五我让你郑哥申请部队用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确定了就尽快发电报过来。行李可以先把一些不重要的直接寄过来了。” “好，明天我就安排。” “向恒和季叔那边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吗？” “挺好的，现在食品厂在后山宿舍区办了饭堂，他们俩都在那边吃饭的，地里的活和海边的养殖区都照顾得挺好的。” “行，没问题就好，有事你们尽量给我写信发电报。那先这样，你过来的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楠楠姐再见，包子再见。” “意哥哥再见~” 交了电话费以后，黎念楠抱着包子去了供销社买点蔬菜、海鲜，这才去的采购车集合地点等着回家属院。 第63章 军工副食厂初议 两天后，郑北川晨练结束后，从饭堂提着早餐回家，和媳妇孩子吃过早餐以后就带着他们去部队，领导有请。 黎念楠还专门换了一身衣服，把郑母给她做的新裙子换上，梳了高马尾，装上一小包样品，整一个飒爽的女强人姿态，如果身上没有挂着一只小包子的话... 到了团长办公室，郑北川抱着包子旁听，黎念楠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这次与会领导除了纪团、侯政委、后勤古主任、还有财务办的凌鼎主任。 “小黎，郑副团，经过团里商议，我们目前期望是尽快推进军工副食厂的建设，在军营和家属院中间有两处厂房是之前建好，由于之前的军工厂项目搁置了，现在可以直接用作副食厂场地。 我们希望小黎能担任厂长一职，并兼顾产品顾问，每月工资60元加票据，另外享有工厂10%的分红，每半年度结算分红。 副厂长、财务人员由部队指定人员，其他普通工人优先安排军属，小黎、郑副团，你们看有什么意见？” “侯政委，我个人的职业规划来说，主要精力还是希望放在农业研究上面，也就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食品厂厂长我恐怕无法胜任。 产品顾问是可以的，领导们可以参考下沙食品厂现在给我的条件，由我提供的副食品方子，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给我。 另外如果有其他管理、销售等非产品相关的工作需要我处理的话，厂里可以给我开一份基础工资，但我一周最多只能安排两三天到食品厂坐班。 除此以外，我前段时间和下沙食品厂沟通过，因为蘑菇酱、耗油、鱿鱼丝等部分产品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这边想要直接用下沙的方子，需要给下沙一笔使用费，具体是一次性支付、还是交一定时间内销售提成点，这个领导们可以直接和下沙食品厂沟通。 并且下沙食品厂厂长希望相同的产品，两边食品厂划分销售区域互不干扰。” “下沙食品厂的产品清单，可以把保密款、非保密款，列一份清单给我们吗？”铁公鸡财务凌主任提出要清单，这样他才好算到底怎么样比较划算。 “我目前已经结合了解到的津市情况，列了几项比较适合津市的产品。果干、果脯、果酱这些果蔬副食品，品种和下沙基本是不同的，可以优先考虑。 海鲜部分，保密产品有蚝油、鱿鱼丝、小鱼干，非保密产品有干货、鱼饼、鱼丸、紫菜等。 蘑菇酱也属于保密产品，但菌包、海产养殖是属于我个人技术，有些事还没有出结果的。 我拟了一份发展计划，领导们可以传阅一下。” 黎念楠从包里拿出来前几天准备好的水果副食品样品，放到桌面，从笔记本中间取出她单独誊抄的一份计划书，留给部队备份的，她自己笔记本是原稿。 两份材料都推到领导面前，让领导们试吃样品并阅读计划书。 趁着领导们在看计划书，黎念楠从包里拿了一个油纸包递给郑北川，让他给包子小同志加个餐。 纪团他们看到黎念楠详尽的计划书，觉得这事肯定能成，从产品选品生产制作储存包装、原材料渠道、人员架构与配备、厂房及工具机器需求、预算明细、销售渠道等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黎，这么详尽的计划书，我认为是大有可为的，厂长一职你真的不考虑？” 纪团还是想争取一下小黎兼任厂长，不然他担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厂长可以很好的执行这份计划书。 “纪团，抱歉，我主要精力会放在下沙二号上面。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也就半年多，现在已经七月中，我必须尽快推进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 下沙食品厂的厂长一开始也是安排的其他人，前期生产和管理方面也是可以找我讨论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全身心投进食品厂这边。” 对此，黎念楠这两天也和郑北川认真讨论过，对她来说，食品厂可以等，但农作物等不了，再等就要错过下半年的耕种时间了。 “那根据你的经验，你认为这食品厂厂长应该具备什么能力和素质？” “有责任心、稳中求进、做事细心、懂灵活变通、执行力强、善归纳总结，如果他不是管理人才出身且没有相关经验，那么他前期还需要能虚心听取别人意见，杜绝一言堂。” “各位，我补充一句，下沙食品厂前期是组了一个项目组，我们这边也可以，然后把几个厂长候选人都放进项目组里，后面再来评定厂长及其他职位。 下沙的厂长陈立顺同志是一名退役军人，被村长提议拉进项目组的，你们可以就这部分跟他电话沟通。” 郑北川补充说了陈立顺的情况，也暗示领导们，可以适当考虑有能力的退役军人。 “行，我们知道了，稍后我们会针对这份计划书还有小黎提到的保密产品问题讨论，会尽快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现在我们再来说一下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我们计划是在家属院开展工作，会安排军嫂配合进行开荒和种地，主要由后勤古主任和你对接，你看行吗？” 黎念楠心里是有点排斥，她顶着副团长夫人头衔在家属院办研究基地，可别了吧，她可没有时间去搞什么夫人外交，来了这两周，前面楼房的大部分军属她连见都没见过。 军区要是真心鼓励并且引导军属开荒，且军属们真心愿意种田的话，这军营都多少年了，早就该种了好些作物了吧。 “侯政委，古主任，不瞒你们说，对于下沙二号，我和助手有沟通过，还是倾向参照下沙一号，找农村合作，因为除了种地，我们手上还有几个养殖项目需要开展，军营和家属院这边目前只有荒地，怕是不太合适。” 后勤古主任不乐意了，不在军区弄，那他们军营怎么占分红，下沙一号数据这么亮眼，下沙二号他是非常看好的。 “小黎，这肯定还是在军区方便的，上面几个领导都支持你的工作，你工作也好开展啊。你放心，后勤我还会安排两个能干的帮你干活，重活粗活都留给他们做就行。” “古主任，南约村有一片小树林、有渔船能出海、离海边近、也有田地，整体比较符合下沙二号的需求。 至于军营这边，我们到时候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新技术是可以优先引进给军营试用的。” 听着黎念楠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几位领导脸上都没了笑容。 凌主任更是直接黑了脸，觉得这小姑娘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专家了，自己老公还是团里的副团长，不想着为团里做贡献，居然优先考虑和村里合作，简直是不识好歹。 “小黎同志，你这多少有点不给团里面子了，小郑还是最近空降我们军区新上任的副团长，团里多少人不服气，你怕是不知道吧。 现阶段就该多为团里分担、拉进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就不替他多考虑考虑，多为我们军区做贡献呢。这种地哪里的地不能种呢？不都一样嘛？ 你要在军区办研究基地，还能带动不少军属的就业，给大家创收，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凌主任还是决定敲打敲打黎念楠这黄毛丫头。 听见这话，郑北川不乐意了，他的职位都是靠他的军功一点一点攒的，不掺杂一点水分，更不需要他媳妇委曲求全勉强自己来为自己立威拉拢关系。 黎念楠悄悄握了握郑北川的手，对他摇摇头。 “凌主任，我已经说了，到时下沙二号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新技术，按照就近原则，第一批试验受益的就是军区。 我初来乍到，不清楚以往的情况，家属院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闲散人士闲散土地，怎么就一直没人开荒种地，哪怕只是这边本地的农作物，再怎么种也不会比外面差对吧。 如果您认为我对下沙二号的安排不合理，您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军区开展农业研究工作，俗称种地。 但只有一个前提，请记住不允许使用任何下沙一号相关的名义和材料。” 有些话郑北川现阶段不适合说，不代表她需要忍着，还是村里扎根在地里的农民可爱，她这人活得糙，就乐意干农活。 “另外，凌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作为郑北川郑副团的革命伴侣，必须牺牲小我事事以军区优先，以巩固我先生在军区的地位？ 维护他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接受一切军区对我本人的合理及不合理要求？ 凌主任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知您，我丈夫郑北川能站在现在的位置，完全是靠他这十年来一点一滴攒的军功，他是凭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地坐在这的。 我会作为他军务以外最坚实的后盾，始终支持他的工作，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部队对我本人的一切合理或不合理要求。 如果您对于我上述说的任何话有意见，欢迎您调查取证。 但同样如果下次我再听到这类没有经过调查的，质疑我丈夫军事能力的话，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包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生气这么严肃，他把头埋在爸爸肩膀，郑北川也有点生气，知道媳妇吓到儿子了，轻轻拍着儿子的背、低声哄着他。 纪团和侯政委听到前半段就知道凌鼎这话过分了，人家夫妻俩都是各有各的实打实本事，可不是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闲散子弟。 再这么谈下去，别说下沙二号，连军工厂小黎都不乐意参与进来啊，侯政委赶紧出声做和事佬。 “来来来，大家都先冷静下，别说气话。”侯政委赶紧给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凌鼎使眼色，大佬，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凌主任没有这意思，只是想要表达我们军区还是很希望小黎你能考虑把下沙二号安排在军区。我们要不等你助理过来，到时再好好商量？他和他妹妹的政审已经通过了，可以暂时住到你们家。” 黎念楠很想回一句，不用商量了，下沙二号她能做主，但想到阿川后面还要跟这些领导打交道。 “好的，谢谢侯政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包子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工作，食品厂厂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们把计划书交给他跟进就行。 里面很多内容都已经得到了下沙食品厂的真实经验验证，不出意外的话能正常推进的，这样也不用再添麻烦给我安排什么基础工资了。” 什么糟心玩意，她还觉得纪团和侯政委这两大领导还不错，这才这么用心写了食品厂的计划，早知道她直接过去南约村和他们谈村社企业得了。 听到这话，纪团狠狠瞪了凌鼎一眼。“小郑，你先送小黎和孩子回去，我们几个先就食品厂的计划再讨论讨论，然后给下沙食品厂打电话沟通，过两天再找小黎商量。你们先回去吧。” 黎念楠还想说什么，郑北川拉住她，“好的，纪团，我先送他们回去。” 说着郑北川就把黎念楠带出办公室，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脾气这么火爆，但想到她这次发火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你还笑，都被那只胖鼎说成这样了，就他那大肚子，还是混财务的，我不质疑他贪墨，他居然敢质疑你？！” “行了，别气，再等等看大顺哥和他们怎么沟通，不合适的话，你就摘出来，直接找南约村沟通，咱们本意其实只是想帮南约村处理夏秋季过剩的水果，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今天这事，不会影响你吧？”黎念楠现在有点后怕了，怼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不至于，你确实没有义务给军区筹备食品厂，最多也就是那只胖鼎说点小话，军务上他们不敢捣乱的。” “团里很多人不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不算什么，真的，这在哪个部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这些。” “行吧，食品厂的事回头你跟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好好说说，他们要弄的话就尽快，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 家里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我不等军区的食品厂了，这两天我就去一趟南约村，教会他们让他们帮我做一批，到时候给大家寄过去尝尝。” “好，我跟他们说，你别生气了，没必要。” “嗯，那我和包子回去了，你中午多打一份饭回来，我回去煮个汤。” 说着，黎念楠抱着包子就离开了军营。 第64章 刘意到津市 郑北川再次回到纪团的办公室时，那只鼎已经不在了。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刚才我妻子说话语气不太好，也是着急维护我，她平时不这样的，希望你们别介意。” 纪团摆摆手，他也是没想到黎念楠看着年轻，这脾气是一点就爆。 “小郑，小黎她怎么说？下沙二号我们军区就不管了，她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但这食品厂的事情，还是很需要她帮忙的。” 侯政委刚和团长把凌鼎说了一顿，这人光长肚子，不长脑子，说话也不过一下脑子。 “她的意思是，南约村的水果不等人，如果军区真有意愿开食品厂的话，最好加快一下进度，桌上这几款产品，都是用南约村目前已经成熟的水果做的，领导们要是有意愿的话，还是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厂长吧。 另外对于厂长人选，除了刚刚念念提到的品质，你们也可以跟下沙厂长了解下，念念在食品厂工作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这样才能更好更快地开展工作。 对于她在食品厂担任的角色和工作内容，我也只知道一小部分。但她向来不喜欢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食品厂的厂长和财务人员，希望领导们能慎重考虑。” 意思是，那只鼎在的话，怕是媳妇不乐意了。 “行，我们下午会尽快联系下沙食品厂的，中午了我们先过去饭堂吃饭吧。” 古主任本来还想靠下沙二号跟黎念楠搞好关系，以后好派人过去偷师，她那一手厨艺确实不错，也想给营里多搞点粮食和蔬菜花样，没想到... 但小黎说得也没错，团里要是真重视开荒种地这一块，现在怕是都能收获好些作物了，家属院那群人啊，确实闲散惯了。 下午纪团和侯政委用办公室电话打过去找陈立顺，从陈立顺和下沙村长的口中了解到黎念楠对于食品厂起到的重要作用。 也知道了她做事干脆利落、拒绝裙带关系、追求高效率、拒绝面子工程和形式会议的做事风格。 并且对大小订单处理有绝对服众的超强统筹和协调能力。 更不用说她抽空对各种原材料进行的产品开发和改进，还能兼任下沙一号的研究和推广工作。 果然，这小黎同志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重视农业研究，他们虽不清楚，但人各有志，而且国家现在也非常需要农业人才。 相比于他们着急军功食品厂，反倒是他们短视了，过于追求短期的经济收益。 他们顺势也了解了下沙食品厂目前和黎念楠的合作模式，跟陈立顺先谈妥了鱿鱼丝、小鱼干这两样的技术使用费。 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每半年结算一次，并且暂时规定他们不能向吉江阳桂穹这五个省销售这两样产品。 相关协议，军区可以直接跟黎念楠签订，签订协议以后他们可以向黎念楠学习制作方法，也可以派人到下沙食品厂视察学习。 届时，他们会免费提供一份各种口味的鱿鱼丝以及小鱼干，以供军工食品厂参考。 —————— 这几天黎念楠找到南约村毛村长和毛二叔，付了12元定金，并且提供了3斤白糖，让他们找人帮她制作20斤桃干、20斤杏干、40斤糖霜山楂。 制作方法她直接教给两人，货准备好以后毛二叔送到家属院给她，再结清尾款12元。 领导们还没有联系她商量军区食品厂的下一步，她也难得清闲，带上小包子天天往南约村跑，考察当地土壤、滩涂、林木资源，再写写画画改改她的下沙二号计划。 并且和村长已经达成口头合作协议，等刘意过来以后，她准备先让他和刘悦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熟悉环境，后面下沙二号建好了，就直接让他们搬过来村里住。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和包子搬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家属院的人天天在聊什么八卦，但她每天骑自行车经过，总有那么些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 星期天，郑北川借了后勤的车，去火车站接刘意和刘悦，她在家里带包子，准备接风宴。 “念念，刘意和小悦过来了。”郑北川带着人去还了车，进了院子。 “哎来了。”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炒菜，她把锅盖盖上，先跑到院子里迎兄妹俩。 “刘意、小悦，你们总算到了，路上都还好吧？”眼见兄妹俩都有点蔫了，估计这一路的火车累得够呛。 “楠楠姐，我们还好。”刘意虽然之前跟着江叔坐过长途火车回京市，这次他一个人带着妹妹，一路上都紧绷着，还好没出什么事。 “楠楠姐，包子呢？” “这这这，悦姐姐，悦姐姐~”包子小朋友已经迫不及待走到门口，正扶着门框准备爬过门槛。 “行了， 你们先进去坐会，午饭马上好。”黎念楠让郑北川带兄妹俩进客厅，她回厨房把菜盛起来。 知道刚坐完长途火车胃口都不太好，黎念楠准备了瑶柱白粥，清蒸鱼、锅包肉、蛤蜊蒸蛋、炒河粉。 “楠楠姐，我们这次过来，村长和厂长又准备了一批东西，我带着小悦拿不过来，有些是到邮局寄过来的，过几天才能到。” “好哦，村里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村里很多人家的新房子都盖好了，厂长找的那家工程队，专门找了一样的材料，现在村里看着可规整干净了。 食品厂的新机器、新员工也挺顺利的，现在聂爷爷和夏嫂子主要负责研发新品。” “那就好，对了，军营这边也想办一个军工食品厂，上面有给大顺哥打过电话的吧。” “嗯嗯，打过了，领导还找村长和我都聊了几句。”刘意当时被通知过去接电话也是很惊讶。 “啊？领导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在下沙一号基地和食品厂负责什么工作，也问了楠楠姐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啧，看来我那天发火是发对了。”黎念楠夹了半碗河粉，又转向郑北川，“阿川，你知道军区的食品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打算找我吗？” “不太清楚，他们也没跟我说这事，但我看他们说的那个闲置厂房，最近是有人进进出出的。” “行吧，那我们就不管了。刘意你和小悦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天我带你去南约村谈下沙二号的事情，如果合适的话，后面我想我们直接搬过去住。” 听到这话，郑北川惊讶地看着黎念楠，这事她没提过啊。“念念，什么情况？在家属院住不好吗？” “我和包子住没问题，但刘意和小悦毕竟不是你家属，名不正言不顺，等下沙二号基地建好以后，我会留三间宿舍，到时候他们过去住比较方便。 小悦是打算读五年级吗？部队和村里都有小学，看你们想怎么安排。” “楠楠姐，等过几天吧，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去村里租房子，顺便跟进下沙二号的建设进度，到时候小悦去村里小学上学就行。”刘意原本也是不打算在家属院长住的。 下午一家人也没出门，就关着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第65章 下沙二号选址 星期一，黎念楠让刘意刘悦在家带着包子，她跟采购车去一趟镇上，她准备再买一辆自行车，顺便买点肉菜，再给刘意刘悦买点文具。 这次，黎念楠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到家属院的，七八月的天气，出了满身大汗。 刘意早上起来就把院子里的作物看了一遍，都是常见的蔬菜和调料，角落里倒是有几个培养基 “楠楠姐，院子里的培养基是下沙一号吧？差不多可以种到田里了。” “我知道，这不是还没跟南约村谈好下沙二号，明天我们就过去找村长，尽快把这批秧苗种下去，不然这边十一十二月冬天降温就太冷了。” “要不，我们下午就过去吧？我和小悦都休息好了，还是抓紧工作吧。” “也行，你去试试这辆自行车，过去村里骑车也要小半个小时，以后你就先骑这辆自行车吧。” 黎念楠指着停在院门旁边崭新的自行车，让刘意去骑两圈试试。 “这是专门给我买的？楠楠姐，我把钱给你吧，你放心，我从京市回来是有点积蓄的，就是票据不多。” “不用，这是咱们下沙二号的办公用车，你多攒点钱，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这天也太热了，中午我们吃河粉行吗？” “都可以。” “行，那我去煮河粉，你先练练车。”黎念楠走进客厅准备去拿干河粉，看到桌面熟悉的拉链袋。“小悦，这些是干嘛的？” “楠楠姐，哥哥说是送给你们的，你收起来慢慢吃。” 真的是...每年过年这两兄妹就给自己塞好东西，这鲍鱼海参的品相，一看就是不容易得来的。 行，趁这几天他们还在家里住，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补，她随手拿了8只鲍鱼去泡发，晚上切片一半煲汤、一半炖菜。 郑北川中午回来的时候，给黎念楠带了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也没有避开刘意刘悦，刘意作为黎念楠助理，这两年多其实也算是他们俩半个弟弟了。 “念念，军工食品厂他们准备拿着你的计划书自己做，厂长是凌鼎的小舅子，听说是他们有销售渠道，并且能帮厂里拉一批机器。” 这消息要说意外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他们拿着自己的计划书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这事是有那么点恶心人。 “产品呢？他们会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吗？” “不知道，你找机会给大顺哥那边打个电话吧。” “南约村有电话吗？” “有。” “行，下午我们过去谈下沙二号的时候，我先去给下沙打电话。” —————— 下午，黎念楠收拾了一些东西背着包子骑一辆车，刘意带刘悦骑一辆车，两点左右就到了南约村，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也说明了来意以后，黎念楠先跟村里借了电话。 通过陈立顺，她隐约能猜到凌鼎他们家的打算，既然他们不打算付钱使用下沙的方子，那很有可能就是偷摸着来了。 她提醒陈立顺，让他近期留意村里打探食品厂消息的陌生人，对于掌握保密产品技术的员工，私下提醒避免他们不小心泄露信息。 同时提醒王栋尽快拓展周边地区的销售渠道，京市她会尝试联系销售渠道。 家属院她之前发了一圈的特产，不排除凌家已经拿到了下沙的产品，很可能已经开始模仿制作，她再次提醒刘意，注意保密下沙一号和下沙食品厂的一切重要信息。 至于其他的，商业竞争嘛，行，她就看着他们怎么玩。 黎念楠给村长交了3块钱电话费，这才开始说下沙二号的事情。 “村长，这就是下沙一号旱稻大米，你今晚可以尝尝。我和刘意想要在南约村建下沙二号研究基地，这事之前有跟你提过的。 这次过来是想尽快落实，因为我家里的下沙一号秧苗已经可以下地了，再不种的话这个冬天可能来不及采收。” “小黎同志，你稍等，我把毛二，还有我家小儿子叫过来。前两天村里已经商量过这个事情的，我们都同意，具体怎么合作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商量。” 等人齐了以后，黎念楠和刘意都拿着圆珠笔，翻开笔记本。 “各位，目前我们对下沙二号的需求是一亩试验田以及一间三房到四房的办公室，村里有合适的闲置院子租给我们吗？” “山脚有一间两房的小院子，旁边是牛棚，但是因为距离水源比较远，目前已经弃用了的，你们待会过去看下？”毛小哥毛泰回话。 一开始他爹劝他来跟进下沙二号，他还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上面派人过来做做样子，但这两天他到镇上也找同学了解了下沙一号的成绩，如果这边也能做出成绩，那会是一笔重要政绩。 “村里灌溉用水水源是在哪里？淡水资源够吗？” “村里有两口水井、还有一个池塘，灌溉一般是从池塘挑水。” “行，我们待会过去看看，另外就是一亩试验田，目前村里有现成的闲置土地吗？下等田也可以，最好离办公室近一些的。” “牛棚旁边有一块荒地，半亩左右，已经两年没种了，要除草，另外半亩的话，你们要是一定要在附近的话就需要开荒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现场看一下吧，小悦你和包子是一起过去还是留着这边玩？”黎念楠看向在角落陪着包子的刘悦。 “一起过去。”刘悦抱起包子，走向他们。 刘意抱过来包子，让妹妹帮他拿好笔记本和圆珠笔。一行人跟着走到山脚的小院。 “毛泰同志，如果我们要翻新这院子，旁边的牛棚加盖三个房间，两边所有房间都盘上火炕，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黎同志是要全部用青砖，旧砖还是土坯砖？” “用旧砖就行，但是必须保证这房子和火坑能使用十年以上。” “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旧砖，用旧砖的话一个房间加一个火炕材料费要五六十，人工是两块钱每人每天包早午饭。” “预算400的话，能保证建好吧？” “应该可以。” “那这部分能拜托毛泰同志吗？材料实报实销，饭菜按照每人每天一块钱，这部分也麻烦你找村里人帮忙安排，要保证每两天至少能有一个荤菜。 毛泰同志我们单独支付你四十块钱辛苦费，也麻烦你监督现场进度。” “可以，没问题，建房这块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村长，这两处房子未来如果我们不再租用了是会留给村子的，这样的话，房租是多少呢？” “5块钱一个月，你看行吗？” “可以，我们先租三年，明天刘意会带钱过来。”黎念楠也不跟他们扯几毛钱的优惠，毕竟是津市的地界，五房的小院这价格也合适了。 “现在咱们来谈谈试验田的分成方案，村长，到时村里会安排人手帮忙处理试验田的工作吗？除草、浇水、施肥、采收等等所有种田的步骤，但是什么时候进行什么操作需要听我们的安排。” “村里劳动力主要都是出海打鱼的，平时也就春耕和秋收会稍微帮忙，村里人偶尔能给你搭把手，但长期的可能没有。” “行，我另外找人，这样的话，试验田的收成我最多只能给四成村里，必要时需要借用村里的农具、晒场，这样？” “可以的。”别说四成，村长一开始想的就是两三成，毕竟他们收了房租，这田地又都是荒地。 “那暂时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会写好合作协议，明天早上过来交钱签协议。” “可以，辛苦黎同志。” “以后大家就要经常见面，大家叫我小黎或者楠楠就可以。” 把下沙二号的事情谈好，黎念楠找毛二叔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带着人回家。 第66章 南约水果生意 晚上黎念楠把下沙二号合作协议写好，让刘意和郑北川都看过觉得没问题，这才正式誊抄了两份等明天带过去。 “念念，军工食品厂那边你...还好吧？”下午郑北川专门找侯政委确认，确实是安排了凌鼎的小舅子担任厂长，也不打算使用下沙食品厂的方子。 “还好，中午你说的消息核实过了？” “嗯，下午找侯政委确认过了，他们确实准备自己做，不打算联系下沙食品厂。” “行，我今天给大顺哥打过电话了，让那边都提高警惕避免有人过去偷方子，我打算联系大堂哥问问有没有京市的销售渠道。” “大堂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感觉他什么关系都能找到。” “我也不清楚，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等以后到京市探亲再好好感谢大堂哥。” “那南约村的果干你还做吗？” 黎念楠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她就说今天她忘了什么事情，果干的事没跟村长他们商量。 “我今天忘了问，明天过去签协议我再跟村长商量。如果军工食品厂这边愿意收村里的水果，那我这果干不做也可以。 现在下沙二号确定下来了，我马上就要投入我的工作囖，郑先生，家里你又要多担待啦。” “没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郑北川捏捏媳妇的手，这两个月她倒是没有那么忙了，手里也终于养出了一点点的肉。 “慢不了，这马上就八月份了，能种的作物种类不多了，要抓紧时间。” “今年要是实在赶不上种粮食，可以多种点蔬菜？你上次做的那番茄酱就挺好吃。” “也可以哦，郑先生怎么这么聪明呢。” 黎念楠凑上去亲了亲郑北川的脸，番茄酱、辣椒酱、腌萝卜，她得好好想想有哪些速生蔬菜适合做副食品的。 “那是，念念家的郑先生必须聪明。”郑北川追过去加深这个吻，这时候他最是希望刘意刘悦能一直住家里，今晚就是刘意带着包子睡的，刘悦则是暂时睡包子的小床。 “今晚，就一次，行吗？” “听郑先生的~”媳妇娇娇软软的声音取悦了郑北川，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媳妇这么娇软的声音，哦不，还有郑包子小朋友呢。 —————— 第二天，刘悦留在家里带包子，刘意看着黎念楠一下子就花了四百块钱，还有给他买的自行车，不行他得赶紧开始上班。 除了三年房租和两百块钱院子修建的定金，黎念楠还和村委谈妥，暂时他们会使用村里的电话，每次登记好通话了几分钟，每月交电话费的时候实报实销。 拿到盖了章的租房收据、下沙二号合作协议以后，黎念楠和刘意就跟村里借了锄头除草，他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开工。 这时候毛二叔和毛二婶也扛着锄头和铲子过来帮忙，他们的孙子毛大娃提了个小竹筐跟在后面。 “小黎同志，我们想跟你商量下，我们俩夫妻加上大娃，过来给你帮忙，到时候收成可以给我们分半成吗？” 毛二叔昨天跟在他们旁边听懂了黎念楠的意思，要是村里能安排人手给他们帮忙，村里的分成就能更高。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平时在村里不上工？” “春耕和秋收会上工，但也只能赚个四五公分一天，平时我就是偶尔接点木工活，我媳妇是能保证每天像村里上工一样过来帮忙的，大娃也能做点除草的活。”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可行。 “可以的，那麻烦毛二叔毛二婶还有大娃了，除了收获的半成，我这边还会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招聘您二位作为我们的临时员工，每人每月发10元工资，但是没有票据，你们看可以吗？” “哎，可以的可以的，谢谢小黎同志。”毛二叔没想到他们俩老东西还能拿工资。 “行，那就麻烦你们先帮忙除草翻地，我明天写好合作协议拿过来，7月末这两天就不计算工资了，从8月开始每个月的第一周给大家发工资哈。” “好的，谢谢小黎同志。” “毛二叔，毛二婶，你们叫我楠楠就好，他是刘意，以后这片试验田都有劳大家照顾了。” 中午村喇叭下工铃响起的时候，田里的杂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下午带点蚝壳粉过来翻地施肥，第二天就可以把稻秧种下去。 这么热的天，中午回家吃饭显然不合理，待会要和毛泰说一下，房子开工以后午饭多准备三份，后面他们把刘悦和包子也带过来。 这天幸好郑北川从食堂家属窗口多买了两份荤菜，不然等她回来再煮饭炒菜实在来不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试验田的地已经处理好了，黎念楠和刘意去找村长说果干的事情。 “村长，上次我让村里帮忙做的的桃干、杏干、糖霜山楂，你还记得吧？” “记得，黎同志这是又要做果干了吗？” “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下，村里想自己做这些果干然后供货给外面吗？ 本来海军部队那边办了食品厂，我是有计划从村里采购水果，然后加工生产果干和其他产品的，但是现在食品厂轮不到我做主。部队食品厂那边有人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如果我们村里自己做果干，能卖去哪里？” “以村集体的名义卖给供销社、还可以利用过年过节跟一些工厂采购对接，让他们进货作为员工福利。村里打鱼的鱼获也会送到供销社吧？” “鱼获有送过去，但供销社对鱼获要求比较高，只要新鲜个头大的。水果他们也收，但是只收品相好的，几分钱一毛钱一斤这样，天气热每次送过去都烂很多，大家也就不爱去卖水果了。” “村里有人会做麦芽糖吗？” “没听说过。” “那以前林子里的水果都是怎么处理的？” “谁爱吃就自己去摘，部队也会偶尔过来收一些但不多，最近成熟的这几样都不太耐放，秋天有些苹果、脆柿子我们还是会安排卖一些给供销社。” “那不耐放这几样，有些熟过头的就任由他烂在地里？” “对啊，不然呢？也不能拿来喂鸡啊。” “这样，其他的我这几天再想想怎么处理，但是掉到地上的烂水果，我能捡起来用吗？” “哎呀，黎同志，你要是想吃直接去摘就行，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也不用给钱，你爱吃多少摘多少就行。” “不是，村长，烂水果我用来堆肥，发酵肥料的，您答应给我们用就行。” “行，你们用得上就去山上捡吧，这不耐放的水果都不值钱，也就给村里小孩甜甜嘴。” “知道了，谢谢村长，回头我有其他想法再跟你商量。” 这么好的水果烂在地里啊，但是津市这边又没有甘蔗或者椰子，麦芽糖也需要时间，她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合适又有特色的副食品。 第67章 津市赶海 下沙一号和红薯秧都种下以后，黎念楠和刘意把他们手里的种子都整理了一遍，选了一些生长时间比较短，并且能作为主食或者调料的作物进行育种。 白菜、茄子、萝卜，这些是采收以后可以直接晒菜干的，黄瓜、豆角、辣椒、西红柿，这些是采收后做腌菜或者酱料的，土豆则是做补充主食。 她手上有好几个地方的土豆，大小、外皮颜色不同，参照往日红薯做法，是做了单种和混种的对比种植安排。 而等待幼苗的这两天，黎念楠第一次到了津市的海边，军区不远处其实是有海岸也有码头的，但作为军事基地被围蔽起来群众不得入内。 他们离得最近的海边就是穿过南约村的小树林山丘，后面就是大海，她这才理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家属院的人去赶海什么的，从家属院过去，真的，有点远。 星期天休息日，虽然黎念楠表示非常想睡懒觉，但赶海时间不等人，她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尽快了解津市的各方面条件，不然过两个月入秋再入冬，她的工作也要凉凉了。 他们全家出动，还带了干粮以免中午不回来家属院，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孩子，车头挂了两个木桶、网兜、火钳、铲子。 刘意骑车带刘悦，车头也是两个竹篓、搪瓷盆、木耙子，还有些其他用得上用不上的小玩意，刘悦背着新书包，包里放的是干河粉、奶粉、小零食还有包子的各种玩具。 他们把车停在毛二叔家里，跟着毛二婶和大娃开始往树林走，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到了海滩。 黎念楠和刘意一路向毛二婶问了很多这边的时间节点、常见海鲜、烹调方法、特产、村里渔船出海回航时间、出货渠道等等。 他们今天的重中之重是生蚝壳，水果肥田水也已经在制作了，需要等待发酵时间。其次再搞一些干货和零食备在家里给刘悦和包子。 刘悦带着大娃和包子在岸边踩水玩沙子捡贝壳，毛二婶带着黎念楠刘意找生蚝，郑北川潜水捉大货。 “毛二婶，这个是海石花吗？”黎念楠指着礁石上一小片紫中带黄的海草问道。 “是的，楠楠还知道海石花啊，这玩意腥气有点重，但是夏天消暑清热还挺有效的。” 确认了这是海石花，黎念楠灵机一动，杂果凉粉了解下？ 除了国营饭店，村集体现在能做小卖部小餐馆吗？这事她明天得尽快给申大哥和大堂哥打电话问清楚才行。 “楠楠，你们爱吃皮皮虾吗？” “爱吃的，这边有吗？”黎念楠在下沙这么久，还真没吃过几次皮皮虾，不太好找。 “有，这几个洞就是，你们过来挖。”毛二婶给她指了几处皮皮虾的洞，又去找下一处，一找一个准。 黎念楠捡了小半桶的皮皮虾，个头还不小，今天有口福了。“毛二婶，村里不爱吃皮皮虾吗？” “不爱吃，肉少，剥壳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吃大虾。那生蚝也是，要不是你说那壳有用，我们平时都不会专门去撬那生蚝。” 暴殄天物啊，黎念楠不知道此时她应该说说什么。 “那平时村里就喜欢吃鱼虾蟹？” “大鱼和大虾，螃蟹也不爱吃，你们南方这是都爱吃？” “算是吧，靠海吃海嘛，那边淡水和耕地资源不如这边，海鲜就吃得比较多。” “这样啊，津市好歹在京市旁边，各方面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你看我们村虽然偏僻，但吃住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确实，对了我还想问问要买柴火或者炭的话，要去哪里买？” “这还没到冬天你就想买这些了？” “不是，我是烧烤、烤饼干想用，家属院那边没地方捡柴火。” “你跟村长说一声，直接来村里小树林捡柴火就可以啊，不用花钱买。” “那不行，阿川毕竟是军人，到时我们在家属院不好解释这些事情的，我到时找村里买就行。” “行吧，所以我说你们家属院的人就是不大喜欢跟我们村里人来往，再加上两边都有小学，要不是你下沙二号要在我们村里办，估计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认识。” “平时家属院的人不会过来村里添置点东西吗？” “直接过来的不多，但是我们村里每周二每周五会送一批海鲜去部队食堂。” “那可能他们更习惯跟采购车去镇上，或者拜托后勤采买吧。” 郑北川提着两个网兜走了过来，一网兜龙虾，一网兜鲍鱼和八爪鱼，都是媳妇喜欢吃的。 “哇，这龙虾鲍鱼好大只，海里很多吗？”黎念楠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网兜。 “挺多的吧，还挺容易抓的，你看够了吗？要不要再下去一趟？”郑北川随手抓了一下头发。 “你不累的话，要不再下去捡点鲍鱼和八爪鱼？龙虾不用了。我们这还有点皮皮虾。”对着自家老公，黎念楠是不会假客气的，他们俩平时都忙，难得休假一天，这还不多干点活。 “行，我先过去看看包子，待会再下去两趟。” 一行人在海边待到十点多才收获满满的往村里走，郑北川作为全场唯一的青壮劳动力，必须负责搬生蚝和龙虾。 黎念楠提着一桶八爪鱼、鲍鱼、皮皮虾。 刘意背着两块石板，手上提着一竹筐海带、蛤蜊、海石花。 毛二婶帮着他们拿一小桶生蚝肉和工具。 回到下沙二号的小院，毛泰正带着两个人在平整牛棚的地基，另外两个人在小院里盘火炕，黎念楠决定今天中午做顿好饭犒劳大家。 黎念楠让郑北川回家洗个澡，待会从家里带过来白糖罐子、半袋子下沙一号米、腊肠、还有一些他们平时烧烤用的耗油、醋、酱油、盐等。 刘意带刘悦到小树林捡柴火摘调料，黎念楠带着包子在小院里用小刀撬生蚝肉。 毛二婶先回了家里一趟，带着毛二叔毛大娃，把家里的铁锅、汤煲、柴火、蔬菜都带了些过来。 黎念楠看着毛二婶带的蔬菜和郑北川带过来的调料食材，决定了今天的菜单。 腊肉鲍鱼粒拌饭、椒盐皮皮虾、蚝烙、清蒸龙虾、清炒小白菜、烧烤生蚝八爪鱼土豆片。 第68章 水果副食品 毛泰带着工地工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好菜，他们吃了这么多年海鲜，还是第一次吃蚝烙和椒盐皮皮虾，以前是白瞎了多少好货啊。 收拾好东西后，郑北川继续用石板烤鱿鱼和生蚝肉，毛二婶留下来洗海石花，黎念楠跟着毛二叔回家里看有没有合适的浅口木框准备做水果糖。 刘意到小树林摘桃子和山楂乌梅。 黎念楠拿着两个浅口木框、两张大油纸回来以后，就开始煮海石花，就用了一小把海石花先测试，滴了一点白醋去腥，用大碗盛起来放凉，一碗原味、一碗加了山楂汁和白糖。 再用毛二婶家的锅煮白糖浆，第一锅糖浆加了桃子果汁，开始变得粘稠的时候倒进洗干净的木框里，一行加烤过的桃肉丁，一行加水煮过的桃肉丁，一行直接放桃肉丁。 第二锅糖浆加了山楂乌梅汁，果肉还是放了三种桃肉。 最后用乌梅、山楂、白糖煮了一锅简易版的酸梅汤。 这么热的天气，要是有冰块就好了，黎念楠不禁想起历代穿越女都会的硝石制冰，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地霜。 “毛二婶，我们这附近的房子有地霜吗？” “有啊，家家户户墙根都有，这要放十几年前，我们还专门用地霜混旱厕的泥土来做肥料。” “可以带我过去收集一些地霜吗？” “可以啊，那地霜可不能吃，要来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于是黎念楠又带着刘意跟毛二婶在村里挖地霜，连他们所在的院子都仔细挖了一圈。 郑北川看着媳妇挖回来一盆地霜，他以前参加培训的时候是知道这玩意可以制作土炸药来应急的，但，她媳妇是要做什么？ 于是，一群人围着黎念楠，看着她在搪瓷盆里放小半清水，一点点地往里加地霜，不时摸着搪瓷盆外面，一直到水面开始结冰，她迅速把两大碗海石花凉粉连大碗放进搪瓷盆。 “这，这是结冰了？楠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你们看到的啊，用地霜！毛二婶，你们家里还有大碗吗？或者饭盒 搪瓷盆，干净就行，我们把酸梅汤也冰一冰？” “有，我回去拿。” 刘悦牵着包子围在最前面，是第一个亲眼看到结冰的，“楠楠姐，为什么地霜可以制冰吗？” “因为地霜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热量，小悦好好上课，以后上初中上高中就会懂这些了。” 黎念楠摸摸刘悦的头，再过不久，小姑娘就要上学了。 “妈妈，冷~” 包子小朋友一直在南方长大，还没经历过特别冷的冬天，他悄悄伸手摸着搪瓷盆外面，对这冷冷的感觉很是兴奋。 “对，这叫冷冰冰，这是冰哦，等冬天带包子回东北看雪好不好？” 黎念楠任由众人围着那盘硝石冰看，她抱起小包子哄着他玩，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毛二婶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个搪瓷盆一个木盆，毛二叔也捧着一个木盆和几个瓷碗，后面还跟着刚好在他们家下棋的毛村长。 黎念楠抱着包子，避免他贪玩受凉，指挥着刘意和郑北川做硝石水，用瓷碗装酸梅汁放到木盆里，硝石有限，也没法全部冻成冰块的状态，冰水的程度也足够了。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猛的时候，刘意把工地的人都叫到这边来吃凉粉休息。 郑北川的烧烤也早就弄好了，灭了火，也过来端着一碗凉粉吃得高兴，待会再把灶里的生蚝壳拿出来压碎，今天这活就忙得差不多了。 “小黎同志，这是用树林的桃子和山里红做的？” “是的，村长。上次听到你们说，树林的水果好些大家都不爱吃，也不愿意送去供销社，我想着能不能做点其他东西。 本来我提军工食品厂，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水果副食品来的，但现在食品厂那边我也不好去打探什么消息了。” “郑副团，你知道食品厂那边的进度吗？有计划跟我们村里采购水果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村长我们就直说了，当时我媳妇提食品厂的想法和计划方案的时候我也在场，会议上出了点状况。 现在是部队财务部的凌主任跟进，他小舅子孔茂彦是厂长，我和我媳妇应该都不会再参与进去，你要不托人问问凌主任那边的情况。” 听到郑北川这么说，毛二婶首先不服气，这几天她跟着楠楠干活，楠楠和刘意对他们这临时工是没得说的，凭什么明明是她的想法和计划现在直接不让她插手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那凌主任就这么抢了楠楠的想法和功劳？团长他们都知道这事？” · “知道的，具体他们怎么沟通的我们不清楚，短期内念念就只会跟进她下沙二号的事情了。” 见毛二婶还想说些什么，毛二叔拉住她，这种事私下聊就行了，别大庭广众的说。 “村长，我其实还有个想法，现成的这几样产品你们也都尝过了，水果糖还要等会。 明天我会打电话问朋友，看现在能不能以村集体的名义办小卖部或者餐饮店，除了这几样，其他一些果酱、腌渍水果保质期比较短的也可以考虑。 村里出原材料、人手、场地占盈利的8成，我和刘意负责出方子以及一些包装、销售方面的指导，分别占1成，你看行吗？” 刘意惊讶地看向黎念楠，她可没有提前跟他说还要给他分成？！ 黎念楠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这...我明天早上和其他村委商量下尽快答复你，夏秋我们可以卖水果产品，那冬春呢？” “冬天可以卖卤煮、油炸小吃、烧烤等等，而且我们的干货其实是全年都可以卖的。 鱿鱼丝、小鱼干还有几款是下沙食品厂的保密级别产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如果要使用他们的方子的话，这两款产品前两年需要给下沙食品厂交销售额的5%。 军工食品厂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出这笔费用，取消了和下沙食品厂那边的合作。 如果我们南约村要做的话，我是坚持认为需要给这笔费用的，要么村里就自己研发产品，但下沙食品厂的几款保密产品我和刘意都不会参与任何过程。” 黎念楠把她的合作条件说得很清楚，她知道在那只鼎眼里她就是傻，明明知道方子，她就是直接把方子拿出来给军区用也没人知道。 但于她而言，不管是做研究、从商，还是为人，这是底线和原则问题。 第69章 南约食坊开业 周一早上，黎念楠到南约村委给申杨和大堂哥苏宏靖打电话，两边的答案都是村集体是可以办小卖部或熟食店的，但需要跟省局申请营业执照，并需要接受相关人员到现场检查食品安全。 而南约村村委也答应了黎念楠的条件，愿意和他们合作并希望尽快开始营业。 于是刘意又多了一项工作，和村里安排的南约食坊负责人董瑞一起到镇上选址、安排装修及设备。 黎念楠则是带着董瑞媳妇柯淑惠进行产品研发测试、包装、定价等。 下沙二号的开荒最近全权交给毛二叔毛二婶，新开的地只种植蔬菜，撒了草木灰肥田，等待幼苗育成就可以陆续下地。 毛泰找了京市塑料厂，订购了了一批加厚塑料杯、塑料碗、塑料筷子、塑料碟、塑料筐、塑料袋、塑料瓶等等。 从成本、耐用性、清洁难易程度来说，黎念楠觉得塑料制品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夏秋以冷饮、凉粉为主，塑料制品可以先撑两三个月，后面有资金了再考虑换瓷碗等。 8月11日，周日，是日休息不上班，南约村村长、毛泰、毛二婶、董瑞、柯淑惠凌晨就从村里驾着牛车，带着大包小包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黎念楠一大家子也赶在九点前到了镇上，她还是第一次到店里。村里最后给的分成方案是，村里占7成，黎念楠占2成，刘意占1成。 三十多平米的大厅，左边区域是几个大货架，放着果干、海鲜干货、果脯、山楂条、水果糖、糖霜山楂、米花糖、爆米花等，还有几大筐新鲜摘过来的应季水果。 中间是6张方桌，右侧靠墙是长条桌留给散客，墙上挂着木牌菜单和价格。 后厨目前主要是负责制冰，保证饮品和甜品的温度，门口摆了一条长桌放了一桶冰镇酸梅汤、一桶海石花凉粉，招呼想要打包带走的客人。 除了上面两款产品，还增加了综合果汁、柠檬茶等饮料，海带绿豆沙、红薯芋圆糖水、水果凉糕、水果糯米糍等甜品。 外带客人如自带餐具，每样产品减免2分钱，如需要购买他们的塑料杯塑料碗则每个杯碗需加收3分钱。 十点钟南约食坊正式开业，负责后厨和外卖台的人员都戴上口罩、围裙。 黎念楠刘意刘悦每人都捧着一个托盘，都是超小分量的试吃装，他们走到巷口不远处的供销社附近。 “新店开业，冰冻凉粉饮料甜品，欢迎过来免费试吃，免费试吃。”黎念楠见刘意兄妹俩都不太敢开口，只得她来大声招揽客人。 果然，听到免费两个字，从供销社出来的婶子大姐们都围了过来。 “免费试吃？小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但数量有限，每人只能选一样产品试吃。我们南约食坊就开在供销社对面的宽衣巷子哦。” 黎念楠示意让刘意刘悦稍微分散点，避免被挤到。 “免费试吃，新店开业，宽衣巷子，南约食坊，冰冻饮料甜品。” 刘意看着黎念楠的做法，也扯开嗓子开始喊。 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试吃品就清空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还吃不上，只能抓着刚试吃完的人问。 “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冰冻饮料吗？” “没抢到，我就吃了一小块凉糕，酸酸甜甜还不错。” “我喝到他们的酸梅汤了，确实冰冰凉凉的，好喝，这天气喝是最好不过了，我得过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 “酸梅汤算啥，我抢到凉粉的，一点也不腥，很好吃，我得去买一点给家里孩子尝尝。” 就这一波，给南约食坊吸引了第一批客人，现在除了国字头的饭店、供销社、招待所、d单位食堂，外面办小吃店的很少。 黎念楠专门写了两份品牌故事，贴在货架以及木菜单旁边，解释南约食坊成立的故事以及节令性特色产品。 他们三人回去洗杯洗碗，重新接了一波试吃装产品，再次去了供销社附近。 第三批刘意兄妹去了附近的公园，郑北川抱着包子跟着黎念楠去了国营饭店附近，虽然他不方便出面，但还是可以远远地守着媳妇的。 中午他们在店里吃红薯芋圆糖水、干粮垫肚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今天准备的所有冷饮、甜品、新鲜水果就差不多卖完了，剩下几个品相不太好的桃子，他们直接削皮分着吃了。 下午刘意兄妹去了供销社又买了3斤白糖，其他原材料村里都容易找到，就是现在用糖比较麻烦，村里没有合适的制糖作物。 回到村里以后，大家到了下沙二号的小院，数钱、总结、调整、安排后面的工作。 虽然饮料和凉粉都是两三毛钱的单价，但今年准备的几大桶都卖完了，零食和干货稍微贵一些，加上刘意买糖的钱，今天一共收入41元6角，一个月岂不是过千？！ 村里人都开心极了，除了糖和塑料，这几款饮料和甜品，对于村里来说相当于就是无本的买卖。镇上店铺月租是30元，这一天就能把月租赚回来， “小黎，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南约食坊也开不起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以后你试验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支持！” 村长激动地向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达感谢，要不是他们，今年的果子肯定又要烂不少在地里。 “不客气村长，我们也有分成的嘛。现在我们先来说说今天的情况。 今天我们都过去帮忙了，人手是比较充足的，等开学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学校门口、工厂门口多做做这种免费试吃活动。 明天我就不过去了，刘意会过去帮几天忙，但是下周开始村里至少要多安排两个人去店里，我们现在后厨、外带桌、收银、点单和上餐，至少需要4个人，再忙些的话6个人也是需要的。 其次就是白糖，我们糖票不多了，后面要想办法自己制糖，下沙那边因为有甘蔗、蜂箱、椰子，都是自己制糖的，但是这边暂时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制糖的原材料，这部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小黎，我知道哪里有甘蔗，但现在还不到采收时候，至少要到十月份。”毛泰是知道附近哪条村子有种甘蔗的。 “你上次提到的麦芽糖，知道怎么制作吗？”村长跟着问道。 “知道是知道，但需要麦种育秧，也需要几天时间。” “我们附近有蜂巢或者养蜂人吗？” “有是有，但是现在这时候不一定找得到他。我明天就去问问。” “行，那麻烦村长了，我这边也开始试着做麦芽糖。 再有一个就是场地问题，前期我这边院子是可以给大家煮饮料喝甜品的，但半个月以后这边一些蔬菜就成熟了，要晒东西、煮酱料的。 一个是在村里安排地方，另一个是一些饮料和甜品，部分是可以带到店里后厨现煮的，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决定就行。” “这个我来安排，董瑞你明天从店里回来去村委找我下，我们去看看村里那几间空置房子，看哪个合适。” “好的村长。” 黎念楠他们没有留下帮忙制作明天的产品，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他们得回家煮饭吃点好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日。 第70章 黎念槿来信 8月中旬，下沙二号的小院已经修缮好了，火炕也都已经垒好，现在就等牛棚改建完成。黎念楠和刘意也已经正式开始了朝八晚五的工作日常，夏日太阳猛烈，午休两小时。 他们给刘悦在小院也准备了书桌，她白天也和包子一起到下沙二号来学习、玩耍，可怜的郑北川现在中午只能在食堂吃饭。 “郑哥，怎么这几天都在食堂吃饭啊？嫂子呢？”一营长骆涛和三营长杜镇刚打好饭，在郑北川旁边坐下。 “她在南约村那边上班，中午在村里吃饭。你们平时都在食堂吃？” “我基本都吃食堂，老杜是偶尔过来。” “嗯，我媳妇今天去镇上了。嫂子在南约村上的什么班啊？”也没听媳妇提起过啊。 “还是育苗种田，搞农业种植和研究，她在那边租了院子和试验田。” “怎么不在我们军区办啊？” “时间紧，怕耽误事，军区走审批走流程时间比较久，这边冬天来得早，她那些幼苗等不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统一对外解释，和领导们的那一次不太愉快的会议就当做没发生过。 “也是，我看外面那食品厂也是磨磨蹭蹭搞了好久，你们知道厂里出了什么产品吗？”如果说杜镇是个沉稳老大哥的性子，骆涛则是活跃爱打听的小年轻。 \"谁知道呢，等他们对外销售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杜镇听媳妇说了几句黎念楠的计划书被占用，对现在食品厂也是不太关注的。 “那厂长是凌主任的小舅子吧，你要是真感兴趣就找对人去打听打听，我是不关注的。” “郑哥你那肯定不关注啊，嫂子做的饭菜零食那么好吃。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嫂子会到食品厂上班，没想到嫂子会去种田。” “她喜欢搞农业和养殖，顺手搞点副食品，下沙一号你们也吃过了，她还想继续研究其他下沙二号下沙三号。” “嫂子真厉害。郑哥，嫂子做的那些零食外面能买到吗？” “穹省的下沙食品厂有生产，你回头给我列个单子吧，我让那边寄一些过来，不耐放的就不要了，这天气太热。” 媳妇时不时就要给下沙那边打电话、寄包裹，这点小事顺手就能办了。 “行，我回宿舍问问，明天给你单子，谢谢郑哥。” —————— 下班回家的时候，家属院门卫叫住了黎念楠，交给她三封信和两个包裹。 她也没着急看信，和刘意打配合，把晚饭的备菜准备好，煮了三菜一汤，等郑北川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开始看信。 最厚那一封是黎念槿从宁省寄过来的，他花了大篇幅写了他这几个月是如何跟室友一起开荒种菜的，都种了什么菜，还专门晒了菜干给她寄了一些。 得了后勤和营长的夸奖，也写了他从大顺哥那边得到了哪些帮助，全篇那叫一个高兴和自豪。 最后是他和室友们对黎念楠的感谢，说谁家谁家给她寄了哪些东西，让她最近一个月注意签收包裹，随信还有一张他们宿舍的集体照，背面把大家的名字都对应写上。 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弟弟的室友，啥都爱吃的熊小胖熊嘉庆、爱给她家寄辣椒和调料的川省农村兵伍则，还有其他几位，这下能一一对上了，以后她准备回礼也更好准备了。 黎念楠把两个包裹都拆了，有菜干、枸杞、牛肉干、还有几种薯类，明显这就是弟弟寄过来的包裹。 牛肉干她试着咬了一小口，只有一点咸味，很硬就是了。她给刘意、刘悦、小包子都分了一小根，嚼着玩。 另外一个包裹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作物和辣椒酱，包裹里面附的信是川省伍家妹妹写的，正是黎念槿的室友伍则家寄过来的各种干辣椒、花椒、还有一些果脯、黄豆、绿豆。 伍家妹妹说这黄豆是用黎念楠去年寄过去的豆子种出来的，给她尝尝和当地的有没有不一样。 感谢她做的辣椒酱，不像他们自家做的那么辣，家里爷爷奶奶很喜欢吃，也给她回赠了两罐伍母做的辣椒酱。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苏母寄过来的，表达了苏父苏母对他们家的思念之情，提到了苏致宇申请调回京市的事情，预计9月份过去，到时苏家其他人可能会一起去津市看她。 最后一封是梁俊德教授的，得知她到了津市已经安定下来，梁俊德把自己几个老朋友的联系方式写给了黎念楠。 有些是津市大学以前的同事，也有些是他的好友，并且再次询问黎念楠是否有意愿读大学，他这边可以沟通协调推荐她到津市大学读书。 —————— 晚上，包子依然被郑北川抱过去和刘意睡，他回到房间和媳妇商量读大学的事情。 在他看来，虽然现在大环境不是很重视读书，但凭媳妇的性格和能力，他认为媳妇去读大学能收获很多。 “念念，你想读大学吗？” 不太想，毕竟她前世经历了高考、本科、研究生，该学的恐怕比现在大学能教给她的更多，但另一方面读大学对她而言，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人脉。 她现在认识的农业方面的专业人士太少了，大部分安排都需要由她牵头主导，很多想法都来不及实现，也决定了她现在的研究节奏相对偏慢，加上现在来了北方，这边能种地的时间又缩短了。 “想还是想的，但不是现在，等再过两年，包子能上托儿所，我再考虑去读大学。” 再过两三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到时她可以和刘意一起参加高考。 “也行，怪我和包子耽误你了。”郑北川把媳妇搂到身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说什么傻话呢，一家人哪有说什么耽误的，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了。”黎念楠伸手抱住郑北川的腰，手挪到他腹肌上，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好，不说了。”郑北川握住她放他身上的手，声音低哑，“别撩我，今晚还睡不睡了。” “不睡就不睡呗。”黎念楠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了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轻启朱唇，蜻蜓点水般亲吻着他那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和深邃迷人的眼眸。 最近他们都在单位吃午饭，也就晚上这点时间和周日能多相处。 啧，媳妇今天有点猛啊。“行，听媳妇的！” 郑北川也不过分，还是收着力气要了一次，媳妇天天上班呢。给两人擦了身以后，郑北川重新抱着媳妇躺下。 “阿川，伍家寄过来的辣椒酱你带过去军营吧，看你战友爱不爱吃，太辣了，家里吃不了，要是包子不小心吃了就麻烦了。” “行，我明天带过去，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咱们这周日去镇上拍照好不好，到时候给阿槿和家里人都寄一份过去。我再给阿槿他们准备点东西一起寄过去。” “知道了，早点睡吧，很晚了。”郑北川摸着她又糙了点的手，想的是周日还要记得给她买擦手霜，以后还要盯着她擦手。 第71章 军工食品厂上线 星期天，郑北川骑自行车带媳妇儿子到镇上，刘意兄妹俩没什么想买的，去了南约村赶海，然后去小树林摘水果做果酱。 他们几个现在和南约村的村民也混熟了，小树林的资源还有一些鱼获也时不时会有村民给他们小院送。 郑北川一家先去了照相馆拍全家福，问过摄影师还有十几张照片，他们只能等上一两周，到时拜托南村食坊的村民帮忙带回去。 然后他们去了供销社看今天能不能买点猪肉和板筋，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柜台旁边围了特别多人，黎念楠跟旁边一个大婶打听。 “听说是海军那边搞了个食品厂，今天第一次开售，新品都打八折。” 说完大婶就往里继续挤。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了一眼，这是终于开始销售了？ “阿川，你带着包子在外面等，别挤进去了，我去看下有什么产品，买点回家试试。” 郑北川正想把包子给她，他挤进去买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媳妇就挤了进去，看来确实不能小看女同志们的战斗力啊。 他也没站在原地等着，她们那边一时半会还买不到，他抱着包子去了猪肉档口，买了一块五花肉、两只猪蹄，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有牛肉，买了一斤牛肉两斤牛腩。 黎念楠提着几个油纸包、塑料包过来的时候，看见郑北川手上提着的肉，眼睛亮了。 “这是牛肉？” “对，说是昨天不小心摔的，半死不活的黄牛，今天被拉去屠宰场了。” “运气真不错，走，咱们再过去问问有没有牛骨头，买回去炖汤。” 哇咔咔，今天赚大发了！黎念楠直接花了2块钱要了半副牛骨和牛下水。 他们的竹篓也装不下，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供销社一个麻袋，拜托肉档工作人帮忙砍成一段一段，他们才勉强拿得下。 黎念楠背着包子，手上提着军工食品厂的产品和猪肉、牛肉。 郑北川则是把背篓挂在车头，小心扶着车后座的一麻袋牛骨，推着自行车走向南约食坊。 柯淑惠负责门口的外带桌，除了酸梅汤、海石花凉粉，现在水果凉糕、海带绿豆沙这两样比较受欢迎的也增加放在了外带桌上。 “楠楠，郑副团，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去坐，看看想吃点什么？” “柯姐，最近生意怎么样？”黎念楠看到外面还有人拿着饭盒排队，猜想这生意还可以。 “挺好的，你们进去坐会，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吃饭吧？” “嗯嗯，正好我有事跟你们商量，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先忙。” 黎念楠走到后厨，看到他们已经把后院整理出来了，添置了两个煤炉、旁边还有一堆砖块和柴火。 “毛二婶，你今天是专门来店里帮忙的？”看到毛二婶在后厨忙活，要说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哎，楠楠，我今天没事过来帮把手。” “我和阿川买了半副牛骨，可以先放到后院这里吗？待会回家就带回去。” “行啊，你们随便放，要叫人帮忙搬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郑北川把牛骨都搬到了后院，黎念楠去前面下单，要了两碗绿豆沙和一份凉糕，端着碗就在后院吃，顺便帮忙看看火。 不敢给包子吃太多冰冻，给他吃了几口绿豆沙，就主要让他吃凉糕。 中午他们把那块牛肉拿出来让店里炒了一起吃，吃完午饭趁没什么客人。 黎念楠把军工食品厂的产品都拿了出来，拆开包装让大家试吃。 她买了一包烤鱼片、一包鱿鱼丝、一包绿豆糕、一包一口酥，看来他们是招到了会做糕点的员工，这一口酥确实不错。 “这烤鱼和鱿鱼丝吃着口感不如楠楠你们家的，腥气也有点重。” “而且这鱿鱼丝有些太硬有些又太软。” “这绿豆糕味道还行，就是太容易掉渣了，这包装不太行。” “桃酥还不错，就是有点硬，不够酥。” 众人点评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整体没有下沙食品厂的好，尤其是这两样海鲜零嘴。 “董哥，你知道军工厂的海鲜是从南约村拿货的吗？”黎念楠问董瑞，他之前也是出海打鱼的其中一人，对村里打鱼和海鲜比较熟悉。 “最近没听说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店里，这个你还是明天过去问问村长比较好？” “不用问，这事我知道，八爪鱼有找村里要过一批货，其他是没有的，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量送到饭堂。” 毛二婶吃那绿豆糕差点呛到，连忙喝了一口酸梅汤，才开口说这事。 听见毛二婶的话，黎念楠倒是更加好奇了，这鱿鱼丝口感确实有些硬、有些软、咸味也不均匀，吃起来不像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 “没事，我就是问问，要是他们找村里要货，只要价格合适，村里多点收入就是好事。” “小黎，上次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南约食坊也想制作这鱿鱼丝和烤鱼片，用你的方子要另外给使用费对吧？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从下沙食品厂进货，按批发价拿货过来卖？” 董瑞在镇上待了两周，发现大家其实比村里还是有钱的，在吃食上也舍得花钱。 这几样在他看来很有市场，只要价格和军工厂差不太多，他相信更多客人会选择在他们家买。 “董哥，可以是可以的，我回头就可以帮你问批发价，但是我最开始提出这个，其实是想给南约村的鱼获增收。 就近用村里的食材，利润也会高一些，比直接卖海鲜是有赚头的。 如果我们直接从下沙批发来卖，那相当于直接跟军工厂那边打对台了，那边实力和做事风格我们不了解，我怕那边会不会搞小动作。” “董哥，这事我支持念念的想法，凌主任和他那小舅子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用村里的食材我们还能说是帮扶村里，但如果是直接批发卖下沙的货，那就是跟他们对着干了。” 从他们直接拿黎念楠的计划书来用，并且至今都没有给他们夫妻俩打任何招呼，这烤鱼片和鱿鱼丝估计也是直接仿制下沙食品厂的，这样的人做生意，估计是个狠人。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那这两个月我们先忙完这一批水果，等天气冷一点再来安排制作鱿鱼丝这些，我跟村委申请使用费，我们就用下沙的方子，到时麻烦小黎和刘意教教我们。” 董瑞听懂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他们这村集体小店确实打不过军工厂，这事暂时还是缓一缓，也先看看军工厂这质量的产品口碑和反馈怎么样。 下午，郑北川顶着大太阳，借了南约食坊的扁担和两个大竹筐，把牛骨和牛肉这些都放到大竹筐里面，用背带背着包子，黎念楠能坐在大杠上，这才回了家。 第72章 熬牛油牛骨汤 黎念楠让郑北川直接去下沙二号的院子，这么多的牛骨，她可不想穿过整个家属院回家。 把犯困的包子哄睡，放到炕上，黎念楠去找毛二叔和村长借砍骨刀和大锅。 村里前面几年有养猪会安排杀猪菜，一些大锅大汤煲是有备着在村委的。这几年没养猪，村民们偶尔家里要办酒席才会借去用。 郑北川和刘意去了水井打水来洗牛骨，见黎念楠提着大锅和大砍刀回来，郑北川赶紧接过来。 “念念，我们待会就在这里熬牛骨汤吗？” “不只是牛骨汤，我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熬出来牛油，我待会回去收拾点调料和被子，阿川，今晚我们在这边住一晚行吗？” “这不方便吧，要不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你们待会吃了晚饭都回家属院去？” “你会熬牛油嘛？这事还是得我来。” “那晚上刘意，你和刘悦带着包子在家属院睡行吗？我晚上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就这么安排吧，刘意，包子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睡醒洗漱好就可以过来喝牛骨汤了。” “好的。”行吧，两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刘意一个未成年只能答应。 黎念楠让郑北川拿砍刀把牛骨头砍断，把骨头上连着的碎牛肉单独切出来，骨头一节一节好出油，刘意和刘悦垒了两个砖灶开始烧开水。 大锅煮牛骨汤，烧开以后刘意拿着锅铲撇浮沫。 刘悦烧大汤煲给牛腩焯水，黎念楠把小院现有的几种大料放了些进去，就开始炖牛腩。 然后她自己骑车回去家属院收拾铺盖、换洗衣服、调料、蔬菜和粮食，今天就一煲牛腩煲、牛骨汤、汤河粉，感觉她吃牛腩煲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黎念楠回来的时候，又调了一碗酱汁倒进牛腩煲里面，加了土豆、白萝卜、海带。 牛腩煲炖了两个小时以后，黎念楠才垒了一个砖灶，用院子里他们平时用的小锅，从大锅里舀过来牛骨汤，往里面加干河粉。 郑北川从客厅里搬出来两张办公桌和四把椅子，他们就在院子里吃晚饭，傍晚有丝丝凉风，郑北川和刘意爱吃干拌粉，直接用牛腩浇头再添一勺牛腩汁吃得高兴。 黎念楠和刘悦则是吃汤粉，吃出了一身汗，但这牛骨汤确实好喝，真材实料，她给包子喂河粉、土豆、碎牛肉。 刘意把牛腩煲倒到小锅里，把牛骨汤倒进大汤煲里面给南约食坊待会回来的几个人喝一碗。 几个人围着大锅牛骨，把牛骨髓逐一用筷子挑出来，加水继续熬。 南约食坊的人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也已经快七点了，他们远远就闻到了霸道的牛骨汤味道，自然是把牛车停到下沙二号小院外面。 “楠楠，你的牛骨汤这是熬好了？” “差不多了，给大家留了一些，都进来喝一碗？” “楠楠，我能带一碗回家吗？你毛二叔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马上就把碗给你们送回来。” “可以啊，没问题。”说着，黎念楠拿过来一个大碗，盛了牛骨汤、直接把两勺牛腩土豆也盛进去。 “你们要是也想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回去拿两个碗过来？我这边没几个大碗。”难得吃一顿好汤好肉，她也明白大家想要和家人分享的做法。 其余四人应了好就先回家去了，董瑞走最后，他得先把牛车赶回去牛棚，给牛喂草。 黎念楠用仅剩的大碗盛了一碗牛骨汤、一盘炖牛腩，让刘意和刘悦小心端着送去村长家。 又给三家盛了牛骨汤和牛腩以后，黎念楠就让郑北川送他们三个回家属院，给包子洗澡哄睡了再过来。 郑北川对她一个人晚上待在这小院里有点不放心，黎念楠还是把他赶回去了，她把院门锁上，等他回来再开门。 她也没有一直守在院子里，往里面放了一个蜂窝煤，慢慢烧着，她到了客厅开灯翻开笔记本想着现在有什么新品可以给下沙食品厂的。 水果类副食品都是根据当地水果安排的，也不适合长途运输原材料。 辣椒酱？连伍家都说她做的辣椒酱好吃，她是不是可以做两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酱试试？ 烤虾干也可以试试，不做那种煲汤的虾干，就像烤鱿鱼那样烤虾干，做零食，个头不用太大，就简单的去头掐尾去虾线，虾壳烤得酥脆可以直接吃。 至于南约食坊秋冬的菜单，卤煮是一定要安排上的，一些油炸小零食也可以，烧烤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么几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卤煮的卤料包还是得拜托白小叔从阳仁堂帮他们买一些寄过来，不能找白爷爷和雪姐，不然他们又不收钱了。 还有给阿槿寄的东西，现在寄过去其他种子也快要过时节了，还是给他寄一些速生蔬菜又耐旱的种子，再给他寄一些黄豆绿豆，得教会他们自己发豆芽。 南约村这边的果干、果脯肯定也是要寄的，海石花可以晒干寄一些过去，烹调方法也给他写得仔仔细细。 最后就是东北的试验大棚的做法，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这个需求。 正当黎念楠想这想那的时候，郑北川回来了。 他烧了热水，在院子守着牛骨汤，让黎念楠先去小房间洗澡。 他们对上一次这样单独在外面过夜，还是第一次在军营做蚝油的时候。 临睡前他们又往灶里加了一个蜂窝煤，然后夫妻俩一起去睡觉，也不用专门留着看火，黎念楠调了三点的闹钟，准备到时候起来看要不要添柴火。 最后黎念楠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天色已经开始有了光亮。 “阿川？你什么时候醒的？”只见她家郑先生坐在小板凳上，正把骨头一根一根往外拿。 “起来了？还早，要不要再睡会？”郑北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刚醒来就出来了。 “不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你回去睡会，待会还要晨练呢。” 她走到他旁边，从背后搂住他肩膀。 “我也是刚起来，你看看，这是不是牛油？” 黎念楠拿着一个干勺子，从锅里舀起来，看挂勺情况，再用手指沾一点送进嘴里，一丢丢的咸味，嗯，确实是油。 她又用手指沾一点送到郑北川嘴边，“郑先生，尝尝？” 郑北川含住她的手指，添了指尖的牛油，又吸吮了一下才松口，“嗯，是油，带一点点咸味，你放了盐？” “嗯，一点点，以后用这油炒菜可以少放一点盐。”黎念楠被他这一波操作臊红了脸。 “我先去洗漱，你把骨头都捞起来以后，把油都盛到小锅里，待会凉了我再倒到油罐里面，大锅最底那层油先留着，待会我们炸点爆米花，然后炒个河粉当早餐？” “早餐不用留我的，待会晨练完我直接在食堂吃就行。你今天要是累的话，就回家里休息半天，这边让刘意看着就行。” “嗯嗯，我知道的，辛苦郑先生。”黎念楠亲亲他的唇，才走向洗手间洗漱。 黎念楠见他准备晨练确实不合适现在吃早餐，给他盛了两饭盒的爆米花，让他带过去军营给战友们加个小零食。 第73章 郑北川出差 临近开学的时候，刘意带着刘悦正式搬到下沙二号小院住，刘悦在村小学读五年级。 黎念楠坚决不收兄妹俩房租，刘意只能多给家属院的家里和下沙二号这边添置东西。 开学第一天，刘意抱着包子，和黎念楠一起送刘悦到学校，虽然刘悦嘴上说着她这么大了不用送，黎念楠和刘意还是坚持第一天要送的。 前几天他们从家属院搬出来的时候，小包子舍不得他的悦姐姐，每晚都要哭一哭，幸好白天黎念楠带他一起上班又能天天见到刘悦，才开始适应了。 “小悦，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有人欺负你的话，不要轻易跟别人动手，回家里和我们说。 咱们虽然不是本村人，但也不怕事，该表达就要表达，该争取就要争取。” 站在校门口，黎念楠拍拍刘悦的肩膀，不厌其烦地絮叨着。刘悦性子比较文静，从来不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她是真怕她被同学欺负。 “楠楠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刘悦抓着书包带，第一次上学，她确实有些紧张，但这几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放牛、住牛棚、被村民们孤立，她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 “你心里有数就行，小悦，咱们还小，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啊。” “知道了，你们回去上班吧，小包子，要想悦姐姐哦，我中午就回去了。” 刘悦踮脚，亲了亲哥哥抱着的包子，这才转身进了学校。她得努力学习，争取跳级，尽快读完高中好回去帮楠楠姐和哥哥。 刘意看着黎念楠和包子对他们兄妹俩如此亲近，比他上次回京市遇到的那一堆见利忘义、阿谀奉承的亲戚们要好太多太多了。 他私下跟刘悦说过好几次，黎念楠就是他们的贵人、恩人，他们要懂得知恩图报。 但所有的前提也是因为黎念楠和郑北川是真心待他们好，哪怕知道他从京市回来后有钱了，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也永远不会落下他们这份。 要是可以的话，刘意是真想像黎念槿那样喊她一声姐姐，他们姐弟感情有多好，刘意帮着她处理了这么多的材料和包裹，心里也是很清楚并且很羡慕的。 黎念楠和刘意回到下沙二号小院，今天他们要去给下沙一号除草，再检查一下小房间里面的菌包。 小树林里的梨也开始熟了，前段时间毛泰找了养蜂人买了两大桶蜂蜜，还在小树林里置办了三个蜂箱。 下午黎念楠和毛二婶熬梨膏、做梨膏糖。 把五十个雪花梨削皮、取果肉切丝、榨汁，半斤红枣肉切碎、姜片4两、川贝1两压成粉、甘草少许。 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煮半小时，滤渣、用汤勺压梨肉尽可能把梨汁都压出来。 梨汤继续熬半个小时，分次加入白糖直至梨汤浓稠，熄火待梨汤温热，分次加入蜂蜜至合适的甜度。 梨膏放凉以后，再倒进塑料罐密封保存。 至此，黎念楠这才把要给黎念槿寄的包裹准备好，明天拿到镇上邮局寄出去。 除了黎念槿，黎念楠也给白爷爷、苏爷爷、苏母、黎父、郑父、陈立顺寄了包裹，东西不多，就是一罐梨膏、一罐辣椒肉酱、一罐剁辣椒。 给陈立顺的包裹里面，信上附上了辣椒肉酱和梨膏的做法，看下沙食品厂要不要投入生产，伍家的联系地址他也附上了，如果需要采购其中的一些调料，可以直接联系伍家。 晚上，吃过晚饭后，郑北川喝着雪梨汤，跟黎念楠说了他要带队出去参加部队大比。 “你要下场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不下场，我就是带队去过去，会参加一些晨练和常规训练，不会有危险。” \"多久能回来？\" “一周左右吧，这次只是北方军区的比试，你看要不要带上包子过去下沙二号，和刘意他们一起住几天？牛棚那边也差不多建好了吧？” “差不多了，泰哥说还要一两周，外墙现在都弄好了，里面还要刷大白、垒火炕。” “那你和包子过去吧，明天下班收拾好东西，我陪你们过去睡一晚，吃的也多带点过去，后天早上我就要跟车出发了。” “好，你也带点零食、酱料什么的，那边伙食还好不？”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北军区这边的大比，都是在军区里面，伙食应该差不多的，放心吧。” “那你还是带一点过去，要是饭菜不合口味也能换换口味。” “知道了，我去洗碗，你帮包子洗个澡？” “好~”黎念楠拿了毛巾，带包子到洗手间，调了温水倒进浴盆里，正准备给包子脱衣服。 包子慌了，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黎念楠脱，“爸爸，洗白白，爸爸，要爸爸~” “今天妈妈给包子洗白白，可以不？”黎念楠好声好气地和包子小朋友商量。 “要爸爸，洗白白，爸爸~” 行吧，她服了，以前他爸不在那会也是她给洗的澡，这几个月居然就只要他老父亲帮他洗澡了？！前段时间在东北不也是她和郑母给他洗的澡。 “爸爸最近要出差几天哦，不在家，那包子后面几天都不洗白白了吗？妈妈帮你洗好不好？” 包子还是抓着衣服不放，“要爸爸，爸爸~” 黎念楠无奈放弃，抱着他去找郑北川。“孩子他爸，你家孩子指名只要爸爸洗澡，我搞不定。” “不错，包子真乖，咱们男生不能和女生一起洗白白，对不对？” 郑北川在衣服上擦干手，把包子抱过来，亲亲他软乎乎的小圆脸。 “不是，他还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之前在东北也是我和娘给他洗的澡，后面几天你出差，那小包子还洗不洗澡啦？” 黎念楠觉得现在包子还小，等他三四岁可以上托儿所的时候再来教这些完全来得及。 殊不知，郑北川也不是为了教包子男女有别，他只是纯粹不想他媳妇看别的男人身体，哪怕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不让你洗，你让刘意帮忙也行嘛，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好意思什么都麻烦刘意，之前还让刘意带包子睡，人家是过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不止工作，刘意自己都还未成年，敢带着他妹妹过来投奔你，这肯定不只是单单为了工作的，念念，他是把我们当家人的。 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就像他们每年都给我们送的都是顶好的干货，刘意其实是把你当领导、老师、甚至是姐姐的。” “这你又知道啦？平时也没见你心思这么细腻啊？”黎念楠一直把刘意往她的得力助手方向培养，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怎么？嫌弃你老公是糙汉子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先带包子去洗澡，好好跟他说说，他还小，可以让妈妈和奶奶给他洗澡的。我先整理好给你带出去的东西。” 说着，黎念楠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各种翻找，把郑北川出差以及他们母子俩去下沙的东西理出来。 晚上黎念楠给包子拍背哄他睡觉的时候。 包子主动拱了过来亲亲妈妈的脸，“妈妈，要妈妈~” “这时候要妈妈了？洗白白要不要妈妈洗了？” “要妈妈，白白，要妈妈。” “乖，这还差不多，包子还小，等长大了，就能自己洗白白啦。” “要妈妈~” 郑包子小朋友哄妈妈，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句。 “知道了，快点睡觉。”黎念楠亲亲包子的额头，把小包子放平躺着。 “要妈妈，老婆，娶妈妈~” 郑北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他躺到床上，把包子提到自己肚子上趴着。 “郑黎希，你什么意思？你妈是你爸的老婆，可不是你的。” 黎念楠笑着看两父子斗法，他就知道郑北川会介意包子这么说。 “妈妈，包子~”郑包子也不乐意，妈妈明明是他的。 “我的！” “包子~” “我的！！” “包子~~” 眼见包子越闹越精神，这样可不行，还睡不睡了，她推了郑北川肩膀一把，“行了，小孩子乱说话呢，你跟他计较什么，别闹，包子该睡了。” 郑北川委屈地把包子放回去，嘴上说着不计较，哄着他睡。 半个小时后，等包子熟睡以后，他把包子轻手轻脚抱到刘意的床上，用被子枕头给边缘围上，这才回到主卧。 他今晚一定要好好证明媳妇只能是他的媳妇，哼！ 黎念楠感受着郑北川不同以往的蛮劲，想到他马上要出任务，也就由着他了，临睡着的时候才嘟嚷了一句，让他待会记得把包子抱回来。 第74章 发麦芽 送走了郑北川，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下沙二号小院住了几天，第一批种下的白菜他们已经采收了，正在晒菜干。 也收到了东北的包裹，是郑家试验大棚和村里菌包产的蘑菇，晒干了给他们寄过来尝尝鲜，并且问她入秋以后山上的果子和栗子太多了，有没有其他吃法。 早在南约食坊开业的时候，黎念楠就给薛衡打了电话说村社企业的事情，现在白松山货村社合作企业也已经成了，注册厂址正是村里的蘑菇院。 郑北川不在，黎念楠是不好现在带着包子离开津市回去东北的。 她给薛衡打了电话，说了一个糖炒栗子的做法，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产品，区别在于放糖多少、栗子是否好剥开。 要是村里人手够的话，她建议让薛叔安排工分或者山货厂按成本收，从村民手里收新鲜完整的栗子肉，直接制作烤栗子肉。 简易版梨膏和水果肥田水的做法也给到山货厂，就看他们实际执行的效果怎么样了。 薛衡知道黎念楠会制作麦芽糖，想亲自来一趟学习怎么制作，虽然东北山林密集，蜂巢比较多，但如果他们学会了制作麦芽糖，至少以后用糖还是会方便和便宜许多。 黎念楠跟他约好时间，让他八天以后带上三五斤糯米来到津市，她先准备好麦芽，到时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麦芽糖。 南约村这边，目前麦芽糖手艺只有她和刘意会，她准备这次也教会毛二婶和柯淑惠，以后南约食坊就可以自己制作麦芽糖了。 郑北川比预期晚了两天回来，到了军区汇报工作以后，下班他回到家属院梳洗一番，才去的下沙二号接媳妇孩子。 “阿川，你回来了，顺利吗？”黎念楠正在院子里检查麦芽，就看到自家老公。 “回来了，挺顺利的，骆涛那小子拿了射击单项第一名，没给团里丢脸。” “那挺好的，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刚回军区汇报工作，回了家属院一趟就过来了，你们吃过饭了？” “还没有，那我去炒个河粉，再添两个菜，你去看看包子，你刚走那两三天他还天天哭着找爸爸呢。” “好，看有什么菜随便做点就行。”郑北川看着周边没有人，轻轻抱住媳妇，偷了一个香吻，才走进客厅。 “郑哥，你回来了。”刘悦在客厅写作业，包子在他的围栏小世界里玩玩具，她连忙起身给郑北川倒水。 “谢谢小悦，你写作业吧，我自己来就行。”郑北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过去把正准备越狱的郑包子抱起来。 “包子，想爸爸了没？”感觉到包子份量又重了一些，看来这包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啊，真的会想自己想得哭？ “爸爸，爸爸，想爸爸~” 包子开心，包子兴奋，包子喜欢~他挣扎着站起来踩着爸爸的大腿，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热情地给爸爸脸上糊口水。 刘意拿着碗筷走进来，就看到包子这激动的一面。 “郑哥，事情还顺利吧？”他把碗筷放下，让刘悦先把作业收起来。 刘悦把作业收起来，走向厨房端菜。 “挺顺利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郑北川等包子亲自己亲够了，才抱着人坐下来。 “没事，都挺好的，我们这几天在养麦芽，过两天薛衡哥会过来学做麦芽糖。” “哦？衡子哪天过来？” “说是后天。” 郑北川带包子到院子洗手，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了晚饭后，黎念楠和他商量这几天还是想住在下沙二号，等薛衡过来再搬回家属院住。 郑北川没什么意见，自从下沙二号小院这边建成以后，他也就晚上能见到媳妇孩子，住在哪边区别不大。 晚上，郑北川把小包子哄睡以后，关了灯，搂着媳妇小声聊天。 “我之前是计划等旁边牛棚修好了，再让泰哥他们过去帮我们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你觉得有这个需要吗？” “这边冬天肯定没有东北那么冷的，家属院的我问过一般都是烧煤烧炭取暖的，如果只有我们和包子，直接住到这边来是可以的。 但万一到时候两边爸妈过来探亲呢？而且我们长住这里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是刘意和刘悦住一个房间腾了一个房间给我们住。” “也是，而且现在也就家属院有托儿所，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家属院的房间也垒上火炕吧。 下周旁边牛棚就能盖好住进去了，到时我们在那边留一个房间，偶尔我要是忙不过来就直接住这边，行吧？” “可以，咱们家里的钱还够用吧？”