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继续建设美丽中华》 第1章 我思故我在 日出之前海天的颜色是浅蓝色。李银河在小白帮助下爬上商栈围墙，接过臂盾，面对商栈院内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一个黑影飞了过来，李银河用臂盾将木碗磕飞道；“何必呢，银河带了装备，你必须听完歌曲。” 一块石头砸在臂盾上，李银河晃了晃，栽下围墙。小白托住李银河后背旋转卸力，把李银河放在墙根。 李银河揉着肩膀；“几分伤心几分痴，等你等到我心痛，今夜你会不会来，我真的受伤了。” 小白侧耳倾听院内动静道；“银河哥哥，秦医生拿着兵器出来啦，我们是否迎战？” “当然要战略撤退！”李银河拉着小白向海边飞奔而去。 红彤彤的太阳冲破云霞，跳出海面，在苍茫的海天之际轻轻浮动。 很多人在看日出，徐安生，丁氏，管舞姑姑身着绸衫，飘飘欲仙。小蚕抱着一只鸡跟在高手身旁。硕托抱着双臂，一脸沧桑，肩上站着一只猫。阿图摆着骑马蹲当的姿势，一个脚面站着鸡，一个脚面站着鸭。 李银河挤开硕托道；“托托，你是糙汉，凑什么热闹看太阳。你在努力做普通人，普通人要为生计操劳，你应该去打工了。” “银河啊，托托在观察水势，抓海货得做好功课。阿图在遛小动物呢，我们很忙。” 粉红的云霞簇拥着朝阳，跳出海面的太阳开始散发光芒，将慢慢扩散的云霞照耀成火红的亮色。 徐安生背负双手道；“银河啊，我们在寻找美丽，你却在墙头找揍。你作为安生的友谊阳光，是不是应该注意朝阳，是不是应该提高下道德修养？” “徐先生啊，在天地瑰丽的景象中，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 李银河指着光芒四射的朝阳道；“银河刚才虽然经历了小小的挫折，但是在自然的苍茫中领悟到敬畏。 银河不尴尬，尴尬的是秦医师。” 丁氏和管舞姑姑诧异地打量李银河，李银河镇定地摘下臂盾道；“慢慢看，黑毛哥刘兴治说银河脸白，搞得银河暗暗窃喜。 管舞姑姑，你的神态间少了市侩多了俊俏，可见，银河对商军的道德教育是卓有成效的。” 硕托艰难地转头看着李银河道；“银河啊，我跟你学习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有点不妙。” “托托兄，你架着只猫架出海东青的豪气，你是羊吗？教你这样的学生是艰难的。好在站在大师门槛外的徐先生来啦，改造你身上的顽固习性需要准大师的指点。” “是站在门槛上的学者。” 徐安生冲硕托招招手道；“托托帅哥，你为什么要自找苦吃变成普通人呢？” 硕托摸摸肩头的猫道；“徐先生，托托算是后金贵人，我率领数万勇士攻城略地，我自认勇敢无畏。 但是，我的爹爹一直想通过大汗处死我，我不断立下军功，却被爹爹认为是处死我的障碍，他侵吞了我的财产部众，还是厌恶托托。 我无论做出什么努力，不仅得不到奖励和夸赞，反而得到的是爹爹的羞辱。蓦然回首，我觉得人生前途暗淡，真的很没有意思。 我在爹爹眼中就是祸害吗？” “怪不得托托要换天改命做普通人啊，怪不得逼得胡乱介入你因果的李银河到处找揍。好在，你遇到了徐教授，虽然站在大师门槛上，但是能够给予你帮助。” 徐安生看着变成金黄色的朝阳道；“托托你知道成为普通人有多么难吗？史书中能够换天改命开启不同人生的都是圣人，起码是贤者智者，也是西方人称作的哲学家。 托托，你杀人如麻，攻城略地，想要得到什么？你首先要找到自己，你要心安理得，知无常才能顺天理，你能够心安，才能开始超越了一般性的情感和情绪。 万法皆缘，托托从哪里来的呢？你是贵人，生来衣食无忧，可以专心磨练武技，率领族中武士们征战四方。至于武士们死伤多少，你杀死多少敌人，在你的世俗成功中没有意义。 你率领十万勇士攻破朝鲜都城，杀死多少百姓，烧毁多少房屋，在战报中，这些数据是你世俗成功的战绩。你为什么迷惘呢？为什么被你至亲爹爹诬告呢？他称赞你，你就快乐吗？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硕托将猫转移到另一个肩头道；“徐先生，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徐安生双手一摊道；“我能够提供一种方法帮助你提高认知，你愿意学吗？” “托托愿意，我喜欢学习，一直想去大明拜师学习。” “很好！我刚才说了万法皆缘。我们生命中的很多的内容，是跟这个缘联系起来的，我们所谓的修行要解决的其实也是这个缘字。问题在于，我们身处其中，往往不了解我们所说的这个缘。我们其实时时刻刻都身处红尘俗世的局中。 直白说，我们要处理几层关系；你与自己的关系，你与生存环境的关系，你与自然的关系，还有，你与神的关系。 我们忙忙碌碌走完一生，其实大多数人是糊里糊涂的，就是没搞清楚缘分，那么多的苦恼烦恼哪儿来的，其实根本就没弄清楚，没有静心思考，同自己、同社会、同自然、对神灵如何相处。 修行需要学习，学习之前最好溯源，首先问问自己，你是谁，你要了解你的父母，你的祖父辈，最好能追溯更远。我们的民族有一个好习惯，我们会制订族谱。 你是怎么长大的？你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族群环境里生长？你在一个什么样的自然条件下生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托托，你了解你的家族族谱吗？” 托托点点头；“我的家族能追溯很久远。” “好，我们先看看你的父辈，你的父亲非常厌恶你，你的母亲是什么态度。” “我的娘亲早就去世了，我有几位后娘。我爹对现在的大母言听计从，大母讨厌大哥和我。” “托托，你的爷爷和奶奶呢？你的爷爷是否知道你的处境？” “我的爷爷已经走了，他小时候也遭受后母的歧视，我爷爷小时候带着兄弟艰难谋生。所以爷爷对我爹爹非常不满，我爹爹是老大，按照习惯应该继承家族的权利，我爷爷因为我爹爹虐待孩子，没有将家族权利交给我爹。” “很好，托托你可以回去整理你的家族资料，你的家族一直处于怎样的状态，你的先人们有怎样的性格，他们的处事方式是什么。你一直要弄清楚你爹的性格，你娘的性格，你几个后娘的性格，尤其要明白你大母的性格。那么，你知道了父母的很多东西，包括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学识、他们的生活习惯，你会推理出他们为人处世的方式。 他们形成了自己为人处世的习惯，你要明白，你改变不了他们。你了解了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所生长的那个族群环境以及自然环境，目的是对自己要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你的生存环境，族群环境，追溯这些历史，他们是你成长的外缘，我们大多数人就是在外缘中长大，被深深影响。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成长的环境，但是我们可以对身处的环境有一个深刻的认知。 你在溯源，就会追溯到灵魂深处，你会自问；你对现在居住这个自然环境满意吗？你今日所处的族群环境是对的吗？你对你的精神状况满意吗？ 在整个的人生的过程中，我们大多数时间是处在一种被动反应的状况。很多很多的人在抱怨，抱怨自己，也会怨父母、怨环境、怨社会、怨天怨地、怨空气。我们处于一种失望，焦虑和迷惘状态。 实话说，真正溯缘完了，能找出原因的人很少很少，能痛下决心改变的人更少。这就是换天改命，你找到来处，如果认为现状不错，那就心平气和的生活，继续带着所谓的勇士们去杀人放火混账到死。如果你觉得过得辛苦，那就出发离开换一种人生，你能够反观自身选择很多人生道路，因为你经历够了，感悟够了。 托托，感悟的尽头是慈悲。” 托托低头道；“我杀了很多人，很多。我根本不明白慈悲。” “修行需要学习，比如，你换了绸衫在捕捞海货，你在经营友谊，你在养护小动物，你还要学习数学等等。 学习是非常重要的，你在修心，这是一种功夫，要练，要用，跟普通的知识不一样。知行合一是渐进，需要积淀。任何的成功都是一种磨，你被岁月和磨难研磨，想做什么就要看你能经历什么，经历过后还能痴心不改。 我们有空再探讨族群，自然，神灵。能够想要溯源的人悟性很高，比如你和我。 我是大明道德的反面例子，但是我知道我很出色，我在换天改命，从欢场卖笑的变成学院教授。我还能变成商贾，还能变成书画名家。人们希望我去死，我在山林河流中感悟到生机勃勃，我突破了水墨山水的技能境界。我修行感悟到一定层次就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修行之路，需要死去很多次，涅盘重生谈何容易，我并不怨恨过往。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过哪种生活就过哪种生活。 托托，你需要先去溯源。” 托托虽然不太明白徐安生所说的功夫内涵，但是恭恭敬敬鞠躬。 秦令仪带领几名医者来到海边。李银河推开托托和阿图，将臂盾交给小白，走向秦令仪。 “海风轻拂，红日高照。几千里外能够偶遇令仪师妹，银河能说什么，缘，妙不可言！” 秦令仪坐在海边，装作没有听到李银河的招呼。 阿图目瞪口呆看着李银河道；“李大人，你脸皮太厚啦！秦医师都不理你，你上赶着套什么近乎？族里女子不能违逆男人的，女子居然不理你，你简直是男人之耻。你怎么不去投海呢？” “阿图啊，你一个奴隶制度下的奴才懂什么是爱情吗？不要浪费银河谈情说爱的大好时光。 唾面自干的技能你都不了解，以后不要大惊小怪。银河告诉你，本官是政客，不是脸厚，我就不要脸。不要再跟本官探讨脸面小事，赶紧和托托滚远去溯源。” 李银河掸掸鸟服，冲坐在海边的秦令仪道；“师妹啊，慢慢慢，我有重要的感悟要告诉你。银河居然从西北风高手兄那领悟了爱情真谛，不可思议啊！” 秦令仪吃惊地看着李银河蹲在身旁，抓住了自己的脚腕。很自然的，秦令仪扭动脚腕弹出鞭腿。 “扑通！”李银河扎入海中，海面泛起一小朵浪花。 过了一会，五味子托着李银河从海中冒出来。五味子将李银河放在海边道；“李大人没有和海神姐姐沟通就钻进海里找五味子，太冒失啦！” 然后，五味子又沉入海中。 徐安生用脚碾着李银河胸口道；“失败的朋友，死了吗？” 李银河吐出海水起身道；“徐先生，不要说失败。银河在情感领域最终是胜利，肯定是辉煌。银河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从未失败。” 李银河皱着眉走向秦令仪，再次握住秦令仪的脚腕道；“我真的有话要说。” 秦令仪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银河，忽然心头一软道；“李银河，你坏了我的清白，你知道在做什么吗？” “银河以后肯定娶你，不要纠缠什么清白。银河在去打仗的路上被高手兄用情感的鞭子抽打，西北风糙汉太残暴了。 银河被抽打出了一些感悟，有失有得啊。” 李银河伸出手，彩霞将一双鞋放入李银河手中，小白将一根人参放入李银河手中。 李银河冲彩霞郑重点头，彩霞将一双袜子一张棉巾放入李银河手中。 “夫妻是乾坤，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地势坤以厚德载物。妻子是坤，是家庭家族王朝的基础。银河握住师妹的脚腕，其实是握住大明王朝的基础，所以要珍惜，要从现在开始维护好基础，首先，银河做了一双鞋，一双棉袜，保护基础。” 阿图目瞪口呆看着李银河将秦令仪的脚擦拭干净，套上袜子，穿上新鞋道；“追求女人是吧，讨秦医生欢心是吧，说的冠冕堂皇，还是追女人是吧！” 李银河无比腻歪对阿图道；“单身狗溯源去吧，看就看，不要乱发议论。” 阿图皱眉道；“阿图有很多女人，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银河你搞复杂啦。 喜欢秦医生，直接抢走洞房，你这样拖拖沓沓，什么时候儿孙满堂？阿图鄙视你。” “阿图大哥，银河抢得了吗？人一生中可能只能认认真真谈一次感情，银河在享受过程。算啦，银河来到辽东，和野人谈哲学，和奴隶谈情感，银河凌乱啦。” 李银河将人参递给秦令仪道；“师妹，辽东出产人参，你带着医者们多炮制一些片剂。辽东有很多药材，你要注意整理，需要什么，银河去抢。 银河回去要尽快搞定水云观榆木嘎达观主，你一定要记住，洪承畴杀俘会引起天谴，最终身败名裂，要嫁一定嫁给银河，听师兄的准没错。” “好啦，不要反复加强暗示啦。银河，我们去逛日出，安生在前边等你。” 李银河冲秦令仪灿然一笑道；“令仪师妹，银河制作的鞋使用了皮子做鞋底，抓地，耐磨。我给你和医者弟弟妹妹准备了几套。 我去和徐先生谈点事，回头带你去海底玩耍，五味子真的很厉害！” 李银河跟上管舞姑姑，陪徐安生逛海。 管舞姑姑看着李银河道；“李大人，我有个疑问。你说，人生来平等吗？” 李银河挠着脑袋道；“管舞啊，你一下子问了一个哲学大问题，怎么说呢，人生来是不平等的，有人生在帝王将相家，有人生在商贾家，有人生在普通百姓家，有人生来是孤儿，所以人的生活的环境是不同的，生来就是不同的。” 李银河看管舞眼神黯淡，赶紧道；“人生是不平等的，但是要有平等的发展机遇。亚圣早就说了；民为贵。阳明先生说了，致良知，要做有主体性的人。 如何保证民为贵，如何保护良知，需要我们来实践。沿着这个方向走，我们必然步入辉煌，虽然道路曲折，前途必然光明。 实际上，我们在实践的路上稍稍落后了。我们被封建君主专制的儒学控制，西方人被教士们垄断的所谓的经验哲学控制。谁先打破这种桎梏，谁就会引领世界一大段时间。西方人现在的社会制度并不先进，但是他们朝着财富野蛮狂奔，这会带动西方学者思考，他们在打破经验哲学控制方面取得突破。 我思故我在，厉害吧。封建帝王专制的儒学知道什么是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做，所以做知道做的坏事。西方哲学家知道不好，那么就改吧，怎么改也比不好要好。怎么改，我得做主，阳明先生说的主体性出现，我思代替主思，打破经验哲学，用逻辑方法思考，跟实践衔接。 管舞，你能听懂吗？ 其实华夏历史上早就有人说明白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遭难来临，陛下，高官勋贵跟普通百姓一样遭难，太阳普照万物，下雨一样淋湿万物。王侯将相可搏而得到，君权天授的封建道统早被看透了，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改。 管舞，我把你们强制带到易州，不是针对你个人，我是向礼部表达不满。你的歌舞技能在大明是出类拔萃的，你本身是出色的，不要有疑问。如果冒犯了你，银河道歉。” 管舞淡淡一笑；“谢谢李大人的开导。我知道我的舞技出色，但是没有人尊重我，我遭到很多龌龊事，我的心中有心结。我不像徐先生那样豁达，我希望别人尊重我。” “徐先生和银河就很尊重你。我思故我在，那么从疑问开始。你的上官，你周围人们议论你的时候，认为你不好的时候，你从质疑开始扪心自问，不要否定自己。 你已经做好了歌舞本分，做好本分其他的都是末枝。” 第2章 梦回唐朝 徐安生看管舞沉默不语，便道；“管舞，我的阅历可以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一部分。 我的爹爹给我一粒自由自尊的种子，我想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无必艰难，我只想自食其力，只想依靠才艺得到尊重，可是从精神到肉体收获累累伤痕。我疑惑了几十年。 遇到银河，我豁然开朗，在现在的道统之下，我们在自寻烦恼，好吧，那就改变道统。 修行之路艰难无必，是心灵的自我解放，你需要凤凰涅盘，可惜啊，大部分人烟飞灰灭。所以，除了生死没有大事，活得够久，时间会奖励你豁达。 能治愈人心的，是自然的风雨，当雨落下当海风拂过身躯，你不会不知所措，而是看着雨滴落下，感受风从指间划过，心静了，或许你会释然。 不要钻牛角尖。” 管舞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上扬，非常倔强。 徐安生叹口气对李银河道；“银河，我们的发展依照生存，建设，反思，总结，再实践的步骤，我需要推进一些措施了。 我发现，宣传教育至关重要。固安米粒说了，农户们基本不识字，他们却是孩子的启蒙老师，他们的孩子们长大了，依旧缺少见识。即使他们识字了，我们只要控制宣传，让他们从生到死接受我们的片面的宣传，那么，他们会心甘情愿成为识字的奴隶。人的观念毕竟是分别心。 知识不是智慧啊，我们要开蒙任重道远。” “人间正道是沧桑，银河曾经见过世界第一强国，它的宣传和社会制度貌似自由，其实是资本高度发展，高度控制社会的一种假象，远远背离了民为贵的天条。他的百姓从生到死都在资本的宣传控制之下，细极思恐。” “好啦！我们谈谈现在。”徐安生指着大海道；“生在华夏何其幸运，我们可以借鉴先人记录的得失，站在前辈的肩膀上继往开来。 当然，银河你是个例外，你看到很多未知的制度现象，也缺少了探索的乐趣。” “徐先生，银河其实也是看到资本高度控制的阶段，还有奋斗的乐趣。好在中华伦理强大，我们只出买办和卖国贼，他们啃食别人的残羹剩饭，达不到多高的哲学水平，是一种鬼态。在中华伦理重压之下，在货殖层面，他们只能达到偷的境界。境界说高了，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而已。”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也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其实腐蚀一个民族，拿走男人的武勇脊梁，取走女人的道德廉耻，用权钱挡住民为贵，就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这些人穿着体面，挖的是祖宗的阴基，是邪恶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 银河，我们要做的非常重要。就是要把民为贵具体化，让大家能够选择，知道如何去做，我们需要真正的启蒙。哪怕只是一个尝试。 好，我们先谈先人的经验。论可以借鉴的王朝，首推汉唐，离我们最近的是大唐，我们有很多资料可以分析大唐。 安生常常把目光穿越时空定格在大唐。唐朝足够开放包容，足够自信勇武，安生查阅史料常常恍惚，唐朝以极少的人口开创出辽阔的疆土，创造出灿烂的文化，影响穿越千年依旧波动着我们的情怀，为什么呢？” 徐安生看着飘到身侧的高手道；“高手帅哥，你想说什么？” 高手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道；“八百里关中是华夏膏腴之地，那里土层深厚，不仅培育出武士还孕育无数文士，创造一个盛世不算什么。” 李银河推开高手道；“高手兄，我们在探讨制度大事，陕西民乱已经成为大明的腹心之患，你不要捣乱。 去海里寻找五味子，给小蚕找颗大珍珠吧。” 徐安生微笑道；“高手的话有些道理啊，大唐的辉煌离不开关陇集团的勇武，关陇集团也被称为关陇士族、关陇门阀、关陇军事贵族、关陇胡汉集团。主要是指陕西、甘肃和蒙古的一部分，这个地方形成的关陇集团构成了建立大唐的基础。它不仅仅是一个军事集团的基础，它也带来了关陇集团的政治、文化和一系列的特征，或者说关陇集团本身的存在构成了大唐盛世的基础。大唐辉煌的代表人物之一唐太宗就是胡汉血脉杂糅的帝王。 我们的儒学士大夫不喜欢胡字，其实啊，中华民族是华夏地域各个民族融合而成的民族，智慧，勤劳，勇敢，包容。 唐朝是由贵族们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王朝。它与秦相似，它与汉不同，与明不同。那个时候科举制度刚刚萌芽，决定王朝政治的是基于血脉和门第的门阀。关陇集团便是大地主集团。 关陇集团是贵族特权集团，可是他立国之初制定的政策确实是惠及自耕农等百姓，可能，他们太清楚所谓贵族兼并土地的劣根本质了吧。 关陇集团是一大群的地主们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王朝。它整个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军事制度都具有明确的贵族的特征。非常神奇，他们开始奉行关中本位集权制度，就是人、财、物皆以关中为本位建立起来的一种新的政治、经济、军事的安排。 安生参考了银河编辑的政经资料，可以从货殖视角观察这个伟大的朝代。银河提供的资料太珍贵了。” 徐安生看着李银河道；“银河，你清楚关陇集团的历史渊源吗？” “徐先生，银河精力有限，历史功底并不扎实，当然不知道关陇集团的来龙去脉。” “关陇集团历史悠久，关陇集团的渊源主要是由北魏孝文帝开创并形成的，以鲜卑贵族杂糅了汉人形成的一个特殊的军事集团或者叫军事联盟。他在两晋之后的两百年时间构成了中国北方政治的基础。 建立了唐朝的李家，建立了隋朝的杨家都是北朝的大贵族，北朝有八个大贵族，也称作八大柱国。李家杨家都是柱国之一，只不过他们从国朝柱国变成了王朝主宰。 要分析大唐就要分析隋朝，他们互相联姻，彼此影响，可以从制度传承上看出来。最应该分析的是北魏，尤其北魏孝文帝。 银河，你知道北魏孝文帝吗？”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银河不太了解啊，只知道孝文帝很厉害，写得一手好字。” “北魏孝文帝非常厉害，非常厉害。字如其人，北魏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书法；魏碑。它渗透了儒、释、道三家文化的血脉，融合了北方少数民族的粗犷与汉民族的内敛，融合了北方书法的古朴浑厚与南方书法的新妍妩媚，融合了隶书的笔势开张。 怎么说呢，孝文帝的字给人以雄健开张的心理体验，在书法领域必将承上启下，是一位开创型书法大师，他的书法雄浑彪悍，美！ 能创造出魏碑的帝王肯定要搞事情，他搞了很多大事情，塑造了关陇集团的性格，赋予大唐神思。 当然，士大夫书生们不太喜欢他，安生觉得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银河啊，你们都是男人，看看你的毛笔字，安生都不忍评价啊。人与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徐先生，你作为银河的好朋友，要用平常心来评价银河，要从正能量角度挖掘银河的优点，否则，银河很受伤。 孝文帝是皇帝，是龙。龙吞云吐雾，龙爪一挥，留下刀削斧劈的痕迹太正常啦。银河是普通伪文人，去年为口锅还和强盗玩命呢，这能比吗！银河顶多骗骗小白妹妹的人参吃，琢磨着天天偶遇秦医师。银河是普通人，银河不尴尬，尴尬的是崇祯陛下。” 徐安生打量着李银河道；“银河还是有优点的，起码脸皮厚，龙的脸皮也厚。银河其实超越了龙，银河不要脸皮。 好，大唐继承了北朝，隋朝的很多制度，建立起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一个王朝，具有很强大的文化与军事优势。为什么呢，还要说说孝文帝。 当然，要表扬银河贡献的政经资料了。 孝文帝在经济制度上做了什么？均田。将无主之地分给士兵和流民。隋和唐都搞了均田，特别是唐搞均田，属于建基于皇上或者是关陇集团的某种所有制。” 李银河淡淡道；“这种所有制称为以大唐陛下为代表的关陇集团的集体所有制。 唐朝税赋是租庸调制度。租就是地租，唐朝作出重大改革，王朝会分给百姓成年男丁一百亩田地，有二十亩叫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相当于农户的私产了;另外八十亩，叫口分田，六十岁后，要还给国家，相当于租给农户种，但农户要交税，税大概四十税一，是封建王朝时期最低的。 永业田，是不能随意买卖的。这看似不自由，其实是个好事。不能私卖土地，一来可以防止土地兼并，二来，可以防止那些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败光家产。 庸，就是徭役，是农户对王朝的义务劳役。一年要服役多少天呢?不多，二十天，如果碰到闰月的年份，则加两天。二十天义务劳役外，还需要你多服役呢?放心，不会让你吃亏，加役二十五天，那你们家的“调”就不用交了;加役三十天，那你家的地租和布匹都免了。朝廷规定，每年的额外劳役，不得超过三十天。 何为调? 男人种田交地租，那么，咱们女同胞是不是也要为王朝做点贡献呢?要的，那就是把布绢贡献点给国家。每个家庭，要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唐朝的租庸调制，使农户们耕者有其田。有丁就有田，有丁有田就有家。 租庸调是唐朝的经济制度，大唐初创通过均田制建立起来的完整的政治经济体系，是大唐初期保证财政能够稳健成长、建立盛世的坚实的基础。一群大地主居然搞起了新式集体制均田，了不起。这样一来，穷人不会太穷。造成了什么影响？贞观年间，唐朝人口还只有三百万户左右，到了武则天神龙元年，涨了一倍，达到了六百一十五万户。发展到玄宗天宝年间，人口达到巅峰，达到了九百多万户。当然，数据可能不太准确，但是人口确实在快速增长。 唐朝依据经济制度，依靠自耕农形成的军事制度；府兵制。大唐建立的是府兵制，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时期，就是杨贵妃的老公，改成了募兵制。什么叫府兵制呢？农户种地，需要的时候就是参军。通常府兵是三年一代，最长三代。 府兵忠实与以皇帝为代表的关陇集团，募兵、雇佣兵忠实于发军饷的老板。 唐朝在二百多年的时间里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文明。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亦或者是科技等等诸多领域，都得到了快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各体系有序运行。 那么，支持国家财政的制度也在发生变化，继而发生改革。” 徐安生对停顿的李银河道；“银河，你继续阐述变化，最后做个总结。” “好吧。从货殖角度来看，唐朝是以农赋为主的君主专制政权，以唐太宗为首的关陇集团是有情怀有格局的贵族集团，明白民心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为了统治稳定，明白让利于民。 可是，大唐的道统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大唐初年，制定均田制的时候，为勋贵保留了一些特权。有爵位的贵族和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按照官职授予五至一百顷永业田，有战功勋位的，可以授予勋田六十亩至三十顷。他们不交税，寺院僧尼也不用交税。 土地处置权属于士大夫，兼并土地积累财富是士大夫的特权，所以，唐朝的均田制开始衰败。 维护均田制的关陇集团首先瓦解，科举出身的百姓官员首先报团拿回土地处置权，当然是兼并土地不交税的特权。可见，不经过道德情操教育，没有强力监督机制，贫民出身的官员跨越阶层之后首先盘剥百姓，兼并土地，没有一丝怜悯。 其次，勋贵和其他士大夫集团也开始加入兼并土地的浪潮，大唐的税基极度缩减。随着农户破产，府兵制崩溃啦。 徐先生，大唐还有一个隐性问题一直被忽略，商贾团体。唐朝不怎么在意商贾，他们的地位不高，可以很富。大唐没有明确的商人组织，他们依存与皇亲国戚，官员地主身上，随着唐朝经济文化极度繁荣，他们很富，当然要搞时情。 他们开始运用金融手段在大唐搞事情。首先，他们制造了银河总结的通货紧缩概念，富人们联合起来控制货币入市额度。市场上流通的货币少了，那么币贵货物贱了。其次，通过分税制截留财富，地方留存一部分税收，中央少收一点点。渐渐地，地方留存越来越多，利益集团越来越富，中央越来越穷。大一统的王朝也就快结束啦。 他们推出一个代表性人物，李林甫。唐朝中前期只能说是治世，到了大唐真正的盛世在玄宗时期，所谓的开元天宝盛世。李林甫在这段时期做了十九年宰相，十九年啊，大唐从盛世转入衰败，这不是李林甫一个人的功劳，是一批士大夫的共同努力造成的后果。 有的人说李林浦个人品德不怎么样，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们一定要注意说这些话的人，李林浦做的事还是不错的，他代表了谁的利益。 李林浦做了什么，他首先改革税制，其次推行长行旨改革，什么意思，要地方分税，给地方某些强势集团一点点留存自由嘛。第三，他改革兵制，府兵制改成募兵制，其次修改制定唐律。 口腹蜜剑就是为李林浦创造的词汇，一个道德素质差能力强的宰相直接使唐朝衰败，长安由雇佣兵负责安全，被雇佣兵劫掠，以后出现安史之乱，藩镇割据就不算什么了。民不聊生不算什么，强大的王朝倒塌也不算什么，毕竟财富转移到士大夫家族手中，换个朝代继续游戏呗。 我们要注意唐朝出现的金融现象，士大夫开始玩通货紧缩了，他们玩供给侧游戏，造成实物太多了，钱币少了的假象，劳动导致破产。农户们辛辛苦苦种粮织布，缴税的时候发现，粮食等实物不值钱，交不起税收了，那么只能卖田。 银河常常感叹，历史总是在轮回。看看大明朝，是不是有大唐衰落时的感觉。大明经济基础土地是不是被兼并了，朝廷是不是难以收足田赋，商税是不是被分割了。大明的士大夫在金融领域试探了通货膨胀，把大明宝钞玩死了。不过没有什么，他们在其他商品领域收获了财富。 银河一直疑惑，地狱放出一批恶魔，在人间各个领域盘剥百姓，他们没有灵魂，没有廉耻，还很聪明，真是从过去，现在，到未来孜孜不倦地祸害人间。婆娑世界苦海无涯，人间真是修行之地啊。” 徐安生道；“银河，有没有限制措施。” “徐先生，世间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好在我们有先贤阐释了天道，记录下悠久的历史，总结了无数经验得失，生在华夏何其幸运！ 大唐是伟大的朝代，给了后人无数遐思，当然，也有得失。 唐朝的经济政治制度给了我们鲜活的范例，唐朝依靠极少的人口开拓出广袤的土地，他在丝绸之路的建设方面给我们提供了海陆两条商道。 大唐的目光面向星空，所以他足够包容，真是一个充满阳刚积极进取的伟大朝代。” 第3章 六等秀才张采 硕托架着猫，捏着一条水蛇道；“托托知道唐朝，唐朝说的北海其实是喀尔喀蒙古北部的大湖，在野人女真北部，还有辽阔的森林和山脉。在极北之地有冰海，在东北苦无岛屿周围也有冰海。 托托到达过黑龙江，抓捕野人女真补充八旗，在苦无征收貂皮，那里非常寒冷。” 李银河点头道；“非常好，强盗也需要学习，托托，你可以将黑龙江的经历写成一篇游记，大明陛下的爹爹梦到了鲲，需要北海鲲的画像，这些都是宝贵的参考资料。” “李大人，据说苦无周围有大鱼，非常大，能够唱歌，还能吐出喷泉。” “托托啊，你还得学习，非常重要。大鱼有多大呢，你学习了数学，应该知道用尺用丈等数据精确表达。还要学习绘画，你将大鱼按照比例画下来，以后大家提起鲲，就要以你的数据为依据。鲲是传说，大鱼是存在的，以后我们可以称呼大鱼为托托鱼。 海西女真前辈亦失哈十次考察辽东，为大明平定奴儿干都司立下功绩，为中华民族拓展疆土立下功业。托托，你要收集亦失哈前辈的资料，这是非常重要的功课。 好，我们继续谈大唐。 大唐是君主专制统一的王朝，他的成功已经标榜史册，我们了解唐朝主要是借鉴得失。 第一点，唐朝开拓辽阔的疆土靠的是统一。大一统已经是华夏统治者的共识，不管谁管理这片土地，首先要统一，以此为基础开拓疆土。 唐朝以农赋为基础拓展了辽阔疆土说明他的政治经济在当时是领先的。我们从货殖角度来看，以皇帝为代表的关陇集团控制着土地，保证自耕农能够通过劳作生存，能够在战时接受征召为王朝征战，为皇帝征战就是保护自己和自耕农的土地权利。 土地集体所有制是必要的，主要防止士大夫进行土地兼并，商行在塞外为农户们确权，只是在乡社农户之间确权，原则上乡社控制土地，农户们不能随意买卖土地。乡社干部组织农户们在灌溉播种生产收获时尽量协作，充分利用有限的农械，提高生产效率。 乡社干部的作用是调节纠纷，组织生产，组织乡民进行水利疏浚，建设社仓义仓常平仓，登记乡民的实际情况，重中之重是救助乡民。为什么呢？农业生产是脆弱的，农户们更加脆弱，这就要调节集体和家族之间的互助。农户缺少农械怎么办，缺少壮劳力怎么办？受了委屈如何伸张权利，如何从事增加收入的副业劳作？ 我们在塞外柳屯进行了实验，商行将土地收拢分给乡社，乡社分给农户，米粒正在整理乡社管理的经验。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们在河套的治理得到农户牧户们的支持，柳灵雨经理和萧潜经理正在雄心勃勃拓展商行的控制区域。 我们现在到达了辽东，面临着更加复杂的情况，我们没有实力控制陆地的土地，我们目前没有办法为数十万农户们分配土地，如何得到他们的支持，如何让他们吃上饭，对商行立足辽东，进行发展是一个考验。 解决了农户们的吃喝问题，我们可以走向远方。如果没有解决农户们的吃喝，我们只好灰溜溜滚回关内。 这是我们大家面临的问题，尤其是大师徐先生需要解决的问题，能力大责任大嘛。” 徐安生腻味地看了李银河一眼；“安生不是大师，只是站在门槛上。我要为大明祈福，要征集勇士们去北海，不，去苦无寻找大鱼。 银河，你赶紧召集人手，钱粮你出。” “银河能说什么！我们先谈大唐。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唐很好地解决了土地问题，不太在意商业领域，商人可以愉快地买卖，但是地位低下。商人们慢慢富有了，非常富有，那么，他们觉得自己很聪明，不应该地位低贱，反而应该高尚，哪怕假装高尚。所以，他们开始搞事情。 他们首先以皇亲国戚具有免税权的勋贵为载体，在政治上分割权利，击垮维护集体所有制土地权利的关陇集团，其次，再扩大自己的载体，他们开始植入通过科举进入官僚体系的官员集体。 寒们子弟通过科举进入官僚体系，报团腐败破坏力有限，需要理论指导和资金支持。他们来了，挥舞钱权大棒，一棒子敲晕关陇集团残余势力，举棒四顾高手寂寞啊！ 银河追求星辰，这批人渣追求星辰上的宝石。 他们小试牛刀，使唐朝勋贵豪强开始重复土地兼并的旧业，这不够啊，那就金融创新，用分税制抽空中央的财政资金，用通货紧缩抽空天下的财富。他们的子弟摇身一变成为地方大员，地方豪强。在朝廷推出几个代言人，例如李林浦，大家愉快地强取豪夺，开启藩镇高尚的钱途。 大唐从辉煌突然衰败都是有痕迹的，这批人成为帝国主宰，成为地方主宰，大唐烽烟四起，朝廷没钱雇佣士兵，他们花钱雇佣军队，至于雇佣军劫掠都城，劫掠四方，民不聊生，都不算什么。大唐不给商贾地位，商人们自己创造条件追求地位。 以史为鉴，以史为镜啊！先贤们警惕商贾是有原因的，他们如果没有限制，必然钱权结合，以百姓为刍狗，追求宝石到宇宙。至于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是追求宝石钱途的小小代价。 我们现在是商人，正在扩大贸易区域，我们会让小农专制势力瑟瑟发抖，但是，银河做得就是在发展的进程中实践限制，我们不是搞破坏的，不是欺负农户们发财的，否则，银河悖离了初心，堕落啦！” 硕托捏着水蛇道；“银河，你的初心是追求秦医师，是挺堕落的。” “托托啊，银河慷慨激昂讲解历史，你居然联想到追求女人，你个奴隶头子赶紧去赶海谋生去。水蛇留下算是听课费用。 爱是拯救婆娑世界的希望，追求爱情非常高尚。 大唐在财政金融方面被商人击溃了，却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治理经验。 我们继续谈大唐，大唐出现衰落第三个教训是巨富和百姓之间的矛盾。如何处理贫富差距是关乎王朝生死的大事。 大唐的商人富裕了，他们的子孙成为地方割据的豪强，控制着大唐财政金融命脉，大唐的府兵制崩溃，自耕农成为雇农继而流离失所。这种富裕是邪恶的。 我们是商人，我们的商行正在扩张，我们支持富裕，但是，我们要关注财富的获取方式，资本的流动方向，我们将在辽东基地实践税务制度改革，核心就是控制资金流，征集税源，调节税差，保护劳动。” 徐安生道；“银河说的好，以史为鉴，大唐经济基础被破坏，府兵制的军制被破坏，最终唐王朝结束。 大一统的王朝是必须的，统一才会集中人财物搞建设，我们要实践统一和分权的度。我们还会实践财权和军权的分割、特权和民权的平衡，巨富与共富的问题。 唐朝是伟大的王朝，在大唐元和时期，以韩愈为代表的一批学者们开始考虑大唐的问题。中央集权和关陇集团之下的皇家的公有制，是大唐盛世的基础，大唐的思想家积极思考大唐的出路，他们进行了文化改革，但是没有来得及做完，大唐积重难返。 大唐最后被精英灭掉之后，出现五代十国，华夏受到惩罚，自私自利怎能不遭受惩罚呢！历史上出现最黑暗的时期，人都不是人了，人比畜生还坏，教训深刻啊。 那么，我们来到了辽东，如何建设呢？” “徐先生，我们还没有实力控制一块陆地，我们只是控制着一些岛屿，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优先发展贸易，在岛屿实践乡社治理，打击沿海顽固势力，制定商道规矩。 首先，我们把云从岛打造成自由港。” “自由港？” “徐先生，自由港只是便利贸易的区域，涉及方方面面，我还要参加军事会议。我们另约时间详聊。” “银河，优秀的指挥者不会让琐事缠身，你总是忙忙碌碌境界太差。好了，托托和阿图帅哥，我们去逛海吧。 银河，皇后娘娘的爹爹的差事就交给你啦，皇差需要气势恢宏，要场面更要脸面，需要大量人手。 你组织个龙舟赛，挑选大量人手，一定要大场面，不要怕花钱。当然，你先垫着。把这件小事做好哦！” “徐先生，银河要做重要的事情，你从易州等地带来多少商军？” 徐安生边走边挥手；“我只负责召集人手，他们在船上，我也不知道，我还要思考问题。” 李银河看着丁氏管舞李仙侣硕托阿图簇拥着徐安生逛海，自言自语道；“交友不慎，以后交朋友一定要谨慎。 如果交到大师朋友，那么他帮你处理一切，如果是普通人朋友，他会听你的指挥帮你处理大部分事情，就怕交到站在门槛上的朋友，造孽啊！” 气冲冲的李银河回到商栈门口发现了谢宝，谢宝蹲在门口正在啃瓜。 “造孽啊！别人收徒弟养老，本才子收徒弟要命啊，谢宝，你是本才俊的大弟子，一言一行要有文士风采。 你蹲在地上捧着半个瓜，吃得满脸汁水，败坏师父的文誉啊，斯文败类，师父让你去军士川找刘大学士学习经典，你居然没有学到假斯文，你怎么跑到辽东啦？” 谢宝毫不在意继续啃着瓜皮道；“师父，你早晨出门撞狐仙啦，谢宝吃瓜的经典动作是模仿你啊！ 刘大学士认为经典有问题，让谢宝结业了，谢宝跑到文安，文安剿匪结束了。长夜漫漫不能荒废青春啊，谢宝命令师弟们紧守家园，过来帮师父抢劫啊。 师父，咱们抢哪？” “真是混账啊，刘大学士读了多少车书，才敢质疑经典。你读了一车书了吗？你居然为逃避学习找借口，我揍死你！” “李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名年轻的文士对李银河道；“你也是伪文人了，不能有了烦心事在大庭广众呵斥弟子。这是迁怒。 早晨被秦医生打了吧，学生看你才是斯文败类。谢宝有刘学士的结业证明，作为大师兄，他安排师弟们守家，千里迢迢帮你，你是不是有点羞愧？” “你谁啊？” “学生苏州张采，六等秀才。” 李银河眯着眼看着张采道；“国朝科举出六等秀才啦？苏州距离云从岛好几千里，你跑到云从岛搞什么大事？谢宝跟随刘学士读经典，有错误吗？ 本官警告你，我是政客不是伪文人，我可以切换到武官模式，我的太极拳造诣稍逊秦医生，揍你绰绰有余。 本官宽宏大量，你赶紧回答问题。” “李大人，不管你转换什么身份，都要标榜是儒生吧。就像学生，学习读书之余喜欢点评经典，作为专业评论人才得有身份。科举太僵化了，学生创新了秀才称呼，考官都同意啦，六等秀才，大明独此一份，是不是很拉风！ 学生博览群书，认为人生苦短，要读就读才子书，所谓“六才子书”，即《庄子》、《离骚》、《史记》、《杜工部集》、《水浒传》和《西厢记》。 世人认为《水浒传》《西厢记》登不得大雅之堂，错误啊。学生认为戏曲小说与传统经典并驾齐驱。” “六才子书？谁评的？” “当然是学生评的，还盖了章了。这不是重点，学生来到辽东有大事情，找李大人讨论李仙侣的事情。 学生和李渔李仙侣有一个大赌约；斗虫。这非常重要，关系到江南斗虫的业界地位。学生听说你把李仙侣扣押在易州，学生到易州找李大人理论，徐安生说你在辽东，学生正好随船到辽东，终于找到你了，给个说法吧。” “你从苏州追到易州，从易州追到云从岛，跑了几千里找本官讨要斗虫说法，真堕落啊！ 李仙侣是很好的剩余价值大包包，一个人挑起半个乐队的职责啊。徐先生的船很好上吗？你能和李渔斗虫，也是个杂家吧，懂点琴棋书画吧？” 张采傲然道；“略懂，学生喜欢杂业，学生现在的主业是扶乩，我是法师。副业点评文章。” “还能跳大神啊。”李银河热情握住张采的手道；“徐先生还是靠谱的，这不，又找来一个价值大包包。 很好，李仙侣正在抛弃狭隘的个人小道，大踏步升华人生追求服务农户的大道。本官想一想，怎么压榨你呢？ 云从岛百废待兴，工作太多了。” 硕托架着猫，捏着水蛇慌慌张张奔向商栈大门，阿图急匆匆紧随硕托，小鸡小鸭跌跌撞撞紧跟阿图，三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女子们紧紧跟随着硕托和阿图。 “托托！”李银河叫住奔跑的硕托道；“你不是跟着徐先生学习逛海呢，招惹几个小女娃干什么？” 硕托停住脚步道；“李大人啊，徐先生让我在沙滩画朝阳，这几个女娃骚扰我和阿图。她们是孤儿，一个女娃说，托托给她一个饼子，她可以脱了衣服让我画，如果给她水蛇，她可以陪我睡觉。 太可怕了，托托不是随意的人，托托给她一条水蛇让她滚蛋，另外两个女娃也想要水蛇陪托托睡觉。托托只有一条水蛇了，这是我和阿图的吃食，我们正在学习做普通人，不能拔刀杀死她们，只好逃回来了。 李大人，你是个伪君子不用修行做普通人，你杀死她们吧，太烦人了。” 一个女孩指着谢宝道；“大爷，你给我瓜，我可以脱了衣服让你画。” 张采揉着脑门道；“太堕落了，三从四德呢，礼义廉耻呢，李大人，把这几个坏女娃沉海吧，简直败坏道德。” 谢宝将剩瓜递给女娃，躲在李银河身后道；“师父，此地诡异啊，你不用追求秦医生了，你得谨防被劫色啊！” 李银河看着三个女娃分食剩瓜道；“谢宝啊，她们不诡异，诡异的是人心。云从岛是战区，根本不用逼良为娼啊，我们只要稍稍搞点金融运作，轻而易举就得到很多的奴隶。” 李银河对托托道；“托托将军，你带领十万军队从辽东杀到朝鲜，武功赫赫。你杀了多少人，烧毁了多少房屋，制造了多少孤儿寡母。 你想做普通人，老天都给你制造障碍啊。你爹为什么诬告你到死，她们为什么成为孤儿，为什么为了一条蛇一块瓜陪你睡觉啊。 你不是很厉害吗，好，她们找到你了，你不是予取予夺吗，她们让你糟蹋来啦。 本官不管你的破事，你负责她们的吃饭和学习。你想修行，先把她们照顾好，如果她们以后为了一块饼子一块瓜脱衣服，本官把你和阿图扒光衣服赶回老家。” 李银河指着张采道；“托托，你还得负责张采的生活，他为了斗虫从苏州追到云从岛跟本官讨要说法。 你带着张采去讨生活。本官不管你们的死活，这就是说法，饿死啦到爱咋咋地！” 硕托苦着脸道；“这里是战区，张采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一个大明腐儒嘴炮的废物，托托怎么管？太难啦。” “本官不管，你想要学习，首先养好猫咪，养好鸡鸭，还得养好三个女娃。至于神棍张采，让他分清五谷，野蛮体魄，做一个普通人之前，先去打工活生活。你们赶紧滚蛋挣粮食去！” 第4章 价值观 李银河在谢宝的陪同下登上鸟船，徐安生在丁氏等人陪同下早已提前到达鸟船办公室。办公室内人头攒动，关内支援的军政干部，从山东回归的骆学川等人坐满了办公室。 带队的盖英杰向李银河敬礼道；“李大人，徐先生沿途严禁人员流动，卑职刚刚搞清楚支援的兵力。” “非常好！”李银河还礼道；“我们刚弄清支援实力，有效遮蔽了后金的查探。他们依据云从岛商军判断我们的行动，会吃个大亏。 我们行动前依然需要隐蔽实力，会议结束后，骑兵封锁云从岛易水湖商栈，船上的商军转移到商栈内休整。 我们能调动多少人员物资？” “李大人，徐先生带来宣传队十五人，征调教坊司五十名歌舞人员。得到大人求援信息后，虽然人手紧张，老营复社再次征调青壮，征调人员分马军步军，马军由胡里改，谢宝带队，步军由刘二栓，周三带队。胡里改是大人从宣府购买的塞外奴隶，运粮时击溃固安教众，在蔚州协助剿匪，在柳屯负责剿匪，作战作风顽强，一直接受商行培训，参谋处认为胡里改是马军出色的指挥员，此次随船带来一连马军，战马三十。军营社军地两用干部十人，榆林家丁五人。 文安剿匪结束，谢宁大人抽调大同一个连，蔚州广灵灵丘广昌各一个排，共五个排；易州涞水征调一个连，固安一个排；白洋淀军士一个连，携带九只舢板。固安梦幻山庄一个辽东连队。 文安改编两个土匪青壮连队，天津青壮一个连队。 徐先生不让下船，所以各青壮连队还没有混编，其中有炮兵，马军，辎重兵。” 李银河点头道；“会议结束后，马军配合商栈马队封锁云从岛易水湖商栈，各征调人员进入商栈休整重新编队。 也就是说，易州支援超过十只作战连队。” 盖英杰点头道；“农院山长支援了学子们，由天津商栈的杜越先生带队。征调的青壮名义上是商团护卫。” 杜越向李银河施礼道；“农院认为海洋同塞外是农院学子们需要探索的领域，所以派遣一部分学子到辽东协助李大人。 徐安生教授作为总指挥负责征调人手，处理学子们的协助事宜，建设辽东的教育事业，杜越在云从岛协助学子们帮助商栈建设。 我介绍一下到达的学子们。 冀州成，王正行，李成才来自山西，银河你非常熟悉。 王鹏冲，前吏部尚书王永光之孙，王永光大人现在教务处。 孙立雅，山长孙奇逢先生的长子。 冯杰，曾任礼科给事中，获罪贬谛被孙奇逢先生留在农院，负责教学纪律。 十五名数学学子，补充先期到达的童知雅骆学川的测绘团队。 宣传队战士和文化人员由徐安生教授直管，医疗学子们和易水湖医馆共二十人，也是由徐先生直管。 易州商会正在召集理事们讨论辽东商贸事宜，估计很快会派来人员。 银河，农院会不间断派学子们支持天津和辽东，你安排学子们的工作吧。” “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同舟共济，银河不说感激的话。 辽东是华夏帝国的一部分，以农业为基础的帝国难以长期有效掌控辽东，辽东女真部落的反叛正在动摇大明的统治。 我们来了，以商贸为手段，以辽东乡社建设为基础加强帝国对辽东的掌控。我们不仅建设美丽辽东，还要带领邻居和商贸朋友们一起建设东亚。亚洲资源丰富，人民勤劳，我们应该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继而在人文天文科技等诸多领域为人类做出贡献。” 胡里改起身道；“李大人，卑职被卖到易州前在塞外生活，见过不少马匹，马匹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关乎生死。 卑职在易州生活，看到商行重视运输，想说几点建议。 蒙古战马优点是吃苦耐劳，耐粗饲，缺点是矮小，爆发力不足。卑职认为，商行正在控制中原及西域大门口居延海，可以进入西域获得马匹，搜集西域各方势力的情报。西域的马匹在骑乘作战和役用性方面优于蒙古马，更优于中原马匹。” “非常好。”李银河冲胡里改点头道；“辽东就是我们实践新生产关系的实践场地，需要我们群策群力创造完善匹配商贸关系的制度和体系。 我们说商贸，实际上是改善上层建筑如何匹配新的生产关系。定量分析等系统实验技巧做研发基础，工业技术上能不断推出高效、精确的非人工动力的生产加工设备，以及一个能够实现有效监督和自由竞争的体制和市场，这些东西，任何一点都不是大明所具备的。 但是，祖先告诉我们天道是民为贵，围绕这一点，我们建设人道管理体系，任重道远。我们有很好的伦理基础，我们只要注意初心，必将为后人闯出一条发展的大道。 首先，我们要充满慈悲。” 船只警卫提醒有商军求见。 李银河匆匆赶到甲板，温铁心和陈忠赶紧敬礼。陈忠挎着胳膊，显然受了伤。 “陈忠，商军每一名战士都是袍泽，包括你我。我们不能让袍泽过于冒险，本官给你们预留了海上退路，你都受伤了，战士们死伤是不是非常惨重？” 陈忠淡然道；“我们以前饿着肚子拿着简陋的武器和敌人拼命，现在有了粮食饷银武器装备，我们为了报仇没有畏惧，李大人常说；无牺牲无胜利。卑职要说；无牺牲无尊严。 卑职没有让袍泽冒险，我们发现后金在鸭绿江上游建造船厂，后金征调了大河上的女真部落，这是隐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大人，总要有战士为了探查敌人失去生命，慈不掌兵啊！我们杀死了数倍的敌人。 特务连损失十一人，五名袍泽被敌人分尸，卑职愿意被杀头为死去的袍泽偿命！” 李银河拍拍陈忠道；“我授权给你作战权限，责任在我。敌人为什么分尸？” 温铁心道；“后金恐吓敌人的手段之一就是剖腹挖心。他们甚至屠杀整村整寨的百姓震慑反抗，刘兴祚反正向大明投诚，努尔哈赤屠杀了全部复州百姓作为报复，人数超过十万。我们很多袍泽都被孽杀了，我们不怕。” 李银河阴沉着脸道；“你们跟我进办公室开会，会后我们制定作战方针。” 李银河回到办公室道；“我们来到辽东，首先心怀仁慈，但是，我们的仁慈不是虚伪的普爱。 本官宽宏大量，我们的五名战士被敌人分尸孽杀了，我们要马上报复回来。本官命令，以后的俘虏教育后执行二杀一军令，杀满五十名，告慰惨死的同袍。本官已经很仁慈了，必须惩罚残暴。 骆学川，东进船队战况如何？” 骆学川起身敬礼道；“学生和王之宽，王喆等人带领船队到达山东，以石井商社的名义劫掠南直隶江家盐田。 南直隶防御松懈，彼得和小溪击杀对方家丁，此外没有遭遇战斗。彼得等人抢了一船海盐，三千个麻袋，掘开盐田堤坝。王喆部越过范公堤，劫掠了范家仓库，抢了两千石粮食，一千石铁料，五百套麻衣，一百匹棉布。 北方战火纷飞，南方歌舞升平醉生梦死，这种现象不是王朝的福气啊！ 参战商军没有伤亡。 我们回程接收了大量副食品及山东沿海青壮，东进船队能组成四个连队参加陆上战斗。我们在登州加入了徐先生的船队。” 李银河点头道；“非常好，物资先封存在商栈。” 李银河走到辽东地图前道；“朋友们同袍们，我们来到了辽东，我们正在拓展商道，增强贸易实力，我们来到辽东是有初心的。 我们的初心就是围绕先贤教诲民为贵组织政经建设。我们要充满自豪感，几千年来，我们的统治精英一直回避这个慈悲的人道目标，在很远的以后，以经济为目标的社会也会规避这一目标。 全世界在以后的很长很长时间都在屏蔽这个目标，我们实践的每一步都会标榜史册。我们会真真正正走向辉煌，只有站得高才能望得远。 中华民族多灾多难，帝国会出现世界上最恶心最猥琐的精英，但是，中华民族凭借最强大的伦理基础，是探索民为贵道路上走得最靠前的，天选的引领世界的伟大民族。 我们来到辽东，马上进行商道建设，改造商道沿线的乡社，不可避免要同各种保守势力进行战斗。 银河要在战斗及建设之前进行动员。银河将重新强调价值论。” 李银河面对人群缓缓道；“任何的哲学思考，一切一切最终的目标都是评判价值。价值是什么？价值重要吗？我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要想长远在这里立足并进行拓展，我们要明白商行的价值观。 银河为什么重申价值观，因为万法皆缘，我们要处理好缘分。我以前说过商行要处理好几层关系；人与神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环境的关系，也是人与人的关系，最后还要处理好我们与自我的关系。 商行要处理好这几层关系，我们个人也要处理好这几层关系，我们来到这里，首先要生存，其次争取温饱，再者依托商行和袍泽们能够站起身躯仰望星辰。 那么，什么是价值？东方有圣人西方有圣人，此心同此理同。银河引用西方智者的理解来说明价值。因为什么？西方正在进入一种新的社会制度，资本主义初级社会，西方智者们身临其境，能够结合现实解说的更加清楚。 西方一位智者给了价值清晰的定义——它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劳动。这个定义是精确的，定义了劳动创造商品，凝结了一般劳动。劳动是社会发展的源泉，劳动是光荣的。 这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列席会议的彼得皱眉道；“李大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这样的智者，没有听说这样的定义。” “一切从怀疑开始，彼得先生，你有质疑的态度非常好。我思故我在，你在思考，基础是我思的层次。你的哲学层次高吗？银河清晰的告诉你，你的哲思水平不高，你的价值需要评估。 亲爱的彼得，你是一位破产夹板船船长，你破产了。银河基于友谊，资助你处理朝鲜一部分贵族的事务，这些贵族忘记了大明对朝鲜的帮助和无私的支持，反而为反叛的部族效力，在作战中让朝鲜军队放弃对大明的协助，给大明军队造成巨大损失，给大明财政造成巨大负担。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们必须遭受清算。 彼得，你代表商行进行清算，这关系到你在北方商行的理事地位，关系到易水湖商行对你的支持力度。关系到你是否有能力重新组织一支自己的船队或者组建一个有行动能力的商号。 我们和后金反叛部族进行了战斗，你因为商军遭受损失对后金产生了害怕，这非常负面。你看，以徐先生为代表的农院和易水湖商行给予了我们强力支持。 我们有了超过十支的强力志愿兵，有了海量的支援物资，我们在半岛西部建立了稳固的海岛基地。我们的商贸事业还会得到易州商会等盟友的持续支持。 彼得，永远不要错判我们的价值，你首先证明你的价值。 云从岛大军云集，需要粮食和海量物资。云从岛有数万难民，我们要尽快将他们转换为商行的有效劳力，我们需要粮食和物资。你代表商行去惩罚那些坏人，要明白我们的紧迫需求，要好好搜刮他们，对于墙头草贱人，首先要从钱财方面让他们痛彻心扉，其次，商行不需要忘恩负义的败类，银河正在追求高尚，根本没有兴趣在乎坏人的感受，根本不想见坏人。 坏是会传染的。” 彼得擦擦额头冷汗道；“彼得对自己的小小动摇非常惭愧，我要用勇敢和钱财赶走怯懦。 李大人，彼得有价值，我需要一个连队的帮助，必定为商行发展和云从岛建设搜刮到物资。” 李银河点点头；“商行会提供给你详尽的地图及资料，提供王喆连队，小溪连队帮助你清除坏人。 记住，大明陛下尊贵的皇后娘娘的爹爹需要勇士们考察大鱼，我们必须在云从岛招募大量的劳力。这关乎皇家的面子，皇家的面子只要浮华，从物资到人力都要谨记这一点，你搜刮物资一定要记住正规化，要有职业素质。” 李银河转到地图前道；“我们继续谈价值。银河有幸站在诸多哲学家前辈的肩膀上，看得远一些，银河愿意和朋友们分享看到的景色，也愿意一起探讨心得。 银河盗写了一些概念，把人类社会分成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初级社会，今天要增加一个概念，资本主义改良社会。 原始，奴隶，封建社会的经济基础是农业。上层建筑是以皇帝为代表的士大夫。价值前两位是权利，金钱。 资本主义社会所有制的本质是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劳动者和生产资料分离，私人所有者控制生产过程并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资本主义社会在生产效率方面优于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的劳动者具有人身自由。资本主义是以商品经济充分发展为基础。 劳动者和资本家表面上是自由平等的关系，其实，资本控制着资源，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的所有环节。 我们进入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还要努力探索更高级的社会，为什么呢？资本主义的价值依旧是权和钱。资本主义必然造成财富两级分化，依旧是一小部分精英盘剥大部分百姓。 资本主义制度充满欺骗，貌似自由民主，你一个穷光蛋怎么和百万富翁享有同样的自由民主，资本主义的制度设计必然为资本服务，必然保护代表资本的资产阶级的利益。这是资本主义制度无法超越的障碍。 我们的先贤在几千年前就指出人道建设的目标；民为贵。银河带着你们是追求星辰，我们富可敌国，身上缀满财宝，如何飞升。 华夏帝国的治世只是没有外敌侵略，百姓饿不死，盛世只是能吃半饱，这不是银河建设美丽乡社的初衷。 我们有追求高尚的盗抄专家，虽然在路上。我们有未来的大师，虽然站在门槛上。我们有这样好的人才，应该让人间更美好。人道的建设必然追求先贤的期待。” 李银河说到兴奋之处，伸出手。彩云递来一杯水，李银河喝了一大口，赶忙吐在地上道；“银河大意了，太烫了！我们还在路上啊，银河不抱怨。 我们继续说价值。劳动创造商品，凝结了一般劳动。银河站在前辈的肩膀上，看到了什么？从哲学意义讲，价值是主观对客观意义的一种判断。价值是一种判断，是唯心的。 既然是唯心的，那么就可以引导，很可能误导。我们身处不同时空，在不同的环境成长，不可避免被影响。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三岁，我们已经知道钱，七岁，我们意识到美丽的事物，包括美女。本官的大徒弟十岁就娶了妻妾，堕落啊！他就是错误人生观的牺牲品，小小年纪，脖子粗大，身体孱弱，神情猥琐。经过本官的悉心教导，他变成英俊儒雅的小伙子，说明什么？正确的人生观能够从内到外塑造我们积极的形象。” 第5章 先哲的宇宙观 李银河咳嗽一声道；“价值判断是唯心的，是非客观的，是一种意识行为，是相对的。我们每一个人对客观都有一个判断，有自己的价值论。有的时候形成共识，形成公论，形成观。这就厉害了，不同的价值观会引领一个民族走向不同的方向。 我们用不同的价值观看人生看世界，就演化出人生观世界观。 一切的道德判断都是源于价值判断。好多人可能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一切的道德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审美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重要性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这是价值论的外延。不要小看了我们通常在社会上流行的所谓的意识形态，我们所流行的一种文化现象，他们的底子全部来自于价值观。价值观的外延形成了道德判断、审美判断、重要性判断，他们形成了人们的整体的价值观。 人们在市场上对商品进行评估，形成市场价格。 价值的内涵本质上是主观对客观重要性的判断。银河反复强调这一点，因为上升到哲学层次，我们已经从自然人上升到社会人了。高等动物才有这种复杂的价值判断，主观对客观的价值判断，而低等动物只是一种需求性判断，而不会进行价值判断。 人类自诩是高等动物，其实在价值判断方面讲，我们并不比动物聪明。人总是在价值判断中迷失。 银河讲得很枯燥，但是不得不强调价值观。师出有名，我们跑到辽东要干什么？我们以后还要跑得更远，一定要牢记初心，我们在建设商道，抛洒热血的同时，一定要明白，我们在实践一项伟大的事业。 中华民族的先哲们在先秦之前的春秋战国，甚至更早时期就阐述天道地道，给出人道建设的目标。我们的先人还把治理得失以各种材质记录下来，整理成册，给我们这些后人借鉴。什么是文化，文化的特征之一就是这个民族历史的记忆长度。 银河没有自吹，我们只要用心，从祖先留下的竹简，龟甲，甚至石片上就能追溯中华民族发展的脉络。我们形成独特的历史观，世界观，形成修行方法，衍生出独特的中医诊断治疗方法。消灭一个民族就要混淆一个民族的价值观，我们的精英会配合外族篡改历史，诋毁中华民族的祖先们，达到谋取私利的目的。 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保护好我们的文化之根。好在中华民族的祖先们是潇洒的人们，他们的思想是穿越宇宙的瑰丽华章，我们猥琐的精英们一直在搞破坏，由于哲学境界差距太大，精英们只能给中华民族制造灾难，却难以铲除中华民族的思想，无法断绝中华民族的传承脉络。猥琐就是猥琐，低纬度的自私自利如何能铲除高纬度的高尚慈悲呢！ 彼得先生，你穿过万里海洋到达东方，你客观地评价一下华夏帝国。” 彼得一脸凝重道；“李银河大人，从哲学角度来看，你让彼得客观评价，这本身就不客观了，你要注意用词的准确。 诸位朋友们，彼得跟东方智者交流压力山大，你们动不动就引用中华先贤的智慧语言。彼得每次查找出处，这些智慧的思想出现的时间动辄几千年前，彼得能说什么，你们的祖先为后人作弊啊！ 学习智慧，学问在中国。西方智者们对中华文明充满憧憬，在天文等各个领域汲取中华文明的智慧，民为贵的伟大思想必将推动西方在人权建设领域取得进步，西方一直在学习中华文明，这是西方的共识。 东方是黄金铺就的神的花园，西方世界正在前仆后继赶赴东方淘金，彼得认为，东方的哲思和商品价值内涵远超黄金。 彼得虽然破产了，但是开拓了眼界，遇到有点哲学基础的李银河大人，成为北方商行的理事，人生际遇真是奇妙，赞美主。 事物总是存在一体两面，东方帝国辉煌的时间太久了，华夏帝国的统治者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他们陶醉于古老的帝国辉煌，治理完全和现实脱节了，帝国的发展凝滞了。 帝国先贤的人道治理格言就在书本中，贵族们视而不见，彼得境界有限，无法评论这种现象。 西方拼命追求的市场以及商品在帝国管理者眼中不值一提，大量流入帝国的金银无法转化为资本，无法为帝国进步发挥作用。彼得能说什么，这些贵金属是西方梦寐以求的，是发钞权，是财富。 天啊，彼得红着眼睛说实话，彼得睡不着觉，一定会去抢啊。西方没有帝国深邃的官僚文化，我们的天职是拓展财富，不能面对财富无动于衷。” 李银河点头道；“彼得先生是诚实的，西方人要做好本职工作努力追求财富。这是西方社会的天职，至于屠杀灭族，抢劫放火都不算什么。 西方的社会制度正在进入资本主义，资本是价值第一位。西方管理者将出现一批流氓，不不不，用流氓词汇是对流氓的不敬，他们更加恶劣，是彻头彻尾资本的信徒，他们是纯粹的恶棍，是资本的代言人；资产阶级。 资产阶级将引领人类社会进入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这段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书写的，资产阶级遵循的是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人伦亦是如此。 人道有情，我们在物质领域大踏步前进，在人伦领域欺凌弱小，道德水平蜕化到原始社会。佛教讲我们身处末法时代是有道理的。 资本是资本主义无法突破的瓶颈，资本主义创建了科学体系，确实使人类在自然人文等领域取得突破。科学只是人类探索自然的一种方法，它并不代表人道的高贵水平。科学有极大的局限性，我们需要不断完善科学体系，科学是我们探索未知的一种方法。 老营的农户花爷爷，自己挑着粪桶打理田地，心怀慈悲帮助四周的农户们。在人道价值中，他的道德水平超越了内阁大学士们。 不要迷信科学，我们真的比古人进步吗？科学能解释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基本哲学问题吗？科学是我们认知未来的一种方法，它对于宇宙的认知任重道远。 资本主义的道统是追求资本，它的野蛮令西方智者们痛彻心扉，西方智者在反思资本主义的局限性，追求资本必然造成两极分化，人性泯灭，世界动荡。 世界是紧密一体的，东方智者也应该为人类的未来贡献智慧。华夏帝国是希望之星，只是，帝国要经历艰苦的磨难。大明帝国正在经历生存的艰难，帝国统治精英们连封建制度都无法支撑，灾难不可避免。 朋友们，西方大陆上海洋上正在进行战争，东方大明帝国也要经历生死考验，世界是动荡的，我们身处华夏帝国涅盘重生之前的炼狱过程，在思想和肉体同时经受烈火焚烧，银河只能说，前途是光明的，过程是死去活来时间长久的。” 徐安生道；“银河，帝国百姓勤劳，只要统治者调整管理制度，帝国会度过难关。经历生死炼狱有些严重吧？” 李银河苦笑道；“徐先生，如果统治者不愿意主动调整政策呢，如果精英们没有能力应对变化呢？” “银河，那就改朝换代了。” “徐先生，如果是后金奴隶主们成为管理者呢？他们的价值观是维护奴隶主的权利，中华民族将遭遇最艰难的生活处境，广大百姓就是奴隶，别说追求星辰了，成为贵族的奴才就是价值追求。 奴隶社会，百姓最好跪着，世界在飞速发展，我们在被迫跪着。奴隶社会不需要思想，有了思想最好活埋。其实封建社会资本社会统治者依旧希望百姓跪着。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愚民思想已经不能适应飞速交融的新的社会制度。 徐先生，您最好推演一下社会发展的进程。如果我们自己跪着，身边还有一群彼得，我们是不是要经历炼狱？” 徐安生神情凝重道；“安生通过查阅资料，认为海洋对未来的王朝发展至关重要。西人已经深耕海洋几百年了，他们正在依托科学体系构建海洋文明，也可以说追求海洋财富。 太可怕了，无数国家在开辟海路，我们却跪着，跪久了，哪里能够挺直身躯仰望星空。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是慈悲，跪久了，价值就是从奴隶升华到奴才，哪里会关注人道未来，哪里会关注民生民主。 目前的儒家学说是适应封建社会生产关系的学说，主流理学更是儒家学说的倒退，充满腐臭，一群扒灰的伪文棍居然混入文庙，呜呼，我们必然遭受灾难，中华民族必将面临生存危机。 活着还是消亡，真的是讽刺，天道无情啊！” 李银河赶紧道；“徐先生，我们将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中华民族将遭遇灾难。但是要信任我们的伦理，相信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数千年来经历生死，总能涅盘重生，中华民族的先贤真是伟大。 徐先生知道《甘石星经》吧？” 徐安生皱眉思索道；“《甘石星经》，是华夏春秋战国时期所着的一部天文学巨着。其中甘经、石经各八卷，共十六卷。大致成书于战国时期，距今两千年左右。《甘石星经》是两书的合称，作者为当时的齐国人甘德和魏国人石申。甘德着有《天文星占》八卷，石申着有《天文》八卷，两书合称《甘石星经》。 这部天文书籍现存部分不是完整的，遗失了很多篇章啊！” “徐先生，银河一直疑惑，华夏先贤早已阐释了天道，那么计算方法和演绎过程呢？ 徐先生，观察星空需要记录星辰的位置，星辰是运动的，易经已经说明天道无时无刻都在变动，那么记录星辰运动就要总结星辰运动的规律。这需要数代观测者不断积累总结，毫不夸张的说，需要数千年的总结，并持续不断的计算。 那么我们只知道易经，文王演绎太极，那么先贤如何进行计算，使用什么方法和仪器进行星辰观测？” “安生查阅古籍，甚至推测龟甲，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文化被屏蔽了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中华民族的文化历史最少五千年。” “银河认为，中华文明的历史还要久远，五千年只是保守估计。我们来谈《甘石星经》。 这部天文着作只是先秦时期华夏祖先观测星空的着作之一，虽然被莫名其妙销毁，但是终究保留了一部分。 距今一百年，西方哥白尼发表日心学说，被烧死了，伽利略等科学家正在研发观测仪器更好地观测太阳及行星的运行。 甘石星经记载了八百颗星星，太阳只是其中之一。书中清晰告诉我们木、火、土、金、水等五大行星的运行情况，发现了它们的运行规律。 我们来看看这五大行星的公转周期： 1、水星：公转周期87.9693天； 2、金星：公转周期224.71天； 3、火星：公转周期686.98天； 4、木星：公转周期11.86年； 5、土星：公转周期29.4571年； 要确定土星的公转周期，至少要持续观测它90年。很显然，靠甘德、石申两位猛男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两千年前，祖宗整理了八百颗星星的位置和出没规律，三国时期最聪明的诸葛先生认为天有四角，大明现在认为地球是平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块豆腐撞死。整理这些星星需要几千年呢？ 西方科学家还在研究太阳，还没有弄清楚月亮的问题，银河能说什么，文艺复兴什么，世界是一体的，西方借鉴了我们的天文成果，人道民为贵发展出科学体系，人文人权思想，要知道根源。西方借鉴融合的好，我们东方要学习西方的长处，但是，你不能说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会混淆历史，会造成知识体系的混乱。 资产阶级是虚伪的，根本不会实事求是，他们肯定会篡改历史，证明西方的聪明。天道好循环，好自为之。” 李银河看着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人群道；“你们看银河的眼光很怪异啊，银河说的有问题吗？” 徐安生艰难地吧嗒吧嗒嘴道；“银河啊，先不谈我们的表情小事。安生问问你星星。 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魁四星为璿玑，杓三星为玉衡，齐七政。斗为人君，号令之主，出号施令，布政天中，临制四方。 安生查阅古籍，知道北斗七星，你明白吗？”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第一名天枢，为土星；第二名璿，主金，刑阴，女主之位，主月及法。若星暗经六日，则月食。厉害啊，妥妥的经年累月才可能发现的月食出现前的征兆。 第三名玑，主木……” “好啦。”徐安生打断李银河道；“你怎么知道星星？你要干什么？” 李银河迷惑道；“不知道星星怎么搞事情，其实吧，银河有些知识是被迫学习的，考不及格后果严重。 北斗七星其实是九星，在斗柄两侧还各有一颗星，分别叫做隐元和洞明，看看华夏先民给它俩取的名字，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两颗肉眼很难观测到的星星。这两颗星又叫“辅星、弼星”，华夏帝国的政治架构中的左丞右相就来源於此，是上应天象的，这再次印证了“天垂相，圣人则之”。” 徐安生再次打断李银河道；“银河，你知道这么多星星要搞什么事呢？” “帮助农户们种田啊！徐先生，华夏祖先观测天象当然是指导农民种地啊！吃饭是王朝生存的大事。当然了，了解了星辰变动规律，能够提前预知人类及动植物在自然中所受的影响。先人写了另外一部书说明影响。 银河盗写书籍，当然涉猎一些偏门的书籍，中华古代天文书籍都被归入偏门，所以银河读了很多，否则怎么靠盗写搞事情！” “银河啊，帝国的道统是以陛下为主的士大夫集团。陛下是什么，是天子，代天牧民。老百姓跟着陛下混，能够趋吉避凶。因为老天爷不高兴了，总要给天子点面子，少搞些灾难。 能够清楚天道，解释天象，这是陛下的基本职责。所以，各朝统治者要销毁天文书籍，关于天的问题归入钦天监。 你说西方的哥白尼坚持日心说，被烧死了。你知道八百颗星星，你怎么死？” “银河还没成家，不能死啊！再说了，只确定了一百多颗星星的位置和运行规律。 银河认为，华夏先贤把银河系星星都标注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观测的仪器，计算方法都消失了。只留下易经等书籍让我们猜，真是潇洒顽皮的祖宗们。 银河要赶紧把星星找出来，挨个命名，真是幸福的烦恼！” 办公室内更加寂静，良久，彼得怯怯道；“李大人啊，能不能指点彼得一不小心找到一颗星星啊？能在自然领域有所发现，彼得会在各个国家取得贵族爵位。” “彼得，你自诩贵族，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贵族，你个资产阶级大骗子。” 徐安生揉着脑袋道；“银河啊，知道天象的都是预知未来的人。安生知道，在西方智者眼中，这是人类探索自然的一种知识，但是，有不少科学家被烧死了吧。在大明，预知星星的人是妖孽。银河，现在大明是你说的封建君主专制啊！” 李银河终于清醒了，拍拍脑门道；“银河谈价值，大意了，不知怎么就谈起了天文。 天文应该陛下去谈，这怎么办？” 徐安生淡淡道；“银河，办公室里大都是自己人，外人杀人灭口就好。” 彼得惊恐道；“李大人，彼得是内人，不是外人啊。你正在讲解价值观，正在追求高尚，不能杀人灭口。这会影响你的修行。” “不要胡说什么内人。”李银河摆摆手道；“彼得说得对，银河说了就是说了，身为华夏子孙应该了解祖先。 再说了，江堤骑还在船中坐探，把堤骑消灭了是不是有点违法？” 徐安生道；“这样吧，江大人可以将坐探情况上报锦衣卫。农院决定建立天文台观测星星，李银河被雷劈过，好像记起一些星星的位置和出没规律，需要专业人才协助。这事飞鸽传书王承恩太监，通知陛下，让钦天监派人手驻扎农院，我们只要数学专才。 在钦天监的监督下，所有观测数据向内府和钦天监报备。” 李银河点头道；“传教士在京师成立历局，令大明钦天监压力山大。通知汤若望，我们要确定一些星星的位置，需要大量的计算人才。大明陛下对天文数据非常感兴趣，需要传教士提供数学人才。 当然，农院对天文台拥有管理权。 徐先生，商行将组织一支队伍去鲸海画大鱼，完成国丈为大明祈福的愿望。 商行为国丈提供紧俏商品，希望用粮食布匹大路货交换，国丈可以在张家湾完成交易。” 第6章 我只在乎你 黎明前的黑暗，李银河在小白的帮助下将梯子搭在墙边，李银河托着臂盾爬上商栈院墙，对小白道；“小白妹妹，哥哥要唱歌了，你要注意商栈里秦医生的动静。 小白，这非常重要，一定要看好退路啊。” 李银河站在墙头，望着漆黑的商栈院落，能听到码头的海浪声。 李银河甩甩帽子上的丝涤唱道；“思海中的波涛滔滔不息飞跃起 心窝中的激情终于不可关闭起 当初喜欢孤独要爱却害怕交出爱 你那野性眼神偏偏将恋火惹起！” 李银河静听商栈内的动静，商栈之内依旧寂静；“不应该啊，这么激情的歌曲都唤不醒你们懒睡的心灵，以后一定要加强美术音乐的开蒙教育。 骑虎难下，本才子必须出大招了。” 李银河清清嗓子；“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商栈之内终于有了动静，李银河蹲在墙头，肩膀得意地抖动道；“小白妹妹，哥哥没说谎吧。哥哥说要搞事情，首先要搞动静。动静还不够大，你把山东快板扔给我，追女孩子需要才艺。” 晨曦，码头四周的海面还飘荡着丝丝白雾，远海已经有了一丝光亮，空气中没有一丝的尘埃，凉爽的气息直沁人心脾。秦令仪扶着梯子，一手颠着鹅卵石对李银河道；“李大人，你搞什么动静呢，向哪个女子展示才艺呢？” 李银河将盾牌抱在胸前道；“咦，偶遇令仪师妹啦，小白呢？” “五味子去海里玩耍，要送给小白礼物，小白去码头等候五味子的礼物啦。令仪接替小白妹妹为李大人做帮手。” “打妹妹要趁早啊，真不靠谱！令仪师妹，你把梯子放到墙边，师兄爬下去再说。” “李大人，你抱着盾牌干什么？你不是还要搞动静吗，再唱一首歌吧。” “银河模仿高手兄，事实证明效果并不潇洒。”李银河抱着盾牌缓缓起身道；“实话说吧，银河在墙头唱歌就是要引起令仪的注意。虽然现实和设计预期有点出入，但是令仪被引出来了，银河被你暴力逼着卖唱，银河不尴尬，尴尬的是高手兄。 存在即合理，不就是唱歌吗，安全第一。” 李银河看着渐渐明亮的海面道；“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秦令仪满脸羞涩举起石头道；“李银河你太坏了，我不需要你在乎！” “秦医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采跨出大门，打开折扇，非常程序化地忽闪几下，收起扇子道；“李银河虽然是个渣男，但是他是个男人。在大明帝国男人是天。 你拿着石头干什么？你砸的是渣男，削的是大明男人的脸面，成何体统！” 李银河腻歪地对张采道；“神棍兄，我们在叽叽我我探讨爱情呢，你最好不要介入别人的因果。 五味子在海里玩耍呢，那里凉爽，你要是没事去投海玩耍吧。” 张采拿着折扇指着李银河道；“羞耻啊，你被一个女子逼得在墙头谄媚唱歌，腆着脸说爱情甜如蜜，妥妥的挣扎求生。你简直是大明的男人之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叽叽歪歪破坏道德风气，你们会被浸猪笼的。” “唱歌引来美女，还引来一只臭虫啊！”李银河拢起手对着商栈内喊道；“托托兄，阿图啊，神棍说你们侮辱了文化人的尊严，要揍你们的猫咪，吃掉你们的鸡鸭小施惩罚。” 商栈内传来很大的动静，很快，托托一脸沉思走出大门，没有搭理李银河和张采，双手抱胸凝视着大海。 李银河赶紧给秦令仪解释；“托托的架势貌似思考哲学问题，其实是在观察海边赶海抓鱼的位置。 这种欠揍的深沉姿势是银河琢磨出来的，非常有味道。” 一只猫带领鸡鸭紧随托托走出大门，猫咪神情严肃，步伐舒展，竟然走出老虎的气势。 阿图带领三个女子走出大门，三个女子被起名叫做云刺云五云加，其实就是云从岛的刺五加。女子们背着鱼篓，捧着竹盆，紧紧跟着阿图。 阿图的伤口已经痊愈，手持木棍指着张采道；“废柴，你又闹妖了。 你个穷酸装什么文化人，你敢伤害小动物，阿图砍了你的脑袋。你说你有什么用？抓水蛇被咬，抓螃蟹被钳，抓个水母被蛰个半死，真是混吃等死的蠢货。赶紧跟上女子们去抓海货，大家为了成为普通人在努力求生，你却在门口闲的蛋疼唠嗑呢。 云从岛燃料奇缺，神棍你得带领女子们去搜集稻草粪料，找不到燃料，阿图把你砍成劈柴。 赶紧滚进队伍，你拿着破扇子装什么大葱呢！” “学生能说什么，生存艰难斯文扫地啊！”张采将扇子收入怀中，小跑着跟上女子们。 李银河看硕托一队人走向海边，蹲在墙头道；“令仪师妹，不用理这种二货，张采从南方跑到云从岛找李仙侣斗虫，真是堕落，欠揍。” 秦令仪低着头道；“李银河，令仪失了妇德，真的很迷惘。” 李银河道；“令仪，师兄刚刚说了价值观，你喜不喜欢在商军为士兵疗伤，你愿不愿意在乡社为农户们治病？” “令仪只想安安静静照顾弟弟妹妹长大，不愁吃喝凭借医术生存。实话说，令仪喜欢在易水湖医馆为乡民看病。 农户们太穷太苦了，尤其农户的女子们不知道生产的自我保护和疗养，年纪不大落下一身疾病。 令仪想为农户们治病，令仪觉得被农户们需要，在人世间是有价值的。可是令仪得听观主的安排，这就是命吧。” “什么命不命的，银河迟早搞定那个榆木疙瘩观主，令仪你就踏踏实实在易水湖嫁人，为银河的事业添砖加瓦。 令仪，你把石头放下。你现在有了很重要的病，你在追求高尚，你要为农户们治疗疾病。你的愿望非常好，是超越大明目前价值观的新思想。 你现在非常矛盾，因为你被大明封建思想束缚。这种矛盾现象是新旧社会关系交替之时必然出现的矛盾现象。 人生就是取舍，你是勇敢选择跟银河追求高尚呢，还是听从观主安排给人做妾呢？你需要有个决断，自己要有个主意，否则，你会精神分裂。” “令仪不知道，我听观主的吧。” “银河能说什么，令仪你需要侯爷用戒尺打手心的。 好吧，既然你在乎封建女德，那么先把梯子老老实实放回墙边，银河是男子，你不能削了大明男子的面子。” 李银河爬下围墙，对秦令仪道；“令仪，封建女德讲究三从四德，你在家要从父，你是孤儿，你听观主的。在外呢，你得听领导的话。水云观的雇主是易水湖商行，商行的领导是银河，所以你得听银河的话。 现在，我们去海里转转，顺便找些药材。” 秦令仪迷惑道；“海里有什么药材？令仪能屏息一段时间，但是不会太久，银河你是武功废柴，我们怎么去海里？” “令仪，你要注意言辞，你质疑银河其实是削了大明男子的自尊，你违背了女德，一定要注意用词。 首先，要重视海洋，海洋是富庶的宝藏。其次，银河去看星星需要朋友的帮助，很多朋友做了一些器物帮助银河。比如，彩云的妹妹彩霞，在莲花湖工坊胡乱用皮子包裹铜管，配置了各种连接材料，做成了一根长长的管子，她自己和工坊师傅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用，银河稍稍改造，可以利用管子呼吸在浅海游玩。 令仪师妹，请，师兄带你去逛海底。” “不行，在水中会弄湿了衣衫，有碍观瞻。” “这不是问题，镇江堡的野人女真泡哥制作了几件鱼皮衣服，比水靠还防水。止生兄磨制了很多镜片，银河改造成水镜。 我们在水中可以睁眼观察海底，工坊虽然烧钱，还是出产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器物。” 云从岛开始戒严，岛上分成三块；易水湖商会和易水湖商行商栈区域，北方商行办公贸易区域，岛上居民生活区域。前两个区域没有许可不能进入，居民区域由易水湖商行派遣管理人员管理，原则上保留维持商行运作和商贸的干活人员，其他人员登记后等待转移安置，正在甄别身份登记中。 云从岛四周海面被商军封锁，负责封锁的舢板快船在云从岛四周穿行。 刘虎彩云掌控一只木船，看护管理李银河秦令仪入水后的呼吸管子。 李银河秦令仪换上鱼皮装，滑入海中，海边不深，四五米的深度，李银河站在海底，去抓秦令仪的手，被秦令仪轻松闪开。 海底不仅有压力还有海流，李银河根本站不稳，秦令仪只好抓住李银河的手。朝阳将海水染成玫瑰色，秦令仪呆呆仰望着彩色海面。五味子骑着海龟靠近两人。 五味子认出洋洋得意冲五味子显摆的李银河，将一个竹篓挂在李银河腰间。竹篓里是彩色的石头，贝壳，水草，海参，是送给小白的礼物。 五味子点点海龟，海龟载着五味子飞速游向深海。回过神的秦令仪牵着李银河在海底漫步，海龟倏然出现，五味子递给秦令仪一个硕大的海蚌。秦令仪惊喜地接过海蚌，失去支撑的李银河在海底转了几圈，翻翻白眼，晕了。 被救上船的李银河吐口海水道；“银河大意了，银河的功夫还在路上，需要加强锻炼。 令仪师妹，海底好玩吧？” 秦令仪点点头；“令仪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是彩色的。美好的总会很快的逝去，能够看看人生也就不会遗憾了。” “师妹啊，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语言能够描述的，银河带你去泡哥的老家，那里有上千里的大河，冬季千里冰封银装素裹。泡哥属松鼠的，藏了好多美食，我们一边滑冰一边搜寻泡哥的宝藏。 在更远的冰原，那里半年是黑夜，彩色的极光从星空垂落飘荡在冰原上，如幻似梦。 这个吧，师妹陪着银河，我们才会顺着极光遇上神仙，如果银河一个人去，见不到神仙的。” 刘虎和彩云极不自然地抬头看向朝阳，空空掌门严肃的脸庞出现在李银河眼前；“银河，盗门熟知紫薇斗数，盗门古籍中描述了极北之地的景象。 那里半年白昼半年黑夜，瑰丽的星带会飘荡在冰原上，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白熊，狐狸，企鹅，憨态可掬的海豹。空空掌门，银河不能陪你去北极，神仙不喜欢机械心重的人，尤其不喜欢长得不漂亮的老头。 你只要自然衰老就能变成星星去见神仙，你现在着急去见神仙没有任何意义，你只能看见缥缈的光带。如梦如幻，你会死在冰原上。 其实咱们待的这片海域也有神仙，刘鸿训大学士出访朝鲜时，在这里见过神仙。” 李银河上了岸，凝视着大海道；“筹划了很久，才把令仪师妹带到海底，没想到功亏一篑啊，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问题是没有吃面。”冀州成在李银河身边熟练地摆好桌子，王正行放下面盆开始揉面，冀州成一边摆放调料一边道；“银河学长，你在海底站不住，无法有效追求秦医师，教训深刻啊。 教训是什么呢？是没有吃面。学生从农院带来一袋面，麦子是学生使用山西秘法种植的，麦子油亮，面粉劲道。你如果经常吃学生的面，脚底绝对有跟脚，站在深海一样脚底生根。 如果你有疑惑，先喝一碗陈醋，如果还是没法释怀，喝一坛陈醋。 学生先给你下四碗面，读书人做买卖，概不赊欠。” 李银河看着冀州成道；“你们两个纨绔从北直隶跑到云从岛就是为了卖面？云从岛百废待兴，急需建设，好像很忙吧。国丈百忙之中都梦到鲲了，你们应该为寻找大鱼努力奋斗。 冀州成，你卖面为什么穿着半身甲？腰上挂着铁头锤吧。你们偷偷跟随银河，憋着什么坏屁呢？ 我说吃面了吗？多少钱一碗？” 冀州成殷勤地把李银河扶坐在马扎上，警惕地梭巡四周道；“银河学长，云从岛闲人多粮食少，学生总感觉后背炸毛，装备甲胄为了自保。 我们正在追求女儿国的女子们，得自食其力，还没毕业就要面临中年人养家的艰辛，我们向谁诉说生存的艰难呢？只能向学长学习，这里缺少细粮，在易州八文一碗的面条价格提高了十倍，且没人敢买。 再处理不掉白面，我们就亏本了，只能向冤大头定远侯爷和学长推销了。纨绔生活已经遥远的梦，我们只想尽快变现白面。 学长，你把面包圆吧，我们还得去登记云从岛的难民呢，很忙的。这里的伦理道德非常不健康，你看，那三个女子就想吃霸王面。” 硕托一行赶海归来，云从岛刺五加三名女子看见白面刀削面立刻走不动了，犹豫着是脱衣服换面还是直接抢面条。 冀州成和王正行手执武器看护着面摊道；“我们是学子是正经人，你们脱了衣服我们也不会给你们面条，我们不是随便的纨绔。” 硕托坐在李银河身旁，将一枚扳指扔在桌上道；“给三名女子煮三碗白面。” 阿图让三名女子坐下道；“你们规规矩矩等着吃面，白面金贵，只此一次。以后能不能吃白面得看咱们的收入。 如果咱们没有钱你们敢脱衣服换面，阿图就杀死你们。” 李银河对冀州成道；“学长包圆了，给在座的每一个人上面。” 硕托淡然道；“托托以前以为杀人烧房，建立了骄人的武功。看看云刺五加三个女子，她们成为孤儿和乞丐，衣食无着没有廉耻，可能也是托托造的孽。 我真的很迷惑，什么是成功？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社会制度有不同的价值观。华夏先贤强调民为贵，银河认为，这是人道建设的美好目标，也是中华民族能够薪火相传经历灾难凤凰涅盘，能够重生的根源。 银河认为，我们来到人间有不同的追求。首先，我们要生存。其次我们要脱离物质层次做一个独立思考的人。最后，我们能够在婆娑世界的苦难中抬起头，观察星空，思考一下人生。 阳明先生说；致良知，修行达到正心以中。银河认为对于百姓来说，他们能够通过劳动获得有尊严的生活，这是致良知的人道治理表象之一，所以要保证劳动创造价值的价值观。 从大明管理精英来说，辽东出现灾难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年了，刺五加三名女子成为孤儿，她们在依靠自己苦苦求生，她们是大明子民，大明精英对她们的生存有没有安排？能不能给她们的生存提供保障？能不能给她们通过劳动自食其力的机会？ 她们为了生存脱去衣服，也就脱去大明官僚的统治底裤，脱去大明官僚体系管理百姓的合法性。 一个王朝无法保证子民的生存，管理精英对子民的自尊视而不见，那么，这个王朝也该结束了。 托托，你正在帮助八旗贵人取得天下，已经立下赫赫武功。在后金的管理下，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能不能成为有尊严的人？能不能得到教育去观察自然仰望星空？ 如果不能，那么你就是屠夫，是制造奴才的恶棍。” 第7章 主动接触后金军队 后金游击将军阿塔钮祜禄在向铁山转移的路上忧虑地观察紧随自己的敌人。敌人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商军。出现在视野中的商军马队一人双马，装备精良，敌人两翼骑兵骑术精湛，很多骑兵貌似蒙古甲兵的感觉。敌人的中军纪律严明，是车营装备了火铳，绝对不是自己几十名战士能够正面对决的。 阿塔挠挠脑袋，真是撞了鬼了。 女真钮祜禄氏隶后金镶黄旗，世居长白山英锷峪，是最早追随努尔哈赤的部落之一，首领额亦都成为努尔哈赤的女婿，虽然已经过世，但钮祜禄氏依旧是八旗重要的臂助。 天启七年，阿敏奉汗谕，与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硕托贝勒统领十万后金大军进攻朝鲜，进展迅速，很快就逼近朝鲜都城，朝鲜国王弃城避居江华岛。 后金汗皇太极已经达到惩罚朝鲜的目的，朝鲜已经没有实力和勇气帮助明朝进攻后金，后金应该和求和的朝鲜义和。贝勒阿敏却继续劫掠朝鲜，杀人放火毫不收敛，想在朝鲜自立为王。 大贝勒阿敏的父亲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舒尔哈齐万历年间另居黑扯木，试图摆脱努尔哈赤的控制自立，但是被努尔哈赤圈禁。大贝勒阿敏桀骜不驯，根本不服后金汗皇太极，想趁着攻击朝鲜的时机自立。阿敏跟父亲舒尔哈齐是同样的性质，想要自立门户，但是，此举得逞，金国也就分裂了。 岳托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先命八旗大臣各在本旗商议，七旗皆主议和撤军，仅阿敏之旗大臣赞同本旗旗主议。最后，阿敏被迫带领后金主力撤出朝鲜，但是在鸭绿江边留下部分战士。 朝鲜仰慕大明，以小中华自居，朝鲜虽然打不过后金仍与明朝藕断丝连，对后金要求政治上尊重，经济上开市贸易，军事上借兵等要求都寻找借口不肯应允。皇太极每有胜利，都不厌其详地告诉朝鲜，极力想把朝鲜从明朝一边拉过来，但收效甚微 。所以皇太极在鸭绿江边保持对朝鲜的军事压力，一则敲打朝鲜使朝鲜在军事方面惧怕后金，阻断朝鲜对东江镇明军的支援，二则劫掠朝鲜物资，补充后金物资储备。 鸭绿江西岸宽奠地区九连城地区就是后金进入朝鲜，打击朝鲜和东江镇皮岛的基地。后金保持了一定兵力，每隔一段时间派遣将领带兵渡过鸭绿江打击东江镇皮岛对岸铁山区域，顺便在朝鲜北部平安道等地劫掠物资。 女真的一些部落最早追随努尔哈赤，所以这些部落首领被指派带兵侵掠朝鲜，比如钮祜禄部族。阿塔钮祜禄身经百战，最近指挥后金士兵控制朝鲜义州和铁山地区，这本来是个美差，是个可以肆意烧杀抢掠的发财的军事行动。可是，鲜美的汤水总会招来苍蝇，行动中出了意外，顺利的军事行动被商军打断了。 天启七年，后金大军彻底击溃了朝鲜，朝鲜元气大伤，后金军顺便摧毁了东江镇在陆地的基地铁山营堡，虽然没有占领东江镇总兵驻地皮岛，但是给大明东江边镇造成巨大损失。自从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被杀，东江官兵军心涣散，根本不敢登上陆地和后金对战。 本来进入朝鲜的军事行动如同愉快的军事示威，但是自从莫名其妙的商军到达辽东，鸭绿江边的形势变得诡异起来。 阿塔刚刚得到宽奠后金堡垒被袭击的消息，鸭绿江水道就被截断了，很多疯狂的东江百姓操控木船沿江划行，将隐藏在大河两岸的木船找出来拖走，搜船行动昼夜不停，水道上夹杂着战船，过江的后金军队暂时回不去了。 阿塔摘下战盔，烦躁地敲着脑袋；“那些饿着肚子的东江百姓疯了，哪来的精力在大河上穿行不息，他们在找什么宝贝呢？” 背插令旗的探马禀报，鸭绿江上近百艘木船在江上穿行，晚上还打着灯火，后金军队根本没有办法渡江。 分散劫掠的后金军队纷纷向铁山堡垒集中，铁山沿岸的海面上也出现敌人的战船。阿塔放弃义州之后，商军马军护卫车营尾随在阿塔部身后。北部山区通向宽奠的山道也出现商军，敌人正在围剿朝鲜境内的后金军。 “胃口不小啊，大金军队战无不胜，这个什么商军居然在包围我们，传令分散的各部在铁山集结。”阿塔一边发布命令一边戴上头盔道；“我们就在大明东江镇皮岛眼皮子底下集结，正面击溃包抄的敌人。我们将组成完整的战阵，用屠杀告诉朝鲜和奄奄一息的东江镇乞丐们，还有顶着元宝旗帜的什么商军，战争是生死拼杀。 任何阴谋诡计都需要强悍的军力为后盾，大金军队陆战无敌，违逆大金的后果就是死亡。” 刘兴治登上李银河的鸟船，对李银河道；“李银河，你闹什么妖呢？ 各岛百姓驾着木船昼夜不停跑到鸭绿江上游，又跑到云从岛，各个岛屿人心浮动，你吃饱了撑的搞什么事情呢？” “黑毛哥啊，银河正在封锁鸭绿江及皮岛云从岛海面，商军要围剿朝鲜境内的后金军，现在快要收尾了。 商行开出悬赏，凡是到达鸭绿江上游的木船，取得回执，可以在云从岛换取三天的物资，要是拖回沿江木船或是发现后金敌人，那就是另外一笔奖赏了。效果非常好，百姓参与的积极性非常高，应该把沿江藏匿的木船都拖回来了。 皇后娘娘的爹爹需要鲲的画像，商行接下了画像的业务，需要木船和水手，这不，银河东拼西凑准备船队向北去画大鱼。真是艰难的业务，能为商行带来增收的业务，银河不抱怨。” 刘兴治敲着船帮道；“你去北方画大鱼，干什么招惹后金甲兵呢？消灭后金甲兵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你以为东拼西凑一帮乌合之众就能围剿后金军队了？铁山附近聚集了六十名甲兵，三百多蒙古兵和汉军。他们是精锐作战顽强作战方式灵活，你为什么非要撵虎须呢？” “黑毛哥，后金军队不是虎须，是老鼠尾巴。奴隶制军队有致命的弱点。实话说吧，他们孽杀商军，银河需要他们偿命。银河的修行还在路上，必须马上立刻报复。 商道就在脚下，大家得明确业内地位。” 刘兴治诧异地打量李银河道；“你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不是玩命的汉子啊！ 还有，不要老称呼我黑毛哥。” “好吧，黑毛哥，你要学习，不要在意称呼的小问题。银河怎么说呢，银河在建立新的社会生产关系，需要控制商道及周边资源。奴隶制是阻碍行商的落后制度，转变它的顽固需要暴力。 后金被打痛了，就会摆正态度寻求合作，然后慢慢被商行融合。你有空参加学习吧，解释制度代差非常费劲。 简单的说，银河要集合朋友们的力量，打通商道，打击妨碍行商的任何势力，展示商行的强横武力。暴力是最直观的生产力。 银河讨厌暴力。” “从你的嘴里蹦出暴力，我总是感觉怪怪的。你把我叫来做什么？” “我们是朋友，你的武士调动一百人，加入银河的战阵，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干仗。” 刘兴治摇头道；“你到底找来多少帮手？你不是要堂堂正正击败后金军队吗，你带领商军直接开仗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暴力，你给东江镇各个据点去信要求支援，感觉你要围殴人家，你很猥琐。 我警告你，打仗不是比人数。打仗需要钱财的，你调动我的勇士需要支付钱粮。” “黑毛哥，银河是做买卖的，目的是清扫障碍，去远方愉快地浪，不是跟人好勇斗狠。 打仗就是打钱粮，为了保障打赢，银河召集了很多朋友。除了商军，银河向东江各据点，北方商行各股东，朝鲜等处发去了打仗邀请函。银河的江湖声誉非常好，擅长狮子搏兔牛刀杀鸡。后金贵族瞅着银河的目光充满了蔑视，银河必须削他们。 不帮银河干仗的影响他们以后在商道的行商地位，影响他们的贸易利益。银河威胁加利诱，现在落实的兵力三千战士，参加封锁和后勤保障的百姓民夫五千人。大家热情高涨，人数还在增加中，出人出器材，各方还派遣了观察员。 黑毛哥是朋友，居然谈钱，给你作战补偿物资清单，我们以后没有情分。” 刘兴治接过清单道；“我跟你不是朋友，大家最好不要纠缠什么朋友关系。 我会派人去云从岛接收物资，我本人跟随你去战场。你动员了近万人手围殴几百敌人，你最好能打赢，否则我的人手会劫掠你的商栈。” 铁山与云从岛地脉相连，惟潮涨难渡，退则不过二三里之隔。铁山及义州属于朝鲜平安道，是朝鲜北部地势和缓的丘陵地区。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占据皮岛之后，在铁山营建铁山堡垒，在天启七年被后金军队摧毁，守军千人全部阵亡，堡垒被拆毁。 阿塔钮祜禄到达铁山，立刻召集将领研判商军的围剿。 铁山地势崎岖，后金营地遏制南北向官道，东西都是山地，只需要防守官道南北方向。 “商军旗帜凌乱，北方敌人渐渐合流，主力是三百多人的车营和两百多人的马队。商军马队混杂着蒙古甲兵，对我们的哨探威胁很大。 胁从军士有日本浪人，朝鲜军士和东江镇军士，北方围剿的敌人超过千人。” 一名白巴牙喇军官指着羊皮地图道；“离我们二十里外南方海面上，敌人的战船云集，随时可以上岸从南方向我们进攻，人数不少于北方的敌人。 敌人设想南北夹击我们。 敌人的作战装备有战车，火铳，火炮，马军。胁从的士兵们旗帜杂乱，武器五花八门。” 八旗分为左右两翼来源于八旗行围狩猎、行军布阵、驻防安营、乃至旗地座落的位置。左翼为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右翼为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翼这一组织层次了解不多，也容易忽视翼作为一个行政级别的重要性。实际上，八旗军队从建立伊始有很多场战斗就是以翼为单位投入兵力的。 每翼四旗，每旗设固山额真一名，梅勒额真两名，下辖五个甲喇，每甲喇辖五个牛录。八旗组织中基层编制单位牛录之长官，初设时称牛录额真，天命五年改为备御官。 八旗军政称呼非常杂乱，袭用明朝的参将、游击等官名。皇太极继位后才开始改革规范官职。 八旗入关前没有兵饷规定，行军粮下发有限，主要靠战斗缴获和劫掠维持作战。作战之前，每个牛录需要保持一百甲兵接受征召。 一百甲兵包括白巴牙喇十人，红巴牙喇四十人和五十名普通甲兵。白巴牙喇地位尊贵配备水银甲，水银甲指的便是白色的布面甲，辽东寒冷，铁甲一般抛光并不涂漆。白巴牙喇是八旗中的职业战士，也是贵人，平时打磨武技，有自己的土地和奴隶，战时充当督战军或者作为精锐特种兵使用。红巴牙喇配备的甲胄一般使用紫红花布装饰，是牛录的作战中坚。 阿塔凝神倾听着敌情汇报，盘算使用哪种战术应对即将开始的战斗。大金军士少，汇集在铁山的八旗甲兵战力不错。白甲五名，红甲二十名，普通甲兵四十名，楯车三辆，野人死士二十名，蒙古骑兵一百名，汉军二百名。抓获的奴隶二百户，一千多奴隶和劫掠的财物安置在营地东侧山坡。 阿塔手下六十五名八旗甲兵，二十名楯车死兵，三百蒙古兵和汉军，装备三辆楯车，如果敌人的战力是明军东江镇士兵的水平，大金军队可以将陆地上的敌对士兵完全击溃并消灭大部分。 北方传来号角，夹杂着清脆的号声，商军正在整合队伍。 阿塔迅速发布命令；“我们的战斗顺序是集中兵力击溃北方商军，然后转身消灭登陆的南方敌人。 一名白甲两名红甲率领三十名蒙古马军，警戒南方海面的敌人，在官道设置障碍，延缓登陆敌人的行进，为北方战斗拖延时间。 二十名野人战士带领十名汉军操控三辆楯车，作为破敌前锋。三十名甲兵下马作战，用弓箭击溃敌人的抵抗，汉军紧随战阵扩大战果。 三名白甲率领蒙古马军策应军阵，护卫两翼安全，白巴牙喇充当督战军，畏战者斩！ 一名白巴牙喇率领十名蒙古士兵作为哨探，向北方前出，遮蔽战场，绞杀敌人的探马。 大家都是八旗精锐久经战阵，战场之上灵活应对突发情况，阿塔不多说了，吹号吧。” 铁山地域是朝鲜西北部地势起伏不大的临海区域，商军北方军阵由盖英杰，周三，刘二栓指挥，军阵中军是两支混成连，火绳枪连队加长枪连队，两翼是两个辎重连，马军是白兔率领的骑兵连。 盖英杰对周三，刘二栓道；“除了我们商军军阵，我们还有盟友携同作战。 军阵左翼由朝鲜贵族兵力和日本浪人负责，指挥是彼得，小溪稻田，朴太愚，王喆。北方商行盟友的武士们补充到左翼。 军阵右翼由东江镇志愿青壮组成，此次李大人要求参战人员携带火炮。东江镇是大明边镇，火炮火器五花八门，开眼了。 右翼指挥由船长火控刘八，大圈，学子参谋处负责。” 刘八和大圈面对五花八门的火器大眼瞪小眼。大明立国两百多年，火器底蕴深厚，因为作战涉及贸易利益，所以边镇各岛派出火器志愿军士。携带了数十门火炮，火器发射器。 明代正德年间改进欧洲制造的大型后装火炮，制造成佛郎机大炮，各种规格齐全，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几种： 戚继光《纪效新书》中载5种佛郎机，一号长8~9尺；二号长8~9尺；三号4~5尺；四号2~3尺；五号1尺。已经形成了从大到小的系列装备。4号可以随军作战，5号因其轻便可作为士兵的普遍装备。 永乐年间定型装备的大将军炮，没有瞄准具，在发射速度、机动性等方面也不尽人意，是完全落伍的火炮。 大将军炮改进版。叶梦熊利用无敌大将军的锻造子铳，将其子铳加长3倍，达到6尺长，重仅为二百五十斤。可以发射7斤合口铅弹，配3斤子弹和更小的总重1斤的孙弹二百发，这种炮型发明后又根据实际应用，对尺寸扩大和缩小，分为1~5号大将军。叶梦熊还为此炮设计了炮车，火炮可直接在炮车上开火。 三十辆各种炮车，十五部火箭车。二百东江镇青壮在参谋处学子的指挥下摆放炮车，落实发放顺序。二百名达兵手持盾牌负责炮阵安全。 刘八对大圈道；“按照参谋处要求摆放炮车，大明喜欢将火炮藏在军阵中，等敌人突破火枪虎尊炮封锁后突然释放将军炮，达到杀敌效果。 根据辽东战场的资料，缺乏训练的军士们惊慌失措，面对近在眼前的骑兵往往崩溃，杀手锏火炮无法阻止敌人。 我们根据参谋处建议，采取新的释放战术，作战之后再总结效果。我们虽然没有红夷炮，大明的锻造火炮非常独特啊，分量轻，结实耐用。 大圈，你注意协调炮车，我们还要保持移动，炮阵不是固定的。” 后金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一队后金骑兵出现在商军军阵前。 第8章 铁山战斗 白巴牙喇率领骑兵风驰电掣掠过商军军阵，从炮阵到中军再到彼得率领的北方商行军阵。 按照传统战术，双方骑兵要在军阵之间展开厮杀，胜利一方遮蔽战场，失败一方士气衰落。 商军综合研判敌情需要观察哨的信息，对于一百步外的小股敌人置之不理，只是用旗帜遮蔽炮群。刘八看眼山坡上的观察哨，观察哨没有动静，刘八继续指挥青壮熟悉商军学子参谋们的指挥。 前装火炮释放非常麻烦，发射一次以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助燃物，塞进去炮弹，然后再点放，这些动作相当缓慢和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 这是前装火炮的通病，能两分钟一发就不错了。 商军将火炮分成三组，每一组按照学子指挥释放。敌人冲击速度快速的时候，只能释放一次，很可能直面敌人，非常考验炮手的心理素质。 大圈拿着喇叭道；“炮手们，我们外围是战力强悍的达军，达军士兵是来自各岛的女真和蒙古战士们，他们负责安全，是炮手的盟友。炮手只要按照要求完成操作，战后每人两石米，十斤辅食，过油的鱼肉，十斤干果。 千万记住学子们的旗帜和指挥器材，释放之前观察本队指挥，莫要随心所欲，战后丢了奖励。” 青壮们轰然应和，敌人马蹄子踩在脑袋上都不能失误，只要坚持下来，就能得到物资。青壮们紧张地注视本队指挥，根本没人查看出现的后金骑兵。 白巴牙喇率领骑兵掠过炮队，跑过中军，和彼得的侧翼遥遥相对。 朝鲜的贵族志愿士兵慌乱地抬起火绳枪，一声枪响，其他士兵纷纷打响火枪。军阵瞬间被硝烟笼罩。 彼得抽出腰刀，试图弹压妄动的士兵。几百名贵族的士兵们纷纷脱离军阵向东北方向逃走了。 商军中军吹响警戒军号，盖英杰摇头道；“朝鲜贵族的农奴士兵根本不靠谱。萨尔浒之战，一万朝鲜士兵直接向后金投降，将东路明军侧翼暴露，使明军遭受灭顶之灾。 今天，贵族士兵的劣根性又一次出现，擅自脱离军阵等同于敌人。擅自击发火铳无法形成集射，火铳军阵就是屁股向前挨揍的乌龟。” 硝烟散去彼得脸色铁青站在军阵前方，朴太愚暴跳如雷约束剩下的一百名朝鲜士兵，小溪稻田部王喆部士兵填补前方空位。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越来越近，后金军阵出现在商军南方。后金军阵前方是三辆楯车，楯车前方竖着厚木，厚木被铁皮包裹，铁皮外面蒙着牛皮，十名士兵推着一辆楯车，掩护弓箭手靠近商军军阵。 三十名士兵推着三辆楯车向商军靠近，轻甲弓箭手弯着腰跟随楯车，弓箭手身后是甲兵和汉军，蒙古骑兵跟随白巴牙喇们护卫军阵两翼。 敌人的进攻方向是商军中军。 参谋处学子将令旗狠狠挥下，十五辆火箭车开始释放火器，火龙出水，一窝蜂等火箭发出刺耳的啸声扑向进入二百步距离的后金军阵。 火箭发射没有准头，依靠群发射杀无甲敌人。后金精锐全部配甲，纷纷遮护眼睛，火箭杀伤有限。但是火箭影响马匹行进，阿塔抬起手臂，蒙古骑兵们暂时脱离步阵，远远地重新组队，监视战场形势。 阿塔观察着商军军阵，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敌人的装备和明军相差仿佛，装备炮车，辎重车，火铳。阿塔和明军多次交手，但是感觉眼前的商军跟明军有很大的不同。这该死的战场直觉，阿塔摘下头盔擦拭汗水，天太热了，心中充满烦躁。 商军炮阵腾起浓烟，无数霰弹簇拥着几个铁弹砸向后金军阵，炮弹没有击中楯车，霰弹冰雹般掠过军阵，几名中弹的后金军士在地上哀嚎。其他士兵举着盾牌紧紧跟随楯车。 商军中军没有发射火铳，这是隐患，阿塔射出响箭，催促楯车尽快靠近商军，不管商军有什么武器，只要楯车靠近商军，后金弓箭手将迅速消灭商军前锋。 楯车距离商军百步，弓箭手们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再前进二三十步，后金标枪般的箭雨会将商军前锋覆盖。进入距离商军三十步，推车的死兵们会打开进攻缺口。 商军中军腾起浓烟，冰雹般的子弹砸在楯车上，几名暴露的后金甲兵被子弹击飞。 商军的射击密度减弱了，但是射击没有停止，有节奏的子弹依旧不停地击打着楯车。 