郑北川是知道下沙二号建设黎念楠是有1000元的启动资金的，但她这两个月处处都要花钱。 “够用的，放心。”黎念楠仰起头亲亲他的脸，“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回部队训练呢。” “嗯，后天和大后天我能休两天，媳妇晚安。” —————— 殊不知，郑北川出差回来这天晚上不在家属院睡，倒是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又是一阵讨论，邹丽听了好一阵子回家没忍住也和自家老侯说这个事情。 “老侯，你知道楠楠那个下沙二号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郑副团出任务，她带着孩子直接消失，家属院都说她带头不团结，那些话实在说不上好听啊。”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过去南约村里看看？上次军工食品厂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过多关注他们家。 虽说是为了我们军团的整体利益，但我们确实利用了小黎的想法和计划，却把人直接踢开，这事到哪里都是不合适的。” 侯邱政委当时是主张采纳黎念楠的想法的，哪怕前两年给下沙食品厂交点使用费也不怕，但是其他几位都支持陵鼎的想法，他也没办法。 现在产品出来了，也能卖了，虽说销量不至于一鸣惊人，口感确实比不上小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 “要我说啊，还不是你们那军工厂做法寒了楠楠的心，这不是摆明欺负新人嘛，家属院那些人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乱嚼舌根。”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事，有机会你就多帮小黎说几句话，她能一手研究出来下沙一号，搞不好还真能在津市研究出来其他的下沙二号下沙三号，我们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行了，你以为道理我不懂啊，我星期六早点下班过去村里看看。现在刘鼎他们那食品厂怎么样了？” “能卖出去，津市供销社现在是都有销售的，你上次不也买过回来吃吗？” “那味道和口感可比不上楠楠带过来的那些，你看我有去买第二次吗？” “家属院里的人也不爱吃吗？” “这我天天上班哪里知道，但办公室的几人都是不大爱吃的，依我看啊，这食品厂还不如让楠楠来负责。” “我都说了，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别在外面乱说话。” “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两句。” 侯邱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食品厂就该让黎念楠来负责啊。 小郑带了好几次小零食到饭堂，说都是小黎新研发的，再看看陵鼎那小舅子孔茂彦明知现在几款产品也不是特别受欢迎，也没安排研究新品，这事做的... 第75章 麦芽糖 周六，郑北川骑自行车去镇上买肉菜，顺便去南约食坊把薛衡接回村里，两人在南约食坊吃了一份炒河粉、一份红薯粉麻辣烫才提着行李回去。 现在天气稍微有点凉了，南约食坊的冰镇食物已经减少了款式，增加了河粉、红薯粉，可炒可煮，门口的外带桌子也改成了麻辣烫柜台。 薛衡坐在自行车后座跟发小闲聊。 “川子，我跟你说，咱们村里的蘑菇棚都已经采收好几茬蘑菇了，郑叔说十月份他就带人上山去打两头野猪，到时候咱们做蘑菇酱、做腊肉、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这村社企业是真好使，我爹他们都说前几年就应该去搞这个村社企业，村民们也不用每年冒险上山打猎了。” “前几年村里人怕是听都没听说过村社企业吧。山上的下沙一号怎么样了？”要不是他家媳妇，村里人哪里知道还能办村社企业哦。 “挺好的，嫂子本来说准备明年在水塘旁边种水稻，我和温叔已经找好水稻种了。你家的试验大棚也已经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草莓、芹菜，等我回去就开始种一些生菜、菠菜这些。” “可以，你最近怎么样？”也就是问一问，从刚刚第一眼看到薛衡，郑北川就知道他发小这两个月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 “挺好的，现在村里蘑菇棚和下沙一号地主要都是我和温叔负责，村里人现在也不怎么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我这次从山上摘了好些栗子、核桃、榛子过来，看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回去再给我寄点，我把邮费给你，念念估计爱吃这些。” “没事，回去我再搞点过来。” —————— 郑北川和薛衡到院子里的时候，黎念楠、毛二婶、柯淑惠、刘意都在院子忙活着晒第二批白菜干。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问过薛衡确认他状态还行，不需要休息，就指挥众人开始做麦芽糖，白菜干让刘意继续忙活着。 “这就是麦芽，用半斤小麦放到密封的盆里，清水浸泡24小时，中间要换三次水。挑出坏掉的小麦，剩下的均匀平铺在有洞的沥水竹筛上面。” “接下来每天喷三次水，尽量喷透，麦子上盖一块湿布，保持湿度，也遮光，一直到六七八天后，等麦芽长四公分左右，长出小绿尖，就可以用了，不要等到小麦长出真叶。 这个阶段到底需要几天，要根据当时温度和湿度来看的，每天喷水的时候检查下就行。” “现在我们连根取出小麦芽洗几遍，没有发芽的小麦要扔掉，麦芽切碎，越碎越好。” “嫂子，我来吧。”薛衡想要接过菜刀来剁碎麦芽。 “柯姐先来吧，待会给衡子，你们都观察下要切碎到什么程度就行。” 黎念楠带郑北川到厨房，让他把早上提前煮好的糯米饭端出来。 “这里是三斤糯米煮的糯米饭，煮之前可以先泡水，尽量要煮得软烂一些，等糯米饭温度降下来到还稍微烫手的时候。我们就把麦芽碎倒进去，搅拌均匀，衡子，你来吧，趁着这温度搅拌均匀就行。” 薛衡接过锅铲，使劲搅拌着糯米饭，确实需要点力气。“嫂子，我带了五斤糯米，咱们还来得及再做一次吗？” “怕是来不及了，我这次就发了这点麦芽，糯米回头我拿五斤下沙一号跟你换行吗？” 黎念楠就说自己是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她让薛衡带糯米过来，早上他们就提前煮好了糯米饭，这次是肯定用不上的。 “不用，嫂子你们留着吃就行，我就这次过来准备待三天，回程的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的。” 等薛衡拌好了糯米饭以后，黎念楠把那两大盆糯米饭，放到大木盆里面隔水发酵。 “接下来我们要保证五六十度的温度等发酵，需要五六个小时，期间需要过来换水添热水，你们都来感受下这水温。” 换水添水保证温度这事，交给柯姐和薛衡。 下午刘意和毛二婶、毛二叔去了菜地除草、增肥，黎念楠几人留在小院里晒菜干、炒花生、拆核桃肉、看麦芽糖发酵。 薛衡和柯姐聊着两边村里在黎念楠的帮助下现在的情况，黎念楠时不时在旁边补充几句，郑北川哄睡包子后，在旁边给媳妇敲核桃，这核桃好吃归好吃，就是拆核桃肉太费功夫了。 —————— 晚上各回各家吃过晚饭以后，众人再次聚到下沙二号的院子，这次还多了已经回来的刘悦和董瑞。 院子里搭了砖灶，又借了村里的大汤煲，黎念楠就开始煮麦芽糖，把发酵好的糖水过滤两次，倒进汤煲里大火烧开，然后转中小火，不停搅拌。 董瑞看了一会，知道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先回去准备明天南村食坊的材料。 晚上八点左右，麦芽糖终于煮好了，黎念楠把下午提前准备好的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拿出来。 把麦芽糖倒进三个铺了油纸的木框里面，然后分别放了炒花生、炒核桃肉、杏干粒进去，再铺上一层麦芽糖，等麦芽糖凉了就可以切开了。 趁着温度还热，黎念楠拿了几双竹筷子过来，教大家做扯糖，在油纸上铺了一层麦乳精，等麦芽糖来回扯了几次以后，拧成麻花条就放到油纸上滚一圈麦乳精粉，等放凉彻底变硬以后再切开。 她还难得起了童趣，铺在油纸上做了好几个小糖人。 最后剩下的麦芽糖同理，倒进木框里放凉，直接做成糖块。 汤煲底下剩下的一层麦芽糖，黎念楠让郑北川削了红薯，柯姐从家里拿过来一点木薯芋圆，煮了糖水。 这一次的麦芽糖圆满成功，晚上，郑北川骑自行车带薛衡回家属院睡一晚，下沙二号这边现在只有小院这两个房间三张床能睡，实在睡不下，她和包子则继续留在下沙二号这边再睡一晚。 黎念楠再三向薛衡保证，明天早上等他过来再切糖块，她提前泡了一点薛衡带过来的糯米，准备明天再做点糯米糍，其他糯米她准备留起来到时拿去打成糯米粉。 第76章 谣言 第二天，薛衡早早起来就拉着郑北川说要过去下沙二号，郑北川看着外面的天色，比他晨练还要早，服气。 两人到了南约村的时候，黎念楠刚起床，把糯米煮上，上面蒸了绿豆，等待会做糯米糍。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饭还没开始做呢？”黎念楠看向门口的两个男人，是有些惊讶的。 郑北川打了个呵欠，“衡子等不了，这麦芽糖他念叨了一晚上。” “那现在是先切糖，还是先煮早饭？” “不矛盾，嫂子我们去切糖吧，早饭让川子做就行，他煮的偶尔吃一顿也是可以的。”薛衡已经耐着性子等一晚上了，就想看看这麦芽糖是不是真能结块成硬糖。 三斤糯米，半斤麦子，能做出接近三斤的麦芽糖，别说到时要用麦芽糖，等冬天直接做这些花生糖都不愁没人买啊。 黎念楠看他这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行，那我们先切糖，阿川你煮一煲粥吧，再蒸几个红薯鸡蛋，昨天吃太多糖了，今天稍微吃清淡些。” 包子昨天下午吃了一小个糖人，昨晚睡觉前还哭闹了好一会还要吃糖。 就着微亮的日光，黎念楠取来菜刀，擦干保证没有一滴水一滴油，这才递给薛衡。 薛衡迫不及待地揭开木框上面盖着的油纸，按照嫂子提示，先切成一行行，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糖果，等全部切好以后，他看着嫂子吃了一块核桃糖，他才拿起来一块花生糖放进嘴里。 好吃，比以前那些挑货郎卖的花生糖要好吃多了。 黎念楠确实觉得有点太甜了，得收起来不能给包子多吃。“衡子，这口味我觉得还是太甜了，下次你们做的时候可以再多放半斤糯米。” “好的，嫂子，我吃着倒是觉得还好。这几样我能都带一小包回村里吗？” “你带上三分之一吧，待会我们做好糯米糍，送一些麦芽糖去镇上南约食坊，我这边留一点就行。” “好，谢谢嫂子。”薛衡昨天去南约食坊就被郑北川拉着坐下吃东西，也没仔细看那边货架上的货，今天正好去仔细看看都有什么货，看有什么能偷师的。 —————— 邹丽拎着两包军工厂特产过来的时候，院子满是香甜的气味。 郑北川和薛衡正在用做年糕的大木槌做糯米糕，黎念楠则是在处理绿豆沙。刘意在翻菜干，刘悦在看书，顺便看着包子。 “楠楠，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邹姐，你怎么这会过来了？找我们有事？”黎念楠前段时间住在村里，也是好几天没见到邹丽了。 “没什么事，就是听家属院的人说，郑副团出任务这几天你都没有回家属院住，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样啊，邹姐你坐，这是我和阿川东北老家的朋友薛衡，这次过来找我们有点事。”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招呼邹丽到客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邹姐，你也看到我这边下沙二号的情况，这几天就是刚好有些忙，刘意刘悦兄妹俩也搬过来住了，我一个小女人带个娃，就想着这几天搬过来住方便些，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虽然军工厂那事，她的确不开心，但对于邹姐和龚姐她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她这边下沙二号的工作本来就不在军区，见面也就少了，确实不如前期那么熟稔了。 \"这样，没事就好。\"邹丽把手上提着的两包东西打开，一包烤鱼片，一包绿豆糕。“这是军工厂那边的产品，也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我就想着拿过来你们尝尝。” “尝过了的，军工厂第一天在镇上供销社供应的时候，我们刚好就在镇上，当天就买了点来尝尝，现在是只有四款产品是吗？” “应该是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军工厂的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个招呼，现在家属院那边的话越说越难听，要是可以的话，楠楠你们要不还是回家属院住吧。” “家属院说我们家什么话？”郑北川连忙抬起头问道，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是早出晚归，跟家属院的人也就只有下班回去的时候见到打声招呼，这还能招他们了？ “说...楠楠作为副团夫人，不团结团里，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军工厂的事情是没有传出来的，大家也就不知道楠楠在这事上受了委屈，反正就是说得不太好听。我作为家属院的妇联主任，也不好私下多说些什么。” 毛二婶正好拿着几个新木框过来，就听到这话，她看他们昨天一下子用了好几个木框，想着他们用得上，把老头子之前做了放起来好久的木框找了出来送过来。 黎念楠还在思考这些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毛二婶放下木框就一顿输出，把黎念楠搞军工厂的初衷、带村里办南约食坊、建下沙二号，对南约村里做的贡献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薛衡还不知道军工厂的事情，在旁边听了毛二婶这一顿输出，觉得嫂子的做法挑不出任何问题。 郑北川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紧拳头，军工厂那事他就已经让他媳妇受了这委屈，现在家属院那群不事生产的又来搞事情。 “邹姐，谢谢你今天过来跟我们说这些，周一上班我会过去找纪团，正式提出调查这些谣言的来源，你也不用跟家属院的人解释什么，我们家堂堂正正，没有做任何损坏团里利益的事情。” 黎念楠听见这话，知道郑北川这是真生气了，她伸手过去悄悄握住他拳头。 “邹姐，我觉得来南约村合作发展下沙二号的时候，就已经跟团里领导们说过我的考量，我虽然没有给团里带来什么直接收入，但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给团里造成任何利益损害的。 今晚我们会回去家属院住，到时如果再听到这些谣言，我会当面和嫂子们对质的，希望邹姐到时不要介意。” 这事对家属院形象和风气多少有些不好，恐怕会连累他们家属院妇联，但她不懂找事，不代表她怕事，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推下水还忍着不讨回公道的小女生了。 “我明白的，这事本来也应该归妇联管，也是我们管理不到位，主要是军工厂这事，我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作为当事人，加上郑副团到时如果让团里出面的话，这事比较好解决。 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估计是有人闲得慌，这话找话的说了几句，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越来越多人在说。” “知道的，麻烦邹姐跑一趟了。”黎念楠用油纸每样糖果都捡了一些，凑了一小包麦芽糖，又包了一包生栗子，把人送走了。 这事多少有些影响心情了，黎念楠觉得再等两天，先看看纪团那边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中午他们吃过午饭以后，郑北川就骑车带着媳妇孩子，薛衡骑了刘意的车，带着几包麦芽糖和两饭盒糯米糍，就出去去南约食坊。 刘意和刘悦则是留在家里，难得的休息日，兄妹俩乖乖待在家里，哥哥看高中教材、看黎念楠安排的研究资料，妹妹看小学教材，语文书她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看第二遍。 第77章 调查谣言 周一晨练结束，正式上班前，郑北川就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口，等着纪团上班。 “找我有事？”纪淮一般都是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没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郑北川。 “纪团早上好，有点事想找你谈谈，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需要叫上政委吗？” “不用了，这事估计政委已经知道了。” “行，你说，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带队去参加北军区大比，我媳妇孩子在南约村住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家属院那边有谣言在说我媳妇作为副团长夫人，带头不团结团里。 这件事情不知道纪团是否有听说，但政委是知道的。 念念为什么选择和南约村合作下沙二号，理由也是当面和各位领导说过的。 我媳妇自从来到津市海军家属院以来，做事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调查，没有做过任何不团结团里、损害团里利益的事情，也没有带坏头。 我希望团里能出面查清这些谣言是谁起的头，又是谁在传这些谣言。” 纪淮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北川这么严肃地说了这么多话，显而易见，家属院的这些事情惹恼他们夫妻俩了。 “好，这事我会和政委沟通，尽快安排下去，给你和小黎一个交代。” “谢谢纪团，我初来乍到，空降领导，该我受我受着就是。 但我媳妇放弃了穹省下沙一号的事业，跟我过来津市随军从头开始，她一心为群众服务，为团里发展着想，即便团里的意见和她的发展想法有出入，她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希望能尽快查清谣言的源头，谢谢纪团。” 郑北川想说的该说的也说完了，跟纪团告辞就过去上班，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帮她媳妇争回来的。 ——————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纪淮把侯邱叫到办公室，和他说早上郑北川说的事情。 “小郑的意思是，这事你知道？” “我也是上周五才知道的，这事说起来也有妇联那边管理不到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我认为还是家属院闲散人员太多了。 这事我会尽快查好的，也会让妇联那边协助调查。” 侯政委对这事也是挺无语的，人家小黎才来那么两个月，凭借自己能力和资源建了下沙二号，听说还协助南约村办了南约食坊，家属院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家属院闲散人员还是很多？之前凌鼎他们不是说会尽快安排军工厂招工的吗？” “你有吃过军工厂那边的产品吗？” “还真没有，那凌鼎和孔茂彦不是每次都说销量挺好的吗？” “你还是找机会亲自尝一尝吧，也可以安排人就近去附近供销社了解下实际销量和反馈。这事我不是军工厂的人，眼不见不能说什么。 就我们家来说，军工厂的产品怕是连小黎当初送的那些下沙产品，一半都比不上。” 纪淮听到这话，惊讶地直视搭档的眼睛，他知道搭档没有说谎，那这几个星期凌鼎和孔茂彦送来的销售和生产报告...... “军工厂的事我亲自安排人调查，你尽快联合妇联调查小黎谣言的事情。现在团里对小郑的工作服气吗？”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当初几乎全军都以为屈兴邦会晋升担任副团，团里多少总有些人对小郑是不服气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调查吧，下午帮我把骆涛和后勤的祝淳叫过来。” 下午，纪淮跟骆涛、祝淳了解郑北川和黎念楠的事情，也问了他们对军工厂产品的想法，纪淮这才知道黎念楠除了下沙二号，还帮南约村办起了村社企业，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 祝淳经常开采购车往返镇上和军区，他最是清楚南约食坊生意有多好，而且花样也特别多。 前段时间天气热还在卖凉糕和冰饮，现在开始入秋就开始卖梨膏、炒粉、麻辣烫，如果这是部队的生意，怕是不得了啊。 —————— 周二，南约村的两位村民来给部队食堂送海鲜的时候，被带到了后勤办公室，说团长有些事情想跟他们核实，他们顺势跟后勤的人打探起黎念楠的事情。 这两天全村都知道了黎念楠受欺负的事情，她带村里办了南约食坊、又教会他们用水果做肥田水、还招了好些小工帮忙建下沙二号院子，说她是全村的恩人都没人敢质疑。 本来今天过来送海鲜，也是带了任务过来的，问清楚到底是谁在家属院针对黎念楠。 如果部队不为她主持公道，他们会重新考虑向部队供货的合作，其他的，他们一小农村也没这么大的能力，但这个态度他们是一定要有的，村里现在也不差每周两次供应食堂海鲜的收入。 纪淮和侯邱来到后勤办公室的时候，两位村民正在追问古志业黎念楠被欺负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古志业听得一脸懵，这小黎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两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边政委侯邱，这是我们团长纪淮，这次留你们就是想要了解下黎念楠同志的情况。 麻烦你们具体讲讲黎念楠同志下沙二号的工作开展情况，以及她是如何帮助成立南约食坊的。” “领导好，下沙二号是楠楠和刘意负责，在村里选定了一个小院加上旁边的牛棚翻新作为办公区，预计下周就能完工全部投入使用。 他们跟村里合作试验田，已经种了半亩的下沙一号，也另外开荒种了一些蔬菜。” “可以说下她和村里的合作模式吗？怎么分成？” “翻新是楠楠出的钱，具体怎么分成我不清楚，但确实是村集体、楠楠、刘意都是有分成的。” “这个我知道，村里只出土地占四成，楠楠另外找了毛二夫妻俩帮工，说也是有工资的。”另外一位村民补充着。 “那麻烦你们说说南约食坊又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是楠楠知道小树林的水果太多，又卖不了钱，她联系了上面知道村社企业也可以办小吃店、小卖部这些，就带我们做果脯、凉粉、做冰糕、糖水。 我们8月份在镇上开了南约食坊，生意还不错。现在天气凉了，后面楠楠说冬天就不做凉粉冰糕，到时候她再教我们做别的。” 这些和祝淳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你们知道南约食坊的分成吗？” “这个我们全村都知道，村里占7成，楠楠和刘意只负责研究新品教会村里人做，一起占3成。” “你们有做鱿鱼丝、小鱼干、鱼片这些下沙产品吗？” “还没有，楠楠说如果我们现在做，就是和军工厂这边抢生意，暂时没做，到时候等军工厂这边稳定了，他们说，啥，那个叫啥来着...” “市场，楠楠说到时看市场饱和情况，再看冬天要不要教我们做这些。” “那你们同意给下沙食品厂交使用费？” “同意啊，我们都是老渔民了，打鱼这块已经没花什么钱了，那使用费也不高。 楠楠说了，我们要是不愿意给那使用费，自己能做出来好吃的鱿鱼丝也是我们的本事，问题是我们没这本事啊，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 “啊，还有，楠楠还问了我们好几次有没有给你们军工厂供货，想着如果你们找我们多收鱼获，村里增收了，她可能就不教我们做鱿鱼丝了。 那你们也没找我们收海货啊，等到十月十一月吧，我估计村里还是会做鱿鱼丝、小鱼干这些。” “军工厂不是一直找你们村要八爪鱼和大海鱼的吗？”听到这，纪淮坐不住了，凌鼎和他那小舅子可是一直口口声声跟他说要照顾南约村的海货生意的。 “真的没有，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周二周五过来饭堂送海货，品种和数量也没有变化。” “饭堂这边确实是这样，至于军工厂那边的进货渠道，他们不经过后勤，我这边是不清楚的。”古志业补充说着。 “好，情况我们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麻烦两位老乡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是，那楠楠被欺负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查出来是谁针对他们了吗？” “我们还在调查，这两天会出调查结果的，你们周五过来送货就应该已经出结果了，我们保证会公正公开调查，不偏袒任何人，老乡你们放心。”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周五再过来。” 送走了南约村村民，古志业这才有空跟两位领导，黎念楠这到底是怎么被欺负了。 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古志业倒是第一反应是孔茂彦搞的事，军工厂的销量比不上南约食坊，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也经常拜托祝淳帮他从南约食坊带小吃。 虽然接触不多，但孔茂彦的做事风格和人格，他也算摸到五六分。 第78章 道歉 周四中午下班以后，郑北川去了南约村，把媳妇孩子、刘意、村长接到军区家属院，当事人到齐以后，家属院的大喇叭响起，大家都聚集到了小操场。 妇联主任邹丽手持喇叭，向众人读这次谣言的通报。 “近期家属院关于黎念楠同志，带头不团结军属、潜在损害部队利益的谣言，经家属院妇联及海军部队调查，谣言起源于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对黎念楠同志的质疑与不忿，凭借个人臆测对黎念楠同志造谣并传播谣言。 在此，我们对孔珊珊同志和容芊同志的所作所为予以强烈谴责，并要求她们两天内向黎念楠同志写不少于三千字的道歉信，道歉信需在家属院公告栏张贴一个月。 孔珊珊、容芊、许大兰、仇絮、刘爱菊、周青予以两个月劳动惩罚，在家属院开荒三亩荒地，并根据后勤安排种植蔬菜。 黎念楠同志作为下沙二号农业基地的负责人，基地选址是经过部队和南约村共同决定的，不存在不团结军属、损害部队利益等情况。 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邹丽让点到名的人上台，并邀请黎念楠上台，让几人当面向她道歉。 黎念楠拿过邹丽手上的喇叭，没有回应几人的道歉，不回复、不理解、不原谅。 “大家好，我是黎念楠，是津市海军第二军团副团长郑北川的妻子，是郑黎希的母亲，同时，我也是下沙一号旱稻的发现人，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 在座的很多大娘嫂子，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结识，为什么呢？因为津市的作物不等人，我七月中旬入住家属院，而津市的黄金种植时间仅剩下三个月。 至于下沙二号为什么没有选在军区或者家属院，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大家。 因为大家养尊处优太久了，我没有这个时间陪大家喝茶慢慢磨合、更加没空从头教大家怎么种田、开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 我是农业研究从业人员，希望通过科学种田高效种田，种植出产量更高、口感更好的农作物。 如果大家有传播谣言的时间，不妨试试多开荒种田或者进军工厂上班。几位嫂子的道歉信，不需要交给我了，直接贴在公告栏就行，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谢谢大家。” 众人被黎念楠这一波说得面红耳赤，明明没有被点名，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念楠说完，把喇叭还给邹丽就走回去郑北川身边。 邹丽原本来计划再敲打敲打大家，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不是也属于那一个个没有意义的会议了，匆忙解散了众人。 郑北川把人都带到部队食堂吃午饭，待会纪团和政委还有事情需要和村长、黎念楠谈。 后勤办公室，纪团、侯政委、古主任招呼三人坐下，刘意在外面带着包子玩，桌面上放了好几种副食品，一堆是南约食坊的产品，一堆是军工厂的产品。 “毛村长、小黎，前几天我们从其他村民口中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合作模式，关于接下来军工厂的发展模式。 我们想重新问问小黎能否指导军工厂的生产 ，我们按照你和下沙食品厂的合作方式，每一个方子前两年给你提销售额的5%。” 侯政委也是厚着脸皮说的这话，这几天他们对军工厂也调查了一番，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是一团乱糟糟。 “抱歉，侯政委、纪团，今年我怕是抽不出时间跟进军工厂的事情了，目前下沙一号、下沙二号、南约食坊、下沙食品厂的事情，要不是刘意过来了，我根本忙不过来，这部分你们还是直接和孔厂长对接吧。 军工厂的产品我是吃过的，对此我有几个疑问和建议，你们可以和孔厂长继续讨论。” “具体是什么问题，小黎你尽管说。”侯政委拿过来纸笔，比平时开会都还要认真。 “第一点，原材料，鱿鱼丝和烤鱼片，会出现同一包产品，软硬程度、咸甜味道、腥味不一样，除了制作工艺问题，就是可能采用了不新鲜的原材料。据我所知，南约村没有单独供货给军工厂的。” “确实没有，这事军工厂从来没有人联系过村里。”村长补充说着。 “第二点，产品包装不规范，产品配料、生产日期、保质期这些都不清晰。 第三点，如果军工厂现在只能做出这种质量的产品，我再次建议军工厂安排人去下沙食品厂学习和付费使用那边的方子，至少能保证产品质量，不至于给团里丢脸。 不然按照现在的质量，长远下去我个人并不看好。 当然，最终选择权在军工厂和部队，作为副团长的妻子，我言尽于此。” 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纪团三人都知道这是真话，如果有人早些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甚至不会让这批产品上市。 “小黎，明年你可以考虑担任军工厂的产品顾问吗？”如果说第一次吃饭和开会还不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纪淮对她的能力和执行力是相当看好的。 “不一定，具体看我手头的工作开展情况，其次也看军工厂领导班子的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团、侯政委、古主任，诚如我刚在家属院说的话，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追求效率，对于军政单位的一些形式会议、仅挂名无实权无产出的做法不敢苟同。 届时如果我真要指导军工厂的生产和销售，我不会无条件单方面配合军工厂的所有要求，我希望是双方互相配合、共同努力的状态。” 黎念楠就差指名道姓说那只鼎他们家的破事了。 行，现在有能力的小丫头原来是这么办事的，纪淮虽然有点被落面子，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黎念楠为什么都是和农村合作，无论是下沙村，还是南约村，村里对专业人才的支持和配合，是部队和事业单位难以如此快速高效响应的。 “行，我明白了，这事等部队内部商议过再说，今天辛苦你们过来，都先回去吧。” 郑北川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作为部队一员，他是希望黎念楠能接下军工厂的工作的。 而作为黎念楠的丈夫，他是心疼黎念楠的工作的，希望她至少能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团队配合，而凌鼎几个人显然不是个好团队。 他把几人送到军营门口，看着黎念楠用背带背好包子踏上自行车，刘意则骑着自行车带毛村长。 军工厂，这几个月，自求多福吧！ 第79章 下沙二号红薯 九月下旬，津市的气温比黎念楠预期要暖和些，但东北吉省已经是个位数的气温，薛衡给黎念楠就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打了好几次电话。 目前试验大棚已经基本成型了，薛衡和温叔还在做新的培养基，准备移植育种更多种类的蔬果。 郑父和郑南山参加了村里今年第一次的秋猎，给他们寄过来一只腊鸡、一只腊兔。 下沙食品厂已经开始向吉省和京市供应了今年第一批糖果，一直持续到过年。南约食坊，目前主要供应热饮、热食，包括姜枣桂圆茶、山楂核桃饮、多口味米豆浆、麻辣烫、卤煮、糯米饭团等。 其中，零食类南约食坊选择了支付下沙食品厂使用费用，学习制作了多口味小鱼干，并由此自己研发出对应口味的鱼饼、鱿鱼片等，黎念楠附赠了一份油炸小零食的方子，目前生意不降反升。 26号这天，向恒和季程给黎念楠这边打来电话，告知她离开下沙前种植的三种红薯情况。 黎念楠和刘意、包子都去了村委接电话，把包子放在大背篓里，委屈他自己玩一会。 “师父，这三种红薯我们已经采收完，也计算出来亩产量，更详细的情况我和季叔稍后写信寄过去给你。” 即使是通过话筒传过来略失真的声音，黎念楠和刘意都能听出向恒的激动。 “亩产量是多少？”黎念楠把听筒放在桌面，她和刘意都坐在旁边，拿出翻开笔记本准备先记下来关键数据。 季程赶紧报出相关数据，“楠楠，白芯薯亩产量3000斤，黄芯薯产量3200斤，紫芯薯2500斤左右，白芯和黄芯比下沙村原有的历史红薯亩产量都要高。” “辛苦了，季叔。有重新安排送去检测吗？指标和红薯种块区别大吗？” “还没有送过去检测，有煮了一批来吃，食品厂和村委都尝过了。 蒸红薯的话，黄芯薯口感比较好、不会太干、也比较甜。 白芯薯有点像甘薯的口感，比较粉、水分比较少、甜度最低。 紫芯薯介于这二者中间。你看我们还需要做哪些对比试验吗？” 虽然季程是中途接手这批红薯，现在数据这么好他也是非常高兴。 “季叔，你送一批给食品厂，每款10斤左右，看大顺哥能不能安排夏娥嫂子做点副食品。 分别用2斤做红薯干、2斤做烤红薯、1斤水煮红薯、5斤做红薯粉，全部做好当天，去找蒋叔过来拍照，邀请大家都尝尝，记下来各款的口感以及大家的评价。 另外我还是建议送一批去再次做检测，把下沙本地品种红薯也一起送过去，每款留种满足两亩以上的田地。 另外单独给申大哥打电话，问问阳省有没有意愿试种这三款红薯，红薯种单独留出来，不占下沙六亩的份额。” “好的，楠楠，我都记下来了。接下来这六亩红薯什么时候育种下地？” “山上的黄豆采收了吗，现在黄豆地种的什么作物？” “还是种的黄豆。” “季叔，红薯和可以和花生、黄豆轮作的，这一茬黄豆采收之后就追肥然后种上红薯，黄豆地另外在山上开荒种植。 剩余的红薯苗可以开荒种植，也可以在椰子和果林中间种植，具体哪种环境产量高、成熟快，可以对比观察看看，也可以跟左副镇长安排其他镇街试种。” “好的，我知道了。这三种红薯我准备走食品厂铁路货运给你送一些过去，具体其他数据和种植总结我直接放在包裹里面，每款10斤够吗？” “每款15斤吧，到时火车班次和到达时间，麻烦季叔确认以后就跟我说。” “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等食品厂的产品做出来、检测数据出来以后，也辛苦季叔详细写一份书面总结寄过来，到时季叔就可以写文章投稿到相关期刊了。” “这不合适吧，这三款红薯都是楠楠你发现的，我只是中途接手。” “我们联合署名就行，初稿你到时给我寄一份，我会看下是否要修改，把修改好的版本再寄回去，到时麻烦季叔先送去给梁教授过目，然后就可以投稿了。” “师父，这三款红薯你要不要取个名字？我爸说了，别说下沙这边的品种，这产量比阳省的所有红薯品种也要高出一截。师父，你可太厉害了！” 黎念楠思考了三秒，开口，“下沙二一白芯薯、下沙二二黄芯薯、下沙二三紫芯薯，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就用这三个名字送去检测。” 说完红薯，黎念楠又问了下沙一号基地的海产养殖情况，除了紫菜前段时间持续暴雨冲散了一批，鲍鱼笼子和生蚝柱都正常。 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养殖一年半了，他们准备年底前采收鲍鱼，中途做的第二批鲍鱼笼子，预计还需要养一年。 等到第一批采收确定没问题，他们明年春天会扩大规模安排第三批鲍鱼笼子。 挂了电话以后，黎念楠和刘意还在埋头苦写，补充刚刚的临时会议纪要。毛村长刚刚为了避嫌，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挂了电话才走进来。 “楠楠姐，我想年底回去下沙村一趟，跟进咱们第一批鲍鱼笼子的采收。” “很想亲眼看着？”黎念楠其实也挺想回去看看的。 “嗯，当时还是我们俩一点一点摸索制作出来的笼子，我想跟季叔说等我们回去再采收，等小悦放寒假了我可以带她回下沙过年。” “可以，回头你跟季叔说好就行，今年过年我给你放10天假，过年很多人坐火车，你带着小悦千万要小心。” 刘意听到黎念楠这么关心他们，心里泛起暖意。“知道的，我会保护好小悦的，就是到时候这边的工作...” “没事，我看着安排就行，实在不行就在村里找几个临时工帮忙照顾几天。” 毛村长听到这，才开口搭话。“没事，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到时我安排几个人和毛二他们一起照顾就是了，你们提前说好到时需要做什么就行。” “这样最好不过了，谢谢村长。”黎念楠笑着道谢。 “刚听你们的意思是，鲍鱼还可以人工养殖？” “对，我们试着做的第一批鲍鱼笼子已经差不多可以采收了，后面下沙村那边又做了第二批笼子。” “小黎，这鲍鱼养殖，我们南约村可以安排吗？” “这...等明年开春我们再讨论，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北方的冬天，还是要实际感受过才知道行不行，村里冬天还会安排出海捕鱼吗？” “会啊，这边夏秋冬都出海，主要是春天比较少，好些鱼类冬天会到南方过冬，等春天回暖才会回来产卵。” “那一般什么时候能有小鲍鱼？就目前我们的养殖技术来说，鲍鱼养殖更多是提高鲍鱼幼苗的成活率，减少幼年鲍鱼被天敌吃掉的数量。” “三四月就有，如果要专门捡小鲍鱼的话，得安排人潜水到海底，赶海偶尔也能找到一些。” “对的，当时下沙那边的鲍鱼幼苗也是专门找人捕捞的。” “那到时我们再来商量这个事情，村里能安排人手去找小鲍鱼的。” 下班回到家以后，黎念楠高兴地和郑北川分享了下沙二号红薯的情况，郑北川听到这个产量很是替她高兴。 可惜这一批当时没有种很多，估计寄过来的这一批红薯要留着育种，他还想好好尝尝媳妇发现的下沙二号。 第80章 苏致宇探亲 南约村牛棚改建的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完全建好，可以正常用作办公和居住。 材料有剩余，毛泰给他们在新房院子里建了三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一间厕所，一间浴室，一间工具房，正房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客厅通过连廊到厨房，新办公区和原来的两房小院打通。 28号下午，黎念楠、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正在收拾新办公区，刘意兄妹俩依然睡老房的两个小房间，黎念楠在新房也选了一个最小的房间做卧室。 老房的客厅改为餐厅、接待和临时会议室，新房客厅作办公区及资料室，最大的主卧做仓库，存放下沙二号的所有种子、粮食、农副食品等。 次卧改为育苗室及试验大棚，虽然津市冬季不像东北那么冷，但冬天想要吃上种类丰富的蔬菜，还是要注意冻害的。 毛村长领着一个年轻人到下沙二号新房，“小黎，这位解放军同志找你。” 黎念楠身上还穿着打扫专用的罩衣，从小卧室里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居然是苏致宇，她还想着他什么时候回京市呢，结果人就直接过来了。 “小宝，好久不见，来津市还习惯吗？”苏致宇看着妹妹这副打扮，略有些心酸，要是她从小和自己一样在家里长大，哪里用得着在农村里做这些粗活。 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再给她拍掉肩膀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 “挺好的，你这是真的调回京市了？” “嗯，调回来了，7号报到，趁还有几天，先过来看看你们。方便找个人和我去村头搬东西吗？我开了家里的车过来。” “行，我叫上刘意，和你一起过去。” 黎念楠给新房里忙活的众人做了介绍，拜托毛二婶看着点包子，她和刘意推着两辆自行车跟苏致宇到了村头。 “哥，你这次过来津市准备待几天？” “看你，爷爷他们千叮万嘱让我这次务必带你回京市见见家里人，你看几号方便，要不要去一趟京市？” “我明天要到津市火车站接一袋红薯，哥，你明天方便开车带我过去吗？今晚我问问阿川，看他国庆安排，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京市见爷爷奶奶。” “行，你确定了时间就跟我说，明天几点去火车站？” “七点出发？火车是9点到站。” “可以，就我们俩去吗？刘意要一起去吗？” “苏大哥，我就不去了，东西应该不多，我留在这边看着包子。” 刘意看着黎念楠因为苏致宇的到来，笑得异常灿烂，心里有点羡慕，他和京市那些亲戚算是闹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机会，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是哪里送过来的红薯啊，怎么还大老远寄红薯？又是你们要研究的其他地方作物？” 黎念楠之前住在阳省家属院的那段日子，苏致宇是亲眼见过她是有多少包裹的，也亲手拆过，资料、稀奇古怪的各地种子、期刊、副食品等等等等。 “哥，你回来京市之前，知道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新种红薯吗？” “知道啊，应该已经收了吧，难道？” “对，就是那一批红薯，产量还不错，我准备明年在这边也种一些。” “你这是一年出一种新作物啊？小宝真厉害。”苏致宇揉了揉黎念楠的头。 三个人走了一趟，黎念楠把下沙二号能用上的东西先放到这边，还有小部分留在车里，等下班再带回家属院。 苏致宇给刘意递了一个大包裹，有虎子、田婶给他们兄妹俩带的吃的，也有向恒给刘意带的资料，刘意这才又开心起来，被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任性的黎念楠提前半小时下班，带包子坐上小汽车后座，带哥哥回家属院，让刘意在这边收尾，待会和刘悦一起过来吃饭。 郑北川远远看见自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这是哪家邻居停在这的？ “爸爸~”站在大舅舅旁边被不停投喂零食的包子，第一个看到郑北川，手里抓着吃了一半的芒果干，冲了过去。 郑北川把包子抱起来，叼走他手里那半块芒果干，平时孩子他妈就控制着不能给他吃太多有调料的零食，还是大舅子好使。 “阿宇，这是回京市入职？外面的车是你开过来的？” “川哥，是家里的车，我7号报到还有几天假期，家里人催我过来把你们接过去京市和大家见面。” 包子挣扎着下地，又跑过去围着大舅转，要什么爸爸，还来抢小孩子的东西吃，还是大舅好。 “舅舅，吃~” “不吃了，马上要吃饭了，待会你吃不下饭，妈妈要打你屁屁的哦。” 郑北川出声制止了苏致宇准备拿芒果干的手。“这些都是你从下沙带过来的？怎么这么多？” “可不止这些，季叔他们说新收的下沙一号一定要给你们带一些，还有食品厂的新品什么的，林林总总，我刚已经在南约那边卸了一批。” 苏致宇一个人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也是走到铁路货运车厢，拜托京市火车站的朋友帮忙寄存几天，他回来第一天就先借了车去接货。 “念念在厨房？” “对，待会刘意兄妹俩也过来吃饭。” “我去厨房帮忙，你看着点包子，别再给他吃零食了啊，你妹妹真要骂人的。” “行，不给他吃。”苏致宇把地上这一袋袋的推到一边，抱着包子也去了厨房。“包子，不是舅舅不给你吃哦，是你爸爸说不能给你吃。” “爸爸坏！” 黎念楠端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得，真是包子的好大舅。 “哥，饭前真不用给包子吃太多，不然他待会不爱吃饭的。” “嗯嗯，知道，听你的。川哥有说几号放假吗？” “他说要明天去问问政委，两天时间够吗？” “你和包子要是能多待几天那肯定更好啊，我还想着带你在京市玩几天。” “我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呢，开车去京市要多久？” “看路况吧，我今天自己开车过来是三个小时出头。” 稍后，刘意骑着自行车带刘悦一起过来，几人聊着各自的近况，还有下沙相熟人家的事情，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黎念楠还想让刘意刘悦在家里睡一晚，偏刘悦还要回去写作业，这才早早散了。 晚上包子小朋友是缠着跟他的好大舅睡的，郑北川也老实不客气，趁大舅子和小舅子还单身，得抓紧机会让他们和外甥培养感情。 第81章 初到京市 最后定下来的是30号下午郑北川请半天假，下午启程去京市苏家，2号下午回津市。 黎念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牺牲了无数脑细胞才成功劝说刘意、刘悦一起去京市。 他们兄妹俩孤身在外，又是黎念楠把他们带过来津市的，他们本来也是京市人，刘悦上次平反也没有去京市，正好这次一起去看看。 30号早上，苏致宇在家属院带包子，黎念楠到下沙二号检查了一圈，拜托毛二婶1号过来浇水，到村委给郑父黎父打了电话说他们这几天会到京市拜访，就先回去整理行李。 给众人的见面礼是来不及准备了，黎念楠根据苏致宇的介绍，给爷爷奶奶、大伯、二伯母、姑姑家分别准备一些下沙特产，下沙二号红薯数量有限，只能各带两斤让大家尝个味。 给大堂哥一家三口、二堂哥、四堂哥、表姐、表弟准备点零食，待会出发顺便去南约食坊再买一些这边的零食糕点。 给侄子辈唯一一个小朋友单独准备了一个小书包、装的鲁班锁、彩笔、十二生肖木雕、棒棒糖、米饼、果干、猫耳朵等等。 最后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换洗衣服和包子的口粮、玩具、尿布，虽然现在已经很少喝奶粉了，但还是单独准备了一些应急。 午饭过后，刘意骑自行车带着刘悦过来家属院，他找毛村长开了介绍信，到了京市准备在苏家附近找家招待所住两天。 郑北川也从部队回来了，换了一身常服，把部队介绍信交给黎念楠保管，就开始和苏致宇、刘意搬行李。 一行人先去了镇上的南约食坊，黎念楠又采购了一轮，并买了一些零食给大家在车上无聊的时候过过嘴瘾。 接近五点的时候，苏致宇在京市陆军大院门口停车，让车上众人填了来访登记，才重新开车，最后停在一栋带小花园的三层楼房外面。 “哥，这里是？”黎念楠看着眼前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楼房，下车前略惊讶地看向苏致宇。 “爷爷家，爷爷是陆军退休上将，这里平时就他和奶奶住，上面安排了一个住家阿姨来照顾。” 苏致宇就是担心小宝会不安，特意没有提前说家里人的身份和职位，等把人带过来再慢慢认识。 “哥，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就只来得及准备些地方特产，这...”妈呀，要是早知道苏家门户这么厉害，她就该提前两天开始准备见面礼啊啊啊。 “就是担心你想太多才没有提前说，爸妈还在阳省回不来，今年会想办法安排好工作，回来京市过年。 爷爷奶奶还有大家都盼着见你盼了这么久，小宝，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很欢迎你回来。” 郑北川从看到军区大院再到眼前这座楼房，也是惊叹不已，他这是娶了个名门千金啊，要说心里完全不慌张是假的，但他媳妇孩子还在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他强装镇定地握住媳妇的手，低声安慰。 “没事，念念，你平时也经常和大堂哥、爷爷奶奶通信，他们会喜欢你的，别担心，我在。 待会如果真不适应的话，我们晚上和刘意他们一起出去住招待所，啊？不慌。” 苏致宇听到他们说要住招待所，连忙说道。 “不用住招待所，爸妈在京市有房子的，我现在就住那边，前几天收拾过客房的，待会一起过去住就行。 刘意，你和小悦也一起过去住，这两天我好好带你们逛逛京市。” 黎念楠听到这，才稍微没那么紧张，还有几个小的呢，她可不能掉链子。“行了，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里住，下车吧。” 大伯母方娴淑已经陪着苏爷爷苏奶奶站在大门外等着，苏致宇和郑北川、刘意提着东西走进小院就看到他们。 “爷爷、奶奶、大伯母，我们回来了。”苏致宇打头阵，领着人进屋。 “哎，咱们小宝终于回来了，这是包子对吧？”苏奶奶迫不及待地走近黎念楠，看着她抱着的小包子，心里那个软乎哟。 “奶奶好，我是楠楠，这是包子，大名郑黎希。” “哎，奶奶记得，我们还跟包子打过电话是不是。”苏奶奶握住包子的小胖手，又想到家里那二三四孙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肯结婚。 住家阿姨秀婶给众人上了茶水、水果，众人互相打了招呼以后，苏爷爷把包子抱到腿上坐着，哄着他叫太姥爷。 “爷爷，您别抱着包子了，这小家伙现在重得很，刚坐车坐了那么久，把他放到地上走走就行。” 黎念楠见苏爷爷抱着包子不放，劝说他把包子放下。 “太爷，抱~”包子不要，包子不肯，包子要抱。 黎念楠原本以为包子和自己一样，是有那么点小社恐的，没想到，原来社恐的只有自己。 “哎，包子真乖，太姥爷抱。”苏爷爷给包子拿了一小块苹果，这才看向郑北川。 小伙子眼神坚定、相貌俊朗、身材板正，这个年纪就做到津市海军副团长，也能勉强配得上他们家小宝。 郑北川察觉到苏爷爷在打量自己，生怕他来一句，就他这样的配不上媳妇，强装镇定迎接上苏爷爷打量的眼神。 “小宝，这次过来能待几天？”苏爷爷问道。 “爷爷，我们准备2号下午回去，阿川今天下午是请假了的，得回去上班。” “他可以先回去，你们那下沙二号现在也不忙吧，多待几天。” 苏爷爷不乐意了，虽然他也是军人出身，但小宝第一次回苏家，怎么不能多待几天了。 \"就是，小宝这才第一次回来，多住几天陪陪爷爷奶奶，让阿宇带你出去好好逛逛京市。\" 苏奶奶也希望孙女能多住几天。 “奶奶，这....下沙二号那边也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呢，我今晚好好想想再答复你们哦。大伯母呢？” “在厨房和阿秀一起准备晚餐呢，他们今晚都过来吃饭，好好见见咱们小宝。” 这么隆重的嘛，黎念楠表示有点慌。 苏致宇朝她眨眨眼，没事，哥哥在呢。 “那我也去帮忙，我带了些穹省那边的粮食和干货，我也准备两个菜给大家尝尝。” “累不累？要不明天再做？”苏奶奶拍拍黎念楠的手。 小宝这双手啊，摸着比她大伯母的手还要糙，虽然早就知道她从事农业研究，还是亲自下田的这种，但这心呐，酸得很。 “没事，一点都不累，我去找点材料，去厨房帮忙，小悦，你过来一起帮帮我。” 黎念楠给苏致宇使眼色，让他照顾好郑北川和刘意，她起身带着刘悦去找他们的包裹，拿了一袋子下沙一号、干河粉去了厨房。 了解到今晚是两桌饭菜，听大伯母说完今晚准备的饭菜，她准备做一个三丝鸡蛋炒河粉、一个鱿鱼炒芹菜、一个锅包肉，刘悦安静地帮着她备菜。 别说她第一次来首都京市，还到了军区大院高干人家，这让在牛棚下放了几年的刘悦坐立不安，幸好楠楠姐带她到厨房帮忙，至于她哥哥，苏大哥应该会帮助照顾着...的吧？ 第82章 苏家人 六点多的时候，苏家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除了已逝的二伯父、在外地的二堂哥、苏父苏母，其他人今晚都会过来吃饭。 黎念楠一家三口忙着打招呼认亲，只能拜托苏致宇帮忙陪着刘意刘悦。 先回来的是二伯母乔苑和二伯家的四堂哥苏浩哲，二伯母是妇产科医生，经常和新生儿打交道，她上手抓住包子的手，给他塞了个红包，又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红包。 “小宝，你四堂哥现在在理工大学工作，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让他帮你找找。”二伯母乔苑对黎念楠说着。 “对，小宝，听三哥说你是做农业研究的，农业大学我也认识人，给你准备了一些京市的种植资料，津市的环境条件和这边应该差不多的。” 带着眼镜斯文温和的四堂哥苏浩哲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 黎念楠把包子递给郑北川，接过袋子，“谢谢二伯母，谢谢四堂哥。” “小宝，我们这一辈加上你才5个小孩，还有姑姑家的表妹表弟，你要不直接叫我四哥？” “好的四哥。”黎念楠是无所谓，就是郑北川，这一趟又多了个小哥哥。 等二伯母去了厨房帮忙，黎念楠带着四堂哥都到客厅一角，整齐码着一份份她给家里准备的见面礼。 “四哥，这是给二伯母的，就是些穹省和津市的特产，麻烦你待会带回去。这是给哥哥们和表姐表弟准备的吃的，你要不自己挑两包？” “好嘞，谢谢小宝，有下沙一号吗？” “怎么连你都知道下沙一号？” “怎么不知道，你刚找回来那会，三哥就给我们每家派了两份报纸，这次有机会尝尝不？” “给二伯母的包裹里面有，还有些干货、酱料。哥哥们的都是零食，直接拆开就能吃的这些。” “哪些是你做的吗？或者是你教大家做的？” “大部分都是我有参与过的，四哥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吧，以后我再给大家寄。” “行，谢谢小宝。”苏浩哲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抬头就看见朝他们走过来的大哥一家。“小宝，大哥过来了，旁边那是大嫂还是我们唯二的侄子苏子骞。” “小宝，欢迎回家。”30岁的大堂哥苏宏靖从政多年，此时难得真心的笑着，看着小堂妹。 黎念楠赶紧带着郑北川和包子叫人。 “大哥大嫂你们好，我是楠楠，这是我丈夫郑北川，儿子郑黎希。” “大哥大嫂你们好，包子，叫大舅大舅妈。”郑北川教包子叫人。 包子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苏致宇，“大舅舅~” 苏宏靖伸手想要抱包子，包子小朋友很给面子的不哭不闹被抱着，“对，那是你大舅，我也是包子的大舅舅哦。” “大舅舅，大舅妈~” “哎，包子真乖。”大嫂冉芸摸摸包子的头，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红包。 “爸爸，我可以跟弟弟玩吗？”刚上一年级的苏子骞拉着父亲的衣摆，跟他商量着。 “子骞先等等，”黎念楠把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包找出来，递给他，“这是给子骞的礼物哦，你看看喜不喜欢，可以跟弟弟玩一会。” 苏子骞看向妈妈，见妈妈点了头才接下来，“谢谢姑姑，谢谢姑父。” 他背上小书包，牵着小包子，看到三叔朝他招招手，就牵着包子过去了。 黎念楠又给大哥递上一个包裹，“大哥大嫂，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吃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一尝，之前的事情，太感谢大哥的帮忙了。”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之前给你大哥寄过来的，我们都喜欢吃，这也是你们下沙食品厂的产品？”大嫂见丈夫接了下来，她才开口说道。 “小宝，你找大哥帮什么忙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我哥虽然人在外地，你四哥也是能帮忙的。” 苏浩哲看黎念楠还专门给大哥准备一大包，大哥怎么可以偷偷跟小宝来往呢。 苏宏靖看了他一眼，瞬间老实。“不客气，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大哥。你四哥天天就知道在研究室做项目，他可不好找。” “才不是，小宝，待会我把单位的地址和电话都给你写下来，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知道了，谢谢大哥，谢谢四哥。” 这时候，大伯母喊大家落座，准备开饭了，大伯父和姑姑一家刚进门，先吃饭，边吃边聊。 黎念楠一家三口初次上门，自然是被拉着坐长辈桌的，她找了个机会和刘意刘悦说了几句话，让苏致宇多照顾他们，这才过去长辈桌坐下。 正当黎念楠和郑北川认了一圈长辈，笑得脸都要僵了，殊不知，她的堂哥们、表姐表弟已经围着刘意刘悦把她的丰功伟绩打听得差不多了。 表姐欧雪柔跟黎念楠同年，但比她大半岁，从小到大在苏家都是唯一娇养的千金大小姐。 虽然姥爷不让他们这些小辈仗着苏家拉拢关系，但同学同事单位领导知道她是苏家大小姐，向来都是捧着她的。 最开始得知表妹找回来的时候，还是下乡知青，在穹省那破地方嫁了个军人生了小孩，她是看不上的，认为这样的表妹根本不会对自己在苏家地位造成威胁。 但今天在饭桌上，听到那两个小孩对黎念楠的吹嘘，也不知道这是夸大了多少，说什么农业研究，不就是种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欧雪柔看着隔壁桌坐在外公旁边的黎念楠，穿的不知道哪里买的深蓝色外套，皮肤也不白，也就那双眼睛好看，确实和三舅妈有点像。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三哥叫你呢？”17岁的欧乐安推了推隔壁的姐姐，这一晚上看他姐走神好几次了，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没见她吃几口。 “没什么。”欧雪柔回过神来，看向苏致宇，“三哥，刚有什么事吗？” “小宝给你们几个带了些吃的，让你们待会每个人挑两包，你要不要先挑？” “小雪，有很多种类，我刚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米饼，我们待会要不就在这拆了大家分着吃，都尝尝？”四哥苏浩哲坐在刘意旁边，也补充着说道。 “我都可以，小安待会顺便帮我一起挑了就行。” “行，阿哲待会小安选完以后，剩下的你都带回去给二哥留着吧，他还没尝过小宝的手艺。”二堂哥经常出任务，虽然是京市的单位，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天。 “好，我哥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小宝是后天就走吗？” “应该是，我们说的是后天下午开车送他们回去津市。” 长辈桌吃得差不多了，舅妈跟姑姑奶奶还在说着她带回来的那些酱料和干货做法，她悄悄来了小孩桌，跟哥哥和刘意商量。 “哥，爷爷奶奶的意思是他们今晚还准备烤红薯，让我们在这边住一晚。刘意和小悦愿意在家里住一晚吗？” “楠楠姐，我们可以的，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就行。”刘意兄妹俩一开始还比较拘束。 后来在饭桌上和他们聊着下沙和津市的工作项目，看大家都听得很感兴趣，没什么瞧不上他们的意思，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苏宏靖坐在苏致宇旁边也听到了，“刘意和阿宇睡一间房行吗，家里是有准备小宝的房间的，小悦一个人睡客房可以吗？” 黎念楠看向刘悦，“小悦可以吗？要不你和我睡？” “楠楠姐，我，可以跟你睡吗？” “可以，那就小悦跟我和包子睡，阿川和刘意睡就行，哥你自己睡。”黎念楠拍板，也就一个晚上，先这样吧，明天过去苏父的房子再恢复正常。 “我不，我要和包子睡！”苏致宇今天要顾着刘意刘悦，这几个小时没跟上，小宝和包子就认了一堆哥哥舅舅，他要把自己的地位找回来！ “行，那让包子跟你睡，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家吗？” “嗯，你们睡到自然醒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先回家，下午带你们去爬长城。 这两天国庆放假，城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爬长城，后天早上再带你们逛市区。” “三哥，我也要去。”苏浩哲搭话，也想跟着一起去，他对妹妹正是感兴趣的时候。 “车里坐不下。”你小子别想，苏致宇慢悠悠的说着。 “一起去吧，我再开一辆车去，小芸、小雪、乐安，你们要一起去吗？”大堂哥苏宏靖也准备一起去，小宝就回来待两天，这时间他是不想错过的。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带子骞，包子要是你们不想带去，放我们家或者留在爷爷这边也行。”冉芸想让他们兄弟姐妹好好聚聚，她这次就先不参与了。 “包子有阿川带着，没事，谢谢大嫂。” “我约了人，我和小安也不去了。”欧雪柔说话了，顺带也帮弟弟拒绝了。 黎念楠这才第一次见到姑姑家的表姐和表弟，表弟还小，看着应该还在读书，表姐听说是比自己大几个月。 看着...这一身精致打扮，知道这还只是个家宴，不知道还以为表姐是要参加什么重要会面。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去其他地方玩，表姐，表弟，我给大家带了点零食，待会过去看下你们喜欢吃什么，挑两包？” “嗯嗯，谢谢表姐，刚刚三哥说了，我们还打算待会大家挑完就在家里拆开一起吃一点。”欧乐安看着黎念楠。 从刚刚刘意和刘悦说的话来看，表姐和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还挺想多跟表姐相处的，无奈他亲姐已经帮他拒绝了。 说完话以后，黎念楠牵着想要找包子玩的苏子骞回到长辈桌。 第83章 苏宅 收拾好饭桌以后，大伯母带着黎念楠几人先去看了房间，等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浩哲几个已经拆了好几包零食，正吃的高兴。 秀婶在厨房煮红薯，刚吃完饭，也没多煮，每样煮了四个，到时候分着吃就行。 “小宝，这吃着不像是北方的品种，是南方那边的？”大伯父苏航倒不像大哥那么严肃板正，身材微胖，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和善。 黎念楠这一晚上都被叫小宝，也算是慢慢适应了这个小名。 “大伯父，这是穹省那边刚出来的新品种，有白芯、黄芯、紫芯三种，现在还安排了检验和做其他副食品的情况。” “也是你和刘意种的？” “算是吧，是我们混种发现的，离开穹省之前刚种下一批，后面施肥采收是那边其他同事跟进的。我也是国庆前刚收到，就给家里带过来一点尝尝。” “大伯，这新品种，小宝还要留着育种呢，我们是赶上了能尝尝鲜。” “这是紫芯吧，吃着很甜，水分也足，要是用来做烤红薯应该很不错。”苏奶奶左手拿着一小半白芯薯，右手拿着一小半紫芯薯，也是吃得高兴。 “妈，这刚吃完晚饭，您别吃太多，等以后大面积种出来了，你还不愁没得吃。”姑姑苏漾向来受宠，看见苏奶奶两只手都拿了红薯，颇有些担心她不好消化，不就是红薯吗，多的是。 “是啊，奶奶，明年我在津市种一批，到时送过来也近。”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还没推广的新品种，还是我们家小宝研究出来的第一批，奶奶肯定捧场，放心，我有数，不多吃。” 晚上各回各家以前，和堂哥约好明天出发时间，黎念楠几人才终于空了下来，收拾行李和房间，轮流去洗漱。 包子早就睡着了，郑北川给他擦了身，换了衣服，就送到苏致宇房间睡觉去了，回到客房见刘意还坐在椅子上。 “刘意，你要是明天有其他安排，跟我们说一下就行，念念是想着毕竟是她把你们从下沙带过来，就想着多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不自在的。” “郑哥，我明白的，我们明天和大家一起去爬长城就好，后天我们想去拜访一位叔叔。” “嗯，明天你跟念念说就好，我们后天也准备去拜访申叔。” “郑哥，你说，楠楠姐这次会跟我们一起回津市吗？” 刘意想到今天同桌吃饭的欧雪柔，要是楠楠姐小时候在京市长大，她...也会像那个欧雪柔一样，是苏家万般宠爱着长大的名门千金，这样她就不会再从事农业了吧。 “会啊，她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刘意，我们俩认识念念的时间差不多，你觉得你楠楠姐会一个人独自留下来享福？” 是呢，楠楠姐先是放弃了下沙一号稳定的环境来了津市，把工作都尽善尽美地交接好，这次来苏市探亲也把自己和妹妹带上，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不会，是我多想了。”刘意低下头，对自己的揣测感到惭愧。 “小朋友，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长不高，赶紧去洗漱。” 郑北川使劲揉了揉刘意的头，他都还没来得及操心这些，这未成年小朋友好好长大就行了。 —————— 第二天黎念楠是被包子闹醒的，郑家小包子昨晚睡得早，一大早就闹着他大舅要起床。 行吧，这下子大家都醒了，还不到八点。 一家人洗漱过后下楼，桌上已经放着各种早餐，好些还是京市特色，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 “小宝，起来了？过来吃早餐，你爷爷专门出去给你买的。” “哎，奶奶早，爷爷呢？” “去隔壁家喝茶遛鸟去了，待会就回来，你们先吃。” “太姥姥~”被郑北川抱着的小包子看见太姥姥就开心，最喜欢给自己投喂好吃的太姥姥和太姥爷了。 “哎，包子早上好，喜欢喝豆浆吗？” “甜~” “行，给我们包子多放一勺糖。” “奶奶，不用加糖，包子就平时就爱吃糖，吃够多了。” 隔代亲，隔隔代更亲啊，还好就这两天。 苏致宇领着众人坐下开吃，“你们要尝尝豆汁儿吗？” 豆汁儿焦圈，京城早餐一绝。 刘意很捧场的喝了一杯豆汁儿，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味道。 黎念楠好奇地看着刘意，“怎么样？” “还可以，楠楠姐要试试吗？” “妈妈~妈妈~”爸妈怎么想他是不知道，但包子小吃货是想要尝尝的。 黎念楠盛了一小碗，舀了一勺递到包子嘴边。 包子嗷呜吞进肚子里，又张大嘴啊地等着妈妈投喂。 黎念楠给他喝完了一整碗，又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这...这是什么鬼味道哦。 苏致宇看着妹妹皱成包子的脸，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咱们小包子识货。” 跟苏爷爷苏奶奶告别以后，苏致宇开车把几人带到郊区的苏宅。黎念楠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还是挺惊讶的。 “哥，这是我们家房子？”她爸爸妈妈不是军研所的工程师嘛，这房子... “是，我刚回京市两天就过去找你们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房子，这是妈的陪嫁房子。 知道你喜欢种地，这次回来特意让我住这边，地方够大，你要是想种什么，以后来这边也是可以的。” 郑北川再一次惊呆了，他果然是高攀了... “外公外婆呢？” “外婆去世好几年了，舅舅带着外公去了港市，明面上和咱妈是断绝了关系，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以后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 苏致宇把人带到他现在住的小院，“小宝，你看是要和我住一个院子，还是另外收拾一个小院出来？” “我，我们住一个院子就行，就住一晚，不用弄得太麻烦。” “你明天和川哥他们一起回去？要不要多待几天？浩哲好几个朋友是农业大学的，可以弄点种植养殖方面的材料。 你之前不是也想试着做一批轻便的新农具吗？也可以找浩哲谈谈。” “我...我们再商量下，晚上告诉你。” “行，那我们先收拾房间。”苏致宇把人带到房间里，当初觉得回来住这套房子，就是喜欢它面积大、房间多。 他去厨房找来几条抹布、扫帚、地拖，把包子交给刘悦带着，几个大人都开始打扫。 郑北川夫妻俩被安排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卧，正在房间里收拾。 “媳妇，你要不多在这边住几天？可以和小哥探讨探讨，津市那边我们都不熟悉，能帮上忙的地方真不多。 阿宇这几天休假，他带你到处走走也方便。” 黎念楠刚听到哥哥说就有点心动，“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带着刘意小悦坐火车回去就行，待会先去买火车票。” “我们待会问问刘意和小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黎念楠带着包子在京市多住两三天。 明天苏致宇先把黎念楠母子送过去二伯母家里找苏浩哲，下午他再开车把郑北川和刘意刘悦送回津市，顺带帮小宝从家里带点资料过来京市。 第84章 兄妹聚会 下午大堂哥苏宏靖开车，带着媳妇孩子和小堂弟苏浩哲到了约好的地点。本来他媳妇是不打算来的，但想到就小宝和一个邻家妹妹两个小女生，他把媳妇也劝着一起来了。 黎念楠他们提前在家里泡发了一些干货，等爬完长城以后回家做饭。 苏子骞再次见到黎念楠，比昨天态度热情了不只一星半点，姑姑送的东西他可太太太喜欢了，他乖巧地叫了一圈人，就黏在黎念楠旁边。 苏浩哲专门跟朋友借了相机，给妹妹拍照，他们今天特意选了一段比较平缓的野长城，人少景美难度低。 冉芸基本都走在黎念楠旁边，偶尔还要黎念楠拉她一把，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太理解丈夫，为什么还没见面就好几次花人情费力气给小宝帮忙，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才21岁的堂妹，既是妈妈，又是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负责人，刚不小心摸到小宝的手，再想到自己和表妹，她是由衷欣赏和佩服小宝的，也答应帮她找厂里要化肥。 两辆车回到苏家四合院，大家觉得就在家里吃饭，顺便聊一下接下来两三天的安排。 “大哥，你开车去一趟胖叔家里，取一只烤鸭、一只烧鸡？我昨天跟他说了的，再去供销社买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这是钱票。” 苏致宇昨晚就给胖叔打了电话订货了，胖叔是苏远的好友，也是退役军人，当了几年国营饭店大厨就退下来了，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做做美食，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可以私下里让他帮忙做烤鸭。 “行，阿芸我们俩过去吧，子骞留在家里和包子玩就行。”苏宏靖看着旁边跟包子、刘悦玩得正高兴的儿子，知道暂时是带不走的。 他也没要苏致宇的钱票，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他这大哥还是可以的。 苏致宇泡了茶，拆了两包南约食坊的小鱼干、杏干，几个大人围在一起说着这几天的安排。 黎念楠这才知道小哥是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的高材生，去年大学毕业了，现在留校做辅导员，也跟他导师进了实验室做助理研究员。 她马上拉着刘意翻开他们俩的笔记本，就之前还没来得及实现的一些农业工具器械改进想法，和小哥讨论。 郑北川看他们三个聊得高兴，默默去了厨房看早上泡发的干货，先把干鲍、干海参、冬菇焖上，紫菜海米蚝豉瑶柱汤也煲上。 苏致宇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厨房和郑北川聊天。 “川哥，津市海军适应得怎么样？有刺头吗？” “还应付得过来，现在哪个部队没有点刺头，你回京市是在哪个部队？” “京市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回头我把地址写给小宝。” “离家里远吗？平时住部队还是回家？” “那肯定还是住部队宿舍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放假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就行了。” 苏宏靖和冉芸提着肉菜进来的时候，客厅的三人还聊得专心，冉芸接过丈夫手里的肉菜去了厨房，让苏宏靖陪着弟弟妹妹聊天。 “阿宇，小郑，我来吧，还准备做什么菜？”冉芸把肉菜放到厨房的案桌上，问着今天的菜色。 “大嫂，我们俩来就好，难得有机会让大哥大嫂尝尝我们的手艺。”苏致宇把烤鸭拿到砧板上，准备片鸭肉，他虽然厨艺一般，但刀工还是可以的。 “行行行，你们俩来，小宝他们几个聊什么呢？我刚进去看到他们聊得专心的哟。”冉芸看他们俩这架势，只好整理着蔬菜，去帮忙洗个菜。 “聊小宝种田的事情，她有些农具改进的想法，刚好和浩哲聊得上，我看啊，后面这两三天小宝得天天过去找浩哲。” 苏致宇又不爽了，现在一家人都随他叫小宝也就算了，还来了个苏浩哲和自己抢妹妹。 “这不挺好的吗，你是不知道，小宝下沙一号上报纸的时候，我们单位领导都是激动得很，她当时还是没怎么使用化肥的产量，要是用了合适的化肥，那产量估计还能涨一涨。” 下沙一号登报那会，她还不知道黎念楠是苏家人，同事们也是议论纷纷、十分推崇。 “大嫂你都这么说了，能不能从你们厂里给小宝搞点化肥？” “搞，必须搞，我上班就跟领导申请，看小宝那边需要什么化肥，上面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黎念楠终于想起来要做饭了，她走到厨房，把哥哥和大嫂都赶回去客厅里坐着，她来接手厨房的事情。 她看着厨房里的菜，加上烤鸭、烧鸡，这荤菜就差不多够了，她捞了两只焖鲍鱼，切片炒芹菜胡萝卜，再炒一个醋溜包菜，齐活，开饭！ “小宝，明天你们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前门广场升国旗仪式？”苏浩哲眼明手快地把烤鸭腿夹到黎念楠碗里。 “我们明天早上要去钢铁厂拜访个叔叔，下午哥哥开车送阿川和刘意小悦回津市，升旗是几点钟？” “一般是六点，我们最好是五点半之前就到那边，不然没有好位置了。” “这次还是先不去了吧，包子还太小，等过两年有机会再一起去好了。”黎念楠是想去的，但包子肯定起不来，下次再说。 “那你们明天中午回爷爷家吃饭不？我这相机还有好些底片，明天跟爷爷奶奶拍几张合照，我尽快送去洗照片。” “可以啊，那我们明天过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小哥，要不你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钢铁厂？正好谈谈刚刚说的手摇式剥壳机。” “可以啊，我明天直接去钢铁厂门口等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先把刘意和小悦送过去京大，再送你们过去钢铁厂，九点在钢铁厂门口见，行吧？” 苏致宇算了下这边到京大和钢铁厂的距离，应该还行。 “可以的，谢谢苏大哥，我和小悦明天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我们中午一点多去苏爷爷家找你们行吗？” 刘意准备明天去京大拜访完江叔后，去买点京市特产，也看看京市的副食品市场。 “可以，那待会你们收拾好行李，明天直接放到车上。” 等几人商量好时间，苏宏靖才开口问黎念楠。 “小宝，你们去钢铁厂是去拜访之前跟我联系的申叔？” “是的，大哥，申叔是我爸，就是我养父，以前的同事，在苏市和穹省都很照顾我。” “是该去拜访一下，以后要是申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让他直接联系我们。”苏宏靖想着，待会得回家拿点东西让苏浩哲明天送给申叔。 “大哥，我...方便问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黎念楠看到苏家人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看大哥很厉害的感觉，之前也帮过我好几次了，就想着问问，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宇，你这哥哥做得不称职啊，连家里人工作都没给小宝说的吗？”苏宏靖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说了苏致宇一句。 “那我还不是怕一下子吓到小宝嘛。”苏致宇之前确实有意隐瞒家里的背景，怕小宝和川哥心里有负担。 “小宝，川哥，我来隆重介绍。大哥呢，是目前最年轻的京市市长秘书，京市人脉比较广。 大嫂是化肥厂人事部主任，大伯父是京市劳动局局长。” “三个，我家的我自己来。”苏浩哲抢着下一个发言。 “小宝，川哥，我爸就是你们二伯父，五年前出任务殉职了，我妈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我哥苏浩修27岁排行第二，是特警队队长，时不时就要出远门执行任务，工作比较忙。 我呢，今年22岁，去年大学毕业，现在留校在理工大学做辅导员，兼我老师的物理研究室研究助理。” “小宝，二伯家这俩都还是单身人士，有合适的女同志可以给二哥介绍介绍。”苏致宇补充着。 “三哥，你和我哥那是半斤八两。”这人，趁着他哥不在就老实欺负他们家。 “还有姑姑家，姑父是京市百货公司的副总，姑姑和大伯母都是不上班照顾家里的。 雪柔现在是京市日报的实习记者，比你大几个月，表弟欧乐安今年读高二。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没有了，我先消化一下。”黎念楠和郑北川这一下子是有点懵了，信息量有点大，也超乎他们的想象。 “你们看吧，我就说不用一下子让小宝他们知道这些，后面多来几次京市，大家熟悉了就好。”苏致宇看着妹妹和妹夫略显呆滞的神色，就知道被他们家吓到了。 “没错，以后有机会多来京市玩就好了，津市离这边也近，以后我们过去看小宝也方便些。”冉芸看着小夫妻俩的神色不对，立马说上几句岔开话题。 “对啊，小宝，我还想下次有机会过去津市，亲眼看看你和刘意的下沙二号基地呢，欢迎吗？”苏浩哲也在旁边打哈哈。 “欢迎，必须欢迎，就是我们那边条件没这么好，你们不介意就行。”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农民出身啊。” 众人吃过晚饭散了以后，黎念楠给刘意拿了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糖票、工业票，让他收着以备明天不时之需。 苏宏靖直接开车回家，和冉芸商量过，从家里拿了一瓶茅台、一罐麦乳精、两个午餐肉罐头、两个黄桃罐头，给苏浩哲带回去，明天以拜访的名义送给申叔。 第85章 京市钢铁厂 苏致宇把刘意和刘悦送到京大以后，开车到京市钢铁厂门口等苏浩哲。 “小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黎念楠看见苏浩哲提着一大兜东西，好奇地问着。 “三哥、川哥、小宝早上好，这有些是大哥昨晚托我带的，有些是我妈准备的，都是给申叔带的，感谢申叔之前对小宝的照顾。” 黎念楠也是无语，看来她还得慢慢适应苏家这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 苏致宇给门卫递了根烟，问了申书骏的宿舍，带着人走到职工房3楼302，敲了门。 “楠楠，阿川，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位是？”申书骏过来开门，看到来人很是惊喜。 “申叔，这是我哥哥苏致宇，这是我四堂哥苏浩哲，这两天过来京市玩，就想过来看看你。” “哎，楠楠有心了，进来坐。” 苏家兄弟俩乖乖叫了人，就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到桌上，苏致宇提着的是黎念楠准备的穹省和津市特产。 申书骏给众人倒了水，就把包子抱在怀里，听着小包子喊自己申爷爷，不认老都不行了啊。 “申叔，你回来京市这段时间，工作都还好吧？”这段时间黎念楠和黎父、申叔的来信、电话都少了些，具体也不太清楚现在情况。 “还行，刚开始那会还不大顺利，后面帮厂里解决了些问题，现在不锈钢也研制出来了，还在等进一步的试验和使用验证。” 听到不锈钢，苏浩哲眼睛亮了。“申叔，京市钢铁厂这边已经研发出来不锈钢了？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精度钢？” “小伙子对这方面有研究？”一般人可说不出精度钢这几个字啊。 “申叔，小哥是机械工程专业的大学生，现在也是理工大学的研究助理。”黎念楠给申书骏介绍。 “这样啊，暂时只能做到较高精度，高级精度的指标还不稳定。你们是有什么项目需要用不锈钢吗？” “不是，就是前段时间看过一些国外的钢材资料，要是不锈钢能尽快用于我们造船、建筑、电力、食品加工等工业和生活领域，那会方便很多。” “暂时我们的试验项目是轮船和汽车的一些配件，小范围实验。” “小哥，你看我们昨天说的脱壳机，可以用不锈钢做里面的钢刀吗？” 黎念楠听到不锈钢也是很开心，以后一些食品相关用上不锈钢工具，清洁方面会简单很多。 “那必须可以，就是不知道申叔这边的材料，我们能不能搞到？” “具体是什么样的脱壳机？体积大的话怕是还不行，现在这不锈钢厂里盯得紧。” “不大，就是两个家用小型的，手摇的款式，申叔，我还会在京市待两天，下次我和小哥把图纸带过来。” 申书骏又关心地问了郑北川和黎念楠现在津市的工作和生活。 得知他们下沙二号基地已经建好了，房间都垒了火炕，他很是心动，表示有机会过去小住几天。 —————— 刘意带着刘悦在京大职工楼拜访了父亲的好友江语堂，也认识江家姐弟。 说起来刘意小时候还经常跟在江家小弟江忆鑫后面跑，这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从京大出来，兄妹俩到了附近的供销社。 刘悦看着货架上和津市那边差不多的东西，“哥，我们要买什么吗？这些和津市那边的也差不多啊。” 刘意凑近妹妹，小声地说，“买点特产，你仔细看糖果饼干之类的价格，我看其他产品，我们记下来回头看南约的产品能不能供应到这边来。” 刘悦听懂了，“好的，哥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年货礼盒这生意是必须要做的，大学教职工那边他准备回去再问问江忆鑫愿不愿意合作。 刘意买了两盒驴打滚、糖耳朵，京八件他小时候是吃过的，好看是好看，但要说多好吃，他倒是觉得不如鱿鱼丝和小鱼干。 “哥，我们小时候就是在这边生活的吗？”刘悦是不太记得在京市生活过的。 “嗯，爸爸妈妈以前是江叔的同事，我们家小时候也是住在京大的职工楼的。” “爸爸妈妈真厉害。” “小悦，你喜欢京市这样的生活吗？” “京市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像江叔、霜姐、鑫哥这样，住在楼房，出入有自行车，在城里上班的生活。” 刘意当初是自己做的决定，要回到村里，跟着黎念楠学习农业研究和副食品工作，从来没问过妹妹的意见，现在妹妹也11岁上五年级，对外面的生活也长了见识，是该和妹妹商量的。 “这个啊，以后再说吧，我觉得村里就挺好的，现在董哥柯姐、毛二婶、毛泰哥也很照顾我们。 学校老师虽然比不上城里的，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跳级的，这样就能早点和你一起赚钱养家。” 对京市的生活，刘悦更多的是好奇，要说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村里，房子也大，很多东西还不要票，哥哥压力会小一些。 “你还小，不着急，赚钱养家这事哥哥来就行，再过几个月，南约食坊的分红就发下来了，我们家里有钱的，你乖乖读书就行，有空了 多帮忙带带包子。” “嗯嗯，我知道的。” 兄妹俩又去了百货公司，想着刘悦没吃过，他还是用攒了很久的糕点票，买了两盒京八件，然后早早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就去了苏爷爷家。 —————— 黎念楠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吃午饭，吃过饭后就忙着给郑北川收拾行李，苏浩哲拉着大家各种拍照。 刘意和刘悦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他把一盒京八件、一份驴打滚、一份糖耳朵放到桌上，感谢苏爷爷苏奶奶这两天的照顾。 苏奶奶笑呵呵地接下了，这兄妹俩的事情她也听小宝说过了，是个可怜的，但胜在两人都聪明懂事。 “浩哲哥，我想问问京市这边过年过节，单位一般发什么年礼？”刘意也不好专门记下来，趁着大家在吃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黎念楠脑光一闪，对对对！刘意这可是问得太太太对了。 “小哥，你等我下，我去拿本子！先别说啊。”黎念楠赶紧止住了苏浩哲正要开口说的话，去旁边翻小包拿本子。 刘意看见黎念楠的动作，也找苏奶奶借了纸笔。 苏家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郑北川这时候也是看懂了，这才跟他们解释下沙年货礼盒的事情。 行吧，这是苏奶奶和苏浩哲熟得很，家里人这么多工作单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足够了。 黎念楠和刘意心满意足的盖上笔记本。明年是2月过年，时间上倒是比较充裕。 而且这边冬天来得早，他们年前能抽出更多时间来准备南约年货礼盒。 第86章 京市逛街 送走了郑北川、刘意、刘悦以后，黎念楠受到刘意的启发，把包子留在家里让苏奶奶帮忙照看一会，她拉着苏浩哲去了京市供销社、糕点店、百货公司。 第一轮光看不买，纯属了解行情，她也拉着小哥问哪些最受欢迎，哪些小孩最喜欢吃。 走向百货公司的路上，苏浩哲好奇地问。 “小宝，你们之前的年货礼盒都有什么东西啊？很受欢迎？” “这几年每年都不一样，经典的是蘑菇酱、多口味烤鱿鱼、多口味小鱼干。 还有果干芒果干菠萝蜜干龙眼干等等，油炸零食像猫耳朵、炸芋条，烘焙类的海苔、米饼。 哦，还有糖果坚果类，椰子糖、葵花籽，还挺多的。” “这么多东西啊，贵吗？” “贵不了，穹省和阳省可不像这边这么富庶，一般就是6元、8元、10元这样，也不是刚我说的都会有，一般十样八样是有点，然后重量和包装会有区别。” “到时候你们年货礼盒出来了，帮小哥买几份呗？” “可以啊，到时定下来了，我给家里先寄几份，你们要另外下单的话，给我发电报就行。 啧，今年啊，我估计能拿到下沙礼盒、南约礼盒、东北礼盒，你们到时看喜欢哪种。” “都是你和刘意的想法？” “那肯定不是，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我和刘意最多就是给点意见，干活的还是大家。” “小宝真厉害！”苏浩哲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明明比自己小，这又是结婚生子，又是下沙一号，还能折腾出来副食厂，真骄傲啊，但又有些心疼。 “小哥你们也很厉害啊，二哥、大哥、我哥、大家都很厉害，我以后还指望你们罩着我呢。” “嗯，以后哥哥们罩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们说，二哥三哥联系不太方便，我和大哥还是比较方便的。 也可以直接联系我妈他们，不用觉得有负担。” “嗯，知道的，谢谢小哥。”说是小哥，但黎念楠有时候觉得小哥更像阿槿，是弟弟，不过这话还是不用跟小哥说的。 开始逛第二圈的时候，黎念楠开始买买买的模式，给阿槿的、黎父的、郑家的、苏母的、下沙食品厂的，买了一些比较耐放的，直接去邮局打包寄走。 带回津市家属院和南约村的，临走那天再过来买，这一下子又把手里的糕点票、糖票用得差不多了，回去得找哥哥和小哥换一些才行。 —————— 3号家里人都该上班上学了，苏家就剩下苏爷爷苏奶奶还有苏致宇兄妹和小包子，苏致宇也不折腾，就带着妹妹和包子住在爷爷家，毕竟要陪妹妹到处去，还是住在市区方便些。 黎念楠这次也没时间去逛什么景区，景区就摆在那，以后有机会什么时候逛都可以，但津市地里的作物、东北的坚果马上就要成熟了。 她得抓紧时间和小哥把榨汁机、脱壳机，可以的话她还想找申叔做几个不锈钢模具做糖果和烘焙用。 苏致宇看妹妹忙得飞起，把她送到理工大学找小弟以后，他也去了农机所找发小，看有什么资料机器是妹妹能用得上的。 “阿宇，你妹妹真找回来了？”发小罗杰把苏致宇领到农机所仓库，才开口问。 “嗯，找回来了。你这里有脱壳机吗？” “有啊，这就是，可以脱麦子和大米。”罗杰把他带到一个脱粒机前面。 “怎么不把妹妹带出来见见？话说你这次回来也没和大家聚聚，要不把妹妹带出来和大家见一见？” “她忙得很，我这几天就是给她当司机。”苏致宇仔细看了脱粒机一圈，他其实也不太懂，但这个看着有点大了，看来得抽空把小宝带过来。 “妹妹是做什么工作的？” “农业研究，还有些副食品，我这不是过来帮着她找资料和机器嘛。有那种小型一点，可以给葵花籽、花生、核桃脱壳的机器吗？” “没有，国外倒是有几款，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妹妹倒是和我这行业有点关系啊，改天带出来认识下呗。” “滚，别一口一个妹妹，那是我妹妹，她结婚了，你别想。”苏致宇认识罗杰十几年，知道这人嘴上爱乱说话，人还是靠谱的。 “我想什么了，那把咱妹婿也一起叫出来呗，这不是听你念叨了十几年的妹妹，终于找回来了想认识下嘛，不是你表妹那娇滴滴的类型吧？” “那肯定不是，我妹比欧雪柔好太多。我今晚问问她，妹夫是津市海军，已经回去上班了。” 傍晚回家的时候，苏致宇给黎念楠带了一些从农机所复印的，关于脱粒机、脱壳机的材料，顺势跟她说了发小想见见她的想法。 苏浩哲这几天跟导师打了招呼，会分出半天时间跟妹妹研究脱壳机，也住在苏爷爷家。 他拿过苏致宇带回来的资料，看到米国一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比现在他们用的卧式脱壳机尺寸要小很多。 虽然都是利用手摇式的人工动力，如果能做成直立锥滚筒式，那确实方便需要，也可以推广应用到很多地方。 “小宝，你看这款直立锥滚筒式花生脱壳机，如果能做出来，是不是比较符合你的需求？” 黎念楠凑过去认真看着资料和上面黑白照片，无需电源，体积小、操作和维护方便，仅转动把手就能实现剥壳、筛选和分离等功能，就这几个优点，她就觉得大有可为。 “小哥，这你有办法搞到图纸吗，我们到时拿过去看申叔那边能不能做出来？” “我明天带过去给我导师看看，如果能拿到国内那种卧式手摇脱壳机图纸，这个我还是有把握能改进很快画出来的。” 苏致宇看两人这是又研究上了，摇了摇头，他走到厨房帮忙，晚点再跟她说发小想见面的事情。 苏浩哲拜托导师帮忙找卧式脱壳机的图纸，还没有消息，至少要等上几天，黎念楠知道这事没办法一下子做成，又转向养殖方面。 通过苏浩哲的同学，黎念楠混进了农业大学的图书馆，开始疯狂抄资料。 苏致宇兄弟俩得知以后，让她把图书借出来，他带她去找发小复印材料。所以，黎念楠还是和罗杰见面了。 第87章 结识新朋友 黎念楠被带到农机所的那天，就和罗杰约好了隔天晚上他们找几个朋友到苏爷爷家小聚。 这两天该忙活的也差不多了，聚会这天的下午，黎念楠都带着苏致宇和秀婶准备吃的。 卤煮、海鲜干货盆菜、炸鸡、炸丸子、炸茄盒、炸麻花、蚝烙、鱿鱼排骨山药汤、西红柿炒鸡蛋、上汤小白菜，黎念楠把这两年练出来的手艺全发挥了出来。 今天是小辈局，黎念楠提前给大伯家、二伯母家、姑姑家提前包了一些炸货、卤煮盆菜也盛了一饭盒，让哥哥先给大伯家、姑姑家送过去。 苏致宇送完菜就去接人，先去了钢铁厂接申叔、再去大哥家里接大嫂和子骞，其他人他就不管了。 “小宝，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苏浩哲带着导师牧楼、农业大学朋友曹永堂先回到苏家小院。 “牧教授好、曹哥好，先坐会，喝杯茶，等其他人过来了马上开饭。” 黎念楠问了好，都是这两天见过的人。 曹永堂读书期间是来过几次苏家的，也认识苏爷爷苏奶奶，帮着给双方介绍就拉着牧教授坐下。 黎念楠把苏浩哲拉到厨房，让他帮忙上茶、上前菜和零食，苏浩哲没忍住上手拿了一个丸子就丢进嘴里。 “撕~真烫。”但确实好吃，之前就听三哥说过妹妹手艺好，确实不错，比他妈做的饭菜好吃多了。 “行了，赶紧端进去吧，好好招待牧教授。”黎念楠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上门的是苏致宇的几个发小，她只见过罗杰，倒时苏浩哲全都认识。 “小宝，这都是三哥的发小，罗杰哥你见过的。 旁边是崔立森 森哥，现在在铁道部工作。 然后是蒙明义 明哥，他家也是陆军大院的，现在转业在纺织厂上班。” “杰哥好、森哥好、明哥好，我是黎念楠，我哥刚出去一会，你们先进去坐会。”黎念楠示意让苏浩哲赶紧领人进去。 崔立森和蒙明义都属于外表有棱角浑身正气的形象，一看就是有军政背景的人，这种人黎念楠倒是觉得比较亲近。 “对对对，哥哥们进去吧，我们坐会等三哥回来。” 罗杰看出苏家妹妹不自在，搂着两发小过去客厅，给苏爷爷苏奶奶问好，苏致宇这几年不在京市，他们也好久没来过苏家了。 黎念楠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和秀婶开始盛菜，十二三个大人，挤一挤围坐一张大圆桌。 菜还没上完，苏致宇就带着申书骏、冉芸、苏子骞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打汽水。 “大嫂，大哥不过来吗？”黎念楠看就缺大哥了。 “他待会下班就过来，我们先吃不用等他。”冉芸也只认识几个人，抱着儿子坐到苏奶奶旁边。 苏致宇则是引着申叔做到苏爷爷旁边，给双方做了介绍，苏爷爷苏奶奶就开始不断问着黎念楠小时候的事情。 申书骏挑些能说的说了，也不想说些太惨的惹两位老人心疼，楠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众人都差不多坐下以后，黎念楠在厨房给秀婶留了一些饭菜，又单独用大碗盛了些卤煮盆菜温在小锅里，待会再给大哥炒个青菜就行。 “行了，人也到齐了，我这老头子代表苏家谢谢大家对小宝的照顾，也希望各位以后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小宝，大家起筷吧。” 苏爷爷起筷，夹了一块卤肉到碗里。 “苏爷爷放心，阿宇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哥哥们就是。”罗杰就差拍胸口了。 “对，小宝，你不用跟他们几个客气，都是你哥几十年的兄弟。” “嗯，知道，哥哥们多吃点，我给大哥留了菜的。” 众人吃得高兴，苏爷爷苏奶奶吃饭就先下桌到客厅那边煮山楂茶，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苏宏靖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子骞和包子已经在地上玩了。 “大哥，你回来啦？吃饭了吗？”苏浩哲坐在门边，第一个看到大哥。 “还没，你们这是吃好了？” “差不多了，小宝说给你留了菜，我去厨房拿，你先坐会。”说着苏浩哲准备起身。 冉芸也看到丈夫回来了，她率先起身，让小堂弟继续和大家聊，她去厨房。 黎念楠见大嫂去了厨房，也起身去了厨房，让他们这一帮男的聚一聚聊一聊。 “大嫂，大哥平时也这么晚下班的吗？”黎念楠烧开水，给大哥煮河粉。 “偶尔吧，年底这两三个月他事情比较多。我来就好，你跟他们多聊聊。” “没事，那一帮男的，让他们聚一聚。大嫂，再炒个生菜可以吗？大哥够吃吗？” “够了，他晚上吃得不多。”冉芸接过她手里的生菜，拿过去洗。 两人一个人端着热好的肉菜，一个人端着一锅生菜河粉，放到苏宏靖面前。 苏宏靖笑着跟两人道谢，要不是小宝津市那边还有个下沙二号，他真想劝小宝就留在京市。 众人都回去以后，苏宏靖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把申书骏和牧楼两位长辈送回去，其他年轻人就三两结伴回去了。 苏致宇看着一下子空落落的客厅，包子已经在木沙发上睡着了。 “是不是太闹了？他们没恶意，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点激动。”苏致宇帮着收拾碗筷。 “没事，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哥哥和小哥的朋友。我还得谢谢你和小哥介绍朋友给我认识呢。”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以后我放假了，就去津市看你，或者接你们过来住两天。 明天早上我们给爸打个电话，下午送你回京市？真不考虑多住几天？” “不了，下沙二号还一堆事情要安排呢，过年我们再商量怎么安排？”黎念楠捧着脏碗筷走向厨房。 苏致宇也捧着脏碗跟在后面，“你们今年计划是在哪里过年啊？” “还不知道呢，阿川月份休了探亲假，过年不一定能回东北，但是爹娘那边要不要过来过年还不知道呢。 还有我养父那边，我今年还挺想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妹啊~你怎么就这么早结婚呢？！！”苏致宇没忍住终于问出口，虽然包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也太多人和他抢妹妹了！！！ “哥啊，要不你也趁早结个婚？”黎念楠把洗碗的位置让给他，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妹啊，我这有空还能帮你带带包子，你可别陷害我。”苏致宇也没让秀婶帮忙，老老实实地洗碗。 “这跟结婚不冲突啊，家里就子骞一个小孩子，平时确实有点冷清了。” 黎念楠以前对婚姻和孩子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但这两年有郑北川陪着，倒是觉得早些结婚也挺不错的。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等我哪天遇到了，我自然就会想结婚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这些，留着爸妈管。明天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嘛？我想买点东西带回津市。” “行，早上给爸打完电话就可以去了，下午早点送你们回去，回去就早点休息。” “好嘞。” 原来这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感觉，这几天小哥也经常陪着自己，但她觉得小哥更像是弟弟，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这感觉，还不错！ 第88章 回津市 苏致宇把黎念楠和包子带到老爷子的书房，给苏远单位打电话。 “楠楠，在京市住得怎么样？有去过你妈那个院子了吗？” “爸爸，去过了，都挺好的，爷爷奶奶和大家对我们都很好。” 黎念楠逗着站在书桌上的包子，让他叫姥爷。 “姥爷~” “哎，包子，最近乖不乖啊？京市好玩吗？” “包子乖~想爸爸~” “阿川没跟你们一起去京市？” “来了，他前两天先回去上班了，我和包子在爷爷家里多住了两天。” 苏致宇看父女俩聊家常聊得高兴，“爸，妈呢？你们今年回京市过年吗？” “你妈进项目组了，在实验基地，我们尽量申请假期，看今年能不能回去过年。你到时是住部队宿舍还是家里？” “住部队宿舍，放假回家里住。” “行，回头我联系老汤，看能不能搞一辆快淘汰的军车，过年回去就帮你检修好。” “爸，谁是老汤？需要我提前打招呼吗？” “不用，你不认识，就是京市陆军的后勤汤震廷，以前是你爷爷手下的兵，我跟他联系就行。” 黎念楠听到苏远有渠道搞到二手军车，也想给郑北川添置一辆。 “爸，办一辆二手军车要多少钱啊？” “一两千吧，我还没办过二手军车，阳省的这艘快艇是一千出头。”后面苏致宇回京前，快艇原价转给下沙食品厂了。 黎念楠算着自己手里的钱，两千还是能拿出来的，过年前下沙那边还会有分红。 “爸，你问汤叔的时候，能帮我也问一辆二手军车吗？” “楠楠你会开车？” “我可以学，先给阿川开，能在津市开吧？” “应该可以，我到时候一起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们。” “爸，我和阿川的车，我到时把钱给你，这钱必须由我们自己出哦。” “行，车的钱你们出，但维修和翻新的费用和工作，我来负责，这总可以吧？” “好的，谢谢爸爸。” 苏远挂断电话以后，苏致宇才有机会问黎念楠，“小宝，一两千的钱，需要哥哥支援点吗？” “不用，你的钱留着娶老婆用，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我都有分红的，年底会有进账。” “是是是，咱家小宝就是厉害。走吧，是不是要出去买点特产？” “嗯嗯，要买的。”黎念楠把包子抱到地上，“包子，舅舅要带妈妈出去买好吃的，没有手抱着包子，你待在家里等我们好吗？” “要好吃~” “对，买好吃的，回来包子就可以吃了，包子跟太姥姥在家可以吗？” “好，跟太姥姥~” 吃过午饭，苏奶奶带着秀婶大包小包地把车尾箱塞满，才答应让黎念楠回津市。 临上车前，苏致宇递给了黎念楠两个小方盒，“给，送给你和川哥。” “什么呀？”黎念楠接过来打开，“怎么想到给我们手表？” “这不是看你们俩平时没怎么带手表嘛，川哥那只是大伯父几年前送我的，没戴过的，你这只是我在阳省买的，收着吧。” “好，谢谢哥。”黎念楠这几天收了苏家人各种红包礼物，也不差亲哥的了。 回去以后她给大家多准备点好吃的寄过来，除了吃的，她也想不到别的苏家人喜欢她又能做到的。 黎念楠是四点多到的南约村，把工作相关的材料、种子、给村里带的特产都放到下沙二号小院，又去地里找刘意和毛二婶了解最近的工作进度。 苏致宇抱着包子跟在她后面，看着妹妹无缝连接工作，不能说一声不服气啊。 黎念楠把给村里人的东西放下，让刘意趁新鲜晚上转交给村长和南约食坊的员工。 回到家属院，苏致宇带着包子在家，黎念楠给杜家和侯家送京市特产，被大着肚子的龚姐拉着念叨军工厂的情况。 “龚姐，你这是几个月了呀？” “五个多月了，楠楠你知道吗，军工厂的厂长换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3号新厂长刚入职，听说是退役军人，这几天还在办交接。” “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换厂长吗？”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那孔厂长这两个多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我说啊，厂里出的东西还没有南约食坊的好吃。” “味道确实一般。” “是吧，楠楠，南约食坊那边的鱿鱼丝现在每天限购每人每天最多买两斤，你能帮我买个五六斤吗？我想给家里寄过去。” “可以啊，龚姐你要买什么口味的？我明天过去问问，这两天下班就带回来给你。” “原味、烧烤味各来三斤吧，我进去拿钱给你。” “不着急，我买到了再给钱就行。” “行，麻烦楠楠了，我想着家里入冬之前多寄点东西回去。” “龚姐老家是哪里的呀？” “宁省洪市的，那边冬天吃菜太难了。” “宁省洪市？那边是不是有个陆军军营？” “对啊，513部队，怎么？你有认识人在那边？” “我弟弟，黎念槿，就在513部队，新兵过去一年多了。” “哎呀，真的啊，那可真有缘分啊，就是那边条件比这边差多了，你们怎么不把他搞过来这边啊？” “我们家不搞特殊，龚姐，我刚回来，家里还等着收拾，过两天我们再好好聊哈。” “行，麻烦楠楠了。” 郑北川是在军营食堂吃过晚饭才回到家里，看到门口停着的小汽车就知道媳妇孩子回家了。 跟大舅子打了招呼，郑北川抱了儿子就往厨房走。 “包子，想没想爸爸？” “想爸爸~” “爸爸也想包子了。”郑北川亲了亲包子不见消瘦的小肥脸。 郑北川这几天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守在家里，晚上回到家里总觉得空落落。 知道媳妇孩子是在娘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总是忍不住想他们在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心心念念想要跟爸爸一起睡的包子小朋友，再一次被抱到舅舅的床上。 黎念楠洗漱过后，把苏致宇送的两只手表拿给郑北川看。 “阿川，这是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就收下吧。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母二伯母姑姑的红包有差不多1000块钱。” “这么多吗？” “嗯，我们第一次上门，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多给家里人寄些好吃好玩的。” “念念，我...”郑北川越发觉得自己高攀了，他现在工资还不到100元，媳妇娘家一出手就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资。 “阿川，我们才是要过一辈子的革命伴侣，之前我也没想过亲生父母是这样的条件，但我们结婚有包子是在爸爸妈妈上门以前就，发生并且决定了的事情。 阿川，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吗？我们跟苏家可能一年就见那么一次面，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对吧？” 早在京市前两天，黎念楠就注意到郑北川的不自在，说实话，她也没有很自在，只是她也确实感受到苏家人是真心疼爱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抱歉，如果我们没结婚的话，念念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京市，过上像欧家表妹那样的生活。” 郑北川把黎念楠抱到自己身上躺着，仰头看着天花，避开和她的眼神对接。 “没有如果，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苏致宇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到京市呢？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一个人挂在农业局名下，老老实实当一个编外农业研究员。 没有老公，没有包子，没有下沙食品厂，可能甚至也不会有下沙一号下沙二号。 郑北川同志，你这样的思想对我很不公平哦。” 黎念楠抬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知道了，念念，我只是，想要爱你，希望给你和包子，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就很好了，阿川，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我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不管有没有苏家，我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 郑北川安静了，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摸着媳妇的手背。 “嗯，知道了，听念念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好的生活。” “嗯，乖，最喜欢我家郑先生了。” 黎念楠亲了上去，学着他以前亲吻她的方式，温柔缠绵地亲吻着，试图透过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郑北川感受到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仿佛刚刚那个略显不安脆弱的郑北川不曾存在过。 第89章 新厂长上门 苏致宇在津市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刘意兄妹俩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 下沙二号的番茄和豆角已经成熟了一批，番茄做了番茄酱、番茄调味粉，豆角晒了干豆角、腌豆角。 一部分留家里吃，大部分放到南约食坊出售，南约食坊也不占分成，义务帮下沙二号基地销售。 干豆角不是简单的焯水晒干，长豆角洗干净后，淡盐水焯水、过凉白开提升口感。 挂到阳光下直晒豆角的绿色消失，外形干瘪，手感柔韧。 将豆角收回来，放到蒸屉上，大火蒸十五分钟，这样豆角才会更加有韧性，最后再挂起来彻底晒干。 腌豆角做了3陶罐正常不辣的，3陶罐微辣，天气开始冷了，要等半个月以上，到时先送一批到南约食坊看食客口味反馈。 番茄酱由于没有太多合适的玻璃罐，做法也简单，目前只做了一批自家吃以及南村食坊寄售。 番茄粉中间多了一道烤制的工艺，耗时比较长，但比较耐放，用起来也方便，他们这批采收的番茄大部分做了番茄粉。 这次黎念楠把制作方法留给下沙二号，给陈立顺寄了番茄粉的样品、以及番茄口味的鱼干、麻花，如果下沙食品厂和南约食坊有需要的话，可以向下沙二号基地采购番茄粉。 10月底，黎念楠和刘意在南约村委和薛衡通电话，商量东北下沙一号和试验大棚的情况。 “衡子，下沙一号可以安排采收了，你采收以后把重量记下来，我们折算下亩产量。 稻谷你和爹、薛叔商量，看明年计划种多大面积的下沙一号需要留多少稻种。” “好的，我记住了，嫂子。蘑菇房没有什么问题，已经收好几茬了，席同志也来过几次，她的意思是农业局会比较倾向跟我们村合作。” “村里的蘑菇现在是直接卖给供销社吗？” “没有，村里模仿南约食坊，也在镇上办了一个大白食坊，但是我们就只卖些山货、蔬果、零食，不设现场烹调。另外就是以山货厂本身向供销社供货。” “这样也不错，衡子，年货礼盒你知道吗？” “知道，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叔给我们家送过一盒。” “对，就是那个，既然村社食坊已经办起来了，村里可以仿照下沙的年货礼盒，准备一批在年前销售。 东北那边我不熟悉，你可以问下谁认识城市一些单位，上门拜访推销看能不能拿到单位的批量订单。” “明白了，嫂子，村里的年货礼盒定下来以后，你可以帮我们看下产品搭配和价格合不合适吗？” “可以，你稍微提前一些跟我说，11月就要定下来，12月中旬找单位和工厂推销签订购协议，然后根据订单量和你们准备在食坊销售的数量去安排生产和包装。” “明白了，还有试验大棚，目前是你们小院一个、我家一个，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野草莓、生菜、菠菜、小白菜、香菜小葱这些都有，你看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没有了，这些就挺好的，试验大棚就是以这些速生绿叶菜为主，到时候摘下来送到镇上食坊，一定一定要注意给菜筐保暖，别一出大棚就给冻住了。” “好的，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吗？” “差不多了，先这样吧，后面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薛衡的电话以后，黎念楠回头跟刘意说着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他们这边也是一定要做年货礼盒的。 车瑞祺过来南约村找黎念楠的时候，就是在村委找到的人，听着他们讲电话，他听了两句就先到外面等着了。 直到电话挂断以后，他听见他们在讨论南约村的年货礼盒，这才没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同志，你好，我是军工食品厂的厂长车瑞祺，现在方便和你聊聊吗？” 黎念楠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右额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一身旧军装洗得发白、身材高大板正，看着三十多岁。 她和刘意对视一眼，默契地暂停年货礼盒的话题。 “车厂长您好，这是我们的助理研究员刘意，我们过去下沙二号那边聊吧。” “刘同志你好。”车瑞祺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黎念楠和刘意的一些情况，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很是礼貌。 “车厂长您好。”对于车厂长的主动问好，刘意是很诧异的。 之前在家属院住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谁会主动跟他们兄妹俩打招呼，可能都觉得他们是楠楠姐带过来的拖油瓶，他才希望尽快搬出来。 两人收拾好笔记本，跟值班村委打了招呼，才带着人走回下沙二号。 把人带到待客厅，倒了茶水，“楠楠姐，那我先去地里看看，你们慢慢聊。” “黎同志，刘同志，我方便过去参观一下你们的下沙一号和其他作物吗？”车瑞祺也是想要从头到尾参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 “车厂长，我们还是先谈谈吧，稍后我再带你参观。”黎念楠现在还一头雾水，这军工厂厂长到时是来找自己干嘛的。 “行，那我们先谈谈。”等刘意出门以后，车瑞祺才正式说出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黎同志，我这次过来是代表军工副食厂邀请您担任厂里的产品顾问，这是我们拟的聘用协议，你看看？” 车瑞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放到黎念楠面前。 这做法，黎念楠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车厂长是有备而来啊。 她拿起协议快速浏览，核心条款是每月基础工资20元，保证每周一天全天到厂里办公，协助解决产品生产、运作、销售等各方面的问题。 对于她研发制作的产品，从销售出第一笔订单起两年内按销售额提成5%，每季度结算一次。 行，基本是她提到过的条件，车厂长还算是有诚意的。 “车厂长之前有了解过我的做事方式吗？这次合作团里领导们知道吗？” “团里领导都是同意的，我也跟陈立顺同志通过几次电话，就黎同志对下沙食品厂的贡献、做事风格也有了初步了解，最后才拟了这份协议上门的。” “军工厂现在的产品有哪些？销售渠道和销售情况可以简单跟我说一下吗？” “一开始的鱿鱼丝、鱼饼、小鱼干还有在销售，但秋冬季原材料会比较少，还需要看怎么调整。 其次是桃酥、酥饼、绿豆糕、淮山糕这几样糕点。目前主要供货给供销社，整体销量不是很理想。” “车厂长知道一开始，我跟领导们提过向下沙食品厂支付使用费，按他们的方子学习制作鱿鱼丝和小鱼干吗？ 如果是车厂长的话，你愿意付费学习这个制作方法吗？” “我会同意付费使用方子。前段时候我有就这个事情重新跟陈立顺同志沟通，也已经购买了一批下沙食品厂的产品。但他那边还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黎念楠捏了捏笔杆，“关于协议上需要我每周坐班一天，目前有哪些比较迫切的问题需要我协助解决吗？” “首先是我们现有几款产品的改进，其次是我们想要和下沙食品厂付费学习的方子，希望你能协助推进，最后是研发新品。” “行，车厂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和家里人以及下沙那边沟通好，到时候再答复你。” “好，我两天后再来拜访，恳请黎同志考虑接受我们的邀请。” “我会好好考虑的，那我先带你去参观下这边的作物？” “好，有劳黎同志。” 车瑞祺倒是显得谦卑有礼，和那只胖鼎很是不一样，今晚回去让郑北川帮忙打听下情况，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90章 年货礼盒的忙碌 郑北川通过骆涛打听到军工厂最新情况，以及车瑞祺风评，他认为至少目前这厂长是没什么问题，不会像那只鼎他们只会画饼。 于是，这天黎念楠、刘意、车瑞祺、毛村长、董瑞聚集到下沙二号接待室就三方合作及年货礼盒讨论。 桌上摆放了目前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可以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 “各位，我决定接受军工厂的合作协议，从11月起我每周二会在军工厂办公，刘意会继续在下沙二号基地工作，麻烦车厂长帮我安排一个工位。” 刘意和车瑞祺应好以后，黎念楠才继续会议。 “关于年货礼盒，我建议南约食坊和军工厂合作，利用双方的优势产品组成年货礼盒，售价为8元、10元、12元。 刘意，你尽快联系大顺哥，要下沙食品厂今年的年货礼盒样品，以及下沙食品厂计划供应的地区。 车厂长、毛村长、董哥，这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黎同志，我们在北方还需要和下沙食品厂错开销售市场吗？”车瑞祺提出疑问。 “还需要进一步商议，主要是希望知道下沙今年安排什么产品，我们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年货礼盒应该要以地方特色为主、再搭配一些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零食。” 董瑞不太想和军工厂合作，担心会被压价。“楠楠，南约食坊本身的产品就很丰富，我觉得两边分开各自做年货礼盒是问题不大的。” “董哥，虽然现在产品上南约食坊确实比军工厂要丰富些，但军工厂有部队内部渠道，我们如果选一些耐放的产品，是有可能通过军工厂供货给其他军区后勤的。” “黎同志说得不错，论产品多样性军工厂确实不如这边，但糕点、饼干类军工厂出品还是不错的，也可以配合研发新品。” “车厂长，军工厂能采购到大量的牛肉和猪肉吗？” 说到军工厂的产品，目前海鲜类干货和零食，南约食坊已经早一步开发得差不多了，要是军工厂能搞到牛肉猪肉，倒是还有很大潜力。 “我回去尽快和后勤确认，应该是可以的，第一批黎同志需要多少呢？” “可以的话，肉类副食品我建议军工厂做猪肉、牛肉周边，肉酱、肉干、肉松都可以制作，正好和南约的海鲜副食品错开。 具体数量和多久能收到牛和猪，车厂长麻烦你落实好尽快告诉我。” “好，我尽快答复你。”车瑞祺觉得猪肉和牛肉制品大有可为，军区一般都有合作的农场，可以批量采购猪牛羊。 “这样的话，董哥、毛村长，你们愿意和军工厂合作搭配销售年货礼盒吗？” 董瑞看着毛村长，见村长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合作成本和分成方案需要提前签书面协议。” “没问题，应该的。”车瑞祺同意签协议，有书面协议，能避免后续的很多麻烦。 “刘意，合作协议你负责拟写，关于成本价，我建议大家把想要放到年货礼盒的产品，列一个清单，需要包括产品名称、重量规格、保质期、成本价写清楚。 成本价需要包括大家的场地、人工、原材料、柴火等成本费用，麻烦董哥和车厂长分别核算好。一周内把产品清单给到刘意。 销售利润分成，扣除成本以后的利润，根据销售渠道，销售方分5成，另一方分4成，我和刘意一共占1成，这样可以吗？” “这个销售渠道怎么判定呢？”董瑞负责了南约食坊几个月，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这方面必须提前讲清楚。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都做好登记，比如军工厂能供货给其他军区，这部分订单数量就算军工厂销售的，南约食坊在镇上拉到纺织厂的年礼订单、或者其他零售订单，这部分就算南约食坊销售，这样清楚吗？” “可以，没问题，销售价格双方要统一。另外批量采购有没有折扣？” “可以设定批发折扣，具体协议价格，我们也会写到合作协议里面。” “黎同志，军工厂产品这块目前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比较多，这周你可以1号就过来上班吗？后面可以改成每周二。” 车瑞祺听到要一周内提供产品清单，是有些着急的，目前军工厂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几款饼干、糕点。 “可以的，那我1号早上过去军工厂找你。刘意，周五下班前先把产品及定价以外的其他合作条款写好。” “没问题，楠楠姐。”下沙的年货礼盒，刘意也跟进了三次，对包装、定价、产品、销售还是比其他人要熟悉的。 会议结束以后，黎念楠直接带着刘意去村委办公室给陈立顺打电话，初步了解今年下沙的年货礼盒和计划销售市场，尤其是东北辽市松下镇的安排。 之前郑南山打通了下沙食品厂和东北辽市的供销社销售渠道，后来薛衡他们办了村社山货企业，也不知道会不会抢市场。 得知下沙食品厂的年货礼盒由于运输时间和距离，不考虑供货到东北，黎念楠放下心来。 —————— 傍晚黎念楠带着包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实在提不起精力煮饭，今天这一轮年货礼盒的会议和讨论，都不知道费了她多少脑细胞。 “包子，今晚吃河粉可以吗？”黎念楠把包子放到围栏里，友好地问着包子的意见，虽然她并不接受反驳。 “好，要蛋蛋~” “西红柿炒鸡蛋好吗？” “好，谢谢妈妈~妈妈棒~” “咱们小包子更棒呢。”今天包子跟了一天毛二婶，听说还挺乖，简直是梦中情娃般好带。 她亲了亲包子的小圆脸，让他自己在围栏里玩一会，她去厨房煮河粉。 做一个番茄鸡蛋浇头、给郑北川做个蘑菇酱拌面，用蚝豉瑶柱干海带煮个汤底，就这样吧！ 郑北川下班回来洗了手，去客厅抱了包子走到厨房。 “今天吃河粉？” “嗯，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实在没精力折腾饭菜了，咱们将就吃一顿吧。” “都可以，是跟军工厂合作的事吗？” “妈妈累~” “妈妈今天累了，待会包子乖乖吃粉，爸爸晚上帮你擦身，咱们让妈妈早点睡。” “好，爸爸棒~” “包子最棒！”黎念楠回头揉揉包子细软的头发，还有一个月，他们家包子就两岁了。 “我答应了去军工厂那边上班，明天就先过去一天，后面固定每周二去上班。今天谈了一天年货礼盒的合作，感觉董哥不是很想和军工厂合作。”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到一些，还是双方分工和利润分成的事情，说实话南约食坊现在的产品确实足够做礼盒装了，但军工厂有供销社和军区内部的销售渠道，我觉得军工厂的销售能力更强一些。” 说着，黎念楠给郑北川盛了一碗河粉，剩余整煲端到饭桌上。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河粉和西红柿炒鸡蛋也端进去，再回厨房涮锅。 “军工厂毕竟背靠部队，更加容易令人信服。我们之前在下沙还是有申大哥和白叔关照的成分。 南约食坊做周边居民和单位的生意还行，但要是想往其他城市省级辐射，今年怕是还不行。 至于分工分红这些，车厂长听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大家提前商定好，至少不会说事后变卦。” “可以呀，郑副团现在这么会做生意啦？我们会提前签好合作协议，我和刘意一共占一成分红。” “怎么才一成？之前下沙给你一个人就有一成了吧？” “是我谈的，我最近可能得多花精力跟进军工厂的产品改进和新品研发，还有东北衡子那边的事情，南约那边很多工作都要刘意负责，我就想着给他分五个点。” “衡子经常找你？” “也没有，我就是不太放心，毕竟是也算是我们自己家里的生意了，又不能在现场看大棚和坚果的情况。” “那要不最近我下班从食堂家属窗口多打两份饭菜回来？你回来就好好休息，也别做饭了。” “也行，先吃一周饭堂吧，给我打一份饭菜就行，我单独给包子做点适合他吃的，食堂口味太重了。” “好，你别太操心，刘意、衡子他们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你就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别太累了。” “嗯嗯，我知道的。” 第91章 军工厂日常 到了军工厂，车瑞祺把黎念楠带到安排好的座位，又带着她逛了一圈军工厂，跟所有员工都打了招呼。 黎念楠就跑到生产车间，看了一个小时军工厂的生产和包装作业流水线， 车瑞祺则是去后勤找古志业了解军区采购猪牛的渠道。 三天后，车瑞祺亲自借了部队的采购车，去附近合作的农场拉回来一扇猪肉和半扇牛肉。 花了足足两天时间，黎念楠带着车瑞祺，还有两名生产车间工人卢欢、韦默开始研发制作猪肉干、牛肉干、肉松、肉酱。 肉干做了原味、蜜汁、香辣三种口味，肉酱做了蘑菇猪肉酱、香辣牛肉酱。 至于肉酱包装，车瑞祺有渠道弄来了玻璃罐，目前用塑料罐和玻璃罐正在做保质期测试，需要等第一批保质期测试出数据，才能决定能不能放到年货礼盒。 黎念楠走军工厂员工价内部渠道，买了一批肉干、肉松，给黎念槿、黎父、苏致宇、苏母寄了一些过去。 第一批猪肉、牛肉制品，在镇上供销社反响不错，车瑞祺征得黎念楠同意以后，迅速又采购了一扇猪肉一扇牛肉安排加班加点制作肉干。 实在是之前军工厂闲惯了，好些工人对此都不大乐意，车瑞祺顺势解聘了两个前厂长的关系户，重新从家属院招了两名认真做事的军属。 糕点和饼干部分，黎念楠建议保留一口酥、苏式肉饼，暂停绿豆糕、山药糕，新增了杏脯曲奇饼、番茄薄脆饼、红薯薄脆饼、香葱薄脆饼。 四样点心饼干加上四样肉制品，把年货礼盒的产品清单先报给刘意。 至此，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年货礼盒协议及产品明细最终定了下来。 军工厂供应一口酥1斤、混合薄脆饼1斤、多口味猪肉干150g、多口味牛肉干150g， 总成本3元。 南约食坊供应混合果干半斤、混合糖果200g、多口味鱿鱼丝150g、多口味小鱼干200g、混合干货2斤，总成本3元。 10元及12元礼盒则在上述基础上，分别加量定价，成本由军工厂及南约食坊各占一半。 —————— 黎念楠忙完这一阵军工厂的事情，才重新回到下沙二号基地，复盘下沙村和东北近期的采收数据。 向恒前段时间已经来过电话，说了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申请，刊登下沙二号红薯文章的样刊已经寄到黎念楠的手上。 黎念楠和刘意轮流翻阅着样刊，上面署名了他们俩和季程的名字。 “刘意，你想接受下沙二号红薯的采访吗？” “楠楠姐，我都可以，可有可无，你准备接受采访？” “我...前段时间可能还会选择拒绝，但现在我想通过采访报道，看能不能招到一两个人加入到下沙二号基地来。 我们俩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虽说是因为这两个月秋收和年货礼盒的事情撞档期了，但确实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 我们不可能长期这样的，还是得尽快招一两个人过来。” “我们现在的营收可以支撑得了吗？” “那肯定可以的，哪怕再来两个人每人发五十工资都肯定没问题的。虽然这边下沙一号和红薯还没采收。 之前那一批菜干、番茄酱、番茄粉、腌豆角、蘑菇酱托南约食坊的福，还是小赚了一笔的，这种速生蔬菜的副食品，后续我准备长期做下去。” “那我们就尽快安排采访吧，要招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 “确实，能力和学历还是其次，主要是要和我们俩合拍，跟得上节奏，观念和做事风格、价值追求一致，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提出把你带到津市来。” “可惜东北那边，我不了解情况，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光是下沙和津市这边的事情，你就帮了我很大忙了，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还在长身体呢，平时和小悦也多注意补充营养，别天天吃红薯河粉这些。” “嗯嗯，我知道的，我们有跟村里买海鲜，放心吧楠楠姐。”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待会你给向恒回个电话，让他联系阳省报社，之前采访下沙一号的文航记者，看他要不要接这个采访。 这次先让他过去下沙一号基地采访季叔和向恒，再商量好他跟我们俩是电话采访还是怎么安排。” “好，我待会去村委打电话。” “嗯，辛苦你了，等今年过年的分红下来了，我就安排在这边拉电话。” “电话不着急，楠楠姐你别再拿自己钱补贴下沙二号了，这是工作单位，就该走单位上面的账目。” “好好好，听你的，等季叔把下沙二号红薯和养殖的分红给咱们打过来，年后咱们肯定有钱的，小朋友别想这么多，当心长不高！” 确实有相当一部分项目是和黎念楠个人合作，而不是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名义，看来明年要跟毛村长多租点荒地，多种些经济作物搞点副食品才行。 “楠楠姐，我快有一米八了，你想我长多高？！”刘意明年年初就17岁了。 “哦豁，一米八了不起啊，去去去，你赶紧去给向恒打电话。”啧，这小子，越来越会顶嘴了，一点都没有刚认识那傲娇性子来得可爱。 —————— 再说回东北的情况，十月中旬黎念楠拜托苏浩哲给薛衡寄了5台手摇脱壳机，一台给郑家家里用，四台给山货厂用。 薛衡上手以后就教会温叔、郑叔，还有山货厂的两名帮工，这脱壳机真不错，虽然还不能处理核桃，但颗粒小一些的松子、花生、榛子都能脱壳。 大大节约了制作松子糖、花生糖、花生粉的时间，东北不像南方物资富饶，尤其是冬天更是难吃到新鲜蔬果。 山货厂的年货礼盒，定下来的是琥珀核桃仁、花生糖拼松子糖、炒松子、栗子糕、蘑菇酱、腊野猪肉、香辣腊兔、蔬菜干，定价6元、8元。 销售渠道目前除了镇上大白食坊，郑南山、薛衡准备联系东三省的朋友同学，看能不能拉到单位订单、或者找供销社或其他零售渠道。 黎念楠也帮忙安排了三盒样品寄给苏浩哲，看他那边京市有没有需要。 第92章 下沙二号采访 津市的半亩下沙一号选择了星期日采收，黎念楠昨天就拜托村里的老渔民给自己留海鲜，一大早就煮上卤肉，准备傍晚采收完以后做顿好吃的犒劳大家。 她带着郑北川刘意、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都乐呵呵的下地帮忙。 侯邱邹丽、车瑞祺、骆涛休假也来到了南约村凑热闹。 刘悦背着包子，带着大娃几个孩子在田里捡稻穗。 结果人太多，不到中午就采收好了，郑北川、刘意带着几人脱粒，并且用苏浩哲的脱壳机脱了两三斤新米，马上下锅。 黎念楠和毛二婶、邹丽在厨房准备午餐，把卤肉先盛起来，往卤水煲里放入鲍鱼、海参，后面再放入大虾、生蚝肉、素菜，卤肉回锅。 锅包肉、鱿鱼炒芹菜、蚝烙、油焖茄子豆角、海胆蒸蛋、上汤菠菜、三丝炒河粉，加上今天的下沙一号新米。 郑北川带着骆涛、车瑞祺把会客室的办公桌搬到院子里就在院子里吃略晚的午饭，中午日光正好，气温适中。 自从嫂子刚到家属院请客那一次，骆涛就再也没尝过嫂子的手艺，前几天听到郑副团说下沙一号要采收，他就立马报名过来帮忙，想着可能有机会吃到好吃的，果然，他来对了！ 车瑞祺、邹丽还是第一次正式吃到黎念楠准备的饭菜，果然副食品做得好的人做饭也很好吃。 —————— 加上前段时间东北下沙一号采收以后，家里给黎念楠寄过来的一大袋稻米，他们家短期内是不缺大米的。 她留了三亩稻种，和刘意在下沙二号小院做烤米饼，一来给包子解解馋、二来做一些到南约食坊寄售增收。 钟婵跟在毛村长后面，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很霸道的食物香气。 “楠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毛村长带着人进门。 “村长，下午好，做了点米饼，这位是？” “黎念楠同志您好，我是京市日报的记者钟婵，这次是过来找您做采访的。” “同志你好，你是京市还是津市日报？” “首都京市日报，阳省日报已经完成了对下沙一号研究基地的采访，我们两家报社这次联合跟进下沙二号的采访，我是负责您采访的记者。” “好的，麻烦钟记者了，我们是现在采访还是什么时候？” “看您的时间安排，我申请了津市军区的招待所，会在这边住三天。” “采访内容都是关于下沙二号红薯的吗？” “我有准备了采访大纲，您先看一下？” “行，我们过去会谈室聊。刘意，你给村长装几块米饼尝尝，我先带钟记者进去。” 黎念楠招呼人坐下，给她倒了雪梨蜂蜜水，才拿起她准备的采访大纲。 核心部分是下沙二号红薯，还有些下沙村海产养殖的内容，以及她个人职业发展的一些个人问题。 “钟同志，请问下沙一号基地那边的采访稿已经整理出来了吗？我可以先看一下那边的内容吗？” “有的，但是目前只有采访内容原件，因为最后我们会结合两边的内容整合出刊登的稿件。” “嗯，我明白，所以我想先看一下那边的采访内容。下沙二号红薯目前主要是南方跟进，他们比我会更加了解，相关检测数据也有。我想看下这边是否要补充其他内容。” 钟婵把阳省日报那边的采访内容和照片放到黎念楠面前。 黎念楠一边浏览着内容，一边问。 “钟记者，刊登稿你会在这边就整理出来吗？” “是的，整理出来以后，拿给你看过以后，还要寄过去给阳省报社的记者校阅补充。” “那我们明天早上安排采访可以吗？待会我先带你逛逛下沙二号基地。 明天早饭我会提前准备好下沙一号旱稻、下沙二号红薯的食品，钟记者八点过来先吃早饭、尝尝我们的产品，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采访和拍照。” “可以的，麻烦您了。” 黎念楠带着钟婵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重点看了仓库和大棚房间，地里的菜都已经差不多采收完了，马上12月了现在主要就暖房还有些蔬菜。 ——————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让郑北川到部队饭堂吃早餐，她得提早过去南约村煮白粥、炒河粉、蒸红薯、烤红薯、煮红薯粉。 钟婵到了以后，黎念楠让刘意把毛二叔毛二婶毛村长毛泰叫过来一起吃早餐，她抱着包子让他自己吃炒河粉和蒸红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下，钟婵拍了一张早餐饭桌的照片，又给众人拍了一张合照，知道了南约食坊的存在，她准备下午去一趟镇上。 吃过早饭以后，黎念楠把钟婵和刘意带到隔壁会客室，泡了一壶雪梨红枣桂圆茶，这才开始了采访。 “黎同志，麻烦你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例行开头还是要问的。 “好的，我是黎念楠，目前是津市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农业研究，也是南约食坊和津市海军军工副食厂的产品顾问，是一名军嫂、也是一名母亲。 旁边这位是刘意，是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的核心工作人员，目前担任研究助理。” “请问黎同志是怎么想到要种植红薯的呢？之前红薯就在各个地方都有种植，按理说属于比较不起眼的作物。” “当初我是穹省白沙岛下沙村的知青，比较早就嫁给了驻岛军人，开始从事农业试验田项目。 不知道钟记者前几年有没有去过穹省，我72年初刚到的时候，旱季淡水资源非常紧张，每人每天限量一桶水，粗粮勉强足够全村人吃个七八分饱、精粮是几乎吃不起的。 下沙一号旱稻和下沙二号红薯，都是早期从两边家人寄过来的粮种和经济作物种子开始下地的。只是恰好下沙一号旱稻比较早发现了，当时确实没那么重视红薯。 我在村里上工的时候，是有挖过红薯的，个头和产量远低于我家乡的水平，但红薯和土豆整体亩产量比大米高很多，可制作的副食品也很多，如果产量和质量提高，对穹省来说意义重大。 后面就开始利用下沙一号基地的试验田，从施肥、灌溉、间种等方面运用科学管理方法种植红薯，并且增加了湘省、川省等地方的红薯苗混合种植的。” “湘省和川省的红薯苗是您家人寄过来的？” “不是，是我弟弟拜托战友寄过来的，我家里是江省苏市的，丈夫是吉省辽市。 我弟弟参军被分配到宁省，他有拜托战友给我寄他们老家的种子，下沙二号红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下沙基地的季程同志和向恒同志。” “据我所知，刘意同志是从穹省跟随黎同志过来津市的，请问是什么原因让刘同志过来津市的？” 刘意听着黎念楠的发言，思绪也回到了下沙初相识的时候。 “我，刚开始认识楠楠姐，是给她在下沙村带路找水源的放牛娃，那时候我随父母被下放了几年，父母也已经去世。 楠楠姐没有嫌弃我们兄妹俩的成分，并且给了我在下沙食品厂工作的机会。后面我京市家里平反以后，我也选择和妹妹继续留在下沙。 知道姐夫要到津市入职以后，楠楠姐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过来，我没有犹豫，跟妹妹商量过以后就决定过来津市。 楠楠姐，于我而言，是上司、是伯乐、是老师、是恩人、也是胜似亲人的姐姐。” 黎念楠之前听郑北川说刘意把自己当亲人，这次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刘意说出口，这少年哦，太内敛了，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脸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第93章 包子两岁了 钟婵又问了几个下沙二号的问题以后，提到大学推荐的问题。 “黎同志，季程同志曾经提过，您是有机会被推荐读大学的，但是您拒绝了，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是的，阳省云科大学的教授曾经提过可以推荐我读大学，当时我儿子刚出生、丈夫是军人、我们双方父母也不在身边，这阶段我不放心儿子，就暂时拒绝了。 等再过两三年，儿子可以上托儿所以后，我会重新考虑读大学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军嫂的伟大，那黎同志是如何看待和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呢？” “军嫂的伟大，也来源于军人的伟大。我时常和我丈夫说，我为他感到骄傲，也心疼他训练、出任务带回来的一身伤，也正是因为他是军人，我们才会认识。 在他忙于保卫国家的时候，我照顾家庭责无旁贷。 而我们比较幸运的是孩子懂事、身边的同事朋友也愿意搭把手，丈夫回到家里也愿意分担家务照顾孩子。 我们夫妻俩对家庭、对工作从来都不需要感到愧疚，因为在能协调的范围内，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是所有打工人都需要面临并解决的问题，但只要家人互相扶持谅解，我认为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 听到黎念楠这么说，钟婵不禁想起自己和丈夫，当时她24岁和做大学老师的丈夫相亲认识结婚。 至今还没有孩子，虽然丈夫尊重她的意愿，但婆婆每次话里话外都是催生的意思，她最纠结的就是担心孩子太小没人带，影响她的工作。 如今见到黎念楠和包子小朋友，她决定回去就跟丈夫重新商量要孩子的可能性，要是他们也幸运地拥有一个乖巧的孩子呢，再说了，孩子怎么样还是看父母怎么带。 采访的最后，黎念楠借这次机会提了下沙二号的招聘计划，诚征有缘人加入，也提了他们对有缘人的期望。 希望有意愿从事农业研究、愿意脚踏实地种地搞养殖的有志青壮年能踊跃联系下沙二号，学历及工作经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沉下心来做实事。 最后刘意带钟婵去仓库和暖房拍照，黎念楠在会客室写下沙二号红薯的感谢名单。 军人名字和背景不好随意公开，但给她寄过种子的家家户户及各单位，她都写明了村名和姓氏。 下午钟婵开车，捎上毛二婶，让她帮忙带路去到南约食坊做补充采访和拍照。 三天后，钟婵离开的时候，黎念楠给她送了一份年货礼盒、一些下沙大米和红薯。 并且拜托钟婵帮忙捎了一个大包裹回报社转交给苏家人，她会通知苏浩哲到报社取包裹。 —————— 接下来的几天，下沙二号小院都在处理大棚的育苗、培养基、采蘑菇。 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则生产了一批年货礼盒样品，送到各个军区和津市各单位工厂，看能拉到多少批量订单。 董瑞这几天每天从镇上回村里都会帮黎念楠带包裹，再一打听，原来是包子两周岁的生日快到了。 星期六包子生日当天晚上，黎念楠在南约村办了一桌，邀请村里相熟的人家过来吃饭，郑北川下班以后也赶了过来。 星期天他们在家属院也办了两桌，把郑北川的战友、家属院相熟的嫂子、军工厂的同事也邀请了过来。 下午夫妻俩带着包子去村委给苏爷爷打电话，回家以后他们把包子收到的礼物全都拆了放到地上。 “包子，这么多礼物呢，你最喜欢哪个？” 今年苏家那边哥哥们都给他寄来了礼物，黎念槿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还有郑家的、黎父的、苏父苏母的、下沙村的。 包子左手拿着苏浩修送的玩具手枪，虽说是玩具枪，但也是真枪一比一制作的，别说包子，郑北川也是爱不释手。 右手拿的是刘悦送的连环画套装，还有画画本和彩笔。 “都喜欢~”包子从小深知端水的重要性。 黎念楠他选了连环画，这才想起来是不是该教包子认字了？ “包子想要学写字吗？” “要画画，悦姐姐，画画~” “好哦，以后妈妈也陪包子画画好不好？” “好，妈妈好~” “等包子再长大一些，爸爸带包子去学打枪好不好？” 郑北川不乐意了，写字画画他不擅长，打枪锻炼肯定可以。 听到打枪，包子立马眼睛亮亮地看向爸爸。 “枪，枪，包子，俩岁~” “两岁还不行，包子三四岁就开始跟爸爸锻炼身体，咱们五岁的时候带你到军营看叔叔们打枪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 包子放下礼物，走到郑北川身边，啪叽一下就亲了他爹的脸，亲完了又走到黎念楠旁边给他妈妈也补上一个亲亲。 把异常兴奋的包子哄睡以后，黎念楠才有空和郑北川说最近的事情。 “我们今年过年回东北吗？” “怕是回不了，我今年休了这么长的探亲假，不好再请假的。你想回东北过年？” 郑北川搂着媳妇，摸着她刚涂了护手霜的手。 “想啊，我还想体验下东北大雪封山的冬天呢。” “那我让衡子过来接你回去住几天？刘意他们是要回下沙对吧？” “不用，以后等你有假期再回去就是了，那我们今年就在津市过年呗，有时间的话就去京市住两天？” “也行，到时我看能不能借到车，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黎念楠想到之前拜托爸爸帮他们搞的二手车，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搞好。 “我到时问问小哥，我们这么多东西呢，让小哥过来接我们。” “不用麻烦小哥了吧，我们就过去两三天吧？我找人借个车。” “没事，哥哥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哥哥们才不介意这些，要不是苏致宇在部队，我就直接找他了。” “爸爸妈妈今年已经确定能回来过年了吗？” “确定了，能回来。” “行，听你安排。” 第94章 报纸效应 下沙二号的报道在12月20号同时刊登在了阳省日报和京市日报，比起阳省的大幅主版面，京市日报版面虽然小一些，但该放的内容也都放上去了。 苏爷爷看到今天的报 纸，马上让秀婶帮忙去买三十份报纸，他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也买三十份报纸，给小儿子阳省寄过去两份、再给小宝寄过去十份，剩下的带回来，他要亲自送去给邻居们。 郑北川知道下沙二号报道出来了，他联系了苏浩哲帮他买二十份京市日报寄过来，也联系了秦东来买二十份阳省日报。 “老蒙，老蒙，快来看报纸，我家小宝又上报纸了。”苏爷爷拿着一份日报去了老友兼邻居蒙家。 “来了来了，什么报纸这么了不起啊？”蒙爷爷提着一个鸟笼，正准备去隔壁家找老兄弟下棋。 “哎呀，没什么，就是我家小宝这次研究出来的高产红薯，上次我就吃过了，比京市的红薯要好吃得多。”苏爷爷见蒙奶奶也出来了，他随手把报纸递过去。 “嫂子，这份你们留着慢慢看，我家里还有，我回去再拿几份给大家派。” 苏爷爷回到家里又拿了几份报纸给邻居们送过去，哎呀呀，小宝真厉害，太争气了。 郑北川拿到苏浩哲寄过来的报纸，也是专门贴了一份到家属院宣传栏、在部队饭堂和办公室也放了两份。 再给东北家里、苏市黎父、宁省黎念槿、阳省苏父、下沙食品厂都寄了两份。 黎念楠是下班回到家里才知道郑北川做的这些，也是无语了。 其他人的反应她是不知道，但是下沙食品厂和军工厂这边都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好些单位都主动联系他们安排采购年货礼盒，这一篇报道来得很是时候。 —————— 年二十八，军工厂所有年货礼盒订单都交货收到尾款以后，等董瑞下午回来以后，就带着毛村长、黎念楠到了军工厂算分红，刘意昨天已经带着刘悦坐火车回下沙了。 加上几个北方军区的内部订单，军工厂和南约食坊的联合年货礼盒一共卖了7300份，总销售额超过6万，毛利元。 军工厂分红9500元，南约食坊6340元，黎念楠和刘意1760元。 下沙食品厂下半年给到黎念楠的分红有3000多，早上邮递员刚送过来的汇款单。 这几天还有南约食坊的分红，反倒是今年的下沙二号基地，开始得晚，这几个月也没什么进项，就那半亩大米、半亩蔬菜、一个侧卧暖房赚了点零头。 除夕当天早上，南约村发分红分年礼，南约食坊的分红也送到了下沙二号给黎念楠，刘意的等他年后再回来给他。 年夜饭，津市家属院郑北川一家三口，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冷清的年夜饭。 夫妻俩也没有准备太多菜，从南约村里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两斤大虾，年夜饭就准备了一只叫花鸡、红烧鱼、白灼虾、油焖大虾、西红柿炒鸡蛋、蘑菇紫菜蚝豉汤。 包子吃着爸爸剥的虾，“爸爸，悦姐姐，回来？” “你意哥哥和悦姐姐呀，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明天我们去看太姥爷和太姥姥好不好？” “好~” —————— 黎念槿一月初的时候收到了姐姐寄过来的包裹，一打开包裹就是四五份京市日报，他一眼就看到姐姐的照片，连忙拿起来认真阅读。 “阿槿，看什么呢？哪里来的报纸？” 熊嘉庆几人刚进门就看到黎念槿在看报纸，很是奇怪。 “我姐夫和姐姐寄过来的，姐姐的下沙二号红薯出来了！” “呀，这么快就有下沙二号了？姐姐不是才过去津市几个月吗？”熊嘉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拿过来一份报纸看。 伍则他们几个也有照样，拿过来报纸两个人看一份。 “则哥，你看最后，姐姐是不是感谢咱们俩家啊？”倪翰飞在最后的感谢名单里面，看到自家村子名字。 黎念槿此时已经看完报纸，正在看姐姐给他写的信了。 “对的，我姐说她不也不敢透露你们军人家属的详细信息，就写了村子的名字还有你们家姓氏。” 读到姐姐又进了军工食品厂做产品顾问，他这是又没有口福了？ 幸好，姐姐给他寄了肉脯还有年货样品礼盒让他们先解解馋，年前还会给他寄一批。 黎念槿想到上次自家老爸寄过来的信，他妈已经被黎念桐的女儿折腾得没办法上班，现在把工位租了出去，每个月收人家十块钱，就越发觉得黎家不堪。 自从知道姐姐认回亲生父母，并且已经去过京市认亲以后，黎念槿每次收到黎念楠寄过来的包裹都要感动许久，家里除了他爸给他写信偶尔寄点东西，他都怀疑他妈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亲姐黎念桐更是毫无往来，正好他也不乐意认这个姐姐。 “阿槿，报纸能给我一份吗？我想寄回家里。”伍则看到自家大山里的小村庄也被写到报纸上，很是激动。 “可以的，则哥你和小飞都拿一份报纸，吃的待会我们也分一下。” “上次咱姐姐寄过来的红薯就是报纸上说的下沙二号吗？我们今年开春也种一些试试？” “是上次那一批，我们上次烤了几个红薯，剩下的都留着到时候育苗吧。”黎念槿想到上次收到的红薯，也是后悔不已，他就不该贪吃。 “快过年了，咱们也多攒点东西给姐姐寄过去吧，这半年姐姐可是给我们寄了不少好东西。”托黎念槿的福，熊小胖才得以保持住他小胖的名号，必须给姐姐找点好东西。 “咱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隔壁暖房里的青菜和豆芽，然而并不能寄过去。” 伍则说道，他们冬天跟队里申请了隔壁的空宿舍做暖房试验，根据黎念楠的建议，改成了暖房，种些速生绿叶菜、小葱韭菜香菜、发点豆芽，已经收了好几茬，后勤现在都学着他们改暖房。 “这周日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则哥你和熊小胖方便去村里看看情况吗？” “没问题，到时我找连长借自行车过去，小飞你和阿槿一起去镇上吧。” “你们要是看到有人卖牛肉的，多买点牛骨头回来，我姐写了用牛骨头熬牛油、做牛骨肥田粉的方法。” “可以，我们一定买回来。” 黎念槿本来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们真买回来了，还找后勤沟通付了三成牛油的成本，借他们的场地和人手，真做出来了两大罐牛油。 第95章 京市过年 大年初一，苏浩哲一大早就开车出发，中午前到了津市海军家属院，在黎念楠家里吃了午饭短暂休整以后，就由郑北川开车返回京市。 “小哥，我爸爸妈妈到京市了吗？” “说是今晚到，三哥是今天明天放假，但是他最近都不能离开京市，就让我过来接你们了。” “二哥也回来了吗？” “还没见到人，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包子，过年开不开心呀？” 苏浩哲把穿着大红棉袄的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 “开心~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黎念楠在旁边听见偷摸着笑，实在是昨晚一家三口略显无聊，她只能使劲教会包子说拜年祝福语了。 “小包子呀，这话你得留着跟你舅舅和二舅说，四舅和包子一样，还是小孩子呢。” “小哥，这话你留着跟二伯母和爷爷奶奶说。别忽悠咱家小包子。” “这怎么是忽悠了，那是你太早结婚，对不对包子？” “不对，妈妈对~” “行，忘了包子是妈妈控。” 婚有什么好结的，他苏浩哲才刚大学毕业，大好生活才刚开始，肯定要潇洒几年再考虑成家的。 一行人到了陆军大院的时候，家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伯一家、哥哥也到了，倒是没看到二伯母和姑姑家。 屋里烧着暖炉，加上人多火气旺，郑北川把包子放到地上，看着媳妇给他摘了帽子手套、解开扣子，才牵着媳妇孩子走向苏爷爷。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您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太姥爷，太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 包子拱着手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可爱得旁边的几个大人都乐得笑出声。 “哎，新年好，也希望你们今年都身体健康，小包子快高长大。” 苏奶奶看着裹成小胖熊的包子，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派了两个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派了一个。 “奶奶，我们就不用了，给包子就行。”黎念楠和郑北川连忙拒绝，他们这都多大了，都已经派了两三年红包了，哪里还轮到他们领红包哦。 “拿着，第一年上门，也就今年才有，乖乖拿着就行。” 行吧，今年看来长辈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补贴他们家了，能怎么办呢？ 受着，以后多给家里人打电话，有新产品也多给苏家寄过来。 黎念楠爷爷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松开的样子，她拉着郑北川过去找苏致宇聊天。 “哥，爸爸妈妈晚上几点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不一定，可能要晚点。爸妈上次说准备的二手军车，已经定下来了，在我们家院子里，说这几天回来会加紧检修。” “这么快？！是你们军区淘汰下来的？” “爸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他是走的什么渠道。” “什么军车？”郑北川低头小声地问自家媳妇。 “上次爸妈说有办法买到军区淘汰下来的军车，爸妈的技术，阳省那艘快艇你应该也很认同吧。 我就拜托爸妈帮咱们也买一辆，一开始爸妈坚持要出钱给咱买，我们后面说好了，买车的钱自己出，检修就交给爸妈帮忙。 阿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能说不可以吗？咱家钱还够用吧？” “放心，肯定够的，我年前不是拿到了下沙食品厂的分红嘛，足够了。” 郑北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媳妇就是心思正的，而且家里有一辆车确实方便些。 傍晚临近吃饭的时候，二伯母带着一个高高壮壮眉眼锋利的年轻男人进来。 “小宝，二哥来了，我带你们去打个招呼？” 苏致宇等二哥跟长辈拜完年，才朝他招招手，等苏浩修走近，许久不笑的脸上试图扯一个微笑，殊不知看着更吓人了。 “二哥，这是小宝黎念楠，这位是咱们妹夫郑北川，是隔壁津市海军的副团长。” “二哥好。”夫妻俩跟二哥打过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好，国庆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这次过来待几天？” “明天下午就回津市，阿川他初三就要上班。” “行，到时候我找朋友借车，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哥，我到时候开车送小宝他们回去，正好我想过去住两天，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 苏浩哲正抱着包子走过来，听到自家哥哥说的这话，担心他把自己司机的活抢了，连忙出声。 郑北川从苏浩哲手里接过包子，让他叫人。 “二舅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郑包子被小舅舅抱着走了一圈，已经对妈妈昨晚教自己的祝福语很是熟悉了。 苏浩修愣了下，这...现在小朋友都这么拜年的吗？ “你好呀，小包子，谁教你这么拜年的？” “妈妈教，要舅妈~” 闻言，苏致宇、苏浩修、苏浩哲一致看向自家妹妹。 黎念楠被看得不好意思，笑着打哈哈。“哎呀，哥哥们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大过年的，别生气啊。” 二伯母乔苑过来叫他们入座准备吃饭，听到最后一句。“这是怎么了？谁生气了？” “二伯母，没事，我们闹着玩。”苏致宇回答。 “妈，小宝她教包子催婚呢。”苏浩哲顺势打趣地说了句。 “呀？包子还会催婚呢？怎么催的？说给舅姥姥听听？” 包子挣扎着要下地，等他站稳以后，苏浩哲蹲下来，搂住包子。 “来，包子，你再表演一次，是怎么跟四舅舅拜年的？” 包子看着面前的小舅，又抬头看着身边的一圈大人。 “四舅，恭喜发财，早日结分~” 乔苑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包子说得对，你几个舅舅呀，就应该早日结婚。” 说着，她暗戳戳瞟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走吧，准备吃饭了，先过去找位子坐下吧。” 冉芸在厨房里，几人听二婶说起包子的拜年祝福语，也是乐得不行，尤其是苏浩修和苏致宇，长辈们这两年也是年年催。 回到座位上，黎念楠抱着包子，隔壁坐着要和弟弟玩的苏子骞，冉芸越过苏子骞，问小包子。 “包子，你还没给大舅妈拜年呢？包子可以跟大舅妈拜个年吗？” “大舅妈，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记得很清楚，二舅舅、舅舅、四舅舅要说早日结分，其他人都是健健康康。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冉芸塞了一个红包到包子的口袋，这小包子是真聪明。 众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父苏远和苏母秦玉珍回来了，夫妻俩给大家问好，又给苏爷爷苏奶奶拜了年，直接走到小孩桌，对着许久不见的小女儿一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冉芸和苏宏靖也吃得差不多了，给三叔三婶腾座位，这半年多没见小宝和包子，肯定很多话要说。 “姥爷、姥姥，恭喜发财，健健康康~”包子被秦玉珍抱到腿上坐着的时候，就马上起范。 “哎，谢谢包子，也祝包子身体健康、快高长大。”秦玉珍给包子派了两个厚实的红包，也给黎念楠和郑北川分别派了两个红包。 “妈妈，我们俩都这么大了，真不用了。”黎念楠还想着推辞。 “要，这新女婿第一年上门过年，这红包，该派的，取个好意头，拿着啊。” 苏致宇坐在郑北川旁边，对这两人也是一阵眨眼，安心收下就是，小宝和川哥第一年回苏家，多大的红包都是该拿的。 第96章 苏家夜话 晚上，苏致宇开着苏浩哲借来的车，把一家人带回郊区的四合院。 黎念楠抱着包子坐在后排，夹在父母中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包子坐到一半路程就睡着了。 “楠楠，我和你爸已经给你们兄妹俩找了两辆淘汰下来的军车，这几天趁着我们俩休假，会尽快把车子检修好。 来得及的话，我们到时直接把车开过去津市给你们，然后我们再从津市回阳省。”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这车多少钱？回头我把钱给你们。”当初说好的，黎念楠自己出购车的钱，苏父苏母帮忙检修。 “1200块，不着急给，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苏父看女儿抱着外孙很久了，把包子接过来自己抱着他睡。 “爸爸妈妈，你们阳省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行，楠楠，阿宇，阿川，我跟单位打过招呼了，今年年底我预计提前办理病退，到时来津市帮着带包子。你们看行吗？” “妈妈？！不用这样的，包子我们带就行，现在我都带着他到下沙二号上下班，明年就可以把他送到军区家属院的托儿所。” “楠楠，找到你以前，你妈妈的健康状态就算不上好，只是那会我们确实没考虑办病退，她也不愿意退休以后一个人守着家里无所事事。 现在找到你了，一方面是想多些陪伴照顾你们的时间，另一方面她身体确实不大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 现在她正好可以给你帮着带包子，要是有什么机械方面的问题，她也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这事我是支持你们妈妈的。” 早在去年秦玉珍休长假住在女儿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过提前办病退，只是当时确实有些项目还需要秦玉珍亲自跟进。 “小宝，爸说得对，我也是因为妈的身体才调到阳省陆军的，既然现在我们都在这边，妈妈早点回来是好事。”苏致宇开着车，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是啊，楠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妈妈病退不全是为了照顾包子，只是刚好有这个契机。而且刚听阿哲说，他帮你搞了几台脱壳机？这事以后完全可以交给妈妈。” “行，那到时就麻烦妈妈了，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你跟我说一声，我提前把房间准备好。”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过段时间也会想办法申请调回来这边，之前这边的研究所也有邀请过我们俩。 当时是想着阳省离港市比较近，会比较方便打探你们外公的消息，这两三年也没什么消息，我们现在回京也没什么影响的。” 回到家里以后，郑北川和苏致宇搬着车上的行李，黎念楠拧了热毛巾给包子擦脸擦手，把他放到床上。 一家人也没收拾另外两个院子，直接住在一个院子里。 客厅里，秦玉珍把大家叫了过来，当着自家人的面，把两个木盒子，一个推到黎念楠面前，一个推到苏致宇面前。 “这都是前几年家里藏起来的东西，是你们外公外婆舅舅以前给我的。 现在我这边留几件，其他这些都给你们兄妹俩。这几年还需要低调些，回头你们藏好，先不要拿出来用。”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不敢动。 “打开看看吧，刚找到楠楠那会，你们妈妈就想着要把东西给你们，只是当时没机会回来京市。” 苏远是多少知道秦家的家底的，也知道秦家人向来疼爱秦玉珍。 兄妹俩听到这话，都各自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木匣子。 黎念楠的是少量金条、多数是金饰、宝石和首饰。苏致宇的则是比较多金条、少量玉石首饰。 秦玉珍又单独拿了一个黑色绒布包给到郑北川。 “阿川，这是给你的，东西不多，留个念想就是。” 郑北川在黎念楠鼓励的眼神下，接过来打开绒布包，是一个苏家小金锁、五根金条、一套玉饰。 “妈妈，这太贵重了，能娶到念念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并不是因为这些。” “妈妈知道，但这些东西在爸妈这边都是身外物，迟早都是要给你们的。 阿川，爸妈很感谢你当时救下小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小宝。 最后，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父母给儿子送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秦玉珍和苏远对郑北川一直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他当初从中劝说女儿，女儿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接受他们。 “阿川，收下吧，咱们以后多孝顺爸爸妈妈。” 黎念楠也劝说丈夫收下，任谁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黄金赠礼，都会惶恐，但她能看出来，爸爸妈妈并不是试探，而是真心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好，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郑北川还是收了，先替包子保管，等他长大了就交给包子。 “最后就是这四合院的安排，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房间多的是，你们明天一人挑一个院子，我和你爸也单独住一个院子，以后在京市我们家平常就住这边，可以吧？” 兄妹俩互相看了一眼，还在惊叹妈妈的土豪做派，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决定。 别说只有他们兄妹俩，哪怕苏致宇娶媳妇生三四个娃，一个小院都住得下。 “行了，早点洗漱休息吧，明天我和你爸就开始检修车子，你们自己安排，中午在家里吃饭，阿哲下午三点过来送楠楠他们回津市。” “妈，我这些东西还是你先帮忙保管吧，我肯定是不能带过去军营的，这家里我也就周末回来一趟，你原本藏在哪里暂时还是放那里吧。” 苏致宇把木匣子盖上，又推到秦玉珍面前。 见状，黎念楠从郑北川的绒布包里取出来金锁，其他的东西也推到秦玉珍面前。 “妈妈，我们的也是，金锁我们带着，其他东西麻烦你继续保管。” 秦玉珍和苏远对视，行吧，这算是白忙活，到头来还是自己管着这些东西，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笨呢。 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秦家精明的大脑袋。 第97章 四合院小聚 初二一大早，苏浩修、苏浩哲兄弟俩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苏家四合院。 “阿修、阿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没？” 秦玉珍和苏远已经在院子里检修第一辆吉普车了，刚掀开车头盖、地上放着两个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有的、配件异常齐全齐全的工具箱。 看到兄弟俩来了，秦玉珍摘了手套迎了上去。 “三叔、三婶，早上好，我们还没吃早餐呢。我哥想早点过来看看包子。” 苏浩哲老实不客气把他哥卖了。 “那你们去厨房跟楠楠说一声，她在准备早餐。二嫂今天要上班？” “对，我妈她今天白班。”说着苏浩哲先去了厨房，留下他哥帮着修理汽车。 \"三叔、三婶，这两辆车就是阿宇说的陆军淘汰军车？\" 苏浩修围着吉普车走了一圈，简单的修车他也会，毕竟现在没有专门的汽车修理店，路上出了问题主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对，阿修修车有经验吧？这几天要不要过来搭把手？”苏远看着高大挺拔的二侄子，要是二哥还在，该多欣慰啊。 “我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行吗？下午我想和阿哲一起跟着小宝他们过去津市看看，看阿哲什么时候回来这边，我就什么时候过来。” “你可以离开京市吗？这次休长假？” “可以，我年前跟单位报备过了，10天的假期。” “也行，你过去帮忙多看看小宝那边的生活条件，缺啥了给我们来电话。” “知道了，三叔。”说着苏浩修脱了外套，就上手帮着他们拆零件。 厨房这头，苏浩哲也在跟黎念楠说着，下午他哥想一起过去津市的事情。 “小宝，这次我哥有十天假期，我是七天假，我们想下午送你们回去，住上一两天行吗？如果家里不方便的话，我们去招待所住就行。” “你和二哥都过去的话，家里不就只剩下二伯母了？过年过节的，多陪陪二伯母吧。” “我妈这两天要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单位食堂解决的，这事我们昨晚就跟她提过了的，她没有意见。” “你们住一晚行吗？还是早点回来陪陪二伯母。到时候和我们住在家属院的房子就行。” “可以啊，我们就是想参观参观小宝的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哥，帮忙把面端进客厅，我们先吃早饭。” 早上，苏父苏母带着苏浩修苏致宇郑北川把两辆汽车都拆了，列了一串需要维修、更换的零配件，下午先把可以翻新维修清理的先处理好。 更换的零配件只能等明后天各单位上班再找人想想办法。 黎念楠这一早上都在准备午饭，还有做一些能放两三天给父母哥哥留着吃的好菜，看大家拆得差不多了，她把郑北川和苏致宇拉到厨房帮忙。 卤肉已经炖上了，她还做了个锅包肉，其他素菜留给郑北川安排。 她还准备开个油锅炸几样，家里有两条鱼，她留了鱼腩做炸鱼块、拆了鱼肉打鱼丸，炸茄盒、薯条、鱼皮，下午再炸点麻花、红薯丸子、芋条。 “开饭了，爸爸妈妈，二哥小哥，洗手吃饭了。”黎念楠站在客厅门口对着院子的几个人大声说道。 几人应了好，苏浩哲洗了手，就把戴着围兜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被投喂的包子抱到腿上坐着。 “包子喜欢吃什么呀？” “锅锅、丸子、薯条~” “锅锅？” “锅包肉，包子喜欢吃酸甜口的。” 郑北川给包子面前放了一小碗番茄酱，专门给他煮的。 郑北川顺势坐在苏浩哲旁边，众人坐下来以后，他才给包子的小碗夹了两块锅包肉、两颗鱼丸，另外一只碗舀了蒸蛋拌饭。 “二哥是第一次尝到小宝的手艺吧？多吃点，不用客气。”苏致宇怕苏浩修第一次和小妹一家吃饭会拘谨。 “嗯，国庆那会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来，小宝手艺很好。” 这次回家过年，苏浩修一直听弟弟在耳边说着小宝多好、包子多可爱、小宝手艺多好，这次才有机会见面，确实和弟弟说的一样。 “哎呀，可惜你们没到穹省，小宝的海鲜烧烤才是一绝。”听到二哥提到小宝的手艺，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秦玉珍没好气地给自家儿子夹了一块卤猪肚。“以后等天气暖和些，我们找机会过去津市聚一聚，到时候再烧烤。” “爸爸妈妈，你们要不看这星期天车子能不能修好？到时候过来津市，我提前跟村里预定些海鲜，咱们可以在下沙二号那边烧烤。 刘意和小悦回去下沙过年了，星期五回津市这边，到时他肯定还会带些下沙那边的东西回来。” 黎念楠提议道，这几天刘意不在，下沙二号那边总要留个能做主的人，她这次不好在京市待太长时间。 爸爸妈妈这次回来京市过年，还专门花时间帮自己家修车，她也是想多陪陪父母的。 “好好好，这几天我和你爸多找找人走动走动，那几个零件也不是特别难找，到时候我们提前给你打电话。” 等三婶说完，苏浩哲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宝，到时小哥能一起去吗？星期天休息，我们早上早点过去，下午就能回来京市。” “可以啊，小哥回头你和大哥他们都说下，有时间的都可以过来。人数确定下来了，给我说一声，我好跟村里定海鲜。” “没问题，辛苦小宝和川哥了。” “不会，我们很欢迎大家来家里做客。” 下午，黎念楠把炸货做好，给包子苏浩哲苏浩修装了一些到车上吃，苏浩哲就开着车把黎念楠一家三口和哥哥带上去津市。 中途和郑北川换了座位，让郑北川开车，他去了后座陪小包子吃东西，再不过来这东西就要被他亲哥霍霍完了。 苏浩修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心眼的，没好气地透过后视镜白了弟弟一眼，他第一次吃到小宝的手艺，多吃点怎么了？ 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哥哥，这弟弟谁爱要谁要，还是妹妹可爱，还附赠一只乖巧的小包子。 第98章 吉普车到 郑北川直接把车开到海军家属院，黎念楠安排好晚上的菜单，就让苏浩哲开车带着她和苏浩修去了南约村，苏浩修还抱着包子，家属院这边留给郑北川整理，她着急看下沙二号暖房的情况。 毛二婶正带着毛大娃在暖房里收豆芽，看见黎念楠回来了很是高兴。 “毛二婶，大娃，新年好，身体健康啊，这是我二堂哥苏浩修，今天送我们回来的。” “哎，楠楠新年好，大家都新年好啊。刚收的豆芽，待会带一些回去吃。”说着，毛二婶把自己手上的半筐豆芽递给黎念楠。 又给乖乖叫着自己毛奶奶的包子派了个红包。 黎念楠接了过来，给大娃也派了个红包，这两天幸亏还有毛二婶能帮着照顾暖房。 她向毛二婶问了些下沙二号院子暖房和地里的事情，又确认了南约食坊过年这几天也是有营业的。 回头她带着两位堂哥逛了一圈下沙二号基地和试验田，顺便忽悠两位劳动力帮忙翻了半亩地。 苏浩哲不愧是小话痨，逛暖房和仓库的时候那问题啊，听得苏浩修这个亲哥都觉得聒噪。 第二天早上，黎念楠带着人先到下沙二号翻翻地，又带兄弟俩去了南约食坊的厂房和仓库，用她内部价八折买了一批副食品。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浩修帮着把她自行车绑到车顶，这才出发到镇上的南约食坊。 兄弟俩又继续买买买，黎念楠则是和董哥柯姐说着这几天店里，以及村里出海的情况。 回头看到二哥小哥手里都是提着各种东西，其他的她是不知道，但这大手大脚不差钱的消费习惯，她觉得家里人多少是有点遗传基因在的。 大年初四，刘意带着刘悦回来了，回来比离开那会带的东西还要多。 黎念楠正在办公室写着今年的春种以及变现计划，刘悦放下东西喊了人就奔着地上的包子香香去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小悦和包子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的黏糊糊，给小悦派了个红包。 等刘意放好行李，提着两大包放到她这边来，她也给他派了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 刘意也不推辞，道了谢过去洗把脸，就开始投入工作，和黎念楠讨论今年的工作计划，提前告诉她明早八点，向恒会给她打电话。 说起电话，黎念楠挺想在下沙二号这边装电话的，但这几个月的营收来看，确实还不是时候，变现，下沙二号要尽快变现才行。 哦豁万万没想到，向恒要跟黎念楠说的是他新婚的好消息，年前最后一天他和妻子谷穗领了结婚证。 谷穗正是之前阳省农业局派到下沙军营接手花生项目的那位小朋友，下个月她就会从阳省农业局辞职，正式加入下沙一号研究基地。 黎念楠表示非常高兴，新婚礼物她已经赶不上了，去邮局给向恒汇了66元的礼金，祝福他和谷穗百年好合。 星期天早上，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到了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 苏父苏母开一辆，是要留给黎念楠的。 苏浩哲开着的是苏致宇的那辆二手军车，载着苏爷爷苏奶奶和表弟欧乐安。 苏宏靖开着借来的车，载着自家爸妈媳妇孩子。 郑北川和黎念楠早早在下沙二号院子忙活，盆菜还在厨房里温着，两只裹着黄泥的叫花鸡刚出炉，等差不多开饭再拆。 刘悦带着包子帮忙择菜，刘意凌晨就跟村里的渔船出海了，预计是十点左右回来。 看到苏家这么多人过来，黎念楠很开心，这才真心感受到苏家人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没有一丝嫌弃。 毛二叔毛二婶看到村里来了三辆车，也跟了过来问黎念楠要不要帮忙。 黎念楠笑着把两位也请进院子，幸亏两边院子打通了，地方足够大，给聚在门口看小汽车的乡亲散了点糖果饼干，院子才稍微安静下来。 毛二叔毛二婶是做惯了下沙二号基地的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楠楠垒了这么多的砖灶，也很是好奇。 他们带着长辈们逛下沙二号基地，亲自从暖房里面摘了草莓、豆苗、菠菜、小葱。 黎念楠把苏子骞交给刘悦，小孩子们玩一堆，就拉着小哥、大哥大嫂到院子里忙活。 刘意和毛泰终于回来了，刘意推着自行车，车头是两个木桶，后座绑了扁担是两个大竹筐。 毛泰则是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三个大木桶。 “楠楠姐，郑哥，你们看还需要点什么？要是用不上的，我和毛泰哥就先送过去南约食坊的厂房了。” 刘意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看到苏家人，点点头就过去找黎念楠。 院子里忙活的年轻人也围了上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刚从海里捞起来这么新鲜的海鲜。 黎念楠对送上门的海鲜来者不拒，她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海鲜了。 她让毛泰算了钱，给他结了钱拜托他送到村委，待会带上村长一起过来吃午饭。 刘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过来帮忙。 郑北川带着苏浩哲拆蟹黄蟹肉、虾肉煮海鲜粥。 苏宏靖烤鱼、冉芸烤虾，欧乐安烤鱿鱼、黎念楠烤玉米茄子，一人守着一个烤盘。 还是前段时间黎念楠找申叔走后门要的不锈钢烤盘，比以前的石板就是好使。 郑北川去煮海鲜粥的时候，苏浩哲就蹭了过来烧烤炉子这边，黎念楠让他接手烤蔬菜，茄子、蘑菇、韭菜。 苏子骞在屋里闻到喷香的味道，拉着刘悦和包子也到了院子，黎念楠担心两个小孩不小心受伤，给他们搞了一碗烤虾和烤生蚝肉。 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给每个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至少每人吃一口，再过来取下一批。 刘意过来帮着开生蚝、烤生蚝，黎念楠看着差不多了，回了厨房做清蒸鱼、再让老父亲去拆叫花鸡。 郑北川带着毛泰、苏浩修去村委借桌子，今天他们要开两桌才坐得下。 十二点半两桌人才坐下开席，每桌是一只荷叶叫花鸡、锅包肉、清蒸鱼、干货盆菜、黄瓜炒鱿鱼须、上汤蚝干菠菜、糖拌西红柿、烧烤拼盘。 烤盘放凉洗干净后直接用作菜盘装烧烤，每桌放一大盘，乃至毛村长等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津市渔民，也很少这么爽快大手笔地这么吃海鲜。 主食是葱油拌河粉、虾蟹海鲜粥、红薯饭。 毛村长本来还想回家里拿自己珍藏的好酒和大家喝一杯，但毛泰说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下午还要开车回去，就放弃了喝酒的想法。 和大家一起喝着黎念楠提前准备的酸梅汤，用的干山楂和干乌梅，味道比夏天那会的新鲜酸梅汤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但对于苏家人来说，不管是见惯大世面的苏爷爷、苏大伯，还是还在上学的欧乐安、苏子骞，都是极其丰盛的一顿，比年夜饭还要丰盛，而且味道的确很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丰富的烧烤大餐。 吃饱喝足以后，黎念楠问大家要不要去家属院走走，苏爷爷苏奶奶都表示要去，但过去以前，他们想先给郑家父母打个电话拜年。 郑北川惊讶地看着说这话的岳父，国庆回来他自己就到了邮局给家里打电话，说了黎念楠家里的条件和长辈们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欢迎及喜欢。 当时郑父郑母也是很震惊，连连感叹自家儿子是接了天大的福气娶到小儿媳，并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对待黎念楠，回头他们有机会再来津市住几天。 苏家人开着三辆车，带上黎念楠给大家的烧烤、零食、蔬菜、还有连桶带海水的一小桶蛤蜊鲍鱼大虾，在郑北川头车的带领下到了家属院。 三辆车一大桌人，在门卫登记耽误了些时间，适逢被正从军工厂出来的凌鼎、侯邱、纪淮看到。 再找门卫一打听，才知道是黎念楠的娘家人从京市过来看望他们小俩口，前面两辆一看就是军用吉普车，这小黎的娘家人看来一点都不普通啊。 下午苏家人开着两辆车离开，苏远和秦玉珍还能住两天再启程去阳省。 第99章 龚姐二胎 送走苏远秦玉珍以后，家属院众人看到郑北川家门口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再一打听，居然是黎念楠娘家父母帮他们改装的部队淘汰吉普车，现在挂在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名下。 