被压制的后金弓箭手感觉到危险，依旧勇敢地站在楯车空隙平射，平射一箭能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一名后金弓箭手将炮阵两个弗朗机炮组的炮手们射杀，商军前排火铳手不断栽倒，两翼偏厢车的火铳手也出现伤亡。 盖英杰手执长枪对周三道；“我带领长枪连进行反击，辎重兵分出一连士兵配合我。你和刘二栓负责指挥，协调炮阵和马军。” 周三赶忙道；“盖英杰，你作为指挥员不能擅自出击。” 盖英杰戴上头盔道；“我知道了，战后再说。回东北老家了，手握利器不能被人压着打，老子的长枪饥渴难耐。 吹号吧！” 商军中军浓烟滚滚，火铳兵从右侧后撤，长枪兵向前缓慢整队。嘹亮的军号声响彻战场，推着楯车努力靠近商军的后金死兵们发现，商军步兵踏着烟雾反击了。后金勇士已经很久没有遭遇主动进攻的敌人。 彼得精神大振，举起腰刀率领侧翼士兵接近楯车军阵。商军炮阵调整炮车，火炮指向远处的后金马队开始集射。 阿塔肃然看着战场，马军和步阵之间已经被炮火拦截，商军要和后金步阵肉搏，这是后金军队擅长的搏斗模式。不管怎样，商军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随着商军中军硝烟消散，两个连队的商军已经运动到楯车军队前方，双方马上开始短兵相接。 后金野人死兵们纷纷取出重斧厚刀，三五人结阵冲向商军，弓箭手们挎上硬弓，抽出顺刀，跟随野人死兵破阵，汉军犹犹豫豫，但是不敢脱离军阵。 后金死兵身披三重甲，都是北方苦寒之地的猎人，蛮牛一般冲撞。商军班排长呼和士兵们用长矛限制对方的运动，班排长们抽出破甲锥贴近运动变得迟缓的死兵们，直接从对方面部刺进去，往往和对方死兵同归于尽。 彼得侧翼士兵靠近后金军阵，以王喆部为前锋，吸引后金甲兵出击。王喆部冷战近身肉搏非常有层次，长枪兵控制距离，刀盾手靠近敌人寻找敌人破绽，浪人们最残暴，只要后金甲兵运动迟缓，浪人们窜过去直接砍下头颅，一般的护项挡不住倭刀。 彼得部击破后金甲兵的阻拦，遭遇汉军。双方互相劈砍几个呼吸，汉军溃散。由于家眷被后金扣押为人质，汉军不敢撤回后方，反而撤向商军炮阵跪地投降。 后金楯车死兵和甲兵被商军以及彼得部淹没，全军覆没。 盖英杰举起长枪，商军将敌人死尸兵器扔上楯车，推着楯车撤回军阵。彼得部撤回侧翼，王喆的军士以及浪人们腰间系着敌人的脑袋兴高采烈撤退。 彼得对王喆小溪稻田道；“不要浪费时间割脑袋，我们的奖赏跟首级并不挂钩，血哧喇唬的，非常不科学。 尤其小溪的浪人们，野蛮得像牲畜。我们是北方商行的战士，打仗要讲究效率，尽量避免野蛮形象，真是未开化的岛民。” 小溪撇嘴道；“彼得，我学习地图了，你们英格兰也是岛民，一样野蛮愚昧。你们吃东西用手，一般不洗。吃的是流血的猪食，不要在小溪面前谈高贵。” 硝烟弥漫的战场是后金军队喜欢突袭敌人的战场遮护，只是战场硝烟散去，空空荡荡的战场让阿塔阵阵眩晕，精锐的楯车死兵和甲兵们消失了，一群汉军遮着脸被对方侧翼俘虏了。 自己损失了大部分精锐，阿塔，白巴牙喇们和蒙古骑兵们面面相觑，北方的商军三个军阵死死堵住北向官道，根本不鸟一百多骑兵啊！战斗僵持了。 铁山附近的海面战船云集，李银河身穿甲胄坐在鸟船上，等候北方探马的信息。 北方战报传来，李银河霍然起身。鸟船四周是各岛应招的战船，当然是志愿名义。随着李银河起身，各船的人员也都纷纷站直身子。 李银河冲着眼前几个大喇叭喊道；“我们北方的士兵和后金精锐交手了，他们正在激战。可是，朝鲜贵人们的士兵脱离了战场，他们是敌人了，战场相遇要果断消灭。” 一旁的朝鲜观察使急忙道；“李大人，朝鲜跟天朝是不同的，国王是心向大明的，绝大多数贵族是大明的臂助啊。” “本官知道，朝鲜是封建制，国王只是大地主，施政受到两班贵族的制约。 战斗决定生死，如果商军活着，那么商军将进行报复，将盟友遗留战场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是犯罪。 你先滚到一边坐下，幸亏有一些朝鲜志愿者坚守在战场，否则老子先砍了你祭旗。” 李银河冲四周战船喊道；“本官去年还穿着漏腚的冬服，现在本官能够吃饱穿暖，为什么？ 本官将大部分土地缴获分给了朋友们，所以，本官有了很多战友。本官带着成千上万的战友来到辽东，后金贵族居然不给土地，也不想做买卖。 那么，本官就要带着刀枪和后金贵族讲讲理了。今天，我们的袍泽在铁山正在和后金精锐讲理，我们要去帮忙，从铁山南部登岸，一路向北推进。如果谁敢阻拦，就砍下敌人的脑袋，这样他们就不会有疑义了。” 李银河一伸手，彩云递过来步枪，李银河挎上火枪对着站起的青壮们喊道；“本官的军队先行登陆，正面击溃敌人。 朝廷的粮食只够一万人吃饭，皮岛云从岛有数万人吧，你们如果想吃饭，就跟在商军身后。本官不会给你们武器，你们需要拿着棍棒石头跟着商军去战斗去战场缴获，商军败了，你们就战死吧。因为，你们不想做奴才。 如果我们活下来，那么，商行将分配你们土地，如果想做买卖，那就更好啦！” 徐安生带领宣传队教坊司乐队乘坐福船靠近海岸，敲响几十面战鼓。 在轰隆隆的战鼓声中，两艘沙船最先冲上沙滩，警卫连和特务连迅速集结，用排枪驱赶岸上监视的后金骑兵。 商行的船只纷纷靠近沙滩，谢宝马军集结完毕，立刻用携带的轻炮炮击远处的后金骑兵，直到对方失去踪迹。 当商军中军旗帜转移到陆地指向北方，商军军阵开始运动。船只上热血青壮们纷纷手执棍棒跟随商军。 东江镇不缺勇敢的青壮，只是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青壮被后金一拨拨屠戮，难民们不想做后金奴隶，只能萎缩在荒凉的海岛上饿死病死。 如果能得到土地和武器，那么死并不可怕。 刘兴治看着瘦骨嶙峋的东江农户们道；“银河，你聚集再多的农户也没有用处。 他们瘦弱不堪，跑远了会累死，谈不上打仗啊。” “自尊，勇气。” 李银河拍拍步枪道；“我把他们喂饱了，把他们组织起来搞事情。建设是个长远的工程，需要长时间投入和规划，还得考虑他们的家眷以及后代的生存和教育。 黑毛哥，你要在东江搞事情，要把眼光放远，急功近利会送命的。” “我等不了那么久远。” 刘兴治烦躁地摩挲着腰刀；“大明朝廷和皮岛对我们并不友好。他们想让我们当炮灰，还克扣粮饷。 管粮官员跟我摆什么臭脸，让我规规矩矩遵守潜规则。老子的手下饿着肚子呢，我忍不了多久，我先把他们砍了。 对了，我兄弟在临清采购了两千两银的粮食，海路断了，你需要帮我运回来。 我和兄长的威信不能当饭吃，如果他们饿极了，我只能砍了皮岛官员，带着他们劫掠。 银河，我在典当不多的金银物资换取粮食，我对大明皇帝和内阁官员们充满鄙视。我们在边镇拼命，居然自己变卖家当努力吃饭。老子是天上的雄鹰，你们的官老爷是一群鼠兔，老子凭什么听一帮智障调遣。” “黑毛哥，生存是艰难的，任何成功都需要磨。所谓沉潜勿动，你没有趴在泥里忍辱负重，没有在寒风中露过腚，没有长远的建设目标，贸然飞起，只能折翼。 我们在打仗呢，银河非常讲义气。你要专心致志挡在银河前方，干完仗银河给你免费听课的资格。 你要努力啊，一定要挡在前方。好兄弟，你一定能行！” 李银河的前锋警卫连，特务连和后金骑兵正面进行了一场战斗，在两侧弗朗机，将军炮的协防下，两支精锐商军用火铳刺刀将蒙古骑兵主力击退。几十名骚扰的后金骑兵撤出商军视线。 随后的行军没有遭遇敌人，随行青壮们负责清除官道上的障碍。 阿塔钮钴禄看着狼狈撤回的南方骑兵，观察着缓缓进逼的北方商军道；“今天阿塔要战死在铁山了，各位白甲勇士们，阿塔的指挥有问题吗？我们的甲兵作战有问题吗？” 一名白巴牙喇道；“阿塔将军，你的指挥中规中矩，但是老汗最反对打呆仗。我们对商军了解肤浅，或者没有兴趣了解他们。 阿塔将军，我们的优势是骑射，是敌人无法预料的攻击节奏，楯车战术是次要的攻坚战术。卑职开始理解大汗孜孜不倦地发展火器，这是我们的弱项。 我们不断地胜利，忘记了攻坚造成的惨痛教训，这不是阿塔将军的失误，是八旗贵人的集体失误。在浑河我们遭遇大明川军白杆兵，南方的戚家军，我们依靠楯车没有突破敌人的防线，最后依靠缴获的火炮才打开缺口。 这才过去多少年，我们忘记了教训，只能付出鲜血。商军作战意志坚韧，他们的火器远超明军，作战方式灵活，我们活该被困死在铁山狭小的山道里。 我们居然还想带走抢劫的奴隶和财货，八旗贵人认为大金战士陆战无敌，对钱财的兴趣超过了对敌人的了解。我们没有了解敌人还被财货拖累了机动性，我们肯定要死，这是战争的代价。” 阿塔仰天长叹；“我带骑兵冲击敌人的军阵，我是一名失败的将领，希望我的死能让勇士们突围出去，八旗需要商军的作战情报，需要现场的战报。” 白巴牙喇摇头道；“没有机会的，商军头领狡诈残暴，我们突破铁山也过不了鸭绿江。 阿塔将军，卑职率领骑兵冲击敌人军阵，你观察敌人的作战方式，然后投降吧。 商军假仁假义，投降者能有生机。您需要带领幸存者回去报信。活着比战死艰难。” 只有三名白甲战士冲向商军北方军阵，其余蒙古骑兵惶恐不安没人主动去送死，跟随阿塔观看白巴牙喇的冲阵。 三名白巴牙喇一人双马，每人间隔几十步，将官道踢踏出浓烟。白巴牙喇盔上飞翎，背上插着二尺飞虎方旗，杆上绑着着狐尾，阳光之下浓烟之中犹如水银在流动。 烟尘指向彼得部，白巴牙喇摘下硬弓。骑兵装备五个力的软弓是共识，马上颠簸支撑力不足，骑兵无法使用硬弓。只有后金甲兵装备十个力的硬弓，射杀三十步的敌人，能够穿甲。白巴牙喇使用十五个力以上的硬弓。 朴太愚面色狰狞举着腰刀，站在队伍前方的朝鲜士兵没有举枪，等敌人射出弓箭才能举枪集射，腰刀没有劈下，谁先放枪就劈死谁。朴太愚拼了，此次战斗众目睽睽之下，朝鲜的士兵表现太丢人了。 白巴牙喇的身子和倾斜的战马保持一个诡异的角度，距离彼得军阵四十步，五支箭依次射翻五名朝鲜火铳手。朴太愚狠狠劈下刀，硝烟从军阵腾起，白巴牙喇的两匹战马嘶鸣倒地。失去战马的白巴牙喇抛出手斧，左手斧子右手顺刀直接凿穿火铳手队伍，白巴牙喇最后被王喆部长枪兵阻拦。十几把长枪限制了白巴牙喇的活动，一群浪人们砍下无法活动的白巴牙喇头颅。 第二股烟尘冲向商军盖英杰军阵，距离百步，军阵腾起浓烟，三排火铳手和两翼偏厢车火铳手打出集射，烟尘戛然而止。 第三名白巴牙喇冲向炮阵，达军们手执盾牌护卫两翼，刘八摘下帽盔肃然挺身，商军学子们挥下旗帜，十门火炮发射霰弹，霰弹组成的火网直接将白巴牙喇打得四分五裂。 第9章 烂漫不过世间花 阿塔钮钴禄面无表情道；“明军精锐，朝鲜军队，东江镇及海盗的战力没有变化。 商军注重装备火炮，火药充足，打放时善于组成火网，没有考虑火药成本。火铳枪械注重密集齐射，训练超过明军精锐。 商军战斗意志比较顽强。 好了，白甲战士去洽谈投降事宜，阿塔给大金造成巨大损失，由大汗和旗主决定惩罚措施。能够回去的士兵们要将商军情况通报八旗贵人。” 洽谈的白巴牙喇悲愤地回来对阿塔道；“阿塔将军，商军让我们无条件投降，按照二抽一斩杀俘虏。原因是大金孽杀了商军，商军首领李银河宽宏大量，要用二百名后金士兵祭奠被虐死的商军。” 阿塔摘下头盔道；“我算一个偿命的武士。我们被商军正面击溃，战败了不要抱怨。” 李银河安排特务连去接收俘虏，摘下头盔对医疗队队长秦令仪道；“令仪师妹，银河的心脏噗腾噗腾的跳，天太热了，我刚才太兴奋中了暑毒。银河还没娶你，不能死的，你得救我。” 秦令仪将李银河扶着坐下，摸摸李银河颈部动脉，摸了手腕脉象道；“李大人，你太娇气了，你一直骑着马，走了二十里能有什么病！祸害活千年，你死不了。” 秦令仪从随身腰包中取出竹筒道；“李大人，我们正在打仗，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我不能再跟随你行军。 给你倒一杯莲花茶，莲花茶性味苦寒，清鲜爽口，既清暑解热，又生津止渴，你躁动的心亦安宁下来。” 李银河歪在地上懈怠道；“烂漫不过世间花，慢煮光阴一盏茶，师妹到底是医生啊，一下子就看出银河有了心病。 不管是暑毒还是心病，银河病了，得看，师妹得治。” 李银河看秦令仪柳眉聚拢道；“师妹啊，师兄要报告一个感悟感谢你治病。 茶未遇见花时，茶本只是茶，花本只是花，因为先人的烂漫，以花入了茶，从此茶里便泡着一个夏，卧着一个秋，藏着一个冬，孕着一个春。 四季皆以花入茶，才发觉，品的不仅是茶与花，而是花间晨露，是叶梢轻烟，是江上和风，是夕阳斜照，是如水月光，是自然万物，也是岁月沧桑， 更是一颗追寻美丽的心。 银河是一名伪文人，当然要追随先人墨客的脚步。夏天干什么呢，泡着一个夏，银河追随什么呢，泡一个师妹，秦令仪师妹，你不能打我，你应该去打发明泡茶的墨客先辈。” 秦令仪柳眉倒竖，手掌开合道；“李大人，你如此懈怠，哪一点像领军统帅。我把你的脸打胖点，你的嘴病也就好了。” “师妹啊，你小看师兄了，我就是在这打滚，别人也不会发现我是商行的领导。” “逆贼！纳命来！”几道寒光飙向高手。 高手坐胯拧腰，手中刀撩飞一枚破甲锥。秦令仪挡在李银河身前，手中竹筒圈住一枚破甲锥，空空将一件披风甩到小蚕身前，挡住一枚破甲锥。 几十步外的阿塔钮钴禄将身边三名押解的商军击倒，抢了商军的破甲锥，用一节皮筋射出破甲锥。阿塔捡起地上的步枪，跪地准备射击。阿塔是白甲精锐，阿塔熟悉骑射也熟悉火铳。 地上的李银河一跃而起，将秦令仪抱住转身，背对着举枪的阿塔。秦令仪睁大眼睛，刘虎举着盾牌奔向李银河，高手和彩云拉开类似棉甲的披风遮在李银河后背。 阿塔稳稳持枪，突然发现手中步枪没有火绳，这就尴尬了，自己没见过这款火铳。阿塔将步枪扔到一边，从商军身上摸出刺刀道；“你们不要过来，我要和商军统帅谈判。” 阿塔指着高手道；“你仰望天空牛逼轰轰，你是统帅吧，好身手。” 高手大声道；“我是侍卫高手，我不是统帅。” 阿塔指着高手道；“你的名字就欠揍。别装了，把大金甲兵俘虏放走，阿塔是过江的大金指挥官，我不走。 你们如果不同意，我就杀死这三名商军，大家同归于尽。阿塔是白甲精锐，不要妄想武力解救他们。” “噗嗤！”秦令仪笑靥如花，拍拍李银河肩膀道；“你把我放开。领导大人。” 李银河讪讪松手道；“后金军官是文盲，眼瞎。” 阿塔指着秦令仪道；“不许笑，阿塔在跟你们谈判。你们敢说个不字，大家同归于尽。” 阿塔指着李银河道；“咱们打仗呢，你却搂着女子，你就是朝廷的废柴官员。老子熟读三国演义，你敢说阿塔是文盲，你滚到海里去。阿塔不愿意看到你。” 朴太愚垂头丧气赶过来想跟李银河解释战场情况，听到阿塔的话精神一振。 “阿塔将军吧，学生刚才在战场上被贵族的军士们欺骗，万念俱灰，学生感觉自己就是个傻蛋。 学生听到将军的言语，突然觉得笨蛋很多，学生还可以努力学习超越一般的笨蛋，有希望就有了追求美好的动力。 学生释然了，感谢将军的开导。” 朴太愚看眼李银河道；“阿塔钮钴禄将军吧，你也是后金贵族，也算是有脸面的高级奴才，怎么威胁几名普通商军呢？你想做什么？” “你们非常狡猾，阿塔也不傻。你们不是在乎商军人员的安全吗。我用三名商军人质交换大金白甲红甲战士，你们立刻把甲兵用船送到九连城，拿回海蓝泡备御的回执。 本将军看到回执会释放商军，我本人随你们处置。 一柱香的时间，否则玉石俱焚。” 朴太愚立刻道；“易水湖商行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成立北方商行，在辽东开展贸易，我们打击后金，是为了制定行商规矩。 商行是贸易机构，是做买卖的商号，做买卖以和为贵，我们并不是屠夫，相反的是，我们是和平使者。我们只是展示树立规矩维持商道的暴力威信。 阿塔将军投降了，商军会保全八旗甲兵的性命，算是追求高尚吧，学生可以代表商行同意你的请求。” “我没有投降，我不可能投降！” 朴太愚摆摆手对刘虎道；“易水湖商行怎么看？” 刘虎点点头，命令商军将投降的甲兵们赶向岸边，安排船只送他们去九连城。 半天之后，船只送回海蓝泡的接收回执，还有一份契书。 李银河将契书递给阿塔，阿塔惊讶道；“我没有投降，我怎么成了商行的雇员？” “阿塔，你说你的生死由商行决定。商行在意的是利润。你自己说说，那些甲兵交换价值一万五千两白银贵吗？ 商行杀死你有什么用，但是，你给商军造成了损失，你给大股东造成不愉快的记忆，你得干活还债。契约时效五年。” “你就是抱着女子的猥琐废柴吧，你怎么还没滚到海里，阿塔给什么大股东造成了不愉快的记忆？” “本官李银河就是商行股东，你刚才拿枪瞄着我吧，你似乎吓到我追求的女子了，本官非常气愤。 商行按照协议送还了俘虏的八旗甲兵，你的生死由我来定。你需要干活还账，还你的承诺。 你是否遵守协议？” 阿塔扔下了刺刀。 海天交接处渐渐明亮，朝阳欲出，商栈墙头传出深深的叹息；“杨柳春风今夜闲，一杯浊酒问青天。为何花有重开日，人却从无再少年！ 生存真是一件艰难的事，青葱时光疏忽而逝，圣人哀叹啊！” 笛声箫声七弦琴声依次响起，伴随着鼓声铜锣声，各种乐器声音渐渐合流；“夜色正阑珊 微微荧光闪闪 一遍又一遍 轻轻把你呼唤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李银河拉着小白无奈地看着一人乐队张采道；“神棍兄，你剽窃银河的歌曲，盗用银河的风骚造型，居然霸占银河追求女子的墙头，堕落，堕落啊！ 银河明白了六品秀才的内涵啦！” “银河啊！是六等秀才。”张采擦擦额头的汗水道；“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我不会放弃墙头的。” “银河正在踅摸一块石头敲落你这个祸害，还最爱的人，气死我了，我揍死你！” “银河，你要客观评估你的暴力，六等秀才不是浪得虚名。我发现了突破境界的奥秘，生活的磨难加上爱的追求。我被雇佣了，徐先生让我每天下午给你做一个时辰的秘书，记录你的胡言乱语，我是搞批评评论的，什么是秘书？” “算了，别人的秘书温柔可人，银河的秘书杜鹃就是江洋大盗啊，明抢东西也就算了，还把本官信誉贷了，往事不堪回首，我不需要秘书。 好吧，神棍兄，墙头让给你了，你愉快地浪吧。一会跟着托托去抓海鲜，忘了秘书工作。” “不行，一月两石粮食的报酬呢。在江南老家，本秀才扶乩一次，收获一斗金银财宝，本秀才一点都不兴奋。 为什么想到一个月能挣两石粮食我就无比兴奋呢？我一定要干好秘书工作。” “这涉及价值论，道德学说，货殖基础知识，资本主义商品定价，你岁数太大了，本官没有兴趣教你，你迷惑一生吧。 本官身边是女秘书，不要你个男秘书。” 一群小医生出了商栈大门，招呼小白去海边。 秦令仪跨出大门冲李银河招手，从铁山回来，秦令仪不太害怕跟李银河接触了。 李银河冲墙头的张采淬了一口，急忙跟上秦令仪。 秦令仪迷醉地望着初升的红日道；“领导大人，你身边都是女子秘书啊？” “都是谣言，令仪师妹，凡所有相都是虚妄。本领导遇上神棍就没有好事。 银河的秘书问题你是了解的，那个杜鹃是秘书吗，简直是催命的。银河不需要秘书。” 秦令仪冲李银河招手道；“我们去看海。 李领导，令仪对医疗卫生建设有一些建议，我需要你的支持。我们先从农户女子的生产来说。” “师妹啊，你的思维跳跃性太强，银河有些眩晕。你看，谈婚论嫁是有步骤的，第一谈情说爱，第二谈婚论嫁，第三才谈到女子生产。 农户女子们的生产是个重要问题，师兄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要急，师兄正在解决榆木疙瘩水云观主，咱们先从第一开始。 师妹，你掏枪干什么？银河不会退缩了，墙头都被神棍抢了，我无路可退。” 秦令仪看着抱着头的李银河道；“你能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你的嘴就是肇事的祸害。” “招来雷劈了，没劈死，我凭什么收敛。好啦，抛开生死问题，我们讨论擦伤爱情。” 秦令仪跺脚道；“我在说医疗卫生。” “师妹不要着急。看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什么？若真能以眸传情，这情便扑朔迷离。自遇到你那天，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现在虽然是夏天，一个回眸，秋天成了风景，我们将步入生命的冬季。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医疗卫生在爱情之后，师兄在切辣椒的时候泪流满面领悟到人生，美女美食是我急需的，天理即人欲！” 李银河两肋被鞭腿暴击，浑身感觉被打了一百拳。 架着猫的托托对新成员阿塔道；“以后见了那个商行领导，先出手揍他，莫要啰嗦，走，我们去赶海。” 阿塔点头道；“阿塔误会领导了，那个女子是个练家子，如果不愿意，废柴领导根本抱不住。 阿塔拿枪打领导，领导被枪指着居然在谈爱情，他真的在谈情说爱，神经病太不务正业了。” “黑脸大汉你叽叽歪歪什么呢？”李银河镇定的取下被打瘪的帽子，掏出飘飘巾戴上，甩甩丝涤道；“阿塔雇员吧，你过来，你不是抓海鲜的，你是商行雇员。 现在有了大业务，你要忙碌起来，云刺五加也过来，你们被商行雇佣了。” 李银河插着腰指点四方；“阿塔带领云刺五加立刻去登记商栈奴隶们的孕妇及带小孩的女子们。 分门别类登记清楚，告诉她们，明早开始，她们到商栈李银河办公室吃早餐，可以带小孩。不能将食物带走。 本官正在追求女子，看到孕妇孩子就看到美好未来，你们去落实吧。” 阿塔道；“我是带兵将军，是打仗作战的，你让我去寻找孕妇，我不是保姆。” “从现在开始，你是商行负责妇幼保健的雇员，你听从秦令仪医生的安排。 如果你不干，那么滚回老家，换天改命呢，你违反了契约，银河就去败坏你的名誉。” 赶走面色苍白的阿塔，李银河对秦令仪点头道；“师妹，我觉得妇幼卫生问题需要探讨。” “我把你打疼了吗？” 李银河摆摆手道；“小问题。师兄刚才有一点点晕，现在清醒了。 师妹的身体底子很好，银河一想到你以后最少生产一个班的孩子，就感慨生命的艰辛啊！偶尔晕晕不是事。 走，去看日出，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李银河被秦令仪掐着脖子踢到海边，徐安生等人扭头装作观赏日出，托托阿图等人忙碌地分析海流。李银河松口气道；“还好，大家都很忙，我要歌唱劳动。” “李银河，我要说正事，除了妇孺医疗问题，我要开办治牙项目，我要攒私房钱，你听不听？” “令仪师妹，你发现没有，你遇到银河以后经常情绪波动，青春躁动这是好事。 你从小比较敏感，照顾弟弟妹妹理智克制一直没有童年青少年，人生就是经历，你不能再缺失最美丽的懵懂少女时期，感受生活对你提高医术和武术境界至关重要。 攒私房钱一般是男人干的事情，咱家好像是地主，你当好地主婆就好，攒私房钱银河来干，攒什么私房钱？” “银河，我观察你处理商军的疗伤方法，好像是一种程序化操作模式，其实对医者要求不算太高，而且只能处理外伤，不是华夏传统医学的治疗模式。 令仪的意思是，华夏医学是一种玄学，讲究五行八卦，医者要研究易经，熟知阴阳经络，华夏医学的医理遵循天道，是一种高深奥妙的技术，按照你的讲课来说，能称为医师的是哲学家。 俗话说三代医学世家才能培养一位医者。但是，需要医疗的农户太多了，我们需要整理一套简单易行的医疗体系，你明白吗？” “银河明白，我们整理一套医疗体系，像处理外伤一样能够程序化处理一般的伤病。 我们的医生也可以程序化培养，不能家族化言传身教，要尽量简化学习程序，争取几年时间培养一大批医生。速成医生能够解决农户的基本需要。” “你如果好好说话，还是明白事理的。水云观培养医者是生存的需要，但是很难找到稳定行医的场所，医疗是一个行业，有利益行医就会非常艰难。” “令仪师妹，银河明白。我在货殖盗作之中会谈到这个问题，这是商品化的负面问题之一。 你先告诉我，这跟攒私房钱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我说，银河。大明的女子们生产其实就是过鬼门关。小小女子筋骨未牢，骨盆没有长稳没有长开，生产一尸两命概率超过五成。 熬过生产，女子和孩子护养不当，会留下终生的疾病。概率九成。 银河，这就是目前的现实。你说了，女子就是半边天，令仪翻看史书也找不到这样的英雄，你让女子顶起半边天，你首先要解决女子的生存问题，地位问题，医疗问题，生产问题，妇孺的养护问题。 令仪面对这些问题一筹莫展，你行吗？” 第10章 令仪想做一件彩衣 “师妹啊，你不能质疑男人。不行这话伤害不大侮辱很大。” 李银河狠狠挥手道；“建设美丽乡社就是解决农户的生存和发展，让百姓能自己决定是否抬头仰望星辰。 转动历史的车轮迷雾重重，银河做得就是拨开迷雾，告诉百姓车轮的位置。 至于百姓是否愿意掌握命运，能不能掌握命运，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过程。南华经讲了，咸其自取，这世界没有救世主，救世主就是百姓自己，对于女子来说是一样的。” “吃碗面吧！我们从精神上支持你。” 王正行熟练地摆摊，冀州成开始揉面。 李银河指着王正行冀州成道；“令仪师妹，他们就是学习基础不扎实的现实例子。 王正行冀州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貌似努力卖面，从易州卖到山东，又卖到东江镇。 两位纨绔，挣大钱了吧？” 王正行摆好摊位请李银河秦令仪坐下道；“挣钱比做纨绔艰难，我们努力卖面快破产了。 在易州京师我们能挣个辛苦钱，在东江镇，这里粮食是最紧俏的，原料暴涨农户们贫困，根本没有人消费。 我们高价买来面，农户们流着口水消费不起，红着眼珠子盯着面锅，他们为了一碗面真敢拼命，我们还得穿着甲胄卖面，这哪里是卖面简直是卖命。 我们在云从岛交换了一堆海鲜，生猛海鲜不值钱，放几天就臭了。在山西金贵的海参鲍鱼在这里比不上杂粮饼子，真是走了几千里，勤劳卖面卖到破产。 李大人，你得出个主意，要不我们回了易州没有办法追求女儿国的红颜，我们只能破坏你追求秦医师。 纨绔嘛，哪能让别人幸福。” “你们辛勤劳动到破产，关本官什么事。去把托托一行招呼过来吃面，再把徐教授丁氏管舞他们请过来。你们到了战区，要适应战区的生存模式，抢劫。 抢劫是个技术活，听说后金大汗比较胖油水比较多，我们开个会研究研究，去宽甸周围开拓一下市场。 后金很厉害，但是没有办法下水，这种不能湿身的假贵族是非常好的揩油对象。我们就不同了，是历经沧海的浪子，辽东好几千里海岸线，足够我们祸害的，从哲学讲，空间阔度足够搞事情。” “李大人，学生们开眼了，以往只有我们欺负女子们，纨绔嘛。我们来到云从岛事情就诡异了，就像托托那三个妹子，抢劫的眼神非常不纯洁真的不要命，看得我和冀州成心里发虚啊，要是被她们劫财劫色，我们回去怎么混！” “好啦，你们穿好甲胄卖面吧，我帮不了你们太多。一会去办公室开会学习，我要和秦医生探讨私房钱的大事，给托托的妹子们多下点面，别被劫走了耽误学习。” 李银河将面推给秦令仪道；“师妹，边吃边聊。” 秦令仪捧着面道；“商行免费提供给乡社农户女科儿科等治疗项目，牙科是争议很大的医疗科目，牙科的治疗不是完全免费的。 令仪在改进一些治疗方法，想咨询商行，我能不能酌情收费。” “商行不是在所有医疗领域完全免费提供医疗服务，商行在评估医疗开支的平衡，像人参等等这样的药材我们需要保住成本，不能亏损。 商行的医疗服务是一个标杆，不以盈利为目的，但是必须考虑成本。绝大多数医师是自己经营医馆，参考商行医馆的费用，不至于虚报诊治费用。当然，有特殊医方和治疗手段的医师可以自己制定诊治价格。 牙科现在无法规范，还在摸索治疗的体系，商行下辖医馆还没有列为免费科目。 师妹，你有治疗牙病的方法？” 秦令仪低头道；“我总结了一些医疗方法，借鉴了你的外科治伤流程，想攒一点钱。” “非常好啊，师妹。银河其实怕牙病都不敢吃甜食，你简单说说，银河给你拾遗补缺。 你要是缺钱急用，我去找老祖要，李氏老祖肯定会给，银河有撒泼打滚的大招。” “你不能说，令仪需要自己攒些彩线和首饰，出嫁是一个女子对未来生活最美的期待，我需要自己做一件彩衣。” “银河能说什么，两个字，支持。师妹，你先说说治牙。” “治牙分为预防和治疗。预防方面先人制作了猪鬃牙刷，牙粉。治疗方面分歧比较大啦！ 《黄帝内经》记载了很多药物的使用方法，也为治疗牙痛开出了第一味药物——花椒。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关于仓公治牙的记载。齐国中大夫得了牙病，仓公为他针灸，并且调制了苦参汤，每天用三升漱口，过了五六天就不疼了。他的病因是睡觉时张着嘴，吃完饭还不漱口。仓公认为，平时要腹式呼吸注意口腔卫生，先人的教诲得听。 华佗以外科手术闻名于世，并创造了麻沸散，治疗牙痛的方法；一撮花椒小一盅，细心白芷与防风，浓煎漱齿三更后，不怕牙痛风火虫。究竟是不是华佗所传，后人也不知道，但是华佗肯定擅长一些牙病治疗的。 医圣张仲景就在《金匮要略》中提到关于治疗小儿齿痛的论述。这里提到重要的药物雄黄，用药适量能免除疼痛。但是大家对药量是有分歧的。” “师妹，雄黄是一种矿粉，医生对药量有分歧不好吧。” “师兄啊，雄黄是砒霜的主药，用量掌握不好，治牙就变成仙游了。” “师妹，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像历史人物大郎，得找人试试药量啊，你继续说，我思考一下合适的药人。” “在千年前的唐代，药典《新修本草》中记载：以白锡和银薄及水银合成之，制成合金，用以补牙齿缺落，凝硬如银。 宋代陆游《岁晚幽兴》里说道：卜冢治棺输我快，染须种齿笑人痴，并且自己注释：近闻有医，以补坠齿为业者。楼钥着《玫瑰集·赠种牙陈安上文》说道；陈氏术妙天下，凡齿之有坠者，易之一新，才一举手，便使人保编贝之美。齿若编贝是古人对牙齿的一种高度赞美，这位陈牙医能把假牙修复做到“保编贝之美”的程度，可见当时的镶牙技术有多厉害了。” 李银河忍不住拍拍饭桌道；“厉害，医生已经能够杀牙髓，补牙镶牙啦，银河可以大胆吃甜食了。” 秦令仪淡淡道；“师兄，古代医术口传心授，现在只剩传说。治牙的问题没有解决。 令仪发现治牙的关键是处理坏牙，牙齿分为外治内治，关键是麻醉减痛和杀死坏牙的药物用法。 牙齿为什么坏了？令仪认为，牙齿内部出现病变，所以要用雄黄等药物杀死病变的部分。吴有性医生在研究引发瘟疫的病虫，令仪认为，牙齿也有病虫，但是搞不懂病变的问题。 令仪在陕西发现一种传自天竺的植物，番银花。” 秦令仪用面汤在桌子上画了一株植物道；“番银花，他的果实叶子植株都可以入药，但是副作用很大，会成瘾无法控制自己。对于镇痛方面有奇效。” 李银河抹掉番银花，画了一颗牙齿透视图道；“番银花是地狱的花朵，和蓖麻子一样由你我，吴有性等少数医生来研究，使用它们真的需要追求高尚，番银花能让一个民族变成病夫，不负责任使用的人，一定让他去死。 当然，师妹可以研究。 你看，牙齿病了是因为牙体破碎露出牙髓神经，牙医就是将损坏的部分清除。如果是和平年代，银河跟着令仪师妹开个医馆治牙，银河可以躺平吃软饭了。现在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末期，到处都不太平，挣得越多死得越快。 师妹努力研究挣钱，银河负责搞事情，我养你。美女，银河现在没钱。” 秦令仪满面绯红道；“钱财都是虚妄，我只想做一件彩衣，其他的钱会投给医馆。 银河，麻醉和雄黄使用还要实验。” “吃面呢？上两碗刀削面，浇头要足，多醋多蒜，不可缺少辣椒油。” 定远候安排刘一手坐下道；“本候现在没钱，冀州成，你去船上取些果脯吧，要是着急，厨房里有大虾和螃蟹，随便拿。” “侯爷，作为大纨绔欺行霸市两碗面，您堕落了，纨绔格局小了。牙疼吗？” “银河，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你让不让侯爷好好吃面了！侯爷经历万丈红尘，七八颗牙痛又有谁知。 你还没被秦医生打死呢，住嘴吧。” “侯爷，银河被雷接触过，其实银河不仅收获了雷击木还收获了小众宝贝，仙果。 银河刚刚和秦医生探讨开个牙医诊所，吃了仙果治牙不疼，还可以补牙镶牙，当然了，还需要探索，毕竟仙果有限不能乱用。” 刘一手挑挑眉毛道；“老祖宗针对牙疼提出了很多解决方法，比如针灸比如咒语治牙，本御医收集了几种求神问卜法。佛家《佛说咒齿经》也可以止痛。 治疗牙病根本在麻醉和清除病牙，你找到罂粟啦，使用要谨小慎微，此物贻害无穷。清除病牙需要雄黄，那东西需要加热，一不小心加热成毒药，难免摊上官司啊。” 定远候拿起马扎凑到李银河身旁道；“本候在京师有很多产业，银河你随便挑，咱们合股开个医馆治牙，一个月开张一次，秦医生一次治疗几个就好啦，你们拿大股。 只要不疼，治死拉到，本候担着。这个，先给我治治吧。” 易水湖商栈召开作战总结，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鸭绿江以东朝鲜地域之内的后金势力已经清除。 我们在这次战役之中打出了商军的气势，有成绩也有教训，由盖英杰指挥来总结作战。” 盖英杰起身站在地图前道；“各位同袍，我们在一系列的军事行动中和后金军队交手，实战是检验战术和装备的最好的训练。 我们从易州等大明各地征召的商军死伤超过五个连队，占征调的主力商军近五成。商军和后金军队彼此都不熟悉各自的战法，谁能够及时总结得失，谁将会在以后的作战中胜出。 英杰先介绍后金的作战方式。后金军队平时没有军饷，青壮平时劳作战时接受征召，士气依靠缴获劫掠维持。 后金常年征战，战术灵活，商军只是进行了小范围作战，商军今后一段时间没有实力也没有计划同后金进行大规模陆战。 后金军队在十年前的萨尔浒之战中胜出，保持对大明的战略进攻优势，士气高昂，甚至产生后金满万不可敌的虚幻。在辽西，袁崇焕大人依靠坚城大炮挫败六万后金军队的进攻，说明后金军队隐藏着极大的作战缺陷，非常可惜，大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大规模提升战力。 商军通过战斗总结了宝贵的经验。后金的征招是战时征集青壮，除了职业白甲武士，后金没有常备军队。后金经历数十年的兼并战争，女真族人口骤减，幸存的战士武技纯熟。铁山战斗中，一名白甲瞬间射杀两组弗朗机炮队青壮，卑职马上要谈谈后金甲兵擅长的下马作战。 女真族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各个部落生活在方圆数万里的区域，生活习惯和战斗方式差异很大。后金八旗主力是建州女真，接纳了兼并的海西女真，搜敛北方的野人女真，正在将临近的蒙古部落纳入八旗。 努尔哈赤时期，大肆屠杀辽东汉民保持粮食配给，努尔哈赤死了，后金伪汗皇太极在改善辽东汉民生存状态的同时组建汉军，隶属八旗。皇太极的政治格局远超努尔哈赤，辽东正在发生变化，皇太极稳定汉民，迫使蒙古林丹汗西迁，大肆整合遗留的蒙古部落，这不是大明的福气。 八旗主力在学习战争，但是女真生活生存的习惯使八旗贵族依旧依靠骑射争取战争胜利，这种战争方式将延续很长时间。 皇太极非常重视火器，据说在沈阳集合奴隶工匠们打制兵器并研发火炮。火器研发制造是一门体系，商行的情报部门将持续收集相关的情报。 商军在铁山经历了后金军队经典的下马作战。后金依靠楯车接近敌人，掩护弓箭手射杀敌人，战术很简单，但是很难抵御。后金在骑射方面比不上蒙古人，但是他们发明了独特的弓箭破阵杀敌体系。 众所周知，骑兵装备软弓，软弓一般五个力，蒙古军队依靠箭雨覆盖击溃敌人，大明骑兵也是依靠蒙古军队的战术。后金军队打破了这个传统，骑兵携带十个力以上的硬弓，在三十步距离精准射杀敌人，往往射穿甲胄。后金步甲在七十步对敌人军阵精确射箭，十个力以上的硬弓配备一尺多长的箭枝很容易破甲，往往造成敌人成规模死伤，在两军接触前崩溃。 敌人的楯车死兵一般披三重甲，是抓来的野人女真，他们生活艰辛保持着野蛮的狩猎习俗，往往正面肉搏击溃敌人。 商军提前研究了后金的战术，针对性打断敌人的弓箭袭击和死兵冲阵，但是主力连队依旧损失近半。盟友的军队无法抵抗敌人的正面进攻。 商军依靠计算协调炮兵骑兵赢得了胜利，负责炮队安全的达兵是此次战争的亮点，后金军队一直不敢近身肉搏。 商军还要依靠实战总结后金军队的实力，卑职认为，战胜后金军队需要注意几点；第一，商军的水军碾压后金水上军队，商军可以截断水道，通过水路快速运兵，形成战役的兵力优势，钳制敌人的增援和转移。 第二，商军打破敌人的军阵依靠火器，火器是制胜的关键。 第三，后金是奴隶制，依靠劫掠提高士气，高强度长年累月的战争使后金青壮提升了武技，但是也给后金的农业生产带来灾难。后金其实是涸泽而渔，奴隶制甲兵没有信念，完全是生存危机造成的武技进步。一旦生存环境改善，战力会迅速下降，没有受过教育的业余青壮根本不清楚作战目的，这是人性使然。 后金地区一直处于恶行通货膨胀，一石粮食动辄几十两银，抢劫的银子越多，普通女真百姓生活越艰难。后金贵族孤注一掷，他们在赌博，因为大明的情况也不好，他们在赌大明率先崩溃。” 盖英杰向李银河敬礼道；“商军的抚恤善后工作正在进行，山东东部补充的青壮死伤过半，东江镇青壮封锁鸭绿江支援作战死伤超过五百，东江志愿者包括妇孺，如何处理，请大人指示！” 李银河起身回礼道；“商军死亡将士就地火化，连同遗物带回易州入忠烈祠。” 李银河叹口气对一旁的灰胡子道；“山东沿海青壮的后事由你处理，尽快将抚恤交付青壮家庭，如果他们的家眷有困难，你记录下来，商行会帮助他们。 受伤青壮由商行治疗培训，商行将会将他们派往乡社做事，保证衣食无忧。” 灰胡子点头道；“无牺牲无胜利，无牺牲无尊严。我会马上回山东，处理好此事。 如果他们愿意，我将带来更多的青壮，如果他们怕了，那就在家乡受穷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李银河点点头指着辽东地图道；“我们来到辽东要有广阔的视野，辽东并不是边墙之内的一部分，明朝初期，朝廷派亦失哈大人宣抚辽东，亦失哈甚至到达了苦无岛屿。 在野人女真居住的山脉以北，还有茂密的森林和冰原，远达冰海。那里人烟稀少，气候恶劣，但是，每一寸土地都是珍宝，商行需要到达那里。 辽东的读书人被努尔哈赤杀得不多了，这是文明的灾难，也是新的机遇。传播新的思想文化受到的阻力要比大明小，可以说，辽东的文化领域是一张没有着色的图纸。历史将记录商行的足迹。 辽东百姓桀骜不驯，很多协助商军的百姓默默死去，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家眷，他们仅凭一腔热血在战斗。他们不愿意做后金的奴隶，非常好，我们喜欢自尊的百姓，我们要做的就是协助他们自强。 在这片荒凉肥沃的土地上，开拓者最好野蛮一点，争夺生存之地哪能脉脉温情。 商行到达辽东，商军和后金在争夺生存空间，商军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保证商行在辽东站稳了脚跟。那么，我们就要攫取战争红利，思考下一步的发展，从理论上推进商贸发展和乡社建设。” 第11章 人性的货币 李银河敲着地图道；“商军经过连续战斗需要休整，商行还会进行战争试探，让顽固的后金贵族主动谈判，我们的目的是双方开展商贸。 在休整期间，彼得继续率领王喆部小溪稻田部进行定点筹饷，对象就是朝鲜贵族。大明帝国保护了朝鲜安全，一些贵族却产生了投机想法，试图在大明和后金之间谋取利益。 朝鲜一些贵族认为，被废黜的光海君是聪明人，在大明和后金战争中左右摇摆，将明军盟友抛弃在战场。在后金袭击铁山和皮岛云从岛的战争中为后金提供帮助。 此次铁山战役，贵族的士兵擅自脱离战场，就是这种骑墙思想的危害。朝鲜是封建制度，门阀势力庞大，这种制度还将延续几百年，朝鲜会历经坎坷。大明帝国的伦理是仁慈的，对邻居的帮助是不遗余力的，贵族们却搞小动作，百姓选择了门阀统治，那么就要接受灾难。 不管大北人，小北人，南人党，本官宽宏大量，会立刻报复，云从岛铁山周围难民数万，本官做买卖之前先得让他们吃饭，他们吃不上饭，每天红着眼珠子搞事情，本官靠什么去北海画大鱼！ 盖英杰，那个观察使怎么说？” “李大人，对方认为商军清除了鸭绿江以东的后金军队，商军是和平使者，官仓里的五万石杂粮已经送到云从岛。 朝鲜已经废黜坏人光海君，在史书中已经为他定性，贵族们认为他是朝鲜的耻辱。他的所作所为给大明帝国造成了巨大损失，很多朝鲜贵族把他当做偶像，一个鸡贼骑墙的祸害给大明和朝鲜带来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他不是一个人坏，他带领一帮贵族偷偷帮助野蛮的后金叛军，违背了儒家基本做人的根本；光明正大。 对方希望商军能够清除这些祸害，但是不要波及饱经灾难的百姓，不要向南扩大军事行动。南方贵族们筹集了五万石唐米表达善意。他们希望商行在和平建设，繁荣商贸领域做出贡献，已经委派朴太愚作为特使与商行合作。万事好商量！” “下一次军事行动，让观察使随军行动。将事实禀报国王。” 李银河转身面对军政干部道；“我们从北直隶来到几千里外的辽东，我们要做什么？繁荣商贸，建设美丽乡社。我们正在建设进行中。 我们在进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建设。我们在进行一项超越历史上奴隶制封建制的新型社会制度的建设。核心是民为贵。 我们在货殖方面的努力是商贸，推动促进商贸的第一第二产业的发展，提供第三服务产业的就业。在上层建筑方面我们推进乡社农户自治，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建设，商行将承担前期建设责任。 所有这些建设离不开教育，农院正在编制新的教材，将在辽东试行。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是我们推进教育的臂助，但是，我们要谨慎使用儒家经典。现在儒家经典除了在人伦道德领域，增强修辞方面给我们提供帮助，绝大部分是奴隶制封建制学说。 银河没有埋怨先贤，我们读了几千年，应该根据社会的实际变化进行适合当代的学术解说。至圣先师说恢复周礼，目的是结束诸侯互相征伐的混乱局面。周朝的道统是封建制度，大明读书人在浪费时间复古，穿再华丽的周服，也制止不了异族强盗的劫掠，阻止不了贵族公知们僭越民权。 《易经》《道德经》《南华经》等先贤的巨着谈的是心灵修为，大明读书人拿着奴隶制度的学说套用现在的社会，复什么古，小国什么寡民，民不可使知之？中华民族的百姓都不知道，引领什么世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民族马上面临能否生存的危机。 朋友们，我们在科技领域落后西人过百年了。科学体系是渐进的，一艘盖伦船涉及数百个行业，体现了数学高度，思维逻辑的深度。所以，商行在辽东的商道扩张必须进行学校建设，教育是奢侈的，孩子们能否进学的前提是家庭能否吃上饭，辽东百姓能否吃上饭是我们来到辽东的首要目的。 先谋取生存才能谈发展，但是我们面临的教育问题迫在眉睫。商行在辽东繁荣商贸，建设乡社的同时将推进教育培训，以徐安生教授为主的文化部门将实施一系列措施，希望我们明白，教育定生死。 我们能否立住脚跟，能否建设坚实的基层，能否向远方探索，吃饭和教育是重中之重。 好，今天学子们及军政干部相聚在此，我们要上理论课。商行商军搞事情的基础是经济，银河还要继续汇报盗写的货值理论。银河以前介绍了货值基本理论和概念，但是，知识是渐进的，需要学习实践再学习。 东方西方都在建设符合自己发展的经济理论体系，东方的标准是华夏帝国，华夏的封建制度非常成熟，帝王及士大夫已经建立了维护自己利益的上层建筑，对于改造上层建筑兴趣不大，一直在修修补补，没有破而后立建设新型统治要素的动力，实话说，帝国统治已经达到一小部分人的自由，改什么呢？代表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理想模式的儒学停滞了思考。 儒学在春秋战国时期能够从百家争鸣之中胜出，它的学说兼顾了指导帝国建设和指引民族甚至人类发展的要求。儒学一直有两支，代表生存和发展的两支思想。 至圣先师的伟大在于整理中华民族的文化，调理文化脉络。在教育领域有教无类，这非常重要，打破门阀的教育垄断。我们随手拿起一本书籍，就能穿越千年进入中华先贤的境。在世界上，中华民族是唯一与道并行的民族。我们的精英是无奈的，搞坏事境界有限，始终被祖先的天境压制。中华民族能够遭受灾难不断涅盘重生，是先贤创造了天境，伦理符合天道。 婆娑世界是非常有意思的，儒学读书人总是披着儒家外衣孜孜不倦搞坏事，他们是非常努力的，不要祖宗不要廉耻出卖灵魂出卖民族利益，向着成大器当大官欺负大多数人的粪坑目标不断进步，一直在奋斗，直到身死族灭遗臭万年依旧痴心不改。 神棍张采认为自己是儒生是六等秀才，不是宋朝以来的理学废柴。他评论理学是犬儒，他现在非常懊恼，因为理学武装的精英不如狗，侮辱了狗，真是烦恼。 儒家能够成为显学是有哲学高度的，我们稍稍扒下精英推崇的伪大师的那个什么，就会发现是一裤兜便便。银河是个发现小秘密的混账，准备去皇宫溜达的时候，同内阁大学士们探讨探讨内裤问题，复社学子们正在搞大事情，他们要穿好内裤不要不穿内裤，银河不要脸还是在乎穿条内裤的，要脸不穿内裤是不文明的。” 李银河看着蒙圈的军政干部道；“银河不能乱发感慨，但是银河的修养不高在路上，你们要原谅银河的浅薄，要原谅银河发发牢骚愉悦身心。御医说了，身心愉悦能够更好地追求女子，食色，性也！不能憋着。 在儒学一直有一支传播生机勃勃正能量的思想，正统儒学总是在模糊他们的存在，他们是思梦思想，是子思和孟子先贤对人道建设的阐释和期待；一切建设围绕民为贵。 如果西人炫耀人权，那么毫不犹豫抽他们的脸，匈奴和蒙古大军只带去火药战刀吗？世界是相互融合相互借鉴的，我们互相学习，不要大言不惭地炫耀自己创造出民权理论，舔手指头呢一下子跳到社会主义境界了！银河没脸都不好意思说创造，盗用好不好。 我们来盗用货殖知识。货殖体系是非常复杂的，我们只探讨一种，因为银河熟悉这一种。 货殖体系有四块基石；价值论，货币，商品和劳动。这是超越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要讨论的理论问题。理论问题都是哲学问题，是国策论，决定一个政体的兴衰。 我们以前探讨过，但是掌握知识需要不断地实践，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趁着我们聚会，我们继续探讨货殖基石之一，今天谈货币。不谈不行了，聪明的纨绔王正行和冀州成卖了几千里面片，辛勤地快破产了，可见敦实理论知识的重要性。 货币有四重含义：它是一个契约，它是价值尺度，它是一个媒介，它具有储藏功能。 它是什么契约？它是发行者和使用者之间的合同。我们谈货殖问题总是强调道德，道德论决定发行者的生死啊！ 西方人在开拓海洋，西方在进行文化启蒙，在进行战争。在开拓财路的过程中，西方很多冒险者有钱了，他们在思想领域破除神学的控制，在社会方面借助有组织的暴力破除封建制度的禁锢。他们在争取什么？争的是契约中的位置，争的是货币发行者的主导位置。 我们要明白，他们在争夺资本。他们被称作资产阶级，是封建贵族的升级版，代表的是掌控资本的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他们的道统是资本拥有者最尊贵，维护一小撮人的利益。他们进步了，打破了封建制度的血统制度。 商行来到辽东要做什么，首先做货币发行者。商行使用西部纸币，发行机构明面上是易州商会，其实是农院董事会动员各方进行评估试发行的纸币。参与者包括农院师生，易州商会，塞外柳屯提供的产业数据，乡社干部提供的农业手工业资料。 我们没有办法提供精确数据，但是提供了参考数据，最重要的是我们参考了乡社的意见。货币发行重中之重是发行立法，奴隶制封建制是士大夫制定发行法币，原则是没有原则。资本主义是资本家制定发行法币，原则是保证资本家利益。我们吸收了乡社意见，虽然农户们还不知道怎么发表意见，但是我们要灌输给他们发行的依据。 我们发了多少法币，依靠什么发行，我们的收入在哪里，抵押物是什么，法币发展前景和潜力要点是什么，一句话，民为贵。立法权交给农户们。他们在法币发行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我们不要以为农户们愚昧，他们才是历史的决定者。 契约双方地位是平等的，彼此不要越界。我们妄想自律，不如交给农户评判。 货币是价值尺度。但是存在着法币在不同时间和不同空间的一个贴现值，贴现的问题。时间的贴现是利率，空间贴现是汇率。 大明的银号揽储是不给利息的，原因是业务成本太高。贵金属的安全保管安全运输是一笔开销，帝国不保护私人产权是法律障碍，依托于官员的商贾根本不敢做大。 我们敢搞事情是因为我们有商贸网络，有农院指导的发行机构，有脱离帝国控制的法币，有强悍的志愿军队。我们从乡社征召的商军明白他们要扞卫什么。 我们有强大的教育宣传机构，站在道德制高点敲打不服。银河一直强调货值问题是道德论，农户们明白了他们的利益，如果有了表达诉求的手段，谁僭越百姓的利益，那就试试庶民的反击。 货币是一个媒介，货币从一个欠条一直发展到贵金属金银，发展到纸币，以后可能是一串数字，这个媒介从信用开始转了一圈回到信用。媒介是共识，共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法币能够跨国界形成共识，就是它的法币的国际化。达成共识需要有若干个条件，其中最核心的条件就是那个契约。 商行将在商道拓展过程中结交大明之外的盟友，我们使用的货币包括金银等贵金属，更重要的是推进纸币的使用。 西部纸币这个共识一旦被检验被验证是一个非常非常有效的共识的话，那么它就可以达成一个跨越国界的信用。其实这个信用，也意味着这个契约的内涵，也就是说主权债务的极限。 这个契约参与方超越了大明控制范畴，包括商行，商道辐射影响的百姓，大明商贾，大明的邻居们，万里之外来到东亚的西方贸易者。我们不要炫耀西部纸币值钱，你的纸币是否值钱要让商道百姓和交易参与方来评价。 我们接着讲货币的储藏。华夏百姓喜欢存钱，喜欢把钱藏在猪圈里墙壁里地窖里，反正不要被帝国政府知道就好。 百姓为什么殚思竭虑藏钱呢，因为货币有储藏价值的功能，帝国有抢夺普通百姓钱财的天然冲动。百姓下意识把钱藏起来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对于帝国来说就麻烦了，百姓的钱不太好抢。 这难不倒帝国统治精英，他们开始金融创新，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制度的精英，他们发现了小秘密。货币的储藏功能是一种税，那么在税上变魔术吧。 精英把有关税的各种产业，比如关系民生的吃穿住行，教育养老等等都设计一番，不用费尽心思去挖百姓的储藏，让百姓乖乖把钱送来。 吃穿稍微涨涨价，局部制造商品紧缺，比如蒜泥狠姜你军，再敢藏钱涨涨大米杂粮。这些操作比较粗糙，在住宅方面就大有可为了。你想住想结婚生子，那么好吧，你向我申请住宅用地吧，我要非常不情愿地按照无成本土地涨几倍卖给你，你还得溢价让我建设，因为你建设非常不安全，绝对不允许。 买不起房子不是问题，我向银号定向增发，你家三代甚至祖宗八辈都得把藏的钱财乖乖拿来，你再贷款二三十年还利息。从生到死，从没有出生的娃娃到进入坟墓的死人都是产业。都是某种金融创新。 朋友们，银河一直在说建立独立人格，人性险恶啊！ 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管理帝国财政的不懂货殖，不懂财政，他们知道青词，他们不知道货殖知识，他们知道你听不懂青词就好。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当帝国户部官员开始聘请西人解读经济政策的时候，我们百姓一定要谨慎。吃穿住行简单的问题需要外人指导我们花钱吗！积极财政，供给侧等等新名词会层出不穷，我们只要记住，谁提出来的查他祖宗八代。百姓的吃穿住行需要听新名词吗？ 你就是印纸币搞鸡贼嘛积极个鸟。” 李银河望着蒙圈的众人道；“银河超前了，大家听听就好，会遇到的。 这个吧，银河的意思呢，我们推行纸币一定要使用简单的语言，如果种地的农夫听不懂，那么，银河认为发行机构有问题。如果云刺五加不懂，那么谁制定的发行政策，谁脱光了让云刺五加画画，她们姐妹听懂了，发行政策才算及格。 所以，商行的纨绔才子们参与货币一定谨记，好好说话，否则被画画。 货币是一个契约，它是价值尺度，它是媒介，它是一个储藏功能。我们探讨的深入细致是因为他的各个环节都是搞事情的关键。 对契约的理解，它就是百姓与帝国政府关于国债的一种契约，它涉及到百姓立法，百姓对货币的主导权，这就是民为贵最最在意的权利之一。价值尺度存在着法币在不同时间和不同空间的一个贴现值。媒介意味着共识，它实际上意味着一种信用。储藏，意味着一种税，一种隐形税负，一种超级地租。隐形税负也可以理解为铸币税。 货殖是道德学说，我们可以判断一个货币的道德水平，可以定义一些货币为不道德货币，一个没有道德的货币是没有机会国际化的。依靠武力的货币无法走得久远。 货币是个契约，契约需要的是一种遵守，一种共同的承诺，一种信用，它更多的是一种道德。它体现了商行的道德水平和自律程度。 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绝大多数货币是不道德的，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很多民族消失的秘密。” 第12章 货殖专家不懂货殖 李银河看着蒙圈的袍泽们道；“有点晕吧，没关系，银河学习金融的时候一直晕，晕着晕着就明白了，大道至简。 我们来带辽东，马上和大明邻居以及西方朋友开始国际贸易，我们必须加深对金融的了解，尤其是搞明白货币。 我们搞明白货币的目的是通货。做买卖就是要通货，我们怎么通货呢？这涉及哲学，没有办法，我们要处理纸币，还要碰到很多种货币，我们只能从基础剥丝抽茧了解货币的本质意义。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货殖理论依旧如此，敦实基础才能发展创新。 货币从金属货币成为一种纸币，它进入哲学范畴。它成为法币，形而上是一种信用，形而下它是通货。搞事情不了解哲学是不行的，不追求高尚是有隐患的，搞不好就把自己搞臭了，搞死了。搞到一半不追求高尚，妥妥把自己搞成反面例子。 帝国士大夫们搞事情就搞到半截子，内阁大学士们，部堂高官们，御史们就是现实生动的胡说八道的例子。如果搞坏事，一定要学习专业知识，一群不懂货殖的蛀虫偏偏引经论典写成奏章讨论货殖问题，那点占便宜还要立牌坊的蠢货心态让银河怎么办？ 银河修养不高在路上，见到文章就要看看，狗屁不通的货值奏章跟盗写的银河争夺客户啊，银河要挨个跟他们谈心。 我们回来说货币。做买卖通什么货？知识点是理解资产与商品。资产拥有存储价值的功能，是可以牟利的手段，它也成为我们投资的对象。 商品就复杂一些，广义的商品当然包括资产，因为所有买卖的东西都是商品，但我们这里的商品是一个狭义的商品，我们将它和资产做区别。商品通常呢，在我们讲的狭义的商品里，它满足我们基本的消费需求，不可以增值，不可以牟利的一般性商品，之所以要将资产和商品做区隔，实际上是我们在处理自己财富的时候的一种选择。 在很大意义上，它是一种人生的选择。资产和商品的这个理解呢，就变成对通货的理解里边非常重要的环节。商行的发展就是理解资产要素在货殖活动中的变动。 我举一个例子，通货的时候，我们用到费雪定律，这是西人分析通货的成就，涉及现金、资金或者资本吧；流通速度；资产或商品；价格等要素的波动。 这是超前的通货理论，涉及国策，所以我不能公开公布他们的变动方程式。农院正在整理收集数据，数据的变动影响以上几个要素的变动。 银河在说什么？决定通货的关键因素。大部分的经济学家是不懂经济的，没错，千万不要被经济学家的名头迷惑，你们记住，遇到经济学家直接当成文盲，把他们当成文盲比较好交流，要不你会被他们的太空思维迷惑。 经济学家会讨论供给的极限和需求的极限，他们会提出供给侧，会将资本的流动简单概括为供给与需求的极限。告诉朋友们一个小秘密，几百年后供给需求还是决定资本流动的主流经济观念，他们还在决定帝国的经济政策，细极思恐啊！ 资本的流向取决于投资或投机取向，与供需没有必然联系。这是哲学的形而下问题，思想都可以影响，何止一个资本流向的念头呢。在座的诸位听到了这个结论不要声张，绝大多数经济学家是不懂得，几百年以后还是不懂。诸位，各个国家的经济学家都不懂，我们是不是应该搞事情。 搞事情之前还是要搞清楚货币的本质意义，学习是没错的，这决定搞事情的境界。 货币哲学上的形而上的含义是信用，形而下的含义是通货，这就意味着货币同时具有一个数量的约束和质量的约束，这个数量的约束和质量的约束构成契约的主体。这就是法币的发行内涵。 法币首先要有一个数量上的契约，数量的契约是形而下的，就是一个主权货币，一个主权货币法币它所涵盖的那个区域、那个范围之内的通货、货物贸易，就是交易所需求的货币数量应该是一定的。如果提供的主权货币的数量高于或者是远远高于实际交易所需求的那个货币数量的话，那就通货构成了膨胀。如果它提供的通货不足以覆盖所有的交易的话，就会出现通货的紧缩。 形而上的部分是信用，信用本质上是个质量问题。一个货币发行者是否有信用，取决于他的备兑支付手段。核心的部分就是税收 一个是形而下有形的数量约束，一个是形而上无形的信用约束。那个无形的信用约束实际上取决于你的税政的水平。所以商行的商道每延长一段，生产要增长，贸易要增长，乡社建设要有所推进。 讲到这个地方，我们可以理解在历史上伟大的货币伟大的法币不多啊。货币发行者总归会变质的。也就是说不可以信赖的。那么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契约，才能使得货币能够超越时空、超越种族、超越阶级、超越帝国政权呢？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哲学命题，也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社会学命题、政治学命题和经济学命题。 民为贵的现实表现是百姓在货币发行中的知情权和决定权。 银河多说一句，确定货币数量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我们现在探索费雪方程式，分别考察了价值、储藏，它是一个存量分析，我们还会探索剑桥方程式，它是一个动态分析，总之，货币分析任重道远。” 黎明之前，窗口有风，风中有夏日难得的凉爽，还有一丝缥缈的箫声，接着是竹笛声，埙声，各种乐器演奏一柱香后，传来歌声；“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 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 再苦再累无惧无畏 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 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 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 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六等秀才啊作词作曲，肯定是难得的精品。学生观看商军女子战兵训练，突然灵光一现创作此曲，虽然描述的女兵，但是豪迈潇洒远超男兵气概。 仙侣兄，请！”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思绪飘飞带着梦想去追 我行我素做人要敢做敢为 人生苦短哪能半途而废 不气不馁无惧无畏 六等兄，你进步了，不仅能点评文章还能创作歌曲啦，名士出手着实不凡！” 李银河带着小白站在墙下怒气冲冲道；“神棍，你盗用银河盗写的歌曲，居然厚颜无耻说是自己创作的，你还霸占银河追求女子的墙头，素质呢，节操呢，你有没有一点点惭愧呢？” “李大人，你个政客谈节操本身就不科学。商栈墙头先来者居之，你追求你的女子，我们探讨音乐，不要捣乱。” 海天交汇之处开始明亮，云层上透出霞光，海边金光闪烁如梦如幻。墙头的张采李仙侣不淡定了，张采指着商栈外围道；“李大人，你对学生抢了墙头可以抱怨，没有必要请这么多人声讨学生吧！人群中有众多的孕妇，好吧，学生认输，你太残暴啦！” 商栈外围警戒线外乌泱泱站立数百女子孩童，警卫们尴尬地维持秩序，没敢吹号。人群中有很多孕妇，警卫怕惊扰了孕妇。好在妇孺们还算安静。 李银河挠挠头赶忙奔回商栈，迎头碰上架着猫的托托一行人。 李银河停住脚步对人群中的阿塔道；“阿塔将军，昨天我让你通知几个孕妇代表前来做客，你通知了几位？” 阿塔看眼云刺五加。 云刺道；“李大人，阿塔让我们通知生活区的孕妇来商行做客吃饭，我们去生活区通知啦！ 没说人数啊，我们都挨过饿，知道挨饿生不如死，所以跑遍生活区啊。 对了，我们还跑到码头，拜托船主将你请客的消息带到远方。将主啊，我们是做好事吧？” 李银河貌似和蔼道；“云从三姐妹，你们通知的很辛苦，费心啦！” 李银河眯着眼对阿塔道；“阿塔将军，商栈大门已经被近千妇孺包围，这就是你负责通知的结果？作为雇员，你漫不经心极端不负责任。如果妇孺出现慌乱踩踏，本官立刻将你栽到海底，五味子会把你埋进淤泥的。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什么狗屁将军，你是商行的雇员，你打了败仗是俘虏，你欠了商行一万五千两银债务。 端正你的工作态度，怎么处理外边的妇孺？” 阿塔眼露凶光道；“杀死几个，这些妇孺自然星散。”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你这样的雇员就是大股东的噩梦！本官邀请孕妇孩子们前来做客，希望她们为本官追求女子，以后家族人丁兴旺祈福，你把祈福的孕妇孩子斩杀了，是诅咒本官断子绝孙吗！ 阿塔混账，本官给你两条路；第一，把她们请到商栈训练场吃饭，本官去联系军营的炊事人员。你去组织她们按照秩序去训练场，如果出现踩踏，你死定了。所有费用记你的帐，恭喜你，本官给你提高债务上限了。 第二，你如果浑浑噩噩玩忽职守，那就滚蛋。本官会把契约送回你老家。本官还会把你斩杀妇孺的事迹画成连环画，你本人你的家庭你的家族都被标上妇孺杀手的标签，标榜史册。 马上选择，立刻！” 脸色苍白的阿塔道；“我需要授权，安置这么多的妇孺，我需要帮助。我需要你的奖状。” 李银河将奖状扔给阿塔，边走边道；“我给你护卫，给你调人的授权，他们不会执行作战杀人的命令，除此之外，你可以寻求帮助。” 徐安生和秦令仪等人听到动静来到商栈大门。 阿塔安排刘虎率领警卫连在商栈外排成人墙，中间留出一条小路直通商栈大门。 “托托大人，你和阿图站在队伍前方，像在老家一样目空一切，目的是让孕妇们安静。” 阿图一脸迷惑道；“阿塔将军，我们面相有点凶恶，她们看到我们会慌乱的。”阿塔催促道；“阿图，你跟托托大人赶紧道队伍前方，咱们是老朋友，你按照我说的做。” 阿塔来到徐安生身前道；“教授，我恳求管舞一会配合我。” 管舞疑惑道；“为什么选我？” “你的气质毫无争议充满贵气，举手投足充满皇家仪式感，非常有说服力。” 阿塔对秦令仪道；“秦医生，阿塔需要你和医务兵的帮助。你带领医生引领妇孺坐上马车去训练场吃饭。她们太虚弱了，阿塔害怕她们出现意外。” 秦令仪赶紧道；“阿塔，你是仁慈的女真贵族。我可以带领医生们帮助这些妇孺。令仪来到辽东就是建设妇科和儿科。令仪在她们吃完饭后会教授她们一些妇科常识。” 阿塔看着商军马车来到大门摇头道；“秦医师，你是高贵的人。阿塔被人胁迫高贵。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贵，我去办事了，这该死的名声！” 妇孺们站在警戒线外，商军没有携带火铳，只佩戴腰刀和三棱锥，站成两行留下一段小路。辽东女子们性格彪悍，虽然商军军姿威武，妇孺们没有慌乱，大家要吃饭，否则大部分妇孺没有体力回家。 托托一行人走到队伍前，托托望着天沉默不语。阿图貌似威严地站在托托身旁。 威武的后金甲兵只震慑了妇孺一秒，毕竟托托肩上站着猫，阿图脚面站着鸡鸭，萌萌的小动物破坏了甲兵的野蛮形象。 云刺五加出现在队伍前列，妇孺们开始躁动，毕竟云三姐妹昨天信誓旦旦招呼大家来商行吃饭，商行大股东请客，大股东没出来，出来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大家很饿，得赶紧吃饭。 云刺五加齐齐哼了一声，妇孺们发现一名女子从商军围成的小路上走出来，女子步距一致，腰肢摇弋，走的风情万种旁若无人，一看就是贵人风范。 管舞站在妇孺面前，阿塔站在管舞身旁举起奖状大声道；“请你们吃饭的是商行大股东李银河大人，他来到辽东是皇差，看看我手中的黄纸，上面是大明陛下的笔墨。 李银河大人要追求秦医生，大家是过来人，年轻人坠入爱河那就疯了。李银河大人希望请辽东孕妇吃饭，辽东女子长得标致，生的孩子俊俏，他想大家吃了饭助助力，大家给个祝福，让秦医师生十几个娃。 本将军能说什么？生十几个娃，太残暴啦！ 姐妹们不要理会李银河，我们要注意吃饭大事。这是皇差中的插曲，我们要注意仪式，要注意尊重皇家面子，我们要保持吃饭秩序。 每十个孕妇一组，你们自己选，选好的从军阵小路穿过，上马车去饭场。食物管够，要注意仪式，走路要像来自皇宫的管舞大人一样从容。 马车由御医指引道路，你们开始排队吧。” 商军战士们非常新奇，商军要在训练场请孕妇吃饭。指导员率领各连队战士将马扎送到训练场，协助炊事班分发食物维持各自区域的妇孺吃饭的秩序。 “兔崽子们，动作要轻柔，说话声音要温和。千万不要惊吓妇孺。” 教导员们一边指挥商军战士一边宣教；“先期到达辽东的商军死伤超过五个连队，他们做出了杰出贡献，因为他们的勇敢和奉献，东江镇难民有了生存的希望。 我们眼前的妇孺能够来吃饭，就是商军的牺牲取得的杰出成果之一。她们能不能继续吃上饭，吃好饭，穿上体面的衣服，没有后顾之忧让孩子们进学就看我们的了。 训练场不许吹号，不许吹哨，传递消息勤跑几步。” 一车一车的妇孺到达训练场，妇孺们没有慌乱，商军太有皇家风范了，几百个精壮商军围着大家服务吃饭。孕妇一手拎着饭盆一手遮着上身，云从岛难民生活太艰难了，大家基本上是衣不遮体。皇家请吃饭，不能失了礼仪。 曾经的御史冯杰向李银河郑重拱手道；“卑职开眼了，卑职曾经基于义愤处理了几个皇亲国戚，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边镇百姓生存如此艰辛。 卑职现在负责商行后勤和纪检，妇孺的后续生活还需要商行支持啊！” 李银河回礼道；“冯大人，咱们只是在做官员的本分职责，治下百姓吃不饱饭衣不遮体，我们去了北海也得不到神灵赐福。 百姓为了生存挣扎求生，祈求神灵赐福就是个屁。本官追求高尚，还要去北海画大鱼，妇孺的吃喝必须解决妥当。 冯大人，皮岛的走私物资怎么说？” “皮岛扣押的三十六船皮草人参已经封存，其他扣押的土特产被蓟辽督师派来的官员控制，他们需要朝廷授权才能让商行接收，我们需要接收手续。” “妇孺都开席了，还要本官提供手续，本官现在就要物资。” 李银河对刘虎道；“命令；商军水军封锁皮岛码头，商军战兵迅速去仓库提取封存的土特产。这些土特产是商行的资产。 刘虎，通知皮岛守将，衣衫褴褛的妇孺阻碍了我们去北海画大鱼，不让她们吃饱穿暖商行无法向远方前行。谁阻拦谁就是商军的敌人。那么，阻拦的将领去冰海画鱼去吧。 至于蓟辽督师衙门的督粮官，把他扔到海里，让他泡在海里体验几天饥饿，如果他不会制作接收手续，那么不要上岸了，自己去海里躲猫猫死，我们有什么办法！” 阿塔一脸疲惫来到李银河身边道；“李大人，我认为我不能再做战士了，以往，我面对敌人会一刀砍下去，不会在意敌人是青壮还是妇孺。 今天，我刚刚被上千双妇孺的眼睛窥视，她们的眼神很诡异，致使阿塔的武士心灵产生了裂隙。 心灵碎裂会产生犹豫等负面情绪，我不能保证挥刀的决然，我被你废了，太难了！” “恭喜你，阿塔将军，在本官的悉心教导下你进步了，学费问题，算啦，你欠了不少债务，先搁置学费问题。 阿塔学生，你已经从普通的屠夫升级了，你成为有思想的杀手。你在重新构建三观，如果你能够明白武勇的奥秘是仁者无敌，你将再次毫不犹豫的挥刀。 在此之前，你确实废了，被无数妇孺扫视心灵，你应该庆幸这种经历确实需要好好思考人生。好好照顾好妇孺，你今天的表现还是值得肯定的。商栈终于安静了。” 商栈之外传来警笛声，李银河望着很远的商栈大门道；“谁又来捣蛋了？本官今天早晨已经很疲惫了，不要被我抓到捣乱的混蛋，本官一定让他思考人生。” 第13章 商军冲击皮岛 刘虎探查消息后回转训练场对李银河道；“大哥，来的不是孕妇，是青壮女子们，她们说商栈招收商军女兵，早晨管饭呢！” 李银河点点头；“商军的战斗为商行在辽东的立足及扩张带来良好的效应。她们来了几个？” “不知道啊！大哥，得赶紧想办法，女子们乌乌泱泱堵住商栈大门，正和商军对峙。辽东女子比较彪悍，她们说商行答应招收女兵的，来到商栈的都管早饭呢，她们要吃饭，否则不走。” “乌乌泱泱好多女子啊！刘虎，本官做事一向条理分明，即使招收女兵，也会做好招收措施，起码准备好粮食，提出征集招收女兵的方案，提前商讨训练大纲。 谁在造谣商行招收女兵，居然放出管饭的大招，其心可诛！” 阿塔道；“张采和云三姐妹捡马粪的时候时常歌唱，反正意思是商行在征召女兵，女兵和男兵的待遇一样，大概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形象，对辽东饥饿的青壮女子的诱惑力很大。” 李银河叹口气道；“身边有这样不靠谱的神棍做秘书，本官还想奢望看星星，出门看海都是梦。本官想多了，这就出门揍死他。” 张采拉着李仙侣眉飞色舞吹嘘；“仙侣兄，学生只是稍稍开动脑筋创作了一首歌曲，稍稍宣扬了铿锵玫瑰，辽东女子们非常捧场，人潮汹涌啊，学生情不自禁要说，辽东女子热情奔放，我喜欢！” “六等秀才秘书，你喜欢辽东女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征兵就有问题了。征兵是个复杂的工程，一不小心就是违逆大罪，你可以和本官愉快地被凌迟了。 杜鹃秘书只把本官信誉贷，还是照顾了叔侄情谊。你直接以本官名义征兵，后果不妙啊。 咱们不谈违逆的事情，征兵是要保证粮饷的。商军战兵标准每人一个月吃粮接近一石，远远高于大明边镇营军。现在辽东杂粮一石八两银子，在后金控制区域，一石十五两银子且有价无市。 神棍兄，她们怎么吃饭哪？” “本才子只管搞事情，不管收尾。搞事情需要天地人三才聚合，我为你搞定人和，做出了杰出成绩，需要被表扬。 本才子是高屋建瓴做大事的，吃饭等小事你看着办，爱咋咋地。 本才子没钱。” “真是光明正大胡搅蛮缠啊！本官是任人欺负的老实人吗？不是！本官立刻切换到光脚光腚的流氓模式。 好，你先签订契书，你老家江南的，下一次，本官会派人去你老家。你私自召集辽东女子们，你摊上事了，你需要承担她们的吃饭费用。 本官很仁慈了，今天没有时间和秦师妹偶遇去赶海，必须惩罚你。给你定门亲事吧，你是娶十位女子呢还是娶二十位呢？这里是战区，你可以特例，必须让她们吃饱饭。” 张采脸色苍白道；“算了，我签契书，不就是几百女子们吃饭吗。我信佛，不要私下打扰学生啊！ 人生虚妄，都是因果啊，娶亲之事休要再提。” “六等学子，你需要抵押。” 张采琢磨一会道；“我有两位好友要来，我已经去信告知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应该到达了登州，需要你用船带到云从岛。 两位才子啊！” “这里是战区，八两一石粮，不需要才子需要粮食，你需要有分量的抵押。” “学生舅父钱谦益，老奸巨猾，官至礼部尚书素有虚名。学生为他扶乩，钱谦益还欠着学生的钱，把他抵押了吧！” “抵押你舅父，不太好吧？” “学生说实话，我给舅父算了卦，他不是好人。他会成为三姓高官，什么意思呢？他是缺乏立场道德败坏的假道学，礼部高官，名声就是浮云。 关键是舅父理财有道，家资丰厚。曾经入选内阁成员热门之一，虽然被陛下意外赶回老家，但是依旧是家乡的豪绅。 舅父素有文名。” “为什么被陛下赶回老家？” “其实也不是大事，舅父主持科举，为家族亲戚科举考试提供了方便，大家都明白的，家国天下，为家族行些方便，陛下生气不是大事，不影响舅父在家乡的文名地位。 学生认为他文名显着，以后的乱世肯定被贼人利用，舅父不是意志坚定的俗人，肯定苟活配合贼人，毫无疑问最后声名狼藉名誉扫地。 趁着他现在还有剩余价值，抵押吧。这么多辽东难民需要吃饭，就算积攒阴德吧。” 李银河点点头；“本官追求高尚，文学大师一向道德素质低下，银号一般不会把耍弄嘴皮子的垃圾算作抵押，你的舅父当过礼部高官，礼部一向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跟银河缘分很深。 你舅父算作抵押特例吧。” “李大人，学生提醒你，我舅父能言善辩善于公权私用，你收款是个问题。” “签契书吧。我们先解决女子们的吃饭问题，神棍兄，我们招收的名义是商行卫生人员医护人员，不要太高调。 对了，你会扶乩，给洪承畴算个卦。他什么时候被本官弄死？” “延绥那个杀降装逼的高官吧！不用算了，他屠杀妇孺不得好死。李大人大胆抢他的妻妾，给他扶乩晦气，休要再提那个混账！” 张采摆摆手对徐安生道；“徐教授，学生希望您安排文艺工作队帮助接收青壮女子们，先吃饭吧，学生想想如何解决她们以后的开销问题。” 徐安生对李银河道；“银河，青壮女子和妇孺需要单独的住所，商行扩建一片宅院，作为女子们住宿和训练营地。 我会安排管舞丁氏接收青壮女子们，张采有句话说得对，我们能否顺利接收妇孺关系到人和，张采是个性情宽厚的青年。 现在的问题是粮食物资的供应，你有什么计划？” “徐教授，辽东物产丰富，我们联合盟友加快商道建设，吸引物资流动，长期来看，吸收现有劳力安置妇孺绰绰有余。 银河会召集易水湖商行军政干部，再一次制定商军作战计划，在九连城至鸭绿江三百里水道周边区域持续用兵，清除冬季来临前的战争隐患，逼迫后金贵族签订贸易协定。起码为商道打出一段和平发展的时间。 同时，我们召集北方商行股东会，催促朋友们加快物流建设，需要徐先生暂时主持北方商行的工作。 商军已经控制朝鲜北部，在搜剿贵族物资的同时要组织农户在铁山种植一季粮食。铁山周围有现成的熟地，粮食是关乎商行立足辽东，解决辽东难民生活的关键。银河会和朴太愚商讨借地耕作问题。 我们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搜集粮食及辅食。蓟辽督师斩杀毛文龙后扣押了一批货物，其中三十六船是毛皮和人参等奢侈品，还有二十多船辽东土特产。 京师勋贵已经将土特产交给商行处置，但是，辽东督师派往皮岛的督粮官封存了皮岛仓库，拒绝商行提取土特产。 神棍兄，你带领刘虎警卫连和商军侦察连去讨要土特产，谢宝率领两个排马军随行，商行会抽调水军协助你们，盖英杰指挥的水军暂时由你调配。 这批土特产对安置妇孺异常关键，我们要成立制衣工坊，制鞋工坊，军粮辅食制作工坊。孕妇小孩子不宜奔波，商行就地安置，辽东妇孺好面子，安排她们在工坊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抵消生产前的吃喝开销。” 阿塔出了商栈对李银河道；“阿塔征战半生，现在居然负责妇孺吃饭，真是世事难料。 李大人，阿塔清除老弱妇孺是部落传统，很多女真和蒙古游牧部落会定期清除老弱，这没有办法，山林水泽的产出有限，要把食物留给青壮。你不要认为我是屠夫。” 李银河郑重道；“阿塔，银河来到辽东是要做一些事情。银河知道游牧渔猎部落的很多习俗是为了生存。其根源是粮食等物资产出极低，为了部族延续，遵守丛林法则无可厚非。 但是，世事发生了变化，生产力水平可以提高，东方西方都在探索为提高生产力水平增进交流增加物资供给而努力，目前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中华民族的基本伦理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如果通过我们的努力，能让部族脱离残酷的丛林法则，那么，我们最好遵循人道有情的中华伦理。 游牧民族渔猎民族都是华夏大家庭的一员，辽东一直处于羁縻游离状态，这种状态一定会结束。 好啦，阿塔你作为商行雇员要照顾好妇孺。你见过这么多的孕妇吗？她们快要死了，你最好对她们温柔一些，细心一些，毕竟她们大多数是将死之人。” “李大人，阿塔从没见过如此多的孕妇，她们吃饭的时候精神百倍，什么将死之人？商军在努力阻止她们少吃点，别被撑死了，你不要夸大其词！” “阿塔，按照统计概率，现在女子生产死亡超过五成，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幸存的还要经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生死考验。存活的女子由于缺乏营养，缺失防护，会感染女科疾病，往往饱经折磨活不长的。 你不用斩杀她们，她们绝大多数很快会死去，太年轻啦！” 阿塔揉着脑袋道；“阿塔一直在打仗，不太了解女子，她们很多才十几岁，太年轻啦！ 李大人，生存真是恐怖的事情，你有没有办法让她们存活？” “银河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经验。好在商行有医疗队，商军有医疗女兵，这些医疗方面的专业事情让医生负责吧。 总之，妇孺吃饱穿暖有了好的身体素质才能够健康生产。阿塔将军，你穿上铠甲跟随神棍去皮岛拉土特产去，你作为商行的雇员负责妇孺的吃喝，努力拉回吃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们的存活其实是仰仗大家的帮助。” 十几艘舢板簇拥着鸟船福船海沧船封锁了皮岛码头，五艘沙船冲上沙滩，商军从沙船迅速向沙滩转移。 谢宝一脸阴郁站在沙船船头，豪迈地抬起胳膊。白兔将谢宝推开道；“要卸下战马了，你不要挡路。” 谢宝脸色更加抑郁道；“白兔大叔，要尊重领导。” 阿塔将谢宝推远对白兔道；“阿塔率领达军马队开辟登陆场地，白兔你要护佑登陆场地周边安全。 商行的达军战士武技不错，下马破阵的能力很好。行动吧。” 张采拍拍谢宝肩膀道；“如果太郁闷，跟随云三姐妹去捡马粪吧。年纪轻轻的，要阳光，不要脸上挂满负能量。” 皮岛东江镇副将陈继盛一脸寒霜身披甲胄眯着眼倾听探马的禀报。 “陈将军，商军船只封锁了码头，马军正在驱赶皮岛夜不收，三百多步军正在整队向仓库推进。 皮岛守军如何应对？” “本将军是东江镇主官，商军暂居云从岛，他们几百士兵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石城都司尚可喜道；“陈大人，易水湖商行是京郊商号，李银河大人是茂山卫指挥，是友军。 我们和商行产生冲突因为扣押的走私物资。京师官员勋贵要求将走私物资运回天津，兵部委托运输饷银的水军负责押运，由定远候爷主导此事。 侯爷委托易水湖商行协助运输三十六艘船，其余二十多船土特产交付商行。蓟辽督师的管粮官员不让商行接收土特产，引发皮岛和商行的冲突，商行现在武装接收物资，不关我们东江镇皮岛衙门的事。” 管粮官属于文官体系，一般由地方参政参议挂督察院官职充任督粮官，属于监察宪官。崇祯元年，辽东巡抚和兵备被饥兵挟持，巡抚羞愤自杀使辽东衙门失去威信。自从新任辽东督师到达辽东，雷厉风行处决闹事的饥兵首领，斩杀东江总兵，严格整顿辽东粮饷补给，使辽东的骄兵悍将暂时规规矩矩，文官气势大涨。 辽东的扣押物资是一笔烂账，官员们连军饷都要分润，扣押物资当然要潜规则揩油。易水湖商行没有表示就拉走物资，是对官员体系的不敬，态度有问题。 督粮官起身道；“陈继盛将军，东江镇属于蓟辽督师管辖，东江扣押物资由辽东官员处置。蓟辽督师严查走私封锁海路，什么时候将扣押物资运回天津，本官将等候督师衙门的命令，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提取扣押物资。 易水湖商行是卑贱的商贾，拐弯抹角搭上皇家关系，嚣张跋扈小人得志。东江镇是边镇，可以击杀挑衅的商贾，陈将军做准备吧。 本官带卫队出去看看，商行大股东李银河只是卫所小官，居然胆大包天武装冲击皮岛仓库，简直无法理喻，本官要弹劾他！” 警卫连侦察连顺利登陆，迅速排列成两个军阵，参谋处学子们率领两个炮排，十辆弗朗机炮车护卫两翼，阿塔马队白兔马队在军阵前驰骋，谢宝马队在军阵后方吃土。 此次派出医护兵分队，文艺兵分队展示女兵风采。琴韵率领文艺兵指挥步鼓，医护兵头盔插着药葫芦的彩旗跟随军阵前行。 皮岛有数千士兵和几万百姓，大家簇拥在军阵四周观礼。开眼啦，女兵分队英姿飒爽，从云从岛传来消息，商行将邀请妇孺跟大股东畅谈多生多子的小秘密，妇孺可以在商行吃饭看病将养身体，给大股东李银河祝福一番就能免费吃喝。商行秘书歌唱小秘密，女子们能够加入商行为商队远行北海做些后勤工作。皮岛云从岛生活艰辛，吃饱穿暖的诱惑太大了，大家很可能仰仗商行过日子，所以东江士兵们围着衙门根本不阻止商军行进。 衙门外突然人喊马嘶，管粮亲兵在集结，百十名亲兵盔明甲亮，三成配马，步军一半配备火铳。亲兵马军大多数是招收的蒙古人，护佑步军逼近商军，步军在号令声中装填弹药。 阿塔向亲兵军阵射出响箭，达军手持步弓向亲兵军阵射箭，亲兵军阵顿时人仰马翻，白兔带马队掠过亲兵军阵箭雨覆盖。 阿塔率领达军撤向商军侧翼，商军步阵直接压向亲兵军阵。一个连的商军直接摆成三段击姿势，枪口指着亲兵卫队，亲兵卫队崩溃了，留下死伤亲兵们逃跑了。 刘兴治对一旁侍卫道；“商军军力如何？” 侍卫道；“大人，商军没有展示真正的实力，不好对付啊！” 绯袍督粮官气冲冲站在商军军阵前道；“本官是蓟辽督师委任的皮岛督粮官，总管东江粮饷，你们杀伤本官亲兵，袭击朝廷官军迹同谋反。 谁是领军的？站出来！” 张采从军阵中走出来迎上督粮官，拱手后诧异指着天空道；“天上飘来一朵彩云！” 督粮官下意识抬头，肋痛，小腿痛，下巴被袭击，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张采展开折扇对倒地的督粮官道；“谋什么反？东江镇士兵都知道回避，你却气势汹汹冲上来问罪，蓟辽督师和辽东衙门嚣张跋扈不在乎道统啦？” 地上的督粮官揉着下巴道；“什么嚣张跋扈？什么道统？” “商军打的不只是商行旗帜，还有勋贵们的家族旗帜，还有彩色凤凰旗帜啊！”张采抓着督粮官脖领，督粮官居然无法反抗，张采拖着督粮官向海滩边走边道；“本学生六等秀才岂是浪得虚名，首先出门要有挨揍和揍人的本领，你不要反抗，乖乖去海里思考下人生。” 督粮官踉踉跄跄道；“你有种不要放本官走，本官要去蓟辽督师，辽东衙门告你们。东江镇是蓟辽督师下辖，督师敢杀人的！” 张采收起折扇敲在督粮官脑袋上道；“你个玩弄潜规则的蛀虫腐儒敢威胁本学子，你以为蓟辽督师是天，大明的天是陛下。 本学子见识了后金的战力，你们辽东官员是一群傻缺吗！后金甲兵十几万，依靠辽东自私的将门打得过后金吗！ 五年平辽，真敢吹牛，蓟辽督师拿着大明国运赌博，德不配位必有灾祸，你这个混蛋想一想，陛下宽宏大量，你们拿着大明税赋消灭不了后金，你们每一个辽东官员都得死，你们的家族也要陪死。 现在你跟我嚣张跋扈，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旅顺口守将被商行扔在沙滩摔得鼻青脸肿，水寨大门被商行炸了，他们屁都不敢放，为什么呢？ 商行做的事光明正大，为陛下做事为大明做事为百姓做事。此次商行派商队去鲸海为大明祈福，云从岛住满妇孺，她们缺衣少食在等死，商队到达鲸海，神仙会赐福吗？你们还敢扣押物资讨要好处，你奶奶个腿的！老子把你扔到海里，你好好思考思考，想不明白去死吧！” 第14章 成为人的道路任重道远 谢宝一脸阴郁观察冲突情况后，对倚靠着鸟船船帮的李银河道；“师父，阿塔和白兔动手了，管粮官员的家丁有火铳手，被射杀数十人，商军没有损失。 如何收尾，麻烦了！” “谢宝，你要记住，处理事情不要追求完美，总会有得有失。”李银河坐在船板上道；“我们要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拉回土特产，在产生冲突的情况下做好自保预案。 我们在船上埋伏了五个战斗连队，准备了后备马队，提前勘察了地形设置了炮击数据。阿塔没有错误，家丁有火铳手能够威胁商军，我们提前攻击是保护自己，有效震慑东江官军。 至于其他影响是拉走货物之后的事情，解决问题是门艺术。” “师父，张采把押粮官推进海里了！” “谢宝，让炮队打放空炮，让刘虎去善后，准备人员运输物资。” 鸟船船身一振，浓烟笼罩船头，鸟船重炮发出特有的轰鸣声，其他船载弗朗机重炮也发出轰鸣声。硝烟笼罩了码头海面。 刘虎看眼鸟船上谢宝打出的旗帜，迎上以陈继盛为主的皮岛武官团队。 刘虎对惊疑不定的陈继盛道；“陈继盛将军，东江镇还有没有王法？官员勋贵同意将扣押的百万貂皮人参等物资交由易水湖商行运输，签订了契书将扣押的土特产交给商行充作运费。 你们公然武装阻挠商行接收物资，双方发生冲突死伤数十人，你们将承担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 陈继盛脸色难看道；“死伤的是督粮官亲兵。” “商行不管什么亲兵，商行按照协议接收物资，受到东江镇武装阻挠，谁来承担责任？谁发布的阻挠命令？ 商军为履行协议动用了战船战兵，动员是有成本的，陈将军也看到了，商行靡费巨大，谁来承担动员开销？” 陈继盛看看大海方向道；“国朝文贵武贱，东江镇没有阻挠你们登陆，督粮官命令家丁阻挠商军行进，督粮官遵行的是蓟辽督师衙门的命令。 刘虎大人，蓟辽督师身份尊贵，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督粮官还在海里。” “陈继盛将军，蓟辽督师身份尊贵，他提拔了你负责东江事务，在你们眼里督师是天，但是在商行眼里，他作用不大。” 刘虎指着爬上码头的督粮官，张采拳打脚踢把苦苦哀求的督粮官重新踢进海里，刘虎道；“你们可以无视商旗，可以忽视定远侯爷的旗帜，但是不能忽视飞凤旗。 商行使用了飞凤旗，你们的军士竟然敢在旗帜前装填火铳纵马奔驰。做官不要太霸道了，官员可以拿陛下刷声誉可以欺骗龙，龙可以暂时不理，但是，轻视凤，龙会马上让官员消失。 督粮官把自己淹死是最好的选择，淹不死，那就看看后果。” 刘虎盯着陈继盛道；“商行尊重东江镇的士兵，大家各行其是，商行懒得理你们，你们找商行的麻烦，那就不能善了了。 陈继盛将军，李银河大人托你给督师带个话，李大人尊重他是个敢战的汉子。但是，作为统帅决定帝国的前途，他德不配位。如果不服气，商军接受他的报复。你们记清楚了，弄不死商军，商军报复无下限，你们要有身死族灭的觉悟，一个都跑不了。 李大人回到朝廷会找督师大人的首辅坐师，会找提拔他的次辅。会问问他们；作为帝国内阁大学士们，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吧。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在商行面前装清贵，不要耍威风，不要舔着脸潜规则。 德不配位必有灾祸，督师需要实事求是自我批评自我审视，他能不能搞明白大明和后金的情况，不要大言不惭胡说八道葬送大明珍贵的兵力和财力。 陈继盛，如果你不服气，现在就组织皮岛守军和商军打一仗。如果不敢，滚回衙门藏起来，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现眼，认怂就要有认怂的态度，狗都不如的东西。” 陈继盛脸色铁青，看看商军旗帜看看海中哀嚎的督粮官，额头青筋暴起。 刘虎拿出一本册子扔给陈继盛道；“锦衣卫的消息，督师私下用粮食资助蓟镇外的蒙古部落，内阁并不知情。那些部落实际是后金控制。陛下有点疑惑，交接外藩是哪个部门的权利，能不能提前取得内阁的允许。 陈继盛，你们袖出一封圣旨用尚方宝剑斩杀东江镇总兵，陛下有点疑惑，圣旨谁发的？要知道，当今陛下和天启陛下是兄弟，东江总兵有天启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陛下斩杀东江镇总兵也要顾及先帝，也要征求阁部意见，取得朝廷许可，走正常的程序。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违法斩杀边镇总兵？ 你们居然僭越陛下和内阁的帝国的最高权力，太嚣张啦，商行在收集你们每一个将领的小秘密，你们有罪吗？” 陈继盛周边的毛承禄尚可喜等东江将领纷纷后撤，远离陈继盛。 陈继盛满脸汗水道；“朝廷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你们为什么针对我们？” “辽东有三百多万百姓，过百万难民奔向辽南四卫，辽南四卫失守，不愿做后金奴隶的百姓们纷纷撤退到辽南荒岛上。三百多万人活着的不多了。 督师能不能低下高傲的头颅看看辽南，东江镇的百姓是尘土吗？吹嘘什么五年平辽！陈继盛，你们敢和后金正面战斗吗？你们打得过后金军队吗？如果没有战胜敌人的能力，能不能通报实情给朝廷，不要占着位置靡费民脂民膏。 商行天天看着难民因为饥饿死去，你们居然敢阻挡商行接收物资，这些物资是要接济难民的。商军忍你们很久了，打死你们几十个家丁太少啦，我们就在你家门口揍死你，你打还是不打？” 陈继盛转身离去，皮岛东江镇衙门大门紧闭。 云从岛商栈周边划出一片区域作为女科儿科医馆以及女兵宿营地，商军训练场扩建，整理出女兵训练场，这些场所由女子青壮们建设。 秦令仪指着忙碌的建设场地道；“李大人，孕妇不能劳累，她们带着小孩子在搬石头，你要制止她们乱动。 现在天气太热，那些青壮女子们需要配备毛巾，肥皂，要注意清洁。肥皂工坊要立刻建设起来。 大家干的是体力活，油坊原料能不能保证？很多女子得痨病就是营养不足，透支体力造成的。” 秦令仪头戴斗笠，脚穿草鞋，对身后的李银河不停抱怨。 李银河笑眯眯地伸手，彩云递过来马扎。 李银河对秦令仪道；“师妹啊，我们首批招收医护兵五个连队，你应该提纲挈领作指导不要亲力亲为做杂事，那样搞得自己劳累而且效果不好。 来，坐下来，休息一下。师兄给你做了厚底布鞋，你怎么穿着草鞋？” 秦令仪坐在马扎上道；“李大人，令仪从小吃苦，布鞋要节省穿。再说了，令仪从小练武，穿草鞋伤不了脚。” “师妹啊，师兄现在的成分应该达到小地主的水平，供你吃穿问题不大，不要给师兄节省，你的保养和健康关系着家族的开枝散叶，不要马虎！” 李银河从彩云手中接过布鞋线袜递给秦令仪道；“来，换上，师兄给你换。” 秦令仪红着脸踢开李银河的手，将布鞋袜子塞进背包道；“李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观主没有同意你的要求，我们没有关系。你再动手动脚，令仪只能揍你了！” 李银河摇头道；“从来没有人如此，打动我的心，偶尔无心的伤害，全都为了爱。银河不生气。 令仪，每天照顾众多的妇孺，还要建设医馆，培训医生，你累吗？” 秦令仪摇头道；“不累。令仪能够照料如此多的妇孺正是实践道家的修行意义。每天能够做事，能够吃上饭，弟弟妹妹们能够帮忙，令仪不累。” 李银河对一旁阿塔道；“阿塔雇员，本官追求的女子把照顾妇孺作为修行，你的工作态度差远了，妇孺见了你常常害怕。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些，能不能主动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你作为商行妇幼保健的工作人员要加强业务修养，要干一行爱一行。 托托和阿图就做得很好，妇孺感觉他们非常平易近人，你们都是粗壮的糙汉，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阿塔皱眉道；“托托大人和阿图带着小动物呢！妇孺非常奇怪，喜欢接近带着小动物的糙汉，害怕不带小动物的汉子。其实，阿塔比阿图帅气多了，妇孺的眼光有问题。 阿塔有一只海东青，如果海东青在，把他们的小动物全部抓走，阿塔就是最受欢迎的汉子了。 其实吧，阿塔是战士，我不想跟妇孺混在一起。我应该在血与火中斩下敌人的头颅或者战死疆场。 现在阿塔太难啦，健硕的臂膀每天扶的是数百孕妇，拉开十五力巨弓的传奇神臂被小孩子尿湿，太诡异了！ 李大人，阿塔要打仗，不要跟妇孺混在一起。” “非常好！阿塔，你的境界进步了，你开始思考哲思问题了，恭喜你。如果过不了修行关卡，你将变成神经病，如果艰难通过修行关卡，你将变成精神病。 人生就是经历，过得去过不去都是病人，继而成为假人，接着追求高尚，最后修行成为真人，成为普通人。成为人的道路任重道远啊。 后金同意交换你的家眷，你儿子快来啦，如果你继续照顾妇孺，你儿子可以选择一位开蒙老师，本官建议选择张采。如果你不愿意照顾妇孺，你儿子跟云三姐妹去捡马粪吧。” “李大人，亚圣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阿塔觉得可以继续照顾妇孺思考人生。 我儿子可以跟随定远候爷学习开蒙经典，定远候的古文功底比较扎实。唉，男人委屈自己不就是为了妻子孩子吗！” 李银河对秦令仪道；“师妹，师兄来到辽东才发现，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的糙汉并不简单，他们具有朴素的价值判断。跟帝国大学士的道德修养差不多了。 十年树木百年育人，我们后代的教育要提前进入思考规划了，师妹，你怎么看？” “令仪不跟你聊天，你的思想不纯洁。你去跟朴太愚说话吧，朝鲜的门阀贵族更恶心人。 朴太愚在商栈门口等你呢。” “本官讨厌门阀，一帮丧尽天良的傻缺，见他们影响心情。本官在追求美好，师妹你看着我的眼睛；”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师妹，本官的功夫精进了，已经能够突袭握住你的脚，你不要挣扎了，乖乖穿上布鞋吧！” “李大人，这位是国王特使金大人，来自议政府的堂上官，地位尊崇。此次受托与商行接洽。 李大人，你的眼圈被人打青啦，李大人在商栈居然被人揍了，看印记是女子的拳印，太残暴了。” 朴太愚大惊小怪道；“这女子不讲三从四德，这是公然削咱们男子的颜面啊！” 李银河揉着额头道；“朴太愚学生，在新的社会关系中，女子暴力一点点可以理解，众生平等嘛。 我们今天讨论商行建设商道的大事，你大呼小叫纠结细枝末节的问题，非常八卦！” “学生家族的旗帜就是八卦，一定要正风气啊，” 金特使相貌堂堂，穿着茧绸便装，撵着胡须道；“李大人，你的商行有问题啊，老夫在道德情操领域有话要说。” 李银河摆摆手将奖状递给金特使道；“这是陛下和部阁高官给银河的奖状，银河可以代表礼。本官说了女子揍了男子不是大事，你们莫要刮噪。在礼的领域，你们没有发言权！” 金特使拿着奖状摇头晃脑道；“不愧是天朝上国，阁部贵人们国士无双啊，奖状字体隽永堪称字帖。就是这个签名有点飘浮。” “这是大明陛下的真迹，当然，如果金大人给点人参什么的人事，本官不打小报告。” 金特使拿出锦帕擦擦额头，从怀中掏出布包递给李银河道；“听说大明陛下视金钱如粪土，道德高洁。 下臣对大明陛下敬仰万分，家里有些年份老参等土特产，希望李大人转交陛下。” 金特使看李银河收起人参道；“李大人，天启七年，后金大贝勒阿敏率领十万铁骑侵略朝鲜，朝鲜经历了一场浩劫，军队耻辱地战败了，国王签署了城下之盟。东江镇的铁山营堡也被后金摧毁。 朝鲜生灵涂炭，后金军队残忍野蛮，朝鲜君臣对后金是蔑视的仇恨的，但是，政治是复杂的，作为政客要有冷静的判断。 商军已经清除了鸭绿江以南的后金甲兵，但是，最危险的时刻是冬季。朝鲜的河流冻结以后，无法阻挡后金铁骑的侵掠，朝廷对入冬以后忧心忡忡。朝廷认为，商军实力有限无法在大规模军事行动中保证朝鲜的安全，所以，朝廷要继续观察商军的军事行动，评估商军的战力。 朝廷为了防止后金寻找借口报复，所以不能以朝廷的名义公开帮助商军，希望商行能够理解。朝鲜的很多贵族被后金吓破了胆，主张以后金马首是瞻，断绝和商行的往来。李大人，朝鲜党派倾轧争斗，国王非常为难，毕竟，我们打不过后金，大明军队无法帮助朝鲜，我们不得不低调啊！ 朝鲜遭受了后金的打击，损失了太多的百姓，丢失了太多的资财，现在民生凋敝。” 李银河点头道；“本官非常理解特使所说的艰难处境，说到底，是大明虚弱了，大明周边的邻居们都在学习大明，现在中原帝国处于一段复杂的转型期，大家都很艰难，对未来非常迷惘，商行理解金特使所说的谨慎。 商行对于未来有清晰的规划，正在帝国政治经济领域努力改造现有的政经环境。商行到达东江镇，还要向北方南方进行深入的探索，商道建设只是商行改造政经环境的措施之一，商行将继续扩展商道，打击商道周边顽固的破坏势力，后金只是商军行商的羁绊之一。 商行为商道周边带来了和平带来了公平的贸易机会，带来了先进的治理经验，为商道周边的百姓带来改善生活的机会，当然，也为周边的邻居们带来税收和繁荣。 商军现在无法进行大规模会战，但是，商军是和平的使者，时间将奖励高尚。商行目的是繁荣商道，清除的是一小撮顽固势力，没有必要伤害百姓。华夏帝国的伦理标准是仁慈，所谓道并行而不悖，商行充分尊重各方的历史地理政治以及民族特色，商行的目的是求同存异共同发展，绝对反对掠夺和屠杀。” “善！”金特使点头道；“朝廷相信李大人的解释，华夏帝国数千年的历史足以证明帝国的良善。 朝鲜自称小中华，要力所能及协助帝国商行的发展。朝鲜经历了后金的入侵，损失了大量青壮，朝廷希望商军维持鸭绿江沿岸区域的安全，百姓可以在铁山周围进行耕作，我们希望时间是一年。”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将组织农户们耕作土地，明年冬季之前将开垦的熟地交还给贵方衙门。 为了保证耕作的安全，商军将继续打击鸭绿江沿线的后金贵族势力，清除安全隐患，消除鸭绿江周边为后金大规模入侵的战备资源。 如果后金对贵方发动战争，商军将力所能及打击后金。商军马上再次进行一系列军事行动，向朋友们展示商军的战力， 商行是传播和平的使者，但是商军必须展示传播和平保护和平建设商道保卫朋友的能力。” “善，华夏帝国是谦谦君子，是承担东方和平责任的勇士。朝廷决定委任朴太愚以民间身份协助商行扩展，朴太愚的官方身份是司宪府持平，朴太愚的特使身份只能口头和李大人约定。 根据朴太愚的汇报以及朝廷对商军的考量，为了商行向远方延伸传播和平，朝廷希望将济州岛设为特区，协助商行建设一处转运商栈。 朝廷不会介入商行的纠纷，希望商行理解朝廷的难处。毕竟，那里面临日本势力，那里还有海盗，西方人，局势太复杂。 朝廷现在很虚弱，需要休养生息增强实力。” “贵方的选择是明智的，商行非常感谢贵方的协助。作为中华礼仪之邦的使者，易水湖商行将表达善意，礼尚往来是长久合作的基础。 为了增强朋友的实力，商行将在政经军事等领域大力向朝鲜朋友开放商品供应。商行准备立刻交易朋友需要的物资，第一批物资包括二百对水牛角，五百根牛筋，一百支火绳枪，三千发定装弹药。 还有烟酒文化书籍，商行将提供充足的华夏经典书籍促进邻居的文化发展。 百年树人，教育是奢侈的，帮助邻居朋友发展教育事业是商行的行商目标之一。 至于丝绸瓷器茶叶等普通商品同教育事业相比就次要很多啦！商行将会加大商道物流建设，尽力满足朋友们对商品的需求！” 第15章 东方各国的学习榜样是中原帝国 华夏帝国儒家传统蔑视商贾，对于物资买卖持消极态度，华夏帝国对于朝鲜等邻居一直心怀警惕。明代帝国和朝鲜的宗藩关系，除表面的朝贡外，两国是互相猜忌和提防的。帝国对朝鲜的技术输入，确切的说是军事技术包括军事物质的输入，管控的极为严格。 朝鲜缺乏颗粒火药的制造技术，缺乏制造火药的关键材料硝石，大明帝国一直严格管控硝石的输出。朝鲜缺少水牛，缺少制作复合弓的水牛角以及制作弓的动物筋腱。大明帝国的限制削弱了朝鲜，使朝鲜军工一直处于发展停滞的状态，朝鲜没有高大的马匹，无法制造先进的火炮火铳，甚至无法制作威力超过八十步的弓。帝国的封锁是全方位的，朝鲜没有制作纸张的纸药技术，只能从大明输入有限的书籍。 易水湖商行的承诺让金特使惊喜万分，匆匆离去回朝廷汇报同商行的接洽情况。金特使非常肯定地表示，商行是朝鲜的朋友。双方需要加深了解，加快物资交流，加深文化发展合作。 望着远去的特使，朴太愚神情萧索道；“李大人，朝鲜两班贵族统治极为腐朽！铁山一战，文武两班贵族鸦雀无声，仿佛临阵脱逃是家常便饭一般，学生非常寒心。 他们貌似大方让商行召集百姓耕作一年，实则害怕后金越过鸭绿江进行军事报复。这是让商行直面后金，两班贵族以商行为缓冲啊！这样自私精致利己的精英们掌控朝堂，学生对未来充满迷惘。朝堂充满党争，争的是小集团私利，对于民生充耳不闻，学生心中充塞愤怒，但是又无力改变现状，朝鲜的未来怎么办？” “朴太愚学生，你开始思考民族的未来了，非常可贵的精神。一个民族就是因为拥有我们这些吃饱了瞎操心的青年们的存在而发展前行。 东方各国的学习榜样是中原帝国，目前，大明帝国内忧外患，原因就是改造社会服务庶民的思想停滞了。代表奴隶制封建制的儒家思想极度内卷，无法引领中原帝国适应千年变局，世界在飞速发展，帝国统治精英的眼睛长在屁股上，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腐朽骚臭。 中原帝国的思想停滞影响了大明的邻居们，使周边的邻居们都产生迷惑。好在中华民族拥有思想家，虽然历经磨难，总会涅盘重生。 朝鲜情况复杂多了，其政治体制和经济架构跟中原帝国从本质上便有所不同，中原帝国是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而朝鲜是典型的封建制国家，以国王为首的王室，是朝鲜直接占有土地和奴婢的最大的封建地主，朝鲜执行着森严的身份等级制度，其表面学习中原帝国科举制的背后，其实是两班贵族世袭制度和封建社会阶级身份制度，文武两班形成门阀掌控朝堂，普通百姓没有途径依靠才学晋升到管理层。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唯才是举不问出身的科举制度典型的外在表现。朝鲜的科举制度是依附于其阶级身份制度之上，比中原帝国差多啦，中原帝国的政治是酱缸，朝鲜的是屎盆子。 大家的贵族都是五颜六色的垃圾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人生就是修行，我们负重前行任重道远。朴太愚学生，你是既得利益的湿人，朝廷给了你什么授权？” “李大人，听你说话学生莫名其妙躁动，真的想打你！” “朴学生，你梦遗呢，本官身负太极绝学，虽然暂时打不过秦医生，但是揍你绰绰有余。 好啦，如果内心躁动吃根人参烧死自己就好！说正事。” 朴太愚挠挠脑袋道；“我有两层身份。我成立朴氏商号以民间身份和商行接洽，当然，学生还是北方商行的董事。买卖对象是王室和贵族们，出了事，学生顶缸去死。 目前是整合北方地区，恢复凋敝的民生。学生不知道怎么干。 学生官方身份是司宪府持平五品宪官，主要负责济州岛的安全管理，配合商行建立转运商栈。那里远离陆地比较荒凉，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干。” 云从岛易水湖商栈，李银河迎接易州商会白海理事，内府高洁，天津丁锦衣等人。 李银河与众人寒暄后笑眯眯对白海道；“海路艰险，易州属于京郊内陆地区，易州商会派白海理事到达云从岛足以说明商会眼界宽广啦，敢于向未知领域进行探索。 白海理事能够勇于任事，必将为商会开拓出新的商道，必然为北直隶等地带来新的商贸机会！” 白海理事身穿彩凤制服微笑道；“李大人过奖，商会的目标是繁荣商贸造福百姓，白某一向低调，但是为了百姓福祉必须高调一点点，万里奔波小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白某稍稍来迟是等候塞外柳屯的信息，易州商会召开股东大会大家议论纷纷，容城马维城坚决支持易水湖商行开拓海路，商会收集会员物资耽误了几天，好在天津袍哥熟悉海路，一路护佑，总算安全抵达云从岛。 眼见为实，边镇军士百姓生活艰难，可以说生存艰辛，商会还要增加支持力度，白某就是来考察的。” 李银河对丁锦衣道；“袍哥，天津事务繁忙，各项建设任务繁重，你能护佑商会理事到达云从岛，银河认为，你的觉悟提高了。” 袍哥撇嘴道；“我是找老婆来的，我老婆出门好几天了，实在放心不下。袍哥来云从岛跟觉悟没有一文钱关系，我们已经过了刷名声的年纪啦。 我老婆呢？” “袍哥，我收回刚才对你的评价，你的觉悟不仅没有增长反而有退步的迹象。丁嫂跟随徐先生在建设商道，你也看到了，商栈里面几千妇孺需要丁嫂她们照料，她们还要负责北方商行事务，非常繁忙，你要有长期做单身狗的觉悟。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她们还要协助商行去鲸海去冰洋，旅程动辄几万里路耗费几个月的时间。袍哥不是追求桃花源吗，丁嫂她们现在就在建设桃花源，非常高尚。 袍哥，白海理事曾经也是不良乡绅，现在一看就是京郊大商贾，看谈吐就是做大买卖的，你得学习啊！不要着急忙慌地找老婆！” 袍哥对白海拱手道；“白先生也混过社会？看你气度沉稳，丁某以为你是生员，失敬了！” 白海微笑还礼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白某也曾年少轻狂，但是从不欺负良善，所以决定追求高尚就进步飞速。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要想貌似温文尔雅就要学习，其次会装，会装扮，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白某从不炫耀，但是在小范围贸易场合还要不经意表明皇家商贾身份，这是为了方便做买卖，增强交易朋友的信心。 比如，我穿着飞凤服，你穿着粗布短打，交易朋友跟谁做买卖一目了然。” 李银河对挠着脑袋迷惑的袍哥道；“袍哥，货值之道是道德学说，你记住诚信交易就算入门了，咱们不讨论找老婆的小事，你带来什么货？” “袍哥带来两船天津特产。袍哥梳理了昔日失败的江湖经历，现在改进了，我现在做买卖首要讲诚信。 袍哥命令各堂口兄弟们限时装满两艘海船，过时栽他们荷花，袍哥严格了规矩，很快装满两艘船。天津是水路交汇的贸易汇聚地，商品种类五花八门，银河你看着处理吧。” “袍哥，你这样子做买卖叫做强买强卖，欺行霸市，草菅人命啊！银河觉得你和丁嫂的差距越来越大，你配不上嫂子了。 丁嫂即将接手北方商号的工作，商号涉及各方势力，贸易前景非常广阔。丁嫂还负责皇差，辅助朝廷去鲸海为大明祈福画大鱼。 嫂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在从事服务帝国的大事业。袍哥，你这样冒冒失失去乱找丁嫂，是不是有点心虚？” “袍哥是有内涵的，是北直隶最善于思考的帮派首脑，没有之一。