这天夜晚，郑北川一家三口睡得正熟，院里传来拍门声音，夫妻俩都醒了，把小包子挪到床铺最里面，两人连忙穿上外裤和外套出去开门。 “郑副团，嫂子，我...我媳妇要生了，出血了，能麻烦你们开车送我们到镇上的医院吗?” “老卫来看过了吗？”部队卫生室只有卫运民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 “来了，老卫现在就在我家。” “念念，你去给包子穿好衣服，老杜你们孕妇孩子的陪产包收拾好了没？” “我，我现在回去收拾，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赶紧回去收拾，别落下东西，我们很快就开车过来。” 郑北川进去给包子穿衣服，黎念楠带上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给龚姐先备着些。 包子被闹醒了，一脸迷糊没睡醒的样子，黎念楠低声哄了他几句。 郑北川让杜镇抱着龚以菱上后座，黎念楠把包子放在杜家，让卫医生和杜丹丹先帮忙照顾着。 七点半若是他们还没回来，麻烦卫医生帮他们几人请假，并且把包子和杜丹丹带过去南约村下沙二号基地给刘意。 他们也没去镇上医院，直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津市医院，值班医生一看龚以菱的情况就把人送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 由于龚姐进手术室前一个多小时已经有出血的情况，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名身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略显疲惫，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与专业。 这名医生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杜镇。医生微微低头看着杜镇，严肃地说道：“杜先生，我现在要向您通报一下孕妇的最新状况。” 说着，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孕妇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而且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止血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杜镇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着问道：“医……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呢？还有没有办法止住血啊？” 医生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杜镇先不要过于激动。 然后他详细地解释道：“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但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产妇自身的身体状况或者手术中的某些突发因素导致的。至于止血的方法，我们已经采取了多种常规措施，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杜镇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次会如此凶险，郑北川和黎念楠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凌晨两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七点多，护士才抱着杜家的新生儿子出来，说在妈妈肚子里太久，需要先送到婴儿保温箱观察两天，让杜镇稍后把婴儿用品、奶瓶、奶粉拿给护士。 龚姐是半个小时以后才被推出来的，所幸手术后面问题不大，但术后恢复至少要躺两个月。 跟着到了病房以后，郑北川和黎念楠去外面给宝宝买奶瓶，又去医院食堂了解能不能开小灶加餐。 这才回到病房把东西交给杜镇，也留了一些钱票给他。 “郑副团，嫂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等他们出院以后我们一家再好好答谢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有安排人过来照顾龚姐坐月子吗？” “有，我妹妹和娘明天的火车过来，预产期是2月底我们本来想着怎么都来得及，没想到今天孩子就等不及要出来了。” “那丹丹先在我们家住两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南约村打电话联系我。”黎念楠听到有人过来照顾龚姐，还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嫂子，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照顾着就行，你们回去上班吧。” “现在回去也迟到了，估计卫医生已经帮我们请假了，不着急，等龚姐醒了，我们中午前回去就行。 丹丹和包子，我拜托卫医生送到刘意那边了，今天先请一天假吧。 你赶紧看下还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好出去帮你买。” “谢谢嫂子。”看着黎念楠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杜镇翻着媳妇提前准备的备产包，新生儿用品都是齐全的，就是没想到这次要剖腹产，至少要在医院住一周。 杜镇悄悄把郑北川拉到一边，跟他商量借点钱票备着，郑北川看了他一眼，“等着。” 随后他走到媳妇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杜镇找他们借钱票的事情。 黎念楠翻着自己的随身小包，票是没多少的，她拿出来三张大团结，几张津市这边的粮票递给他。 杜镇没想到，嫂子一下子就拿出来三十块钱愿意借给他们家。 九点多的时候，龚以菱醒来，听丈夫说了郑副团和楠楠对她和儿子的帮助，也是连连感谢。 黎念楠摆摆手，都是邻居，遇到事搭把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着龚以菱状态还不错，她又重新把自己给龚姐和宝宝准备的红糖、奶粉、小米、枸杞、红枣拿出来放到床边的地上。 让杜镇留心听医生安排，过两天可以去食堂，提供食材和钱票，让人帮忙开小灶炖汤。 十点左右他们就开车先回家去了，郑北川把媳妇送到南约村，他把车开回家属院，就直接销假上班。 晚上，他们把杜丹丹安排在给包子准备的小床上睡觉，夫妻俩带着包子睡。 “媳妇，咱们只要包子一个孩子，好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还想着等包子上幼儿园再要一个女儿呢。” 郑北川转过身，侧躺着，借着月光看着媳妇的脸，伸手搂住她的腰。 “今天看到龚姐这一遭，我有点担心。上次包子出生的时候，刚好我在，刚好没有发生意外，刚好能顺产，刚好有白爷爷。 万一下次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出任务？万一也像龚姐这样出了状况呢？念念，我...有点怕。” “阿川，不用杞人忧天，孕妇生娃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大部分孕妇都能顺产，我上次也是。 现在包子还小，我确实不打算这么快要二胎，等以后妈妈如果真能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包子也上托儿所能照顾自己了。 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二胎的计划好吗？” “嗯嗯，咱们这两年先不要，这事以后再讨论。” 杜丹丹在郑家住了两天，她奶奶和姑姑来了以后，她就回家里住了。 郑北川让杜丹丹帮她父亲收拾了两套便装，这才把杜母送去了津市医院，杜母和杜小妹一看就是农村里来的，杜母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不知道杜母一个人在医院能不能行。 果然，杜镇看到杜母，还是拜托了郑北川帮自己请一周的假，回头他再把假条补上。 郑北川顺势问了杜镇近期手上的工作，好回到部队安排人跟进，杜镇手下三营的日常训练他会亲自带，正好开年团里的工作还不算忙。 第100章 黎念槿求助 黎念楠和薛衡打电话沟通好东北暖房、蘑菇房、下沙一号下沙二号还有湖边水稻的种植计划。 津市这边下沙二号基地的育苗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鲍鱼笼子和暖房改蘑菇房的推进。 这天大娃过来叫黎念楠过去接电话，说是她弟弟打过来的，说十分钟以后会再打过来。 所以，是阿槿的电话？这还是他到了宁省以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阿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姐，放心，我没什么事，这次是部队出面有公事托我联系你。” “公事？你们队里的工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这不是去年我找你折腾的肥田水和蚝壳粉，还有冬天用火炕种蔬菜发豆芽的事情，年后我被后勤部门要过去了，现在在后勤准备春耕的事情。 他们想让我问问你，再要点蚝壳粉、肥田水、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种子。” “就这事啊？行，我尽快寄过去给你们。” “不用，姐，我们联系了川哥的部队后勤，你把东西整理好给后勤的古志业主任就行。” “好，我知道了。” “姐，包子过来了吗？你让他叫我一声。” “没抱过来呢，我以为你找我有急事，哪里来得及抱他。” “包子在苏家那边有多少个舅舅啊？” “加上我哥，就是四个，还有个小表舅，放心吧，包子还记得你这个小舅呢。” “那就好，不枉费我这么疼他。” “你现在调到后勤，还住在之前的宿舍吗？” “是的，姐，下沙二号的报纸我都给大家分了，他们都给家里人寄过去了。” “行，也就是你姐夫，硬是说要多给你寄几份。” “对了，姐，还有个事，我后勤部领导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改良其他粮种，提高粮种的耐旱性，这样宁省才能种。” “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要说测试的话，我这边有两个建议。 一是像我最初研究下沙一号那样，多找几个地方的稻种，分组并且和本地稻种做混合组测试种植。 二是稻种育苗的时候，不用凉白开，而是用凉白开混一些营养液、有机肥去泡种子，具体配比和哪些营养成分有效，这个需要你们把关，多做几组对比测试。”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头我就跟上面汇报申请。” “行，那我多给你找几个地方的粮种，贴好标签，到时一起给古主任。玉米种也可以试试这个做法，至于红薯土豆这些根茎类作物，本身耐旱性要比大米小麦强一些。” “嗯嗯，谢谢姐。爸年前说要和妈离婚，他有联系你吗？” “啊？没有啊，我过年前给他打电话，他完全没提这个事啊。什么情况？” “还是钱闹的，爸说大姐的孩子现在就丢给妈了，妈把工作指标租出去给别人上班，每个月交给她一点钱，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问了我一句，我介不介意他和妈离婚。我肯定是支持他们俩离婚的，但就那么一个钢铁厂家属院，这事要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怕是不大好过。” “现在哪里离婚都会被说难听话，我待会先给爸打个电话。 要是那边实在难受，我就让他休长假过来津市住一段时间，或者爸可以去你那边探亲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招待所和伙食条件都不太好，我又还没到可以分家属房的级别，你们就别过来探亲了。 我今年八月就当兵满两年了，可以申请探亲假，到时候我休假回去看你们。” “行，你好好照顾自己，爸的事我会关注的。有什么需要的，多给我打电话发电报写信，钱票够用吗？” “够用，我这想花钱也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啊，姐，你别操心我，爸那边就拜托你多关心关心了。” “行了，爸也是我爸，女儿关心爸爸不是应该的吗？先挂了啊，我给爸打过去。” “好，姐，再见。” 黎念楠挂了电话，马上又给苏市钢铁厂打电话。 “爸，我听阿槿说，你年前想离婚？事情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离婚协议和离婚证都下来了，给你妈分了一半财产，钢铁厂的房子也给了她，你爸我啊，总算解脱了。” 听到黎父用的是解脱这个词，黎念楠很是心酸，小时候黎父一直夹在中间，试图让黎母对她宽厚一些。 “家属院现在说得很难听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让他们说话啊。” “爸，我和阿槿都觉得，你要不现在休个长假，甚至直接停薪留职过来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吧？” “这，不至于吧，没事的，他们闲话说几天就过了。” “爸，这事你听我们的吧，过来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也可以看看包子，包子想你了。我待会找申叔问问，你能不能转到京市钢铁厂工作？” “你和老申现在联系很多？” “最近几个月多一些，国庆我去京市的时候，有去钢铁厂拜访申叔，他们刚研究出来不锈钢，也帮我做了一些小东西。” “这样啊，老申本来能力就很强。” “爸，你也很厉害！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以后每天中午一点半我都给你打电话，直到你答应为止。” “行了行了，我答应，给爸几天时间，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回头定好火车票我再给你打电话，行了吧？”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火车票看能不能赶上周日到津市的那趟火车，到时候阿川开车去接你。 一周后你要是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哦。” “行了，你这丫头现在还学会威胁你爸了？” “那是，爸爸教得好。” “行了，还要上班呢，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跟你说。” “好，爸，不要跟她们过不去，也不要觉得愧疚，你这么多年没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知道了，挂了，回头找你。” “嗯，再见，爸。” 挂断电话，听着黎父不复往日爽朗的声音，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黎父心里多少还是会愧疚难受，甚至睡觉也睡不好。 但就从她去年回钢铁厂看到的黎念桐那一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哪怕是只会哭的那个小女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要说现在这局面要怪谁，那怎么样也怪不到她爸身上。 她父亲那么好的脾气，被逼到要主动提离婚，他心里该多难受啊。 第101章 黎父到 黎念楠回到下沙二号小院，和刘意商量黎念槿的需求，她打算个人出钱从研究基地采购稻种和红薯种，下沙一号稻种是足够的，问题是红薯种。 “楠楠姐，红薯种你先按三款共计种一亩的量，给槿哥那边准备着，我们联系季叔看那边能不能走铁路再运一批过来？” “可以，另外前段时间我翻到一些资料，是农业大学关于红薯肥料的，我打算找京市化肥厂采购一批化肥作为基肥。” “可以的，下沙一号今年我们要不要也增加化肥对照试验？” “非常可以，你这提议很好，这两天我们多找资料，看旱稻需要哪些化肥。” “我上次就看到过，待会我找出来拿给你看看。” “上次看到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下沙二号基地研究员就咱们俩，你想到啥就直接跟我说，不需要犹豫的，咱们有想法只要这边条件可以满足，都是可以大胆试验的。” “年前那会大家忙着年货礼盒，我就没提，本来也是打算春耕以前跟你讨论的。” “那就行，化肥旱稻的稻种，需要提前浸泡化肥水吗？” “可以做对比试验，也不多种，常规稻苗加化肥基肥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常规田种三垄，化肥水稻苗加化肥基肥也种三垄，这样安排怎么样？” “可以，最后再加三垄我们目前的常规旱稻，这批12垄地安排同一天下秧，后面你就负责这批稻种的种植步骤和试验数据登记了哈。” “没问题。”刘意的想法被采纳，他也很开心，自己跟着黎念楠快三年了，这才算是自己独立推进的小项目。 后面仔细研究过刘意说的那份材料，黎念楠给京市化肥厂工作的冉芸打了电话，订购了一批尿素、过磷酸钙、硫酸钾，麻烦大嫂先提货回家里，周日阿川开车过去提货。 收到向恒走铁路运输过来的红薯以后，黎念楠就黎念槿要的东西都打包好，送过去后勤给古主任，其中还夹杂了黎念楠单独给黎念槿的家书和零食包裹。 黎父黎志刚是自己提着行李过来的，他从津市火车站搭客车到了镇上，找到了南约食坊。 董瑞得知他是黎念楠的养父，过来是想问问他们的牛车下午能不能捎自己一程，董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他们预计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 董瑞很是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些吃的，边上菜边跟他介绍哪些是黎念楠教他们做的。 回到村里还不到下午五点，适逢黎念楠和刘意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包子牵着妈妈的手，慢吞吞地走着。 “爸，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不是说好告诉我车次，我们去接你的嘛？！”黎念楠把锄头给了刘意，松开包子，就跑向正提着行李站在院门外的黎志刚。 “能提前几天，我就自己找过来了，火车站那边有客车到镇上的，我去了南约食坊搭便车过来的，很是方便。” 黎念楠双手抓着黎父的手臂，整个人确实瘦了一圈，幸好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掏出钥匙推开院门，“爸，赶紧进来坐会休息下。” 她提起黎父的行李袋，就要往里走。 黎志刚等刘意牵着包子走近了，这才蹲下来和包子打招呼。 “包子，还记得外公吗？” “外公？” “不记得也没关系，这次外公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包子玩。外公抱好不好？” 包子抬头看向意哥哥，见他点点头，才伸出手让黎志刚抱。 “黎叔您好，我是刘意，您先进去休息会，我去把锄头放好。” “哎，刘意你好。”黎志刚抱着包子，走向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女儿。 刘意把锄头放到工具间，洗了手，去办公室泡了红枣雪梨水，端过去接待室。 “黎叔，您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哎，谢谢刘意，也谢谢你这几年帮着楠楠做事。”黎志刚对于黎念楠的同事朋友们，多是属于听说过没见过的状态，只在之前的报纸上面看到过几张模糊的照片。 “不客气的，黎叔，我跟着楠楠姐也学到很多东西。” 黎念楠也给自己倒了杯雪梨水，“爸，你是想住这边还是家属院？” “家属院那边进入会不会很麻烦？” “也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把你身份信息报上去了，现在过去门卫做个登记就能每天进出家属院。骑自行车的话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你是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对吧？” “对，我平时在家里吃过早餐再带包子过来，这边八点上班，五点下班，中午就在这边吃饭。” “这边是刘意和妹妹住，我住进来的话方便吗？我可以给你们单位房租的。”黎志刚担心住进家属院对女婿有什么影响，甚至有想过要不住附近的招待所。 “方便的，黎叔，我妹妹小悦在村里小学上五年级，我们俩住这边的小二房，楠楠姐在隔壁新院也有个房间的。” “对，爸，你要是喜欢住这边，我就把那房间收拾下，你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不用提什么房租，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有时候忙不过来或者阿川出差了，我才会过来这边住的。” “行，那你待会带我去看看房间，我收拾下。” “不着急，先坐着歇会，路上都还顺利吧？” “顺利，苏市过来津市也不算特别远，比你当时去穹省方便多了。” “那就好，今晚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待会过去叫阿川过来，明天再带爸过去家属院看看。” 黎念楠看着包子准备抓桌上的零食，一把拎起他到外面洗手。 “都可以，看你们怎么安排方便。”黎志刚看着精神奕奕的女儿抱着外孙，很是欣慰，这边的氛围确实比钢铁厂家属院那边好太多了。 “悦姐姐~” “哎，包子，今天乖不乖。”刘悦背着书包放学，刚进院子就被洗完手的包子看见了。 “乖哦~外公来。”包子过去抓着刘悦的衣摆。 “外公？是苏叔叔又过来了吗？”刘悦抬头问黎念楠。 “不是，是我养父过来了，小悦待会叫黎叔就行，他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就住在我的房间，明天我送点粮食蔬菜过来。” “不用，楠楠姐，家里东西多着呢，从下沙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吃完。” 刘悦走进客厅向黎志刚问了好，跟着吃了点小零食就走到角落的小书桌开始写作业。看到楠楠姐养父也专程过来看她，刘悦心里是羡慕的。 但哥哥说了，京市那边除了江叔，他们自家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一旦被缠上了就很难摆脱，能不往来就不往来。 第102章 津市养殖 刘意骑自行车到军营门口等郑北川下班，让他先回家带上厨房养着的蛤蜊和鲍鱼，然后过来下沙二号小院吃饭。 黎父来得突然，黎念楠今天也没买新鲜猪肉，她去村里找有养鸡的人家买了一只鸡。 黎志刚在旁边择菜，看着女儿手起刀落杀鸡褪毛，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惊讶的。 郑北川过来的时候，黎念楠的冬菇焖鸡刚出炉，蒜蓉蛤蜊、干豆角茄子焖鲍鱼片、瑶柱蒸蛋、清炒菠菜、紫菜蛋花汤，先将就吃一顿吧。 过两天周日休息，她再好好给老父亲安排一桌大菜。 “爸，要不还是和我们过去家属院住？白天可以骑刘意的自行车。”郑北川觉得岳父和自家住会不会好一些？ “不用，我估计还是村里住着舒服些，周末再过去看看就行。”黎父这几个小时和村里人、刘意刘悦相处，觉得还不错，也懒得挪地方了。 “爸这次休假多长时间？” “现在是请了两周假，我想着周日过去京市看看老申，这边火车过去京市很方便吧？” 对哦，她爹还可以去苏家看看，黎念楠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爸，要不这周日我们过去京市吧？阿川开车，你想过去苏家看看吗？我们可以中午在苏家吃饭，下午去钢铁厂找申叔。” “开部队的单位车辆吗？还是别麻烦了，我们坐火车过去就行。” “不是，苏家爸爸帮我们搞了一辆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手吉普车，现在就停在我们家属院外面。”这事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跟黎父说。 “这么厉害？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都是部队要淘汰的车了，主要是过年那会刚好苏家爸妈有假期，就帮我们检修翻新过了，至少还能开个十年八年。” “那还不错，你爸妈是个厉害的。” “爸也很厉害。”黎念楠笑着给黎父夹了一块鲍鱼片，她爸口味和她极为相似。 “行，那我们周日去京市，回头我去镇上备点东西带过去。”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我到时从南约食坊的仓库买点东西带过去就行了。” “那还是不够的，更何况你的算你的，爸第一次去你亲生父母家里，还是要讲礼数的。” “好吧，那我们找个时间骑自行车到镇上逛逛，你可别一个人骑车过去啊。”黎父这次一个人从苏市过来已经足以吓到她了，也不知道该表扬他厉害，还是该说他老头子心大。 “一个人怎么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再不行我跟着南约食坊的牛车去镇上，总不会把自己搞丢了。你们好好忙工作就行了。” “就一早上的事，耽误不了什么，爸，这事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阿槿。” “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那不能，但他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探亲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说你。” “那小子能休假了？” “他现在调到后勤了，说今年八月满两年可以申请探亲假。阿川，是这样的吧？” 郑北川想了想，现在新兵的休假制度和考核制度。 “阿槿那边接近满两年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考核，可能会有一批新兵被刷下来，但是阿槿已经被调到后勤了，应该是可以通过考核继续当兵的。 那他到时就可以申请探亲假，具体什么时候休假休多少天，要看军区安排，也不是说申请就能马上休假的。” “就是，我这又没什么事情，哪用得着他专门休假回来，下次楠楠给他电话就给他好好说说，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一个人是无事一身轻。” 如果上次在苏市短暂停留的两三天，郑北川还不大了解黎父，这次他算是看出来了，媳妇那不愿意向人求助、喜欢自己扛着的性子就是随了黎父。 “行，知道了，但这次去镇上必须我陪着。”黎念楠也没想到黎念槿休个探亲假这么麻烦，如果他一两年还是回不来的话，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才行。 “好好好，听你的，你们安排好时间跟我说就行，最近这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黎志刚过来虽然是休假，但他习惯了上班，这一下子闲下来闲得慌。 —————— 这几天黎念楠和刘意正忙着南约村海边的养殖区，紫菜网架、鲍鱼笼子、生蚝石柱，他们准备抓紧时间一步到位，尽快给下沙二号增收。 黎志刚跟着刘意做放大版的鲍鱼笼子，生活充实得很，跟钢铁厂的环境和工种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他不是高级技工、不用带徒弟、不用给领导赔笑脸、也不用加班，只需要听从黎念楠和刘意的安排，重复做着简单的体力劳动，偶尔遇到一些材料和装置结构问题，他还能帮着改进。 看着海滩划出来的紫菜网区、鲍鱼笼子区、生蚝石柱区，这几天陆续归置好的网架、笼子、石柱，黎志刚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成就感，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收成，但他大概开始明白女儿选择农业研究的原因了。 黎念楠通过梁俊德教授，联系上了津市大学的海洋专业教授殷锦容，正在谈海带养殖的合作试验项目，津大已经培育出海带幼苗，约了明天过来南约村考察。 毛泰一大早就到村委等着津大的教授，远远看到一辆小汽车，啧，拜楠楠所赐，他们村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平常心看待小汽车了。 他做了自我介绍，就把车上的两人带到下沙二号小院。 双方做了介绍，毛泰、黎念楠、刘意、殷锦容、越兴烨就开始走向海滩。 黎志刚留在小院里带包子，研究海边到小院设置滑轮组运输和建设的可行性。 “小黎，海边有码头吗？” “没有的，不远处的海军基地有军用码头，我们是不能用的。” “那这边出海打鱼吧？渔获不对外销售吗？” “以前村里是供货给镇上供销社的，从海边先用板车运回村里，再转牛车送到镇上，耗损比较多。 去年楠楠带领我们搞了村社企业南约食坊，现在的渔获我们会加工成副食品再对外销售。”毛泰走在前面带路，听到这话就直接回话了。 “南约食坊？是今年出了年货的南约食坊吗？”越兴烨听到南约食坊略有些激动，他们家过年收到了两盒，小孩子们直接哄抢一通，他都没吃到什么。 “兴烨，你知道？” “知道的，老师，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海军军工厂销售的年货套装，上面印了南约食坊，说是两边共同制作的。” “哦，那我是知道的，大学里面今年的员工年礼也是发的年货套装，我以为是军工副食厂的产品。” “殷教授，里面产品一半是我们这边南约食坊的，另一半是军工厂的产品。”说到这个，毛泰可自豪了，今年家家户户分到的分红可不少。 “哪些是南约食坊的？待会回来，我们方便买一些吗？”哎呀，早知道南约食坊就在这边，他该多带一些钱票过来的，越兴烨那个气哦。 毛泰对越兴烨这个大学生这么喜欢自家产品，也很是高兴。 “鱿鱼丝、小鱼干、干海鲜、果干、还有一些糖果，都是我们的产品，村里就有仓库可以销售的，你们走楠楠的渠道，还可以有一个八折的员工内部价。” “小黎还是南约食坊的员工？” “我是那边的产品顾问，偶尔也兼任产品研发，殷教授、越同志，待会我带你们过去南约食坊的仓库看看。” 毛泰又吹嘘了一通黎念楠对南约食坊和军工厂的贡献，势必要给黎念楠和南约食坊在两人面前刷好感，津大的教授耶。 第103章 黎父拜访苏家 众人看到海滩上整齐分明的养殖区，殷锦容、越兴烨很是激动，他们也走访了不少津市周边的渔村，想要谈海产养殖合作试验项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规模有条理的养殖场。 “小黎，你果然年轻有为，之前俊德跟我推荐了好几次，说想要推荐你进津大做我学生，早知道你能力这么强，我早早就该答应他。” “谢谢殷教授和梁教授的抬爱，我孩子才两岁多，我准备等他能上托儿所照顾自己日常的时候，再考虑读大学。” “明白，也有道理，听说你丈夫还是军人，确实要有人照顾孩子。” 只是，殷教授还是觉得可惜，她发表的几篇文章，梁俊德有专门寄过来给他看过，比现在很多本科生都强得多。 “是的，谢谢教授理解。你们觉得我们可以承接海带养殖试验项目吗？” “可以的，完全没问题，现在我只担心海带苗运输问题。兴烨，你测一下这边的经纬度，回头我联系下看能不能走快艇直接送到海边来。” “好的，麻烦殷教授了，如果需要我们找海军商量看能不能走军用码头，我也可以回去找我丈夫商量。” “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你们紫菜采收的时候，我能过来看下吗？” “可以的，欢迎殷教授。” 一行人回到下沙二号小院讨论分红和分成，这次毛村长也过来了，最后定下来的是。 津大出海带幼苗、养殖指导，占比4成。 南约村出地方、工具、人手，占比4成。 下沙二号负责现场指导、出养料、记录数据等，占比2成。 殷锦容和越兴烨还通过黎念楠的员工价，在南约食坊仓库买了一批副食品，毕竟南约食坊只有一家，目前供货区域比较局限。 黎念楠带着黎志刚蹭车去镇上采购，把两辆自行车绑好在车顶，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以骑车回来。 黎志刚风风火火地去了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专挑南约食坊没有的产品买。 眼见他还准备买军工厂的肉干，黎念楠赶紧拉住他，跟他小声说军工厂和南约食坊她都有员工内部价啊，回去直接到厂里买就行。 —————— 周日清晨，天还没亮，郑北川一家就起床煮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郑北川前两天找政委打申请的时候，刚好被凌鼎看见了，说了他几句，副团长经常离开驻地到其他城市，要是有什么紧急任务都找不到人之类。 昨晚他就和媳妇商量，有机会得教她开车，按理说他身为副团，确实不该如此频繁地因私离开驻地。 黎念楠听到要学开车是有些怕的，前世她就没学会开车，现在这连导航都没有，她更加怕开车了。 但郑北川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她自己会开车，会方便许多，去镇上、去市里也会快很多。 郑北川把车开到京市陆军大院，黎念楠带着黎父下车做拜访登记。 苏致宇看着车来了，赶紧进屋和大家说。 等黎念楠他们下车的时候，苏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黎父。 社牛郑包子打头阵，叫了一圈人，抱着他舅舅大腿就不放。 黎念楠给大家做了介绍，让大家先进屋慢慢聊。 “苏叔，苏婶，贸然上门拜访，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东西。” “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以后过来不用准备东西，我们两家啊，以后就当做亲戚常来往。”苏奶奶知道自家老头子板着脸能吓哭小孩，赶紧出口接话，避免给黎父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对对对，志刚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家把小宝照顾得这么好。该是我们上门拜访的。” 大伯父苏航也说着场面话，知道黎父来了津市要过来拜访，他给三弟打了电话问了黎父的情况。 一来问问黎家品性是否值得来往，二来问问小宝什么时候改回姓苏。 苏远却是让他千万别在黎志刚、黎念楠他们面前提改姓的事情，这事他和媳妇商量过，只要小宝愿意认他们就行。 黎念楠对黎志刚、黎念槿感情很是深厚，他们苏家人目前怕是谁都比不了的。 而且黎念楠分寸感极强、心思正，更不喜欢被干涉，也不喜欢军政体系人情往来的那一套，让他们千万不要提改姓或者工作调动的事情。 至于黎父，他们认为是值得往来的，黎母却是不需要往来的，黎念楠小时候过得并不算得上好，就是拜黎母所赐。 “行，以后有机会，也欢迎大家到苏市玩。”黎志刚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人，打交道，但女儿亲生父母这边的亲戚，总该是要来往的。 黎念楠一直坐在黎父旁边，包子叫她带他去厨房，她也只是打发郑北川带他，她非常仔细地观察着苏家长辈们的神色，寸步不离地陪在黎父身边。 但凡他们有一丝看不上或嫌弃黎父的意思，她都打算以后不会让黎父和黎念槿到苏家来。 虽然黎母和黎念桐待她不好，但黎父和黎念槿无论是对原主还是这几年对她，都是没得挑的，加上原主对两人的依赖，黎念楠不希望他们被任何人看不起。 没聊上几句，大伯母就过来喊人入座吃饭，黎念楠依然选择坐在黎父旁边，见他还是比较拘束，主动给黎父夹了几筷子菜，都是黎父平时爱吃的。 苏家本来还是比较重视黎父这次拜访的，也专门让苏航一家作陪，但小宝这表现反而让他们有些尴尬。 吃过午饭，黎念楠就和苏家人告辞了，连饭后水果都没吃，直接拉着人开了车就去钢铁厂，苏致宇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上了车。 黎念楠看着窗外不说话，她也说不上自己在别扭什么，国庆来了一次京市，郑北川有了那样的想法，这次黎父过来，也谈不上愉快。 即使她能感受到苏家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对她和包子好，或许是出于血缘关系和弥补？她却认为血缘关系可能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可靠。 车上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次见面愉快吧，称不上，说不愉快吧，也不至于。包子也难得安静下来，靠在外公怀里自己玩手指。 “爸，待会我们问问申叔，有没有办法把你调过来京市钢铁厂吧。 如果不行的话，你要不考虑下办病退吧，以后就住在下沙二号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工作指标，也可以开工资。” 黎念楠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之前他们商量的是工作调动到京市钢铁厂，倒是从没商量过要长期待在下沙二号基地。 “你过来津市这几天，我觉得你状态好了很多，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管是养殖的筹备工作，还是现在在构想的滑轮组装置，爸，你都在下沙二号发挥着自己的能力。 而且，我和刘意确实已经忙不过来了，本来也是在招人的，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已经提了，但现在为止只收到了小猫两三只的简历。 与其找个陌生人从头磨合，爸，我觉得这几天咱们配合得很好。” 越说，黎念楠觉得越是可行。 “爸，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虽然工资比不上苏市钢铁厂的，但六七十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己也有食品厂的分红，还可以给你补贴一些...” 见黎念楠还要说下去，黎志刚赶紧截住她的话。“行，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你补贴，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六七十足够了。” 一个人生活？坐在副驾驶的苏致宇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郑北川，郑北川给他做了个口型，“离婚了。” 苏致宇秒懂，离婚了啊，好事啊。之前他就听爸妈说过黎母小时候虐待小宝，这下他们离婚了，小宝以后也不用跟黎母打交道了。 “嗯，爸，你好好考虑下，阿槿现在又在宁省回不来，你也不爱跟苏市钢铁厂那群人往来。 我准备今年夏天或者冬天去一趟宁省看看阿槿，你要是在这边的话，我们就可以带上包子一起过去。” 说着，车子就停在钢铁厂外面，苏致宇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一路上小宝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看着众人在门卫做登记的时候，他把小宝拉到一边，跟她聊两句就准备先回去。 第104章 排遣情绪 “小宝，你别跟家里人生气，长辈们对黎叔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加上之前大家都知道你养母对你不好，可能一下子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大家对你们，对黎叔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哥，你让我缓两天吧。如果我没有认你们，我觉得可能也没什么区别的，苏家门槛高，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要糟，小宝这语气，话里话外的你们我们，这是要和苏家疏远关系啊。 “不是，小宝你别这么说，你要是不喜欢陆军大院，以后就过年去一次，甚至一年也不过去都可以。 但爸妈和我，你是一定要常来往的，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妈妈的四合院也给你们留了位置，你喜欢让谁住就让谁住，不喜欢谁就直接关门不见客就行。 别不理我们，嗯？” 黎念楠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哥，我知道的，爸爸妈妈那边我会常联系的，你放心，只是这京市，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能最近不太会过来了。” “别啊，你都要去宁省这么远探亲了，那你不得来京市探望我啊？小宝，哥哥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陆军大院，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去就是了，但是我们家，常来往，行吗？ 小宝，体谅下哥哥暂时不能离开京市，嗯？” “知道了，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直接回军区了。小宝，拉勾，以后和我和爸妈常来往。” 苏致宇伸出小指，明知道幼稚，但今天若是得不到小宝的反馈，这事可就严重了，当初他们在阳省花了多少心思才拉近和小宝的距离。 黎念楠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知道了，以后和你和爸爸妈妈会常联系、常来往。” 苏致宇离开以后，他们一家人才走向职工房302。 黎念楠向申叔问了黎父调职过来京市钢铁厂的流程，得到的答复是短时间内比较难实现，她决定这几天多磨一磨老父亲。 把空间留给两位老友好好聊天，她把包子放下，拉着郑北川到外面给他们买酒买下酒菜。 “阿川，抱歉我刚刚情绪不好，没有和你商量就提出让爸留在津市。” “没关系，不用道歉，我也支持让爸留在津市。念念，你不是任人唯亲的人，虽然你希望爸留在这边能就近照顾，但肯定也有认同爸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的原因。” “对的，虽然我刚情绪不好，但让爸留在下沙二号工作，我觉得远远是利大于弊的，等我们和津大的海带养殖项目出成果，我有信心能接到更多的合作项目的。 迟迟招不到人，我和刘意忙不过来，就只能放弃一些项目，爸要是加入，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钢铁理工类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能帮上忙的。” 郑北川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都坐在车里，他才牵住她的手。 “我理解，所以念念，现在愿意和我说说刚刚情绪不好的原因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尴尬，对爷爷和大伯突然有了一种，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阿川，你还记得国庆那会我们来京市，等我回去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会和表姐一样过上千金小姐的光鲜生活。” “嗯，我记得，然后呢？” “今天我看着苏家爷爷和大伯对我爸的态度，我...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有些上头。” “这样，念念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但爸爸妈妈今天也不在京市，家里人应该都是知道你小时候过得算不上好。 他们不知道你和爸、和阿槿感情有多好，他们只记得养母从小没有善待你。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爷爷和大伯的态度了呢？” “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带爸来爷爷家？”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爸和爸爸妈妈是见过面的对吧。至少我们应该选一个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带爸过来拜访。 家里大长辈在，阿宇也不好插嘴。这事，真要说的话，确实是我们俩考虑不够周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黎念楠安静下来，感受着郑北川通过手掌传递给她的安抚。 “确实是这样，阿川，我可能过于敏感了，也有点仇富心理。苏家人大手大脚的消费方式、大院子弟的做派，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我们就当做多一门普通亲戚来往就行。阿宇不能擅自离开京市，我以后怕是也要减少离开津市的次数，正好咱们这段时间可以缓一缓，你慢慢整理下情绪。 不说长辈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们对你和包子都是真心疼爱的，这你不否认吧？” “嗯。” “所以咱真不能凭借刚刚的三言两语、一两个小时的相处，就把他们也一杆子否认了。” “我没否认他们，也没有不认他们，只是，我短时间内确实不想去爷爷家了。” “那就不去，以后来京市我们就直接去四合院，这样行吗？” “嗯。” 见媳妇情绪还是不高，他到底不是她本人，有些心思和感受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再给她点时间消化消化。 他松开她的手，开车往供销社方向去，给黎父和申叔买酒、买点下酒菜。 这几天看着爸的状态倒是没有太受离婚的影响，就是不知道是在他们小辈面前强装，还是真的没事。希望他和申叔能好好聊聊。 苏致宇没有直接回部队，而是找了最近的一家邮局，给他爸妈打电话。黎叔要是留在下沙二号的话，他得让他妈推迟病退回来照顾包子的想法。 “阿宇，怎么了？” “爸，黎叔离婚了，就是小宝的养父。前几天来了津市散心，今天到爷爷家拜访，家里氛围不太好，把小宝闹不开心了。” “什么情况？家里氛围为什么不好？家里长辈只有爷爷奶奶在吗？” “大伯大伯娘，大哥一家也来了。黎叔是提着麦乳精、罐头、干货特产这些上门的。我没觉得长辈们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但小宝就是一下子情绪低落了。 刚她还跟我说，如果没有认回我们，她的生活没什么区别，还说什么苏家门槛高不适合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要疏离我们的意思。” “楠楠她向来分寸感和边界感就很强，这次她愿意带你黎叔上门，是不是有让家里人多关照的意思？” “应该不是，她刚说了下想让黎叔转过来京市钢铁厂上班，如果不行的话，就让黎叔留在津市，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小宝大概多少是想让你黎叔在苏家面前刷个脸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聊的。你先回你爷爷家，问问你爷和大伯有没有办法帮黎志刚调来京市钢铁厂上班。” “别啊，爸，刚小宝的意思是更加希望黎叔能留在津市帮忙的，还说这几天他们磨合得很好，小宝那边又很缺人手。我们就别搞关系帮黎叔了，怕是更容易引起小宝的反感。”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爸，你跟妈说一下，让她先不要办病退回来这边。我听小宝的意思，她短期内不愿意去爷爷家了的。但她也答应我了，至少和我们会常联系常来往。” “行，这事我会和你妈说的，你把车给阿哲开一段时间，让他星期天休假有空多去津市看看楠楠。其他的，我们都别提，就当做之前那样偶尔给她打电话寄包裹就行。” “好，我知道了。” 苏致宇挂断了电话，就回陆军大院把车开过去找苏浩哲，刚刚那事一字不提，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跟苏浩哲说，小宝的养父来了津市，让他周末休假有空多过去津市走动走动。 殊不知，苏致宇不说，苏宏靖倒是一五一十和苏浩哲说了，但也只是让苏浩哲装做不知道，在小宝面前少提陆军大院就行。 其他的，留给时间吧，等下次有假期了再看怎么安排。 第105章 南约滑轮组 黎志刚和申书骏带着包子在家里闲聊，从双方近况、黎父离婚，聊到苏家人、下沙二号基地。 “老黎，那你是打算加入楠楠他们的下沙二号研究基地？” “还在考虑，说实话，当时她一个人在穹省我还没这么担心，那会她和阿川都是独自在外奋斗，两边父母都离得远。 即便后来认了苏远他们一家，虽然我没去过穹省那边，但根据阿槿回来说的，我觉得楠楠还挺开心的。 这次去了苏家，我反而比较担心他们小俩口，京市苏家人的存在，对阿川来说肯定有造成一些压力的。 楠楠那孩子之前就很反感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那一套，苏家虽然明面和善，但毕竟是军政出身，以后万一涉及到什么利益冲突，我担心楠楠过得不开心。” “国庆那会，楠楠的几个苏家哥哥我都见过，对楠楠他们都还不错。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我去过他们家里吃饭见过一次，拉着我问着楠楠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虽然严肃了些，但对包子也是很宠爱的。 至于楠楠的大伯、二伯我就不清楚了。就我见过的苏家人，至少目前来看，都是真心对楠楠他们的。 你想想，唯一的孙女丢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第一次上门，还在附近工作，苏家人大概是希望多多弥补宠爱楠楠的。 老黎啊，是不是你想多了？” “那你说今天楠楠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这还是她主动提起来说要带我过去拜访苏家的。” “这...你这个老爸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回头你让阿川多关心下楠楠状态吧，我们这老一辈的就别管太多了。” “行，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在他们家属院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叫南约村，环境还不错，有机会你过来玩几天。” “好啊，等我忙完手上不锈钢的项目，回头我就过去。你这是真的决定要留在津市了？” “嗯，就留在那边也挺好，这周我帮着他们搞那海产养殖场，你还别说，这看着一片整整齐齐的，还挺舒服。 比在苏市对着那一群老油条、磨洋工爽快多了。” “那你是要回苏市办病退？” “你说是办停薪留职还是直接病退然后把工作指标卖了？” “先办停薪留职吧。你要是病退把工作指标卖了，家属院那套房子要被收回去吧？” “对对对，那还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再留两年，万一阿槿以后转业回来也有个工作。” 聊完日常，黎志刚掏出他这两天构思的南约村滑轮组设计图。“老申，你看看这个，你们厂里能做吧？” “给楠楠那边用的？” “对，她那边去海边要爬一个小山坡，没有公路，运送鱼获物资全靠板车和自行车，要是能搞两组滑轮一上一下，会方便省力很多。” “我看看。”申书骏拿过来铅笔，在黎志刚的图纸上写写画画，确认了一些更加具体的参数。 “可以做，下面基座是用木头做？” “不用木头难道还用钢材啊，她那下沙二号可没有这么多资金。” “行，回头你让楠楠以下沙二号单位名义，给我写个委托生产的书面材料，我尽快做好送过去，麻绳和基座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我收到材料后最慢一周也能做出来了的。” 等郑北川和黎念楠提着两瓶白酒、一包卤花生回来，听到黎父和申叔的答复，都很是高兴。 他们担心晚上夜路不好开车，四点就离开了京市钢铁厂。 —————— 申书骏做好滑轮组以后，给苏浩哲打了电话，问他这两周有没有打算去津市下沙二号，能不能捎自己一程。 苏浩哲秒应，他正找不到理由去看望妹妹，上次大哥三哥说完他就有点担心，生怕妹妹不喜欢他们。 知道这次村里要做滑轮组装置，他还去买了两袋五十斤装的水泥，拉上农业大学的好友曹永堂当苦力。 他们是十一点多到的南约村，被村民告知黎念楠和她父亲今天在家属院，苏浩哲又开车过去家属院找人。 做完来访登记，到黎念楠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家里面传出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楠楠，川哥，在家不？”苏浩哲拍着院门叫人。 郑北川过来开门，“阿哲，申叔，怎么过来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位是？” “川哥，这是我朋友曹永堂，农业大学上班，小宝见过的。申叔过来送滑轮组，我就顺便送他过来。” “进来吧，你们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刚去了南约村没找到人才过来的。” “行。”郑北川带着人往里走，跟院子里忙活着的大厨们打招呼。“爸，念念，申叔他们来了，多煮三个人的饭。” 黎父正带着包子在院子守着一锅卤肉和烤红薯，抬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就继续看火。 包子挣扎着下了地，直奔四舅舅大腿。“四舅舅，申爷爷，大哥哥好~” “哎，包子好。”打过招呼以后，申书骏拉过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黎志刚旁边乐呵。 郑北川把苏浩哲和曹永堂带到客厅，给他俩倒水、上零食，交代包子好好照顾客人，就去了厨房帮忙。 黎念楠正在厨房里炼猪油，行吧，再煮一小煲豆芽河粉，做猪油拌粉，牛肉酱蘑菇酱辣椒酱管够。 她盛了一小碗猪油渣让郑北川送过去给他们先吃着玩，本来想留着猪油渣慢慢吃，这人都来了，临时加了个水芹菜炒油渣、油焖虾、灯笼椒炒腊兔。 吃过午饭，郑北川洗碗，几个人都围着后车厢看那两组滑轮。 “怎么样，这工艺还不错吧。”申书骏是亲自盯着人打磨的这滑轮，上了多层镀膜，保证防水防腐蚀耐用。 “那是，申叔手艺那是一绝。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南约村，麻绳和木头都准备好了的。” 黎念楠进房间拿背包，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郑北川洗碗，“阿川，申叔帮我们把滑轮做好了，小哥也带了两袋水泥过来，待会你有空和我们一起过去安装不？” “好，等我把碗洗好，我们也开车过去。” 到了下沙二号基地，黎念楠拜托刘悦照顾包子，他们叫上毛村长、毛二叔、毛泰商量分工，想今天就把滑轮组安装调试好。 一行人把麻绳、木头、水泥、滑轮运到树林里的最高处，苏浩哲途中已经问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和想要达到的目的，体力活他一般，这滑轮组装置他好歹算是专业的。 核算好高度，苏浩哲让大家开始活水泥、组装木头基架、套麻绳、安装滑轮组。 最后在树林外面和沙滩两处地势低的位置，做好接应的装置，一直忙到四点多，才正式进入测试阶段。 来回测试了几次以后，毛村长非常高兴，表示要留他们吃饭，申书骏他们担心晚上开车不安全就拒绝了，被村长塞了满车尾箱的南约特产，这才放他们回去。 第106章 黎父正式加入 滑轮组测试成功的隔天，黎志刚就正式和黎念楠、郑北川、刘意表明他希望正式加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但是需要先回去苏市钢铁厂办停薪留职的手续。 黎念楠给津大的殷锦容教授打电话，告知他们滑轮组已经完成安装，确认海带幼苗运输过来的时间。 当天是殷教授的学生越兴烨一个人开车过来送海带幼苗的，海带苗连海水泡在六个木桶里运过来。 他到的时候，黎念楠跟越兴烨在每桶抽了五根海带苗测量并记录好目前的长度、重量。 为了抓紧时间，黎念楠和越兴烨在树林入口负责把木桶通过滑轮运到山顶，毛二叔在山顶卸货并转运到旁边的滑轮组运到海边，刘意则是在海边等着收木桶。 整个流程下来，确实比原来要省力得多，至于人员嘛，暂时还是只能步行过去，自行车只能骑其中一小段缓坡路段，加上碎石多，一不小心还容易摔车。 担心影响海带幼苗的成活率，几人都紧赶慢赶的到了海滩，网架已经提前准备好并且放到海里泡着了。 按照殷教授的要求，下沙二号这边需要每两周抽测20根海带记录长度和重量，并根据要求定时补充养料，每一个操作步骤都需要记录下来。 黎念楠和刘意以往都是根据黎念楠的经验，来进行操作记录总结，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按目前专业科研项目的要求进行操作。两人都是相当重视这次合作项目。 回去的时候，黎念楠顺便在山上摘了些正当季的芥菜、苦苣菜，晚上焯熟凉拌正好添个菜。 —————— 黎志刚回到苏市钢铁厂，本来是打算谁也不告诉，直接低调办完交接和手续就收拾行李离开。 结果被同级的高级技工黄工说了出去，搞得最近天天被人追着问。 这天中午，黎母田秋兰背着外孙女来宿舍堵他。 “黎志刚、黎志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宿舍。” 黎志刚过来开门，本来就最不想让前妻知道这事，现在避也避不开。 “有事进来说。”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要辞职，怎么回事？你辞职了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收回去。” “就是为了你能继续住在这，我办的是停薪留职。” “那你工位怎么办？这段时间要租出去吗？”租出去的话，那她是不是能多一份收入。 “不租，一方面是保证你可以继续住在这，二是给阿槿留一条后路，他今年当兵就满两年了，万一以后转业没有好单位，也至少能回来这边上班。 至于工位租出去，你就别想了，我不在这边，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你不在，我在啊，你工位我直接帮你安排行吧？\" “你凭什么帮我安排？田秋兰，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帮我处理任何事情。” “那你不得给我赡养费啊？” “那套房子已经给你住了，钱也给你分了一半，当初离婚协议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要有其他问题就去法院起诉。 这工位是我的，只有我本人签字才能处理，你爱折腾就去折腾你那纺织厂的工作指标。 钢铁厂这边的你想都别想！” 黎志刚这两年的耐心和好脾气已经被她和大女儿折腾得差不多了，这下也不乐意和她们好好说。 “那你离职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跟你没关系，如果阿槿回来我会带他回来的，行了，我还要上班。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黎志刚走出门，打开门，盯着她回去，他就说这事不能让前妻知道。她知道了，下一个上门的就是他大女儿黎念桐。不行，他得赶紧问问能不能提前走，反正他手上的工作也交接好了。 黎志刚是4月初再次来到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只是这次，他的行李明显多了些，冬天的衣服棉被、他平时用惯了的工具、从厂里收集的废钢废铁边角料，都已经打包好通过邮政渠道发走。 至于女儿拜托他采购的葵花籽、油菜籽、黄豆、绿豆，他是提着上火车的，这种菜肯定是越早越好的。 —————— 津市下沙二号基地这边，黎念楠他们正忙着开荒地，她单独找董瑞商量，把他们家的三亩地直接租了下来，租金是三成的收成。 并且雇佣了董瑞爸妈做临时工，和毛二叔毛二婶一样，月薪10元，但他们没有单独的收成分红，董家地块种了一亩下沙一号旱稻、一亩半的下沙二号红薯、半亩土豆。 而原来下沙二号基地位于小树林旁边的地块，则主要种蔬菜和小面积地块的种植试验，面积从原来的一亩已经开荒扩大至两亩。 除了番茄酱、番茄粉、蒜蓉辣椒酱，黎念楠今年还打算做各种黄豆酱料、花生酱等。 肥料方面，除了毛二叔家、董家的农家肥及草木灰，下沙二号基地的蚝壳粉、化肥，黎念楠和军工厂协商，她教会厂里和后勤用骨髓熬油，每周提供二十斤牛骨粉或猪骨粉给这边。 4月初黎父抵达津市以后，短暂休整以后黎念楠就开始育苗，黄豆种在小树林的山坡上，葵花籽和油菜籽则是种在新开的荒地。 至此，下沙二号基地的春耕工作初步完成，郑北川开始每周日教岳父和媳妇开车，黎念楠还在练转弯的时候，黎父已经学会开车了，不得不服。 通过军工厂的帮忙，黎父先通过了驾考拿到了驾驶证，而黎念楠已经颇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 为此，黎念楠专门给苏父苏母打了电话。 “爸爸，我还没学会开车，倒是我爸已经拿到驾照了，后面他有时候会直接帮忙开车去市里。” “这样啊，没事，你慢慢学，以后有机会我回来再教你也行。你爸现在是留在下沙二号工作了？” “对，他苏市钢铁厂那边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小院那边，平时就和我们一起种田搞海产养殖。” “那挺好，我和你妈妈今年还不一定能调回京市，你爸照顾你们也挺好。” “爸爸，我真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开心就可以了。我都这么大人了，明年我就考虑把包子送去海军家属院的托儿所。” “好好好，爸爸妈妈要是能多点机会看到你们还有阿宇，那肯定是更加开心的。楠楠，你别觉得有负担，你哥又还没结婚，我们肯定就多些疼爱包子。” “嗯，我知道，妈妈之前不是说今年想要办病退吗？” “是这样，但你爸都过去了，你妈还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啊，看你们安排吧，我爸平时都住在南约村，妈妈要是过来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家属院。就是明年把包子送去托儿所的话，我怕妈妈平时一个人在家属院无聊。” “这么说，你是不排斥你妈过去津市？” “不排斥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就是阿川和哥哥的工作都是军人，不能随便走动，要是你们愿意过来，我肯定是欢迎的。 或者妈妈病退以后，几个月在我这边住，几个月在京市和哥住也行？” “行，回头我就和你妈商量。你工作方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们说啊。” “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苏远长舒了一口气，听着来楠楠对他们没什么排斥情绪、也不排斥他们过去小住。 原本他们还打算延后病退和工作调动申请，看来啊，是他们想多了，他连忙打了电话和儿子说，小宝没有生他们气。 第107章 黎念槿过年了 下沙二号基地和军工厂的日常工作，黎念楠整体已经理顺，作物长势和收入也逐步走向正轨。 黎念楠觉得是时候去一趟宁省探望弟弟了。 “阿川，我想带包子和爸去一趟宁省陆军513部队，看看阿槿。” “那...下沙二号的工作都交给刘意，没问题？” “没问题，他已经能出师了，只是我一直在这，都默认我是主导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可以的。” “那你准备去几天？” “我明天去问问龚姐，路上时间加上在那边住三四天吧，你觉得可以吗？” “这边过去宁省，光是火车恐怕都要24小时以上。” “那交通时间我预留4天？” “差不多吧，你明天先去找龚姐了解下，尽量安排周日到那边军区附近，到时让阿槿想办法去接你们。” “好，明晚我再跟你说。” “嗯，下火车了就尽快找个邮局发个电报回来，见到阿槿或者到军营了也发电报回来。” “好啦，你放心，带着包子呢，我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上次阿宇是不是有个发小在铁道部工作？如果我们买不到硬卧的票，试着联系他帮忙买硬卧的车票，千万不要坐硬座，太累了。行李也尽量少带一些，能邮寄的都提前寄过去。” “嗯嗯，知道了，家里就辛苦郑先生守着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就是舍不得，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第一。” 黎念楠也是好久没试过听郑先生，这么絮絮叨叨来来回回地说了这么多话，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才仰起头亲了上去。 郑北川抱着媳妇翻身，双手撑在她身上，低头就贴上她的唇，就在媳妇悄悄把手伸进他衣摆、摸着他的腹肌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发烫的脸。 笑着啄吻她的脸，“先等等，我把包子先抱过去小床，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起身，不顾已然紧绷的裤子，轻轻地把熟睡的包子抱起来走出房门，黎念楠听见他的话，红着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 通过龚姐，黎念楠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宁省的饮食和种植环境，她出钱从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买了一部分化肥、番茄粉、辣椒粉、蘑菇酱、辣椒酱、番茄酱、糖果、海产干货零食。 衣服少带些，化肥、酱料、种子这些都是要拎上火车的，也就海产、干货、糖果这些不着急的安排寄包裹。 周五中午，郑北川请了下午一个小时假，开车把三人送到津市火车站，帮着他们把东西拿到硬卧车厢归置好，又继续和媳妇岳父唠叨千万要安全第一，到了就发电报回来。 有了上次离开穹省的长途火车经验，黎念楠这次带包子坐火车相对熟悉些了，她和黎父轮流睡觉守夜，保证一路上有人是醒着的。 加上中途换乘等车的时间，这一路就折腾到周日清晨五点终于到了宁省洪市火车站。 时间还早，他们准备先在火车站歇会，等八点先找个邮局发电报，再吃个早餐然后看怎么过去军营。 六点多的时候，黎念楠还抱着包子打瞌睡，黎念槿找来了。 “爸，姐，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先过去军营吧？” 黎念槿一把抱住老父亲，虽然才一年多，感觉好久没见到亲人了，加上家里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黎志刚感受着小儿子越加强壮挺拔的体魄，拍拍他的背。 “好了，别让人看笑话，回军营里再说。” 黎念槿松开他爸，又转头轻轻连同包子抱了抱姐姐，他是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愿意专门过来一趟，本来他就打算等九月份申请探亲假去一趟津市。 这，这，这，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啊啊啊啊啊！ 黎念楠抱着包子不好松手，用额头蹭了蹭弟弟的肩膀。 “可以了，都当兵了还不稳重些，回去再慢慢聊。回去路上有邮局吧，你姐夫让我们尽快发电报回去的。” “有，我和熊小胖找后勤借了车，回军营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那边就有一个邮局。” “你们这小兵还能借得到车？” “那是，现在你弟弟在营里也是叫得上号的种田小能手了。”黎念槿帮黎父提行李，被父亲瞪了一眼，才老实说。 “平时是不让我们借车的，但这次我跟上面说是姐姐，下沙一号和下沙二号的发现者过来，还能指导营里的农活，上面才同意的。” “行，也不算假话，我本来就带了东西过来，确实打算看看你们这种田什么的有没有哪里用得上我的地方。” “爸，姐，你们要先吃点东西吗？” “这个点，有饭店开门吗？” “没有，但火车站外面有老乡会卖吃的，火车站的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以先垫几口。” “不用了，我们喝了麦乳精吃了点干粮，就是要装点开水等包子睡醒给他泡米粉。” “米粉？米粉还能泡的吗？又是你们的新产品？” “不是河粉那种米粉，是大米和其他坚果打的粉，给包子吃的糊糊。” “哦哦，我还以为你们又有什么新产品，没寄过来给我呢。” “我哪次新产品忘了你这份啊，就是这包裹时间久，可怪不了我。” “是是是，姐姐对我最好了。” 黎念槿提着行李，带着他们走到一辆军绿色的货车旁边，熊嘉庆看到人过来了，连忙下车。 “叔叔好，姐姐好，行李是放到后面，还是座位上？” “你好，小熊同志，终于见面了。”黎念楠勉强认出熊嘉庆，看着比照片上又瘦了一些。 “爸，调料我们放座位上吧，化肥和种子这些不怕摔的放到后车厢就行。” 黎父和熊嘉庆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拆行李，提了一大袋调料放到后车座，剩下的指挥儿子放到后车厢。 熊嘉庆看小包子还睡着，也没大声嚷嚷，尽量把车开稳一些，别吵醒小朋友。 “小舅~”郑包子一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黎念槿，很是激动。 “哟，咱们小包子终于醒了，来，小舅抱。” 黎念槿坐在后座靠窗位置，一把把包子搂过来，抱着就是一顿亲亲，“包子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小舅，妈妈也想小舅，来看舅舅~” “真棒，咱们包子都会说这么多话了，来，前面开车的是你小胖叔叔，叫人。” “叫什么小胖叔叔，包子，叫熊叔叔。”黎念楠翻开包找出来米粉和军用水壶。 “凶叔叔~” “这听着，姐姐，要不还是叫小胖叔叔吧？”比起凶叔叔，熊嘉庆宁愿被叫小胖叔叔。 “包子，叫小胖叔叔。” “小胖叔叔~” “哎，包子你好，待会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姐，还是十几分钟就到军营了，要不到了再给包子弄吃的？”黎念槿看他姐那颤巍巍的样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把米粉都弄洒了。 “行吧，待会记得先去邮局一趟。” 黎念槿带着黎念楠到邮局发电报，他给工作人员出示了军官证，顺便问问有没有军营的包裹信件，顺路捎回去。 第108章 初到宁省 给黎父、黎念楠、包子做好来访登记和包裹检查以后，熊嘉庆先帮他们把行李放到后勤办公室，他得先去还车。 星期天待会采购那边还要出去一趟采买，顺便回宿舍和大家说一声姐姐到了。 黎念槿抱着包子，带着三人先去了食堂，一路和路人打招呼介绍他姐、外甥、老父亲过来探亲，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食堂环境，怎么说呢，有点干净得过分，或者应该说干燥得很是过分，一点水汽都感受不到。 再看一眼早餐，馒头、面条、两种臊子、拌黄瓜，也是没什么水的样子。 “阿槿，这边缺水严重到你们饭菜都没点汤水？”黎念楠拉着弟弟小声问。 “也有汤，但一般就是煮面的汤，不是每天都有。”黎念槿把包子递给姐姐，先过去买饭票拿餐盘。 “爸，姐，你们要吃什么，我过去买饭票。” “我要一点面条和拌黄瓜就行。”黎念楠表示坐了这么久的车，她现在只想喝点汤汤水水。 黎父要了一碗羊肉臊子面、拌黄瓜。 黎念槿指着旁边的空座位，让他们坐着等，他来打饭。熊嘉庆带着室友过来的时候，他们刚打好饭准备开始。 包子抱着自己的小碗、举着小勺子，好奇地看着眼前一身绿军装的叔叔们。 黎念槿一一介绍熊嘉庆、 伍则、谷尧、倪翰飞，另外还有3个室友是其他连队的，平时不经常和他们一起活动。 双方问了好以后，几人才去打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军人作风，吃饭极快，最后是一群大人看着包子拿着馒头一点一点地蘸米糊吃。 包子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群人看他吃饭，多难得啊。 等包子吃饱以后，黎念槿牵着包子，一群人散步到后勤办公室，没办法，包子被自家母亲安排要走路消消食，不然这么多叔叔在，他哪里需要看大腿哦，必须是这条街最高的崽。 到了后勤办，黎念槿翻着行李，把给大家带的调料、化肥、种子拿出来。 “这些酱料，你们自己分吧，都是可以直接拌面拌饭的，上面有贴标签，也可以给厨房放进去炒菜。 番茄粉和辣椒粉我本来是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食材，想给阿槿开小灶用的，这边厨房可以让我们开小灶吗？” “可以啊，必须可以，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的话，午休是两个小时，这边傍晚是六点下班，工作日帮不上忙，姐你们这次过来待几天？” “我们回程是2号的火车，1号你们放假吧，到时再给你们开小灶也可以，或者就今晚？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能买到什么。” “姐，要不就今天吧，我待会先送你们过去招待所休息下，我们派两个人去附近村里买食材，再找两个人去捡柴火，你看要买什么？ 下午我们直接在空地垒砖灶开火就行，偶尔开小灶，还是可以的。” “是的，姐姐，你还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来探亲的家属，上面肯定会同意的，我们晚上把连长、营长、还有阿槿后勤的上司都叫过来一起吃一顿？” 熊嘉庆在旁边怂恿道，他可是牢牢记得阿槿提过的黎念楠做过的各种好菜。 “也行，阿槿，之前给你寄的干货啥的，现在还剩什么？” “白菜干、海带、紫菜、干鲍、瑶柱、蚝干，都有一些，这边没啥炖汤的机会。” “那我们今天可以煲汤不？” “必须可以，姐放心，我待会就去跟我们后勤雷主任打申请。” “行吧，我先列个单子，你们先坐会等等我。” 说着，黎念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村里能买到什么呀？” “牛肉、羊肉一般都是有的，鸡鸭鹅这些会比较少，现在蔬菜也不多，可能有些野菜。” “油呢？大油的，或者直接开炸锅，可以吗？” “可以，我们宿舍还有一桶牛油呢，自从阿槿用姐姐的方法教会后勤，现在后勤的牛油和牛骨粉都是不缺的。” 来自湘省的倪翰飞连忙说道，姐姐把他们家也写到报纸上面，他还没有机会当面和姐姐说声谢谢。 黎念楠盘算着，写下：红烧羊肉、锅包牛肉、蒜香牛小排、烤羊腿、糖拌西红柿、凉拌黄瓜、凉拌海带、瑶柱蒸鸡蛋、菜干鲍鱼蚝干汤。 油炸麻花、牛肉丸、豆腐丸、爆米花。 主食是馒头、炒河粉、羊肉臊子面。 再旁边列需要用到的调料，主要食材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问题是一些调料不知道齐不齐全。 “阿槿，你看看，看你们谁比较会煮饭的，帮忙去村里采买？能买到就买，买不到的话，回来我再调整就行，没关系的。” “姐，我们可以多做点烧烤不？都要烤羊腿了，那茄子韭菜也能安排上不？”看到姐姐写的菜，黎念槿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能吃得完嘛？还有好几天呢，改天我再做也是可以的。” 只见这几个大头兵们，动作一致，双眼发亮，吞咽着口水，连点头的幅度和速度都一致。 黎念楠失笑，“行，你能买回来我就做得出来。吃不完再给你们其他战友也送点。” “谢谢姐姐，那我和则哥去村里采买。熊小胖，麻烦你带一下我姐和我爸去招待所哈。 小飞和谷子去捡柴火、搞砖块，行不？” 众人都应了下来，谷尧才问黎念楠，“姐姐，我们下午需要几个灶？” “三个，还需要一个汤煲、一个炒锅、一个烤炉，烤炉阿槿你看这边有什么材料？” “嘿，姐，现在你烧烤可没有我专业哦，这边烤羊肉都是专业的，就是味道和你那海鲜烧烤不一样，厨房都备着好几个烤炉呢。一个炒锅就够了吗？要不要多搞一个？” “能多一个那肯定更好，到时汤煲煮开了，可以挪到你们食堂厨房，让其他人也一起喝一碗。” “我待会去跟后勤和厨房说，看能不能直接在厨房煲汤，到时候大家晚上一起喝就是了。” “行，那你看能不能借到两个炒锅，如果直接在厨房煲汤，那就只需要两个炒锅的砖灶了，烤炉你们搞定。” 黎念槿很是积极，今天这一早上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刚好可以跟大家炫一下他姐的好手艺，谁让他是他们排里第一个有家属过来探亲的呢，哎呀呀，真的好开心啊！ 黎志刚带着包子，看见儿子这小毛头的兴奋样，还有旁边那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好笑又心酸。 行，今天他也好好配合女儿，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第109章 不愧是姐姐 后勤雷勇毅主任看着过来找他打报告的黎念槿，他姐姐来了他们自然是要找机会见面的，毕竟他们从黎念槿学过来的好几个妙招都是黎念楠的功劳。 他告诉黎念槿好好准备，多带几个人帮忙，他今晚会邀请政委一起出席他们的晚餐。 得到雷主任的同意以后，黎念槿立马去食堂厨房和值班厨师们说下午借锅借烧烤架以及煲汤的事情。 中午黎念楠单独给了钱向招待所要了两壶热水，一壶给了黎父，一壶她兑了些温水给包子洗脸擦手擦脚、自己最后兑了半盆温水简单擦一擦。 今晚一定要早点结束，她得赶在招待所供热水时段回来洗澡！ 中午在部队食堂吃过午饭，跟着黎念槿参观了他们的宿舍、传说中的暖房、部队的田地和作物。 两点左右，黎念楠就开始处理炸货，先炸麻花、薯条、爆米花让小伙子们攒点零食，土豆和玉米后勤都多的是，缺的是糖，后面爆的几锅爆米花就没放什么糖。 部队的大小伙们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已经听说了晚上他们要吃大餐，虽然他们没这口福，下午这小零食还是可以排上的。 黎念槿贡献了一瓶番茄酱出来，还是包子会吃啊，这薯条就该配番茄酱吃。 厨房腾了两个大锅和大灶煮汤，把黎念槿宿舍的干货几乎都薅了个干净，这才勉强够食材。 伍则和熊嘉庆领了个剁牛肉的活，嗅着炸物的香气，他们剁得越是来劲。 黎念槿则是带着谷尧、倪翰飞，开始烧烤，刷着她姐亲自调的烧烤汁，慢悠悠地烤羊腿、烤羊排，后面再慢慢烤蔬菜。 黎念楠先做蒜香牛小排，牛小排切块用酱油、蚝油、盐糖、提鲜粉、蒜蓉、一点点醋、一勺葱姜水，腌渍二十分钟，再加入两勺玉米面拌均匀。 热锅放油，低温小火先炸第一遍，五分钟捞起，大火升油温后倒入排骨复炸一遍三分钟，捞起。 起油，重新加少许油，低温放蒜末、辣椒、葱段，把炸好的排骨放进去快速翻炒出锅。 下一个是黎念楠已经相当熟悉的锅包牛肉，但从猪肉换成牛肉，黎念楠把腌制和油炸时间都缩短了一丢丢，做好之后先夹了一块吹凉让最喜欢吃锅锅的包子先尝尝。 接下来是红烧羊肉，黎念楠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煮羊肉，万一搞砸了就罪过了，她中午就怎么煮羊肉提前请教了食堂的师傅。 羊肉切块，冷水下锅加姜片葱段和一点醋，煮滚后撇去浮沫，煮三分钟捞起过冷水。 小火热锅放油，加葱姜蒜炒香，放入羊肉翻炒，再加入提前调制好的酱汁（酱油、蚝油、提味粉、冰糖），大火加开水煮滚，改中火慢炖一个小时。 这时候黎父洗好切好的凉拌蔬菜系列可以开始了，黎念槿他们多买了鸡蛋和豆腐，还可以炒一个黄瓜鸡蛋，红烧豆腐，蒸瑶柱鸡蛋，最后是糖拌西红柿、凉拌海带丝。 主食的馒头、羊肉臊子面由饭堂帮忙准备，黎念槿他们宿舍出钱票按军人分量买了十人份。 黎念楠最后看了一圈菜，决定把河粉改成汤粉和拌粉，她带过来好几种酱，他们喜欢拌哪一种就哪一种。 黎念槿带着室友们把饭菜都端到食堂里面，临时拼了两条长桌组一围，还专门留了平时最为正直的老大哥伍则留守饭菜，避免被其他人偷吃。 部队食堂是六点开饭，他们这次五点多就开饭，正好避开用餐高峰，黎念槿去邀请领导们过来开饭，黎念楠则是和黎父用两个大盘子每样盛了一些给食堂师傅们尝尝味。 黎念槿带过来了带他新兵的排长、连长、营长、后勤主任雷勇毅、政委樊翰。 看着面前的一堆好菜，几人互相介绍寒暄以后就开始吃饭。 一开始还想着有女同志和小朋友，他们尽量控制着自己吃相斯文一些，后来眼见自己喜欢吃的菜越来越少，这才加快了动作。 黎念槿极有先见之明先给他老父亲、姐姐、外甥夹了一盘菜，不然，哪里抢得过这群当兵的。 吃得差不多了，就还剩黎念槿一家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其他人都在吃河粉、臊子面、喝汤。 “姐姐，你这手艺绝了，这几天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的食堂师傅嘛？”这是熊嘉庆。 “要不是这边调料不够，我姐卤肉才是一绝中的一绝。”也不用等黎念楠回话，兴奋的黎念槿直接代为回答。 “小黎同志这次过来待几天？要是有空的话确实可以指导下我们这边的厨师，同样是牛羊肉，我们的确做不来这么好味道。” 政委樊翰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这么好的一桌饭菜了。 “那不行，小黎同志就待三四天，还要指导我们后勤的种田工作，你们这口腹之欲的小事，后面有空再说。” 后勤雷主任第一个不答应，时间宝贵啊，小黎同志可是研究出来下沙一号大米和下沙二号高产红薯的，要是能提提建议把他们这边的产量也提一提，那能解决多少群众的温饱问题啊。 “政委、雷主任，我原本就打算五一放假再给阿槿他们做一桌好好补补，要是食堂师傅们有兴趣，到时可以一起互相学习？” 黎念楠想到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是觉得食堂菜式过于简单了，哪怕食材少、调料不足，也是能想办法改善下伙食的。 “可以啊，那太好了。姐，我这两天走后勤的渠道，看能不能多买点调料和卤料，回头你把卤料单子给我下？要是能配个五六成，我们五一还能吃一顿好的。” 要是他和食堂师傅都学会了卤菜这做法，以后冬天这边好歹能多个口味。 “政委、雷主任，咱们部队现在也不缺油了，这熬牛油也就是费点柴火和时间的事情，油炸食品也可以偶尔做一点给大伙改善下伙食嘛？平日不处理，休息日做一些也不会太麻烦吧。” 熊嘉庆向来是他们几个人里面最会来事的，眼见氛围正好，他斗胆向领导们提提建议。 “这个确实可以，听说你们下午还有炸薯条、爆米花？” “对对对，还有豆腐丸子和炸豆腐。咱们不炸肉，这些素菜、粗粮还是可以供应得上的吧。” 谷尧也是胆大包天的提建议，樊翰再看一圈桌子附近围着他们借香味下饭的战友们，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事我明天找团长商量下，问题不大的话，以后至少两周一次给你们炸点小零食，行吧？” “谢谢政委！”黎念槿和室友们，连同附近的战友们都大大声异口同声地说道，把黎念楠和包子吓了一跳，包子连勺子都掉了。 黎念楠这才发现饭堂已经开饭了，不少人都聚在他们旁边吃饭。 “大家都吃好了吗？要是可以，这几瓶开封了的酱料，要不直接给其他人拌饭？” 没等桌上的人答应，旁边不少人就喊着谢谢姐姐，她这来一趟是收了多少小弟啊。 别说酱料，连盘底的那些汤汁都没被放过，好些战友直接把盘子端走，用馒头蘸着吃。 黎念槿那家伙居然不是吹牛，姐姐的手艺确实一流啊，太太太羡慕了，不愧是姐姐！也不知道黎父还缺不缺儿子。 第110章 后勤商议 黎念楠实在累得不行，吃饱和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就先带着包子和黎父回招待所休息去了，至于碗筷收拾这些全部交给黎念槿收尾。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他们才开始洗漱然后去了军营食堂吃早餐。 昨天雷主任就和黎念楠约好了时间，九点的时候她牵着包子、带着黎父去了后勤办公室。 黎父现在也是下沙二号基地的工作人员了，这次的谈话她是建议黎父也一起参与的。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欢迎欢迎。”雷主任看到三人，主动起身迎了过来，派人去叫黎念槿，他先把人带到办公区。 “雷主任，早上好，关于昨天说的这边作物种植和生长的状况，目前主要是什么问题呢？” “其实还是缺水的老问题，宁省这边除了黄河沿岸地区相对不缺水以外，其他地区都是比较缺水的，加上旱季时间长。 所以目前这边这边能种活的粮食蔬菜，种类少、产量也不稳定，现在最为迫切的还是想提高粮食产量、丰富食材种类。” 黎念槿是等雷主任说完，才打报告坐下的。 “阿槿目前已经做了哪些措施，出了哪些效果？”黎念楠记得之前两次通信，已经给黎念槿提了一些建议的。 雷主任示意黎念槿自己说。 “姐，我去年11月和室友申请了一间空宿舍做暖房大棚，豆芽、韭菜、小葱、菠菜，只种了这几样。 3月中收到你寄过来的化肥和粮种，泡过化肥的稻种、玉米已经种了两分地。 红薯和马铃薯是直接育苗下地的，分别种了三分地。” 黎念楠一边听着弟弟说这几月的情况，一边记录下来。“蔬菜呢，这边主要种什么蔬菜？” “洋葱、韭菜、南瓜，部队里面是没有种的，蔬菜和肉类我们一般统一采买。” “行，过来之前我也找津大的教授尽量搜集了一些宁省数据以及耐旱植物的资料。宁省有大学吗？有比较了解本土情况的农学教授吗？” 黎念槿看向雷主任，这部分内容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我们跟宁大没有联系过，具体有没有农业相关专业也没了解过。”雷主任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宁大。 一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学里还有学种田的，二是他们一群糙汉不知道跟大学里的文人聊什么。 “这边过去宁大远吗？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联系一下。包括这边的特色作物、种植方法，要是宁大那边有专业人士的话，我这几天会比较好安排。” “开车估计要两个多小时，我待会去查一下那边的电话，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有没有农业专业，找一个联系人，到时你们先通过电话聊聊？” “可以的，麻烦雷主任。找到的话，尽快和我说一下。” “没问题，那现在让阿槿带你去看看我们地里的情况？我去找宁大的联系方式。” 黎念槿牵着包子，带姐姐、父亲去地里，检阅他的劳动成果。 黎念楠看着地里的玉米苗，叶子有点蔫、发黄，她蹲下来抓了一小把表层泥土，干的哟... “有小铲子吗？” “有，我去拿。”黎念槿松开包子，让黎父帮忙看着，他过去工具房拿铲子。 “妈妈，肚肚饿~”包子牵着黎父的手，跟妈妈撒娇。 “饿了？想吃米饼还是猪肉脯？” “米饼~”有香香脆脆，谁要吃那嚼半天的猪肉脯啊。 “行，爸，我背包里外面那一层，你拿点出来给包子吃吧，也别洗手了，用手帕垫着给他就好，我手太脏了。” “好，这是什么苗子啊？出问题了吗？”黎父凑过去，接过女儿的背包，按照她说的去给包子拿米饼。 “玉米苗，看着是有点缺水了，这边真的太缺水了，现在想想昨天那顿饭，我们用水有点过分了。” “看招待所那边，这水也没那么紧张吧？” “怎么不紧张，那招待所是营业性单位，至少要保证客人的日常用水。” “也是，待会我们问问阿槿这边的灌溉水源。” 等黎念槿带过来铲子以后，黎念楠在边角位置往下挖了差不多10厘米深的小坑，伸手抓了一把土，捏成团又打散。 “爸，阿槿，你们看，一个是玉米苗发黄、蔫蔫的，再有就是这样大概10厘米的泥土，捏紧又打散，这样的状态，基本就是缺水的状态了。 阿槿，这边的灌溉用水是从哪里来的？” “雨季的话，营区是有蓄水池的，但这边雨季很短，降雨量也比较少。 自来水是县里水厂安排的，旱季很长，时不时就会断水，后勤和宿舍都会蓄水。 灌溉用水就更加紧张了，洗米水洗菜水都会留起来浇水，偶尔还会出现两天才能浇一次水。” “宁省这边现在有喷灌或者滴灌系统了吗？” “没有听说过，附近村子也是人手挑水灌溉的。” “有办法找到很细的塑料水管吗？直径一厘米左右。” “没见过这么细的塑料管。姐，你是想研究那个喷灌系统？” “不是喷灌，这边旱季直接做滴灌系统，先过去饭堂吃午饭吧。待会我把草图和需要的材料列出来，这几天阿槿你找雷主任说说，尽快找齐。” 雷主任效率很快，吃午饭的时候就把宁大的农业相关联系人信息给到黎念楠。可惜的是，宁大没有种植相关的专业，只有畜牧专业和兽医专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对他们想提高农作物产量没有直接帮助，但他们应该会比较了解宁省这边的畜牧养殖和用水情况。 黎念楠还是决定下午先到他们军区办公室给宁大打电话，了解情况，再看是否要亲自过去一趟。 中午的洗菜水、洗米水，黎念楠添了一点点一点点磷肥进去，给玉米地浇水，一勺一勺一株一株玉米地淋水，确保每一株玉米的根部都浇上水。 通过宁大畜牧业的姚玉邦教授，黎念楠了解到这边畜牧业用水也是老大难问题。 这边牧草灌溉也是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有相当一部分的养殖场还是游牧式放牧，只有固定日期会到牛羊集市买卖。 这样的话，倒也没必要专门去一趟宁大的。 下午黎念楠向雷主任要了一份宁省的地形图，重点研究这边的湖泊河流还有镇街的分布。 把简易版手动控制的滴灌系统草图画出来，黎念楠拉着黎念槿和黎父讨论需要的材料、工具、以及可行性。 第111章 滴灌系统1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你们看这样的塑料管能不能用？” 黎念楠他们正在后勤办育苗，菠菜、秋葵、小西红柿、冬瓜，先试着种一批，这些前期需要一定的水分，但后面来说比其他蔬菜需水量还是小一些的。 雷主任提着一把塑料管过来。 黎念楠接过来查看，这口径还可以。“雷主任，还需要一截正常口径的塑料管，你看能不能尽快找来？我们先过去量一下长度。 爸，抽水泵你能做一个简易版的吗？手动能把水吸上来并且推到各个分管上面的。” “没有内部零件，抽水泵是做不出来的，可以直接接水龙头吧？”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旱季他们都是用洗菜水来浇地，我们要想办法把洗菜水引到这些管子里面。” “那我找材料做一个类似大针筒的装置行吗？把洗菜水推进去。” “应该可以，爸你先找雷主任要材料，做两个大针筒。阿槿我们俩过去地里量尺寸。” 下午，众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黎念楠还做了六个转接头，把粗管和细管连接起来，并且用图钉在细管上扎洞。 同时从两边往中间注水，黎父和黎念槿分别负责两边的注水装置，每侧都是连了三根细管分管，一次操作可以灌溉三垄地。 雷主任跟黎父、黎念楠跟包子，看着他们注水以后，一路跟着水流，记录时间，看多久才能保证所有细管都开始出水。 他们在做大针筒之前，就已经测算过，灌满三根细管需要的水量，所以理论上他们一针管七八分满就能让细管都出水。 洗菜水提前做了过滤，保证没有泥沙、菜叶，黎父做手势，示意黎念槿开始注水，两人同时开始动作。 黎念楠也看着手表开始计时，包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地里中间两边汇合的位置。 “小黎同志，这边中间都通水了，时间不到一分半钟。” 雷主任那边说完，包子也大声叫妈妈。“妈妈，这里也有水了。” “好，知道了！”黎念楠这边也开始有水了，差不多一分半钟的时间。 她让包子继续看着，她回去看大针筒现在注了多少水。注水之前，她是严格按照一勺水五株苗的数量，量好水父子俩操作的。 现在还要看这些水，全部灌进去需要多长时间。 “妈妈，妈妈，漏水了！”包子那里有一根管子端口没封好，用来堵住管口的石子被冲出来了。 黎念楠快速跑了过去，把管口堵上，等今天的试验浇完水，明天就直接用水泥把管口堵上。 几人合作把地里都浇了一遍水以后，就收拾东西回到办公室讨论，看哪里可以简化优化的。 “如果水压足够的话，一垄地就可以直接用一根细管，这样人手方面就只需要两个人操作。”这是黎父的意见。 “这个得等自来水供应比较稳定的时候，今天注水进去到了后面那会，还是需要比较大力气的，手动注水估计还是需要两个人。”这是负责注水的黎念槿。 “爸，这事我赞成阿槿说的，至于人手问题，后面还需要雷主任多费心。目前浇水量和怎么判断缺水，阿槿已经会了的。” “可以，没问题，最近都是按今天这个时间点浇水吗？” “夏秋气温高一些的时候，建议早上七八点或者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浇水，冬春季的话建议早上九点以后太阳出来也暖和一些的时候浇水。” “姐，还有接头漏水的情况，如果现在结构确定下来，我们要不直接用水泥把接头封死？” “不行，但细管最怕里面有泥沙杂质堵住了管道，一旦堵住，后面的部分都会被堵住，到时候如果要换管的话，接头这里用水泥固定住了以后换管不方便。 雷主任，这批胶管是哪里来的？” “我们联系的宁省水利局，他们铺设管道，这部分备料会比较多，各种长度、尺寸都会有。” “那你能联系那边问问他们怎么拼接塑料管？看用什么胶布胶水还是有其他办法？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拼接管的。” “行，我待会就去联系。” “还有就是今天包子发现的细管端口漏水的情况，我本来想用水泥的，但是如果考虑到后面可能要接管，那肯定还是要用活塞。” “去弄一批木塞吧，谷子会点木工活，明天午休我拉他过来就行。” “行，先这么安排，我过去团长办公室给水利局打电话，你们先歇会，这事真的太感谢小黎和老黎同志了。” “嘿嘿，主任，还有我咧。”黎念槿笑嘻嘻地说着。 “对对对，还有你们家阿槿和小包子。待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开小灶加餐。” “好哦，谢谢雷主任。” 等雷主任离开以后，黎念槿抱着包子偷懒，抢着他的小零食吃。 “小舅舅坏~”包子推着黎念槿的手，誓要扞卫他的零食。 “嘿，郑包子，小舅舅是长辈耶，你不是应该孝敬下小舅舅吗？” “妈妈？”包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黎念楠，等着妈妈点头还是摇头， “包子房间还有很多零食对不对，分一点给小舅舅吃好不好？” 于是，包子先是给小舅舅分了一小把鱿鱼丝，又跳到地面去找妈妈要其他零食，一直到给黎父拿了肉脯、给妈妈拿了米饼，他才继续拿着一块米饼慢慢啃。 黎念楠摸摸他的头，亲了他脸颊一下才接过来。 也管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儿子的一片心意，肯定要认真对待的。 临下班的时候，雷主任带着政委和团长过来了。 “小黎同志、老黎同志，这是我们樊政委和齐团长，下午我跟他们报告滴灌系统的情况，他们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黎念槿站起来，啪一声就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和长官问好。 双方问好以后，樊政委和齐团长才坐下来，他们希望了解这滴灌系统的造价情况和是否适合推广到当地农村。 黎念楠把这两天他们讨论的各方面信息简单和领导们介绍了一遍。 樊政委和齐团长亲自去地里看了一遍他们的操作流程，等所有细管灌满水开始滴水到地里的时候，就停止注水。 “小黎同志，我明天早上打算联系水利局、县里农业部门、附近两条村的村长过来实地看一下这个装置，也会安排西北军报的记者过来拍照，你看这样可以吗？” “啊？这么急吗？要不再试用两天，到时你们和阿槿对接就行。” \"你们是后天离开吧？\" “是的，后天下午的火车。” “那我们还是明天安排吧，这滴灌系统是你们三位的共同发明，明天看完以后我们会往上申请奖励，到时看是汇过去给你还是交给阿槿。” “交给阿槿就可以了。” “行，明天是几点浇水，从你们准备工具开始。” “下午三点可以吗？预计需要大半个小时左右。” “可以，明天早上你们就自由安排就行，看要不要阿槿带你们去村里看看。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对宁省军区的贡献。” “樊政委、齐团长你们言重了，我就是刚好想到这个，也是大家的功劳。” 雷主任没有食言，给包子加了一个牛肉沫蒸蛋、给他们加了一个土豆牛肉面疙瘩。 第112章 滴灌系统2 吃晚饭的时候，黎念槿的几位室友和连长也过来了，见他们在讨论滴灌技术和宁省的缺水情况。连长董华清是在座在宁省生活最久的人，也说着他的见解。 “如果你们的滴灌技术真的能推广到宁省各个地区，那会是非常厉害的技术。” 董连长如是说道。 “技术其实不难，主要是材料和维护成本，以后万一中间哪一根管出问题，还是需要马上更换的。” “难不难是一回事，但之前都没有人提过这个想法，黎同志能想到就很厉害了。” “那是，这可是我姐姐，向来聪明得很。”黎念槿又开始了，还是当着他前领导的面无差别炫姐。 “对对对，所以你这大脑袋才这么聪明。”这两年每年过年过节，董连长都有收到黎念槿的孝敬，新兵营里这么频繁给他们寄物资还亲自来探亲的家属确实极少。 “嘿嘿，对了连长，咱们新兵营到时候服役满两年是不是可以申请探亲假？一次最多可以申请多少天？” “如果成功留士官，是每年是20天探亲假，但是要提前申请，如果家里没有特殊情况，需要排期等上级同意。” “知道了，谢谢连长。” “阿槿，今年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休这探亲假，爸今年都会住我津市下沙二号基地那边。现在见也见过了，包子也来了，你今年不休假也是可以的。” “嗯嗯，我知道，就是提前问问。” ——— 滴灌系统考察当天，本来黎念楠是打算带父亲和儿子去最近都村里里面了解情况的，但考虑到下午领导们要过来，担心自己还不够熟悉。 黎念楠还是选择在招待所码字，把滴灌系统的草图、材料、优缺点、使用方法、适用范围、检修事项等都先整理成书面材料。 黎父则是带着包子去了军营，和黎念槿打了招呼，问清楚哪些区域是家属可以逛的，才牵着包子去了操场看军人们的列队训练。 黎念楠背着挎包带着资料过来的时候，包子正板板正正地听外公口令，“向右转，向左转，立正，稍息~” 包子看到妈妈，想到自己正在训练，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跑过去，而是先和领导打报告。 “报告，妈妈，找妈妈~” 黎父回头，这才看到女儿过来了，“解散！” 于是，包子终于兴高采烈地跑向妈妈，黎念楠蹲下来，用衣袖擦着包子脸上的汗。“包子这么棒啊，还会站军姿是不是。” “嗯，包子棒棒。” 黎念楠牵着包子，走向黎父，“爸，我把滴灌系统的书面资料整理出来了，我们过去阿槿那边看看哪里还需要补充？” “行，走吧。”黎父走到旁边的双杠，把包子的小背包拎过来，才走向后勤办公室。 下午两点四十，众人都到齐了，樊政委、齐团长带着五人来到后勤办。 黎念楠、黎念槿、黎志刚下午重新抄了一份书面材料，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们两三人传阅一份，待会再看实物。 这次人比较多，黎念槿和黎志刚分别带着两位村长先进行针筒注水的步骤，父子俩人在旁边指导，两位村长实操。 其他几人除了记者同志，都被黎念楠安排跟着水流走，直到到中间汇合处都稳定出水以后，他们就可以走动看其他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完成了两轮共六垄地的浇水以后，西北军报的记者肖维正拍了一轮照片就跟着黎念楠，了解一些滴灌系统的问题，以及想要预约采访。 四点多完成所有地的浇水以后，他们在地里连同滴灌系统拍了一张大合照。 回到后勤办公室，水利局和两位村长都迫切想要知道，村里安装滴灌系统的话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和物料。 知道黎念楠和黎志刚明天就要离开，樊政委建议黎志刚下午至明天早上主要负责教会部队和村民制作大针筒。 明天早上会安排部队后勤采购车，负责接送黎念楠同志到村里实地考察，肖记者需要采访的话尽量安排今天下午这两个小时。 513部队和水利局会联系兄弟单位，获取塑料管报价，也会尽快安排兄弟单位过来视察，虽然黎念楠说这还只是简易装置，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 但他们准备先通知下去，至于其他单位愿意等新技术还是先学习使用目前的滴灌系统，他们就管不上了。 大西北的水资源多缺乏啊，这滴灌系统如果真能保证农作物正常生长，相当于原来的灌溉用水量现在能浇灌3倍的农作物，天大的好事啊。 肖记者简单列了几个采访问题，先跟在黎志刚身边，看着他教众人制作大针筒，拍了照片，又向他采访了几个问题，这才回到后勤办公室。 “黎念楠同志，您现在方便接受我们一个简短的采访吗？” 黎念楠看着还听得一脸兴致勃勃的几位领导，“需要多长时间？” “争取半个小时内完成。” “行，那要不各位先跟阿槿看下我带过来的粮种和化肥？包括之前的暖房，冬天种小菜，也可以去看看。” 等黎念槿带着众人离开以后，黎念楠示意肖记者坐下，端起搪瓷缸喝了半杯水。 “可以了，肖记者，咱们开始吧。” “好的，谢谢黎同志，请问您是怎么想到滴灌技术和滴灌系统的呢？” “我本身就是从事农业研究的，只是前面两三年都是沿海区域，这次过来探亲看到宁省的用水情况。 理论上，植物生长的水分主要是从根部吸取的，叶面会蒸发水分，滴灌过程中，可以缓慢指定给植物根部浇水。 灌溉用水的利用率会比直接浇水或者喷灌高很多，比较适合宁省这样缺水的地方。” “您一直跟大家强调，目前这个滴灌系统是简易版，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您方便简要介绍下哪些部分还可以改进吗？” “第一，就大针管这个注水装置，自来水供应稳定以后是可以直接连水龙头的。 第二，我们目前是按照面积和农作物数量，指定每垄地灌溉一桶或半桶水，而后面怎么根据种植面积，达到从时间上或者用水量上自动化计算水量。 第三，上述问题解决以后，是否有自动化机械装置，能定时定量自动灌溉。 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研究和改进的方向。” “黎同志，您这么直白大方地说出来，不担心其他人比你先研究出来吗？” “一开始我和父亲做这个滴灌系统，纯粹是想改进我弟弟和他战友们在这边的用水条件，不带任何名利企图。 如果滴灌系统能推广，得到改进，受益的是大西北缺水严重的地区，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一点，这项技术，我希望研究者的首要目的是为民惠民，成本必须尽量控制，成果需要落地到农村，必须保证西北地区的农村镇街都愿意用、也能用会用。” 肖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正打算说结束语，结束今天的采访，黎念楠发话。 “肖记者，这篇文章我希望至少在两周以后才刊登出来，两周以后，希望你能再过来军营一次，给滴灌浇水的农作物再拍一张照片。 到时侯把今天的照片和两周以后的照片对比放上，我们的大合照什么的可以少放甚至不放。 确认农作物都能正常生长，滴灌系统是有效的 ，并且可以罗列一两组对比数据，例如灌溉用水量、灌溉频率等等。 这两周的数据我会让我弟弟记录下来，到时候告诉你。” “可以的，我明白黎同志的意思了，两周后我再过来联系黎念槿同志。到时定稿的文章，需要寄过去津市给您看吗？” “不用了，给阿槿看就行，报纸出来以后能麻烦你订购10份转交给阿槿吗？我们在津市，不一定能买到西北军报。” “没问题，到时我直接申请10份样报，发给513部队的份额，直接加上这10份。” “可以的，麻烦你了。” 至此，滴灌系统的考察这一天才算是圆满结束。 第113章 归家 早上黎念楠坐采购车去了军营最近的两条村子，在村长陪同下，看了当地的农作物情况，其中有一条村本来专门为了灌溉是挖了一段蓄水沟，现在也是干裂的状态。 实在是村民们生活用水都不够，昨天水利局的领导也是说没办法，最近洪县好几个偏远县实在是难以供上水，现在是每天安排2次补水车过来。 但眼前的幼苗，要是再不浇水的话，轻则影响产量，重则直接枯萎要重新育苗。 黎念楠如实和村长说了，并且让他们和部队打申请，看最近能不能和部队浇水时间错开，借用部队的滴灌系统。 至于盐碱地的部分，黎念楠提出蚝壳粉和牛骨羊骨粉肥田，但基肥施肥以后一样要先浇水浇透，这边的种植业如果没办法解决灌溉问题，怕是比较难出什么大提升。 加上现在的主流粮食和经济作物，即使部分具有一定的耐旱性，但在幼苗抽穗阶段还是需要保证一定的水分。 黎念楠找村民们买了一些枸杞和甘草当特产，龚姐说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晒制这两样，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特产。 提着村长送的两条风干牛肉回到军营的时候，黎父的大针筒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她把两条牛肉干送到食堂加餐，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吃过午饭，告别了弟弟和部队的人，带上黎念槿给他们准备的牛肉干，黎念楠、黎父、包子就坐上采购车往火车站去，没想到这几天比在下沙二号基地还要忙。 又是一路折腾，星期天早上到的津市火车站，所幸郑北川开车过来接他们了。 从媳妇怀里接过还在睡觉的儿子，帮岳父提一袋行李。“爸，念念，这几天都还顺利吧？” “顺利过了头，简直比在这边还忙。”黎念楠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这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也太难受了。 “怎么会？阿槿没什么事吧？” “没事，阿槿那小子调到后勤，现在混得还行。主要是楠楠跟他们提了一个滴灌系统，我们这几天都忙这事去了。” 黎父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替她回了话。说实话，这么久的火车，哪怕是硬卧，他也有些受不住。 “滴灌？是浇水的系统？” “对，滴灌系统可以更加节约水，提高水资源利用率，那边旱季实在是太缺水了，这还是春耕关键阶段。” “这样，我们先回去，你们先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很累的话，我就过去找刘意再帮你们请一天假。” “不用，待会好好洗个澡，补一觉就好了，晚上煮汤煮点青菜河粉吧，这几天我就只想吃点汤汤水水的。 那边牛羊肉不缺，就缺水缺蔬菜，这饮食我还是喜欢咱们这边的。” 黎念楠上了吉普车后座，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郑北川鲜少看到媳妇这么疲惫连形象都顾不上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累了。 到家第一件事，烧水洗澡！趁包子还没醒，她先烧水让黎父去洗澡洗头，她把脏衣服都翻了出来丢在洗衣盆里面泡着。 等她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过来的时候，郑北川已经洗好衣服，正在拧干最后一条裤子。 黎念楠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走到郑北川身边，从后面抱住郑北川的腰撒娇，“老公，好想你~” 感受到她头发还是湿的，郑北川快速把手上的裤子晾起来，才转过身抱住媳妇，轻轻吻了下她嘴唇。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郑北川把人拉到躺椅上坐着，他站在身后帮她擦头发，说着这周家属院的情况。 听着听着，黎念楠就睡着了。 郑北川看她头发还没完全干，就让她在躺椅上睡一会，给她找了一张小毛毯、再给她带上一顶草帽挡住刺眼的阳光。 如果说上次带人去参加大比，是第一次出轻松任务在外，第一次充分尝到了思念的滋味，那这一周，他一个人守在家里。 每天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吃饭，连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也想不起来了，每次看到农作物、看到厨房的调料、家里的零食，媳妇和孩子的气息简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侵占着他的头脑。 包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家了，蹦蹦跳跳从床上爬下来，一路往外走找大人。 郑北川看到儿子醒了，抱住他香香，先联络了一番父子亲情，才带着儿子去洗澡洗头。 眼见马上就要一点了，郑北川觉得派出小包子先把黎父和黎念楠叫起来吃午饭，吃完下午再继续睡。 黎念楠喝了一大口紫菜汤，太鲜了，牛羊肉自由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她。 “包子，你喜欢在家里喝汤还是喜欢在小舅那里吃牛肉呀？” “喜欢妈妈，妈妈去哪，包子去哪~” “包子这么喜欢妈妈啊？那以后包子长大要娶老婆的怎么办？”黎父在旁边听到包子这么粘妈妈，笑着逗他。 “娶妈妈~” “嘿，郑包子小朋友，是不是忘了你爹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郑北川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儿子，试图让他改口。 “包子的，妈妈~” 眼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黎念楠果断给包子喂了一口糖拌番茄，手动止住了包子的话。 “妈妈，包子的~” 啧啧啧，这郑包子，“对对对，妈妈是包子的妈妈，乖乖吃饭。” “包子，那以后你可以把妈妈分一点给弟弟妹妹吗？”黎父继续逗着包子，平时这小孩可乖了，难得见他犯犟。 “铁蛋弟弟？”铁蛋是杜家小儿子的小名，担心他早产身子弱，起了个响当当的小名。 “不是铁蛋弟弟，是包子的弟弟妹妹，到时会和我们一起住的。” “要妹妹，妈妈，要妹妹。” “这要问你爸爸哦，是弟弟还是妹妹，不是妈妈能决定的。”黎念楠好笑地把皮球踢向郑北川。 “爸爸，要妹妹~” “现在还不行，养你都要很多钱了，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多钱养妹妹。”郑北川上次才跟媳妇说不想要二胎，这事绝对不能应下来。 “钱钱，包子有~” “不，你没有，你那点钱还要攒着以后娶媳妇。” “娶妈妈~” 啊啊啊？！他说什么不好，又扯回来了。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父子俩斗法，直接上手把包子抱到膝盖上坐着，给他喂河粉。 “来，包子，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话。” 黎父也是第一次看他们父子俩斗嘴，有趣，太有趣了，他这木疙瘩女婿还有这一面啊。 第114章 津市日常 睡了一个回笼觉又被包子这么一闹，黎念楠觉得自己精气神都回来了，下午把带回来的行李整理好，带着包子和郑北川去杜家和侯家串门，给他们家送点枸杞、甘草和牛肉干。 “龚姐，我们从宁省回来了，给你们拿点枸杞什么的尝尝，看是不是正正是你老家的味道。” “哎，谢谢楠楠，你弟弟那边还好吧？” “还可以，就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水。” “是啊，这几个月那边都是这样的，这几年好些地方虽然通了自来水，但这几个月也经常供不上水的。路上还顺利吧？” “还可以，买的硬卧车票，我和我爸两人轮流守夜，我弟他们借了后勤的车管接送，就是不能天天洗澡、汤水也少。 你是没见到我弟战友他们那副馋样，我们去的第一天就奢侈地找他们后勤申请了水，煮了两大锅汤，还做了一桌好菜。” “哈哈，确实奢侈了，不过楠楠你的手艺是一绝。” “那我后来不是想了办法帮他们从灌溉用水那里节约回来了嘛，这水我可没白用。” “怎么个节约法？这个时候，别说灌溉用水，有些地方估计生活用水都是不够的。” “过段时间出了效果我再跟你说。你最近怎么样？铁蛋好带吗？” “还行，前段时间天天夜里哭，也是最近才慢慢改过来。” “你婆婆回去了？” “回去了，小姑子留下来了，想让老杜帮她在这边找份工作再找个军人对象。” “这样......” 黎念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包子就冲了过来，“妈妈，铁蛋拉粑粑，臭臭，不要弟弟，要妹妹~要妹妹，香香~” “你这是，怀上了？”龚以菱打量着黎念楠的肚子。 “没，刚我爸逗他呢，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我是想再过两年再要个妹妹。” 黎念楠低头捏捏包子的脸，“包子的粑粑也臭臭的，小朋友都这样的哦，等铁蛋弟弟长大一些就好了。” “要妹妹嘛，妹妹~” “这事啊，你得问你爸爸去，乖，过去找爸爸，告诉你爸不准抽烟，知道不？” “好，抽烟，打屁屁~”郑包子一脸正气，迈着小方步，昂着头，走向院子找爸爸。 他爸也不知道和杜叔叔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怎么给他生个妹妹？哎呀，要有妹妹了，真好真棒。 自此，郑包子中了一种叫妹妹的毒，日均一问，“妹妹什么时候来？”，把郑北川闹得头都大了一圈。 “看来你家包子这是真想要妹妹了。”龚以菱笑着说。 “谁知道过几天这小孩还记不记得呢，过两年再说吧，家属院的托儿所是三岁以上就能送过去？” “对的，说是三到六岁，但有些家长两岁多就送过去了。” “丹丹小时候也是送去了托儿所？” “那倒没有，那会我们还没随军呢，丹丹是六岁过来了，在这边上了一年学前班才开始上小学。” “这样，我到时候过去托儿所看看环境，虽说包子现在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大人，还是得让他多跟同龄小朋友玩。”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看你家包子聪明得很，话也说得早，也乖巧懂事。” “我就是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乖你还不乐意啊，铁蛋以后有包子一半乖巧我就开心了。” 这时候杜家小妹把哭着的铁蛋的抱进来，问她嫂子是不是该喂奶了。 黎念楠顺势跟龚姐告辞，带着儿子老公回家，拿上东西又去了侯政委家。 —————— 回到下沙二号基地上班，黎念楠把宁省的特产给大家分了一些，就拉着刘意问这一周的情况，又实地去地里巡了一圈，再和黎父一起去了海边看海产养殖的情况。 5月中旬的时候，她就收到了西北军报肖记者的电报，说灌溉系统的报道已经登报发行了。 她还没收到阿槿寄过来的报纸，倒是5月底某天下班后在家里看到了侯政委和后勤古主任。 “楠楠啊，你这滴灌系统怎么不在咱们军区先测试啊？咱们军区的军嫂怎么就先上了西北军报了啊。” 古主任半开玩笑地和黎念楠说着，他心里那个悔那个苦啊，要不是凌鼎那家伙，他早就把楠楠同志拉到他们后勤来了。 这滴灌系统哪有西北军区什么事啊，还有那下沙一号下沙二号，他们上次惩罚军嫂们开的荒地，现在种的蔬菜红薯也采收一轮了，偏偏黎念楠就最开始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地，告诉他们可以种什么作物，后面就没管过了。 黎念楠当时心里想的是，还管，万一又管出个什么偷工减料、不公平对待军嫂啥乱七八糟的谣言，她真心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古主任，咱们津市这边可没有宁省那么缺水啊，你是不知道，他们5月份还是旱季自来水管都没有水，灌溉用水都是用洗菜水淘米水一点一滴浇下去的。 我这不是不忍心，刚好我爸也懂一点，那滴灌系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都是我爸我弟一起测试完善的。” 黎念楠自从接了军工厂每周一天坐班的工作以后，和军工厂、部队后勤是混熟了些，但说实话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爱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阿槿刚好在宁省、要不是她老公要住着津市海军家属院、要不是军工厂的计划是她提的，她还真不一定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确实，我们这边不缺水，但这边也缺粮食缺好吃的啊。楠楠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去看看家属院开的那片荒地，帮我们规划下要种什么、怎么种？” 郑北川给两位领导倒了水，就坐到媳妇身边，听到古主任这话，这事早在那边荒地刚开好的时候，古主任就提过，但媳妇那会忙着南约村的事，就跟他们说了几种蔬菜和红薯，后面也就没再管，收成什么的也丝毫不关心。 侯邱看夫妻两人的脸色说不上好，这事吧，他们也过来快一年了，郑副团这人做事为人那是没得挑的。 小黎同志事业家庭也是照顾得很好，要说人家跟家属院关系不好，也谈不上，人家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些邻里关系，有这个时间小黎同志估计更愿意在自家小院多种点蔬菜。 他媳妇来过几次郑家院子，对他们家那码得整整齐齐、各种蔬菜调料一片绿葱葱的羡慕不已，明明从人家家里拿了一样的菜种、一样的肥料，开头也按照小黎教的一步一步操作，那长势就是远远不如人家的。 小黎同志啊，就是天生要吃农业研究这碗饭的，现在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她就那么坚定拒绝军工厂厂长的职务，坚持要以下沙二号基地为主。 但是呢，也不能说他们俩口子高傲，上次老杜媳妇难产也是他们又是开车又是借钱票帮忙的，家属院谁真正有难求上门的时候，他们俩估计也愿意搭把手，但平时能跟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也就他们家和杜家，加上他们二团下面的几个连长。 第115章 小哥怎么又来了 “古主任，侯政委，这事，我过两天有空再过去看下现场情况，但有一点，我可能做不到定期过去看，要是可以的话，你们安排个老实又会种地的人跟我对接吧。 让他来跟荒地的种植和生长过程，至于你们要不要给他开工资，还是怎么补贴，这事我不管。是军属还是后勤那边的军人，都可以，以后荒地有什么问题，统一由他过来找我沟通。 至于肥料这些，可以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可以由部队或者家属院出面，但肥料配比和用量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执行。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包子两岁半了，是时候需要开始和同龄小朋友一起玩的，黎念楠这时候释放出善意，也是希望以后星期天休息日，她带着包子在家属院能多认识几个小朋友。 侯邱和古志业对视一眼，得，根本不需要商量些什么，这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期了。 “可以，没问题，这事我来安排。另外，关于种子，我们也希望从下沙二号基地采购，行吗？”古志业补充问了一句。 “可以，没问题。” 两天以后，杜镇带着妹妹杜欢，提着一罐坛肉上门拜访。黎念楠倒是没想到，古主任和侯政委安排的家属院荒地对接人就是杜欢。 约好明天早上先到家属院荒地看现场，黎念楠给他们回了一罐米粉，上次听龚姐说奶水不是特别足，这罐米粉用清汤调稀一些，也能勉强给铁蛋补补，至少比白粥水还是好很多的。 —————— 西北军报这次滴灌系统的报道，在整个北方军区都传了一遍，这多少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请求加印的需求单，消息也传到南方军区，连全国性质的军中日报也提了转载请求。 西北军报的领导连忙给513部队的齐团长打电话，给黎念楠和黎志刚同志的奖励，必须翻倍，翻倍的奖励由他们西北军报出，他们西北军报这次是大大涨了脸面。 京市这边，苏致宇是在部队宣传栏看到西北军报看到妹妹的照片，有幸成为苏家知道这事的第一人，他找宣传科要了一份西北军报，并且托宣传科私人追加订购这期报纸二十份。 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把整篇文章看完，这才探亲短短四天，妹妹就给阿槿弟弟搞了个滴灌系统，还被领导看上了顺便上了个报纸，这滴灌系统不用想都知道是妹妹想要给黎念槿改善条件，还是她联手养父养弟合作的装置，啊啊啊！ 他马上给苏浩哲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找他拿报纸回去给家里分享这消息，连等到星期天他都不乐意。 见到苏浩哲，最重点的一句话是，“阿哲，这周你找个接口去津市看看小宝，重点问问她那几天在宁省过得怎么样，问问阿槿弟弟今年是不是要来津市探亲。” “阿槿弟弟？” “小宝养父家的宝贝弟弟，黎念槿，现在人在宁省陆军，他和小宝关系最好。” “啧，关系比你和小宝还要好？” “没得比，而且我们认回小宝那时候，他已经到宁省了，新兵入伍，我还没见过真人，他至少两年是没有探亲假的，但今年八月份就满两年了。 小宝之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寄。这次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小包子，都拍照上报纸了，啊啊啊，好嫉妒啊！” “啧，三哥，你是不是笨！咱打不过就得加入啊！既然比不过，我们和黎叔、阿槿弟弟搞好关系，以后还愁小宝和我们关系不好啊。 下沙二号红薯的番薯种还是他托室友给小宝找过来的，你再看看我们，光想着给她买买买，还不一定买到合小宝心意的。” 咦！？苏致宇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这脑子好像突然就灵光了。 “说得对，你怎么不早说！星期天我就出去给阿槿弟弟买点东西，再给他搞点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给他寄过去，借拜托他多买几份西北军报的理由，先试试打好关系。 我爸妈，你三叔三婶，早在阳省的时候就已经拜托他们全国各地的朋友同事们给小宝搜集了一堆农业资料的。 也是回了京市，第一次见面长辈们都是直接给小宝发的红包，后面好像才变成买买买。 是了，确实有点不一样。要说小宝最喜欢什么，估计还是农业相关的，行，回头我找三木和小明再搜一批这边的资料和种子给她送过去的。” “三哥，京市周边的农业资料，我第一次见小宝就作为见面礼送给她了，你还是想办法找找其他地区的吧。” “这你也要跟我抢！” “不是，三哥，你讲讲道理，下沙一号的报纸还是你寄过来苏家的，我们早就知道小宝从事农业研究啊，曹永堂一直在农业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过去爷爷家吧，过去蒙家帮我给小明带个信，让他和三木这周日在家等我。” “知道了，还有其他要吩咐的不？” “没了，滚吧，记得和包子说一声，记得想他亲舅舅。” 苏浩哲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说他这调回京市吧，还不如就一直待在阳省！ 第二天午休，苏浩哲就先带着报纸去了爷爷家，也去蒙家托蒙爷爷给明哥传个话。 苏爷爷看着报纸上笑颜异常灿烂的小宝，那是在苏家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的笑容，不管是出于和黎家父子相聚，还是出于滴灌系统发明并落地的成就感，他不得不承认，报纸上的小宝，是真的很开心。 再看几眼桌上放的全家福，那是去年国庆小宝第一次来京市和他们一起拍的照片，虽然笑得也很是自然开心，但远不如报纸上的小宝来得开心。 知道苏浩哲周日要开车去津市看望小宝，苏爷爷强势要求，必须带上他和老婆子，还要带上相机，他们想小宝了！ 星期天接近中午时分，苏浩哲先下车到家属院郑家敲门，黎念楠开门见到小哥，没忍住第一句就是，“小哥？你怎么又来了？！” 苏浩哲表示很受伤，忧伤地看着她，“爷爷奶奶看到西北军报，想你了，让我开车送他们过来。” “啊？！！爷爷奶奶也来了吗？他们人呢？” “还在车里呢。” 行吧，没说完，小宝就挤开他，往车后座走去，果然看到笑眯眯的苏奶奶和板着脸的苏爷爷。 黎念楠赶紧把两人扶下车，带着人进门，也不知道该说苏浩哲运气好还是怎么，上次他送滑轮组过来，家里也正在煮卤肉，好肉好菜等着他来。 今天黎父依然坐在小板凳上，刘悦在客厅陪包子，刘意和郑北川守着两个烧烤炉子，他们正准备庆祝一番西北军报的事情。 苏浩哲，又赶上了！！！ 苏浩哲提着爷爷奶奶准备的大包小包进来，就看到院子里丰盛的午餐，来对了来对了，得亏三哥不能离开京市，不然这好事可轮不上他啊，感谢三哥！ 苏爷爷苏奶奶和大家打了招呼，很是好奇地也拿了板凳坐在烧烤炉子旁边，跃跃欲试。 黎念楠看出来了，让黎父和郑北川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小孩们玩一会，至于好不好吃，但凡有她的秘制烧烤汁，味道差不了，这次还有她从宁省带回来的孜然粉，更是一绝！ 第116章 津市头水紫菜 一家人中午美滋滋吃了一顿，餐后黎念楠泡了红枣桂圆枸杞茶，苏奶奶抱着包子不愿意放下，指挥着苏浩哲给他们拍照片。 苏爷爷则是拉着黎父下棋，聊着他们那几天在宁省的生活。 “志刚啊，你把孩子们教的很好，我们啊还没正式跟你说一声谢谢，这些年谢谢你把小宝教得这么出色。” “苏叔，别这么说，楠楠啊，说实话我对她还是有些愧对的，她小时候我忙着工作对她多少有些忽略，也不够关心，加上我前妻那做法，确实有些惭愧。 楠楠现在这日子都是靠她自己一手一脚争取来的，我还得谢谢楠楠帮我们带阿槿，阿槿从小最亲近她，楠楠啊，给我们帮了不小忙。” “都好都好，阿槿他在宁省当兵怎么样了？有困难直接跟我说，陆军老头子多少还是认识些人的。” “谢谢苏叔，真不用，他们姐弟俩啊，都不喜欢麻烦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定跟您说。” “好好好，听阿宇说你现在住在下沙二号基地，苏市钢铁厂是不回去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不打算回去了，本来苏市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弟弟一家也远在西南。 钢铁厂那边我现在是停薪留职，工作指标先给阿槿留几年，要是他以后不当兵了还有条退路。 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跟着楠楠种田还挺有意思的，生活也充实，还能带小包子玩。” “说到小包子，我是真羡慕你啊，要不是我还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市，我也愿意带着老婆子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苏叔别这么说，现在两边住这么近，等楠楠学会开车，她星期天带包子过去看你们也很方便。” —————— 那边苏浩哲给奶奶和包子拍照以后，就凑到正在打理院子作物的黎念楠身边，他可不敢忘记三哥给他安排的任务。 “小宝，阿槿弟弟那边怎么样？好玩不？” “我都没机会出去玩，哪里知道好不好玩，但缺水是真的缺水，小哥，你要是喜欢吃牛羊肉和烧烤，那边倒是不缺，和海鲜烧烤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那还不错啊，至少肉类不缺，阿槿弟弟今年回来探亲吗？” “应该不会，我和爸今年都过去了，我让他先把假期攒着。” “这样啊，三哥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探亲。” “探什么亲，那么近，找个星期天过去聚一聚不就行了。他该不会还想要我们去他军区家属院也住上几天吧？” “倒也没说，就是看你千里迢迢去宁省看阿槿弟弟，有些吃醋了吧。” 黎念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哥，你回去跟大伯母二伯母说说，要是有不错的女孩，给我哥拉拉那根红线，我哥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不用等我妈和大伯母，光是奶奶，那陆军大院就好几家女孩等着嫁过来呢。” “我哥那人，有这么受欢迎？” 苏浩哲凑过去小声蛐蛐，“我哥和你哥读书那会就是大院里的风云人物了，也就是三哥前几年去了阳省，我哥那工作也经常不回大院，要是他们俩真放出风声要相亲找结婚对象，那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烂吧。” “啧，哪有那么简单，小哥，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爸上次打电话还说，妈妈到时候病退以后，可以在我这住几个月，在哥哥那住几个月。” “三婶这次是真要办病退？他们去阳省以前，就提过两次想要给三婶办病退，但是后来都没有办下来。过年那会，三婶状态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妈妈在阳省那会休了长假，在我们家住了两三个月，我倒是一直觉得她状态挺好的，但听爸爸的意思，妈妈底子还是差些，不适合那边高强度的工作了。” “三婶要是回来也挺好的，到时住你这边，还是回大院住都可以。” “嗯，等她那边时间确定下来了，我再陪她去大院看爷爷奶奶。” “好啊，到时如果需要我过来接你们，你提前一天跟我说，现在三哥的车这段时间都在我家。” 送走苏浩哲和爷爷奶奶，黎念楠又开始投入紫菜采收的工作。 津大的殷锦容教授和越兴烨这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南约村，众人带着竹盘、木桶、纱布袋子、剪刀先到了海边的养殖区。 黎父前几天知道要安排紫菜采收，了解到目前人工采收主要靠剪刀，他把之前从苏市钢铁厂带过来的废旧钢铁，选了一些薄铁片，拉着毛二叔一起手工打磨，做了一批木手柄剪刀。 黎念楠和刘意教会几人怎么采紫菜以后，留下毛二婶带着几位婶子负责采紫菜，毛二叔则带着两位村民负责用竹盘在海边用海水冲洗紫菜。 确认这两块工作大家已经能熟练处理以后，黎父守在海滩轮滑站，负责把海水冲洗过的紫菜运到山顶，刘意在山顶接收转运，黎念楠则回到树林外面等着接收紫菜，并让毛泰安排运到院子里安排临时工人用淡水清洗、晾晒。 一直忙活到中午一点，下沙二号小院和楼顶都铺满一团一团的紫菜，毛村长这才叫大家都过去村委那边吃饭。 殷锦容和越兴烨跟着一早上看了完整的流程，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海产养殖项目落地能给群众带来的收益和喜悦。 “楠楠啊，下沙二号这边考虑置办一台相机吗？我认识市里一家照相馆的老板，他准备退休，想把照相馆和相机转让出去。 下沙二号的一些实验阶段性成果，还有像今天紫菜采收，我觉得要是能拍照记录下来，不管是科研方面发表文章、还是你们摆在研究基地作为以后给客人介绍的资料，都用得上。” 殷锦容吃着红薯饭，对黎念楠提着建议。 黎念楠和刘意对视一眼，“殷教授，我们当然是愿意置办一台照相机的，就是这票据可能还不大够。您知道照相机那边需要多少钱票吗？我们再想办法凑一凑。” “估计不给票也行，现在相机原价是四百多，他那相机都用这么久了，两三百应该能拿下，但平时保养得很好，再用个几年没问题的。” “那麻烦殷教授待会把地址写给我，我们这两天过去和他谈谈？” “好，我待会写给你，就在我们津大附近，你们谈好以后，还可以来津大逛逛，也看看我们津大的实验室。” “那可太好了，谢谢殷教授。” 下午几人商量过，直接定下来明天下午由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市区谈买相机的事情，因为这半天适逢殷教授没有课，可以带他们参观津大海洋系的实验室。 第117章 要参加高考吗 黎父开车，带着黎念楠、刘意到了津大附近，找到想要转让的照相馆，花了250元买了一台相机，又另外花了20元买下来五卷胶卷，每卷可以拍35张照片。 原本相机内还有几张空胶卷，黎念楠和黎父刘意都直接上手学习怎么用相机，然后把拍好的胶卷交给摄影师安排洗照片，他们先带上相机和一卷新胶卷过去津大参观。 他们停好车，到津大门卫做好登记就找到了海洋系办公室，黎念楠边走边思考，阳省的云科大、小哥的京市理工大学、还有曹哥的农业大学，她也算参观过好几家大学了，她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读大学呢？ 说实话，包括最近他们采收紫菜以及跟进津大海带养殖的项目，倒不是黎念楠自负，而是她觉得目前大学农业和养殖业相关的资料、课程、研究成果、技术远远比不上她脑中存储的前世的知识，而局限于目前的材料设备以及大环境形势，她只能按部就班地一茬一茬地春种秋收，先低调过几年。 “楠楠，看完津大的实验室，有什么想法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想读大学的话，我可以申请推荐名额，校领导也是看过你的文章和采访的，不会有问题。” 殷锦容带着三人看完津大海洋系的研究室，目前他们的研究方向，一是濒危海洋动物的人工繁衍及养殖保护，二是一些经济方向海洋动植物的人工养殖研究。 “谢谢殷教授，我短期内暂时还是先不考虑读大学，这事过两年再说吧。后面您这边要是有其他项目需要找外面合作小面积测试的，要是可以的话您可以继续考虑下沙二号基地。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会继续招人，扩大规模。” “没问题，兴烨也一直有保持定期和我汇报海带养殖的情况，现在大环境就这样，愿意沉下心来做这种，费时费力还一不小心就可能没成果的研究项目的年轻人，太难得了。 所以我才这么希望你能考虑来津大读书，楠楠，我很看好你和你们的下沙研究基地。” “嗯，我明白的，也希望我们能对得起您的期望。” “回头需要找什么资料也可以过来津大，图书馆的书可以让兴烨帮你借回去一个月。” 黎念楠惊讶地转头看向越兴烨，两眼发亮地眨眨眼，似乎在确认，真的吗？ 越兴烨好笑地点点头，可以，大大的可以，他老师现在对黎念楠几乎比对他还要好，要是小黎同志真的入学了，怕是会成为他们这一批学生里面的团宠。 —————— 妈妈和外公都去了市里，包子今天是跟着爸爸到军营的，他拿出彩笔和本子乖乖坐在爸爸给他安排的小桌子小板凳位置，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 郑北川这两天正忙着看各个军区海军陆军的训练方案和报告，准备调整出一套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案，牵头培养北方海军第一支海军陆战队。 以轻量登陆舰为基底、主要执行登岛作战保障任务、具备海陆军作战能力的小兵种，一开始提出这个概念也是受苏父和苏致宇前段时间的启发。 包子抬头看了专心工作的爸爸一眼，他走到爸爸身边，拉着爸爸的裤子。“爸爸，想尿尿~” 郑北川抬头看了一下挂钟，都快十点了，所以他家包子小朋友已经安安静静地自己画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孩......有点好带啊，怎么跟老杜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走，爸爸带你去尿尿。” 在门口看到正好有事过来找他的纪团，纪团蹲下来和包子商量，让警卫员哥哥带他上厕所，他有事情要跟他爸爸商量，包子看着眼前要笑不笑的纪叔叔，很是乖巧地过去牵着警卫员哥哥上洗手间。 “难得有这么小的小朋友这么乖巧听话的，你们家是会教小孩的。” “都是他妈妈带得好。”郑北川把门带上，示意纪团坐下说话。 “今天怎么把包子带过来了？” “我岳父今天开车带楠楠和刘意去了津大参观，我想着今天应该不会很忙，就把包子带过来了。一早上就在那边小桌写写画画，也没有捣乱，好带得很。” “挺好挺好，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陆军那边取取经？” “还在看各个军区的海军、陆军训练方案，预计这周会初步拟出来一份训练方案，到时交给您过目。去陆军取经的话，是怎么个取法？” “我想想办法，让你带一小队人去京市陆军那边训练一个月，也包括他们以往的一些演习记录、作战报告，这些你要是在那边，可以申请去资料室查阅，但不能带出资料室。” “方便问问具体是京市陆军哪支部队吗？” “你大舅子的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这次还是托你家媳妇苏家的关系，才联系上那边第一军区的旅长。” “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训练时间和人员安排都确定了吗？” “预计是下个月过去，你先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和进度，把训练计划整理出来，人员安排按我们上次讨论的，你再调整下，加上你一共30人，下周把名单交上来。” “好的，纪团。” 纪团站起来准备离开，拍拍郑北川的肩膀，要是这事办成了，甚至比南方那一支队伍要出色的话，将是大功一件。 包子牵着警卫员的手回到办公室，看到房门关着，警卫员哥哥让他先在门外等一会，他学着警卫员哥哥站在门的另一边，表情严肃、挺着小肚子站得笔直。 纪团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包子小同志挺着小肚肚站得笔直，他摸摸包子的头，“包子要不要跟警卫员哥哥去参加训练？” “可以吗？”包子瞪大眼睛仰起头看着纪叔叔。 “不可以，你妈妈说至少要等你三岁以后才能跟着大人训练。”郑北川伸手按住包子的头，把小孩往屋里带。 “包子三岁了！” “准确来说，是两岁七个月，等你再过一个生日就行了。” 包子皱起来包子脸，勉强接受老父亲的这个说法，他哒哒哒跑过去翻自己的小书包，“行叭，纪叔叔，我过生日就找哥哥训练。” 又哒哒哒跑到门口，把掏出来的小零食，给纪团和警卫员递过去。 纪团知道他们家最不缺零食了，很是友好地接过来，再次表示对包子加入他们训练表示欢迎，小孩子嘛，也不指望他能练出来个什么，但小朋友有心参加训练就是极好的事情。 第118章 京市陆军 七月份，郑北川和骆涛带队到苏致宇所在的京市陆军第一军区621部队报到，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的陆军训练。 黎念楠那边正是忙碌的时候，最近海水早晚温差变大，涨潮时间也有所变化，她和刘意现在分工轮流早晚都过去一趟检查养殖区的情况，养得老精细了。 倒是东北那边的水稻传来好消息，清明后下地的水稻秧苗长势很好，郑父和薛衡都觉得7月底或者8月初就能安排采收，黎念楠和他们约好到时给下沙二号基地寄一批水稻稻种和新米。 虽然不是亲手种植，但这批水稻也有她一分功劳，勉强算是她来这么久第一次种出来的水稻，她表示还是非常开心的。 周六下午，黎念楠提前给黎父和自己多放半天假，由黎父开车，带上包子过去京市四合院和郑北川苏致宇聚一聚。 上面没有领导就是这么好，有特殊情况可以灵活处理，不设考勤打卡制度，不像在单位上班要签假条请假等等，提前安排好工作，和小伙伴打好招呼，黎念楠作为下沙二号基地最高负责人就可以给自己开介绍信。 黎念楠上周刚给下沙一号基地提出申请书，希望正式把下沙二号独立出来，最开始谈好的是下沙一号基地出资1000元，要求下沙二号基地依旧挂靠在穹省农业单位下面，并且前两年需要上交两成收成。 第一个周年，黎念楠已完成两成收成的结算，并且直接折算成现金汇款到下沙一号基地，她提出出资1000元归还给下沙一号基地，把二号基地独立出来，调整为挂靠在南约村名下的村社合作社营企业。 此后下沙二号基地的采收分成除了个别独立项目以外，下沙二号上交3成给南约村委作为房租，剩余7成由基地自行安排销售渠道、留种育苗、副食产品研制等。 到了四合院以后，黎念楠让黎父带着包子玩，她先去整理客房，也有几个月没过来这边了，黎父把车尾箱的食材和物资拿到客厅，就带着包子去收拾厨房，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点活他还是能做的，早点忙活完，早点做饭，给女婿做顿好肉好菜补补。 苏致宇和郑北川、骆涛七点多到四合院的时候，黎念楠正在炒最后两个菜，包子端着他的小碗坐在一旁的木沙发上，一口小米牙和心爱的糖醋排骨拉扯着。 “爸爸，舅舅，骆哥哥~” 看到许久不见的爸爸，包子连忙放下碗，向爸爸跑过来。 郑北川蹲下来把儿子抱起来，“妈妈呢？” “煮饭饭~” 包子顺势正想要凑近去亲亲爸爸，却被老父亲一根手指抵住额头，他满眼问号地看着爸爸，“？” “你刚偷吃什么呢？”看着儿子嘴边一圈的酱汁，郑北川是有点嫌弃的。 “糖糖排骨~” 闻言，苏致宇伸手抱过来包子，“没事，包子，爸爸不爱你，咱舅舅要你哈，走，给舅舅分一块排骨吃吃？” “爱舅舅~” 哼，臭爸爸，还是舅舅好，包子很是热情地凑上去黏糊糊地亲了舅舅左右脸。 苏致宇也不在意，妹妹愿意带着包子过来四合院就行。 郑北川懒得看他们俩舅甥这黏糊劲，拉着骆涛去厨房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几人落座以后，黎念楠给郑北川和苏致宇夹了菜，这顿阔别两周的饭才算是开吃。 “阿川，你们在这边的训练怎么样了？有受伤吗？”黎念楠这天坐完车，没什么胃口，扒了两口汤泡饭就开始关心丈夫这边的情况，看着状态还不错，好像又精瘦了一些。 “没受伤，也就前几天还在适应，现在大伙也基本能跟上阿宇他们的训练了。” 郑北川实话实说，他们现在和大舅子的队伍一起训练，也没有受到什么外来兵的特殊待遇，比他最开始入职津市海军还会好多了。 “嫂子你放心，我们现在也算是宇哥手下的兵，宇哥罩着我们呢。就是这边饭堂水平很是一般，还不如咱们津市饭堂，好肉好菜给他们做算是浪费了一锅好料。” 前几天他们全是靠郑哥的各种酱料下饭撑过来的，后面实在没有了，这周饭菜是真吃得难受啊。 “这么难吃嘛？哥，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也就饭堂一般正常水平吧，他们啊，是被你们津市海军饭堂养刁了胃口。” “嘿嘿，这不还是嫂子的功劳嘛。”骆涛很是厚脸皮地说道，又从他宇哥手下抢过一筷子蚝烙。 还好他们古主任厚着脸皮拜托嫂子指导了下他们饭堂大厨们的手艺，也定期从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采购调料。 “上次带过来的肉酱、蒜蓉酱什么的，还有多少？” “第一周就吃完了，干干净净，瓶子都洗干净了，明天可以先带回去。” 听到这话郑北川没好气地瞪了骆涛一眼，这次他是和大家一起住的集体宿舍，一开始就分出来一半的瓶瓶罐罐给其他人，结果被其他宿舍的人知道了，今天你蹭一点明天他蹭一些硬生生薅得一干二净。 “啊？这么快！？” 黎念楠本来是有预留给哥哥和他们战友的份额，想着怎么也能撑两个月，没想到啊... “哥，你和你们后勤和饭堂大厨们关系怎么样？” “还行，说得上话，怎么，你还打算也去指导指导他们啊？” “谈不上指导，明天中午方便带我过去吃一顿尝尝？可以谈谈，像蒜蓉酱、辣椒酱、提鲜粉这些如果他们看得上的话，我可以给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拉个订单咯。” 苏致宇看着妹妹吃着汤泡饭，明明今天刚坐完车不舒服，还是给他们做了满桌丰盛的饭菜，又提出要去部队饭堂，川哥的训练也就剩两周，等他们食堂采买到那些瓶瓶罐罐，最后受益的还不是他。 啧，以后谁说妹妹不亲他这个亲大哥的，他肯定要上手好好交流一番，哼，他们家小宝就是好。 “可以啊，黎叔明天要一起过去军营看看吗？” “不过去了，爸明天要去钢铁厂看申叔。” “这样啊，那黎叔你直接开车过去，我明天一早给阿哲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送我们过去军营。” “不用，我转公交车过去就行，你们直接开车去军营。”黎父连忙推却，他就一个人，哪需要开车啊。 “爸，你开车过去吧，我们明天等小哥过来就行。就是明天午饭，你和申叔在外面吃吧，我让小哥明天送我和包子去钢铁厂找你，大概下午三点到，到时候我们就回津市。” 这么安排好以后，第二天九点多，苏浩哲开车过来，先是对黎念楠过来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一顿输出，才把最近搜集到的一些资料递给她。 黎念楠牵着包子和苏浩哲坐在饭堂一角，等着郑北川和苏致宇打饭过来，骆涛到了就带着嫂子给他们带的零食酱料、回宿舍和大伙打招呼说嫂子过来了。 黎念楠看着饭盒里清汤寡水的水煮菜、咸腥的蒸鱼、软塌塌的炒黄瓜...确实没什么食欲啊。 “妈妈，不好吃~” 啧，连包子都觉得不好吃，那是真的不好吃啊... 一点半左右，苏致宇带着黎念楠去后勤办找后勤主任谈，郑北川抱着已经睡着的包子和苏浩哲在食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他们。 时间紧张，黎念楠直奔主题，把她给郑北川他们准备的酱料每样取了一罐，带着人直接到了后厨，展示了她日益进步的厨艺，素菜荤菜、食材搭配、酱料使用、还有一些去腥提鲜的方法，直接展示了一遍，成功为他们下沙二号和南约食坊的调料拉了一笔订单，具体数量等他们后勤办商量好再通知他们。 第119章 向恒季程到访 “楠楠，有两位下沙一号过来的男同志找你。” 这天傍晚，临近下班，黎念楠刚做好一锅海石花冰镇凉粉，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开吃，从南约食坊收摊回来的董瑞带着季程和向恒走到下沙二号小院。 “季叔、向恒，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惊喜啊，大大的惊喜！！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师父这又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海石花凉粉，你们是从南约食坊过来的？董哥，要不要进来吃一碗，看看我手艺有没有退步。” “谢谢楠楠，我就不进去了，这玩意现在南约食坊也在卖，天天吃，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忙活了。” 告别了董瑞，黎念楠把季程和向恒带进院子，刘意看到他们也很是激动。 “好家伙，刘意现在都这么高了啊。”已婚的向恒看着依然不太着调，伸手故意揉乱刘意的短发。 刘意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去厨房拿了两个竹碗竹筷，给他们两人盛了一碗凉粉。 黎念楠给毛二叔毛二婶、董叔董婶、黎父，还有今天刚好过来蹭吃的毛泰，和季程、向恒双方做了介绍。 这边好奇问着下沙一号和下沙食品厂的情况，那边说着下沙二号基地和南约食坊的生产销售情况。黎念楠这才知道季程是专门过来看下沙二号的情况，回去以后给领导们做汇报，看是否同意接受黎念楠提出的1000元进而把下沙二号独立出去。 都是自己人，等晚饭时候，南约村的几位各回各家以后，黎念楠这才实话实说。 “季叔、向恒，你们跟我实话实说，现在下沙一号基地怎么样？所有事务是不是都是你们俩亲自管？” 除了上次的下沙二号红薯和鲍鱼采收，黎念楠也好几个月没听到下沙一号基地那边有什么新进展了。 季程和向恒相视苦笑，“相关农业安排是我们在管，但销售和行政财务板块，上面派了人过来，肥田水、蚝壳粉他们也从下沙食品厂那边拿了回来，要求食品厂那边交使用费才能使用，其他单位现在要是需要采购肥田水、蚝壳粉、下沙一号二号的种子都只能向基地采购。” “这事大顺哥怎么没跟我们这边说？食品厂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有意见也只能憋着啊。”向恒补充道，“师父，你是不知道，自从下沙二号红薯上了报纸以后，上面那两位现在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先是安插了几个人过来，能赚钱管钱的活都揽了过去。” “现在下沙一号田地和养殖场，和村里是怎么分成？你们俩有分成吗？” “现在被上面拿捏着，今年村里出地出人力出农具只有四成分成，而且他们找基地买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种子也要按原价采买，现在他们都不大愿意帮基地种地的，都是在食品厂打工、或者买了粮种村里自己种。” “你们俩呢？” “我们俩？有个毛线分成，今年开始他们就只给我们俩发固定工资，一毛钱补贴奖励分成都没有。”说到这个向恒就一肚子苦水，他还把媳妇拉过来基地上班，一开始还好好的，没想到这几个月上面就开始膨胀了。 刘意在旁边听着，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年他回去那会还不是这样的，这才几个月怎么就这样了？ “季叔、向恒，你们还愿意待在下沙一号吗？” 季程惊讶地看着黎念楠，“楠楠，你什么意思？” “季叔、向恒，你们是知道我的能力和做事风格的，我也直白地和你们说。 首先，这次你们过来考核，我希望能把下沙二号基地独立出来，挂靠在南约村的村社合作社营企业下面，每年上交3成采收作为房租和挂靠费用。 除了房租，如果我需要用村里的人手、工具，都需要另外自费招聘临时工。这部分我和村里已经谈好了的。希望你们这次视察以后，能以达成这个目的为目标，回去把下沙二号基地往惨了说。 不管是说我这边带孩子顾家没时间打理、也都没有什么成果，没有营收等，反正怎么悲惨怎么失败怎么说。 等我这边8月份能脱离出来以后，你们可以考虑，是参考我的模式，自己单独办一个单位，在穹省或者阳省找一条村子合作挂靠，甚至是从下沙一号离职加入我这边，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师父，你这边自负盈亏能搞得定吗？” “没问题，我只跟上面报了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采收情况，但实际上我这边已经出了好些可以变现的产品了。 目前主要是蔬菜调料副食品、调味品、海产养殖，并且我们和津市大学海洋系合作了海带养殖项目，后面还有其他项目合作的可能。 营收方面，你们绝对可以放心，今年第四季度我还有些新想法，万事俱备，只缺原料和人手，等过两个月采收就可以进行。” 不得不说，季程和向恒都狠狠心动了，尤其是季程，虽然他当初从农业局离职加入下沙一号，是奔着农业研究去的，但他也是不愿意被当成一头又瞎又蠢的笨驴被上面拉着走的。 黎念楠看他们俩心动了，“季叔，向恒，目前下沙二号基地，正式员工就是我、刘意，我爸，我爸是今年才加入的，工资50元，没有票。刘意现在工资是45元，我给自己开的工资是55元，加上你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四位村民临时工，每人每月10元到15元不等。 每个月扣除这部分开支，下沙二号还是有盈余的，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现在京市和这边部队后勤我也有些渠道和人脉。 等下沙二号脱离出来以后，年底我准备拿两成盈利出来当年底分红，除了票据不足这个缺点以外，我认为下沙二号的工资水平、工作环境、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工作项目方面，你们真不用担心，东北阿川老家种了水稻，我今年拿到稻种以后也会找场地就近测试，还有向恒之前的三粒花生也可以重新开始，因为我未来会测试调和油，想办法提高出油率。” 刘意也在旁边补充道，“对的，楠楠姐对我们多好，恒哥是知道的，像我去年带小悦回下沙村过年，楠楠姐给我安排了10天带薪假期，而且报销了我的来回车票。 平时做副食品，还经常有加餐，尝新品，这边水果蔬菜粮食零食海鲜都是应有尽有的。” 虽然很是动心，但向恒毕竟一家人都在阳省，媳妇怀孕了现在在下沙一号。“师父，我再考虑考虑，我媳妇怀孕了，至少她生娃以前，我们夫妻俩是不准备有什么大动作的。” “行，我没有任何勉强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平时也不说，我是真没想到上面现在膨胀成这样，加上下沙二号这边也确实很缺人。你们慢慢考虑，回去也可以和家里人好好商量。” “楠楠，如果我过来津市这边的话，你觉得向恒和谷穗有可能从下沙一号离职，暂时挂靠到下沙食品厂吗？但实际是咱们下沙二号这边发工资、安排他们的工作，按照和下沙村合作的模式，我们利用用穹省的天气和地理条件开展一些工作。 至于下沙一号那边，我们回去和大顺、村长他们商量，看今年年底合作到期以后，直接拒绝续签合作协议，山上的下沙一号基地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村里不再和他们合作，也不再租地租滩涂给他们用。” 黎念楠笑了，可以啊，怎么不可以，非常可以，他们既然敢这么扯着她下沙一号下沙二号的大旗，却胆肥地欺负她的人，那她凭什么还要顾他们的脸面。 “可以，明天刘意先带你们参观下沙二号基地这边的情况，明天下午我就先给大顺哥和村长打电话商量这个事情，要是他们同意的话，我直接把协议拟好，季叔你们直接带过去给大顺哥他们看条款，咱们先悄悄把协议条款都定下来，你们再忍那么两三个月。 咱们先把下沙二号摘出来，然后是季叔，你差不多就可以提辞职直接过来津市，等年底那边和下沙村续签合作协议的时候，向恒再考虑是否要提离职然后在下沙食品厂办入职，并且和下沙村签协议。 这事大家都同意吧？” 黎父听到后来，才算是明白过来，他女儿这一小黑手玩的，啧啧，太可以了，肯定是随老苏家，他们黎家可是纯良之人，还真不一定做得出来。 刘意和季程也是没意见，一个字，爽！ 只有向恒，还是有些犹豫，他现在有老婆小孩，哎，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第120章 下沙二号基地规划 季程和向恒留在下沙二号睡黎父的房间，黎父跟黎念楠回家属院暂住几天。刘意带着季程和向恒逛了一圈下沙二号的项目。 季程和向恒边看边感叹，不愧是黎念楠啊，这也才一年时间吧，还要排除津市冬天不适宜种地的几个月，三亩的粮食，两亩的蔬菜、油料、经济作物，还有滑轮组，海边整整齐齐、不比下沙一号养殖地规模小的养殖区。 听刘意介绍，黎念楠现在还兼任军工厂的产品顾问、南约食坊也有分红、加上东北老家水稻田蘑菇房暖房的分成，下沙二号本身现在也出了好几种调味料，这还是黎念楠为了错开和两边食品厂的产品线，综合考虑后选择的调味料。 下午，黎念楠带着季程、向恒、刘意到村委打电话，黎父则是去了镇上榨油坊参观，为接下来的调和油做准备。 “大顺哥，我是楠楠，刘意、季叔、向恒目前都在我身边，我们有个想法想和你跟村长谈谈，麻烦你找个人把村长叫过来。” “没问题，季叔和向恒什么时候过去的啊？”陈立顺也有一段时间没跟黎念楠这边通电话了，现在下沙食品厂也基本稳定下来了，靠着黎念楠提供的调味料，虽然没研发新品，但多了两三个口味也很不错。 “昨天过来的，我也是才知道。” 聊了一会，村长过来了，黎念楠才把他们昨天的计划重新说了一遍。 陈村长听到他们让村里拒绝和下沙一号继续合作，也是拍手称快。“楠楠，我这边和下沙一号拒签合作协议是没有问题，但万一上面施压，从上往下压下来，我要怎么说。” “村长，你们就说下沙食品厂现在忙不过来，村里青壮年都要到食品厂帮忙，剩下的老弱妇孺实在对下沙一号的项目有心无力，如果上面强制要求你们把地租给他们，你们直接在协议里面写明。 村里仅提供土地，合作期间不提供其他方面的支持，并且要他们交三成或四成的采收作为土地租金，同时土地最低租金要保证亩产900公斤以上。 具体数字你和村民们商量好，一定要写到协议里面。 万一真要把土地租给他们，那也要保证回收，避免他们租了地又不种，白白浪费土地。” “楠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后面他们不给我们提供粮种怎么办？” “我这边可以提供啊，村长，大顺哥，我会拟好合作协议让季叔带回去，你们先看看，咱们还有两个月商量合作条款，以后下沙村的下沙一号稻种、下沙二号红薯苗、还有我这边一些新的测试项目，都由津市这边提供种子、肥料和指导。我们到时还是走铁路货运车厢，这部分的运费由我们承担。” “可以，那我这边没问题，等季程把合作协议拿过来，我就和村委开会讨论，这几个月下沙一号那些条条框框我们也是受够了。” 那几个新来的人，说是什么行政、财务、销售人员，那副瞧不上他们的嘴脸，陈村长看着就觉得恶心，不知道是从哪里找的人。 “行，大顺哥，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我这边需要尽快把下沙二号从下沙一号基地那边摘出来，过去一年我们和下沙食品厂的合作，希望你们那边能帮忙保密。 如果到时候有人过来调查，麻烦你提前和知道咱们合作内容的同事说一下，对咱们这一年的合作内容一切保密，直接说没有合作就行。就说我这边忙不过来，已经好久没有跟你们联系了，也不清楚我这边的进度和情况。” “没问题，说到这个，楠楠你那孜然和烧烤粉还有货吗。最近能给我们赶紧发一批过来吗？”下沙二号要单独摘出来，陈立顺是大大的支持啊。 他也不乐意给下沙一号基地创收，那帮人之前在他们食堂吃饭，挑三拣四的，也从来不帮忙打下手收拾碗筷，真当自己是根葱啊，他这几个月让饭堂直接拒绝让他们吃饭，季程、向恒和谷穗的饭菜都是沙奶奶悄悄从饭堂提前送到黎念楠的小院里面的。 “暂时还不行，最快也要大半个月，到时我走火车货运发回去。”她最近还没有收到宁省军营附近的青木村寄过来的包裹，孜然现在黎念楠都是从那边采购，然后再加工做一种纯孜然粉、一种综合烧烤粉。 “行，火车班次确定下来，你尽快给我说一下。” “好的，那下沙二号基地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行，没问题，楠楠以后有空也回来看看哈，虎子和大家都想你们了。” “嗯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上包子回去住一段时间。” —————— 送走季程和向恒以后，黎念楠、黎父、刘意就下沙二号基地的发展计划做了讨论。 目前第一步是先脱离穹省下沙一号基地，挂靠到南约村舍合作企业，并且黎念楠提出想要准备更名为黎苏农副企业，等未来如果允许私营企业经营，再独立出来。 主要经营农作物育种及种植、海产养殖、农副食品研究及制作销售，暂时主要集中为调料类产品。 8月初，郑北川带队结束京市陆军的训练，正式回归到津市海军。 晚上回家以后，把异常兴奋的包子哄睡以后，郑北川坐在床边轻轻地给媳妇擦头发，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他们对下沙一号基地和下沙二号基地的计划。 “阿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不应该？或者有点白眼狼的意思？” “不会啊，没什么不应该的，真要说起来下沙一号下沙二号更多是属于你个人的研究成果，本来就是他们借你的光办的研究基地。 而且哪怕说两边的研究基地，也是你牵头把一切事务流程都理顺了，还帮他们把季叔向恒找过来接手，现在那边看到报道的红利，想要把权力收回去，也不是不行，但那得他们的人接得住。 有需要下沙军营那边协助的吗？我给老季打个招呼？” “倒也不用麻烦季指导，我在军营那边也没待多长时间，主要是村里和食品厂。” “也行，季叔已经决定以后要过来津市这边上班生活吗？” “还没说好，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这样的话，下沙二号的小院是不是又要扩大规模了？” “要，我已经和毛村长说过了，等9月把粮食采收完就动工，这次我们准备建一栋二层平房，二层建6到8个单人宿舍，这样尽量未来两三年内就不再扩建了。” “可以，我现在手上的工作，最快也要一年才能见效果，至少两年内应该不会有调动的。” “嗯嗯，那刚好。”黎念楠又想起来东北的状况，勉强撑开已经快要睡过去的双眼，趴在郑北川身上，摸着他更加健壮厚实的腹肌。 “衡子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说，家里的水稻已经采收了，他过两天会带娘、文武俩兄弟过来一趟，把稻种送过来，然后文武放暑假了，娘和他们俩过来住几天，我答应了。” “行，明天我找后勤再领一张大床，放到包子那个小房间给文武睡。” “好，我到时让爸开车带我去火车站接他们。” “辛苦了，媳妇。”郑北川被她摸得浑身发烫，不自在地动了动。 黎念楠感受到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微微抬起身，跨开腿坐在他腰腹上，低头亲上自家老公的锁骨。 “老公，想你了~” “我也想你。”行吧，郑北川原本还想工作日别太孟浪，打算留到周末休息再酣畅来一场夫妻和谐运动，既然媳妇想要，那他必须努力配合。 第121章 郑母到 星期六早上，黎父开车带黎念楠和包子到津市火车站，接郑母和孩子们。 远远看见薛衡和郑母大包小包的出来，黎念楠把手举高使劲朝两人挥手。郑母走近，看到小儿媳妇和小孙子，连忙扔下行李，先抱着媳妇孙子。 “娘，路上还顺利吧？” “哎，还好，这次多亏衡子，不然我一个人哪里懂怎么过来。” “咱们先上车，先回去镇上南约食坊吃午饭。娘，这是我养父，黎志刚。爸，这是阿川妈妈林凤英，比你大上几岁。” “林大姐您好。”黎志刚问过好，就帮忙提了两袋地上的行李，等着女儿往外走。 “哎，黎老弟你好你好，这是我大儿子家的小孩，大的是阿文郑建文，小的是阿武郑建武，你们俩向黎爷爷问好。” 双方都认识问好以后，黎念楠才帮忙提着行李带着人往外走，包子已经被他奶奶牢牢抱住在怀里不放了。 黎父带着人到了南约食坊，又是一轮寒暄，包子和文武兄弟俩在车上已经重新混熟了，这会吃饱以后拉着哥俩在南约食坊的特产区兴奋地介绍着他最喜欢的零食。 薛衡上次过来学做麦芽糖是认识董瑞和柯淑惠夫妻俩的，吃着凉面双方都聊着这段时间的新品，眼见下午店里越发忙碌，黎念楠这才先带着人回家属院休息。 “娘，您睡这个房间可以吗？阿文阿武睡旁边的房间，架子床上下铺，我和阿川带包子睡一间。”黎念楠带人熟悉了院子厨房洗手间，才把人带到客房。 “那黎老弟睡哪里啊？我和文武睡上下铺这一间房就行。” “我爸睡南约村，下沙二号那边。衡子，你这次过来待几天？你看是在这边和阿文阿武挤一挤，还是去南约村和刘意或者我爸挤一挤？” “嫂子，我定了周二回程的车票，郑婶和阿文阿武还没买票，他们开学前回去就行。我待会过去和刘意商量下，看能不能和他挤一挤。” “行，娘，还有阿文阿武，你们先整理下行李，我去厨房烧水，待会先洗个澡缓一下，明天阿川休息，明早九点我带你们去赶海捡海鲜。” “哇，二婶，赶海要付钱票吗？”听到可以赶海，郑建武两眼发亮地看着黎念楠。 “不用钱票，都是免费的，但能捡到啥就全靠运气了。要是想从村民手里买些好货，那就要花点钱票了。” “嫂子，你看要留多少水稻在这边，哪些要带过去下沙二号院的？我想先过去和刘意打声招呼，顺便就先带点过去。” “行，那我过去整理下，爸，你待会先开车和衡子一起过去村里吧，然后叫上刘意和小悦，晚上一起过来吃饭。” “好，你菜都准备够了吗，要不要找村里再买点？” “差不多够了的，你看下毛二叔家和董家有没有新鲜的鱼和大虾吧，有就买点，没有就算了。” “嗯，我们差不多下班再过来，你下午就别过去村里了，先接待好他们，也带他们熟悉下家属院。” 郑北川下班的时候，回家就看到他娘在院子里坐在板凳上杀鸡褪毛。 “娘，我来吧，你休息会。路上还顺利吧？” “没事，衡子一路带着我们，顺利顺利，没什么好休息的，你去厨房帮楠楠吧。” 在客厅里陪包子玩的文武兄弟俩听到二叔的声音，连忙跑到院子里叫人。 郑北川看到比去年又长高一截的侄子，也很是高兴。“阿文开学就上高中了吧？” “二叔，我......” “那小子说不想读高中，你们俩好好说说他，他16岁都还不到，不上学能干嘛。家里又不缺他下地赚那几个工分。”听到郑北川的话，郑母就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她大孙子是怎么想的，就一小孩，不上学想上天啊。 “二叔，我......” “行了，待会慢慢说，你们俩放暑假也没事，和奶奶多在这边住几天，我先去厨房帮你们二婶煮饭。” 这会黎父也开着车把刘意刘悦薛衡带过来了，没买到鱼，倒是从董家买了两斤大虾。黎念楠担心郑母他们刚坐完火车又要适应这边水土，也没做太重口味的菜，直接加了一个白灼虾。 母鸡炖东北干蘑菇、锅包肉、冬菇焖鲍鱼带子、西红柿炒鸡蛋、海带排骨绿豆汤、清炒油麦菜、白灼虾，主食是一人一碗东北新米，还煮了一些红薯玉米。 “这是娘和衡子特地带过来的东北水稻新米，大家都尝尝。”黎念楠等大家都盛了饭，才开口说道。 “楠楠姐，衡子哥，这是你们之前提过的在山上种的水稻？是今年第一次种？”下午衡子哥送过来一袋稻种，刘意也没仔细问，以为就是他们东北那边的普通大米稻谷。 “对，嫂子让我带一批稻种过来，你们是打算也在这边种水稻？” “我计划明年小面积测试水稻旱种，就是把水稻种育苗以后，种到旱地里面，而不是水田。这几个月你们要是有渠道，可以帮我多找几个地方的水稻种吗？” “好，嫂子放心，回去我就和温叔还有席同志他们说这事，东北好些地方都有种水稻的，回头我尽快把稻种寄过来。”薛衡是第一次听说水稻还能种旱地的，支持，必须支持。 郑北川也是第一次听媳妇说这个想法，“阳省那边念念你联系吧，找申大哥或者东哥都可以，我也写信问问襄省和鄂省的战友，那边应该都有种水稻的。” “嗯嗯，谢谢大家帮忙，先吃饭，多吃点。” —————— 星期天一早，黎念楠煮了蚝干冬瓜粥、炒河粉、鸡蛋土豆丝饼，众人吃过早餐以后就提着工具慢悠悠往南约村走。 南约村海滩这边赶海的人算不上多，至少和下沙村相比，还是比较少的，一来地方远尤其是没有轮滑组以前全靠人力把海货挑回来，二来这两年南约食坊开起来以后每半年村民们就分到不少分红，也不差这点免费的海鲜，三是他们以往吃法单调，真谈不上多好吃。 现在他们捡到好货也是拿到南约食坊换钱，或者换等价的副食品，偶尔等村里的船出海捕捞回来才会买点好货加餐。 “楠楠，你不是说赶海捡到的东西都不用给钱嘛？怎么都没什么人啊。” “家属院的人过来还是有点远的，村里的可能多少有点吃腻了吧，加上现在村民分红也多一些。没事啊，娘，正好人少，咱们可以多捡一些，吃不完也可以晒干到时带回去东北给爹和大哥大嫂也尝尝。” “哎，晒干不难吧？” “不难，就跟平时晒菜干一样的，偶尔翻个面就行。您到时看就在下沙二号的院子还是带回去家属院晒都可以。” “妈妈，星星~” 包子牵着老父亲，把手里抓着的海星递给黎念楠。 “哇，真好看，包子真厉害！”黎念楠蹲下来，摸摸包子的头。“包子要不要跟着妈妈和奶奶呀？” “好~” 郑北川看着包子松开自己手再跑到黎念楠身边的速度，啧，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包子这速度很是对得起自己的基因，还是该心酸包子总是和自己抢媳妇。 “阿川，难得来一趟，你要不下水捡些好货？” 对，这才是黎念楠拉过来包子的真正原因。 “行，本来也带了衣服准备下水的，还是捡鲍鱼龙虾？” “海参、海胆也可以捡一些，东北比较少吃到的都可以捡一些尝尝口味。” “川子，你看有哪些适合晒干货的也多捡一些，我晒好带回去给你爹尝尝。” 郑母顺势也提了要求，自家儿子的本事她还是很信任的，担心？他当海军这么多年，要是捡点海鲜都不行，那他还不如回家种田。 “爹这次怎么不一起过来？村里这时候也没什么要忙活的吧？” 郑北川做着拉伸热身运动，边问着老娘。 “这不是衡子过来了嘛，你爹说要留下来看着蘑菇棚和红薯地。” “行，那这次娘你好好认认路，下次有机会再带爹过来住一段时间，海鲜烧烤下酒，他肯定爱吃。” 第122章 下沙二号基地更名 送走薛衡不久，黎念楠这边就收到季程的电话，说穹省那边已经答应黎念楠交还1000元，自此下沙二号研究基地再也和穹省无关。 黎念楠拟好协议，发邮政加急挂号件过去，款项也汇过去给季程。 8月中旬，他们收到穹省盖章签字的协议及收据以后，黎念楠正式把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更名为黎苏农贸，毛二叔找了好木料做了牌匾，黎父执笔提了字，黎念楠和刘意重新拟定了单位三年发展计划。 黎念楠给此前下沙二号研究基地所和合作过、有业务信件来往的所有单位及个人都寄了信，说明他们目前的企业性质、新名字、发展方向以及所需水稻稻种等内容。 让放暑假的刘悦、郑建文、郑建武负责抄写，每抄一份，工资两毛或者折算一根冰棍。 信件全部寄出去以后，黎念楠和郑母商量，看他们想不想顺便去京市玩一天。 “川子不是说不能离开津市吗？” “嗯，他不去，我爸开车带我们过去，也让阿文阿武看看他们书上的长城和故宫。” “那....咱们要去你家里吗？” “我建议是过去住一晚，娘，您别担心，我们不去爷爷奶奶家，直接去我妈妈的四合院，地方宽敞，目前只有我哥星期天放假会在家。 这边开车过去要三个多小时，咱们可以星期六早上过去，星期天下午回来。” 天子脚下啊，别说文武兄弟俩，就是郑母也是挺想去看看的，她把院子里玩耍的兄弟俩叫过来。 “你们二婶说，想要带我们去京市玩两天，你们想去吗？” “哇哦，可以去天安门吗？”郑建武听到能去京市兴奋不已。 郑建文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眼睛也是亮晶晶地看着黎念楠。 “可以，那我们星期六早上过去，中午去吃烤鸭，下午先去看故宫和天安门，星期天早上去爬长城，下午就回来，好不好？” 嗯，经典的京市两日游路线，加上交通时间，这样安排就还不错了。 众人都欣然同意了这个行程安排。星期六很快到来，郑母收拾好众人的口粮、带上一些这周新晒制的干货、还有从东北带过来的蘑菇、肉酱等，黎志刚带着大家按照计划出发前往京市。 一路上，郑建文和郑建武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即将看到的一切充满期待，包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坐车车嘛，睡一觉就好。 黎念楠这次还带上了农科院置办的相机，准备给众人拍照留念。 到达京市后，黎念楠指路，把人带到胖叔的小院，希望胖叔今天有多做一两只烤鸭。 “胖叔好，我又来打扰您啦。” “哎，楠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次也是和你哥一起过来的？” 胖叔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开门。 “不是，胖叔，这次我是和养父还有我婆婆侄子他们过来的，我婆婆他们第一次来京市呢，这不，想过来看看胖叔今天有没有多的烤鸭。” “有，必须有，你们是想在这边吃，还是打包带走？” “胖叔，我们三个大人三个小孩，方便在您这边吃吗？我们下午还要去天安门广场，要是可以的话就不回四合院那边了。” “行，没问题，那我再看看有什么菜，给你整个两荤两素行吗？” “行，谢谢胖叔。” 黎念楠这还是第一次在胖叔家吃饭，之前都是过来打包的，客厅是两张大方桌，也就可以接待个两围酒席。 等众人坐下以后，黎念楠拿着车钥匙，去后车厢拿些特产给胖叔，胖叔可以说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厨艺最好的，再好的食材放在胖叔手里都能发出最大的作用。 中午品尝到胖叔亲手做的烤鸭时，都是赞不绝口，这可不是黎念楠平时拿点小调料小烤架能做出来的美味。黎念楠没忍住，临走的时候又找胖叔预定了一只，明天下午带回去津市让郑北川也吃上几口。 下午游览故宫和天安门，黎念楠也是一知半解，勉强当半个导游，兼半个摄影师，给几人拍照，包子还小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哥哥和奶奶都这么兴奋，反正他跟着乐就是了。 傍晚回四合院收拾客房，黎念楠找了备用床单被罩，和郑母一起换了三间客房的床品，才到厨房准备晚饭，也不知道苏致宇今天会不会过来。 答案是，会的。他们刚盛好饭，苏致宇回来了，并且跟他们说好明天带上几个发小一起去爬长城。 两兄妹洗碗的时候，才有时间好好聊聊。 “郑婶他们过来住几天啊？要不要在这边多住几天好好逛逛京市？” “不了，我和爸明天还要上班呢，哦对了，哥下沙二号研究基地，现在已经完全从穹省那边的下沙一号基地独立出来了，目前是挂靠在南约村下面的村社企业，名字我们改成黎苏农贸。” “哪个黎哪个苏？” “嗯...黎念楠的黎，苏致宇的苏，怎么样？”黎念楠好笑地看着她哥。 “哦哦哦，挺好挺好。”苏致宇心里开心得很，表面笑着打哈哈。 “哥，我没有打算改回姓苏，但你是我哥，爸爸妈妈也是我爸妈，这些都不会变，这个事，你有机会和爸妈说一声吧。妈办病退以后，喜欢过去我那边住也行，在这边住也行。” “行，我知道了，家里没人会对你这个决定有意见，放心。” “妈有说什么时候办病退吗？” “还没定下来，说是今年年内会处理好的。小宝，明天你们去哪个长城，我叫上几个发小也一起过去玩玩？中午咱们回来吃烧烤。” “可以啊，我们就准备去八达岭，那边比较近市区。” “行，你们先过去，我叫上人晚点过去。” 第二天清晨去爬长城，孩子们活力满满地往上冲，大人们则走走停停欣赏风景，苏浩哲接过黎念楠摄影师的工作给他们拍照片。 黎念楠再次见到哥哥的几个发小，看着换上运动装常服的几人，黎念楠对小哥上次说的，哥哥要是放话要找媳妇家里门槛要被踏坏的说法有了具象，这宽肩窄腰大长腿，确实有这个资本，也就比她家郑先生差了那么一点点。 下午回程的时候，郑建文和郑建武还有些依依不舍，但他们也知道这次都是二婶愿意带他们才有机会过来，他们可不能耽误二婶他们的工作，等以后有机会了，他们再带上爸爸妈妈和爷爷过来就行。 第123章 怀上了? 1977年10月黎念楠终于等到了全国恢复高考的消息，考试时间定在12月初，而早在去年她已经通过大堂哥找了两套高中资料，一套给刘意，一套给东北的大侄子郑建文。 这一年多以来，包子小朋友已经是个快满5岁的小朋友了，托儿所实在过于无聊，加上黎念楠和刘悦平时都有教他读书写字画画，郑北川这两年也开始带他晨练，他已经是刚入学两个月的一年级小学生了。 南约村黎苏农贸也早已扩大规模，目前黎志刚、季程、刘意、刘悦都搬过去了新宿舍楼一楼，两层平房小楼，一楼是三套两房带浴室的套间，二楼是八间单人宿舍。原来的小院房间留了两间做暖房，其他都改成了仓库。 苏母办了病退，本来计划是夏秋季过来津市和女儿女婿住，冬春回去京市四合院住，但去年儿媳方笑怀孕了，孙子苏逸深还不到一岁，这一年她都是住在陆军军区家属院帮着带孩子。 郑北川的海军陆战队也在去年分成两个小队正式开始执行任务，他作为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也要跟着出任务，加上要带包子训练以身作则，他现在的状态比前几年都要好。 “楠楠，你真不打算参加高考？”知到恢复高考的第一天，在黎苏农贸的几人就聚在一起，讨论他们这两个月的安排，要让刘意专心复习备考，他的工作分出来一些。 “爸，我慎重考虑过了，还是觉得没必要读大学。这两年我们也和津大合作了好几个科研项目，确实能累积到一定经验，但说实话，你们觉得我再去读个农业大学能学到什么吗？” “刚哥，楠楠说得有道理。”季程也在旁边补充道，“就算没有读大学，你看她这几年折腾出来的旱稻红薯调和油、海产养殖，还有今年的水稻，哪一样是大学能研究出来的？ 还有那些能挣钱的农副食品，哪怕是国家顶流大学毕业的学生，也不一定有楠楠的头脑。她要是进津大或者京市那边的农业大学，那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是的，爸，既然现在高考恢复了，我相信私人经营迟早也会恢复，到时黎苏农贸我肯定是会加大贸易部分的投入。” “经商？对阿川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听到私人经商，黎志刚第一反应是想到女婿。 “不会，阿川现役军人不能经商，但家属是可以的。”季程回答道，这块他们家好几个军人，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行，那就这么决定吧。小意的工作你们看要怎么安排？” “爸，季叔，刘意，我想的是津大那边的合作项目、今年的暖房都交给我来跟，试验田的工作季叔跟，海边养殖区由爸跟进。这两个月刘意就专心复习备考就行，看书看累了就帮我们干点轻省活放松放松。” “楠楠，暖房那块也交给我吧，你还要跟军工厂那边的事情。”季程提出补充意见，他也过来快两年了，这边是真忙啊，但忙得开心。 “也可以，我们最近多招几个临时工，采收脱壳这些活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大家忙不过来要及时说，我们再调整。” 刘意听着他们的安排，心里越发暖和。 “楠楠姐，季叔，黎叔，我想考京市那边的大学，读贸易类专业。”自从去年黎念楠给他找了一整套高考复习资料，刘意再三思考觉得自己读贸易相关，到时可以更好的辅助黎念楠。 农业他跟着黎念楠已经学习了很多知识、也累积了几年的工作经验，按照季程和向恒的说法，他现在比阳省当初的啥种植组长要强多了。 副食品研究，他也有了几年经验，食材搭配、调料配方、烹调方法也有一定把握，而且这块楠楠姐感觉有无数点子。 剩下的就是贸易销售管理板块了，以后再让两位长辈管这些也不合适，所以他是最适合的人选，这样以后楠楠姐可以专心做她最喜欢的农业研究，他来负责把黎苏农贸的产品卖出去、为他们提供资金保证。 “贸易类？考虑好了？” 黎念楠对此是有点惊讶的，按照刘意的性子，她以为他会走科研路线。 “嗯，考虑好了，我也觉得以后会恢复个体经济，到时咱们黎苏农贸就可以再拓宽市场。” “行，你考虑好就行，这段时间好好复习，不用担心工作方面的事情。” —————— 12月刘意到津市大学考试，是黎父开车送他和刘悦过去的，兄妹俩拜托殷教授提前在津大招待所定了两间房。 考完试以后，黎父再次开车带上黎念楠守在津大门口等兄妹俩出来，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外面人太多了，黎念楠远远看见刘意向他们挥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楠楠！” “楠楠姐！” 黎父连忙和刘意把黎念楠扶上车，匆匆忙忙开车往最近的医院赶，所幸黎念楠在医院躺了一个多小时，检验报告还没出来，她人就醒了。 “楠楠，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黎念楠看着面前焦急的三人，又抬头看了下身边环境，这是来医院了？“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刚刚津大那边人太多了，有点晕。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你人都晕了，再休息会，刚医生安排了抽血检查，咱们先等等报告看医生怎么说。”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拿着血液检查报告回来。 “不是什么大事，黎念楠同志是怀孕了，报告显示是已经怀孕10周了，有轻度贫血。” 听到是怀孕，黎父和刘意都很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包子念叨了两年的妹妹终于要来了，惊的是刚好这两个月是刘意备考大家最忙的时候，担心黎念楠的身体状况。 “医生，那咱们这次要住院吗？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什么？” “等孕妇清醒了就可以回去了，最近可以多吃含铁量多的食物，比如乌贼、海蜇、虾米、瘦肉、豆类、海带、香菇、紫菜等，可以换着吃。 另外多吃富含维生素的食物，可以促进铁吸收。同时少吃含有鞣酸、磷酸、草酸的食物，这些会影响铁的吸收，比如菠菜、油菜等，可以先焯水，彻底煮熟以后再吃。 要是一周以后，还出现头晕的症状，建议到医院再复查。你是头一次怀孕吗？” “不是，这是二胎，我儿子五岁了。” “行，那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待会你们找人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我去开红糖票，前面三个月多休息，不要做粗重活。” “哎，知道了，谢谢医生。小意，麻烦你跟医生走一趟。”黎父让刘意跟医生走一趟，他得留下来陪着女儿。 “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是这两个月呢，这段时间你这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爸，放心吧，你看我都没什么反应，这孩子啊，估计也是个乖的。待会咱们就出院吧，我真没事。” “真没事？你别忍着啊，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了，放心吧。” 她的郑饺子啊，终于要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包子念叨了两年多的女孩。 