袍哥通过接触易州商会和刘一手医生，已经明白自己昔日发展艰难的症结。思考需要经济基础，我思考的角度转向了挣钱，并且取得重大进步。 我取得货物按照市价付费，不要歪曲什么草菅人命欺行霸市。 我可以花钱制造最快的船最快的马车，可以追上跑到天涯海角的丁嫂。 袍哥想通了挣钱小道，我见自己老婆有什么心虚的！银河，你都没有结婚，袍哥不跟你探讨感情和生活。” “袍哥，你强买强卖还算跟经济赚钱沾点边，你通过刘一手医生想到什么盈利的路数？” 袍哥满面红光道；“出海最重要的是水和食品补给，制作长期保质的食品是航海必须的，也是赚大钱的技术。丁氏研制的虾酱保质时间三个月，袍哥研制的虾酱已经达到六个月保质，现在正在观察袍哥研制的虾酱能够保质多久，真是幸福的等待！ 刘医生为患者治病经常使用符箓咒语，袍哥受到启发，在加热瓷罐之时咏念《太上感应经》，浑身热汗流淌，这涉及木柴的火力。只是念道经注意加热的感受耗费时间精力，无法大规模推广，但是袍哥挣点银钱并不难吧？袍哥成立了商号，准备亲自制作几批长期保质的罐头，我厉害吧！” “非常厉害！”李银河点头道；“袍哥使用虚幻方式制作罐头价值千金，银河参考袍哥的思路会研究出制作方法，价值万金。” 李银河让侍卫通知王正行李成才和冀州成来商栈办公室。 袍哥疑惑道；“银河，只有我知道制作的感受，你怎么能剽窃呢？” “银河擅长盗写，当然擅长盗用思路。”李银河对进屋的李成才王正行冀州成道；“农院正在进行食品保质的项目研究，我作为理事可以在云从岛建立一个研究点，研究室由你们负责，随后会运来温度计等设施。 研究的重点是加热温度和加热时间，本学长预估，加热温度55°至65°，加热时间十五分钟至四十分钟。虽然现在的蛇管温度计有缺陷，但是可以确定测量此次试验的数据。 研发带头人会得到相关商号的股份，你们设计研发各类批次并进行观察跟踪研究效果。 还有，你们冀州成王正行两个要带队参加鸭绿江沿线村寨的军事劝说行动，你们的战士是在训女兵们。” 李银河打发三个纨绔去建设实验室，对袍哥道；“知识就是产生力，农院实验室会很快研发出保质方法，而且能够量产，真是幸福的等待！袍哥的快船快车没有啦！” 李银河拍拍高洁肩膀道；“内府为什么派你来？看来要对付银河，咱们是兄弟，有话直说。” 高洁无奈道；“内府和内阁没有人愿意见你，咱家被派来跟你聊聊，摸摸你的底线。对付你是肯定的。” 李银河笑道；“复社学子们正在折腾内阁大学士们，银河都发到东江边镇了，够远了吧？” 高洁道；“学子领袖们要回原籍参加科举，内阁可以稍微松口气啦，大学士们宽宏大量，肯定找你的麻烦。 督师衙门弹劾易水湖商行走私，破坏辽东的禁海命令，凭借先帝的船模嚣张跋扈，破坏东江镇海域的防务。反正你把东江镇搞得乌烟瘴气啦！ 督师衙门请求朝廷颁发旨意，收回先帝船模，授权督师衙门处置你及易州商会易水湖商行。” “陛下怎么说？” “陛下要等锦衣卫的调查报告，蓟辽督师的奏章暂时留中。朝廷的事情需要平衡，陛下得在其他事务上让步。” “什么事务？” “内阁认为你依靠卫所军士嚣张跋扈，要依照惯例削弱你的军权。” “银河只有几百卫所军士，其他的都是商行护卫，我连小军头都算不上，内阁应该注意辽东军阀将门，为什么盯着我呀？” “文安剿匪，天津营军败退，京师营军丢盔弃甲，你莫名其妙就剿灭匪患，内阁认为你已经有了成为军阀的苗头。再说了，你跟朝堂官员们关系不太好，大家齐心协力收拾你，这个怨不得别人。 内阁遵照削弱军头的潜规则；第一，给你升职一级，给你个甜枣。第二，将你的家丁首领升职调遣到其他地区。大概是调到东江镇，山东沿海，大同边镇三个远离易州的地区。第三，寻找机会调你本部家丁参加战斗，直接削弱你本部战兵。 恭喜银河，内阁已经按照削弱辽东王李成梁大帅，戚继光大帅的方法处置你的家丁和战兵。你受到了特殊待遇，待遇规格极高啊！” 李银河无奈道；“银河一直追求低调，内阁大学士们格局太狭小啦！陛下收了商行的税钱，得替银河做主啊！” 高洁摆手道；“咱家算是看清楚了，陛下跟满朝官员博弈，身心疲惫。陛下的旨意不符合官僚的利益，官僚可以牛皮糖一般进行抵制，陛下非常烦躁，对官员们无可奈何。 陛下认为你是个不结党的孤臣，委屈你了。” “卫所旗军大明营军都是朝廷的在册军力，银河服从兵部调遣，银河有维护陛下尊严的觉悟，朝廷敢拆，银河麾下的军士就敢分。 希望陛下能够为商行争取行商的便利，毕竟，商行能够为内府上缴银钱，陛下也能够手头宽裕为大明民生做些实事。” 高洁点头道；“银河识大体顾大局，陛下在博弈之中就比较主动了。 内阁需要你率队去鲸海完成国丈的梦想，在你离开的期间，会拆分茂山卫卫所旗军，紫荆关路营军军官，会下发调令。 陛下认为易州商会及易州商行是诚信商贾，是内府的合作商号。朝廷在粮食物资转运方面需要民间协助，东江边镇是实验地区，陛下将派太监镇守旅顺口，襄助朝廷协调东江补给，赈济东江边镇的难民。难民曾是辽东百姓也是陛下的赤子，蓟辽督师难以兼顾东江镇民生，那么内府要承担救助灾民的责任。 银河，你觉得内府镇守太监选谁比较合适？” “高洁，内府对镇守太监人选是什么态度？” “我比较合适，但是和你关系密切，所以只能在易州负责税收不能派到辽东，我认为在山西敲诈藩王的卢九德比较合适。 在东江边镇需要杀伐果断，能够照顾商行业务的太监镇守。” 李银河笑道；“卢九德在山西做得怎么样？” “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只是太监的基本素质，卢九德认为，商行用银钱物资交换藩王的粮食连敲诈都算不上，藩王有大片封地，粮食是大路货，自己跋山涉水是给藩王们送福利，非常影响自己的业内霸道声誉！ 高洁认为，将果脯之中的桃子蜜饯辽东代理权交给卢九德，根据他的业务绩效评估他的代理权，他会积极推动辽东的贸易发展。卢九德对商行的建议非常满意，手握圣旨，决定从山西北部顺路到山西南部，再通过太行山东麓敲打沿线藩王，收集粮食的同时签订一些贸易契书，按照商行商品目录增加一些商品买卖。 卢九德的贸易佣金打到了京师银号。” “卢九德的贸易分成账目要清晰，商行对于促进贸易的朋友们要讲诚信。卢九德到达易水湖后，商行为其配备护卫，一个排吧。” “银河，陛下希望商行年底前交付内府二十万两银钱，你能不能做到？拆分军士是否影响内府收入？陛下非常需要银子做事。比如赈济陕西灾民。 陛下和内阁给了高洁有限授权，成立辽东宣抚使，你带船队去往鲸海，可以调用沿线官员协助出行。你有什么人员建议？” “易水湖商行作为大明帝国商号本分之一就是服务帝国皇室，满足百姓的生存和生活的要求。 商行会竭尽全力为陛下筹集钱款，当然，需要陛下为商行消除一些行商的麻烦。银河列举了一些条目，请高洁兄弟飞鸽传书京师商号，让王承恩太监转呈陛下。” 第16章 辽东是膏腴之地 白海面色凝重道；“李大人，白某经过东江镇驻守的诸多海岛，战兵一般一千至三千，难民数量远超战兵。蓟辽督师斩杀毛帅后给予东江镇十万白银安置战兵，兵士装备简陋，难民衣衫褴褛，实话说，东江镇的情况不太好。给钱并不能解决军民的生存问题。虽然军民没有闹事，但是各岛暗流涌动，怨气很大。” 李银河摇头道；“各岛产出有限，朝廷保证不了战兵粮饷，难民更是生存艰难，由于病饿，每个月都有难民死去，如果天气转冷，会有更多的百姓死去。这种情况已经延续很多年了。” 白海道；“这可如何是好？北直隶需要粮食输入，我们如何保证数十万难民的吃饭问题？我们投入的人力越多，反而增加了东江边镇的负担。如果保证不了东江兵民的吃饭问题，商道建设及发展面临的隐忧极大啊！” “白海理事，我们思考问题要高远一些，东江边镇自从建立以来就面临保证不了吃饭穿衣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东江镇周边粮食产出有限，辽西，山东沿海，朝鲜都是粮食产出匮乏的地区。 辽东不出产棉花，粮食棉布都需要外运过来，以帝国朝廷的物流运输水平，无法保证东江镇的吃饭穿衣问题。 朝廷做不到，商行却可以做到。我们将商道延长，将视野放远，延长到对接粮食补给的商道上，这样，才能解决数十万人的吃饭穿衣问题。这是一个思考角度的问题，却是超越帝国制度的新的经济关系的问题，对帝国统治者来讲，思想的跨度如同难以逾越的鸿沟。 农院商会商行的支援非常必要，我们需要士兵开辟商道，打击阻碍势力，需要干部组织难民利用支援的物资度过生存的艰难时期。需要农院学子们参与商道建设，发展教育事业。 我们开辟商道也就接过沿线百姓的因果，保证不了沿线百姓的生存，谈什么发展贸易。如果枉顾民生，赚的钱财只会增加我们的业障。 商行已经拟定了计划，保证难民吃饭的同时还要安排他们以后的生活。 首先，商行在筹集粮食。商军围歼朝鲜北部后金武装势力，接管了地方仓库封存的四万石粮食。铁山一战，商军联军击败后金主力，清算投靠支持后金的朝鲜贵族，这些贵族既然枉顾大明的无私支援，那么，商军将其驱赶向南方，商军非常仁慈了，只是击杀了反抗的贵族，没有牵连妇孺的生命安全。 王喆部彼得部兵分两路清剿朝鲜北部，收缴贵族物资，朝鲜两极分化，百姓贫苦贵族富有啊，商军收获丰厚。商军收缴大米杂粮大豆十万石，财宝折银十五万两，绸缎棉布数匹。关键是拉回大量马车农械。 王喆对贵族们深恶痛绝，浙江支援朝鲜的营军由于缺饷被朝廷剿灭三千多战兵，浙江营军被剿灭的直接原因是闹饷，他们是戚家军余部，太可惜啦。 大明自己承担出兵费用，朝鲜贵族却首鼠两端支持后金，这是忘恩负义是犯罪。王喆部作战迅猛搜剿物资非常仔细，且兵力向朝鲜南部试探。 朝鲜特使和银河会晤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商军清剿后金兵力时不要向南方深入，朝鲜南方筹集四万石大米送给商行，表明朝廷和商行合作的态度，希望商行约束商军的行动方向。” 李银河对高洁道；“高洁兄弟，你回京师之时，携带折银三万两的财宝交给内府，向陛下禀报；商行在积极筹措银两协助陛下赈济陕西灾民。李银河作为大明兵部武官服从朝廷的安排。 商行在辽东将竭尽全力安置难民。银河将率领船队去鲸海宣扬帝国主权，为大明祈福。 顺便通知国丈，用粮食交换两船辽东特产，粮食在张家湾交割。商行有权使用国丈家族旗帜，毕竟，大家要长远做买卖，最好明算账。” 李银河对白海道；“商行争取到使用铁山周边土地到明年冬季，农院及商会商行支援的学生和干部们非常及时，他们将在铁山周围组织难民马上开始耕作。农院学子认为，今年土地抢种一季大豆，崎岖山地栽种南瓜。 我们还能收获冬小麦，明年种植一季杂粮，崎岖山地以种植萝卜白菜南瓜等为主。商行遵守契约，明年冬季前将土地归还朝鲜朝廷，农户们撤离铁山。 安置农户们是我们下一步建设商道的重要目标之一，我们有了一年多的缓冲期，必须解决东江镇难民的温饱问题。 商会决定在云从岛扩建易水湖商栈作为内地商社的贸易基地，建设商栈专有码头和改装修理船厂，建设北方商行的商栈作为联系各方的基地，同时在北方商栈建设专有码头及船厂修理点，同时建设储备仓库。 商行到达辽东，需要朋友们的协助，石城都司尚可喜希望按照商军系统改造石城营军，同时接受商行的民事安排。 高洁兄弟，商行希望内府帮助提升尚可喜都司的职位，游击将军比较适合管理石城岛及附近海域的防务。商行将再次整理价值两万银的物资交付内府。 商行决定在石城岛派驻商军教导，在改造营军的同时派驻乡社干部管理难民，在石城岛建立制衣工坊制鞋工坊，军粮制作工坊，果脯加工工坊。 白海理事，辽东百姓女真百姓都是华夏民族的子民，杀戮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我们的目的是建设。希望商会眼界高远一些，群策群力支援辽东商道的建设。 辽东读书人被屠杀的不多啦，希望商会及农院支持教育人才。” 白海点头道；“银河，商会的目的就是服务帝国，救助帝国子民责无旁贷。但是商会会员对于建设辽东商道，交易方向及交易商品充满迷惑。 商行银号按照银河的建议召集易州工坊代表们讨论增发纸币，银河，有必要向易州商会会员们解释清楚增发的理由及增发的备兑情况吗？毕竟，评估辽东商道需要长期的观察，还需要预估，商会银号决定在云从岛派遣一个观察组与易水湖商行，北方商行进行工作对接，及时估算商道情况，定期向商会银号反馈辽东商贸信息，这需要时间。 商会银号决定向辽东投放五百万银票据及纸币，情况已经得到柳屯的确认，以后根据辽东的实际情况再决定投放的数量。” “白海理事，华夏先贤提倡民为贵，民为贵的具体实践之一就是货币发行权，实话说是至关重要的立法权。 百姓如何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立法权就是自保的利器。我们发行货币一定要将发行原因，发行数量，纸币备兑情况，商贸前景等影响货币波动的因素告诉使用者。 算法大于看法，这是发行者和使用者之间的契约，我们要向百姓说明白，要向尽可能多的使用者说明白发行依据，并定期将备兑情况公布。 我们自己不要吹嘘不要凭空臆想，货币发行是新的领域，我们在积攒经验，心要摆正位置。天地人三道，我们最好做到正心以中，不要使用人民的名义，我们的工作深度达不到那样的普及水平。我们只要遵守良知，上天将奖励诚实的人。 这也是我们同各方贸易的基础，商会银号任重道远，尽量屏蔽易水湖商行等商号的干扰，易水湖商行联合商行代表不了民意，最好不要干涉银号的独立运作。 白海理事提出的问题也是商行军政干部需要认识的问题，我们正好在下一步工作之前召集军政干部安排工作的同时，讲解一堂货殖课。” 商行商军军政人员齐聚商栈办公室，此次特邀石城都司尚可喜，副将毛承禄，朝鲜朴太愚旁听。 尚可喜精神抖擞，李银河率领商军正面对战后金，在旅顺口打得守将对商行船只避之唯恐不及，在皮岛强势收拾督粮文官，吓得副将陈继盛龟缩在衙门，不敢阻止商行运输仓库物资。 东江边镇需要强势势力控制混乱的局势，以李银河为代表的商行就是强势势力。听说李银河通过内府活动自己成为游击将军，尚可喜决定积极进入商行体系，在军事上将本部营军交给商军训练，培训。在民事上，将管理权彻底交给商行干部。在行动上与商行共进退。 尚可喜冲李银河拱手道；“李大人，毛承禄将军正在做学问，研究连环画，非常繁忙。毛承禄将军委托商行处理商贸事宜，毛将军管辖的地雷火箭火药等军械物资按照商行吩咐运送到云从岛，等毛将军空闲了，一定前来拜访。” 李银河点点头，请尚可喜等人落座。 李银河正正军帽冲在座众人行军礼，商军军官们轰然起身回礼，尚可喜朴太愚慌然起身。 李银河微笑着请大家落座道；“我们今天安排商行的工作，同时探讨一堂货殖课。 商行能够在东江边镇立足，首先是商军及盟友的牺牲换来的，增强武力是商行拓展商道的基础。 商军已经在辽东半岛同后金进行了小范围实战，在海面及鸭绿江水面，商军水军占据绝对优势，商行的目的是摸清后金战力，迫使后金贵族参与商贸。 商军同后金实力悬殊，目前无法在陆地上击败后金，我们在经营商道的过程中分化女真实力，削弱后金在东江边镇地区的战略储备，打击鸭绿江沿线依附后金的部落村寨。 商军联军将立即发动一系列军事行动，打服依附后金的村寨，清除顽固部落。我们随后会进行军事会议专门制定作战计划。 为了开拓商道稳定民生，商行决定在铁山周围组织一万户辽民耕作生产，在云从岛石城岛建设一系列工坊，吸纳难民做工。在云从岛建设妇幼保健机构实践扶助妇幼的中华伦理，在各个朋友管辖区域建设学校促进教育发展。 银河谈过很多次货殖问题，货殖非常重要，关系着民生。简单讲，我们研究经济为了发现经济价值，评估价值进而投资价值，最后要创造价值。为百姓生存提供就业岗位，提供商品满足百姓的物质精神的需要。 我们来到辽东面临更加复杂的局面，商道沿线各方势力对于商贸偏于保守，需要商行带动他们参与商贸，甚至使用武力发动小范围军事行动推动商贸发展。 新的社会关系不仅仅停留在吃饭的低层次水平，大明帝国及东亚邻居们习惯了契合奴隶制封建制的儒家理论，这种儒家理论只是儒家解释人道的一支而已，理论基础是服务权贵利益，限制百姓流动，使百姓的经济生活保持饿不死，这种理论可以保持权贵的利益，维护政权稳定。前提是隔绝外部接触。 但是，世界在发生巨变，东方西方已经开始密切接触，渐渐地会密切融合，这个纽带就是商贸。大家在接触的过程中取长补短互通有无，展示彼此的道统法统体统，让大家观察依附于商贸之上的军事文化哲思境界。滔滔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我们身处千年未有之变局，要主动体悟这种变化，要总结应对变化的哲思。实话说，东方现在对于变局充满迷惑，继而会加强交流管制，因为我们没有思想准备，我们的精英不想放弃既得利益，大明帝国以及邻居们都要经历炼狱，你不想发展变化顺应潮流，那么，别人会用枪炮将你砸入尘埃。 我们的精英会成为奴才的奴才，我们会见识所谓衣冠楚楚文化人的邪恶，没有办法，我们选择了管理者，那么经历灾难吧。 好在中华文明伦理契合天道，解释人道的儒家理论一直生机勃勃，经历了风雨我们的百姓会找到彩虹。 西方建立了科学体系，一切向未知狂奔，他们会引领世界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的潮流，但是，没有办法解决人道的治理缺陷。西方会在暴力发展中迷失方向，他们会幻觉世界是残酷的丛林法则，欺凌弱小是正常的伦理。西方智者会在发展中反思，因为新的发展模式会带来严重的后患，这是符合辩证法则的，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中华先贤讲了；厚德载物。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苍天又能饶过谁！所以，我们发展中要注意人道建设，要以人为本，这是铁律！”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我们以往讨论了货殖框架，货殖之道是道德论是价值论是博弈论。 货殖框架涉及现金，实业，不动产，金融。当然，我们说的比较简单，因为我们的理论是超前的，够用就好，后人需要努力完善发展。 辽东是战区，涉及帝国区域外的各方势力，对我们来讲，发展商道安置难民协调各方利益，是非常有挑战性的，我们没有前例可以遵循。在座各位正在创造历史，我们在为后人披荆斩棘，要有艰苦创业的觉悟！ 辽东是中原帝国的臂膀，由于中原帝国一直以农业为主，低下的生产力使帝国无法有效控制辽东，大明帝国对辽东的控制仅限于边墙之内，后金叛乱之后，帝国只能有效控制狭窄的辽西走廊。 易水湖商行是帝国商号，在繁荣经济保证民生的同时尝试向辽东广阔区域实施有效的控制。奴儿干都司将会纳入商行的行商区域，银河率队去鲸海将考察奴儿干都司区域。前辈亦失哈已经代表大明帝国宣示了主权，我们去巩固住前辈的开拓成果。 银河说的有点远啦，我们谈辽东的货殖问题。 大明帝国初期，亦失哈前辈十次出使辽东，在庙街建立衙门管辖奴儿干都司，为华夏帝国开疆扩土。以农业为主的帝国难以有效掌控辽东，后金反叛之后，隔断了中原帝国与奴儿干都司的联系。以易水湖商行为代表的帝国商号们，有责任为平息反叛，重新掌控奴儿干都司做出贡献。 中原地区朝廷和百姓对辽东的认知充满偏差，帝国统治者认为辽人喜欢做买卖，边墙内外的辽人和羁縻民族桀骜不驯，是统治的不稳定因素，所以统治官僚对辽东持偏见态度，认为辽东需要中原持续运输粮食布匹等物资，后金的叛乱已经成为帝国财政恶化的泥沼。 普通百姓认为辽东就是一个苦寒之地的穷乡僻壤，认为辽东就是一个资源匮乏，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辽东充满不安定因素，是抽离帝国财富的麻烦之地。 银河想说，出现这种无知、偏见及傲慢是帝国教育宣传的失误，是帝国统治者眼界狭窄缺乏哲思高度的外在表现。大学士们从翰林院的枯井里爬出来哪里能够了解华夏帝国的多姿多彩，一辈子在百里打转的农户们哪里能了解辽东的广阔。 袍泽们朋友们，银河肯定地告诉大家，辽东是华夏帝国最大的膏腴之地之一，是鱼米之乡。 银河一直强调境界，辽东寒冷辽阔荒凉，前辈们为什么一次次在辽东宣示帝国的主权，因为辽东的资源储备太丰富啦。 辽东地形复杂，有山脉有森林有草原有黑土地有无数河流，还面临大海，这意味着无数肥沃的耕田和鱼获。 农业是百业发展的基础，老天不会让人坐享其成的，我们要想辽东成为鱼米之乡，是不是需要披荆斩棘艰苦奋斗！ 银河提醒袍泽们，商行将开辟辽东商道，建设辽东乡社作为以后发展的重中之重。辽东需要我们以奉献精神去绘画。 银河不激动，但是想到如此富饶的辽东居然被内阁官员们认为是累赘，忍不住要说粗话。 我们聊货殖课程，谈商品。” 第17章 万物皆可交易 “银河声明，讲解的知识来源于西方哲学家。西方大踏步进入新的经济制度资本主义，思想家们对于资本主义身临其境，思想界对资本主义充满争议和反思，他们书写了许多描述资本主义制度，改良和反思资本主义的巨着。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资本领域，这些哲学家是东方认知资本主义制度的导师。 哲学家认为，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认识资本有四个要素；价值，货币，商品和劳动。我们探讨的是基本要素。 商品是用于交换的劳动产品。我们每天都在和商品打交道，但是我们了解商品吗？明白什么是商品化吗？知道如何为商品定价吗？怎么理解目前的定价逻辑和定价机制呢？ 如果我们弄明白了以上的问题，那么我们能够明白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上层构架，知道一个国家的经济运行机制，我们甚至知道不同国家的治理水平。商品是资本主义的核心要素，太重要啦！ 在了解商品之前，我们谈谈进入资本主义的两个条件；第一，私有化。第二市场化。 资本主义运转的逻辑，首先要私有化，我们拥有了权利才能够确定商品的归属，然后进行交易。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没有明确普通百姓的权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和奴隶主拥有一切，这就不太好了。普通百姓甚至高官的财产人身安全没有明确的法律保障，犯了王法，生命财产都会失去，所以大家奉行财不外露，也没有动力去创造财富。 私有制会深刻影响世界，大家要确权，首先要确定我们生存的这片土地的权利，哪怕一个土堆一条小河都要明确权利，如果说不清楚就会发生战争。所以大家要组织一个确权的机构保障大家的权利，那么国家的概念就清晰了。 国家要体现大家确权的需求，最好用宪法规定下来，如果说不清楚，那么大家依托国家去干仗。生存在国家的人们约定了世俗法律，逐渐抛弃君权神授的概念，国家利益超越神权。 私有化是新社会制度的标志，不得不说它比奴隶制封建制要进步，激发人们创造财富的热情。人们殚思竭虑改变生产思想改进生产器械改进生产方式，可以预见，新的社会制度增加了商品供给，那么交换也就是贸易繁荣，也就出现了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市场化。 控制市场是西人也是商行要追求的目标。 我们折回来谈商品，商品是用于交换的劳动产品。这种定义反映的是资本主义初期的状态，我们有幸站在哲学家的肩膀上，所以我们可以超前知道，商品的资本主义内涵是：用于交易的一切事物。一切可交易的事物，所有的东西皆可成为商品，包括权利。从哲学上看，商品是人类的属性，是文明行为。就是动物是没有商品交换的，良好的商品交易可以代替战争，所以它是文明的行为。 银河为什么强调商品是万物皆可交易，因为很久很久以后，公众只知道狭义的商品定义。我们站在哲学角度，一定要看透商品的本质。 商品是价值、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统一体，是一种针对人类需求的供给品，商品生产是这种供给的生产行为。 西方智者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商品堆积。它不仅仅是一种物的堆积，也逐渐形成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种审美，这种审美畸形发展就是商品拜物教。由于我们通常所理解的商品的价值往往是交换价值，我们并不能精算每一个商品凝结的劳动，我们也不一定非常清楚每一个商品的使用价值。我们更多地接触到的是交换价值。我们知道一个事、一个物，这些事物，甚至权力，它怎么交换的，它大概什么价格完成交换的。这个交换价值是我们直觉上的商品的价值。但实际上商品的价值、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能因为某种稀缺性，也有可能是某种垄断，甚至是某种有意的安排，商品价格往往跟价值背离。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价格背离价值是常态。这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缺陷之一， 这个时候我们不要迷惘，要考虑问题出现的本质就是制度性的问题、制度设计上的问题。所以在商品的定价过程中，我们看到了诸多诸多的问题。绝大部分定价问题是人为制造操控的。 所有商品定价的过程中，银河再次强调货值学说是道德论。在资本主义制度，一切事物都有定价，这就涉及道德问题了，我们的亲情友情爱情怎么定价，我们的身体是不是可以交易，我们的器官是不是可以换钱，我们的道德是否可以用金钱衡量，那么细极思恐，出卖祖宗也可以标价。 商品价值是凝结的人类的一般劳动，但大部分的商品定价远远脱离了劳动本身，它既有稀缺性的问题，也有资本过剩的问题，多种因素影响到商品定价。那么如何来看待商品定价的合理性问题，需要我们思考商品的本质。 我们要警醒道德问题以及价格合理化的问题。 智者在不合理定价中发现了资本的小秘密，就在劳动这个商品的不合理定价之中，发现了剥削的秘密；剩余价值。大家现在也知道了这个资本主义初期的小秘密。银河在智者的基础上，好奇地发现了资本的其他小秘密，不仅仅是剩余价值的秘密，也发现其他的一些秘密。 好奇害死猫！其他的秘密发现了之后，银河摊上事了，银河清楚了秘密也就介入了大家的因果，所以不得不歌唱秘密，要命的责任啊！我们不仅要解决的是投资的问题，而且要对制度进行批判的问题，而且我们可能也要重新对人生、对诸多问题有一个崭新的判断和认识。 在重塑人生观的同时，我们得罪了权贵。银河不迷惘了，代价是追求高尚。 我们知道了哲学意义的商品，知道人为能影响定价，那么谈商品化。 商品化的意思就是，一样东西一旦用于交易，它就被商品化了。资本主义本质是万物皆可交易，绝大部分的事物其实是被商品化了的，本不该商品化的很多东西也被商品化了。 银河谈得超前了，但是不得不说，不该商品化的被设计成商品化太可怕啦，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等不该被商品化，是一个帝国是一个社会的责任，商品化就意味着利润意味着暴利，会产生利益集团，利益集团赚得是大众福利，剥夺的是大众的权利。 地狱就在人间，资本主义制度相比奴隶制封建制进步了，但是，福祸相随，商品增加了，财富增加了，人心的恶魔随着世界的联系飘荡在全球。贪嗔痴依托财富吞噬着百姓的生命财富健康，这是一段铁与火的历史，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代表资本的利益集团的邪恶没有底线，我们一定要有清晰认知，我们依托商行开拓商道，正在进入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资本可以化生，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价值观是权钱的利益集团会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展示人性邪恶，商品化最大的诱惑是僭越公权力。商品化就是将事物用于交换的行为，他的前提是你拥有商品的权利，你拥有一个事物，你才能将这个事物拿去进行交易。 我们要明白，很多交易里边有很大程度上的商品交易未必属于合理的交易，未必属于基于你自己的主权的交易。比如国家的执政者管理者，他们只有代管权，但是他们僭越权利进行制度安排进行权钱交易，将大众公权力转为自己的资本。这是非常恐怖的因果，毫不客气的说，他们祸及子孙甚至绝种。邪恶的生物自有天收。但是，他们严重扭曲了公众的价值观，造孽啊！ 我们每一个人面对今日之社会，必须划下自己可商品化的底线；就是我什么东西是可交易的，我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可交易的，是不能触碰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这个底线。如果有这个底线，你就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朋友。 银河有点说废话了，我们继续揭示资本主义运行逻辑，首先私有化，确定商品权力，其次市场化，通过商贸刺激生产加强交换，这样，我们现在正处于市场化阶段，这是资本主义初级阶段；工商资本主义阶段。 商品化之后，商品化之后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工业化，因为你要进行有规模的商品生产，才能满足较高的利润。大规模的商品生产就出现工厂，工厂需要投资融资行为就出现了资本，资本再将一切事物商品化，它是一个轮转的过程。这就出现资本化。资本化是单独的一篇策论，是资本主义演变的秘密。 各位朋友，目前世界还在向市场化狂奔，还没有到达资本化阶段，银河被雷劈过，可以透露一些小秘密。 商品化就是可交易；资本化可交易并拥有的主权，资本化之后就会出现资本主义的一系列的问题。例如国际化，例如垄断等等。一系列资本主义的问题弊端就出来了。资本化必然人为干涉别的地区别的国家的主权，培养信奉权钱的奴才进行制度设计，僭越他国百姓权利谋取暴利。 一群智商极高自断子孙的畜生非常得意地在人间扮演神的角色。 我们正在进入资本主义初级阶段，我们能不能抑制资本主义制度的负面影响，这就考验我们的哲学素养，考验我们的道德水平，任何影响深远大规模传播的宗教都是讨论教人向善的问题，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正心以中，保持慈悲传播正能量。 商品化之后可不可以抑制资本的野蛮，银河可以提前说，可以的。太极分阴阳，有了阴就有阳，商品化的对立面就是社会化。 商品化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就是极度商品化的问题，无论是个人还是社会都不能过度商品化，一旦过度商品化，这个社会就会走向它的反面。生活在极度商品化制度之下，百姓是非常悲惨的，面临吃饭穿衣教育生老病死等等各种大山，制度安排的艰难。死了都得将债务遗传，资本主义的残酷是用人吃人，羊吃人来形容的。 社会化是商品化之后的一个必然结果，哲学家在商品化的过程中，他们都会出现阶段性的反思。必须有序将一部分大众需要的商品社会化，所以这部分的安排就产生了，或者是必然产生了计划经济。 资产阶级必然吹捧个人民主自由，极度自由化，击溃一个个极度自由的个体是非常简单地，极度民主也是极具诱惑貌似美丽充满欺诈，在民主的鲜花下抽离立法权，只是一场场闹剧而已。戏子可以听从资本老板的话，按照剧本自由地肢解一个帝国，僭越大众利益，出卖民族权益。商行构架内，军政人员升迁必须具有相应的工作实践。 谋生没有高低贵贱，但是管理帝国需要情怀需要专业知识需要管理实践。戏子们规规矩矩去唱戏，不要深度掺和民生管理。 自由化产生集体化，商品化产生社会化，真是玄妙啊！ 按照资本主义发展路径，银河可以提前告诉大家，资本主义初级阶段可以称作工商资本主义，继而演变成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最终达到帝国主义。 东方西方都有智者，具有慈悲心拥有社会责任的使命。他们会将自己对资本的理解以及社会批判写成着作公之于众。他们的理解和反思会打断资本主义演变的进程，焦点就是如何保护民为贵。如何平衡自由与集体，资本利益与社会责任的关系。 世界总会产生仁者智者，他们的思索是全人类的财富。工商资本主义会演化成国家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又会化生官僚资本主义。 工商资本主义还会演化成金融垄断资本主义，还会被改造成改良社会主义。 工商资本主义会演化出混合制资本主义，兼顾集体与个人，既要保证市场经济的效率还要兼顾人民大众的权益。 银河一直强调哲思境界，因为一不小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会走偏方向，偏离民为贵的方向。如果缺乏慈悲的伦理基础缺少智慧，他们就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我们会见证历史且正在见证五彩斑斓的世界。 商行引领大家建设的是一个混合制体系，我们在发展生产商品化过程中要精算，哪些商品可以商品化，哪些不可以商品化，我们可以用实践定义一个国家的社会化文明的程度。 懂得约束商品化底线的个人、机构和国家就是伟大的个人、机构和国家。这个要懂商品化，又要懂得如何遏制商品化；要懂社会化，但同时又要知道商品化和社会化的边际。 货值之道是一门智慧的学问啊！ 我们要对时间和空间有深度理解，明白我们建设的目标，明白我们推进建设的边界，清楚我们依托的百姓基础。 商行建设的小目标是依托商军及盟友武力控制商道开拓商道，树立贸易规矩。为沿线农户带来商品推动农业等各个行业的改进，满足百姓的吃喝问题。在此基础之上，摸索实践承担社会责任，在投资长费力大资本不愿意介入的领域投入财力物力，例如水利改造土壤改良公费医疗等等。 在商道辐射区域实施免费教育，对于经济基础薄弱的地区投入救助式教育，力求让更多农户们得到教育机会。 在商道辐射区域建立大量医疗机构，原则上是非盈利甚至投入钱财帮助当地建立医疗救助机构，例如医疗所，妇幼保健机构等。 在商道辐射区域，建设养济院帮助鳏寡孤独，宣扬中华尊老爱幼的伦理道德。 商行不是保姆，我们需要精算承担的社会责任，防止升米恩斗米仇养出懒汉。 在商行系统制定职务晋升制度，平等的升职机会是商行健康发展的保证，严防出现基于血统特权的官僚陋习。这是监察部门的建设事情，银河提醒诸位，不要越界，否则无法继续做好朋友。 一个改善民生的制度天然压制落后的体制，时间将会奖励仁慈。 诸位朋友有什么问题？” 朴太愚起身施礼道；“李大人，学生听了课程豁然开朗，学生跟随商行正在进入崭新的社会制度。朝鲜需要改造腐朽的两班封建制度，学生怎么做？ 学生问一个问题，作为既得利益者，学生改变了门阀制度，朝鲜是否能够强大？进入新的社会制度需要铁与火，是否有温和的改良措施？毕竟，朝鲜屡次经历战火，民生凋敝，管理层发生变化，百姓要遭受灾难啊！” “朴太愚学生，你问了一串问题不是一个问题，你需要去商栈补习高小数学，记得到教务处缴纳学费。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同时进行改革，你认为贵族会温和地配合你的改革吗？ 你能够考虑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说明你是追求高尚的人，精研武艺做好安保吧，你触动统治阶层的权益，你要注意安全。 商行是追求高尚为百姓谋福利的组织，当然要帮助你搞事情。你需要沉下心来进行筹划，商行讲究精算，你要思考搞事情的小目标，你能够集合多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小目标是明确的，给普通百姓田地，帮助他们流动起来变现土特产，提供救助式教育，医疗，为他们提供公平的晋升机会。 华夏智者说得好；人民是创造历史的伟人。你如果能够借助普通人的帮助，哪怕做到以上措施的一部分，肯定青史留名！” 商军警卫禀报，后金来了两个使者向商军递交战书，要和商军在宽奠涉猎。为首的使者名字叫瓜尔佳鳌拜。 第18章 鳌拜鳌拜鳌拜拜! “后金的鳌拜啊！”李银河对高手道；“高手兄，你带人出去揍他们，揍不死就好。” 高手撇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不好吧？” “愚蠢！后金是大明帝国的反叛势力，后金有什么资格跟本官谈判打仗事宜。本官是兵部高官，交接外藩是朝廷的职权，后金要陷害本官。后金贵族非常善于挑拨离间，其心不良。 最可气的是，后金居然学习《三国演义》搞什么涉猎词汇，涉猎是枭雄们的游戏，现在有枭雄吗？后金厚着脸皮把自己当枭雄，是不是该揍！ 文化水平低不可怕，可怕的是四处宣扬有学问，这让自诩伪文人的本官如何和他们愉快地交流。 彩云，你率领护卫去劫掠后金混蛋们，那个鳌拜拜是个毛头小伙，狠狠揍，一定让他明白挫折两个字的含义，去吧！ 跟强盗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们的江湖专业就是抢强盗，注意专业素质！” “鳌拜鳌拜鳌拜拜！” 董鄂·都类迷惑地看着鳌拜道；“甲喇额真大人，您上了歌曲啦？” 鳌拜的弟弟穆里玛划着小船道；“都类大哥，这个商行太嚣张了，那个女魔头侍卫带着一群人劈头盖脸就揍我们，丝毫不讲江湖道义啊！一点都不尊重使节！ 打完我们还抢走辎重兵器，这哪里是做买卖的商行，简直就是强盗窝子，穆里玛鄙视他们！” 看到商行女侍卫带领警卫冲出商栈，鳌拜挺直身躯还没有表达后金甲兵的威猛，就被三弦弩射中胸口和左肋，副手董鄂·都类被射穿小腿，只有划船的弟弟穆里玛没有受伤。不过，大家被商军劫掠了装备和辎重，对方劫掠得丧心病狂，每个人只剩下遮掩裆部的布片。 三弦弩的箭头是竹子，炸裂之后分解成几十枚竹针，中箭的鳌拜痛不欲生，竹箭太阴损了，射不死人折磨人，几十枚竹刺极难清理干净，好像抹了药，又麻又痒。 鳌拜呻吟着挤出胸口一根竹刺道；“我要杀了商行大股东李银河！” “鳌拜大人，射你的是个女子呢，我们不能迁怒，我们没有见到商行的经理！” “就是狡诈的李银河指使的，我要剥了他的皮！” “大哥，鳌拜鳌拜鳌拜拜！鳌拜鳌拜鳌拜拜！对方还把你写进歌曲啦！ 歌词简单，朗朗上口，传播起来极快，不太妙啊！” 穆里玛一边看着押送的海沧船，一边皱眉道；“咱们不能停船，得一直划回九连城，我累啦！” 穆里玛口中抱怨但是不敢停船，只要停止划桨，海沧船就会放箭，对方去除了箭头，但是射在身上一片淤青，非常痛苦，穆里玛身上被射出几片淤青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狗屁李银河了！”鳌拜捶着脑袋哀嚎；“没有食物和水，划一百多里路啊！太禽兽啦！” 商栈办公室，李银河正在听取温铁心和陈忠的情报。 温铁心拿着小本子道；“李大人，特务连在鸭绿江上游遭遇后金甲兵的阻击，后金在那里偷偷建了船厂。 据抓获的俘虏交待，那里集结了最少两个牛录的后金甲兵。按照一个牛录一百甲兵，配备三到五倍的蒙古兵汉军，很多甲兵习惯携带奴隶，后金在船厂的护卫最少有一千二百名以上的数目。” 陈忠补充道；“辽南四卫地的后金军力正在向半岛东部运动，我们的特务连侦察连在半岛东部和鸭绿江一线遭遇了后金甲兵，敌人的动员实力并不清楚，后金的保密做得严密，普通甲兵无法知道作战计划。 我们是否还要登陆半岛持续行动？” “后金的军力远超商军！”李银河盯着辽东地图道；“干仗气氛已经烘托起来啦，当然要登陆，商军还要不断和后金军队交手，实战是最好的训练。 特务连警卫连要不断派出小股精锐在辽东半岛鸭绿江一线渗透，尤其在鸭绿江一线加强侦查测绘，摸清沿江二十里范围内的部落村寨。这些部落依附于后金，是潜在的威胁。 任何大规模动员都是成本高昂，商行的动员模式是市场模式，动员成本远远低于奴隶制动员，只要商军和后金军队缠斗，就是胜利。 开拓商道稳定商路是大家的责任，征集北方商行各股东护卫，东江镇各岛志愿青壮，在训云从岛青壮，女子医护兵，通知徐安生先生，包括佥征的教坊司舞蹈人员在内的文艺兵都要上战场。 商行要充分利用水道，在战斗中快速运兵，每一次局部战役都要狮子搏兔形成战力的优势。 通知朴太愚，商行将带领农户们进入铁山区域进行耕作，鸭绿江沿线朝鲜区域的农户由朝鲜商号负责动员。搜剿鸭绿江水湾各处船只，警戒河道。易水湖商行在朝鲜水域沿线设立三个贸易据点，接收朝鲜农户的任何土特产，交易目录和交易价格表将很快送达朝鲜商号。 向朴太愚的商号预定大批量农械，给朝鲜盟友最新的农械图纸。 税赋三十取一。局势稳定后，易水湖商行收取的交易税费不超过百分之一。 王喆部彼得部撤回云从岛，准备辽东战事，朝鲜北方防务由朝鲜商号接管。 易水湖商行北方商行加快各个工坊建设，商军及盟友将在辽东半岛打出一段和平发展时期。争取就近解决我们生产及作战需要的物资。 通知蚂蚁岛盖英豪，我们在半岛东部牵制大批后金甲兵，在半岛西侧搞事情吧。” 原复州东部海岸归服堡，源出半岛山脉的毕里河由北向南注入大海，归服堡在毕里河西岸，扼守半岛东部官道。后金叛乱之后，堡垒被后金拆毁，现在断壁残垣破败不堪。 三名后金侦查猎人谨慎地从山林中走出靠近归服堡，靠近海边的岛屿是大明东江镇士兵控制，东江士兵装备简陋缺乏训练，由于长期缺乏粮饷不敢登陆和后金军队正面战斗。现在情况复杂了，要求后金做买卖的商行规定后金军队不能靠近沿海及鸭绿江二十里范围，多股商军登陆后金控制范围，绞杀后金小股军队，逼迫沿海沿江村寨准备粮食等土特产准备做买卖。 沿海沿江上千里范围人心惶惶，后金八旗贵族非常生气，武力恐吓残酷屠杀是后金维系统治的基础，在自己的控制区域出现不受控制的武装是无法接受的，八旗贵族纷纷调派甲兵率领旗下军士们前往半岛东部清剿商军。 清剿的结果非常不好，商军人员构成复杂，大部分是职业军兵，补给充足作战方式灵活，依托水路转移迅速，后金无法进行歼灭战。后金贵族只能要求军队积极接触商军挤压登陆商军的活动空间，逼迫商军进行决战。 看着三名后金侦察兵进入归服堡，河流东岸隐蔽处的温铁心放下望远镜道；“行动吧，据特务连及观察哨消息，附近隐藏着二十名后金精锐，三里外有大队后金军队，我们的动作要快。” 归服堡腾起十几股硝烟，确认归服堡没人的后金猎人刚刚放松，就触发了地雷。黑火药地雷威力有限，但是十几枚地雷同时爆炸，弹片硝烟笼罩了三名士兵。 二十多名后金精锐冲向归服堡接应后金侦察兵，商军从隐蔽处推出木船，一个加强连商军从毕里河东岸向西岸划去。 三名后金猎人失去生命，后金侦查精锐恨恨看着渡河的商军，渡河商军没有马，后金军点查了商军数量向天空射出响箭缓缓撤退，每隔一段距离，响箭从密林中射向天空，向远处的后金军队传达简单的敌情。 渡过河的商军在老军班的指挥下排成军阵，以长枪排为核心两个火铳排集合在长枪排两侧，外围是达军加强排，达军是商行下辖乡社征召的蒙古人和女真战士，挽着盾在军阵侧翼游弋。 两个火铳排运动到军阵前方向后金精锐侦察兵依次射击，后金侦察兵加快撤退速度，消失在密林中。 测绘军迅速在归服堡外标记作战标识，各种标识将堡外三里范围格式化。 海面出现大片船只，五艘沙船冲上沙滩，卸下三个连队马军。随后驳船接应福船海沧船，向归服堡转运了两个连队士兵。 联络船只在船队中穿行，两门叶公炮被滑轮吊臂转移到驳船，又被驳船送到岸边。一个班的炮兵接收两门火炮。 叶公炮是曾任陕西总督的叶梦熊制造，炮管使用无敌大将军的锻造子铳，将其子铳加长三倍，达到六尺长，重仅为二百五十斤。炮管使用熟铁锻捶打卷制成型，外用铁箍固定。叶梦熊还为此炮设计了炮车，火炮可直接在炮车上开火。 叶公炮属于将军炮系列，外观以及炮击效果不如红衣大炮，但是李银河认为，叶公炮是目前优异的野战炮，炮管使用熟铁锻捶打卷制成型，外用铁箍固定。明代的熟铁经过锤锻实为低碳钢，炮身性能远超铸造生铁炮和铸铜炮。火炮重量轻移动迅速，火力强大，工艺达到了中国古代锻造技艺的巅峰。 这种锻造火炮被大量配备大明边镇，虽然射击精度和距离远逊红夷炮，但是能够迅速装备商军。李银河将其装备商军，根据实战效果改进火炮和炮车。 兴冲冲翻过山谷赶到归服堡外三百米的后金马队郁闷了，根据响箭传递的信息，敌人数量是一百多士兵且没有配备骑兵。眼前的敌人是三百多士兵组成的军阵，还有三百多骑兵，海面上大大小小十几艘船，存在未知的隐患。 后金首领立刻决定避战，自己率领的一百马军无法冲击商军军阵，侦查一番撤退，汇合正在赶向战场的步军。 陈忠指着心有不甘还在窥视商军的后金骑兵道；“谢宝，你是李大人的徒弟，一会不要冒险参加骑战了。对方是骑射精熟的后金甲兵和蒙古骑兵，太危险啦！” 谢宝阴郁地看着后金骑兵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师父和我们首先是战士，同战友并肩实战是基本责任。 陈大人，你发布命令吧，谢宝率领一支骑兵连将投入战斗。不要考虑谢宝的安全。” 陈忠点点头，向传令兵下达作战命令。 辽东大明军队轻易不敢主动挑衅后金军队，更别提对战后金精锐骑兵了，所以后金骑兵习惯性在火铳弓箭攻击距离之外四处侦查，掌握更多敌军的信息顺便羞辱敌人移动缓慢的军阵。 商军军阵前腾起硝烟，火药爆炸声如同闷雷。明军对将军炮的使用（包括铸造型）一贯以近距离射击为主。习惯将这类威力较大的火炮藏在阵中，待敌军突破由佛狼机、鸟铳等火器交织的火力网后，才祭出将军炮这种大杀器。商军追求开战就投入最大火力输出，所以将军炮首先击发，打击后金骑兵指挥。 六尺将军炮发射七斤合口铅弹，配三斤子弹和更小的总重一斤的孙弹；单发仅重两至三钱的霰弹二百发，射程可及八百步。商军测绘军认为，将军炮打一千多米是不准确的，有效打击三百米，霰弹也能杀伤三百米以外的敌人，三百米外击中敌人是意外。 两枚铅弹砸断了两个树，四百枚霰弹如同一片冰雹罩向后金帅旗。三个骑兵连冲向后金骑兵。 宽奠地区夏无酷暑峰峦叠翠，沿江地带美得如同画廊。 桃花岛被商行开辟成补给基地，对面宽奠河口区域山谷青翠，起伏和缓，是树的海洋。山林中传来诡咕诡咕两声鸟鸣，接着嘟噜噜诡咕诡咕诡咕三声鸣叫。两名后金侦察兵站起身，警惕地观察山林，寻找发出信息的后金队友。 轰隆一声巨响，几百枚霰弹笼罩两名后金侦察兵，商军推开伪装，趁着将军炮装填弹药的空隙打响携带的两门弗朗机，学子测绘军指挥火炮犁扫后金侦察兵藏身的附近区域。 装填好将军炮的商军再次打响火炮，弗朗机再次填补装填的空隙，炮击枯燥没有停歇。 鳌拜在附近山包上揉着胸口悲愤地看着商军炮击。商军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和后金军队对战，偏偏使用狡猾的战术，如果发现后金军力强大，便迅速撤退到船只上。只有在局部形成绝对优势的时候，才狠狠打击后金军队。商军依靠水道转移迅速，后金士兵多，但是无法逼迫商军决战。 商军的侦察兵非常难缠，使用各种装备打击后金军队，就像面前的炮击。商军不考虑作战成本吗？火药金贵，火器使用保养极为奢侈，火炮的使用限制对后金来讲太难了。但是，商军使用火炮远超后金对于火炮火药成本的理解。 商军炮击开始向远处延伸，鳌拜果断命令手下士兵脱离战斗，六名后金侦查猎人在盲射炮击中丧命。商军就是用昂贵的火药换取后金精锐的性命。 鸟船在鸭绿江口回旋停靠在九连城岸边，李银河和木拉奇下船。背插大刀的海蓝泡和木拉奇紧紧拥抱，低声交谈。 过了一会，海蓝泡冲李银河点头道；“你对于承诺是诚实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到作战命令，也没有将领来九连城指挥，半岛和沿江一线不断发生战斗，九连城却诡异地保持安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以自己的名义通知你，所有信息只会通过木拉奇转达。 李银河，你要明白，我觉得情况很复杂。后金贵人们调集了很多军队。” “技术决定战术。泡哥，商军一次动员花销就是东江镇一年军事预算的两成以上。打仗就是打钱粮，商军不怕敌人多。 敌人越多，后金的战争保障越吃力，这是非对称的战斗。” 李银河扔给海蓝泡一盒烟道；“商行当然要计算支出，绝对要精算战争成本。所以，泡哥你赶紧大力养蚕，商行收购蚕蛹蚕茧。九连城附近树林繁茂，你还得派人手收集果子。 蜂蜜还有没有啊？” 海蓝泡拿出一包蜂蜜递给小白道；“我不怕死。听说你要去鲸海？” 小白递给海蓝泡一个大包。 李银河道；“小白给你的是两床棉被，抠门泡哥给五味子蚕茧被子痛不欲生吧！ 大明陛下和内阁认为银河年轻有为，给本官压压担子，银河接的是皇差。我要到达鲸海，在鲸海设立补给基地，很可能陪五味子去黑龙江口，我要去苦兀转转，暂时不去你老家。 想家啦！” 海蓝泡望着天空道；“老家冬季寒冷漫长，却温馨无比，真是羡慕五味子能回到老家，家乡再远也是灵魂栖息的神地。” 宽奠河口区向鸭绿江上游行进一百五十里，是浑江和鸭绿江交汇处，这里靠近后金老城赫图阿拉，后金八旗布置了重兵防御，区域内的村寨部落是后金的坚定支持者。 浑江鸭绿江交汇附近有个四道河寨子，寨中长老向商军转达了通商要求，请商行商军代表在寨子洽谈商贸合作事宜。 鸭绿江沿线村寨对商行的贸易要求惊疑不定，主动要求贸易的不多，都在观望。四道河寨子和商行建立商贸关系对于沿线村寨是个不错的例子。 商行决定派遣一个加强连护送商行代表去寨子谈判。四道河寨子靠近浑江，三面环山，寨子东侧是河流，寨子外到河流是起伏不大的河滩地，也是唯一进出山寨的通道，地势非常险峻。 村民们悠闲地进进出出，小孩子在寨门外嬉笑打闹，一派祥和景象。 商军为了安全，提供三艘沙船运输商军，沙船坐滩后，一个加强连的士兵在河滩列阵，两个排的火铳手护佑一个排长枪手组成军阵，达军手持盾牌在军阵两侧游弋，两个弗朗机炮组安置在军阵右侧，观察员向附近山包行进寻找观察位置。两名商军护卫陪同商行管事走向山寨大门。 两支标枪般的箭枝从天而降将两名商军护卫射倒，管事转身时被三支箭贯胸而过，尸体爬倒时被箭枝撑着距离地面还有半尺。 负责指挥的温铁心看着慌乱撤回寨子的村民们，没有发现袭击者，立刻意识到遭遇后金神射手的攻击。后金神射手能拉十五力巨弓，能从一百步甚至更远射杀敌人。 后金士兵从山寨推出几辆楯车，后金士兵从寨门拥出在楯车后集结。后金侦查马军三五成群掠过商军军阵前。 商军打响弗朗机，箭枝不时穿过硝烟射翻炮手。温铁心擦把额头的汗珠，麻烦了。能骑着马从四十步外不断射杀商军，对方马军之中隐藏着顶级射手，而且还不止一位。 温铁心命令火铳手齐射，趁着商军火铳手装填弹药，后金神射手从容点射商军，一柱香之内，两组弗朗机炮手全灭，十几名长枪手非死即伤退出战斗。 温铁心咬咬牙，向船只传达死战命令，商军遭遇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根本没有时间整队上船。转身撤退就是被全部消灭。 第19章 铿锵玫瑰 沙滩上三艘沙船留守的战士明白，登陆的商军无法摆脱敌人而撤退，形势危在旦夕只能死战。 留守商军马上从船上卸下将军炮及弹药，焚毁船只的同时点燃信号弹求救。 三排信号弹在天空炸响，向远方传递紧急信息。江口警戒船只听到信号弹后马上向天空接力释放信号弹，向鸭绿江上传递求救信号。从浑江江口开始，信号弹每隔两三里地在江面上空炸响，向上游下游飞速传递求救信息。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 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 再苦再累无惧无畏 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 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 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 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 两艘舢板护卫一艘福船两艘海沧船从鸭绿江上游破浪而来。徐安生负手站在船头，福船上战鼓隆隆，正进行军事拉练的福船文艺兵和海沧船上的医护兵紧靠船舷大声歌唱准备作战。 管舞为徐安生戴上战盔道；“示警求救的是四道河寨子，我们马上就到了，先生不要离开船只。” 徐安生淡淡道；“生存是艰难的事，我们首先是战士，按照训练组织登陆，要做好动员。 去吧！” 四道河滩地腾起大股浓烟，留守沙船的商军焚烧沙船后，组成三个炮组运动到商军军阵右侧，迅速固定炮车，依次打响将军炮。 三枚七斤铅弹在六百霰弹簇拥下罩向后金军阵，四道河寨滩地后金军阵掀起一片血雨。后金的攻击势头被遏制。一个排的达军打出了血性，挽着盾牌冲向楯车，手持刀斧砍杀推车的后金士兵以及车后的弓箭手。 五名后金神射手跳下战马不在隐蔽，平射达军。拇指粗的箭枝直接破甲，射到盾牌上将达军手臂震断。 温铁心看着全部战死的达军摇摇头，命令火铳手齐射，然后收缩军阵，不多的长枪手顶在军阵前方。 寨子里响箭连连，大批后金士兵再次推出五辆楯车，两节甲弓箭手猫腰跟随楯车靠近商军。 浑江江口警戒船只引导福船船队靠近四道河滩地。福船船身侧摆下锚，船只携带的驳船下水，文艺兵抛下软索绳梯爬下福船。 海沧船上的王正行冲另一艘船上的冀州成点点头，安排医护兵向驳船转移登陆。 两艘福船护航舢板鼓满风帆，舢板水兵探出船桨奋力猛划，舢板直接冲上滩地，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出现在军阵侧翼右方。 舢板打响携带的千斤弗朗机，水军抛开木浆，拿起火铳齐射。 管舞琴韵率领一百文艺兵登陆，文艺兵配备两把遂发短铳和三棱破甲锥。 文艺兵以排为单位击杀突进到商军左翼的后金士兵。 医护兵配备一把短铳，两根短矛，短矛可以组成一根两米长枪，还可以作为担架支架。 王正行率领一个连队医护兵越过装填弹药的文艺兵，向军阵前方集射，医护兵将短铳插在腰间，手持长矛组成军阵。冀州成率领一个医护兵连队越过王正行连队，向靠近的楯车集射。 后金军队暂时撤退回寨子。 冀州成医护兵连队开始组装担架抢抬战场上的商军死伤士兵。 九连城海滩上，李银河看眼天空炸响的信号弹，拍拍海蓝泡道；“这次要真正干把大仗，泡哥你好好养蚕拾果子。 如果后金贵族要弄死你，你就光速逃到云从岛，本官对你有大用。” 海蓝泡转身走向城堡道；“后金控制着很多族人，我不能逃跑。再说了，我瞧不起你，根本不会向你投降！” “本官代表帝国朝廷，你可以对本官有意见，但是不要纠结向帝国投诚的小事。死到临头一定要跑啊！” 鸟船船队到达九连城外补给小岛，集结完毕的辎重兵船只跟随船队逆江而上，江上百姓搜索沿江一线，将匆忙赶到的特务连士兵送往鸟船船队。 船队到达叆河河口补给小岛，一支等候的辎重兵连队早已登船，船只汇入鸟船船队。 船队到达宽奠河口桃花岛补给基地，等候的辎重兵船只再次汇入船队。 鸟船船队到达浑江四道河寨子水域，水面上增援的船只云集，在徐安生盖英杰指挥下，船只进出井然有序。河滩上以文艺兵为中心，商军以及北方商行盟友士兵负责左翼，十几门火炮加强在右翼，王喆部彼得部塔内增援的达军护卫火炮及军阵右翼。 商军军阵和寨子前的后金军阵摇摇对峙。 李银河登上福船，对徐安生道；“徐先生辛苦了，商行在桃花岛开辟补给基地建设了临时野战医疗所，劳烦先生指挥船只将死伤商军转运桃花岛。文艺兵可以撤回船只。” 徐安生点点头，福船和一只海沧船装满伤员，两只船上受伤战士呻吟声不断，船上狭窄，需要转移到宽敞的桃花岛救治休养。另一只海沧船装满了战死商军，船上静悄悄的。 徐安生看着四道河寨子道；“后金以村寨百姓为诱饵打击商军，手段低劣境界有限。银河接手指挥吧！” 李银河登上河滩，温铁心和各部军官向李银河报道。鸟船船队警卫连特务连换防文艺兵，李银河向撤离的管舞琴韵敬礼！ 温铁心羞愧道；“李大人，商行急于打开贸易局面，洽商的商行管事及护卫的加强连商军基本战死，卑职有罪啊！” 李银河摆手制止温铁心道；“战争充满意外，战略战术问题我们打完再总结。商军表现很好，作战勇敢，利用水道支援果断，迅速。 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要继续发挥商军的优势，战场情况如何？” 温铁心指着战场道；“卑职率领一个加强连护卫商行管事去村寨洽谈贸易，两名侍卫和管事被敌人射杀，尸体距离寨门太近，在敌人神射手射程之内，所以还没有接回来。” 温铁心指着战场，两名商军警卫和管事的尸体布满箭枝，管事的尸体离地半尺；“敌人的神射手隐藏在马队中，开战之初射杀商军炮队和大量士兵，随后推出楯车。 卑职命令三艘坐滩沙船留守士兵支援，焚毁船只释放求救信号。达军作战勇猛，全部战死，迟滞了敌人的推进。” 李银河冲塔内敬礼道；“达军用牺牲证明了勇敢与忠诚，以后正式列编商军，取消达军番号。” “文艺兵医护兵最先赶到战场，在舢板火炮和火铳配合下稳定了商军军阵。女兵死伤过半。” 温铁心指着滩地上两艘舢板道；“没有想到啊。女兵接受了短暂的军事训练，在实战中表现优异，战术中规中矩。超过一百五十女兵死伤，加强连在女兵保护下撤下十几名商军，已经跟随文艺兵转移。 医护兵虽然经历了残酷的战斗，余部依旧坚守在战场之上。” 李银河向王正行冀州成敬礼。 “李大人，商军支援迅速补给充足，一直保持火力优势，敌人退却了！”温铁心指着向寨中转移的后金军队道；“技术决定战术，卑职开眼啦。敌人在正面战场没有击溃商军，认为依靠四道河寨子的天险能够自保。 卑职认为，商军依靠装备能够重创敌人，大捷啊！” 李银河淡淡道；“寨子三面环山，有两道石木混合的围墙，以往确实是险要之地。但是，他们遭遇了商军，商军好不容易围住一部后金军队，贵人们要拯救寨子中的后金战士们吧。 歼灭这一部敌人只是战争的开始。” 刘八禀报，十八磅火炮已经转移到河滩地，请求指示。 “仰角试跑，然后推进到距离寨门三百米再次试炮。” 重炮发射大地震动，炮弹在烟雾中飞越村寨没入远方山峰密林中，落点区域腾起浓烟。 重炮重量超过四千斤，是舰载炮，移动缓慢根本不适合野战。村寨靠近水域，一个辎重连的士兵轮番辅助重炮前行，经过灾难般推移，勉强布置了重炮。 重炮仰射超过五里主要是震慑后金守军，村寨里没有安全地域。 炮组驾驭四匹马拉拽炮车，一个辎重连护卫炮车，辎重连分出人手帮助推车转运弹药。重炮缓慢靠近寨门前方，侧方布置两门将军炮。寨墙上防守的后金士兵惊恐地看着商军测绘军矫正炮身位置。 刘八对拿着尺规的测绘军充满敬佩。测绘军通过计算抛物线，增减火药数量，能够保证三百米至五百米击中目标区域。 两门将军炮开火，四百霰弹簇拥两枚七斤炮弹将寨门区域打出一片烟雾，寨墙上碎石激射没有安全区域。 大地一振，重炮炮弹平射击中地面弹射到村寨石基，炮弹飞起擦过门楼一角，门楼顿时坍塌一半。 刘虎率领一个班商军迅速前出，将商栈管事和两名警卫尸体抬回来。 两门将军炮交错犁扫寨墙，重炮停歇。 村寨前方有防御壕沟和拦马桩，辎重连依靠偏厢车接近寨子，加固对方的防御措施打下拒马桩，完全封闭村寨。 天色渐渐暗淡，李银河对传令兵道；“命令，水军封锁警戒浑江上下游沿江大河，水军尽量向每一条大河上游展示商军的存在。入江河流众多，请百姓驾船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协助侦查后金军队渡河踪迹，报告商军者赏！ 辎重兵封闭四道河寨子南北官道，侦察连协助炮阵防御，特务连向南北山谷搜索警戒，骑兵连负责剿除小股敌人。” 入夜，河面之上灯火通明，李银河会同军官们研判敌情；“同袍们，四道河寨子的战斗是检验商军技术战术的实战，我们遭遇了敌人的精心设计的偷袭，敌人使用精锐给商军造成重大损失。 敌人的思路是歼灭商军一部，打击商军士气。如果商军支援，那就不断消灭增援的商军。这一次只是试探商军，下一次就是围点打援。 后金军队在不断的战争中形成一种战争模式，正面野战可以击败蒙古人以及拥有火器部队的大明军队。最差的结果，后金军队可以凭借坚固的村寨防守自保无忧。 商军的战斗意志是坚定的，商军的火器装备超越了敌人的认知，商军的动员和增援速度远超跋山涉水的后金军队，此次试探的结果就是敌人没有击溃商军，他们固守的营寨就是牢笼。 对于商军来讲，此次战斗只是战争的开始，我们将实战检验战术及装备。 我们利用机动性和武器装备围点打援，检验商军的车营战术，商军战后将组建车营。车营集合了诸多部队的优点，我们在随后的战斗中实践战术，总结经验。 四道河村寨只是一处战斗地点，我们要调动附近的后金军队，两天后根据敌情采取军事行动，各位军官要对战士们做好动员。” 宽奠的夏日草木繁茂百花争艳，江水亮蓝白云低垂。商军已经清理了村寨外围的滩地，村寨外围被拦马桩密密包围，重炮炮口直指村寨大门。商军已经置换了新一批将军炮，整个夜晚，将军炮不时炮击围墙，围墙上一片狼藉，只有几名后金士兵在墙上警戒。 李银河中军设立在滩头，左侧商军右侧是炮群和北方商行支援的盟军。村寨南北官道被辎重连截断。 辎重连在战后要升级为车营，此次作战演练车队车载步兵和骑兵的配合。 大明军队为了对抗北方游牧军队组建车营，配备骑兵步兵，车营是重要的火器部队。 戚继光大帅组建的车营是大明战车部队的典型范例。隆庆二年，政府任命威继光总理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军务，节制四镇。戚继光将蓟州镇防区划分为十二路，组建七座车营，并配以马、步兵。车营共一百二十八辆战车，每辆战车配备军士二十名，分为奇正两队。每两车为一联,四车为一局，设 一百总;十六车为一司，设一把总:六十四车为一都，设一十总。一营计有人员两千名，总中军一名。此外，每营还配备有鼓车二辆，火箭车四辆，大将军车八辆，各车以火药匠兼车正;座车三辆。 车营是攻防兼备的战斗部队，同时兼备运输工程等复杂职能，崇祯初年车营的战斗力机动能力已经严重退步，远远不如几十年前的万历时期的战斗力。 四道河村寨打出白旗，三名村寨长老爬出寨门来到商军营地。 “村寨和商行有些误会，寨子希望将一些财物交给商行消除误会。后金战士希望离开此地，贵人认为需要将商行的意愿传达给八旗议事会，重新评估和商行的关系。 我们是村寨的长者，希望不要妄动刀兵。” 寨子长老对李银河道；“我们可以考虑交易，商行有什么要求？” 李银河面无表情对长老们道；“本官是大明兵部在册高官，是商行股东也是商军负责人，本官难道长得不像政客吗？你们来愚弄傻子吗！ 商行带着和平诚意和你们进行交易，你们却卑鄙地偷袭商军，致使商军死伤数百。你是部落族长吧，你年岁不小了，充分诠释了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古话，该死啦！。” “李大人，听说你是文人。中原儒生文雅宽厚，我们已经知道商行的实力，现在正在积极和商行沟通交易，你说的话有些刻薄了！” “你个死老头对儒生的理解完全错了，朝廷的文人是文贼，他们对外文雅宽厚，僭越中原百姓的利益向你们展示狗屁的宽容。他们希望中原百姓忘记外族残暴的历史宽容敌人，这些儒生根本不是人。本官没有瞎说，这个世界很多人不是人，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而已。 所以儒家还有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本官是伪文人，你们偷袭商军之前没有好好研究本官，失误是致命的。本官宽宏大量，报仇讲究最好不过夜，本官还是江湖传奇，偷袭本官之前最好调查研究一下。 商行真诚和你们做买卖，效果不好啊！本官伪文人就变啦，本官现在是伪资本家。简单说，被迫喜欢暴力，暴力是资本主义重要的生产力。你们以及寨子里的后金士兵们都是商行的财产，就这么简单，你们已经没有交易的资格。 滚回去，告诉后金领兵的贵族，无条件投降接受商军改造，兴许能保留小命。你们三个滚蛋吧！” 刘虎带领警卫用棍棒将三名长老赶出营寨，三个人踉踉跄跄奔向村寨。一片乌云罩向部落族长，十几支拇指粗的箭枝将族长钉死在滩地上，尸体离地一尺。十几名射手取出箭矢，箭矢指向另外两名长老。刘虎厌恶地摆摆手，两名长老连滚带爬奔向村寨。 后金和硕贝勒德格类，贝勒杜度，贝勒萨哈廉站在寨墙后观察滩涂上的商军营寨。良久，德格类道；“商军的装备和战术超过我们的认知，我们打不赢。敌人非常狡诈，明显是围点打援，我们发出了求救信息，将给增援的后金战士带来巨大损失，事不可为要尽快和商军停战。” 杜度恨恨道；“叔，商军杀死谈判的部落族长，尸体就插在滩涂上。敌人不仅狡诈而且残暴，商军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 太过分了，我们调集了一个牛录甲兵，包括七名射雕手，五十名死兵，三百蒙古兵汉军，我们还可以作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不知道商军实力，我们身经百战但是陷入以往作战的惯性思路，这也是八旗贵人们的问题。 我们只是知道敌人水军强大，配备红夷炮，仍然缺乏对方的战力资料。任何疏漏都是战斗的噩梦。不能再做无谓的战斗，我们需要向八旗贵人传递真实的信息。” 萨哈廉指着被商军赶出营寨的村寨的长老们道；“大贝勒，商军又一次拒绝我们的条件，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是屈辱，我们即使回去也是笑话啊！” 商军再次将一名长老射杀在滩涂上，尸体离地一尺。 和硕贝勒德格类皱眉道；“对方将领非常难缠，充满报复情绪，是境界不高的敌人。 希望增援士兵能够打开缺口。” 第20章 剑指牛毛寨 鳌拜看着大河上飞驰的木船们摇摇头，坐在树根旁，河畔树林中隐藏着半个牛录甲兵和八旗二百蒙古兵汉军。 穆里玛坐在鳌拜身旁道；“大哥，越过这条河，我们就靠近大贝勒求救的村寨了，这些河道上的东江渔民太讨厌了，苍蝇一般搜索各条河道，咱们怎么过河？” “敌人在围点打援，我们在运动中已经损失了几十名战士了，过河是个问题，过了河靠近村寨面临未知的战斗，商军太讨厌了。” 鳌拜揉着脑袋烦躁道；“大贝勒率领一个牛录甲兵，数百八旗蒙古兵及汉军，调用了七名射雕手，怎么会被商军围困了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去救援。都类，你过来，征集粮草船只的情况怎么样了？” 董鄂?都类靠近鳌拜道；“甲喇额真大人，我们搜集船只征集粮草非常不顺利啊！ 这里的部落是大金控制的女真部落，村寨长老们见到我们非常为难，他们害怕商军的报复，大部分村寨在观望。 我们好歹能筹集到粮食，但是筹粮之时总是遭遇商军袭击，村寨顾虑商军报复是个大问题。 搜集渡河船只更是个难题。商军水军搜剿了河道村寨所有木船，百姓报告隐匿的船只会有奖励，我们只能抱着木头渡河。身着重甲的战士和马匹渡河都是灾难啊，那些搜索的百姓昼夜不停在河面穿行，遇上我们渡河就报告商军战船。我们损失了很多战士！” “生存是艰难的，警告部落村寨要清楚大金才是这片区域的主子，还要继续征集粮食物资，他们怕商军的报复难道不怕大金八旗的怒火吗！ 渡河是个问题，命令勇士们多多砍伐木头，在夜晚争取一次就渡过大部分战士。都类，这里是你我的家乡，但是万万不可仁慈。敌人狡猾残暴，我们和部落乡民要有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慈不掌兵。 不要被敌人激怒，我们身经百战要明白怒不兴兵！” “鳌拜鳌拜鳌拜拜！鳌拜鳌拜鳌拜拜！”搜索的百姓唱着欢快的歌曲乘着木船掠过河面。 “穆里玛你松手，我要射死他们。”鳌拜满脸涨红极力挣脱穆里玛抱着自己的胳膊道；“我要砍死李银河！” 四道河河滩商军帐篷内，李银河同军官们围着宽奠地图探讨敌情。 刘虎道；“李大人，我们征发东江百姓配合舢板水军搜索各条河道，基本保持三班倒全天候封锁河道，击杀后金士兵五十人，俘获二百，马匹四十。 敌人从各个方向靠拢四道河寨子，非常急迫地进行救援，特务连已经派往村寨四周山谷密林和敌人纠缠，大批敌人距离寨子越来越近，人数不少啊！” “非常好，特务连收回来吧，南北官道的封锁有没有问题？” “大哥，四道河村寨三面环山，东面临河，南北官道狭窄，商军在南北官道各设置了一个辎重连。 商军辎重连跟朝廷现在的辎重车营大不相同，咱们的辎重连在尝试升级为车营，现在要经历实战检验。 车营是战车部队，是大明抗倭名将俞大猷最先提出并创建的。边军对敌，都是驱马到敌军阵前，然后下马使用单手操作的环刀或骨朵御敌，和蒙古军使用的武器相同。但蒙古军是在马上作战的，所以交战时“ 彼高我下，万无取胜之理”。于是俞大猷将明军步兵的环刀、骨朵改为钩镰刀、虎叉、龙刀。这些武器长度都在七八尺，可砍可刺，对付骑兵最为便利。俞大猷还安排士兵在作战时左手持圆牌、右手执环刀滚杀敌马，和戚继光大帅的藤牌手相似。 但是要在野战的环境下彻底击溃蒙古骑兵，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俞大猷又提出了其在两广地区使用过的新法—— 马上步兵、骑兵和战车配合作战，这也是大同镇兵车操法的前身。 俞大猷曾在大同地区的安银堡，用一百辆战车和三千步、骑兵，打败了蒙古十余万骑兵。 后来，戚继光调守蓟镇，他认真研究了俞大酞建立的车营，认为车营有五大好处：凡攻战用之环卫，一则可以束部伍，一则可以代甲胄，虏马拥众，无计可逼，此车之堪用一也。行则为阵，止则为营，以车为正，以马为奇，进可以战，退可以守，此车之堪用二也，等等。 于是，戚继光建立了七个车营，每营装备有重车、轻车。车两头设有长辕，两头皆可驾马，可进可退。咱们易州车营隶属保定车营就是戚继光大帅设立车营制度的历史延续。” 李银河对刘虎点头道；“车营在作战中有多种用途，商军依靠车营攻守兼备，可以为大军开路，运输补给。车营的装备建设要制式化，增强火器输出，车营士兵的培训目的是承担多种战争需要。 我们没有太多经验，要在实战中摸索和检验车营建设，目前没有固定的模式。” 刘虎深以为然道；“明军将领对车营的使用已经僵化落后了，车营本身没有什么发展、车载火器逐渐落后和明军战斗力的衰退，还有就是女真的战斗力非现在的蒙古人可比，车营的作用与戚继光大帅时代已不可同日而语。 目前明军普遍看不起车营，认为躲在车后作战不是勇者，战车被当做后卫和辎重运输任务来使用，作战士兵经常和后续的车营步骑部队脱节，这种没有协同的作战方式为明军带来了恶果。特别是在辽东战场，车营已经成为灾难部队。 商军在官道南北各放置一个辎重连，每个连队配备一个排骑兵，增强两辆将军炮炮车，护卫士兵主要是东江各岛的蒙古人和女真战士。他们的近身搏斗以及射箭技术是辎重连的绝大襄助。 辎重连在战场设置了拦马桩，地雷，树桩，但是根据敌情来看，兵力有点薄弱。” “我们想立足辽东发展没有捷径，我们依靠水路优势在四道河子围困一部后金军队，商军在战斗中损失很大，只有咬牙挖掘潜力才能保持战争主导权。 我们不仅要围死村寨的后金部队，还要趁后金军队被调动救援四道河村寨的时机，打击后金的战略要点。 商军虽然弱小，但是现在依靠水路可以快速运兵，在局部占据优势。等过几个月水道结冰，商行将面临生存危机，所以，我们现在要牢牢把持主导权，为以后行商为练兵打出局面。 请温铁心介绍商军下一步的作战目标。” 温铁心起身敬礼道；“李银河大人的意思是尽快实施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商军在两日内对后金的敏感据点实施打击，参谋的决议目标是牛毛寨。 牛毛寨是大明通向后金老巢赫图阿拉的“镇江路”上的一个重要军事要塞。镇江路”以今九连城为起点，路经宽甸境内的长甸、永甸、青山沟等地，翻过坎川岭，再由牛毛沟翻过牛毛大山的牛毛岭，便是栋鄂部的牛毛寨；最后经二户来，洼子沟到达后金老城赫图阿拉。此路正是明万历四十七年，朝廷发动进攻后金的萨尔浒大战东路军的进军路线。” 帐篷内的军官们兴奋地议论，牛毛寨距离后金老城赫图阿拉一百多里，打击牛毛寨绝对引起后金八旗贵人的关注。 温铁心咳嗽一声继续道；“商行以及李大人的意图是进攻型防御，后金老城不是商军的作战目标，我们只是展示可以打击后金核心地域的能力。 牛毛寨是一个震慑后金的核心地域目标。牛毛寨位于大雅河与六道河间的牛毛大山东北谷。牛毛大山山体面积很大，其四周因多高山、大山而古今有名。 牛毛寨所在的沟谷由南向北又折向东，地势南高北低，长约二十三里。沟谷东、南、西三面是高山，大甸子河沿东面山根由南而北流出沟谷，汇入六道河。沟谷中、下段地势平坦开阔，最宽处达八里；中上段山势渐收，宽约七百米；其上仍又很开阔，宽约四里。寨址位于沟谷的中上段大甸子河左岸 牛毛寨四周有四道防线：横断沟谷的寨墙东端直抵大甸子河左岸断崖延伸的陡坎；西顺山坡而上，距岗顶近二百米处，折向西南，再顺坡抵至山顶，总长约七百余米，为牛毛寨西面防线。寨墙西端与西山岗连接，西山岗由此再向西南延伸，其山势陡峭，形成牛毛寨西面天然防线。大甸子河左岸断崖由寨墙东端陡坎起，沿沟谷向南，至关隘门内1里建有后金兵营，总长约两千米，为牛毛寨东面天然防线。西山岗由北面的山岭上向东南环绕，山脚直插东山根处，形成一天然关隘，为牛毛寨南面防线。东、西、南三面为天然防线，仅北面为一道人工修筑的寨墙，此四道防线内便是牛毛寨的整体区域。” 李银河向温铁心点头道；“东江战士们，特务连，商军参谋们辛苦了，牛毛寨地势险要地处通往后金老城的咽喉要道，有很多天然阻碍，商军用兵讲究精算，我们不打攻坚战，不打消耗战。 我们的目的是逼迫后金参与商行主导的贸易体系，最起码打出一段和平发展的时间，参谋的意见是直插后金咽喉，请详细解说！” “李大人，各位同僚，商军参谋处筛选了辽东半岛很多目标，最后确定集中兵力拿下牛毛寨。拿下牛毛寨能震惊后金贵族，迫使后金重视商行的要求，第二点；牛毛寨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商军通过持续战斗不断抽离牛毛寨的防守兵力，已经造成攻占牛毛寨的有利局面。 牛毛寨东西宽约4里，南北长约4里。地域开阔，土质肥沃。其一面临河，四围皆山，宜农、宜牧、宜渔、宜猎，适于屯兵、练兵，利于防守。 寨内居住的女真部落有三十多户，八旗驻守兵力一个牛录，附属的蒙古兵和汉军三百。这个部落是后金嫡系，成年男子多在八旗中效力，剩下的青壮不超过五十。商军在半岛以及鸭绿江持续用兵，寨内驻军不断被抽离支援各处后金作战，寨子内的驻军现在不到一百。 商军攻打牛毛寨面对的后金敌人不超过二百。敌人防守凭借的是天险和弓箭等简陋武器。 东江毛文龙总兵曾经突袭攻占过牛毛寨。”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你在地图上详细解说。” 温铁心走到地图前指着牛毛寨道；“其一面临河，四围皆山，毛文龙总兵通过河流运兵，从牛毛寨北部突入寨子，分出一部兵力扼守寨子南部山路，全歼寨子守军。 参谋处认为；商军集中主力从河流突袭寨子北部，也就是寨墙东端直抵大甸子河的防守寨墙，迅速向西攻占西坡高点，一举包抄寨内士兵和部落村民。 作战关键是商军能够围住四道河寨子，抵挡住敌人的救援。能够使用精锐截断牛毛寨南部山路，能够一举突破寨子北部后金的防线。 困兽犹斗啊，请李大人安排战斗部署。” 李银河看着地图思索良久道；“既然要打，商军的惯例是狮子搏兔。 命令！” 帐篷内军官起身。 “鸭绿江一线各条大河的警戒骚扰任务由百姓船只承担，原则是阻碍后金士兵渡河，破坏其渡河设备就好。 徐安生先生负责云从岛的安全，两艘福船携带编制船只巡查云从岛海面，云从岛商栈安全由商军一个排负责，负责商栈事务的学子们配发武器。 刘虎，医护兵的训练效果如何？” “李大人，医护兵兵源主要是辽东青壮女子，她们性格泼辣吃苦耐劳，两支拉练连队参与四道河战斗，损失过半，现在桃花岛进行休整。带队主官是学子王正行和冀州成。 云从岛在训医护兵四个连队。商行正在招收医护女兵，准备再次招收五百女兵，东江百姓应招积极。” “四支在训连队全员拉到四道河子，负责中军安全，王正行冀州成各带一个排医护老兵在河滩接收医护兵。医护兵属于战兵编制，战后升级为营级编制。 桃花岛其余医护老兵回转云从岛训练应招医护新兵。” 刘虎为难道；“这批医护兵训练不足啊！” “刘虎，医护女兵已经证明，她们忠诚勇敢，我们只能将河滩中军防护交给她们。警卫连，侦察连都要去牛毛寨，我们无法确定在训青壮的忠诚，只能依靠女兵守护河滩中军。 医护兵只能边训练边作战，执行命令吧。” 李银河转头对白兔道；“你负责指挥河滩骑兵策应南北辎重连，只能给你两个连队，灰兔是你的副手。” 白兔和灰兔起身敬礼。 李银河回礼道；“塔内在河滩负责指挥刀盾手，给你一个连队，本官征召一个连队善射刀盾手。” 塔内起身敬礼。 李银河回礼道；“盖英杰负责水军策应河滩，刘八的重炮炮组依旧留在河滩。” 盖英杰刘八起身敬礼。 李银河回礼道；“刘虎坐镇河滩中军指挥各兵种作战，协调东江青壮，北方商行提供的战士。 牛毛寨之战，征调北方商行一个连队，彼得王喆各一个连队。” 刘虎起身敬礼。 清晨，四道河子上空霞光满天，水面荡漾微澜，含羞碧影照云艳。河滩上响起军号声，清脆的号声刺破苍穹传向远方。 德格类杜度萨哈廉站在村寨隐蔽处观察着河滩上的商军。 德格类皱眉道；“商军正在进行新的军事行动，我们要尽快向商军妥协，谈判效果怎么样？” 沙船运载医护兵登陆，一队队背着标枪腰插短铳的医护兵接管滩头防御，警卫连侦察连战士们陆续排队登船。 杜度摇头道；“我们派出村寨长老们积极接洽商军，商军要求我们只能无条件投降。每一次谈判都会射杀一名长老。” 杜度指着商军阵地前六名长老尸体道；“商军统帅小肚鸡肠，报复我们射杀商贸管事和护卫，每次都要射杀一名谈判的长老，太残暴了。 今天我们派出了村寨中年管事，估计很快就带回消息，我们只是要求保留武器离开此地，对方太苛刻了！” 三名村寨管事被刘虎赶出军营，依照惯例，射杀一名回寨的管事，另两名管事脸色苍白失魂落魄逃向村寨。 德格类脸色铁青道；“商军统帅凶残狡诈，他就没想给我们和村民留条活路。我们要有最坏的准备，送信人员送出消息了吗？” 杜度曾是镶白旗旗主，在后金八旗身份尊贵，但是皇太极继承汗位以后，两黄旗两白旗对调，镶白旗杜度调镶红旗，杜度旗主位置暂时搁置，据说准备让多尔衮任镶白旗主。杜度是褚英的儿子，褚英是努尔哈赤的废太子，是皇太极提防打压的对象。 此次出征，正蓝旗小旗主德格类由于是和硕贝勒，反而成为统军首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杜度耐心解释；“大贝勒，我们夜间在正面突围的信使们被全部击杀，商军允许我们白天收回信使尸体。我们派出的另一批信使爬山越岭逃出去了，应该能传出信息。” 商军滩涂腾起烟云，随即传出一声炸雷般爆响，一枚重炮炮弹砸在寨墙上，寨墙晃动，碎石激飞。商军又在震慑性射击。 德格类浑身一颤点点头；“希望大金军队不要再救援村寨，这是一个阴谋，商军明明有实力攻取四道河村寨，偏偏围死我们不进攻，事出反常必有妖。 希望大金军队提高警惕，商军要搞事情啊！” 第21章 每点温馨随缘荡至 沈廷扬全身披挂甲胄，充当主帅站在鸟船船头率领船队逆浑江而上，沙船苍山船跟随鸟船，舢板快船在船队两翼护卫。 江边树林中树枝微颤，鳌拜从树枝缝隙中打量浩浩荡荡的船队道；“李银河鸟人定然站在鸟船上，小人得志啊，臭显摆什么，要是敢站在两翼小船上，距离合适，我一箭射死他。” 鳌拜是十五力以上的神射手，所持弓箭都是特殊打制的。 穆里玛小心谨慎观察船队道；“大哥，鸟船太远，咱们不要横生枝节啊，咱们的目标是四道河寨子，不要让商军护卫的小船警觉，他们的火炮非常麻烦。 我们在渡河时损失很大，莫要再招惹鸟人啦！” 鳌拜悻悻坐在树下，昨夜后金士兵偷渡浑江，被巡江百姓的船只发现，这些东江百姓举着木盾拿着简陋的弓箭竟然袭击渡河的后金士兵，渡河军队依靠的是临时砍伐的大树，被百姓船只冲散，损失巨大。 李银河等人隐藏在一艘舢板上，舢板混在船队中杨帆成之字形前进。 “令仪师妹，你率领一个排的医护兵跟随商军出行，你的敢战精神还是值得表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秦令仪转头看着江水道；“医护兵文艺兵损失很大，新兵训练不足，我作为医疗部门负责人，要保证商军伤员得到及时医治，这是责任跟什么敢战精神没有关系。 我没有那么高尚。李大人，你老老实实呆在鸟船上多好，为什么隐藏在舢板上？舢板离江岸太近了！” 李银河故作深沉道；“我是一名老兵，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一个关于辩证法的高级问题。 世事太复杂了，我们在山水画卷中航行，还是谈谈风月吧，最好畅想一下咱们的未来生活。” 高手腻歪地转脸看着江面，假装划船的彩云支起耳朵。 “李大人，请你自重。令仪是商军医疗军官，你的言行非常不妥当，我们没有关系。 你的脸皮太厚了，你禁声吧，我们身处战区，要注意隐蔽。” 李银河扫了眼远远的河岸道；“我渐渐有点相信了，人和人的相遇，绝非偶然都是命中注定的，心里有了良人，眼里便全是路人。 比如你和我，虽然身处战区，本官沐浴爱的阳光，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害怕，爱是伟大的！” 李银河自动略过高手杀人的目光道；“令仪你应该相信；所走之路，所经之事，所留之遗憾，都是应该经历的，对错不由心，聚散不由人。你为什么必然嫁给我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长，我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 人生的故事写在四季，可是光阴摇摇晃晃，一个转身，夏日即将成为追忆；一个回眸，秋日即将成为风景。青春易逝容颜易老，人身难得，要有自己的主见，你，是我的。” 秦令仪柳眉竖起道；“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我尊重师父的意愿，我没有自己的主见，我不见得就喜欢你，哪怕让你伤心，我要明确告诉你，真话总是刺耳，你明白吗？” 李银河摇摇头站起身唱道；“我 从来没想过我 这放荡的灵魂 不经意间伤了你的心 如果 我们还有可能 我会朝着宠坏你的大路狂奔 我们爱都爱了还怕什么……” 河岸树下的鳌拜霍然起身，拧身，张弓，两支箭似流星般前后射向远远的舢板。 高手的眼睛猛然眯紧，团身出刀撩向船舷外侧，刀箭相交，巨大的冲击力将高手身子抛起。高手脚蹬船舷翻身站在船板上。 秦令仪揪住李银河脖领子往怀中一带，拧身护住李银河，一条腿倒挂紫金钟，电光火石间鞋底磕在第二支拇指粗的箭杆上。小白彩云赶紧持盾护住李银河秦令仪。 箭穿过秦令仪的头盔，头盔崩裂，秦令仪脸色潮红，一头晕倒在李银河怀中。 高手释放了信号弹，赶紧查看秦令仪的伤势；“还好，箭擦着令仪头皮飞过，不过箭射裂头盔，令仪脑袋受了震荡，不要晃动令仪。” 高手递给李银河一截断箭道；“箭上刻着鳌拜的名字，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袭击我们，鳌拜是顶级神射手啊！” 两艘舢板脱离编队冲向岸边，船头指向袭击的树林打响火炮。 千斤弗朗机的霰弹冰雹般横扫密林。 穆里玛拉着鳌拜逃离江岸，看见舢板船头火炮指向树林，赶紧拉着鳌拜扑倒在浅沟里。霰弹刮过树林，漫天断枝碎叶飘舞，几名被霰弹击中的后金士兵大声哀嚎。 舢板根据受伤后金士兵哀嚎的方向再次打响火炮，然后释放排枪。听不到惨叫声，两艘舢板才缓缓离开江岸杨帆追向船队方向。 董鄂·都类小心翼翼靠近鳌拜道；“鳌拜大人，我们死伤了十几名甲兵，伤者熬不过去的！” 鳌拜趴在地上，顶着头盔磕着地面道；“都是我的错，我听到歌声忍不住射箭偷袭，没想到敌人的报复如此猛烈，我大意了！ 商军的装备太好了，他们怎么有如此多的火器和火药呢？ 商军是大金遭遇的新敌人，大金要补齐火器短板啊！” 李银河面色铁青上了鸟船，身后四名医护兵抬着秦令仪，李银河的披风包裹着秦令仪。 李银河向沈廷杨等军官敬礼道；“都是我的错，战场充满意外，我大意了，连累秦医师受了伤，战后本官会公开检讨。 现在，我们谈作战。” 沈廷杨禀报；“李大人，商军行军沿浑江到达大雅河交汇处，全部转移使用小船进入大雅河，辎重兵车营部队从牛毛沟附近登陆翻过牛毛大山的牛毛岭，在牛毛岭关闭牛毛寨南门。 主力部队顺河道隐蔽接近大甸子河，这是一条从山里流出的小河，能够到达牛毛寨，沿路河道崎岖，只能使用拖排拖拽物资靠近牛毛寨北门，这里是敌人的北部寨墙防线。 您看地图，这里有后金驻军的兵营。” 李银河查看地图道；“我们已经确定了作战步骤，附近还有后金村寨吗？” 沈廷杨道；“牛毛寨附近五十里内有阎王寨，鹰嘴寨等村落，地势险峻，防守兵力不多。” “命令，桃花岛灰胡子谢青部特种兵，全员赶到牛毛寨作为破寨先锋，然后汇合特务连攻掠牛毛寨五十里区域的村寨，本官提前调遣了隐藏的预备队，我要看看，后金贵族是否重视商行的要求。 灰胡子部自行制定作战目标，要求行动迅速，少做杀伤，尽量破坏后金在村寨的战略储备。 要向后金贵族表达；暴力是有效的生产力，商行是要进入资本改良社会的，奴隶头子们好好思考思考；跟进还是不跟进！不跟商行做买卖，就不要过日子了！” 李银河看着江水道；“在这大好河山建设美丽家园，大家都得出力。打仗就是打钱就是拼物资消耗，命令尚可喜率领东江支援青壮运输火器火药，去皮岛仓库拉！” 沈廷杨为难道；“东江属于辽东督师麾下，支援青壮去皮岛仓库，会有麻烦。” “本官和商行为陛下服务，帝国代表就是皇帝陛下，有什么麻烦？商军正在和后金叛军作战，商行船队还要去缥缈的鲸海，我们要做好准备。 让锦衣卫北镇抚司江竹勋去带队，江竹勋整天无所事事，去皮岛摸摸情况，高手兄，你拿着商行的远行决议去皮岛，谁敢阻拦皇差，扔进海里。 辽东督师也是大明朝廷下辖，卢九德太监到达旅顺口，让他去辽东督师衙门要个说法。” 载着刘一手医生的快船靠近鸟船，刘一手爬上鸟船。 李银河迎上刘一手道；“秦令仪因为保护我被后金射手射伤了，一直昏迷不醒，请先生看看。” 刘一手点点头走到秦令仪身前，看看秦令仪脸色在秦令仪手腕搭了搭脉道；“令仪从小修习道家内功，筋柔骨健，昏迷是自我保护自我修复。普通人经历如此创伤，早就颅脑崩裂，令仪的内家功夫造诣很高！这次受伤也许是她修行的一个劫难。修行天道却被世俗规矩束缚，心灵不是圆润的，怎能不受伤呢！ 尽量不要移动令仪，至于令仪何时苏醒，我也不知道，这涉及令仪的意愿，或者一个时辰或者几天或者……” 刘一手冲李银河抱歉一笑道；“我家擅长治死皇帝，治愈病人的经验不多。总之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李银河点点头对沈廷杨道；“如果后金谈判，商行愿意释放四道河村寨的两名带队统领，条件是用鳌拜交换。 令仪醒了，万事好谈，如果没醒，我也不知道我会发什么疯，我的修行在路上总归不高，大家都好自为之。” 刘一手道；“人的病也好伤也罢，都是人体的正常循环有了阻碍，祝由就是很好的疗伤方法。 人的病情七分是情绪原因引起的，令仪遭遇了情感障碍，她是否愿意醒来，还要看这世间有没有让她惦记的人或事。 怎么说呢，令仪是位武功高手，别人很难影响她的意志。银河跟令仪说说话唱唱歌，毕竟令仪的伤和情感障碍是银河引起的。” 李银河向刘一手深施一礼，对沈廷杨道；“我要守护令仪苏醒，指挥权授权给你，麻烦你了！” 船队到达浑江大雅河交汇处，沈廷杨对大圈道；“我将带领主力顺着河道前行至牛毛寨北门，船只指挥由你负责，我已经通知了云从岛的商行经理杜越先生，杜越先生到达后接管指挥。” 傍晚，天空残留着一抹霞红，杜越等人踏着霞光登上鸟船。秦令仪被安置在官厅，李银河对着安静的秦令仪喃喃细语。 李银河看到杜越，赶紧走到甲板上拱手道；“有劳先生了，银河有些失神。” 杜越面无表情对李银河道；“银河，我跟孙奇逢先生是好友，跟你亦师亦友。我们讲求做人首要是正身，做事光明正大，如果做的事有利于乡民，那就坚持不懈。 我们都是北直隶的百姓，历史上北直隶就是四战之地，我们的先祖能够生存靠的是团结靠的是一腔血勇靠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我们正在战斗，你很聪明，所以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我不谈道理，给你介绍几名学子。” 杜越指着身旁的青年们道；“孙立雅，孙奇逢先生的长子邑诸生。孙之淬，孙承宗先生的曾孙。新安魏一鳌，清苑高鐈，前吏部尚书王永光之孙王鹏冲。 我只是告诉你；他们都是农院学生，儒者，铁肩担道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们在作战，儿女情长来日方长，我们都有战死的觉悟。商军来到辽东的青壮超过十个连队，已经死伤过半。我们正在辽东组建二十支连队，还有更多的百姓要加入商军，辽东之事大有可为。 我们去大雅河岸边设立中军指挥营帐，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一个时辰后你要在中军做好指挥的本分。 战场不相信眼泪，给你分神的时间已经很奢侈啦！” 杜越等人匆匆离去，李银河深深施礼。 “从来没有人如此 贴近我的心 总有许多许多话 想说给你听 从来没有人如此 打动我的心 偶尔无心的伤害 全都为了爱” 李银河拉着秦令仪的手道；“这首歌呢男女对唱效果比较好，现在我一个人唱也比较好，起码不用分心你追打，起码不用担心你不听。 你看，我还要唱一首歌，你现在的安静模样就比较乖。 夜色正阑珊 微微荧光闪闪 一遍又一遍 轻轻把你呼唤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爱你情深意绵 夜色正阑珊 令仪，夜色温柔小溪潺潺芳草茵茵远村渺渺，现在就是宁静而致远，空灵而深邃的境界吧。 我现在要去打仗，人生哪能缺少麻烦呢，有人觉得我刮噪有人觉得我失礼了有人想弄死我。我觉得我挺好的，不需要解释什么，我去打出个岁月静好。 你都没有摇头反对，我就知道你是赞同我的，我认为是心有灵犀，非常好,反正你也不能说不。” 正要起身的李银河的手掌被秦令仪轻轻捏住，李银河看着秦令仪明亮的眼睛道；“这不科学，我用了半天时间唱歌陪聊，其实离开的时候想光明正大亲一下你的额头。面对你这样亮闪闪的目光，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银河轻轻拍拍秦令仪的手道；“看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什么？若真能以眸传情，这情便扑朔迷离。 令仪啊，人这一生，来时一个人，走就一个人，本就孤独，又何必太执着。以简单的心，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风景，过自己的生活，不羡慕不嫉妒，平安就好，平淡没事就好，只要平安也好。 你在修行你在恢复，不能动心不要用力。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企图，师兄能说什么，不就是从了吗！多大点事啊！” 李银河将秦令仪身上的披风裹紧道；“万万不可激动，你在休养听我替你说；等待我的人是否还坐在窗前，带几行清泪，凝结晨昏；你想要的岁月凭什么给你，所有逆袭都是有备而来，所以光芒都需要时间才能被看到，所有幸运都是努力留下的伏笔。 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你错过了最好的人， 而是你错过了那个，最想对你好的人。我就是你的良人！ 你今天很乖，听我唱；我 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候， 请你跟我来。 十里清风万顷林海，愿你清晨醒来，如同携梦而来的娇艳花朵。” 李银河起身，小白彩云为李银河披甲，李银河冲秦令仪眨眨眼道；“听师兄的准没错，谁说错了，师兄这就出门揍他。” 皮岛码头战船云集，打着北方商行旗帜的大小船只封锁了码头。尚可喜身披甲胄，在船头盯着对峙的码头皮岛守军。 易州商行拉走了走私的皮货人参，将阻拦的督粮官扔进海里，督粮官自己向朝堂递交了辞呈，在云从岛商栈等候商行安排，这说明商行背景深厚，是辽东飞速崛起的一股势力。大股东李银河正带领盟友在辽东和后金作战，逼迫后金接受商行的贸易规矩，这是有想法的东江将领们可以依靠的强势势力。 李银河允诺帮助尚可喜活动升职，弱者示威强者示事，对皮岛展示的是商行的背景和实力，对于尚可喜等能力强的东江将领展示商行做事的能力。 尚可喜有能力，希望担当一定的职位展现自己的价值。但是东江镇逐渐被朝廷忽视，粮饷的供给无法保证东江军民的生存。东江边镇控制着沿海小岛们，东江镇官员们对海贸的理解要比其他边镇深刻，依靠海路，东江军民贩卖人参布匹艰难求生，东江军队甚至发行军票巧取豪夺商贾的钱财，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按照辽西明军山海关、宁远等地的给饷标准 每兵一月银一两四钱，米一斛，一名兵士服役一年所需的费用是银十六两八钱、米六石。 东江镇士兵三万六千名，东江镇平均每年接收银子十七万两; 米豆或杂粮九十三万石，平均每年十五万石。也就是说，明朝政府每年拨给东江镇的银两只够雇用士兵一万余人，所拨 给的粮食如果扣除上文提到的每年漂没的三万五千石则只够发给两万人左右。 东江镇军民无法依靠粮饷生存，也无法依靠农业吃饱饭，所以海贸走私事关生死。辽东督师斩杀东江总兵毛文龙，没有引起东江将领的叛乱，但是毛文龙死后，朝廷依旧沿袭以往的粮饷供应，这种情况引起将领们的不满。辽东督师准备将东江士兵转移到辽西并施行海禁，这就断绝了东江镇的海贸生路，东江镇人心浮动。 东江移镇辽西，东江军队被辽西吞并，东江将领们是不能接受的，辽西军阀家族们把持了大部分辽饷和当地资源，东江一系将领们没有前途。 东江将领们不是怕搞事情，而是反叛朝廷之后前路迷惘，包括尚可喜在内的大部分东江将领们跟后金有血海深仇，如果没有心如死灰是不会考虑投降后金的。 跟随以李银河为首的易水湖商行北方商行进行商贸是一条新的发展路径，起码能够保持自尊，发展前景看起来不错。尚可喜不认可好大喜功的督师衙门，不喜欢骄横的辽西将门，看不起色厉内荏的主持东江事务的陈继盛副将。 “都被人揍成狗了，既然认怂就躲在狗窝里，敢跟老子呲牙，老子的大刀也能砍下你的狗头！” 尚可喜盯着在码头组织皮岛营军阻挡商行青壮登陆的陈继盛等人，眼露凶光；“依靠你们这帮废柴，老子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今天谁敢阻拦，老子削死你们！” 第22章 我是冬日的水仙 海面上传来炮声，尚可喜精神一振，以福船为主的云从岛商行船队气势汹汹压向码头。 尚可喜命令释放信炮回应云从岛船队，表明码头战船接受商行船队指挥。 高手江竹勋站在福船船头，观察船队搭载的商军开辟码头登陆场地。 四艘舢板贴近码头，船载火铳兵向空中集射，皮岛守军纷纷撤离码头火炮覆盖区域。沙船贴近码头栈桥，一个连队商军通过踏板迅速穿过栈桥在码头整队，在铜号滴答声中排成军阵；前排火铳手，随后长枪手，两翼背着步弓的刀盾手游弋。 商军军阵推进到登陆场就地防御，大小战船靠近栈桥，谢宝带领马军登陆后继续扩展登陆场地，骑兵从皮岛守军眼前掠过，皮岛警卫营军只得再次后撤，陈继盛带领皮岛将领们远离码头。 火炮加强左翼，北方商行盟军加强右翼，福船号炮连连，中军商军从福船抛下软索，顺着软索爬下福船转移到驳船，护佑高手的快船登上栈桥。 陈继盛脸色铁青看着商军中军踏上码头，商军中军警卫女兵连队尤其引人注目，披着红色披风的文艺兵背插标枪的医护兵簇拥中军大旗到达商军军阵，战鼓轰响，军阵移动压向皮岛守军。 尚可喜指挥青壮向码头转移，准备运输物资。 陈继盛在警卫簇拥下挡在商军军阵前，商军军阵分出通道，高手等人穿过军阵站在陈继盛面前。高手挥挥手道；“识相的，滚蛋！” “大胆！”陈继盛怒道；“皮岛是东江镇指挥衙门所在，你们商行擅闯皮岛，本官可以命令守军歼灭你们。 本官宽宏大量，你们速速离去。” 高手面无表情道；“商军正在前线和叛军作战，商军需要武器补给，你们不敢出兵登陆平叛，那就在小岛上龟缩老老实实不要出声。 商行需要征用武器，谁敢阻拦，杀无赦！” “皮岛守军数千，东江镇营军两万六千，你们小小商行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本官身为东江指挥，遵从的是蓟辽督师衙门的命令。 本官不为难你们，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江竹勋道；“本官锦衣卫北镇抚司江竹勋，商军确实在和后金军队打生打死，锦衣卫和内府可以为商行背书，商行接受了去鲸海的皇差，陈继盛，你要配合商行提供物资等帮助。” 陈继盛摇头道；“本官只遵从蓟辽督师的命令。不能向你们提供军器物资，我只认督师大人的手令。” 江竹勋道；“锦衣卫有督察百官的特权，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难道你认为可以忽视锦衣卫的威严。 陈继盛，朝廷成立东江镇是为了平叛，你们龟缩畏战是渎职。 本官有首辅大学士的信件，你看看，希望你认清形势！” 陈继盛接过信件翻看，脸色阴晴不定，良久道；“督师大人严令不可妄动，严禁走私。 本官对商行的贸易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为宽容了。东江营军作战，东江军械物资的调动必须听从督师命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内阁也不能直接干涉边镇军务。 江堤骑，这里是边镇，你自身难保还敢威胁本官吗？” “多说无益！”高手对陈继盛道；“我们正在作战，你们却袖手旁观。你们的人可以藏在小岛上，库房的物资我们必然拉走。 你如果有意见，滚回衙门去弹劾商行，你如果敢阻拦，那就开战。”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陈继盛也是血海中打滚过来的，你们敢向皮岛营军开枪，你们就是反叛的逆贼。” “你们算人吗？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撤离时间。时间一到，后果自负！” 高手陈继盛两方人马在军阵前对峙，一名商军点燃了一支香。 “高手将军，商军和皮岛营军之间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身穿皮甲的大蝉走到高手身前，指指码头。 高手向大蝉拱手施礼，看眼陈继盛。 陈继盛面无表情点点头。 高手和大蝉走向码头。 “小蚕好吗？” 高手点头道；“小蚕很好，她擅长烹饪小鸡炖蘑菇。托托不让小蚕炖鸡，小蚕跟随五味子整饬海鲜呢。 云从岛商栈事务繁杂，小蚕要去学堂听侯爷讲课，还要参加女兵训练，医馆建设也缺少人手，小蚕很忙。 大蝉姐姐，你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呢，毛文龙将军死了，我成了飘零的落叶。其实我不想嫁人了，我想自食其力过日子。” 大蝉看着高手道；“沈太爷觉得我应该给人当妾，女人怎么能自食其力呢！我真的羡慕小蚕，她一下子嫁给了爱情，我听小蚕转述了你的话，你是个好男人。” 高手不好意思道；“我来辽东根本没想婚嫁的问题，小蚕是损友李银河推荐给我的。高手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好男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大蝉淡淡笑道；“陈继盛将军性情温和，也可以说有点没主见，以上官意见为圭臬。我跟过毛帅，陈继盛没有毛帅的手段和决断力。 这里是战争频发的边镇，优柔寡断的统帅是危险的，东江镇将领们对毛帅被杀戮心怀怨悭，对主持东江事务的陈继盛充满蔑视，德不配位啊。 陈继盛对李银河颇为忌惮，你那个损友还真是个人物呢，狡诈彪悍不要脸皮偏偏睚眦必报，陈继盛惹不起李银河，但是陈继盛需要脸面。 一个骑墙的男子需要脸面，有点可笑啊！你们拉走物资需要变通，比如，你们拉走的是走私物资，你们把督粮官扔进海里，还没有拉完走私物资呢！” 高手点头道；“我的脑子有点迟钝，没有考虑陈继盛的性格，银河说我哲学思考的境界太差，有点道理啊！” “你就是傻猪，沈太爷把我送给你做妾，你为什么不要？” “大蝉姐姐，高手刚才说了，我来辽东没考虑婚嫁的事！” “那你选择了小蚕。” “小蚕是损友强加给高手的，我和小蚕慢慢接触才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婚嫁对象。” “你见到我的时候眼神很惊讶，你喜欢我吗？” “我承认看到你的眼神充满震惊，你的眼神太复杂啦，包含了忧郁恐慌甚至绝望，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复杂的眼神。 李银河虽然追求令仪师妹的情感之路极为坎坷，但是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如果看不明白一个女人的眼神，就不要去招惹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是我弄不明白的劫，我很有可能迷失了自我。 我很喜欢你，大蝉姐姐有着不一样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你美丽能干，男人都会喜欢你吧！ 我以后只会对小蚕好，喜不喜欢你并不重要。” “你为什么要了小蚕，不要我呢？” 高手诧异道；“我只对小蚕好啊，怎么能再要大蝉姐姐？” “你就是个傻瓜。我说了，我不愿意依靠男人也会自食其力，我会织布会打鱼，我知书达理甚至能够打仗，我希望自由。 我不愿意像一个物件一般被送给男人，我不愿意靠取悦臭男人活日子。沈太爷把我们当做筹码取悦强势人物。你那个损友就是强势人物，三妻四妾就是现在的规矩，你要了小蚕再把我要了，沈太爷不会拒绝的。 你可以让我伺候你也可以把我放了，在这个世道，我遵从沈太爷的意愿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你可以把我放了。你明白我的复杂心意，你问问我啊，你是男人，看不明白我的眼神可以问我啊！ 我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好人，我离自由真的好近，我失望吗？你知道天与地的落差吗！我不是失望是心如死灰！” 高手瞠目结舌看着大蝉，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远处对峙的江竹勋和陈继盛被清脆掌声吓得一激灵。江竹勋怒视陈继盛道；“那个女子曾是毛文龙的侍妾吧，听说东江镇的男子都喜欢她。你们夫妻两个欺负高手没有结婚是情感小白，搞偏门扰乱高手心绪，卑鄙！” 陈继盛莫名其妙道；“江堤骑，我不清楚你说什么？” “你居然还在装，陈将军，你可以搞小动作，但是不要在本官面前说谎。本官是锦衣卫堤骑是偏门的专家。 你在侮辱本官的智商。你真以为锦衣卫是病猫吗！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只对陛下负责。你今天的言行对天子是大不敬。堤骑是维护皇权的暗夜老虎，老虎是吃人的。 朝廷代表律法而堤骑代表黑夜，我们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睚眦必报株连亲族是必须的。你在本官面前玩弄花招，你在挑衅堤骑的荣誉。” “江堤骑，本官不知道你为什么发怒，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我没有和大蝉在什么情感领域谋算高手。” 江竹勋脸色铁青；“你还在狡辩，你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妻子子女有没有亲戚邻居，你很好，成功地挑起本官的怒火，不死不休！” 大蝉怜惜地看着高手道；“我以为我对感情麻木了，可是你偏偏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情，你虽然傻但是很可爱。 一点点温馨，一点点欢欣，每个梦，随缘荡至，没一分强求。原来真有男孩子让女人心甘情愿想揽入怀中。 爱情真美，你与我欠缺缘分，我福浅，情如落日渐昏暗。 我只是冬日的水仙。” 高手捂着腮帮子迷惘道；“什么水仙？” 大蝉温柔地看着高手；“傻子，男人喜欢我，是需要我在任何时候开放取悦他们自己，哪怕是炎热的夏季，这会让我透支生命。 我是冬日的水仙，你会尊重我的绽放时间，亲爱的男孩，你的脸肿啦！你疼吗？” 高手捂着腮帮子失魂落魄走到陈继盛面前道；“我们要拉走私货物，一百多万银的走私物资呢，要拉很长时间。 你要是执迷不悟执意阻拦，我打碎你的脑袋。 虽然我的心快伤心地碎了，但是，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要疯啦！ 爱情开始的很美丽，亦梦亦幻如雾似烟，结束得没道理啊！奶奶个腿的我为什么不知道冬日的水仙！” 陈继盛急急冲高手摆手道；“你早说拉走私物资啊，你快去拉去，我会严肃地弹劾你。 我跟江堤骑有点误会要解释清楚，你不要烦我。” 陈继盛对黑着脸的江竹勋道；“江堤骑，高手精神有点问题，他情感脆弱快要疯了不关本官的事。 你们不能惦记别人的家眷啊，祸不及亲人，你们不能总从消极的狭隘角度思考问题吧！” 夏日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沈廷扬看到沿着六道河支援的特种兵，这是李银河隐藏在桃花岛的后备兵力。 沈廷扬揉揉眼，这些士兵穿着土黄暗绿色杂纹军服，在山林河道穿行犹如起伏的草木，隐蔽性很强。 “李银河大人，你亲自带队啊，秦医生醒了？”沈廷扬将特种兵将领们带到主力将官面前，发现特种兵带队的是李银河，赶紧询问；“秦医生昏迷不醒，我们担心李大人情感遭受重创，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看到你还算正常，现在放心了。” 李银河摆摆手道；“秦医生醒了，秦医生苏醒的关键是脱离昏迷的境，在昏迷的境中她能得到超越现实的宁静。本官擅长搞事情，在秦医生昏迷的境中制造一万只苍蝇，醒来是必然的。 本官意志力强大，一直都是理智行事，从不做不理智的行为，沈廷扬，你们不要误会本官。 好，我们已经到达牛毛寨北门附近，怎么打？” 一名身穿皮甲的青衣女子将李银河拽到身后道；“为了个女子你唠唠叨叨快成神经病了，滚到队伍里去，不许你以身犯险。 