第124章 高考以后 郑北川下班到家的时候，看到一院子的人，就是没看到自家媳妇。 “爸爸，饺子终于要来了！”包子本来在房间陪着妈妈和妹妹，听到爸爸的声音就连忙过来跟爸爸分享这个好消息。 “饺子？” 郑北川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今晚吃饺子。 “妹妹，妹妹，妈妈肚子里有妹妹了。”妹妹的小名还是他改的呢，盼了这么久，妹妹终于要来陪他了，早知道他就不要这么早去读小学啦，这样就可以在家多陪妹妹几年。 郑北川傻眼了，不是，他们这几年都有做措施啊，怎么，怎么，怎么会？！ “妈妈呢？” “在房间休息，妈妈不舒服。” “行，你先在院子里玩一会，我去看看妈妈。”郑北川一路和几人打了招呼就直接进了卧室。 “念念，你怎么样了？是孕吐得厉害吗？” 他坐在床边，看着媳妇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问题不大。 “没事，就是早上在津大那边，人太多了，有点犯头晕，爸送我去医院检查过了，说是有点贫血，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都晕了，怎么就没事了，医生怎么说，有开药吗？” “没有，让回来多吃点含铁的东西，先食补，阿川，咱们饺子两个半月了，你看我都没什么反应，我猜饺子也是个乖巧孩子。” “那不是你最忙的这两个月，是不是累着了？刘意现在也考完试了，你看要不要让他先顶一阵，你在家休息几天？” “嗯嗯，待会吃饭的时候一起商量下。改天你去给爹娘、还有爸爸妈妈、阿槿都发个电报说一下。” 郑北川没忍住，轻轻地搂住媳妇，“念念，咱就要两个孩子好吗？不管饺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以后都不生了，行吗?” “行呀，你去和包子商量好就行，万一咱们饺子是弟弟，他以后能不再闹着要妹妹就行。” 说起来好笑，也不知道包子哪里来这么大的执念一定要妹妹，这两年连生日愿望都很专一地只要妹妹。 郑北川想到郑家文武兄弟俩，还有苏家两个男娃娃，再加上包子，要是再来一个饺子小弟，想想就头大。 “没事，还有二哥、阿哲、阿槿，生妹妹的重任以后可以交给他们。” 总之，他们家要两个娃就足够了，他这两年又开始要出任务了，真心不希望媳妇再次承担生育的风险。 晚饭众人正吃得开心，郑北川夹了一筷子蒸鱼正要吃，坐在他旁边的黎念楠猝不及防地捂住嘴就往院子的厕所跑。 郑北川连忙放下筷子追了上去，看着媳妇几乎把刚吃下去全部吐了出来，这才刚说完饺子是个乖的，这就来了。他心疼地拍着黎念楠的后背，给她递过去一杯水。 黎念楠吐了个干净以后，被郑北川扶着回到客厅，她也不敢上桌了，就坐到旁边的木沙发缓一缓。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她的状况，郑北川到厨房给她煮南瓜小米粥，包子也乖乖坐在外公身边，听话地不往前凑，让妈妈休息，但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妈妈的身影。 “刘意，你觉得考得怎么样？有信心考上吗？” 黎念楠缓过来以后，和大家说了几句，这才看向刘意。 “应该没问题，楠楠姐你放心，你先好好休息几天，黎苏农贸那边我明天就上班，我们能处理好那边的事情。” 最近几天先这样安排她是一点都不担心，怕就是刘意出去读书以后，加上她又怀孕了，招人这是迫在眉睫啊。 “这几天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咱们注重给地里防寒就行。我担心的是你出去读大学以后，这人手是肯定不够啊。” “招人吧，楠楠，我们尽快把招聘公告发出去，相熟的人和单位也单独通知一声，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季程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本来他还没这么着急，但楠楠怀孕了，这事必须抓紧时间办。 “季叔，下沙村那边现在怎么样？向恒还是不考虑过来这边吗？” “向恒你就别想了，他孩子也小，父母媳妇外家都在阳省，应该是不会考虑过来的。” “楠楠，我们把杜欢拉过来怎么样？” 黎父提议，杜欢现在领了后勤的一份临时工补贴，帮忙管理后勤和家属院的田地，平时下种、采买种子肥料和他们接触比较多，对这边种植条件和流程也比较熟悉。 “我看行，之前杜欢那丫头不是还说她那边工资低吗，咱们给她提高点工资，我觉得可行。” “行，我明天去找她谈谈，招聘公告我明天早上写好，爸你明天中午过来一趟把公告带过去，大家都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让小悦和大娃明天每人抄五份，我们尽快寄出去。” 黎念楠盘算着该怎么写招聘公告，“种植员工资30元，研究助理工资40元，每人每月发10斤大米20斤粗粮，你们觉得可以吗？ 明年开始，毛二叔毛二婶，还有董叔董婶他们也按照种植员待遇发放，但他们几位每人每月发15斤大米，30斤粗粮。 大家觉得可以吗？” 黎志刚、季程、刘意互相看了一下，觉得完全没问题，按照这两年黎苏农贸的采收和收益情况，这样的待遇再招个几十个人都不是问题。 “那暂时就这么定了，明早楠楠你先写好招聘公告。我们中午一起看下，没问题我下午就先跟毛二叔他们说这个事情。” “好的季叔，还有就是我准备寄一份招聘公告给小哥，拜托在京市大学圈和家属院那边宣传留意下情况，要是能招到那边相关专业的大学生，我准备在研究助理工资基础上再加10元食宿补贴，并且让他们直接免费住咱们宿舍，三餐自理。” “可以，要是能招到性格能力都不错的大学生，那肯定更好。” 晚上众人散去以后，包子一只手还搭在黎念楠肚子上，就这么睡着了。郑北川把儿子抱到他的小床上，这才回房间搂着自家媳妇。 饺子啊，也不知道来得是不是时候，还好媳妇没有参加高考，不然她还要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边上学一边寄宿。 黎念楠看郑北川摸着她的小腹，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就是不出声，她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老公？想什么呢？” “想还好你没有参加高考。” “对吧，也不知道阿文考得怎么样，星期天咱们去南约村打电话回去？” “好，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就行，其他事都先别担心。” “也不是担心，没啥好担心的，我这不是闲不住嘛，你就放心吧，这次爸和季叔也过来了，搞不好妈妈还会带着深深过来照顾我。” 苏逸深小朋友就是她哥苏致宇和嫂子方笑的儿子，马上就要1岁了。 “深深那么爱哭，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不会啦，没这么严重，咱们这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你别这么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我这两年又时不时就要带队出任务，要不咱们让爸回来家属院这边住吧？” “也可以，咱们明天中午问问爸的意见。” “爸那么疼你，肯定会答应的。” “那是~” 黎念楠傲娇地点着头，她爸过来这边的这两年状态也越来越好，上次还有村里的大婶想给他介绍对象，阿槿去年过来探亲，也说黎父现在状态很好。 她现在啊，就等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把黎苏农贸做大做强。 第125章 冻害来袭 在家里休息了三天，黎念楠给黎苏农贸招来的除了杜欢还有龚以菱，杜欢去年已经嫁给了骆涛但还没有小孩。 龚姐家的铁蛋磕磕绊绊也已经长到了两岁半，龚姐的意思是要是单位允许的话她带着铁蛋上班，拿一半工资就行。 黎念楠和其他人商量过，她当年也是带着包子上班的，多亏大家都体谅她也愿意搭把手，她非常能理解宝妈上班的辛苦，他们也没有减工资，就按照种植员的待遇安排龚姐和杜欢入职。 进入1978年1月以后，黎念楠总觉得这天气不对劲，时而很暖，但每来一次冷空气却是一次比一次冷，一次比一次时间要长，还下了一场雨夹雪，尽管她已经提前安排草木灰和稻草覆膜，暖房的柴火煤炭也备了一定数量，心里总有些不安。 郑母也早早给他们打电话，说今年家里下雪下得早，1月也已经下了连续很多天的暴风雪，让他们今年就留在津市过年，他们今年也不来津市了，年后郑建文会提前过去住几天，然后去津大办入学报到。 “毛村长，我想问问咱们村里前几年有这么冷吗？” 这天黎念楠拉着刘意、季程到村委找村长了解情况，他们单位早就已经安装了电话，现在来村委的机会也不多。 毛村长略惊讶地看着黎念楠他们过来，还是没想明白他们这次过来是想问什么。 “也有这么冷的时候，但一般没这么早。你们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们东北已经下了好几天的暴风雪，往年暴雪时间没有这么早，我有点担心今年的寒潮冻害会比较严重。” “嗐，不至于，每年冬天都有那么几次寒潮降温，很正常。”毛村长在南约村住了几十年，也好多年没遇到过什么严重的冻害，加上他们村里靠着小树林，也不缺柴火。 黎念楠见毛村长这不以为然的态度，没再坚持说什么，带着人回到小院，直接拨了电话找大堂哥，拜托他帮忙找京市气象部门的联系电话，并且打探下今年北方的降雪情况。 也打了电话到宁省找黎念槿，没想到宁省的暴风雪比东北更加严重，那边甚至已经出现了暴风雪压塌部分农村民房的情况，加上天气寒冷、暴风雪不断，加大了救助难度，黎念槿他们今年冬天甚至顾不上暖房种菜的安排。 黎志刚和黎念楠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怕是宁省那边这两个月的情况会越来越严峻，龚姐也说宁省之前也不会出现暴风雪压塌房屋的情况。 黎念楠怕来不及，连忙找陈立顺和下沙村的陈村长，以黎苏农贸单位名义采购了一批红薯土豆菜干咸鱼大米等，直接走铁路货运送到宁省火车站，采买的货款她单独上交到单位账面。 东北那边他们倒没有这么担心，这两年水稻、旱稻、玉米长势都很好，村里的粮仓一直是满的，这两年大白食坊和白松山货村社合作企业业绩也不错，村民们手里有钱，也早早备了年货。 郑父凭借多年打猎种田对天气的敏感触觉，早早让村民们备好足够的柴火，蘑菇棚也暂停了，直接猫冬，安排村民们轮值一日三次地巡逻提醒扫雪。 一月底，本该家家户户开始热热闹闹准备年货过年，这连绵不断的雨夹雪天气也终于让毛村长认识到，怕是被黎念楠说中了，今年的寒潮冻害是真的会严重成灾，他这才连忙让村民们去囤柴火煤炭。 南约食坊也直接暂停营业，仓库里的库存和物资则是留下三成应急，其他都作为年礼早早先给村民们发放，至于钱票分红，等度过这次冻灾再结算，现在当务之急是确保大家能安全度过这次冻灾。 黎苏农贸这边做了最后的检查，前段时间刚种下的试验田小麦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海边的养殖区也悬，养殖区他们本来就是半放养式养殖，现在时间紧急，能做的措施实在不多，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等明年再来总结改进，重新开始。 树林的白羽鸡养殖区，虽然他们用旧棉被盖好，但每天过去看还是会有一批冻死，估计这次也是损失惨重。 为了节省物资，暖房腾出来三个，仅保留一个暖房，黎志刚随他们搬回家属院住，其他人搬回小院住，刘意和季程住一个房间，刘悦单独住一个房间。 提前给大家发了1月和2月的工资、粮食、年礼，黎念楠就让大家提前回家过年，年后暂定初四上班，仓库里的物资由季程负责看管，有需要时登记以后可以直接挪用应急，但必须保证其中三成粮食及所有种子始终在仓库安全。 郑北川这边，已经派了两队士兵外出协助国道省道上的除冰、道路救援工作，正值年关，开车来往回家过年的人不在少数，相当一部分车辆受困在各个位置，加上沿路补给站少，救援工作迫在眉睫。 黎念楠和黎父在家带着包子，测试捣腾出来一批暖手宝，用铁粉、活性炭和食盐水混合物，放进棉布袋，最后在袋子上缝个九空格保证暖手宝的面积，托郑北川送了一批给参加救援工作的士兵和受困的群众，使用过后的暖手宝可以回收，年后他们用来做肥料。 后勤古主任听说他们做出来的暖手宝，拜托黎念楠和黎志刚带领家属院的军属们做暖手宝，原材料后勤负责提供，并向黎苏农贸用筹集了一批红薯土豆用做应急救灾物资。 郑北川后来也被派了出去救灾，黎念楠他们提供的这一批暖手宝和救灾粮食起了大作用。这场雪灾冻害一直持续到2月初，过年前三天最后一批郑北川带领的救灾士兵才回到军区。 回到军区汇报工作，整理事务，郑北川今年加上任务后的调休假，能连休六天，他向政委打了报告，申请初二初三离津，带媳妇孩子到京市拜年。 天气开始转晴，至少不再下雪，黎念楠这才有机会在黎志刚的陪同下去南约村看受损情况，也顺便给郑家、苏家、宁省军区打电话了解情况。 海边养殖区的鲍鱼大部分已经被冻死了，生蚝柱还看不出来具体情况，只能等天气稍微暖和以后再看情况。 季程也懒得再收拾搬过去宿舍楼，他们决定今年直接在小院这边过年，又盘点了一遍仓库里面的库存和种子，虽然今年过年没多少新鲜蔬菜，但至少粮食和干货还是足够的，另外两个暖房的火炕，他们也重新安排上，至少能比外面提早一个多月吃上绿叶菜。 第126章 南约团年 通过收音机以及各家属院各村庄的大喇叭广播，全国人民都了解到这次北方雪灾的严重性，受灾害影响面积之广、受灾人数之多、时间之久、农田民房损失之严重，都是近十年之最。 北方的民众都普遍低调过年，这种时候最是忌讳高调，上面已经紧急调度了一批救灾资金和物资保障灾区民众的日常生活。 黎念楠摸着小腹，幸好这段时间饺子还算乖，除了闻不得腥味，没什么大的反应。 “妈妈，今天我给饺子讲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好吗？”擦脸洗干净手手脚脚的包子，准时准点爬到爸妈的床上，给饺子妹妹讲故事。 “好哦，也是外公这几天给你讲的故事吗？” “对呀，妈妈，我能一直和外公睡吗？” 雪灾这段时间，担心包子自己睡夜里掀被子，是黎志刚带着包子睡客房的，黎志刚每天晚上都会给包子讲一两个成语典故故事。 “这个你要问外公哦。” “好，我待会就去问外公，饺子妹妹今天乖不乖？” “挺乖的，包子呀，要是妈妈肚子里这个是饺子弟弟，不是妹妹，你会不喜欢他吗？” “不会啊，但是饺子就是妹妹的名字，要是弟弟的话，叫馒头好不好？” 听到馒头这名字，黎念楠一下子愣住了，包子这取名方式，也....太独特了。 “馒头呀，包子你又不喜欢吃馒头，咱们改个其他名字好不？” “嗯...”包子皱眉，包子沉思，对的，他最不喜欢吃馒头了，“那叫汤圆吧！” 行，还是吃的，但听起来总归比馒头要好一些。“行吧，要是弟弟的话，咱们就叫他汤圆，妹妹就叫饺子。” “嗯，来，饺子妹妹，汤圆弟弟，咱们来讲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人他叫刘备......” 故事没讲完，包子照旧先把自己哄睡了，郑北川进来把包子抱过去客房以后，黎念楠才跟他说，咱们家又要多一个汤圆弟弟。 “要是男孩的话叫郑黎望，女孩的话叫郑黎宝怎么样？” “宝贝的宝？” “对啊，你想想，我大哥家两个男娃，阿宇家也是男娃，要是咱们饺子真的是妹妹的话，那还不是咱们的大宝贝啊。” 听见郑北川如此肤浅直白的话，黎念楠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饺子的大名我来想，郑黎宝就算了。” —————— 除夕的团圆饭，和前两年一样，是大伙到黎苏农贸的院子一起吃的，只是今年特殊，哪怕临近新年供销社的物资也明显不足，新鲜猪肉更是大大减少了供应。 黎念楠早早泡发了一堆干货，指挥着刘意和黎父下厨，干茄子咸鱼煲、冬菇焖干鲍虾干、辣炒狍子肉干、瑶柱冬瓜粉条、干豆角炒腊肉、拔丝地瓜、炸豆腐丸子拼薯条、海带干鱿鱼汤。 “你们今年要过去京市拜年吧？”黎父吃着狍子肉，这玩意他还是第一次吃，是郑家那边寄过来的。 “要去的，阿川已经打了报告，我们初二过去住一晚，初三回来。爸，要跟我们一起去吗？你要是不喜欢去陆军大院，可以去和申叔聚聚。” “不折腾了，我就在这边和季程小意小悦待着就行，你们有空就去看看老申。” 黎念楠还想再劝一劝，郑北川却是拉着她衣服，悄悄摇了摇头。 “行吧，那我明天煮一锅卤肉给你们送过来，虽然今年没买到猪肉，腊排骨、干鲍、干鱿鱼这些做卤煮也不错，回头你们还能加点东西进去再煮一两顿。” “炸货也能搞一搞，楠楠你要是明天有空，再带我们炸点豆腐丸子、花生米、芋条之类的，回头我和村长他们喝两杯。”黎志刚在南约住了这么久，跟其他人也混熟了，这生活啊，比以往在钢铁厂那憋屈的职工房强太多太多了。 “行，我明天过来带你们做，今天那油锅先别收拾，咱们明天继续用。季叔、小悦、刘意，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不？” “妈妈，爆米花！”其他人还没开口，倒是包子小朋友老实不客气提要求。 黎念楠捏了捏他尚且圆润的脸颊，“吃这么多，上火你就得哭了，明天给你煮点菊花茶。” “妈妈，我都多少年没有哭了，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的，别说菊花茶，就是苦苦的我也不怕。” 自从包子跟着老爹晨练，偶尔还会和军人叔叔们一起列队，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托儿所动不动就哭、娘们唧唧的小男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还好妈妈答应让他早点脱离哭海上小学去了。 “行，知道了，明天给你炸爆米花。” “楠楠姐，明天我们能做点糯米糍吗？”14岁的刘悦现在已经是初二年级的学生了，这几年营养跟上来了，亭亭玉立。 “没问题，前段时间衡子他们不是给咱们寄了一些糯米嘛，明天一早你们先泡糯米、红豆、绿豆，吃过午饭就开始蒸糯米一个小时，我们下午过来一起做，年糕也可以顺便做一点。” 大年初一午饭以后，郑北川开车带上黎念楠早上做的卤菜、南瓜泥、红薯泥，一家人又去了南约村。从村口停车场走过去黎苏农贸的路上，身穿浅蓝色棉服的包子收起最近喜欢装酷的脸，满脸笑意和村里婶婶伯伯拜年，收获了两口袋的红包。 黎念楠依旧背着她的小挎包，给村里的小孩派红包。 郑北川则提着东西走在母子俩后面，看着媳妇挺着个大肚子，牵着已经五岁的儿子，他们一家来津市都三年多了呢。 看着媳妇的黎苏农贸越做越大，即使今年她就不会再有下沙食品厂的分红，但单单是黎苏农贸、南约食坊、军工厂的工资和分红，恐怕黎念楠的收入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了。 郑北川咬咬牙，再 一次反思，要不要转业呢，转业又能到什么单位什么职务呢。 黎念楠牵着包子一路聊着待会准备做什么，又要带哪些东西去京市，完全没意识到郑北川在后面脑补了一场大戏。 除了糯米糍和年糕，黎念楠还做了炸汤圆、夹心曲奇，每个人都挑着自己喜欢的夹心做，给今年这略显冷清的春节增添了一些笑声。 包子还用曲奇面团，捏了三坨，按包子的解释，最大那个是包子夹了爆米花夹心，中间最好看的是饺子妹妹，是甜甜的红豆夹心，最小的圆滚滚是汤圆弟弟，夹心是最不值钱的红薯。 啧啧，希望是饺子妹妹吧，不然汤圆弟弟以后这家庭弟位有点艰难啊。 第127章 京市拜年1 初二一大早，郑北川就开始收拾家里，把黎念楠昨晚整理好的年礼先放到车上，再叫醒包子，让他收拾自己的书包，可以多带点零食干粮待会在车上吃。 等包子收拾好以后，郑北川给包子安排了任务，让他轻手轻脚去叫醒黎念楠，结婚这么久，郑北川是知道自家媳妇过年放大假是喜欢睡懒觉的，按她的说法是这一年到头就这么一次连休，肯定是要先睡舒坦了再考虑其他安排的。 加上怀着饺子嗜睡，黎念楠比往常还想要睡更长时间，所以叫她起床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他们的宝贝好大儿吧。 “妈妈，妈妈，我们要出发去姥姥家了。”包子脱了鞋，爬到父母的大床上，轻轻推了推妈妈的手。 哎呀，妈妈还睡得这么熟，他怎么忍心叫醒妈妈嘛，而且妈妈说了，最近都是饺子妹妹让妈妈睡这么久的。 他把手隔着被子放到妈妈的肚子上，“饺子妹妹，你快点起床，要去姥姥家了，饺子妹妹~” 黎念楠没有被包子的妈妈叫醒，倒是被他的饺子妹妹弄醒了。 “包子？” “妈妈，你起来啦，我们要出发去姥姥家了。” “好~”黎念楠坐起来，摸摸儿子的寸头，“刚刚跟妹妹说什么悄悄话呢？” “让饺子妹妹快点起床啊，要去姥姥家了，我想深深弟弟了。” “好，咱们早点过去，深深弟弟现在估计正在家里等你呢。你先回房间收拾好小书包，记得带上给深深的礼物哦。” “嗯嗯，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妈妈了。” 行吧，儿子懂事就是好，太省心了。 等黎念楠收拾好，拎上挎包到客厅的时候，郑北川正在检查包子的书包，顺便多塞点零食和干粮进去。 “起来了，要先吃点东西再出发吗？”看到媳妇拎着挎包，郑北川连忙接过来。 “不吃了，没胃口，东西都放到车上了吗？” “嗯，放好了，你看下有没有漏的，我往包子书包里塞了点零食饼干，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待会要是路上饿了，先吃两口垫垫。” “多带点杨梅干和酸梅吧。” “还好吧，不舒服？要不咱们今天先不过去？” “没事，估计就是还没睡醒，我待会在车上再睡一会就好，出发吧。” 果然如黎念楠所说，她和包子坐在后座睡了一路，包子乖乖摸着妈妈的手，也不太敢出声。“爸爸，妈妈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妈妈和饺子就是还没有睡醒，等妈妈睡醒就好了。你饿不饿？饿了的话就从你包里拿东西出来吃。” “我还不饿，爸爸，妈妈以前生我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受的吗？” “差不多吧，现在还算好的，再过几个月妈妈的肚子更大，到时睡觉上班都会很难受的，咱们一定不能惹妈妈生气，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好，我知道的。” 差不多要到陆军大院的时候，包子把黎念楠叫醒了，要是他知道妈妈今天这么累，他就不闹着要过来看深深弟弟了。 黎念楠一家三口走进苏爷爷家的时候，大伯一家、二伯家的两位堂哥、还有自家人都已经到了。 “楠楠，终于到了，路上还顺利吧？”苏母秦玉珍看到女儿一家到了，连忙迎了上去。 “妈妈，新年好，没事，路上很顺利。”黎念楠一家三口叫了人，和苏母打了招呼，就先过去跟爷爷奶奶拜年。 “太姥爷太姥姥，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包子打头阵，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去年年初苏奶奶病了一场以后，身体大不如前，现在基本都是在家里静养。 “哎，包子新年好。”苏奶奶给包子两个红包，又给黎念楠塞了两个红包说是给肚子里的妹妹的。 郑北川和黎念楠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以后，就走到苏母身边，和苏致宇方笑凑到一起聊天，她爸爸正在跟大伯大堂哥聊天，他们就先不过去凑热闹了。 “舅舅，我想跟深深玩。”包子逛了一圈和长辈们拜了年收了红包，才回到爸妈身边，拉着还抱着深深弟弟的舅舅衣摆。 苏致宇抱着儿子深深弯下腰，让包子能看到弟弟。“来，你们到沙发上玩行吗，再叫上你子骞哥，你们俩哥哥看好弟弟哈，别让他掉下来了。” “好的舅舅。我去找子骞哥。”顺便把自己的书包拿过来，包子拉着苏子骞到沙发，等着舅舅把深深抱过来。“子骞哥，要吃点鱿鱼丝不？还是饼干，我和妈妈昨天一起做的。” “下午再吃吧，马上就吃午饭了，而且这些深深还不能吃，包子你先收起来，不然深深待会又要闹了。”苏子骞今年读四年级，已经很有当大哥的意识。 “哦哦，好吧。我还想着和你们一起吃。子骞哥，我们玩拼图吗，妈妈让毛二爷爷做的，有不同难度等级。” 说着包子又翻出来几个小塑料盒，是一套一套的立体拼图。 再看大人区，苏浩修苏浩哲兄弟俩也凑了过来和苏致宇他们聊天。 “小宝，最近感觉怎么样，孕期反应大吗？”苏致宇去年几乎全程陪着媳妇，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各种孕期反应，以及最后生娃的痛苦，现在无差别佩服所有母亲。 “还行，就是容易犯困爱睡觉，我觉得饺子也是个不爱动的。” “饺子？这么快给宝宝取好名字了？” “包子早就取好小名了，他说妹妹就叫饺子，弟弟就叫汤圆。但现在我们基本都是叫饺子，看能不能叫出来一个女孩咯。” 黎念楠笑着解释二宝小名的由来。 “哦，对了，二哥，小哥，我家阿川说咱们家就准备只要两个娃了，要是这真的是汤圆弟弟，那饺子妹妹就要靠两位以后多努力了。” 苏浩哲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宝怎么也开始催婚了。 自从三哥苏致宇结婚生娃以后，奶奶和大伯娘还有他妈乔女士就开始了无处不在的催婚大业。 他亲哥还有借口不住家里，天天往外跑，前两次休假还被他抓到在国营饭店吃独食，可怜他天天被催婚啊。 “小宝，三嫂，三婶，你们要是有认识适龄又还不错的未婚女孩 赶紧趁过年介绍给我哥吧。 我现在相亲是相怕了，这几天就让我好好休息几天吧。” 苏浩修直接给自家兄弟来了一肘击，他那工作娶媳妇不是对不起人家吗，聚少离多，还要成天为他担惊受怕。 第128章 京市拜年2 黎念楠本意也就是开个玩笑，想着让大家别太关注自家二娃的事情，二哥和小哥的婚姻计划她是无意参与的。 哪怕是前年她哥和嫂子的婚事，她其实也没参与什么。嫂子方笑是妈妈阳省闺蜜的女儿，本来在阳省陆军当兵，和她哥是战友，听说还是主动申请调职到哥哥的部队，算是女追男。 现在妈妈也基本长期在京市帮他们带深深，孩子小，还是要有个自己人帮着带才放心。 对这些，黎念楠倒是看得很开，加上黎父就在津市，哥哥们结婚有自己的小家和孩子都是迟早的事情，她学着接受、和嫂子们保持正常往来就行。 这时小姑一家终于姗姗来迟，是带着他们家准女婿、表姐欧雪柔的未婚夫楚寒过来的，刚听说是京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戴着眼镜身穿西装一副斯文相。 欧乐安跟长辈们拜年以后，也懒得跟着他爸妈硬是把自己家宴混成商业吹捧局，凑到几个表哥这边，看到黎念楠的肚子，他平时和黎念楠这个表姐联系得少，又不在一个体系工作，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表姐又怀孕了的事情。 “表姐，你这是怀孕几个月了？几月预产期啊？” “三个多月了，预计八月初出来，小安现在是在哪里上班？” “京市百货公司，我爸找的关系，我本来想像三哥高中毕业就去参军的，家里人不答应。”现在在百货公司当个采购科员，无趣得很。 “姑姑他们也是不放心你，百货公司上班稳定啊，工资福利也挺好。” “还过得去吧，表姐，你们的白羽炸鸡能供应到京市这边吗？现在不是说已经开发出来真空包装了吗？” “这事我看行，楠楠，你看需要什么资源什么渠道，我来联系。” 说到白羽炸鸡，苏浩哲是一百个赞成啊，每次都只能去津市才能吃到，要是在京市也能吃到那可太好了。 黎念楠抬头看了一圈，二哥三哥笑笑姐也是定定地看着她。“估计还不行，就算是真空包装，过来京市也要冷藏储存，还要下油锅复炸，你们要是爱吃，找个星期天过来津市就行。” “什么时候去津市？”大堂哥苏宏靖这时才有空过来和弟弟妹妹们聊天。 “大哥，刚小安问我白羽炸鸡能不能供应到京市，我让他们找个星期天来津市吃呢。你要是到时有空，也带上大嫂和子骞一起过来。” “这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等你把饺子生了以后再谈，三婶现在又不能过去照顾你，阿川，你平时多注意楠楠的状态哦。” “我知道的，大哥。”郑北川应下来了，这事大哥不说他也会做的，到时候临近预产期，要是妈妈过不去，他准备让他老娘从东北过来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大哥，包子说了，这要是妹妹就叫包子，要是弟弟就叫汤圆。要是这还是个男娃，你们可别偏心啊。”现在好像大家都默认她肚子里这个就是饺子，万一是颗汤圆呢。 “呵呵，包子都念叨他饺子妹妹好几年了，也该是个女娃娃了吧。” 这时大伯母过来叫入座开饭，二伯母乔苑也回来了，还是缺她爸。黎念楠小声问苏母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的意思是最快也是明晚才到，要是这次见不上，他们年后去津市看她。 饭桌上，黎念楠左边坐着郑北川抱着包子，右边坐着方笑和苏致宇，欧雪柔带着未婚夫和弟弟坐在她对面，看到黎念楠又怀上了，神情越发高傲，这个表妹还算识相。 她原本还以为这表妹是回来和她争宠了，没想到这好几年了，她还是守着自己拿一亩三分地，再看看她自己，现在是京市日报的正式记者，还有个电视台的主持人，根本不用比，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黎念楠远远比不上她欧雪柔的日子。 方笑察觉到欧雪柔的视线，感觉拳头有点痒，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表妹啊，一开始就没瞧上她这个当兵的三嫂，就凭她那条件也敢鄙视他们家小宝，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黎念楠给方笑夹了一块鸡肉，对她摇摇头，这事没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也是一年才见一次，既然互相都看不上，那当个普通亲戚就行。 吃过午饭以后，黎念楠实在熬不住，带着包子到奶奶留给她的卧室睡了一个午觉，四点多和长辈们打了招呼他们一家人两台车就直接回去四合院了。 晚上洗漱以后，包子已经可以单独睡觉了，郑北川过去看过确认儿子没有掀被子，这才回到房间搂着媳妇说说话。 “念念，下午大哥和我们几个悄悄说了上面的风气和趋势，他说，估计再过不久，上面就很有可能允许私人企业经营了。” 黎念楠高兴地抬起头看着郑北川，“真的？大哥有说是全国还是小范围试点吗？” “具体没说，念念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下。”郑北川把黎念楠的头按到自己怀里，才慢悠悠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还记得咱们决定来津市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想当兵？又希望达到什么目标。念念，我觉得，现在就差不多了，凭我的能力和背景，现在海军副团再熬几年，最多就是一个海军团长，我觉得没必要坚持了。” “你的意思是，想退役转业？” “对，但还不是现在。至少等咱们饺子出来以后，加上大哥说的私人企业经营，我这段时间会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要是我真去做个体户搞私人企业，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啊，肯定可以。黎苏农贸你是知道的，现在只是挂靠性质，等上面正式通知下来了，我就会尽快把黎苏农贸单独弄出来，改成私人企业，所以我才问你这是全国还是小范围试点。 如果是小范围试点的话，加上你又想退役转业，我们可以考虑跟着要求走，直接搬到私人企业试点的地方生活。” “那津市黎苏农贸到时怎么安排？” “可能要托付给季叔或者我爸管两三年，也就是今年或者明年的事情，刘意肯定还在京市读书的，要是他毕业以后愿意接手也行。我们总是要留个自己人在这边的，其他的多招人，只要咱们和南约村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定期回来盘账什么的，我觉得出不了大问题。” “那咱们要是真搬出去了，你有打算做什么生意吗？” “首先咱们要看搬去什么地方，要是阳省和穹省也在试点范围里面，我还挺想回去那边的，那边气候好，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都很合适。 至于实业销售部分，我希望还是调料和副食品为主，零食和炸鸡我觉得南方肯定也会很受欢迎。” “确实，甚至咱们在穹省搞养殖，在阳省桂省开店也是可以的。” “对吧，至于你说的转业计划，阿川，咱们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虽然能挣钱，但真要说到照顾家里这些可能还没有你承担的多，换了别的男人，恐怕要么盯着我的钱，要么早就提离婚了。 如果暂时你确实没想好转业以后能做什么，我很欢迎你加入黎苏农贸帮我，甚至咱们到时注册营业执照的时候改名叫郑黎农贸也可以。 黎苏农贸这几年有多忙你也是知道的，我真的很需要有靠得住的人帮忙。咱们家里现在真不缺钱，你就算不工作好几年，家里也不会出问题。 就是咱们要是搬回去南方，离爹娘这边又很远了。” 黎念楠半眯着眼，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计划和担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不着急，不管公文什么时候下来，咱们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你和饺子，这事我会好好想清楚的。早点休息，你今天很累了。” “行，那咱们先睡，晚安，老公。” 感受着媳妇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郑北川却是越想越清醒，刚刚黎念楠提的转业到黎苏农贸上班，他不是没想过，但毕竟是媳妇的事业，他过去是肯定要承受一些流言和异样眼光的。 第129章 四合院聚餐 年前苏家的几兄弟就商量好，初三早上过来四合院聚一聚，再吃一顿烧烤，大肉他们年前都准备好了，正在百货公司的冰柜里冻着。 苏致宇也叫上几个发小，毕竟之前他们也帮了很多忙，好不容易有连休假期，请他们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于是，初三早上黎念楠起床出来一看，苏家几兄弟正在垒砖灶、郑北川和苏致宇在切肉片、欧乐安在洗蔬菜、哥哥的三个发小在刷铁丝网。 “阿川？” 立马一群大男人朝着她喊楠楠妹妹，早在前两年黎念楠就再三让他们不要再叫她小宝了，实在是以后小朋友会越来越多，她怎么好意思应他们哦。 包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牵着妈妈的手。 “妈妈，舅舅说我们今天中午吃烧烤，舅舅和叔叔们准备了好多肉。” 她已经看出来了，问题是这事怎么没人提前跟她说？！ “楠楠，放心，不用你动手，你指挥我们调味就行，然后就和你两个嫂子等着吃就行。”苏致宇终于想起来了，他就说昨天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和妹妹他们说今天的安排。 “行，哥，你们搞快点，我和阿川下午还要去一趟钢铁厂和申叔拜年。” “没问题，我们加快速度，你先去洗漱吃早餐。” 对哦，她刚起来，正准备去洗漱的，结果被这一群大男人看到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了？！！啊啊啊啊啊啊，苏致宇这不靠谱的家伙也不知道昨天先跟她说一下！ 黎念楠急匆匆去洗漱，吃了一碗小米粥，才回到院子里和哥哥嫂子们打招呼。 “楠楠，我们准备开烤了，你去帮我们弄点烧烤汁行不？”苏致宇作为组局的那个人，老实不客气的指挥妹妹。 郑北川没好气地瞪了大舅子一眼，今早看到陆续上门的一群大男人，郑北川的眉毛就开始跳，幸好他们至少把食材、柴火什么的都提前准备好了。 他站起来，把位置腾给苏浩哲，带着媳妇去厨房准备调料。 “他们没吓着你吧？我也是早上起来看到人，才知道苏致宇组了一个烧烤局。” “没事，反正肉菜什么的他们都准备好了，他们爱烧烤就自己动手咯，我准备中午就做个卤肉面吃，你问问包子要不要吃点。” “不用问了，那小子待会肯定吃烧烤都吃饱了，倒是妈妈和嫂子们，你多煮一点吧。要是你们吃不完，那满院子的大男人肯定能吃完。” “行吧，来，我说你来调烧烤汁，这玩意你应该早就会了吧。” “差不多吧，这不是有你在嘛，那肯定还是咱们念念亲自指导的味道好。” “那是，刚好今天有我们带过来的卤水，可以另外调一款卤水打底的烧烤汁。阿川，你先烧小火，煮点葱油。我去问问妈妈看有没有其他香料。” “行，你慢点走，人多，你注意些。” 目送黎念楠走出厨房，郑北川就开始洗大葱小葱、切姜蒜，想着今天人多，他倒了小半罐的香油，等带点温度再放入葱姜蒜，小火慢煮香油，直到香料味道都出来了，小葱也开始变焦才把葱油捞起来。 哥哥家里大料香料这些算不上多，还好他知道这个局，年前临时备了一些。 卤水打底，加进去适量蚝油、提鲜粉、白糖、炸蒜蓉，重新煮开，这是偏咸香的烧烤汁。 葱油打底，加入大料、桂皮、豆蔻、小茴香，小火煮出香味以后，捞起大料再加入辣椒酱、花椒、孜然粉，这是偏香辣口的酱汁，最是适合烤肉。 酱油打底，加入一点蚝油提鲜，一点点白醋、再放白糖、蜂蜜、番茄粉，偏甜口的蜜汁烧烤汁，估计包子和子骞会喜欢这个口味。 至于蘸料和调料粉，黎念楠直接给他们上了辣椒蒜蓉酱、孜然粉、辣椒粉、番茄粉，自己爱放哪个放哪个吧。 苏宏靖很少这种放肆吃肉撸串的机会，这次也是吃得满嘴流油，完全没有了平常穿中山装成熟稳重的形象，他早上收拾肉串的时候还担心吃不完，现在？ 哼！一群大老爷们还在抢楠楠亲自烤制给小孩的蜜汁猪排。 “楠楠，要是你以后打算开个烧烤店，记得和我说一声啊，我肯定天天去给你捧场。”这是苏致宇话最多的发小罗杰。 “杰哥，这事用不上你来捧场，楠楠要是真愿意再开一家烧烤店，我们几兄弟叫几个朋友去吃上一顿，这生意完全不用愁啊。” 苏浩哲这顿也吃得非一般的痛快，而且楠楠这次给他们安排的烧烤汁和酱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丰富啊。 苏浩修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小妹这手艺绝了，简直比他那些大西北来的同事朋友做的都要好吃。 “这话别乱说，真要开店，也等楠楠把饺子生下来休息几个月以后再说。” 苏宏靖向来是这群人里面最稳重的人之一，做生意这话现在还不好说，等过几月形势明朗、公文正式下达以后，要是楠楠真打算开个烧烤店，他肯定好好宣传。 “大哥，也不用表姐动手，表姐就像今天这样，招两个烧烤师傅，她负责调酱料就行。” 欧乐安大概知道他姐不太喜欢楠楠表姐，加上三哥那几个发小不喜欢他姐，以往他们两家来往得不多，他好久好久没吃过表姐的手艺了。 啊啊啊好羡慕小哥啊，难怪他星期天经常过去津市，等饺子出来以后，他要不要也蹭个车过去逛逛呢。 “也不用等以后，下次你们有空，找个周日我带你们过去津市，楠楠那边的南约食坊吃炸鸡，那味道也是绝了！” 苏浩哲对黎念楠的手艺和产品算是他们这群人里面了解得最多的，那白羽炸鸡、烤鸡也是很受欢迎的。 “也别等什么以后了，我这几天还是放假，明天就可以过去，我明天找台车，你们有要一起去的吗？”还得是闷声干大事的崔立森。 难得今年他休假不用值班，为了一口吃的去找他家老头借个车，回头给他带两只鸡，总比在家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来得愉快。 “森哥，带我一个！” 苏浩哲、苏浩修、罗杰、蒙明义、苏子骞也纷纷举手想去，行吧，两台车，苏浩哲找苏致宇借车，明天直接去津市再去吃一顿。 黎念楠听得肉疼，连忙阻止。 “哥哥们哥哥们，听我说两句，南约食坊初三不营业，最快也要初五，而且前段时间冻害目前供应没那么多东西。” “那...楠楠妹妹，要不你再帮忙调一份今天的酱料，我们明天再过来吃一顿？”听到黎念楠的话，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几人瞬间蔫了。 “厨房里还有，待会盛起来就好了，冬天冷，应该能放一个月的，你们自己安排就行。” 第130章 养殖区升级 下午郑北川开车带媳妇孩子去京市钢铁厂给申叔拜年以后，就带着申叔给黎父的好酒启程回家。 回到家里，郑北川按黎念楠要求，煮了清淡的海带汤河粉，连续两天的车程，媳妇该累了，还好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 黎念楠也确实累了，饺子这娃娃看来特别喜欢睡觉啊，她现在每天都觉得自己睡不够。 休假结束开始上班以后，黎念楠尽量让自己提起精神处理工作，再过不久刘意就要去京市报到入学，这边的工作要赶紧落实。 冻灾以后的育苗和种地规划要尽快调整，这项黎念楠、刘意、季程共同负责，规划定下来以后主要由季程负责跟进执行情况。 林地的白羽鸡养殖在冻灾期间也冻死了大半，这块工作原本是由刘意主理的，现在需要交接给黎父和龚以菱，后期逐步过渡让龚以菱负责。 海边的海产养殖目前他们还顾不上来，准备等天气暖和以后重新采集鲍鱼幼苗重新开始，这块目前由黎父负责。 杜欢则是跟在黎念楠身边，处理一些文书工作，等再过几个月黎念楠的肚子大起来以后，一些对外的文书往来、销售供货等统筹工作，需要杜欢来执行，这么说来杜欢目前担任的算是黎念楠的助理。 初十这天，黎父开车送刘意到京市大学报到，刘悦这会还没开学，也跟着去哥哥学校参观。 “小悦，这段时间我不在津市，你放学放假多去帮忙带包子，楠楠姐后面肚子大了会越来越辛苦的。” “哥，你放心吧，我会的。” “小意，你好好读书，不用太担心家里，小悦我和老季会帮忙照顾的，我现在厨艺也过得去，你别瞎操心了。” 黎父听到兄妹俩的话，都知道俩人是真心把女儿当亲人。 “嗯，我知道的黎叔，家里男人多，有些事情总归不如女孩子细心的。小悦现在成绩也稳定了，也不用再着急要跳级。这几个月能帮楠楠姐减轻点负担，就多帮着点，我们应该做的。” “嗯嗯，黎叔放心，我能兼顾得来的，包子也乖，很好带的。” “确实，包子啊从小就喜欢黏着你。” 听到黎父这话，刘悦笑笑没说话，与其说是包子黏她，其实她也挺黏包子的，刚来到津市那段时间，要不是包子平时陪着她，她估计会一直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宿舍是八人间、上下铺，刘意提前两天来报到，其他室友还没来。 黎父和刘悦陪刘意找到宿舍以后，担心要赶夜路，就启程回津市了，甚至没来得及等刘意的室友过来。 送走了黎父和刘悦，刘意提着一些南约特产去了旁边家属院拜访江语堂，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了京大。 黎苏农贸少了一个刘意，区别还是很大的，但事在人为，他们都在逐步调整适应刘意不在的工作节奏。 黎念楠这段时间主要都在研读整理手头上关于海产养殖的材料，想要往正规化人工养殖方向发展，这次的冻害真真切切给她上了一课，损失惨重，不能再这么半放养式养殖下去了。 虽然农林牧渔说起来还是要看天吃饭，但就目前的技术水平来说，还有很多方面都可以提高生产水平，减少一般气候灾害所带来的经济损失，至于上次这样十年一遇的极端灾害，只能另当别论。 黎念楠把手头上的资料归纳提取好有用信息以后，就拉着黎父商量海边建养殖池子的可行性，黎念楠的计划是建一个虾蟹贝藻类的混养池、建一个鲍鱼池，主要问题是现在需要增氧设备、但海边是没有电的。 养殖池的结构和材料交给黎父考虑，黎念楠找苏浩哲说了移动电源的概念、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在研究潮汐能、太阳能发电或者其他可反复充电的移动电源项目。 无奈苏浩哲的意思是至少他所在的京市理工大学物理研究室目前是没有这些项目的，黎念楠只能退而求其次拜托小哥研究一个手摇式发电机、或者自行车式脚蹬发电机。 4月中旬，苏浩哲开车带着两台脚蹬发电机和四台增氧机来到南约村，而黎念楠要求的两个养殖池已经建好了，鲍鱼池三分地、混养池半亩地。 混养池她通过津大的渠道找鲁省海产养殖基地购买了一批虾苗、蟹苗，至于贝类和藻类则连续三天安排了临时工赶海捡现成的，毕竟这两样是次要的，主要起到一个增加池塘含氧量和净化有机物的作用。 “楠楠，发电机和增氧机安装好了，你们找人来测试一下。”苏浩哲安装好以后，对挺着个肚子在旁边监工的黎念楠说。 看着黎念楠那大肚子，本来他就说不用她过来，让黎叔跟着他过来安装调试就可以了，她硬是要跟过来。 “爸，小哥，你们都上去试试，咱们尽量保持匀速蹬车啊，注意节奏，不能太快太猛。” 毕竟这增氧机也是相当简陋，还不能自动调控增氧量和速率。 “知道了。”黎父一把老骨头骑上这自行车发电装置，不认老不行啊。“楠楠啊，这以后是每天都要定时增氧吗？你爸这把老骨头怕是不能每天这么搞吧。” “看气温，但每天一次是最基本的要求，爸，咱们后面估计要专门招个人负责这个，顺便帮你跟进养殖区这一块。” “招个男的吧，体力好的，这玩意还不是很容易踩得动。”才踩了那么一小会，黎父就已经开始喘气了。 “要的，楠楠，这增氧机不能放浅水一些的位置吗？放置位置越深，这车子是越难踩的。”苏浩哲状况比黎父要好一些，但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踩得动的。 “不行，小哥，可以的话我还想把其中两台增氧机再放深一些的位置，不然池塘底氧气不足也容易出问题。” “搞不了搞不了，你干脆问问川哥那边有没有退役军人合适的，直接招两个过来算了。” 咦？！可以哦，就她知道的，每年都会有军人退役转业，大部分是转业回户籍地安排工作，大概可能也许也会有少数是不满意工作单位、或者不打算返回户籍地发展的？ “可以，我今晚回去就问问阿川，小哥，下次你见到我哥，也问问他们京市陆军那边的退役军人情况。别说两个，我这边还一堆事情，再招五六个人都是可以的。” 第131章 是饺子哦 郑北川和苏致宇联系到的退役军人在五月陆续抵达南约村，最早入职的是津市海军刚退役的排长江舜博和妻子许秋仪，是西北新省的农村民，与其返乡养羊，他们更愿意留在津市。 然后是从鲁省过来的何亮，是郑北川在鲁省当兵时的战友，后来左手因伤致轻度残疾退役，至今没有娶妻，收拾了全副身家直接过来津市投奔他们。 最后是苏致宇和方笑阳省的退役战友康成功一家三口、妻子孟梦以及5岁的康天霖，早在阳省就和黎念楠有接触过。 江舜博夫妇接手白羽鸡场，何亮和康成功则是跟黎父负责海产养殖场，孟梦生娃前是厂里的财务，现在兼任黎苏农贸的财务和文书。 原来刘意和刘悦住的两房小院改成了黎苏农贸的生产车间，把制作调料需要的机器都挪了过去，电动石磨、搅拌机、封口机、以及升级了几个版本的两个大烤箱。 七月放暑假的时候，刘意回来还带了一个人，他的儿时老大江忆鑫，专门过来找黎念楠谈炸鸡店的可能性。 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也离黎念楠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这段时间都是黎父开车接送她上班，一周就过去南约村两天。 军工厂的工作黎念楠前段时间就趁机提了辞职，目前在车厂长的英明领导下，军工厂的业务和产品早就走上了正轨，她这个产品顾问早就名存实亡。 刘意带着江忆鑫提着一些京市特产到家属院拜访黎念楠。 “楠楠姐，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江忆鑫，他想过来找你谈炸鸡的事情。” “黎同志你好，初次上门，这是京市的一些伴手礼，还请你收下。” 江忆鑫这几年都有和刘意保持书信往来，也是早早就知道黎念楠的事迹的，略带忐忑地把手边的礼盒放到桌面上。 “谢谢江同志，刘意刚说的炸鸡，是指我们这边的白羽鸡？”黎念楠把礼盒收下，先放到一边，给两人倒了水。 “对的，京市那边小范围已经传开了，年底就会恢复个体户经济，我冒昧过来问问，炸鸡你有考虑开店吗？能否授权给我，在京市开加盟店？” 哦豁，加盟店？这小哥哥有头脑哦。 “加盟店？刘意，这事你怎么看？” “楠楠姐，我是支持的，具体合作方式和规模还要等上面正式通知下来以后再讨论。今天带三金哥过来，也是想先打个招呼，初步聊聊想法。” 黎念楠没忍住笑了出声，“三金哥？” 江忆鑫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嗯，家属院的小伙伴从小就叫我三金，黎同志要是乐意，也这么叫我就行。” “行，那你和刘意一样称呼我就行。关于这个加盟的想法，你准备怎么合作？” “你们这边负责技术和白羽鸡原材料，我在京市那边安排选址、招工和后期的运营管理，初始资金两边各出一半，扣除所有成本以后我们两边各占五成。” 江忆鑫一顿输出，说完以后才带着点小紧张看着黎念楠。 黎念楠没有马上回话，她在努力回想改革开放早期的具体规定，但怀孕八个多月的孕妇脑子实在想不起来。 “关于选址和规模，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 “第一家店我准备瞄准大学生生意，我和小意都是从小在京大家属院长大的，那一片大学生多、家属院老师孩子生活条件也不错，我准备在那附近找个二三十平米的店面。” “可以，我下个月就是预产期，到时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初始资金的一半我来出，分红从我这边分一成给刘意，我这边的工作都会交给他来安排。 另外，黎苏农贸到时也会申请成立私人企业，我们的合作协议等通知下来以后，三金你尽快拟一下给我们，公司法人我怕是当不了的。 这样安排，你们觉得可以吗？” 刘意听到黎念楠说自己不出资就占一成分红，“楠楠姐，我不要你这一成分红，要么初始资金我也出一成占一成股，要么我不要这一成分红你们直接每月给我发工资。” 黎念楠看着马上就要20岁的 刘意，她马上生二胎，这事情的前期工作肯定要留意帮忙的。 “出一成资金，你手头可以吗？不够的话我先借你，回头先拿分红抵。” “没问题的，楠楠姐，京大那边的租金和工资水平我和三金哥都熟悉，一成初始资金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下来吧，三金，到时候就麻烦你尽快拟合作协议的。调料和鸡肉要怎么供货、怎么运输，这个生产流程，刘意你也可以抽时间开始琢磨了。” —————— 七夕这天，郑北川下班提着两个饭盒回家，黎父正在盛菜，临近黎念楠的预产期，黎父已经在家属院住了一周。 黎念楠这几天被郑饺子顶得难受，饭菜吃不了几口，水多喝几口都要跑厕所，晚上睡觉更是怎么躺都不对，没吃几口饭，她又想去厕所，去了厕所没等她蹲下来，天啊，来了终于来了，天知道她盼这天盼了多久！ “阿川，去拿待产包，饺子要出来了！”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墙，慢慢地走回客厅。 听到她的话，黎父和郑北川连忙走出来，看着她。 看到媳妇状态还不错，“我马上去拿，爸，你把饭桌上的几个馒头装上，再收拾点红糖、奶粉，我们马上去卫生站。” “哎，知道了，你动作快点。”黎父这么多年，这是继大女儿家外孙女出生以来，第二次陪伴女儿生娃，一下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黎念楠感受到她爸扶着自己的手都在抖，“爸，你先去带上桌子上的馒头，再拿点红糖奶粉。” “哎，哎，我马上去！”黎父回过神来，马上去收拾。 包子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妈妈，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怕吓着妈妈。 黎念楠朝包子招招手，包子快速地跑到黎念楠身边。 “包子乖，饺子妹妹和汤圆弟弟马上就要出来陪你玩了，你去收拾一套衣服，我们待会先送你去铁蛋家里住一晚，好吗？” 她牵着包子的手，放到她肚子上，轻声细语地和儿子商量。 “妈妈，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吗？我怕~”包子轻轻摸着黎念楠的肚子，感觉到饺子妹妹和他打招呼。 包子自从跟着郑北川锻炼以后，就几乎没有这样撒娇过了。 “行，那咱们一起去，你进去收拾书包，多带点饼干肉脯，弟弟妹妹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呢，待会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零食。” “知道了，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包子凑过去亲了亲黎念楠肚子凸起的那个小拳头，“汤圆、饺子，要乖乖哦，不能折腾妈妈。” 郑北川是最早出来的，他提着待产包和自己的两套衣服，先把媳妇送上汽车后座，又回头催黎父和包子，包子要当哥哥了，他想要跟着就跟着吧。 一路上，黎念楠开始阵痛，但黎父和包子都在后座陪着她，她不敢大叫，咬着牙承受着这一阵一阵的阵痛。 去到卫生院，适逢今晚的值班医生是会接生的，黎念楠被直接送进了产房。 黎父和郑北川安安静静地坐在产房外面等着，一声不出，心里都在念着一定要平安。包子见爸爸和外公都不说话，也安安静静地紧紧抱着书包窝在他爸怀里。 第131章 郑黎星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产房里面终于传来婴儿洪亮的哭声，郑北川立马松开儿子，走到产房门外候着。 “黎念楠家属，”护士抱着清理好包着包被的小女娃出来，“恭喜，母女平安。宝宝体重6.8斤，个头有点大，刚刚折腾了一会儿，你们先来个人抱着婴儿，等产妇出来了再一起去病房。” “好的，谢谢护士。我媳妇什么时候出来？” 郑北川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闺女。 “很快了，待会收拾好就会推出来。”说完，护士 又走回产房。 “爸爸，是饺子妹妹？”包子原本已经睡着了，被他爸放到椅子上的时候醒了，就听到护士姐姐说是母女平安。 郑北川连忙抱着闺女坐下，让包子和黎父都能看到女儿。 黎父也凑了过来看刚出生的外孙女。“是饺子妹妹，包子开心吗？” “开心，外公，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包子醒来只看到妹妹，没看到妈妈，有点着急。 “妈妈没事，待会就出来了，我们再等等妈妈。” 等黎念楠被推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围了上去，黎念楠这才看到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女儿，差不多7斤的饺子啊，快要了她老命了。 到了病房以后，黎父带着包子留在病房里看孩子，黎念楠已经累得睡着了，郑北川去办住院手续。 这一个兵荒马乱的七夕才算过完。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还没醒的时候，郑北川先开车回去给自己和包子请假，再过去黎苏农贸报喜打电话给各家通知消息。 他娘是后天的火车，这两天他肯定是要到医院照顾媳妇闺女的，他也没回家属院，直接在黎苏农贸这边煮红糖小米粥、白灼菠菜，待会再带点杏子、小西红柿过去医院。 “川哥，你先过来吃点早餐吧，黎叔和包子的那份我打包好了，待会直接带过去。” 这会还没到上班时间，刘意和刘悦放暑假，正在做几人的早餐，看到郑北川过来了，连忙把刚煮好的炒河粉、玉米棒、煮鸡蛋给他们打包，家里这几个搭伙吃饭的待会再随便做些就是了。 “好，麻烦你了。”郑北川也没推辞，这几年都是你帮我我帮你这么来的。 “没事，楠楠姐和饺子还好吧？” “还好，就是饺子快七斤重，个头比较大，念念遭了点罪，我回来那会她们都还在睡。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三四天就能回来住了。” “是回去家属院那边住吗？” “对，我娘后天的火车到津市，她照顾着总归方便些。这边后面有什么事情，就辛苦你们过去家属院和她说了。” “没问题，我和季叔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那院子里的这几只鸡，楠楠姐出院以后我再送过去家属院。” “鸡？” “对啊，包子出生那会我看你们和沙奶奶给楠楠姐安排的食物，是要炖鸡汤吧，我们前两天找村里买了六只老母鸡。不知道白羽鸡炖汤功效怎么样，毛二婶说还是先用老母鸡比较好。” 郑北川还没想到这些，他本来还打算等他娘到了以后再考虑这些，当下有些感动。 “要的，麻烦你们了，回头我把钱给你们。” “不着急，饺子出生了，村里人也高兴。” 一旁听着他们聊天的刘悦，这时候才有机会插话。“川哥，我们能去医院看看楠楠姐和饺子吗？” “过两天可以吗？到时候我娘来了，我一起送你们过去。这两天先让楠楠休息下，真没什么事，你们别担心。” 听见郑北川这么说，兄妹俩也就答应下来，包子出生的时候刘悦还小，没能帮上什么忙。 郑北川带着东西尽快赶回病房，果然，媳妇已经醒了，正在和黎父说着什么，饺子还睡着躺在媳妇旁边。 “念念，你感觉怎么样？”郑北川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就连忙弯腰摸着媳妇的脑袋，仔细观察媳妇的脸色。 “还好，就是伤口和涨奶疼。”黎念楠小声地和郑北川说，这些不好跟她老父亲和儿子说，还是能和丈夫说的，她都这么辛苦生孩子了，该让她家郑先生知道她哪里难受的。 “饺子没有醒过吗？待会是不是要开奶？” “嗯，估计要的。” 郑北川让黎父带包子拿上早餐到走廊先吃饱，在病房吃怕夏天味道大，等人都走出去以后，隔壁床还空着，郑北川这才低头虔诚而深情地亲吻着黎念楠的额头。 “媳妇，辛苦你了，咱们这个月好好休息。” “嗯，确实辛苦了，这饺子个头也太大了。都怪你，都说了后面要稍微控制些体重的，你还老是哄我吃东西。” “那营养得跟上嘛。”郑北川不好意思地笑着，他也没想到他家胖饺子能这么重。 “娘是后天到对吧？” “对，我刚回南约村那边已经给大家打电话过去报喜了，刘意给你买了六只母鸡正在院子里养着。” “刘意买的？” “嗯，他问过毛二婶，说白羽鸡炖汤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就先跟村里人买了六只老母鸡备着。我感觉咱们又多了一个小舅子，阿槿都不一定有刘意懂这些。” “阿槿那家伙怎么可能懂这些，刘意和小悦这几年确实对咱们很好。” “嗯，以后咱们都当家人来处着。我请了五天假，在这边陪着你，下午先让爸和包子回去吧，昨晚都没怎么睡。” “好，现在家里也有车了，来回也方便。” —————— 郑母来的这天，郑北川拜托黎父去火车站接人，黎父在火车站出站口看到郑母这会是惊讶的。 “老黎，来，这是我家老头子郑有得，比你大上几岁。”郑母提着两个手提袋，旁边的郑父背着个大背篓、手上提着两塑料桶鸡蛋。 “哎，郑哥好，我是楠楠养父，黎志刚。这个我来拿，车子就在外面，阿川在医院照顾楠楠，咱们先回家属院。” “哎，老黎你好，终于见面了。”郑父把其中一桶鸡蛋递给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津市。 黎父带着人上车，先回去家属院放东西再稍微洗漱休整，下午再捎上刘意和刘悦去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黎念楠正给饺子喂过奶，胸口疼得厉害，郑饺子小朋友这吃奶的力气很是对得上她的体重。 郑北川把饺子竖着抱着，给她拍奶嗝，看到门外的几个人。“念念，爹娘和刘意小悦来了，我让他们进来？” 黎念楠看了眼自己现在的状况，又拉平身上的病服，盖上薄被。“让他们进来吧。” 郑北川抱着饺子去开门，郑母先是奔到床边，仔细打量儿媳的脸色。“辛苦楠楠了，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娘，我还可以，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到时娘给你坐月子，咱们把先把身体养好。” “谢谢娘。” 黎念楠又跟郑父、黎父、刘意兄妹俩打了招呼。 爷爷奶奶外公这时都围上去看孩子，黎念楠朝刘意招招手，问他这几天黎苏农贸那边的情况，正聊着，郑母回过头来问。 “楠楠，饺子的大名取了吗？” \"想了几个，还没决定，爹娘你们听一下给点意见？我想着叫郑黎星，星星的星，或者叫郑黎婉，温婉的婉。 郑父和郑母对视了一眼，“要不就叫星星吧？” “对吧，我也觉得星星好听。”郑北川也是倾向叫星星，虽然他家包子已经决定要叫饺子。 叫星星多好听啊，哪有女孩子叫饺子的，等闺女长大了他就让闺女自己选小名。 第132章 夏天坐月子 黎念楠母女在卫生所住了四天以后，黎父开车把一家三口和郑母接回了家属院，黎念楠被送回房间的时候，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家里前两年就添置了两台电风扇，但郑母这架势是估计是不会让她吹风扇的，黎念楠就...... “阿川，你可以跟娘商量下，把电风扇放咱们房间门口吹吹吗？太热了。” “好，我去和爹娘说，你别急，先好好休息。”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这八月坐月子太难受了。” “嗯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和爹娘说，你别烦躁，下班以后我找老卫过来看看，咱们这月子怎么吃怎么休息都好好问问他。医生的话，爹娘肯定听的。” 之前他们都是和爹娘相处几天，平时没少听战友们说婆媳矛盾，黎父过来了不愿意和他们住家属院，这男人之间的翁婿关系和婆媳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他娘一些土方子什么的，郑北川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黎念楠刚生完身体不舒服、奶孩子睡眠也不好，他是真担心他娘和媳妇这个月容易闹矛盾。 郑北川走到厨房和爹娘商量。 “爹，娘，我这次只请了五天假，明天就要上班了。这边八月很热，家里有两部风扇，待会放一部到你们房间，我和念念房间门口放一部，这样可以吧？” “楠楠她坐月子怎么可以吹风啊？” “娘，真没事，待会下班我去找部队卫生站的医生过来看看，中午和下午真的很热，念念和饺子要是都睡不了那会出事的。他们医院病房也开着风扇对吧，只要不对着头直吹，没事的。” 这不好吧...”郑母还想说一说，他们以前夏天不也是这么坐月子的嘛，能出什么问题。 “行了，医院那风扇也是从早到晚开着的，待会川子把医生请过来，咱们好好问问就是了。现在家里一切以楠楠和饺子为主。” “对的，这段时间，包子可能也要跟你们睡，我们房间晚上念念要喂孩子、房间也不开风扇。” “没问题，你和包子说好就行，对了，包子呢？” “在南约村呢，岳父过去接他了。爹，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白羽鸡养殖场和海产养殖场的吗？这两天可以让岳父和刘意他们带你逛逛。” “他们有空吗？会不会耽误事啊？”郑父之前听薛衡提过，还有他们信里耶提过好几次。 “最近应该不怎么忙，待会问问岳父就行。” “哎呀，那养殖场就在那里，什么时候看都行。老郑还得帮忙买菜呢，我又不会骑自行车。” “他们有买了六只母鸡，鸡和粮食蔬菜都可以在南约村买。早上爹过去一趟买菜，下午没事就可以去养殖场看看了。” “那正好，待会我就问问老黎，要是他们缺人手，我还能帮几天忙。” 傍晚黎父载着包子、刘意兄妹俩、和六只老母鸡，还有黎苏农贸大家给黎念楠准备的东西回到家里。 晚上郑北川把卫医生请到了家里，当着长辈的面确认了，这大夏天的，坐月子可以开风扇不要对着产妇和婴儿直吹就行。 下午最热的时候也可以给地板和窗户洒水降温，勤开窗多通风，可以用温水给产妇简单擦身。 听到卫医生这么说，郑母才放下心来，同意在他们房门口放一台风扇。 郑父过来一周以后，就提出要先回去东北，郑北川把他权下来了，至少待到饺子满月再说。 东北那边他大哥大嫂现在都已经辞了镇上的工作回村里山货厂和大白食坊上班，前两年他们兄弟俩就想劝郑父不要再参加村里的秋猎了。 如今他爹娘正好来了，郑北川和黎念楠商量，觉得至少把人留到国庆以后，让他们好好享享小儿子的福，村里现在薛衡和郑南山都是能扛事的。 8月底的天气更是热得厉害，幸好江南一带今年有两个小台风，津市这边也下了几场大雨，这气温才稍微降了下来。 “川子，饺子满月我们要办满月酒吗？”晚饭饭桌上，郑母问着小儿子的意见。 郑北川想起之前包子满月的情况，“娘，我待会和念念商量下，之前包子满月我们就是给邻居们发了点喜糖喜饼，亲近的同事朋友办了两三桌。” “行，那你赶紧吃完饭和楠楠商量，要是需要办满月酒的话，这肉菜采买早点让你爹安排。不然他这天天去养殖场干活，连人都找不到。” “嘿，娘，你不也忙着院子里的地还有家属院的荒地嘛。怎么样，爹娘，这边还不错吧。” “是还不错，就是热了点，我听老黎说楠楠还会制冰啊？”郑父最近跟着黎父忙活，还别说，上班忙归忙，下班这伙食再喝杯小酒，这滋味是真不错。 “会啊，还是几年前念念教给南约食坊的，那边有给她分红，南约食坊好些产品都是念念的想法。” “话说，你媳妇这么多方子，怎么不自己做啊，或者教给衡子咱们在东北做也行啊？”郑母这段时间除了照顾儿媳妇和宝贝孙女，就是在家属院的荒地忙活，和家属院几个人家也能聊上几句。 貌似她小儿媳在家属院的风评一般啊，但能力那是没得说。 听见郑母这带着酸味的小话，郑北川看了一眼他爹，得，这事还是得他来说。 “娘，话不能这么说，衡子那边念念也出了力，那暖房、蓝莓酱、麦芽糖、腊肉干、灌肉肠什么的都是念念的想法吧。 不管是咱东北，还是津市下沙那边，做副食品的前提一定是原材料，东北有山货，这边和南方有水果和海鲜，适用的方子自然也就不一样。 再说要不要自己做，这话娘你别在外面说，虽然现在市场已经宽松了一些，但上面还没有下文通知说允许私人经营的。 而且念念要是自己做，那后面的金丰一号调和油、金丰二号玉米、金丰三号水旱稻就不可能有了。” “川子说得对，什么自己做的，英子你别在外面乱说。”郑父听到郑母的话，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从哪里又听到了旁人的小话。 在南约村家家户户对黎苏农贸都是赞不绝口，之前和毛村长他们喝酒的时候，也有听说过他们最开始对小儿媳一个女娃娃的能力表示怀疑。 但黎念楠资金给到位、给村里的合作条件也还不错、并且主动签合作协议，村里才同意合作，毕竟按照最初的条件，即使合作失败了村里也没什么损失。 “行了行了，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川子你赶紧进去问问这满月酒办不办。” 第133章 满月酒 家里决定参考包子满月的做法，只是地方换了，给家属院的邻居们送喜糖喜饼，在南约村办上四桌，把家属院和部队相熟的人家请过去那边吃席。 时间定在中秋节前一天的周六，黎念楠和家里人商量，选了个星期天出月子，毕竟星期天郑北川才休息，可以任她使唤。 距离满月酒还有一周准备时间，加上这个月大家给家里寄的各种包裹，黎念楠拟了菜单给郑父郑母看。 安排郑北川去南约村一趟，给苏母和苏浩哲打电话，看苏家那边过来几个人。再把海货单子和钱给董叔，拜托他联系最近出海的村民提前一天供货送到黎苏农贸。 然后上门邀请宾客毛村长、毛二叔、黎苏农贸宿舍的几人。最后通知刘意、季程、黎父、杜欢明天早上先过去家属院找黎念楠开工作会议。 “爸、季叔、刘意、欢欢，你们先说一下手上的项目这个月的开展情况，以及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黎念楠接下来的两个月还是休产假，但不久以后就是秋收了，她还是得抽时间居家办公、远程跟进各个项目的情况。 “海产养殖区目前一切正常，除了虾池这两周会有少量的死虾，现在是每天早中晚三次巡查，看到有死虾会马上捞起来，水里比较浑浊，我怀疑是缺氧造成了，楠楠你看能不能联系阿哲尽快再安排两个增氧机。 紫菜海带鲍鱼目前没问题，预计两周以后可以开始采收紫菜，10月采收海带。问题比较大的就是虾池，虽然死虾数量不多，但我担心还有其他问题，要是导致池子里面的贝类和螃蟹也出问题就麻烦了。” “爸，你待会过去就先给小哥打电话，看他这周六过来吃满月酒的时候能不能带两台增氧机过来。 死虾，下一批捞起来的死虾尽快送过来我这边，待会你给殷教授打电话，看津大那边有没有机器和相关教授能做检测的，如果可以的话用冰冻好一批死虾尽快送过去津大。 同时，这两天安排个时间捞几只贝类、螃蟹、虾子，都检查下状态。” “行，我知道了，回去就安排上。” 看海边养殖的讲完，季程接上讲种植区的情况。 “楠楠，种植区这边目前问题不大，就是人手问题，尤其是后面两个月村里秋收也要开始了，而且我们目前做烧烤粉、番茄粉、辣椒粉、提鲜粉这几样，人手和烤箱都不够，供应目前的订单已经开始要加班加点做了，秋收的话怕是调味粉这块更加跟不上。” “秋收的话，我问问阿川，咱们把重活尽量留到周日，到时我找些士兵过来帮忙。至于其他的，咱们试着从隔壁村再招点临时工。到时我们内部的人员都尽量以秋收工作为主，其他不紧急的工作都先放一放。 调味粉的订单，我们暂时不接新订单，但现有的几个客户订单还是要保证供货的。季叔，你和刘意一起，拉上我爸看烤箱还有没有扩大的可能性，在相同的人手安排下，提高烤箱的产能。” 季程看了眼刘意和黎志刚，行吧，调味粉的利润确实还不错，短期内看来是不能暂停的。 “楠楠姐，林区的白羽鸡养殖，一个是这个月降水多了，之前我们定的蘑菇地已经长了很多蘑菇，好些我们之前没见过的种类，亮哥比较懂这块，已经看过哪些是能吃的。 我们准备把能吃的采下来做菌种，培育出来菌丝以后直接把蘑菇土铺到地里，后面蘑菇部分建议交给亮哥负责。” “可以，没问题，亮哥要是负责蘑菇地的话，你回头问下他和舜博哥的意思，看他们俩的工作要不要直接缓过来，刘意你是八月底就要过去京市准备开学对吧？” “9月15号开学，饺子的满月礼我带过来了，待会拿给饺子，满月酒是赶不上了的。” “好，那你最近的工作，你看还有哪些需要交出去的，直接安排好，和欢欢说一下就行。欢欢，最近财务什么的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楠姐，没有问题，梦梦姐上手很快，已经把我们的账目都理顺了，需要让她把账本拿过来给你看吗？” “拿过来吧，明天下午你和梦姐一起来一趟。” —————— 黎苏农贸下半年是越来越忙，满月酒前一天，黎念楠和郑母郑父已经把调料备好、需要泡发的干货也泡上了，就等凌晨渔船回来。 晚上郑北川下班以后，夫妻俩牵着包子、抱着饺子就在家属院挨家挨户的送喜糖，家属院的喜糖喜饼黎念楠没有弄得很复杂，从南约食坊买了当季的果脯、水果糖、曲奇饼，再从黎苏农贸的仓库那边买了花生瓜子。 周六一大早，郑北川开车把父母、媳妇、儿子闺女，还有昨天准备好的食材调料都送到黎苏农贸。 郑母和毛二婶负责大锅炒肉菜、黎父和郑北川一人守着一个烧烤驴子、黎念楠和刘悦守着汤煲和蒸锅，要说这次有什么新花样，那必须是郑母拿手的熘肉段和昨天就开始准备的江大骨，天气热还临时加了一个蘸酱菜。 溜肉段用的是土豆淀粉做炸浆，虽然做法和锅包肉差不多，但溜肉段是咸鲜口的，还会加点青椒调味，重点就在于那一碗酱汁。 将葱姜蒜末和一勺半酱油放入碗中，然后放少许盐和白糖，再放一点点胡椒粉和淀粉，最后放小半碗清水，搅拌均匀，放着备用。 而猪肉段提前用料酒酱油盐抓匀，腌十分钟，再和土豆淀粉浆搅拌均匀，等待下油锅。 热油五成热，将裹上淀粉浆的猪肉段一块块放入锅中，中火炸到外皮硬壳捞出，再准备复炸三十秒捞起，这样才能保证肉段口感。 最后起锅煮酱汁，等酱汁微微有点浓稠就可以放入一勺炸肉段的油，倒入青椒胡萝卜片快速翻炒，最后倒入炸好的肉段翻炒，酱汁微微能沾到肉段上，保持酥脆的外皮不会变软，起锅。咸香的溜肉段就可以出锅了，老少咸宜。 至于包子最爱的锅包肉，这几天在家里没少做来吃，而且黎念楠的锅包肉手艺也是可以出师的，这次就没安排。 苏家来了两辆车，大堂哥一家三口，小哥开车带着二伯母、苏母和深深。 苏母这两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过来津市，很是内疚惭愧，女孩子生娃本就危险，她还不能陪着。她把深深拜托给二嫂，拉着黎念楠进了办公室就想要好好解释。 苏母握着黎念楠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脸色，看着恢复得不错。“楠楠，对不起，你生饺子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来照顾你。” “妈妈，没事的，爹娘在呢。深深还小，我明白的。” 黎念楠从小没怎么和母亲亲密相处过，说实话，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娘虽然有时候比较爱唠叨，做派也比较老旧，但好在还算听劝。 至于苏父苏母这边，本来就是个意外，能认回来而且对她这么好，她已经知足了，苏家人对她也不错，可以了。 “楠楠，对不起。”苏母说着眼泛泪光。 “妈妈，真没事，等爸爸回京市以后，你没那么忙了，到时再过来陪陪我们好不好？” “哎，好好好。”听见女儿还欢迎自己过来住，苏母觉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你爸年底就能调回来，能休两个月的假期，到时我们再过来住一段时间。” “可以啊，到时你和哥哥笑笑姐说一下就好。” 第134章 终于等到了 饺子满月以后，郑北川和家里大哥商量让爹娘在他这边多住一段时间，郑南山夫妇俩同意了，郑北川当兵这么多年，这还是爹娘第一次探亲，只要他部队不反对，爹娘爱住多久都行。 11月，全国报纸都转载了徽省的一则报道，当地的小岗村实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引起国内各个行业的热烈讨论，以下乡回城及平反的大批知识青年及教授为首，纷纷上书提议恢复私人企业经营。 尽管过去十年经济有所发展，但大量基层人民群众依然贫苦，工业技术远远落后于西方，他们建议恢复私人经营、允许有条件的单位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及文献，鼓励经济发展，拒绝固步自封。 同年12月，大会结束以后正式公布开始实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并允许在阳省云市、香洲、深市等五个城市试点开展经济活动测试，允许私人企业经营活动。 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饺子已经满白天，肉乎乎的小娃娃，天天穿着个红褂子笑着闹着，只有饿的时候才忍不住会嚎上几嗓子。 “楠楠，我想办转业挂靠到下沙食品厂，然后先去云市那边看看情况，要是那边合适的话，我们在那边直接注册公司吧。” 黎念楠抱着郑北川的腰腹，感受着自家郑先生喷发着的荷尔蒙。 “你决定了？” “对，既然我们都有这个想法，我先去考察下那边的情况，就是家里的事情又要麻烦你了。” “你退役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住在这家属院了？” “会有一两个月的过渡期。” “要不你先等等，爸爸这个月就会从阳省转回来京市工作，我们到时候问问他和大堂哥的意见，先简单做个计划。” “没问题，前期我可能没办法投入太多资金，抱歉念念。” “说什么呢，我们是两夫妻，婚后赚到的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郑先生的就是我的，郑太太的也是你的。” 说着黎念楠起身往床下走，从衣柜最里面翻出来一个饼干罐子递给郑北川，示意他打开看看。 “这是？” “咱们俩的全副身家。”黎念楠笑着坐到他旁边，看着他打开铁皮罐子。 郑北川这会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铁罐里的钱票，还有两个存折。 黎念楠见他盯着存折封面久久不动，直接上手带着他的手把两本存折打开。 一本是郑北川的工资本，他的工资和任务补贴，平时黎念楠会留下一部分家里日常开销用，其他的两三个月她就会去存到存折里面，现在存折里面还有9000多。 另外一本则是黎念楠这几年的收入，从下沙食品厂的第一次分红开始，每半年黎念楠都会有大笔分红，虽然比不上大富人家，但作为小老百姓，黎念楠这些年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 郑北川看到存折最后的数字，，这这这，他媳妇怎么这么有钱啊？！！ “五万多？怎么这么多，咱们家平时开销也不算小吧？” “怎么样，郑先生，郑太太攒钱能力还不错吧。”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瞪大的双眼，难得见郑北川这副样子，她凑上去亲亲他的薄唇。 郑北川被她这亲亲还有一身奶香味拉回现实，搂着媳妇加深了这个亲吻，温柔辗转、肆意流连，黎念楠好久没被他这么热烈地亲吻过，直到自己呼吸不上来才把人推开。 “郑太太很厉害，这都是你个人的工资和分红？有包括黎苏农贸的公款吗？” “那肯定没有，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也是咱们俩的共有财产。你放心吧，这钱咱们都能用，公款那边有专门的存折的，而且现在梦姐来了把公账 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打算是把你名下的存折留着不动，作为咱们家里的固定保底资金，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情况还有一笔钱能应急。至于我名下的这部分，是可以投入到黎苏农贸的，但具体分批投入、各个项目又分别投多少，还需要讨论。” 郑北川听到黎念楠的这安排，当下很是感动，他明白媳妇这么安排是给他这一家之主留点面子。 “念念，我爱你，真的爱你，谢谢你。”郑北川把铁罐放到一旁，把黎念楠抱到腿上坐着，双手搂住这个上天赐给他的大宝贝，下巴抵在她肩膀，温柔地蹭着她颈窝。 “我也爱你，怎么了这是？”黎念楠觉得此刻的郑北川像只温柔的大狗狗，又像个刚找到家的孩子，她伸手放到他头上轻轻揉着。 “就是觉得有你很幸运，谢谢你选择了我，也谢谢你对咱们家的付出和支持。” “你也说了，这是咱们家呀。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咱们一起努力，经营好咱们的小家，嗯？” “知道了，念念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保证咱们的钱能成倍的赚回来！” “嗯，相信你，咱家郑先生一直很厉害的。” —————— 郑北川悄悄和他爹说了他想退役从商的计划，郑父这段时间跟着黎父忙活，才算是真真切切了解到小儿媳的本事。 尽管之前他们也经常给东北家里寄东西，新产的粮食和农副食品，还有孝顺他们俩老的敬老钱票，郑北川从军十几年，好不容易爬到海军副团的位置，要说郑父不心疼是假的，但就像郑北川说的。 他们家里没背景，对他们小夫妻能使上力的地方实在太少，他准备和老婆子商量来年他们俩老跟着小儿子夫妻俩，至少能帮帮他们带带娃煮个饭。 郑母听到老头子说小儿子准备退役跑去南方从商，她第一反应是反对的，这当了十几年兵才当上副团，他们老家也一直以小儿子为荣，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还要跑到南方从头开始。 “英子，这话不能这么说，楠楠的能力这段时间我算是知道了，这么几年她跟着川子跑，给咱家生了两个娃，还把自己的事业做得这么好。 咱们也该理解支持他们的工作啊。就像川子说的，咱们家里没背景，川子这撑破头最多就是在这副团上面再熬几年然后升团长，这十几年他也不着家，要不是楠楠肯带着娃跟着他待在这小小的家属院。 你以为川子和咱们现在能过得这么舒服啊？还有咱东北衡子和山子现在忙活的蘑菇棚、山货企业，没有楠楠，你以为他们能办得起来？！” “老头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不是，川子当了十几年兵，好不容易才到现在这位置，他当真是自愿想要放弃的？” “咱们儿子你还不了解啊，要不是他自愿，谁能做得了他的主意啊。我就想着明年，他们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俩就跟他们一起住，你呢帮着带带饺子煮个饭，我去地里和老黎他们一起忙活。” “咱们跟着去南方啊？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听季程说，南方那天气好，冬天也不下雪，一年到头都不愁吃的。” “行吧，那你回头和山子他们说好，他们要是没意见的话，咱们就跟着去南方。” 第135章 离开前安排 元旦前两天，苏父终于办好了一切手续回到京市住进了四合院，元旦当天一早苏父就开车和苏浩哲、苏宏靖去了津市看黎念楠。 刘意和郑建文也放假，到了家属院聚聚顺便做一顿好吃的给两个大学生补补。 苏家人到的时候刚好开席，黎念楠看着小哥，又是一阵无语，要不是他们没有提前给她打电话，她都怀疑小哥是不是在他家里安插了眼线。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黎念楠挤开堵在门口的小哥，搂着苏父和大哥的手臂把人带进门，苏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郑父见面。 苏浩哲也没把黎念楠的态度当回事，小宝家就是他家，那是一点不需要客气的，他把车尾箱给楠楠和饺子带的东西提进去放到一边，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到刘意旁边插个座位。 苏父和郑父黎父友好会面以后，直接坐到一起，郑母正要起身去多炒两个菜，黎念楠把她叫住了，自己去了厨房加了两个快手菜，再把本来留着晚上吃的猪肚猪头肉切片上了两盘。 吃过午饭，郑母心知这群人要商量他们到阳省的事情，等苏浩哲和郑建文刷好碗以后，她哄睡饺子就带着包子坐到一旁。 “爸爸，大哥，我们家商量过，准备到阳省开公司做个体户搞私营企业，阿川会...直接退役先去阳省那边做准备。爸爸，你刚从阳省那边回来，现在那边个体户怎么样？” 苏远和苏宏靖对视一眼，虽然之前已经收到消息说黎念楠想往个体户发展，但他们没预料到是郑北川要辞职打前锋。 “阿川，这事，你们决定好了？这好不容易做到副团长...” 苏家老爷子陆军出身，儿子也是当兵的，苏远很是清楚现在这年代做到副团长有多难，结果女婿为了女儿的一句个体户，就要退役去安排，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爸爸放心，这事我爹娘、还有爸都是同意的，我准备先过去了解情况，并且选址先把办公和住宿的地方处理好，再接楠楠他们过去。” 苏远看见郑父和黎父都是点点头表示支持，行吧，那他这岳父也没什么好说的。 “行，你们有计划就行。现在那边有好些年轻人已经开始做个体户了，但整体来说还不成规模，属于小打小闹。深市离港城近，有些人冒险从那边拿货倒卖，这个我不建议你们碰。” “爸爸放心，有风险的事情我们不碰，我们主要还是做黎苏农贸目前的产品线。阳省发改委的书记是我们的老熟人，这次过去我们会和他打招呼，看他对我们的规划有什么建议。” 郑北川老实回话，比起黎父，郑北川和苏远这正儿八经的岳父反而相处得少。 凭借扶助穹省经济的政绩和白家百货公司的人脉，去年申杨就被提到阳省发改委，现在主要就是抓经济改革和发展这一块。 “阿川、楠楠，要是你们确定要发展个体户的话，现在那边的要求是一个个体户最多只能招5名员工，人手和规模你们要提前做好规划。” 苏宏靖虽然人在京市，对阳省那边的具体要求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家里有意愿让他往经济方向发展，来年他也有可能调过去国家发改委。 “大哥，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准备先把调料这块挪过去阳省，都是速生蔬菜，时间短资金回流快。粮食和养殖这块还需要从长计议。” “楠楠，炸鸡和烧烤，你们要是开个店生意肯定很好。”苏浩哲在旁边帮着出主意。 听到炸鸡，刘意想到和江忆鑫那边的合作，看了黎念楠一眼正准备搭话。 黎念楠知道刘意的意思，她直接回话驳回了苏浩哲这提议。“小哥，炸鸡我们有在规划，等京市这边也允许开个体户以后会尽快安排的。” “京市？是刘意负责吗？” “算是吧，我们有个朋友吃过炸鸡以后，对这块很感兴趣，我们已经拟了合作协议，现在就等京市什么时候允许个体户经营了。” “谁啊，我认识吗？我能加入不？现在胖叔那边也几乎是正常营业的状态，虽然还没有明文规定说允许个体户经营，但好些像胖叔这样开在巷子里或者家属院里面的，只收钱不要票，这样的小餐馆小卖部已经越来越多了。” 刘意听到苏浩哲提到小餐馆小卖部，京大家属院也有。“楠楠姐，哲哥说得对，我们要不要考虑直接在京大家属院先开一个面积小一点的炸鸡店试试？” 黎念楠听出来刘意的跃跃欲试，她倒也无所谓，要是在他们离开津市以前炸鸡店能正常运作，那肯定是好事。 “可以的，这事你上学的时候和三金商量就行，这事交给你推进了哦，需要我这边协助的尽管开口。”黎念楠知道刘意这人喜欢瞎琢磨，一定要到自己有八九成把握才会开口。 “好，晚上回去我就和三金哥说。” “三金？谁呀，我认识不？你们炸鸡店带我一份好不好？还有烧烤店，杰哥都提过好几次了，你们要是准备开烧烤店，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苏浩哲听了半天，怎么着，黎念楠宁愿找一个外人合作，也不找她这些哥哥们？！ “小哥，三金是刘意的儿时玩伴，一直住在京大的家属院，对京市几所大学都比较熟悉。这事，你要是有意愿的话，你们一起谈谈吧。” 刘意觉得一个炸鸡店规模有限，现在他们三个合伙人就足够了，不然以后不好管理。 “哲哥、楠楠姐，既然咱们都决定要试炸鸡店了，烧烤店要不要一起开？但是选址，我建议得在钢铁厂这种男同志比较多的地方开。” “对对对，楠楠，这事可行，烧烤店交给我们怎么样？我去找杰哥森哥他们，肉联厂他们有资源。” “可以，这事你们商量好，定下来怎么合作拟好合作协议以后，找个人过来和我谈。刘意，烧烤店你还要加进来吗？” “我可能忙不过来，前期协助筹备还是可以的，后面运营管理什么的我就不参与了。”刘意现在大二，本来课程也比较紧张，虽然他也很想身兼多职，但课业还是要放首位的。 “小哥，你们那边怎么说，我这边安排方子和调料没问题，但肉类、场地、厨师、运营管理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事我得先回去和哥哥们商量，尽快答复你。” “好，那前期我来就好，小哥你们定下来尽快和我说。” 元旦过后众人各归各位，郑北川正式找团长提出退役申请，不需要转业安排，请求队里尽快安排人接手他的工作。 黎念楠则是拉着黎父季程商量南方的安排，虽然说还没这么快，但提前多想想多讨论多几个备案，到时不至于手忙脚乱，总归是好事。 第136章 惊喜 确定要去阳省发展以后，黎念楠给黎念槿打了电话，看他这两三个月能不能休假来一趟津市，黎念槿答应了。 黎念槿到津市的这天，谁也没通知，直接带着人和行李来到南约食坊准备蹭车去村里，然而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天黎念楠正和杜欢在南约食坊调整货架。 “阿槿？这是？”黎念楠略带调侃的眼光看向黎念槿和他身边的姑娘。 黎念槿放下行李，上前弯腰轻轻抱了抱自家姐姐。“姐，这是我未婚妻沈若琪，你叫她琪琪就行，是宁省陆军的随军护士。” 黎念楠好奇地打量着沈若琪，小麦色皮肤、个子高高偏生了一张圆脸。“琪琪，你好，欢迎你来津市。阿槿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跟我们说哈，咱们不怕他。” “姐，你别一来就拆我台啊，从小到大只有你欺负我的份，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女孩子了。” “楠楠姐你好，我经常听阿槿提起你和黎叔，你们都很厉害。” “你也很厉害啊，还是护士呢。走吧，我们先回去，爸看到你们过来肯定很开心。” 黎念槿带着未婚妻和南约食坊问好了一圈，才跟着姐姐上车。 “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上次过来还是他老父亲开的车啊。 “小看你姐了吧，这不是想着还是自己会开车比较方便嘛。放心吧，我现在也是个老司机了。” 一路上，黎念楠已经把黎念槿对弟媳妇一见钟情、二见表白、死缠烂打的爱情故事了解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啊，她家黎念槿谈个对象居然这么直接迅速，连结婚报告都打好了，就差领证了。 “阿槿，你们要不要就在津市办两桌？二叔那边肯定也来不了的，正好爸在这边。不然等我们去了阳省，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琪琪，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但是楠楠姐，我们过两天还要去桂省去我家说这事，来得及吗？” “没问题，后天我要过去京市一趟，刘意他们牵头的炸鸡店开业，到时候让你姐夫借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不用了，姐，我们自己去火车站就行，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已经是要结婚的大小伙了。”黎念楠打趣了一句，从后视镜看着腻腻歪歪的未婚夫妻，真好啊，阿槿终于要结婚了。 黎念楠倒没什么不舍的情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槿一个人在宁省，后面他们搬到阳省以后，见面肯定更难了，有个女生一直陪着他，挺好的。 回到南约村的时候，黎父和郑父正在海边养殖场，黎念楠让他们俩直接过去把黎父叫过来，好商量办喜宴的事情，要决定办的话那就只能明天办了，她得尽快准备食材。 黎念槿牵着沈若琪难得悠闲地一路走过去，先带她看姐姐的白羽鸡养殖场和蘑菇地。 虽然负责的工人他不认识，但耐不住黎念槿有一张会说话会问路的嘴，再说了，虽然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但是这几样他平时可没有少吃哦。 到了海边黎念槿远远就看见穿得圆滚滚的老父亲，心想这边伙食确实养人。 “爸，爸！” 黎念槿抬手朝着黎父大声喊着。 黎志刚正在和郑父讲要怎么检查冬天的养殖池，听见有人喊他，抬头就看到儿子。 “阿槿？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叫我们去接你。这是？” 看着黎念槿带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难道？难道？ “爸，这是沈若琪，琪琪，你的未来儿媳妇。我们已经打结婚报告了，过两天就去琪琪家拜访。” “伯父好。”沈若琪略紧张地看着黎父。 “哎，琪琪你好，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这么着急，我们也没有准备。” 看着郑父好奇的小眼神，“咳咳，这是阿川的父亲，这几个月都在这边住。” “郑叔好。”黎念槿乖乖叫人，虽然之前就听说过郑叔过来了，还是第一次见，看着倒是比姐夫好相处一些。 “郑叔好。”沈若琪在旁边乖乖叫人，严格按照她同事们教她的，第一次上门，少说话，讲礼貌，多喊人。 “哎，你们好你们好，这是回来准备办婚礼的？”郑父也是第一次见黎念槿，之前倒是经常听说。 “郑叔，爸，刚刚姐还说我们要不要明天就在这边办两桌当酒席，二叔他们呢估计也赶不过来的吧。 我们俩后天的火车去桂省拜访琪琪父母。这边要是决定办酒席的话，我就先回去和姐说一声看明天怎么安排。” “哎呀，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办，要办的，就在这边办，琪琪你别介意，咱们家亲人也不算多，常来往的就你们二姐了。 苏市那边，阿槿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吧。走，咱们先回去商量明天的酒席怎么安排。” 说着，黎父提起工具就要往回走。黎念槿连忙接过他爸手里的工具，哟，还有点重量呢。 这吃得好，还有一定的运动量，难怪老爸的状态越来越好。 沈若琪好奇地看了一眼未婚夫，所以楠楠姐是二姐？那他们家还有个大姐？待会得好好问问才行，要是和楠楠姐一样好相处的倒也没问题。 