作战的事情由我，灰胡子以及沈廷扬实施。” 李银河咂摸嘴道；“谢青姐姐，银河其实是一名战士，你要注意维护长官的尊严。” 青衣女子轻啐一口道；“芝麻大的官，显摆什么。你个武功废柴，充什么战士。 要尊严很好，你知道有句话吗？打弟弟要趁早。你攻破我文安的寨子，咱们的帐还没有算清楚。 我来辽东之前，你谢宁叔叔说了，对你就一个字；打。李氏老祖说了；狠狠打。你确定要我给你尊严？ 做你的姐姐真是跟着丢脸啊，你追不上女子让家人很难堪！文安老寨的小翠就不错，膀大腰圆性情直爽，关键是听从我的安排，你考虑考虑，婚姻对象还是找个过日子的最好。” 李银河艰难地咽口口水道；“作为男人要知难而上，对于秦医生，我不能半途而废。关于银河的婚事，谢青姐姐你就不要干涉了，万万不可耽误别人的青春。 冤冤相报何时了，银河在弱势的时候一向民主，我在这次军事行动中只旁观，你们聊。” 谢青点点头对沈廷扬道；“沈指挥，我们后备兵力拉过来两个连队，我负责的连队战士们曾经从事江湖杂耍，擅长登高爬梯，灰胡子的连队是加强连队，包括两个火力排，胡里改骑兵排，辽东岛屿招收的善射青壮组成的刀盾排。 你是指挥，安排任务吧。” 沈廷扬道；“好，我们距离牛毛寨北门寨墙一里，这是我们的主攻方向。 我们在作战之前已经分析了牛毛寨的地形地势，我不再赘述。 牛毛寨东西宽约四里，南北长约四里。牛毛寨四周有四道防线：横断沟谷的寨墙东端直抵大甸子河左岸断崖延伸的陡坎；西顺山坡而上，距岗顶近二百米处，折向西南，再顺坡抵至山顶，总长约七百余米，为牛毛寨西面防线。寨墙西端与西山岗连接，西山岗由此再向西南延伸，其山势陡峭，形成牛毛寨西面天然防线。大甸子河左岸断崖由寨墙东端陡坎起，沿沟谷向南，至关隘门内一里兵营处，总长约两千米，为牛毛寨东面天然防线。西山岗由北面的山岭上向东南环绕，山脚直插东山根处，形成一天然关隘，为牛毛寨南面防线。东、西、南三面为天然防线，仅北面为一道人工修筑的寨墙。 特种连队需要解决东坡警卫，西坡警卫，北门寨墙巡哨，南门外有车营关闭敌人南逃之路。 攻击时间在拂晓之前，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这个时间敌人的警戒最为懈怠。 敌人的主力部署主要在东侧关隘之内一里，这里是后金防御军队的营房。 天启三年，毛文龙将军曾经攻破并摧毁牛毛寨，后金夺回牛毛寨后迁徙了三十户农户，目前农户青壮不足四十。守敌大部分被调动支援宽奠，目前守军一百五十，包括八旗甲兵三十，蒙古军汉军一百二十。 我率领六个连队主攻，特种连队解决警卫后，我们肃清残敌和农户。牛毛寨是通往后金老城的咽喉要地，此地农户对后金死心塌地，所以要注意敌人农户们的威胁。 此战开局关键是特种连在同一时间解决敌人的警卫及寨墙巡哨。” 牛毛寨的最大威胁是东江士兵和朝鲜军队，后金攻入朝鲜并将朝鲜北部城池村寨统统摧毁，朝鲜军队龟缩在半岛南部，根本不敢靠近鸭绿江。大明东江军队也被后金赶到沿海小岛上，距离牛毛寨很远了。 牛毛寨守军对于目前制造麻烦的商军并不在意，商贾的护卫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后金在牛毛寨西面陡坡山岗上建有警戒高楼，高楼上的士兵漫不经心看眼牛毛寨东方，天色发白，远处晨烟缭绕，早雾晴晚雾阴，平安的一天又开始了。警卫眼睛突然瞪圆了，高楼扶手处出现了一个蛇头，铜钱大的蛇眼滴溜溜乱转，蛇头发出嘶嘶声。 警卫目瞪口呆，牛毛寨守军居民数百，人气不弱，山魈鬼怪在天亮时出现，这不科学！ 第23章 攻克牛毛寨 牛毛寨西面警戒高楼腾起硝烟，随即传来爆炸声。与此同时，东面防线警卫塔楼也被炸毁。 牛毛寨是通往后金老城的咽喉要地，后金调派了一名八旗甲喇额真坐镇营寨，一名牛录额真充当牛毛寨备御。 听到爆炸声，甲喇额真和备御满脸震惊爬上营房屋顶，在屋顶制高点可以看到牛毛寨西部高坡东部陡坡燃起大股硝烟，正北寨墙防线一片死寂。 甲喇额真的额头瞬间布满汗珠，北边寨墙是牛毛寨唯一的人工寨墙，寨墙外有深沟，寨墙上有三名巡逻士兵，墙内安置了守卫寨门的十名士兵，寨墙东部陡坡上有隐蔽哨所。 此时寨墙防线静悄悄，没有预警没有厮杀声，说明敌人已经突破北门防线。天色亮了，数百敌人正向营房区域突进，牛毛寨南部部族青壮还没有反应。 营房距离寨门五百米，营房周围只有简单的木栅栏护卫二十多栋营房。 甲喇额真命令备御；“立刻召集甲兵们携带马匹集结，来不及披甲了，迅速结阵。” 备御指着甲喇额真身后惊恐道；“屋顶冒烟呢！” 一声巨响，二十斤火药的轰天雷将后金守将的屋顶炸碎。 失去统领的后金甲兵们依照惯例，在奴隶们的协助下披甲。 商军六个连队迅速控制营房外围，一个连队切断营房和马场的联系。 清脆的军号声响起，两门火炮在营房北面西面打开两个缺口，商军通过缺口在后金营房外结阵。胡里改率领马队围剿零散逃散的后金士兵，震慑远处观望的部族青壮。 结成军阵的商军依靠火炮火铳弓箭手击杀营地内散乱的后金士兵，然后依次清剿后金守军的营房。 进入营寨北门的沈廷扬对灰胡子及柳青道；“特种连队的战技独特厉害，能够轻松应对陡坡高楼这样的复杂地势，本次攻取牛毛寨，特种连队应该评为首功！” 灰胡子道；“在下是营军军官，以往认为海战关键是大船胜小船，火力强大的一方胜火力弱小的一方。 今天观战感触良多，火力是制胜的关键因素之一，作战技术也是制胜的关键因素。谢青连队的打法亦令卑职眼界大开。战术是多种多样的，谢青连队的战士凭借灵活的肢体，依靠特殊武器消灭强悍的敌人，摧毁坚固的堡垒，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 李银河大人的作战思路非常新颖。” 躲在谢青背后的李银河挺直身躯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火力强大正面破敌是制胜条件之一，以正和以奇胜，使用奇兵达到正奇转换涉及战略战术素养，这是一门学问。 沈廷扬指挥，事以密成，商军特种战士特务战士特种武器以及装备战术都是秘密，要低调不可宣传。” 谢青瞪了李银河一眼道；“后军士兵善于击杀敌人首脑，牛毛寨没有安全地域。 你自作主张藏在舢板上，你发什么神经唱歌暴露了位置，导致秦医生受伤，你如果被射死，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虚有。 你为什么执意跟入战场？” “谢青姐姐，我其实是一名战士，必须进入战场检验战术成果。” 李银河看谢青眼神凌厉，赶紧解释；“我承认唱歌暴露了位置，这是我的错。 但是我还年轻，缺乏情感领域的经验，爱不仅让人失神还会让人忘却生死，我还需要加深了解情感领域。人生就是经历啊！ 好吧，实话说，我们的先祖披荆斩棘开拓中华民族的生存空间，无牺牲无胜利，每一寸土地都侵浸了祖先的鲜血和汗水，我作为华夏子孙作为商军战术指挥，应该踏入战场了解实战效果。商军指战员都要实事求是实地评估战果，不要追求千里之外搞得敌人灰飞烟灭之类的意淫。 脱离实际的意淫结果就是被敌人打得满地找牙。 如果我被敌人击杀，那就是我的宿命，我真的是一名战士死在战场死得其所。当然，我会注意防护。 谢青姐姐，商行决定再次扩大特种战士的招收和培训，你们参加实战的军官们要将战果详细总结并提交两办。 下一步，特种编制将扩编成营级，我们要根据实战编写培训条例。” 谢青点头道；“你对于技术兵种的建设构思还算有一点点创意。特种兵的训练不同于其他士兵的训练，首先对身体条件的要求非常高，你从哪找到兵源？” “勋贵率领的京军在文安剿匪被你们击溃了，京军撤退到通州，在通州设立关卡，搜剿帮派会门也抓捕没有路引的百姓卖到商行大沽口商栈改造荒滩，当然，也抓获很多沿运河进京讨生活的杂耍艺人。 闯江湖的艺人不被朝廷认可，勋贵们不讲江湖道义，为了卖人不讲道理不听解释，所以商行大沽口商栈聚集了大批杂技艺人。 闯荡江湖受人欺负难以保证温饱，我认为他们的身体底子极好，挑选杂耍青壮补充进特种部队，这样的兵源可以吧？其他艺人充实进荒滩建设队伍，能够保证温饱。” 谢青叹口气道；“京师以南运河沿线是九河下梢，依靠土地产出无法生存，青县沧州南皮吴桥等地百姓自古以来从事杂耍实属无奈啊，他们闯荡江湖实际上是补贴家用。 成为杂耍艺人要经历难以想象的训练，生存不易，江湖从来都是一汪辛酸泪。他们的地位低微，身体柔韧性极佳，银河能找到这样的兵源，总算做了点靠谱的事！” 一颗信号弹在营地上空炸响，牛毛寨南部也有信号弹炸响。 沈廷扬看眼空中道；“李大人，商军剿灭了留守的后金士兵迫降了寨内的部族，商军关闭了牛毛寨南部逃跑通道，很快就会传来战报。” 谢宝身披猩红披风率领警卫风驰电掣赶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首先向沈廷扬敬礼；“禀报指挥，卑职率领商军负责封锁牛毛寨南部，战斗打响后击杀后金士兵十名，俘获后金士兵三十名村寨逃民七户三十三丁口。 南部战斗已经结束，请指示。” 沈廷扬敬礼道；“好，你部待命，先见你师父吧。” 李银河背负双手望着天空对行礼的谢宝道；“严师出高徒，你从一名废柴纨绔成长为一名战士，师父教导的好啊! 骄傲是成功的障碍，为师要指出你的几点失误；马上把醒目的披风换成普通披风，后金士兵击杀敌军首脑是贯用的战术之一，大明将领在这一战术下损失惨重，商军在战前研判后金战术时严肃强调了这一点，你为什么犯了低级错误？ 说起来还是年轻为了炫耀，师父唱了几句歌连累了秦医生受伤，前车之鉴不远。追不上女子还可以总结教训从头再来，在战场上犯了错误代价是生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谢宝皱眉道；“师父，我不想追什么女子，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子非我莫嫁，我对感情根本就不敢兴趣！ 追求情情爱爱的，哲学层次不高。” 李银河黑着脸道；“你讽刺师父是吧，现在还是不是封建社会师徒关系！我揍死你不付法律责任的。 别人教徒弟养老，本官收徒弟催命，气死我了！” 谢青拉住要暴走的李银河道；“战场之上时间宝贵，我们要赶紧实施下一步作战计划，等回到云从岛无良师父再教导猥琐徒弟。 沈廷扬指挥，这里后金大军云集，我们要抓住战机，你下达作战任务吧！” 沈廷扬点头对谢宝道；“谢宝，封锁牛毛寨南部出口的商军在运动过程中是否遭遇袭击？” 谢宝道；“商军在路途上遭遇后金部族青壮的袭击，涉及附近阎王寨鹰嘴寨等几个村寨，他们是坚定支持后金的部落，主动袭击商军。 商军依靠车队掩护击退了这些猎人，我们没有和骚扰的部落敌人纠缠。” “明白了，他们的实力及战力怎么样？” “沈廷扬指挥，他们依靠渔猎生存养成的本能战斗，从专业的军事素养考量，军事作战素质不高。牛毛寨四周道路崎岖，村寨规模不大，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部落聚集点，多是一些渔猎部族，也就是十几户而已。 平坦些的沟谷才能聚集起几十户甚至上百户，距离牛毛寨比较远。部族青壮装备了制式弓箭和铁兵，人数不多。” 沈廷扬拿出温铁心陈忠等东江死士们提供的地图，查看片刻道；“牛毛寨战斗已经结束，负责封堵南面的商军可以对骚扰的部落用兵，谢宝，你率领南部商军攻掠敌对的部落，他们既然主动进攻商军，那就马上报复，时间只给你半天。 现在留下一个班的战士协助主力处理牛毛寨俘虏和缴获。你率领其余南部商军作战吧，天黑后转移到大雅河撤离。 作战目的摧毁敌对部落的村寨，俘获部族人口。注意安全！” 谢宝看看牛毛寨道；“这里是后金据点，大批物资及俘虏怎么办？” “西北柳屯的赵胜总结了裹挟战术，我们参考使用俘虏搬运物资，我们行动迅速缴获了几百匹战马，迅速撤离此地不是问题。” 谢青道；“谢宝，附近敌对村落地势险要，小蟒带领一个班的特种兵协助你，小蟒是你的师弟了，你们要团结。” 李银河看看头戴蛇帽的小蟒道；“谢青姐姐，我收徒弟很严格的，小蟒在文安匪寨对商军比划手枪，不是好孩子，再说了，小蟒文化素质很低，你不能随便给我指派徒弟啊！” “我亲自教导小蟒，小蟒是孤儿，吃苦耐劳是有情有义的孩子。” “这个，谢青姐姐，你不仅是非法帮派头目还实践了造反活动，你亲自教导的孩子品德及价值观有问题啊！ 银河怎么说算是个文人，好吧是伪文人，需要业内脸面的。” 谢青柳眉竖起道；“你打破我的营寨，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矫情业内脸面，你在官面以及江湖中就是混账传说，你有脸吗！ 在外长姐如母，好好教小蟒知识，你打破我营寨的帐两清，如果你再叽叽歪歪，我就揍你！” 辽东半岛西侧，两艘舢板护卫一艘沙船驶进西蚂蚁岛，盖英豪指着蚂蚁岛对乃颜道；“西蚂蚁岛靠近金州卫管辖的陆地三十多里，东侧是东蚂蚁岛。 我们按照将主的命令修建了蚂蚁岛防御设施，乃颜智者，将主在半岛东侧鸭绿江沿线宣示商行的规矩，商军在持续用兵，我们也要行动啦！” 乃颜点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盖指挥，我们在西蚂蚁岛修建了三个堡垒，这些 堡垒环山望海，能够互相联防，我认为，缺乏重炮的敌人难以攻克我们的防线。敌人只能依靠围困战术，后金的动员能力只能保持围困三个月。我们的物资及武器储备超过一年。 李银河总经理一向注重保存自己，然后消灭敌人，这种保命的乌龟战术非常体现将主的战术风格。领导动动嘴，手下跑断腿。李经理要求我们从陆地采伐树木，辛苦大家了！” 盖英豪指着船上木材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主强调增强储备没有错误。冬季来临，后金骑兵能够踏冰进入蚂蚁岛海滩，我们做好防御没有错误。 商军对后勤的重视令卑职感慨啊！还有，我们要提防辽西明军的袭击。” 盖英豪指着船头旗帜道；“人生的事情难以圆满，唯一的不足就是我们的蓝精灵旗帜不够威武。” 乃颜摇头道；“蓝精灵傻萌傻萌的，透着一丝猥琐，跟我们海盗的彪悍气质格格不入。既然上了人生的船，只能在苦海飘行，跟着猥琐的李银河经理搞事情，也不能要求太高。 盖英豪指挥，我们也要行动了。” “是啊，茄掌柜海掌柜带领测绘军已经到达辽河海口了，金州盖州后金的守将们同意做买卖了吗？” 乃颜撇嘴道；“后金反叛以来，金州盖州复州等地不断爆发战争，特别是努尔哈赤屠杀复州十几万辽民之后，几百里区域都荒无人烟了。 这两年东江镇明军撤退到旅顺口，后金派八旗军将带领部族由北向南占据战略要点，压缩东江在半岛的活动空间。 半岛西部由后金势力控制，大部分是军兵和八旗下辖的属民。商行开展商贸的条件不太好。不过，商行一向善于建设，没有条件我们培养市场，后金的军将部落不太友好，我们要引导他们从事正常的商贸。 我已经拜访了半岛上几处后金营堡，五十寨驿站的后金将领提出了商贸建议，做买卖的前提是他们和乃颜比拼才艺。 乃颜客观的说，经过农院的培训，能歌善舞的乃颜是专业歌舞人才，才艺碾压坐井观天的后金守将。 一会，我亲自去五十寨驿站讨要说法，他们输了就得做买卖。” 盖英豪上了码头指挥青壮搬运木材，乃颜等候船只准备出行。蚂蚁岛由四座小岛组成，商行主要开发西蚂蚁岛，西蚂蚁岛长四里最宽七百米，商行开发的东南部石山高度五十多米。 天津道哥拄着木棍，眼神迷离望着远方，道哥作为监工正在督促帮派青壮们建设完善三个壁垒的防御设施。 乃颜溜达到道哥面前道；“阿道啊，李银河大人虽然不讲江湖道义，但是他是个政客，李大人不在乎颜面碾压你这个帮派头目，是必然结果。 李大人对你网开一面，咱们输了要明白是非。你的腿伤好了吧？彩云侍卫是非法门派的教首，手下留情啦！ 你看，谢老黑也是运河上的帮派首脑，虽然干了一些反叛的无脑行为，现在不也是积极监工吗？” 谢老黑从工地走到两人身前道；“乃颜智者，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请称呼我谢老黑，我也是运河上的体面人，遇上李银河大人才明白江湖险恶啊！人可以坏到没有底线，悲哀！ 当然，我是评判我自己，我从运河体面人沦落到辽东小岛上的监工，京师暂时回不去啦，我已经莫名其妙成为朝廷通缉的前三甲之一，说明阴损技术不如李银河大人。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跟着商行好好做买卖，我的心态很好。 阿道啊！你手里拿着尺把长红毛蟹，天天用海参佐餐，伤口很快收口了，命还在，怎么老失神呢？” 道哥叹口气道；“我迷惘了，追求的江湖就是个笑话，以往的我就是个土鳖。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不怕乃颜和老黑哥笑话，我从小是个孤儿，梦想就是餐餐有臭鱼烂虾吃。我一直在帮派打拼，理想就是吃上大虾。 来到蚂蚁岛，肉虫子天天管够，尺把长的红毛蟹吃一只扔一只，天津高官帮派大佬都达不到的待遇啊！ 我打生打死居然比不上蚂蚁岛的劳工，为什么呢？我用刀扎自己好勇斗狠就是个傻缺啊，人生太暗淡了！” “请称呼我谢老黑，我曾经是个体面人，现在只有在称呼上才体会到自己曾经是个人物。” 谢老黑笑道；“踏过荆棘苦中找到安静，踏过荒郊我双脚是泥泞，满天星光我不怕风正劲，满心是期望过黑暗是黎明。 李银河大人讲得有道理，人的理想是有层次的，不能定的太低，苦海无涯总要有些追求吧！” 乃颜若有所思道；“我们报团在辽东搞事情，在思想上起码超越了封建社会的高度。 阿道，你跟我去五十里驿站，让后金守军做买卖。换个环境，你也许能树立一个高远的追求目标！” 第24章 打击辽东半岛西部 五十里驿站，蓝旗甲兵索尔拜匆匆忙忙跑进备御指挥房间道；“狡兔大人，猥琐的海盗又到达海边啦，那个糟老头子让我们做买卖呢！” 备御狡兔不耐烦地看着索尔拜道；“索尔拜，你带领一队军士们去半岛东部执行任务，你被敌人俘获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你，要知道我们的脑袋最少五十两银起步价。 你的旗主是大贝勒莽古尔泰大人，他庇护了你，你只是被贬为普通甲兵。你回来以后神神叨叨的，要知道，作为甲兵猛士首先要有无所畏惧的心。 你的心里被人种下懦弱的种子，你胆怯了。来的不是海盗，只是一些猥琐的蒙古以及汉人逃民。 他们搞到一些船只，我们暂时奈何不得他们，等我们的水军强大了，必然消灭他们。 他们像苍蝇一般讨厌要我们做买卖，我不是嘱咐你了，找点能歌善舞的打发他们。” “备御大人，对方不是普通的海盗，他们是诡异的蓝精灵海盗。带队的是蒙古左翼的糟老头子，我们在歌舞方面比不过他，那个老头载歌载舞太风骚了！” “我们在歌舞方面居然比不过海盗，本官亲自去看看，带上我的弓箭。” 索尔拜率领一队甲兵护卫狡兔赶到海边，一群部族百姓沉默地注视着海面。 “穿越旷野的风啊 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飘向远方的云啊 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 我不回头 乌兰巴托的夜啊 那么静 那么静 连风都不知道我 不知道” 道哥目瞪口呆看着自我陶醉演唱的乃颜道；“非常了不起啊，乃颜智者，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唱得如此投入，开眼啦！ 乌兰巴托在哪？” “乃颜哪里知道？也许在蒙古故地吧，这不重要。” 乃颜云淡风轻指点岸边的女真部落百姓道；“他们输了，在歌舞才艺一道沉默了。输了就要做买卖，培育一个市场需要才艺，也许能够消弭战争，学习是没错的。” 狡兔烦躁地拍拍头盔；“这老头唱得真不错呢，不过大金的勇士怎么能输给海盗呢，我一箭射死他，大金是劫掠的行家，我们不比才艺比暴力！” 索尔拜为难道；“部族百姓好像喜欢做买卖，他们眼巴巴看着备御大人呢，我们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谎言不能达成目标，那么我们就使用武力。对方只能依靠船只，如果他们敢登陆，我们砍死他们。 杀死敌人就没人反对了，谎言就是真理。” 乃颜看着岸边交谈的后金将领，对道哥道；“阿道，曾经的千叶繁花已随风湮逝，遗落尘烟外，万千心事，仿佛是零落盈袖处，昨日浅语，光阴难掩，清梦无痕，逐风如影的流年，也不过是一叹无言。 辉煌的曾经已经逝去，我们还要走向前方，还要求索，你听；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阿道啊，我的思哲高度提升了，如果你迷惘那就去看星星，我们还要去远方看星星，希望你能够领悟人生。 如果你仍旧迷惘，那就从船头多走几步，淹死自己也是一种人生选择。” 乃颜看到后金将领拉开弓，拉着道哥的手转身。 乃颜道哥身上的披风?着甲片，道哥腿脚不利索，被箭戳了个跟头。 道哥爬起身对乃颜道；“厉害啊，我们距离岸边一百多步，后金将领能释放连珠箭射中我们，箭术了的！ 这买卖不好做啊！” 乃颜道；“阿道，后金虎力弓手超过两万，后金将领也是个神射手，我们要逼迫后金做买卖，商军需要付出牺牲。 在艰难的行商环境中要看到希望，其他的后金士兵和围观的百姓没有袭击我们。说明什么，他们想跟我们做买卖，但是摄于后金将领的淫威不敢出声，很好，天时地利人和，商行的贸易要求顺应人心，只要拿出维持贸易的实力，辽东将会成为商贸福地。 辽东富饶，想要在这里行商就要跨越艰难。范永斗制定了在沙漠戈壁开创商道的目标，我们在辽东富饶之地，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乃颜摘下腰间喇叭对岸边人群喊道；“后金将领听着；你比拼才艺输了，还使用卑鄙手段袭击我们。 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摊上事啦！别看我们的旗帜图像文质彬彬，其实我们很勇敢，你既然选择了暴力，那么等候迎接怒火吧！ 我会让你生死两难，死是奢侈的！” 西蚂蚁岛办公室内，军政干部围聚一堂。骆学川率领增援船队到达蚂蚁岛，召集蚂蚁岛军政人员召开军事动员大会。 骆学川指着辽东地图道；“在辽东半岛东侧以及鸭绿江一线，商军对战后金军队，执行的是袁可立大人曾经的方略；依靠水军掌握战略主动。 李银河大人不仅依靠水军控制了战争局面，还在实践包括车营等各兵种的协同作战。袁可立大人李银河大人认为；海上文章陆地做。 商行面对兵力雄厚的后金采取了灵活战术，通过水路快速运兵，围住后金军队一部，吸引后金救援的同时，摧毁了牛毛寨等战略要点。商军利用水军优势打击救援四道河村寨的各路后金军队，已经取得优异成绩。 商军俘虏了大批后金战士及部落村民，缴获了大批物资。商军在半岛东部以十几个连队的兵力掌握住战争主动。 半岛西部蚂蚁岛的防御工事已经完成，测绘军深入辽河口进行了勘测，我们掌握了辽东大量资料，这些得益于袁可立大人等前辈的帮助。像李银河大人所说，戏台搭好了，我们要在半岛西部搞事情。 我作为参谋处主官，主要负责给养保障，我带来支援的船只，王喆部彼得部援军，商行任命盖英豪等人为行动总指挥。 请盖英豪讲解作战方略。” “回到老家啦！家园破败物是人非，只有肉虫子依旧鲜美！” 盖英豪起身冲众人敬礼；“我有些失神抱歉了。商行委任我为蚂蚁岛总指挥，那么我首先明确军政干部的责任。 骆学川作为蚂蚁岛参谋处主官，主管军情收集及分析，暂管蚂蚁岛防御，代管联络及后勤保障。 王喆部彼得部加强进商军体系，接受商军管辖。 船队由茄知文海知礼统筹安排。 原则上，我们都是战士，要轮换出战。” 点名的人员起身向盖英豪敬礼。 盖英豪回礼道；“我们的作战范围是半岛西部，没有硬性作战指标，一切以逼迫后金加入商行贸易体系，掳掠后金人口，削弱后金战略资源为目标。 半岛中部是陡峭的山脉，狭长的沿海地带河流纵横。现在的季节河水暴涨，便利我们使用船只达到作战目的。 我提醒各位，后金有水军，茄知文在辽河口测绘时遭遇后金的船只，驾驶船只的是野人女真一部。他们的船只和船载武器远逊与商军，我们要有水上作战的准备。 在半岛，我们还会遭遇辽西边军，我们要提高警惕，一切以商军安全为第一，我们不主动打击边军，但是，边军但凡图谋不轨，立刻歼灭。” 盖英豪走到地图前道；“半岛金复海盖四卫地在后金实际控制之下。天启末年，东江军队撤离半岛，在陆地只保留旅顺口一处堡垒。后金军队向半岛南部不断推进，在沿海要地布置了军队，迁徙了八旗部落，配置了大量蒙古人以及汉民奴隶。 毛文龙总兵被杀后，后金军队增加了半岛兵力，窥探旅顺口堡垒。 商军作战首要截断后金军队的运输补给通道。半岛西侧数十条河流都是我们的作战区域，消灭敌人河道上的船队，拆毁河道的桥梁，袭击运输补给队伍，非必要不要和后金军队死战。 商行明确指出；我们要逼迫后金做买卖，宣扬我们的贸易要求，宣传我们的乡社建设措施。后金控制之下的女真人蒙古人汉民都是我们潜在的争取目标，我们不需要大量杀伤半岛百姓。” 盖英豪敲敲地图道；“李银河大人强调，第一个大宗商品要卖给后金的是海盐，想法非常天马行空！” 茄知文起身道；“盖指挥，这几百里半岛沿海区域都临海啊，卖海盐有前途吗？” 盖英豪冲茄知文点点头；“李大人说卖海盐，那么我们就制定一个卖海盐的方案。我曾经在金州卫任职，对辽东海盐生产略有所知。商行提供了辽东盐业资料，我对于海盐买卖比较有信心。 辽东海盐生产有严格的地域和季节限制，不是临海就能随便生产食盐的。比如现在的夏季，雨水增多就不适合生产海盐。 帝国在辽东不设府县而设卫所，实行军事管制，各卫所在临海盐场设有采盐场。后金控制之下的盐场在原盖州卫，盖州卫是辽东海盐生产的中心，每年生产额盐二百多万斤，占辽东总产量的六成。 盖州卫设有三个“关”，即梁房堡关；连云岛关，盖州卫西；石门关，盖州卫东石门水库。这些关是盖州卫食盐运输的关键节点。 后金八旗控制之下的军士和百姓食盐供给主要依靠原盖州卫地域生产的海盐。保障上百万人的食盐的生产规模非常大，生产地域上百公里。 后金采盐依旧沿袭煮盐法，辽东有大量的煤石燃料，在盖州有六个盐场。 这些盐场就是后金的软肋，我们的目标就是在盐业搞事情。辽东的营销环境不好，但是商行会努力开创新的商贸机会，并不埋怨。没有条件，我们就创造销售渠道。 李银河大人说了，吃穿住行都是买卖，卖海盐只是其中一个商业机会。 想要大家遵守商贸章程就要明确规矩，商行想立规矩，我们的行动就是确立商行在辽东的商贸业内地位。 诸位同袍们，截断后金半岛运输通道，展示商行的贸易实力，告诉后金贵族商军的诉求，推动辽东百姓改善生活。我们在做善事，大家探讨探讨分片包干吧！” 五十里驿站内，狡兔皱着眉指着眼前的大碗道；“羊奶掺了太多的水，寡淡无味。大金对于驻外的旗军竭尽所能提供补给，我要喝浓浓的羊奶。” 索尔拜叹口气道；“备御大人，明天掺水的羊奶也没有了，你凑合着喝吧。海盗袭击了运输队伍，我们的补给被截断了。 驿站储备的粮食还能支撑三天，羊奶没有了，食物也要配给。 大人，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要不主动撤退吧！再停留此地，没有了粮食后果难料。” 狡兔惊讶地起身道；“我们南方的军队呢？我们北方的联络据点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驿站的情况吗？ 没有经过生死战斗擅自撤离驻地，我们将面临严酷的刑罚。” 索尔拜摇头道；“海盗们搜索我们驻地南北方向的河道，抢走了藏匿的船只，他们拆毁了木桥，击溃运输队伍俘虏了押送补给的人员。海盗神出鬼没劫掠驻地四周，什么都抢啊，没有人敢出营地了。 奴才估计，海盗在我们南北方向的各个河流狙击运输队伍，大金只能依靠陡峭的山路运送补给，不可能保障上万人的补给运输，情况不妙。 我们和附近驻军的联络中断了。” “什么？”狡兔狠狠拍打桌子道；“一群杂毛海盗而已，怎么能够截断大金勇士护佑的粮道？” “每当我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我就来五十里驿站，啊；每当我对天空的星星迷惘，我就来五十里驿站，啊。” 歌声远远的传到驿站，狡兔诧异道；“海盗跑到驿站外唱歌啦！一群没有跟脚的混账居然敢跑到军营外寻找狗屁的生命意义！老子砍死他们，让他们变成星星！” 索尔拜赶紧道；“大人，海盗顺着海口河流驾船来到驻地北方，他们不敢登陆。” 有警卫报告；海盗向河岸转移了两辆战车，敌人正在向岸边布阵。 “反了天啦！”狡兔拿起头盔道；“命令驿站警戒，甲兵和士兵们披甲准备战斗。” 盖英豪指着五十里驿站对乃颜道；“此处驿站原来隶属复州卫，卡在半岛西部中南交通要道上。防守驿站的是后金一个牛录甲兵，三百奴隶仆从军及大量奴隶家眷。 后金信奉强者为尊，商军准备在此地和后金军队战斗，无牺牲无胜利，面对面击溃敌人精锐才能震撼半岛的后金军队，吸引敌人关注此地，俘获突入南部的后金士兵和奴隶们。迷惑敌人隐藏我们的战略方向。 我们将面对后金真正的军队，总之，商军要展示军威。 他们能不能被吸引过来？ 我们实践车营战术，舢板提供火力补充，战场不能远离河岸。” 乃颜观察敌人营地道；“事在人为，我们随机应变吧。蒙古左翼的勇士们没有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好在我们有船只可以撤离。” 盖英豪摇头道；“乃颜智者，商军要想在辽东立足，就要有决死的勇气，就要有流血牺牲的觉悟，辽东是武勇之地不可轻言撤退。” 狡兔和索尔拜身经百战，做好出战准备后，首先耐心研判敌人的布阵。 狡兔指着商军战车对索尔拜道；“海盗使用战车登陆作战，大金遭遇过明军很多配备战车的军队，有攻打战车敌军的丰富经验。 车辆能够装载很多武器，士兵能够依靠车辆保护自己进行防御，但是，大明配备车辆的军队只是屁股冲前的乌龟，他们移动缓慢容易被包围。一旦车队被包围，他们胡乱释放火器，缺乏骑兵协同作战的车队就是挨揍的乌龟。 大明军队的车营往往是运输物资的辎重军队，他们甚至不能称为军队，军士战斗素养太差，只是搬运物资的农夫。他们一旦发现被包围，就惊慌失措溃败逃散。 我不知道这些海盗为什么使用车辆作战，但是他们在我们眼前登陆，难道他们为了赤裸裸的侮辱我们吗？我们会告诉他们轻视大金勇士的代价就是死亡。” 索尔拜道；“备御大人，海盗非常狡诈，他们与大金运输部队交战非常残暴，能够截断运输通道，说明他们的战斗素质很强。 我听部族老人说过；大明车营部队曾经很难缠，讲究火力释放层次并配备骑兵等其他兵种的协同作战。我们遭遇过一些配备战车的明军军队，实话说，他们给大金造成过巨大损失。现在的明军车营军队战斗素质下降了，不能轻视装备战车的海盗啊，说不定他们掌握着某种协同战术，如果他们的战斗意志坚强，是大麻烦！” 狡兔点头道；“战斗意味生死，我们还要谨慎。海盗布置的车辆靠近河岸，那些船只就是隐患，大金缺乏对付船只支援的敌人的战斗经验，我们无法评估那些船只对战斗的影响。 命令，甲兵小队抵近侦查海盗的车辆和河岸，每一次侦查人数不要多，队形要分散，敌人的火器是麻烦。 我们警戒营地，暂时不主动攻击河岸的敌人。我们要尽量探查明白敌人的作战模式，河岸隐藏着未知的风险，我们要保持耐心。 我们需要时间分析敌人的弱点，打是必须的，前提是耐心观察。” 第25章 五十里驿站的战斗 盖英豪站在沙船上对身边的军官们道；“驿站的后金守军非常有耐心，对河岸附近作战非常谨慎，只派出少量骑兵侦查商军，商军要压迫敌人的侦察兵，展示有限的火力。 乃颜智者，有没有办法引诱敌人出营？” “比耐心啊！”乃颜看着驿站营地道；“后金军队作战经验丰富，他们想观察商军的实力，但是他们缺少粮食，支撑不了多久的。 李银河大人搞事情是有哲学高度的，乃颜作为总经理秘书也有一定的心得，我想办法让敌人焦躁起来吧。” 戚继光调守蓟镇担任京师防卫军统兵，戚继光建立了七个车营，每营装备有重车、轻车。车两头设有长辕，两头皆可驾马，可进可退。 重车每辆装火炮两门，配备二十名士兵，其中正兵十名，两名管马，六名管炮，一名车长，一名舵手。另十名为骑兵，其中鸟铣手兼长刀手四名，两名为藤牌手，两名为鎲把手，队长、火兵各一名。 轻车配备十名士兵。每营兵车一百二十八辆，官兵三千一百零九名。 戚继光大帅制定的明军的车营编制延续到崇祯朝代。但是，车营的士兵素质大大衰退，武器装备不仅没有改进，质量也退步了。 战车被当做后卫和辎重运输任务来使用，明军士兵经常和后续的车营步骑部队脱节，特别是辽东兵将，普遍看不起车营，认为躲在车后作战不是勇者，车营的作用越来越边缘化，此时连作战的畜力都无法保证。 盖英豪指着三五成群的后金侦察兵道；“帝国车营的作战能力远远不及万历朝时期，明军看不起车营，后金军队更看不起车营，后金军队轻视车营会付出代价。 商军车营跟帝国车营截然不同，车营士兵培养目标是炮手火铳手长枪手骑马步兵辎重兵等复合型战士，军事素养极高。班长由学生兵担任，车载武器适应多种作战用途，火器释放追求模表化。 当然，我们还在完善车营建设，商军车营补充了善射战士，命令火炮配合弓箭手消灭窥探的后金侦察兵，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敌人不敢主动攻击，我们把敌人压迫回驿站之内。” 两名后金骑兵伏在马背上，单手拎着骑弓进入战车五十米区域内，瘦兔灰兔从偏厢车上起身，用步弓袭击骑兵。 弓箭将一名后金骑兵射下马，另一名骑兵赶紧下马救助中箭同伴。商军炮车一振，霰弹冲出硝烟扫向两名骑兵。弗朗机清脆的镗镗声击发六次，另一辆炮车腾起硝烟继续射击两名骑兵。 狡兔眼皮子跳动道；“索尔拜，海盗不仅狡诈而且操控火器的技术远超我们遭遇过的明军，我们一定要搞清楚敌人的作战方式，万万不可盲目出击！” 一枝响箭掠过驿站上空，四五名后金甲兵率领一群胁从士兵从驿站冲出杀向商军车队。 “混账！”狡兔指着冲向几百米外车阵的后金士兵们道；“擅动者斩，吹号让他们滚回来！” 索尔拜低头道；“大人，领头出击的是黄旗甲兵，他们平日就桀骜不驯，此时营救黄旗侦查军士，您还是稍安勿躁！” “号令统一是保障战斗胜利的基础，就是大汗也得遵守规矩吧。” 索尔拜轻轻摇头道；“大汗如果遵守八旗规矩，黄旗甲兵就不会桀骜不驯。大汗在测试大家对大汗权威的遵从程度，大人，咱们都是奴才，主子们对于权力就没有宽宏大量的。黄旗甲兵代表大汗权威，你还是静观其变吧。” 狡兔烦躁地摇头沉默不语。大汗具有高瞻远瞩的政治格局，正在积极改良八旗制度，大汗正在借鉴大明的政治体制，在军事方面借用大明参将游击等军事官职，在八旗管理方面废除四大和硕贝勒值月管理八旗政事的规矩，积极收拢权利巩固汗权。 大汗将两黄旗和两白旗对调，亲自兼任正黄旗镶黄旗旗主，镶白旗正白旗旗主指派给自己的同母弟弟们，对其他旗主的位置设立小旗主等新贵族分权。 大汗声称后金八旗必须改良，还要按照大明政治体制改造八旗共议规矩，带领女真族走向辉煌。 狡兔非常佩服大汗，但是改变就会造成大金军政事务波动，政治因素影响军事行动，会造成不可预料的风险。比如，眼前的黄旗甲兵擅自出击。如果自己处罚擅自出击的甲兵，那么自己的前途难料。 狡兔无奈地叹口气道；“加强警戒，约束军士们不得妄动，再有擅自出击者立斩！” 黄旗甲兵不仅要营救两名黄旗骑兵还要冲击商军车阵。 四艘舢板靠近河岸，水军撤下遮掩船头的旗帜，调整重弗朗机的角度。靠近车阵二百米内的后金军队前方出现上百米烟云，随着火炮轰鸣，霰弹网直接将十几名后金骑兵掀飞，炮车轻弗朗机也加入炮击，几十名骑兵人仰马翻。 随着清脆军号声刺破硝烟，炮击暂停，车阵开放。由火铳兵长枪兵刀盾兵组成的军阵迎上慌乱的后金骑兵。 后金骑兵有的下马调换步弓，有的手执兵器冲向军阵。后金士兵箭枝散乱地射翻商军几名士兵，随后被火铳手集射击杀。 商军左翼弓箭手释放箭枝后摘下盾牌，右翼手执木棒的士兵砸倒靠近的马匹，很多士兵抽出长刀。商军火铳兵后撤装弹，中军长枪手攒刺散乱的骑兵。 商军收集了后金士兵的马匹铠甲兵器后整队回撤，战场上遗留了数十具光溜溜的死尸。有士兵浇上油脂开始焚烧。 狡兔颤抖地指着战场道；“敌人船只的火力太猛烈啦，我们不能靠近河岸，水军的威力巨大，我们的勇士发挥不出战技。 他们没有武德啊，我们面对的不是海盗是军律严明装备豪华的军队。他们明明可以正面跟我们作战，偏偏使用阴损战术，敌人的首领道德素质低下，肯定缺德带冒烟的！” 索尔拜脸蛋子不自然抖动道；“大人，奴才在半岛东部遭遇了敌人，跟河岸的敌人作战方式是一样的。他们拥有大船和火炮，在正面战场击溃我们，他们释放了俘虏要求奴才好好识字，准备做买卖，噩梦啊！” 索尔拜拿出两本小册子道；“一本介绍买卖，一本启蒙教材，奴才以为安全了没有学习。他们来了，奴才得赶紧补习，否则再被抓住前景不妙！” 狡兔一巴掌扇在索尔拜头盔上；“索尔拜，你醒醒，你被敌人吓破胆啦。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是文盲我们自豪，不要考虑堕落的学习。” 索尔拜晃晃脑袋道；“不行啊，大人。敌人非常残暴，他们抓了我们不割脑袋，他们往脑子里灌注哲学，太可怕了。 他们的船只很大，肯定装载着大量骑兵。他们将在驿站四周进行绞杀战，我们不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和武器，会吃大亏。” 狡兔眼珠乱转；“我们防住营盘，不怕小股侦查兵。我们等等，八旗贵人会支援我们，一定会的，山路虽然崎岖还是可以通行的。” 辽东的夜晚繁星点点神秘而深邃，道哥举起喇叭出现在五十里驿站东侧；“慢慢的我接受所有，该接受的不该接收的我都接收了，我没有说苦也没有说不公平，我知道了不要再捅伤自己好勇斗狠。 每当我迷惘的时候我就来五十里驿站，能够吃到肉虫子我还迷惘什么？ 天津是人文荟萃的海河文化，能够当帮派大哥其实挺难的，我每天都在拼搏，不是在打斗的路上，就是在河道的戏园子里钻研曲艺杂谈，谈什么呢献给亲爱的后金朋友们？ 来段津韵大鼓吧，我喜欢女扮男唱我要放飞自己，再也不在乎别人诡异的眼光，无法离场的后金朋友们，锵里锵里锵！” 狡兔对黑暗中的索尔拜小声道；“这就是他们惩罚俘虏的哲学吧，非常恐怖，我们要誓死抵抗，听到黑夜中神经病的声音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宁可被削死也不投降！” 半个时辰后，驿站南方出现唢呐声，唢呐出场顿时犹如集市开市。 “北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刹那间 让我突然觉得好冷” 狡兔揉着脑袋，唢呐魔音贯脑啊；“明明是在驿站南方唱的，却说北风，唱歌的是个傻缺，肯定是文盲。 索尔拜，我们的勇士能不能出营消灭这些神经病？” 索尔拜为难道；“大人，四十三名甲兵及奴隶战士们死在河边，大家不太了解敌人的作战方式，不愿意被烧成烟。 我们省省还能坚持几天，守住驿站营地就是胜利，贵人不会抛弃我们，等待援军吧。” 半个时辰后，驿站西方传来道哥的声音；“演唱是辛苦的，为了不能退场的后金朋友，道哥拼了，我们再来一段河南戏曲吧，大家说说中不中！ 没有人反对那就开始吧；刘大哥讲话 理太偏 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 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你要不相信啦 请往这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 还有衣和衫 千针万线可都是她们连啦 有许多女英雄 也把功劳建 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 这女子们 哪一点不如儿男” 狡兔红着眼睛恨恨道；“还讲不讲大明帝国的道统，我觉得刘大哥讲话理不偏，女子怎么能比得过男子呢！” 索尔拜打着哈切道；“大人，咱们不要纠结女子男子的问题，敌人明显使用诡计让我们无法休息，再这样下去，我们白天没有精力打仗了！” 狡兔看看伸长脖子认真听戏的甲兵和奴隶们叹口气，甲兵来自八旗，地位尊崇。他们被道哥才艺吸引，自己也不能严格限制。 “明早准备战斗吧，我们曾经经历很多恶战，不管敌人是谁，我们要通过战斗评估他们的战力。 准备预留十人侦查精锐，他们观战，战后通过山脊小路将战斗情况禀报八旗。 不要预留粮食了，让大家吃个饱饭。” 早晨起雾，浓雾遮蔽着驿站和河道，四五步之外就看不清东西了。 “早雾晴晚雾阴，这样的天气非常适合突袭敌人，这种天气考验双方的战斗经验和韧性。” 狡兔指着白茫茫的河道方向道；“隐蔽接敌，一旦开战不死不休，督战队可以直接处决畏缩的士兵，包括八旗甲兵。 虎力弓手在一百步外释放箭枝，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机会，要主动攻击，直至摧毁敌人的车队。 至于船只，弓箭手尽量压制船只火力，我们攻击船只的经验不多，只有火箭可以尝试，愿上天护佑！” 狡兔亲自监督八辆楯车，奴隶们和死兵们推着战车沉默地靠近河岸，数十名弓箭手身着两节甲躬身尾随楯车，索尔拜率领骑兵隐藏在营门内，天地间雾气茫茫，只能听到河水轻轻荡漾的声音。 一颗地雷炸响，接着一串地雷爆炸，几名后金士兵栽倒后惨嚎。后金攻击队伍微微停滞，接着快速前进。 弗朗机在雾障中试探性射击，楯车再次触发连环地雷，还有士兵发现地上埋着密密麻麻的木棍，半尺高的木障显然是防范后金骑兵。 “敌人的连环雷太讨厌了。” 狡兔挥挥手，死兵们用重斧砍刀斩断木棍清障。 狡兔焦躁地观察车营火炮的闪光估算着距离，弗朗机霰弹无法击穿的楯车被地雷摧毁了，两辆楯车被炸断车轮，连环雷杀伤了十几名军士，爆炸威力不大的地雷对后金军队的攻击造成不小的麻烦，地雷是隐患。 天空中不断炸响信号弹，狡兔命令吹响号角催促士兵们赶紧接敌，弓箭手们已经做好了射箭准备。 弓箭手只有在第一轮射箭时形成箭雨，后金军队攻击方向传来连续爆炸声，密密麻麻的霰弹在楯车铁板上砸出火光，两辆楯车被炮弹击毁，躲藏在楯车后方的士兵们一片惨叫。 浓雾渐渐变淡，乃颜站在沙船上浑身颤抖，昔日部族被后金击溃的场景再次显现，后金的步弓重箭穿过雾气不断射翻暴露的商军，投放到河岸的车营连队损失过半，商军依靠偏厢车壁板及挨牌阻止后金军队的靠近。 乃颜喃喃自语；“最勇敢的部族军队承受的死伤损失是三成，商军的勇敢超出预期，应该撤退了。” 盖英豪挥刀击飞偷袭的箭枝对乃颜道；“敌人很快就要和战车商军近身肉搏了，击鼓通知船只在预设战场投放战士。” “盖指挥，我们应该撤回车队战士，我们已经证明了武勇。没有必要死战，再打下去，就是残酷的肉搏，你看……！” “我是指挥，立刻击鼓！商军不需要证明武勇，我们打造的是战无不胜的铁军，无牺牲无胜利！” 清脆的军号声响起，沉闷的战鼓声响彻大河。 十几艘船只在河岸战车连队的附近坐滩，沙船船头的重弗朗机轰击战车连队侧翼，为登陆提供火力掩护。 李仙侣张采协助学生兵指挥商军登陆，中军火绳枪排射击完毕换装长枪，一个遂发枪警卫排打出齐射，装备刺刀逼向车队侧翼，巩固登陆场地。 王喆部一个连队加强登陆商军侧翼，超越警卫排主动接敌与靠近的楯车死兵接战，一个排的文艺兵护卫两个排的医护兵开设指挥所和医疗营地。 彼得指着战场道；“我们北方商行连队为炮队开设阵地后继续进攻，火铳手开路，长矛手长刀手消灭阻挡的楯车，弓箭手刀盾手清除队伍附近的威胁。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们的联合队伍要包围蛮族。” 小溪指着进攻的后金军士道；“敌人数量非常多，战斗意志坚韧，我们首先以击溃为主吧？” “不，我们是职业军队，职业与业余的差距不止体现在战斗经验上，更加体现在信仰方面。 蛮族奴隶有信仰吗？没有。我们有信仰，哪怕是钱可能是荣誉，不管怎样我们有信仰。敌人是移动的金元宝，包围他们收割他们，哪怕拥抱着元宝死去！一个都不能放过。 进攻！” 手挽盾牌督战的狡兔阵阵眩晕，敌人雾气中的火力点越来越多，刺鼻的硝烟简直要把人熏晕。这场战斗是自己经历的最艰难的战斗，后金军队体现了精锐战士的战斗素质，死兵坚韧，弓箭手努力消灭敌人的火力点，但是敌人没有溃退。 紧贴偏厢车壁板的灰兔瘦兔相视点点头，灰兔起身射出品字箭，瘦兔的连珠箭追随品字箭射向狡兔。射雕手的职责是消灭敌人的首领或者最有价值的目标。 狡兔敏锐地觉察到危险，雾气淡了，狡兔甚至看到了射手，但是躲不开。狡兔只来得及团身，透过盾牌肩膀感到了箭枝的冲击力，狡兔翻了几个跟头无法起身，全身放松望着天空；“袭击我的是两名射雕手，我尽力了，天亮了雾散了，我休息了。” 王喆部接敌推进非常有层次，长枪手们控制后金死兵的距离，藤牌手翻滚靠近敌人后砍断敌人小腿。彼得部依靠火铳弓箭手压制敌人，身手灵活的海盗们辗转腾挪砍翻敌人 后金侧翼被击溃，正面进攻的敌人失去指挥，很多蒙古兵汉军蜷缩在地面放弃厮杀，他们不敢回逃，后金督战马队在后方监视着战场。后金两翼侦查骑兵回撤，除了一小队骑兵奔向东部山脉，骑兵队伍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 第26章 商军战船进入辽河口 商军的军号声变得柔和，彼得部王喆部约束推进的战士们开始回撤登陆基地。索尔拜率领一百多名骑兵观察商军军阵，没有追击。 雾气渐渐消散，索尔拜能够清晰地看到商军在向河岸源源不断投放战士和作战装备。四艘沙船坐滩，火炮指向战场护卫车营和登陆场，几艘舢板靠近河岸，舢板装备重弗朗机，舢板士兵持枪准备齐射击发状态。 大大小小的驳船向车营投放战车，举着崭新旗帜的士兵接管损失惨重的战车连队，背插药葫芦旗帜的士兵将死伤军士抬离车队。 登陆场不断补充炮队，骑兵被引导从船只转移到登陆场，一切忙而不乱。 盖英豪拍拍乃颜肩膀道；“我们能够正面阻止后金精锐的进攻，商军重视战斗装备关注士兵的安危，关键是依靠敢死的精神。 乃颜，你跟随李银河大人从西北转战到辽东，你应该明白商军敢于死战的根源。商军绝对不是当兵吃粮见风使舵的传统军队，商军具有使命感荣誉感，商军在作战时具有超越生死的自豪。 我作为商军一员深深骄傲，我们卑微如蝼蚁应有鸿鹄之志，我们聚集在一起就是扭转乾坤的巨人。不要祈求上天仁慈不要奢求贵人们的怜悯，我们自己拿命从红尘荆棘之中踏出坦途。 生有何喜死又何忧！辽河接纳了数十条河流才会在入海时壮观汹涌，听说你的故乡母亲河西拉沐沦河也是辽河源头之一，那里景色美轮美奂，我陪你打回去，我们一起挑选死在哪的福地，李银河大人反对也不行！” 乃颜笑着拍拍盖英豪道；“我们还要学习，李银河大人太坏啦，他如果反对我们不太好死啊！ 乃颜庆幸有你这样的袍泽，乃颜珍惜像你这样的朋友们。 好，后金骑兵指挥官来了，我们登陆吧。” 索尔拜翻身下马对军阵前的盖英豪道；“你们不是蓝精灵海盗，你们是做买卖的商军。” 索尔拜递给盖英豪两本小册子道；“我支援半岛东部时在黄骨岛附近海边被商行李银河俘获，你们在意贸易超过在意大金士兵的人头，我们可以协商解决一些纠纷，可以避免战争，我的理解准确吗？” 盖英豪接过小册子笑道；“本官是指挥盖英豪，商军的武力是商行行商的后盾，我们在意贸易同时关注提升战力。商军反对滥杀无辜，不管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商行认为大家是华夏的一份子，是自家人，没有必要依靠恐怖屠杀奴役各族百姓。 商军保持制定和遵守商贸规矩的武力，目的是巩固帝国的疆域，改善百姓的生活。我们保护遵守规矩的商贾，愿意接纳合作的盟友，对于邻居们也是如此。 好啦，我们是商军还是蓝精灵取决于形势的需要，政治还是讲究遮羞布的，你们准备投降吗？” “盖英豪指挥，你们的火炮威力不小，但是对于移动迅速的骑兵来说威胁不大。如果我们不主动进攻河岸附近地域，你们想击败大金骑兵是无比艰难的，你承认吗？” 盖英豪点头道；“击败你们的骑兵，我们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如果形势需要，我们不怕付出牺牲击败你们。我们的骑兵正在河岸集结。 你既然不想投降，是过来下战书或者准备撤退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战士包括骑兵宝贵，我们不会轻易跟你们对冲。” “很好，你是诚实的！” 索尔拜道；“大金对于军事领域的失败惩罚严苛，我们丢失了营地，损失了大批甲兵和奴隶战士，我们幸存的战士将面临灾难。 虽然事出有因，但是甲兵将被贬谛到生存严酷的地区，我们会失去荣誉成为贱户，对于家眷来说失去特权地位生不如死。 我不怕死亡，但是，勇士被剥夺作战的机会远离战场意味着某种无法骄傲做人的精神死亡和屈辱。我认为你们商行对于治下是仁慈的，起码能够给予一条做人的生路。” 索尔拜指指驿站营地道；“奴隶战士们大部分战死了，他们的家眷在营地内，他们回到大金面临死亡惩罚或者是无尽的苦役。 我的骑兵队伍中还有一些奴隶骑兵，他们战技不错不应该默默死去，你们有什么解决方法？” 盖英豪认真打量索尔拜道；“你是一位仁慈的首领。商行对于治下百姓一视同仁，商行认为；人天生就有生存权利和平等发展的机遇。实话说大明帝国并不认可这种思想。 商行成立的原则之一就是实现这一目标。 商行可以接收这些奴隶们，将把它们分散安置在治下的乡社。他们只要遵守商行的规矩，会得到免费的教育，还有免费的医疗保障。商行需要的时候，青壮们会付出牺牲，这是契约。 看来，我们要把乡社情况加入宣传册之中。我告诉你，商行乡社建设措施超越大明帝国对于庶民的关注。 你们怎么办？” 索尔拜叹口气；“我们是八旗甲兵，家眷还在八旗驻地，我们必须回去接受惩罚。失败之后要接受残酷的后果，命不好吧！” 盖英豪掏出自己的腰牌道；“我曾经是大明金州卫卫所旗军，被你们赶出了辽东进入关内，离开家乡流离失所活成了乞丐，其中的艰难无法言表。 你们如果被贬谛苦寒之地，记得去野人女真的大河之地寻找商行，起码，商行会妥善安置你们的家眷，会给你们重上战场争取荣誉的机会。” 索尔拜惊异地接过腰牌道；“你们要去黑龙江和北山荒蛮之地吗？那里是冰冷的苦寒之地，你们去做买卖？” 盖英豪笑道；“我们很快就要去鲸海，那里靠近黑龙江入海口。商行经理李银河大人追求星星，帝国奴儿干都司只是李大人迈向星辰的必经之路。 李大人说了；商行肯定踏遍奴儿干都司，商贾不能埋怨环境，没有商机要制造商机。那里寒冷但是资源丰富，去的人多了自然有商机。 商行在奴儿干都司探索的开始地域就是黑龙江以及苦无。” 商军警卫禀报；擒获敌人的首领，他还在熟睡。 狡兔被震晕了，连珠箭射穿铠甲把狡兔钉在地上，箭枝只是擦过狡兔的肋侧，狡兔没有受伤。只是昏迷熟睡。 盖英豪诧异地盯着熟睡的狡兔示意索尔拜将狡兔带走。 索尔拜把狡兔捆在马背上，率领十几名甲兵奔向东方的山脉，留下奴隶骑兵以及驿站营地内的奴隶家眷们。 大辽河入海口河水海水交汇区域，水势浩荡，后世稻米飘香的粮食基地此时一片洪荒，到处是芦苇摇弋的水洼湿地。 茄知文指着河岸道；“湖海大不相同，人生就是经历啊，茄某见识了波涛汹涌辽阔的大海更加想念平静的白洋淀。 大海不仅仅风高浪急，她还创造了瑰丽的河滩景象。我们眼前河滩的海草怕有上百公里吧，红得亮眼，谁种的呢？” 东江死士陈忠负责半岛西部情报，面无表情道；“茄大人，我们面前的海草被叫做碱蓬草，它们同芦苇一样无人栽种自然生长的，春季绿色夏秋红得亮眼，深秋紫色，宛如天边火烧云般铺天盖地，景色蔚为壮观。 李银河大人知道碱蓬草生长变化的习性，他现在不告诉卑职，真是折磨人的无良经理！ 碱蓬草形成红海滩，她浸透了海水的苦涩，海水浸透了她的性格，红海滩犹如一位成熟的少女，不，她是亭亭玉立的仙子，那美丽的碱蓬草正是她无瑕的瘦身。在海边，她们婀娜地手挽着手，眉目对视，彼此祝福，轻歌曼舞，迎接自己的成长……” 陈忠脸上有了羞涩的表情；“卑职太啰嗦了，卑职每次看到红海滩都难以抑制的感慨。它不仅壮丽，碱蓬草还是当地百姓的救命草救命粮。百姓越过沼泽地，来到这片沿海滩涂上，采集碱蓬草，回家后，把它洗净，剁碎，放进锅里煮粥。做的稀饭滑得很那，就是这片风雨飘摇的精灵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一棵棵纤弱的碱蓬草倔强地生长在环境残酷的盐卤水中，光阴荏苒，她们硬是活出火红的人生！” 陈忠无奈地看着茄知文道；“我是一名死士，不应该再有感情。但是接触了李银河大人，内心难以保持冷寂。说出话总是有点小资情调，怪怪的！” 茄知文摆手道；“李银河大人没有文誉，但他是文化领域的传说，也可以理解为斯文败类。 陈忠大人和李银河经理接触久了自然会被影响，没有成为变态就是正常。 好，我们谈搞事情！ 自盖套至娘娘庙由海汊中行。自庙入河宽五六里，深不可测。这里的盖套指盖州的大清河口，据情报资料显示，帝国昔日由山东向辽东海运物资常以盖套为中转站。而由盖套至牛庄必须经梁房海口溯辽河而上，梁房口便是搞事情的关键节点。 梁房口有五座墩台，辽河口有桃花岛，桃花岛跟河岸是分离的，作为物资储备基地。盖州以北海州以南区域河道纵横，遍布河滩湿地，距离后金统治中心也就是帝国辽东都司所在地二百里，距离原沈阳卫三百里。 后金在这片区域大军云集，我们的目标是调动后金军队，骚扰敌人掳掠人口。 商军作战目的是展示商行进行贸易的实力，如果不和商行做买卖就不是好朋友，后果有多么麻烦由后金贵人们自己估量。 商行要在半岛西部建立稳固的商贸转运基地，清除入冬之后周边的威胁，所以我们打击敌视我们的边军和后金，商军坚决清除生存隐患，战术灵活。我们在半岛东部鸭绿江一线正在向后金展示暴力，也表达了接触的意愿。 商行正在缩减半岛东部的战事规模，作战部队陆续撤离半岛回转云从岛休整。商行将陆续支援半岛西部，整编商军随船队快速转移到了半岛西部。大海及河道所及之处，都是商军搞事情的地域。 后金十几万精锐数百万人口都是商行的潜在贸易资源，商行组织了数十艘战船和运输海船，舞台搭起来了，我们分散成五支船队寻找贸易机会。 我们的船队要进入辽河，一定要做好战前情报收集战时敌情侦查，注意后金军队的堵截。” 茄知文看着乃颜道；“乃颜智者，学子测绘军和民政人员原则上不要求参战，你怎么披上甲胄了？” “惭愧啊！”乃颜抱着战盔道；“乃颜曾是蒙古左翼部族中的管事也是智者，我的眼睛望着天空，我以为我是明白人也是勇士。后金军队正面击溃左翼战士们，失败意味着灾难，我们失去青壮失去资财失去生活的骄傲，我被打落尘埃活成苟且。 左翼部族西迁右翼，我们经历了远迁的巨大损失，但是恢复了战士的骄傲，乃颜以为自己还是勇士的时候，被李银河的商军打败，我又滑入卑微的深渊。我想死在故乡是因为我厌倦了，这个红尘俗世太不友好了，我不玩了，可是我回不了故乡。 我从骄傲活到孤魂野鬼，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要坚持什么，李银河大人蛮横地闯进乃颜的精神世界，乃颜不能死，因为要照料很多族人。 乃颜浑浑噩噩进入中原进入农院，华夏文化敲醒了乃颜；未知生焉知死！ 乃颜跟随商军到达辽东才明白；向死而生。 乃颜以往被现实摧残成懦夫，现在明白；我还要探索生的意义。有了方向就好了，当我涅盘重生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人能够搅动我内心半分。” 茄知文挠挠脑袋道；“好吧，乃颜大人。你还需要处理很多民事工作，在作战的时候你要进船舱，不要想着肉搏。” “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孤立无援需要帮助的时候，经过怎样的恐惧和无助。我明白了向死而生，面对敌人只能一个人咬牙披上战甲，迎难而上。 独自走过逆境的男人，他一个人站在战场就是千军万马。 当然，你们不会让我独自作战吧！” 盖州城南部大清河入海口，骆学川亲自带领北城隍岛运输船队到达入海口连云岛。连云岛是半岛西部临时开辟的指挥所，是商军前敌物资补充基地，也是商军在盖州海州之间劫掠奴隶和物资的转运基地。 盖州距离海口十几里，除了一些后金侦查猎人和精锐骑兵，盖州城内的后金军队不敢靠近海口区域。只能依靠丘陵和崎岖山路和辽东后金保持联系。 骆学川带来运输船队，十几艘遮洋浅船喇唬船。骆学川的旗舰是海沧船，骆学川和盖英豪站在海沧船上，骆学川指着远离海口的后金骑兵道；“盖指挥，学生押送的武器物资已经交付给蚂蚁岛留守商军。 沿半岛西海岸到达连云岛，在沿岸接收后金奴隶一百三十户，近五百丁口。连云岛俘获的奴隶近千人，学生正在安排随行船只装船。 大明原辽阳沈阳是后金目前的统治中心，后金在辽河东部部署了八旗主力部队，对商军船队无可奈何，盖大人指挥有方。” 盖英豪哈哈大笑；“是商行调度有方，盖某惭愧啊！昔日盖某被后金赶出金州卫所，战技的确不如后金军队。后金统治者是善于学习的新兴奴隶制武装集团，商行一直强调；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万万不可骄傲。 商军联合北方商行一直在辽东半岛掌控着战略主动权，依靠的是大家的智慧，尤其依靠袁可立等前辈取得的优异战果等作战经验。天启年间，登州天津东江镇精诚合作，依靠水军快速运兵，在每一个局部战场都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占据了主动，后金八旗放弃了半岛甚至想放弃辽阳沈阳，可见，决定战争胜负不完全依靠军士的多寡。 商军贯彻了水军制胜的经验，同时实践了火器及车营协同的战法，在五十里驿站正面击溃后金守军，向后金展示了商军优秀的军事素质。 商军在半岛西部作战不是消灭强敌而是对后金造成威压，将其纳入商行的贸易体系，在贸易体系之中潜移默化分解后金的统治，李银河大人说了；依靠制度优势代替武力屠戮而削弱顽固的敌人，时间将奖励慈悲。这是明谋！ 后金军队在支援半岛中部和南部，商军避开后金的陆战优势打击其脆弱的后勤运输通道，我们在各条大河设置障碍，敌人支援的军队越多，我们取得的战果越大。 无法保障给养的后金军队陆陆续续撤离半岛向北收缩，他们放弃了装备奴隶甚至马匹铠甲，在心里层面对胜利产生怀疑，这种信念的动摇才是致命的。” 骆学川向盖英豪敬礼道；“一切谋略最终还是依靠实力和牺牲，壮哉！商军。 盖指挥，我们的军力宝贵，学生认为一半船队就能运走缴获和奴隶们。学生亲自率领剩余的一半船队参加战斗。 您下达命令吧！” 盖英豪望着天空中炸响的预警信号道；“盖州海州毕竟是后金的核心统治区域，后金的主力部队猬集在此地，我们进入辽河的船队遭遇了狙击。 商军不会在陆地和后金死拼，但是必须控制临海区域。 骆学子，我同意你们参战，但是不能深入辽河，更不能进入河道汊港。” 第27章 三岔河水战 传递警讯的是商军警报通报快船，每隔三五里，商军设置了联络船只。 盖英豪指着信号弹的方向道；“遭遇水上敌人的是茄知文船队，商军水军活动范围截止到海州西部的三岔河，距离我们两个时辰之内的路程。 释放信号，盖州海口船队，围困辽河口桃花岛的船队，骆学川船队马上支援，在行程中整队。” 在信号弹不断指示下，围困辽河口桃花岛的海知礼船队调配战船充当前锋，通报快船飞速在船只之间联络。盖英豪主力船队紧随前锋，骆学川船队担任后方护卫。 茄知文观望着水道两旁的地形，船队主力停泊在辽河宽阔的河道，自己率领一艘苍山船两艘舢板探查河道狭窄的支流区域，刚刚进入两里。 一望无垠的盐碱草犹如盖在水面的红毯，红得亮眼，红毯中不断显现的小船是隐蔽的准备伏击商军的后金水军。 苍山船是小型海船，在河道中是巨大的战船，吃水5尺，该船采用2桅，其中主桅高7丈；船身分为3层甲板，最下层填充压舱的土石，中间层是船员休息的地方，最上层是战斗甲板，也是扬帆下椗的地方。苍山船因为船身不太大，所以也不能用来冲撞敌船，因此在海上作战中它一般是作为福船、海沧船的助手，用来捞取砍下来的敌军首级，在近海或者内河，吃水浅的苍山船这时候就可以大显身手。 茄三指着围堵的后金水军对乃颜道；“我们的谨慎探查策略迫使后金水军提前发动了袭击。 根据警情预警信息，敌人船只众多，大多是超小型船只。只有三个人左右的小船才能隐蔽在红毯之下躲避我们的探查。我们离开狭窄水道肯定遭遇敌人的截击，战斗不可避免。 乃颜大人，你需要隐蔽在休息船舱。” 乃颜看着红毯中不断涌现的敌船道；“茄大人，乃颜曾是蒙古左翼部族管事，在大汗麾下首先是一名战士。我曾被后金士兵吓破了胆，现在，我不会躲避要用弯刀洗刷耻辱。 你下达命令吧！” 茄三指挥苍山船掉头回转来路道；“好，我们打回去。 苍山船在帝国海上船队中属于小船是船队的辅助战船，在内河却是大船。苍山船帆桨兼用，船前部有五支大桨，划桨的水手有板闸遮蔽身体。船上水手五名，战士一个排，一个炮班操控两门重弗朗机，两个火铳班负责补充战船的火力输出并配备长枪负责近身肉搏。遇到紧急情况，战士可以帮助水手们操控船只。” 茄三穿着半身甲赤脚踩着船板大声喊；“升起旗帜，做买卖啦！苍山船别名苍山铁，兄弟们，我们告诉敌人我们很厉害！” 竹桅木帆的十几艘小船已经阻断河道，挡住苍山船归路。小船上的后金战士有的拉弓有的举着鱼叉。 乃颜用藤牌磕开一柄飞叉道；“有的敌人穿着鱼皮水靠，有的穿着鹿皮，很像来自树林中的女真部落，那里是蒙古一代天骄大汗的发祥地，非常遥远！ 他们是出色的猎人，我们没有击发重炮啊？” “苍山船虽然不能撞击海船，但是可以碾压小河船。我们的敌人大多乘坐两三人的网梭船，我们通过撞击和火铳可以应对敌人。 我们有战棚遮蔽，船侧有遮板保护，目前的敌人威胁不大，重炮要保留在关键时刻释放。” 茄三指着慢腾腾穿越蓬草红毯的几艘敌船道；“这几艘船外包竹席缗条非常可疑，好在盐碱草纠缠，它们速度极慢，战士们应该炮击它们。” 苍山船船体一振，船载千斤弗朗机发射，炮弹击中一艘船，霰弹将另一艘敌船的竹棚外罩撕裂。被炮弹击中的敌船发生剧烈爆炸，另一艘船冒起黑烟继而燃烧腾起五六米的火焰。 苍山船弗朗机击发三发子铳，另一门弗朗机继续炮击敌船，等舢板弗朗机加入炮击，苍山船周围的敌船不断燃烧爆炸，浓烟遮蔽了水道及战场。 乃颜咋舌道；“这种火船威胁很大啊！” 茄三手持红缨枪道；“现在水战形式变化很快，昔日茄某在白洋淀打仗，远距离靠弓弩近距离靠跳帮肉搏。 加入商军以后，商军水军依靠火炮消灭远距离的敌船，从几百米外甚至更远距离击毁敌船，破坏敌船的帆索。等敌船靠近，使用回旋炮犁扫敌船夹板。跳帮肉搏已经不是主要的取胜手段了。 后金的士兵很勇敢，但是缺乏火炮水战很弱。弱小的船队装备大量火攻船，依靠火船和敌船同归于尽也是无奈的选择。” 茄三拄着红缨枪摇头道；“茄某昔日手持战斧纵横白洋淀是何等豪迈，这种战斗方式落伍了，真是英雄易老将军迟暮啊！” 几枚带着锁链的铁爪穿过烟雾钩在船板上，不一会，几名后金士兵爬上苍山船。 船只颠簸，一个班的商军执长枪逼向后金士兵。几名后金士兵身材粗壮，一名身穿鱼皮水靠的士兵荡开长枪冷漠地瞥了眼茄三。 “茄哥刚刚说到纵横江湖，你们就来砸场子！” 茄三一摆红缨枪刺向鱼皮士兵，鱼皮士兵用斧子磕开红缨枪，另一只手抛出皮索缠住茄三脚腕，用力回拉。 乃颜劈断皮索拉着茄三后退，随手抛出一把铁蒺藜。 商军和乃颜稍稍后撤，两名后金士兵刚刚移动便踩在蒺藜上摔倒。乃颜用刀指着敌人用蒙语及女真语喝道；“放下武器，你们要珍惜生命为部族谋福利而不是鲁莽地失去生命，我将带你们回家。” 几位女真战士惊讶地看着乃颜，鱼皮战士道；“河拉哈拉。” 乃颜把手铳揣入腰里道；“乃颜，大汗的管事。我的家乡在克什克腾旗故地。” 鱼皮战士指指船头旗帜道；“你们是谁？” 乃颜撇眼蓝精灵旗帜道；“我们是思考者，佩刀远行世界，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想明白人生的意义就会回家的智者，也可以带你回家。 只有我们能带你回家，你们打不过后金的女真贵族。” 一名头戴袍子帽的女真战士道；“我可以回到大河家乡吗？” 乃颜潇洒地收刀入鞘；“那是黑龙江，我们的队伍中有一位萨满，我们很快就要去黑龙江下游，最晚下个月。” 乃颜摆手制止女真战士们的提问道；“我们在打仗呢，你们放下武器去一边待着，有问题以后再说。 乃颜是智者，但是首先是战士，大汗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吧，纯粹打仗的英雄。所以乃颜很忙。” 乃颜稳稳站在船板中央，不断跳上船只的女真战士们被鱼皮战士河拉哈拉劝到一旁喝奶茶，兴奋地探讨回家的问题。 茄三敬佩地冲乃颜施礼；“多谢乃颜，茄某没有想到乃颜大人武技娴熟，行家出手不同非凡！ 乃颜大人，你的目标太明显了，李银河大人就是暴露目标险些丧命，不可不慎啊！” 乃颜挺直身板道；“茄大人，乃颜一点都不相信总经理主动暴露目标遭遇袭击，总经理贪生怕死，他暴露目标肯定是有一定的意图，比如吸引后金神射手，万中无一的神射手太稀少了太珍贵了。 李银河诡计多端，唯利是图，一定要注意他行为的本质，比如追求女子使用苦肉计。怎么思考经理都不会超越他品德的下限。 李大人对于学习的解释；知识就是力量还是正确的，我们掌握多种语言便于交流，消弭了战争。 乃颜站在醒目的位置，不会有危险。” 三艘船鱼贯驶出狭窄水道到达宽敞的辽河，辽河主力船队以及附近水域硝烟滚滚，后金的数十艘战船正在围攻水面的商军船队。 茄知文留守在辽河的主力船只由海沧船，沙船以及舢板，通报快船组成。后金船队由喇唬船，遮洋浅船以及两三人操作的网梭船鹰船等各种小木船组成，还有大量毛竹遮蔽的火船。 商军船只虽然少，但是火力强，商军驾驶的船只彼此配合同后金船队周旋。商军船队看见茄三三只探查船驶入大河，赶忙释放信号请求行动指示。 茄三命令释放河面船队交替掩护撤离战场的信号道；“老子刚刚感慨纵横江湖高手寂寞，就被后金水军围攻被打了个寂寞，很好！” 茄三船队向海口撤退，辽河水面水军通报快船不断释放信号弹。茄三看到增援信号跳着脚道；“好，茄某的袍泽来助拳了，等到宽敞的海口再揍你们。” 茄三船队在通报快船指引下冲出河口在海面迂回掉头。海知礼船队成一字纵队与后金的大船相对而行。 后金大船叭喇唬船；底尖面阔，首尾一样。船底有龙骨，直透前后，每边十桨或八浆，另有风竖桅用布帆。而在棚式结构方面，甲板以上舱室用弧形竹、苇席相盖。是大明辽东水军的主力战船之一。由于船只在海船中的形体较小，具有良好的机动性，所以便于调头和转弯。又因航速较快，适用于近海作战。 遮洋浅船；明初运粮海船之一种。船底长六丈，梢长一丈一尺，底头阔七尺八寸，底梢阔六尺。梁头十六座。以百人驾船，可载米二千石。 后金的两种海船和海沧船的体积相差不大，但是，在作战用途和火力配备方面就差别极大了。 海知礼船队的千斤弗朗机火力输出是后金海船的五倍以上，后金海船上的水兵们一片混乱，海船上腾起一片血雾，纵列队形碾压挤成一团的后金战船。后金的小船们疯狂奔向战场，然后看到了盖英豪船队，盖英豪主力作战船只是三号福船，海沧船，苍山船，沙船及舢板编队。 刚刚到达海口的后金船只拼命转向，骆学川船队紧跟盖英豪船队继续攻击后金船只。 河拉哈拉对乃颜道；“你们最好不要追击进入河道，贵族们征集了缴获的船只，还命令大量奴隶操作小船，绝大多数木船装备了火药，数量非常多。” 乃颜看着掉头转弯的船队道；“我们是敌人，你为什么帮我们？” 河拉哈拉苦笑道；“我生活在黑龙江下游，大金的女真贵族不断出兵掳掠我们，我是被抢掠来的，贵族们扣押了族人和家眷，我们只能卖命。 我们的族人在桃花岛看管仓库，你们封锁了海口，你们能救我们，能让我们回家吧？” 河拉哈拉指着远方河道；“奴隶们被威逼作战，你们能够击杀他们，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们在部族之时作战是为了生存，我不理解你们贵族老爷们互相屠杀的想法，我向大金贵族提出了意见，他们认为我是愚昧的野人，没有人重视我们的想法。 我必须向你提出我的看法，面对即将出现的杀戮，我良心不安认为不值得。” “你的提议是宝贵的，商行一直注意争取人和，我们是来做买卖的，我们勇敢的战士不应该和被逼迫的奴隶们死战。 商行排斥无谓的杀戮，我们会努力寻找平和的替代方法。我们马上通知战友们撤出河道。 乃颜希望你们帮助我们收敛女真战士们。” 河拉哈拉看着乃颜道；“信任只有一次，千百次补救也无法弥补一次失信。我们是拿命来实践承诺。 希望你是智者，勇者，希望你是女真的朋友。” 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李银河摸索着出了商栈大门，对身后的小白道；“小白妹妹，哥哥已经打发五等秀才和李仙侣等斯文败类去半岛战场了，我们可以从容地登上商栈墙头。 但是，哥哥感觉门外气息有点诡异，海风中夹杂着很多味道，有奶茶味有烧烤味还有火锅的浓郁味道，我去，谁偷了我的铜锅。 大早晨的，我出现幻觉啦？” 黑暗中亮起一盏灯火，接着亮起很多炭火。虚云将白毛豆干投入眼前的铜锅道；“银河小友，别来无恙。 些久时日未见，你的修行没有进步啊！佛祖说了；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你这样大惊小怪的，真让人失望。” 李银河揉揉眼，随着朝阳升起，商栈门外乌乌泱泱坐着很多人，很多人面前还摆着炭火炉子。 李银河揉揉脑袋道；“虚云大师啊，你应该在易州泰宁山呢，你这样突然出现在几千里外的云从岛，非常不科学啊！ 诸位损友同袍们，你们搞得很像野游，这里是商栈大门不是荒郊野外，风骚游玩游错了地方了吧。 大家散了吧，银河很忙，还要爬上墙头唱歌。 如果听课，咱们在教室相会。” 虚云拉住爬上梯子的李银河道；“万法皆缘，贫僧来到云从岛是有原因的。 贵妃娘娘的爹爹也做了祥瑞大梦，也想派人去鲸海为大明祈福，皇后娘娘的爹爹贵妃娘娘的爹爹都是陛下的长辈，陛下需要颜面的。” 李银河坐在梯子上道；“娘娘的爹爹们都是有组织保障的贵人们，朝廷有专门的咸蛋机构去处理他们缥缈的梦。 虚云啊，你个方外人凑什么热闹？ 再说了，银河很忙，要在朝阳初起之时，让歌声伴随着朝霞传送给秦医生。算啦，跟你个方外人谈什么情感，对牛弹琴。 你放手不要捣乱，制造情调需要拿捏时机，很哲学的。” 虚云将李银河拉下梯子道；“红粉骷髅啊，百年之后都是枯骨。贫僧劝你奔向火坑之时要慎重。修行之路情劫最难，轻则怀疑人生重则灰飞烟灭。 来，我们先讨论秦医生请客的小事。大家等着吃早饭呢！万一你灰飞烟灭了大家还得饿肚子。 阿弥陀佛！” 李银河无奈地双手一摊；“由于银河的精心照料，秦医生恢复健康了，她要请的是我。银河要吃秦医生在陕西水云观平日吃的简餐。 银河要从细微之处加深对秦师妹的了解，在谈情说爱，跟你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谁透露了本官的秘密？随便透露领导的小秘密，让本官如何追求爱情！ 事以密成，事以密成啊！小白，是谁当了烦人的小喇叭？” 小白思索了一会道；“银河哥哥，你在厨房说过令仪姐姐请客，小蚕姐姐和鬼头鬼脑的阿图在场。你在办公室说过请客，一屋子学子们和窗外的托托大哥最是可疑，托托大哥带着猫猫和云三姐妹。你在商栈门口大声提过请客，谢宝当时神色阴郁。你在海边对徐教授提过请客，当时在场的姐妹们比较多。 小白需要运用归纳总结以及排除法梳理可疑的小喇叭。” “算啦！”李银河看着码头上托着大碗的定远候出现道；“小资情调没有了，这难不倒银河。 我们举行庆祝秦医生康复的早宴，银河是主角。” 定远候一手托碗，一步三摇来到李银河面前道；“银河，听说秦医生要做地道的老陕大餐请客，你都没有通知大伙，非常小家子气，本候考虑吃完大餐跟你割袍断义。 大家觉悟比较高，来的很茂密啊！你这样的穷棒子控制不了这么大的场面，本候勉为其难做个张罗的主角吧。 秦医生呢？大餐呢？” 第28章 再谈价值观 定远候看到秦令仪端来的大餐陷入沉思，一碗三合面面条，外加一根野菜，没有配料。 李银河接过碗道；“还有蔬菜呢！” 定远候艰难道；“为什么？这就是你在水云观的家常饭。” 秦令仪脸色微红；“令仪和弟弟妹妹吃不到这么好的面条。白面金贵可以换成杂面，盐醋太贵了，野菜会有，我们也会种菜发酵一些豆子，哦，还可以养鸡，野兽总是叼走小鸡。 生存是艰难的，活着就会有希望。 银河让令仪做一碗家常饭，令仪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客人，失礼啦！” “令仪的师父总是收留孤儿，所以粮食总是短缺。令仪说的有道理，活着总会有希望，她遇到了银河，从此开启了彩色人生。 缺吃少喝的重担由银河一力承担。” 李银河指着人群对柳眉倒竖的秦令仪道；“大庭广众之下，要淑女。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银河允许你情绪波动。” 李银河对警卫道；“让厨房多煮些面条，多醋多蒜，再浇上本官研制的油辣子。令仪请客呢，我这个未来的一家之主得支持。” 李银河望着乌乌泱泱的人群道；“大家对于蹭早饭的热情超越了开会啊，这种风气非常不健康。 我们正在制定商贸规矩，正在和后金作战，银河依靠这些队友很可能冻死在冰原。队友的教育刻不容缓啊。” 李银河命令商军警卫通知商栈掌柜杜越和徐安生教授，自己今天的授课改在商栈门口进行。 李银河向赶来的杜越徐安生教授拱手，走到商军搭起的辽东地图前准备讲课。 李银河敲敲地图道；“诸位同袍们，我们在辽东正在制定商贸规矩，正在辽东半岛东部西部展示商贸的依靠之一；武力。 实话说，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支援的商军死伤超过了三成，银河时常仰望星空，希望他们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我们北方商行的盟友，辽东本地的灾民付出的牺牲无法细致统计。我们能说什么，只能向前跋涉。夏季是我们立足与发展的最佳季节，冬季将考验商行的生存，我们依靠的水道将会结冰，对后金铁骑来说全是坦途。 所以，我们要打出一条稳定的生路。我们不仅要生存还要拓展商道，商行已经确定在朝鲜周边以及奴儿干都司建立补给基地。”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在奴儿干都司双城卫辖地，这里有一个港湾，女真人称呼奇集崴子，奇集汉语意为海参；崴意为山水弯曲之地，因为盛产海参，所以这个地方叫海参崴。 海参崴依山临海，林木茂密，风景秀丽。我们要在鲸海为大明祈福，海参崴是必建的补给基地之一。 我们很快就要去海参崴，商行会发布随行商行管理机构及商军序列，商行正在制定随行的开拓百姓。” 李银河向众人敬礼道；“开拓意味着艰辛更意味牺牲，无牺牲无胜利！ 我们或早或晚都会成为星星，我们来到万丈红尘历练，不管肩负什么行囊不管担负什么使命，我们是袍泽，最好做照拂这片土地最明亮的星星，最好成为照拂这片伟大土地的星云。 想到我们必然分别，银河先敬礼啦！”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 等大家落座，李银河道；“银河强调，我们要搞事情最好敦实基础，尤其是哲学基础。 我们是开拓商道的商行，美丽乡社的建设者，我们要明白货殖框架，这是我们开拓的理论基础。 货值之道是道德论是价值论是博弈论。我们今天探讨价值论，价值论真的这么重要吗？这么说吧，所有经济学的起点，它一定是价值论。价值论是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也是关乎帝国上层建筑改造以及我们走向何方的国策论。 我们做事情要明白初心吧，那就要明白价值。 西方哲学家给出了价值定义；它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劳动。劳动创造的商品，所以凝结了一般劳动。 这个定义非常精准地描述了商品经济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初级中级阶段。目前世界正在创建商品市场，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贸易。这位哲学家非常非常睿智，他的目光穿越了表象，看到很久以后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演变。 他为什么睿智呢，我们看到雨，你能描述雨中雨后对这个世界的改变吗，你能看到彩虹闻到雨后泥土的气息吗！ 哲学家可以。但是推理需要信息，哲学强调时空，所以定义出现了局限，几百年后定义不能全面描述资本主义的后期发展变化。 大家非常幸运，银河善于盗写，不仅盗写雨中还能盗写雨后，在前辈的肩膀上盗写得更远。 所以我们可以超前给价值追加内容，完善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发展描述。价值在哲学意义上是主观对客观的看法。 主观对客观判断有没有价值，也就是有没有意义，有我们就要搞事情，没有就忽略，这就是使用价值。 价值有多大呢，我们进行比对和测度之后，形成了一个共识，这个就变成了一种市场价格，而这个市场价格的长周期、跨地域的平均值就变成了它的价值。这是交换价值。 恭喜各位，我们在进行复杂判断的时候就脱离了动物的范畴，成为人。因为动物只关注需求性判断，关注点在生存。人就高大上了，我们不动声色沾沾自喜，我们进行复杂判断，我们是高等动物。 先贤们不厌其烦地告诫我们，我们是假人，绝大多数事实上一辈子是假人，只能下辈子或下下辈子继续修行做真人，或许连假人的资格都没有啦。一辈子活得不如动物通透。 价值判断是主观对客观的看法，看法就是形而下的东西，他可以被影响可以被误导可以被塑造。有心人会引导我们对价值误判，以至于以错误的价格进行交易。你的损失就是有心人的利润。 我们进行价值判断一不小心既脱离了自然属性，也远离了神性。因为判断是分别心，我们卖了自己，还会皱着眉头为他人数钱。 我们的先贤教育我们修行，修行什么？儒释道都在引导我们找到真我，获得心的解放。我们应该超越一般意义的判断。 社会上流行的所谓的意识形态，我们所流行的一种文化现象，他们的底子全部来自于价值观。一切的道德判断都是源于价值判断。我们被塑造了价值观，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良田豪宅美女从何而来，靠科举及第的俸禄吗！这是中华伦理在封建制度中的糟粕对子女的期许，所谓成为显耀祖宗的大器。这种价值观绑架及第才子要同流合污僭越公权力，为家为家族谋财富。 我们通过学习知道了，这是奴隶制度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价值观，价值的重要性权钱在前两位。 我们知道了规则也就明白了目前的人道。如果你想出人头地就向权钱努力吧。但是绝大多数庶民的利益怎么保证，中华史书血淋淋地记载着史实。 煌煌历史，有多少民族能够穿越历史的羁绊，能够消弭自身的贪欲。绝大多数民族无法抑制这种贪欲。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既然违反了天道，那就只能消失，只留下一声叹息，更多是默默消逝。 前车之鉴不远，大明帝国的缔造者对于进入文庙的圣人是明确的，我们现在也知道，那就是保证士大夫特权阶层的权钱利益的才能进文庙。至圣先师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其他圣人就可以设计了，必须讲政治。 所以，一切的道德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审美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重要性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这是价值论的外延。价值观影响着帝国的道统法统体统。 用价值观去看人生的时候，就是人生观；当你用价值观去看世界的时候，就是世界观。在这个世界上，万里无一有机会接触真正的价值论或者是价值论的本源，不能真正的接触价值论，不能建立起自己对价值的判断的独立的体系，就是我们的主观、我们的主体性，那么你认为你在判断的那个价值观可能是这个社会强加给你的那个价值观。 身为华夏子孙何其幸运啊！先贤告诉我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在中华大地努力维系权钱的所谓贵族是悲哀的，因为你算计了人心，算计不过悲天悯人的先贤们算计不过冥冥的天道。 中华民族不断经历煅烧，不断浴火涅盘，因为先贤指出了天道；民为贵。常养浩然正气。 人身难得，我们来到红尘历练总要搞点事情吧。明白了价值也就明白了人生。君子不器行者无状。 我们到达辽东，创立并实践一种制度，在这种制度之下，我们能够吃饱穿暖，人间正道是沧桑，还有风雨过后是彩虹的宝贵体验。我们吃饱穿暖以后还要抬起头仰望星空，还能探索星河。 在座诸位应该知道了商行的价值观，知道的多责任就大，希望我们携手同行不忘初心。” 定远候捧着大碗目瞪口呆道；“侯爷我在新的制度之下是个坏人啊！” 李银河将侯爷的大碗摆正道；“理论上讲，您是坏蛋。依靠祖宗的恩荫盘剥百姓。祖宗给的碗，您别摔了。 最让银河愤慨的是，你欺男霸女居然是帝国的价值主流，银河追求一个女子却是大逆不道。在新的社会制度之下，必须纠正这种封建社会的不正之风。” 虚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起心动念皆是因，过去所受是果，现在所受是果，未来所受是果，后代所受是果。 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 李银河点头道；“侯爷要认真反省，为了自己为了后代，要有哲学的深度。 好，把你私藏的羊肉贡献出来，银河要做羊肉烩面。令仪请客呢，一家之主得表现。” “不给！”定远候摆手道；“现在还是那个封建幸福社会，你说的那个新社会还没影呢。侯爷我还代表主流价值观。 再说了，侯爷我和利津农户公平买卖，我可以给你大虾大螃蟹，不能给你羊肉。” 李银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指点点定远候道；“侯爷是特例，你能保证京师的勋贵们和农户公平买卖吗！ 中原百姓勤劳隐忍，但是，你们以压榨他们为主流价值观，要知道反噬。 算啦，你都不给一家之主请客添光增彩，银河考虑先和你割袍断义。”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价值观一旦错了，侯爷害的不仅仅是一代人，而是三代人。就是侯爷错了会带坏孩子，会带坏孙子。所以在价值论这个问题上，如果出现差错，那么道德上必然沦丧。 我们为什么要先把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相对价值的体系、价值的理论说清楚呢？我们要准备剖析劳动者劳动所形成的价值的一部分被拿走，就是要剖析剩余价值。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价值既然是分别，那么就把它分别到底，分得清清楚楚。你不能格物致知的话，你怎能正心以中呢？ 同袍们，人类的劳动、人类的生产活动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资本主义初期的资本化的过程和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之中的资本化过程也变得不同；资本主义初期是生产过剩的危机，发展到一定阶段是资本过剩的危机。 当货币成为了一种商品的时候，那么整个的判断、意义的判断，还是要发生改变的。 我们要放空心灵，牢守良知的底线，明白价值的本质。我们从进入分别，进入精细的分别，比别人更精准的分别，到最后脱离分别、走出分别,最后无分别。 银河为什么反复强调价值观？因为资本非常聪明，它可以无形有质，可以化生直接攻击人性弱点，最令人痛心的是，它会将昔日的战友同化成定远侯爷那样的坏人，不，比侯爷还坏的恶人。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我们和昔日战友生死战斗是一种难言的痛。所以，商行会加强道德情操培养。 大家不要以为银河夸大其词，价值观是形而下的分别心，完全可以被控制、被操纵、被处理。它既有可能是被制度控制或者政策控制，也可能是被舆论控制。也就是被一小撮所谓的聪明人控制。 大家明白大明的土地兼并吧，普通农户完全无法抵御士大夫的耕读攻击。陕西愈演愈烈的农民反抗已经出现人吃人，人吃土的人间悲剧，不是一出悲剧，是连绵不断的悲剧。就在我们身边上演，且不知道何时结束。 资本主义的盘剥越来越隐蔽，越来越残酷。资本家会将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所有领域商品化资本化。只有打着公平自由的幌子才能自由盘剥百姓获取暴利。 银河举个例子吧，大家认为供给决定价格，其实不然，绝大多数情况下，价格是偏离价值的。这就是现实。 我们要想找到价值，需要修行，我们首先明白中华伦理的根源，我们将为这个美丽的世界做点什么。没有办法，你做事的同时只能追求成为高尚的人。为什么呢？事成有天谴事不成有人患！基于良知去入世才能免于灾患。 一个没有价值论基础的人是不能写哲学、不能研究社会学，不能写货殖论。因为你没有价值论的基础，你谈的那个东西未经精算，毫无意义、毫无价值，只是表达一种情绪。 我们的商行正在制定贸易规则，继而影响伦理，全方位影响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生态。如果商行秉承初心；民为贵。那么我们将观察我们的价值观对一个地区整体的审美的塑造效果。 商行掌握了价值，培养了解价值论的学子，他们成为哲学家，成为经济学家，成为各个领域里边的专家，那么就可以重塑这个社会的价值观，重塑集体的价值观。当这个集体的价值观形成了以后，就会深刻地影响这个社会的伦理，伦理影响法理，法理影响制度建设，就会形成不同的面貌。这个不同的面貌决定了一个国家和一个地区的兴衰。 一个伟大的民族，一个包容开放的帝国不容其他的民族，或者是机构组织或者是国家机器予以强行的灌输我们价值观，甚至操纵或者是操弄我们。 我们有勤劳的民族，有伟大的商品。但是士大夫贵族肯定勾结外敌窥探中华民族的财富。他们的手段很多，大致在立法行政司法教育传媒等各个领域培植所谓精英代言人。 我们要擦亮眼睛，建设好美丽中华。我们要坚守我们的价值观，价值观肯定是士大夫们谋算的领域。价值观太重要了，他最少影响三代人啊！ 银河在思考，我们在创建商道的同时建设我们的品德情操体系。” 有商军警卫递给李银河一封请柬，是海蓝泡送来的。 李银河示意众人解散，本次货殖课结束。李银河眯着眼表情凝重道；“泡哥邀请银河去九连城会见大金的贸易代表，据说是后金大汗的管事。 粗糙的泡哥使用镶金丝的请柬，后金的代表身份显贵，有意思！” 第29章 高尚劳动;精业笃行 臻于至善 鸟船在鸭绿江口划出弧线缓缓进入九连城码头。海蓝泡在两名高大侍卫挟持下迎接李银河一行人。 海滩上临时搭建了一座巨大的帐篷。海蓝泡引着李银河进了帐篷，李银河进了帐篷咋咋称奇；“这么大的牛皮帐篷啊，还有采光设施还有排风措施，讲究！” 海蓝泡低着头小声道；“大商贾在屋里，李大人谈买卖吧，你要恭敬一些，我帮不了你太多。” “本官需要在乎奴隶商贾吗？不需要。本官是大明兵部在册高官，今天来到这里是看你泡哥的面子。奴隶商贾再大，也是奴才而已。” 李银河收回观察帐篷的目光，随意看看屋中的商贾们，看到屋中椅子上的胖大商贾愣住了。 李银河向胖大商贾靠近几步道；“还真是大客户啊，本官要准备一下，告辞再见。” 李银河惊叫着跑出帐篷，留下目瞪口呆的胖商贾和凌乱的海蓝泡。 胖商贾良久道；“这就是什么商行的李银河吗，他精神有问题啊。这样的神经病要建设什么商道，打击顽固的大金，居然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 海大人，为什么？” 海蓝泡的头更低了；“主子，奴才也不知道。李银河说，他的哲思水平比我们高，大金的贵族都是傻子。 谁要是不跟他做买卖就是大傻子，需要敲打。” 胖商贾周围的侍卫们露出蔑视的冷笑，胖商贾拍着虎皮椅子道；“李银河敢向大金叫板，我非常期待他的表演。 敢违逆大金的敌人，坟头的小树都成材了吧。” 张采挑起门帘，踏进屋内叹口气，拿出扇子程序化忽闪几下，萧索地看着胖商贾道；“生存是件艰难的事，我是被迫进来表演的，李银河说你能给钱，你要听歌？” 胖商贾咳嗽一声道；“我虽然是文化人，但是我很忙，我不习惯带钱也没说听歌。” “这不重要，既然你是文化人，就得听歌。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六等秀才。” 云刺五加捧着沙盘细棍一支香站在张采身旁，李仙侣挂着架子鼓跟进来道；“张采，赶紧着。我们搞定演出，还得讨论斗虫。” “仙侣兄，不要叫我张采，我决定改名，我叫金圣叹。我唱完歌曲还得回去捡拾粪便晾晒，我沏茶煮饭居然依靠牛粪，圣人知道我斯文扫地，也会叹息啊！ 我来云从岛斗虫却为生存努力，世事难料我要唱歌。 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 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 何事更重要 比两心的需要 柔情蜜意怎么可缺少 是进是退也好有若狂潮 是痛是爱也好不须发表 曾为你愿意 我梦想都不要 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这段情 越是浪漫越美妙 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 背向我转面 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云刺展开沙盘，香无风自燃，细棍跳进沙盘中飞速画了一个符。 张采看眼胖商贾道；“你挺有钱哈，你有病，得治。我的主业是扶乩。” “你盯着覆盖椅子的虎皮满眼贪婪，你就是个神棍，滚一边去。文灭质博溺心，你个穷酸秀才闹什么妖！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敢说我有病你死定了，你叫什么？” “我刚刚改的名字叫金圣叹，你居然忘啦，你病得不轻！” 一声清脆的金钟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身穿官服的管舞姑姑带领四队女子们踩着莲步进入帐篷，在管舞姑姑的指挥下，四队女子们交错穿行开始舞蹈。 胖商贾眯着眼睛肃然看着跳舞的女子们，几名侍卫躬身站在胖商贾身侧。 女子们跳完一曲舞蹈，管舞姑姑道；“本官礼部教坊司管舞，大明皇室祈福的队舞尊贵无比，此处虽是边镇，但观者不可不敬。” 屋中众人随着胖商贾起身，胖商贾道；“你很好，我尊敬的是大明皇室数百年的礼仪底蕴，敬重的是华夏数千年的礼仪教化，并不敬佩大明的皇帝。” 管舞姑姑摇摇头，指挥女子们摆出两朵花瓣的造型，没有搭理胖商贾。 李银河挑起门帘，身穿孔雀服的徐安生飘进屋内，边飘边唱；“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 有什么心事还无法释怀 我们总把人生想得太坏 像旁人不允许我们的怪 每一片与众不同的云彩 都需要找到天空去存在 我们都习惯了原地徘徊 却无法习惯被依赖 你给我 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相信爱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徐安生飘到花瓣队伍中间，低头展开双臂，花瓣队伍微微倾斜，整个队伍变成一只彩色大鸟。 胖商贾鼓掌道；“兰心蕙质，匠心独到。开眼啦！” 徐安生抬头微笑；“精于工,匠于心,品于行,最终创于新。精业笃行 臻于至善。 爱而善。 奴家农院教授徐安生编排了一些歌舞需要观者互动，你会跳舞吗？” “女真族能歌善舞，只是歌舞粗犷不符合大明的皇室规矩。” “歌舞表达的是内心的美好，外在形式并不重要。” 徐安生伸出手，胖商贾握住徐安生的手，另一只手下压示意侍卫们稍安勿躁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却感觉很自然。跳什么？” 徐安生将手指放在嘴唇道；“自然而已，你配合我的舞蹈，我还要唱歌。 你很聪明，放松就好。” 张采左手竹笛，右手长箫，李仙侣敲响了架子鼓。 “say you''ll never say you''ll never never never never go away 看我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若真能以眸传情 这情便扑朔迷离 自遇到你那天，宝贝，我就已察觉 我内心深知，这千真万确 you have turned my dreams into reality baby i lost my heart in your sweet melody it''s the same old feel in'' baby it''s so real 这感觉似曾相识，宝贝，竟如此真实” 胖商贾虽然身躯胖大，但是节奏感极好，随着歌曲摆动身体，跳得极有韵律，就是喜欢引领节奏，徐安生等人的歌舞伴奏慢慢被胖商贾引领。 徐安生掩口轻笑；“胖弟弟非常固执啊。人生不要过分执着。 你有多久没有看过那片海，你到现在对自己多明白，总是不服输，永远要比别人快，在你的前方是否有你要的未来。” 徐安生双手一摊道；“胖客户对奴家的歌舞很满意，那么，付钱吧。” 胖商贾诧异道；“我看歌舞从不付钱，能够让我观看歌舞就是荣幸。” “胖客户，我们是自食其力的歌舞者，我们付出心血，得赚钱养家，您是贵人，不会赖账吧！” 一名高大的侍卫指着徐安生道；“为贵人服务是你们的荣幸。唱歌跳舞的都是贱户，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还敢跟贵人纠缠，赶紧滚蛋！” “我们自食其力，心灵是自由独立的。你个奴隶制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评价美女，就是封建帝国的头子大明陛下观赏了歌舞也得付钱。 丑人，言为心声，你长得丑是有原因的。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你摊上事了！” 胖商贾有点莫名其妙道；“这个世道以力为尊。赖图是我的勇士，是大金的贵人。你们怎么收拾他？你们打得过他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我看到天空突然雷鸣闪电，有一双需要安慰的眼！”帐篷外的李银河唱着歌，一手雪茄，一手潇洒地去掀门帘，皮质的门帘很重，李银河没有掀开，这就尴尬了。 彩云一刀将门帘砍开，李银河喷出烟圈，从缝隙中钻进帐篷指着胖商贾一群人道；“我听到远方传来梦的咆哮，你们要倒霉啦！ 那个胖胖的逊哥，你会逛街吗？会逛海吗？” 李银河瞅着胖商贾看神经病的目光道；“你什么都不会逛，还敢招惹徐安生教授，你还敢赖账，银河佩服你。 银河带了御医，你病得不轻。刘一手御医，这有一个神经病胖病人，您来看看。” 彩云分别递给李仙侣和张采一沓纸一支笔，刘一手从门帘缝隙中钻进来道；“刘家治病是有原则的，要治就治死皇帝，不治死一般人。” 刘一手看看胖商贾道；“哦，是个小贵人。你活不了几年了，病得太重，给你药是浪费。” 胖商贾挠挠脑袋道；“你们都得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装傻充愣，我喜欢把人剁碎了喂狗。” 李银河递给胖商贾一支雪茄道；“逊哥，来一支雪茄，大汗做的广告。” 胖商贾摆手道；“我拒绝一切迷惑心智让人上瘾的东西。还有，你不要称呼我逊哥，听你说话就想削死你。” “你看，你有狂躁性精神病。银河称呼你逊哥是有理由的。你吧，在现在也是个人物，但是比枭雄差几个档次。逊哥的意思就是稍逊枭雄几个档次的胖哥哥。 逊哥已经很厉害了。你遇上银河是福气，刘一手医生的家族是御医传奇，治死人很有一手的。” 胖商贾看着刘一手道；“你是御医？” 刘一手拍拍胸前褡裢道；“我胸口绣着御医两个硕大的字，你居然还要问。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昏厥，早晨起来胳膊发麻，中午恶心，下午发晕。鼻子时常流鼻血，有时候莫名其妙暴躁。 我祖上治死两位大明皇帝，家学渊源我从不跟人吹嘘。” 胖商贾眯着眼打量刘一手道；“能治吗？” “都是担因果的事，诊金就要那个傻帽侍卫吧，他欺负农院徐安生教授，教授是大明女子，聪慧美丽不容违逆，由徐安生教授决定他的生死。” “可以，赖图你以后跟着徐教授，我们是生死兄弟。如果他虐待你，我会为你报仇，如果他教授你智慧，你也算有段缘分。 我会把你的家眷送过来。” “本医师会给你放血减轻你身体的压力。你需要每天抄写一篇心经。不能懈怠！” “放肆！”一名身穿萨满服饰的男子起身道；“你是道医吧，居然让贵人抄佛经。 你还要给贵人放血，明显存心不良。” “佛经也好，道藏也罢，都是治疗心病的密钥。心病最是难医，贵人的身体在衰弱，欲望却高如烈焰，犹如到处漏洞的破船，还往深海浪什么呢！ 贵人喜欢杀人吧，喜欢睡敌人的女人们吧，喜欢征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吧。贵人其实福泽深厚，但是再大的福气也难抵涛天的欲望。贪嗔痴诸毒深种，你命由天不由我更不由你啊！ 还有，插嘴的是萨满吧。萨满是引领族人追求精神平静的普通人，你跟在贵人身边，造没造孽障，须知，明知故犯罪孽深重。 本医生心怀慈悲，才敢接因果救人。你个萨满滚一边去思考一下人生，敢妨碍本医师，你接得住因果吗？” 胖商贾淡淡道；“我治，怎么放血？” 刘一手取出银针，在胖商贾耳朵手指扎了几下道；“好了，药医不死病，你需要平心静气，需要培福。每天抄写经书。” 赖图面色苍白跪在徐安生面前。徐安生道；“人生虚幻世事难料，我没有想到收了一个野蛮的徒弟。 师徒如父子，我聪慧美丽，徒弟也要从内到外修行让人赏心悦目。学习是奢侈的，你需要大量的学习训练，你祈祷师父揍不死你吧。” 胖商贾盯着李银河道；“我非常宽宏大量，你给我解释清楚逊哥的问题，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非常熟悉的用词啊，大明陛下和内阁高官们都觉得自己宽宏大量，银河也觉得自己宽宏大量。既然银河肚量大，不计较枝节问题，我们谈逊哥。 比逊哥强大的称呼是枭雄，胖哥哥，你客观评价一下，你是枭雄吗？” “我觉得自己是。” “你看，逊哥，你不是。枭雄不简单啊，够狂野够豪放，还得搞出标志型大事情。这涉及哲学高度。 咱们了解下两个枭雄的例子，曹操和北魏孝文帝。逊哥知道吧？” “我熟读三国演义，当然知道。” “好，虽然逊哥读书多，但是比不上两位枭雄啊。曹操一家子那是文坛霸主，孝文帝写的书法雄浑豪迈，都是文坛宗师。枭雄本人和家族都是文坛宗师，这是成为枭雄的基本文学素养。 逊哥，你毛笔字写得怎么样？” “我的大部分时间被政事耽误，我如果有功夫练字，也是宗师级别，我很自信。” “胖哥啊，银河觉得自己脸大，突然发现胖哥脸更大，我们真是好朋友。” “我身份尊贵，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对自己的评价非常不客观，你就是穷棒子。” 李银河咂摸嘴道；“不讲情分吧。好，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不是枭雄。 从货殖角度来讲，曹操和魏文帝都实施了均田制，他们抑制了门阀进行了土地改革，为华夏大一统奠定了基础。华夏为什么出现盛唐，与这两位大枭雄进行的财税实践密不可分。他们不仅是文坛宗师，也是王朝治理领域的财税宗师。 你读三国只能读出白脸曹操。曹操麾下谋士如雨，你比得了吗？” 李银河掏出奖状道；“我们为了你这个大客户排演了豪华演出，是民间性质，你需要结账。 这张奖状有大明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的签名，银河代表着封建道义。你付账吗？” 胖商贾看着李银河道；“我如果不付呢？” “那你签了契书算作欠条。” 彩云从张采李仙侣手中收敛了两沓画纸，张采李仙侣将今天的场景都画成图画，只要装订就是一本连环画。当然，胖商贾的形象画得细腻逼真。 胖商贾翻看着画纸道；“我怎么付账？” 李银河双手一击道；“这就涉及货殖知识了。银河讲过价值论，劳动创造价值，那么我们谈劳动谈付账。 劳动的本质是什么呢？它是获得生活资料所付出的脑力与体力之总和。劳动的意义呢？我们通常认为它是一种体现生命价值的创造。胖哥文化水平不高，银河简单说。 劳动分广义劳动和狭义有偿劳动。今天说有偿劳动。 劳动非常重要，理解了劳动，才能理解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资方、人与帝国王朝的关系，甚至懂了劳动，才懂得怎样教育自己的子民和子女。 至圣先师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是奴隶制封建制劳动者的划分，我们今天要精进一些，简单分成高尚劳动高端劳动高效劳动。 今天的演出就是高尚的劳动。这是从它的道德属性上来判断的。高尚的劳动不仅仅是造福于自己，也造福于他人，甚至造福于人类、造福于王朝、造福于集体，造福于逊哥。 这个劳动理论非常超前，是描述新型社会的秘密。银河只简单透露一点秘密是为了讲解定价。逊哥想听完整版，需要另外付费。 今天演出的定价逻辑是遵守资本主义金本位定价逻辑呢，还是遵守奴隶制封建制官本位定价逻辑呢？ 逊哥通过官本位定价逻辑给出结论是不付钱，这就让遵守金本位定价的银河尴尬了。 逊哥不给钱还理直气壮，符合奴隶制封建制官本位定价逻辑。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呢，定价逻辑遵守的是金本位定价逻辑，或者是叫资本利得的定价逻辑。它是根据市场交易的结果或者是市场供需结构的结果来形成的劳动定价。 这个官本位，它是官场交易的一个定价逻辑；这个金本位，是市场交易的一个定价逻辑。金本位实际上还是价值论之中的官本位的延伸。但是可以谈钱了，演出还是可以取得收益的。 社会发展比较传统的社会，在劳动定价方面，就能看出社会的发展阶段。奴隶制封建制劳动定价呢，它涉及到血统问题，出身问题，华夏帝国过去现在未来是围绕着官本位的定价逻辑。这个官本位的定价逻辑，它计算的是官本利得，是华夏帝国社会发展的障碍，但是深深影响着中华民族的伦理。 我们身处奴隶制度封建制度太久了，我们的发展就是和自身伦理缺陷的斗争。 逊哥认为自己是贵人，血统高贵，掌握着权利，可以用权利来补偿演出费用，危害久远。大明读书人争着参加科举进入官僚体系，争着当公务员，就是这个体系的官本利得定价逻辑造成的。官本利得非常诱人啊，官僚体系除了好像透明的薪俸外，还有大量补偿。比如福利分房、加工资，优惠的医疗保障，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地方也会根据你的官本职位给予你家族兼并土地，减免税赋的优惠。 大明内阁高官在银河面前谈代表百姓，银河毫不客气用奖状扇他们的脸。你是被封建帝国王朝雇佣的，向封建官僚体系负责，这是符合封建伦理的。 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这是道德品质的问题了。” 第30章 皇太极 李银河对胖商贾道；“逊哥，你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友好，你免费听课态度有问题。” 胖商贾道；“你叽叽歪歪讲了一通废话，都是空中楼阁胡猜臆想。你大明就是盛产满口大话的喷子们。哪个文人穷酸敢跟我啰啰嗦嗦，鸡贼般偷窃我家的土地资财，老子一刀削死他们。 奴隶制度非常好，我正在积极整合八旗进入帝王专制体制，只有专制才能集合八旗有限的资源保证女真族生存。 我时常思考帝王学术，感觉站在云端，高高在上。你就是蝼蚁，还大言不惭制造资本主义的歪理邪说。如果你在我的治下，我会立刻把你剁碎。 要保持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意志。这是帝王术，看在你将死的份上透露一点小秘密，你死了不要怨我。我对你们有一点点兴趣，但是你们表现得疯疯癫癫，无法掌控。我无法掌控的，都是捣乱的坏人，必须消失。” “逊哥，你还没有动手是感觉没有完全的把握吧，还有未知的风险。 银河告诉你，你很聪明，应该是位有作为的领导。可是你没有学习的榜样，现在你有了榜样，可是你已经固执了，从哲学的角度讲，你的时空思考有局限，你居然不想学习了，非常堕落。 你飘到云端以为是神仙，其实你飞得并不高，银河的眼光是星辰，我站在宇宙之中都看不到你，这就是哲思代差。你就是努力透支生命的普通胖子，你需要减肥。 银河在宇宙看不到你，但是还得找到你，因为我的修养在路上也不高，必须找到你，因为你看了歌舞没有付钱。 既然你很固执，那就继续看舞蹈。你不给钱我如何面对逛街的徐教授，太可怕了，你跑不了！” 李仙侣拿起鼓槌，金圣叹提起七弦琴。 琴韵从门缝中进了帐篷，边舞边唱。 琴韵的腰间挂满小鼓，肩膀上也绑着鼓，琴韵手拍脚磕，展示了扎实的舞蹈功底。 “就在这一瞬间 才发现 你就在我身边 就在这一瞬间 才发现 失去了你的容颜 什么都能忘记 只是你的脸 什么都能改变 请再让我看你一眼” 李仙侣金圣叹立刻开始伴唱；“就在这一瞬间 才发现 你就在我身边 就在这一瞬间 才发现 失去了你的容颜 什么都能忘记 只是你的脸 什么都能改变 请再让我看你一眼” 琴韵从小就有扎实的舞蹈功底，加入商军后积极参加军事训练，动作干净利落忙而不乱，在边歌边舞的空隙中还冲李银河敬个军礼。 李银河一边回礼一边冲胖商贾嘚瑟；“这首歌主打欢快的节奏，年轻真好！”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从门缝钻进来，身穿灯笼裤，戴着蛇皮帽。小孩进了帐篷开始翻跟头，如同旋转的鸡蛋。小孩靠近琴韵时腾空而起，落地时使用膝盖支持。两个膝盖点地窜行，张嘴吐出舌头冲着众人发出呲呲声，如同一条小蟒蛇。 小孩窜上琴韵肩头辗转腾挪，勾着琴韵肩膀向胖商贾探出身子，伸出胳膊，手掌弯成手枪状冲胖商贾点了点。小孩滑落琴韵肩头躲在琴韵身后。 锵啷！胖商贾佩刀出鞘，一名侍卫拿来臂盾，帽盔。 带上金盔臂盾的胖商贾霸气四射，拿着弯刀点着李银河等人道；“小兔崽子，竟然拿枪打我，我砍死你们。 李银河，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和尿泥呢。你们一群老老小小有点道行，但是在本人看来，一柱香之内就弄死你们。” “逊哥，这小兔崽子在文安跟着叛匪造反时就拿手枪威胁商军，银河非常气愤。今天看到胖哥被手枪打了，银河一下子就心平气和了。 果然，别人的悲惨遭遇是治愈自己郁闷心情的良药。” 李银河将胖商贾的佩刀推开道；“他们现在是商军，本官觉得表现得很好。尤其女子琴韵，英姿飒爽铿锵玫瑰啊。 好了胖哥，看了表演惊不惊喜，谈付钱吧。” “你个乞丐旗军，跟我谈什么官职，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付钱。” “跟银河耍横的是吧！” 李银河伸手，彩云为李银河披上披肩。李银河摸出一块黄纸包裹的砖状物件递给胖商贾面沉似水道；“行个方便给钱吧。” 胖商贾接过东西道；“给我黄金砖都没用，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桀骜不驯，你们死定了。” “胖哥，这个包的紧紧的是火药包，你看，点燃这个药捻，两个呼吸砰的就爆炸了。银河认为现在的火药包太小，掺杂的铁珠分量不足，搞坏事的范围才十几步，难以展现我们搞事情的格局，正在督促义兄赶紧改进。” 李银河故作深沉地吐口烟圈道；“我这件披风挂着二十包，带到九连城总共一百包。毫不夸张地说，一个爆炸了会引发殉爆，不懂吧，就是四十步范围内没有完整的人了。 胖哥，你是个贵人，但是从官职讲，银河是大明兵部在册茂山卫指挥使，您是建州左卫世袭指挥使，可能是都指挥使，不过只是羁縻卫所的职官，不在大明兵部序列。 在辽东，银河可以算作高官吧，有没有话语权呢？ 银河是挺惨的，去年的衣服都是补丁，银河穿着漏腚的棉衣在风中凌乱的时候就下了决心，以后让麾下军士农户们都穿上棉衣，都不许漏腚。 银河时常为自己追求高尚而感动，你感动吗？” 李银河看胖商贾默默收回腰刀继续道；“银河就是个土鳖，玩命的混账。没有一只蚂蚱能全须全尾飞过银河面前，如果有人不让银河揩油，那就一起爆炸。 胖哥，您家大业大，您在辽东是霸王，您锦衣玉食披貂穿皮靴的，真要赖账吗？” 胖商贾指着赖图道；“你跟着那个徐教授，你是药费。” 胖商贾坐回椅子，拍拍虎皮做沉思状。 李银河道；“彩云，去取了虎皮，一会把帐篷打包，张采的表演还没付费呢，这些皮货马马虎虎先收好，银河不在乎脸面的。” 彩云将胖商贾托起，眉开眼笑抽出虎皮。 胖商贾惊讶道；“小妮子力气不小啊！” 彩云边走边道；“奴家还有几百亲戚要养，生活艰辛，一想到干活就充满力量！” 胖商贾展开一张羊皮卷道；“宽奠地区可以保持非军事状态，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 演出费用结清了吗？” 李银河伸手，彩云递过来一颗硕大的黑丸子，李银河潇洒的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噎得只翻白眼。 李银河接过彩云递来的水一饮而尽，长长舒口气道；“来到辽东能见到胖哥那是银河的荣幸，哪能草草退场呢。 银河吃的大力丸不是一般的丸子，是黑芝麻丸子。 顺便插件事，银河的父亲就是在辽东战死的，如果努尔哈赤活着，我一定弄死他。 努尔哈赤就是个祸害，三百多万辽民还剩多少，女真族虎力弓手达到两万人，女真族的兼并失去多少人口？ 辽东人烟稀少，北方野人女真被你们不断抓来充当炮灰，北方门户大开，我们拿什么抵御外族入侵。 地狱放出了恶魔，除了杀戮，他会什么？你们给华夏的文明增加了怎样的光彩？银河觉得，你们就是华夏的劫难，因为华夏历史将出现奴隶制和封建制度的融合，出现了奴才制度这样的奇葩怪胎。 世界在将目光投向星空，智者将慈悲投向百姓，你们却制造奴才。 华夏接受了理学，那么选择了内卷和变态，华夏接受了你们，那么选择了自取其辱。凤凰涅盘，那就经历生死的煅烧吧。” 胖商贾淡淡看着李银河道；“先人造成的后果，某家接着，你放马过来。 女真族一直在为生存奋斗，我们稍稍富裕，便被中原帝国，草原霸主和朝鲜压榨。 女真族一直在为生存努力，一直处于活着或者灭族消亡的境地，生存是艰难的，需要几代人付出生命和鲜血。 多说无益。” “且行且珍惜吧。胖哥是个聪明人，你在施政格局方面远远超过以往的女真族首领。银河希望你读几本经典古书提高哲学素养，读书少是你的优势。三国演义充满诈术，属于哲思境界不高的术，钻研术，你引领族人能走多远。 世界在快速变化，你应该能感受到不可控的变化，你做好应对变化的准备了吗？你有应对千年变局的知识储备吗？ 你知道你的所谓成功充满自大和谎言吗，跟唐朝相比，你建立的东西就是个小丑。” 李银河从嘴里掏出丸子渣滓抹在胖商贾的衣服上道；“逊哥，你的养气功夫不错。” “我对于有点格局的敌人保持着极大的耐心。等你露出破绽，我一刀砍死你。” “这个丸子呢是一位医生制作的。银河通过内府将他请到易州。他是最美逆行者，哪里有瘟疫，他便义无反顾进入疫区，银河有幸亲眼看到纯粹的人高尚的人。 所以，银河拜托他制作了一批药丸，里面难免夹杂了一些病毒，例如天花，鼠疫什么的，银河也搞不清楚。 银河反正不怕，因为我在追求高尚的路上被雷劈了，纯阳爷们。 银河要是玩命，辽东最少失去一半的人口，有可能更多。什么王图霸业，你先从原始社会从头再来。” 女真人群终于出现躁动，胖商贾神情凝重盯着李银河道；“你刚才说到劳动定价，我想了解一下高尚劳动。 这涉及到付费。我不习惯欠钱。” “非常好，银河盗抄一本超前的货值大作，着作描述了资本主义经济运行的规律，这部着作有四块基石，劳动是其中重要的基石之一。 胖哥眼光非常独到，劳动貌似普通，其实不然，因为在普通之中发掘出的理论才是深远的。朴实、朴素，深刻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学问。 逊哥，真正的大家都是从最平凡、最朴素的概念入手的。你要搞帝王事情，应该梳理华夏各个王朝了吧。他们有一个特点，以农业为基础，也就是财政依靠农赋。强如汉唐，已经将农业为基础的帝王专制演绎到了极致。汉唐给了我们政治体制的范例，帝国历史给了我们王朝兴衰的启示。 以农业为主的帝国已经走到尽头，胖哥，你的子孙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怎么跟几万个通过科举进入官僚体系的流氓斗，你的子孙有能力抑制他们兼并土地，偷逃税赋吗？ 我们要搞事情，首先实事求是吧。 劳动的本质是获得生活资料所付出的脑力与体力之总和，劳动的意义呢是一种体现生命价值的创造。我们说到劳动分类；高尚高端高效。 不是每个人都能提供高尚的劳动的。我不是说普通的劳动不高尚，因为有些劳动需要哲学高度，需要智慧。高尚劳动具有道德属性的意义，它蕴含着荣誉。 我们刚才谈了劳动力定价逻辑、劳动力补偿方法。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定价逻辑是官本位，金本位，官员和资本家当然扭曲定价机制，给自己最大的补偿，例如公器私用，贪污腐败，潜规则。真正的高尚劳动并不值钱。荣誉在官钱面前不值一提，这是政治体制造成的，这种体制之下，胖哥你吐血也改变不了什么，皇帝都得靠边站。 定价机制能够说明一个王朝的文明程度，我们的先贤也总结了人道治理的精华；民为贵。 这非常重要，因为他塑造了中华伦理，中华民族历经遭难总能涅盘重生，是世界民族之中的奇迹。 那么，胖哥搞事情应该明白搞的逻辑了吧，这涉及价值论。改变财政税收基础，改变政治体制适应这个财税的变化。 对劳动的补偿是人基本的权利，它涉及人的尊严与人的自由，这是极为重要的。让一小部分人僭越王朝权利获得定价自由，还是专制让劳动者获得定价权利享有自由，这是个哲学问题。 银河希望，我们介绍自己是华夏子孙的时候，荣誉定价要超过权钱，否则，不要腆着脸自称伟大，世界会嘲笑你是个愚昧自大的病夫。 人生是一场修行，希望我们的子孙能有追求君子不器、行者无状的机会。因为人生就应该是修行大自由的，不要为了一个定价所捆绑，我们不出卖灵魂不出卖肉体。” 李银河萧索地对胖商贾道；“逊哥，你观赏了演出，是按照权钱给钱，还是按照荣誉付账。” 胖商贾眯着眼，脸上阴晴不定，良久冲着门口喝道；“硕托，滚进来。” 硕托低着头进了帐篷，阿图低着头跟在硕托身后。 阿图看赖图紧跟自己道；“赖图大哥，你不要跟着我们，我们将接受主子的严厉惩罚，知道你讲义气，但是没有必要找事。” 赖图抬头看着屋顶，指着徐安生道；“我只是在人群中按照贵族身份训斥了那个女子，然后就变成学费成为徐教授的弟子。 赖图一把年纪了，还要学习，真是人生暗淡。阿图，那个女子知道的多不多，赖图的学习压力重不重？” 阿图无言拍拍赖图肩膀才斟酌言辞道；“那个女子是教授，你看她嘚瑟地炫耀那个代表学识身份的金色的紫荆花。金色的，你就知道你要学习的知识深度了。 阿图能说什么，祸从口出啊！大哥，你努力吧，星辰才是你学习的小目标。” “你们在叽叽歪歪刮噪什么？找削是吧！” 胖商贾指着硕托等人道；“滚到近前。” 胖商贾拍拍光板椅子，生气地起身道；“有个混账认为自己的哲学水平高，光天化日之下把老子的虎皮骗走了。 硕托，你不是修行吗，你给老子把虎皮骗回来。” 硕托低着头恭谨道；“叔，硕托正在努力修行，刚刚开始，还没有变成普通人。 您是说李银河吧，硕托还没有变成他那样的坏人。他都没脸，硕托还有很长的学习之路要走。” “硕托啊，我们虽说是叔侄，但是情同兄弟。” 胖商贾痛心疾首道；“你爹有问题，家族把你和你哥寄养在我家，我们共同长大，并肩战斗。 我们肩负部族生存成长的重任，我在挥刀披荆斩棘，你却去修行，你脱离了战斗，我很孤独，你讲不讲义气？” 胖商贾摆手制止硕托辩解道；“你不要狡辩。我们生来就不是普通人，我们没有资格避世。” 硕托抬头道；“叔，我在家族环境中非常压抑，再待下去，我非疯既死。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普通人。 我们以前为生存战斗，但是，如果有了机会，我愿意脱离战斗。我遇见了徐先生他们，我认为我们部落的发展不是生存问题，是如何发展的问题。我在学习也在思考。 我变成普通人，才能弄懂普通人生活的奥秘，才能够给部族寻找一条发展的路径。我没有避世。” 李银河将一张纸递给胖商贾道；“胖哥，你家的教育问题以后可以慢慢谈。咱们在讨论付账的问题。 您看地图，银河认为，沿着长白山山脉，东侧都可以作为非军事区域，辽东半岛东西两侧也可以作为贸易区域，北方辽阔的野人女真区域也可以做个开发方案。您需要拿个主意。 来，您先把连环画签上名，马上要进行销售，你要注意书法。” 胖商贾翻翻连环画道；“我的形象没有达到伟岸的标准，我不签。” “好吧，银河擅长盗写，帮胖哥签名。人物形象会有一些小小变动，胖哥不仅胖，可能会不美。 盗签的，质量只能差一点。” 胖商贾拿过连环画刷刷签上名；皇太极。皇太极想了想，拿出一枚私章扣在纸上。私章是一名男子的图像，虽然有点胖，但是脸部棱角分明非常帅气。 李银河看着签章道；“不好吧，艺术来源于生活不能太高于生活，有点脱离实际情况。” 皇太极收起私章，没搭理李银河，对硕托道；“我不管你干什么，本汗在前方征战，你要做事。 宽奠是非军事区域，大河上游的船厂由你负责，如果李银河烧了船厂，你就跳进火海去死。 海蓝泡，你鬼鬼祟祟倒腾买卖，你个野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年底给公中缴纳税赋。 就这些了，本汗从不接受胁迫。本汗胜利地逼迫贱人李银河签署了协议，协议有效期六个月。 这三个女子怎么回事？” “硕托给她们取名云从岛的刺五加，都是孤儿是为了生存努力活命的可怜人，现在跟着我讨生活，我把她们当做妹子们。相见是缘。” “本汗做主，她们会被宗族承认。你们好自为之。” 李银河为难道；“胖哥，我还有诉求。” 皇太极摆手道；“我是有尊严的贵人，跟你个猥琐的小人没有共同语言。我非常忙，我要走了，不听！” 李银河看着一群侍卫簇拥下转身离去的皇太极道；“胖哥，我在半岛西侧还有布置，他们得搞事情卖给你海盐什么的，您别走啊，给个章程。 哎呀，都是合格的政客都不要脸的，分什么高低贵贱，您别走啊，太固执了。” 皇太极脚步踉跄，加快步伐道；“搞事情啊，杀！” 第31章 慢煮光阴一盏茶 彩云指挥商军拆卸帐篷，李银河在海边遇到下船的刘兴治。刘兴治面戴纱巾裹着披风道；“听说后金大汗来了，皇太极聪明绝顶从小伪善，实则睚眦必报。他怎么没有把你剁碎了？” “建州女真只是大明帝国羁縻之地。” 李银河拿出雪茄道；“我们惺惺相惜，皇太极对于银河还是欣赏的，他虽然傲娇还是明白事理的。 对于哲学层次比较高的才子，也就是本官，皇太极表达了尊重。他观看了歌舞，主动支付了演出费用，同我们深入探讨了商贸事宜。虽然他听不懂，还是表达了赞赏。 身在江湖，与其生死相搏不如携手共同建设美丽的辽东。” 李银河指着帐篷道；“这么大的皮帐篷只是支付观看歌舞的定金，黑毛哥，你把自己包裹得如此隐蔽显然对皇太极极为忌惮，你的格局非常有限。” 一名狗熊般雄壮的后金侍卫走到李银河面前道；“大汗给徐教授一袋子珠宝，徐教授和大汗一起演绎的歌舞是大汗创作的。 赖图呢？让他来背珠宝。” “这种赤裸裸的金钱表达形式比强抢文明多啦！”李银河道；“那些歌舞创作的幕后主导是本官，胖哥难道没有表示？你个大狗熊是不是贪污了好处！” 后金侍卫把珠宝麻袋扔在沙滩上指着李银河道；“你敢无礼，我捏死你！” 李银河用雪茄指着后金侍卫道；“赖图从人群中斥责了徐先生，他以后的生活是研究星辰。你敢向本官动手，我保证让你向天文学家方向努力。 好处呢？” 李银河周围老老小小侍卫们充满兴奋，拆除帐篷的彩云眉飞色舞奔回李银河身旁。 后金侍卫摇摇头道；“没有好处，大汗说了；海蓝泡私下勾结敌人，要处死他。如果你为大汗做饭跳舞，可以考虑免除他的死罪。” 侍卫挠挠脑袋；“大汗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你虽然是个穷棒子，但是不会为了一个奸细自降身份。 你还是爱惜文酸名誉的斯文败类。” “错！”李银河将雪茄扔给侍卫道；“胖哥对资本主义商贾的认识还是非常浅薄啊，更加不了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青年。 银河很小的时候，先生就私下告诉银河，我是优秀少年的潜力成员，以后会是桃花源社会的接班人。成为这样的潜力成员是光荣的，需要追求远大理想成为高尚的人。银河的修养虽然还在路上，组织也没有派人来接我，我还是一直保持初心积极修行的。 如果能够帮助一位朋友，文誉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江湖地位对我来说就是浮云。 走吧，我亲自向胖客户解释；海蓝泡是一位貌似淳朴的野人，绝对不是奸细。” 后金侍卫把玩着雪茄，听完话肃容道；“你的先生眼光不错。走吧。” 九连城护城河外，皇太极端坐在竹椅上，面前布置了一张大餐桌，李银河系着围裙在一旁忙碌做饭，海蓝泡是帮厨。 皇太极看看城堡上围观的百姓，又看看海面上戒备的商军战船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操持贱业甘之若饴，你难道不怕丢了上位者的威严？你的脸皮真厚。” “谢谢夸奖，胖哥和银河都是合格的政客，你居然还能看到银河的脸皮，说明你对新型货殖现象认识不深。你需要付费了解匹配崭新社会制度的价值观。” 李银河将汤料撒入大锅，对剥葱的海蓝泡道；“笨鸡炖蘑菇送给笨蛋吃，调制细节不可不慎。 炖菜好吃的关键是炖料，银河调制的酱料融合了几十种香料，其中的灵魂是辽东大豆酱。你接手吧，杵吧杵吧，文火慢炖。” 海蓝泡接过大勺搅动小鸡炖蘑菇，然后盖上盖子道；“我是野人思想简单，你救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生的困难长得艰苦，但是，我们死后会回到心灵的家园，那里有很多和蔼的祖先，死并不可怕。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不用委屈自己。世间最难还的就是情谊。” “不要妄自菲薄。从价值观角度来说众生平等。你知道生存需要渔猎，你的渔猎技巧是为了生存，你知道归宿，知道能让你平静的心灵家园。 你的觉悟不比帝国大学士差，甚至远远比他们活得通透。你还知道试探本官，你的目的是改善族人的生存状态，非常好。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比眼前的胖哥明白人生的价值。” 皇太极敲敲桌子道；“时间是宝贵的，你们胡说八道最后都是鱼脯，赶紧上菜。” “徐先生说过；急什么呢？诗和远方就在身边就在眼前，你急急忙忙干什么去呢？狼吞虎咽那是刚刚温饱的境界，细嚼慢咽才是刚刚进入生活，如果你拎着酒泠泠然偷窥广寒宫，那才是稍稍活出滋味。 你都不知道嫦娥姐姐有多美，作为成年男人是不是非常失败！” “胡说八道，老子正在忙着正事，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剿平不服，为子孙打下一块硕大的领土，让自己的形象和名字威震寰宇，标榜史册。 你这种惺惺作态的骚人才是青年之耻，还他娘诗和远方，还偷窥广寒宫，你就是癞蛤蟆！” “癞蛤蟆总是能吃到天鹅肉。非常窝心的真相哈！”李银河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道；“银河慢腾腾的享受生活风骚前行，一不小心发现窥探月亮的小法器。胖哥在路上飞奔，你其实不懂月亮的心啊。 月亮为什么被称作广寒宫呢，既然是广寒宫，那么怎么能长桂花树呢？吴刚天天瞎忙活什么呢？” 皇太极把玩着单筒望远镜四处观察，漫不经心道；“只能看到船上隐蔽的刘兴治五哥，看不太远，这个破玩意看不到嫦娥，我勉为其难收购十个八个吧。” 李银河从皇太极手中艰难地抢回望远镜道；“胖哥说的破玩意已经卖疯了，预定拿货得两年以后啦。 胖哥啊，银河不仅要远远窥视，还要近观。这需要修行也需要装备，云层之外就没有空气了，那是一段空寂悠远的无边世界，胖哥，银河殚思竭虑想看看美丽银河，是不是有点傻？” “不疯魔不成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对啦，你在追一个女子？” 李银河将望远镜揣入怀中道；“胖哥，你应该以实际行动支持银河，比如做买卖，银河有钱才能制造装备。你的语气很像鼓励一个炮灰。 银河正在追求秦医生，怎么啦？” “大丈夫建功立业何患无妻！本汗看你浪费时间非常痛心，本汗妻妾成群发给你几十个，好好集中精力去疯魔，谈什么感情，非常堕落。 你家有个老太太想开枝散叶，你不是想生十几个娃娃吗？你要集中精力生娃不要浪费时光去追女人。 正妻不容亵渎，其他的女子们都是浮云，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愿不愿意做本汗的兄弟呢?” 皇太极看李银河艰难地搓着手继续道；“只要你跟着哥哥，你只管前行疯魔，一个傻缺洪承畴而已，就是你喜欢帝国皇宫的女人，哥哥去抢。 大哥的职责就是为兄弟们搞定吃喝玩乐的小事。 银河啊，辽东女子蒙古女子远超内地娇弱女子，上马干仗下马干活，挤着马奶的功夫就生了娃娃啦！ 你不是总提价值嘛，哥哥看你胡思乱想偏离了人生的方向忘记了生活的奥义，非常着急。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干脆点给个准话。” “奴隶社会还是有优点的，银河在思考改造封建社会是不是浪费时光啊！不行啊，刚才银河告诉你的侍卫一个小秘密，先生提醒过银河；银河是潜力少年，银河还得修行等待组织来接银河呢！ 实话说吧，银河不能同意胖哥的建议，人生就是折腾，胖哥会把银河养成肥猪，猪肥了下场一般不好。 银河时常发呆，先人说了，浩瀚的宇宙中有无数星辰，甘石星经证明有八百多颗亮星星。一个月亮小星星就住着美女嫦娥姐姐，大星星是不是住着更多的仙女呢？ 银河要去看星辰，不能被胖哥诱惑偏离了人生的目标。 看星星需要钱财制造装备，胖哥太穷了，银河不能同意胖哥的提议。你管理的地域一直处于恶性通货膨胀状态，吃饭都是问题，哪有钱财支撑银河的高远目标呢！ 胖哥是个穷棒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太极指着李银河道；“跟你聊天就是浪费时光，赶紧跳舞唱歌去。” 皇太极又指着海蓝泡道；“你个傲娇野人，赶紧给贵人盛上饭菜。老子一生征战，茹毛饮血，哪有功夫等候狗屁的文火慢炖！” 李银河踩着太空步缓慢飘行几步，冲皇太极挑挑眉毛；“胖哥，银河的舞姿是不是非常飘逸。” 皇太极起身踩着太空步围着饭桌滑行一圈，落座后拎起鸡腿满脸不屑道；“一种步伐而已，嘚瑟什么，只是重点在脚尖和脚腕的力量。 赶紧唱歌，不识抬举的玩意，赶紧出丑。” 李银河淡定双手捧心状含情脉脉看着皇太极；“有一种爱 是你在 我就不怕伤害 有一种痛 叫离开 往后无人安排 有一种人 到后来 影子学他温柔 假装陪伴我开始到现在 有一种爱 解不开 注定无法释怀 有一种痛 你不在 世界失去色彩 有一种话 你开口 就能决定笑容 ” 李银河看着鸡腿从皇太极嘴边滑落道；“胖贵人，只要你同银河做买卖，我就能感受到你的爱。” 锵啷！皇太极抽出佩刀飙向李银河，皇太极看着李银河慌慌张张去捡佩刀怒骂；“你个混账行子，情情爱爱的唱得老子浑身起鸡皮疙瘩，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吃饭啦。 你少在本汗眼前嘚瑟价值，老子是枭雄，首先洞察人心。你完蛋了，你经常发呆是因为你的情感有致命的缺陷。 你发呆是因为你留恋虚幻，这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太在意虚幻你就变成神经病了。你需要在人间有一个支点，比如情爱亲情友情，你的缺陷太明显了。你们家的老太太你身边的侍卫们，甚至旁边的海蓝泡都是你在意的情感支点，你浑身是漏洞，不要再挑战本汗的威严。 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境界太差，你就是自视清高的狗熊，跟你切磋是高抬你了。 赶紧唱歌，本汗不满意，马上把海蓝泡砍了，你害怕不！” “害怕！”李银河推开讨要佩刀的侍卫，将皇太极的佩刀挂着自己的腰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有情人，有情人也需要缘分，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有它的原因。也许是缘分，也许是相欠。如果有一个人，在你心里在你梦里在你脑海里，可是不能在你身边，那该多疼啊！ 就像胖哥，你只要批个条子允许银河做买卖，银河魂牵梦系的钱财就能够实现。 银河希望和你的相遇是一段善缘，不要留下遗憾哈！” 李银河看着鸡腿再次从皇太极嘴边滑落，赶紧做沉思状；“爱过你 就当你是错的人 有些错 我们都要负责任 是否我爱了 不该爱的人 其实我 想要的并不过分。 那个买卖！” 李银河看皇太极抽出侍卫的佩刀，赶紧手搭眉目之间装作眺望大海；“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我不知道为何仍这样痴情 明知辉煌 过后是暗淡 仍期待着把一切从头来过 我们既然曾经拥有 我的爱就不想停顿 每个梦里都有你的梦 共同期待一个永恒的春天” 李银河盯着面罩寒霜的皇太极；“在滔滔的长河中 你是一朵浪花 在绵绵的山脉里 你是一座奇峰 你把寂寞藏进乌云的缝隙 你把梦想写在蓝天草原 你燃烧自己 温暖大地 任自己成为灰烬 让一缕缕火焰 翩翩起舞 那就是你最后的倾诉” 李银河叹口气抬头望着云彩；“倾诉什么呢？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 看铁蹄铮铮 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唉，汉武大帝活了五百年还想再活五百年，让我们这些后进青年如何搞事情呢！” 皇太极坐在椅子上道；“你有灵丹？” “银河有大力芝麻丸子。” 皇太极指指海蓝泡道；“你滚回城堡吧，你带着城堡的奴隶们可以养蚕宝宝。” 虚云提着茶具笑呵呵来到餐桌前，冲李银河使个眼色，彩云笑眯眯端走了炖菜的大锅。虚云将桌上的鸡腿连同餐具推到一旁，锦衣卫江竹勋面无表情收走了餐具。 皇太极盯着虚云道；“本汗最讨厌不事生产的闲散和尚，我正在吃饭没想喝茶。那个张扬的混蛋是锦衣卫密探吧，做事太不秘密了，众目睽睽之下抢走本汗的饭碗，一会砍死他。” 虚云一边摆放茶具一边点茶道；“锦衣卫没有公然带走大人已经是法外施恩啦，人生何必太过认真呢！ 食肉者勇食素者慧，这是一个度的把控问题。大人平日吃了太多荤腥，沾染了太多的因果，少吃一顿吧。 来，喝茶！” 虚云将茶杯推给皇太极道；“贫僧溜达到塞外，给林丹大汗沏了杯茶，大汗给了一块黄金。贫僧去了一趟高原，鄂尔多斯部的大德高僧们给了一些貂皮，真是虔诚的善人们啊！” 虚云看皇太极嗅着茶香沉吟不语，继续道；“烂漫不过世间花，慢煮光阴一盏茶。人们自古与茶为友，以花为伴，后来宋人觉得与其对花饮茶，不如以花入茶，从此一汪清水里，既有了茶之恬静，亦有了花之优雅。花与茶，每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贫僧沏的是花茶。” 虚云看皇太极依然无语，边道；“花茶，集茶味与花香于一体，看那明净茶汤中的花蕾在水中浮沉、舒展，最终绽放。轻呷一口茶汤，茶的甘洌清爽与花的鲜灵芬芳直沁心脾，心灵也为之涤荡。 中原人喝茶颇为讲究，既要品出茶汤滋味，让花木馨香在心中流淌，更要实现人与天地四时的默契。因此，人们在喝花茶时，也会分季按时。 按照银河小友的解释，喝茶要有哲学境界，要喝出时空的迷惘啊！” 皇太极让侍卫搬来椅子，对虚云道；“请坐。我要喝夏日的茶。” 几名后金文人走到桌前冲皇太极施礼，为首的文人向虚云拱手道；“学生罗绣锦有礼了。” 罗绣锦又向李银河施礼道；“大金文馆学子们向李银河大人行礼了。” 虚云沉吟不语，李银河走到桌前道；“大金文馆的，滚蛋，本官才是大明帝国的青年才俊，本官面前敢称呼学子，找削那！” 罗绣锦等人怒视李银河，李银河拿出奖状展示；“本官的奖状得到大明帝国陛下以及内阁大学士们的认可，奖状之上有各个学术单位负责人的签章。 本官代表大明帝国的学统，谁给你们评的学子身份？大明帝国的道统还在呢，你们在后金受了委屈，可以忍辱负重，但是不可以炫耀后金的身份。 儒者，诚心正意格物致知，要明白学习的基本伦理，国朝以孝治天下。父母之邦在经历灾难并没有消亡，你们为帝国做了什么？穷不怪父，不能因为人生不顺就帮助叛军为难父母之邦，你们不可以忘记了祖宗。 银河正在追求高尚，比较文明，否则先揍你们个半身不遂！道不同不相为谋，赶紧都滚蛋！” 第32章 价值论 后金文士们脸色铁青向皇太极施礼后离开，有的满脸悲愤有的沉默不语。 皇太极敲着桌子思索片刻从李银河手中取过奖状，仔细端详良久道；“帝国陛下笔力轻浮，我可以理解。陛下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是一株温室的花朵，想要处理国家大事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不满足安逸的生活，很有可能成为性情急切之人。他不是我的对手。 内阁大学士们的字体圆润优美，身为处理帝国具体事务的领导者们，表达的是一种为人处世的圆滑，没有个性啊，远远不如银河赶走的大金秀才们。 我欣赏帝国万历朝首辅张居正大人的书法，金钩银划霸气侧漏，这才是帝国宰辅，这样的人才才是帝国的中流砥柱。 李银河，你的书法墨宝呢？” “银河很忙，不仅盗抄还要殚思竭虑窥视星辰，所以毛笔字水平非常缥缈，墨宝不能示人。” 李银河看皇太极嘴角微撇，望着天空道；“银河的字没有水平，我怕你看了怀疑你的鉴赏水准。 不给你看，爱咋咋地！” 皇太极哑然失笑；“一个书法废柴吧，偏偏傲娇地像个学问人，鄙视你。” 皇太极指指桌子道；“茶呢？本汗连个笨鸡腿都没有享受到，还有没有天理！我要品尝夏茶。” 虚云眉毛一挑，麻利地布茶；“花茶，集茶味与花香于一体，中原文人喝茶颇为讲究，既要品出茶汤滋味，让花木馨香在心中流淌，更要实现人与天地四时的默契，分别以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入茶。 如此，四季之味，皆在茶中矣。 皇太极领导，你虽然官职不高，但还是有些风骚雅致的。英雄不问出处，只要不断努力，一定会成为娱乐自我的小资文人。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夏日炎炎，唯有它的花间叶底清风环绕，令人置身清凉之境；烈日灼灼，唯有它端坐水中，令人见花开如面佛。” 李银河双掌一击，对端茶的皇太极道；“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用小纱囊撮条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 莲花茶，性味苦寒，清鲜爽口，既清暑解热，又生津止渴，让躁动的心亦安宁下来。一杯极有可能进入禅境，想什么笨鸡腿啊，像莲花一般饮风吸露，久而久之如同不食烟火的凌波仙子。 出尘脱俗还能节省粮食啊！” 皇太极无必腻歪地嗅着茶香，平复心绪道；“我喜欢白开水。我很忙，眼光注视的是天下，饮食粗糙只求饱腹。 你们一个是花和尚一个是满脑袋铜板的猥琐商贾，价值观不同，我认为大家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求同存异，银河作为不太纯粹的商贾，一定会找出大客户的兴趣焦点，挣钱呢，不能挑客户的不高雅。比如，比如吧，刚才胖贵宾就谈到天下，说到很忙。您一不小心就谈到了时空，这是哲学范畴，非常高雅。 很好的话题，咱们继续聊，您既然成为八旗当家的大掌柜，也是有故事的人。虽然您在江湖中以帝国叛逆瓢把子闻名，那也是江湖中留名的坏人啊，银河也是江湖传说。咱们还是有交接点的。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太白先贤就是高雅，不仅谈了时空，还说到庄子的大块。有可能是大块的真气，也有可能隐含着大块金子的线索，非常高雅，让银河欲罢不能。怎么找到大块呢？ 再聊会，不聊，银河怎么表达对大客户的爱意。不，是特别真诚的大块诉求呢！” 皇太极面无表情道；“我掌管八旗靠的是文韬武略，没有丝毫取巧。我从小跟随父汗打猎征战，勇力过人，步射骑射，矢不虚发。这是在尚武的女真部族中的立足之本。 我很小就知道知识改变命运，我是同辈四大和硕贝勒中唯一识字的人。” 皇太极瞥了李银河一眼道；“我从记事起就手不释卷，这种小秘密我凭什么告诉别人。七岁起，我就操持旗中家务，钱财收支等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虽然是和硕贝勒中最年轻的，但是，我文武全才，执掌大金水到渠成，我的目标不是辽东不是草原，是万里江山。” 皇太极起身负手而立，侍卫们跪进弓箭。皇太极的步弓极大，一尺多长的箭矢指向李银河，继而指向远方。 李银河擦了一把额头，小跑到皇太极身边，小心翼翼取下巨箭又轻轻取下大弓，反挎在自己身上对面无表情的皇太极道；“胖哥，你真的很威猛。小弟差一点就纳头拜倒啊！ 小弟突然想到一些问题，海洋怎么办？买卖怎么办？银河还没有结婚，还得养一群亲戚，小弟年纪轻轻就背负着中年人的压力，不能跪啊！” “你拿了我的弓，那是虎力巨弓，你拉不开的，给你明珠投暗。” “霸王哥，您坐。医不扣门道不轻传，你告诉银河小秘密，银河也告诉你小秘密，巨弓就是费用，您还有一匹千里马叫小白吧，小弟的妹妹也叫小白。 是不是很有缘分啊，您看，银河的妹妹多俊啊，宝马陪英雄的妹妹。胖哥，银河决定告诉你一个小小的大秘密，你换不换？” 皇太极看着李银河道；“不就是钱吗！我从走路起就管着钱粮兵谷，我麾下十万甲兵百万子民，你才管着几个人？ 不要跟我谈什么钱的问题，我自问对钱的理解很深刻，你的资本主义歪理只能骗骗商贾，只是昙花一现的泡泡。 本汗再告诉你个小秘密，我读书过目不忘且熟读史书，得中原者得天下，我只要集中权利稳定民生，天下之鹿就是我的。海洋的文章陆地做，自古以来就是得中原者得天下，我慢慢收拾海洋等边边角角，有问题吗？ 想骗我的弓骗我的马，你想多啦！别好高骛远，我很欣赏你，可以给你一批身边的美女，免费的。跟我做通家之好前途光明，养什么一群亲戚，干点正事好不好！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只苍蝇，能吸引我的注意，不错啦！”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你对银河的评价非常不客观，银河不是一只腻歪人的苍蝇，而是一只吸血的蚊子，也有可能是一只马鳖，更有可能是吞象的蛇，谁知道呢！ 银河搞起事情来很烦人的，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比如，我在鸭绿江边一个寨子围住几个后金贵人，杀还是不杀呢？银河是追求高尚的人，当然，修养在路上，也可以谈买卖的。” 皇太极对侍卫道；“把我的马给李银河。” 皇太极对李银河道；“你马上把人送到九连城，我很忙要做重要的事。你要是执迷不悟捣蛋，我就要全力清除你们。 后果就是你以及所有参与的人都被剁碎，不要挑战我的威严，你太弱了。” 李银河点点头；“胖哥，你激动了，激动输一半。银河说了，我会找到合作相爱的交点。高手搞事情最少要前瞻三五步，一旦发动就不是我能戛然停止的。 银河联合参与方投入了财力物力，干仗就是烧钱，您应该明白。” 皇太极坐回椅子，盯着李银河道；“你们搞到什么程度了？怎么停止？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李银河搓着手对虚云道；“大师，给贵宾沏茶，补充一下银河的诉求啊。” 李银河拿出辽东地图道；“胖哥，银河的贸易伙伴人员非常杂乱，有一支海盗航行到三岔河，他们发现了贸易机会。 胖哥对钱有很深的理解，但不是纯粹的财迷。钱的内涵博大精深。 到达三岔河的财迷海盗需要卖给您一批海盐。资本主义对钱的理解非常纯粹，利润达到百分之百，胖哥都得靠边站，他们死都要死在钱眼里。他们要在海边卖给您一批海盐。 银河不是纯粹的商贾，极力约束他们的行动，银河非常烦恼，要制定一个规则啊。他们在探查三岔河的时候与后金发生冲突，撤出辽河盘踞海口，目前应该占领了桃花岛，缴获了岛上的仓库。 他们在半岛西部愉快地游弋，在大明金州复州盖州积极寻找商机，已经击溃了几支半岛西部的后金军队。顺便提一句，纯粹的商贾不仅买卖货物，还会买卖人。” 李银河看着面沉似水的皇太极道；“他们没有战略，战术是；有便宜就打，没有便宜就转移。大海那么大，绝不在乎颜面。 他们在盖州数百里海岸线孜孜不倦的抢人，现在不是产盐季节，但是，后金供应百万人口的食盐储备仓库不太保险啊，他们应该抢了不少仓库了，后金主力埋伏在辽河口，不太了解海盗的诉求。很快后金就会眼望大海吃不上海盐，下一季凑不齐煮盐的人手啦，这是一批有想法的海盗呢。” 皇太极观察着地图道；“辽东寒冷，会很快结冰的。” “打生打死的，都是为了钱啊。胖哥很忙，结冰前得到一些缺盐缺人缺物资等信息反馈，您还能忙着做事业吗？ 您从小打理钱粮，应该了解钱的内涵吧？” 皇太极摸索着地图上的盖州海岸线道；“我做的是实务，看来还要了解理论，你怎么考虑钱呢？” “非常好，不愧是眺望苍穹的胖哥，您是睿智的。 我们谈钱。钱呢，起源是珍贵的贝壳稀少的丝织品等实物，涵义是借据、借条或者叫记账符号，是契约是一种等价物。 我们进入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找到了有价值的一种特殊商品，比如说金、银、铜等金属作为一般等价物，名字叫货币。它就不再是一个欠条，不再是个记账符号，它本身有价值，具有储藏功能，被作为交易媒介。 我们为了便利交易，创造了纸币，比如大明宝钞。进入资本主义或者更高的社会阶段，我们可能使用数字什么的，钱始于信用，发现贵金属媒介，最后又回归纸币等信用货币。 钱从信用起点转了一圈回归信用，社会形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银河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钱的旋转中搞事情，胖哥能理解吗？” 皇太极撇嘴道；“钱的本质呢？你想要一些特殊的奴隶，我给你。”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一个字，爽！” 李银河把皇太极那根一尺长的箭插在腰间继续道；“您既然付钱，银河必须谈钱的哲学。货值学说是道德论价值论博弈论。 咱们谈到价值论，西方一位智者给了价值清晰的定义——它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劳动。这个定义是精确的，只不过由于它是定义了劳动创造的商品，所以凝结了一般劳动。哲学概念呢，价值是主观对客观意义的一种判断。” 皇太极冲观察自己的李银河摆摆手；“快讲，不要窥探我的反应。价值是一种判断，是一种分别，是唯心的。 可以被强力势力控制影响，是形而下的范畴。这不就是玩弄人心吗，这就是你追求的高尚？缺德的玩意！” “当然不是，银河是个好孩子，我家李氏老祖说的，不要质疑银河的道德品质。 价值的内涵本质上是主观对客观重要性或者是意义的一种判断或者是分别。价值必须在交易中来兑现，这个就是交换价值，我们通常也会把它说成是价格。有使用价值它才变得有意义，它如果没有使用价值，它就没有意义。当然了，使用价值和意义还是略有区别的。” 李银河看皇太极紧皱眉头，如释重负略有失望道；“你到底不是飘来的，否则银河就要交换电话号码啦！ 高手寂寞，既然你不懂，我就可以天马行空忽悠，不，抽丝剥茧的讲解。” 李银河略微思索道；“我们依然先谈价值论，华夏很少说价值这个词，这个词是银河盗用总结的一个说法。价值是意识范畴，论呢是一家之言，观是共识。 为什么反复强调价值论，因为价值判断太重要啦！ 人自认为是高等动物，比猫猫狗狗等低等动物高尚，因为人会判断价值。会将毫无价值的东西判断为有价值，而将有价值的东西判断为无价值。所谓高尚者最愚蠢。 观是形而下的东西，我们起了分别心，也就脱离了神性，脱离了主体性。” 李银河向虚云挑挑眉毛，虚云托起茶壶为皇太极边续茶边道；“阿弥陀佛，贫僧认为佛法慈悲。 世人皆有佛性，本身智慧具足，只是被世俗的灰尘遮掩了心灵，由分别心生贪嗔痴慢疑，演绎了红尘俗世无数悲欢离合。 谈到分别，贫僧颇感棘手，连聪明鸡贼的李银河大人也在勘破情关，碰撞南墙却贼心不死，可见知易行难！ 去分别在佛教之中亦是大智慧，贫僧修行有限，只能勉为其难稍稍奉献一点心得，还要借助龙树菩萨的中观。既然万物不齐有分别，那就彻彻底底准确分别，然后去分别继而无分别，也就是放下分别。 既然是唯心的，是主观的一种印象，它看似是有本质是空的。那么我们面对纷乱芜杂的现象应该保持一种状态，让自己的心处在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生不死之间。贫僧的理解是回到一种自然状态超我状态无我状态。 阿弥陀佛，出世也好入世也罢，思想行为止于至善，贫道认同银河说的，人道学说还是要考虑第一位的重点是道德。现在是怪力乱神的末法时期，贫僧在塞外云游，红尘充斥着凄惨，强者草菅人命弱者抛尸荒野。 如果认为人是来修炼的，人间倒是一个不错的地狱道场。 如果我们执着于身外接触的眼耳鼻舌身意，认为泼血的红尘就是道理，那就大错特错，人身难得，却难免懵懵懂懂判断错误人生的价值，终究难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银河伸出拇指赞道；“虚云师父已经领悟了价值的内涵，我们终究要超越价值判断，不为价值所绑架，真正了解人生的真谛。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李银河同虚云互相合十行礼，眉目传情默契于心。 皇太极烦躁地敲着桌子；“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惺惺相惜的样子非常恶心，一对找削的货。收了本汗的定金，好好谈钱。 资本主义本质是什么？李银河，你虚头巴脑忽悠老子，小心把你剁碎了喂狗。” “这就是胖哥的不对了。” 李银河轻描淡写点点皇太极道；“任何学问最珍贵的部分就是概括性的哲学描述。胖哥不是过目不忘熟读史书吗？怎么还庸俗地问钱呢！ 银河和虚云大师用精确的语言描述了人生的真意，已经说明白了价值。你却威胁银河，真是忠言逆耳！ 什么叫做买椟还珠，胖哥就是捧着金碗那个什么的什么。赶紧把手上的大金溜子古朴扳指摘下来，交给银河保管。太奢侈了，这些貌似贵重杂物的光芒遮掩了您发现价值。 你将听到非常超前非常精辟的资本论述。只给你一次机会，赶紧交给银河财宝，我告诉你资本主义的本质！” 第33章 资本主义的本质 皇太极轻蔑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李银河，李银河正把硕大的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炫耀，皇太极道；“李银河，你大放厥词什么道德，需要知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本汗的扳指伴随我历经千百次生死决战，古物都是有灵性的，不要得意忘形驾驭不了神物，遭受反噬的后果就是丧命！” “银河是追求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服务百姓的人，虽然在路上，但是银河是和人道最伟大的力量同行，古物掌握在银河手中才能发挥它的潜力。古物只会欢欣鼓舞跟着搞事情，反噬什么？ 好啦，对于貌似慷慨的胖哥，银河要奉献给你小秘密；由于胖哥扣扣索索付费不积极，所以银河略过钱的诸多概念，直接给你资本主义本质概念；资本主义制度就是资本家扮演神的时代。” 皇太极起身盯着李银河道；“商贾吗？老子还在努力征战，谁敢在我的眼前捣鬼，我一刀削死他。低贱的东西，还想当神！” “哲学范畴无形有质的东西，您砍死谁呢？光而不耀，静水流深。我们增强修养才能找到神啊！俗世居然到处飘神，是不是很有意思。” 李银河请皇太极落座道；“谁是霸王哥的敌人，谁是胖哥的朋友？贵宾一定要搞清楚啊！银河就是真诚的好朋友，毋庸置疑！ 我们谈钱。钱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社会一路飘行也是与时俱进的，不断变幻着外在表现形势，化生于执着形而下的人群身上，非常厉害。那么，我们先从人道看看资本家。 资本家是什么东东呢？资本家就是调度一切东西以获取个人商业利益的人，千万不要以为资本家是买卖东西的商贾。帝国政府可能是资本家，官僚机构可能是资本家，僭越权利谋取利益的可能是资本家，胖哥不跟银河做买卖肯定是资本家。” “李银河，你也是资本家。” “胖哥，资本家其实不是贬义词也不是褒义词。我们是动物，需要生存还得养亲，银河吃饱喝足以后追求高尚，脱离了一般资本家范畴，谋求一种资本改良模式。中华民族有无数超越价值束缚的先贤，否则，这个民族凭什么生存在美丽华夏。 资本主义的资本家在扮演神，他们开始决定一切的时候，它就是资本主义。我们为什么不要这样的主义，我们为什么警惕这样的黄金时代？因为它对社会、对人类、对自然是不友善的。 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力将急速发展，也产生了灿若繁星的哲学家，他们努力解释批判资本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太残酷啦！ 资本主义的资本家会以文明自由的名义控制一切，会从吃穿住行生老病死各个领域盘剥百姓，它会把智商极高的一批人渣集合起来搞事情，这些人明白团结缺少基本的人性，信奉丛林动物法则搞钱的目的纯粹，利用教育传媒等一切手段控制一切，所谓知识越多越反动。资本家的斗争技术也是与时俱进，会培养代理人，会从对手内部化生自己的信徒。西方贵族正在亚洲海面游弋，已经超过百年。资本家的耐心具有哲学的时间跨度。”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他们通过武力消灭土着强抢财富，从世界各地贩卖奴隶，这些奴隶是来自全世界的百姓，没错，大明的百姓一样被掳掠，他们生不如死。这样的风格跟胖哥的事业风格相似，但是比胖哥还要霸道。 为什么呢？还得谈钱啊！在资本主义贸易中，钱也叫做货币吧。 它首先是价值的尺度，就是我们衡量一个商品的价值，用钱来作为价值尺度；第二它是一般等价物，一般等价物就是它是一个参照物，是个媒介；第三货币有存储价值的功能，就是价值储藏的功能；第四个功能，货币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它还是个商品。 本来胖哥只是支付了货币的课程，现在银河还要溢价给胖哥讲解一点商品的小秘密。商品好像是买卖的东西，其实，商品的含义是万物皆可交易。银河和胖哥以后可能还会切磋干仗，咱们打得火热的时候一点要注意商品的内涵。 资本主义对于商品审美是货物堆积再堆积，哪怕不需要也要堆积，这会产生一个致命的问题，资本主义自身难以解决的缺陷。资本家自身不会限制自己的利润，纯粹到毁灭。 但是，他的纯粹堆积是目前社会发展的必经阶段，人必然先得活着，吃饱穿暖才能有精力抬头仰望星空，这是一个过程，虽然不是人追求的精神彼岸，但是是一个过程。 胖哥熟读史书，华夏先贤撰写的史书描述了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甚至是桃花源社会，但是没有描述资本主义，智者们给了天道规则，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人道建设。这就是人生吧，有些未知才能历练修行。 我们领先的时间太久，那么历史包袱越重。胖哥读烂了史书，也就是整合八旗，进入封建君主专制，经济基础创新产业依旧是农业。史书中记载的稀少的盛世，百姓也就是饿不死穿不暖，安全能够保障而已。 胖哥以为的盛世是什么样子呢？你骄傲的建设秘诀是什么呢？” “帝王心术不可轻易示人。李银河，你先说说为什么宣扬这些秘密！” “胖哥啊，银河刚刚谈了货值之道是价值论。价值论太重要了，一切的道德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审美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重要性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 华夏的聪明人都藏着掖着明哲保身，那么在新的社会形态中，谁为建设美丽中华做些奉献呢！儒者铁肩担道义，常养浩然正气。如果揣着明白装糊涂，养什么正气担什么道义？ 千万不要低估资本家对意识形态的塑造，道德判断、审美判断、重要性判断，他们形成了人们的整体的价值观。对于一般百姓来说，你家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超越了封建社会的盛世民生标准，是不是对资本主义价值观心生向往。资本主义对士大夫的塑造是魔鬼的诱惑，它会破除一切束缚所谓精英的人道伦理限制，给予他们掌握人间神的幻想。资本主义价值观强化权钱特权在历史上会走到人道的极端。 道家讲功成名遂身退。在资本主义是不可能的，权势只是资本的附庸，专制的皇帝都得靠边站，如果用笼子禁锢不住捣蛋的帝权，那么就铲除之。 当你用价值观去看人生的时候，就是人生观；当你用价值观去看世界的时候，就是世界观。有机会接触真正的价值论本源的人万里无一，不能真正的接触价值论，不能建立起自己对价值的判断的独立的体系，那么你的价值观可能是这个社会强加给你的那个价值观。其实，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里边说的就是价值观生成的过程。一旦价值观生成，其实你已经被控制，甚至被奴役了。 国朝阳明先生讲解心学，就两个字；解放。不要被形而下的价值控制，人身难得，我们应该具有独立的高耸的人格。不能低头用良心交换钱不要用青春美丽交换钱不必用自由换钱，起码，我们应该抬头看看宇宙，不管我们装备什么行囊，终究要离开红尘，什么都带不走啊！” 李银河摇摇头对皇太极道；“胖哥，你聪明绝顶，但是挡不住资本的浪潮。这是哲学方面的代差，你在山脚下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站在山腰或山顶上的人，他们看得比你高比你远，这是基础的问题。 胖哥，你说说抢钱，不，挣钱的秘密，咱们探讨探讨。” “李银河，我觉得你对我或者对女真一族有一种好感。你刚才说了资本，什么意思？跟货币有什么关系？” “大客户呢，不是好感是一种挣钱的爱！实话说，女真族是华夏一员，伦理基础还是中华文明的伦理体系，咱们是一家人。 你注意到资本啦，聪明！但是道不轻传，你如果想了解货殖，需要持续给钱。” “李银河，我可以给你钱，能不能让徐先生跟随我一段时间讲解货殖问题？我非常欣赏她！听说她不被大明世俗容纳，身世坎坷，本汗宽宏大量，可以罩着她。” 李银河摇摇头；“胖哥，一个喜欢山川河流，热爱世间万物的女人，她的精神富足程度超出你的想象。这样的女人，你和她炫耀什么都没有用，她的眼里是远方，她在红尘中谋烟火，在梦里有诗酒庄园，能让她甘心情愿结交得看人品，能愿意让她服软的一定是偏爱，否则你就算拿着金山给她，她未必会赏脸。 待上浓妆，好戏开场，台上悲欢皆我独吟唱，翩若浮云着霓裳，她的时间有限，落幕鬓边皆染霜。 徐先生是踩着大师门槛的美娇娘，银河的好朋友，银河希望她承担很多重任。比如，带着胖哥等英雄豪杰去逛海去逛沙漠去逛街，哪怕去栽树钓鱼去看星星，不要想着万里江山。她很忙，不能跟着你浪费时光了。” 皇太极指指李银河戴的扳指道；“把扳指给徐先生，万一她来到我控制的地方呢，总要喝杯白开水吧。 我自小跟随父汗打猎征战，爬冰卧雪还要计算钱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屡战屡胜，可是钱粮出现了问题。 在父汗时期，我们俘获大批辽东百姓和明军，可是，没有办法养活他们，我当时反对屠杀减丁，但是阻止不了。我读过经书，杀戮是有反噬的，但是阻止不了。结果已经造成了，本汗接着。 我掌管八旗之后，采取了善待降人的政策，极力阻止贵族们随意侵占奴隶们的资财，分给他们土地，分得非常细致，连土地上的草木都计算清晰。 大政方面，我正在废除四大和硕贝勒轮值处理八旗政务的规定，集中权利在我的身上，我创建了文馆，招收汉人文人协助处理政务。 我的事业一帆风顺，东掠朝鲜西攻蒙古，可以说，大金对于大明占据了上风。” 李银河撇撇嘴道；“胖哥还是缺钱啊，据银河得到的信息；后金控制区域粮食已经十两白银一斗了吧，胖哥，您武功赫赫，抢的越多粮食价格越高啊！现在是夏收时期，冬季您怎么过呢。 银河猜想肯定就粮于敌，攻击方向就是蒙古左翼余部或者大明。这就是你很忙的原因吧，也是你极力容忍银河放肆的软肋。” 皇太极霍然起身眯着眼冷冷打量李银河。 李银河道；“胖哥不要激动，如果你熟知货值之道，从货币资本角度能够分析出来各方的战略。打仗和建设一样需要钱，那么我们分析钱，把它想象成一条河，那么我们关注钱河的运动轨迹，完全可以预判出来依靠钱来动员的各方势力的反应。 钱河在货殖概念中叫做资金流。资本主义核心秘密就是控制这条河，资本主义的资本家就是通过控制资金流动来扮演神，而且他们真的以为是神，哪怕洪水滔天生灵涂炭，哪怕我们生存的地球因为他们的原因毁灭，他们控制钱的欲望绝不更改。 这种资本家贪嗔痴诸毒俱全而枉顾民生，资本主义是铁和血书写的历史，银河还会有子孙生活在美丽华夏，这片土地上空飘荡着智慧和慈悲，所以，银河坚决追求高尚。” 皇太极闭眼思索片刻道；“你为什么告诉我秘密？有没有现成的资本家的例子？” “胖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资本家需要修河道建水库拉帮结派，还得完善理论体系，他们构建科学体系并依靠科学体系改进生产力，生产力不明白吧，您以后付费再听。 银河的意思；科学体系没有对错，它依据逻辑体系探索自然人类甚至神的领域。但是资本家掌握这套体系就非常厉害啦，它会消灭不信奉权钱的民族，中华民族是信奉天道有情人道慈悲的和善民族，遭遇民族的生存危机是可以预见的。 胖哥看地图，这里是华夏民族的生存之地，幅员辽阔，但是并不完全代表世界。世界上还有很多文明，蒙古铁骑曾从漠北向西横扫，越过西域现在是奥斯曼土耳其控制范围，是伊斯兰文明世界。向南是天竺，向西是欧洲，是信奉耶稣的文明。 在欧洲，许多国家正在进入资本主义初期阶段，他们依靠海洋探索世界，跟脚是科学体系，他们正在劫掠这片广阔的土地美洲，广阔的土地非洲，正在源源不断挖掘黄金白银，生产高产农作物。 美洲几千万土着正在消亡，非洲黑人面临被贩卖的非人境遇，他们直面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灭族残酷。任何文字都无法抹杀资本主义初期的野蛮，这段历史诠释了资本主义货殖内涵；暴力也是生产力。直白说；落后就要挨打。 有两个小国脱颖而出，他们现在是一个皇帝，以后会分开的。他们是西方海洋掠夺的先锋；西班牙和葡萄牙。它们签订协议把世界分成两半，用劫掠的财富依托科学体系发展工业并奢靡享受。 胖哥知道红夷大炮吧？” 李银河看着脸色铁青的皇太极道；“后金在辽西宁远领略了红夷炮的威力。红夷炮是来自西人制造的武器。胖哥的万里江山在人家眼里只是小买卖。 两牙不是独自捣蛋，西人还有很多国家尾随而来，它们积极杀人放火，遵循强者胜出的丛林规则。现在联合省青出于蓝，贸易触角到达了日本甚至朝鲜，离辽东不远啦！ 胖哥觉得武功超群，西人表示不服啊，银河介绍一下联合省的船只。联合省东印度公司一共有二十艘军舰，五艘属于大型战舰，三桅帆船盖伦船，也就是有三层侧舷炮的战舰，外加战舰首部和尾部会有额外的四门火炮，这种大型军舰的总载炮量大概在60-80门重型加农炮，在甲板上还会有数十门轻型火炮，这样一艘盖伦巨舰上的轻重火炮数量就可以达到80-100多门。 其他军商两用战舰，战舰两侧为单层侧舷装炮，舰首两炮，舰尾4炮，重型加农炮的总炮数在26-30门炮，另外甲板上有8-10门火炮，总炮数在40门以下。 胖哥，他们的重型火炮与宁远的红夷炮相当，甚至炮击威力更大。努尔哈赤率领十三万后金士兵在宁远城攻击二万多明军，遭受了挫折。明军守军装备了十一门红夷炮。胖哥成为伪汗，率领八旗攻击辽东明军城池，依旧铩羽而归，关键是守军装备了红夷炮。 后金没有打胜，没有劫掠到物资就是严重的生存问题，是生死问题。 西人不是只有两牙搞事情，是一群资本家在搞事情，它们装备重炮的巨舰要是进入三岔河，胖哥是做买卖呢还是不做买卖呢？” 第34章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李银河乘坐鸟船离开九连城，皇太极派舅舅阿什达尔汉作为后金特使接洽双方的贸易合作。 阿什达尔汉对裹着披风的刘兴治道；“小五，大金对你们刘氏兄弟们赏赐极厚，是裂土分疆的恩义。 你们潜逃到大明，不厚道啊！” 刘兴治耿着脖子道；“大明乃是正统代表，我们凭什么接受你们的恩赐。老子不是奴才，乾坤未定，又有谁能确定自己是千里马。” 刘兴治抖开披风指着阿什达尔汉道；“皇太极睚眦必报，善于把敌人剁碎。老子不怕，我已经躲着你们了，还要怎样？ 你们再咄咄逼人，老子先削死你！” 刘兴治指着劝架的李银河道；“别假惺惺的，你和伪汗一个揍性，口口声声宽宏大量，实际上无比小气。滚犊子一边去！” 李银河无奈道；“黑毛哥，注意素质啊，你明明被胖哥吓得屁滚尿流，却迁怒银河。不迁怒不二过乃是搞事情的基本素养，懒得教育你，你太穷啦，除了大刀片子一身黑毛之外，你还有什么。 好啦，时间无价，银河提醒你该结账啦。你养活手下的粮食物资武器装备该跟易水湖商行核销一次了吧，老是透支银河的信誉有点不好，影响我的总经理信誉。 你个奴隶制思维的强盗老是滥用金融手段，德不配位啊！欠债还钱，说说怎么还账。” 气势汹汹的刘兴治立刻黑脸变紫，默默裹上披风；“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有八百勇士跟随我兄长在蓟辽督师衙门效力，留在皮岛云从岛的家眷数千，我的手下及家眷数千啊。 我也想快意恩仇搞点事情，但是喂饱他们就筋疲力尽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不是欠债不还的滚刀肉，我已经派兄弟们去临清筹集粮食和棉布。 等他们回来就还钱。” “黑毛哥，他们带着一千两银子去临清吧。他们能买多少货物？买到物资需要通过登州海运到皮岛。现在蓟辽督师严禁海路，他们怎么把物资运过来？ 运来的物资够你们吃喝吗！不够！所以你还不起钱，穷棒子黑毛哥，赶紧召集你的皮岛手下做搬运工。我们马上到达皮岛，易水湖商行正在搬运物资，你们要卖苦力还钱。 黑毛哥，不要好高骛远搞事情，不要追求削人的高雅目标，你需要先拼尽全力踏踏实实吃上饭！” 鸟船船队出现在皮岛海面，负责监督皮岛转运物资的石城都司尚可喜立刻命令手下清空码头船只，派遣快船引导鸟船船队登陆。 李银河指着面前的阿什达尔汉道；“有没有眼力见，挡在本官面前装什么大葱！你要明白商贾的本分；顾客就是衣食父母。 黑毛哥是本官的客户，还赊着帐呢，得罪客户就是封杀本官的财路。身为买卖人首先要让客户愉快。我不管你在后金是什么身份，跟随本官做买卖就要明白本分。 否则，你这么大的年纪躲猫猫死，会非常没有面子。” 阿什达尔汉刚要反唇相讥，鸟船按照惯例打响重炮，威慑皮岛守军回应尚可喜船只的指引。阿什达尔汉被震得目瞪口呆。 由于皮岛守将正在弹劾李银河，所以商军登岸依照战斗系列进行。舢板编队抵近码头，威胁码头守军撤离，沙船转运商军，登岸商军迅速开辟登陆场地。 披着红色披风的文艺兵和装备药葫芦旗帜的医护兵借助软索转移到驳船，又迅速上岸开辟野战医疗所，很快在登陆中军敲响战鼓，看得阿什达尔汉目眩神迷。 皮岛东江镇守将陈继盛率领手下将领出了衙门，看到商军结阵，脸色铁青回转衙门，只留下身着软甲的大蝉应对商军。 温铁心和陈忠簇拥着徐安生在码头迎候李银河，李银河向徐安生施礼，徐安生回礼道；“银河，皮岛是东江镇总兵衙门信地，朝廷从天津和登莱每年分别三运和二运，共计全年十余万石粮食还有一些布匹等物资。刨去漂没，东江镇依靠朝廷入不敷出。 所以，海贸商路是东江镇军民的生存线路。蓟辽督师斩杀毛帅，严禁海贸，命令陈继盛封锁皮岛商贸，命令张继善横绝旅顺，改变海运路线，建议天津登莱补给先转运到蓟辽督师管辖的觉华岛。 蓟辽督师衙门这是要断绝东江镇的生路，必然会引发骚乱。最可气的就是控制旅顺口的张继善，袖出一封朝廷禁绝走私的狗屁文书，强行羁押奴家。幸亏奴家聪慧贤良，扔了几桶炸药才得以脱身，旅顺口是隐患，位置太重要了。” 刘兴治舔舔嘴唇道；“旅顺口守将确实拿的是朝廷严禁走私的文书。” “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浊酒敬残年；回首过往半生路，七分苦涩三分咸。黑毛小子，你都不会假装吟诗，整天拿着大刀片子叫嚣，很容易丧命的。” 刘兴治揪着胡须道；“我不是银河那样的黄毛小子，我是成年人。徐先生，我在说文书。” 徐安生看着刘兴治摇头道；“旅顺口守将拿的是禁绝走私的文书，我们在走公，搞事情要有高度，我们在为大明陛下服务。 放下大刀吧，去侯爷开的开蒙班好好学习。” 徐安生转头对李银河道；“万娘娘的爹爹也做了个梦，他也希望派遣船只去鲸海为大明祈福。陛下希望商行为皇室服务，商行派遣天津王翦和一名宦官到达云从岛，等候你的决定。 银河，我们现在只有两艘船模，需要增加穿越走私封锁的牌照。 皮岛是东江镇走私贸易的中心，曾经日市高丽、暹罗、日本诸货物以充军资，陈继盛只知道遵守蓟辽督师衙门的走私禁令，已经引发众怒。 皮岛仓库储藏了大量物资，而粮食并不多。非常有意思的是；毛帅印发了军票，抵押就是朝廷的饷银和粮食。朝廷的饷银粮食一直拖欠，已经拖欠三百万两银子。现在东江镇总兵衙门一概不承认军票，已经不打算兑现契约承诺。 做买卖讲究诚信，遵守契约的商贾们面临破产，这种情况非常不好。我们要在辽东长久立足，就要解决契约承兑的难题。 当然，我们继承原有东江镇在贸易中的主导地位，积极解决贸易中的契约问题，也要盘点库存。库房中的货物都是商行的，我们在做一件事，银河说叫什么名称呢？” 李银河一边倾听一边道；“货殖意义叫重组吧。我们继承了贸易权利，也承担原有的义务。银河会考虑一套解决方案，徐先生说的很对，皮岛库存是商行的，我们要掌控剩余的库存物资。” “嗯，我们要尽快组织远行，辽东十月飞雪，鲸海冰冻的时间更早，陛下的爹爹们比较多，都有为大明祈福的梦想，商行要尽快采取行动落实祈福的大事，为陛下闯过这道情关。 从万历末年到崇祯初年，辽东战事牵涉明朝泰半国力，名臣猛将更是前赴后继，奈何天不假人，无数英豪洒血辽东，平叛却遥遥无期。 大明英豪可歌可泣的铁血征程着实让人心恸。家国梦碎，铁马冰河终是一曲离散歌，商行正在整理辽东阵亡官员名录，名单很长，很多人尸骨无存，很多人成为后金的战俘奴隶。辽东百姓也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他们逃到东江镇逃到辽西逃到关内，绝大多数在战争中默默死去。其他百姓成为了后金的奴隶。 银河听取一下温铁心等人整理的资料吧。” 徐安生嘱咐李银河去看整理的资料，转头对高手道；“音符是爱情的诗句，琴弦是心灵的画笔，音符点缀编织着深情的画卷，每一次波动琴弦都在为你描绘自然瑰丽的诗篇。在音乐绽放的花海中，你爱了吗？ 高手，你开启了一段情感的因果。你怎么做？” 高手迷惘道；“徐先生，高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安生指指码头的大蝉道；“大蝉是美丽聪慧的女子，她知书达理，而且品行兼具辽东女子的勇敢坚韧。她身不由己，先被扔给毛帅，再次被扔给陈继盛，大蝉是聪明要强的女人，她不想如同浮萍一般被人摆布，她在寻找一个契机寻找到自己。 她在进行自我救赎，在心学中叫做寻找自主性吧，这是一种修行，对一个女子来说，前路万分艰辛。你是她通往自由心路的一个臂助，你撩拨了她的心海，搅动起万丈波涛，你怎么做？” 高手惊诧道；“徐先生，高手回到易州要向老祖禀报，迎娶小蚕。高手只会娶一个女子，我从小就是孤儿跟随师父生活在红尘之外，不懂感情，更不了解爱情，我自知能力有限，只能照顾一个女孩子。 高手没有迎娶大蝉姐姐的想法，没有介入大蝉姐姐命运的决定啊！” “那你为什么去问大蝉的眼神，你为什么去翻看大蝉的心情呢？” 高手搓着手道；“高手被大蝉的眼神震惊了，看不明白就问一问，我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大蝉姐姐没有说什么啊！” 徐安生哼了一声；“人生过半，我得慢慢雕琢时间，慢慢拉住光阴的暖手，细细品味红尘烟火，抬头满眼都是星光，观赏夕阳的霞光都是奢望。 岁月积淀给了我感悟情感的敏锐，女人 一旦动了心，有了感情，就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心里会住着一个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一不小心会爱死。 大蝉是聪慧敏感的女人，身世坎坷，对于情劫更是执着。生老病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很多时候，表面装作无所谓，其实心里有太多太多的心酸 有的时候，爱是不用太多言语的，只是想默默的注视着你，在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点时间。我太了解女人的心态啦！ 为什么呢？因为你心无挂碍，心灵空灵从容不迫，没有被红尘遮掩善良的天性，周遭一切才显得美好。 你一个懵懵懂懂阳光灿烂的男孩子去问女人的眼神，你是不是很莽撞是不是很冒昧，但是，这种毫无心机的感情恰恰击溃大蝉的心里防线。大蝉美惠心思细腻，身世坎坷，她接纳了你，你是她追求某种自由生活的精神支柱吧。 你对小蚕好无可厚非，但是，你不要伤害一个美惠的女孩，不要生硬地扼杀她美好的唯一的生存目标。起码，你要表现出风度，为她分忧。 万法皆缘，因果因你而起，你要像个男人一般宽慰她，你是男人嘛？起码，你要为她争取自由的机会。” 高手满面通红挺直身躯。 徐安生摆摆手道；“赶紧滚蛋去码头，人家女子穿着铠甲装模作样在码头硬挺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高手走向正在查看辽东阵亡将士资料的李银河道；“银河啊，大蝉穿着铠甲呢，挺重的！我是不是需要安慰一下大蝉姐姐。” 李银河等人诧异地看向高手。 刘兴治毕竟年长，愤怒道；“陈继盛滚回衙门了，大蝉在撑门面。大蝉是东江镇的骄傲，是东江男人梦寐以求的佳偶。 老子一把年纪了，对大蝉只是仰望。你个混小子安慰个球。你除了会装，开始意淫啦！我打死你个粗鲁的坏人。” 李银河拉住即将暴走的刘兴治道；“黑毛哥，你孩子会玩尿泥了吧，你已经老啦！银河这么英俊潇洒正当年的帅男都没有羡慕嫉妒，你就不要激动了吧！” 李银河对高手道；“活着和愉悦自己非常重要，前路漫漫，我们必将满身伤痕。我们自己私下心里臭美；我们依旧眉眼清秀依旧是顽皮的少年，依旧是青春无敌美少男也没有什么。 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赤果果去安慰美女，让银河有面对止生兄夫妻的挫折感啊。人家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关你屁事。” 李银河冲码头大蝉喊道；“大蝉姐姐，夏日炎炎，高手兄看你披挂辛苦要去安慰你呢，你打死他。” 大蝉远远地抬头，然后有些慌乱地转身面向大海。 这就尴尬惊诧了，李银河愤怒道；“高手兄，看你浓眉大眼是个实诚的西北汉子，没想到啊！相逢靠缘分，相守靠真心，我竟然在情感领域配不上你的风骚了，我还打不过你，有点怀疑人生啦！” “有些人喜欢就好，不一定要拥有，远远地看着也很美，这一生很漫长，喜欢，合适，在一起其实是三件不同的事。银河啊，你在情感领域是个失败者，我跟你探讨情感问题不靠谱的。” 高手潇洒转身甩甩衣袖，负手望天边走边道；“你们确实需要学习道德情操，一脑子不健康的龌龊思想，高手跟你们没有共同语言。我是阳光单纯美少年，征求你们的意见是个大错误。” 高手晃到海边，大蝉抱着战盔用脚撵着海沙，头发飞扬，大蝉身材高挑，身披软甲英姿飒爽。 高手微微失神探出手道；“大蝉，有些话只要开口一问，无论如何都是错误。一切都是高手的错，我没有经验，我应该把你要过来，然后让你在易州自由生活。 小蚕说你是姐妹中最俊美最聪慧的女子，她希望在一起生活，像小时候一样。都是我的错啊！” 大蝉将战盔递给高手道；“我看那霞光是红的，因为它怀里搂着个太阳。我想我的脸也该是红的吧，因为我心里住着你。 你应该相信；所走之路，所经之事，所留之遗憾，都是应该经历的，对错不由心，聚散不由人。” 大蝉淡淡一笑；“你看海阔天空，碧海蓝天波光粼粼，水天交接处烟波浩渺，如果人也像大海一样自由飘荡，多好啊！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高手脸色绯红，抱着战盔张张嘴不知如何接话。 大蝉噗嗤笑道；“杨柳春风今夜闲，一杯浊酒问青天。为何花有重开日，人却从无再少年！ 傻瓜，我们即使不能结婚，你也是我最牵挂的人，就算变成陌生人，你也是我最爱的人。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你的脸太红啦！” 高手脱口而出；“我的心里也住着你。” 大蝉微微一愣；“高手也不是老实的大男孩。撩拨女人呢！” 高手挺直身躯道；“蒹霞苍苍，余晖灼灼，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银河损友说得好；人生是一场旅行，是经历，是体验，是体悟。我们不管背着什么行囊，终将离散，红尘只是一场孤独的修行。此生，我们注定要分别，遇见不过是偶然，离去才是理所当然。毕竟，生老病死乃是常情，谁都无法阻止，所以，我们都要学会告辞！ 不管你有多喜欢一个人，不要去纠结不要纠结你们之间有没有结果，不要纠结他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因为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照亮你温暖你，坦然接受每一段的陪伴，即使有一天形同陌路。也要心存感激和怀念你们相守的那一程。 美好的给予温馨，不愉快的给予教训。 高手是孤儿，出身江湖门派，高手寂寞，我何必在意俗世的框框。况且，现在是三妻四妾的伪君子时代，高手的重剑锋利无比。刘兴治大哥说得好；我们虽然卑微如蚍蜉，但是心怀鸿鹄之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高手追求不高，起码给予大蝉姐姐一个自由的机会，高手犯了错，那就拿命补偿。” 大蝉眼神温柔道；“大蝉自由之后呢？” 第35章 暗里爱你暗里着迷 四道河村寨临河岸边，阿什达尔汉站在沙地上阴郁地看着村寨。村寨中被围困的后金军队正在撤离。 商军将领们顶盔掼甲在岸边观礼。四个连队的女兵全副武装在后金军队撤离路线两侧警戒，商军战车营护卫着女兵军阵。后金军队不得携带武器铠甲，不得携带金银财物，需要从商军划定的一条线路到达河岸，跟随阿什达尔汉离开四道河子。 阿什达尔汉指着步履蹒跚的和硕贝勒德格类等人道；“商军太放肆了，居然截留贵人们的武器财物，商军将为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盖英豪叼着雪茄瞥了女兵军阵一眼，带领女兵队伍的王正行冀州成点头回应。王正行冀州成放下肩头火铳，女兵们掏出遂发短火铳排出战斗队形。 硝烟随即遮蔽了后金军队撤退的路线，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战场，商军战车士兵用排枪弓箭射杀冲向女兵军阵的后金士兵，医护兵向浑身弹孔的后金士兵投掷标枪。 阿什达尔汉颤抖的指着盖英豪呵呵惊叫。 盖英豪冲阿什达尔汉淬了一口道；“上了战场就要有死亡的觉悟。他们还有一半人能活下来，庆幸吧。辽东百万百姓的冤魂向谁讨要公道呢！ 商军女兵在四道河子一次战斗中就损失过半，必须报复。如果你再发出鬼叫声，我们将全歼这些废物们。闭上你的狗嘴，好好想想怎么和商行做买卖。” 鳌拜和董鄂·都类等将领举着锅盖掩护和硕贝勒德格类等贵人们逃到岸边。谢青箭步直冲鳌拜，手指戳向鳌拜的侧肋。 鳌拜是后金杰出的武士，身材雄壮如牛，根本就不怕一个娇娇女子的袭击。鳌拜任由谢青攻击，扔了锅盖双臂伸展要熊抱谢青。鳌拜自信，自己能抱断一棵小树。 鳌拜的身子突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青，戴着蛇帽的小蟒从谢青肋下探出头，手中的铁头棒结结实实砸在鳌拜肋下，小蟒默默收回铁头棒，消失在谢青身后，颇有事了拂衣去的低调。鳌拜轰然摔倒。 阿什达尔汉指着谢青道；“你们要干什么，鳌拜是大金的英豪，堂堂正正比武输了任由你们处置，你们靠偷袭使诈，胜之不武！ 中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们哪有中原堂堂正正处事的半分风采，简直是江湖败类。” 谢青指挥商军将鳌拜捆绑拖走道；“本堂主是国朝江湖叛逆，远超江湖败类。再说了，战场之上生死搏杀，搞什么温润如玉，本堂主是个女子，只看输赢不管什么君子如玉。 鳌拜射伤银河弟弟喜欢的女子，本堂主要把鳌拜点了天灯报复。 阿什达尔汉吧，读了几本中原书籍烧坏了脑袋了吧！本堂主宽宏大量，你滚开老老实实去做买卖，唠唠叨叨惹急了本姑娘，栽你的荷花！” 黎明前的黑暗，李银河带着小白从容走出商栈大门，李银河道；“小白妹妹，咱们搬着梯子慢慢走，哥哥已经把斯文败类们打发去战场，没有人跟咱们抢占墙头了。” 李银河小白熟练地在黑暗中搭好梯子，李银河站在梯子上叹了口气；“本官最讨厌被人窥视，我只想朝阳初生之时为秦妹妹唱首歌，怎么就这么难呢！” 朝阳即将初升，天色微白，三名小姑娘在梯子旁饶有兴趣的打量李银河。 李银河咂摸咂摸嘴，对三名姑娘道；“云从岛是边镇战区，易水湖商栈戒备森严，你们能够来到云从岛说明家里有闲钱，你们还有无所事事的咸蛋时间，还有斯文败类作保。 说吧，是哪个混蛋才子推荐你们来捣乱的？本官时间有限要完成追求女子的大事，我把他们发送到战场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地捣乱呢！” 女孩子们道；“李大人果然粗鲁，张采大师说你扣押了李仙侣大才子，来云从岛营救李仙侣。万万没有料到，大师也被你扣押。 大师所言非虚，你还把他们扔到战场，太残暴啦！ 李大人自诩北方墨客骚人，怎么行事如此嚣张跋扈，简直，简直无法理喻！” 李银河摇摇头；“还大师，还大才子，你们不就是说本官禽兽不如吗！我无所谓！ 本官去追求爱情，没空跟你们小丫头们臭屁聊天荒废光阴，滚开！” 李银河爬上墙头，眺望一眼海天交接之处，抖抖衣衫，摆了一个沉思的造型；“不装不行啊，高手兄装着装着就装出味道来了。可见，装酷是到达风骚的必然步骤。” 红日出现在海天交接之处，李银河手搭凉棚，对墙下呕吐声充耳不闻；“以为时间还很久远 以为岁月不会改变 不知道多年以后 能否还是依旧 多想可以回到原点 曾经等你再一次归来 曾经好想站在你面前 我想要大声告诉你 这么多年我还在这里等待。 是的，商栈墙头见证着我痴情的等待，但是，无法完全表达我的似水流年爱情期许。语言不能表达，我使用文字，文字无法深及灵魂，那么我深情歌唱。” 李银河厌恶地指指墙下花容失色的女孩们道；“几个小丫头有没有眼力见，免费观看也要捧个人场，赶紧掌声响起啊！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恋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 李银河深情地望着朝阳，头部随着朝阳缓缓升起，非常有仪式感。 硕托一脸严肃跨出商栈大门，手搭凉棚眺望海面，猫咪活动了一晚上，此时蜷缩在硕托肩头。腰缠鱼篓的云三姐妹紧随硕托，一样的神情严肃貌似威严。三女已经被八旗之主允诺加入后金成为贵女，贵女嘛自然有些威严，云刺的背上特意背着算盘。 阿图左脚站着鸡右脚站着鸭，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大门，厌恶地喊道；“李银河，大家在为生活奔波，为部族殚思竭虑补充粮食，你站在墙头发骚有没有一点点羞愧呢！ 我去，今天还招来几个女娃娃浪费大好时光，李银河，我严重怀疑你的道德情操下限。 你们在部族都是喂鹰的废物。” 李银河缓缓地摇头；“没有知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生活情趣内心充满偏见。我们在红尘苦海挣扎求生，在饿着肚子的时候要有点精神，起码要想到诗和远方，人总要有点精神追求。 银河瞧不起你们。不能再和蠢蛋愉快地聊天，你们赶紧去抓海鲜吧。” 李银河缓缓爬下梯子，一只脚踩在地面上对欲言又止的一名女子摆摆手道；“你们不要崇拜我，本官很忙，还要去陪徐先生逛海，真是人生噩梦！没有时间和你们探讨文艺。 你们缺乏人生积淀，属于文学领域中的废柴，本官跟你们没有共情。” “李大人，张采大师说了；李大人还是有一点点文化的，你刚才演唱的歌曲曲调及歌词表达感情的形式非常新颖。 小女子向您真诚请教呢！” 此时朝阳升起，天色明亮。女孩子的语音非常甜糯，李银河转头打量三名女子。晨曦之中竟然怦然心动。 第一个女子风华正茂亭亭玉立，鬓发素额修眉玉颊，眼神柔和，林下之风，闺房之秀，殆兼有之。明显是一名大家闺秀。 李银河赞道；“明眸善睐，秀色可餐，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知性美女啊！” 第二个女子眉目如画，宛然玉人。虽然年纪尚小，神情中孕育着远超年纪的清冷。 “天生会装的出尘仙子呢，入戏了，赞！” 前两位女子衣衫剪裁合体，衣服并不华丽，衣料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磨损，显然两位女子家境普通。但是女子们很聪明，缝绣山水花蝶弥补衣料的磨损之处。 第三名女子身着翠青衫，百褶裙，领角金丝银线镶边，脖子上戴着银环，相貌娇美，小麦色的皮肤，双眼回盼流波，带着一丝倔强，嘴角微撇，带着一丝狡黠。 李银河倒吸一口凉气；“张采果然是禽兽啊，为了争夺墙头，竟然召集天团妹妹们助拳，严重鄙视他。 不过，还真的养眼啊！ 本官不是随便的人，正在追求高尚，修养在路上墙头自然不让，三位妹妹散了吧回家玩去！” “打断你个腿拐拐！”银环小女子非常泼辣，蹦到李银河面前道；“贼眉鼠眼言语轻佻，老资蜀道三，赶紧诚恳道歉！” 李银河使了个颜色，小白晃到银环女子身侧，探手捏住女子肩膀，从女子袖子中掏出铁棒，彩云捏住女子另一侧肩膀，从衣袖中掏出铁针。 银环女子疼得蹲下身子道；“不讲江湖道义，我才数到三，你们就偷袭，卑鄙。” “本官纵横江湖已经成为传奇，盛名之下岂是浪得虚名！你居然跟本官讲江湖规矩，笑话。还蜀道三，本官还有魔法披风大招应对，你太年轻啦！ 彩云，搜剿她，是个川妹子，小心她使诈！” “李大人，你放开九妹，欺负弱女子，有意思吗？” 年长女子勇敢地站在李银河面前，盯着李银河的眼睛道；“大师说你有情有义，你的表现太下作了，欺负小女子，你是男人嘛？” 李银河玩味地打量女子道；“本官说了追求高尚，本官的视野是天道银河，是璀璨星辰，至于是不是人道男人，我一点都不在意。 张采是什么狗屁大师，靠扶乩骗钱骗感情的神棍而已，本官给他的评价就是欠揍的斯文败类，极品坏蛋，需要改造。 你们是善良聪慧的仙女妹妹们，学习榜样选错啦！” 李银河递给女子奖状道；“本官是礼部优秀青年代表，皇帝陛下签字认可，天子呢，臭屁到顶级了吧！那是礼部尚书大人的签章，本官真的很低调，一点都不想四处炫耀。 本官谦虚的说，我就是行走的帝国礼仪标准，你有意见？” 女子捧着奖状花容失色。 最小的女孩子看姐姐心神悸动，以为受了欺负，勇敢地冲向李银河，攥着拳头捅向李大人的腰眼。 李银河摆了个揽雀尾姿势，牵住女孩手腕借势旋转。旋转几圈之后，李银河抓住女孩双肩，小女孩再也无法保持清冷表情，抓着李银河衣襟干呕。 姐姐被小白阻拦，只能急的跺脚。 “苦苦苦，风吹，心冷，思念长;凝眸，望川，人断肠。空伤悲，独愁怅，怎解此心凄凉。” 小女孩被转得翻白眼，灵动的眼睛罩着一层雾气；“一袭青衣，染就一树方华，两袖月光，诉说绝世风雅。 怎么遇到如此粗鲁的斯文败类。辣手摧花如何倾诉天涯，真真是人间险恶！” “嘶！”李银河倒吸口凉气；“入戏了哈！张采真真的欠削！” 李银河探手捏住女孩脸蛋，在女孩惊诧的目光中狠狠旋转；“伫立在流年的彼岸，推开一层层被风吹乱的过往，翻开记忆里的芳香，那些如歌谣的岁月不时跳跃在早已伤痕累累的棱花镜里。 在心中画一幅四季轮回的风景，将光阴的辗转演绎成平凡烟火，任时光无言，流水无声，本官的内心世界，素美依然。” 李银河在女孩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泪光中洋洋得意；“小孩子家家，发育了吗？前后都是平板都没有鼓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装什么仙女！ 你姐姐身材才算稍稍及格，本官的人道宏图是一个班的孩子，你这种女子就是废柴，阿图败类说的对，不能大批量生产娃娃的就是部族发展的桎梏，需要喂鹰。 不想去死就好好追求阳光，多吃大餐努力发育。” 姐姐鼓起勇气道；“李大人，你放了小鸾妹妹，她天性清冷，内心善良。小妹性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没有刻意冷落别人的意思。” 小鸾对姐姐道；“小纨姐姐，他就是癞蛤蟆追求不到女孩子的，小鸾不怕他！他是可怜虫！” 李银河掏出雪茄，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玩味地看着小鸾。 “银河，朝阳升起了，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徐先生会着急的。” 秦令仪出了商栈大门，踩着莲步飘向李银河，摘下遮面护在李银河上风向展开；“怎么老抽烟？伤肺！” 李银河从彩云手中接过火折子，借着遮面的遮挡点燃雪茄；“可不可不要这么样徘徊在目光内 你会察觉到我根本寂寞难耐 即使千多百个深夜曾在梦境内 我有吻过你这毕竟并没存在 …… 其实每次见你我也着迷 无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围 就算在寂寞梦内超出好友关系 唯在暗里爱你暗里着迷” 李银河淡淡吐出烟圈；“这些仙女妹妹们说银河是追不上天鹅的癞蛤蟆，配不上令仪。其实银河有一点点内伤，说者无心。爱恋就在眼前，却咫尺天涯，天涯咫尺啊！ 以前看到山，我就想看看山后的景色，我现在不想去看啦！女人这本书就是无法翻越的山，争什么胜负呢，珍惜当下吧。我不知道她在感情领域是否会赢，我怎么会让心爱的女子输呢！追求她一开始我就输了，心动啦，只求不要伤我太深。 银河只能悄悄努力，默默舔舐伤口，踏上追寻梦想星辰的远路。银河不想占有美好，只希望天鹅看我一眼。毕竟向往美丽没有罪啊！ 走吧，徐先生等急了，还要先谋生，生存是件艰难的事情！ 男人嘛，偷偷内伤，默默在墙头低调，不宣扬！” 秦令仪白皙的面容顿时布满彩色朝霞，满脸散发出光芒。秦令仪咬咬嘴唇淬了李银河一口，慌慌张张飘向海边。 傻子都能看出来秦令仪医生的心情如同朝霞般向大海播撒美好。 李银河将雪茄塞进看海的硕托手中，拍拍阿图肩膀；“抽烟伤肺，不要让秦医师为难，女孩子得疼，慢慢抽！” 李银河又捏捏小鸾脸蛋，从小纨手中收回奖状，眼神抽打瞪大眼睛的小九一鞭，然后，然后小碎步屁颠屁颠追向秦令仪。 小纨心智成熟天赋异禀才情极高，还是阵阵失神；“怪不得张采大师会被禁锢在边镇，这个男人是极品渣男！” 第36章 女子这本书是无法逾越的山 李银河精神抖擞逛海归来，秦医生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这个时代没有爱情一说，秦令仪不再暴力捶打自己就是进步。近水楼台先得月，装酷果然是赢得芳心的必经之路，必须清除霸占墙头的隐患，必然要巩固墙头阵地。 “渣男！”一声娇叱打断李银河的沉思，秦九插腰挡住商栈大门。 “你对本官有意见可以私下谈，光天化日之下污蔑本官的名誉这就是挑战啦！你姓马还是姓秦？” 九儿眼神微微慌乱道；“女孩子的姓名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你们能够到达云从岛，借助的是你家族的帮助。码头海面船只上的那些土兵是秦将军麾下吧！你们什么关系？我把你送回哪里？” “她是我姑母，我姓秦，我和小纨姐姐出来玩，不回家。” 李银河看着秦九有些失神，说到历史上的女英雄，也许是代父从军的花木兰，也许是临危受命的樊梨花。令人惋惜的是，这些为人熟知的巾帼要么是活在文学中，要么是活在野史中，只有奇女子秦良玉轰轰烈烈的一生，清清楚楚的书写在了正史中，是唯一一位列入正史的女将军。 几千年来，无数女性就乖乖把自己限定在士大夫设定的标配的模式里。从咿呀学语、闺阁小姐到为人妻、为人母，她们都活成了社会期待看到的样子。 秦良玉将军打破常规女子的生活模式，活出不一样的自我，别人学的是绣花、诗词歌赋，她跟着哥哥弟弟一起学习骑马射箭，熟读兵书。可以说指梦为马不负韶华！成为中华历史上女子建功立业的一道靓丽色彩。 秦良玉将军家族的兄长秦邦屏秦邦翰，弟弟秦民屏已经为朝廷平叛相继捐躯，秦良玉本人也是为了国朝安危征战一生，是一位巾帼英雄。自己竟然遇到了她的亲属，该诚心教育啊！毕竟万法皆缘。 “坏人，你貌似智慧沉思不语，欺骗秦令仪医生非常诛心，你不仅偷人还要偷心，太阴险啦。 听说秦医生已经许配延绥巡抚洪承畴大人，你还经常在背后非议人家离间感情，道德下限非常缥缈。” “本官刚刚感慨人生，刚刚下定决心教育你，你却张口渣男闭口坏人侮辱本官，本官宽宏大量，实在忍无可忍，必须教训你。 人生不仅有阳光鲜花美酒，还有狂风暴雨，还有明抢！” 彩云笑呵呵走向秦九，秦九从怀中摸出匕首，小白飘过秦九，抢走匕首之后顺手在秦九腰间捏了一把。 彩云从秦九怀中掏出小包裹，手掌温柔摸索秦九腰间，取走金银盘缠以及一堆暗器。 秦九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小脸涨红刚骂句锤子，被彩云手指戳中气海。 彩云淡淡道；“小姑娘家家，要贤惠首要修习口德，再敢刮噪，扯断你的裤带，光着就会知道害羞知道畏惧，任性是有代价的，你还敢骂吗？” 小纨挡住惊恐的秦九，对李银河道；“李大人，小九天真烂漫，你不要吓唬她啦！我们女子们行走红尘，多靠小九鬼怪精灵帮助我们摆脱麻烦。 如有得罪，小女子替小九道歉。” 李银河嬉笑怒骂，小白冷艳俊美，彩云视生死与无物，性格都是不服死干不同于常人。 小纨温婉大方待人接物温文尔雅，但是面对李银河等人感到阵阵无力。 李银河指指装作沉思状的谢宝道；“谢宝，有没有眼力见，师父在忙着领悟情感，你却无所事事。 好啦，你就是师父的道场。我不埋怨老天。 你替为师保护这几位仙女，师父繁忙的时候你要教导她们。我一直都在忙时间有限，你懂得！” 假装沉思的谢宝真的阴郁了，苦着脸道；“她们装呢，谢宝非常真实非常踏实，正在追求高尚，跟她们不太对路，太难啦！ 会被她们带坏的。”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好歹算是伪汉子，直面困难吧。再说了，这些女子明眸善睐，秀色可餐，很养眼呢。 女子这本书是无法逾越的山，你已经偷偷翻阅了几本书，却变得阴郁，可见动机不良。你如果读出善良美好，脱离低级趣味，能够改变目前的气质，成为阳光明媚播撒大爱的人，才算稍稍有所领悟。 教导你这样的废柴，师父是以大无畏精神介入你的因果为你换天改命，你是不是应该有一点点感恩，是不是应该勇敢精进做一些实事！ 女子让你读，是上天给你的福气，因为情关最难过，因为她把一生托付给你。女子向你敞开心扉，不读，不要胡思乱想胡作非为；读了，那就承担起让她一生幸福的责任，死不旋踵！ 师父在感情之路跋涉艰难，想了想，还是徒弟不珍惜情爱，致使师父遭罪，我埋怨了吗！ 谢宝，去吧，为她们做好服务，用心体悟柔情似水，真的教育她们学业的是徐安生先生，你想教导美女们，你不够资格，你的定位是保姆，副业是讲解算数。” 小纨勇敢地站在李银河面前道；“我们从小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却被你们当做累赘，为什么？” “好奇害死猫！本官如果回答了你的问题，如果你们听懂了，就要为描绘美丽中华贡献剩余价值，不，做点实事。 你们确定要听吗，这一世，太漫长，却止步，咫尺天涯间，谁仍记 那梨花若雪时节！你们的基本素质很出色，要追求华凝之耀，那个灵魂的璀璨银河，就要知道，追求美好的需要付出时光精力甚至生命。 所谓事出自愿，情过无悔。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小纨看看小鸾，小鸾点点头。 小纨道；“李大人，我们自认有些见识，你说吧。” “好，我们去海边。”李银河指着大海道；“谢宝，你一起去，好好领悟基础知识，最朴实的反而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智慧。” 一行人到达海边，五味子从海中踏波而来，递给李银河一个小袋子，腰间挂着鱼篓走向商栈。 李银河打开小袋子，抚摸着晶莹的珍珠道；“五味子小小年纪，就领悟某种智慧。她可以在大海愉快玩耍，除了生活物资，她不能占有任何财富。有得有失，大得大失吧。 谢宝，各位仙女们，你们要明白，情关难过贪念害人啊！以后有了珠宝什么的，交给本官去服务大众，莫要忘记。” 秦九撇嘴道；“她万一是被迫的呢。李大人很像诱拐小女孩的怪蜀黍，坏人。” 李银河摇摇头；“你看，你的念头非常不纯洁。你表达的话语就是你的价值观，你的见识被常识规矩禁锢啦，本能不相信追求美好付出的善举。 你是坏石头充满世俗的负能量，非常难以雕刻，以后尽量去向徐先生探讨问题。她是踩着大师门槛的高人，本官修为在路上，见到你的无知就想揍你。” 小纨道；“李大人，小女子家教严谨，父慈母惠，兄弟姐妹并有文藻，一门联珠，唱和自娱。 虽然家父辞官之后不善于经营人脉，家里用度拮据，但是小纨感恩上天，在人世间被爱围绕，你为什么认为我们见识不高，追求不远呢？” “小纨姑娘，你们兄弟姐妹友爱团结畅游文海，非常难得了。幸福与否见仁见智，我呢没有资格点评你们是否快乐。 但是谈到追求呢，孟子先贤说过；民为贵。银河认为，我们接受了教育，在知识领域有了一些心得，是不是应该帮助他人脱离蒙昧，起码，给予他人一个学习的机会。 银河只是谈自己的感悟，我追求高尚是因为确信先贤的教导，己立立人，人不以善小而不为。 银河认为，我们在红尘俗世艰难跋涉，在解决吃饭穿衣的基本生存之后应该追求一些精神探索，进而追求自然探索，最后进行灵魂对话。 庄子先贤说得好；养身养亲全生尽年。 我们能够珍爱自己才能对父母尽孝，养老爱幼，完成人生最基本的责任。” 李银河指指小鸾道；“你妹妹眉目如画，宛然玉人，明显灵慧早熟，聪敏异常。你应该知道；情深不寿。 你们有慈爱智慧的父母，那么习惯了家庭的温暖，如果离开家庭进入冰冷的红尘，如何应对尘世间的艰辛，能不能舒展胸怀照顾好自己，能不能回报一点点父母的养育之恩，能不能为他人提供一些温暖？” 小纨神情黯然道；“实话说，小鸾从小被送给亲戚抚养，她的养父母精心指导小鸾，对小鸾倾尽爱护。但是前不久，小鸾的养父母相继离世，小鸾心智受到影响，回到家里清冷异常，小小年纪有出尘避世的萧索。 我们在家庭中能够给予小鸾爱护，但是，出了家庭加入夫家呢，她是否能够融入规矩严苛的社会呢？我们异常担心。 其实，我的姐姐出嫁之后过得极不开心，与世俗规矩格格不入，抑郁难熬。就是我自己，对未来的出嫁充满担忧。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潇洒智慧，对我知心贴心充满爱护呢？ 苦海无涯，又从哪里寻找渡海的灵舟呢？” “所有经典都在教人向善，爱而至善！苦海艰险，以爱为舟可能是一条闯出艰辛心海的出路吧，谁知道呢？ 相见是缘，既然张采把你们推给银河，那么银河只能尝试介入因果。让斯文败类甘心贡献剩余价值，总要有代价啊！” 李银河望着大海道；“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太伟大啦，他们早早阐述了天道，赋予我们生存的智慧。易经讲了，那个道可能如如不动，宇宙万有是变动的，建设人道需要与时俱进。 如何与时俱进，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需要智者也就是哲学家思考分析，推理出方向和答案。据我所知，西方正在出现哲学家，不是一个，是群星璀璨，他们将深入思考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甚至人与神的关系，每一个领域的推理实践都是一种突破，带动各个领域发展。 我们的哲学家在思考什么？我们现在有哲学家吗？阳明先生取得了突破，可是没有打破思想的禁锢，依旧无法成为主流。我们的士大夫满足现有的特权，牢牢把控那点利益。君子不器行者无状啊！” 李银河转头看着小纨道；“你害怕出嫁，害怕夫家无法理解你爱护你，原因是什么？你依旧在旧有的价值桎梏之中，你感觉到窒息却无法突围。 阳明先生创建了心学，目的是解放心灵，存天理灭人欲，人都废了，存什么天理。一个呆滞的灵魂哪能领悟生动的宇宙。 我们需要突围。” 小纨似乎抓到什么，焦急道；“价值？” “聪明！” 李银河击掌赞道；“你出自聪慧家庭，被爱环绕，领悟能力远超常人，真是价值大包包。不，追求高尚的人！” 李银河眯眼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阳光太灿烂耀眼，反正姿势风度到位了；“价值。 所有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价值论，我们搞事情总有个缘由吧，我们动心起念总有个初心吧。 价值呢，货殖角度论述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劳动。哲学意义呢；我对客观的评判评价。” 小纨若有所思；“宇宙是客观存在，我就是主体。我看宇宙形成价值，那么就不是真俗不二。” 小纨眼神热烈，探手抓住李银河道；“观点可以被操纵，我的家庭是健康充满爱意的，我的姐姐不容与世俗是价值观的问题，错的是大众价值观！” 李银河深深叹息，小心翼翼将小纨的手拿开，恋恋不舍道；“聪慧，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一个字；太爽啦！” 李银河嫌弃地扫了一眼身旁眼神迷茫的谢宝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愚顽的徒弟就是折磨聪慧师父的坏蛋，造孽啊！” 李银河叹息连连道；“银河名花有主，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要不，真的要追求小纨姑娘啊。” 小纨知道李银河性子跳脱口无遮拦，其实是个潇洒君子，脸色微红道；“李大人，我们兄弟姐妹经常探讨儒者修行次序或者方法吧，奴家的父母也积极参与，但是，接触红尘之后感觉格格不入，无法融入其中，继而焦虑恐慌沮丧失落，奴家觉得知道了，但是做的非常不好，效果很差很差，为什么？” “知行合一，知易行难！你隐隐约约知道，但是需要实证，需要漫长的时间思索和积淀。 银河呢，修养在路上不能胡乱解释，因为这会改变别人的命运，会造成其他人心路坎坷甚至造成他人生活的悲欢离合。我们最好反求诸己，不要知道些皮毛指指点点别人，最好的修养是闭嘴，允许别人做他自己，允许自己做自己。 因为点评他人，就要有为别人换天改命的大无畏勇气介入因果，否则，轻易搅动别人是招惹天谴和人道麻烦。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不能瞎说，我不知道有没有解说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解释的是否妥当，银河的修养在路上，也不太高啊！” 小纨淡然一笑；“粮食成熟细水长流，花儿一朵朵开放，春夏秋冬轮回交替演绎天道四季，美好的朴素的事物都是缓慢演变，就是李大人所说的哲学时间积淀吧，奴家深深赞同，骤然的往往是灾难，预示昙花一现。 我们的时间积淀不够，历练的空间有限，可能有很多限制吧。温室的花朵无法经历自然的风雨，无法在酷暑严寒中生存，生存是艰难的事情！ 非常奇怪，李大人年岁也不大，小纨感觉像面对千年老妖，难道真有智慧天成？” 李银河貌似沧桑地叹气道；“哪有什么智慧天成，银河曾经遭遇雷击，偶遇铁冠道长得到先辈指点，其实两世为人。 银河面容娇嫩，其实内心沧桑，没有千年那么老，也就挂着几百年的苦笑吧。世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世人看不穿，俗世就是修行道场，何必执着何必当真呢！ 人生就是经历，银河上一世的遗憾就是缺少情感体验，这一世情路艰难。所以对于情感追求比较执着。每个人都有无何有之乡，每个人都是迷失神性的星星，我们红尘跋涉，可能就是找到回归自我家园的道路吧，谁知道呢，庄子提示；吹万不同。 每个人秉性不同，生活的环境不同，成长的历程不同，如何追寻精神家园，咸其自取。” 李银河指着缥缈的大海道；“我们的先贤非常伟大，他们是潇洒的神仙，他们为中华民族注入了独特的气质。我们身为华夏子孙何其幸运啊，我们从学习华夏文字开始，就自然而然的学习天地人三道的奥秘，真的应该感恩先贤的良苦馈赠。 可是，人道艰辛，我们却没有办法让更多的同袍接受教育。我们现在甚至没有办法保证同袍吃饱穿暖。从精神到物质，真是身处宝藏活成乞丐，我们应该羞愧！ 我们的读书人对天道地道人道的认知出现偏差，所以人间成为地狱也不用惊奇，身不苦，福禄不厚；心不苦，智慧不开啊！也许灾难能够逼着我们去思考去实践呢！ 儒释道对于自我救赎都有精辟的论述。道讲无为，佛讲无我，儒家更加生动；常养浩然正气，铁肩担道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银河时常感恩，身为华夏子民，何其幸运！ 我们只要立心中正，就能寻找到精神家园，就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独一无二的真人。” 李银河指着岸边礁石旁的赖图道；“赖图大哥，银河正在仙女们面前慷慨激昂的表现，你却在海边鬼鬼祟祟东张西望，非常影响银河的表现发挥呢。 你一把年纪了，一个粗野糙汉，捣什么乱啊！” 第37章 赖图是个文化人 捧着石头的赖图迷惘的看着李银河。 李银河只好提醒道；“赖图大哥，银河正在讲课，需要安静。你摸摸索索搜集石头，不如抓点海货。 你看，硕托海鲜组就非常给力，每天都收获鱼虾王八什么的，自力更生的同时，为繁荣商行物资贸易作出了贡献。 云三姐妹都是后金贵女啦，这不依然光着脚丫子赶海嘛，虽然云刺莫名其妙挂着算盘，但是没有耽误抓鱼，谁没点神经病的爱好不是，瑕不掩瑜。 赖图大哥，你不是跟着徐先生学习呢，朝阳升起，大白天的赶紧回去，正好看星星精进学问去吧！” “纤凝萃微颠 扶光入沧渊 扶摇惊沙起 山弄望舒远！赖图正在做作业。” 赖图一脸沧桑将石头扔进海里道；“我一个中年糙汉，天天琢磨什么诗词，我心里的苦又能向谁倾诉啊！” 赖图伸出萝卜粗的手指头指着李银河道；“徐先生说了，要注意增进容颜。特别注意拿捏狗屁的气质，学习跟装蒜有关系吗？ 搞得我现在都没有野人气息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赖图不埋怨，话多必失，嘴贱活该遭罪啊！” 秦九跳到赖图面前，满眼星星道；“赖图大叔，你举手投足好有味道啊。粗犷中举止细腻，闭嘴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岁月的沧桑感。 你外貌有点粗壮，也在努力学习啊！” “徐先生说是岁月积淀形成的原始气息，不是李银河那种毛头装蒜的小鸡仔子能比的。” 赖图懊恼的揉着头发道；“我就是一个厮杀汉子，风里来雪里去喝酒吃肉的杀才，从没有想到要好好学习，追求星辰这种假大空的理想。我希望徐先生将我赶出学堂。 我是大汗身边的武士，我一直全心全意打磨杀人的技巧。杀人是我的主业，不能分心。 大汗将我充当药资卖给徐安生先生了，可是徐先生说我的学习资质很好，要将我打造成雅士。长生天啊，赖图就是拎着敌人头颅飞奔的糙汉，做什么操蛋的雅士，做不成野人啦！我太难啦！心苦！” 李银河艰难地咽口口水道；“赖图大哥啊，你砍人在行，做什么雅士啊！隔行如隔山呢，你一个杀场糙汉能做什么雅事？” “嗯，徐先生说古人十大基本雅事：焚香、品茗、听雨、抚琴、对弈、酌酒、 莳花、读书、候月、寻幽。可能还有更多雅事吧。 赖图具备好几种潜质。赖图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文雅呢，非常有文化。 比如沉香，徐先生说了；沉香自古就是众香之首。沉香香韵清雅，清凉甘甜，香中有花香或果香，穿透力强，闻之令人纳气静心、心情舒缓。 赖图把大汗赏赐的一袋子沉香送给徐先生，这些东西死沉死沉的，不能吃不能喝就是废物啊，没想到徐先生喜欢。徐先生说赖图已经领悟了‘沉’字奥义，境界脱俗了，不用在这一领域浪费时间。”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焚香，不能说是沉香。焚香品茗，落雨听禅。适时地点上一炷香，那意境和韵味就出来，既可以怡情养性，也可以静心安神。此刻听上一曲禅乐更为舒心 。 这个奥义不在沉字，焚的是意境。” “是你境界高还是徐先生修为深。” 赖图指着李银河道；“听说赖图文雅，你就吃醋啦！你格局狭窄，活该你在路上傻奔，情路坎坷。 徐先生还说了，赖图在酌酒一道的意境没有问题了。” 赖图边说边掏出酒囊，猛灌一口道；“饮酒者，乃学问之事，非饮食之事。没想到啊，赖图咕嘟咕嘟几口酒下肚，超越雅士修养了，还真是有学问。” 李银河迷茫道；“赖图大哥是牛嚼牡丹。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这是酌酒的浪漫。古今智者，大多是从一醉方休的境界中认识世界，彻悟人生，修炼自己的品性。 这个是修炼内心领悟宇宙。赖图大哥是牛饮呢，纯粹胡喝！” 赖图嘲讽地看了李银河一眼；“魏晋名士们洒笑山林，旷达萧散。或袒胸露臂，或醉意朦胧。赖图还没有光膀子，喝得非常文雅。 徐先生说了，喝酒就是喝酒，搞得小气吧啦悲春伤秋的，有意思吗？赖图一皮囊烧酒落肚，浑身热乎乎得，难道不是喝酒吗！难道是喝水？” 一旁小鸾点头道；“赖图大叔说的没错，竹林七贤喝酒是喝酒，赖图大叔喝酒也是喝酒。赖图大叔喝得随意，贴合喝得自然。 喝了一皮囊还没吐出来，显然酒量了得。喝了酒没有耍酒疯，可知酒品见人品，赖图大叔是位靠谱的实诚人。” 赖图点点头；“公道自在人心，小鸾吧，以后叫赖图大哥，自从赖图意识到自己是文化人，感觉年轻了，活力四射。遇上银河这种装文雅欺负你的坏人，大哥帮你砍他。 赖图感觉李银河误人子弟，胡乱给人讲课，其实境界及其有限，跟徐先生差远了，是不是应该有点惭愧。 算啦，李银河是政客，都没有脸，估计道德修养也没有下限，谈品德难为李大人啦。 对了，听说李大人酒后无德去抢秦医生，没有得手不说，还被秦医生踢晕了。什么叫做现眼，什么叫做缺德。 看看李大人就知道啦。 李大人总强调知行合一，嘴上说的漂亮，行为非常猥琐。也算一个表里不一的伪人范例。 徐先生说了；要么和灵魂有趣的人相交，要么和简单的人相处，如果没有，那么不能讨好表里不一的人，单枪匹马又何妨！ 唯有同趣的人，才能侃侃而谈倾心相交；唯有善良的人，才能彼此温暖真心相处。 彼此之间一个眼神一句问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心领神会，默契于心。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赖图从怀中取出一块石头道；“赖图在为寻幽雅事踩点，李大人却说赖图无所事事捡破石头。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大鹏扶摇而上三万里，哪里是鸟雀能理解的。 赖图曾走过很多曲折的小路，藏匿过许多密林，潜入过无数山洞，攀爬过望而生畏的深渊。 别人理解与否并不重要，保持一团温暖愉悦自我才是正途。与懂你的人同行，要屏蔽李银河这样的伪君子，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美好。赖图叽叽歪歪白费口舌，显然境界极差，修行之路漫长啊。 徐先生说过，人生就是经历，赖图不知不觉趟过了寻幽境界，有福之人不用愁啊。 赖图不应该炫耀！” 李银河无奈道；“人生就是经历，这好像是银河说的话。” 小鸾没理李银河，直接问道；“赖图大叔，不，大哥。智者乐山仁者乐水，墨客骚人欣赏山水，是领略深邃幽缈、深不可测的含蓄之美，所以叫‘寻幽探胜’。 浩瀚的美景有着深不可测的含蓄之美，赖图大哥有什么感悟。” 赖图思索道；“徐先生说；山水一更，风雪两程，也许是寻找自己落在远方的灵魂，或许还有未知的故事，等待我们一步一步拣拾归来。大自然永远拥有的，都是顺理成章的自由。比起喋喋不休的红尘，它的博大无言总能安抚人心。摒弃红尘，与大自然一同静默，这是寻幽的浪漫。这是徐先生的感悟。 赖图呢没有特意设想的感悟，一切只是为了活着。赖图的探幽目的非常简单；隐藏自己杀死敌人。真的非常简单，我活着别人死啦！ 探幽就是闲的蛋疼瞎逛。徐先生说赖图的探幽本领远超普通文人，因为我具有野兽般的敏感。探幽的前提是找到幽，风起于青萍之末，浪起于微澜之间，我可以从一朵花一株草一片树叶，甚至小鸟的鸣叫中找到信息。 徐先生说大鹏鸟不是乱飞，需要确定信息，如果乱飞，不是饿死就是摔死，所以需要感悟信息。 徐先生说智者领悟时空，首先要用心态势感知，万万不可用知识感知，一个是内敛的形而上，是养；一个是外放的形而下，是消耗。赖图浑浑噩噩，不想太复杂了，不想刻意去感悟什么。其实不知道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们明白吗？” 李银河等人看着赖图无语。李银河指着远处道；“赖图大哥，你都悟到信息啦，你确实具有骚人潜质。 你看，银河在同美女们探讨学问，很忙的。你去远处寻找探幽的信息吧，这里硕托等人在抓海鲜，信息一团糟，你待在这里没有意义了。” 李银河赶走赖图，面对小纨等人叹口气道；“其实赖图心思简单，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直达核心，从悟性角度比较的话，银河可能真的不如赖图。先贤教诲；与其机械不如朴鲁。 银河的思维太复杂，反而是领悟形而上的障碍，随便给你们讲解智慧，真有可能误人子弟啊！” 小纨微笑道；“三人行，其必有吾师。领悟毕竟需要经历积淀。博采众长，集思广益吧。” 码头传来军号声，号炮声，表明有军队到达云从岛。通报舰飞速在码头和来访船只之间传递信息。 李银河一行赶向码头。一支船队靠近码头，在码头小船引航员的指引下，船只依次靠近栈桥。 虚云战立在第一艘靠岸的遮洋船上，虚云眼望大海，久久伫立不动，貌似不经意地发现李银河一行人，点点头踏上搭板。 李银河摇头道；“诸位，《金刚经》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虚云一个方外人，总装方外人，买椟还珠妥妥的失败。” 