黎父回到办公室，兴冲冲地和黎念楠说着要怎么准备明天的酒席。 两人把菜单安排好，黎志刚又拉着黎念槿往他的住所走，新儿媳先拜托黎念楠多照顾。 “爸，你拉我过来干嘛，琪琪第一次过来，我得陪着她。” “很快就好，现在这需要给多少彩礼啊，你这来得突然，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那三大件的票我这一下子哪里给你找哦。” “爸，没事，我和琪琪说过的，我们俩都在宁省陆军，彩礼这些就一切从简，琪琪家里也是城市的，但听说条件也不是特别好。 我准备跟他们家谈谈三大件那些直接给钱。琪琪会带一部分随军，也会给家里留一些。” “这样也行，我手里现金就六百多，这六百块你先拿着。本来家里那钢铁厂的工作指标我还给你留着，要是你确定不回去的话，我找时间回去把那指标转让出去？” “爸，哪怕我以后转业，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妈那边，能少来往还是远着吧，我到时每年给她汇一笔养老钱就是了。” “也行，这事你和两个姐姐说清楚，每次汇款的单子一定要保管好，你妈那性子，难保说以后会怎么样。 到时候我那工作指标卖了，家属院的房子还要收回去。” “爸，那要不还是先这样吧，工作指标你就留着，直到你退休，要是厂里把房子收回去，怕是妈那边有得闹。” “你说得对，她确实做得出来。还有这本存折，都是我这几年跟着楠楠干活攒的钱，给你做老婆本，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该怎么做不用老爸教你了吧。” 黎父又把一个存折递给黎念槿。 黎念槿推托着存折，不愿意要。 “爸，我当兵也好几年了，工资和补贴都攒着呢，娶媳妇的钱我有，你别操着心。这钱你留着，照顾好自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用省着。” “行了，一辈子就这一次了，你拿着就是，看是娶媳妇用，还是存起来以后用。 我手里有钱，以前那几十年也不是全给你妈了，放心吧。你们在宁省那么远，以后要是我跟着楠楠一起去了阳省，怕是好几年才能见面了。” 黎父强势地把存折给黎念槿，这钱也不多，算是他这当父亲是给儿子的新婚礼物了，就盼着他幸福，不像他和他妈妈。 黎念槿只能收下，搂住他爸，看着精神了，也长了点肉，就是这白头发啊，什么时候就长这么多了，他都多久没有好好抱过他爸了。 “谢谢爸，以后交通肯定也会更方便的，到时我休假过去看你们，你放心，阳省和穹省我都去过好几次了。那地方挺好的，天气好，水土好，吃的也多。” “我知道，总之，你要结婚了，一定要好好对自己媳妇，多向阿川学习。有什么问题多给我们这边来电话。” “会的，我记住了，爸，您放心。” 第137章 黎念槿婚宴 决定好要办喜宴以后，黎念楠临时抓了壮丁帮忙，临近春节，大家都准备着过年，手上要忙活的事情也不多。 黎念楠给苏父、刘意、苏浩哲打了电话问他们明天要不要过来，中午给她回个消息要来多少人。 黎家这边亲人不多，苏家这时候的哥哥们就是发挥作用了，毕竟阿槿上次回来也认了好几个哥哥。 黎父带着江舜博去联系海鲜，刘悦和孟梦去南约食坊仓库采购糕点糖果，毛二婶龚姐去找红纸剪双喜。 中午一家人回到家属院吃午饭，沈若琪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包子和饺子，看着比照片里面的可爱多了。 包子被舅妈抱在怀里，心里几经挣扎，虽然他也喜欢新舅妈，但...... “琪琪舅妈，你能放我下来吗？你要抱的话，抱饺子好不？”六岁已经上二年级的包子别扭地动了动，实在对长辈们的热情有点接受无能。 旁边抱着饺子不放手的黎念槿听到他大外甥这话，“怎么着，郑包子现在长大了，不爱抱了？” “小舅，我爸说男孩子要自己走，不能总是想着亲亲抱抱，你把饺子给琪琪舅妈抱着好不？” 黎念槿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小孩被他姐夫忽悠惯了，不过，要是他以后有儿子，这么忽悠儿子倒也是个好办法，还是他爹说得对，多跟姐夫学习！ “行，你下来吧。”黎念槿刚想把饺子放过去沈若琪怀里，没想到饺子抓着黎念槿的衣服不放，还伸出小胖手指着她包子哥，“啊！” “这鬼机灵！”黎念槿轻轻揉了揉饺子脑袋，“琪琪，不是我不给你啊，饺子这是让你先好好和她包子哥哥联络联络感情呢。” “没事，包子不乐意抱就不抱，等以后和舅妈熟悉了，再抱抱啊。” 沈若琪倒是想抱抱饺子，无奈小饺子好像比较喜欢她舅舅呀，她从口袋里掏出大红色精致的蝴蝶结。“饺子，过来舅妈抱抱好不好？舅妈把蝴蝶结给咱们小饺子系上好不？” “哟，琪琪舅妈，还提前准备了哦。”黎念槿看到媳妇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小玩意，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那是，第一次见宝贝们，肯定要好好准备。饺子，喜不喜欢呀？”沈若琪不放弃地摊开手掌伸到饺子面前。 “啊！啊啊！”饺子终究没抵抗住那红艳艳的蝴蝶结，朝她新舅妈伸出胖爪子。 嘿，搞定！沈若琪开心地抱过来饺子，暗暗挥手让饺子那招人嫌的舅舅赶紧走开。 下午黎念槿找黎念楠借了吉普车，拿着他姐赞助的布票毛票，带着沈若琪开车去镇上去市区，只为买一身带点红的喜庆点的新衣服。 回来的时候，除了新衣服，还给包子带了一套新彩笔，除了体能训练，听说咱包子同学现在就喜欢画画。 婚宴当天一大早，黎念楠就指挥着黎苏农贸的嫂子婶子们开始忙活，她这爬个楼梯还在喘的身体主要负责调味和口头指挥。 黎念槿和沈若琪换上新衣服，新娘子穿着暗红衬衫、黑裙子、小皮鞋，梳着蜈蚣辫，用红纸抿了唇，带着新媳妇特有的娇羞。 沈若琪回来的时候以为就是见家长，这婚宴在他们的计划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黎父和黎念楠对她的重视和欢迎，她真切地感受到。 黎念槿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笔挺板正，意气风发，他知道黎父和姐姐肯定会愿意接受他媳妇， 一方面高兴于家人对他们小家庭的支持，另一方面却对于父亲姐姐不久要搬到阳省而稍微感到忐忑。一下子从家里的幺儿变成自己小家庭的一家之主，难免有点忐忑，偏偏他遇到了沈若琪，那个让他愿意改变、愿意学习怎么当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女孩。 苏家这次依然是两台车过来，意外的是一辆车是苏致宇开车一家人齐齐整整，另外一辆车是苏浩哲和苏致宇的发小们加上刘意，他们是顺便过来商量烧烤店的合作事宜的。 “阿槿弟弟，恭喜恭喜，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苏致宇抱着深深，凑到新人面前，递上他们家的心意。 前几年他还挺嫉妒黎念槿和妹妹关系好，后来听苏浩哲的，打不过就加入，发现黎念槿确实是个不错的弟弟，他们苏家几兄弟也愿意认黎念槿这个弟弟。 “谢谢宇哥，姐夫他转业去阳省搞个体户，这事你们都是同意的？” “嗯，我爸妈上次过来和他们仔细谈过，这事其实还是可以的，一来川哥晋升机会不大，二来楠楠不打算考大学，她又不喜欢在单位上班。个体户和私营企业这事，我看迟早她都是要开始的。 现在川哥愿意和她一起干这行，他为人处世还是比楠楠要强一些的，我们也比较放心。 你们就放心吧，阳省那边，家里还是有点关系和资源的，会看着他们的，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行，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了。” “行了，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少操点心，多关心关心媳妇就好。” 黎念槿的婚宴办了四桌，来的都是黎念楠为主的同事朋友，还有郑北川关系好的几个战友，也算是他转业前的散伙饭了。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将会是郑北川在津市海军第二军团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过完那天，郑北川就正式转业、卸下那一身军装，回归到家庭、辅助媳妇的事业、也从零开始步上他的商业之路。 喜宴结束以后，黎念槿和沈若琪休息一晚，又启程去了桂省沈若琪家探亲谈婚事，黎念楠在他们离开前一晚，把自己给黎念槿准备的500块现金礼金给了他，且不允许黎念槿拒绝。 黎念槿当下很是感动，也才正式和媳妇说了家里的关系。 他的二姐啊，从小夹在会撒娇的大姐和唯一的男孩弟弟中间，在黎母苛刻的要求下长大，他记得小时候二姐对他还偶尔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姐弟俩开始站在同一阵线，会互相出小主意从黎母手里抠钱、会互相在干坏事的时候打掩护、也会在学习上互相监督。 即使后面知道二姐不是他的亲生姐姐，黎念槿仍一直认为，他二姐不是亲姐胜似亲姐，他们之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依然是感情最好的姐弟俩。 而今，终于，他们可能真的要各奔东西，不管是地理上的距离，还是各自有了小家有了担当以后心理上的距离。 最后面的话，黎念槿选择留在心里，他们，都懂。 第138章 转业 黎念槿小夫妻离开的这天，黎念楠开车带着刘悦、郑母、包子兄妹俩到了京市京大家属院，因为他们第一家炸鸡店今天要开业了！ 除了炸鸡，黎念楠还带着刘意把中式汉堡包做出来了，只是酱料方面暂时只有番茄酱和黑椒汁两种，夹心肉饼有猪扒、鸡扒、鱼饼三款。 炸鸡也做了花样，每天只提供5只整鸡的炸鸡和烤鸡，其他按部位留一部分做烤鸡，剩下的鸡架等做炸鸡，还有单独的鸡米花、鸡柳条，鸡杂鸡脖鸡爪做的卤鸡。 素菜部分，炸豆腐丸子、爆米花、炸薯条、炸芋虾、炸虾片也是应有尽有。 既然有了卤汁，卤煮素菜、豆干等，冬天能找到适合卤煮的食材都给安排上，统一按素菜的价格算。 饮料配的免费柠檬水，收费的有柠檬红茶、茉莉花茶、酸梅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主打一个花样吃鸡，应有尽有。 “妈妈，可以吃薯条吗？”包子原本还乖乖牵着妈妈的手，到店里逛了一圈就被香晕了，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能有什么小心思呢，妈妈平时不让他多吃炸物，今天...应该可以吧。 “去吧。娘，你和包子饺子在这边先坐一会，我去拿点吃的过来，您稍微看一下别让包子吃太多炸的，我和小悦待会去后厨看看。” 黎念楠把他们安置在角落靠边的一张小方桌，正要往后厨走，刘意就捧着一个托盘过来，她还说怎么前面没看见两个老板呢。 “郑婶，楠楠姐，包子饺子，你们先吃点，尝尝这边师傅的手艺，我和三金哥都觉得还差一点，又说不上来差在哪里。” 刘意把托盘上的鸡米花、炸鸡架、炸薯条、卤鸡爪、卤素菜、三款汉堡包，还有一壶酸梅汤，放到小方桌上。 “鸡米花的炸浆太厚太硬，淀粉是按照我们教的配比吗？”黎念楠先吃了一圈炸物，肉的口感和味道还不错，就是外面这层炸粉有点拉后腿了。 “楠楠姐，你方便和我到后厨看一下吗？” “行，我正要和小悦过去，三金也在后厨吧。” 说着，黎念楠和郑母说了下，又再次郑重地叮嘱包子不准吃太多，这才和刘悦走向后厨。 “刘意，我觉得前面几天，你和三金还是要商量下留一个人在前面，看他们招呼客人的流程有没有问题，也可以和客人要点产品意见之类。” “行，下午我让三金哥来前面盯着。楠楠姐，你们是下午就回去津市吗？” “对，小悦是和我们回津市，还是留在京市？”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还不知道刘意今年是在这边过年还是怎么样。 “小悦要不这几天留在京市帮帮我们？你寒假作业都做完了吧？”刘意看向妹妹，筹备炸鸡店的这段时间，刘意在江叔的牵线下，找了一个退休老教师，租了他们家隔出来的一房一厅，要是小悦过来，妹妹睡房间，他去搞一张床在客厅睡就行。 “作业做完了的，但是我没带衣服什么的。哥，我们今年在京市过年吗？” “除夕我们回津市，这几天店里忙，要是可以的话小悦过来住几天吧。我租了一房一厅，待会没那么忙我带你去买两身衣服，这几天你睡房间我睡客厅就可以。” 江忆鑫正听到这话，“我就说你不用租那房子，这不是浪费钱吗，我家里又不是住不下。小悦直接来家里住就行，反正我姐嫁出去了她房间可以让小悦睡。” “这不一样，三金哥，反正我那房子租都租了，先这样吧。小悦和我住就行。” 刘悦乖乖叫了一声三金哥就不出声，她其实和江家不太熟，跟江家姐弟岁数差得多，加上她本身对小时候在京市生活的记忆也不多，她是偏向和哥哥一起住的。 “三金，让他们兄妹俩自己住就行，除夕你们什么时候回津市？我让爸开车过来接你们。” 黎念楠看刘悦那小表情，就知道她不乐意去江家住，她一边看着冰箱里的食材，一边和他们搭话。 “不用了楠楠姐，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没什么行李。” “这事听我的，正好让我爸过来和申叔聚一聚。咱们炸鸡店的事情有和申叔说吗？” “申叔知道的，之前我们试菜的时候，申叔就来过了，他很看好我们的生意。” 黎念楠又去检查了炸鸡的炸浆，虽然庞大厨说是严格按照黎念楠的方子配比调的炸浆，但黎念楠还是让刘意重新做了一份炸浆，分别用两种炸浆炸了一盘鸡米花。 他们吃着都觉得确实不一样，中间是哪里出了问题待会再说，现在先改为用刘意新做的炸浆出菜，而做出来的两盘鸡米花，江忆鑫亲自端出去前面给客人免费试吃，并且用牙签投票看哪一盘更好吃。 可想而知，用新炸浆的那盘大票数胜出。 参考南约食坊的布置，炸鸡店他们也在门口专门放置了一个玻璃柜台卖卤菜打包。 —————— 除夕这天，郑北川低调地去办转业手续，家里昨天已经搬到了南约村黎苏农贸的单人宿舍，一楼的套间都已经安排好，他们也不折腾了。 郑北川一家四口住一间、郑父郑母住一间，二楼走廊尽头是公共卫生间和厨房，除了要多走几步路，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郑包子甚至更加开心了，虽然他还是自己睡一个小床，但这次是和爸妈妹妹一个房间啊。 侯政委看着过来找他签字的郑北川，实在是不舍啊，虽然郑北川对转业理由说得含糊，但他和纪团也能猜得出来，加上最近上面在缩减军费和人员，他们也不好意思挽留。 “我昨天听我媳妇说，你们家已经从家属院搬出去了？” “对，我们搬过去黎苏农贸的宿舍去了，后面住着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今天下班我把家里最后拿点东西收拾好就能把钥匙还给后勤。” “这事也没那么着急，部队和家属院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的地方。你转业不影响我们之前和你媳妇那边的采买订单吧？” “不影响，一切照常就行，原来你们和谁对接、怎么走流程，一切照旧就行。” “那就好，要是楠楠那边断了这合作，部队那群兔崽子肯定又要闹翻天。” “不会的，在商言商。” ““行，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说。郑北川同志，谢谢你在部队这十多年兢兢业业为部队做的贡献，在此诚祝你日后前程锦绣、心想事成！”侯政委把签字的转业文件递给郑北川。 闻言，郑北川啪的一声立正、敬礼，这大概是他身穿军服敬的最后一个礼了。 “谢谢政委！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 侯政委拍拍郑北川的肩膀，把文件递给他，他相信郑北川夫妇俩都是有本事的，他很是期待未来能再次遇见他们。 郑北川把资料交到办公室，上交配枪、钥匙、军官证，换回来一个退役军官证，自此郑北川正式结束了自己接近十五年的部队生涯。 第139章 过年安排 郑北川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军营，最后一次回头看向他为之奋斗了十五年的部队，单手抱着箱子，郑北川最后一次敬礼。 十五年当兵生涯，爬到副团长的位置，放弃这一切从头开始，他甘心吗？不甘心。 但郑北川心里很清楚，一旦私营企业恢复，黎念楠肯定会一飞冲天，在种植业、养殖业、副食业都会有所建树，如果他一直待在部队熬资历，只会被媳妇甩得越来越远。 为此，郑北川必须换赛道重新开始，既然媳妇选择创立公司运营私营企业，他选择协助媳妇并在这过程中再发现确立合适自己的发展路径，至少能陪伴在媳妇左右、并且参与到她的事业当中。 尤其是黎父过来以后，有时黎父过来家属院吃饭，他们父女俩聊的养殖业、黎苏农贸的情况，他基本插不上嘴，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也挺好的。 至于当兵嘛，少他一个郑北川，还有千千万万的子弟兵随时准备着，而郑家的郑北川却只有他一个，也是时候回归家庭了。 尽管还没有定下来郑北川前往阳省的时间，但大家都知道年后不久他就该出发了。 这个春节，郑母和黎念楠是使出浑身解数做了很多好吃的，这还是第一次郑父郑母在小儿子家过年，郑北川也是难得一次在东北以外的地方吃到如此地道的东北菜。 虽然今年郑父没有在东北打猎，但郑南山和薛衡都给他们家寄过来很多腊肉和肉干、还有东北的坚果炒货、干蘑菇。 郑母在津市做了大酱、腌了酸菜，接了黎念楠每年炸年货的位置，黎父则是安排上卤煮和烧烤。 年复一年，年富一年。要说黎父来了津市这几年，每年过年的变化，一是包子的长大，二是年夜饭的花样越来越多，今年炸鸡店的开业、郑家父母的到来，都大大丰富了他们家的菜篮子。 “楠楠，我昨天去看老申，他准备上半年办退休，咱们黎苏农贸还缺人吗？你看老申要是过来，可以吗？” 黎父昨天去炸鸡店接刘意刘悦之前，先去了京市钢铁厂看望老申，直到他马上要办退休，他兴致勃勃地朝老申伸出橄榄枝，这样他们老哥俩又能搭档一起干活。 “当然可以，爸，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说申叔也有加入咱们的意思？” “我们俩的意思，老申的意思是，要是你不嫌弃他年龄大，工资待遇好说，他和咱们也熟，搞不好比他和他兄弟家的侄子侄女还关系好些。” “那肯定没问题，我非常欢迎申叔加入咱们。初二过去京市我就去找申叔谈谈这事。爸，今年过年和我们一起去京市吗？” “我就不过去了，郑哥和嫂子倒是可以去走走，顺便认识下苏家人。” 黎志刚连忙摆手，虽然苏远夫妻俩和苏致宇那几个小孩对他态度还不错，不过这大过年的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吧。 黎念楠也习惯了她爸对苏家人的态度，主打一个不勉强。 “爹娘，那今天要不您二位和我们一起过去京市逛逛？” 郑母看向郑父，两三年前那次她只见过黎念楠的哥哥，还是挺好相处的，这次老头子也过来了，那势必是到苏家拜访的，毕竟那才是小儿媳正儿八经的娘家，说起来这么多年他们还没正式见过面。 “该去的，川子，你明天开车带我们去市区采买点东西，第一次上门拜访可不能两手空空。” 黎念楠听见这话，连忙拉着郑北川。“爹，不需要的，咱们从家里和南约村那边买点特产就可以了，还有大哥之前寄过来的肉干，都是平时京市买不到，这年礼已经很好了。” “那不行，楠楠，这事听我们的，明天你要是带不过来饺子，就麻烦老黎帮帮忙，咱们还是得去一趟市区。” 郑父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这男方第一次到女方亲戚上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好，我知道了，爹娘，咱们初二早上出发，住两晚，初四回来行吗？初二到苏家吃饭，住在我爸爸妈妈的院子，后面两天我们在京市逛逛拍拍照。” “这边的事不耽误吧？”郑父略有些犹豫，要说在京市游玩拍照他还是愿意去的，但地里海边的活总要有人做啊。 “没事，我们几个还在这边呢，不耽误，你们多玩几天也行。正好阿川刚转业，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黎父连忙回话，过年这几天津市还有几个工人在，这段时间要忙活的也不多，人手足够了。 “爹，就听爸的吧，你们难得在这边和我们一起过年，咱们在京市多逛逛多拍些照片，回头你也能拿给郑建武和薛叔好好看看。” 郑北川是知道的，前两年郑母带着文武兄弟俩过来去京市拍了不少照片，在他们村里很是炫耀了好长一段时间，听他大哥说，把他爹羡慕坏了，这次必须安排上！ “谁要给他们看了，这不是难得有机会去一趟嘛，拍，咱们好好拍，你们看那相机要用哪种胶卷什么的，我出钱，咱们多买两卷！” 郑父被小儿子戳穿心思，直白地瞪了他一眼。 郑北川连忙投降，“行，那明天我们去市区一趟，郑包子，你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去逛街吗？” 包子看着爷爷奶奶，又看着正在吃手指的饺子妹妹。 “我陪爷爷奶奶，”说完包子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饺子，他凑过去亲亲饺子的圆脸。“饺子乖哦，明天要乖乖的，哥哥给你买礼物。” 饺子没听懂，只知道哥哥在跟自己香香，兴奋地挥挥手，给面子地啊啊啊了两句。 “乖，”黎念楠揉揉包子的头，“那包子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给子骞哥哥和深深弟弟也买一份礼物，让你爸掏钱就行。咱们包子的钱可是要留着以后娶媳妇的，对不对？” “对，包子要攒钱娶媳妇！” 虽然现在包子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娶妈妈当老婆的，但是这不能阻挡他存老婆本的决心。 “行，这钱我出！”正好，郑北川的转业补助他上交了大头，手里还有几个钱，希望他的好儿子明天别一下子给霍霍完了吧。 第140章 郑家苏家见面 初一当天，郑北川开车带着父母和包子先去的镇上，过年走亲戚买年礼的人还是有的，所以供销社也是有安排人手值班营业的，但郑母觉得这些东西都太普通，又去了市区这才买了几样东西。 而黎念楠则是背着饺子出门在村里派红包，然后给苏爷爷家和四合院打电话，说郑家父母明天上门拜访的安排。 初二一大早，郑北川一家四口以及郑父郑母就出发前往京市陆军大院。 郑父郑母穿上了他们最干净体面的衣服，不管黎念楠怎么安抚，俩老还是觉得怎么样都不够重视。 黎念楠只能出饺子，让小奶娃胡蛮搅缠着她奶奶，好让她别这么紧张。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爸妈今年都在京市，待会咱们就会见到，他们都很好相处的。上次咱们不是都见过面，还一起吃饭来着。 至于爷爷奶奶，奶奶很是和善健谈，这两年身体不是很好，不然上次饺子满月她肯定会一起过来的。” “那现在不是我们两个老人住你的吃你的，肯定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嘛。” 郑母抱着饺子不好意思地说，加上郑北川昨天转业，现在一大家子都住在黎苏农贸，搞得他们家好像在占儿媳妇便宜的样子。 “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管是我和阿川，还是我爸、爸爸妈妈都很感激您二位这几个月愿意过来住。 要不是娘帮我带饺子，爹帮我爸处理黎苏农贸的事情，我们哪里搞得来哦。 要是可以的话，我们都希望您二位还能和我们一起住，多给咱们帮忙几年。” 听到这话，郑北川也连忙表态。 “对的爹娘，大哥那边阿文现在也读大学了，小武也上初中了，大哥大嫂现在也都搬回家里了，家里现在需要你们忙活的事情也不多。 要不你们真考虑下这几年和我们一起住？我到时候过去阳省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把前面的事情定下来，后面把黎苏农贸的部分业务挪过去也需要时间，到时候只怕我和念念都会很忙。 爸还不知道前期要不要留在津市这边管养殖的事情，爹娘，你们就行行好，多帮帮咱们？” “这事等回来津市以后，给你大哥打电话看他们那边怎么说，他们要是没有意见，那我和你娘跟谁住都一样。” 郑父见郑母还有点犹豫，直接回话，要说大白山那边有什么必须他们俩才能做的，还真没有，要早几年村里的秋猎冬猎是少不了他，但这两年冬猎他已经不参与了，今年过来连秋猎也用不上他了。 真要说有点什么，大概就是舍不得村里那几个老伙计，也担心他们帮不上忙。 “那太好了，大哥他们肯定同意。到时咱们给爹娘也发工资，爹娘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黎念楠前面几个月就想给郑父郑母点钱补贴，但提了一次被双双拒绝以后就暂时放下这个想法，后面如果俩老真的跟他们去阳省，那她肯定要发工资的，不管是以家用补贴还是工资的名义。 “不用，我们俩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还时不时给我们买衣服什么的，啥都不缺，不用给钱。”郑父连忙拒绝。 “不能这么说的，爹，你看我爸，到时候要是你们真一起去阳省，那爹你就是咱们黎苏农贸的正式员工，那肯定是要有工资的。 至于娘，平时帮忙带饺子什么的，反正我和阿川以后每个月给家用您，您看着用，剩下的您攒起来就行，下个月我们继续给。” 听儿媳妇这么说，郑父倒也觉得可以接受，到时候他们多给包子饺子买东西手头也宽松些。 说着说着，吉普车就停到了陆军大院外面，黎念楠带着人做了登记，郑北川才把车开进去。 黎念楠率先下车，从郑母怀里接过饺子，等着包子和郑母下车，郑北川停好车以后，就走到后面把车尾箱的年礼都提上，都是他爹娘沉甸甸的心意啊。这么看的话，他当初第一次上门见大家长还是太草率了。 黎念楠抱着饺子，包子牵着郑母，郑北川和郑父提着年礼，才慢慢走进苏家的大门。 “爷爷奶奶，新年好，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黎念楠带着人和苏父苏母说了声，就先过去和苏爷爷苏奶奶拜年。 “爷爷奶奶新年好，这是我爹娘，今年刚好在津市过年就一起过来看看您二位，这是他们给您二位带的。”郑北川给苏爷爷苏奶奶问好，把手上提着的年礼放到桌上。 “哎，新年好，有心了，这次过来多待几天，让小宝他们带你们好好逛逛。”苏爷爷看着略显拘谨的郑父郑母，想到几年前第一次黎父上门的情形，苏爷爷也不打算多聊，让小儿子他们好好招待就是了。 郑父和郑母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和苏爷爷苏奶奶打过招呼聊了几句客套话，就被郑北川带着过去和苏父苏母坐一起。 “亲家，阿川年后去阳省，你们是还会在津市这边住一段时间？”苏母坐在苏父旁边，想知道他们年后的安排。 “川子去阳省这段时间我们肯定还是会留在津市的，就是后面他们都阳省以后，我们还没决定是回东北还是一起过去阳省。” 黎念楠生怕又出现几年前黎父上门的情况，打发了包子去和苏子骞玩，她就过来坐在郑父郑母身边。 “爸爸妈妈，我和阿川是希望爹娘和我们去阳省住几年，爹在养殖场上班，娘在家帮我们带带饺子。” “这样安排挺好，这重新开始前期肯定都比较忙。亲家，要是你们方便的话，就多帮帮他们俩，京市这边深深还小，老苏又刚调回来这边教书。” “我们回头还要和家里老大家商量下，看要不要先回去东北一趟。” 苏父苏母今天都来了，这天整体还挺不错，下午他们就开车去了苏母的四合院。郑父这还是第一次来他们家的四合院，听说他小儿媳单独住一个院子，郑父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京市又是苏家的主场，要是能去阳省，现在想想也挺好的。 第141章 烧烤店计划 郑家二老在京市开开心心地玩了两天，苏家小辈们加上苏致宇的发小在四合院高高兴兴又聚了一次烧烤，苏浩哲再次把烧烤店提上议程。 “楠楠，你们什么时候去阳省啊？之前说的烧烤店，我们还办不办？” 黎念楠看了眼睛发亮盯着自己看的苏浩哲、罗杰、崔立森。 “小哥、杰哥、森哥，这是我怕是没有时间精力参与进来了。烧烤要做得好，无非就是火候把握好、原材料新鲜、酱汁口味好，再想要做得精致些的，炭火和柴火也可以有针对性安排。 你们也都上手做过各种烧烤了吧，你们要不讨论下分工和计划，我教会你们做几种口味的烧烤汁？” “楠楠，你以前不是在食品厂那边挂个产品顾问的虚职嘛，我们的烧烤店，要不你还是挂这个产品顾问，我们给你十个点的分红，一方面是烧烤汁，另外就是以后要是我们找到些新食材还是想问问你怎么烧烤好吃。” “小哥，这安排你们讨论过了吗？另外股东就是你们三位吗？” “那不只，还有你哥、大哥、明哥，但他们只负责出钱，烧烤店管理和运营这块主要是我和杰哥管，森哥有渠道搞到牛羊肉。” “小哥、杰哥，我建议你们还是先拟一份合作协议吧，大家出资金额、占股比例、还有权利和义务什么的最好都提前说好。 亲兄弟明算账，而且烧烤店做好了前景还是不错的，等以后京市这边正式下文允许个体户营业，那烧烤店还可以多开两家。 就是每开一家新店之前，我建议需要得到大部分股东的同意，避免一下子把盘子铺太大了。” “楠楠说的对，这事我来安排，拟定以后京市这边的股东都同意以后我们带过去津市找你。”向来嬉皮笑脸的罗杰听完黎念楠的话，难得严肃地思考着。 一开始他们几兄弟只是为了方便他们以后在京市自己小聚也能随时吃上烧烤，但炸鸡店开业的这一个星期，他们也去过几次买炸鸡和卤菜，还向江忆鑫就开店的事情取了经。 每次过去看到外面排队的客人，还有天天被秒光限购的炸鸡，即使不知道具体的营业额和利润数字，罗杰认为这里面的利润空间确实很大，而且像黎念楠说的，以后肯定还会开分店。 “楠楠，除了烧烤的肉菜、蔬菜，对于烧烤店的菜品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 “杰哥，你们拉上我哥，先好好想想你们在我们家里的烧烤过程、菜品，小哥我们去厨房调酱汁吧。” 黎念楠拉着苏浩哲去厨房调烧烤汁，第一遍黎念楠边说边上手调配，苏浩哲在一旁拿着笔记本把她说的每字每句都记录下来。 第二遍黎念楠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说，就看着苏浩哲看着笔记本念念叨叨着动手。 最后苏浩哲在碗底写了几号，把两碗烧烤汁先端到院子让兄弟们尝尝看有什么不同。 众人都是吃惯了黎念楠家的烧烤的，这也没吃出来不同来，除了蒙明义，他愣是说对了哪一碗是黎念楠原装的，还有根有据，可不是瞎蒙的。 郑北川是在做吃过最多次黎念楠调的烧烤汁和各种菜式的，连他都只能靠瞎蒙。 黎念楠对蒙明义的了解不深，平时话也比较少，没想到他舌头这么灵。 “明哥，那你说烧烤店菜品要怎么安排？” “肉类的话，牛肉猪肉海鲜可以直接安排，冰箱我可以找关系从医院找两台旧冰箱先用着。 蔬菜和菌菇，玉米、茄子、土豆、金针菇都可以安排上。 饮料，我们是直接从外面拿汽水啤酒还是自己煮？” “两种都准备一些吧，自己煮的话我建议先安排杨梅汤和菊花茶，看客人喜欢什么。” “其他菜品或者主食，楠楠有其他补充意见吗？” “可以加个铁板烧系列，薯条、河粉、面条、豆腐、牛肉、鱿鱼这些都合适。我哥在阳省那会有吃过，还比较方便，回头你们找几个铁盘就可以试菜。 凉菜你们看要不要准备一两个，吃多了烧烤油腻的，可能有客人想要吃点清爽的，拍黄瓜、凉拌海带丝，做个简单的两三样备着就行。” 苏浩哲听到铁板烧就赶紧把还在逗娃的苏致宇拉过来，来不及松手的包子也跟着过来了。 “铁板烧？铁板烧好吃啊，又方便。” 苏浩哲听到三哥这废话，这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以后总感觉傻了点。“不是，三哥，我们是问你家里现在有没有铁板，能不能做成铁板烧。” “这，我怎么知道，等等，我去问问妈。”苏致宇平时在部队，也就周末过来，家里的东西他哪里知道。 “哲舅舅，什么是铁板烧？”包子被苏致宇落下，也没闹，扯着苏浩哲的衣摆问道。 “你妈妈用铁板做出来的好吃的，包子也没吃过铁板烧吗？” “不记得了，很好吃？” 苏浩哲坐在烧烤架旁边的小板凳上，把包子拉到自己膝盖上坐着，递给他一串牛肉串。“烧烤好吃吗？” 包子接过来，咬了一口牛肉。“好吃！” “铁板烧比这个还要好吃。” “真的吗？那妈妈平时怎么不做？” “这你就要问你妈妈了，不过饺子还小，她还不能吃烧烤，你可别给妹妹吃啊。” “嗯嗯，我知道，饺子喝奶粉。” 苏致宇提过来一个刚洗干净的大烤盘，还是之前黎念楠他们过来小住备的土烤箱用的烤盘。 黎念楠看到这烤盘，也是有些馋铁板烧了，这段时间她要给饺子喂母乳，饮食方面也是清淡得很，她悄悄看了郑北川和远处和苏母聊天的郑母一眼，今天吃上几口应该没问题吧。 郑北川看她的小眼神，就知道她馋了，这几个月也确实辛苦媳妇了，不就是一点铁板烧嘛，必须满足！ 他亲自上手，听着黎念楠安排做了不辣的铁板薯条豆腐、铁板牛肉，给包子和自家老公也大方投喂了一些，至于对面那几个大男人，不好意思，麻烦自己动手。 苏浩哲也不介意，他从最开始就拿着笔记本把郑北川每个步骤都仔仔细细记了下来，连调料瓶甩了几次都记得一清二楚。 黎念楠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笔记，直接笑乐了。 “小哥，阿川做的是不辣的铁板烧，你们要是喜欢吃辣的可以少放点孜然粉、改成辣椒粉或者番茄粉，做的时候。” “这样就太麻烦了，店里就做不辣的常规铁板烧，辣椒粉、孜然粉、番茄粉我们单独在外面放一份，喜欢吃辣或者番茄口味的客人自己加可以吧？” 蒙明义听了几句，本来说好只出钱，事情都交给苏浩哲、罗杰、崔立森安排，但为了他长远的口福，现在他也是能说上几句...的吧？ “可以的，我们可以先试试，小哥，那你还是做不辣的铁板烧，待会大家直接按照自己的口味调。” 吃吃喝喝以后，四合院的人就散了，他们一家人才有机会再详细商量年后去阳省的计划。 第142章 郑北川出发 “楠楠，阿川，这里是我和你妈妈在阳省的朋友，前面打了星号是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星号越多这关系就越亲近，都是知道楠楠的。 你们在阳省遇到什么问题，有需要可以试着联系他们，打了三个星号的那几家和我们家关系很好的，也就是当时没来得及带你们上面认认人，我们这离得远，远水不能救近火。” 苏远递给黎念楠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中间两页写着密密麻麻的联系人信息，工作单位和家境也写得清楚仔细。 “谢谢爸爸，我们会的，阳省那边我们已经和申大哥打过招呼了，他给我们推荐了几个地方，阿川这次过去会先去考察。” 至于笔记本上的那一串名字，黎念楠希望没有用得上的时候。她知道国内尤其是国营单位里面盛行各种复杂的利益站队、裙带关系，而她最不乐意的就是沾边这些，人情这种东西讲究有来有往，不然消耗完了还容易伤感情。 是公事那就公事公办，或许这也是黎念楠朋友不多的原因，但幸运的是她有郑北川，郑北川是爱人、伴侣、也是挚友，以后还会是志同道合共同奋斗的伙伴。 “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阿川到了阳省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给家里递个消息。”苏父知道黎念楠夫妻俩都是稳重的性子，就怕他们报忧不报喜。 \"会的，爸爸放心。” 郑北川回到津市以后，就开始跟着黎念楠干活，按照他们的计划，第一期他们先把调料部分转移到阳省，加上阳省夏秋水果资源丰富，这部分的副食品先安排上。 对申杨提供的三个备用选址，黎念楠另外要了些地理志，并且托向恒先匿名过去看场地及民风，得到向恒的反馈以后，她和郑北川、黎父、季程商量以后，已经给那三个地址做了排序，剩下的就看租金租期这些了。 苏浩哲和罗杰带着烧烤店合作协议过来津市的时候，郑北川已经带着何亮出发前往阳省了。 何亮和郑北川靠在各自的硬卧下铺床位上，何亮看着车厢外走动的乘客。 “川子，这次还真的得感谢你把我推荐给弟妹，不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在老家哪个山旮旯种田。” 郑北川不是第一次听到何亮说这些话了，现在他也转业了，虽然不知道本来部队给他安排的转业单位是哪里，但这转业补贴，确实不算多。 “亮哥，你当时转业是安排到哪个单位？也不至于回老家种田吧。” “安排的家里招待所的后勤主任，但事实是，我还没入职那岗位就被地头蛇内部安排好了，给我换了个看仓库的工作。川子，转业以后能分到好单位、并且正常入职上岗的，我估计是少数。 我转业的时候还是营长职称，结果回到老家还不是就这样，很多乡镇下面都是官官相卫，想投诉报案都没有办法，搞不好还要连累家里被找麻烦。” 何亮抬手挡在眼前，不知道是挡住外面刺眼的眼光，还是想挡住眼泛泪光的双眸，回想起转业在老家的这几年，他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被欺压成那个模样。 郑北川听到何亮这么说，再联想到好几户早些年他们还会定期资助联系的老战友的遗孀和家人，说起来到了津市这几年，有军工厂的路子，津市退役转业的条件算比较好的，但前期他们鲁省、穹省转业的那一批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想说太多勾起何亮的伤心事。 “亮哥，你知道哪些家里情况比较难的战友吗？我和念念这摊子事，后面肯定要招人的，虽然明面上正式员工有人数限制，但临时工肯定还是要有的。我们可以出路费让几家家里困难的战友过来帮忙。” “鲁省之前退下来的那几批，好几家现在都挺难的。这事你先和弟妹商量吧，阳省那边有没有要求要优先安排本地人？” “这事我和念念商量过的，之前联系你之前我们就说好优先考虑退役军人。现在说这确实还早，等阳省地方定下来了，再开始联系也来得及。” “弟妹是好人，能力强还通情达理，你这小子运气不错啊。” 何亮坐直身子，从包里翻出来搪瓷杯，准备出去打热水。 郑北川看到何亮的动作，连忙也坐起来从背包里翻出来两个军用水壶，递给何亮一个。 “亮哥，先喝这个，我媳妇准备的。” “行，谢了。”何亮喝了一口，心下更加感叹郑北川运气是真好啊。“弟妹该不会把这两天的伙食都给你准备好了吧？” “那倒不至于，但下饭的卤肉肉酱还是备了一些的，咱们待会去买两份米饭就行。” 郑北川面上笑嘻嘻，心里想的却是，他也觉得自己运气好才遇到黎念楠，如果没有她，自己恐怕还在穹省那个小小边防营。 下火车以后，郑北川带何亮到市委大院附近的招待所定了一间房，先交了三天的房费，然后去邮局给黎念楠打了电话报平安。 黎念楠这两天都在带着罗杰忙活着烧烤店的试菜，除了之前已经定下来的咸香烧烤汁、蜜汁、黑椒汁，她还从黎苏农贸找了一批适合烧烤的调味料，蒜蓉酱、孜然粉、香辣粉、五香粉、番茄粉。 津市的肉类有限，黎念楠带着罗杰做了多种口味的海鲜烧烤，烤鱼、烤鱿鱼、烤生蚝，大家试吃以后选出来最合适又操作方便的口味搭配。 加上蒙明义有办法找到冰箱，黎念楠现场还打了鱼丸、墨鱼丸、虾味丸，丸子类只要有冰箱都是可以提前备料的，也比较快熟。 上次没吃到多少的铁板烧，这次也吃了个尽兴，罗杰这两天感觉自己都被各种烧烤汁和调味料腌入味了，但这两天收获颇丰。 即使黎念楠不过去京市，凭这两天他学到的烧烤技术和搭配，罗杰也有把握，带着她给的烧烤汁方子和各种调料，搭配出来最合适的口味。 哎呀呀，真开心啊，罗杰仿佛已经可以看到烧烤店外排长龙的客人了。 临走的时候，罗杰带着黎念楠签好名字的合作协议、几张烧烤汁方子、还有从黎苏农贸采购的一批调料，斗志昂扬地回京。 第143章 六兄弟 在招待所休整了一晚以后，郑北川带着何亮先去了阳省云市的副食厂看望秦东来。 “川子，小亮，好久不见了，都挺好吧？这次来阳省是有什么事情吗？”秦东来听到敲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两位老战友，连忙起身把人迎进门。 前两年秦东来已经被提升为副厂长，如今是有独立办公室的人了。 “东哥，好久不见，亮哥现在在我媳妇单位上班，我们这次过来是工作需要。刚听门卫说，你现在是副厂长了？” 比起何亮，郑北川之前在穹省还见过几次秦东来要熟悉些。 “对，前两年被提上来了，小亮之前转业也是回了老家的吧？怎么到你们那去了？” 何亮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水杯，“东哥，我转业安排的那个岗位直接被镇上的人顶了，后来被安排了看仓库的工作，加上我这左手，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选择留在部队后勤当个伙夫。” 听到这话秦东来也是长叹一口气，尤其是一些偏远的乡镇农村，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而且投诉无门，就他知道了还有几个老战友情况也谈不上好。 “这次过来是什么事情？能说吗？” “个体户的事情，东哥也知道吧。我媳妇想过来办私营企业，我们俩过来是考察地方的，到时候我家会搬过来。”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小舅子前段时间就开始做个体户了，不过川子，你是...退下来了？” “退下来了，待在部队熬资历也没什么意思，家里两个娃呢，我想着先帮帮媳妇把前期工作准备好，顺便好好考虑后面要做什么。” “也行，弟妹是个能力强的，一身本事不能白白浪费了。那选址你们有想法了吗？” 说到正事，郑北川从背包里翻出来笔记本，这还是跟他媳妇学的，随身带笔和笔记本，方便讨论事情。 “东哥，正是这个事情，我这次来除了看望你，也是想问问你对这三个地方熟不熟？这是阳省的朋友给我们推荐的地方，尚武村、崇文村、崇德村。” “崇德村我没有打过交道，尚武村和崇文村这两条村离得很近，之前有给我们厂里提供过甘蔗和红糖，村长都还比较通情达理，交货质量和时间也比较配合。方便问问弟妹是准备做什么生意吗？需要多大的厂房？” “第一阶段，我们准备先把调料生产和制作转移到这边来，需要一块地种蔬菜原料、再搞个厂房做生产和包装，后面还会考虑水果和山林种植、海产养殖，最好现在选址的附近就有合适的地方。” “阳省这边的海域水质比不上穹省，下沙那边你们是不再考虑了吗？” “那边现在有下沙食品厂，两边产品多少有点类似，我们倾向是定在阳省这边。” 秦东来是知道下沙食品厂的，两边也有合作，再有就是下沙食品厂的产品在阳省各个供销社基本都有供应。 “阳省的话，有农田、山林、海滩资源的话，尚武村可能会比较合适，我找下那边村委的联系方式给你们。” 说着，秦东来起身走到办公桌，翻找资料，抄了两个联系方式给他。 “这是尚武村和崇文村两边的村委电话，回头你们看是直接上门还是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谢谢东哥，我们准备这两天直接过去，这样才能看到村里真正的情况。” “也行，回头你们定下来了和我说一下，要是需要什么机器也跟我打个招呼，阳省这边有好几家厂经营都不太好，你们要是不介意用二手机器，我到时带你们去找一批。” 意外之喜啊，郑北川本来这块准备问向恒的。 “好的，谢谢东哥！” 从副食厂出来以后，郑北川又拉着何亮去逛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看现在的调料、副食品的情况，包装方式、种类、分量和价格等等，按媳妇的说法，这叫市场调研。 等傍晚下班以后，他们再去市委大院拜访申大哥。 —————— 京市陆军大院，兄弟们默默地把蒙家当做他们烧烤店项目的临时办公室和临时厨房，没办法苏致宇家的四合院倒是清净合适，但平时只有苏父苏母和深深在家，他们不好意思上门打扰。 蒙家只有蒙爷爷蒙奶奶和蒙明义，老爷子也是出了名的老饕，家里调料食材相当丰富，老爷子还可以帮他们试菜，于是年后这半个月每到晚上就会时不时从蒙家传出来各种烧烤的香味。 至于选址，苏浩哲、罗杰、蒙明义、崔立森商量过后一致觉得在钢铁厂附近先租个地方，苏浩哲周日休息去拜访了申书骏，成功在钢铁厂外面的巷子里租了一个两房院子的平房，大门正对着巷口，也不算特别隐蔽。 一切就绪以后，取名为六兄弟烧烤店的烧烤店终于要开业了，他们提前给黎念楠打了电话，选了一个周六开店。 黎念楠一大早开车带着黎父、包子、季程、郑父到了京市钢铁厂，饺子最近肠胃不适郑母做主这次烧烤是肯定不能带上饺子的，她留在家里带饺子，让他们几个大男人过去凑热闹。 本来烧烤店是计划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营业，但第一天营业考虑到黎念楠他们过来临时改为做午饭和晚饭的饭点。 黎念楠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到营业时间，但在巷子口已经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烤肉香味，走近烧烤店，黎念楠就看到那搞怪的招牌，五个简笔画男生大头加上大大的六兄弟三个字，这...幸好没有带上她。 “小哥，都准备好了吗？” 苏浩哲身上围着六兄弟定制的围裙，正在院子里摆凳子，看到黎念楠一行人，连忙上前叫人。 “郑叔、黎叔、季叔、楠楠，你们过来啦。准备得差不多了，安排了两个人在钢铁厂门口派传单，就等那边下班了。”苏浩哲揉了揉包子的头，“包子想吃什么？小舅带你去挑烤串好不好？” “小舅有薯条吗？”郑包子没别的追求，薯条暂时排在他的美食清单里的第一名，尤其是他妈妈炸的粗粗的薯条。 “额，小舅这边是做烧烤的，只有铁板土豆，要尝尝吗？” “要！” “行，你先坐下等等我，”说着苏浩哲把他们带到角落一张桌子坐下，再送上几张过塑的菜单，“叔叔们你们看想吃点什么，我先安排下去，不然待会人多可能顾不上。” 第144章 金丰食品 黎念楠跟着苏浩哲到了后厨，见到了小哥口中极具灵性的大厨周多味，以及帮厨也是周大厨的侄子周三言，十六七岁的少年。 据说周多味以前曾担陆军大院的门卫，去年因为体能不达标退下来了。 “小哥，后面你们不过来帮忙了怎么办？周大厨他们俩能忙得过来？” “还有三言的妹妹周四裕，还在路上，明天到，以后就是小四负责前台，小三负责帮厨和上菜。后院我们隔了一个小房间，给他们三住，还有一个房间做仓库。” “他们家该不会还有个小一和小二吧？”听到小三小四的名字，黎念楠觉得自家给包子饺子起名字还是挺花心思的。 “还真有，不过小一小二有工作，多味叔最开始联系的就是他们俩，毕竟小三小四兄妹俩年龄还是比较小。” “这样哦，”黎念楠悄悄拉了拉苏浩哲的衣服，等他凑过来才小声说道。“周大厨他们靠谱吧？库存和财务盘账你和杰哥还是要多花时间定期盘一盘哦。” “嗯，放心吧，这事我们商量过了。”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黎念楠出的主意，她和苏浩哲穿着五兄弟的围裙、带着两托盘的铁板土豆、铁板河粉、烤肉小块，用牙签直接扎好，走到钢铁厂门口用试吃揽客。 天气冷，东西凉得快，看到工人们下班从大门出来，黎念楠就开始吆喝，“五兄弟烧烤店新店开业，免费试吃，不要票，烧烤免费试吃，不要票。” 苏浩哲一开始拉不下面子，但看到妹妹被一群大男人围住，他这才开始学着妹妹吆喝。 “你们这试吃真不用钱？” “都有什么吃的呀？” “有米饭吗？” “这是土豆吗？你们这土豆味道很好啊。多少钱一份啊？” “各位叔伯兄弟，咱们烧烤店今天开业，就在对面的巷子里面，只收钱不要票，价格实惠，烤肉烤蔬菜都有，也有主食和饮料，大家要是还没吃饭的可以去尝一尝啊。” “今天烤肉都是限量供应，先到先得，卖完了就只能等明天了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免费试吃，一人两根牙签，免费试吃，五兄弟烧烤店开业大优惠。” 等两人手上的试吃品被清空以后，黎念楠看了看走向巷子的客人，拉着苏浩哲。 “小哥，你先回去招呼客人，今天消费2元以上的客人都给免费送半份铁板薯条，要是来不及削土豆叫我爸帮忙。 我回去再拿一盘试吃品，然后咱们送一份什锦烧烤给钢铁厂门卫，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让他帮咱们说上两句估计效果也不错。” “可以，必须可以，楠楠你这脑子绝了，难怪要做个体户！”兄妹俩兴冲冲地往回走。 苏浩哲放下托盘就拉着周三言开始帮客人下单，黎念楠先过去家人桌拜托黎父待会要是店里忙的话去后厨搭把手，然后走到后厨亲自动手烤了一份什锦烧烤，再备上一盘试吃品。 钢铁厂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五兄弟就在钢铁厂正门马路对面的玉树巷，不管是过来吃午饭、还是打包加菜再回厂食堂吃时间都非常充裕。 后面黎父、郑父都到了后厨打下手，烤蔬菜、铁板烧、切配、洗碗，一直忙到钢铁厂上班时间，院子里才剩下一两桌附近过来的居民。 黎念楠他们也差不多准备回津市了，临走前，她拉着苏浩哲、罗杰总结今天中午营业的问题。 “小哥、杰哥，你们待会算下咱们今天中午的营业额，以及今晚晚餐时间的营业额，要是数据还不错的话，第一周我建议咱们先按照今天的营业时间来运营一周。 后面再看要不要改回做下午到晚上的晚餐加夜宵时间，明天星期天休息日节假日的营业额也要重点关注。 还有就是咱们今天中午多少有些手忙脚乱了，上错菜、上菜慢、客人结账以后盘子收得慢、地上吃过的竹签竹筷也多，而且人手我觉得如果只有周大厨三个人肯定来不及的。 这些你们这两天还是要考虑下怎么优化这个流程，以及人员的分工，要是三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还是要多招一个人的。” 罗杰也是经常在外面打牙祭的人，黎念楠提到的问题他也都有意识到。 “行，这些事情我们这两天好好讨论下，这两天的午餐和晚餐营业额回头我打电话跟你说。” “楠楠，你们今晚是在这边住还是怎么样？” “不了，我们待会就回津市，我娘还一个人在家带着饺子呢，要回去的，晚饭时间就靠你们几个了哦，加油！” —————— 阳省，郑北川和何亮分两天去了尚武村崇文村、崇德村实地考察，要说村委和民风方面两人觉得问题不大，主要还是地理位置、自然资源、租金的差异。 崇德村距离海边有一段路，目前也没有修路，都是村民们自发建的石板楼梯和砂石路，要是考虑到以后海产养殖和采收，不管是修路还是建轮滑组，他们还是要另外支出一笔费用。 而尚武村崇文村本来就是相邻的两条村子，基本都能满足黎念楠提的耕地、荒地、山林、海滩资源需求，但郑北川私心会更倾向选择尚武村。 因为尚武村新上任的村长范文礼是退役军人，他和何亮都是军人出身，考察那会三人就聊得很顺畅，加上他们对军人有天然的好感，也认为他管理的村庄应该差不了。 两人找了个邮局公共电话，给黎念楠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黎念楠对尚武村崇文村没有明显倾向，但她提出一点希望签十年的租地协议，按年支付租金，可以接受合理范围内的租金浮动，但不能超过市场行情。 同时，黎念楠建议两人去找申杨和向恒再了解下两条村的其他情况，要是没有其他状况郑北川直接做决定就可以。 于是，地址定在阳省云市胡县尚武村的金丰食品民营企业正式成立，他们选了一处山脚的位置建厂房和宿舍，何亮这段时间都留在村里盯厂房建设进度并且自己动手开荒。 郑北川则是跑到市区一家一家拜访秦东来介绍的，说有二手机器准备出售的工厂，参照黎苏农贸那边的生产流水线采购合适的机器。 第145章 临行 四月底的时候，阳省金丰食品的厂房已经落成并且投入使用，郑北川已经递交了资料申请营业执照，他和黎念楠商量过，他回津市开车，先把黎念楠、郑父郑母、饺子送过来阳省这边。 包子先留在津市，上完二年级，暑假的时候和季程一起过去阳省，黎父会在津市这边再待一段时间，暂时充当黎苏农贸的大管家，而且申书骏已经确定了5月底办好退休以后会过来津市加入他们。 洗漱以后，郑北川回到房间，难得和黎念楠有点私人空间，抱着人就不想放手。 “念念，阳省那边我和亮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也定了几台机器，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是自己开车过去吗？” “开吧，看是这次就开过去，还是等暑假的时候我再过来接包子和爸。” “爸说先不跟咱们过去，申叔5月底会过来这边，爸估计想和申叔待一段时间，而且爸说想要先留在这边帮我们管海产养殖和白羽鸡的事情。” 黎念楠把手放在郑北川的腹肌上面，悄悄从衣摆伸进去，腹肌嘛，隔着一层衣服手感还是不一样的。 “这次我们先和爹娘饺子过去，直接开车过去吧？等包子放暑假了，你再来一趟接他和季叔？” “也可以，咱们也不着急，路上看到有趣的地方也可以下车逛一逛。” “那咱们把相机带上，我们都没怎么在外面玩过。”前几年，黎念楠还好，但郑北川就算休探亲假也是回东北老家，他们俩还真没怎么一起出去旅游过。 郑北川被她摸得上火，本来就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他翻了个身覆到她身上，凑近用嘴唇蹭着黎念楠的耳垂，低哑着声音说道，“带，都带，我到时去买胶卷，还有什么想带？” 黎念楠被他这一亲一揉搞得走了神，“不，不知道，明，明天，明天再说。” “嗯，明天再说，媳妇，想你了。” 说着，郑北川把薄被扯过来盖住两人，其他有的没的，明天再说。 第二天黎念楠久违地起晚了，郑北川那家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 下午黎念楠拉上郑北川，叫上黎苏农贸的正式员工们开会，讨论阳省的安排以及后续两边的工作计划。 “各位，我们要到阳省筹备私营企业，这事之前已经和大家说过，现在那边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阿川你先说一下那边现在的情况。” 黎念楠板着脸，比郑北川最早认识她，和陈立顺、陈村长他们开会的样子，和现在相比，显然他家媳妇这几年大有长进。 听到媳妇点他名了，他连忙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就金丰食品的情况陈述。 “目前金丰食品申请营业执照的材料已经交上去了，念念是公司法人。地址定在阳省云市胡县尚武村，目前承包了二十亩林地、3亩中等田并获得5亩荒地的自主开荒权。中等田部分已经种下了我们调料产品所需的多种蔬菜。 厂房目前建了300平米的车间，已经采购了了榨汁机、搅拌机、封口机各三台，是二手机器但不妨碍使用，另外参照这边的烤箱计划添置5个烤箱，目前还在计划中。 宿舍暂时只建了一排平房包括套间及个人宿舍，接下来会安排两栋三层的宿舍楼建设。” 黎念楠接过郑北川的话 ，继续说着。 “阳省那边会沿用金丰系列的名称，第一阶段是把调味料和副食品转移过去，林区的果树、菌菇培育、白羽鸡这部分今年下半年也会开始，至于海产部分会根据前面两部分的发展情况再做打算。” “楠楠，我有个问题哈，那调味料副食品、还有白羽鸡，津市这边以后还正常生产销售吗？”负责调味料销售及生产的康成功问道。 “调味料和副食品只保留热销的产品，一些销量和利润比较低的产品后面陆续停掉。这个部分康哥你和梦姐盘下账面和销售数据，把需要淘汰的产品后天下班前告诉我。 另外保持生产的产品，后续和阳省金丰食品的包装要保持一致，到时候我们从阳省那边寄样品过来。 津市林区白羽鸡、菌菇培育这些照常安排和供应，但市场尽量锁定在北方地区，后面阳省的产品我们计划是供货给南方市场。” 说完整体的规划，黎念楠又提到人员安排和分工问题。 “再过几天，阿川、我、爹娘和饺子会动身去阳省，季叔预计是8月暑假的时候和包子过去阳省。 季叔目前手头上的工作，等5月申叔过来你逐步交接给他和龚姐，暑假刘意也会过来帮忙跟两个月。 管理村里临时工种田的部分交给龚姐，目前其他试验项目以及和津大的合作项目先交给申叔，后面再看是否需要调整。 老黎同志暂时会留在津市这边，主要负责海产养殖的部分，后续津市的重大决定都要和老黎同志以及申叔汇报，有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及时给我打电话。 亮哥林区养殖和菌菇的工作，安排给江哥和秋姐可以吗？这样海产养殖和林区需要的临时工，你们自行安排好，至少要安排3名青壮年劳动力到海产区。” 江舜博和许秋仪夫妻俩之前都是跟着黎父处理海产养殖的事情，虽然每天都会经过林区，但也算不上很熟。 “楠楠，我们俩负责没有问题，但实在没有亮哥熟悉，后面亮哥会回来和我们交接工作吗？” “可能不会，或者暑假阿川过来接包子他们的时候，我问问亮哥看他要不要回来一趟。最近两个月你们跟着季叔，林区的工作也在逐步上手吧？” “还行，但亮哥不来一趟，总感觉没什么底气，担心哪里做错了。” “不管亮哥会不会回来，江哥和秋姐你们暑假结束前必须上手完全把这部分的工作接过去，等暑假开始也可以让刘意多指点下。”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江舜博和许秋仪接下工作安排。 “楠楠，那你申叔到时候是跟着我处理海产养殖的部分？” “爸，这个你们到时候综合考虑吧，申叔机械方面比较专业，我建议是管理优化我们现在需要用到器械的各个过程，直接给一个工程师的职位，具体的工作内容等申叔到了熟悉我们产品和流程以后，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提意见。 最后，金丰系列的所有产品，每年年底我会抽10个点的盈利，给在座各位平均分红，这个明天我会拟文件，要是大家没有意见的话，明天下午前相互传阅签字交回来给我。” 听到十个点，财务孟梦急了，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这十个点是多大一笔钱啊。 “楠楠，这事不急吧，阳省那边刚起步，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招工都需要资金的。” 江舜博也不支持黎念楠这个做法，现在处处要花钱呢，他们加入黎苏农贸的这段时间，虽然也知道生意一直很好，但阳省最近正是需要烧钱的时候。 “孟姐说得对，楠楠，这事不着急，我个人也建议明年等阳省那边稳定下来以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黎念楠提出这个想法， 本来是担心这突然增加的工作量和工作调整会有人不满，提的弥补方案，她看了一圈她的这批核心管理骨干，真心换真心，这感觉还挺好。 “没事，这事我和阿川商量过了的，阳省那边投入的资金也笔笔有记录，到时年底盘账，要是实在存在亏损，那自然就没有这一笔分红的，北方市场就靠各位多多支持了！” 见黎念楠坚持这么说，众人也不敢有什么其他意见了，行，老板的宠爱，他们接着就是了。 第146章 启程 “最后，还要跟大家说一下新品开发的事情，之前这边的新品基本都是我和刘意牵头，暂且不说新品开发的成功率和市场的销售反应，我始终认为新品开发或者产品优化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新品开发或者现有产品系列的新口味研发，大家后面都可以抽点时间思考下。 全新产品的奖励机制是新品上市起一年利润提20个点作为奖励，方子归研发者所有，但在我们这边任职期间不得外传，此后每年这款产品提10个点作为方子使用费用。 老品的新口味研发，奖励是上市起三年利润提10个点作为奖励，因为是基于我们现有产品系列改进的，方子归公司所有，不得外传。 具体方案这两天欢欢会整理成文书，后续有其他情况咱们再调整。” 说完，黎念楠看向杜欢。 “知道了，楠楠姐，我明天拟好交上来给你先看看。还有，想问问我，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杜欢这段时间感觉就是个打杂的，兼任黎念楠的助理和文书，产品方面她接触得不多。 黎念楠一下子也被问住了，杜欢原本定位是她的助理，要是她愿意跟着过去阳省那肯定是最合适的，但她都嫁给一营长骆涛了，那肯定是带不走的。 “欢欢，你先跟着梦姐处理一些财务的工作，主要管销售数据，另外跟着康哥做一些销售文书和数据的工作，像刚刚提到的新品第一年销售数据、滞销产品种类和销售数据，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欢欢能直接说出来。梦姐、康哥，这么安排可以吧？” 康成功和孟梦连忙点头，本来他们手上的工作也忙不过来，杜欢做事出了名的细致，过来搭把手就最好不过了。 事情商量完以后，黎念楠带郑北川去逛了一圈菜地和粮食地，种田的话郑北川也算是有经验，就是养殖方面之前没太关注。 “念念，你的意思是金丰食品那边也要养白羽鸡？” “这个要看阳省周边能不能找到白羽鸡苗，我待会给春姐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南方的白羽鸡情况。哪怕不能养白羽鸡，到时我们也可以看下阳省当地有哪些比较好养的鸡鸭品种，二十亩林地呢，规划好了能种能养的东西多着呢。” “行，我们这次去阳省，要去苏市钢铁厂看一下吗？” 听到苏市钢铁厂，黎念楠就想到她养母和大姐姐夫上次那脸色，“不去，爸和阿槿都好几年不回去了，没什么好看的。到时鲁省，你们以前不是在那边当兵吗？要回去探望下老战友吗？” 郑北川眼睛一亮，虽然他很多战友估计都调到其他地方了，但领导和后勤那群家伙肯定还在。 “可以啊，我可以给他们带点咱们金丰特产过去吗？让他们好好尝尝媳妇的手艺。” “没问题，咱们家里的也可以带过去，到时候包子直接过去和爸住两个月就好，我们家看要不要清出来到时安排其他人住进去？” “先留个半年一年吧，看这边后面招人情况再说。” “嗯嗯，暑假你打算开车过来吗？还是火车？” “看我们这次过去要多久，专门开车回来再开过去阳省，估计也要挺久的。” “太折腾了，我准备问问爸爸有没有渠道，帮咱们在阳省再搞一辆二手军车，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次只能靠咱们自己检修，不一定有现在咱们家里这台好用，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 “还是多买一台车吧，再问问东哥和大顺哥，买个二手的小货车也可以，尚武村那边能开小货车吧？” “可以开，是准备我们自己送货上门吗？” “有机会就先备着吧，还有房子的事情，以后要是村里或者云市那边能买卖房子，咱们还得备上一套。” —————— 星期天，郑北川一家四口开车去了京市，到陆军大院、四合院、钢铁厂烧烤店、京大炸鸡店，和几家相熟的人家告别以后，星期一终于踏上了前往阳省的路。 早晨五点出发，中午已经接近鲁省的地界，他们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饭，没想到这边现在连国营饭店也光明正大的两个价格，没票？没关系，多付一点钱也可以接待。 下午郑北川终于把车停在鲁省海军东营二团的门外，他下车找门卫打听消息做登记。 “同志您好，我几年前是在咱们东营二团当兵的，这次南下顺路想问问能否进去拜访老战友。” 年轻的门卫士兵听到郑北川是这边的老兵，立正，敬礼，才回话。“同志您好，麻烦您提供下拜访人的姓名和军衔，我这边先通知。” 郑北川在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冯毅冯团长，和后勤食堂厨师许智尚，还在咱们团里任职吗？” “冯毅目前是我们这边的旅长，徐大厨也还在，请您稍等，我先去通报。请问同志您的姓名是？” “我叫郑北川，北方的山川，麻烦你了，车里是我父母、妻子和女儿，麻烦问下能否一起进军营拜访？” 门卫进去通报，得到冯旅长的答复以后，这才开门检查让郑北川几人进去，但车不能往里面开，只能停在门口的位置。 郑父郑母在津市的时候也去过津市海军军营和家属院，鲁省这边地方看着更大，其他倒也没什么区别，小儿子待了十几年的军营啊，可以说是儿子的第三个家。 郑北川一手抱着饺子，一手提着给老领导的特产，带着父母媳妇走向办公楼，边走边跟他们介绍这边军营的地方和他以前经常待的地方。 冯毅收到消息以后，就一直在办公室等着，听到敲门的声音就马上起身开门。 “川子，好久不见了，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看看咱们这些老家伙了。” 冯毅开门以后先是颇为激动地拍拍郑北川肩膀，这小子从他们团出去以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来。 郑北川也很是高兴，“冯旅长好，我们这次开车南下经过鲁省，就想着带家人来看看我以前待过的地方。这是我爸妈、媳妇、小女儿饺子。爸妈、媳妇，这是我老领导，现在是团里的冯旅长。” 双方问好以后，冯旅长抱着饺子不放手，和郑北川聊了一会家常，他就说说弟妹看着有点眼熟，没想到是上过他们军报好几次的黎念楠同志，下沙一号他们前两年也引进了，产量确实不错。 听到他们说要自己开车到阳省，冯毅给他们开了两封介绍信，让他们在部队里的招待所住一晚好好休整再出发。 郑北川看着老爹老娘还有已经有点蔫了的饺子，直接答应了下来，带着他们去招待所开好房间以后，他先带着媳妇去食堂找老许，爹娘先和饺子休息一下，晚饭时间再过来接他们去食堂。 “阿川，以前你和亮哥、东哥都是在这边当兵？” “对啊，东哥最开始还是带我的排长，亮哥是后面才调过来的，冯旅以前是咱们团长。” 下午三点多，食堂厨师们难得清闲，只留了两个帮厨在厨房备菜。 第147章 到达 “老许！”郑北川刚走进饭堂，就看到许智尚顶着他那标志性发着光的光头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许智尚正眯着眼点着头，这一下子被哪个大嗓门吼了一声，一个激灵就醒了，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哟，川子回来了，这位是？” 郑北川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接过媳妇手里的东西也放了，才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媳妇黎念楠，念念这是徐大厨，是这边食堂的一把手。” “去去去，哪有什么一把手。弟妹快过来坐，你们这是回来有什么事？” “我们从津市开车过去阳省，路过这边就来着来看一下战友，这些你收起来给兄弟们加个菜加个汤什么的。”郑北川拉着黎念楠坐下，老实不客气，直接去一旁水槽拿了三个水杯去倒开水。 许大厨也不跟小夫妻客气，难得川子带媳妇回娘家，他一袋袋打开看他们带来的东西，想着今晚加个什么菜，这不看不知道。 “川子，你这是在哪里发达啦？” 徐大厨惊讶地朝还在水槽那边的郑北川吼着。 郑北川听到他那元气满满的大嗓门，端着水杯过来放下，“我年初刚办的转业，能发什么达，都是我媳妇的功劳。” “弟妹这么厉害啊，你们什么时候走？今晚和大伙一起吃个饭？” “嗯，我们明天早上走，在这边招待所住一晚。” “行，弟妹带了这么多好东西过来，我去后厨安排下今晚加个菜，你们先坐会。” 徐大厨也不客气，直接把桌子上的几个袋子都提到后厨，安排好加菜备菜的事情，才走回来和夫妻俩唠着郑北川同期其他战友的情况，知道饭点快到了，他才不得不回到后厨炒菜。 郑北川和黎念楠去招待所把郑父郑母饺子带上，一起到食堂吃饭，郑北川这才有机会见到其他几个还留在部队的老战友。 黎念楠一直在旁边看着郑北川和他战友们聊得高兴的样子，感觉已经很久没见过郑北川这么放松愉快的样子。 她是记得的，郑北川向来只有和战友在一起才会是这样的状态，即使是和自己或者包子饺子待在一起，也难得有这么轻松的一面。 再联想到郑北川为了他们离开部队，每次想到这还是会心疼这个男人，同时，也更加爱他了。 晚上哄睡饺子以后，郑北川看着黎念楠拆头发，“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有点不在状态？” 黎念楠拆散头发坐在床沿，把梳子递给郑北川，等他接过梳子开始帮她梳头发以后，才慢慢地开口说。 “阿川，最开始听到你说决定转业和我们做个体户民营企业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因为这样你不会再有出任务的风险，也会轻松些。 但今天看到你和冯旅、许大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又觉得，你好像还是比较适合在部队，在部队的生活和工作，我们看起来会担心，但你们在一起的状态真的很好。” 听出来黎念楠的顾忌和心疼，郑北川揉了揉她的头才继续帮她梳头发。“你觉得我和老杜、骆涛他们一起训练出任务，也会是这样的状态吗？” “不能吧，出任务还是得严肃认真对待的。” “那不就是咯，而且我和冯旅、东哥他们是早年在鲁省一起经历过的，和我自己升上去做领导以后的情谊状况不一样的。 和他们在一起，一来是久别重逢，二来也能听到许久没消息的其他老战友的情况，那肯定是比较放松的状态。 这和我转业还是留在部队没有关系，而且现在也是因为转业了，我才有时间来探望下老战友啊，阳省那边也有东哥、亮哥。” 郑北川把梳子放下，扶着黎念楠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 “念念，选择转业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有你们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在我身上，你不要觉得我转业是吃亏了是为家庭牺牲了自己。 转业是迟早的事情，而恰好现在民营企业恢复，这只是一个契机，而且要是咱们把握住了这个契机，或许咱们都可以创造另外一番事业，这不比待在海军当个团长厉害吗？嗯？” 黎念楠安静地听完郑北川这一番话，不可否认，他说的在理。于是她伸手搂住郑北川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郑先生说得对，我们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能闯出咱们家的一片天。” —————— 到达阳省云市地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郑北川也没着急把人带到尚武村，到了以后还要先收拾，找了家招待所开两个房间先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午饭以后，一车人就出发到尚武村，终于在十点多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看见一排崭新的平房，黎念楠就知道那应该就是金丰食品所在的地方。 何亮正在厂区盯着工人做第一个烤箱，没有实物参照，单凭何亮一张嘴，有那么点四不像的样子。 “亮哥，老板他们到了！” 听到声音，何亮连忙让工人们暂停工作先休息会，他快步走向大门，看着郑北川一家五口人慢悠悠走过来，连忙走上前接过郑母手里的行李。 “郑叔、郑婶、川子、楠楠你们终于到了，我还想着你们昨天就能到。” “昨晚到的市区，想着太晚了，就在市区住了一晚，亮哥，这几天还顺利吧？”郑北川看到何亮裤脚沾上的泥土，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的。 “其他都好说，主要是那烤箱，这边没有实物也没有照片，我正带着人在砌第一个烤箱，你们要是不累的话过来指导下？” “亮哥，我包里应该有烤箱的照片，你要不先暂停下砌烤箱，待会我们收拾好，下午我再过去看看。”黎念楠特意把黎苏农贸之前拍的照片都带了过来，这不就用上了。 “行，没问题，要不要安排两个人过去帮你们收拾？” “不用，就两个房间，我们自己收拾就是了，这边最近的供销社在哪里？” “村里有个小卖部，供销社要去到镇上，川子知道位置的。” “对，我去过的，我们早上先收拾房子，亮哥中午麻烦让食堂那边多准备我们几个人的份，中午我们就不开火了。” 说着，郑北川已经把人带到了自家两房一厅的套房宿舍，他掏出钥匙开了门，就让何亮先回去忙工作，家里的事情他来安排就行。 第148章 见向恒 “爹娘，你们看要住哪一个房间？两边都差不多大，这边的房间白天会亮堂一些。”郑北川把行李放下以后，就抱起饺子，带着他们看房子。 两房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地方不大，估计有个七八十平米，郑北川只添置了一些大件家具，厨具脸盆很多小东西都没有。 “我和老郑睡这边就行，亮堂的屋子留给你们，楠楠偶尔在房间写个什么也方便。”郑母跟在后面逛了一圈，这地方不错，虽然没有东北家里地方大，但该有的也有了。 “行，娘，那我把你们行李拿过来，等暑假包子过来以后，我准备再申请一套这样的房子，到时这边换一张上下铺的床给包子。你们住到隔壁房子，有个房间以后大哥他们过来也可以小住。” “这，房子够嘛？要是不够的话，包子过来和我们睡也行啊。” “娘，你就放心吧，地方肯定够，我们还规划了地方准备建两层的宿舍楼。”现在他们这一层平房的格局有那么点低配版四合院的意思。 两侧分别是两个他们这样的套间，后面六间单人宿舍和对应的公共卫生间和厨房，大门正对是一块空地，晒衣服种菜什么的自己安排。 现在住进来的除了他们家，就是何亮、向恒一家三口。 正说着向恒，人就到了，向恒听到师父一家到了就上门来了。 “师父，你可算来了。” “师父？”郑父正在收拾客厅的行李，就听到向恒一句师父。 “爹，之前我在穹省的时候，带向恒工作了一段时间，他就这么叫我了。 向恒，这是我公爹，你叫郑叔就好，我婆婆在收拾房间，你家谷穗和小太阳呢？” “郑叔好，叫我向恒就行，永恒的恒。师父，谷穗在工厂那边，还在调试机器，小太阳在镇上的幼儿园。” “这么小就送幼儿园啦？” “也不小了，都四岁了，主要是我们俩要上班，两边父母也没空带孩子。包子和饺子也过来了吗？” 黎念楠朝他背后指了一下，“喏，在你身后呢，包子等七月放暑假和季叔一起过来。” 向恒转过身一看，就看到他师丈背着一个胖娃娃，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呀，川哥好，这就是咱家小饺子吧，我抱抱？”向恒朝饺子友好地笑着，伸出手时刻准备着接饺子大驾。 饺子倒是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叔叔，郑北川倒不乐意了。 “抱什么抱，回家抱你家小太阳去，你不用上班吗？这么闲？” 郑北川看着向恒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再想想后面还要天天对着他，这小子以前喜欢粘着他媳妇，现在居然想粘着他家饺子，不行，绝对不行，大大的不行。 向恒不解，向恒委屈，他转头看着自家师父，“师父，这...” “你先去上班吧，中午我们到食堂吃饭再好好聊，家里还没收拾呢。” “行吧，中午我叫上谷穗过去找你们吃饭，待会聊哈。” 看着向恒走远以后，黎念楠才白了郑北川一眼，“想什么呢，他们馋女儿了想抱抱饺子都不行？” “别人可以，向恒就算了，反正他们还年轻，让他自己生去。” 其他大舅子小舅子离得远，偶尔见一见抱一抱那肯定没问题，但向恒可是未来几年都要朝夕相处的，他必须扞卫自己亲爹的地位。 —————— 收拾好房子以后，黎念楠列了需要采买添置的单子，一家人才锁了门去食堂，也见到了好几年不见的谷穗。 食堂是请的村里的婶子每天过来做饭，饭堂里面有一块小黑板，写了明天菜单，分的上下两区，上面是员工早中晚三餐，下面是家属早中晚餐。 让大家提前一天自己登记明天三餐自己和家属是否在食堂吃，员工免费，家属需要自备饭盒交钱打饭。 这还是向恒从下沙食品厂学习到的做法，下沙食品厂扩建以后，正式工人和临时工越来越多，好些原来在外面打工的青壮年村民也回到村里发展，虽然本身就是做食品的，但为了避免浪费，胡静想到的这个法子。 黎念楠看到这块黑板也是赞不绝口，听向恒说是下沙食品厂的做法，哦对了星期天他们还要带着郑父郑母去下沙村逛逛，也见见老朋友。 “师父，我和阿恒在下沙村那边还有一小块试验田，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留一个人在那边看着。”谷穗看着自家日益圆润的老公凑到饺子旁边耍宝，自己凑到黎念楠旁边说着。 “你们种的什么呀？是年前说的那批水稻和芝麻？” “对，芝麻已经采收了，本来打算直接榨油的，但阿恒说你最近就会过来这边，想说等你过来再给点调和油的意见，现在芝麻还存在下沙那边的仓库。 主要是水稻，后面这边就进入台风季了，我们比较担心地里的水稻。” “这批水稻现在什么情况？计划是什么时候采收？” “顺利的话应该6月底7月初采收。” “我们星期天准备去一趟下沙村，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一起回去看看？也带我看看那边咱们的试验田。” “可以，下沙村码头现在每天会有小渡轮往返，咱们早上八点前到云市码头就可以赶上。” “行，没问题，就是我们家就一台车，怕是不够座位到码头。” 谷穗连忙摆摆手，“不用，我和阿恒星期六下班回他家住一晚就行，星期天我们直接到码头碰面。” “也行，话说现在向叔怎么样了？还是阳省农业局的副局长？” “是的，去年我们就劝他办病退，就是不听劝，现在还天天上班呢。”说到向恒他爸，谷穗就一肚子话想说，这老小孩就是越活越回去，就适合和小太阳一起玩。 黎念楠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向叔身体怎么样了？” “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去年做了个肾结石的手术，还有高血压，我们这两年经常劝他提前退休，反正那农业局的班也没什么好的。” “阳省农业局还是几年前那副鬼样子？” “好一些吧，但好些老技术员就挂在那里，想法比较守旧，都是些小技术小改进的研究，生怕失败了会被追究责任。” “回头有时间我去向家拜访下，和向叔也聊聊，季叔在津市现在是意气风发得很，要是向叔有意愿的话，你觉得我们有希望把向叔也拉过来咱们金丰吗？” 黎念楠原本也是随口一问，此前从来没想过把向叔拉过来，但...现在嘛，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她说不动，这不是还有季叔嘛，等暑假他过来了提上好酒好菜和向叔好好谈谈，她觉得这事有希望。 “这...师父等等，我把阿恒叫过来！”有戏，非常有戏！ 也不知道谷穗和向恒是怎么说的，说完向恒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师父，你看要不就这周日，我把我爸拉到码头，和咱们一起去下沙村，一来呢让他亲眼看看咱们的成果，二来呢你好好劝劝他。” “怎么？你还劝不动你爸啊？” 黎念楠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要是劝得动，我爸妈早就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了。你说那破农业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那毕竟是你爸待了十几二十年的单位，肯定有感情的，星期天我试着和向叔说说吧，还不行的话，等暑假季叔回来了，让他过去和向叔说。” “对对对，还有季叔呢！”觉得这事定下来以后，向恒又屁颠屁颠地过去闹饺子，总算上手抱到了小女娃。 第149章 下沙1 休整一天以后，黎念楠和郑父就被放到三轮摩托车上面，由郑北川拉着逛了一圈金丰食品承包的所有地。 黎念楠专门把相机和他们过来路上用剩下的胶卷都带上，边逛边拍照记录，也一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思考着如何规划这么一大片土地。 “爹，我爸估计半年内是不会过来阳省这边的，您是还想跟海产养殖的工作吗？”之前在津市的时候，郑父是跟着黎父忙活海边的事情，但暂时金丰食品这边是不打算办海产养殖的。 “我不挑，你们看着安排就可以，看哪里用得上我的尽管安排就好。” “爹，我目前有三个想法，阿川，你也一起听听，看你们想忙哪一块。 一个呢，是咱们宿舍楼附近的那片农田和荒地，主要是种粮食和蔬菜。 第二个，是林区养殖，和津市那边的差不多，我准备围起来两块地，一块还是养白羽鸡，鸡苗上次春姐说桂省那边就有，这个需要我们自己去联系，另一块养本地的鸡鸭鹅，阳省喜欢吃鸡，鸭子和鹅可以少养一些。 第三个，就是林区水果和菌菇种植，这边已经有一批现成的果树，问题不大，林间菌菇培育也是参照津市的模式。但除了这块我准备另外买一些果树移植过来，保证我们林区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水果采收，同时还会开展一些水果嫁接新品种的测试。” “水果嫁接是什么意思？这我也不会啊。”前面几样都是津市在做的，而且郑父在东北那会也种田，都听得懂。 “打个比方，桃树嫁接到杏树上面，可能会长出来桃子或者杏子，甚至是新的品种，和原有的桃子杏子都不一样，但实际成功率多少、嫁接出来的水果好坏，还是不确定的。 阳省和穹省的水果种类太多了，咱们要想通过水果做出成绩，一是水果多样性和品质，二就是这个嫁接技术，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这部分我也会亲自跟进。” 郑北川倒是觉得这个嫁接有点意思，其他都是津市已经成熟的项目，唯独这个嫁接，要是他学会了，也是一门技术。 “亮哥之前就是跟林区养殖和菌菇的，那他还是负责这块吗？” “对的，咱们地方这么大，亮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们先考虑考虑。果树的品种我还要回去翻翻资料再安排下去。” “爹，念念，我想跟果树这块，嫁接试验也想在旁边跟着学习打下手，你们看可以吗？” 郑父听到儿子有想法，反正他就是来搭把手的，哪里用得上他都可以。“你们看着安排就行，我就在地里种粮食种蔬菜就好，这林地这么大，我也懒得跑来跑去。” “行，那暂时先这么安排，地里的事情爹你到时和向恒一起忙活，他手上还有一些其他的试验项目，可能一些常规的除草施肥工作要麻烦你帮忙多盯一下，临时工的安排你们商量着来就行。 阿川这边和我一起规划果林也可以，这边的环境和水果种类你也是比较熟悉的，回头我找到相关资料以后咱们一起看看。” —————— 周日早上，黎念楠给一家人准备好干粮、往车尾箱塞了一些津市带过来的特产，就往码头出发，除了郑北川和饺子吃了早餐，郑父郑母和黎念楠都没吃早餐，就怕待会又是小汽车又是渡轮的不舒服。 到码头的时候，向恒一家三口和向父已经到了，黎念楠也好几年没见到向父了，连忙给人打招呼又给双方长辈做了介绍就在一旁闲聊着。 向父虽然几年没见过黎念楠，但她登报的那几回，老季都有寄回来给他，两人也一直保持通信，对津市那边的情况也有个基本的认知，他也不乐意问太多细节，不然再联想到阳省农业局那帮吃闲饭的老家伙，他怕自己气不过来。 黎念楠听出来了，向父对阳省农业局那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但这还没到下沙村呢，还不到开口的时候。 渡轮到下沙村码头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听说这还是因为上面考虑到下沙食品厂的需求专门开了一班渡轮。 郑北川和黎念楠看着眼前的下沙村，都有点认不出来，从码头到村尾修了水泥马路，虽然不算宽，大货车通行是没问题的，马路两旁是两三排工整的二层民房，外墙是统一的石砖和蚝壳墙，一看就是村里有专门统一要求。 听向恒和谷穗介绍，才知道这几年下沙食品厂的发展又上了一个阶梯，说是一个厂拉动了整条村子甚至周边几条村子的发展都不为过。 从码头过去，先经过中间毛村长家，向恒牵着小太阳敲着门，就看见田婶正端着两盘菜要往客厅走。 “田婶，我师父和郑哥回来了。” “田奶奶好~”小太阳也大声地喊人，一个月前他还在村里混，比爷爷家里都要熟悉得多。 “哎呀，小太阳回来了，向恒你是说楠楠和郑营长回来啦？” “对，在后面呢，郑哥的爹娘还有他们小女儿也来了。” 田婶连饭菜都来不及放下，端着两盘菜就要往门外走，刚出门就看到几人。“楠楠啊，郑营长，你们终于回来了！” 黎念楠看到田婶端着菜就出来了，一下子也是有点眼热。“哎，田婶好，我们回来了，快进屋，不然菜就要凉了。” “哎哎，进去说，来来来，郑营长，谷穗，大家都赶紧进来。”说着，田婶又端着菜进门，“老头子，虎子、大丫，赶紧出来看看，楠楠回来了。” 听到田婶的声音，村长一家人都走到院子里。“楠楠回来了，这两位是？” “村长，虎子，大丫，好久不见，这是阿川的爹娘还有我们小女儿饺子，一林哥夫妻俩呢？” “他们今天去镇上了，你们还没吃饭吧？”田婶招呼着虎子去工具房搬板凳。 “还没呢，怕大家晕船，准备了点饺子都还没来得及吃。田婶，我方便借个炉子把饺子热一下吗？” “行行行，让大丫去就行，大丫还记得你楠楠姐吧？” “记得，楠楠姐，郑哥好，叔叔婶子好，”大丫原本还有些害羞，想到黎念楠这几年从来没断过给家里的包裹，“楠楠姐，你把饺子给我吧，我去厨房热一下。” “给，麻烦大丫了。”黎念楠摸摸大丫的头，才把两饭盒饺子递给她，这一眨眼，大丫都这么大了。 “楠楠姐，郑哥，谷穗姐，郑叔郑婶向叔，你们坐。”17岁已经高中毕业了的虎子搬过来两条板凳招呼人坐下。 黎念楠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虎子，还记得上一次通信这小子说不想考大学，当年自己在村里交的第一个小朋友，现在都快高中毕业了，岁月不饶人啊。 “谢谢虎子。” 黎念楠拉着郑父郑母向叔坐下。 田婶想着他们没吃饭，准备去炒个河粉加个菜，虎子秒懂他奶的意思，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奶奶，我去就行，你们先聊着。” 陈村长还找出来村里自己酿的米酒，再拆了一包花生米、小鱼干，就要和郑北川郑父喝酒。 郑北川连忙摆手，“村长，我就不喝了，晚上回阳省那边还要开车，你和我爹和向叔喝两杯。” “啊？不在村里住几天吗？你们那小院还给你们留了三个房间呢，就是你们新建的三间房都留着了，原来旧的三间房食品厂要去当仓库了。” “不了，村长，我们刚过来，阳省那边还很多事情要处理呢。这次也就是想着星期天先过来看看你们。”黎念楠记得那院子他们离开前付的房租应该早就到期了吧，没想到还给他们留着房间。 第150章 下沙2 “陈叔，田婶，我听说楠楠他们回来了？” 炒河粉还没好，陈立顺就听到消息找上门来了。 “哎，顺子，吃过饭了没？”陈村长招呼着人坐下，让大丫去厨房再加一副碗筷。 黎念楠和陈立顺打了招呼，又给郑父郑母做了介绍，寒暄了几句，虎子就端过来了两盘炒河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黎念楠的两饭盒饺子。 黎念楠想起来他们带的特产里面有几罐牛肉酱、蒜蓉辣椒酱、瑶柱海鲜酱，小声地和郑北川说了，让他拿几罐出来。 郑北川把饺子交给媳妇，就去他们刚随手放下的那堆东西里面找了三罐酱料拿过来。 “这是咱们津市的产品，带了一些过来让大家尝尝，大顺哥待会也带一些回去。” 黎念楠正准备打开盖子。 陈立顺先一步拿起罐子来看上面的标签，顺手就打开盖子，也不好说什么，这两三年慢慢地黎念楠就不再参与下沙食品厂的任何工作，陈立顺也理解，毕竟黎苏农贸和他们这边还是有部分业务是重复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对于黎念楠的出品，陈立顺向来是很有信心的。 “楠楠，这牛肉酱是你们黎苏农贸的产品，还是你说的那军工厂的？”陈立顺好奇地问道。 “是军工厂的产品，我们可没有这个渠道拿到这么多的牛肉。另外两款是我们这边的产品，尝尝我们这蒜蓉辣椒酱和下沙这边的有什么区别？” 陈立顺也不客气，用公勺舀了一勺拌河粉，蒜蓉辣椒酱他们这边销量一般，南方天气湿热，吃辣的还是少数，他们就没太重视这款产品。 “确实不太一样，你们这辣味不算重，偏酱香味，香味和味道都比较好入口。” “嗯，我们来之前改良了一版方子，阳省穹省这边吃辣的人不多，也接受不了太辣的味道。” “你们阳省那边现在安排得怎么样了？准备在这边住几天？” 向恒和谷穗上个月找他说要搬回去阳省的时候，陈立顺就知道黎念楠他们办了金丰食品的事情，尽管有些担心会影响下沙食品厂的销量，但他也没资格干涉什么。 “我们准备下午就回去了，阳省那边还一堆事情要处理。” “下午你们不过去厂里看看？还有军营也要去的吧，这几个小时哪里够，至少住一晚吧。你们房间我们都留着，不然住村口招待所也可以。”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一眼，夫妻俩都心动了。“大顺哥，军营那边都换一批人了吧？” “当兵的差不多都换了，季指导现在调到县里的穹省海军军部了，但老吴和大河还在，他们现在有些调料还是我们给供应的。” “那，爹娘，向叔，要不我们今晚回小院那边住一晚？” 郑父郑母没意见，向恒和谷穗也同意，只有明天要到单位上班的向叔，“行吧，明天一早能去食品厂借个电话，我打电话回去单位请假？” “没问题！” “这样的话，那我们下午先过去军营看看吴大厨和柳哥。明天早上再过去食品厂？” “可以，到时你们直接过来就行，向恒和谷穗都熟。楠楠你要是方便的话，帮咱们尝尝最近的新产品，给点意见？” “好的，我这边也有几个想法想听听大顺哥你们的意见，具体的咱们明天再聊。” 吃过午饭，喝着茶，黎念楠这才知道几年前陈立顺和夏嫂子结婚了！？看来这下沙食品厂还撮合了不少人呢，真好！ 下午黎念楠一家五口慢悠悠地走路过去军营，向恒则是带着他爹回到他们租的院子休息，院子是租到今年年底的，加上他们本来还有试验田在这边，就暂时没有退租。顺便找了两身衣服，准备待会送过去给郑北川他们将就穿一天。 郑北川找门卫士兵做登记，在门口等了一会，吴大厨亲自出来接人才被放行。 “郑营楠楠，稀客呀，怎么有空回来看我们？这几位是？”吴大厨领着人往饭堂走。 郑北川单手抱着饺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些津市特产，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军营，要不是老吴还在，他都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是我爹娘，小女儿饺子，爹娘，这是食堂厨师吴大厨。” “吴大厨，柳哥还好吧？石头他们几个都不在咱们军营了吗？”黎念楠在旁边搭话。 “挺好的，大河他算是继承了你和向恒的衣钵，加上士兵们下训后帮忙，现在种了好几亩地，我们营里的粮食和蔬菜现水果现在基本都能自给自足了。 石头和原木早就调走了，倒是高鹏那小子接了郑营的位置，现在是这边营区的营长了。” “呀，高鹏现在是营长啊，他今天在宿舍吗？” “应该在，待会我叫个人去和他说一声，你们这次回来住几天啊？” “就住一晚，明天去阳省，后面几年我们估计就在阳省定居了，你们要是去阳省玩也可以去找我们。” 说着，他们走进食堂，柳大河本来正在地里浇水，听到有人说黎念楠他们回来了，就立马放下手里的水瓢，到食堂门口等着。 “柳哥，好久不见，这几年都还好吧。”比起郑北川，黎念楠和柳大河更为熟悉些，尤其是第一年那试验田项目，要不是柳大河帮忙，她肯定忙不过来。 “挺好的都挺好的，你们怎么有空回来啊？” 黎念楠又说了一遍他们的计划，还有郑北川转业的事情，从进军营以后他们就觉得陌生，唯独现在黎念楠看到食堂最后一排桌子才有了熟悉感。 柳大河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他参照当初黎念楠的临时办公区改的地方。 “楠楠，现在那是我的工位了哈，你也别笑话我，这架子培养基什么的都是参考你以前的。” “不会不会，这样挺好的，刚吴大厨说，柳哥现在带着人种地都能自给自足了，真厉害。” “也不只是种地，厨房的活我偶尔也还会过去搭把手，但主要就是伺候那几亩地了。你们今晚在军营吃饭吧。” 聊着聊着，高鹏也过来了，比几年前那不爱说话的样子，现在显然成熟稳重了些。 高鹏带着郑北川去了后山抓鸡，准备今晚做几只叫花鸡加餐，难得营长和嫂子回来一趟！ 第151章 下沙3 第二天一早，黎念楠一家去了下沙食品厂，向恒一家带着郑父郑母带着饺子参观厂房和样品间，还去了海边的养殖区、种植区、生产车间。 黎念楠和郑北川来到陈立顺办公室，商量两边如何合作共赢，王栋作为副厂长、胡静作为财务经理兼文书也过来了。 “大顺哥、王栋、胡静，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是知道我追求效率和效益的。 我们阳省目前办的金丰食品营业执照已经下来了，主营是调味料、水果及副食品，承包了林区准备安排鸡鸭鹅养殖和菌菇培育，另外就是农作物育种和研究。 其中有少量产品类型确实和下沙食品厂这边有所重合，像蘑菇酱、蒜蓉辣椒酱、提鲜粉之类，但整体来说重合的产品不会太多，我们以调味粉和酱料为主。” 陈立顺昨天就有心理准备，阳省的气候地理条件和他们这边差不多，农副原材料种类接近，黎念楠那边多少会有一些产品和他们这边重合。 “那你们销售渠道和销售市场也是以阳省为主？” “暂时还不一定，阳省桂省闽省这三个都在我们的销售区域范围内。” 