白海和易州商会两名理事说说笑笑走到船头，向李银河遥遥施礼。李银河的徒弟白英，岳不群探头探脑活蹦乱跳向李银河招手，显然在易州被杜鹃师姐身心摧残狠了，见识了海阔天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几位恒山区域应州从良的闲散大叔们沉稳地踏上码头，为首的大叔身穿锦绸，看到李银河眼光一亮。大叔扒开衣襟，露出胸毛，从腰间拔出鬼头大刀，大声欢笑奔向李银河。 李银河闪躲着大叔的鬼头大刀，腻歪地躲避着大叔的熊抱无奈道；“诸位都是身穿飞凤服，在天津海滩风骚的江湖大哥啊！ 大家貌似是和皇室沾边的贵人，难道那么大的天津荒滩满足不了大哥们的低调啦！ 银河必须埋怨，大家从良啦！是积极服务百姓的体面人，低调点，大家在关内玩耍就好，边镇蛮荒，鲸海波涛汹涌生死难测，既然上了岸，就不要遮掩后辈们的风采啦！ 银河还年轻，身在江湖却被名声所累，还得积攒人望以至于被名利驱使，前路坎坷修行有限，其实银河的心向往的是诗和远方。 大叔啊，低调点，收起大刀吧。 我们是斯文败类，要传递正能量，要貌似举止文明一点点。” “我去，银河你果然是江湖败类的极品，奸诈的传说。我们不做大哥好几个月啦！看到你，莫名就喜欢你，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到江湖之中还有人渣，满心欢喜安慰满满。” 大叔豪迈地拍打李银河肩膀道；“岁月静好就是个屁，从良的生活就是苟且。我们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千里吃肉的猛兽，关内太平静啦，正好去莽荒搞事情。 银河，你年纪轻轻老气横秋，非常负能量非常不科学啊！” 李银河一本正经道；“银河早上鸡叫前就歌唱追求秦医师，刚才正在和仙女们探讨人生，银河在积极勇敢的经历情关，一点都没有放弃初心。大叔啊，银河是不是在忙正经事，是不是非常科学。” “哦！” 大叔们看到小纨等女子们，眼睛闪亮。小纨小鸾在老痞子的注视下显然不知所措，齐齐后退，只有秦九慢慢踱步靠近大叔，欲语还休。 “其实吧，我们已经不做大哥好多年啦！江湖的腥风血雨尔虞我诈早已不适合我们疲惫的心灵。 在这清浅的岁月里，我们只想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依偎在文字的天空里，与光阴对酌，用思念碾磨，用心做素笺，将旅途里山水美眷，写给自己的流年。” 大叔推开呕吐的李银河，对秦九道；“如果能够为百姓做一点点实事，也算没有荒度人生，虽然别人觉得我们虚伪，但是我们不尴尬，做事嘛，用得着顾虑俗人的感受吗！ 漂亮娃娃，你居然不怕我们，非常好！谁欺负你了？” “江湖之中以力为尊，小女子被李银河大人劫掠没有一点点怨言。只是我们没有钱吃饭，正在长身体，肚子饿呢！ 大叔，有没有干粮，小九不白吃您的干粮，我会缝补衣服，还会推拿。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饿得发晕呢。” 大叔看狗屎一样扫了李银河一眼，淬了一口道；“银河，一入江湖岁月催，知道你神经错乱，但是要有一丝丝底线一点点格调好不好！ 不能持强凌弱，不能欺负妇孺啊！ 女子是一本书，让你看看就是给你脸啦！你倒好，居然撕书，让小女娃饿饭。你不是江湖传奇，你是江湖噩梦！ 你还过情关，祝你被关门撞得嘴歪眼斜！什么初心，不要说和我们认识啊。” 大叔指着小纨小鸾道；“我们不做大哥好多年啦，已经不是江湖人士，现在是良人，是买卖人。 我们虽说误入歧途格调不高，但是我们知道爱护妇孺。我们选择不了荒唐的年轻岁月，但是可以掌控人生的归途。 走，相遇是缘，跟大哥们去吃饭。” 大叔将大刀抛给李银河道；“我说好好地怎么心浮气躁耍刀，原来是银河影响的，妥妥的负能量。” 大叔指着秦九道；“大叔们是粗人，好在实诚，拉来几船粮食布料，走，吃饱了拿些布料做衣服。 大哥们就是如此粗俗，莫要小心翼翼省钱。大胆地拿！大哥非常低调，在应州有点乱七八糟的矿山股份，从不宣扬，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俗物。 小娃娃鬼精鬼精敢向山匪讨要东西，这份胆气值得鼓励，娃哈哈！” 白英岳不群向李银河跪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李银河向白海等易州理事们拱手施礼，对徒弟们道；“谦受益满招损！为师一直清高，今天被几个粗人教育了。 教育是传授知识教会他人思考，也可以理解为传授思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对一个民族的生存和发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是啊，历史在演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基础变化了，教育者灌输的某些思维不能适应人道社会的变化啊！这是必然的。 每一个人具有自我思维和自我感知的能力，所以教育思维未必全部正确。所以至圣先师因材施教，非常伟大的教学模式。 师父今天感慨万千，知识不是学问，尽信书不如无书。知识不是智慧，智慧靠实践靠经历靠悟。 师父总是埋怨徒弟资质不佳，看来着相了，埋怨本身就是负能量，我应该转变这种苛求，应该以积极心态赞赏徒弟们。 对啦，你们吃饭了吗？” 第38章 身苦增福禄 命苦开智慧 白英岳不群惊讶地看着李银河，白英道；“大家都说师父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们其实是有一点点认同的。 师父总是抱怨学生资质不佳，我们压力很大。师兄谢宝一直努力学习，打磨武技，主动去塞外拼命去文安征战，现在在辽东商军之中效力，谢宝师兄竭尽全力生死搏杀就是想让师父满意，想向师父和家人证明，您的徒弟们是勤奋且出色的。” 李银河点点头；“心学强调天理即人欲，西方哲学家提出我思故我在，其实是明确个人具有独立性。这非常重要，每一个学生都是蒙尘的明珠，具有自己独有的优势，师父应该因材施教。 谢宝木狼呆狼在某一领域是出类拔萃的，师父在思考如何完善他们的思考方式，也就是锤炼他们提升智慧感悟吧。 能够成为师徒，也是一份前世的缘分，师父会珍惜这份缘，了结这份缘，争取下辈子不见。 好啦，应州大叔们请仙女们吃饭，我们当然要去捣乱，你们作为弟子，应该表现得年幼莽撞，去搬回几捆细布，师父明天去讨好秦医生。 切切记住要干点正事！” 李银河带着白英岳不群紧随小纨等人，路过码头，船只之上的农院学子支援团队整队向李银河敬礼。 学子团队由毕懋康大人的侄子毕登翰率领，毕懋康大人正在南京任职是武器专家，没有进入农院，派遣自己的两个侄子到农院进修，同时辅助茅元仪研发遂发枪。此次毕登翰带领三十名学子到达云从岛，将参与边塞军政建设。农院孙奇逢院长认为，商军损失过半，其中农院学子们死伤近半，说明边塞局势万分艰险。农院首要的目标是守护帝国百姓的平安，所以，真的儒者应该铁肩担道义，迎难而上死不旋踵。 辽东情况越是危险，农院学子们越是应该在生死境况中历练，辽东是农院重要实践课基地之一。农院还要积极培训学子们，加大支援辽东的力度。 李银河向学子团队敬礼感叹；“人生如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人生就是经历，要踏碎无数砂石才能尽可能领略尘世美景，才能轻握一份懂得，于岁月辗转中妥帖的安放自己。 农院学子们在商军拓展的各种艰险环境中奉献青春甚至生命，真是指梦为马不负韶华！ 野蛮其体质文明其精神，壮哉！” 小鸾眉目如画，转头迷惘地盯着李银河。 李银河指指小鸾道；“鬓发素额，修眉玉颊，丹唇皓齿，端鼻媚靥，明眸善睐，秀色可餐，小鸾明显灵慧早熟。 天之道天妒红颜，小小年纪，情窦未开却清丽脱俗，小鸾麻烦啦！ 你不要窥视本官，本官是名花有主的男人，你只能做本官的徒弟。 现在紧跟队伍，好好吃饭，本官对小屁孩的惩罚就是拧脸蛋。一点点都不怜惜，一点点都不纵容。” 蹭过饭食，李银河意气风发，白英岳不群扛着细布面色阴郁，再也没有了远行的兴奋。小纨等女子们跟随在队伍最后。 路过码头，云从岛大掌柜杜越，管理民事和督导教学的冯杰正指挥学子们安置军士，卸载并登记物资。两人都是方正严谨的务实人才，以工作为重，冲李银河摆摆手，没有寒暄表示正忙。 李银河拱手回礼，路过码头，李银河冲一旁道；“米粒啊，你鬼鬼祟祟窥视本官，你知道的，本官最讨厌被人色眯眯偷窥啦！ 滚出来！” 米粒拿着一本小册子出现在李银河身边，貌似思考问题面无表情道；“李大人，米粒没有故意冒犯您，卑职只是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精心研究大人的辉煌，静水流深，不静没有办法领略您的缥缈啊！ 许久不见，您越发风姿润朗啦！ 看到将主就是靠近智慧，赞！” 李银河嘬着牙花子腻歪无比道；“说人话，本官是传奇是恶梦，莫要耍小心眼。” 米粒淡淡一笑；“米粒发现易水湖杜鹃正在总结什么心理学，非常有意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然就有博弈。 要想在江湖生存，就得团结大多数人，起码与大家结份善缘。给对方戴高帽子就是结缘方式之一，首要好好说话。 李大人心志坚定，一点都不被阿谀奉承影响，不愧是江湖传奇，不愧是不好的人啊！” 李银河撇嘴道；“本官一直殚心竭虑推广阳明先生的心学，杜鹃却搞什么心理学，莫名其妙。 心学是形而上，解决未知的学问。心理学是形而下，解决已知问题的知识。 这是两种境界，不同层次的东西。杜鹃简直买椟还珠抓小放大不务正业，本官回去就狠狠揍她。” 高手在一旁咳嗽道；“杜鹃是本少主的弟子，盗门行事随心所欲，我们就喜欢木盒子，就愿意随手扔了珍珠，图的就是愉快其他都是浮云，用不着别人教训。 李大人，你有意见吗？” “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官的武功与高手兄还有一点点差距，所以现在没有意见。 好自为之！” 李银河对米粒道；“你怎么来到辽东了？文安，天津海边开发顺利吗？” 米粒捧着小册子道；“按照李大人的政经学说，按照价值尺度判定，商行在文安，白洋淀，霸州，天津沿海的建设稳步发展。 商行交好霸州兵备，天津巡抚衙门，天津兵备及地方衙门，积极听取衙门的需求，作出满足其需求的详细的保障承诺，建设工作没有障碍。 卑职在乡社工作实践中感触良多，但是总感觉缺乏总筹理论指导。卑职相信李大人强调的开卷有益，所以时时手执一卷，但是没有绵绵不绝，所以来到边镇寻求大人的指导。” 李银河指指米粒手中的小册子道；“米粒啊，我们手执一卷，是要通过读书呢，超越现实，进入一个境界。 红尘俗世苦海无涯，我们难免被俗尘羁绊，我们如何挣扎都会苦恼。因为这个世界就是残缺的，我们会百思不得其解，追求完美最后伤痕累累。你爱的都会失去，你在乎的也会消逝，爱你的也会烟消云散。我们只能一天天孤独老去，什么都掌控不了，俗世真是一个修行道场。 身苦才能增福禄，心苦才会开智慧。先贤教诲；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其实我们搞点小事情，依旧要经历种种磨难。从另一种角度思考，这是老天赐福，通过种种磨难，我们才会增益其所不能，才能一步一步攀爬高峰。 但是，绝大多数人会在困苦中退缩，会伤痕累累意志消沉。只有性格坚韧死不旋踵的人才会一步步登顶，哪一个成功者不得痛彻心扉心如死灰，才能洞若观火人情世故，心灵如如不动啊！ 米粒啊，那个读书是读经典，入境是进入圣贤的境，这是一门功夫。因为红尘愁苦，有些人的精神躲在某种幻境，很容易走火入魔成为神经病。 而圣人的境祥和温润，一团大块，我们既能感受挚爱的滋养还能避免走火入魔困于境中。 米粒啊，你拿着自己编辑的小册子，入境也是非法门派的邪境，没有成为神经病，已经是幸运啦，还奢望什么开卷有益啊！你的手执一卷，那是步步障碍！” 米粒恍然大悟状；“卑职其实时常咏读将主的书籍，政经一书为卑职打开一扇认知国朝运作的智慧之窗。米粒获益良多。” 李银河点点头；“米粒，你其实在构思课题并进行实践，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学习方法，假以时日，你将成为研究领域的专家。就是现在，你已经在乡社领域是一名行业研究高手，是那种拔刀四顾高手寂寞的专家。你需要积淀，需要时间打磨需要在实践中反复精炼思索，也就是成为突破形而下禁锢追求至高的思想家吧。 实话说，银河境界有限，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指导，那个境界靠悟！ 你明白吗？” 小纨靠近李银河道；“李大人，奴家姐姐在夫家郁郁寡欢，小纨也害怕嫁人，小鸾更是对离开家庭惊惧不安。 这不是奴家家庭不和美，小纨思考李大人所说的价值观，可能是我们的家庭太温暖，我们与外界产生隔阂。奴家父慈母惠，兄弟姐妹友爱多才，我们在家庭互相扶助砥砺学问，相互温暖身心愉悦。 可是终究要踏入红尘，要嫁人相夫教子，要适应社会的价值观。我们无法适应，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李银河嘬着牙花子指指几个女孩子道；“与智者相交与善者相处与勤奋者同行，我不能替你们出谋划策，我不能介入你们的因果。 本官提出解决方案就是背负了你们的因果，我很忙，不能浪费精力。本官不想追求你们，我已经心有所属，你们靠自度。 如果无法自度，那么只能早夭！现在是丛林法则，没有办法。” 李银河冲远处假装阴郁的谢宝招手道；“我可以让徒弟帮你们完善一些知识构架，比如数学，其他的爱莫能助啊！” 小纨歉意地向米粒施礼道；“这位掌柜，我们有些急事向李大人请教，僭越次序耽误您的时间啦！” 米粒郑重回礼；“女士优先，米粒在精神上是贵族是讲究人，起码的耐心还是有的，小姑娘们来到边镇不易，你们先问。” 小纨勇敢走到谢宝面前，脸色微红道；“大师兄，李银河师父将教学重任交给师兄，给你添麻烦啦！” 谢宝愕然看着师父，自己的手腕被小纨白皙的小手紧握，谢宝阴郁的表情被乌云遮盖。 李银河目瞪口呆看着小纨道；“男女授受不亲！” 眼珠乱转的秦九箭步窜到谢宝身侧，抓住谢宝另一只手道；“师兄师妹的，我们是一家人，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谢宝师兄吧，学习是奢侈的，我们想给李银河做妾，毕竟能够让男人疼爱，能够继续学习，小女子还能奢望什么！ 可是银河师父脑子被兔子踢啦，非要追求缥缈的爱情，我们只能给银河大人做徒弟啦！毕竟，师徒连心，徒弟学业不精或者受了欺负，丢的是师父的脸面。 师父得出头不是，毕竟是江湖传说呢，师兄也是，小妹们的幸福就在师兄的手中啊！ 初次见面，作为大师兄，发个红包吧，小女子喜欢宝石啊黄金啊这些庸俗的小礼品，不太挑剔。” 谢宝双腕被两个小姑娘抓住，一动也不敢动，艰难地望向李银河。 李银河脸色迅速恢复平静，拍拍谢宝肩头；“秦九说的有道理，师徒同心，我们砥砺学问的同时，帮助她们处理一些生活小麻烦也是应该的。 师父在殚思竭虑思考因材施教，要做高屋建瓴的事情，我去前边等你们。谢宝，作为师兄，不仅要解决学业上的问题，还要在生活上关爱兄弟姐妹。 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师父，谢宝有话说。” 李银河再次拍拍谢宝肩膀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是男子汉，让师妹们高兴才能愉快地接受知识，小小红包的问题立刻解决，我等着开课呢。” 李银河疾步走向等候的温铁心陈忠，温铁心身旁跟着一名太监。太监身旁是沈廷杨。 李银河微微一愣，对沈廷杨道；“你怎么来了？海上有什么事？” 旁边太监轻轻咳嗽一声，李银河指指太监道；“你走远点，你都咳嗽呢，万一带点病毒什么的，耽误皇差就不好啦。” 其实这位太监穿戴比较威武，身穿贴里，披着云肩，齐腰明甲，手捧六瓣铁盔。战盔之上装饰金刚护法，战甲由漆铁方叶编制而成。 太监有些尴尬道；“李大人，咱家带来陛下的内旨，口头的。非常重要。” “既然非常重要，那就规规矩矩按照流程办事，口头这种不负责任的形式非常不好。 本官在跟沈廷杨说话，你一边去，你咳嗽呢带着病毒，本官先得考虑听不听口头旨意。 内府都知道，掌印太监大人对银河有小小的意见，口头旨意操作空间巨大，本官害怕他夹带私货坑害本官。” 沈廷扬向李银河施礼笑道；“李大人，学生负责商行规划海上贸易，李大人以宽宏大量闻名京畿辽东海路，商行的贸易开展得比较顺利。 学生现在的身份呢是太学学生，为朝廷分忧是本分啊。 皇后娘娘的爹爹梦见大鱼为大明祈福，陛下非常欣慰，已经将鲸海的皇差委托商行。万贵妃的爹爹也梦见大鱼，也想为大明祈福，他们都是国丈，陛下也得平衡爱情不是。 李大人，陛下也得照顾万贵妃的感受啊！” 李银河撇嘴道；“实话说，皇帝陛下了解爱情吗？一般规律是年纪轻轻陨落在探索情爱的路上。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银河追求一个女子伤痕累累，还得照顾佳丽的爹爹们，为上者讳，不埋怨。 沈廷扬，打仗就是打钱粮，做梦也是如此啊！国丈做个梦，商行付出巨大，远行得准备人员船只资财补给，沿途还得考察开辟基地，远行航海生死未卜，钱呢？国丈不能胡乱做梦！这不合乎人情世故，不科学！” “学生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做事呢首先要准备好钱。但是陛下也有苦衷啊，为大明祈福是国事是大事，直管部门是礼部，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沾点便宜内行，勇挑重担的国事绝对不干。 皇后娘娘温柔贤淑，爹爹是普通百姓，要求不高。万贵妃的爹爹是商贾，自以为是皇亲国戚心高气傲，做的是请回永宁寺碑文的小梦。那里曾是奴儿干都司衙门，距离京师有点远，陆路被后金叛军控制，只有海路能到达那里。 按说，这样的大事应该由礼部筹备实施。李大人知道，礼部绝对不会同意花钱办难事。 商行同意筹备实施，礼部才没有为难陛下。礼部应该派出使者，充任使者的职务范畴比较广，包括了中书舍人，给事中，教谕，太仆寺少卿，翰林院编修，总管等等，甚至还包括了刚刚进入太学的学生。 礼部和李大人交往有点不愉快，所以委派学生作为使者。内府派出司礼监韩赞周太监，加上李大人，还有被李大人扣押的天津水军千户黄斌卿，咱们七拼八凑可以去鲸海了。” “既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想法是美好的。万贵妃的爹爹嚣张跋扈，居然梦到庙街了，距离京师近万里，本官不去。 让王之宽调查一下万国丈，本官宽宏大量，胡乱做梦会做出幺蛾子。庄周梦蝶，人生如梦，胡乱做梦调遣本官会亏钱的，本官向来讲理，报复不过夜。” 李银河指指一旁擦汗的韩赞周道；“本官是个文明人，和内府司礼监合作密切。 易州大使高洁是本官兄弟，本官对待朋友一视同仁，莫要耍花样，好好想想如何完成皇差。” 李银河招呼一旁云从岛绿植三处的负责人王翦道；“你去跟韩赞周太监谈谈规矩，和颜悦色逼迫他赶紧说出办差的好处。 先聊聊栽荷花，他这一身铠甲光芒四射富贵逼人，遮蔽了本官的风采，非常不好。要明白谁是主角。” 第39章 铁马冰原终是一首离散歌 李银河冲温铁心点点头。 温铁心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李银河道；“这是后金反叛之后，辽东各次战役的汇总简报。 辽东战事牵涉国朝泰半国力，名臣猛将更是前赴后继，奈何天不假人，无数英豪洒血辽东。 按照李大人的安排，商行与后金商洽商贸合作，暂时停止大规模军事行动。作为停战条件之一，后金向商行交还历次俘获的明军战俘及其家眷，商行以等身粮食作为这些奴隶们的交换费用。 李大人，辽东的奴隶命贱如草，后金控制区域粮食价格斗米六两至十两银子，您觉得划算吗？东江镇亦是缺粮地区啊！” 李银河盯着温铁心道；“价格永远偏离价值，我们如何做到正心以中呢，我们参考世俗价值，但是经历生死之后，我们要感悟的多一点点。 我们的勇敢如何定价？我们的荣誉如何定价？我们的善良如何定价？我们的追求如何定价？ 温铁心大人，还有陈忠大人，商军战士的荣誉无价。昔日为国朝征战疆场的勇士们无价，他们的家眷无价。你们切切牢记商行的价值观，继续收集兵败散落的奴隶们。 如果没有粮食，我们去抢，如果抢不到粮食，那么我们滚出辽东。 本官做事简单粗暴。 温铁心大人，你继续说。” 温铁心嘴唇蠕动，良久才道；“卑职惭愧，卑职彻底明白了大人的格局。 万历四十六年，大明与后金鏖战抚顺关东边外，开启抚顺之战，右营游击刘遇节率先撤出阵脚，各营相继溃乱，辽东总兵张承荫及副将、参将、游击、千总、把总等军官共五十余人阵亡。 驻守辽阳的辽东副总兵颇延相，抚顺之战随总兵张承荫战死。 海州参将蒲世芳率军一万来援，随张承荫战死。 海州游击梁汝贵随蒲世芳战死。 抚顺关外，官兵全军覆没。 努尔哈赤围攻抚顺城池，李永芳与中军赵一鹤等出城投降，抚顺守备王命印等均不投降，战死抚顺城头。 后金进攻东州和马根丹等堡城，东州备御李弘祖战死。把总王学道，把总唐钥顺随王命印战死。 官兵全军覆没，百姓惨遭屠戮。”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追索右营游击刘遇节，抚顺李永芳与中军赵一鹤等，既然临阵脱逃主动投敌成为汉奸，那么就不要在红尘之中腻歪冥冥之中护佑华夏的中华先祖啦！ 追索加赏格，没有时间限制，不死不休！” 温铁心继续道；“万历四十六年七月，努尔哈赤围攻清河城，开启清河之战。辽东副总兵邹储贤率全城军民奋勇杀敌，敌人破城后杀死妻儿，焚烧衙署，力战殉国。 游击张旆战死清河城城头。 清河守备张云程随邹储贤战死。 清河官兵全军覆没，百姓惨遭屠戮。” 李银河默然良久道；“尽量搜集官兵在大明的家眷信息吧，要安置好他们的家属，要为他们立碑。” 温铁心点头道；“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 三月，明军杜松部冒进吉林崖，致使中军萨尔浒大营被围，杜松将军被后金贝勒赖幕布射死，其部将、监军等大都阵亡。 萨尔浒大营由保定总兵王宣、总兵赵梦麟把守。后金大贝勒代善以一部兵力牵制掩护后金努尔哈赤率领的主力攻进大营，王宣与赵梦麟双双战死。 分巡兵备副使张铨力竭被俘拒不投降，被处死。 参将龚念遂，参将李希泌，开原管副总兵事游击麻岩，开原守备江万春随马林部战死。守备黄瑷，岫岩通判董尔砺，庆云管游击事都司窦永澄随江万春战死。 参将柴国栋，游击王浩，游击张大纪，游击杨钦，游击汪海龙，管抚顺游击事备御杨汝达随杜松部战死。 标下千总陈玉、王学雄，把总常因泰、何印、王琯、陈一元全部战死。 开原兵备佥事潘宗颜随马林部战死。 铁岭游击郑国良，游击葛世凤，管新兵右营原任游击赵启桢，管新兵中营原任参将李应选，随马林部战死。 杜松部全军覆没，辽阳总兵刘綎不知，孤军深入三百里，刘綎军先是取得了几次小规模胜利，但全军深入敌境，陷入重重埋伏之中，包括刘綎将军在内官兵全军覆没。 管宽奠游击事都司祖天定 南京陆营都司姚国辅，随刘綎部战死。 山东管都司事周文随刘綎部战死。 原任副总兵江万化随刘綎部战死。 叆阳守备徐九思随刘綎部战死。 淅兵管备御周翼明随刘綎部战死。 海盖兵备副使康应乾随刘綎部战死。 赞理同知黄宗周随刘綎部战死。 管镇江游击事都司乔一琦随刘綎部战死。” “家国梦碎，铁马冰河终是一曲离散歌。大明将士舍生忘死，可是萨尔浒一战，大明精锐死伤五万以上，大明和后金攻守易势，辽东成为大明源源不断的流血之地，直到今日仍旧痛彻心扉。 教训惨重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商行在辽东行商要收集信息，探索辽东问题的本质，积极实践平息辽东叛乱的根源。 任重道远！” 温铁心点点头；“李大人所言极是。后金在萨尔浒之战取得优势，在其后的开原、铁岭之战，沈阳之战，辽阳之战，广宁之战，柳河之役，镇江之战等等战役中给大明带来源源不断的灾难，给辽东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卑职没有想到，李大人率领商军以弱逼强，竟然迫使后金暂停军事行动，在商贸领域不得不同商行进行合作。 或许，这是解决辽东乱局的一个有效方法。 东江镇官兵舍生忘死，实话说，东江镇对辽东的稳定影响越来越弱。辽东官兵明白海贸对于东江镇官兵以及下辖百姓生存的意义生死相关。 但是，东江镇在海贸中采取了欺诈行为，依靠谎言甚至暴力掠夺商贾，杀害商贾。人无信不立，东江镇透支信用，生存空间越来越狭窄。自从毛文龙大帅被朝廷杀戮，东江镇军民对于生存心存疑虑，对于战胜后金感觉越来越没有希望，对于朝廷的信誉处于绝望的崩溃边缘。 前路迷茫，东江镇的实力和战斗意志在急剧衰落，将领们首鼠两端，甚至和昔日的死敌后金暗通款曲。 海贸对东江镇官兵来说是生死商道，东江镇的走私远远突破了朝廷底线，东江镇不仅和后金交易物资，还提供珍贵的火器和火药。 如果能够吃饱，东江镇何必同血海深仇的后金贸易。东江镇很多官员饮鸩止渴，交通后金是取死之道。但是，国朝就没有责任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对于辽东就没有切实可行的战略吗？” 李银河道；“知行合一，朝廷现在甚至难以做到知道，内阁可能不想知道或者没有能力知道，典型的德不配位遗祸大明。辽东是大明的领土，更是中华百姓生存的重要区域。 巩固疆土是华夏子孙的义务。我们不埋怨，先祖披荆斩棘开疆扩土要比我们现在困难百倍，我们要以强者心态继承先祖的开拓精神经营好辽东。 我们接收了多少奴隶？他们的状态怎么样？” “禀报大人，商行解救和交易收集了二千多奴隶们，他们被十几艘船只运往皮岛，在皮岛等候商行的安排。 现在应该到达皮岛码头，石城都司尚可喜大人正在统计登记他们。 如何安置，需要商行的指令。萨尔浒战役之前，后金为了立威，尽数屠戮俘虏制造恐怖，所以没有青壮俘虏了。 天启年间，尤其是皇太极继位后金伪汗之后，后金开始收编辽东军士俘虏编入后金汉军，所以商行接收的青壮俘虏多是天启年间失败被俘的军士。 他们的状况非常不好，神情萎靡体质孱弱，精神恍惚失去生存的意志，更谈不上什么追求。后金会派遣细作人员掺杂其中窥探商行在辽东的运作情况，后金非常重视情报，这是隐患。 看到奴隶们的现状，卑职非常痛心，他们是行尸走肉，是没有思想的奴才。” 李银河摇头道；“我们要充满慈悲地关爱他们，努力用慧眼观察他们吧。他们现在颠倒愚痴失魂落魄，也许是他们昔日以假为真贪恋幻境造成的因果吧。 人都是吃亏受苦才能成长，你没有办法唤醒装睡的人。老天让他们经历磨难，甚至看淡生死，是下了一剂猛药，是让他们看清真相。如果生死都唤不醒，那么，用他们的生命来唤醒。福祸相依吧。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老天是以苦难恩赐他们，身苦增福禄，心苦开智慧。就是这一剂药太猛啦，过去了会鱼化身龙。过不去，在下一世清醒一点继续修行。 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意接触感知红尘，其实还有一双慧眼，怎么说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命令！” 温铁心陈忠挺直身板。 “温铁心，陈忠，你们随传令兵集合中军，调警卫连特务连还有特种兵连一部，调骑兵步兵炮兵一部，一个时辰后在码头登船待命。” 李银河敬礼看着温铁心等人离去，向学子团队领队毕登翰招手。 李银河向毕登翰敬礼道；“感谢农院的支持，商行马上去皮岛东江镇衙门示威，接收辽东历次被后金俘获的一部军士及其家眷，还有很多辽东百姓，他们现在是奴隶。 我们接他们回家，还需要去劫掠皮岛物资仓库，所以，要准备战斗。你们千里支援，本官要征调其中的两个连队，他们没有时间休整啦。 毕登翰学友，儒者直道而行，虽千万人吾往矣！农院山长把辽东作为农院教学实践基地之一，那么，学子们就要有牺牲的觉悟。 一个时辰之后，学子们随两个连队登船待命。 作为学长，我希望你们做好防护，随时待命，用武器维护商军的尊严，用勇敢维护学子们的荣誉！ 知行合一，先实践吧！” 谢宝一脸云淡风轻向李银河施礼；“徒弟要去召集骑兵登船待命，徒弟不辱师命已经将小礼物的小事安排给白英岳不群师弟们，没有困难。 团结友爱嘛，谢宝告辞不见！” 李银河瞥眼飞驰而去的谢宝，盯着面色苍白的白英岳不群。 白英艰难地摆脱秦九的小手，向李银河施礼道；“师父，我们太难啦！ 白英和岳不群刚刚脱离杜鹃师姐的虐待，还没有潇洒几天，跑了几千里地，又踩入三个女子的大坑，一下子多了好多精灵古怪的师妹，这不行啊！救救徒弟们吧！” “我们还要远行去几千里外的鲸海，甚至还得再跋涉几千里去庙街为大明国丈圆梦为国朝祈福，那里大部分是冰天雪地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李银河痛心疾首道；“我们需要忍耐常人难以承受的艰辛，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你们居然还让师父承担照顾女子们的重担，真是孽徒啊！ 女子是一本书，是红尘修行之中最难也是最美的情关。师父正在小心翼翼翻阅一本书，刚刚尝到甜头，不，刚刚有所领悟。师父不能分心。 你们一下子多了三本书，本本精品。你们吃饱穿暖居然忧愁女子麻烦。真真气死师父了！ 师父说了多少遍；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真的汉子就要直面艰险，迎头而上死不旋踵。 你们滚到一旁，师父不愿意搭理你们。跟你们多说一句话都会拉低本官的智慧。 赶紧滚蛋准备小礼物去。” 李银河冲米粒点点头道；“米粒你过来，你已经是乡社领域的专家，有什么问题？本官一会出发去皮岛，我们聊聊。” 米粒点头道；“大人时间紧张，米粒直说。米粒从事乡社基层工作感触良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万法皆税。 国朝官员的俸禄非常微薄，为什么户部无法保持收支平衡，总是入不敷出？国朝的潜规则代替了正常的行政环境，官员的贪腐触目惊心，内阁大人们为何视而不见？ 上梁不正下梁歪，基层做得再好，也抵不上官员的愚蠢怠政。陛下和士大夫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取死灭亡之道吗？” “米粒啊，你从基层局部视角开始转向国家整体高度啦！你问的问题属于国策论。大明的内阁大学士们也没有能力回答你，你的进步让人刮目相看。 本官说的手执一卷绵绵不绝，开卷有益果然是提高修养的捷径。” 李银河拍拍米粒的肩膀道；“你需要在哲学领域精进啦！哲学是什么？是对宇宙也就是天地人三道最基本规律的探索。 实话说，本官修养不高，跟你探讨哲学力不从心。” 米粒郑重拱手；“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三人行，其必有吾师！将主谦虚了，你的政经观点拨云开雾，常常令卑职灵光一现，抓住关键走向正途。 将主随意说，您不经意的只言片语说不定就是卑职开启智慧宝藏的密钥啊！” “米粒啊，你说话越来越虚伪了，本官很喜欢。既然你认为本官没有误人子弟，那么我们探讨探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研究国朝的问题，首先从货殖入手，然后从道统法统体统细致分析。 提纲契领由上至下，也算是一种分析模式吧。米粒，你以后要接触策论，培养宏观分析能力。 大明帝国是以农业为主的专制帝国，属于依靠田赋维持统治的封建经济模式的帝国。收入主要依靠田赋，商税很少大头是盐税，矿税基本没有。 帝国的道统是天授皇权，也就是皇帝代天牧民。士大夫官僚协助皇帝稳定皇权，顺便巩固自己的阶层利益。这个利益应该从属于皇权。 维护专制帝权的中华法系被确立以及由此形成的伦理规范也形成了。伦理规矩无形有质，冥冥之中控制百姓的思想甚至生活行为。 事实上，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我们一会探讨上层建筑，我先回答米粒关于官员俸禄以及帝国财政的收支问题。 谈财政收支首先谈谈官员的俸禄，明代俸禄以品级制度为基础,其共分为十八等,实行年俸、月俸双轨制. 明代官俸制度的最终确定乃是在洪武二十五年。先是对公、侯、伯的俸给制度进行改革,令公、侯、伯皆给禄米,论 功定数；其次,把核定官俸与文武官员的品、 阶、勋相结合,根据官制统一按月发放官俸。 这一次改制大大降低了官俸的基本标准,进一步缩小了品级岁俸的差距.此后历代相沿,“自后为永制”。 我们现在知道，国朝田赋税收是变化的，因为纳税土地纳税人口是变动的，官员俸禄成为永制是一种无知和隐患。 太祖陛下出身雇农，自称淮右布衣，完全靠自身奋斗在南方诸多造反者中脱颖而出，最终统一全国，自有他见识过人之处。 但是太祖在货殖领域依旧施行契合封建王朝统治的货殖政策，也就是田赋金字塔式征集方式，建立一个固定的小自耕农为主的基层社会，又必须严格户籍、控制迁徙、并且削弱大户兼并的能力。中层级数越少越好，人事组织越简单越好，严格控制控制官僚集团的发展，让他们与他们管理的人民不要离开太远，流动的官员最好掺入世袭的贵族的因素。把工商业的发展降低到最低的范围之内。商业只能带来奢侈品，而由此造成的结构失衡却可以危及整个帝国。 抑制商贸从帝国立国开始就是祖制，太祖聪慧绝顶性格坚韧，他吸取了封建王朝统治的成功范式。但是，经济基础在急剧变动，全世界都在积极探索新的社会发展模式，西方通过大航海探索世界，通过建立科学体系认知自然，灿若繁星的哲学家正在打开另一双睿智的眼睛观察天地人三道，并积极思考，已经取得各个领域的突破。 中华民族具有悠久历史，先贤早早阐述了天道，但是，我们的思想界一潭死水，实话说，春秋文化百花齐放以后我们这么多年来没有思想家，没有哲学家，只有自私自利的书虫。他们抱着契合封建特权的利益死死不放。 社会模式的改变需要思想文化繁荣，中华帝国施行的封建制度已经日暮西山。太祖再聪明也没有改变制度的哲学指导思想，他只能内卷，加强皇权。南宋时期发展起来的理学正好成为这种立法精神的哲学解释，其实算不上哲学，是一种维护士大夫特权利益的狭隘学说，充满争议。它系统地维护封建特权，因此太祖高度抬升理学作为正统意识形态的地位。 华夏帝国不可避免步入黑暗，生存还是灭亡将成为中华民族直面的严酷问题。” 李银河指指码头道；“军士们正在登船准备出发，我们边走边谈。” 第40章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李银河指指正和黄赞周太监谈心的王翦道；“王翦啊，有没有关于国朝官员的数量等方面的统计资料。 你不要欺负黄赞周大人，人家面白无须脸都红啦！要注意专业素质，要和善低调。” 王翦从黄赞周怀中掏出一个锦袋，小跑着靠近李银河道；“卑职很低调啦，正在拯救黄太监。 一个太监，怀揣一堆珠宝，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无法无天的边镇吗！太危险了，一个武力弱鸡携带珠宝招摇过市，找死呢。 卑职正在拯救生命！” 王翦将一袋子珠宝递给小纨道；“你们的门派拜师习俗比较特殊，师父被徒弟索要礼物，堕落啊！ 我是个老粗，借花献佛，小美女拿着这袋子珠宝，亮晶晶的，玩去吧。 相见是缘！” 王翦向李银河拱手道；“商行专门统计国朝官僚资料的机构，是易州杜鹃在负责。卑职知道一些历史数据，将主需要吗？” 李银河对拎着一袋子珠宝手足无措的小纨道；“救人呢，收下吧！ 我们是好人。” 李银河对王翦道；“边走边说。” 王翦眉飞色舞道；“卑职对官员俸禄比较熟悉，国朝官员俸禄类别繁多, 大体分为本色和折色两大类.在具体发放过程中,呈现出十分繁杂的特点,尤其是俸禄的折支是一种严重的变相降俸，国朝最常见的折支有米折钞、米折物、米折银等几种形式。 纵观历史，国朝官员的薪俸跟其他朝代相比是微薄的，甚至连养家糊口都有困难。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开国的太祖皇帝。 陛下出生于一个典型的贫困农民之家,父母兄长务农艰辛,朝夕彷徨，他自己年幼时亦饱受官吏欺压和饥寒流离之苦，目睹了百官贪暴的黑暗现实。 陛下对土豪劣绅们奢侈豪华的生活有一种本能的仇恨, 而对官吏们的腐败蠢民尤为深恶痛绝.其执政后即贯彻重典惩贪的治国思想，贪污几十两，那就剥皮充草没得商量，以致于国朝创立一百多年政治清明。 可见重刑非常必要啊！” 李银河道；“王翦啊，商行的管理原则是教育为主治病救人，我们首要教化，然后对屡教不改的侵民之徒施以雷霆打击。 不要忘记次序，否则我们的监察机构倾向严刑酷法，这非常不好。圣人行不言之教。我们跟圣人相差千里，但是要追求圣人的教化期望。 法理不外乎人情，思想品德教育在法律条文之前啊！” 王翦点头道；“卑职明白了。太祖陛下崇尚节俭，所以官员俸禄同历朝历代相比是低薄的。 太祖陛下苛求官员，但是对自己的子孙极为宽厚。陛下严惩鱼肉百姓的官员，却制定律法保证子孙吸食民脂民膏，非常形象的诠释了真龙天子的自私矛盾！ 国朝初年,诸王公主人数不多,国家财政尚能支付，而到万历三十二年则“见存者不下八万”，现在就任礼部的徐光启大人计算,宗藩人数大约每三十年增加一倍。 对于增加的郡王、镇、辅、俸 等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君并仪宾等危害，在嘉靖王朝,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林润上书朝廷,不无忧虑的谈了宗禄问题给国家财政带来的沉重负担；天下岁供京师者止四百万 石,而宗禄粮则不啻倍之,是每年竭国课之数,不足以供宗室之半也。 到了现在，各种俸禄, 如宗藩俸禄、勋戚俸禄、军士俸饷、百官俸禄,成为朝廷沉重的支出包袱,从而造成了国朝一开始就不得不实行低俸,而其中宗藩俸禄尤为明廷之痼疾，庞大的宗俸支出使得帝国政 府每年耗费巨额财政来维持其“食禄而不治事”的寄生生活。 国朝户部拖欠宗师俸禄已经成为常态。 实话说，卑职越是了解数据越是难以尊重帝国皇室。” 李银河点头道；“朝廷难以承担宗室勋贵的俸禄，卫所旗军的欠俸更是要命啊！ 我们不抱怨，算法大于看法，我们越是总结信息越是接近了解帝国的顽疾。 商行是独立运行的机构，帝国朝廷无可奈何的难题正是提高完善我们机构的考验。” “李大人，要说朝廷的支出，官僚机构的不断膨胀,官俸支出的增幅远远不及朝廷收入的增幅。 官僚队伍的膨胀速度极快.洪武时期,全国武职人员约二万八千人,到成化年间,已增至八万一千余员。 文职人员,洪武时约二万四千人,正德以来,仅吏员就增至五万一千余员。 在嘉靖年间,刘体健大人就上书指出：以历代官数,汉七千八百余员,唐万八千员, 宋极冗至三万四千员。明代文职官数在国初五千四百有余, 武职官员在国初为二万八千余员,自宪宗五年,武职已逾八万,文武官员数十余万.至武宗正德年间,文官二万四千六百八十三员,武官十万,卫所七百七十二,旗军八十九万六 千,吏五万五千,其俸禄粮约数千万,全国夏秋粮大约二千六百六十多万石,出多人少,俸给无法提高。 由于冗员冗官享受政府俸禄人员的范围大大扩大,个体官俸就大为减少,以致造成各级官吏所得大多人不敷出,严重影响了官吏的实际 生活水平。 卑职收集的资料有限，卑职还有职事就此告辞。” 李银河向王翦拱手，看着王翦转身离去对米粒道；“米粒啊，国朝官吏的薪俸水平制定标准偏低，宗室勋贵领取俸禄的人数剧增，官僚队伍膨胀，这些都是国朝财政的困难因素。 一个帝国一个家庭都要计算收支，米粒，国朝管理者增收渠道有限，主要集中在田赋。但是，随着张居正大人施行的增收税法，一条鞭法被破坏，国朝田赋数字变得虚幻了，官员豪强大幅兼并土地，朝廷的实际田赋越来越少啊！ 管子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西汉孝宣皇帝在给低级官吏加俸的诏书中指出：‘今小吏皆勤事而俸禄薄,欲使其勿侵渔百姓,难矣。’，宋太祖更是一针见血指出：‘吏不廉则政治削,禄不充则饥寒迫,所以渔杀小利，蠹耗下民,由兹而作矣。’ 在薄俸制下,更是使得廉吏生活拮据,难以维持生计，造成贪风不息,廉吏难支的局面。使得小官舞弊以救贫，大官贪污以致富。 官僚队伍是国朝管理者，他们的薪俸俸禄水平需因时制宜,适应社会经济的发展。 这也是商行制定管理人员薪酬的经验。 国朝的收支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国朝统治的根基，且行且珍惜吧。 米粒啊，帝国治理还有很多问题，茅元仪兄长曾上奏朝廷请增商税的奏章，可以参考。另外，国朝运河运输，驿站制度都有问题。 你可以收集相关的信息。只要念念不忘精进不止，你的大局观必有提高。” 云从岛易水湖商栈码头异常繁忙，商军士兵们忙忙碌碌装载军械，学子参谋团队携带测绘器械有条不紊地登船。 管舞和琴韵率领一个文艺兵排经过李银河，女兵们甩甩红披风向李银河敬礼，李银河等军人挺直身躯还礼。 王正行冀州成率领两个排医护兵经过李银河，抬手敬礼，李银河等人还礼。 李银河指着队伍后方的秦令仪道；“秦医生，此次是实战演习，有可能发生战斗，你是医院负责人，不要去啦！” 秦令仪淡淡一笑；“接收辽东勇士及家眷，我作为医者必须去。” 秦九小纨小鸾从没有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兵们，秦九抓着李银河道；“李大人，我们也去。” “叫师父。”李银河摆脱秦九的手道；“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你们都去，你们要紧跟师父不得妄动，皮岛并不安全。 你们是温室的花朵，得到家庭万般宠爱，接受的文化教育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要知道，帝国的体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们琴棋书画诗歌词赋样样精通，美惠多才便是原罪，让夫家如何傲气。你们的夫君在你们面前充满自卑，你们肯定命运多劫，徐安生教授和小纨的姐姐就是前车之鉴。 既然无法委屈自己郁郁寡欢，那么就直面红尘的残酷闯出一条道路，秦九的长辈就是女子建功立业的特殊榜样。 你们打开慧眼超越悲春伤秋深刻感悟红尘吧，本官介入你们的因果，但是只能旁观，一切要靠你们自度。 自助者天助之！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勇士们直面生死却混成奴隶无人问津，本官听到远方充满愤怒悲凉的咆哮。 登船吧！” 阳光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犹如无数片黄金在闪烁，海风传来清新的咸味，无数海鸟在风中翱翔，一边鸣叫一边在船队中穿梭。 鸟船官舱之内，小纨为李银河泡上茶水道；“师父，大自然的壮丽广阔是小纨在家庭中无法想象和感触的。 大海辽阔包容，海水之下是五颜六色的海石和各种各样的生物，它们自由自在游弋生长，小纨能感受到大海的深邃和生机勃勃。” 李银河点头道；“天道公平，给了我一群木头徒弟，又赠送聪慧的仙女们。本官再也不抱怨了，抱怨容易遭雷击。 小纨说的没错，人间的社会秩序并不见得符合天道，甚至不正确违反天道人性。存在即合理，我们身处末法乱世不是哀怨沉沦，而应该积极探索勇敢实践，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小纨已经穿好软甲，知性而又英姿飒爽。小白彩云正在帮助小鸾秦九顶盔掼甲。 白英岳不群身披战甲站在官舱大门口，貌似威严，眼中抑制不住搞事情的狂喜。 李银河赞叹地看看小纨等人，腻歪地瞥眼白英岳不群道；“泰山压顶颜色不变，白英岳不群你们眼珠子乱转，养气功夫失败！也不知道刘鸿训大学士怎么教导的！ 好好的清流大学士，一到军士川就四处抢劫，堕落啊！” 李银河转向小纨和颜悦色道；“道法自然，你们天性敏感灵慧，感受到大自然特别是大海的浩渺壮丽，心生喜悦精神饱满是自然的。 地籁缥风，只要心灵如如不动，哪管世间的闲言碎语。人籁比竹，师父喜欢唱歌跳舞且技艺精湛，心中也是有点欣喜的。别人叽叽歪歪都是浮云，我家老祖说本官是好孩子，这是最重要的。老祖说好，我变成星星的父母肯定认同。 别人没有抚养教育我，凭什么说我不好啊！本官第一反应，说我的就是嫉妒羡慕恨，我的脸上和煦心中不屑，还是修养不够啊！对于负能量在乎一点点都是浪费时间靡费能量。 所以本官根本不在乎他人的风言风语，希望他们去死跟我的父母去探讨对我的质疑。” 李银河指着叶小鸾道；“刘一手御医，您来看看这个小孩，本官心里总是不踏实，她有点缥缈似实还虚。” 刘一手踱步到小鸾面前，挪挪肩上的褡裢道；“小女娃，不要紧张不要忌讳，本官是御医，我从不炫耀。俗话说三代医生世家出一个好医生，我的家族从医历史小小追溯就好几百年了。 在医学领域，我确实见多识广，医疗技术确实有独到之处，制作的药丸子闻名大明帝国。 来，轻轻告诉医生你的芳名。” 叶小鸾面色古井无波，看着刘一手摸脉道；“谢谢御医，奴家叶小鸾，江南周庄人氏。” 刘一手点点头道；“本御医性情淡薄，对于才女不假颜色，来，签个字吧。” 刘一手拿着签名的白纸来到李银河面前道；“我已经摸清叶小鸾的情况啦！ 她在江南文胜之地以才女着名，说起来，是扶乩才子张采将叶小鸾乩将月宫女侍者，使得叶小鸾之名扬名大江南北。” 李银河点头道；“我就知道，这个神棍张采放弃争夺墙头，肯定给本官找麻烦。 不过小鸾清丽聪慧，是位好学生。虽然她性情清冷有点不真实，但是本官以缥缈着称，还算有缘分。 本官心里为什么不踏实呢？”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刘一手摇头道；“小鸾跟李大人大不相同。 李大人看似缥缈，其实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你，这种力量名字叫‘想死又不敢’，非常可贵的品质。 小鸾不同，她慧极，早早明白人情本质，所谓人生如梦！小鸾情感之路坎坷。三岁被送给养母，养母才华横溢，悉心教导小鸾，但是养父薄情，小鸾对男人极为失望。 十岁时，养母抑郁死去，小鸾身心未固，其实伤心失魂啦！”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御医啊，您有点缥缈谈迷信了，银河有点迷惘。” “人有三魂七魄，你居然说迷信，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刘一手怒道；“懂不懂医术啊！太医院还有祝由科呢，你连本源都不信，居然舔着脸谈缥缈。知道缥缈在哪吗？ 算啦，你是江湖传奇官场恶梦，跟你生气就是浪费精力。 本御医不生气。简单说，人生如梦，我们活在虚幻中，得有个抓手，否则务虚就倾向消逝。 小鸾回到家庭，父母兄长姐姐们全都才华横溢，对小鸾怜爱无比，这才暂时温暖了小鸾。他们平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切磋，在这样翰墨流香的家庭氛围里，叶小鸾安安心心的成长，她才情勃发，写下了许多令人惊艳的诗词。 但是，她终究要嫁人。她的养父薄情，她的大姐婚后郁郁寡欢，她有心病。有官宦人家求亲啦，她惊恐不安，我摸了摸脉，情况堪忧啊！ 女子右脉大，气足血虚。小鸾气血双虚，极虚！她其实快走啦！ 不要跟本御医谈迷信，小鸾三魂不稳，快死啦！” “本官就知道，张采神棍不是好鸟，他改了名字，依旧不是东西。他让本官承接因果，这可是快走的人啊！ 御医啊，如果小鸾有什么不测，对我影响大不大？” “你死不了吧。就是情感不顺做事坎坷丢半条命什么的，也不是大事，没死不是！” 李银河哀嚎一声；“我砍死金圣叹。爱咋咋地，不就是换天改命嘛！ 我给小鸾改！破坏她的因缘，留住她的人。” 小纨小心翼翼对红着眼睛的李银河道；“还有我呢，我过了出嫁年龄，不小了，拖不了多久就要应付婚事。 全靠师父破坏了。” 李银河再次哀嚎；“我砍死张采。” “银河，静水流深，你经历的所有事都是老天的启示吧。当你急躁的时候，你的心已经被外缘扰动了。 除了生死无大事，即使面对生死也要镇静。贵人语迟事缓则圆。” 进入官舱的秦令仪道；“银河，我们很快到达皮岛，等待接收的奴隶们挣扎在生死边缘，他们生活在火海中。 现在最重要的是鼓舞他们涅盘重生，不要为了缥缈的情绪乱了阵脚。 在道家呢讲究性命双修；我们除了修炼自己的心性，还要修炼红尘当中的肉体。如果一个人身体孱弱，会影响心性的修行，无法凝聚精神。正所谓性者内也，命者外也，以内接外合而为一，则大道成矣。我们通过实修，通过儒释道的高纬智慧，去滋润我们的性，通过锻炼通过医术通过食材去锻造我们的体质。 一个身体壮硕精神阳光心怀慈善的人怎么会没有红尘抓手怎么会飘走呢！” “野蛮其体质文明其精神。” 李银河双手一击，冲秦令仪挑起拇指；“令仪师妹是梦中情人啊，宜家宜室是无何有之乡中的绝佳美树。 师妹一下子就扫除银河心头的阴霾，虽千万人吾往矣，师兄不烦恼啦！有一种爱是令仪在！ 师兄回到大明帝国就砍死洪承畴，这个老不羞的跟本官争女人，这是最大的不科学！ 开枝散叶，李家的族群兴旺拜托令仪啦！令仪喜欢什么，师兄去抢，开枝散叶的美树呢！” 第41章 步兵突击 秦令仪白皙的脸颊飞满红晕，瞪着李银河狠狠淬了一口，转身慌慌张张逃出官舱。 秦九摘下头盔，满眼星星望着李银河道；“师父霸气四射，追个女子都能如此惊天动厚颜无耻吗！ 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少儿不宜！” 李银河将秦九的头盔戴好道；“令仪是师父的情关，师父如果无法通过这一关，心灵会留下遗憾，这是银河一生修行的瑕疵。 我两世为人历经沧桑却缺乏情感经历，这是一个大漏洞。不能遗憾。” “师父真厉害，秦九不小啦，也不喜欢家族安排的婚事，解决这个小麻烦拜托师父啦！” 李银河倒吸口凉气；“你家族那个女英雄可是标榜史册的榜样，肯定是单独在史书官册中列表的豪杰。 麻烦啦！” 叶小纨正正铁盔道；“师父啊，小纨的家庭文化气息浓郁，充满爱意。姐姐出嫁后面临世俗价值观的困惑，抑郁痛苦，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和社会价值观脱节了。 您说了，世俗价值是形而下，是分别心，是可以塑造和影响的。小纨的理解就是某些人基于某种利益，通过塑造甚至编造某种价值感影响绝大多数人，达到渔利的目的吧。 帝国百姓的价值观，也就是伦理被植入某些东西，就像士大夫们，三妻四妾，兼并土地，把我们女子改造成男人的玩物，人为变成男人的附属品。 这种价值观深入人心，不听话的女子被沉猪塘，愚昧没有自主意识的女子被树立牌坊表彰，世俗的观念基本等同律法。太可怕了！ 我们怎么改变这种命运呢？我们姐妹兄弟博学多才就是帝国价值观的反面范例啊！” 李银河嘬着牙花子，揉着脑袋道；“我终于明白得慧才以教之是一种幸福的疼！ 好在师父是传奇是噩梦，偏偏身怀评判价值标杆的奖状。学习是奢侈的，你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学习，也许十年才是小成。 谁影响本官的教学谁就是敌人，谁强迫你们嫁人就是挖本官的墙角。你们需要学有所成贡献剩余价值。我们暂时影响不了社会价值观，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后，谁又说得清呢。 价值是什么？西方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从货殖角度定义；价值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劳动最光荣。 我们进一步从哲学分析，价值是主体对客体意义的一种判断。 价值是一种判断，是一种分别，不是真实不二的。跟我们所处的时代所处的地域所经历的人生有某种必然联系。 可以说大众价值观是被刻意培养的，大明帝国的价值观是被士大夫阶层打造的，服务对象就是士大夫。北宋以来制造的理学就是为封建统治阶层量身定制的，我们不评判对错，但是，这些所谓的大师们跟中华先贤相比，就是阴沟里的咀虫。 制造理学的文渣跟中华先贤相比，境界之差堪比天地之遥。 什么是磅礴大气，什么是中华先贤阐述符合宇宙自然的和合包容！小纨，你背诵《礼记·中庸》的论述。” 叶小纨肃然道；“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李银河道；“价值观会被误导，会将毫无价值的东西判断为有价值，而将有价值的东西判断为无价值。 我们的小农封建历史太悠久，权和钱的价值标准深深刻入世俗价值观中。如果不作出改变，那么悠久的历史渣滓将成为民族的灾难。 别人仰望星空，我们谈权；别人驰骋海洋，我们谈三从四德。天道公平，别人凭什么让我们舒舒服服享有祖宗遗留下来的伟大土地，凭什么让我们坐享伟大的商品呢！ 如果中华民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谁挺身而出贡献生命呢！商行要作出一些改变。荣誉，奉献，智慧，为集体谋福利的精神将超越权钱。” 官舱外传来火炮声，滴滴答答的军号声遥相呼应。文艺兵一个班的战士吹响长笛。 李银河抱起战盔道；“到达皮岛了，我们去迎接愤怒的咆哮。往日，我们拉走了走私物资，矿藏物资，今天，我们要拉走某些将领私人的仓库。 没有办法，我们缺乏粮食缺乏物资缺乏农械安置奴隶们，那么，就让我们拿起武器去抢。 战斗难免，注意防护安全。 无牺牲无胜利！” 皮岛码头一侧乌乌泱泱挤满奴隶们，皮岛数千守军严阵以待。温铁心陈忠尚可喜带领石城岛青壮努力维持空间，保持奴隶们不被挤进海里。 温铁心向皮岛守军悲愤喊道；“给条活路吧，他们是昔日的袍泽或者是军士的家眷，你们难道狠心将他们推进海里淹死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难道不怕因果报应，你们就不怕家小遭遇同样的凄惨，无人问津吗？” 一名皮岛营军千户脸色铁青道；“人命贱如草芥，一切为了活着。 温铁心，我们卖命打仗就是为了活着。你们这么多人要求东江镇安置，东江镇自己都身处生死边缘，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曾是大明帝国的军士是朝廷的子民，让皇帝和大学士们这些贵人老爷们去管吧。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们窥视皮岛仓库，咱们是生死仇敌。 作为昔日袍泽，我奉劝你们，赶紧滚蛋。否则撕破脸，不是淹死你们就是砍死你们。” 温铁心悲愤喊道；“东江镇军士已经良心泯灭完蛋啦！大家一起死吧！” 海面上号炮声军号声打断了码头的争吵，温铁心陈忠尚可喜等人精神一振。 李银河一行人站在鸟船上，李银河指着人群道；“这些奴隶们是大明帝国的军士，是昔日支援辽东作战的百姓和家眷。 他们现在正在被大明东江镇士兵推进海里自生自灭。东江镇的主官在本官眼里是敌人。 阻拦商军者，杀！” 李银河对随船的太监韩赞周道；“韩大人，您身穿战甲也是位勇士，东江镇官兵对昔日大明军士以及百姓冷漠残暴，还有没有尊上还有没有王法！” 韩赞周整整甲胄道；“内侍卑微，不敢干涉朝政。” “哦！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银河眼神刮向韩赞周道；“您和本官身负皇命去鲸海为大明祈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混账事情，本官觉得良心不安啊！ 本官认为自己德不配位，没有脸面去鲸海为大明祈福，勇士们成为奴隶，百姓居然被官军推进海里，本官无动于衷，惭愧啊！ 内侍大人禀报陛下吧，几千里外的鲸海另请贤明去吧，本官要救大明赤子们，没时间去远方喝风，爱咋咋地！ 王朝有难匹夫有责，韩大人有禀报陛下的能力，真的儒者；铁肩担道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韩大人熟读圣贤书不能见死不救吧？您觉得呢？” “太过分了！”韩赞周拍拍佩剑挺直身躯道；“咱家按道理不能干涉朝政，这是祖训。 但是咱家熟读经书，也勉强知道大义，虽然不能制止东江镇的嚣张跋扈残害百姓，但是也想向陛下禀报实情。 李大人放心，咱家回云从岛会将事实禀报内府。但是，去往鲸海还需李大人一力襄助。” “好说！”李银河冲一旁传令兵点点头。 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异常寂静，外围是努力和东江镇皮岛警卫对峙的石城岛青壮，中间是妇孺，奴隶青壮们站在海水中保护妇孺不要被推进海水中，没有哀求没有谩骂。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叶小鸾清冷的面容终于出现震惊道；“这么多的奴隶们即将被淹死，没有哭嚎没有哀求，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凄惨遭遇呢？” “哀莫大于心死！”李银河将叶小鸾的面甲拉下来道；“战场之上首先保护好自己。 生存是艰难的事情，我们去告诉他们除了生存人生还有荣誉。” 鸟船船队以战斗序列逼近皮岛码头，舢板编队梭巡码头登陆场地，在舢板大炮的威逼下，东江镇守卫缓缓后撤。 尚可喜温铁心陈忠指挥石城岛青壮将皮岛守军推离岸边，招呼海水中的奴隶青壮们上岸。 四艘沙船冲上海岸，各兵种商军迅速控制皮岛码头区域。 警卫连装备遂发枪，演练新式作战队列。三个排成横列对敌，斜跨战鼓的八名鼓手们站在队列前方，司号兵用号声调整军阵行进作战节奏。 商军骑兵三五成群驱赶登陆区域的皮岛守军。 爬下软梯转运上岸的文艺兵抖抖猩红披风，大声歌唱步入登陆场中军位置；“大浸稽天，大旱焦土，风劫时空以破碎，容颜以枯萎。只有爱在人间温柔徘徊，苌弘化碧血。” 冀州成王正行率领医护兵整队进入码头登陆场，医护兵背插标枪一边行进一边用眼神鞭打对峙的皮岛守军；“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天色沧桑大海苍茫背起我长枪。 光阴似水如花美眷悲歌婉转，用紫色韶华催促岁月认真。吻遍朝霞暮霭，璀璨我的星空，愿你我生死永相随。 不羡慕神的缥缈，只愿意真爱不悔指梦为马浪漫岁月认真。” 东江镇皮岛守军从没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军队，也没有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铿锵玫瑰。 在商军女兵军阵之前，皮岛守军自惭形秽，感觉自己就是猥琐万分的兵痞流氓。 一队队守军默不作声悄悄撤退。 皮岛副将陈继盛脸色铁青瞪着后撤的守军道；“他们拉物资，本将军忍了。他们要染指我们的私有仓库，是生死仇敌。诸位将领，你们阻挡商军吗？” 一群低着头的将领们窃窃私语，纷纷喊道；“卖命吃粮，我们愿意追随将军！” 孔有德看看同乡耿仲明，两人默契点头。耿仲明大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商军强抢我们私有仓库太嚣张跋扈了。 皮岛是东江镇管辖的信地，他们是一群低贱的商贾，难道敢以下犯上！ 卑职愿意率领手下勇士展示皮岛军威，试试商军的战力，请副将大人主持中军观敌了阵！” 孔有德耿仲明的卫队军士多是辽东矿工出身，组织严密孔武有力。在悠扬的号角声中组成军阵，遥遥挡住商军的前进方向。 李银河盯着缓缓组成军阵准备抵挡商军的皮岛军阵道；“向我们亮出獠牙啦，商军对付敌人没有限制，生死搏杀勇者胜。 传令兵，发布战斗指令。” 鸟船船队号炮连连，福船海沧船逼近码头转运战车火炮，学子参谋团队登陆，进入中军开始指挥军阵。秦令仪配合管舞琴韵指挥开辟野战医院。 尚可喜指挥青壮增强商军侧翼。奴隶们目眩神迷观察着商军结阵。 “喂喂喂！”米粒举着大喇叭在几位应州豪杰簇拥下来到奴隶们面前大喊；“本官米粒是商行的民政官，说白了就是接收你们，给你们准备生活物资活日子的同袍。 商行在铁山租了一片土地，方圆几百里吧，地广人稀。米粒准备带着你们去种粮。我们缺乏农械和粮食种子，皮岛仓库有这些物资，商行的武装正在布阵击溃皮岛守军。 大家好好看着商行干仗。 米粒来自大明帝国的大宁都司，有没有大宁都司的军士，赶紧过来。” 一位应州大叔举起大刀；“老子曾是应州山脉的大掌柜，现在来接你们啦，有没有宣府大同府的同袍？ 赶紧出来组织起来抢物资。” 麻木的奴隶们开始躁动，有人喊道；“应州大叔，您是山匪啊，我们是大同府军士。咱们不是一路的。” 大叔举刀指着人群道；“叫大哥，老子现在感觉越来越年轻。实话说，老子曾是山匪，现在不做大哥好几个月，从良了是易州商贾。 易州是荆轲大侠的老家，老子天天在易水河溜达，明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听说你们被后金俘虏之后过得凄惨，老子侠肝义胆接你们来啦！ 我们就喜欢刀头舔血的日子，就喜欢吃饱了蛋疼管闲事，接你们就是正经闲事。 少刮噪，有没有老乡，滚出来抢物资去，活命呢！干脆点！” 一群奴隶围住米粒，一群奴隶围住应州大叔们嚎啕大哭。 谢宝纵马飞奔接近最先整队完毕的警卫连，跟连长嘀嘀咕咕。 连长为难道；“不好吧，谢宝啊，咱们刚刚实验新的战列，实战效果只是猜测。我们还需要遵循以往的行进规矩。” 谢宝一脸阴郁道；“实战是检验战术最好的途径。参谋团队需要我们的实战数据。无牺牲无胜利，我们的兄弟部队正在集结，后路无忧。 商军已经吹响进攻命令，商军给予各个连队充分的行动自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的师妹们看着呢。连长大人，我将下次准备小礼物的小事推给你吧！” “这不行。我是职业军人，应该为战争作出奉献。将主说了；技术决定战术。本官决定马上进攻，新的战列需要实战检验，本官责无旁贷。 谢宝啊，你的师妹团太可怕了。 请归队！掩护侧翼！” 商军正在按照以往序列调动部队，警卫连的进攻号声让布阵的各连队精神一振。 随着嘹亮军号声响彻战场，三列警卫连士兵呐喊着步枪上肩。 警卫连连长手扶佩刀站在连队前列大喊；“全体都有，前进！步兵突击！” 警卫连队在谢宝骑兵策应下单独启动，众目睽睽之下压向孔有德军阵。孔有德耿仲明眼皮子直跳，回顾周边是数百部下，稍远处是上千的皮岛守军，这才感觉心里有了底气。 米粒将一把长刀一个麻袋递给一名奴隶青壮道；“莫要再丢下武器，想活命跟紧商军去拼命去抢吧！ 大家取了兵器一起去！” 沉默的奴隶团队跟着尚可喜温铁心陈忠追随警卫连压向孔有德军阵。 孔有德擦把汗水道；“我们是不是大意了！” 耿仲明也擦着汗水盯着商军稀薄的进攻步阵道；“太诡异了，大哥啊，既然当了出头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见见真章吧！ 咱们是东江精锐啊！” 李银河同样眼皮子直跳；“大意啦，谢宝就是本官的道场哈！怂恿一个连队突袭数千士兵，我揍死你个笨蛋！” 叶小纨美目闪烁兴奋地抓着李银河道；“师父啊，谢宝师兄很勇敢啊！一个人扫一群人！这就是战场英豪吗？这就是现实版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儒生吗？ 小纨为师兄鼓与呼！” “小纨啊，谢宝虽然是本官弟子，实话说，他不是真正的儒生，师父其实是伪儒生不是好人，大徒弟只是个莽夫。” 李银河痛心疾首道；“我一直强调牛刀杀鸡，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 如果搞虚头，偏偏隐藏在马队中，太不像话啦！” 李银河向传令兵道；“命令！ 不要按照原计划整队啦！上岸的部队自由攻击，进攻！” 第42章 击溃皮岛守军 韩赞周擦着额头汗水道；“李银河大人，东江镇皮岛是朝廷的边镇指挥信地，属于帝国兵部的武装部队，您的商军为什么使用大明军队的清道旗金鼓旗五方战旗？ 哎呀呀！咱家还看到飞凤旗，怎么还有侯爷的旗帜？这是内讧啊！朝廷一定讥责皇帝。大麻烦啊！” “要师出有名！东江镇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尊上啊！” 李银河痛心疾首道；“我们是为大明宣慰远方的使节，是为帝国祈福的和平使者。树欲静而风不止，边镇乱象丛生，东江镇官兵竟然敢向尊贵的使节动武啦！是不是造反的苗头！ 老虎不发威，东江兵痞们还以为朝廷好欺负，必须揍他们，让边镇明白朝廷的威严。” 李银河淡淡看着韩赞周道；“韩大人，朝廷的威严在大炮射程之内。我们宣慰奴儿干都司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一手是精美的财物一手是钉棒。 有没有麻烦，那要看打赢了没有，其实后果很简单。内阁大学士们和六部长官正在和一群复社年轻学生们艰难周旋呢，哪有精力照顾几千里外的小事。 狐假虎威插诨打科指鹿为马杀良冒功正是我们的强项，要看到本质，很简单的，韩大人，我们在做堂堂正正宣扬帝国威严拯救陛下赤子们的正事，您说呢？” 韩赞周眼中凶光闪烁；“是这个道理，古话说得好；边野狄酋畏威而不怀德！ 他们就是欠揍！” 韩赞周指着突击的连队道；“李大人，您的部队乱糟糟的，是不是有点冒失，咱家心里没底！一定要打赢啊！” 孔有德部久经战阵，迅速排出战阵，弓箭手刀盾兵护卫两翼，一百多鸟枪手站在前列形成三段击阵型，中军是长枪手虎枪手以及刀盾手。 孔有德耿仲明看看压阵的东江镇皮岛马队，自信心高涨。孔有德部常年和后金生死搏击，算是东江镇装备甲胄齐全的精锐。军兵们手执制式弓箭，盾牌和兵器都是精钢打制。只要东江镇皮岛陈继盛大人信心坚定，骑兵稳定后路和两翼，全歼突进的一百多商军没有问题。 警卫连与孔有德部相距一百多米，警卫连指挥官挥舞战刀，军号指挥士兵们原地踏步。前两排士兵蹲下身子，第三排商军放平火枪开火，第二排商军起身开火，第一排起身开火。三列商军起身装填弹药。 孔有德部鸟枪兵也释放火铳。 双方战阵腾起硝烟，两名商军栽倒，医护兵迅速将伤兵脱离战阵救治。孔有德部鸟枪兵队形密集，十几名士兵栽倒哀嚎。鸟枪兵显然受到干扰，取出储藏火药的牛角惊恐地躲避伤兵的翻滚。少数装填完毕的鸟枪兵抬手就打，绝大多数鸟枪兵手忙脚乱装填火药及弹丸。装填效率极低。 商军显然训练有素，射击技术远超东江镇士兵，商军再次形成集射，成片的鸟枪手惨嚎摔倒。商军第三次集射，幸存的鸟枪手掉头就跑，几名突前的弓箭手被击中摔倒。孔有德部弓箭手纷纷后撤。 耿仲明焦急地喊道；“大哥，骑兵应该骚扰突袭商军，咱们对射吃了大亏。近身肉搏吧！” 孔有德恨恨道；“皮岛守军见死不救，各个将领私欲熏心保持实力，没有撤退实属不易啦！ 陈继盛副将就是个懦夫，还他娘的观望根本不敢玩命，典型的见利忘义干大事惜身。我们莽撞大意啦！” 轰隆隆的战鼓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商军再次整队逼近敌人。警卫连长战刀指向敌人，八名来自政宣系统的鼓手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击打斜挎腰间的战鼓，节奏一致漠视生死的鼓点敲击着敌人的灵魂。 李银河指着一小团警卫连战阵道；“韩赞周大人，了解阳明先生的主张吧；以无间入有隙。 商军建设就是按照贤者的教诲，捶打视死如归的意志，修炼为民忠君的品德，利用现有装备发展探索武勇。 本官就是要将商军打造成为以无间入有隙的利刃，为大明陛下服务。 那个，打仗就是打钱啊。我们探索远方，必须建立和巩固前进的若干基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的补给线蔓延过万里。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皮岛将领嚣张跋扈，他们为大明祈福贡献了一分银两了吗！他们为陛下追求情爱奉献了一颗珠宝了吗！ 没有，他们甚至为了贪腐的财货枉顾人命戕害大明军士，为皇差远行制造障碍，不，他们要掐断远行的补给线。 眼前的战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必须给本官交待。这些勇敢的商军就是护卫我们远行的侍卫们，东江将领向商军开火，就是蔑视皇差，蔑视朝廷。” 韩赞周不断擦抹额头道；“内侍不干涉朝政，咱家其实气愤填膺！” 李银河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战之后，东江镇各部守御官兵希望内府派驻人员督理东江镇军政事务。 内府人员和朝廷官员以及监察人员共同治理边镇是国朝惯例。东江镇大小长山，石城岛，广鹿岛等驻岛官兵希望内府派驻镇守太监，很快会将意愿上奏朝廷。蓟辽督师衙门的问题由内府解决。 大势所趋，不能让武官为所欲为啦！高洁太监在易州为皇室分忧就是现成的成功例子。 商行虽然和司礼监掌印有点误会，但实际上是内府的朋友。” 韩赞周微微点头。 学子参谋团主官贾尔林匆匆出了中军营帐，一边用望远镜观察警卫连一边下达命令；“命令，撤销所有战事安排，按照现有条件整队进攻。 哪一只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贾参谋，文艺宣传队医护队已经在中军列阵，其余部队正在集结。 列阵的大多是女兵啊！” 贾尔林摆摆手；“马上传令进攻，军情似火不得延误时间，战场之上不分男女不相信眼泪。传令吧！” 贾尔林向陆陆续续走出帐篷的学子们道；“各位学友，军情出现重大变动，警卫连在谢宝两个骑兵排掩护下冲击敌人。我们参谋团要集合救援，鸟船上的李大人可以接替指挥，我们马上结阵。 毕登翰学长，你和新到的学友们注意防护。 无牺牲无胜利！” 警卫连稀薄的军阵一往无前，孔有德焦急地向皮岛骑兵挥旗求援，耿仲明带领督战队催促弓箭手突前阻挡商军。 警卫连跨入距离敌人八十步内，谢宝唿哨一声，两个排骑兵超过警卫连在距离敌人五十步交叉掠过，七名神箭手下马排成一排气定神闲点射孔有德部弓箭手。 五十步距离，神射手能将一米多长的箭枝精准射入敌人胸膛，即使敌人披甲，依旧不死既残。瘦兔将一名对射敌人射翻，唿哨一声，七名神射手跳上战马缓缓撤退。 每名神射手射出六只重箭，孔有德部军阵前人仰马翻一片惨嚎。 孔有德耿仲明失魂落魄约束队伍，警卫连军阵开始收缩，肩并肩的商军形成三段击，一团团烟雾升起，爆响的火铳声连成一片。 李银河眉飞色舞向韩赞周吹嘘；“本官智珠在握，别看进攻的商军人少，但是这种线列战术是超前的。这种战术拼的就是漠视生死火力密集移动迅速。 韩赞周大人啊，您有幸实战观摩线列战术，幸运啊！ 那个，打仗就是砸钱，您得站在公平的视角为商军反映实际情况。 您看，商军学子在集结，这才是真的儒者；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我去！女兵军阵突进啦，这不行啊，秦师妹在医护兵队伍之中呢！ 秦师妹是我家开枝散叶的希望啊！本官宽宏大量心平气和，彩云侍卫，立刻集结现有警卫，帅旗马上向战场转移。 给我枪，本官焚心似火要去揍陈继盛。这个狗怂拦截秦师妹抢东西，我去帮着师妹揍死他。立刻马上！” 孔有德部已经能清清楚楚看见警卫连战士，商军身着半身甲，手中火枪装备着没有见过的刺刀。商军战士们刺刀前指，显然要近身肉搏。刺刀密密麻麻闪烁着收割生命的光芒，令人心神悸动！ “我们是精锐啊！”孔有德有点恍惚，攻击自己军阵的商军人数不多，怎么有被猛兽窥视即将被吞噬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持枪，节奏，步兵突击！” 还没等孔有德醒过神，警卫连跟孔有德部前锋接触，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十几把刺刀机械般的攒刺。 满脸鲜血的耿仲明拉着失魂落魄的孔有德迅速后撤；“大哥，对方太妖孽啦，咱们赶紧跑吧。” 孔有德部留下一百多具尸体，数百残兵飞奔逃窜。 陈继盛在皮岛将领簇拥下紧张观察着战事，商军一百多士兵击溃孔有德部，正在更换刺刀再次布阵，八名鼓手敲击着战鼓，眼神冷漠关注着陈继盛方向。 陈继盛脑皮发麻，商军疯了，一百多士兵竟然窥视皮岛守军的主力部队，显然整顿之后还要进攻。 皮岛将领们发出惊叹声开始躁动。 “天啊，商军打着大明军旗呢！” “看啊，商军女子军阵打着飞凤旗，那飞舞的火凤凰代表帝国皇后娘娘。 我们冒犯的是帝国皇室尊严，孟浪了！” 随着孔有德部溃散，几名将领立刻向陈继盛拱手道；“副将大人，登陆商军显然代表大明朝廷代表帝国皇室，尊贵无比。 为尊者讳，我们愿意解释阻挡商军的误会，不知者不怪嘛。我们愿意将大部分私财奉献给皇帝陛下，不能一错再错。 好在我们的军士没有和商军兵戎相见，我们撤退回营了。 听说内府的太监就在船只上，我们会去解释的。” 三三两两的将领们冲陈继盛敷衍地拱手，急匆匆撤退了。 陈继盛脸色铁青，看看神色慌张的卫队，看看四散奔逃的东江士兵，愤怒地看着码头。 愤怒的李银河的帅旗快速转移上岸，继而飞速整合集结完毕的商军，在欢声雷动的呼喊声中愤怒地急追女兵军阵。 宣传兵医护兵军阵传来阵阵火铳集射声。冀州成王正行大声呼和女兵们以排为单位集射敌人，女兵军阵正在击杀靠近奴隶的东江士兵，医护兵击发火铳后使用标枪戳翻孔有德部败兵。 陈继盛脸色终于平静了，对传令兵道；“本将已经确认，商军持有帝国军旗，此次冲突是一场误会。本官将禀报蓟辽督师衙门，上奏兵部解释此次冲突。 孔有德耿仲明部擅动刀兵，本官将严肃查处。各队守军撤离战场，紧守各自营盘。 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警卫连占领皮岛指挥营地，打通通往仓储库房的道路，沿线已经没有守军阻拦。东江镇主帅陈继盛带领卫队回转皮岛衙门，各部守军撤退回营待命。 商军正在追剿阻拦被击溃的孔有德部残兵。 李银河向警卫连连长敬礼；“胜利者不受讥责，警卫连是英雄连队。商行将打制岛型勋章表彰战士们的勇敢，荣誉万岁！” 李银河皱眉对警卫连连长道；“陈继盛呢？打仗就是打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商行动员费用作战武器消耗物资补给损耗怎么算？ 老子一向貌似智珠在握成竹在胸，今天为了秦师妹在韩赞周大人面前毛毛躁躁失礼啦！” 李银河向管舞琴韵敬礼向学子参谋团队敬礼。 李银河对贾尔林道；“命令战船封锁皮岛，拘押沿海可疑战船。登陆战车连队搜索皮岛，将狙击商军的皮岛兵痞们全部擒获。战车连队配备骑兵及火炮，胆敢私藏兵痞的，一概剿杀。 这帮混账玩意，敢阻挡秦师妹抢劫，不，帮助救助奴隶们，必须赔偿本官的精神损失费！ 陈继盛呢？本官这就去要账！” “李银河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大蝉率领卫兵靠近李银河道；“陈继盛将军回衙门了，李大人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接收仓库。 几千百姓需要救助啊！如果纠缠细枝末节，那就舍大求小了。皮岛守军有守御之责，守军和商军冲突是糊涂官司。 李大人格局宏大懂得进退，是宅心仁厚的善人。 李大人，您说呢？” “李大人能说什么？”李银河搓搓额头，对一旁的高手道；“高手兄去好好教育陈继盛，就跟大蝉接洽吧，一定要将恐怖传递到陈继盛将军的灵魂。 本官还要指挥商军进行实战演练，高手兄和大蝉接洽去吧。 走远点，这里是战场。” 大海仿佛是一块蓝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岁月如梭，有茶多好！”高手取出铜壶，将一枚杯子递给大蝉道；“高手是粗糙汉子，这茶壶是小蚕准备的，还有一个陶瓷茶壶，高手喜欢铜壶，摔不碎。 小蚕真是一位懂得生活的女孩。” 大蝉点点头，接过茶杯；“青春如花，然花期短暂，幸好有茶，可以静看红尘。 小蚕一直憧憬平平安安的生活，她是有福的女子。” 大蝉捏着茶杯眺望着大海，良久才道；“那些海鸟能够自由自在飞翔，人不如飞禽，真是一种悲哀。” “怎么？” “高手，你说人能够选择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不要大富大贵，只要自己选择喜欢的良人，哪怕住在草庐之中粗茶淡饭布衣荆钗，自己煮饭，弹琴画画。” 大蝉指着远处的山峰道；“我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山洞，我常常躲在洞里。 我有时候睡着了，梦里被山鸟歌声所环绕，还有一个迷迷糊糊的良人影子，他来的时候总是发出三声布谷鸟的叫声，我感觉被爱环绕心都醉了。现在清晰了，良人好像是你！” 大蝉看着高手淡淡道；“也许看错啦！不是你。 比起有人左右心情的日子，我更喜欢无人问津的时光，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独处的时候安静自在，不用周旋别人的情绪，也不必刻意判断他人的心思，自己陪自己回归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糊里糊涂被送给毛文龙将军，他承诺；待其半生戎马，许我共话桑麻， 让我耐心等待不要红颜枯骨成沙。没想到将军已经枯骨成沙。 我又被送给副将，我明确知道我不愿意。谁会在乎一个女子的意见呢！这是一个禽兽的社会。 有一个大傻子，他问我眼神为何忧郁。高手，你说我的眼神为何黯淡无光复杂凄凉呢！ 我的心偏偏被大傻子拨动了，青梅竹马不是你，情窦初开不是你，只愿细水流长是你，柴米油盐是你，我也想过平凡的日子！ 啊！” 高手将满脸泪珠的大蝉拥入怀中；“高手就是一个江湖亡命徒，非法门派的非主流杀手。我他娘的在乎什么世俗规矩，世俗又没有把我养大。 江湖规矩，拳头大的做主。你跟我去云从岛。” “我去！”李银河指指海边相拥的高手大蝉道；“打仗呢，还有没有天理。 本官惊才艳艳，追求一个女子都力不从心前途莫测，挨千刀的西北混账已经收获第二位美女啦！ 老天爷劈死他吧，太膈应人啦！” 秦九满眼星星道；“高手大哥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真的好酷啊！” 李银河腻歪道；“他是猥琐大叔！小女娃子，胡里八涂根本看不清优秀男人的本质，总是关注狗怂的容颜，这叫浅薄。 实践出真知，理论联系实际才能稍稍提高认识问题的深度。 好了，秦九小纨小鸾，你们需要跟随商行民政人员去安排奴隶的生活。事务繁杂，没时间让你们八卦，悲春伤秋的。 注意安全，白英岳不群负责护卫。把米粒叫来。” 第43章 月有阴晴圆缺 米粒见了李银河，将刀插入腰间拱手道；“将主，卑职已经安排商行的民政人员指挥奴隶们去背粮拉农械了。温铁心陈忠尚可喜熟知各处仓储要点，由他们指路，一定挖出将领们的资财。这一次，要让骑墙的军官们痛彻心扉。 卑职已经将抢劫的轻重要点安排妥当，像陈继盛这种蓟辽督师的哈巴狗就要狠狠揍，抢空他的私人库房，让他喝海风。 某些将领果断递交投名状，在刚才的冲突中主动撤退，按照李大人的暗示，商行会象征性抢劫一点。会给他们下一批订单，保证他们的商贸利益。 总之，按照关系远近，商行的劫掠轻重有序。 我们要团结大多数势力。 像出头鸟孔有德耿仲明这种文盲亡命徒，商军要狠狠敲打。他们不是投机玩命吗，绿植三处的王翦大人正在追索他们，要将他们的三魂七魄挨个敲打以儆效尤。 王翦大人就喜欢这种具有莫名其妙骨气的混账亡命徒。” 李银河点点头道；“米粒啊，你现在处理民事事务驾轻就熟非常果断，你的成长速度让本官刮目相看。 安排奴隶们有没有困难？” “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乱于心不念过往。”高手拥着大蝉道；“盗门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高手作为少主对于处理感情格局狭窄啦！ 高手寂寞，我就是千年惯匪，我抢了大蝉姐姐给你自由，谁敢阻拦，玩命而已！” “你好有男子气概，不仅温柔还非常霸气。大蝉很喜欢！”大蝉娇憨地捶打高手胸膛道；“你迟到了很多年，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只想把这辈子最单纯的喜欢和温柔都给你。 高手，我还不能离开皮岛。陈继盛是管理东江镇的主官，虽然优柔寡断但是有蓟辽督师衙门的支持，如果趁你们探索远方突然袭击云从岛，你们会面临未知的风险。 许多以前不曾相信的东西，我现在渐渐都信了；比如苦难比如命运比如缘分比如轮回比如因果。” 大蝉用手指按住高手的嘴唇打断想要说话的高手；“上天是公平的，我们都将奔向一个终点，最难最难的路大多是一个人走的，来路或许不易，一定相信，能够遇上一位爱人，相信我们能找到热爱。人的心灵浩渺瀚海，只有不断接纳希望勇气力量，才可以破茧，才能够获得心灵平静。人世间历练万丈红尘谁又能不落泪，勇敢的人是含泪不停奔跑的人。 辽东女儿豪爽，大蝉不能贪心不足，大蝉仰望能够探索未知的你们，愿为你倾进年华，愿陪你海角天涯，愿与你朝夕相伴，愿余生皆如初见，愿美好在你身边，愿相看两不厌倦，愿岁月可以回首，与你深情共白头。 首先，愿你能够平安归来！” 高手再次紧紧拥抱大蝉；“你和小蚕是上天赐给高手的珍宝。我对以往的所有孤独都释怀了，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到彩虹！不经历孤儿的凄苦哪里懂得爱的温暖！ 上天给予高手的馈赠太珍贵啦！感恩那！” 远远看着高手大蝉浓情蜜意，李银河米粒默契的转身背对两人。 李银河脸色凝重道；“一定要杜绝不良气息的扰乱。 米粒啊！几千奴隶们受了委屈，我们要安置好他们。 在铁山，我们争取了一年耕作的时间，这批奴隶们将在铁山生产。我们向远方探索，他们中的很多人还要转移到新的基地。 事务繁杂，拜托你啦！有没有困难？尽管提出来。” “将主，商行在民事事务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卑职一定殚心竭虑安置好这批奴隶们。 商行在易州涞水，大同府，应州，塞外，白洋淀文安，天津等地实践乡社治理，汇总了大量乡社管理的实践资料。 卑职负责精炼总结管理资料，此次来到辽东也是增长见识。实话说，卑职依据以往的经验有信心安置好奴隶们。但是，卑职有些焦躁啊，新的问题新的情况总是层出不穷，卑职总想做到完美，却总是将将完成预期目标，很多时候甚至达不到最低预期，米粒感觉自己是不是非常蠢笨，是不是才能浅薄，卑职经常午夜梦回惊醒，害怕给商行给将主造成发展的障碍。 米粒被将主从非法门派拉出来走上正途，能够体会乡民脸上的笑容是否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卑职非常喜欢，不，非常热爱所从事的乡建工作，但是总是无法达到最优目标，卑职心中愧疚啊！ 卑职左右为难，有点精神分裂，还没有办法跟身边同僚诉说交流，感觉他们不太懂，但是卑职也不太懂，真是烦恼啊！” 刘兴治带领几名女真侍卫走过来道；“李银河，你的那个连队战力强悍，我本来想浑水摸鱼收拾你们，可是没有把握啊！ 如何打造那样的军队？” “黑毛哥啊。我和商行掌柜正在洽商怎么抢劫皮岛将领们，其中正好包括黑毛哥的势力，因为你的人马在战场撤退比较晚，所以被商军视为挑衅的敌对势力。 商军正在接管你的物资仓库，商军击杀任何阻碍接收的敌对行为。 银河和黑毛哥貌似是朋友，所以丑话说在前头，商军动员作战成本高昂。此次商军出现死伤，这就更加不能善了。 黑毛哥最好深思熟虑约束你的部下，如果打不过商军，老老实实接受抢劫。此次是实战，商军绞杀任何的敌对行为。 再次提醒，商军将杀死任何挑衅的敌人，不要俘虏不留受伤的敌人！ 黑毛哥有意见吗？银河一向宽容。” 刘兴治神色复杂地打量李银河，良久道；“能不能留下粮食？” “黑毛哥，大家是成年人，如果商军失败，皮岛守将会给商行留下生存的余地吗？ 如果不是商军漠视生死行动果决，商军与皮岛守军混战将损失惨重，既然犹犹豫豫脚踩两只船，不，您脚踩三只船，就要明白骑墙的后果。你和后金的私下贸易做得红红火火啊！ 银河最讨厌三心二意的骑墙者，他们貌似朋友却在关键时刻背叛。银河在情感之路蹒跚行进，绝对不允许身边藏着这样的人。 刘兴治，你说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刘兴治可以玩命，可是手下过千的兄弟们数千家眷得吃饭。 李银河，乾坤未定谁能知道未来呢！ 老子等着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如果你放过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会屈居于人下的。皇帝的位置可搏而得，没什么神秘的。 你先给我粮食。” “黑毛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是个纯粹的坏人。银河对于纯粹的人还是有一点点欣赏。 你弟弟刘兴贤掌管的商贸并入易州商行，刘兴贤在关内临清吧，以后接受商行的指令。你弟弟刘兴邦到云从岛商栈报道，你需要提供三百名勇士，跟随我们去探索远方。刘兴邦负责接洽。” 李银河打断想说话的刘兴治道；“商行在铁山租赁了一片土地，你手下家眷去种粮，也可以打鱼，商行收购他们的产出。他们应该生活无忧。 我身旁的米粒管事负责安置，刘兴邦呢？让他现在跟随米粒办事。” 刘兴治向米粒拱手，安排刘兴邦跟随米粒办事，以后听从云从岛商栈的指令。 李银河点点头；“黑毛哥杀伐果断，世界很大，窝里斗没有意思。大明太祖说了；大明继承与大元。大明的领土非常辽阔，实际上很多领土没有在大明的实际管辖之下，比如西域，塞外漠北，比如辽东奴儿干都司等等。 与其在家里跟一帮变态文人矫情置气，不如舒展心扉开阔眼界。好男儿，用鲜血和刀枪为华夏子孙开疆扩土。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银河要去庙街看雪，可能去冰原看星星，那里的星河璀璨闪耀上百里长，从天际流淌入大地。 黑毛哥去不去？” 刘兴治淡淡笑道；“我哥哥在蓟辽督师衙门效力，我负责皮岛后勤，得随时支援大哥无法远行。 银河，我非常欣赏你。你是自由自在的雄鹰。” “人生就是经历，说来容易，有几个人能够踏遍万里黄沙呢。农院正在安排实践基地，尽可能资助学子们浪漫远方。 黑毛哥，你的儿子刘五十吧，还有你家族的孩子们，部下家眷的孩子们，都可以去云从岛商栈学校报道，再难不能难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家眷可以去商栈工坊做事，你需要刘兴贤刘兴邦跟米粒管事接洽，登记进学的孩子们。越早越好！” 刘兴治诧异地抬头道；“学习是奢侈的，我们弟兄虽然生长边塞但是家世习儒颇知礼法，一直追求学问。 大哥因为冒用学子衣服被开原守将鞭打，我们杀了鞭打泄私愤的官兵潜逃后金，说起来起因就是仰慕学问。 李银河，追求学问是长期的事业，靡费巨大。你不用为了笼络我们使用这样的手段。如果你信口开河，我会非常失望，真的！” “刘兴治五哥，银河知道你们因为学习被迫逃亡后金，所以一直对你们充满莫名的宽容。你们曾是辽东汉民，即使女真各部，也是华夏民族大家庭的一份子。 明朝太祖陛下设立太学在地方设立府州县官学，积极倡导有财有力者建立私塾。目的就是提高华夏子民的学识水平。 从帝国初创到现在两百多年了，我们的创学规模急剧缩减，学术成果寥寥无几。 银河作为华夏子民，有责任有义务继承推广教育的光荣传统，易州创建农院就是推动文化的积极探索，商行在拓展过程中遗惠下辖乡社的措施之一就是创建学堂。这也是农院院长及老师们的美好愿望。 定远侯爷不务正业兴趣勃勃在云从岛教授启蒙经典，一个顶级纨绔居然教授道德文章，让吃不上饭的孩子们去咂砸场子吧。” 刘兴治向李银河郑重施礼，指指远处的高手道；“打赢了把大蝉抢回云从岛吧，高手光天化日之下在海边伤风败俗什么意思？” “盗门行事匪夷所思，银河勉强定义杀人诛心吧！高手是情感败类，不必在意！” 米粒看着刘兴治离去道；“卑职都有两个孩子了，男男女女那点情事无聊的很，最终都是锅碗瓢盆的平淡。 卑职觉得高手有一点点境界，现在看来，非常差劲。抱着大蝉很久了，有意思吗！红颜枯骨，大蝉虽然美丽，但是若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 卑职对高手非常失望，低俗！” 李银河吧嗒吧嗒嘴道；“米粒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高手左拥右抱很成功了，银河还在追求一个女子的艰难跋涉之中，记忆全是挨揍，你说一个医生为什么学武呢！非常不科学。 算啦，我们探讨正事，你说你快精神分裂啦，非常超前的精神病啊！” 李银河冲救助伤兵的刘一手道；“御医，米粒精神快分裂了，什么情况？” 刘一手不耐烦地摆摆手；“祝由术失灵就是这种祸害太多的缘故。欲望太多追求完美，贪嗔痴诸毒深种，这种祸害赶紧精神分裂去死。 红尘俗世本就是残缺遗憾，他却追求完美，真是不可救药。病根就是吃饱了闲的蛋疼。米粒是乡建人员，穷棒子一根，本医生的药丸子很贵，不管！” 李银河点点头对米粒道；“米粒啊，你这样子发展下去，御医说情况不妙。实话说，你是我的朋友袍泽，我要为你盗抄一篇文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李银河指指大海道；“我们边走边谈，顺便去海边谴责高手，让他注意一点封建王朝主流道德规矩，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败坏风气。” 李银河望着大海道；“米粒，御医说得对，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接受的是超前的乡社管理指导理论，但是缺乏实践参考，难免工作时遇上难题。 乡社工作千头万绪，实话说，米粒你出身固安乡村，熟悉当地乡社情况。但是一定记住，大明地域辽阔，各地情况千差万别。再有十个一百个米粒也难以做好乡社工作。所以出现问题是必然的，乡社工作无法做到完美太正常啦！ 米粒啊，你要打开心扉，在从事具体工作时要注意培养乡社干部，提高他们的工作水平，培养出一千个一万个你这样优秀的乡社工作者，你就轻松了。我们是垫脚石，华夏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没有多少治理实例给你参考，我们是披荆斩棘砥砺前行的摸索经验的开拓者。要有前人吃苦栽树给后人乘凉的觉悟。 但是，我们在实践中要借助各级商行乡社组织合作社等机构的人力物力一起为乡社建设出力。我不想你累死啊，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一起去看星辰，一起探索神秘的宇宙。 你说，那个无极无何有之乡在哪里呢？” “银河啊，你盯着太阳满脸泪水是不是发癔症啦？高手有你这样不靠谱的朋友真是人生艰难！ 沈太爷本来就把大蝉许给高手了，我现在决定把大蝉小蚕一起娶回易州，你回去和老祖商量商量。不是娶谁的问题，是嫁妆的小事。至于大蝉以后愿意做什么，高手不限制。 正好米粒也在，从高手薪金里扣除几十袋粮食给大蝉拉来，大蝉和身边的侍卫们吃不饱饭，这是打高手的脸，也是打朋友李银河的脸。” 李银河抹把汗水道；“高手兄，李银河没脸，有没有你这样的挚友都不需要脸面。” 李银河向大蝉施礼道；“大蝉姐姐，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高手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人啊。 银河看走眼了，人不惜而散，心不真而凉，我们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曾经所憧憬信任的一切，在某一瞬间，轰然崩塌。高手兄看似是个实诚情真的西北汉子，实则他欺骗了银河的心。 悲伤才能说明银河对高手兄不靠谱的友情的失望啊！ 人，一旦动了心，有了感情，就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尤其女人感性容易被骗，大蝉姐姐一定擦亮眼睛，高手是个浓眉大眼的偷心骗子。” 大蝉笑靥如花；“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高手其实不太懂感情，但是又怎样呢！生活，一半烟火一半清欢；幸福，一半争取一半随缘。 有个懂你爱你的良人已经感叹老天的怜爱啦！ 大蝉不是小女子，我喜欢高手，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他，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蓦然回首惊觉岁月流逝，大蝉其实没有爱的资格。遇见了就努力珍惜，错过了就努力释怀，高手陪我一程，大蝉念他一生！ 高手即使不能陪我，大蝉情定无悔。” 高手望着天空道；“高手以命护佑你和小蚕。” “世间文字八万，唯有情字最伤人！”李银河看着浓情蜜意的高手大蝉道；“好自为之，什么时候去云从岛？” 高手道；“大蝉在咱们远行期间待在皮岛，她顾虑云从岛以及我们的安全。” 李银河点点头对小白道；“小白妹妹，你随身携带着零食，给哥哥一些转送大蝉，高手就是说空话的骗子，没有小礼物怎么哄女子。” 小白被高手大蝉感动了，面无表情却贡献一堆零食。大蝉捧着一堆零食花容失色；“百年辽参，细辛，天麻，龙胆，蜂蜜巢。 李大人，你妹妹的零食都是药效不同的药材啊！十几斤呢，她怎么携带的？” 李银河指指附近假装溜达的王翦道；“不知道啊！小白妹妹对药材年份有一点点要求，其实不挑食。 愉快就好！” 李银河从王翦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递给大蝉；“大蝉姐姐，这是一些辽东出产的石头啊什么特产吧。” 王翦咳嗽一声道；“辽东出产的极品琥珀，金刚石，从后金贵族那收购的几斤黄金。账目挂在商行李大人的账上，一会回云从岛核销。 大蝉姑娘收下吧。” 李银河对大蝉道；“银河摊上高手兄这个通家之好能说什么，大蝉姐姐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来。银河还得禀报家里老祖，必须再准备一份聘礼啊！” 第44章 时也命也运也 李银河米粒走向中军大帐，李银河对米粒道；“米粒，我们刚才谈了在乡建工作中不要急躁，要容许犯错误要认识到无法做到完美，要积极培育建设人才。 乡社问题是一篇大文章，我们讨论乡建问题首要高屋建瓴。从货殖角度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华夏以小农为经济基础的封建王朝时间太长了，这种经济模式无法提供控制乡社的财力人力物力。大明的小农经济注定是落后了，万历年间张居正大人改革税赋增加田赋，其实承认了土地兼并，虽然为大明带了了财政收入，但是后患极多。 可悲的是有限的田赋增收依旧名存实亡，从经济基础来说，大明的根基动摇了。朝廷再也无法全额收足田赋，更不要提商税了。崇祯陛下殚思竭虑真想办事，但是官僚系统堕落了，已经无法自我更新，在加速衰败。 朝廷无法有效救济灾民，无法平息民乱，更加无法平息后金叛乱。此时的朝廷正在风雨飘摇的倾覆之中。 封建社会也好未来的新型社会也罢，在哲学方面属于人道，人性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我们高屋建瓴建设什么样的上层建筑来适应已经变化的经济基础呢？ 华夏成熟的管理理论契合封建统治，现在的儒家显学没有办法解释现在的货值现象，也没有动力自我调整去适应这种变化。 儒家宝库绝不是现在的价值观能够覆盖的，子思和孟子先贤提出民为贵，这不是目前的主流价值观，但是给予我们一个努力的方向。我们可不可以围绕这一目标建设我们的上层建筑呢？ 商行一直努力的方向就是实践这一目标，我们取得了飞速发展。说明我们的努力方向是正确的。乡建只是这个宏伟建筑中的一部分。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米粒，你的努力是提高哲思的时间深度空间阔度，在深远宽阔的眼界中审视乡建实践，调整它与目标的方向。先贤说常养我浩然之气，你是不是为了民为贵目标进行乡建，如果是，那么就是调整度的问题。 你的心灵要保持空灵放松的。没有办法，想做一番事业就得修炼成潇洒慈爱的人。 我一直强调追求高尚，实际战战兢兢，我的修养比你高不了多少。我知道但是我做不了那么好，知行合一何其艰难，但是我一直努力，欣慰的是你以及很多同袍也想知道，并且在兢兢业业实践。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米粒不断摇头叹息；“将主，米粒荣幸啊，原来自己身处波澜壮阔时代的伟大进程之中，我的焦躁是修养不够。 鹏飞万里，大家只是看到它背负蓝天展翅翱翔的壮丽优雅，谁能够理解它趴在海底污泥之中默默充实漫长等候消息的艰辛呢。 所谓潜龙勿用沉潜勿动，妙哉！” “米粒，你的悟性极高，一点就通。只有内省内求才能心平气和以高远视野审视人道建设。所谓静水流深！ 人道稳定是大部分人的需求被满足了，他们顺心了。那么帝国大部分人是谁呢？他们的需求是什么呢？” 米粒兴奋地击掌；“农民啊，土地啊！” 米粒不好意思地看着李银河道；“卑职得意忘形见笑了！” 李银河摆手道；“兴奋就表达出来，挺好！米粒，你的见解一语中的。 封建王朝的主要问题就是农民问题，这个问题依旧是以后的新型社会的主要问题，直到劳动人口结构出现转变，社会生产关系出现巨变，农民问题始终是华夏王朝社会关系中最重要的。 大明帝国初创伊始，皇帝陛下熟知历史，他清清楚楚明白这个问题。他采取的是皇帝士大夫引导农民吃上饭的金字塔统治结构。消灭豪商巨贾，通过剥皮填草打击震慑贪官污吏，在地方上限制商贸，限制农民流动巩固统治。 从货殖角度分析，这种统治是封建王朝的成功治理模式，以农业为主的帝国是内敛克制，财政收入渠道单一，所以乡社建设依照省钱惯例；皇权不下县。生产力较低没有闲钱供养乡社官吏。 现在生产关系发生了巨变，西方正在冒着九死一生的勇气发现新大陆，寻找新航线，攫取财富。他们到达亚洲甚至大明帝国的沿海超过百年了，机会总会垂青有心人，哪怕他们是强盗。 我们去往鲸海，航线之上难免遭遇西人船队，他们是纯粹的商贾和强盗，商行不能用华夏伦理推测他们啊！” 李银河米粒溜达到中军营地，锦衣卫江竹勋冲李银河拱手施礼；“李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辽东水面之下果然暗涛汹涌，非常凶险啊！” 李银河敷衍回礼道；“银河是个实诚人老实人，不想和徇私枉法的锦衣卫交集过于密切。才几天不见江大人呀，银河好不容易清净点，您去坐探打小报告去吧，再见不送。” 江竹勋淡淡道；“蓟辽督师派人来皮岛，从觉华岛出发了，过几天就到达皮岛了。 本官身为大内锦衣卫，职责就是维护皇家威严。本官要配合内侍太监去鲸海。 朝廷按照惯例要派一名使节，礼部很为难，督察院也很为难，没人愿意跟你共事。李大人，卑职一直劝你，最好和光同尘不要搞得没有朋友嘛！” 李银河笑道；“谢谢江竹勋大人，银河宁愿跟您这种真小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和朝廷道貌岸然的君子共事。我们要去远方冒险，不能有丝毫侥幸，银河需要玩命实干的朋友。” “谢谢李大人伤人的夸奖，朝廷终究还是要派人来的，得益于商行的便捷的传送系统，锦衣卫已经知道朝廷的使节从天津出发了。 据说辽东九月飘雪，时间不多啦，您需要准备远行。本官会监督李大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会谨守本分，希望李大人明白本官的职责。 你毕竟是大明帝国的武官，你承认吧？” “银河虽然没有拿到欠饷，但是依旧承认并服从朝廷的调派，银河答应去远方就一定去。但是，如何去做由银河决定。 江大人，您好像没有因为办差不力受到处罚，听你的口气还受到锦衣卫重用了，恭喜啊！” 江竹勋哼了一声道；“指挥使董琨大人有点急功近利，南镇抚司佥书骆养性大人明察秋毫，北镇抚司千户吴孟明和骆养性大人沟通后认为，本官立心中正做事勤勉，所以本官现在是北镇抚司副千户，负责祈福以及辽东锦衣卫官事。” 李银河鼓掌道；“非常好，江大人在徇私枉法的道路上加速进步，银河发自内心的恭喜！ 那个，升官了，江大人把赊欠的餐饮住宿航行通讯等等小钱结算一下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商行家大业大开销大，非常艰难。您和手下还得坐探我们，结下账吧！以后用现银结算，咱们还得不情不愿同行呢。 大明锦衣卫是大衙门呢，不会再欠钱了吧。” 江竹勋脸色难看，腰板微微佝偻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朝廷和锦衣卫主官既要求本官监视李大人，还要求我去商行赊账，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们难道不明白吗？ 朝廷没钱，锦衣卫没钱。” 李银河身板挺直道；“江大人，你不仅不还账还要继续赊欠哈！你不仅监视我还要做好锦衣卫堤骑的职责，你脑子没有被蚂蚁踩过就应该明白，你是商行的欠账雇员，你和锦衣卫手下得打工还账。 银河回了京师，要去锦衣卫衙门问问，锦衣卫是不是天子亲军，是不是皇帝的马仔。银河要到锦衣卫指挥使面前用账单抽打他的脸，提醒他尊重帝国的道统。 本官是噩梦传奇，绝对不是被随便拿捏的软蛋。” 李银河对擦汗的江竹勋道；“江大人，赶紧带领手下去旅顺口刺探，蓟辽督师派来捣蛋的手下的具体情况以及要搞什么坏事。 去徐安生先生那里领取办事的经费，快去吧！” 米粒指着匆匆离去的江竹勋道；“江大人也算勤勉办差的锦衣卫，可惜生不逢时，坐探成为欠账雇员，锦衣卫指挥使失责啦！” 云三姐妹从李银河面前走过，肩挑手抬互相配合，足足携带三百多斤的粮食物资，云刺背着算盘，冲李银河微微点头。 李银河点头回礼道；“云三姐妹为奴隶们抢劫物资做出了巨大贡献，关键云刺举重若轻姿态拿捏的非常优雅，非常有抢劫的前途，必须鼓掌鼓励！” 李银河米粒脸色肃然鼓掌。李银河指着远远落在云氏姐妹身后的小纨等徒弟们道；“你们过来。” 白英岳不群小小年纪抬着一百多斤粮食，干活还算中规中矩。小纨小鸾秦九显然没有做过重体力活，每人背着十几斤粮食步履蹒跚。 李银河米粒把小纨小鸾秦九的粮食搬到白英岳不群抬得粮食上道；“休息一会，本官的徒弟要把有限的精力用在优势学问上，不要浪费在不熟悉的搬东西上。” 李银河指着白英岳不群道；“我说的是女孩子们，白英岳不群是男子汉，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就是对你们的基本要求。 团结友爱帮助小师妹们是作为师兄们基本的职责。” 白英岳不群小声道；“她们年龄比我们大呢。” 李银河勃然大怒；“敢顶嘴了，她们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们，师父一直强调，女子是一本书，让你们读就是给你们脸了。 男人挥汗如雨变成臭男人才是理解小师妹们的基本觉悟，难道你们想师妹们变成女汉子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师父一直宽宏大量，你们再有怨言，按照封建礼法揍死你们。 赶紧抬物资去，帮助处理师妹们的份额。在快乐的劳作中思考小礼物的大问题。 赶紧滚蛋！” 李银河对小纨等人道；“咱们师门的师生氛围非常民主，师父按照至圣先师的教诲殚思竭虑因材施教，非常负责。 我跟米粒管事正在探讨乡建，这个问题是华夏历史上的大问题，关系着统治管理帝国的稳定，你们听听。” 米粒向行礼的小纨等人回礼道；“将主啊，米粒总算渐渐明白，思考问题就得高屋建瓴，做任何事情就得牛刀杀鸡。所谓不动如山，动则天崩地裂借万钧之势碾压敌人。 以雷霆手段行慈悲之事。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能甘于米粒细微之事，也能站在山巅咆哮苍穹。 一切都是人生经历，心怀锦绣不负韶华。” 李银河大笑；“他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我优雅我自己，活成璀璨星空中的一道光；我允许别人活成自己，所谓时也命也，咸其自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不会委屈自己削足适履，所谓君子外圆内方。 这一世 太漫长 却止步 咫尺天涯间 谁仍记 那梨花若雪时节！” 李银河米粒相视而笑默契在心。 小鸾吃力地抱着战盔，擦擦汗水道；“李大人师父，你们在讨论学问吗？看你和米粒大人相视微笑了然于心，似有所得。” 李银河接过战盔，拍拍小鸾的脑袋道；“以有限的时间追求无限的知识是极端危险的，我和米粒正在讨论烹制大虾，师父做给你们吃。 四季更替花开叶落是一种自然，不要胡思乱想。” 小鸾脸色微红；“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那花终究要谢那叶终究要枯，它们会去哪里呢？” 李银河咂摸咂摸嘴，探手拧住小鸾的脸蛋道；“诗词只是红尘历练的一部分，宇宙包罗万象，有璀璨星辰至亲挚友，有需要救助的乡民奴隶。 你舍大求小追求虚幻的完美，最终与人间伦理格格不入。等待你的结局就是郁郁而终。 师父探讨积极向上，你却总是用悲观的眼睛遮蔽彩色韶华，我决定用长工的标准磨练你。 拥有梦想才能叫做青春，指梦为马才能骄傲金色年华。你在青春年华悲观消极，非常负能量，你应该像云三姐妹一样坚强。生存不易，哪有咸蛋功夫悲春伤秋。 本官一直感叹，老天给了我一些残废愚笨的徒弟们折磨我，总算开眼赐于我聪慧美丽的精灵们。现在才知道，想多啦！ 你们依旧是我修行的道场。” 小鸾美目氤氲看着李银河道；“你粗鄙你都不会作诗，你不会诗词歌赋五音不全，你凭什么教我？大言不惭当我们的师父呢？” 小纨拉着小鸾道；“注意修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尊师重道，莫要耍小性子。我们谈诗论道，指点江山，对眼前的人间凄苦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师父处理天大的麻烦心怀慈悲举重若轻，非常令小纨敬佩。” “这根本不是问题，小纨，小鸾情窦初开年轻气盛，言语激烈情有可原。想到了，敞开心扉表达出来，挺好。” 李银河盯着小鸾道；“我为什么能做师父，那是人生际遇的缘分。时也命也运也，人生就是经历，我恰恰机缘巧合比你们经历得多，不是我比你们聪明，而是我的经历积淀开拓了我的眼界，能够让我站在更高的位置。 我看到的风景比你高远，我主动追求高尚，虽然在路上，但是我觉得在正确的路上，非常了不起啦！ 我并不聪慧，但是我善于盗抄，没有办法，缘妙不可言！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脑子里装着无数经典，浪漫风骚起来，甩你十万八千里。” 李银河将战盔还给小鸾道；“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既然咱们有缘，你就要做好徒弟的本分。 我们的教育方式是开创式，你需要学习知识，野蛮体魄，救助弱小，很有可能征战疆场。虽然你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但是，生存不需要眼泪。 渺小如蚍蜉却心如鸿鹄，救助弱小不能转身而退不能明哲保身，先野蛮你自己。 你有意见吗？” 小鸾古井无波的脸上飞起红润，眼光闪烁着异彩，张着嘴无法反驳。 小纨拉着李银河道；“师父，你说的诗词不全呢！” “盗抄的，难免有一点点瑕疵，当然不全。好啦，我要和米粒探讨乡建，你们跟着云三姐妹去搬粮食物资，好好历练。” 秦九跳到李银河面前道；“师父说的男女有别，要发展自我优势，我们要听学问。 师父，我们身怀大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放大招。” 李银河皱眉道；“师父吃过的盐呢，好像跟你吃过的饭差不多，反正师父不怕威胁，哪里会惧怕小小女子的招数呢！” “师父啊！小九会撒泼打滚，哭声能传出一里多地，我家老祖将军都让我三分。你怕不怕败坏你的名誉？ 我们只是追求学问呢！” 李银河挠挠脑门道；“师父还有声誉吗？秦九说有那一定有。坊间以讹传讹诬陷师父是江湖传奇，师父一不小心真的以为没脸呢。” 米粒吧唧着嘴道；“朝堂之上也流传李大人是噩梦传奇呢！” 李银河摇头道；“本官做事堂堂正正，朝堂也好江湖也罢，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本官影响了别人的利益，自然被诋毁。 其实我是追求星辰的人，刘鸿训大学士就是抓住了本官的软肋，每个月都讹诈烧鸡美酒粮食百货，为老不尊令人发指啊。 师父是重视名誉的人，秦九一下子就发现了师父的亮点。 好吧，我们探讨学问。” 第45章 致良知 “师父，我们学习什么学问？” 李银河道；“我刚刚跟米粒管事谈论帝国最伟大的力量，农民！我们继续说农户。” 秦九面露难色；“乡民粗鲁愚昧，流民军残暴盲动。他们的事情是学问吗？” “肤浅！”李银河严肃道；“商行商行天下，依靠谁产出商品。我们开拓远方，依靠谁护卫安全。 目前，商军舍生忘死，逼迫兵势强盛的后金暂时停战。商军主力绝大部分来自乡社，为什么不惧怕任何强敌？朝廷的军队为什么彼此见死不救，屡战屡败呢？ 我对你们要求不多，最起码要做慈悲善良的人。所谓致良知，历练红尘无愧良知。我们离开人间起码心平气和。 农民的问题是中华民族最基本的问题，也是帝国最基本的学问。涉及农民的问题方方面面，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帝国的核心问题，都是国策论，都是大学问！” 李银河向米粒道；“你是乡社实践的专家，你给她们说说乡建。” 米粒向小纨等人施礼道；“各位是学识渊博的女公子，应该熟读经史子集明白事理。李大人所说的是金玉良言啊！ 米粒出身教门，其实出身帝国的农村。唐太宗曾言；百姓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非常精辟地总结了帝国治理的核心重点。农民占据了帝国人口的绝大多数，他们的问题就是帝国管理的大学问。 但是，华夏帝国对于乡村建设有心无力，绝大多数朝代对于农民问题是疏忽轻视的，有货殖因素也有传统价值观念的影响。 以农业为主要税源的帝国收入有限，无法将统治触角有效深入乡村，所以皇权不下县。我们的民族历史悠久，至圣先师编辑《十翼》解读易经，编辑史书督促帝国统治者能够以史为鉴，为中华民族寻根问缘作出伟大贡献。 但是，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士大夫阶层抛弃管理的天道精华，积极玩弄权术，根源在价值观啊！ 管理者满口仁义道德，其实醉心于利益。这是华夏帝国漫漫历史演变的悲哀，农民实际在统治者眼中只是予取予求的草芥。 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哲思价值问题，还是李银河大人讲讲吧。” 李银河点点头；“我一直反复强调价值观，它太重要啦。怎么说呢，一切的道德判断源于价值判断，一切的重要性判断全部是源于价值判断，我们生活中无时无刻都面临价值判断，我们现在乃至以后的生存状态都源自价值判断，所谓咸其自取。 但是，我们能够咸其自取吗？其实不能。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们融入社会其实被社会价值观，也就是被伦理文化所控制。我们成为社会人，自觉不自觉被无形的伦理控制，现在甚至被奴役。 我们的先贤非常伟大，一直致力于揭示天道，为后人解放束缚。生为中华子孙何其幸运啊！ 价值观是唯心的是分别心是可以被操控的，所以先贤强调君子不器行者无状，不要被形而下的观念束缚，不要被服务于某类人的险隘价值观支配。 本朝阳明先生讲正心以中，方外人修行去分别，讲中观。都是帮助我们找到自我，也就是主体性。所谓立心中正心外无理，告诉我们追求内源，本心光明。 西方哲学家认为；价值在货殖意义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哲学意义呢；主体对客体重要性的判断。 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内幕太厚，欲望无限。所以几千年来我们的价值观前两位是权和钱。到现在依旧如此。 一朝登科进士，全家鸡犬升天。无外乎兼并土地偷逃税赋，买官卖官徇私枉法而已。大家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利益面前，儒家显学被改造成变态潜规则，揣着明白装糊涂，士大夫忘记了儒家的煌煌教诲；民为贵。 现在的儒家显学已经病入膏肓，成为臭水沟的糟粕，欺负老百姓的束缚工具而已。 秦九刚才提到，百姓愚昧盲从。这就是现在士大夫的刻意维护利益的结果。愚昧无知才是纳税最好的劳力才是被剥削最好的对象才是战时最好的炮灰。 盛世百姓苦，乱世百姓更苦。 小纨小鸾你们为何对未来生活惴惴不安，因为现有价值观女子不应该有思想，无才便是德，你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们让夫君夫家面对你们如何自傲，如何奴役你们。 徐安生教授美惠多才，结局就是被夫家赶出家门流落青楼，被世俗唾弃。” 李银河指指秦九道；“古怪精灵撒泼打滚也就能大招轰击师父，温暖本官心尖。你要是出嫁也是被休的女子。 好好学习，换天改命呢，金圣叹这个混账，给本官嫁接好多因果，真是幸福的烦恼！” 一只快船靠近码头，金圣叹将通行证递给警卫，对身旁朴太愚道；“学生掐指一算，李银河大人已经控制了局面。 实话说，在江南找学生扶乩得排队，预约排到一年以后，给钱都不行，这是业内地位的信誉问题。 朴学友，你能认识本学兄实在是福气呢！” 朴太愚擦擦汗道；“学长啊，皮岛守卫偃旗息鼓，到处都是商军旗帜耀武扬威，战场形势一目了然，这跟您掐指没有关系啊。 商军威武，咱们刚刚藏在附近，战斗就结束了。李银河大人治军非常了不起啊！我们刚才隔岸观火是不是不地道啊？” 金圣叹满不在乎摆手道；“李银河大人一直强调，要把有限精力用在优势领域。贴身肉搏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善于躲在暗处卑鄙地偷袭，不，聪明地打击敌人。 你看，我们还冒着生命危险抓住捣蛋的反叛的俘虏呢。” 金圣叹指指船上换了便装的孔有德等人道；“学生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好人，跟我们的气息很相近，肯定是坏人。走，向李大人请功去。 脸皮要厚一点，战斗过程要描述惊险一点，李大人都没脸，凭什么笑话我们。” 李银河痛心疾首对小纨等人道；“你们一定记住师父的话，绝大多数人忙忙碌碌焦躁一生，浑浑噩噩虚度年华。 为什么呢？就是没有找到主体性，随波逐流。不知道怎样找到自我，找到心。眼耳鼻舌身意法心，我们无法突破法找到心，在光明心坎外徘徊，被有缺陷的价值观奴役。 我们知道不喜欢目前的状态，但是无法挣脱世俗规矩。 我们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习惯了封建伦理，认为价值观就是权钱。其实价值观可以被操控可以被设计。秦九理所当然认为农民是散漫愚昧虚弱的，这就是主流价值观的潜移默化影响，好像成为真理，被绝大多数人认同。 我们修行什么，修的是内源，找的是真心。阳明先生龙场悟道欣喜若狂，他九死一生找到了自己，从此掌握了自己的人生，能够洞察事务的本质，心灵如如不动，打开一双慧眼重新审视红尘。” 李银河手舞足蹈；“我们要有独立的高耸的人格，要有悠远的目光，要有出神入化的技艺。在世俗权钱之上，要尝试提高荣誉尊严奉献公平。 所谓致良知，要有一颗大爱的善心。” 李银河的手指僵在空中，金圣叹貌似潇洒出现在李银河眼前。 李银河缓慢收回手指道；“致良知非常高尚，师父修行还在路上，不高，先打死神棍再展示大爱。” “何必动怒呢！万事可以谈判。”金圣叹打开折扇，冲小纨等人施礼道；“多么聪慧的女孩子啊！ 月宫女侍者小鸾啊，好久不见。英姿飒爽的秦九，你家女军将可好！ 李大人，学生抓住一群逃跑的兵痞，带回鸭绿江以及长白山的商贸整合信息，走，逛海去，边走边聊。” 李银河搓着手腕道；“高手兄正在海边谈情说爱，我们去海边不好吧，我要打你会破坏气氛。 本官一向注意风度。” 金圣叹撇嘴道；“李大人虚伪啦，咱们都是光棍，必须搅合伤风败俗的爱情啊。莫要纠缠细节，我们的本色就是捣乱，根本不必理会假大空的助人为乐。” 金圣叹边走边道；“叶小鸾是周庄人，父叶绍袁是进士出身的文学家，以母亲病重为由辞职。小鸾的母亲沈宜修，出身文苑世家松陵沈氏，沈氏以戏曲闻名被称为吴江派，与大名鼎鼎的临川派齐名，临川派的戏曲名家是汤显祖。 叶绍袁辞官后，坐吃山空，致家境贫困，三女儿叶小鸾出生时，不仅家无余粮，母亲沈宜修连奶水都没有。小鸾被过继给养母，养母张倩倩亦是文采了得，端丽明智，亲授其毕生所学。 女子学习只能依靠父母私下隐秘传授知识，小鸾从学习一道来说，何其幸运！叶小鸾十岁时，养父母双双过世，无奈的她只好回到亲生父母家中，还家后的叶小鸾在父母的精心指导下，更是进步神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李大人，得如此聪慧佳丽为徒，你是不是欠了学生一个大大的人情！” 李银河面无表情边走边道；“小鸾一家人并有文藻一门联珠，她们唱和自娱，愉快地玩耍呗。 本官有自知之明，文学功底不扎实，毛笔字马马虎虎，教授谢宝这样的歪瓜裂枣还能得意洋洋，教授佳才误人子弟啊！ 赖图说了，本官需要自知之明。金圣叹，你把她们领回江南老家吧，教导她们就得介入因果。本官还要勇猛精进搞事情，哪有精力影响他人的因果呢！” 金圣叹一脸云淡风轻道；“叶小鸾天生是个美人坯子，尚在襁褓中就眉目如画，宛然玉人，且灵慧早熟聪敏异常。 嗯，三四岁之时口授《万首唐人绝句》及《花间》、《草堂》诸词，皆朗然成诵，终卷不遗一字。 及长，小鸾能弈棋，十六岁善弹琴，清泠可听。又擅绘画，摹山水，写花蝶，书法亦秀劲。” 李银河皱眉道；“金圣叹，本官愚钝会误人子弟，小鸾她们妥妥是别人家的灵慧孩子们，我教她们是耽误她们。 你个混账行子，装神弄鬼的神棍，你不是惊才艳艳的六等秀才嘛，你怎么不教？” 金圣叹叹口气道；“做人贵在自知之明，我有二十多女弟子呢。我的主业是文化扶乩，我对女子还是了解的。 我的主业涉及方外之事，当然注意因果轮回。 情深不寿惠极则夭！ 小鸾的母亲并没有因女儿的柳絮之才而感到高兴，相反，她敏感地有种不祥的预兆。有一天，她同小鸾清灯夜坐，但见月明星稀，槛外风竹潇潇，疏枝密叶，景色如画，遂口占曰：‘桂寒清露湿。’不意小鸾即刻应道：枫冷乱红凋。 她虽然惊讶女儿才思敏捷，但是预感不好，隐隐觉得小鸾有清冷离去的征兆，李大人，女子的感觉非常厉害的。” 李银河木然道；“银河正在情感领域艰难跋涉，我不懂。” 金圣叹摆手道；“李大人文化底蕴太差，没法交流。文化大家都是以神感触，所谓以神遇。 算啦，跟你说文化就是诋毁优秀。 小鸾母亲反正感觉小鸾快离世了。她找到我帮忙。学生以文扶乩，搞不定啊，小鸾需要抓手，也就是在红尘有一些牵挂。或者有人帮她抗下天谴，美惠的副作用吧。” 李银河迷惑道；“这跟本官有个毛线的关系，聪慧美丽招惹天谴，那就抗呗。神棍啊，你不是主业方外，对女子了解全面，你处理此事算是拿手啊！” 金圣叹摇头叹息；“学生道行浅薄，搞不定啊！学生和小鸾交谈时常恍惚浑身发冷，月宫很冷吗？不是繁花似锦吗？ 吴刚天天砍桂花树，那里能长花草应该温暖啊，学生感知敏锐，跟小鸾在一起三魂抖动，要命的节奏！” 李银河抓住金圣叹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憋着好屁，你三魂不稳就把小鸾推给本官，你这是间接谋害本官，我要去告你。” 金圣叹艰难脱离李银河魔爪道；“李大人，你冷静点，不是每个人都感知敏锐的，你这种粗人别臭屁啦。 你已经收小鸾为徒，你没有遭受天谴呢，说明你适合帮助小鸾换天改命。” “已经遭雷劈了，没有完全劈死呢。”李银河摸摸脑袋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跟小鸾没有关系，神棍，你欠本官天大的人情！” “原来如此！”金圣叹抖抖衣衫；“小鸾聪慧爱烟霞通禅理，实在是逸韵风生。小鸾母亲评价其笑笑生芳，步步生妍，我见犹怜。 这么好的美玉交给李大人教导，你欠我天大的人情，还算明白事理。” 金圣叹摆手制止李银河说话，对码头大蝉拱手施礼；“大蝉姐姐，每次见到你，学生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恋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浪漫的季节 醉人的诗篇 哦哦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李银河诧异盯着唱歌的金圣叹道；“这是我唱给秦医生的，神棍，你过分啦！” 金圣叹摆摆手，一本正经对笑得花枝招展的大蝉道；“学生是六等秀才，专注读书忽略了情感，见到大蝉姐姐才明白女子的娇美是老天的恩赐。 学生跋涉几千里来到边镇，终于明白，只为收集世间的温柔去见你，山野千里，你是我藏在风中的欢喜。” 高手腻歪道；“神棍，你是不是找揍啊？” 金圣叹哼了一声；“学生路过云从岛海边礁石，一不小心听到有人说话，他说小蚕妹妹是他的最爱是他的唯一。 是不是高手兄啊？你现在拉着大蝉姐姐的手，学生就迷惑了，谁是你的唯一啊！” 金圣叹抖抖折扇；“高手兄是盗门黑帮，你讲不讲规矩呢？蒹霞苍苍，余晖灼灼，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佳人秀丽君子好逑。学生年轻潇洒正当追求美好的紫色韶华时期，以才动人以情暖心，怎么啦？” 高手拱手；“盗亦有道；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高手虽然是旁门左道，但是自信是大盗。 三曲九律瑟悠悠，痴情染就女儿红。高手承诺照料小蚕，那就会以命应诺。高手是粗糙汉子，哪里懂得风情万种如花美眷。 老天厚爱，小蚕是我的命大蝉亦是我的所爱，任时光无言流水无声，我的世界，因她们素美依然。 拥有梦想才能叫做青春，指梦为马才能骄傲金色年华。她们都是高手的，如果不服，那就用刀比拼用命说话！” “始于心动，伴之白首；拥之则安，伴之则暖！”大蝉拍拍高手道；“良人，人生最快乐的事，不是初聚之欢，而是久处不散，不论认识多久，都是今生有缘。 岁月轻薄时光消瘦，我愿是一朵莲花，为你娉婷为你拂去尘世潋滟。星河璀璨彼岸花开，这里有我们纯真的记忆，浪漫的时光，温馨的笑脸，消逝的时光…… 我们以为世界还很久远，以为岁月没有改变；不知道多年以后，能否依旧记起这份甜美。我给你的不多，多想将时光定格在此时此刻，唯在暗里爱你暗里着迷。 高手，对于你追求的情感，你要自信呢！这也是对我对小蚕的尊重！” 大蝉冲抖动折扇的金圣叹道；“小男孩，谢谢你对我的欣赏，你是满口花花的坏人，快到达偷心的渣男水平啦。 因果循环，注意口德。” 大蝉挽起高手胳膊道；“我们让给他们码头，去海边聊天吧！高手，你的臂弯好温暖。” 第46章 济州岛土着 李银河看着高手牵着大蝉离开码头，对金圣叹道；“神棍，你没有一点点挫折感或者是羞愧感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金圣叹面无表情道；“我的目的让高手他们离开码头，我们清净的聊天，现在学生达到了目的。 作为六等秀才，一定要摒弃失败感羞愧感这些不良情绪。 来，李大人，我们探讨正事吧。这是朴太愚同学以及济州土番代表。” 朴太愚对金圣叹异常恭敬，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出声。听到提起自己，赶紧向金圣叹李银河拱手；“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学生受教啦！学生一定精读学兄点评的六才子书。中华人物真是风流潇洒。” 李银河摆手道；“朴同学，我们是朋友随意聊。你的衣服样式有点变化呢！” 朴太愚矜持地推推官帽；“司宪府持平，学生在监察谏议机构小小进步，五品。备边司堂上官贡廛堂上的属下郎官。” 金圣叹看李银河一脸迷惑，解释道；“李大人，朝鲜官职仿照大明帝国。朴同学年少有为。隶属监察系统，同时供职于掌控实权的备边司。 朴学友，贡廛堂上负责对大明帝国的朝贡和市场管理吧？” 朴太愚点点头；“贡廛堂上负责朝贡贸易事宜，这几年朝鲜经历兵灾，百业凋敝，上官非常为难，对学生负责的济州岛贸易给予厚望。 这个，朝廷对孤悬海上的济州开发一筹莫展，济州岛情况比较复杂，贡廛堂上有一些要求，当然，需要保证商行的利益。 贡廛堂上代表两班贵族也有一些要求啊。” 李银河点头道；“本官明白，朝鲜的社会构成从上而下，占有奴婢和土地最多的王族占据着最高统治者的地位，次级大奴婢主、地主的两班贵族占据着中央地方的上层官职，再次级的中小奴婢主、地主瓜分了中下级官职；最后是占有少量土地和奴婢的小地主。国王依靠两班贵族治理国家和地方，而两班贵族则依附王权而保障自己的世袭财产和地位。 朴同学，咱们是朋友，实话说朝鲜跟大明帝国大一统的君主专制不一样，更像是分权封建，朝鲜两班家族势力庞大，跟大王是协商体制，朝鲜贵族的需求是复杂的，需要平衡各方利益。 易水湖商行，北方商行需要控制航线，济州岛必须在商行的控制之下，这个岛屿太重要啦。商行在保证朝鲜主权的前提之下，要建设一个重要扩展基地，对于大明帝国对于朝鲜，济州岛将是一个实验的窗口。 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走向远方的据点。朴学友，儒者起码先走一万里几万里路吧，所谓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这是先哲对于实践的期许。 我们在迈向新时代，两班贵族的利益平衡不是问题，他们想要什么？” 朴太愚精神一振；“学生其实是大王的文官顾问，王室想要稳定，后金对于大王信誉是极大的威胁。后金侵掠朝鲜，使王室信誉蒙羞，朝鲜生灵涂炭，大王急需重建威严。 需要商行保证北部安全，在后金侵掠之时给予王室坚定有效的支持。大王需要一支新的侍卫部队，需要学生在济州组建，学生没有经费。” 李银河看了朴太愚一眼；“商军可以提供训练军官，目前只能提供火绳枪和将军炮，也可以提供冷兵器。三个月初训一个连队，受训朝鲜青壮由你安排。” 朴太愚兴奋地双掌一击；“好。大王在后金侵掠中颠沛流离辗转反侧，认为保护王室需要可靠的武力。 大王会用宝石贡米人参貂皮支付军械以及培训费用，拜托李大人了！学生已经将物资交付云从岛商栈。” 李银河点点头；“济州岛是重要的商栈码头，北方商行吸收朝鲜股东，朝鲜代表现在是你担当，随时了解商行的运作情况。我们是善意的，遵循华夏发展理念；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你清楚华夏的文化伦理，应该没有疑义吧。” 朴太愚点头道；“华夏帝国统治者遵循中华伦理，仁义播撒四方，这是众所周知的，学生对李大人商行的信誉没有任何疑义。 堂上大人希望繁荣贸易，增加商品。大明帝国是贡赏制度，朝鲜两年派使臣与帝国交易一次，大明帝国慷慨公平，但是满足不了朝鲜的商品需求。现在情况更糟，后金切断陆上通道，蓟辽督师衙门切断海上航线。朝鲜对大明的贸易停滞啦。 大人希望商行提供王室以及朝鲜朝廷的需求。” 朴太愚摇头道；“朝廷首先需求奢侈品军工商品，对普通百姓置若罔闻，学生非常失望。” 李银河笑道；“封建制度的道统是王室及两班士大夫的利益，我们探讨价值论，首先就是明白主流价值。 我们知道了道统，不是埋怨不是愤慨，而是找到自我弄清楚核心价值，首先我们学习的目的是要静心然后适应，如果还能有能力做些实事，那么发挥创造性。 中华先贤的人道期望是民为贵，我奉为圭臬，一直在追求，虽然修养不高但是遵从良知，我的心是安静的。 好啦，朴同学，朝鲜对商行的需求是什么？我们要展示价值，才能谋取创造性。” 朴太愚郑重向李银河施礼道；“受教了！ 学生冒昧了。堂上大人代表朝廷需要；弓面二百付，茶叶一百斤，针五十裹，石青十二小口，金线八十缕。 当然，商品越多越好，如果为难，请尽量满足以上的需求。 堂上大人们对商行的最新商品爱不释手，比如连环画，印有林丹大汗的烟草等等高尚商品。” 朴太愚叹口气；“朝鲜自诩小中华，儒者诚心正意格物致知，铁肩担道义啊！怎么追求高档商品，认为是高尚商品呢？ 学生同伪君子们同朝为官，真的有些失望。” 李银河拍拍朴太愚肩膀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们认知自我适应社会，目的是改造人文环境，起码要追求心安。 银河曾经经历了某种制度革新，你明白的，本官被雷劈过，有些特殊遭遇。 本官身处其中懵懵懂懂，以为是虚幻的。因为社会价值观居然是荣誉奉献知识服务于百姓，中华文明历史悠久，这种价值观居然突破几千年的权钱价值观，非常震撼。 银河当时感觉缥缈啊，现在才明白，推进这种价值观的是圣人，与思孟学说的民为贵完全吻合，非常伟大的实践！” 李银河看着朴太愚淡淡道；“这种价值观追求做纯粹的人单纯的人追求集体荣誉服务百姓的人。 银河非常汗颜，因为我道德素质不高，但是有幸身处其中，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谁知道呢！但是经历过，这种实践弥足珍贵。 要想成就点事业要想做点实事，就要单纯些纯粹些，目标明确才能轻装上阵，才能抬起头将目光穿透红尘融入宇宙。 怎么说呢，我不想苟且，人身难得啊！ 商行会尽力满足贵族们的要求。这是我们适应性的表现，商行强大了，才能逐渐确立地位，推广自己的价值观。” 李银河招招手，貌似溜达的王翦急忙跑过来。 “王简大人，我们商行的商品，例如制造弓的材料，锅针金线，茶叶，高档布料茧绸烟草什么的，是否充足？” 王翦看眼朴太愚，小声道；“将主，商品目录由商栈掌柜编制，商品数量种类由易水湖商行掌控。 卑职知道一点点，商行可以提供目前李大人所说的商品。帝国一直限制朝鲜的贸易规模，比如硝石，高档白纸，水牛角，牛筋什么的。 毕竟，朝鲜一直是北方的隐患。” 李银河点点头；“本官明白，辛苦王翦大人了。” 李银河对朴太愚道；“如果商行超预期提供商品，堂上大人对商行有什么帮助。朴大人，在商言商，你现在代表朝鲜朝廷。” 朴太愚郑重施礼道；“济州岛作为特殊贸易地区，朝廷拥有主权，其他事务一概以商行规矩为准。比如岛屿安全与开发，岛上居民管理，规划使用物产等等，以商行的规矩为准。 朝廷可以签订契约，与易水湖商行签订三十年契约。北方商行朝鲜代表管理岛屿民事。可以参照商行的规矩。 李大人，学生可以配合商行的各项工作，但是，要打造一个实验基地，需要实力。 学生希望济州岛成为开放的生机勃勃的港口，但是，契约是可以撕毁的，一切都要靠实力。李大人，学生希望和你去看星辰，提醒你注意贵族的恶劣本质。” 李银河点头道；“你是朋友，心怀悲悯，真诚希望指梦为马灿烂韶华。我们携手前行让他们望尘莫及。 易水湖商行决定，完全满足堂上大人们的商品要求。 商行需要建设济州岛，除了必要商品外，商行不征收额外税赋。但是，参与交易的贵族商贾们需要遵守商行的资料数据传输系统，交易结算系统。 商行在济州岛设立证券交易网点，对交易者开放证券买卖。实质上允许投资者参与旗下公司的发展管理和利润分红。 济州岛民事工作由米粒管事指导，商行在发展拓展的过程中要注意民生建设。商行重视发展货殖，但是，最终是满足民生。 所以，商行依照东江镇规矩，建设医馆学校等惠民措施。” 朴太愚深深施礼，李银河还礼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华夏伦理是友好扶助和谐共存。商行充满善意，同西人的殖民掠夺截然不同。 商行决定在鸭绿江畔建立造纸印刷工坊，为辽东乃至周边朋友提供各类书籍，为推动文化做些贡献。商行现有库存可以供应朴同学各类纸张，奏本纸一百斤，栾榜纸五百斤，高头纸一千斤。” 朴太愚艰难地咽口吐沫道；“李大人，以往高端纸张都是论张提供的，您论近买卖啊？” “本官业内声誉不错，貌似是个文化人，本官是儒商，儒在前，当然珍惜笔墨纸砚这些文化用品。 这些纸张送给你，都是同学，你应该能够得到堂上大人们的欣赏吧？” “两班贵族绝对满意。 李大人，学生带来济州岛土民代表们，您见一见，看看他们能为海港建设做什么贡献。他们大部分是奴隶。” 三名济州岛当地人跪在朴太愚李银河面前，其中一名是粗手大脚的女子。 “让他们起来吧，怎么还有一名女子？” 朴太愚抬抬手让几人起身道；“济州岛有农业牧业还有采珠业，这名女子是海女的首领。海女的意思是依靠捕捞海货为生，她们负有缴纳珍珠税赋的义务。 她们的家庭是女子为主，出外捕捞，男子在家整理家务看护老人孩子。 朝廷对她们非常厌烦，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是伦理基础，她们却是家里的主心骨，非常败坏道德。她们还和海盗们交易补贴家用，是非不分，所以被定为卑贱的奴隶。朝廷对这些光着身子下海的女子们腻歪透了，希望她们最好死光或者消失。” 海女首领看看李银河道；“大人，我们只想自由地活着。” 海女没有穿内衣，身材暴露，朴太愚喝道；“伤风败俗啊，人世间哪有自由，你们执迷不悟捞鱼为生，朝廷对你们失望透顶。 以后商行管理民政，你们要好好配合商行，否则，没有你们的立锥之地。” “既然是自力更生，那么海女职业可以理解。”李银河对朴太愚道；“西方智者对新型社会关系有精辟论述；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劳动是光荣的。 海女放荡不羁爱自由也不算什么！” 海女首领跪下道；“海女们希望免除奴隶身份得到一视同仁的平民待遇，望大人怜悯。” 李银河摇头道；“在朝鲜及周边是不可能的，起码目前不可能。因为社会制度的道统不允许，你们为何坚持海女习俗？如果务农采摘也可以获得平民身份。” 海女首领抬头道；“我叫灵鹊，祖先告诫；女子保持自由的谋生手段才能保持自由的灵魂，哪怕成为危险的海女。 我们头顶棺材进入深蓝，在大海中谋取自由生存的馈赠，我们赤条条而来，最终回归大海，心灵自由永世不改！” “无牺牲无胜利，无牺牲无自由！” 李银河淡淡道；“协管岛屿的商行正在实践一个宽容的生存环境，推崇劳动，对其他生存习俗保持尊重。 但是，商行面临生存和扩展的危机，我们需要下辖乡社扞卫我们的生活理念。 在大明遥远的奴儿干都司，那里民风淳朴地域辽阔，适合建设平等的乡社。济州岛曾是大元帝国的领土，本官对岛上居民充满善意。可以转移一部分人口充实大明故地。 但是，商行需要稳定的基地，还没有到达奴儿干都司治所。商行在开拓过程中需要支持，无自由毋宁死！ 实话说，你们追求所谓的平民待遇需要有付出生命的觉悟！商行披荆斩棘需要同甘共苦的伙伴，不需要懦弱的跟随者。 证明你们的价值，一切靠事实说话！” 朴太愚指指一名济州岛土民道；“济州岛居民成分复杂，大元帝国控制时期曾将济州岛作为养马基地，大明帝国曾将一批蒙古人流放该岛，所以岛上居民样貌服饰跟大陆朝鲜居民不太一样。” “我曾使用蒙古姓氏，现在是新的名字，白柑橘。白色沙滩旁的甜蜜的桔子。” 李银河看着眼前圆脸细长眼睛的白柑橘道；“很好的寓意，岛上还有马吗？” “禀报大人，岛上有数千匹马，但是朝廷不愿意使用。” 朴太愚看李银河有些疑惑道；“李大人，大元帝国时期，济州岛草木茂密，被作为马场。但是大明帝国时期，没有良马交流，大明帝国压低马价，朝鲜也就不愿意精心养马了。 马匹身躯越来越矮，现在也就三尺肩高，驮不了甲士，运送不了给养。您也知道，马匹娇贵，使用这样的马匹不划算。 以前济州岛保持骏马过万，现在勉强维持几千匹，没人取缔也没有衙门过问，糊里糊涂养着。 马户还保存着，马匹质量下降的厉害。这些马户马匹也是商行治下，如果能够为建设出力，商行可以调用他们。” 中军大帐传来军号声，李银河道；“商行搬运物资暂时收队，我们该回云从岛啦！我们边走边谈。” “学生还有点问题要请教。”朴太愚指指小纨等人道；“怎么多了几位学生？” 李银河点头道；“她们喜欢收小礼物。” 朴太愚诧异道；“拜师需要束修，怎么还收礼物？” “是收师兄弟们的礼物，聪慧女孩子嘛。本官推行快乐学习，这些女孩子正值紫色韶华，需要小礼物璀璨青春呢。 收了就快乐，朋友也可以送的。” 朴太愚尴尬道；“聪慧美丽的女孩子啊，学生没有携带笔墨纸砚书画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 “金银珠宝什么的最好，女孩子，亮闪闪的宝石珠子最好。” “这就好办啦，聪慧女子们的爱好硬是高雅。”朴太愚指指海女灵鹊道；“把你携带的一袋子海珠送给李大人的女弟子们。” 小纨吃力地抱着十几斤海珠欲言又止。 “医不扣门！”李银河对小纨摆摆手道；“朴学友，你刚才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探讨十斤珍珠的学问。” “这就好，李大人，北方商行发布招聘启事，很多西人赶到北方商栈应聘，学生把他们载上一艘船，安置在易水湖商栈码头之外。易水湖商栈毕竟是军事管制区。 如何使用他们，学生一筹莫展。彼此的伦理观念相差太大。” “哦！”李银河点点头道；“求同存异，具体等我们回到商栈码头再说。” 朴太愚脸色凝重道；“李大人，乡社建设中注重乡民利益，学生殚思竭虑搜遍史书也没有头绪啊。 历朝历代都是依靠读书人，也就是依靠士大夫才能成功啊。即使农民反叛成功，最后胜出的也是士大夫利益的代表，百姓能成事吗？” 第47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银河看眼朴太愚道；“本官探讨了价值论，劳动创造价值，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价值观是权和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新型社会形态已经不是封建社会统治机构能够驾驭的。我们从事的商贸正在改变以田赋为主的经济基础。 以农业为本，兼容商业的经济基础是新型社会的特征，新型社会治理机构必须重视商品。朴同学，你翻看史书找不到现成的例子是正常的。 在亚洲的大明帝国以及周边国家都是契合小农经济的奴隶制封建制，没有现成的例子，要说借鉴，万里海波之外的欧洲西人正在如火如荼的实践。 他们的表现是醉心商贸利益，国家上层建筑正在适应这种贸易利润进行改革，也没有稳定的范例。我们都在摸索一条道路，从封建制度会演化出许多分支方向，没有人说的明白。 你迷惑情有可原。” 朴太愚擦擦额头道；“学生观察西人做派，实在是心中惶恐。李大人，西人已经在我们周围从事贸易超过一百年，学生接触了应聘的很多西人，他们九死一生来到亚洲，孜孜不倦谋取的是财富。 中华伦理以人为本，尊老爱幼扶助弱小，而西人做派是持强凌弱，他们遵循强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学生非常疑惑，他们要建立怎样的社会制度，细极思恐啊！” “他们将建立一个资本家做主，也就是金钱资本扮演上帝的社会制度。一切制度都要为盈利服务，这将是一个血与火的时代。破坏性野蛮性犹如电闪雷鸣天地变色吧。 他的优点是打破一切阻碍资本运作的封建上层建筑。中华历史权谋太深，士大夫背着权钱的壳子艰难探索，西人加速华夏乃至世界思考实践新的社会制度的速度。因为落后就要挨打，甚至消亡。 福祸相依吧。” 李银河看看朴太愚道；“朋友，你焦虑了。” 朴太愚苦笑；“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世事无常，学生一直以学识自傲，面对前途生死两茫茫，才知道学疏识浅见识短薄，惭愧！”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我们在开拓实践一条新路，前途艰险难免寂寥，难免无助。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无限风光在险峰，人生短暂，能够领略自然壮丽人间风流，一切付出又都是值得的。 朴学友，外重者内拙，被利害得失牵制就会思维僵化患得患失，所谓言未出，结局已演千百遍；身未动，心中已过万重山；行未果，假象灾难愁不展；事已毕，过往扔在脑中延。所以儒家讲求君子不器行者无状。 你是一位儒生，注意避免精神内耗，心神不能凝聚，就无法专注，做事情容易失败。看重外物，本身就是物与己泾渭分明的表现，没有进入用志不分乃凝与神。 道家有一则寓言操舟若神。告诉我们关注过程忽略结果，内心轻松，淡然处世乐逍遥。 我们为什么能够内心充盈呢？因为我们在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但是我们并不孤独，我们在实践儒家思孟学派的期待；民为贵。 我们提倡劳动光荣，倡导荣誉尊严集体价值观，我们没有刻意压榨他人谋取私利。即使前路坎坷，我心光明啊！” 朴太愚再次拱手施礼；“学生明白了，学生对自己的初心有些疑虑。学生还有一点疑惑，大唐帝国太宗曾言；民意似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乡民的意愿是巨大的力量。但是，书籍中对乡社实际操作的记载非常匮乏，百姓散漫，如何去做呢？” 李银河指指米粒道；“米粒管事是乡社事务专家，他要在济州岛建设乡社管理构架，请米粒讲解乡社及农民的问题吧。” 米粒满面通红，面对恭敬施礼的朴太愚回礼道；“米粒出身农村教门，实话说，卑职对农村工作曾经一筹莫展。乡民事务繁杂，问题层出不穷，米粒也曾焦虑万分。 李银河大人提供了一位教员的乡社分析方法，米粒感慨万千，教员是了不起的圣人。华夏圣人立功立德立言，通过教员的教诲，米粒对于乡社问题茅塞顿开，厉害啊厉害啊！” 米粒看朴太愚迷惑，赶紧道；“朴大人不用迷惑教员的出处，按照教员的指导，立下不世之功没有任何问题。 李银河大人曾被雷劈过，劈的好啊，卑职的意思是李大人没有被劈死还能够得到哲学指导比较好。 算啦，我们不纠缠雷劈的小问题，我们探讨乡社问题。” 米粒兴奋地拿出小册子道；“以农业为主的华夏帝国税收有限，所以皇权不下县，帝国统治者其实不了解农村，也不懂得乡社治理，毕竟高高在上脱节了，卑职的意思是士大夫看不起农村，也不愿意为乡社治理耗费精力书写着作。 卑职非常兴奋，乡社治理粗糙的没有专着。这是一块空白画布，米粒可以随意涂抹。” 米粒看看周围惊讶的人群，脸色逐渐平静道；“米粒是一个有内涵负责任的人，大家不要怪异地看我。 咳咳，我们谈重要的乡社问题。 乡社及乡民是商行发展壮大的核心基础问题。怎么说呢，商行的管理人才商军护卫的征招，商行贸易的农业产品及工坊商品等等都来自于乡社。 乡社乡民对商行的支持是商行行商天下最重要的基础。那么，商行保证乡民的支持对于商行的发展至关重要。 商行要得到乡民的支持，就要解决乡民的问题。核心就是农民的生产土地，吃穿住行，医疗农械，生老病死等等问题。 乡社工作是一片大文章，涉及乡民的任何问题都是大问题，都是国策。” 米粒叹口气道；“米粒出身农村，农业靠天吃饭，乡民难啊！纵观历史，农民是灾年被舍弃的草芥，战争时期的炮灰，盛世被剥削的奴隶，卑微德如同荒野的鬼火。 但是，米粒从事乡社建设才渐渐明白，农民渺小如星星之火，微不足道。如果他们组织聚集起来，可以燎原。是改天换地的伟大力量。 大明帝国的西北流民正在叛乱，帝国统治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农民反叛的意义。没法生存的流民大军将会地火明夷焚烧一切。 商军为什么视死如归，因为商行为他们准备了力所能及的装备和训练，他们明白，战斗就是保卫商行分给他们的土地，为他们修建的房屋，为他们提供的农械牲畜。 乡社正在修建学校，医馆，养济院，充实社仓。商行为遭受委屈的农民提供公平的申诉平台。 商军不怕牺牲，因为他们扞卫的是身后乡民，骄傲的是作为战士的荣誉。” 米粒对秦九道；“小女娃，跟着将主师父好好学习，你认为农民粗鄙愚昧是目前士大夫认知的主流价值观。 为什么出现这样貌似强大的价值观呢？儒家糟粕理学强化封建权钱价值观，固定阶级，固化士大夫的特权。他们必然无限抬高登科进士的所谓读书人的地位，从法律特权兼并土地免除税赋等领域为他们提供潜规则特权的理论。 将主强调资本家是吸血鬼，卑职认为华夏封建士大夫一样是吸血鬼，他们趴在广大农户身上饕餮大餐，一小撮人得意洋洋鸡犬升天，广大农户饿殍遍野。 秦九啊，你们家族土司旗下白杆兵勇猛善战，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参加白杆兵队伍能吃上饭，能够通过杀敌得到生活物资赏赐，命不值钱。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改善族人的贫穷，因为土司制度是野蛮的奴隶制度。他们除了卖掉一条贱命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所以白杆兵越打越少。这一点也体现在戚家军军力上，他们没有跟脚，如同昙花灿烂一时却无法长久绽放。 卑职在北直隶固安，周围大军围绕，大宁都司奈何不了易水湖的盗匪，对眼皮子底下的白洋淀水匪避之唯恐不及，京军在文安被教匪打得险些全军覆没，天津营军一样不堪一击。 为什么，军士卖命吃饭，吃不上饭了自然避战。 商军为什么越战越强越打越多，商军战士没有后顾之忧，非常纯粹，为了乡民福祉为了荣誉而战。” 清脆军号声响彻皮岛，四出的商军纷纷回到码头集合。两千多奴隶们肩挑手抬抢掠的物资牲口紧紧跟随女兵队伍。 米粒对李银河苦笑道；“奴隶们觉得女兵英姿飒爽非常有安全感，紧紧跟随女兵队伍，要跟随上船。” 李银河点点头；“商军女兵兼具战兵的勇敢和女人的温柔，拨给她们船只，奴隶们遭受过非人苦难，跟到云从岛重新整编吧。” 李银河对叶小纨等弟子们道；“你们跟随女兵队伍照料奴隶们，咱们进学的宗旨就是良心。你们力所能及的帮他们抬点物资安抚她们的情绪。 换位思考感同身受是儒生的基本素养，去经历吧。” 皮岛码头联络的号炮声军号声此起彼伏，一艘艘船只开始驶离码头在海面编队。 高手拍拍大蝉的手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照料两个女子，我会尽力那我走了，祝你幸福，保重！” “傻瓜，即使做不成夫妻，你也是我最牵挂的人，你也是我最爱的人，是我今生最美的遇见！” 高手摇头道；“要努力做成夫妻，好吧，这是高手的责任。” “人只有经历一段艰难的历程才会有所收获。高手帅哥，你不要畏惧艰难，但是真的要努力啊，你有两个女人，未来要有很多孩子要养。 有一种爱是你在，我不怕再被伤害！” 鸟船船舱底部，羸弱的烛火在船身漂泊中忽明忽暗。 鳌拜孔有德耿仲明围着一盆杂鱼互相打量对方。 孔有德咳嗽一声；“形势非常明朗了，我们两个将军对战你一个人，按照江湖规矩，你这个后金野人要主动投降。 鱼是我们俩的。” 鳌拜冷哼一声；“鳌拜是大金巴图鲁，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当然要享用食物。你们是卑贱的奴隶，滚远！” 孔有德抹把脸上鲜血道；“废话无益，那就拼命吧！” 王翦打开舱盖对混战的三人道；“还是贵族还是将军啊！ 圣人云；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经历种种磨难才能基本算做是人。慢慢打，你们还要经历很多考验，非常励志！” 二十几名西人站在云从岛码头附近海域的船上，有的在交流北方商行的业务前景，有的打量云从岛商栈的环境评估易水湖商行的实力。 一艘海船靠近西人船只，王正行冀州成登上西人船只道；“易水湖商行的云从岛商栈属于军事禁区，不会允许外人登陆窥探，希望诸位理解。 易水湖商行逼迫后金释放大明战俘及家眷，易水湖商军将武装迎接大明的战士们，允许大家在船上观看。 商行安置完毕大明勇士及家眷之后，李银河大人将在北方商行云从岛商栈跟大家进行会晤。 请诸位在船上观礼。” 一名西人大声道；“我有意见，我不是落魄的应聘者，是伟大的西班牙帝国的代表。我希望彼此坦诚交流。 你们缺乏了解世界的眼光，要尊重强者，我希望首先从自由进出易水湖商栈开始交往，好的开始才是成功的一半。” 冀州成盯着西班牙代表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在易水湖商栈寻找强者的骄傲，我奉劝你，你找对了南墙。” “什么南墙？” 一名西人对迷惑地西班牙代表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位商栈雇员提醒您，他们不惧怕强大的西班牙。” 西人对冀州成道；“本人是联合省的代表，我们关注贸易也就是在意利润，听说你们在日本海周围开辟商道拓展贸易，我非常感兴趣。 我希望商行要明白一个事实；欲戴皇冠需要承受它赋予的责任，希望你们的商行能够承担重担。 说大话威胁是幼稚可笑的。会丧失贸易机遇，损失商行雇员的生命。” “谢谢你不太善意的提醒。”冀州成淡淡道；“商行开辟的商道不会止步于日本周边，还会向远方伸展。 现在，你们规规矩矩观礼，不要轻举妄动。” 海沧船苍山船护卫鸟船福船缓缓驶进易水湖商栈码头，通报快船飞速沟通码头，引导船只依次靠岸。 鸟船船身一振，十八磅重炮打响空炮，在烟雾弥漫中，商军登岸列阵。 西人们本来面无表情，商军船队对于西人来说不值一提。大明帝国的帆船无法大规模装备西式重炮，在大海里战力羸弱。 对方船只居然装备重炮，这就要认真对待了，西人们纷纷靠近船舷观察商军。 商军围绕中军步炮骑列阵，两翼是车阵。中军文艺兵一手扶着腰间手铳一手捏着披风一角。听到清脆军号声，女兵们纷纷将披风外甩大声起步前行；“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 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 再苦再累无惧无畏 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 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 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 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 医护兵拍拍肩头标枪紧随文艺兵启动队伍；“ 走遍天地恢恢 与你自由飞 无论身躯破碎灵魂成灰 真爱永不悔 吻遍暮霭朝霞只愿你依偎 看透喜悦伤悲百转千回 生死永相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西人们大都是职业军人，航海从商难免战斗。 气势无形有质，商军女兵方阵步伐整齐，斗志昂扬，显然训练有素。西人们纷纷挺直身躯。 警卫连连长抽出腰刀大喊；“步枪上肩，齐步前进！” 八名鼓手敲响战鼓，挺胸抬头紧随女兵军阵；“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在此刻我们总会心灵相通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 西人们爆发出惊呼，商军打出飞凤红旗。金色凤凰在红色火焰中展翅飞翔。 冀州成面无表情道；“商行是大明帝国皇室内府专属商号，拥有皇室评定商品的专属权利，商行一向低调从不四处宣扬。 事实是，商行出品的商品代表大明最伟大的商品。独一无二！” 谢青率领特务连，谢宝率领骑兵，学子们簇拥战车连队携带奴隶们消失在商栈之中。 王正行指指西班牙代表；“商行对于世界有清醒的认知，西方诸多国家在航海事业中领先了，你们不是铁板一块。 谦受益满招损，教廷将世界划分给西班牙葡萄牙。这是一种狂妄自大，欧洲的英国人荷兰人法国人瑞典人他们同意吗？ 最尊贵的大明皇室同意吗？” 冀州成接过王翦递来的文件道；“西班牙在航海中领先了，但是，大明帝国是最大的商品交易市场。 商行代表大明帝国皇室明确告诉你们，我们尊重遵守规矩的商人，对于居心叵测的强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西班牙筹划使用两万兵力准备进攻大明，不要否认不要辩解，你们的动机是邪恶的。西班牙对于海上自由航行贸易是隐患。西班牙在吕宋岛屠杀了一批华人，商行正在搜集证据。” 冀州成冷冷打量面色苍白的西班牙代表道；“商行宣扬海上公平贸易，万物并作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在即将举行的北方商行的贸易会议上，我们不需要西班牙代表，你们没有表现诚意。” 冀州成盯着面色逐渐冰冷的西班牙代表道；“你需要转告吕宋的总督或者是伊比利亚半岛的总部，要向大明帝国表达诚意要向商行表达善意，否则，将面临商军的怒火，如果在大明帝国面前表现傲慢的伟大，我可以负责任的通知你们；你们即将是一群死人。 伟大的贵人，你明白吗？” 第48章 天地孤影任我行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这是一种美妙的苍茫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师父在谆谆教诲，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李银河对抬着梯子的白英岳不群道；“要时时刻刻发现美赞美自然，天上的启明星依旧明亮，记得给师妹们亮闪闪的小礼物，注意团结友爱。” 金圣叹拿捏着姿势轻摇折扇道；“李大人啊，不就是追求一位女子嘛，还要搞合唱，还要搞仪式感，非常有碍瞻观非常堕落啊！ 本才子不跟你争夺墙头了，你为什么还要骚扰我呢，我早晨要睡足。” 李银河一边让小白指挥白英岳不群搭梯子一边道；“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按照别人的期望，总有一天我会比别人更优秀。可是努力到去年，我饿着肚子穿着漏腚棉裤。 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我开始发现，优秀是个见仁见智的标准，只关乎你对自己的定位和预期。于是我开始向自己内心寻找答案，不再在意别人的评价。 我一直以为懂得感情，可是苦苦追求一位女子依旧前路莫测。所以我强调；女子是一本书，需要认真阅读。光阴似水流年以陌，我愿意持续努力等岁月认真。 金圣叹，在朝阳升起时注意演唱节奏，本官一向宽宏大量，你懂的。” 李银河皱着眉道；“世事难料，高手兄一下子得到两位女子的青睐，什么原因呢？本官殚思竭虑终于有了一点点明悟，是不是情圣高手不重要，关键是要拿捏住高手姿态。 装着装着可能真成高手啦！本官太实诚了，教训深刻。 李仙侣呢？” 金圣叹换了个姿势在黑暗中点头道；“李大人渐渐接近情感本质了，别人欣赏与否不重要，关键是自己要慎独，不能放松拿捏姿态，这是一种坚持是一种自律的态度。 仙侣学友正在安排接待工作，旅顺口卢久德太监传来信息，农院和商行派来一批支援的学子们。今早到达云从岛。 另外，蓟辽督师衙门派来了船队。带队的是蓟辽督师衙门幕僚李云龙，此人是个文人，游学四方，在边塞得到督师大人礼遇。 其次是护卫首领袁升高，武艺高强。还有一名暗卫袁天赦，此人也是江湖传奇诡计多端，但是此人资料极为隐秘。 李大人，蓟辽督师对你很不满意。王翦大人派遣快船跟随监控着蓟辽督师船队。” 李银河点点头；“蓟辽督师衙门吃饱了撑的招惹本官，本官一向宽容，对待挑衅绝不姑息会马上反击。 算啦，我们还是先办好唱歌大事。” 叶小纨有些羞涩道；“师父，大庭广众之下演唱歌曲，小纨惴惴不安呢！” “天地孤影任我行，世事苍茫成云烟。师父刚刚强调慎独致良知，你都明白了大爱，在乎什么外缘呢。 心经淤堵了吧，你总是在乎世俗陋规，怎么抒发胸怀。外重者内拙，越是聪慧敏感越要避免内耗。 感谢老天，学生一会就能够熟练演唱英文歌曲，本官真是得慧才以教之，心情愉悦！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感同身受，你可以消沉，也可以抱怨，甚至可以崩溃，但你一定要懂得自愈，当你内心足够坚定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影响你。 一会师父摆好姿势，你在墙下开唱，一定拿捏好气势。落花含情风含泪，片片相思赋予谁。一定要表达出师父一片痴情空相对的无奈遗憾渴望之情。 你就当这里是无人的旷野波涛浩渺的大海之上，顶级高手要有屏蔽力，要自带气场不要在乎外缘，努力！” 李银河爬上墙头，深情注视着漆黑的大海方向，打响手指。 “i guess you never thought i cared well i was just too proud to say it out loud now i know, to let my feelings go what can i do to make it up to you promises don''t e easy 我早该察觉,自始至终,总有些不对. 我只是不曾深究 于是有一天醒来发现你有你的路要走 …… 诺言难许！” 淡淡的爱而不得的哀愁缠绵萦绕在商栈周围。 金圣叹敲敲琴弦；夜里有风 风里有我 我拥有什么 李银河负手仰望天际鱼肚白；云跟风说 风跟我说 我能向谁说 小鸾；不想从前 不谈未来 我为谁等待 秦九；不要你懂 不怕人说 让爱随风沉默 白英岳不群深有感触大吼；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永远的痛啊！ “我去！”硕托拿捏着胸前的海带迈出商栈大门道；“李银河，你越来越神经病啦！这缠绵幽怨的女声搞得妻妾成群的硬汉要追求爱情了，太堕落了！” 硕托肩头的猫咪扫了墙头李银河一眼，两只眼睛在晨曦中熠熠发光。 李银河缓缓摆出仙人指路的姿势道；“托托帅哥，你拿着海带当勋带非常有个性。怎么，发现了大海的信息？” 阿图迈出商栈大门，虽然左脚面站着鸡右脚面站着鸭，但是步伐沉稳，对李银河道；“李大人，你的姿势像棵狗尾巴草，你现在改造型啦！ 海带在日本海域生长，在辽东是稀罕物，托托大人在礁石上发现海带，正在思考原因，浪起于风萍之末，算不算信息？ 阿图越来越文绉绉了，非常有文化。” 李银河收起姿势，迅速从墙上趴下来，奔到托托身前端详海带。 “托托大哥，阿图说的是真的？” 托托面无表情点头；“在大金，海带是贵族用品价值不菲。托托疑惑，怎么云从岛也有海带，我肩上的海带绝对是生长在礁石上的。也许是温度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真是令人迷惑。”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非常了不起的想法呢。如果辽东能够大规模养殖海带，等于农民增加了一种农作物，而且还是高产作物。 托托，你将因为推广海带闻名辽东，不，闻名大明。” 硕托摆摆手道；“我只是发现一点点信息，移栽海货谈何容易！我喜欢每日自食其力，去学堂进学，可是身不由己啊。 大汗命令硕托必须管理鸭绿江上游的船厂，还要担责手下的生活，唉，安静修行真的好难。” “这样啊！”李银河眼珠转动道；“我心安处即故乡，走到哪里都要像一团肥料滋润万物。” 李银河看着海边朝阳道；“硕托你正在换天改命，你出身女真族，要为女真百姓谋些福利吧，这是做人的根本。 商行可以支援你一些学子，辽东植被繁茂有很多物产，普通百姓缺衣少穿，要用心改善他们的生活。 比如规划山区的土特产，计划水域地区的水产，反正要依托商行提升女真百姓的生活品质。如果你追求纯粹，那就建设医馆学校。 惠民措施非常多，你的管辖地域大不大？本官马上去鲸海，说不定在海边相遇呢。 你看地图。” 硕托观看李银河提供的辽东地图后摇头；“李大人，硕托管辖鸭绿江上游船厂，附近人烟稀少，硕托也就掌控船厂奴隶们和周边几个部落吧。 从船厂到鲸海需要翻山越岭跋涉几百里，我们不会在鲸海见面的。” 李银河点点头指着鲸海西侧道；“商行需要在这里建立补给基地，现在应该叫小渔村海蔘崴。 后金对那里的掌控力度如何？” 硕托思索片刻；“大金主要经营辽河东岸地势平坦的区域，主要增强八旗核心实力。辽东地广人稀，大金对于其他区域效仿大明采取羁縻统治，大金贵族经常组织军队深入野人女真区域抓生，主要是补充大金的军事实力增强八旗战力。 现在的大金汗眼界高远，正在加强对野人女真部落的控制。但是，大金的主要经营方向还是辽河以西以及蒙古地域。 你说的小渔村在偏僻的海边，八旗贵族对那里不是很关心。” “商行去鲸海祈福要在海蔘崴建设港口作为补给基地，那里曾是大明帝国羁縻区域，你看，这里还有几个羁縻卫所。” 硕托摆手道；“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传说了，大金掌控的辽东还是大明帝国管辖的区域呢，大明管得了吗。 李大人，在辽东要以实力说话。这里是大金后方，贵族们暂时顾不上这里，但是不会任由不受控制的势力捣乱，希望你明白难以预料的危险。 还有，大金一直将获罪的将领兵士们放逐黑龙江区域，加强对野人女真的控制。大金汗格局宏大志向高远，你也见到大汗了，不可小觑啊！” 李银河点点头；“嗯，大汗是个不动声色坑人的合格政客，但是，银河是个追求星辰的纯粹的人。境界高一点点。 有办法的。云三姐妹是贵女吧，她们跟着你讨饭，不能再跟着你钻密林砍木头吧。云刺都会拨算盘啦，可以去海参崴计算捞鱼吧。 后金贵女呢，你们自己人，大汗算计大明和蒙古，云三姐妹在偏僻海域捞鱼养活女真人，也算为大汗的反叛之路添砖添瓦吧。” “李大人，跟你说话非常腻歪。云三姐妹是大金贵族，王女一族，管理小渔村名正言顺。”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话糙理不糙，海参崴施行双规制，对外宣称大金王女管理，顺便号召周围百姓有组织的开展买卖。 王女呢，管辖范围怎么也得辐射渔村周围方圆三五百里。 好啦，硕托啊，你去砍木头吧。” 五只海船依次进入云从岛易水湖商栈码头， 第一艘船上，一名身着儒衫的学子道；“归庄顾绛啊，这里就是云从岛啊，商行真的做远洋贸易？” 归庄扶着船舷道；“甄文明学友，文大少啊，我们也是头一次到云从岛。商行经理李银河做事非常缥缈，说不定去远洋看星星呢！ 跟您是同一类人，不太靠谱。” 甄文明点点头；“远洋是一门学问，我跟旗军出身的李银河不同，我是儒商。” 船只停稳，顾绛指着码头道；“大少啊，请上码头，作为学友告诫你一声，李银河是江湖传奇，非常猥琐，一定要小心。李银河善于压榨那个剩余价值。” 李仙侣向归庄拱手；“学生李仙侣，云从岛商栈接待员，李银河大人正在研究海带，马上来码头迎接大家。 请学子们组织船上人员有序下船。旅途劳顿，一会会安置大家休息，有劳啦！” 第二第三艘海船载着两个连队商军，商军指挥石百三向林长庚点点头；“林长庚大人，传令登陆。” 在清脆军号声中，应招商军井然有序下船。 船队最后是两艘载满货物的海沧船。英俊长老对一旁的黑兔道；“黑兔大人，你应该跟随商军战士，我要认真行商，你上错船啦！” 黑兔灌口酒摆手道；“那个石百三治军太严，黑兔没有办法喝酒。商船好，吃喝随意。” 李银河同商栈大掌柜杜越等人来到商栈码头，李银河看到石百三林长庚一愣，同石百三紧紧拥抱道；“石大哥，你从塞外回到易州，怎么到了云从岛？” 石百三郑重敬礼道；“李大人，朝廷要打散易州旗军营军，我算您的部下，自然也被调离易州，谢宁大人让我来云从岛接受李大人的指示。 我可以选择进京军，去山东沿海卫所，也可以进山东营军。卑职被提升为指挥使佥事，呵呵，卑职听从李大人的安排。” 李银河回礼道；“好，石大哥正好跟随去鲸海，我们去看大鱼。” 石百三指着林长庚道；“林长庚大人在固安负责培训新兵，听说商行组建车营等新型兵种，想考察学习，同卑职一起来啦。 随同商军两个连队，来自固安辽东难民，易州涞水，灵丘等地乡民。全员到齐，请大人训话。” 李银河同林长庚互敬军礼。李银河道；“辽东商军进行了扩建，等你们休息充足，在互相演练切磋。” 李银河指着包黑兔道；“黑兔大叔，你怎么来到辽东边塞，萧铣大哥柳灵雨经理可好？” 黑兔灌口酒道；“非常好，柳灵雨大人正在组织收获庄稼，萧铣大人正在整合巴彦淖尔周边地域，商行在塞外陆陆续续接收了五万陕北灾民，用枪炮说服了阴山贺兰山周边游牧部落，正在向祁连山一线扩张。 黑兔听说辽东高粱酒是人间美味，过来看看，就是闲的慌，这里靠近塞外老家，黑兔转转解闷。” “黑兔大叔喝酒要适量，咱们先一起去鲸海散心。” 杜越大掌柜正在给集合的学子们介绍情况，李银河看看支援的民事干部以及商队代表们。 民事干部带队的是蔚州宫村收货员赵大喜，赵大喜右臂残疾了，举起左手向李银河行军礼，李银河郑重回礼。 商队领队是原吏部尚书王永光的管事王吉。副领队是南海子猎苑太监张振的义子张全。 李银河向王吉拱手道；“王尚书在农院生活可好？王吉管事亲自来到边镇，辛苦啦！” 王吉回礼道；“在下在农院猪场踩猪粪，离开猪场觉得满世界都是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不辛苦！ 老尚书在农院教学生活怡然自得，此次派孙子王鹏冲学子来云从岛实践，请商行严加教育。” 王翦靠近李银河道；“李大人，朝廷派了祈福特使，特使是督察院给事王简，曾是大同府推官也是王朴的堂哥，他们的船只随后到达码头。” 李银河笑道；“贴身肉搏的文官王简，没想到活动到督察院啦。朝廷外派使臣有什么规矩？” 王翦思索道；“卑职听农院原吏部尚书王永光大人讲课，王大人曾经负责礼部，卑职对朝廷对外交往知道一点点。 大明帝国施行朝贡制，外事活动，统一交由礼部掌管。根据史料，农院查到的交往国家超过六十个，对外交往规模远超以往的任何时代。 外事活动名义上是礼部总管，增设了一些机构管理具体事务。 比如主客，分掌诸蕃朝贡接待给赐之事。也就是说主客司是负责外国使节到明朝的接待事宜的。 比如精膳司要负责外国使节吃饱饭的问题，仪制司要负责外国使节的礼仪沟通问题。 与外国人交往，语言沟通肯定是很重要的问题，因此要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因此四夷馆也就应运而生了。 关于外交使节的住宿，明朝也设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会同馆。会同馆将外国使节统一地安排到了一起，提供专门的住宿、食宿，这体现了大明帝国的强大实力。会同馆规模达到四百七十余间，分为南北两区，规模颇大，南区负责东洋诸国，即朝鲜。日本、琉球等。北区负责西域诸国。 还有一个机构也极为重要，那就是鸿胪寺，理解为帝国大型礼仪外交活动的筹备者。卑职也不太了解其具体运作情况。 大明不仅经常接待外国人，有去必有回，还经常向国外派遣外交使节，设置负责这项工作的机构，名为行人司。大明帝国是霸主，行人出行操作空间巨大，行人代表帝国对周边国家纷争的态度直接左右周边国家的朝政。 上述就是明朝所设立的朝廷负责外交的机构，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民间与国外贸易的机构，即市舶司。郑和太监在下西洋之时，担任的官职就是大明市舶司正使。” 李银河点头；“王翦，你学习很努力，非常有成效，万事万物皆为信息啊。 王翦，谁是此次出行的正使呢？” 第49章 迎接祈福使节 王翦挠挠头道；“李大人，出行人员一般有正使副使随员，还有特使使节等等，卑职才疏学浅，还在学习，不太明白。” 李银河点头道；“无妨，王翦你有心了，本官一样懵懵懂懂，但是只要手不释卷持续学习，会有收获会有进步的。 本官等待王简到达再询问清楚。” 李银河对挤眉弄眼的英俊长老道；“西域来的？” 英俊赶紧施礼；“卑职出身和硕特部，在居延海投靠商行充当商务顾问，属于商行巴彦淖尔分行，是萧铣大人麾下。 萧铣大人认为卑职头脑灵活善于经商，所以让卑职带领商队到达易州，希望接受李大人的指导。” 李银河点点头；“货值之道博大精深，萧铣是本官义兄，英俊顾问有什么疑问尽管来找本官。” 李仙侣引导归庄顾绛甄文明来到李银河面前道；“李大人，归庄顾绛是联合商行的经理，归庄顾绛对于建立工坊颇有心得，在灵丘作出了优异成绩，被杜鹃经理推荐，希望他们在辽东配合易水湖商行繁荣商贸。 甄文明是江南学子，无意科举追求海贸，学问底子扎实熟知经典，海贸嘛做得惨不忍睹。” 李银河向学子们行礼，归庄道；“李大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归庄拉着李银河走得稍远拱手施礼；“李大人，甄文明同归庄顾绛是学友，才思敏捷过目不忘，但是，我们有一些不同。 我们是年轻人，难免持才自傲自诩奇人，归庄顾绛做些奇事也就是顶着内裤飞奔抹点腮红而已。甄文明学友奇在执着于海贸。 归庄顾绛从小打工谨小慎微。甄学友家境优渥，但是扛不住甄同学海贸败家啊。希望李大人指点迷津。 毕竟，我们都是一起浪的学友啊。” 李银河撇嘴道；“从事海贸九死一生，败家只是起始阶段，病得不轻，本官有什么办法？” 归庄拱手道；“李大人能够指点月宫侍者叶小鸾，顺便点醒甄学友，别在妄想海贸了，脚踏实地做果脯生意也好。” “换天改命因果难接。他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压榨？归庄啊，拉住一个撞南墙的人很难的。” 归庄连连拱手；“李大人是传奇，一定有办法。甄学友自诩熟读经典精通杂学，李大人以博闻出名，以学识折服他。四书五经，斗鸡斗虫，走马遛狗，赢了就行。 这种人都有点傲娇，好话不听的。” 李银河转身对甄文明道；“甄同学，回头是岸。会斗虫吗？本官跟你打个赌。” 甄文明精神一振，从怀中掏出瓷盆，放入一只蛐蛐道；“学生的虫号称乌头大将军，通过斗虫让学生放弃海贸，不太靠谱。” 李仙侣向李银河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竹盒，唿哨一声，一道黑影窜入瓷盆，片刻后窜回竹盒。 甄文明看着失去双腿的乌头大将军面如死灰。 归庄拍拍甄文明肩头道；“甄学友，归庄顾绛在果脯蜜饯一行蹚出了门道，我们没有必要执着于海贸。” 李银河道；“甄学友，你为什么喜欢海贸？” 甄文明苦笑道；“学生明白，我已经活成不务正业失败的怪人。 学生曾经家业殷实，学生才思敏捷，是家族科举登第的潜力希望。学生为什么痴迷海贸呢，因为我喜欢大海。 大海是诗大海是歌大海是梦大海美轮美奂。 学生置身大海，总感觉心情宁静，仿佛是大海的一份子，大海是学生的乌有之乡。 地籁比风人籁比竹，天籁是什么呢，学生认为天籁是大海的壮丽优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包容宁静。 李大人，你懂吗？”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我不完全懂，因为我的修养在路上，哲思境界不高。但是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直在努力！农院徐安生教授正在殚思竭虑研究海洋，也许她有些感悟。 甄学友，你败光了家产，还负债累累，你有什么感触？” “学生让家族蒙羞。但是，人生就是经历，我一点都不后悔勇闯大海。我学会了航海知识，明白了航海的贸易规矩，大海波涛汹涌缥缈危险，但是，水利于万物，大海是有规律的。 大海富饶，大海是不同于大陆的宝藏。 算啦！似水流年，紫陌芳华，沿着宿命的脉络，大海荡漾着学生的心海。大海在我心中书写一幅四季轮回的风景，将光阴的辗转演绎成平凡烟火，任时光无言，流水无声，我的世界，素美依然。 你们不懂我的心。” 李银河鼓掌道；“素美大少吧，你负债累累，怎么还钱呢？” 甄文明负手望天；“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自杀太疼，要钱没有，爱咋咋地！” 李银河点点头；“行，本官是传奇，善于压榨剩余价值，甄大少既然文绉绉耍滚刀肉，认赌服输，那么就是剩余价值包包，你需要继续远航。 在商栈，你要接受高强度的军事训练，然后跟随蓝精灵船队去为商行创造利润。” 一艘三号福船驶进云从岛商栈码头，王简身穿从七品官服盎然站在船头。对码头迎接的李银河只是淡淡点头。 李银河咂摸着嘴对下船的王简道；“王简大人，您从从五品的大同府推官一下子调到朝廷成为从七品的给事中，恭喜啊，您是升官啦还是那个啦！ 王大人调入京师，感觉你官威不小啊，银河欢呼雀跃迎接老朋友，你却无动于衷，银河非常内伤啊！” 王简摆手道；“李大人是传奇祸害，没有脸皮，内伤什么？本官调到六科充任给事中还是拜托了你的福气啊！ 本官习惯了黄沙暴风，来到海上有点晕船，活动稍微剧烈就呕吐不止，现在脸色苍白，真是行路难呀。 李大人，王朴贤弟向你问好，商行在塞外的买卖还算不错，柳灵雨经理在塞外安置了五万陕西灾民，农院轮调了过百名学子。 本官其实对你及农院充满了敬佩。” 李银河微笑道；“王简大人，你是有血性的读书人，怎么来到东江镇充任使节？” 王简摆摆手示意稍后再谈，向迎接的太监韩赞周，原礼科给事中，现在易水湖商行管事冯杰施礼道；“有劳诸位迎接。” 韩赞周微笑还礼，冯杰拱手道；“恭喜王简大人，王大人从边镇调到京师充任兵科给事中，说明王大人在地方办差业绩优异。以后外放为官飞黄腾达。 给事中品卑而权重，直接向陛下负责，与督察院共同监督六部。告谕外国出使之时，往往充当正使。 希望王大人谨记初心，尔脂尔膏取自黎民百姓，要为端正朝纲仗义执言。” 王简看眼韩赞周道；“卑职熟读圣贤书，明白所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自当谨言慎行为民担当。 此次祈福缘由是皇丈们梦到大鱼，陛下的意思出使由内府韩赞周大人为正使，卑职为副使。礼部召集各部门，集中三十名官员随卑职出行。一路之上路途遥远，途径边镇及后金反叛区域，并且经过朝鲜，日本等外邦。 朝廷的意思，内府韩赞周太监负责祈福一事，其余出现意外交接之事，内府与我们商洽行事，目的是完成皇差，彰显帝国尊严。 韩赞周大人，希望你我精诚合作，为大明帝国祈福为华夏帝国增光。” 韩赞周点头道；“王简大人所言极是，咱家来到边镇才知道地方的些许实情。做事难啊，幸好李银河大人一同随行，希望我们共度时艰完成皇差。 王大人，诸位同僚，远途劳顿，请入商栈休息。” 王简点点头负手直立，等候随行同僚集合。 李银河看着码头乌乌泱泱的各部门官员道；“王简大哥，朝廷是不是太重视祈福活动了，怎么派了几十位官员呢，虽说品级不高，但是人数多啊！ 这都是什么涉外部门的？” “主客清吏司，分掌诸蕃朝贡接待给赐之事。\"也就是说主客司是负责外国使节到明朝的接待事宜的。 而这之中，还会涉及到一些其他的机构负责一些具体的事务，比如负责外国使节吃饱饭的问题，朝廷设立精膳司，负责外国使节的礼仪沟通问题，这样设立仪制司。 语言沟通肯定是很重要的问题，因此要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四夷馆负责。 朝廷设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会同馆负责外交使节的住宿问题。 鸿胪寺也非常重要，鸿嘛大者，胪嘛字义稍难理解，李大人简单知道它是传达或者引申为声音的意思就好。说白了，鸿胪的意思就是大嗓门。大嗓门用来干什么呢？自然是张罗事情的，也可以理解为国家大型礼仪外交活动的筹备者。 说了这么多，都是别的国家向大明帝国派出使节，朝廷安排接待赏赐事宜。那大明有没有派人出使国外呢？当然有的，比如行人司。行人司里的行人非常重要，因为帝国是霸主，行人代表帝国使节，对于外邦影响是决定性的。 帝国所设立中央负责外交的机构，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民间与国外贸易的机构，即市舶司。大名鼎鼎的郑和大人在下西洋之时，担任的官职就是大明市舶司正使。这些机构非常重要。” 李银河皱眉道；“王简大人，有点不对劲啊，比如礼部清吏司等机构是负责接待的，应该在帝国境内工作。 行人跟着使团天经地义，其他管理吃饭住宿的跟着干什么？” 王简叹口气道；“大明近几十年内忧外患，朝廷财政捉襟见肘哪有精力安抚外邦，市贡体系更是惨淡，礼部真成了清水衙门。 李大人，大明官员依靠俸禄生存艰难，这些官员们在京师无所事事，这不勇闯边塞，都是为了生活嘛！” 李银河倒吸口凉气；“几十名大明官员啊，大明官员以无事生非标榜历史。朝廷阁部大佬们居心叵测，真以为银河好欺负不成。 拆散茂山卫旗军本官忍了，把我支配到鸟都不拉屎的缥缈冰原本官忍了，怎么的，弄了一群嘴炮无敌来吃本官嘛！ 本官不是肥肉，本官修养不高，那是蚂蚱飞过眼前，难保全须全尾的穷横兵痞啊！” 王简摆手道；“人情世故啊，李大人，朝堂就是江湖，江湖就是名利场，李大人毕竟行走在帝国江湖，好歹也是传奇，应该明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能真的活成独夫。 海贸能不能挣钱？这批官员熟识海贸，不是不谙海事的朝廷高官，也算是难得的熟悉海洋的人才，他们对海事了解颇深。如果李大人不重视朝廷的对外管理官僚机构，他们成事不足但可以败事有余。 李大人，你怀中还有奖状，你时不时舔着脸拿出来充当礼部道德标杆。也要讲政治讲道德情操，好不好！” “朝廷其实欠着银河的饷银呢。” “别扯淡啦！你欠礼部人情呢，你抢了教坊司几十名女子，管舞姑姑依旧在你的魔爪之下就是证据。”王简摇头道；“本官在杀虎口监督你的走私贸易，在有效的贸易保护之下，商贸收益远远超越农业产出。 揣着明白不要装糊涂。你要是敢否认，本官就和你贴身肉搏，本官是西北汉子，打不死你！” 李银河学着王简摇头道；“高手兄在情感领域在心灵上打击银河，王简兄在肉体上虐待银河，我怕了你们西北汉子。 你们貌似忠厚，实则暴狞，银河惹不起你们。” 李银河狠狠一挥手；“但是，赚钱的难度堪比跳井，他们想在本官控制区域内赚钱，就得遵守商行的规矩，贡献剩余价值，一切以奉献和绩效说话。 请。” 进入商栈，徐安生代表学子和王简等人见礼。徐安生身边除了冯氏等女子还有几位西人。 徐安生介绍；“王简大使，这几位西人是商行顾问，他们经过北方商行初选被推荐给易水湖商行，作为商行的贸易顾问。 这位是曼努埃尔·英迪沙，葡萄牙商务员，南尼·提提，法国传教士，马里·甘心，威尼斯商人。” 马里·甘心向众人抚胸致意；“我不同于追求利益的商人，我是诗人。” 李银河摆摆手道；“我们是商行，要注意盈利，我需要来自地中海的商人而不是诗人。” 马里·甘心赶紧道；“出自地中海天然是商人，但是，我认为除了赚钱之外，还要明白诗在远方。 意大利很多地区以及公国其实以浪漫思考闻名欧洲，实话说，教廷以及西班牙帝国对于意大利进行思想禁锢和经济压榨，奥斯曼帝国以及阿拉伯地区封锁了东方贸易商道，地中海处于严重的商贸萎缩，持续萧条。 马里及同胞们身处乌云笼罩之下，我没有屈服，希腊和罗马的自由精神没有屈服，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人的尊严，而不是神的旨意，不是教廷所宣扬的神的意志。 李银河经理，我们依靠艺术，尤其是诗歌来突破思想禁锢，您明白吗？” 李银河盯着马里点头道；“我为刚才的浅薄道歉。言语无法表述的，诗歌可以。艺术可以诠释人的自由灵魂。 没有开放的心胸，没有良好的制度保障，没有个人的主体意识，那么，没有繁荣的商贸。银河赞同你的说法，我们不能屈服生活的苟且，还要追求远方的诗歌。” 马里点点头；“你是睿智的儒商。我非常喜欢华夏文化，儒字赋予了唯利是图的商贾君子温润如玉的美好形象。 华夏文明是伟大的，地中海文化在造纸印刷指南针火药等领域借鉴了华夏文明，欧洲的文化黑暗时期太长啦，现在正在改变。 束缚人们思想自由发展的烦琐哲学和神学的教条权威逐步被打破。李大人，艺术启蒙及发展正在引领欧洲进行深刻的变革。这种变革涉及方方面面。 神学教条被质疑，很多人在思考人与神的关系。法国笛卡尔智者提出；一切从怀疑开始。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自我的升华，顺应人的天性，去观察自然去沟通神灵去改进我们的认知工具。 总之，主体是我。” “马里先生，你为什么来到北方商行，又接受易水湖商行的招聘？你能为商行带来怎样的改变，原谅我使用利益一词。” 马里点头道；“我喜欢开诚布公，商行是盈利机构，当然关注利润。 非常好，我以前为葡萄牙人做技术顾问，也做商务顾问。我的副业是数学，研究弹道。李银河经理，你明白吗？” 马里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我为葡萄牙的制炮做监理，同时跟投葡萄牙的商船。但是，葡萄牙在商贸中衰落了，这是趋势。 葡萄牙在大明帝国有基地濠镜，但是生存艰难。帝国的官员和海盗实际控制着货源，荷兰英国在大海航线不断击沉葡萄牙海船，重要的贸易区域日本严格限制海贸，葡萄牙因为信仰问题被日本严格限制海贸。 葡萄牙的贸易前景黯淡，这就是现实。我不是葡萄牙人，我在葡萄牙的海贸中损失惨重，必须离开。 易水湖商行正在开辟大明辽东航线，维持一条航道需要船厂，维持航线的武力保障，优秀的海贸人才以及开放的贸易制度。 易水湖商行具备维持航道的基本条件，虽然基础薄弱，但是贸易前景生机勃勃。” 李银河道；“马里先生，我们能够制造重炮吗？” 马里摇头道；“李经理，实话说，不行。制炮工坊是复杂的体系，易水湖商行可以制造轻炮，但是最好不要冒进制造夹板船上的重炮。这是一个成本问题，资源是有限的，要循序渐进。” 马里看眼周围人群道；“濠镜有成熟的制炮工坊，消耗了葡萄牙濠镜巨大的人力物力维持工坊。非常重要的一点，大明广东能够提供优质钢铁，而辽东不行，辽东的矿石提纯有问题。 李经理，你明白吗？” 李银河点点头。辽东铁矿石无法有效去除一些杂质，铸铁有硬伤。制造重炮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当然，商行可以尝试轻炮和火铳的打制，积攒经验。同时收集培训制造人才。”马里小心翼翼道；“李经理，欲速则不达，你是明智的。 其次，商行的船厂也是问题。我们可以制造亚洲的硬帆船和修理厂，而无法制造欧洲的夹板大船。 任何涉及海贸的发展需要积淀，这没有办法。 李经理，我们的商道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我们的欧洲同行会骚扰航线，大明周边的海盗也会抢夺贸易份额。我们在船只在武力方面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商行甚至处于劣势。 这也是现实。” 第50章 俘虏督师护卫 李银河点头道；“真的强者敢于直面艰难，我们在海上航行就不要期望风平浪静，要习惯狂风暴雨要习惯在恶劣的环境中披荆斩浪砥砺前行。 无牺牲无胜利，商行对于商道志在必得。” 马里赞同道；“死人是必然的，欧洲船只到达亚洲，三成海员死于恶劣的海上环境，还有三成海员无法回到欧洲死在异乡。 能够回归欧洲的只有三成，无数欧洲人还在义无反顾奔向亚洲，为什么？东方有不可思议的利润。” 徐安生接过话题；“李银河，凡心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人生就是经历，我们前方阻力重重，但是我们有坚定的乡社百姓支持，有强力商军护佑，有稳定的商品基地，帝国及农院是我们前行的坚实基础。 曼努埃尔·英迪沙是葡萄牙商务员，帝国要求濠镜提供火炮支援，议事会和总督欣然同意。濠镜派出了支援帝国朝廷的远征军，葡萄牙人希望提供重炮及操作人员，那么他们同广东当地贸易和购买食物的时候会减小压力。 银河，葡萄牙在亚洲以及更远的基地及航线，正在遭受欧洲竞争者的围剿。利益面前是生死搏杀，很不幸，葡萄牙正在衰落。 他们是中间商，需要大明帝国的商品。 曼努埃尔希望暂时充当商行顾问，协调商行和濠镜的商贸合作。” 李银河向曼努埃尔点点头；“马里先生可以离开濠镜，而曼努埃尔你需要为葡萄牙寻找稳定的商品货源。 商行背靠帝国有稳定的货源和可靠的支援，你需要殚思竭虑联系商行和濠镜，生活不相信眼泪。” 曼努埃尔点点头；“葡萄牙西班牙名义上是一个皇帝，但是各行其是。西班牙没有办法给于我们支持，我们只能孤军奋战。 李银河先生，濠镜需要商品，其实葡萄牙在亚洲非洲美洲都在苦苦维持航线安全，保持商贸利润，我们的竞争者太强大了我们力不从心。 我来到云从岛有一个请求，濠镜希望李银河大人及商行的帮助。” 李银河淡淡道；“曼先生，希望你明白商行是盈利组织，你说吧。” “去年，在福摩萨发生滨田弥兵卫事件，荷兰扣押了日本贸易船只，导致日本拒绝欧洲商船进入日本海港贸易。 在平户港口，日本扣押了荷兰商船及海员，毫无征兆扣押了濠镜的贸易商船。我率领兵船脱离了日本港口，我们的商船满载商品及海员。 我希望得到商行的援助。” 曼努埃尔看看默不作声的李银河道；“我希望濠镜成为商行的转口贸易合作伙伴。濠镜使用商行的交易结算体系进行贸易，使用商行的传输系统传递商业信息。 濠镜需要保证被扣押在日本的海员及货物的安全。 我的兵船可以配合商行的行动。” 李银河淡淡一笑道；“我本人对于葡萄牙货船无辜被扣押深表遗憾，大海是宽广自由的，商行致力于自由贸易。 曼先生，我们的船队还很弱小，我们还需要认真探讨营救事宜。我们的远航任务是为大明帝国祈福，银河希望濠镜把商行作为朋友，银河可以承诺，商行对朋友是慷慨的。在商行贸易体系之内，我们会提供濠镜充足的紧俏商品。 至于扣押船只的事情，商行会谨慎处理，你不要急。” 法国传教士南尼·提提向李银河行礼道；“李大人，日本正在严格控制传教，驱赶传教士。我们的推广事业遭遇艰难。” 李银河摆手道；“银河认为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传播真善美是宗教对人类的恩赐，但是，要尊重世俗政权的稳定。亚洲跟欧洲的国情不太一样，不要操之过急。 欧洲本土现在因为宗教改革引发了战争，这是一场灾难。 大明京师成立了历局，礼部徐光启大人奉诏修治历法，在宣武门天主堂东首善书院，设历局治历，中外传教士探讨学问沟通经验，印刷书籍向大明知识界介绍西方文明，这种方式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 本官与邓玉函教士相谈甚欢，他决定长眠于易州，真是一位博学的智者。龙华民教长正在易州探访民情，了解民情是沟通合作的前提。陆若汉教士随同支援京师的濠镜远征军正在路途中艰辛跋涉，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传教士。” 南尼·提提精神一振；“龙华民教长是一位真正的精神贵族，举止文雅彬彬有礼，老教长现在好吗？” “龙教长在易州生活愉快，他正在劝解一位非法门派掌门，任务艰巨。教长专注于提高精神力，一旦静止立刻入静，非常了不起。” 南尼·提提点点头；“陆若汉教士曾在日本传教，因为日本禁止传教以及教派内部纷争，陆若汉教士离开日本到达濠镜，他离开日本是传教事业的损失啊。 李银河大人，金尼阁教士为了向教廷和耶稣会报告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情况，并请求准许用中文举行弥撒和翻译《圣经》等书，以得到教会更有力的支援，奉命由华返欧抵达罗马，金尼阁募集捐款和赠给来华传教士和中国朝廷的大批精美礼品和图书。 这批书籍超过一万金币。邓玉函教士以医学家和数学家的身份随行，协助金尼阁募书。二十二位传教士，但仅有八人先后到达中国，其中有邓玉函、汤若望，罗雅谷等。 来华途中，传教士们每日下午有例行的学术活动，每周二、五下午邓玉函作数学讲演。邓玉函还与汤若望等一起观察天象、风向、海流及磁针指向，确定航船的位置及由船上所见的海岸和岛屿的位置，并将研究结果报告欧洲学术界。 我有幸拜读了部分研究学术成果，被他们的卓越成就深深震撼。我恳求李大人协助我进入大明帝国，我要去拜访他们。 募集的书籍保存在哪里？我可以去阅览吗？这些书籍不仅能够帮助大明帝国的教士们了解西方，也能够帮助我们学习最新的科研知识。 李大人，我是思考者是数学爱好者。” 李银河盯着眼神热烈的南尼·提提道；“我向你保证，商行将竭尽全力收集这些书籍，易州农院建设了综合图书馆，您在那里将看到已经收藏的部分募集书籍。 很多书籍是原本，我的意思是没有翻译成中文的书籍，您能够翻译这些着作吗？商行正在组织人员进行这项工作，徐安生教授就是工作的组织者。” “当然可以！”南尼·提提兴奋道；“翻译是一项传播知识的重要事业，我能够参与这项伟大的事业深感荣幸！” 商栈码头传来炮声，云从岛守卫正在震慑海面船只。 李银河皱眉看着进屋的王翦。王翦赶紧道；“蓟辽督师衙门的船队到达云从岛码头之外，皮岛陈继盛副将派发战船跟随督师船队。 商军已经派遣船只监视督师船队，两个战车连队封锁了码头，其他连队等候指示。 码头守卫释放火炮，督促督师船队遵守商栈的登陆规矩。通报船正在接洽。” “吹号吧！战斗警戒！” 李云龙站在船头看着商栈引导船指挥督师船只有序靠近码头，对督师护卫统领袁升高道“袁大人，易水湖商行在码头戒备森严，那个李银河是个刺头，你要谨慎从事，出手就是雷霆一击，不要和对方纠缠。” 袁升高拍拍背后的松纹宝剑道；“大人所说极是，蓟辽督师麾下同后金生死搏杀，卑职身经百战，定然拿下捣蛋的奸人。 李银河纵然奸猾狡诈，也只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商贾。 东江镇是蓟辽督师管辖之下，一切靠实力说话。” 陈继盛皱眉道；“李银河勾结内府，非常难缠。袁大人一定小心啊。 船只停稳了，请上岸。” 袁升高一边下船一边看眼跟随的战船道；“袁天赦兄弟管理内卫，内卫招收江湖豪杰专门对付阴险狡诈之辈。 陈大人，你屡次被李银河欺辱，还是心太软啦！须知慈不掌兵，要杀伐果断！” “诶呦！” 袁升高诧异地看着码头地面，三个女子躺倒在自己身旁，一个女子背上还背着算盘。 袁升高挠挠脑袋，码头戒备森严，这几个女子怎么摔倒在地？ “你长眼了吗？脸上的眼睛是出气的鼻子吗？你撞倒我们啦！你摊上事了！” 云刺一骨碌爬起身，扶了扶算盘指着袁升高道；“欺负良家妇女，你算男人嘛！” 袁升高再次摸摸鼻子，自己是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平常人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眼前女子眼神凌厉，根本不怕自己的气势，有意思。 “滚蛋！”袁升高指挥侍卫们将云刺五加三姐妹推远，对陈继盛道；“这三个女子是李银河派来的。真是莫名其妙，李银河有没有品味啊，竟弄些下三滥的手段。” “背后诋毁他人非人哉！” 李银河指着袁升高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撞倒三个女子，不仅不道歉还将她们赶走了。督师衙门欺压良善派头不小啊！” 李银河掏出奖状对欲言又止的袁升高道；“本官就是李银河，你认识本官吗？背后诋毁本官是下三滥，你奶奶个腿的，装什么清高！” 李银河对韩赞周和王简拱手道；“两位大人为银河做主。” 李云龙从袖子中拿出公文道；“奉蓟辽督师大人的命令，我们要拿下李银河，追究其破坏海禁，交通后金的罪行。 莫要心存幻想负隅顽抗，本官作为蓟辽督师衙门的特别代表，有权使用督师侍卫及东江镇军士。” 李云龙向身后陈继盛道；“吹号集合。” 李云龙冲王简拱手道；“希望大使理解蓟辽督师衙门的苦衷。东江镇属于蓟辽督师管辖，不能自行其是脱离抗击后金的大局。” 韩赞周阴恻恻道；“好大的口气。大明陛下才是帝国的主宰，李银河作为祈福使节，不受蓟辽督师衙门的管辖。” 王简咳嗽一声道；“韩赞周大人是祈福大使，本官兵科给事中是代表朝廷的副使，李银河作为使节之一，属于朝廷处置范畴。 祈福是朝廷决定的大事，希望蓟辽督师衙门分清主次，照顾大局。如果对李银河有意见，可以通过公文向朝廷申诉。” 李云龙听着聚集军队的号角声道；“两位大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蓟辽督师衙门已经掌握了李银河及商行交接后金破坏封锁后金海禁的确凿证据。 云从岛属于蓟辽督师衙门的管辖范围，本官只遵从督师衙门的命令，得罪了！” 李云龙抬起手臂；“拿下李银河，咦，李银河呢？” 李银河趁着李云龙等人争辩之时，早已悄然退回商栈。 李云龙不可置信地看着商栈方向道；“有没有规矩？讲不讲节操？上官讲话李银河居然偷偷溜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银河逃回商栈难道能飞走不成，我们去抓他。” 商栈大门突然被打开，四名司号兵鱼贯而出，站在大门口吹响军号。 两个连队的车营将火炮指向码头，士兵端着火铳站在战车之上。海面之上传来重炮轰鸣，鸟船福船海沧船在舢板编队护卫下包围了码头旁边的督师船队。 一队舢板掠过码头，用千斤弗朗机扫射船队桅杆，降下船帆的督师战船上一片慌乱，水军纷纷逃散躲避。 李云龙脸色铁青指着商栈道；“李银河难道敢反叛？” 石百三接管了商军指挥权，指挥警卫连特务连等六个连队方阵从商栈整齐走出，逼向码头督师侍卫们。谢宝率领骑兵护卫军阵两翼。 鸟船船身一振，督师衙门内卫首领袁天赦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商军之中隐藏着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大意啦！” 底仓舱盖被打开，王翦放下一碗清水煮海鲜；“大家越来越遵守规矩了，商行决定奖励三个菜团子。” 舱盖关上了，袁天赦摸摸衣服，身上的武器物品都被搜走了；“有意思，小小商行居然颇有江湖气息。我先吃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死不休！” 袁天赦刚刚起身，黑暗中被人偷袭。头痛，两肋被击打。 鳌拜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点亮一盏油灯，对弯成大虾的袁天赦道；“懂不懂规矩，就三个菜团子，你新来的只能吃水煮鱼。” 袁天赦努力抬头道；“本官是督师衙门的将官，你们敢袭击我，不死不休！” 鳌拜一巴掌将袁天赦拍在船板上，孔有德耿仲明把鱼虾分成四份，孔有德将菜团子递给鳌拜道；“这种人就是欠揍。将死之人还臭显摆身份，道德素质太低。 鳌拜大哥，听说我们要去鲸海？” 鳌拜慢慢咀嚼着菜团子道；“天天水煮鱼虾，真是噩梦，窝头真香。 绿植三处的狗怂王翦说，咱们要从海上去北方。鳌拜曾去黑龙江抓生，那里冰天雪地非常寒冷。 李银河这个混账不简单，让我们学习当地的气候知识。学习是奢侈的，他还真想去看星星。听说北方有星河，不过需要运气和时机。 刚才释放重炮了，李银河真是刺头，竟然扣押火拼蓟辽督师的官员。不错不错！李银河是个纯粹的坏人。” 李云龙看着逼近的商军军阵对侍卫首领袁升高道；“袁大人，我们能否迎战商军。” 袁升高凝重地观察商军军阵，摇头道；“卑职身经百战，但是今天开眼啦，卑职认为侍卫们对战商军毫无胜算。 皮岛军兵缩在战船上，明显畏战。我们的内卫袁天赦失踪了。依靠百名侍卫作战就是找死。 但是，卑职就是死也敢亮剑，绝不主动投降。” 商军警卫连军阵敲响战鼓，八名鼓手挺直胸膛引领军阵前行，距离码头一百米，警卫连连长抽出佩刀，警卫连战士改为持枪。闪烁着寒光的刺刀林指向侍卫们。 “喂喂喂！本官李银河，商军对于抵抗的敌人坚决消灭。银河宽宏大量，希望你们谈判解决争端。 时间有限，生存还是死亡，自己选择。” 李银河背着步枪，手里拿着喇叭道；“韩赞周大人王简大人，回来吧，对方是榆木嘎达，丝毫不注意朝廷的规章。你们没有办法叫醒狂妄自大的蠢蛋，能让他们清醒的就是火铳的子弹。” 警卫连接近码头五十米。连长停步举起佩刀大喊；“全体停步，三段击准备发射！” 李云龙目眩神迷盯着三段击准备射击的商军，旁边的袁升高率领侍卫们抽出刀剑与商军对峙。 李云龙摆摆手道；“李银河是兵部管辖的旗军军官，我们的侍卫是与后金反叛作战的勇士，没有必要死战。 袁大人，向商军喊话，我们谈判解决争端。” 看到蓟辽督师侍卫愿意谈判，警卫连重新整队逼近距离码头三十米，两个车营连队协助警卫连进行威慑。 石百三率领女兵火铳连和刀盾兵解除侍卫武装。 袁升高用手攥紧宝剑道；“我不能被缴械，尤其不能被女人缴械。” 石百三走到袁升高面前，石百三对包围袁升高的女兵们道；“请诸位袍泽暂时离开，百三教训这个军痞。” 石百三手执长枪指着袁升高道；“战争不分男女，你是女人生的，知道了出处要尊重女人。失败了就要认怂，为了颜面负隅顽抗并不光荣。 本官茂山卫军官石百三，你拔剑吧！” 石百三看袁升高拔出宝剑，手中长枪力劈华山砸向袁升高。袁升高左手刀鞘贴住枪杆，用旋转柔劲推开大枪，右手持宝剑前冲靠近石百三。 石百三以腰劲带枪，横扫袁升高。袁升高纵身高高跃起，石百三扭身坐胯半蹲在地面，蓄力之后转身回马枪刺向空中的袁升高。袁升高用厚厚的剑身挡住枪尖，身体倒翻卸力，落地连退四五步。 袁升高收剑还鞘对不远处的女兵领队琴韵道；“我输了，宝剑给你。” 第51章 督师的幕僚不懂货殖 “善良和爱都是免费的，但不是廉价的，本官的善良和爱要带点锋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 李银河对李云龙袁升高道；“蓟辽督师让你们袖出公文就要拿下本官，本官是兵部官员是祈福的使臣之一，蓟辽督师跳过朝廷随意处置朝廷命官，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云龙耿着脖子道；“东江镇是蓟辽督师衙门管辖，督师持有尚方宝剑，你确实交接后金，你否认吗？” “本官已经见过后金汗，内府收到详细的交往情况，甚至包括本官与后金人员的对话，商行和后金签署的协议，本官都已经向内府及锦衣卫备案。 帝国道统以陛下为尊，以内阁为首的朝廷为尊，蓟辽督师衙门是不是要遵守朝廷的规矩？比如，斩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是不是应该将毛文龙这样的高官交由朝廷处理？ 不要说什么尚方宝剑，那是陛下的恩宠，是一种震慑力。如果没有陛下的同意，压迫陛下擅自越权处置高官，你觉得陛下和朝廷会隐忍吗？ 毛文龙也有天启陛下恩赐的尚方宝剑，督师是不是草率毛躁了？ 李云龙，你是走南闯北的读书人，你阅览历史书籍，知道后果嘛？” 李云龙神色暗淡苦笑道；“朝廷会忍一时之气维护大局，秋后算账是必然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是督师幕僚，只能尽量建议。 至于督师是否采纳，就就不是我等属下能决定的。督师大人敢于任事，总制三边，云龙在其账下，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李银河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们走走，请。” 李云龙负手跟着李银河走向医馆，医馆大院有很多忙忙碌碌的妇女。李云龙道；“李大人，我承认小看你了，督师参议们对你的认知是狭隘肤浅的。 你跟别的军头或者唯利是图的商贾是不一样的。” 医馆女子们纷纷向李银河行礼避让，见到督师衙门的人有些紧张。一名领着小女孩的小男孩头顶着菜篮子没有注意走来的众人，小女孩急的跺脚。 “懂不懂礼数，官员出行闲人避让，赶紧滚开！” 袁升高指着哭泣的小孩们呵斥；“跟李银河一样无法无天愚昧无礼至极！” 彩云小白赶紧安抚小孩们，小孩们得到一块蜂蜜一张煎饼，哭哭啼啼躲在一旁。 彩云向李银河禀报；“两个孩子是从后金营救回来的奴隶们，没有亲人了。男孩六岁女孩三岁，他们被安置在医馆幼儿院，学习空隙正在帮忙搬菜，非常懂事。” 李银河看着袁升高道；“袁升高侍卫统领吧，走南闯北混成督师衙门的高官，威风不小啊！ 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在别处欺男霸女，本官不管。但是在商行下辖之地，欺负老弱，不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本官是否愚昧，比试一下吧。 文比呢，小白妹妹给你出几道算数题，武比呢，本官的侍卫们和你交交手，提前提醒你，本官的江湖规矩是群殴。侍卫们和徒弟们一起围殴呢。” 袁升高拱手道；“武比吧，我擅长铁布衫功夫行走江湖阅人无数，没有兵器照样收拾你们。 请！” 三支短弩飙向袁升高，袁升高电光火急闪开弩箭指着彩云道；“南镇抚司的七弦弩，小姑娘卑鄙。” 彩云咯咯笑着摸出一排飞镖。高手大喝一声挥拳锤向袁升高，袁升高凝神静气，一招一式和高手对砸。 小白如同白色蝴蝶轻盈围绕着袁升高，小手不时戳向袁升高两肋。袁升高肋部被戳中一掌，袁升高暗暗皱眉，对方劲力透过肌肉震荡内脏，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偶尔适度放纵一下，是为了继续道貌岸然的生活。你们都去试试大侠的铁布衫。秦九非常好，用铁头锤砸他，有的人年岁增长了，道德素质却与日剧下。 小纨啊，不要用火铳，大家还在切磋，我们一群人要公平地以教育为主，彩云和岳不群就非常好，用长刺戳他。 治病救人呢，让他痛到对岁月认真。” 李云龙闪到袁升高身前，挡住白英岳不群等人的进攻道；“李大人，我们武比认输了，我们已经领略了大人的江湖传说。” 李云龙看着高手等人离开伤痕累累的袁升高道；“多谢李大人手下留情。 蓟辽督师尊贵无比，乃是大明镇守北方的栋梁。李大人袭击督师衙门的人员，这件事怎么了结？ 督师大人也得在乎颜面。” “陛下当然也要颜面，以内阁为主的朝廷也要颜面。银河非常为难啊，督师的颜面难道比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的颜面重要吗？ 没有。所以，银河为陛下的颜面努力奋斗，其他都是浮云。 首先，蓟辽督师治下不严，李云龙袁升高办事途中，收受贿赂猥亵女子，道德素质差到令人心痛啊。 你们的思想作风有问题。根本没有官僚执法的资格。” 李云龙哑然失笑；“李大人，你徇私枉法指鹿为马，蓟辽督师总制三边，你一个小小卫所军官管得了吗？”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高手兄，让他们签字画押。” 高手将李云龙袁升高的手在诉状上按上手印，交给太监韩赞周。 李银河道；“大明监察以小制大，内外平衡。东江镇官兵一致请愿，不能按照督师衙门的命令移镇。 东江镇军民数十万，需要朝廷考虑大家的吃饭问题。辽西无法养活如此多的军民。 东江镇是大明帝国的东北屏障，护卫半岛及山东京师天津的安全，护卫盟友朝鲜的安全，一旦撤镇，这些真空地域势必丧失，被后金占领。 请问，蓟辽督师向朝廷禀报后金在蓟镇外活动频繁，很有可能寇边。蓟辽督师已经花费了朝廷有限的财力物力，在辽东牵制不住后金的军事行动。朝廷拿什么巩固蓟镇防线。 如果东江镇撤镇，朝廷拿什么填补这个区域的战略真空。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如果蓟镇东江镇出现问题，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进行了紧急磋商，向皮岛旅顺口派驻内府太监，所有事宜蓟辽督师衙门需要和镇守太监磋商，权利需要制衡，这是惯例。” 韩赞周拿出一纸公文道；“咱家刚才提醒蓟辽督师衙门的官员需要尊重朝廷，这是公文，你们嚣张跋扈，道德品质低劣，咱家决定要向朝廷反馈事实。 在此之后，所有关于东江镇的事务由旅顺口卢九德太监决断。 好，你们已经认罪，那么充入祈福使团去远方为帝国效力吧。副使王简大人是朝廷监察给事中，我们已经见识了你们的嚣张跋扈，会向朝廷据实禀报。 锦衣卫会向陛下单独密报，李云龙，你可有异议？” 李云龙摇头道；“督师大人不会同意的。” “蓟辽督师是朝廷授权成立的官职，本分就是遵守朝廷的规矩。督师本人即将面临弹劾，他满意不满意不重要。既然你不服气，那么咱家挑几件事问问你。” 韩赞周拿出一份文件道；“天启年间，袁大人和后金奴酋书信往来商议议和，朝廷和锦衣卫是在袁大人离任之时才发现议和书信。 李云龙，议和之事归朝廷负责吧。督师大人有权秘密议和吗？ 来，咱们看看议和条件。后金要求以金十万两、银百万两、缎百万疋、布千万疋为和好之礼。每年朝廷以金一万两、银十万两、缎十万疋、布三十万疋给予后金。 督师衙门有没有货殖常识？” 李云龙道；“事急从权，督师衙门也是以暂时息战，大明养精蓄锐为目的。再说了，后金同意定金减半，每年以东珠十粒、貂皮千张、人参千斤交换大明物资。 这是合适的买卖。” 王简皱眉道；“不懂货殖真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李云龙，布匹和丝绸是战略物资，努尔哈赤以及皇太极的统治并不稳定，以至于每年数万布匹的收入需要通过战争来夺取。 李银河，你熟悉货殖，你来说。” 李银河摇头道；“算法大于看法。蓟辽督师衙门召集了一批腐儒蠢货啊！” 李云龙瞪着李银河道；“李银河，督师幕僚都是走南闯北投身边塞，是有情怀有抱负的仁人志士，你好好解说，否则不死不休。” 李银河道；“朝廷众正盈朝，蓟辽督师衙门充塞仁人志士，不要舔着脸自夸，银河认为你们是祸国殃民的蠢蛋，是经过深思熟虑，以负责任的态度严谨评价的。 好，咱们先说定金。国朝夏税征收的丝绸数量稳定在二十万匹左右。质量最好、产量最大的松江棉布才能销往全国，而松江棉布的产能只有两千万匹。 太仓库没有金银丝绸细布的储备，朝廷现在每年入不敷出，根本给不了后金。定什么金，拿你们的仁义给后金吗？ 李云龙，儒家君?修?要求：?省克?慎独宽人；自省是理智的智慧，自省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修正??，净化?灵，与道相合，与德相应。只有道德?尚的?才能胸怀坦荡，与?为善，?的在于“?义以达其道”。通过修?获得思想境界的提升，从?传播道义，德化民众，济世安民。 督师衙门的参议们拍着胸膛想一想，你们有筹划议和的货值能力吗？固执己见狂妄自大只能祸国殃民。 后金皇太极手里足有十万斤人参可以调配，每年送出一千斤人参对于皇太极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皇太极想要的丝绸和布料远远超出了帝国所能承受的范围。 他就是想要大明帝国背信弃义出丑现眼失去道义。 本官明确告诉你们，后金秣兵厉马就要攻打宣大蓟镇，至于皇太极以什么规模的军队入边，我只能说情况非常严重。 你们每年靡费辽饷几百万银子，拖得住后金军队吗？如果后金军队寇边，京师将直面后金兵锋，你们将如何向大明百姓交待？” 鳌拜孔有德耿仲明袁天赦直立在海边，鳌拜眺望着海天交接之处的鱼肚白感慨；“脚踩细沙以观沧海，晨风拂面以胖胖的海鸟疏慰胸怀，带着咸味的大海真好。” 孔有德点点头；“鳌拜大哥越来越有学问啦，离开狭窄的船舱真好。” 耿仲明点头；“天天吃水煮鱼虾，嘴里淡出鸟了，我要吃大餐窝窝头。” 鳌拜点点头；“我想吃大餐菜团子。还有啊，朋友们，鳌拜长得满脸络腮胡子有点成熟，其实我很年轻。叫我鳌拜就好，否则搞得我怀疑年龄，影响我灿烂韶华。 督师衙门的贵人袁天赦吧，你总是一脸漠然充满牢骚，非常负能量。生活很操蛋，但是我们不能苟且，因为远方有诗歌。” 袁天赦谨慎地扫视周边后道；“鳌拜大哥，商军之中有江湖中传说的绝顶高手，我们要时刻警惕。 我技不如人被人擒获没有怨言，但是我不能放弃作为隐蔽内卫的警惕本分。实话说吧，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我知书达理是一位文化侠客。 明白吗，我是儒侠！” “儒你个胖海鸟呀！读书读得浑身戾气充满负能量，别嘚瑟啦！王翦说了，我们都是绿植三处潜力接班人，需要充满骄傲，时刻准备干大事业。” “鳌拜大哥，什么是绿植三处！大明堤骑是锦衣卫，绿植就是管理种树栽花的园丁。体制外的体制外的接班人，骄傲个屁！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儒侠的风骚不是你们几个文盲能领略的。” “我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一点吵 如果你感到寂寞 我带给你热闹 …… 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了 只要我对你好 这样的温柔你要不要” 商栈墙头传来淡淡叹息声；“时间无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岁月无声却见证了我的真心。 来，合奏，走起！” 箫声鼓声吉他声声声入耳；“轻轻地捧着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告诉我不再孤单 …… 无论你我可曾相识 无论在眼前在天边 真心的为你祝愿 祝愿你幸福平安” 袁天赦惊诧地看看墙头方向，又转头看看朝阳刚刚跃出海面，在柔和的金色晨曦中目瞪口呆。 鳌拜冲袁天赦淬了一口道；“你风骚什么？李银河的傲娇都不要脸，出乎意料的伤风败俗没有品位。 非常好啊！鳌拜对于参加学习充满期待。赖图大哥越来越装深沉了，可见学习是必要的是奢侈的，鳌拜也要为成为潜力绿植文化人而骄傲。” 商栈会议室内，易水湖商行举行远行动员大会，会议室支起《世界堪舆地图》《辽东地图》，与会人员是商军代表，商栈掌柜，民政代表，学子顾问团队，特邀代表。 李银河和徐安生主持会议。 李银河站在地图之前，瞥了眼后排的袁天赦道；“新来的袍泽，你一脸警惕浑身散发着悲剧气息，非常负能量。 请原谅我的用词，银河再次重申，我们的集体是积极向上的团体。 你从事什么业务？皱着眉头满脸迷惑，为什么？” 袁天赦道；“我曾是督师衙门的内卫首领，读书识字自诩风流。我在清晨听到你唱歌，我对自己的文化素养产生了一点点怀疑，非常郁闷。 还有，我的同僚鳌拜等人根本不识字，容颜长得非常不隐蔽，却自豪是绿植部门的接班人。素质低劣的让人绝望，前途暗淡啊！” “别哭我最爱的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郁闷无法读懂我的风流。 本官被雷劈过，没死，我可以盗用很多资源，你在诗歌领域与本官比拼，会怀疑文青人生。奉劝你，不要纠缠。” 李银河摇头道；“学问跟学识是两码事。如果一个人尽到做人的本分，比如赡养老人养育小孩，那么你不能嘲笑他没有文化。 他尽到了本分就是有学问，如果有余力，可以从事喜欢的任何事，因为他明白人生的轻重。能够做好任何事。 比如鳌拜。” 李银河看看高大威猛满脸虬髯的鳌拜道；“鳌拜从事秘密工作是有点难度，但是没有什么，鳌拜对于族人家人充满爱心和责任感，他尽到了做人的本分，想做绿植工作的接班人没有任何问题。 鳌拜差点一箭射死本官，将秦医生的头盔射碎啦，鳌拜欠着秦医生很大的人情，需要贡献剩余价值。商行会培训鳌拜等人，他们即使做不了秘密工作，也参加了学习，学习是奢侈的，总会有收获的。 好啦，我们谈今天的动员。” 李银河指指地图道；“同袍们，我们已经在东江镇站住了脚跟。军事上，商军逼迫后金息战半年，我们以小博大舍生忘死在云从岛建立了稳固的基地。在鸭绿江沿线商行建立了贸易据点，我们的女真朋友们按照商行需要设立了生产基地，建设基地，贸易据点。由于保密的原因，我只能高诉诸位，我们取得了重大进展。 在半岛西部，商军从辽河口暂时撤退，我们依旧保留了稳固的基地。 在东江镇，商行和内府锦衣卫合作，在东江镇各个岛屿推行商军培训体系。商行在海洋岛建立了独立的海洋乡社管理体制，这是新型乡社的管理实践基地之一。 在贸易及民政领域，商行与易州农院及易州商会合作，在辽东建立了农院学子的实践基地，农院学子们在辽东各个领域担当重任。 