王栋这几年基本没有和黎念楠直接交流过，他媳妇偶尔和她有通信，还有就是她过年过节给下沙寄过来的节礼，他偶尔能吃到几口，对于黎念楠各方面的能力，他是相当佩服的。 “你们会像南约食坊那样单独开实体门店吗？” “暂时不会，但后面鸡鸭鹅能出栏以后，我们可能开一家熟食店，卤肉店或者炸鸡店之类的。这个最快也要半年以后了。” “最简单的果干、海产干货，你们不考虑？” “原味的我们不会安排，但一些加工后的果脯、果酱、水果糖，我们可能会安排一些。海产干货我们不安排，但明年我们是要承包海产养殖场的，金丰食品那边的海滩我实地考察过了，养鲍鱼、生蚝、虾蟹应该没问题，到时是直接出海鲜还是怎么加工还要再做打算。” 要是黎念楠也做果脯、鱿鱼丝、小鱼干，下沙食品厂其实就没什么优势了，陈立顺想到黎念楠几年前提到的限价问题。 “楠楠，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几年下来，我们销售和利润最好的依然是鱿鱼丝、小鱼干，果干和海鲜干货虽然当季量也大，但确实有帮扶周边乡镇的意思，利润并不高。 直白点问，就是如果我们两家生产销售一样的产品，关于市场价格方面，我们可以约定最低售价吗？” “可以，大顺哥，我也是准备要提这个的，对于相同相似并且在一个地方销售的产品，例如一斤芒果干，我们可以约定一个常规售价、一个活动最低价，并且规定活动最低价的使用情况。 比如说，一斤芒果干，常规售价是1元，那么我们给供销社百货公司的供货价就不能低于1元，至于实际卖1元5毛还是2元全靠自己本事。 活动最低价，比如需要卖不动清库存、或者新店开业，可以规定每月最多可以按活动最低价出售一周，或者有其他特殊情况也提前商量着来。” 王栋这几年都管的销售，对他们的成交价以及外面的零售价比较熟悉。“可以是可以，但是楠楠，还有一个问题，现在除了我们两家，有些村镇小作坊自己也有模仿我们的产品生产销售，到时万一他们压价，拉低市场价格呢？” “这个我们管不了，只能从质量和口碑上取胜，下沙食品厂这几年在穹省阳省的名声都已经打出去了，那些小作坊对你们的影响大吗？” “倒也不大，就是多少觉得有点膈应。” “王栋，做生意不能这么想，市场这么大，我们做得好的吃肉，至少要留几口汤给别人的。再说，阳省允许私人经营以后，竞争必定会越来越严重的，被模仿没关系，但要是被超越了，就该急了。” 王栋还在思考黎念楠的意思，陈立顺倒是听明白了，“楠楠说得对，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不断推出新口味新产品的原因，这样才有可能不断出高利润的优势产品，干货这种加工要求极低的产品本来就是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制作，我们也只是相当于帮村民们转手而已。” 陈立顺又给黎念楠和郑北川试吃了他们最近几个月的新品，黎念楠要了他们铁路货运的联系人信息和线路图，以及下沙食品厂货船到阳省的时间表，一家人才坐中午的船回阳省。 回程的途中，黎念楠这才第一次正式邀请向虎跃加入金丰食品。 “向叔，不知道你去过尚武村我们金丰食品看过没有，那边的情况向恒可能有跟你说过，我谨代表金丰食品诚意邀请向叔您全职加入我们，月薪100元，每半年有奖金。 综合年薪暂时可能达不到您农业局的收入，但我有信心，一年内等林区养殖出量以后，奖金是一定有的。” 听到这，向虎跃并不惊讶，应该说他总算等到黎念楠开口提这个事情，昨晚向恒和谷穗回家的时候，就当着他老伴的面提过这个事情，他这才决定跟过来下沙多看看。 “楠楠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过去能干什么啊。” “能干的事情可太多了，您要是还想从事农业研究，可以跟着向恒处理试验田，也可以跟着我和阿川做水果嫁接。 养殖的话，前期我们只会安排林区的家禽养殖，还有菌菇培育，海产养殖可能明年才开始。 还有调料和副食品，您管理经验丰富，可以帮谷穗一起管理生产和销售环节。” “对吧，爸，我们昨晚就说厂里现在多的是事情等你来做，正缺靠谱的自己人呢，暑假季叔也会过来，你们到时还是搭档干活也行。” 向恒连忙出声，昨晚也是说了好久才让自家老爸稍微犹豫了一下。 “爸，这几年你和季叔也经常通信，津市黎苏农贸的成绩和发展你是知道的，就阳省农业局那帮老古董真不值得你留恋。要是你加入我们了，到时候妈也可以一起过来住，你们就可以天天见小太阳啦。” 谷穗也帮着说话，她虽然没有在农业局待很长时间，但几乎每次回市区家里，只要提到农业局的事情，她公爹那眉头皱的哦，那气叹的哦，她悄悄推了一把小太阳后背。 “爷爷，我想天天都能和爷爷奶奶一起，还有爸爸妈妈。” “行了行了，我再考虑几天，下周日带你妈过去尚武村看看。” 听到这话，几个年轻人都相视一笑，得，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第152章 鸡苗 黎念楠又花了一个星期熟悉金丰食品和尚武村的环境和资源，并且拉着向恒和郑北川讨论调整了发展规划。 这天她和郑北川到村委找村长范文礼了解本地家禽幼苗的渠道。 “范哥，我们想问下这附近哪里有卖鸡鸭鹅的幼崽的？”黎念楠开口问道。 范文礼在黎念楠到这边的第二天就去了金丰食品拜访，之前他已经找何亮问了几句黎念楠这位金主的情况，这几天也通过京市津市那边的战友了解过黎苏农贸的真实情况，还有穹省下沙食品厂的发家史，他是有意跟郑北川黎念楠夫妻俩交好的。 虽然说尚武村和阳省副食厂有合作，村民们每年都能分点钱，但就是些水果、干货，收购价格低，都是赚些微薄的辛苦钱，要是黎念楠能提点他们几句，分分钟村民们年底的分红就能翻几番。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养几只鸡，鸡仔我们一般是到隔壁崇文村找宋嫂子买的，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鸭子和大鹅比较少人养，可以四九圩到镇上赶集碰碰运气。” “四九圩？” “对，每个月农历初四初九、十四十九、廿四廿九，镇上会有赶集，附近村民都会带点东西去摆摊，何亮知道地方的，就是每家每户卖的东西不会太多。” “明白了，谢谢范哥，下午你有时间带我们去一趟崇文村看鸡仔吗？” “可以，我们三四点的时候过去就行。” 回到金丰食品的时候，黎念楠直接去了林区找何亮看鸡舍，模仿津市的养殖区，在黎念楠过来阳省以前，何亮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建了两间鸡舍和一间工具房、一间仓库。 “亮哥，你说白羽鸡和本地鸡能放到一个鸡舍里面一起养吗？” 何亮跟在黎念楠后面，准备记下来黎念楠说哪里还需要改进，“应该可以吧，津市那边后面不是经常会有几只野鸡过来吃我们投放的鸡饲料吗？” “先试试吧，我们这几天先从附近弄回来一批本地鸡仔开始养，白羽鸡仔桂省那边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饲料准备好了吗？” “稻糠、豆粕、豆渣都已经找村里采购了一些，就是牛骨粉这边找不到，我们可以用蚝壳粉代替吗？” “蚝壳粉怕是营养不够，亮哥你明天一大早先去找范哥看村里有没有新鲜鱼买，不局限品种、大鱼小鱼都买一些，我们试下做鱼粉。” “类似番茄粉的做法？” “要复杂些，而且鱼粉最好不要直接用火烤干，会破坏蛋白质结构。我待会回办公室联系阳省机械厂看有没有合适的机器。” “行，我明天一大早去海边等着，直接跟打渔回来的渔民买鱼，其他的还要买什么吗？” “要是有虾蟹的话，也各买个十来斤吧，个头大的给食堂添个菜，但是虾蟹壳让大家留起来，到时打粉留着以后混到饲料里面。 亮哥，你过来的这几个月，有认识几家比较靠谱的渔民吗？” “我就和一家比较熟，是一对村里的老夫妇，儿子孙子去了市区上班。楠楠是有什么打算吗？我们前期不是说不做海产品吗？” “暂时是不做海产品，但我想找一两家渔民定期给我们送一些海鲜自己吃，食堂可以每周吃几顿海鲜，虾壳、鱼骨头这些打粉做饲料。” “那肯定也不多啊，就我们现在这十几个人，哪怕每天一道海鲜的菜，那也没多少鱼骨虾壳啊。” 对哦，那不然她下午问问范哥？ “亮哥，你明天先问问那对老夫妇吧，常见的一些鱼虾蟹给我们多少钱，每个月100块钱的预算，你看能安排多少，直接安排就行。鱼骨虾壳我找范哥问问，看能不能从村民那边换一些或者前期先花钱买。” “行，崇文村那边有一家豆腐坊，豆渣那些你们今天下午过去可以一起问问，能不能定期给我们提供一些豆渣。” 下午黎念楠先是给阳省机械厂的何严打电话，虽然冒昧，但也只认识他了，跟他预订了一台老式的单滚筒干燥器以及一台这两年才出来的工业电烤箱，花了2500元，肉疼但她觉得这两台机器能给他们创造极大价值。 她早就想用电烤箱了，前几年就和苏浩哲提过，但他说京市暂时还没有工业用的大尺寸电烤箱，还只能用明火烤炉，实在是太费时费力费柴。 范文礼带着郑北川和黎念楠到崇文村找宋江莹买鸡仔，宋江莹丈夫因公意外死亡以后，被公婆嫌弃、连单位给丈夫的赔偿金也一分不给她们娘俩，娘家也不乐意宋江莹带着女儿宋辞一直住在家里，去年还是村里人看不过帮着她争取到免费借住这两间茅草房。 “宋嫂子，这是金丰食品的负责人黎念楠同志，以及她丈夫郑北川同志，他们想过来找你买点小鸡仔。小黎、阿川，这是宋嫂子和她女儿辞辞。” 孤儿寡母的，范文礼平时基本不会走进宋江莹的房子里面。 “哎，同志你们好，是需要多少鸡仔？只要鸡苗吗？”宋江莹放下手上端着的一盆鸡食，想把人领进门，无奈屋内连个椅子都没有。 “宋嫂子你好，我们方便进去看看你的鸡仔吗？” “可以可以，就是味道可能有点重，这边走。” 宋江莹带着三个大人往小房间走去，大房间是她和女儿睡觉的地方，小房间直接改成育苗室。 推门走进房间，黎念楠就明显感受里面温度比较高，看到木板床上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鸡蛋和鹌鹑蛋、地上几个木箱、鸡笼是叽叽喳喳叫着的大小不一的鸡仔，旁边 小一点木框应该是小鹌鹑。 五岁的宋辞本来正蹲在地上逗着大鸡仔玩，看到妈妈带着三个大人进来，马上害羞的躲到宋江莹身后。 “来，辞辞，跟叔叔阿姨问好，范叔叔你还记得吧？旁边是黎阿姨和郑叔叔。” “范叔叔好，黎阿姨好，郑叔叔好。”宋辞露出半个身子，勇敢地抬头看着人问好，又躲回原来的位置。 “辞辞你好，阿姨请你吃糖好不好？”黎念楠从随身小包里翻出几个水果糖、还有两小包薄脆饼干，蹲下身子递给宋辞。 宋辞抬头看向宋江莹，见妈妈点了点头，才伸出手接过糖果和饼干，“谢谢黎阿姨。” 黎念楠摸了摸她的头，才重新站起来，和宋江莹说起正事。 “宋嫂子，我们在尚武村那边承包了几亩林地，准备散养点鸡鸭鹅，您这边鸡仔怎么卖的？目前有多少只？” “像地上鸡笼里的是养了十几天的鸡仔，4毛一只，三个笼子加起来有差不多90只。 木箱里是出生五天左右，2毛5分一只但前期养不好的话成活率会比十几天的低一些，两个木箱是70多只。 床上的这批估计一个星期内就会出壳，能有个六七十只。” 黎念楠本来计划是白羽鸡3000只，本地鸡1000只左右，现在这边还有鹌鹑，要是他们像南约食坊有个门店直接卖熟食，倒也不错。 “这些我们全部都要了，后天我们再开车过来把鸡笼和木框的鸡仔接回去，宋嫂子，我先交30块钱定金可以吗？麻烦你再帮我们养两天。” 宋江莹惊喜地看着黎念楠，她没想过他们一次性要买这么多鸡仔，平时她都是等四九圩挑两笼鸡仔到集市上卖。 “可以的，没问题，谢谢黎同志。下周出壳这一批您那边也全要？” “要，等这批出壳养了四五天以后，宋嫂子你方便找个人和我们说一下吗？我们到时候上门来提。” “不用不用，您要是确定全部要，养了五天以后我直接挑过去就行，是尚武村新建的那排大厂房对吧？” “对的，那到时麻烦宋嫂子了。” 第153章 机械厂 黎念楠又转过头看地上的鹌鹑，肉鹌鹑还好，但她有点馋鹌鹑蛋了。 “宋嫂子，地上这些鹌鹑也是要卖的吗？” “对，准备下一个圩日带到集市卖的，要不是我现在这没地方，不然我就留着自己养了，能给辞辞偶尔吃点鹌鹑蛋养养。” “宋嫂子，您...这么说有点冒昧，你可以教教我们怎么养鹌鹑吗？鹌鹑蛋是好东西，比鸡蛋还要有营养，我们可以交学费的！” 虽然黎念楠还没问过金丰食品其他人有没有养过鹌鹑，这玩意吧，他们在山上打猎估计经常看到，但这么小的东西不一定看得上。 “不是，小黎，鹌鹑这估计你们承包的那片林区就多的是，而且一般都是一抓抓一窝，你们回去问问有没有会打猎的，轻轻松松就能抓个几百只。” 范文礼原本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生意经，看以后他们村里这块有没有办法也搞一搞，后面听到黎念楠问养鹌鹑的事情，鹌鹑还要专门人工养殖的嘛？这附近的山上都多的是，一抓一大把。 “范哥，按你说的抓法，要是我用鹌鹑来做生意，那迟早会把山上的鹌鹑抓完吧。你可别小看鹌鹑，要是养好了，母鹌鹑能持续一年下单的。” “黎同志说得对，要是养得好，也就40来天公鹌鹑就能出栏吃肉，母鹌鹑40多天开始下蛋，饲料光照水源管理得当，那是能保持一年多每天下蛋的。个头虽然不大，但胜在数量多啊。” “这样啊，那小黎你们干脆招宋嫂子过去上班几个月，附近这几条村，她这边孵蛋成功率是出了名的，而且鸡仔成活率也比其他鸡仔高。”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默契地看到相同的意思。 “可以的，宋嫂子，你要不这几天考虑下过来我们金丰食品工作，暂时我们只能以临时工的名义招聘，提供免费食宿，工资50元一个月，每半年有奖金。” 听到工资50，宋江莹很是惊喜，她老公出事以前是厂里的小主管，工资也才65一个月，她这几个月每个月去两三次赶集卖鸡仔，好的时候能卖十几块钱，不好才卖几块钱，虽然偶尔能超过50一个月，但黎念楠那边提供免费食宿，那她每个月至少可以存三四十，以后辞辞上学的学费生活费就能攒下来了。 “这事，黎同志需要回去和其他老板们商量下吗？” 听出来宋江莹的犹豫，郑北川也不吝啬嘴皮子帮忙说着，“不用，宋嫂子，我媳妇就是金丰食品的老板，这事她一个人能做主。我们那边有个退役军人负责林区鸡舍养殖，目前鸡舍已经建好了的，但他应该没有养鹌鹑的经验。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下周给我们送鸡仔的时候，可以带辞辞一起过来，参观参观我们的宿舍、厂房、养殖区。” “好，我这几天会好好考虑的，至于养鹌鹑的事情，要是你们比较急的话，确实可以先在山上抓一批来养，建议同一个笼子里公鹌鹑和母鹌鹑的比例按照一比二左右。” “好的，谢谢宋嫂子，我们回去看看鸡舍的笼子合不合适，准备好笼子就安排人抓些回来试试。” 回程的时候，黎念楠还是笑眯眯的，只要想到以后可以实现鹌鹑蛋自由、卤蛋自由，她就觉得开心！ —————— 两天后，郑北川开车带着黎念楠和饺子去了市里，先去市委大院拜访白雪和白爷爷，下午去机械厂结账拉机器！ 没想到的是白爷爷两年前病重已经离开了人世，药房现在交给了白爷爷的徒弟和从港市回来的大孙子管理，中午申杨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黎念楠夫妻俩要说惊讶也不惊讶。 “楠楠、阿川，你们的金丰食品现在怎么样了？” “这才刚开始，下午我们过去机械厂拉机器，毕竟还是做农副产品和养殖，总要点时间，一步一步来就好。” “第一批产品什么时候能上市？需要帮忙的话和我们说。” “这几天就能出一批了，我们和村里收了一批番茄和蔬菜。” “也是供货给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吗？” “我们有在考虑要不要在市区租一个店面，调料我准备让人给市区各大工厂单位食堂还有饭店做推销。零售的话，与其供货给供销社，不如我们直接自己卖。 申大哥，我们现在公司资质和执照已经下来了，还可以在市区租一个店面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开店之前还需要申请个卫生牌照，在店铺装修好以后准备开业的时候来做这个申请。” “好的，明白了，谢谢申大哥。” “楠楠，你们店里除了调味料，还卖熟食和零食吗？” 饭后白雪给他们上了茶，也加入了聊天。 “卖！我在京市和朋友亲戚有合伙开了一家炸鸡店、一家烧烤店，阳省这边天气比较热，烧烤可能不大合适，卤肉冷盘也可以做。” “确实，爷爷和三叔以前就最喜欢吃你做的卤肉。到时，你店开起来了，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等周日欣欣放假我带她去捧场。” “没问题，雪姐申大哥等我们金丰食品前期准备好以后，也欢迎你们过来做客，这边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从市委大院出来，黎念楠就和郑北川商量租店面的事情，前期就是到处都需要花钱，他们决定先暂停盖二层宿舍的计划，把那部分资金挪过来开店，去机械厂之前他们先掉头去了白家的阳仁堂备一批大料，也第一次见到了白爷爷的长孙白方旭。 匆匆告别以后，夫妻俩就赶紧去了机械厂，毕竟除了说好的电烤箱和干燥机，她还想看看厂里有什么新产品。 已经升职当了机械厂生产部经理的何严亲自接待黎念楠和郑北川，即使这几年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下沙食品厂的年礼以及黎念楠几次登报的事情，他也一直有关注。 “何严同志，你方便带我们看下厂里这几年有什么新产品吗？食品生产和包装方面能用得上的。” “行，没问题，两位这边请。” 何严也不说什么场面话，给两人送上了厂里印制的小册子，就把人带到样板间，这几年他们生产改进的农具产品多一些。 黎念楠没看上别的，一眼相中了角落的三轮自行车，“何严同志，厂里有三轮摩托车或者电动车吗？” “没有呢，摩托车都少见，别说三轮摩托车了，电动车是不用汽油用电来驱动？” “对的，京市那边前段时间我也问过，但好像还没有。阳省这边靠近港城，我就想问问。” “没听说过，摩托车是有的，价格也不便宜。好一点的村里也就是配个拖拉机。” “这样，你们那三轮自行车，多少钱？” “320块钱，配一把自行车锁。你们要的话，我可以去申请个九折。” “我们商量下。”郑北川拉住了正要答应的黎念楠，“念念，我们不是说找部队买二手的货车吗？” “货车可以先缓一缓，如果我们决定要开店的话，你想想一辆三轮车是不是更好用？厂里会开车的就我们俩和亮哥，总不能我们三个天天开车来店里送货吧。” “那店里你准备交给谁负责？” “这个回去再商量，我们啊，现在是哪哪都缺人手。” 最后，黎念楠开车载着电烤箱和干燥机还有一大包大料香料，郑北川骑着三轮自行车用绳子系好，被黎念楠的车拖着回到金丰食品。 何亮看到三轮车，又听到两人说准备在市区租店面又是一阵无语，他家老板太会花钱了。 第154章 开业 决定了要租店面以后，黎念楠就找了一天去市区看店面，在市委大院附近租了一个七十平米的平房，找了尚武村之前帮他们建厂房的团队，谈好需求和价格以后，黎念楠付了定金就回到金丰食品忙活。 调味料产品她这周要抓紧时间带谷穗熟悉机器和制作方法，这个时候她非常十分格外想念跟了她六七年的刘意。 电烤箱他们已经测试过了，不管是烤整鸡、海鲜、饼干、蔬菜，还是做番茄粉、虾蟹粉、鸡粉、辣椒粉，效果都非常不错，最主要是节省了很多人工，只需要定好时间、某些产品需要翻面，其他都好说。 黎念楠带着谷穗，去拜访了云市市区各个单位食堂、国营饭店、个体户面店饭店等地方，向他们介绍了金丰食品的调味料系列，并且送上了小小瓶装免费试用品和定制的黑白小册子，里面包括每种调料的基本信息以及推荐搭配使用方法， 郑北川开车去了一趟桂省养殖场，定了2000只白羽鸡鸡苗，跟何亮分别联系了两位战友过来上班，川省的李树仁一家三口正在过来的路上，闽省的章建州夫妇今天到。 何亮这会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自从老板决定要开熟食店以后，他就开始在村里收购鹌鹑，目前已经收了100多只，幸好老板用干燥机做了一批鱼粉和饲料。 郑父和向恒带着五名从村里招的临时工忙着地里的事情，按照黎念楠的规划，粮油类作物他们还是要种一些，尽量实现工厂内部自给自足，之前从津市安排铁路托运已经运了一批种子粮食、各种资料过来，粗粮他们暂时直接找村民采购。 幸运的是，宋江莹过来金丰食品送鸡仔的时候，直接决定了过来这边工作，跟何亮一起负责林区养殖，主要负责鹌鹑养殖和暖房育苗，并且提了鹌鹑圈舍的改进建议。 忙活了大半个月以后，金丰食品一号店正式开业，由郑北川、李树仁秦蓉夫妇负责，开业当天留了向恒、何亮、宋江莹忙活厂里的事情，其他人都去了市区帮忙。 郑母抱着饺子，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店里，“楠楠，这是参照南约食坊建的店？” “对的，娘，南约食坊最初也是我提的想法，我们暂时主要是调味料零售、卖熟食品和零食。” “这么好的店面，我们不卖饭吗？南约食坊那不是有什么粉条、麻辣烫、河粉什么的？”这得少做多少生意啊。 黎念楠把人带到角落的一张小方桌坐下，“娘，以后会考虑加进去，这不是前期还忙不过来嘛，等大树哥和蓉姐熟悉了以后，我们肯定会加其他东西的。” “还有你们京市那个烧烤店的冰箱，这才六月份就这么热了，天天制冰也不够啊。” “嗯嗯，娘放心，你带着饺子先坐一会，我去后厨帮忙啊。” 郑母把饺子递给郑父，看了一圈货架和前台的事情，拉着郑父窃窃私语。“老头子，你说我带着饺子来店里帮忙怎么样？” 郑父瞪了老伴一眼，“饺子还不到一岁，你带着她怎么上班？这里来来往往人这么多。” 郑母这就不服气了，以前她带文武兄弟俩下田也不没事，“就把饺子放在摇篮里啊，前面那卖卤肉卖冷饮的工作我也能做，不然到后厨帮忙也行。” “这里后厨都是热油、明火，你就算来也等饺子能上幼儿园再说吧。这可不是咱们老家的村里，家家户户都认识咱们，出不了什么事情，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来个人贩子抱走了饺子怎么办。” 郑母还想再争取下。 郑父拉着她坐下，“行了，我知道你心疼儿子儿媳妇想帮忙，回头你带着饺子和我一起下地吧，至少地里的帮工都认识咱们，也能帮着看两眼饺子。” 郑母看着陆续开始上门的客人，这才松口，“行吧，明天开始我就带着饺子和你一起干活。” 一号店现在腾了两个货架放调味料和零食，临街的位置设了打包柜台专做卤肉、卤菜、凉拌菜，店里的主推大菜暂时只有卤鹌鹑和炸鹌鹑，每位消费5元以上的客人可获赠金丰食品菜谱一份。 黎念楠前段时间带着厂里会做菜的正式员工、临时工，不断变着花样折腾他们的调料，包括从阳仁堂买回来的大料也打碎调了少量五香粉、十三香粉测试，最终针对每款调味料定下来2个最适合的菜式写成菜谱。 同时还包括金丰食品厂，金丰系列调和油、玉米、水旱稻的介绍，以及所有调料的成分、保质期、搭配推荐等内容。 一开始大家都不理解黎念楠为什么要把菜谱免费印刷送给客人，黎念楠和大家解释了好几遍才说服了众人，金丰食品不打算开饭店，上面的菜谱是他们测试过最适合搭配各种调味料，重点是卖调味料。 至于这种做法，对国营饭店和私人小饭馆有没有影响，不在黎念楠考虑范围之内，有闲钱下馆子的始终会去，不愿意做饭的人也多的是，至于比较爱做饭的拿着金丰调料随时可以折腾出更多菜品。 五点以后，一号店全部菜品打八折，加上周边居民下班回来加菜，一号店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十点到晚上七点，回去的路上黎念楠不断思考着一号店需要调整的地方。 回到尚武村以后，郑父郑母先去食堂加热饭菜，黎念楠郑北川抱着饺子，还有李树仁秦蓉夫妻俩到接待室讨论今天的情况。 黎念楠再次翻开她的笔记本，快速地把她路上想到的问题先写下来，“大树哥，蓉姐，你们先来说说觉得今天一天营业下来，店里情况怎么样？” 李树仁和秦蓉对视一眼，秦蓉今天基本都在前台接待客人。 “我觉得店里现在产品比较少，大部分买卤肉卤菜的客人都是打包带回家的，中午上下学和下午放学会有一笔爷爷奶奶带小朋友的客流量，我们可以提供一些适合他们的产品。” 秦蓉说完自己的意见，也想拿纸笔记下来后面大家的想法，无奈他们夫妻俩根本没背包。“那个，楠楠，可以借我点纸笔吗？” 黎念楠一边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两页纸，又掏出一支笔，才继续问道。“蓉姐，那你觉得老人和小朋友会喜欢什么样的产品呢？” “小朋友应该会喜欢零食，像我们家李煜就很喜欢吃饭堂的薯条、炸鱼块这些，我们后厨就有油锅，可以在那几个时间点炸两锅薯条、爆米花、芋条、素丸子这些。” 不错不错，看来秦蓉比她预期还要有点做生意的脑子，黎念楠回答道，“可以的，这部分我明天过去负责，大树哥你明天那段时间跟着我，薯条要做的好吃也要讲方法的。 另外还有刚刚提到的肉菜打包，明天我们在饭点前煮一小锅红薯饭、炒一个蔬菜，加收客人1毛，看客人反应怎么样，两天后我们再讨论一次看还有哪些要调整的。” “可以的，没问题。” 李树仁暗戳戳点了点媳妇的纸张，让她待会也帮他记一下。 “我还想说鹌鹑现在是卤鹌鹑比炸的卖得快，一个是因为咱们回锅炸需要等，二是很多客人买卤鹌鹑会让我们添一勺卤水，现在我们已经开了送卤水的这个头，后面我担心店里的卤水味道不足，要经常加料加水。” “复炸的问题，本身鹌鹑就比较小只，如果是鸽子和炸鸡我们还可以提前斩成两件四件来炸，鹌鹑这个就没这个必要了，暂时我们就尽量在工人下班前先复炸一批准备好。 卤水的话，既然已经开了头，还是要送的，明天你们找个小一点的勺子，规定每人只能添一勺卤水。另外你们送卤水的时候，和客人推荐一下我们的五香粉和十三香，他们可以自己买回去做。 明天我们调整下卤鹌鹑和炸鹌鹑的数量，多卖一点卤鹌鹑。后面卤肉的种类，我和阿川会在想办法增加。” 第155章 向父加入 黎念楠给京市江忆鑫和苏浩哲打了电话，说他们阳省的金丰食品一号店准备销售部分京市炸鸡店和烧烤店的产品，得到了京市那边的同意她才好开展工作。 他们商量好，李树仁主要负责后厨，秦蓉负责前台和财务，郑北川暂时打辅助，等他们俩上手以后招两个临时工，他就开始和媳妇跟果树嫁接的事情。 一大早黎念楠用蔬菜做了一批可食用调色粉，带着李树仁做了菠菜味绿色爆米花、胡萝卜味橙色爆米花、番茄味红色爆米花、椒盐味爆米花、白糖爆米花。 还有炸薯条、炸红薯、炸芋条的方法也写了下来，在厂房这边做了一批，炸素菜丸子今天先安排土豆胡萝卜丸和豆腐米饭丸子。 土豆和胡萝卜分别去皮切成碎粒备用，加入一个鸡蛋，加少许食盐、提鲜粉、鸡粉、香菜碎调味，最后加适量面粉搅拌均匀，如果太干稍加一点水，直道粉浆能挤成面团，上手用虎口挤出面团，拿勺子挖下油锅小火慢炸，炸至金黄色就可以出锅控油冷却。 除了芋头需要比较长时间，其他几款炸蔬菜产品都是比较快的，不太建议复炸，所以黎念楠给到店里的建议是，先观察两天销售情况，到时有需要可以再准备两个小炸锅。 于是这天金丰食品厂的早餐，除了粥和人手一个包子，就是这一桌的油炸蔬菜。 最开心的就是宿舍的三个小朋友，在上幼儿园的向家小太阳和李家阿煜，还有准备上幼儿园的宋家辞辞，至于郑家饺子，牙都还没长齐，吃两根薯条就不能再多了，可惜包子还没来，不然这一桌他得把自己吃撑为止。 后面几天都是郑北川开车带秦蓉、李树仁骑三轮车去的一号店，为了配上油炸蔬菜系列，郑北川按照黎念楠以前的各种花茶饮料方子，安排了酸酸甜甜的酸梅汤、清甜甘润的梨汤、还有下火消暑王者绿豆汤。 周日休息日一号店的销售直接翻了两番，之前放学来帮衬过的小朋友，终于等到周末爸爸妈妈休息，互相约好了要带上父母来吃个过瘾。于是，一号店的饭煲，第一次需要煮五大煲饭，卤肉卤菜也提前售罄，他们第一次因为东西售罄提前收工。 回去路上，李树仁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家媳妇，“媳妇，我是真没想到，楠楠想的这炸蔬菜玩意这么能卖，而且就一点蔬菜和面粉，再费点油和调料，绝了。” “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之前亮哥说楠楠头脑特别聪明点子特别多，我还不相信，现在是不服气不行啊。”秦蓉坐在车斗的小板凳上，感受着这傍晚难得的清闲。 “我就说川子和亮哥靠谱吧，你当初还不愿意过来。” 一开始秦蓉是不支持李树仁过来的，虽然他们家没什么钱，但一家人在一起种田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那不是不认识他们嘛，而且我本来说的是你先过来，稳定了确定这边条件好再把我和小煜接过来。” 李树仁也不拆穿她，“把你和小煜留在老家，家里那两个还不得使劲折腾你啊，要来咱们一家三口就一起来，看，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小煜还能上幼儿园。” “是的，咱们在一号店好好干，楠楠说等养殖场那边鹌鹑和白羽鸡出栏以后，一号店的产品还会加很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跟着学，以后要是咱们回老家，也能自己开个店。” 听到这话，李树仁觉得自家媳妇多少有点飘了，“开店可没那么容易，你想想，租店面、改装修、买食材哪样不用花钱，也就是金丰食品厂本身有调味料和食材，我们回老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开店的。 而且家里那两个还得防着呢，这话你和我说说就好了，在厂里可别乱跟其他人说。” 秦蓉被自家老公这两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是啊，家里别说那两位，还有一堆看不上他们的亲戚，这店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知道了，放心吧，这话我以后都烂在肚子里，不会说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在这边过上几年再说其他的。” 听到这话，李树仁那想要敲打的心又放松了下来，是啊，在这先过几年好生活。 —————— 黎念楠最近把攒了几天的鹌鹑蛋做了卤蛋，一部分用厂里的包装机试着做真空包装看能保质多久，另外一部分直接端上食堂的餐桌，数量不多，每人两小只尝尝味。 范文礼带向虎跃找上门的时候，向恒手里的筷子还插着他和小太阳份额的四颗卤蛋，正准备一口吞俩。 向虎跃放下行李就直奔儿子，抢过他手里弟弟筷子，直接吃了两颗卤蛋。 向恒也不计较，主要是也没办法计较，自家老爹呢，有啥好计较的。“爸，你今天怎么过来啦？” 谷穗、黎念楠他们也是放下了碗筷看着向虎跃。 向虎跃感受到自己现在就是人群中最亮的那个人，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才开口，“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怎么，不乐意啊。” 向恒还没说话，黎念楠这个主人就开心地笑了。“乐意乐意，必须乐意，欢迎向叔，丽姐呢？” “我先过来，家里还没收拾好，等星期天阿恒过去帮忙提行李。”向虎跃的媳妇陈丽丽不喜欢年轻人叫她阿姨婶婶，硬是给自己搞了一个丽姐的名号。 “向叔、范哥，吃饭了吗？尝尝我们食堂的手艺？” 黎念楠起来招呼两位坐会。 范文礼正要推辞，向恒直接给他们端来一碗米饭和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各位。” “刚阿恒吃的是鹌鹑蛋吧？还有吗？”向虎跃丝毫感觉不到自家儿子那埋怨的目光，在桌上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刚吃的卤蛋，不得不说，楠楠的手艺就是好。 这下向恒更是像猫被踩到了尾巴，直接炸毛，他爹把他和儿子两份的卤蛋吃光了，还好意思问有没有？！ “没了，那是师父第一次试着做的新品，都是按人数的，每个人两小只，你都把你儿子和孙子的吃了，还想吃？！” “嘿嘿，那不是好吃嘛，楠楠下次多做点，我掏钱买，再喝上一杯小酒，再合适不过了。” 第156章 暑假 黎念楠好笑地看着他们父子斗法，以前就知道向叔话有点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向叔，等过几天多攒点鹌鹑蛋再做给你吃，到时候你和爹好好喝上几杯，就当咱们的入伙酒了。” “行啊，那就谢谢楠楠了。”向虎跃扒着碗里的饭，就着桌上的饭菜也是吃得高兴。 郑父听到黎念楠说有酒喝，也是控制不住嘴角，郑母看到就知道老头子在想什么，给他夹了一筷子他不爱吃的芹菜，“喝两杯就可以了，别喝多。” “行，就两杯，老向到时咱们好好喝两杯，楠楠这边的卤菜炸货最适合下酒了。”郑父咽下那味道不太美妙的芹菜，朝着向虎跃说道。 黎念楠见他们俩聊得高兴，仿佛明天就有酒喝的样子，吃饱以后，她把在她怀里赖着的饺子递给郑北川，走过去和向恒说了下，今晚先让向叔住他们的套间，这两天带着向叔先了解金丰食品目前的工作和人员安排。 等丽姐过来，他们要是需要另外安排一个套间，也可以另外提申请，这边的家庭套间当时定的都是两房一厅。 大房间是一张一米五宽的上下铺，收纳或者来客人都比较方便，小房间是一张一米五的床，夫妻俩住空间也是足够的。 向虎跃这两天跟着向恒熟悉环境和工人，那一张嘴是啥都好奇啥都要问，把向恒这个小话痨都问到想闭嘴。 最后向虎跃和儿子儿媳妇商量过以后，决定和黎念楠说他想先在车间帮忙，谷穗负责销售和财务，向虎跃负责车间生产和质检管理，保证产品质量和交期，后面稳定下来以后他再去果树嫁接那块帮忙。 7月中旬大中小学都开始放暑假以后，黎念楠和季程包子打电话安排接他们过来的事情，她和郑北川商量过，还是打算让郑北川开车回去接他们，顺便从黎苏农贸的仓库再提一些物资材料，家里的行李也还有一些没收拾的。 京市的炸鸡店已经上了轨道，产品和营业额都基本稳定了下来，暑假大部分学生回家，京大家属院的人流也就少了些，刘意和江忆鑫提出他这个暑假得回去津市黎苏农贸帮忙。 他甚至想直接去阳省帮忙，但黎念楠的意思是，他和刘悦还要在京市读书，暑假就先不过去阳省了，要是寒假过年他们想过来还是可以的。 郑北川和黎念楠还在商量着她要不要回津市接包子。 “念念，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吧，中间我找个招待所住一晚，两天就能到津市了，这边事情多，我们俩总要留一个人在这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路上还能有个人换着开车啊。”实际上是黎念楠不放心黎父和黎苏农贸，想回去看看情况。 郑北川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无非就是不放心黎苏农贸的事情，顺便见见包子和刘意、黎父他们。“哦？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和我换着开？” “那还不是你开得好，都用不上我。” “所以啊，现在还七月中，天气这么热，你就别折腾了，我回去住两天，放心吧。” “我还想过去京市看看爸爸妈妈和烧烤店，还是我们俩一起回去吧，我在车上备一点硝石，好不好？”一年也难得一见黎念楠撒娇，她拉着郑北川的衣袖摇了摇他手臂。 郑北川在鲁省当兵的时候有过好几次这种大夏天跑长途车的经验，虽然小汽车比一群人的军卡要舒服些，郑北川还是不想媳妇受这种苦。 “念念，夏天跑长途车挺难受的，我以前当兵那会试过好几次，那我在津市那边住两三天，留一天带包子过去京市行吗？” “行行行，那我明天去买些这边的特产和水果什么的，你带些回去，爸爸妈妈哥哥他们估计也好久没吃过这些了。 ” “嗯，你安排就好，带些能放个四五天的东西，硝石也备上一点。” “放心吧，黎老板保证你这次回去比以往任何一次长途都要舒服。” 黎念楠已经开始盘算要带什么过去津市，荔枝少带一些以免路上就坏了，龙眼芒果菠萝可以带一些，菠萝蜜也可以带两个，明天再去供销社买点下沙那边的零食、找这边村民换点干货。 郑北川是晚上七点多到的黎苏农贸，郑包子正老老实实地在客厅写作业，虽然下学期他就要转学到阳省了，但妈妈电话里说他要是乖乖写完暑假作业，他有三次点餐机会让妈妈做好吃的。 包子只要想到马上就能实现薯条自由，他觉得自己连觉都不用睡，不就是暑假作业吗，他过去阳省之前肯定能写完。 “包子，外公呢？” 郑北川进门就只看见一只小包子，黎父呢？ “爸，你回来啦？”看到爸爸回来了，包子放下笔就跑到郑北川身边，帮着他提东西，“外公在申爷爷那边，说有事情要说，爸，你带了什么回来啊，好重。” “你妈让带回来的，明天我带你去一趟京市看看姥姥姥爷好不？” “可是，我作业还没写完。”爸爸回来了，那他们很快就要过去阳省了吧，他还要写作业呢。 郑北川把东西放下，车里还有一些留着明天直接送过去京市，“作业不着急，暑假还有一个多月，过去阳省慢慢写。” “那不行，妈妈答应我了，要是我写完作业，她让我点三次餐，那我肯定是越早写完越好的啊。” “还有多少？我们明天先去京市，大后天早上出发，可以不？” “可以，明天我把作业带上，后天应该就能写完作业，爸，我要吃妈妈炸的薯条，多多的薯条。” “你妈现在可没时间下厨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这点餐的机会，薯条我带你去店里吃，你大树叔叔现在炸的薯条比你妈做的还要好吃。” “那我让妈妈做锅包肉。”郑包子的美食清单，必须薯条第一，锅包肉第二，多年未变。 “锅包肉你奶奶做的更好吃。”这小子怎么回事，大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 “爸，我要告诉妈妈，你说奶奶的锅包肉更好吃！” “这是事实，你妈妈做的锅包肉就是奶奶教她的。” 郑北川已经开始想念会抱着他软乎乎喊着爸爸的饺子了，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包子额头，“过去把你外公和申爷爷、季爷爷都叫过来。” 等黎父他们过来以后，郑北川给他们摆上了荔枝龙眼，他吃着家里晚饭剩下来的炒粉，边吃边聊。 “爸，地上的这两箱水果零食你们明天拿到食堂给大家分一下，我明早和包子过去京市看看他姥姥姥爷、还有烧烤店炸鸡店念念也让我过去打个招呼看看情况。” 黎父手里刚剥了一个荔枝，“你这开了这么久的车回来，后天再过去京市吧。” “不了，车上还有一些荔枝什么的，我怕放不了，还是早一点过去好。” 郑北川咽下嘴里的炒粉，又跟季程说。 “季叔，我们大后天一大早出发去阳省，这两天你看下还有什么要安排的，行李到时也提前收拾好，要是我车上装不下，我们安排一些寄过去。” “行，我知道了，阳省那边怎么样了？上次说的一号店，现在怎么样？” 郑北川把最后两口炒粉扒拉进嘴里，咽下去以后拿纸擦了擦嘴，才开始说，“挺好的，等过两周厂里养的第一批鹌鹑可以出栏以后，卤鹌鹑蛋什么的，还可以再多一些产品。” “等季叔过去以后，我和念念就开始忙活果树的事情了，养鸡场那边还是亮哥负责，念念搞了一台干燥机来做饲料还挺好用。” 说着，郑北川又从旁边他的背包里翻出来一叠照片，“给，念念怕你们担心，专门拍的照片。” 黎父连忙拿过来，和季程、申书骏一起看，本来还在努力写作业的包子听到有照片也凑了过来。 第157章 学习嫁接 “外公，是饺子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包子指着一张五人站在金丰食品大门外的合照。 “对，是饺子，外公也想饺子了。”虽然饺子平时是郑母带得多，自从饺子出生以后，黎父到家属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不为别的，就想多看看饺子。 郑北川自然也知道黎父喜欢饺子，“爸，你要不还是和我们一起过去阳省吧，津市这边的事情交给江舜博和老康也行。” “这事明年再看看情况，我和老申在这边挺好的。” 申书骏本来在看金丰食品那鹌鹑笼子和鸡笼的照片，“阿川你就放心吧，我们俩小老头在这边也算有个伴，津市这边的事情我们俩忙得过来。” 看到厂房那几台机器，“阿川，前段时间我和浩哲做了两台新的脱壳机，稻谷、小麦、葵花籽、花生都能用，阳省那边有需要吗？” “体积大吗？”郑北川听到能直接给稻谷葵花籽脱壳，他媳妇应该需要。 “还行，你明天要是回来得早，就去厂房看看，后天也行。” —————— 郑北川回津市的这两天，黎念楠更是忙得脚不着地，压根没空想自家老公路上怎么样了。 她拉着向恒查资料，走访附近几条村的老农，各种爬山看果树，，黎念楠甚至再次找上了云科大的梁俊德教授，打听云科大是否有研究嫁接的农业教授。 事实证明，黎念楠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云科大农业学院有一位封玺教授，是77年平反以后重新回到大学教书的，有了下乡那几年的经验，封玺教授不再执着于以前的追求，现在带着两个学生研究植物嫁接，但主要是花卉和蔬菜类嫁接。 黎念楠找范文礼借了自行车，一个人背着小包带着几样见面礼去云科大拜访，先去了海洋学院和梁教授叙叙旧，也和他说一下津市海产养殖的情况，以及金丰食品的海产养殖规划，到时肯定还有好些需要请教梁教授的地方。 “您好，请问封玺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黎念楠找到农业学院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只见一个带着圆框眼镜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背的小老头，站起来朝她挥挥手，“黎同志这边。” 黎念楠走过去，把手上提着的见面礼放到封教授的办公桌上，“封教授您好，我是黎念楠，是梁教授介绍我过来找您请教一些嫁接方面的问题。” “黎同志你好，老梁和我说过，你之前登报的几项作物我也有关注。”封玺把桌面上的一叠资料递给她。 “这是我之前做兰花和黄瓜嫁接的总结，还有一些之前我和学生搜集的资料，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借回去看一下，但最多一个月还是需要还过来。” 黎念楠接过资料，如获至宝，“谢谢封教授，请问我可以复印这些资料保留一份吗？您放心，我不外传，就是我和厂里负责嫁接的同事内部学习用。” “可以，里面有些材料我们已经整理出来发表了的，学校就有复印室，但要你承担复印费用。” “没问题，待会我过去复印。您现在方便找个学生带我过去参观下您的嫁接成果吗？” “行，资料先放这里吧，待会回来拿，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封玺让刚好在办公室的一个学生去农业学院把他学生萧怡良叫过来，他拉着黎念楠问她准备嫁接的品种。 萧怡良过来以后，三人就往农业学院的温室走去，走进温室黎念楠就变身好奇宝宝不断提问题，这还是除了京市农业大学以外，黎念楠就到的第二个极其严谨的温室。 走到黄瓜嫁接的位置，萧怡良就停了下来和黎念楠介绍她负责的两种蔬菜嫁接情况，暂时她只嫁接成功了黄瓜和茄子，瓜果蔬菜嫁接可以增强作物对土壤病害和低温的抗性，从而提高产量，上一次采收的数据萧怡良也做了说明，确实比常规种植要高一些。 旁边是几株嫁接花卉，由封教授的另外一个学生负责，可惜他今天请假了，封教授也简单说了下花卉嫁接的情况。 黎念楠对花卉兴趣不大，虽然爱花之人一直都不缺，但大部分人家也就是温饱或者小康的水平，她还是喜欢先忙活蔬菜瓜果的嫁接。 付了钱，拿着复印的材料，黎念楠和萧怡良互换了联系方式就开车回尚武村，萧怡良这人黎念楠觉得还不错，要是以后有可能的话，她想把萧怡良拉进来金丰食品。 —————— 郑北川开车带着包子先去的四合院，工作日家里只有苏母和深深在，郑北川一女婿带着孩子也不便久留，把他们在阳省新拍的照片给苏母慢慢看，放下一些水果特产，带着苏父提前帮黎念楠提前搜集的嫁接资料和养殖资料就离开了。 包子心心念念着薯条，郑北川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们先去的烧烤店，本来以为只有厨师和员工在，没想到罗杰和蒙明义这天也在店里。 “罗杰、小明你们今天怎么来店里了？不用上班？” 郑北川是第一次来烧烤店，幸好就在钢铁厂对面，好找得很，他把黎念楠准备的水果又提了一些放到桌上，其他熟食就没了，毕竟这边两家店自己就是做熟食的。 “我辞职了，明哥是休假，你不是在阳省吗？”罗杰和郑北川不算熟悉，见面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现在这样面对面聊天了。 包子倒是自来熟得很，“杰叔叔、明叔叔，我可以吃点铁板土豆吗？” “可以啊，你们还没吃午饭吧，看看还想吃什么？”还没到钢铁厂下班时间，罗杰把菜单递给郑北川。 郑北川把菜单递给包子，示意让他点菜，“包子放暑假了，我回来接他们去阳省。” “那暑假结束，包子还在这边上学吗？还是说过来京市和深深住？” “下学期直接转学在阳省那边读书，念念养父还在津市，苏家也在京市，以后过年我们应该会回来的。” 罗杰记下来包子想吃的东西，又加了一份铁板烧炒面和一些烤串，去到后厨下单。 蒙明义不爱说话，这才有机会说上话，“上次楠楠说烧烤店的调味料，还是和之前一样，直接找黎苏农贸进货？需要我们把采购单转到阳省那边吗？” “不用，这么远距离，阳省那边天气也热，路上出什么状况就不好了，念念安排好了的，北方地区的订单还是黎苏农贸负责。” “饺子还好吗？”蒙明义又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不熟的人聊天。 “还不错，我娘现在帮我们带饺子，偶尔会带着她下地。” 郑北川也听出来蒙明义的不自在，干脆又把阳省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都是黎念楠特意让他带着，说让大家看看照片免得担心他们。 第158章 鹌鹑蛋自由 罗杰下单以后，也凑过来看照片，叽叽喳喳地不断问问题，说得好听回头和苏浩哲苏家说，实际就是自己好奇。 郑北川一句总结，让他们有空过去阳省玩几天。 后面郑北川又问了罗杰辞职的事情，罗杰的工作他是知道的，属于待遇福利比较好的金饭碗，多少人强迫头也去不了的单位。 听到现在由于南方个体户的开放，京市这边虽然还没有下通知，但民间已经很多像他们烧烤店这样光明正大打开门做生意的小店。 不得不说，黎念楠又说对了，并且成功抓住了这个机遇。 钢铁厂下班了，店里客人明显多了起来，郑北川想着下午还要开车回津市，就告别了罗杰他们，先过去京大家属院。 先去的炸鸡店，大学也放暑假了，生意自然没有平时来得好，刘意已经回了津市，郑北川和江忆鑫更加不熟，说了几句郑北川就打包了薯条、鸡米花、小酥肉、柠檬茶到苏父京大的办公室。 “姥爷，我们来看你了！”包子提着他的那份薯条兴高采烈地直奔办公室，到门口还记得刹车敲门配上自己的大嗓门。 苏父正戴着老花镜看资料，听见外孙的声音，就摘了眼镜走到门口。 “包子怎么过来了？你妈妈也来了吗？” “没有，爸爸带我来的，呶~” 苏父在门口接包子，就看到郑北川提着几个纸袋走过来，这袋子他认得，是家属院那家炸鸡店的。 行，那他偷个懒。他牵着包子走向郑北川，把人带到办公楼附近的凉亭边吃边聊。郑北川已经能习惯性地先把照片拿出来让苏父看。 事实证明他这做法非常有用，还能避免老中小三个男人之间的尴尬，当然，小男人包子正沉迷于薯条盒番茄酱无法自拔。 “去过家里了吗？我帮楠楠找了一些嫁接技术的资料。” 郑北川停住了手边捏着一根小酥肉准备放入口的动作，“去过了，早上先和包子去了四合院看了妈妈和深深，带了些南方的水果，念念说你们该想念南方的味道了。” “确实，南方夏天的水果比这边要多得多。” 苏父看包子吃得一脸享受的样子，也伸手拿了一根薯条蘸番茄酱吃，“这次是回来接包子的吧？几号过去阳省？” “后天早上出发，包子和季叔会一起过去。”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这边？” “还不确定，过年可能回来这边，第一年那边很多事情刚起步，我们不一定能休这么长的假期，到时放寒假了，深深也长大一些，爸你们也可以带上深深过去阳省过年。” 是啊，才第一年，刚看到阳省那些照片，苏父就知道他们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万事开头难。 “行，到时我们过去也可以，不过要是你们能抽出时间，让楠楠多给她奶奶打电话聊几句，老太太这段时间身子又差了些，就念着楠楠。” 郑北川没想到苏奶奶身体最近恶化了，“好，我回去就和念念说，厂里拉了电话线，我和念念基本每天都会留一个人在厂里面，要是有什么事情，您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好。” —————— 路上虽然郑北川带着人找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包子到尚武村的时候还是有点蔫了，有点中暑的症状，缓了两天才恢复了精神。 七月底，金丰食品养的第一批从宋江莹手上购买的鹌鹑终于开始下单，每天有三四十个鹌鹑蛋，他们两边都在同时进行。 一方面宋江莹挑受精鹌鹑蛋一批一批地孵蛋，另一方面村里收购野生成年鹌鹑也在进行，直到母鹌鹑达到1000只、公鹌鹑500只以后才慢慢调整。 而最开始黎念楠测试真空包装的卤蛋，至今已经有30天，她和谷穗、向虎跃分别拆了一包两颗卤蛋的包装。 向虎跃闻着没什么异常，甚至还有一股浓郁的卤汁香味，毫不犹豫地直接吃了两颗卤蛋，一边嚼着一边表达意见，“味道不错，就是口感比刚卤好的时候硬了一点点。” 黎念楠本来还有些犹豫，看到向虎跃这速度，也吃了手上拿着的一颗卤蛋，确实不错，就是比较费包装。 “师父，我觉得真空包装30天也算不错了，30天足够我们发货卖到南方几个省份了。”谷穗嘴里也嚼着卤蛋。 “其他的继续留着，向叔你记一下，从今天开始每三天你拆一包试吃，要是闻起来有问题的就不要吃了。 我们这两天再做一批新的卤肉卤蛋，不同部位和食材都做一份真空包装测试，记得登记好包装日期，要是保质期都能稳定在30天以上，那我们这批真空卤肉就可以上市了。 出远门或者去不方便煮饭的偏远地方，我们这30天的真空卤肉就再合适不过了，还有上次提过的泡热水就能吃的干蔬菜包、小包装酱料包。” 向虎跃以前在农业局偶尔到偏远山村考察的时候，就有出现这种情况，黎念楠提到的几样熟食、料包，确实会很方便。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主食方面有没有也是直接泡开水就能吃的？” “干河粉就可以，干米粉比较硬，我还没试过直接泡开水吃，向叔，这个你一起安排测试吧，直接去供销社买下沙食品厂的河粉、米粉、粉条。 还有我以前给包子做过的一种炒米粉，可以多加点料做成大人可以吃的，这个我这两天安排下。” 哇咔咔，她以前怎么没想起来做速食品系列呢，多好的生意啊。 真空熟食和速食品系列还在测试的时候，每三天金丰食品一号店就会供应一批卤鹌鹑蛋、卤鸡蛋，鸡蛋暂时还是找附近村民收购的，没办法他们林子养的鸡还没到可以下单的时候。 除了这部分的工作，一号店正式交给了李树仁、秦蓉加两个从村里招的小伙子临时工负责，郑北川这会正拿着黎念楠安排给他的部分嫁接资料学习。 果树嫁接他们还在考虑，准备读完手上的这些材料再开始，毕竟果树生长周期长，也不差这几周的时间，倒是黎念楠在云科大见到的黄瓜、茄子嫁接，她已经和郑北川一起摸索着，上手测试了第一批嫁接苗。 第159章 果树规划 速食系列的几款产品定下来以后，还在进行保质期测试，真空包装的卤鹌鹑蛋、添加了肉松干蔬菜的米粉已经在一号店上架开始销售，黎念楠还通过苏致宇和黎念槿寄了样品过去他们部队后勤，尝试打通军需渠道，也给京市和东北的亲友寄了一些试吃。 没想到第一个反馈要批量下单的是二堂哥苏浩修，神龙见首不见尾，黎念楠已经快两年没见过他了，听小哥说他现在已经减少了出外勤的安排。 黎念楠这天在办公室接到苏浩修的电话。 “楠楠，我是二哥，你前几天寄过来的那个卤蛋和米粉，现在有库存吗，价格多少？我单位想要采购一批。” 黎念楠放下手上的果树资料，换上了自己的本子，“二哥，鹌鹑蛋的库存不多，我这边店里平时也要卖的，你那边着急吗？” “说急也不急，我们经常有野外熬大夜的任务，想提前备一些给需要出任务的同事。” “二哥，米粉好做，要不先定一批米粉？卤蛋的话我这两周减少一号店的数量，尽量多留一些给你们做了。 米粉有两种包装，一种是塑料罐一斤装，5块钱一罐，另外一种是独立小包的塑料包包装，一包一两重像包子这样的午饭泡一包就能吃饱，价格是5毛钱一包，5块钱11包。” “我们要包装的，保质期是一个月是吗？” “不止，米粉不开封三个月都是没问题的，卤蛋保质期是一个月。” “好，我先打报告申请，确定了和你说。卤蛋价格多少？” “一毛钱一颗蛋，目前我们可以做2颗一包的小包装，或者5颗一包的包装，看你们要求，但是这个我估计半个月以后最多也就能供货600颗蛋左右。” “行，我记下来了，回头再联系你。”公事聊完，苏浩修还想关心下小堂妹那边的情况，毕竟他每次回家弟弟都要念叨着。 “你们在那边怎么样？饺子和包子都能适应那边的环境吗？” 黎念楠平时和二堂哥见面少，更别说这样一对一的聊天了，但她知道哥哥们都疼她，“挺好的，现在店里生意也开始稳定下来了，平时都是我婆婆带饺子，两个小孩现在就晒黑了些，其他都挺好的。” “二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上次阿川回来说，奶奶身体不太好 ，但我最近这两次打电话回去，奶奶状态听起来和之前差不多。” 说到苏奶奶，苏浩修是有些担忧的。“那不是你现在离得远，奶奶估计都是挑状态好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出任务少了，每周末基本都会和苏浩哲过去看他们。” “奶奶现在吃的越来越少了，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医生说老人家底子差、身体机能现在不太行。” 听到这，黎念楠也是不太好受，但老人家底子差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二哥，奶奶有泡过那个米粉吃吗？她要是吃得下的话，我再弄几个口味寄过去。” “还没吃过，我这周让奶奶试试，估计知道是你做的，专门寄给她，她应该会赏脸多吃一些，辛苦楠楠了。” “没事，应该的，寄回去以后我和小哥说一下。” “直接和我说吧，你小哥现在下班还要去烧烤店盯着，我现在工作时间稳定下来了。” 挂断电话以后，黎念楠情绪有些低落，想到她还在阳省第一次和苏奶奶通电话的时候、第一次和郑北川到陆军大院见到苏奶奶的时候、奶奶前几年摔倒卧床的时候，生老病死在所难免，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奶奶放宽心。 提起精神，黎念楠写了几种米粉可搭配的食材，拿着本子就去了车间做测试。于是，晚餐时分，主食少煮一些，新口味新搭配的米粉人手一小包开始试吃。 郑北川安排嫁接的黄瓜苗、茄子苗从培养基移植到地里后，就回到办公室找黎念楠讨论果树嫁接的安排。 “念念，我觉得咱们差不多可以开始嫁接果树了，一种是树苗同株嫁接，你看这篇文章提到的，同株嫁接可以缩短生长时间加快挂果、增加产量。” 说着，他把一本农业期刊翻开到对应页面递给黎念楠。 黎念楠手上也看过相似说法的文章，“可以，同株嫁接问题不大，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个你安排就好，记得标记好树种对照组。” “好，林区里我已经挑好了一些准备嫁接的果树，除了刚说的还没挂果的一两年果树，一些老果树我也准备少量测试。” “可以的，你安排吧，操作嫁接的前一天和我说，我和你一起操作。” 这段时间的资料学习以及蔬果嫁接的操作，黎念楠有做嫁接技术的简单总结。 要提高嫁接的成活率，嫁接时间、对接穗和砧木的挑选、嫁接方法都很重要。 首先要挑选生长健壮的树木作为嫁接树，采集接穗时要选择一年生半木质化的枝条，叶芽发育饱满，光照充足部位的树枝，最好是现采现用。 其次，砧木和接穗尽量要选用同科同属的果树，生长健壮，根系发达，无病虫害。 果树切削砧木和接穗时，要保证切面的平整，能够让接穗和砧木的形成层完美地结合，对嫁接位置的绑扎也要留心，松紧要适度，既不要损伤组织，又要牢固。 “阿川，跨品种的果树嫁接，我准备少量测试一批桃杏嫁接、杏和李子、橙子和砂糖桔，这几种我们那片林区都有。” “杏树不太多，避免影响整棵树，我们先测试杏树做接穗，桃树李子树做砧木？” “也可以，第一批先这么安排吧，橙子和砂糖桔是可以两种互相安排的，你刚说的同植株也一起安排上。” 郑北川写下俩人的讨论方案以后，又想到这边的特产，“荔枝、龙眼、黄皮，这几样可以嫁接吗？” “很难，这三种属于不同科的植物了，荔枝是无患子科荔枝属植物、龙眼属于无患子科龙眼属，但这两种本身差异已经很大。 黄皮是芸香科黄皮属植物，更是和荔枝龙眼沾不上边，但是同种内我们可以到村里找一些产量高、或者味道好等等不同特指的同种果树来测试嫁接。 说不定能嫁接出来口味好、肉厚核小的品种，芒果也可以试一下。 阳省这边这几种果树最多了，多安排一些测试也可以。” 郑北川又记下，这几种需要在附近找优良果树，安排同种嫁接，“那我这两天到附近几条村多逛逛，问问村民看哪几个树结的果比较好。” 第160章 军区验厂 9月份包子开学，成为福安镇小学一名四年级小学生，是的，咱家小包子又跳了一级，按照郑包子小朋友的说法，刚好他在福安镇小学没有认识的同学朋友，跳过三年级也没什么，并且他也答应了黎念楠后面三年老老实实读小学。 金丰食品的嫁接蔬菜和果树已经开始长出嫩叶，成活率大概是七成左右，不好也不坏，云科大的萧怡良有过来看过两次，按照她的说法，第一次嫁接这样算是不错的了，而且蔬菜和果树同种嫁接基本都是成功了的。 黎念楠也正式向萧怡良发出了邀请，等她毕业了随时可以来金丰食品上班，但萧怡良表示想要等到学校分配单位以后，再好好考虑做决定。 能理解，现在的大学生都是学校分配工作单位，要是分到满意的单位，可能就是几十年的金饭碗，稳定性是他们这种民营企业无法比拟的。 国庆以后，黎念楠正在办公室和谷穗盘账，从一号店开业以来，两个多月厂里的销售额已经有接近一万，速食系列他们在京市的烧烤店炸鸡店、津市南约食坊、辽市大白食坊都有安排代理销售。 运费两边各承担一半，零售方以不低于金丰食品规定的最低零售价的价格，每卖出去一份销售方提5个点销售额作为提成。 说实话，这销售提成属实不低，要不是黎念楠这边缺人手，这销售人员她怎么着也要直接在当地招一名外派销售员。 黎念楠还在盘算着呢，被冲进来的向恒吓了一跳。 “师父，村长，村长，村长带着人过来了。”向恒这几个月运动量加上来以后，有几分前几年俊俏小伙的模样，此时正不顾形象地扶着膝盖喘气。 “村长带谁过来了？村民吗？” “不是，不是，是...是，部队的领导。” 听到是部队的人，黎念楠让谷穗先收拾好桌面的账本，待会再继续，“有说过来是做什么的吗？” “没，没说，川哥正带着他们过去养鸡场。” “行，有人接待就好，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你们俩先收拾下办公室和厂房，动作不要太大。” 见两人点头，黎念楠把笔记本放到挎包里，背起挎包就要往养鸡场过去。 养殖场的两名负责人，何亮和宋江莹正带着一行人参观养鸡场，黎念楠远远就看到两名穿着中山装身形高大板正的人被众人围着。 她悄悄拉着走在最后的季程，小声询问，“季叔，什么情况？领导有说今天是因为什么事过来的吗？” “还没说，就说是听说我们养殖场做得挺好，过来学习经验。”呸，这话骗骗饺子还行，小李煜和辞辞都不相信。 “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吗？” “没说，就说一个是部队的，一个是公安部门的。” “公安？我们没和他们打过交道吧？！”什么情况啊，黎念楠这下更懵了。 郑北川看到黎念楠了，朝她招招手，让她来前面。黎念楠深呼吸，特别淡定地往前走，实则内心慌得不行。 “曹主任、夏主任，这位是我们金丰食品的老板黎念楠，也是我妻子，其他方面的问题也可以问她。”郑北川向两位领导介绍黎念楠。 “主任好，叫我小黎就行，请问我们厂是有什么问题吗？” 范文礼听到黎念楠这话，真想直接上手拍她一巴掌，这怎么说话的，哪有这样问领导的。 “黎老板，曹主任是阳省陆军的后勤主任，夏主任是阳省公安的采购主任，这次是专门过来咱们厂里学习的。” 说着学习，范文礼暗暗向黎念楠眨了眨眼，黎念楠听到是后勤和采购，就...大着胆子想，难道，可能，该不会，是来谈生意的？！！ 曹源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小黎同志啊，可算是终于见到真人了，虎父无犬女啊。” “您认识我爸爸？”黎念楠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黎志刚，那就是，苏远的朋友？ “对，老朋友了，你爷爷是我老领导。” “这样啊，那更好了，曹主任，您们看还有什么地方想要参观的，我带您们过去？” 他们刚已经看过了养鸡场、鹌鹑场、果林和嫁接苗，现在就剩生产厂房和仓库没去了，得到黎念楠同意以后，一行人又走进生产车间。 黎念楠在生产车间门口让大家先洗干净手，再每人派一个口罩，确认大家都戴上口罩了，这才带头走进去。 一边走一边向领导介绍机器、正在生产的产品、生产步骤，最后是包装贴标签的步骤。 金丰食品的标签纸是按照产品统一印刷的，拿回来以后裁剪好，用厂里定制的日期小滚轮，调到今天的日期印上去以后，再用浆糊贴到包装上。确实是笨方法，但相对来说是对他们这个规模的小厂家来说，性价比还不错。 最后逛完仓库以后，还有半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黎念楠邀请领导们和范哥就在他们饭堂吃个便饭，领导们答应了，她才让人通知厨房加两个菜。 走到办公室坐下以后，夏主任先开的口，“黎同志，我就直接说了，你堂哥苏浩修前段时间在你们这边采购的那批卤蛋和米粉，京市和周边的几个特警队都带着出过任务了，反馈都很不错，这次我是代表国家公安局过来考察的。 苏浩修说你们最近还开发了其他真空卤肉、还有其他口味的米粉，待会样品安排一份，我带回去和上面打申请报告。 这里我多提一点，我希望供货给我们公安部的货，尤其是熟食，调味料可以再调整油盐糖都加重一些，他们经常跑一些环境恶劣的地方出任务，要多补充点能量。” 黎念楠边听边把夏主任的要求记下来，“好的夏主任，味道方面我们会针对公安部的订单专门调整，就是卤蛋的数量，您刚刚也看到了，虽然鹌鹑蛋慢慢有增加，但整体数量还是不算多的，方便问一下预计的订单量有多少吗？” “再说吧，到时我提前给你打电话沟通数量，就是这价格，国家单位预算有限，黎同志尽量给我们安排一个优惠点的价格吧。” “价格方面，还容我们待会商量下，晚饭前把报价给到您。”黎念楠准备等曹主任那边发话后，两边一起报价。 曹源也没让她失望，直接开口，“陆军这边，也是过来采购的，我们安排车上门提货，但是需要每周来一次，也就是需要把我们订单分批交货，必须保证我们提货当天货是三天内生产的新货，可以做到吗？” 黎念楠没有马上答应，毕竟这事现阶段他们有些产品可能做不到。“曹主任，有些产品我们可以做到三天内生产，像米粉、蔬菜包这些都好说，而且保质期也比较长。 卤蛋和酱料包暂时可能无法满足这条件，卤蛋是刚刚提过的，目前我们鹌鹑蛋和鸡蛋的原材料都不够，需要攒几天的货可能才能满足您一周的订单量，保质期目前我们还在测试。暂时速食和真空系列，保质期最短的是卤蛋，在阳省最近这样的天气能稳定45天不变质。 至于卤肉，保质期不太稳定，您可以考虑采购肉脯、肉干，口感虽然和我们真空包装的卤肉有所差别，但保质期比卤肉要长一些。” “那卤蛋、卤肉能保证我们提货是一周以内生产的新货吗? 日后你们鸡蛋和鹌鹑蛋的产量跟上来以后，要保证五天以内。” “可以，没问题！”黎念楠咬咬牙，答应了这个要求，到时把鹌鹑蛋攒一攒，交货前安排加班也不是不行。 “那你刚答应夏主任的样品，也给我准备一份，我先带回去军区。” “没问题，稍后我们商量好，报价单和样品一起送过来给您。” 黎念楠让郑北川和季叔带人过去饭堂吃饭，她拉着谷穗和向虎跃讨论报价单，由于两边都没有给出一个大概的订单量，他们提供了一个不同数量的阶梯价格。 第161章 申杨到 交付了陆军和公安部的第一批订单以后，金丰食品算是在上面刷了脸，黎念楠专门给苏浩修又寄了一批产品和阳省的其他特产作为谢礼。 速食系列，黎念楠让向虎跃出面，在火车站承包了一个三平米的固定摊位，又从村里招了个机灵的小伙子付宁航，负责在火车站守着这个摊位，主要卖速食、真空熟食、调料包等产品、还有些适合火车打发时间的小零食和特产，每周一三六到一号店补货。 一开始，厂里的人都不怎么重视这三平米，就当做一个他们对外推广的机会，要是乘客在车上没吃完，带回老家，那带回家了更加有利于推广他们金丰的知名度。 结果，一个月下来，火车站这三平米的营业额抵得上一号店的三分之一了，黎念楠于是专门定制了招牌，金丰食品二号店，并且添置了两辆三轮自行车、多招了一个人和付宁航一起，两人排班错开，延长了二号店的营业时间。 十一月初的星期天，申杨带着白雪、申家欣、白哲来到了金丰食品，这还是成立以来申杨第一次过来。 黎念楠本来正在院子里搭了砖灶，给包子做炸薯条，包子陪着饺子在旁边玩玩具，这次的薯条他一定要吃到第一口！ 郑北川和何亮每周日基本都会去一趟林区，一个去看嫁接树，一个去喂鸡喂鹌鹑，回宿舍的时候把正走进来的申杨几个人带过来宿舍区。 “楠楠！包子，饺子！”白雪第一个向黎念楠打招呼。 黎念楠这会正盯着薯条，准备起锅，听到声音才知道他们过来了。“雪姐，申大哥，白三叔、欣欣，你们来啦，阿川你招呼他们先坐会，我先把薯条捞起来。” “知道了，申大哥、雪姐、白三叔，你们先稍等，我去洗个手再给你们搬椅子。” 说着，郑北川拉着何亮去水槽洗手，又从工具房里面搬出来两条板凳、一张大圆桌。 这还是他们找村里木匠定制的，上面有卡扣，桌面能拆下来，桌腿架子也可以折叠起来，他们算上临时工，备了四张大圆桌等着过年过节的时候用。 郑北川让包子带着妹妹先招呼客人，他回去屋里准备茶水和零食。 黎念楠捞起来薯条，也直接放到桌子上，让大家一起吃，油锅旁边的小方桌上还有腌渍好准备下锅的鸡肉、海鲜。 “雪姐，你们有什么油炸食品想吃的吗？我正给包子炸东西吃呢，那边还有些鸡肉和海鲜，要不我边炸边聊？” “没事，你忙你的，也是我们突然上门打扰你们，给，这是小叔从药房里带的大料，迟到的暖房礼。”白雪也是一大早才知道消息，她老公大人今天想带他们来金丰食品拜访，这才匆匆忙忙去药房买大料，然后，就遇到了她小叔也赖着要过来。 “谢谢白三叔、谢谢雪姐、谢谢申大哥。”黎念楠接过来，看到包子已经吃上了，又拍了拍他的头，“让欣欣姐姐先吃，好好招呼叔叔阿姨啊。” “知道了，妈，你快过去炸鸡吧，腌好久了，待会该咸了。”包子其实也就吃了那么一根薯条，说好的第一根他要吃。 郑北川走了两趟，一趟给大家上茶水，一趟送零食，这才坐到白三叔旁边陪着聊天。 “阿川，郑叔郑婶呢？”白雪好奇地打量着这类似四合院的宿舍，问郑北川。 “去赶海了，每个星期天都会过去，想攒一些好货寄给我大哥。” “还是你们这边方便，吃的东西也多。哦对了，小叔想问问你们那真空包装的卤蛋，能不能给他供货。” 白哲听到侄女提到他过来的目的，也不扭捏，直接开口，“对，阿川，楠楠，我去一号店看过了，那架子上的调料和产品我基本都尝过一圈了，我就想过来问问，要是批量供货给百货公司，是个什么价格？” “这个归念念和另外一位女同事负责，他们今天回市区了，等念念忙完待会和你说？”郑北川大概知道他们销售有个批发的阶梯价，但具体内容他是不清楚的，那只能等黎念楠了。 “阿川，你去我们房间把我笔记本和笔拿过来，待会我和白三叔说。”黎念楠坐在小板凳上，用长竹筷给炸鸡翻面，“白三叔，到时你们可以直接过去一号店拉货吗？还是说必须由我们负责送货上门？” “都可以，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肯定是倾向你们送货到公司仓库的，要是我们过去拉货，那大家知道我们是从你们家拿货的，传开了不太好。” “也可以，这个我们待会再说，白三叔已经有想要采购的产品了吗？” “有是有，但要是方便的话，楠楠，我想去参观下你们车间和仓库。” “可以啊，待会我带你们过去，申大哥和雪姐也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可以，我今天过来主要也是想过来参观的，平日上班实在没时间。”申杨这次过来虽然是私人名义，但他还有一个想法，目前还需要点材料说服办公室的那群人。 “楠楠，你这边有相机吗，可以借我拍几张你们厂房和周边环境的照片吗？” 这...问题是拍了以后要去哪里洗照片啊，“申大哥，你要这照片是干什么用的？有指定要哪些照片吗？我手上有一批金丰食品早期和各个阶段的照片，可以直接借你用，但是照片要还给我们。”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申杨也不客气，“就是你们车间生产环境、仓库、产品系列之类的照片，回头我用完，下周日带回来给你们。” “不用专门跑一趟，你们送过去火车站或者金丰一号店就行。”黎念楠把炸鸡捞起来沥油，准备等复炸，“包子，你去房间，让爸爸把我们家相册也拿过来。” “好的妈妈，那饺子呢？” “啊？哥哥，啊？”郑饺子最近在学说话，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 白雪朝饺子伸出手，“饺子，让雪姨抱抱好不好啊？” 饺子也配合，行，那包子就放心跑一趟了。 申杨看完照片，借了几张用得上的照片，和郑家人在院子里吃了一顿油炸大餐，还是跟着郑北川夫妻俩参观了一圈金丰食品，并且仔细听了他们目前的发展情况和未来的发展计划。 这一趟没白来，申杨觉得他的想法成功率高了许多。 第162章 广交会 三天后，李树仁和秦蓉从一号店回到厂里的时候，把申杨借走的照片也带了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黎念楠这才知道申杨为什么要专门跑一趟，原来是想要给金丰食品争取参加广交会的机会，而他们通过了考察。 广交会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他们的展位只有五平米，黎念楠觉得这机会非常难得，她得好好规划展区的布置和产品展示，要是能拿到外汇订单，那对他们以后推广金丰系列有很大的帮助。 五平米的空间，最里面两面墙黎念楠安排了展示柜，金丰系列的速食品、调味粉、酱料摆了一个货架，另外一个货架她和下沙食品厂、南约食坊都商量过，还是做了一批她参与的最受欢迎又耐放的几款零食，鱿鱼丝、小鱼干、米饼、椰子糖、瓜子糖、各款茶包等。 门口的位置，设了试吃长桌、电烤箱、两个煤炉，郑北川负责煤油的油锅，持续炸些薯条、鸡米花、鱿鱼圈主推各种蘸酱、调味粉和炸粉。 向恒负责用煤炉烧开水泡茶、泡速食品，清理试吃桌用过的一次性餐具。 谷穗负责用电烤箱烤串，做中式汉堡，主推金丰系列的各口味烧烤汁、烧烤酱、调味粉。 黎念楠负责拿个产品册子在外面和客人介绍，引导客人试吃。 “hello, wele to jinfeng, we are producing and selling instant food, multiple voring and condiment, please feel free to try and have a look. [您好，欢迎来金丰，我们主要生产速食食品和多种调味料，欢迎来试吃]” 这半天下来，黎念楠都觉得嗓子要烧起来了，郑北川给她拿了出门前准备的胖大海罗汉果茶，“展会三天呢，你悠着点，我们家鹰语全靠你了。” 向恒这没用的家伙，还大学生，就只会那几句鹰语，郑包子都说得比他好，“念念，咱们明天要不要让包子来帮忙？你亲自带出来的鹰语水平，小学生也比向恒这小子强。” 向恒委屈，向恒不乐意，向恒不开心。“川哥，不带拉踩的啊，我这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能记得两句就不错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跟着师父都多少年了，就只会一句哈喽。” 郑北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行了，你去外面让建州过去一号店补一些鸡肉、鱿鱼过来。” 展位地方小，章建州特意骑了三轮车守在展馆外面，准备随时过去一号店取食材和补货。 下午，展会负责人亲自带着一批穿着西装的华人过来逛食品区，听到旁边的人说是港城那边回来的大投资商。 负责人本来不怎么看重金丰食品这种民营企业，安排的展位也比较偏，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中午拿到早上的销售数据，食品区金丰食品成交的订单量和订单金额均在前三名的位置。 “您好，欢迎试吃我们金丰食品，这是我们的相关介绍，我们主要生产和销售各种调味粉、酱汁、酱料，最近还有新开发的速食系列。” 黎念楠也不胆怯，那金发碧眼的老外她都不带怵的，何况是华人，等大佬们走过来以后，黎念楠便拿着产品册推销他们家的产品。 “你是，下沙一号的黎念楠？”穿着西装梳背头的年轻人秦楚立，接过黎念楠的产品册就看到封底的黎念楠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 是的，金丰食品的员工们，一致认为他们家黎老板不仅是老板，更是他们厂的活招牌，专门留了完整的封底版面，介绍黎老板这十年来从下沙一号旱稻、金丰一号调和油、白羽鸡养殖、金丰食品厂等经历，最后附上金丰食品厂、金丰一号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对的，您认识我？” “我知道下沙一号，下午展会结束前我过来找你详谈，麻烦你们到时稍等。”秦楚立向黎念楠递了一张名片。 “好的，没问题。您要看看我们的其他产品吗？这些都是用我们的调料做出来的产品。” 黎念楠接过卡片一看，秦楚立，港城秦珍集团总经理，哇哦，果然是大佬。 秦楚立给他养父端了一杯茉莉花茶，他则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不同口味的烧烤和鸡米花，味道甚至比港城那些老外品牌都要好吃，难怪他爷爷就馋中餐这一口。 后面他们还要逛其他行业展区，没时间做过多停留，临走前，秦楚立再次提醒黎念楠他们展会结束前多留一会。 下午黎念楠他们终于签了速食系列米粉的第一张订单，调味料和零食都算是夏国特色食品，老外都比较好奇，多少安排了订单，只有这速食系列，刚就有听到一位米国客人说，速食产品他们国家多的是，各种口味都有。 行吧，黎念楠也不强求，后面还有两天展会，向恒的那个煤炉只用来烧水泡茶太浪费了，黎念楠觉得换成炒锅，调料部分只用展位有的种类，现炒了几个菜，配上炒河粉，迷你自助餐的方式，让外国客人们边吃边谈生意。 第一天展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向恒去外面把章建州接进来，几个人也不再招揽客人了，看着剩下的食材，烧烤的烧烤、油炸的油炸、小炒的小炒。 秦楚立过来的时候，他们五个人正每人端着一碗炒河粉围着试吃桌狼吞虎咽，一天下来每个人都是精神高度紧绷，外国人耶，他们不仅代表金丰食品的形象，也是夏国人的形象，向恒这话痨端了一天，这才放松了下来。 “黎老板，方便加副碗筷吗？” 黎念楠看到秦楚立过来，正准备放下碗筷过去和他谈事情，“没问题，秦总赏脸一起吃那最好了。” 郑北川略冷淡地看着衣冠楚楚的秦楚立，名片他看过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楚立也不多吃，每种菜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端着茶杯看着他们吃。 “黎老板，我想问问下沙一号大米、金丰三号大米有可能销售到港城吗？调料的订单，明天我让助理统计再送过来。” 秦楚立应爷爷的要求，想在港城销售国内的大米。 在座听到秦楚立一个大公司老总，提出要买大米的想法，都很是惊讶。“秦总，这，我们还没试过把大米卖到港城啊，这事我问问，后天展会结束前 答复您可以吗？” 黎念楠觉得这事，她得去问问申杨的意见，出口粮食耶，他们国家都还有不少地区吃不上细粮，这，能出口嘛。 “可以，但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到京市，我助理明天会过来，这两天你和他对接就可以。”秦楚立把茶杯放下，又说道，“我们已经和阳省发改委在谈回来投资办厂的事情，预计半年内我会带团队过来这边常驻，到时候还希望黎老板能多多关照。” 黎念楠小心翼翼地看着郑北川，这秦大佬什么意思啊，大佬不是都很高冷的吗，他怎么这么自来熟。“没问题，就是我手上的项目比较多工作也比较忙，到时您联系我丈夫或者徒弟都可以。” 听到这话，郑北川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点，不多，就一点点，直到他们收拾好展位回厂里的时候，向恒和谷穗不想掺和师父家的内部问题，大手一挥就拉着媳妇回去他爹市区的房子。 第163章 表哥 回去的路上，黎念楠想着时间紧急，以为秦楚立助理只有这几天会在阳省，就让郑北川直接开车过去市委大院找申杨。 “楠楠，阿川？你们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广交会吗？”白雪和申杨刚吃完晚饭收拾好，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就看见他们俩。 “雪姐，我们今天碰到几位港城的客人，有点事想过来请教申大哥，他在家吗？” “在，进来说，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的。” 申杨正在看报纸，看见两人过来，“今天展会很忙吧？怎么还有空过来？” 虽然这两天申杨没有过去展会，但下午上班已经听说了他们早上的战绩，和重工轻工虽然不是一个量级，但食品来说很不错了。 “申大哥，我们有点事想过来问问你，”看到申杨点头示意她继续，黎念楠才继续说着。 “今天有位港城过来的秦总，说想要从我们这里采购下沙一号和金丰三号大米，到港城那边销售。我们想知道，咱们粮食可以卖到港城吗？” “是秦珍集团的人吗？”港城，姓秦，据申杨知道的，那就是和他们阳省发改委正在接洽投资建厂的秦珍集团了。 “是的，提出要采购大米的是秦珍集团的总经理，秦楚立，他说明天要去京市，会安排助理过来展会和我们对接其他合作。 我担心时间紧，他们回港城以后不好联系，就想先过来问问你。” 黎念楠也知道他们有点冒昧了，这大晚上的，两手空空来打扰人家休息。 “大米出口到港城，我们这边是没有问题的，但你可能要问问秦珍的人，港城那边对进口大米有没有什么资质要求？如果有的话，你们需要先把大米送去检测，才能保证正常上市销售。” 按理说，港城应该有本土农民种植粮食的吧，申杨也是第一次听说要从他们这边采购大米的。 “好的，谢谢申大哥，明天我再问问那位助理先生。” “秦珍那边是我们这边引进外商投资很重要的投资人之一，在不损害金丰食品利益的前提下，楠楠，阿川，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接待他们。” 黎念楠和郑北川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秦珍这么厉害，果然是大佬啊。“没问题，申大哥，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好好接待的。” “今晚你们要不直接在我们家住一晚？明天还要去展馆吧？” 听到白雪这话，黎念楠连忙摆手，“不用了雪姐，包子饺子还在家里呢，而且明天展馆的材料我们也需要回去拉一批货。” “行吧，下次有机会带包子饺子一起过来玩。” 黎念楠他们告别了申杨夫妇后，又启程回家，郑北川带娃，黎念楠拉着谷穗向虎跃商量出口大米到港城的价格和货源。 金丰食品这边他们的粮食还种在地里没到采收时候呢，黎苏农贸仓库的大米可以优先安排，要是还不够的话，就要找东北或者下沙合作了。 两天半的广交会，金丰食品创收了2万多鹰币的销售额，相当于夏元10万多，估计已经超过金丰一号店二号店的半年营业额，这下赚大发了！ 郑北川又联系之前采购二手机器的厂家、找秦东来，通过各种渠道，采购了两套机器，厂里更是增加招聘了10名临时工赶工交货。 秦楚立两人来到金丰食品的时候，黎念楠正和向虎跃商量着生产排单的情况，因为部队那边的货有生产日期要求，现在多了一批外贸订单，就需要重新排单了。 秦楚立两人被带到接待室坐着等待，他们刚从京市回来，就直接过来了，见到黎念楠，秦楚立马上站起来，直奔主题。 “黎老板，或者我该叫一声楠楠表妹？这是我养父秦玉柏，也是您母亲秦玉珍的大哥。” “啊？”黎念楠还没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带着上位者气势但正满眼慈祥看着她的老人。 “这事，你们确定没搞错？” “没搞错，我们这次去京市就是去找你母亲的，也找到了你们家的四合院，那还是爷爷给姑姑的嫁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给京市那边打个电话。” “那...你们稍等，我过去打个电话？” “好，去吧，待会回来记得叫人。” 等黎念楠走了以后，秦玉柏才给了秦楚立后背一掌，“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啊。给楠楠准备的见面礼带了吗？” “带了，必须带了，家里人少，这下好了，阿宇和楠楠都结婚有小孩了，你们就不会继续催我结婚了吧？” “你爱结不结，回头你和上面打个招呼，看能不能把你爷爷带回来这边定居。” “知道了，明天我过去开会的时候就问问，爸，那你到时是和爷爷一起回来这边生活？” “再过段时间吧，等我把手上的工作都交给你以后，我就回来这边养老。京市还是太远了，阳省这边过去港城还方便一些。” “没事，陈家不是已经在谈开通航班的合作了吗？搞不好过几个月，港城就能直接坐飞机到京市了。” 秦家父子在闲聊着的时候，黎念楠回到办公室就打通了四合院巷口的小卖部电话，从她妈妈的口中得知，那真的就是早年到港城发展并且明面上和秦玉珍断绝了关系的秦家人。 妈妈还说，港城那边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她外公和大舅，那位小秦总是大舅的养子。 行吧，既然她妈妈都认了秦家这门亲戚，加上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断绝了关系，那她也当多一门亲戚吧，郑北川还在林区那边，郑母带着饺子在地里，郑父被临时拉过去车间当质检员。 看来只能等包子放学回来，晚上再给大家介绍了。 黎念楠走回接待室，看到人就直接乖乖喊人，“舅舅，表哥。” “哎，楠楠好，你老公孩子呢？听你妈说，你公公婆婆也在这边？” 黎念楠招呼着两位坐着聊，她从旁边的样品架上，取了几样零食过来。 “都在忙着呢，我儿子在镇上小学，等他放学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今晚留在我们这边吃个便饭？” 秦楚立拿了一包鱿鱼丝就开始吃，“别说吃饭，我们行李都带了，准备待会在村里找户人家借住几天。” “你明天不是要去开会吗？”这事也没跟秦玉柏这个老父亲商量，小孩大了，难搞。 “约了下午，陆溪明天会过来接我，您明天是和我回市区，还是在这边？” 秦玉柏能选什么，外甥女都还没说让不让他们在村里借宿。 黎念楠看出来两人的意思，“舅舅、表哥，我们家能腾出来一个房间，单人宿舍区也还有两间空房间是我们临时的客房，我带你们过去看下？” 听到黎念楠的安排，秦家父子二人都觉得没问题，“这事不着急，待会再看。” 秦玉柏从衣服内口袋里掏出来一叠红包，递了四个给黎念楠，“给，楠楠，这是舅舅给你们一家四口的红包，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见面礼，想着还是红包比较实际。” 黎念楠只拿了自己的一个，这舅舅能处！“谢谢舅舅，阿川他们的待会你亲自给他们吧。” 第164章 袋袋平安 包子放学和村里其他孩子结伴走路回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有两个陌生的高大男人，包子也没有好奇地上前，直接路过他们拿钥匙打开家门放书包，再把作业和笔盒拿出来准备过去办公室写作业。 “小朋友，你是郑黎希吗？”秦家父子看见小朋友拿钥匙打开黎念楠家门，就知道这应该就是他们家儿子。 包子听到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到这是他爸妈的地盘，也不害怕，他走向他们，仰着头，“对，你们也可以叫我包子，你们是来找我爸爸妈妈的吗？” “对，我们这几天会在旁边那两间单人宿舍住几天，你现在要过去找你妈妈吗？” “嗯，我过去写作业，你们要一起过去吗？” “你不用先去帮忙带妹妹吗？” “妹妹跟着奶奶，我写完作业才能去找妹妹玩。”包子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段时间都很忙，有些他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会自己完成。“叔叔、爷爷，你们是过来谈生意的吗？” “不对哦，我是你妈妈的表哥，他是你妈妈的舅舅，所以你要叫我们表舅和舅姥爷哦。” 包子惊讶地看向秦楚立，“真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待会你问问妈妈就知道了，走吧。”秦玉柏看着机灵有礼貌的包子，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和黎念楠确认过以后，包子就老老实实叫了舅姥爷和表舅，写完作业就带着他新的舅姥爷和表舅到处逛，逢人就帮他们介绍。 黎念楠忙着处理广交会的订单，秦楚立是知道的，所以她把两人带到宿舍以后，秦楚立就主动提出，他们先收拾休息一下，等包子回来以后再慢慢聊。这才有了父子俩在院子里逛菜园子顺便等包子的这一幕。 晚饭的时候，黎念楠一家专门选了个角落的圆桌，她正式和大家介绍秦玉柏和秦楚立，当年的事情没有细说，只说了是从港城回来投资和寻亲的，后面可能会经常见面。 一个多月以后，广交会的外汇订单终于全部交货并拿到了经由发改委账户转回夏元的全部尾款，总数接近11万，袋袋平安。 黎念楠和郑北川商量以后，决定重启三层宿舍和家属楼修建的计划，除了三层宿舍后他们还重新规划地块增加了10套独立二层小院的建设。 养殖区的规模也直接翻倍，并且计划在市区开金丰食品三号店，专门做炸鸡烤鸡系列的生意，除了一号店接调料的批发订单以外，为了便于管理避免混乱，火车站二号店和炸鸡三号店都不接调料批发单，只做零售和产品展示推广作用。 1980年初，苏奶奶离世，黎念楠和郑北川回了一趟京市奔丧，奔丧结束以后匆匆到炸鸡店说了阳省的炸鸡店计划，让江忆鑫转达刘意他们俩要不要参股，两人的出资和占股不能过半，因为南方炸鸡店是要安排在金丰食品名下的，金丰食品需要作为最高份额股权人。 南方炸鸡店和京市这边的，产品制作技术、机器设备等可以互相共享，但财务相互独立，江忆鑫现场给津市的刘意打电话，两人都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答应了，分别出资占股20%。 京市烧烤店那边合伙人实在太多，黎念楠不打算拉他们入股，但有和苏浩哲提了一嘴，阳省那边以后有可能开独立的烧烤店，到时会直接只用烧烤店这边的调料和酱汁配方。 春节前，黎念楠的外公秦鹤、表哥秦楚立回阳省建厂，获得了半年的居留权，后面每到半年时间则需要回港城重新办手续申请，出高价租了金丰食品最后一套两房套间的宿舍。 秦鹤年轻时是个狠人，退休以后开始养花养鸟，住进来金丰食品以后，一边帮忙带着饺子，一边照料院子的菜地，还自己开了一小块地种花。 秦楚立买了一辆车挂靠在他投资的阳省纺织厂名下，招聘了一名司机，每天往返接送秦楚立去市区开会、上班，至于原本秦珍集团想建的厂房，暂时他们还没有合适的想法，秦珍集团就是做服装起家的，阳省这边本来就有纺织厂，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春节注定很热闹，苏远和秦玉珍夫妻俩要来阳省和秦鹤团聚，苏致宇一家三口留守京市，要是他们上班父母都还没回来的话，就只能把深深送过去苏爷爷家小住几天，还能陪陪苏爷爷，早日适应。 东北的郑南山一家四口也提前来了电话，说想要今年来阳省过年，他们也想感受一下不用穿棉袄不下雪的冬天。 津市的刘意刘悦兄妹俩也要过来，已经和向恒打过招呼，过年期间就借住向家的宿舍。 这么一算，黎念楠和郑父两套套间，加上两间用作临时招待所的单人宿舍，刚好能住得下，很好，现在就等着欢天喜地过大年。 腊月二十八，金丰食品谷穗和黎念楠核算好今年的营收和利润以后，给所有正式员工和临时工发了奖金和年货以后，正式放假，初六上班。 除了住在本市的向恒一家、隔壁村的宋江莹母女回家过年以外，其他住在宿舍的员工都选择留在宿舍过年。 于是，黎老板自掏腰包安排过年分工，一起办年货、吃年夜饭、守岁、过大年，郑北川负责联系给他们食堂供海鲜的老渔民采买海鲜干货。 管理一号店的李树仁秦蓉负责在市区采买糖果零食，只要他们厂里没有的零食，都可买买买。 何亮负责根据大家的需求安排杀鸡杀鹌鹑做卤肉，章建州朱珠夫妻俩负责准备蔬菜水果主食。 秦玉柏除夕当天会过来住一晚，说好会带过来一些港市和国外的糖果、巧克力、玩具，让他们可以不准备这些。 秦楚立提前问了今年在金丰食品过年的所有人的衣服尺寸，给每个人都送了两套新衣服，一套比较正式喜庆的是从港城寄过来的，一套比较休闲的日常装则是从阳省纺织厂拿货。 包子、饺子、远在京市的深深，则是额外增加了两套衣服和两双鞋子，必须让他们秦家的崽做街上最时髦最帅气美丽的崽。 第165章 欢聚－完 第165章 欢聚-正文完 腊月二十九，刘意和刘悦兄妹俩、郑南山一家四口都提着大包小包到了阳省，刘意他们是自己坐客车到镇上，再找了辆三轮车到村里。 郑南山一家四口则是在火车站等着郑北川来接，火车越往南开，他们身上的衣服就越穿不住，现在都是穿着短袖和长裤，幸好有听郑北川的话，带的都是轻薄的春夏衣服。 “爹、娘，我想毕业后像小叔和小婶做个体户。”郑建文还有一年多就要大学毕业了，对于学校分配的单位什么的他兴趣不大，这几年在津市经常过去南约食坊和黎苏农贸，他觉得小婶这样就挺好的。 郑南山夫妻俩这几年都辞了镇上的工作，回到村里忙活大白食坊和山货厂的事情，也大概知道这事只要肯干，到手的不会少。 “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和你娘前期没多少钱给你，得攒着以后给你们兄弟俩娶媳妇，最开始你看是回山货厂帮忙、还是过来给你小叔小婶打工，你好好想想。” “我这两天找个机会问问小婶，这个寒假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直接留在这边帮忙，开学直接过去津市。” 不止郑建文这么想，刘意和刘悦也是这么打算的，尤其是刘意，他选择经贸专业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帮黎念楠打理生意，让黎念楠专心做种植业、养殖业、新品研究。 刘悦也重操旧业，带娃，小饺子她都没抱上几回，就被带到了阳省，这寒假她得重新引起饺子的注意。 除夕当天，苏父苏母、秦玉柏也过来了，年夜饭安排在食堂，黎念楠、郑母、秦蓉、朱珠几位娘子军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黎念楠依然负责她的油锅和炸货，郑母带着大儿媳做东北菜。 秦蓉炒川省特色的火锅底料，当然做的是微微辣、香辣口的火锅。 朱珠处理海鲜，现场还挑了一些适合做刺身生吃的龙虾、海鱼让其他地方的伙伴们都尝到了那一口新鲜，至于其他的海鲜还是以清蒸、椒盐、姜葱现炒为主。 刘意带着几个大男人烧烤，没等到年夜饭开席就吃了个半饱，在港城住了小二十年的亲外公和秦大舅，直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老外的西餐哪有中餐过瘾啊。硬是就着消食片和山楂水，吃了平日里三顿的量。 更不用说从小在港城长大的秦楚立，脱下西装，换上接地气的短裤短袖人字拖，和何亮一起守一个烧烤炉子，还别说，要不是知道何亮是这边的养殖大将，他肯定要把人挖到他家当厨子。 年夜饭吃了两个小时还不过瘾，撤了碗筷，上了果盘、零食、饮料、酒水，众人就聚在食堂天南地北的聊，苏母抱着饺子凑到秦外公身边两眼泪汪汪。 郑建文和刘意两个大孩子，带着一众弟弟妹妹到外面空地放烟花。 黎念楠站在屋檐下，举着相机，给笑得灿烂的孩子们拍照，郑北川走到她旁边，从身后环抱住黎念楠，“媳妇，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谢谢念念。” 谢谢你选择了我，谢谢你支持我，谢谢你爱我。 黎念楠放下相机，侧头亲了亲郑北川的脸，“郑先生，我早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因为你，因为包子，因为饺子，还有咱们的亲人和伙伴们。 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爸爸，妈妈，过来放烟花！”包子看到了门前腻腻歪歪的父母，跑过去拉着他们加入孩子堆。 抬头看着绚烂的烟花，不只是他们，大家，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