商行在铁山租赁了大片土地，商行将大批东江镇百姓及解救的同袍们充实到铁山进行农业生产。鸭绿江沿线的女真朋友朝鲜朋友建立了农械工坊供应铁山的农户生产需要。这是非常好的合作共赢的尝试。 商行在帝国境内的基地以及塞外根据地为商行的辽东拓展提供了持续支持。商行在辽东战役中损失了大批商军及装备，但是，我们的补给速度在数量质量方面远远大于消耗，这是成功的拓展。 我们马上要去探索鲸海，为大明帝国及皇帝陛下祈福，在七月份，商行的先遣船队很快带回建设鲸海基地的信息，我们即将远行。 我们不仅探索鲸海，还要探访奴儿干都司故地甚至更远的未知地域，这种为中华民族生存积极开拓生存空间的努力将标榜史册。我们要有栉风沐雨苌弘碧血的牺牲及奉献精神。 银河与诸位共勉。” 第52章 资本的本质 李银河注视着会议室众人默默敬军礼道；“银河希望和诸位探索世界继而探索星空，我们一个都不要少。” 会议室众人起身敬军礼或者拱手还礼。 李银河点点头道；“我们在前行的路上失去了一些袍泽学友，但是，我们也收获了盟友的友谊。 商道延伸的道路上，朝鲜日本及女真朋友们对商行的行商建设理念积极支持，我们共同成立了北方商行。 这是股份制合作商行的实践，考验我们开放的胸怀和管理艺术。银河在远行之前要强调商行的经营理念，因为我们远行所过之地都是商行要开拓的商道，我们要明确告诉盟友们我们的理想，继而共同建设稳固的基地，影响更远的地域。 商行进行货殖行为，货殖的核心是价值观，价值的核心是资本，我们在拓展的进程中要牢记资本的本质，升华货殖的意义，谨记资本的基本形态及资金流向。 资金流决定商道的繁荣，我们走向更广阔的领域，要加深我们的基本货殖知识，加深对于货币资本劳动商品的理解。” 鳌拜举手道；“李大人，什么是资本？有了资本岂不是有资本家？” “非常好！”李银河点点头示意鳌拜坐下道；“简单讲，资本就是一个人资产中用于生产利润的部分。广义讲，资本是创造收入的累积的物力和财务资源。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商贸繁荣的新型社会形态，国家的经济基础不仅依靠农业田赋，同时，依靠商贸商税。 商业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资本的发展模式也随之出现并发展。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构架是股份形式，荷兰创造了促进商贸发展的银行商品交易所证券交易所，高效的银行票据信用票据以及集中社会资源的证券票据。 非常了不起啊，我们身处资本主义的初级商贸中级资本萌芽的社会经济形态。 商行开拓商道走出辽东，马上面临资本的竞争，那么我们首先明确资本的本质。 资本的本质就是掌控资本的资本家扮演神的时代。资本家掌控的不仅仅是钱，他们掌控与钱相关的人力物力所有资源。资本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不仅调动钱也安排人，这就恐怖啦！ 资本家没有贬义褒义的定义，关键是他们调动人力物力服务的对象。 调动一切人财物为个人或者私有小团体谋取利益的资本家是人类的灾难。他们对于自然对于百姓是残酷的，西方葡萄牙西班牙来到亚洲超过一百年，我们为什么称呼他们红毛夷，夷在华夏汉语中是野蛮的代名词。 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依靠坚船利炮强行推广商贸，如果能抢他们不惜屠灭当地人抢夺土地财富，奴役百姓进行奴隶制的生产，商行明确将这种行为定义为殖民。殖民是人道灾难，也是信奉资本至上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圭臬。 商行要和各种投资者进行接触，我们要明白他们的本质。利益！” 李银河摇头叹气道；“佛说人类进入末法时代是极有道理的，这是人道的灾难时期，是用铁和血书写的历史，好在乌云盖顶之下依旧有憧憬阳光的人。 比如易水湖商行以及很多心中慈悲未泯的盟友。我们要深刻认识到资本主义精英是异化为盘剥百姓的恶魔，不要有丝毫怀疑，打交道的时候擦亮眼睛。 为什么要提高我们自身的货值水平呢，因为资本主义精英也在向邪恶高端异化，他们会采取相比屠杀更隐蔽的资本剥削方式，比如荷兰人创造的金融票证，在繁荣商贸的同时，我们要明白他们的目的是利益。 他们为什么邪恶，因为他们的灵魂奉献给了魔鬼，就是将一切事物用于谋利，这种行为，我们叫资本化。他们殚思竭虑将一切物品资本化，这包括了人的器官和帝国本身。没有底线，没有边际，没有时间限制。 资本化在资本主义的初期和中期是非常非常残酷的，因为资本化的过程横扫一切。横扫的不仅仅是百姓的那些财物，它也横扫了普通民众的精神，它甚至将人格异化。 商行委托徐安生教授组建文化处，记录资本异化的过程，创办《商报》阐述商行的文化理念。我们也是资本家，但是遵循儒家先哲的教诲；民为贵。 儒家显学对于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变革束手无策，不是儒家学说衰败了，是代表儒家的文化精英们集体堕落了。他们连儒生的基本素养君子不器行者无状都达不到，更别提仰望星空俯瞰大海了。 中华文明是开放友好的。我们按照儒家经典规范商行的开拓，我们遵循中华的优秀品质推广中华文化与新的经济形态融合的制度。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李银河看着众人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欧洲人正在实践一种资本主义制度，我们也在实践一种资本主义制度。 时间会奖励慈悲。我们在红尘烟雨中绘画一道人间美景，本官在商道拓展过程中会秉承良心做事，与同袍泽们共勉！”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商行的先遣船只已经从海蔘崴回来了，我们将沿着朝鲜半岛到达鲸海，在海参崴设立基地。 我们走向远方之前，银河谈一下商行如何繁荣商道。按照商行的最新洽商，我们秉承儒商目标，推行的是儒家最新的文化实践。我们不谈买卖，首先指出是推广文化。一会由徐安生教授来阐述这个观点。 我们按照惯例在哲学时空度的范畴探讨。我们知道了价值，明白了资本，资本社会的核心是资金流。这是一条金河，它不是盲流，它的流动是有原因的。 从时间空间的角度讲，大明帝国一直是资金流动的重要区域及节点，为什么，大明帝国依靠祖宗的伟大产品一直保持吸金状态，中原百姓吃苦耐劳，大明帝国处于资金流的重要区域，虽然缺少贵金属，财政和民间莫名其妙使用银子作为货币。 可是，帝国财政入不敷出，百姓勤劳却缺衣少穿，陕北及周边流民暴动在暴狞流动找饭辙搞破坏。 这条金河就在身边流淌，帝国统治者们视而不见，非得无底线搜刮赤贫的农夫们。为什么？大明帝国缺少优良宪政约束的财政金融制度，缺少有完整道德约束的财政金融政策。 一句话，帝国统治者缺德。” 李银河咂摸嘴道；“中华文化璀璨，也沉淀了厚重的糟粕。我们有反人性的儒家糟粕，价值观权钱深入人心。目前儒家显学为中华文明贡献了什么？为世界发展做出了什么哲思指导？ 道貌岸然，臭水沟的咀虫。 中世纪的欧洲被经院神学摧残，我们不要嘲笑欧洲，我们的姐妹是不是裹着长长的脚布。变态不要嘲笑愚昧。我们要做的是知耻而后勇。 商行委托易州商会监督融资，北方商票由商会组织印发，虽然增加了一些程序，但是，商行还是老老实实做商贸建设乡社。 商行委托农院组成货币监督委员会，商行的货币发行，票据增减将接受质询。商行内部成立了监察机构，每年巡查各个商栈据点。绿植部门增设金融管理二处，向商行董事会负责，归董事长直管。” 李银河看着众人道；“银河提醒同袍们，当你接触权利金钱，不可避免异化，所以希望大家支持监督，银河不希望考验朋友的道德。 商行拓展过程中注意时间价值利率空间价值汇率，同时保持适当的资金积累率。商行在商道建设乡社建设领域要老老实实做事。我们要建立诚信的交易结算体系，信息传输体系。认真改善乡民的生产条件生活条件，在商贸产供销的各个环节增强服务。 筑好金巢才能引来百鸟飞舞。心学要求正心以中，这个中就是商行努力的度。为商业盟友服务为乡社百姓办实事。 我们超前了解一下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概念吧。产业资本寻找价值洼地，产业资金流流向良好生产及贸易的地区。而金融资本不同，它流向价格洼地，价格洼地可以扭曲一个帝国的财政人为形成价格洼地。 商行发展需要产业资本也需要金融资本，但是要严格控制两者的比例。我们要明白，价格洼地可以控制影响一个政府的财政政策，对某些商品扭曲资金流形成价格洼地。 比如信贷中的地产。我们可以控制帝国财政影响其信贷，人为制造地产行业的繁荣。控制帝国政策制定者就可以配合信贷操作大幅拉升地产价格，制造价格洼地。没有严格监控的繁荣后果非常恶劣。 能够拿到贷款资源的某一类人或者机构迅速暴富。金融资本会迅速抽空产业资本，一业繁荣百业凋零。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操作，奖励的是投机倒把行贿受贿。 商行将面临荷兰等西方的竞争者，我们要知道他们的金融炼金术。银河奉劝同袍们，紧守自省慎独自律的职业操守，在调配权钱的过程中明白自己的底线。千万不要越界。 商行拓展商道依靠扎扎实实的商品繁荣，我们控制金融资本的度，目的是为产业插上翅膀。 最后，银河强调产业发展的重要性。西方依靠海洋繁荣商贸赚取丰厚利润的同时，他们成立了天文研究学院改进航海设施，发展工业生产产品的同时改进武器装备，正在完善科学体系。主张自然科学研究必须进行系统的观察与实验，充分利用数学工具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 西方的科学体系正在系统化，科研与实践良好互动，深刻改变西方的人文观念，正在改变适应新型社会形态的制度。 商行在农院的支持下借鉴西方的科学体系，完善自己的科技理论，并大力支持建立实验室，为工坊生产提供促进生产力的研究成果。 商行在商道辐射范围的乡社推行免费的基础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算术、代数、几何、三角被农院编辑成为初等数学，将作为必学科目引进基础教育。 商行的初心是繁荣乡社文化满足百姓需求，商行将获利微薄周期漫长便利百姓的项目纳入支出，比如基础建设，乡民的生活环境治理等等。 好，我们正在创建一份事业，我们有优秀的前辈趟出了道路，国朝郑和大人远航的足迹到达非洲，亦失哈前辈十次出使北方，在庙街设立衙门将华夏帝国的统治影响拓展至北地冰原。 我们要巩固住前辈拓展的生存空间，还要有探知未知地域的觉悟。诸位的勇敢智慧将标榜史册。 请徐安生教授谈谈远行的精神准备。” 徐安生来到地图前优雅的施礼，赖图体贴地将地图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众人起身还礼。 徐安生点点头；“蒹霞苍苍，余晖灼灼，秋风萧索了光和影的故事，时光带走的是记忆，留下的是温暖，若是岁月开花，人生何处不芳华；人生过半，我得慢慢雕琢时间，慢慢拉住光阴的暖手，细细品味红尘烟火。 安生虽然经历坎坷但是也收获了友谊，奴家具有被世俗所摒弃的学识曾经让我一度轻生继而浪迹青楼，体验人生百味之后幡然醒悟。人生就是经历，身为华夏儿女应该为接受中华文化而骄傲，我只要仰望星空，那些从容潇洒的前辈们便俯身与我温柔对视。我可以依靠学识和他们进行灵魂交流。 中华民族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有揭示天道的祖先们，我们总能浴火重生凤凰涅盘，因为先贤馈赠给子孙的文化自信。 人道艰难，现在的所谓儒家显学堕落了，失去了先贤的潇洒从容也失去了温柔敦厚，同样，失去了调整指导华夏进入新社会形态的机会，彻底沦为咬文嚼字自私虚伪的腐儒。 安生应该追寻先贤的足迹，运用知识经历为人道理论贡献一份力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安生从小接收了真正的中华文化教育，不应该自怨自怜，要努力为美丽中华的建设绽放一些光彩。” 徐安生指指世界地图；“我们生存的大地是个球体，并不是传统所说的天圆地方，这个球体大部分被海水覆盖，西方探索者正在探索未知区域，对于人类来讲，遮在地球上的幕布正在被迅速打开。 奴家与西方同僚们探讨后得出结论，人类将很快探查明白我们居住的地球的全貌。那么，历史将奖励勇敢，西方正在尝试建立匹配社会新型态的制度以及科学体系。 大明帝国的有识之士也在努力接触世界，但是，帝国的改良尝试终究是昙花一现，因为儒家统治者根本就没有从哲思方面取得人道突破，没有对新型社会建立研究的格局，所谓儒家显学士大夫满足于眼前的特权没有动力改革，根本就不想放弃一点点利益。 依此推论，中华帝国还要在黑暗中攀爬甚至主动退入黑暗，黎明前的黑暗啊！这是一场劫难，希望老天不要让中华民族停滞太久。我们面临千年未有之变局，没有一个国家能独善其身。资本主义非常残酷，大明帝国没有做好准备，大明以及周边国家都要面临一个问题，生存还是死亡。 西方依靠海洋已经探索世界两百多年，我们要想在千年变局中追赶并超越先行者，那么我们需要精细化筹划，我们在经济领域有伟大的商品，我们落后的是认知世界的哲学思考，以及建立匹配新经济的制度体系。” 徐安生淡淡一笑；“我们没有粗犷探索的时间了，需要精算发展步骤。奴家与法国南尼。提提等同事探讨西方的发展，心中充满震撼。 西人依靠古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形式逻辑不断深入抽象思考并行之有效的指导生产，他们通过绘画等艺术形式突破教会僵化的经院禁锢，也就是说，西方在创建一种体系有效地细微的认知自然，并通过实验加强对生产工具的改进，通过航海赚取利润，然后反馈给科研机构改进航海知识航海仪器以及武器。 这种良好的互动使他们对数学、物理、化学等自然科学知识的了解越来越多，并逐步形成了各自的专业学科。所有的实验室人员都忙忙碌碌的投身于实验。 这必将推进人文思想的百花齐放，许许多多的发明和科学家以及整个鼓励研究和发明的社会氛围，为西人军事科技的进步，乃至整个文明的飞跃性进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据了解，经过近两百年的积淀，西方已经出现思想家的井喷现象，他们在人文天文数学物理化学博物等各个领域推陈出新不断交流精进。 细极思恐，大明的士大夫在干什么，他们拉帮结派为兼并土地偷逃商税努力奋斗，真是一群祸国殃民道貌岸然的蛆虫！” 第53章 浪漫的海洋文明 李银河递给徐安生一杯水道；“在商行系统之内，我们的女子同事们会得到公平待遇，银河可以保证。” 徐安生接过水道；“我不应该激动，我们应该心平气和解决问题。友谊阳光，谢谢你。” 徐安生喝口水，将水杯递给赖图，指指世界地图道；“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那么国与国地域与地域之间如何融合交往呢？现在正处于混沌探索时期。 欧洲许多国家深耕海洋，在商贸领域领先了，商贸利润刺激生产力改进，继而促进智者们思考改进与之匹配的社会制度，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避免造成新旧势力的矛盾，甚至为了利益产生战争。 奴家与西方同事们交谈，欧洲大陆国家地区之间因为利益因为宗教信仰问题正在打仗，战争波及整个欧洲，战争持续的时间非常漫长。 这是新旧思想之争是贸易主导权之争是领土之争，对于大明来讲，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创建匹配新社会形态制度的机会，是借鉴西方科学人文成果，在完善新型社会制度领域追上欧洲的机会。 我们需要精算发展步骤。 文化处正在收集西方东方各个国家对于新型社会形态的建设实践。安生发现，西方在实践过程中是野蛮粗放的。这没有办法，改革是一个体系，先行者在某一领域精进突破，在其他领域会受到旧有势力的约束，这需要时间平衡，甚至需要战争来推进改革。 先行者往往不是笑到最后的，具有良好宪政开放意识默默追随在第一梯队的，凭借着综合素质强大实力会脱颖而出。浪起于微澜，没有侥幸的强大。 西方先行者在努力探索，而竞争者们如同狼群分割着诱人的利益，因为没有秩序，他们在彼此战争内耗，强大的胜出者将脱颖而出，这需要时间。 上天保佑中华，亚洲是西方殖民强国的重要商品基地，由于距离遥远，他们没有办法投入全部实力和精力，这是大明帝国和商行的机会。 机会只会垂青踏踏实实努力进取的有心人。文化处决定兼并融合宣传机构，成立云从岛宣传司创立商报宣传商行的商贸理念，推广中西方在人文制度方面的研究成果。文化处接受农院建议，成立科技司加强收集最新的研发成果。 文化处的职责是收集新型社会实践科技成果的信息，通过商报推广商行的行商理念，宣传商行对于商贸制定的规矩。 没错，我们师出要有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在迅速发展变化，上层建筑如何改良呢？商行要制定自己的标准，不同于西方追逐利益至上的资本主义，我们要宣扬服务百姓的中华民族的天道认知对人道的期许。。 奴家思考许久，借用银河所说的文明概念来阐述我们对新型社会的建设要求。 文明具有世界性的广谱意义，文化处将编制农院百科全书制定文化概念，向世界介绍人类认知天道改造自然的词汇。 什么是文明呢？文明是使人类脱离野蛮状态的所有社会行为和自然行为构成的集合。 包括精神文明，精神文明是人类在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过程中所取得的精神成果的总和，是人类智慧、道德的进步状态。 包括物质文明，物质文明是人类改造自然的物质成果。表现为人们物质生产的进步和物质生活的改善，是精神文明的物质基础。 我们为什么可以制定文明标准规范资本社会的行为规范呢？因为我们有伟大的先贤们，他们阐释了天道。中华文明具有超越时空的深邃的哲学高度，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文明对于人道建设的仁慈已经被事实反复证明。 在国朝初期，郑和大人率领三万士兵组成的庞大船队，在访问亚洲非洲过程中遵循了中华文明的仁慈；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大明军队可以翻手为云灭掉海道沿线的国家，覆手为雨掠夺任何财富。 郑和大人带领大明军队七次远航，没有屠杀掠夺，阐明了中华文明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以和而不同的眼光来看待差异性、尊重多样性，以兼收并蓄、求同存异的态度来寻求共识，以相互尊重的方式来化解冲突。 相比西方强国以屠杀掠夺欺诈的殖民方式开展贸易，我们有资格制定文明标准。 文明的繁盛、人类的进步，离不开求同存异、开放包容，离不开文明交流、互学互鉴。世界文明除了中华文明，还有欧洲文明非洲文明亚洲文明等等。 此心同此理同，文明的核心是尊重人关爱人，彼此携手共同建设美丽世界。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我们身为华夏子孙要追溯文明之根。中华文明有士大夫憧憬的三皇之治有瑰丽奇怪的山海经，有超越时间的神话传说。 文化处经过磋商按照农院教授们的共识，把《易经》誉为诸经之首，易经含盖万有，纲纪群伦，广大精微，包罗万象是中华文明的源头。 易经，是阐述天地世间万象变化的古老经典。有连山、归藏、周易三部易书，其中连山、归藏已经失传，现存于世的只有周易。 《易经》分为三部，天皇氏时代《连山》、《归藏》，秦汉时期的易书《周易》，一起称作“三易”。现存的周易有经典着作，由至圣先师整理解释，广为流传恩惠中华。 古人很早开始就探索宇宙的奥秘，并由此演绎出了一套完整深奥的观星文化，并确定天干地支及阴阳五行、八卦原理。 中华文明远古早已有之的时空、阴阳观念，发展成为一个系统的世界观，用阴阳、乾坤、刚柔的对立统一来解释宇宙万物和人类社会的一切变化。从整体的角度去认识和把握世界，把人与自然看做是一个互相感应的有机整体，即“天人合一”。” 徐安生挺直身躯道；“我可以告诉大家，根据收集的东西方史料判定，中华文明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之一，接受中华文明滋养的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 我们身为中华民族的子孙无比骄傲！” 徐安生向鼓掌的李银河等与会人员施礼后道；“中华文明诠释天道具有超越时空的深邃，奴家手捧或潇洒或温柔的先贤们遗馈的文字深深自豪。 我们的文化根基对于天道的解释没有问题，可是大明帝国在人道建设方面出现了问题，身负文化传承的知识分子有没有将文化精髓传承并发展呢？农院教授们探讨交流后认为，我们在汉唐之后没有在人道建设方面取得突破。这不仅仅是在大明帝国才出现的文化困惑。 那么，我们首先厘清了文明的概念，文明是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建设的综合成果。他包括天理认知，在人道建设中形成的学理，由学理演化出伦理，继而出现了维护伦理的法理。 《易经》认为天地万物都处在永不停息的发展之中，其阐述的就是这个“自然而然” 的规律。 “易”，一是“变易”、二是“简易”、三是“不易”。 变易，指变化之道，万事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简易，一阴一阳，囊括了万种事物之理。不易，虽世间的事物错综复杂，变化多端，但是有一样东西永远不变的，那就是规律；天地运行，四季轮换，寒暑交替，冬寒夏热，月盈则亏，日午则偏，物极必反，这便是规律。 万事万物的发展皆有“定数”与“变数”，定数有规可循而变数无规可循；定数中含有变数，变数中又含有定数，无论定数还是变数其大局皆不变。易有太极，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先贤认为天理规律是道，人道建设应该秉承道，达到天人合一的状态。 我们华夏王朝遵守的道统是什么？皇帝与士大夫代天牧民，奴家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的理解狭隘啦。谁赋予皇帝天子的特殊权利，谁给予士大夫代替宇宙管理亿万百姓的特权呢！ 天赋君权只是皇帝和士大夫自己赋予自己的权利而已。” 锦衣卫北镇抚司江竹勋阴着脸起身道；“徐安生教授，你僭越了，天子代天牧民乃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你在蛊惑歪理邪说。” 赖图走到徐安生和江竹勋之间，和江竹勋怒目对视。 江竹勋拍拍腰刀；“本官大明北镇抚司副千户，职责就是维护皇帝陛下的威严。北镇抚司有监察百官纠正纲纪的特权。谁敢不服，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兄！”李银河走到江竹勋面前道；“大家在探讨天理，易经是中华文化的诸经之首，没有错误吧？” 江竹勋点点头。 李银河继续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八八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未济卦讲宇宙无时无刻都在变动，没错吧？ 看你目瞪口呆，徇私枉法的江竹勋大人，你都不明白，不死不休什么呢？” 江竹勋脸红脖子粗道；“反正你们不能诋毁大明皇室。” 李银河摇头道；“我们在努力学习天理，你却纠缠形而下的人道虚荣，你的境界低没有什么，粗暴打断学习进程就是不讲道理啦。 徐安生教授在梳理中华文明的脉络，文明的人道建设也是有一个由低到高循序渐进的过程，中华文明在春秋战国时期百花争鸣，华夏出现各种人道治理学说，最终选择了儒家学说，为什么呢？ 因为当时是奴隶制向封建制度转变的时期，儒家对于封建制度的解释在特定历史时期契合社会需要。华夏接受了大一统，接受了天赋君权等等符合封建治理的儒家学说。 不死不休兄，社会在发展呢？作为徇私枉法部门的领导，也要与时俱进，多了解了解世界的变化再打死打生好不好！也要为徇私枉法的光明前景增加理论指导好不好！” “江某一直在坐探学堂，不，一直努力学习，可是越学越迷惘。” “非常好，江竹勋大人，学习是没错的，学而不思则罔啊！中华文明的万经之首是易经，当然，现在仅存周易。 徐安生教授刚刚说了，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中，契合封建制度的儒家学说不能解释现在的社会变化，那么我们要探讨适合新的社会变化的学说制度。 子思孟子先贤说了，民为贵。这也是儒家在春秋战国时期对人道建设的期许之一。是煌煌正道，是士大夫耳闻能详的经典。 商行正在实践儒家学说，江竹勋大人，你难道对提出学说的儒家先贤徇私枉法吗！国朝不以言治罪，商道沿线有朝鲜等外邦，银河希望你多听多看少干涉。 如果你能够结合现实讲易经，你可以上讲台。” 李银河对欲言又止的江竹勋道；“商行在进行学术探索，推广的是儒家学说。在此同时为维护大明皇室的利益殚思竭虑做贡献。 商行正在扎扎实实为大明陛下赚钱。我们已经交给内府十五万银子的孝敬，今年还得上缴十万银子的税赋。 内府韩赞周大人职责之一就是督促商行为内府交税，易州税监也在督促陆地商税。” 韩赞周笑眯眯起身道；“江竹均大人，咱家代表司礼监代表东厂忠告您，陛下正在为钱财发愁啊，易水湖商行上缴的银子非常重要。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希望江大人明白轻重，多坐探收集信息，在边镇和大明帝国域外谨言慎行，要协助商行做好买卖。” 韩赞周向李银河施礼道；“鲸海祈福还得仰仗商行和李大人啊。” 李银河还礼道；“好说。大明帝国是中华文明之地，现在内忧外患，真正为帝国道统出力的士大夫寥寥无几。 商行所作所为目的是为了中华民族为了帝国繁荣昌盛，为陛下排忧解难。 现在是封建社会，商行首先保证帝国稳定，维护皇室荣誉。商行在货殖领域进行探索也是繁荣商道贸易。 我们和西方交往和外邦接洽，宣扬中华文明，这是掌握贸易主导权。 希望韩赞周大人代表的内府，江竹勋大人代表的锦衣卫以公平务实的角度正确评价商行的贡献。我们要为陛下分忧，不要找麻烦。 好，请徐安生教授继续讲解。” 徐安生对赖图点点头；“我们说了文明，文明包含天理学理伦理法理。 先贤们诠释了中华文明的天理，至圣先师等先贤解释了学理。复古学习以史为镜是必要的，农院正在为完善周朝养士的六艺模式进行实践。 农院针对大明思想界对社会变化的认知停滞甚至倒退变态进行改良，决定遵循儒家子思孟子先贤的教诲解释人道；民为贵。 以民为贵当然依照中华伦理传统以孝为尊，赡养老人辅助弱小。同时提高女子在建设中的地位。商道影响范畴特别是远离京师的塞外及域外，商行将女子的建设作用提高到正常水平。 商行联合农院，积极恢复帝国初期实施的以人为本的善政，完善惠民药局，养济院，漏泽园等救济善政，积极设立各类学校普及教育。特别强调的是，女子享有接受教育平等工作的权利。一位接受良好教育勇敢勤劳的女子将影响三代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的民族对待女子太疏忽了，大大停滞了中华文明的发展。 商行不接纳三从四德等腐朽陋规。奉劝各位，要以平等目光爱护身边的姐妹们。女子也是人民的半边天。 商行依照伦理规范法理，释放人的潜力，在实践建设中制定规章条例。 奴家恳切地呼吁，我们要以开放的心胸看待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文明是相互扰动相互融合的，彼此取长补短，勤劳睿智开放进取的民族将在激烈的变革中脱颖而出，引领世界探索美丽宇宙。 奴家越深入接触海洋了解海洋，就越赞叹海洋的瑰丽富饶。世界地图上七成区域被海洋覆盖。西方人驾驶着巨舰依靠海洋到达东方，开展商贸攫取了难以想象的财富。他们依靠海洋带回的财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击溃保守势力。他们依靠海洋在积极建设新的社会制度。 中华文明的核心是黄河。我们的祖先脚踏实地辛辛苦苦耕耘劳作，婚丧嫁娶生老病死，习惯脚踩陆地编织着家庭，演绎着人生。 我们的注意力没有聚焦漫长的海岸线，那里有依靠海洋进行生活的人们，但是，他们的海洋生活远远没有成为帝国的焦点。他们也没有办法演绎出海洋文明。 奴家认为，海洋将赋予中华文明的发展的新内涵以及强大的动力。在历史上，谭峭先贤着作的《化书》提到海洋生物向陆地生物的演化。比如，鲨鱼冲上沙滩打滚变成奔跑的鹿。 谁知道呢，也许海洋是人类生命的起源摇篮。 我们现在在东江镇的海洋岛屿之上，这里如同陆地一样，演绎着丰富多彩可歌可泣的人生。商行的拓展目光应该更加深远，一只脚踩着陆地一只脚踩着海洋。我们应该迅速搜集有关海洋的资料。 也许，我们应该定义一种依靠海洋发展的文明，她与中原文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又有自己独特的发展脉络。 海纳百川，中原烟花纷飞之时，大海一样烟雨迷蒙，演绎着蓝色浪漫！” 第54章 最爱的人会伤我最深 海浪轻轻拍打海岸，海上一片迷蒙。叶小纨对蹒跚爬梯子的李银河道；“师父，小纨点亮油灯吧，你看不清梯子，爬上墙头很可能摔下来。” 李银河小心翼翼爬上墙头，缓缓摆出造型道；“依着朦胧的风细语的浪，银河梦的秋千荡过四季的墙，即使掉下去，也会浪漫秦师妹的闲窗。 追求女子是一门艺术，每当秦师妹推开窗，便推开一层层被风吹乱的过往，翻开记忆里的芳香，那些英俊男子如歌如泣的剪影一下子跳跃进她的心扉。 这叫做加深印象的方法，非常高深的学问。” 秦九道；“师父啊，你不英俊啊，而且现在的姿势僵硬做作，说不定秦医生每次推开窗，便浮现出不愉快的记忆呢！” 李银河缓缓摇头道；“秦九啊，看问题首先要从积极愉快的角度去审视，不要吹毛求疵以悲观的视角去观看世界。 风月情，云雨愁，花儿逐水流。师父我认为尽力了，秦师妹的记忆完全应该出现流年的繁花，即使我的身影笨拙，也不影响岁月的温润。 再说了，师父身负太极拳绝学，随着功夫的深厚，动作会越来越协调，必须是越来越舒展。 对啦，神棍和李仙侣他们出海了吧？” 叶小鸾点头道；“水墨山水，在意而不在画技。小鸾认为师父非常潇洒。 金圣叹李仙侣师兄们昨夜出海啦！” “师父认为小鸾不愧是月宫侍女，一下子就看到事务的本质。 朝阳欲出，能够踏踏实实独霸墙头，银河能说什么？生活真美好。好啦，我们准备歌唱朝阳吧！” “莫笑少年江湖梦，谁不少年梦江湖。心仍少，皱纹却上眉目中，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 琴棋书画山水墨宝，江南才女愿意以文会友！” 码头传来女子叫卖字画的吆喝声。 李银河揉着额头看着跃出海面的朝阳道；“看来拿捏时机的不仅仅是银河啊！如花美眷林下之风，敌不过柴米油盐啊！ 走，我们去看看以文会友的佳丽。东江镇边塞荒地，竟然挡不住来自江南的柔风，有意思。” 王正行冀州成背着褡裢抬着铁锅急匆匆走出商栈大门。 李银河皱眉道；“两位损友，你们不是戒了摆摊啦，要搜寻人参妹妹吗？急匆匆干什么去？” “当然以文会友！” 冀州成将面袋子小心翼翼固定在肩头道；“没有想到，在莽荒岛屿居然遇上江南学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乐什么？以文会友，是拿着笔墨纸砚探讨诗词歌赋，你们拿着铁铲抬着铁锅背着面袋子，明显是摆面摊。 有辱斯文啊！” 王正行拍拍腰间铁铲道；“民以食为天，这里是边塞，吃饭是最重要的是别致的雅趣。李银河学长着相啦，学问退步了。 林下之风指的是有学问有志向的智慧女子，必然不拘小节，我们今天上午跟李学长没有共同语言，你去追求秦医师吧，不要废话。” 李银河冲着急匆匆赶赴码头的冀州成王正行淬了一口，看见踏出商栈大门的秦令仪精神一振；“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何事更重要，比两心的需要，柔情蜜意怎么可缺少。” 李银河一伸手，彩云在李银河手中放下一个大海蚌。李银河碎步疾行来到秦令仪眼前，将海蚌递给秦令仪道；“师妹啊，师兄本来拿捏好了姿势歌唱朝阳，世事难料，被一个摆摊以文会友的林下之风的女子抢了风头，大意啦！ 五味子到海里玩耍，章鱼妹妹送了一个海蚌，里面有很多美颜的珍珠。银河玉树临风，不需要特意美颜，送给师妹吧。 咱们去砸摊。” 满面绯红的秦令仪接过海蚌，看眼码头道；“识文断字的女子摆摊生活绝对是离经叛道的行径，抛头露面就是违背了三从四德。 银河，你是男子，不要为难谋生的女子。” “银河身怀奖状，是懂风情的绝好男人，女子自食其力，师兄只会赞赏。听说摆摊的女子擅长诗词书画，咱们去捧场。 师妹，咱们去逛摊。” 王翦靠近李银河道；“李大人，码头女子是嘉兴黄媛介，拿的是金圣叹的请柬，可是请柬是黄媛介伪造自画的。 黄媛介为了给青梅竹马筹备求婚彩礼，抛头露面摆摊赚钱。听说金圣叹邀请江南才子们到云从岛搞事情，自画请柬在登州坐上商船。 为了摆摊，提前上了通报舰到达码头，此女子的行径真是匪夷所思！” “哦，易州来人啦？” “禀报李大人，根据通报舰的信息，谢宁大人很快到达云从岛，你的嫂子文娘一同随行。” 李银河点点头道；“通知云从岛守卫，等候谢宁叔父的检阅。黄媛介自食其力，不用监视。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剩余价值包包，林下之风在生存面前不堪一击，希望她凤凰涅盘早日醒悟，不困于情。” 李银河等人赶到码头，一位布衣女子正在聚精会神描绘清晨的朝阳，定远候冲李银河压压手示意禁声。 女子画完朝阳才发现众人围观，没有羞怯，反而落落大方冲众人施礼道；“奴家眼见烟波浩渺红日瑰丽，忍不住提笔作画，有没有学友点评？此画出售！” 定远候接过画作端详后点点头；“黄家有女清丽脱俗，果然画如其人，充满灵气。此画如何售价？” 黄媛介微微一笑；“侯爷，奴家赶路到达云从岛，饥肠辘辘，此画换取一碗汤面可好？” 定远候指着面摊道；“一两银子两碗面条，多醋多蒜，放点辣椒。两名学生麻利点，黄家妹子饿啦！” 黄媛介诧异道；“奴家以为一碗面几十文钱，太贵啦，奴家喝碗面汤就好。” 冀州成将面放在桌子上，行学子礼道；“学生易州农院冀州成，摆摊卖面只是实践货殖课的讲义，同时思考人生。 学妹以文会友，既然是学友，面条免费。 请！” 冀州成王正行经历了几次战阵，举止从容神态刚毅，毫无轻慢姿态。 黄媛介敛襟还礼；“小女子真的饿啦，感谢学兄们。” 黄媛介落落大方，向定远候施礼后，落座吃面。 李银河坐在黄媛介对面道；“本官李银河，易水湖商行经理，鲸海祈福副使。黄家女子摆摊卖艺为了什么？” 黄媛介低头斯文吃面，没有理会李银河。 李银河掏出奖状道；“本官有陛下和礼部签署的奖状，可以评价帝国世风礼法，黄姑娘盗画请柬，本官希望下不为例。” 李银河见黄媛介没有回复继续道；“本官擅长盗写文章，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抛头露面摆摊卖文，你的青梅竹马却不闻不问，你坚持的这段情感是一段执念，并不是正缘。一个男子对遮风避雨的女子采取逃避的态度，本官可以告诉你，他可以在婚前逃避，那么在婚后也会逃避，可以肯定你的情感之路颠簸流离，人生暗淡。” 定远候道；“银河，黄媛介是金闺兔苑才，冰雪聪明用情专一，女孩子抛头露面追求爱情，已经是难能可贵啦，你不要在小孩子吃饭的时候添堵。 没有结婚的男子真是粗鄙不堪！” “什么兔子才？”李银河揉着脑门道；“妇人之道言必遮面，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子无才便是德。 黄妹妹时卖诗词时卖山水，潇洒旷达，目的却是为了男子筹办婚礼嫁妆，行为和追求明显分裂了。 本官身负礼法教诲重担，不能看着黄妹妹步入红尘苦海。相见是缘，必须指正。” 定远候拍着脑门道；“本候能说什么？金闺兔苑才都是有历史典故的，李银河大人，能不能多看看书。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无畏。你舔着脸自诩道德标兵，以后出门万万不可说认识本候，丢人啊！”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子粗鲁白痴是优异。本官维护现在主流的帝国伦理没有问题，本官还在努力追求大学士变态的高度，道德修养还在路上。” 黄媛介噗嗤掩嘴笑道；“李银河大人果然是官场毒药江湖传奇！ 有些事不是我不在意，只是我在意了又能改变什么！未婚夫君是奴家青梅竹马，因为家贫无法迎娶奴家。 奴家走出家门寄情山水货卖自然，只求心安。光阴似水流年以陌，奴家愿意艰苦跋涉，用真情感悟红尘，用青春让岁月认真。” 李银河摇头道；“人生就是经历，你才过十岁吧，小小年纪才历练几许红尘，大言不惭什么让岁月认真。岁月会将你抽打得认真。 你是一位聪慧勇敢的女子，可以预见，你会成为冰清玉洁胸襟不凡的林下之风。但是，你努力追求爱情的时候，你的青梅竹马跑到外地躲藏起来，任由你承担世俗的诘难。他没有与你风雨共担。 在婚恋上当过逃兵的人，在以后的婚姻生活遭遇艰难时，他还会逃跑。你会悲伤欲绝，毫无疑问。” 李银河吧嗒吧嗒嘴；“红日初生之时是本官歌唱的时候，你应该听到过传闻，却抢了本官追求红颜的时机。 本官宽宏大量，你去文化处报道为百姓民生做点事，不要艰难跋涉江湖，浪费青春靡费韶华了！” 黄媛介不施粉黛却容貌艳丽，弯弯的大眼睛扫了李银河一眼；“李银河大人真是宽宏大量的霸道啊！ 你身旁是追求的红颜秦令仪医生吧。秦医生温柔恬静少求寡欲，是真正的安静佳丽。可是，她许给洪承畴大人为妾了，你不是也在努力让岁月认真，破坏礼法纲常吗！ 小女子虽然抛头露面，但是追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凭什么干涉我的选择？” “洪承畴老东西道貌岸然，妻妾好多还抢本官的红颜，真是杀俘的祸害，帝国的悲哀。本官作为道德标兵正在完善全套封建社会迎娶正妻的手续，本官是有结婚证的人。 精神寄托可以是音乐，可以是山川，可以是大海，就是不可以是某个手续。心不死则道不生，你知道谁是你的良人吗？你和谁在一起，最放松最安静最舒适，那个人才是正缘。 闲话少说，既然是文化人已经来到云从岛，那么就要服从安排。” 黄媛介淡淡道；“奴家开眼啦，摆摊自食其力，这样的闲云野鹤都被李大人管制啊！” “黄媛介，你经历太少，以后还有城管呢，大明帝国的地界都被管制。你终究太过年轻啊！” 黄媛介轻轻摇头；“奴家虽然卑微如草芥，但是只为才华低头，其余都是浮云。大不了一死而已。” 定远候对李银河道；“黄家金闺兔苑才以诗文书画名于一时，是真正的文化名媛。银河，莫要在本候眼前动粗，做人要有格局雅趣。” 李银河起身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本官每日歌唱朝阳，江湖传奇说的是盗写歌唱双绝，岂是浪得虚名！ 不闻世间百态，怎懂沧桑事故；不观千娇百媚，怎懂世间繁华。唯有经历，才能明了。” 李银河面对朝阳长身直立，打了一个响指。白英拿出沙铃岳不群取出吉他，叶小纨叶小鸾秦九拿出长箫手铃短笛合奏。 李银河指指朝阳；“黑夜来得无声 爱情散得无痕 刻骨的风 卷起心的清冷 吹去多年情份只剩我一人” 秦九摇晃手铃脚铃；“两朵孤单的魂 会心的眼神” 小纨小鸾；“哦 你我的苦竟是如此吻合 感情的沦落人 相遇在这伤感的城 哦” 白英岳不群紧握双手举向空中；“我最深爱的人 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 留下片刻温存” 李银河掏出粉末洒向秦令仪，端起一碗水撒过两人之间，点燃雪茄喷出的烟箭穿过彩虹萦绕的心形烟雾，烟箭变化成一颗心。 李银河淡淡叹气对秦令仪道；“你突如其来的出现，成为一生最美的遇见，藏不住对你满眼喜欢，是否前世也与你相恋，你抬头微笑的瞬间，只想今生与你到永远，三生有幸才遇到你，我会把你放在心里面。 蓦然回首，岁月散落容颜，斑驳了记忆，苍老了韶华。不要感叹岁月易逝良人不在，不要伤害我的心！ 我努力翻越情感的高山，不会停止不会放弃。一定自信我对你的爱，最爱的人会伤我最深！” 黄媛介摇摇头对李银河道；“那个女孩是秦令仪吧，她满眼星星被你迷惑啦！李大人，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李银河将黄媛介的手指按在契书上，将契书交给王翦道；“烟是一种重要的商品，烟雾和彩虹涉及科学体系中的重要学科，掌握最佳效果需要算学。几何学知道吗？积分是什么？你以为擅长诗词歌赋就是有学问啦！ 错，你还需要学习认知自然的工具。 去找文化处的徐安生教授报道吧。” 谢宁船队由一艘鸟船，一艘二号福船，三艘沙船组成，随行舢板两个连队。谢宁旗舰是一艘鸟船。 谢宁踏上云从岛，李银河谢青等人向谢宁文娘跪拜。 谢青接待文娘，李银河邀请谢宁检阅云从岛商军警卫部队。 谢宁检阅完商军之后点点头；“实战是检验战略战术的试金石。商军部队经历实战之后，有一股无形的霸气，非常可贵的气质。 李氏老祖身体康健，对银河十分想念。家里由刘虎看护，一切安好。 折腾朝廷的小东林们回南方备考，朝廷腾出精力开始拆散茂山卫。石百三被调到山东，我被调到辽东东江镇，叔父被破格升为游击将军，归东江镇镇守太监指挥，原则上不归蓟辽督师管辖。 这是权宜之计，内府希望谢宁维护镇守太监的安全和威严，对于东江镇起到监督的职责。 朝廷不负担叔父的护卫薪饷，让内府承担开销。” 李银河微笑道；“叔父是什么打算？” 谢宁摇头道；“朝廷和兵部格局狭小，既想做好事维持平衡，又想节省开支，这是给军头家丁私兵编制。内府同样不负担开支的。 我的护卫属于商军系列。游击将军属于营军中高级职务，朝廷只给五百军士编制。” 秦令仪急匆匆找到谢宁道；“谢大人，文娘怀着孩子，几个月了？令仪建议文娘住进医馆。 医馆集中照料孕妇幼儿，女子生产万万不可疏忽。” “五个月啦！”谢宁拍拍脑门道；“麻烦秦医生了，谢宁是粗豪汉子，照顾女子力不从心。国朝对于官员外放做官，不允许家眷同行。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个规矩，文娘的生活就依靠医馆啦！” 谢宁对高手道；“你说需要迎娶辽东女子小蚕，我带来了聘书，李氏老祖把你当做子侄，委托谢宁跟小蚕养父接洽此事。小蚕呢？” 高手道；“小蚕跟着来啦，婚前见面是不是不合规矩？” 谢宁摆摆手；“咱家不讲俗礼，李氏最在意你们开枝散叶希望你将小蚕带回易州，辽东兵荒马乱，意外太多。 辽东女子直爽干练，家里没有忌讳。小蚕呢？” 小蚕眉开眼笑向谢宁施礼道；“养父并不看重婚恋俗礼，小蚕可以决定去留。” 谢宁点点头，让一名商军递给小蚕一个大盒子道；“女子出嫁是人生大事，谢宁作为银河高手的长辈，代表李氏会与沈世魁大人商量小蚕的婚事。小蚕很好。 谢宁带来了彩礼清单，马上会与沈世魁商谈婚事，小蚕不用操心。这一盒金银珠宝是长辈的心意，船只之上还有绫罗丝缎，细布首饰要交于小蚕。 李家规矩不多，希望你与高手相亲相爱，孝敬长辈。李氏希望小蚕进学，毕竟小蚕知书达理，对于打理家务教育后代是绝大的臂助。 李家出身普通军户，但是与世俗规矩的要求大大不同，家里的孩子们首要接受教育。李氏已经为小蚕求取了农院的进学名额。 小蚕，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以后咱们是一家人，李氏与谢宁通情达理最是护短！” 第55章 商军再次冲击皮岛衙门 小蚕眉开眼笑；“大蝉姐姐也喜欢高手哥哥，我将礼物送给大蝉姐姐一半，毕竟，大蝉姐姐为了商行的安全还在皮岛受苦呢！ 大蝉姐姐独自居住在皮岛山洞里，有了家人的礼物也是一种长辈的支持和肯定。” 谢宁扫了高手一眼。 高手拱手道；“都是高手的错，高手喜欢大蝉，阴差阳错大蝉被许给皮岛副将陈继盛为妾。 我们即将远行，大蝉害怕陈继盛捣乱暂时留在皮岛，大蝉心智坚强极有主见，高手愿意回来迎娶大蝉，必定让岁月为这份感情认真。 高手对不起小蚕，我喜欢小蚕也喜欢大蝉。” “迂腐，搞什么岁月认真，莫名其妙！” 谢宁对李银河道；“李氏希望家族开枝散叶，谢宁作为家长，刚刚强调最是护短，既然两心相悦那就尽快娶妻生子，自家孩子喜欢的女子被许给别人做妾，沈世魁糊涂。现在就抄家伙去拆了陈继盛的衙门示威。 陈继盛刚刚配合蓟辽督师向云从岛武力示威，必须打回去。” 谢宁面无表情道；“叔父就是打劫的强盗抡刀的军痞，规矩就是有仇必报。 银河，调集战船商军，叔父先去会会陈继盛。同时，我再准备一份聘礼表明李氏的态度。可怜的女子，叔父最是喜欢刚烈孩子。 你调配一个排的女兵，跟随大蝉。 传令吧！” 四名司号兵在码头吹响军号，警卫连挺胸踏出商栈，随后是身披猩红披风背插钢枪的女兵军阵，黑兔谢宝率领两个骑兵连护卫一个战车营奔向码头。 学子参谋团在码头指挥商军登船。 谢宁拍拍文娘的手示意放心，大踏步登上鸟船。 通报快船舢板编队护卫两艘鸟船，一艘三号福船，两艘海沧船，两艘沙船浩浩荡荡杀向皮岛。 李银河指着皮岛码头水域石城都司旗帜道；“叔父，石城都司尚可喜接受商军改编，已经接到信息提前封锁码头，大蝉单独居住在海边石山上。” 谢宁点点头道；“商军调动以及训练作战，需要银河的学子参谋团队维持，叔父落伍啦。银河安排参谋挑选叔父的侍卫吧。 叔父坐镇旅顺口是为了商行的商道畅通，叔父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商行的具体事务由掌柜们负责。 好，回头叔父参加你的军事会议进行学习。眼下先震慑皮岛，关外辽东情况复杂，辽东人刚烈血性，所以要表现出强势。 命令登陆吧！” 随着商军船队逼近码头，与石城岛营军对峙的皮岛守卫撤离码头，缓缓退向皮岛衙门。 舢板编队划过码头清除登陆场障碍，两艘沙船冲上码头附近沙滩坐滩。 高手率领一排女兵走向石山。 尚可喜乘坐快船靠近旗舰鸟船。 山洞里的生活设施极为简陋，一张凉席一张薄毯，大蝉偕意地伸伸胳膊感受几缕阳光的抚慰。自从自己搬到山洞，皮岛衙门减少了供给生活物资，甚至停止了供应粮食。 大蝉看看小半袋粮食，一个水罐和几条干鱼，抿嘴淡淡看向山洞外的天空。 荒山静寂，山上海鸟极多，白天周围环绕着海鸟歌声，晚上伴着虫鸣入梦。自己从小是个孤儿，被沈太爷收留，一直活在别人的安排之下。 现在的生存环境恶劣，不知能生存几天，但是心里充满喜悦安宁，自己终于像空中的飞鸟，就是死了也是充满自由的味道。 大蝉放下怀抱的护身弯刀，站起身走向洞口；“自由吗！漂泊中分不清方向，喜悲不曾留印象，陌路同途只因有你，我方知爱意多漂亮。 人 ，一旦动了心，有了感情，就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心里会住着一个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不是不见，而是怕你受伤害！” 想起那个问自己眼神的傻傻的西北汉子，大蝉的眼睛弯弯；“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大蝉走出洞口喃喃道；“傻子，你能否感受到我的爱！” 大蝉揉揉眼睛，山下高手蹦蹦跳跳拢着嘴喊道；“大蝉姐姐快下来，易州家里来人啦！” 谢宁盯着眼前的尚可喜道；“尚都司，内府运作你为游击将军，巡视石城岛周围海域，协助维护旅顺口镇守太监的威严。升职文书很快送达东江镇皮岛衙门。 本官谢宁，跟你在营军系统的职务相同，希望今后互相配合精诚合作。” 尚可喜精神一振，深深施礼；“谢宁大人，尚某的期望是平定辽东反叛，为亲人报仇。卑职感谢商行的提携。 石城岛营军由商军培训，尚可喜接受商军调遣，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卑职不在意东江镇的指挥，一切以李银河大人的意志以商行利益为重。 卑职在意的是商行的意志，以后以谢宁大人的意愿马首是瞻。” 谢宁点点头；“谢某曾在辽东营军中卖命也在山野中做过无本买卖，实话说，我看重情意。 谢某对于朋友必将生死不弃。 贼不走空，今天谢某带领军队来到皮岛，得抢点东西。大军出动见血见钱，尚都司，皮岛哪有物资？” 尚都司犹豫道；“李银河大人带领商军来来回回在皮岛演练了几次军阵，仓库和敌对将领的库房搬空啦！ 只有皮岛副将陈继盛的私人仓库没有光顾，陈继盛是蓟辽督师的爪牙，打狗得看主人啊！” “狗都呲牙啦！辽东讲究实力为尊，再说了，大明陛下才是主人，继续揍！不能给走狗留下恢复体力的物资，它们能够咬死人啊！ 传令，石城岛青壮的搬运目标是皮岛守将的私人仓库。谢宁宽宏大量，必须搬空。” 鸟船号炮连连，军号声此其彼伏，最先组成军阵的警卫连向皮岛衙门推进，八名鼓手昂首挺胸站在队列前方，警卫连军阵刺刀闪亮，气势如虹。 谢宁指着警卫连道；“没有长枪兵等其他兵种策应，他们依靠火铳就敢突击？” 李银河点点头；“警卫连使用的是遂发枪，配备了套筒式刺刀，一个连队逼退上千皮岛守卫。 骄傲惯啦！实战检验吧。遂发枪的构件复杂，刺刀打制不易，击发有隐患，现在不能规模装备商军。但是，这种战术是战争趋势，商军也在整理总结遂发枪刺刀战术，还在观察完善阶段。” 谢宁看着警卫连小小军阵逼向皮岛衙门，点头道；“气势如虹，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股勇往直前的气势可鼓不可泄，要赞扬。 走吧，我们上岸。” 高手大蝉在码头向谢宁跪拜。谢宁点点头道；“起来吧。李氏老祖最喜欢家族开枝散叶，高手和大蝉小蚕情投意合，大蝉就不要委屈做他人的妾啦！ 李家只有平妻且地位平等。高手只传给家里小蚕的信息，高手疏忽了。谢宁按照给小蚕的定礼给大蝉准备了一份，委屈你了。 大蝉，高手还得陪银河去鲸海，你们成亲还有段时日，你以后怎么打算？尽管说，叔父宽宏大量一向讲理！ 辽东女子爽快大方敢爱敢恨，尽管提要求，谢宁做主。” 大蝉道；“感谢李氏老祖和谢宁叔父的厚爱，大蝉在山洞中生活愉快，感觉从未有如此的恬静放松过，大蝉愿意守在皮岛山洞，等候家里迎娶的信息。” 谢宁道；“迎娶大蝉小蚕要按照正妻标准，可能迁延很久，你如何决定的？如果愿意去云从岛，叔父去和陈继盛交涉。” 大蝉坚定地摇摇头。 谢宁点头道；“辽东女子最是倔强，好，留下一排女兵和你作伴，云从岛会送来给养物资。 大蝉安心等候消息，叔父这就去会会陈继盛。” 皮岛副将陈继盛看看周围将领道；“诸位，你们的营军士兵呢？商军欺负到头上啦！咱们得讨个说法。” 一名将领咧嘴道；“咱们当务之急是通知督师衙门，严肃谴责商军的残暴行为。算啦，据说督师衙门派到云从岛的官员们将被派到祈福团队中去鲸海赎罪，还有没有王法？ 算啦，商行为陛下办差，朝廷还派了出访团队，人家代表王法啊！ 陈大人，咱们相安无事多好啊，你非得去云从岛示威，这不，招来祸事啦！ 朝廷一直拖欠薪饷，营军打仗卖命靠的是钱粮，咱们库房没有钱粮，卑职也不敢威逼军士们出营啊。 陈大人给钱，我马上回去拉人马。你给钱吗？” 还没等脸色铁青的陈继盛回答，另一名将领看着商军旗帜道；“我去，人家还打着内府东厂旗号。 东厂最是阴晦，典型无事生非睚眦必报的祸害啊！臭名远超锦衣卫。” 将领看陈继盛没有反应，拱手道；“诸位大人们，我们在皮岛喝风，图的是有点钱财为了家人吃饱饭啊，没必要招惹祸害。 咱们不能给家族招灾不是，卑职回营了，人家代表陛下呢。东厂锦衣卫享有几百年的恶名，就算是病猫也能吃人。 陈大人，卑职厉兵秣马紧守营寨，等您的钱粮啊。 卑职告辞！” 三三两两的将领们纷纷告辞。 商军车营将陈继盛及警卫们团团围住，谢宁等人走近陈继盛，谢宁拱手道；“本官游击将军谢宁，是李银河的叔父，来东江镇护卫内府镇守太监，本官是兵痞，跟太监们厮混为了吃口饭，见笑了。 我应该称呼你毛继盛？还是什么继盛？” 谢宁拍拍脑袋道；“你都认不清祖宗啦，原来是东江镇毛帅亲信吧！现在又抱上强力大腿，敢欺负云从岛商行啦！ 本官地位低微，但是不屑和你做朋友。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是仇敌。老老实实的，给你口饭吃。 如果耍横，弄死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谢宁就是粗鄙兵痞，翻脸就要斩草除根，你家族还有不少亲戚吧！谢宁混成太监护卫啦！不要脸面的。 你打还是不打？” 谢宁盯着陈继盛道；“瞅啥瞅，老子抢你的东西也是为了东江镇百姓，是为了平叛。” 谢宁挥挥手，谢青带领一队商军进入皮岛衙门。 陈继盛摇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毛帅被砍了，我能反抗吗！ 你们不怕蓟辽督师吗？你们截断旅顺口，扣押督师衙门的官员们，在东江镇嚣张跋扈。督师必将反制你们。 你们不怕吗？” “怕！”谢宁盯着陈继盛道；“蓟辽督师好大的威风，谁不怕啊！但是，我们要做事，既然做事就不能首尾兼顾。 我们做事就必然得罪蓟辽督师衙门，督师敢于任事，但是格局不够，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蓟辽督师收拢了辽东，天津，山东登州的权利，承诺五年平辽。这是军令状，蓟辽督师有没有掌控京师北方屏障的方略？ 陈继盛，你是东江镇老人，战场杀将，你认为督师能够平定后金吗！ 实话说，后金能够动员的兵力超过十万。什么概念，萨尔浒之战后金动员的兵力是六万，战败大明征召的十余万帝国精锐。现在后金占有战略主动，蓟辽督师不是消灭后金的问题，是如何保证京师屏障被后金突破的问题。 帝国在辽东根本就打不过后金，能够稳定辽西防线就烧高香啦！” 谢宁摆手打断陈继盛道；“据最新情报，后金正在攻打辽河以西，蓟辽督师衙门在锦州外围城堡苦苦支撑，根本就不敢和后金野战。 后金不断派遣兵力向蓟镇外用兵，那里左翼蒙古留守部落已经烟消云散。如果后金向蓟镇用兵，蓟镇能不能守住防线呢？ 锦衣卫的情报显示，蓟镇挡不住后金。蓟辽督师抽调了北方精锐，每年花销数百万银子的辽饷，蓟镇防线年久失修，士兵缺饷毫无斗志，根本挡不住后金。 蓟镇是京师北方的重要防线，蓟镇一旦被突破，京师将直面后金兵锋。 陈继盛，蓟辽督师想收拾商行，得看今年冬天帝国北方防线是否安靖。陛下和朝廷对于蓟镇忧心忡忡，督师衙门只是不断示警，每年靡费帝国大部分军饷，帝国需要你示警吗？ 督师信誓旦旦五年平辽，今冬如果后金突破蓟镇甚至打到北直隶，是不是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国之安危在戎在祀，战争是信口开河开玩笑的事吗？督师跟内阁大学士戏称平辽是玩笑话，陛下和内阁会认为是玩笑吗？ 陛下为什么向东江镇派驻镇守太监，就是督促督师认真。实话说，督师斩杀毛帅不仅草率踏过为官的红线，而且愚蠢，是拿帝国国运赌博。 陈继盛，蓟辽督师将东江镇四协营军移镇辽西，移镇营军军饷及安家费如何给付，朝廷没有预算也没有余钱啦。 东江镇营军家眷以及数十万百姓如何安置，督师衙门闭门造车，是一帮腐儒祸国的蠢材。这是逼着东江营军造反。 商军屡屡武力威胁皮岛，东江镇守卫为什么不断退让，因为商行才是东江镇营军及百姓活命的依仗，你身为东江镇副将，已经被东江镇军民厌烦抛弃了。 陈继盛，如果东江镇放弃辽东半岛防线，如果这些防御岛屿拱手让给后金，会出现什么局面？” 谢宁盯着满脸冷汗的陈继盛道；“后金在鸭绿江上游正在大举造船，如果东江镇移镇，后金将马上占据辽东半岛，后金战船将直航山东甚至天津。 东江镇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绝大部分被杀死或饿死，会出现人间最恐怖的惨象！谢宁充满愤慨在骂你，骂蓟辽督师，骂志大才疏草菅人命的操蛋官员们。 蓟辽督师衙门想收拾商行，狗屁，先想想他们自己的脑袋吧！” 陈继盛看着青壮们进进出出搬运衙门仓库的钱粮物资，舔舔嘴唇道；“内阁大学士是督师大人的坐师，总会留条活路吧？” 谢宁摇头道；“督师依靠朝廷的资源，那么就得遵守朝廷的规矩，这个规矩包括朝廷的规章制度和潜规则。 督师衙门集中了帝国大部分的人财物，权利之大是大明帝国九边之首。督师更应该沟通内阁，谨言慎行。实实在在摸排辽东实情。施政之时要照顾全局利益，维护陛下及内阁的威严。 督师使用尚方宝剑，袖出一封圣旨斩杀东江镇毛帅，内府的情报显示，陛下及朝廷没有下发圣旨。督师制造既成事实胁迫朝廷。毛帅也有天启皇帝恩赐的尚方宝剑，督师擅杀毛帅，这就是抽打陛下及朝廷的脸面啦！ 这不是勇于任事，而是故意践踏朝廷的规则底线。 督师衙门擅自和后金会谈义和。督师衙门有没有朝廷授权的旨意，如果没有，那么就是拥兵乱国。 陈继盛，商行查证朝廷公文，证实朝廷没有授权旨意。陛下以及内阁的脸都被抽肿啦，你还奢望朝廷宽宏大量给条活路。” 谢宁将议和文书递给陈继盛道；“督师同后金交接的时间长达几年，是不是任性草率啦？锦衣卫已经将情况禀报陛下，你抱的大腿是不是有点玄幻呢。 帝国道统标志是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督师衙门是不是嚣张跋扈了，商行一直维护陛下的尊严，照顾内阁的权威，茂山卫已经被拆分啦，谢宁被远放辽东边镇，跟着内府太监苟延残喘，活成了武将中的笑话。 商行欺负欺负你，朝廷会管吗？督师衙门有精力管吗？” 第56章 西方的军队编制 陈继盛看着黑兔谢宝指挥青壮搬抬衙门仓库的粮食存酒，挠挠脑袋道；“谢大人，这些物资是本官的私有财产。” “咱们打仗呢！”谢宁指着陈继盛道；“你不敢动手，说明认怂啦！大军出动见血见钱，搬走你的钱财物资补偿商军天经地义。 你不是转投督师衙门啦！你可以向督师衙门告状啊！” 谢青指挥青壮搬运金银珠宝，对谢宁道；“爹，衙门还有九十六匹上等战马，高手正在探查暗道。 我们还得细细查探衙门的私有仓库，爹爹放心。” 谢宁眼光濡溺，轻声道；“要专业化，谢青做得很好！” 陈继盛看着谢青精神抖擞去专业化搜刮，艰难道；“那些马有衙门的标识，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本官是东江镇副将，沟通东江镇诸岛，需要马匹。” 谢宁摆手道；“你以后不需要马匹，也不需要船只啦！商军会调配一个连队护卫陈大人。你的卫队将跟随祈福团队去鲸海。” 谢宁递给陈继盛一张文书道；“来，签上字，陈将军还是有觉悟的，向朝廷恳切希望为陛下出力，陈大人主动将几名皮岛将领及一部分守卫派往鲸海。” 谢宁盯着陈继盛道；“男人不能骑墙，如果想两边讨好，最终里外不是人。你有意见吗？” 陈继盛思考良久道；“我是军人，我希望参加战斗。东江镇乱象丛生，我会向朝廷禀报实情。 你们不能危害本官的家族。” 皮岛之行结束，李银河陪同谢宁到达云从岛训练场，除了林长庚等主持商军训练的教官外，还有一名高大的欧洲军官。 李银河向谢宁介绍；“西来阿道夫原来是瑞典的军人，上尉训练军官。欧洲正在进行战争，西来作为战俘被派往东方做苦役。 商行从葡萄牙船只上找到他，并雇佣他为商军训练顾问。” 谢宁向西来敬礼。 西来还礼，郑重道；“李银河大人，商军的训练体系非常先进。欧洲各国正在战争中实践战争体系，其中也包括训练体系。 本人认为，商军在预备役动员，军姿，基础军事素养，基础战术养成领域是卓有成效的。 我建议，训练还要细分，比如，海军的战术培养不同与陆军，训练科目训练场地要区分培训。” 李银河敬礼道；“欧洲正在进行宗教改革，很不幸，代表不同教派的国家们选择了战争作为解决分歧的手段，这是欧洲大陆的灾难。 在亚洲，大明帝国同样面临北方反叛部族的战争，在辽阔的海洋上，各方贸易势力依旧把战争作为确定贸易主导权的手段。 我们身处新旧秩序交替的大环境中，作战是不可避免的。训练体系要随着战争需要与时俱进。 商行是开放包容的，商军需要与欧洲等同行交流学习。商行会照顾西来的要求。 谢宁大人是本官的叔父，在本官远行之时，掌握商军在辽东的训练调动以及作战。请西来先生讲讲欧洲各国的战略战术。 咱们边走边谈。” 西来身板笔直望着训练场道；“欧洲各个国家公国及地区最显着的军事变化是成立常备军团。 这种制度的出现是因为欧洲时常处于战争状态，各个国家希望一次战争结束后，不要解散战场经验丰富的部队，它们渴望拥有一支作战经验丰富永久性的武装力量，这种常备武装可以用于国内作战，也可以威慑敌对势力甚至迅速攻击敌人。” 谢宁点头道；“西来军官的汉语水平不错。” 西来苦笑道；“作为战争奴隶，卑职在濠镜服务，接触了不少大明商贾，了解了大明帝国的一些情况。我掌握了大明的语言，当然没有薪水。” 李银河对西来道；“商行作为葡萄牙在濠镜议事会的友好朋友，已经将西来赎身并聘用你为易水湖商行的商军军事顾问。 你的薪水和你的付出挂钩，你要证明你的价值并取得自由的身份。 请继续讲解。” 西来精神一振，继续道；“欧洲出现了新的军事常备军，它包括军团规模，雇佣制度，征兵系统，训练体系，服装制式化。 军团规模当然要衡量税收，但是很多小国保持了庞大的常备军。欧洲正处于战争之中，各个国家都在快速发展常备军。 很多小国无法维持庞大的常备军，所以他们将军队出租给需要的国家获取军费。很多战争中的国家愿意支付费用雇佣外国军队。 由于战斗减员，伤病以及逃匿，常备军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征兵。往往使用强征手段，毕竟大部分百姓不愿意战斗。 欧洲军团的训练状况非常糟糕，这取决于军团的军官团队。实际状况是，只有少数军团保持高强度训练，绝大部分的部队军官们并不专业，组织能力非常差。训练手册五花八门，大家都在摸索阶段，士兵的素质低下，很多士兵接受极少的训练就踏上战场。 各个国家没有形成统一制服，各个军队自行装备军服，一个军队士兵之间穿着不同颜色和式样的军服。这种情况对作战造成不小的麻烦。士兵们有时候分不清敌我军队。 瑞典国王陛下正在统一军服式样，由政府来制作军服，但是增加了开销。很多国家的军服使用最便宜的灰白色或者蓝靛色。 杂乱的军服不可避免造成战场困惑，雇佣军也是自备制服，由于成本开销的问题，现在没有办法统一军服。” 谢宁问道；“欧洲各国组建军队的战略战术思想是什么？” 西来微微一愣道；“步兵与骑兵以及海军的战略是不同的。卑职主要负责步兵训练，步兵依旧是陆地的主宰。 步兵战斗的军事理论是增加步兵数量，同时增加火枪兵的比例。这种作战思想是增加火力输出，所以需要增加火枪的数量。各个国家的火枪兵和长枪兵的数量比例已经突破一比五的传统比例。 但是，现在火枪的装填复杂，射击精度低，步兵需要集中增加火力输出，所以军阵移动缓慢。” 李银河点点头；“欧洲的步兵常用作战单位以及作战装备是什么情况？” 西来迅速道；“目前大多数战役中，步兵以营为作战单位展开。 每个国家对营的士兵数量规定各不相同。大多数军队保持一个营十二个连。在作战中，营的士兵数量保持在七百人至九百人。当然，实际作战中，士兵数量往往不满员。 每个连队保持长枪兵和火枪兵，他们的比例一直在调整变化中。长枪兵方阵作为坚固堡垒，可以抵御敌人的进攻，尤其能够遏制骑兵的冲击。火枪兵一般安置在长枪兵周围，杀伤敌人的数量。依靠长枪军阵抵御骑兵并进行弹药装填。 实战不断检验武器装备，武器的发展和革新也在随着战争而发展。 一般来说，长枪兵是必不可少的，长枪重十公斤，一般四至六米，尾部是不超过五十厘米的铁质尾枪。 其次是火枪兵，火枪兵的滑膛枪也在不断改进，重量在不断减轻。各国增加火枪兵的比例，一则增加火力，二则减少开销。毕竟，长枪兵是昂贵的，薪酬超过了火枪兵。 火炮应用是一门新的战术，并没有形成稳定的战术。 法国曾经装备新式遂发枪，但是由于成本昂贵，构件复杂缺乏稳定火力输出，法国取消了遂发枪列装。 在一些部队，军官们尝试将特制长剑改装成刺刀，火枪兵可以将刺刀插入枪管临时充当长枪兵。这样能够大大提高火枪兵的比例，毕竟节约了成本。 但是，刺刀堵塞了枪管，在实战中容易被敌人火枪兵攻击，火枪刺刀战术还在实验中。” 李银河点点头；“非常好，西来军官是经验丰富的步兵训练军官。商军将得益于你的训练经验。 西来军官，你对西班牙方阵怎么评价？” 西来诧异地看眼李银河道；“李银河大人，其实瑞典在十五世纪就组织训练有素的士兵结成阵势抵御重骑兵的冲击，战争证明整齐的步兵方阵利用密集长枪能够遏制骑兵。 西班牙发展了这一战术，他们在一次战役中，将一个或几个步兵营队组成方阵，中间是厚实的长枪兵方阵，火枪兵被安置在侧翼以及长枪兵方阵的四个角。” 西来蹲下身子在地上迅速绘制简图道；“这是一个团三个营组成的西班牙大方阵。一半的长枪兵组成方阵，也可以保持空心。侧翼火枪兵保持五列纵深，四个角保持四个火枪兵方阵，西班牙大方阵前方也要布置火枪兵。 火枪兵袭扰杀伤敌人，火枪兵可以迅速撤入长枪兵方阵寻求有效的保护。西班牙方阵是欧洲步兵战术的伟大改良，是欧洲各个国家改进步兵战术方阵的基础。 当然，庞大的方阵移动缓慢，战场机动性较差。各个国家积极改良西班牙方阵。 其中荷兰改良方阵战术是减小方阵面积，分裂大方阵，增加小方阵的灵活机动性。荷兰将旅级作为大方阵，分成四个团，各团下辖营及连队减少长枪手，增加火枪兵。减少长枪兵纵深队列，力求每个团能够独立作战。 瑞典国王再一次缩小独立作战单位，改成半团规模。这种改良步兵方阵要求士兵们训练有素，强调射击的训练技术。士兵被要求在三十至五十米距离有效击中目标，同时，国王为方阵增加三磅火炮提高火力输出。” 西来起身道；“李大人，谢宁大人，卑职认为，步兵方阵要灵活机动，能够独立完成作战任务。欧洲正在战争中，战术理论日新月异，我们需要积极交流。” 李银河点头道；“西来军官是优异的训练军官，商行决定和您签订三年的雇佣合同，三年之后，你将作为自由人自由选择去留。 雇佣期间，商行给付雇佣薪酬，可以商讨您的要求。” 云从岛易水湖商栈会议室，李银河与谢宁召集商行军政人员进行北进动员。灰胡子，沈廷杨作为先遣人员从海参崴刚刚赶回。 李银河站在辽东地图前道；“诸位，银河的叔父从易州来到辽东，商行遵从朝廷意愿拆分茂山卫。 茂山卫石百三从鲸海返回将调往山东营军，原锦衣卫雷恒调回京师，任职北镇抚司副千户。 肖强调蓟镇任守备。等本官回归易州再定其具体任职地点。 王世钦调任紫荆关参将，管辖紫荆关路营军。 商行是开放的，本官宽宏大量，商军希望训练出来的勇士们为帝国效力。 本官去往鲸海，谢宁叔父将掌控辽东商军，学子参谋团提供情报和战争分析。林长庚在云从岛培训商军新兵，商行决定在石城岛设立水军培训基地，暂由林长庚管辖。 辽东民事工作由云从岛掌柜杜越先生负责。 我们去鲸海是开辟商道，要在帝国初期设立的奴儿干都司区域设立商栈，不仅仅繁荣奴儿干地区，我们要服务更广阔的区域。 朝鲜在半岛两侧提供六个临时补给基地，朴太愚朋友正在实施修缮朝鲜沿线临海灯塔，济州岛作为特别贸易区提供给北方商行使用。商行需要满足国王及两班贵族的商品需求。 沈廷杨灰胡子将云氏三姐妹送到奴儿干都司东南海参崴，在那里筹建基地。 请沈廷杨说说情况。” 沈廷杨走到辽东地图前向众人敬礼；“各位同僚，卑职到达了海参崴，那是大明奴儿干都司管辖的东南靠海的小渔村。 先期到达的测绘军正在测绘海参崴地形，海参崴东西南三面临海，水深二十多米，按照商行最新制定的测算数据规定，海参崴地势从西北探向东南，入海长度七公里，此地鱼获丰富，北接阿速江，向东向南控制鲸海，距离朝鲜一百多公里，距离虾夷六百公里，距离沈阳七百公里，距离云从岛两千公里。 船只沿海岸行驶，实际航行距离更远，随着完善测算数据，商行能够掌握更精确地数据。” 沈廷杨指着地图道；“卑职感慨万千啊，中华先辈披荆斩棘为中华民族开拓生存空间，帝国立朝初期，太监亦失哈前辈十次巡视奴儿干都司，在黑龙江入海口设立奴儿干都司衙门，距离海参崴远超一千公里。这是怎样的进取精神啊！ 根据朝廷的资料，奴儿干城是大元朝征东元帅府，帝国建奴儿干城，亦失哈大人在奴儿干城建庙永宁寺，先后留有“敕建永宁寺记”和“宣德八年重建永宁寺记”两块石碑。所以当地称呼奴儿干城为庙街。 帝国初期派驻官员军队实施有效控制，管辖黑龙江、阿苏江等流域地区。 到帝国万历年间，奴儿干都司辖区内增加到卫三百八十四、所二十四、地面七、站七、寨一，通称三百八十四卫。 后金反叛之后，奴儿干都司彻底失去控制。” 沈廷杨看看李银河道；“区域内羁縻卫所已经和朝廷失去联系，大多数卫所依附后金。 商行到达海参崴，卑职已经派学子们乘坐快船沿海路向奴儿干城探查测绘。 李银河大人，我们掌握的朝廷资料跟现实情况并不符合，北进需要设立基地，因为只有两条驿道的信息。这些驿道通过辽东大河连接的是陆地信息，且早已废弃，我们需要建立靠海基地，建立海上航道。 北方海岸人烟稀少，气候寒冷。海参崴七月温度已经接近结冰低温，庙街八月飞雪不是稀奇事。 从商行贸易角度来说，北方基地建设开辟庙街航线，投入大风险高，气候严寒，当地百姓不再服从大明帝国的管辖，开展商贸是个大问题，开拓的人员安全更是现实问题。” 李银河点头道；“我们不能要求一切发展的条件都具备才开始建设发展。先辈们披荆斩棘已经趟出了道路，帝国初期羁縻奴儿干地区的政策是优异的，在必要的武力威慑下，主要通过市赏贸易繁荣当地，密切与当地部族的联系。 感谢中华先贤的教导；万物并作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亦失哈前辈遵循中华伦理，通过和平手段繁荣奴儿干地区，为帝国开拓者树立王者恩抚天下的榜样。 易水湖商行来自大明帝国，我们保持和平发展的传统，我们在奴儿干地区的发展延续了帝国繁荣当地的初心，我们面临当地部族的阻挠压力非常小。 据朝廷史料及锦衣卫掌握的信息来看，当地百姓对于永宁寺及两块石碑极为尊崇，大明帝国的存在意味着和平和繁荣。 从短期时间来看，商行对奴儿干的投入大大超出收入，但是，从长远来看，奴儿干是潜力巨大的宝地。” 李银河看眼沈廷村道；“商报将宣传奴儿干地区，那里风景如画林海苍苍粗旷寂寥，不仅鱼获森林储量丰富，而且金银储备也不少啊！” 沈廷杨微微一愣，点头道；“据说，在黑龙江流域，以北山岭及冰原兴安岭有丰富的金银矿产，商行一定将商道稳定推进到北地冰原。 我们不在意金银，在意那里的极光，据说，那里数十里的极光色彩缤纷璀璨天河，诉说着进入天国的秘密。” 李银河点点头道；“非常好，商行在地图标注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及外兴安岭及冰原兴安岭。兴安岭意味着白色的山岭，冷峻寂寥非常浪漫。 商行介绍奴儿干物产，当然要宣扬美丽的极光，商行一点都不在意脚下的金银，我们思考放飞心灵的天河之路！” 第57章 遭遇海上马车夫荷兰的威胁 沈廷杨重重点头；“商行的拓展方略是明智的是豪迈的是玄幻的。 卑职在江南殚思竭虑出海浪荡，而绝大多数学子们不务正业，他们在秦淮河的小水洼里搔首弄姿欺骗年轻貌美的幼稚歌姬，意淫羽扇纶巾，实则醉生梦死道貌岸然啊！ 徐安生教授非常了解士大夫文人们的堕落，他们行贿受贿指点江山，真真正正百无一用是书生。太堕落啦！ 帝国南方万里石塘北方万里疆土需要开拓巩固，文人们却在昼夜欢歌放浪形骸，所谓名士大言不惭以迎娶幼女为荣。真是垃圾！” 李银河郑重点头；“商行要宣扬正能量，士大夫集体迷失贪图享乐是帝国的灾难。延绥高官洪承畴就是典型的例子，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抓着别人的心爱女子，什么高官名士，就是封建祸害。 非常好，沈廷杨你继续发挥，精神文明建设是商行行走天下的重要支柱之一，一定要厘清旧社会的罪恶，树立新社会的风尚。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要在精神领域生活方面将封建传统的垃圾积淀翻出来晒晒。” 沈廷杨精神一振；“有科举身份和官员身份的士大夫们，生活大多高度富裕，特别随着国朝腐败的加剧，他们就变得更加的富裕，为什么呢？他们可以兼并土地，偷逃田税，遮蔽商税，甚至僭越帝国朝廷的权利获取海贸暴利。 这就出现极端富裕化极端享乐化，帝国贫富差距的拉大，使现实出现扑朔迷离的诡异现象。 士大夫们，人生的追求就是享受再享受，奢靡再奢靡，比如吃上，那是不惜千金，珍奇野味无所不用其极。又比如穿，极尽奢靡，再比如业余爱好，有喜欢流连青楼的，也有喜欢混迹戏班的。 混迹妓院更是如此，放在明初，官员进妓院，铁定是要丢官的。而在现在，官员进妓院，不但是一件风雅事，甚至还是炒作自己的手段，如果能博得某个知名妓女的青睐，甚至抱得美人归，那在官场上的知名度，铁定刷刷的涨。 反观遭灾的西北，逃难的农户们饿得吃土。就说东江镇，战士们缺少铠甲铁兵缺少衣服粮食，他们拿着木棍与后金铁骑拼命。 遭灾拼命的百姓一旦腻烦了守护的士大夫们，那就是改朝换代天崩地裂的灾祸。 卑职认为，李银河大人及商行宣扬的价值观非常必要，一定树立积极进取的价值观，清除国朝末世浪荡的堕落风气。 权和钱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远方还有鲸海冰原，天空还有璀璨的星河。 知识青年应该追求远方的诗歌，为民族开疆扩土为生民铁肩担道义。” 李银河鼓掌道；“沈廷杨悟性很高，积极追求高尚，大有前途。 沈廷杨对现在文人们的精神迷惘概括的比较具体。简单讲，帝国官员以及学问人为了私利没有积极调研社会变化的动力，也不想认认真真进行官僚机构改革。 万历年首辅张居正大人进行了改革尝试，身败名裂，死后被鞭尸家人被圈禁饿死，大明帝国自我改良的尝试戛然而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朝廷对于货殖现象置若罔闻，帝国的财政一塌糊涂入不敷出，恶果就是上层建筑无法匹配变化的经济基础。皇权与官员对立，朝廷与民间呼声对立，党派之间严重对立。 帝国内忧外患，对外无法平息北部战乱，对内无法有效救助灾民，其实就是官僚体系与变化的经济基础不相容。历史给予帝国的时间不多啦，随着贫富差距的扩大，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税收的不公正，旧体制的日益滞后，最终会走上灭亡之路。 帝国士大夫们就是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缺乏常识的傻缺们。商行跟朝廷打交道一定要睁大了眼睛，不要跟他们一起变傻。 沈廷杨，你继续讲解海参崴的建设情况。” 沈廷杨指着地图道；“海参崴是一个小渔村，在奴儿干都司东南，这里面对鲸海，可以作为祈福仪式基地，附近海域常有大鱼出没。 卑职认为，海参崴是奴儿干地区不可多得的海港，奴儿干地区海岸线漫长，但是气候严寒，结冰封港时间太长，海参崴地理位置优越，结冰期二个多月，完全可以作为奴儿干地区沿海重要的补给基地。 我们先遣船队护卫云三姐妹到达海参崴，留守商军一个营，绝大部分战士是培训后的辽东战士。商军老军两个班，随军配备两个教导员。 冯杰先生调到海参崴任掌柜，总筹基地建设。学子参谋团队以金圣叹为领队，主要是摸查基地周边的商贸潜力，安排测绘军侦查兵探查老爷岭。 老爷岭从海参崴向北绵延到黑龙江出海口，朝廷资料标注大河岭，长一千二百多公里。 先遣队伍谨慎护送了辽东农户三百户，包括从后金拯救的奴隶，东江镇百姓及女真百姓。每户保证两名以上青壮，青壮编为民兵，协助商军守卫海参崴并积极进行生产。商行为民兵下发了武器。 李银河大人，粮食是制约商行迁徙百姓的重要因素之一。” 李银河点头道；“海参崴百废待兴，抽调铁山民事干部米粒去开拓海参崴，补充退役老军充当民事干部，商行缺人手，争取边组织边培训。 本官正在思考获取粮食的计划，这是本官的职责，你们继续组织迁徙百姓，随行一定要带足粮食及生活物资。” 李银河指着地图问沈廷杨；“朝鲜对于海路建设态度积极，海道有什么问题？” 沈廷杨忧虑道；“商行海运海参崴必经朝鲜及日本之间的海峡，那里狭窄情况复杂，对马岛宗氏态度暧昧，以日本幕府限制海贸为由，拒绝商行利用对马岛设立补给点，对马岛产出有限依靠外贸，主要作为中间商买卖商品，与日本平户岛作为外贸据点之一。 日本幕府将军实行闭关锁国的内敛制度，严禁日本海船出海，日本原有的国内发达海贸基本停止。对外贸易主要在长崎平户岛和对马岛交易商品，贸易对象是大明帝国的唐船及西方荷兰的商船。 日本的政治制度是封建制，幕府将军僭越国王权利号令藩国，为了统治稳定，对内加强控制保持稳定，对外保守限制海贸，缩小贸易规模。 幕府严厉禁止西方传教，对于积极传播宗教的西方商船采取断然措施停止交流。荷兰在崇祯初年为了控制商道，提高东番贸易税，扣押日本在东番的贸易船只及钱货，引起幕府的敌视。 日本由于地势狭小孤悬海外生存危机意识极强，所以睚眦必报。幕府直接控制长崎同时掌控平户岛藩，立刻羁押贸易的荷兰商船及人员货物。根据葡萄牙朋友的介绍，葡萄牙商船及商馆人员亦被羁押，葡萄牙因为传教问题本就与幕府关系紧张。 商行根据北方商行股东提供的信息评估，此次事件之后，葡萄牙将被彻底清除出日本贸易，葡萄牙在日本的商馆人员前途未卜。” 李银河点头道；“按照文化部门的意见，商行尽量使用地图名称，东番使用台湾名称。东番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帝国的领土。荷兰人在台湾杀害当地百姓，私自建设要塞，厘定税赋本身就是触犯了帝国的威严与利益。 荷兰在台湾砍伐珍贵木材捕捞鱼获猎杀山间小鹿获取鹿皮，这些都是殖民的野蛮行径。商行以后要追讨损失。 日本一向慕强，大明帝国封建的闭关锁国的小农制度是稳定封建社会的成熟制度，幕府为了稳定，外贸政策管制会越来越严。 日本缺乏哲学家，思考问题总是倾向狭隘，处理问题容易走极端，商行要帮助其开拓眼界。 海峡位于朝鲜日本之间，商行会考虑如何解决这个必经通道。” 沈廷杨指着地图继续道；“商行的船队遭遇了荷兰船只，他们的商船被日本扣押，其他商船游弋在平户和对马岛周边。 商行先遣船队遭遇了荷兰商船以及跟随荷兰商船的硬帆海盗船。海盗船只是帝国东南沿海的海盗船只，旗帜杂乱。 从西方贸易历史来看，西方贸易是抢掠为主，如果武力难以达到效果，他们就进行欺骗。他们会挑拨拉拢打击贸易对象。帝国东南沿海一直是海盗活跃的区域，自从海盗首领之一郑芝龙向朝廷投降，不愿意向朝廷归降的海盗们分成几个团伙。其中郑芝龙的拜把子兄弟刘香不愿意投降，聚集大批海盗和郑芝龙反目成仇生死搏杀，刘香团伙也会帮助荷兰威胁帝国海域。 刘香团伙是葡萄牙人的买办代表，团伙规模及船只的武器装备与郑芝龙不相上下。荷兰拉拢刘香对抗郑芝龙及朝廷水军，其船队经常混杂着海盗船只。” 李银河皱眉道；“朝鲜海峡狭窄，对马岛宗氏态度暧昧，西方船只在海峡窥视，这些情况是商行航道的隐患。 荷兰船只的情况如何？” 沈廷扬点头道；“海盗船只熟悉当地气候地形洋流，引导西方船只游弋，是当地海域的极大隐患。 帝国帆船使用硬帆，船板短板拼接，船舱使用水密舱结构，被西方航海者称为戎克船。西方船只前后通透，使用软帆，被称作夹板船。” 沈廷扬看眼李银河苦笑道；“学生在南方见过大夹板船，荷兰人的战舰和帝国封舟或者大福船体积差别不大，但是火力差距是天壤之别。 据说荷兰在亚洲巴达维亚基地保持五艘大战舰，也就是有三层侧舷炮的战舰，外加战舰首部和尾部会有额外的四门火炮，这种大型军舰的总载炮量大概在60-80门重炮，在甲板上还会有数十门轻型火炮，这样一艘盖伦巨舰上的轻重火炮数量就可以达到八十门甚至超过一百门。” 沈廷扬指着地图道；“好在荷兰强行开辟殖民地，遭到当地人的激烈反抗，荷兰在亚洲的重心在爪哇岛附近，大型战舰战事繁忙，还得保证香料群岛的控制。所以在帝国沿海的海战没有遭遇荷兰的大型战舰。 商行船队遭遇了荷兰军商两用战舰，荷兰战舰两侧为单层侧舷装炮，舰首两炮，舰尾四炮，重炮的总炮数在26-30门炮，另外甲板上有八门火炮，总炮数在四十门以下。 帝国水军在福建以及广东和荷兰战船经历过几次海战，朝廷驱赶了荷兰战船，但是无法消灭荷兰船队。 荷兰战船火力密集，远离海岸之后，朝廷无法摧毁敌船，只能断绝贸易，从沿海驱离敌船。因为夹板船使用软帆，在深海占据绝对优势。 荷兰从帝国沿海撤离到台湾，一直窥视帝国的商品，利用海盗追求利益没有任何障碍。西方殖民者本身就是强盗。 李银河大人，商行航线靠近海岸线，我们的船只众多，所以荷兰及海盗船有所顾忌。其实，如果在远离海岸的海域作战，我们的船队难以取胜，一支船队打不过一艘军商战船，这是残酷的现实。” 李银河盯着地图道；“没有想到，我们刚刚到达辽东就遭遇目前欧洲最强大的海上殖民强国。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巨大啊。 老天无爱，眷顾勤奋的自强者。好在有无相依，一定有办法的。商行一定要解决航道上的障碍，我们的商道上卡着强盗，一定要有战争的觉悟。 现在的船只航行速度如何？我们的联络不能中断，因为商行要建立稳定的信息传输及结算系统，必须保证信息沟通的通畅。” 沈廷扬道；“李大人是明智的，敌人貌似强大，主要是依仗欧洲两百年深耕海洋的积淀。欧洲夹板船使用软帆，船体通透，可以装载重炮可以在深海航行，其船体双层外壳，非常坚固，所以能够装载大量货物。 但是，夹板船装备多面软帆需要大量的人员操控，操控船帆及驾驶船只的人员占据六成以上海员。所以作战士兵并不多，这也是荷兰战舰谨慎观察商行船队没有动手抢劫的重要原因之一。 夹板船吃水深适合远洋海域，近海海域情况复杂，其往往难以靠近海岸作战。还有升帆缓慢，水手配合复杂的诸多问题。 最重要的是，荷兰这个国家是股东制，由十三家商贾组成的邦联政体，与帝国大一统政体大不相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商贾嘛，终极目标是利益，所以暴力的指向是利润。 诸位同僚们，现在的船终究是木船，航行需要风力，所以船只航行需要考虑季风。如果顺风顺水，船只速度每小时能超过十节。 商行按照最新度量衡使用通用的标准数据。如果逆风，费时费力。 帝国船只是硬帆竖帆，竖帆能够围绕桅杆旋转，利用风力曲折前进。当然，速度只能保持每小时五节左右。 按照通信通畅原则，商行船只终年航行，在冰封地域采取其他通行方式。商行的通信快船平均每小时七八节速度吧。” 李银河默默计算道；“商行的通信快船每天能保持六百里也就是三百公里的航行距离，非常好，一定注意大风等恶劣的天气。 商行还要建设鸽站，在奴儿干地域建设狗站等通行补充方式维持联络通畅。”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诸位同僚们，我们在辽东遭遇了欧洲的贸易对手，他们的夹板船值得我们学习，银河强调的是，他们的政体以及从事海贸的结构体系才是我们需要观察和切磋学习的重要领域。 荷兰是强力势力邦联制，他们采取契约股东方式管理国家，促进贸易。他们不需要专制的国王。英格兰采取国王与地方诸侯共议制度共商国家大事，它的表现形式是议会制，重点是议税。法国倾向君主专制集合资源搞事情。 世界是非常精彩的，各种政体的尝试有历史及现实的原因，上层建筑的改良目的是契合新的社会形态。 纵观历史，华夏帝国认同大一统政体。但是，君主专制往往造成发展停滞甚至失衡。因为士大夫集体失去斗志，贪图享受自私自利。华夏拥有深邃的哲学瑰宝，相对应的，也生产最龌龊最变态的士大夫。 根据哲思思辨法则，光明正大崇高无私对应阴暗狡诈变态阴狠。反者道之动，帝国士大夫阶层正在滑向卑职的深渊。华夏帝国遭遇文化不高的民族侵掠甚至改朝换代的例子比比皆是。 我们不同于习惯分散发展的欧洲，华夏的凝聚力在大一统，这是商行发展的根。我们要探索的是抑制集权造成的社会发展停滞。绝对的权利造成绝对的腐败，我们的学习领域在监督权力。” 李银河面向众人道；“各位朋友们，我们身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各国都在摸索新的发展模式，上层建筑需要契合经济基础。 停滞导致落后，落后就会挨打，屈辱将会令深深刺痛中华民族的自尊心。没有办法，天要下雨，奖励积极进取。 我们必将创造历史，人生就是经历，也许我们是最幸运的一代人。光明正大铁肩担道义是儒者的基本义务。 为中华民族闯出一条发展之路是我们的天职。 我们刚刚在海贸起步，跟后金达成并不稳定的暂时和平，又遭遇世界上的航海强国，银河不担心竞争，而是关心新的竞争模式，比如荷兰的公司制，集资的股票交易所，开放的心态，灵活的金融体制。 西方国家不止是一个荷兰，还有西班牙葡萄牙，后起之秀英格兰法国德意志联邦挪威等等国家及地区势力。 我们遭遇的是不断崛起的强国，透过强国的外在形式，我们要明白其背后的文化及科技内涵，最重要的是经济领域的创新。 我们居然碰上了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高阶对手，资本。今天，我们不得不提前探讨资本主义的本质，就从资本入手吧。” 第58章 五星出利于东方 李银河摇摇头道；“关于货殖领域，我们探讨过价值观，商品劳动货币，货殖对于大明帝国的知识界是一个陌生领域。 我们先贤明白钱的负面意义，它能异化人格，所以先贤主张君子不器行者无状，不要被俗名利益羁绊。但是，钱是客观存在的，它影响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修行之路无法跳越钱财进入更高的精神层次，我们即将进入钱财主导的社会形态。 先贤无法永远为子孙后代遮风避雨，那么，我们就进入钱财的风雨之中历练吧。 古人认为贝壳布帛稀少的石头是钱，渐渐的，金银等稀有金属被当做钱，钱也叫做货币。钱也在随着社会发展与时俱进，不断变化外在称呼或者形式。 王朝通过强力手段推行纸币，以后也会出现数字货币，这不重要都是货币的外在表现形式。 银河强调的是要明白货币的本质，它是一般等价物是一种特殊的商品。理论上说货币可以购买任何商品，那么，货币可以购买人格青春道德吗？ 农院认为货币具有道德属性，这就不同于西方理论了。西方殖民者正在殚思竭虑赚钱，哪怕使用杀人抢掠欺诈等等残暴手段。 西方国家纯粹挣钱积攒财富会大大推动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但是，货币的负面效应会腐蚀西方的人文精神。 农院认为一个人一个机构一个国家，挣的钱要有明确的出处，是辛勤劳作积攒的，是灭族抢来的是贪污受贿来的还是骗来的，如果说不清来路习惯使用卑鄙手段敛财，那么这个国家必将腐朽。 东方西方的智者对于钱都是厌恶和警惕的，钱能够异化人格，非常可怕。资本家会将任何东西商品化谋取暴利，哪怕制造一个万恶的金钱社会也在所不惜。 商行会制定完善的监督体系，人性不可试探，起码商行系统的官员干部们僭越权利谋取利益的时候，会感觉背后有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万万不要伸手啊！ 银河说远啦，银河想起钱，想到货币的异化威力不寒而栗啊！ 好，我们谈商道出现的强力贸易对象荷兰。文化司一直在收集帝国之外的贸易对象的资料，请徐安生教授谈谈荷兰。” 徐安生走到前台微笑道；“世界各国正处在银河所说的资本主义初期，大家都在摸索契合经济基础变化的上层建筑。 资本主义外在表现是逐利，也就是现在的贸易。文化司正在深入搜集海洋贸易的资料，我们认为，世界各国最重要的贸易交往在海洋上，我们正在总结海洋文明。 文化司认为在发展初期，商业霸权会造就手工业霸权，再凭借海上优势，会出现创造海洋文明的若干国家。他们真正引领世界进行深刻的变革。 我们身处千年未有之大变革时期，进取还是袖手旁观将影响华夏帝国数百年国运。 在荷兰之前，海洋霸主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他们的冒险和进取精神值得尊重，虽然他们为了获取东方的钱财，但是九死一生在海洋上搏击，居然搏出通往东方的商路，找到一片辽阔富饶的新大陆。 西班牙富裕了，他们装满金银的船队每年从美洲把财宝送回本土，还有一支船队从亚洲吕宋交换亚洲的商品。货币是具有腐蚀性的，挖钱的国家最终习惯了奢侈享受，衰败是可以预见到的。 葡萄牙也在海洋创造了惊人的辉煌，葡萄牙在探索的航路上不断修建堡垒基地，他们很早就来到帝国海疆，现在聚集在帝国濠镜。 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葡萄牙的国力人口资源无法掌控遍布全世界的据点，无法独自控制商道。欧洲后起之秀纷纷抢夺葡萄牙的商贸份额，葡萄牙一直处于四面受敌的战争及激烈竞争中，葡萄牙的实力急剧衰退。” 徐安生指着地图道；“荷兰前身是尼德兰，是由十三名地方贵族以及商贾组成的政治邦联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荷兰就像一家公司，国家按照出资额度由股东打理政务及对外贸易。 荷兰本土狭窄地势低洼资源贫瘠，境内河道纵横。荷兰紧靠大洋水路四通八达，依靠世界地理大发现，荷兰的港口迅速繁荣。 荷兰的造船业发达，开明的政体加上发达的航运业使荷兰迅速崛起。世界贸易主要依靠海上交通，船只犹如运输的马匹，谁拥有船只谁就控制了海上贸易，继而掌握了贸易霸权。 荷兰前身是尼德兰，成立紧紧几十年。据情报显示，荷兰的船只吨位占据欧洲运输业一半以上，荷兰是西方目前崛起的冉冉新星，它正处于上升时期。 商行先遣船队在对马岛遭遇了荷兰船只，我们参考参谋团的建议决定坚决打击荷兰的挑衅，展示商行维持商道的实力。 西方的哲学有一些问题，当然宗教最终止于至善，但是欧洲的哲学解释出现了争议，这体现在宗教的解释角度。 中华文明的道产生于天地之前是唯一的，所以我们接受了万物混同天人合一的哲思。西方还在纠结意识与物的分割问题。这就会产生二元对立的困惑。 西方出现存在即合理，打破经院宗教的桎梏，大大推动科技体系的发展。但是，物与意识的对立，也就是心物二元对立，会为西方发展带来隐患。 道否定权威，道家认为人人都是神，完全可以修炼得道，人们要明白我们只是道的一部分而已。 西方神与自然是独立的，这就麻烦了，欧洲人脑海中有生存的竞争危机感。这种生存危机体现就是战争抢夺和无序竞争。 道是唯一的，先天地而生是象帝之先，无情无亲无仁，否定一切权威。所以中华先贤的人道哲思解释；万物并育而不害，道并行而不悖。 按照西方哲思解释，崛起的荷兰必定抢掠西方先行者，比如最早的海洋霸主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家，抢夺其贸易份额摧毁其殖民据点。 西方海洋新秀不是采取合作共赢而是战争摧毁的方式发展，荷兰崛起后必将导致反噬。 文化司的意见是展示创建和维持商道的实力，符合西方的商贸发展思想；真理在大炮之内。 但是，大明帝国没有海洋文明，商行的海上实力是弱小的。商行的斗争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贸易，促进和平。 商行的发展初衷是世界一体，为生民谋福利。所以战争是为了团结大多数盟友，武力只是有限的展示实力的一部分。必须控制战争的规模战争的烈度。 荷兰正处于发展上升期，它的海运实力非常雄厚，商行要明白；战争服务于政治，服务于贸易利益。好战者必危！ 荷兰的崛起必然遭到老牌海洋霸主的抵抗必然遭到海洋新秀的撕咬，荷兰实力雄厚但是四面树敌，商行虽然弱小但是能够集中力量在一条商道之上。 商行在辽东甚至在亚洲，可以形成局部优势。 文化司只提供信息和参考，战争是商行需要决定的事情。我提醒的是，荷兰崛起有必然的因素，比如公司体制，货殖领域创新等等，这不是我的强项。” 徐安生冲李银河点点头，飘然离开讲台。 李银河微笑回礼，走到地图前良久沉思。 李银河转身面对众人道；“无牺牲无胜利，大家要有和荷兰发生海上战争的准备。武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后盾。 商行追求航行自由，但是，是有秩序的自由。那么，谁来制定航行及海贸规则呢，银河认为是北方商行的股东会。应该由易水湖商行牵头，大家一起制定完善海上规矩。起码，辽东商道范围由北方商行负责制定规章。 会后，商行将进行祈福远航阅兵，邀请北方商行股东及贸易朋友们参观。 商行对于辽东商道志在必得，易水湖商行将商道延伸至奴儿干地区的决心不容置疑。农院将继续派遣学子们协助商道延伸，商军及预备役青壮要加紧训练，培训完毕的退役军士要不断输送到海参崴基地。” 云从岛码头战船云集，李银河一行在码头迎接北方商行股东代表。云从岛教场内鼓乐喧天，大批商军在商栈内集结，准备踏入教场接受检阅。其中部分商军检阅后将输送到海参崴。 李银河向股东们拱手道；“在天气寒冷之前，商军将建设鲸海基地，本官即将跟随大明帝国祈福使团前往鲸海。 在此之前，北方商行将召开股东大会落实航海规则。” 李银河敬个军礼道；“诸位前往教场观礼，观礼之后参加股东大会。银河是大明帝国的武官，先去检阅去往大明奴儿干都司的商军及干部团队。” 李银河一身戎装，抖抖披风跨上战马奔向教场。 教场之内人山人海，商军允许百姓观礼，许多商军来源于东江镇，百姓们兴高采烈等待观赏子弟兵的军姿。 大批侍卫们跟随北方商行股东们，乌泱泱的人群向教场管理区域移动。 等到观礼人群进入指定区域，商军四名司号兵吹响军号。 八名鼓手挺直胸膛引领警卫连进入教场边缘，身着软甲披着红色披风的文艺兵簇拥中军李银河及侍卫列阵在警卫连军阵之后，两翼身披水银甲特种连士兵游弋护卫。 观礼人群发出赞叹声，女兵英姿飒爽，特种战兵神情冷漠，游弋的特种战士很多头盔?着狐狸尾，身挎大弓，代表商军神射手身份。 拥有一名神射手代表一个部族的实力和荣耀。商军两翼出现十名神射手，观礼股东人群也开始出现惊叹躁动。 背插标枪的医护兵军阵紧跟特务连军阵排在中军之后，鳌拜和赖图抱着膀子各自率领一队刀盾兵护卫两翼。 披三层甲的刀盾兵相当于后金的精锐死兵。 最后是骑马步兵和马载炮兵，两队骑兵护佑两翼。 石百三手执商行新式旗帜站在军阵最前方，红底旗帜上?着五颗金星，五星出利于东方。 易水湖商行使用云纹飞凤旗代表商旗，五星旗代表军旗。 李银河点点头，司号兵吹响军号，八名鼓手敲响战鼓，石百三提起一丈五尺旗杆准备迈步。 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跑进队列前方，一名小男孩追逐着女孩，不断向军阵方向施礼。 石百三放下军旗，看眼面无表情的李银河，示意鼓手暂停。 定远候负责礼仪程序，满头大汗带领警卫们将两个孩子带到李银河身旁道；“银河啊，大意啦！ 开放式观礼果然导致程序混乱，国之大事在戎在祀，错过黄辰吉时不好呢！” 定远候擦把汗道；“小女孩被战鼓惊吓跑入军阵道路，怎么处理？男孩十岁，女孩三岁。棘手啦！” 李银河看看定远候身边的秦令仪道；“令仪，你负责收容管理妇女儿童，两个孩子怎么回事？” 秦令仪道；“这两个孩子刚刚到达云从岛，不懂规矩，不知道商行妇幼院接收孩子们。” 李银河下马走到惊恐的孩子们面前伸手，小白掏出蜂蜜递给李银河，李银河将蜂蜜递给男孩道；“家里大人呢，你们从哪里来到云从岛的？” 男孩道；“爹娘死了，我从广鹿岛划船来的，听说在云从岛能吃上饭。妹妹不懂事，你们处罚我吧。” 男孩腰间围块破布，头上顶着小小包裹，护着躲在身后的妹妹。 王翦低声道；“男孩划着木头从海上飘了几百里，不简单啊！” 李银河取过男孩的包裹，包裹里有一双草鞋几个野果子。 “叫什么名字？会打仗吗？” 男孩惊讶地抬头道；“我叫熊喜帆，妹妹喜雅。从小生活在海岛，给我铁兵能杀人。” 李银河再次伸手，彩云递过来一份军粮和挎包。 “挎包内有一些生活用品，你能够漂洋过海划到云从岛，能够照看妹妹，熊喜帆吧，你是一位男子汉。” 李银河将挎包塞给熊喜帆，指指秦令仪道；“那位漂亮姐姐接收妇孺，阅兵结束之后，你将妹妹送到妇幼院。 你熟知水性，去商军鸟船上历练吧，生存是艰难的，希望你能够救助更多的人。战船之上需要定时学习，如果你没有认真学习，本官会揍你的！去吧。” 李银河对鳌拜道；“鳌拜，你骑马绕着教场通知一下，妇孺老弱可以去妇幼院报道。” 鳌拜拱手听令，瞪着眼抽出长刀，骑马奔驰而去；“老子是绿植三处的，老头子小娃子女孩子们，呔！ 你们去妇幼院吃饭去！” 秦令仪摇摇头，跨上马拿着喇叭尾随鳌拜而去。 定远候摇头道；“过了吉时，不成体统啊！” 李银河摆手道；“人命大于外在的礼仪。至圣先师强调恢复周礼，是克己复礼关爱生命！侯爷，你看看百姓眼中的生气，人心就是吉时。 为了两个孩子耽误阅兵没有任何问题。开始吧！” 阅兵之后，石百三率领商军一个营准备登船驶向海参崴，随行一千辽东百姓。 观礼股东们走向商栈准备参加股东会，李银河在码头接见济州岛海女首领灵鹊。 “灵鹊，你选择参加商行的战斗，而且是要求最艰险的特种火船战斗。这需要付出惨烈的牺牲。 你的海女们是养家的女子们，本官需要你深思熟虑。” 灵鹊面无表情道；“海女的归宿是大海，不管怎样都要沉入大海死去。女子没有地位，海女们养家却不被朝廷认可，海女没有户籍，我们的家人无法离开海岛。 离开海岛去谋生是奢望，接受教育去看看世界是遥不可及的梦。几百年了，海女及家眷只能冒着生命危险摸珠子交税赋，最后死于意外。 我希望海女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我希望身份是商军及商军家眷。 李大人曾经说过；身不苦，则福禄不厚；心不苦，则智慧不开。 商军有女子战兵，海女通过牺牲要争得一个身份。” 灵鹊望着大海道：“灵鹊管理的海女四百六十七名，我们提供两个连队的人员协助商军作战。 这是海女们的集体决定。我们要融入商行，海女是大海的精灵。” 灵鹊指着大海道；“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灵鹊要为海女打出一条精彩出路，死不旋踵！” 在灵鹊手指的大海方向，五味子渐渐浮出海面，脚踩一丈多长的大鱼，手捧一个巨大的海蚌靠近码头。 五味子跳上码头将海蚌递给李银河道；“海神姐姐说五味子快回家了，五味子心中充满愉悦。” 五味子看眼灵鹊道；“摸珠姐姐，你的心中充满悲愤，这不好啊！ 水利于万物而不争，你亲近大海，要打开心扉学习海神姐姐的豁达。 李银河大人，五味子希望秦令仪姐姐能够去部族做客，华夏医学能够帮助部族辨识草药去除病痛。 部族的人口一直稀少，五味子希望部族兴旺！” 李银河递给五味子毛巾道；“五味子非常好，被坏人抓走作为奴隶，依旧心怀善念。本官会派秦令仪去黑龙江，还会邀请刘一手御医去奴儿干。 五味子放心。” 灵鹊目瞪口呆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五味子，再看看巨大的海蚌道；“海之精灵啊！ 当我们可以坦然接受生命赐于的一切，不再动念，觉得一切要好的时候，也许所有的事情反而变成一份礼物，一份启示，一次生命路途中一次新鲜的体验！” 灵鹊五体投地向大海膜拜。 第59章 北方商行股东会 李银河步入商栈办公室，股东及北方商行的雇员济济一堂。 李银河走到前排股东条桌前道；“做为商行董事长，我先提起一条临时动议；取消宗氏的股东资格。请股东们表决吧。” 宗久宝起身惊诧道；“我没有损害商行的利益，为什么？” 李银河将手下压示意其坐下道；“大股东享受北方商行提供的便利，需要承担相应的职责。维护商道安全，提供行商信息，为商行提供建设性发展创造条件是大股东的基本职责。 易水湖商行是北方商行的大股东，是提供安全及商品的重要保障，但是需要股东们提供准确的信息。宗久宝，你提供对马岛的真实信息了吗？ 易水湖商行的在朝鲜海峡遭遇荷兰及海盗船只的窥视威胁，我们对于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没有敌人的动向报告，无法使用对马岛作为补给基地，在海上遭遇强力敌人，是毁灭性的。 敌人的补给基地就在对马岛。 易水湖商行认为，小溪稻田代表的友好朋友能够帮助北方商行进行更好的发展，我提议；以小溪稻田的商社代替宗氏的股东位置。 表决吧。” 股东代表李贵谨慎道；“李银河大人，小溪是流亡的日本武士，被日本朝廷通缉，他没有稳定的基地，如何帮助商行发展。” 李银河点点头，示意小溪到条桌前解答问题。 小溪走到股东面前道；“日本的朝廷是僭越国王权利的幕府，幕府治理是封建分封制，依靠的是武力。 幕府对内削弱藩国稳定统治，对外限制贸易。封建闭关锁国愚昧百姓是既定策略。这不利于日本参与亚洲大发展的世界形势，也无法改善百姓的生活，更加无法调整经济政策适应日新月异的经济变化。 日本需要和外界沟通，需要接受中华文明的滋养，而不是闭塞消息偏居海岛狂妄自大。” 小溪看了李贵一眼道；“你们侨居日本南部，应该感受到限制海贸的桎梏了吧，你们只能在海贸竞争中越来越弱，最终就是消失。 世界发展的趋势是开放的，代表封建暴力的幕府并不能代表朝廷。” 小溪抖抖发髻上的黄色丝涤道；“小溪接受大明帝国皇室的恩赐，是顶级武士。这种荣耀不需要幕府的承认。 幕府的闭关锁国政策必将激起藩国们的反抗。生存发展还是沉默愚昧，关系到日本的未来。” 小溪指着条桌前挂起的地图道；“小溪即将在某个地域创建一个基地。不满幕府的武士们将聚集在基地为日本探索一条发展新路。 日本曾经积极参与海贸，前辈跟随西班牙商船到达了新大陆，也积极参与南蛮贸易。可是幕府禁止国内商贾进行海贸，日本发达的造船航海业已经被扼杀了。 大批航海者被限制出境并被勒令转行务农，日本是地域狭小的海岛，这种政策愚昧可怕。 我们的基地将积极配合北方商行的海贸政策，借鉴乡社建设实践。” 小溪拍拍腰间的肋插和武士刀道；“一切先靠武力说话。” 北方商行股东会表决，小溪作为临时股东，在建立基地之后申请正式大股东资格。 “很好！”李银河敲敲桌子道；“北方商行是开放的，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将在会议上共同拾遗补缺，下一条动议；商行决定成立信息部，由农院教授徐安生教授主持工作，各股东按照股权份额提供工作人员。 信息部相当于商行秘书处，执行商行的日常工作。提供政策建议，安排会议及执行股东会决议等等。” 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起身道；“请原谅我的冒昧，作为商行观察员我有疑义。 葡萄牙曾经盛极一时，但是终究国力有限，现在诸多海外据点面临西方后起之秀的竞争，商道时常被截断，商行要在海上制定规矩，需要强大的海军。 实话说，商行的海军力量薄弱，弱到实力不如葡萄牙，本人对于商行维持海贸的前景忧虑重重。” “曼努埃尔先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商行的海军实力的确薄弱，但是，商行的发展潜力与葡萄牙截然不同。 易水湖商行背靠大明帝国，地域辽阔资源丰厚，关键掌握着伟大的商品。我们深深明白欲速则不达，商行集中力量开拓维持辽东商道。 葡萄牙议事会及总督已经派出远征军，携带几十门重炮赶往大明京师，他们正在路途中。葡萄牙正在积极寻求和大明帝国朝廷直接接触，而不是濠镜附近的地方政府官员，为什么？” 李银河耐人寻味地看着曼努埃尔道；“葡萄牙需要物美价廉的商品，而不是经过广东政府及海盗转手后的商品。” 李银河摆手制止曼努埃尔的辩解道；“本官刚好熟悉一些海贸历史，您先听我说完。西班牙葡萄牙是西方航海的先驱，葡萄牙非常幸运开辟了东方航线。但是，你们的贸易传统是独霸海贸。 以印度洋为例，你们在三千五百英里的印度洋航线打击阿拉伯商贾，截断亚洲商船，修筑堡垒据点垄断贸易。 所以荷兰强势竞争东方航线，你们没有盟友。衰落是必然的。 易水湖商行是帝国皇室的商贸代表，商行意味着大明伟大的商品基地，比如丝绸瓷器印刷术等等。 意味着最高品质的商品，最优价格的商品。 易水湖商行在寻求盟友，所以我们有了很多股东，商行把所有力量用在一条航线，目的是周边所有的朋友们利益共享。 我们看看荷兰。荷兰因为独特的创造性政体充满活力，他们拥有数百家造船厂，在海洋贸易领域强势登场。 荷兰建立东印度公司专门独霸亚洲市场，打击重点就是葡萄牙原有的据点和商贸份额。成立西印度公司，在新大陆专门抢劫西班牙独霸市场。 荷兰因为金融创新和海航实力是冉冉升起的海上霸主，是海上马车夫。 但是，失去航线的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以及法国等国家会坐以待毙吗？不会的，他们会撕咬荷兰，可以预见，荷兰强势崛起也强势衰落。 荷兰本土地域有限，它从事的是中介人和航运服务，荷兰人非常聪明，买进卖出，用英格兰捕获的鱼制成咸鱼卖给英格兰，用波罗的海的木材制造船只，收购德国的麻漂白卖给德国，加工法国的海盐炼制从亚洲抢掠的香料。 华夏先贤说过；与其机械不如朴鲁。荷兰人在独霸世界贸易，没有坚实的商品基础，没有合作的朋友。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衰落是必然的。 北方商行不一样，雄厚的基础可以忍受多次失败，且愈战愈强。 所以，曼努埃尔先生应该明白，是加入北方商行获得友谊还是幻想获得失去的荣光，濠镜议事会的所有现实期待都是获得帝国直接交易的商品。 北方商行可以提供稳定的货源。” 曼努埃尔起身，脸色阴晴不定，良久道；“李银河先生，你的蛊惑是有效的，我们失去了香料群岛大部分商品份额，需要大明帝国的丝绸瓷器等等稳定供给的商品。 我们需要庞大规模的商品维持濠镜乃至亚洲基地的运营。” 李银河微笑道；“实话说，荷兰建立了南亚的巴达维亚城堡，葡萄牙的处境愈发艰难。荷兰人正在延续葡萄牙曾经的殖民历史，那就是窥视葡萄牙在印度锡兰马六甲以及濠镜的基地，一定会想方设法清除竞争者。 葡萄牙在亚洲面临的是生存危机。 北方商行推行的是海道共享，磋商贸易份额而不是绞杀竞争者。 北方商行希望，葡萄牙的炮船加入北方商行护卫船队。本官提醒你，易水湖商行代表帝国皇家内府的利益，能够满足濠镜议事会的诉求。 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决定着你们在商行未来的贸易地位。” 葡萄牙人充满冒险精神，曼努埃尔迅速盘算利益得失后点头道；“我代表的是本人控制的武装商船，可以配合商行的军事行动获取商行的友谊。 至于以后如何合作，需要等候议事会及总督的命令。 我需要签署一份协议，需要您保证生丝供应不低于日本给予葡萄牙商船的份额，至于其他商品，例如瓷器等是意外惊喜。 我希望商行承诺，葡萄牙在日本的商馆人员需要撤离时，给予接收救助。” 李银河点点头；“完全没有问题，商行掌控的商品种类琳琅满目，你为葡萄牙争取了一条贸易商路。 商行希望，葡萄牙能够带来一些粮食，粮食在东南亚是大路货利润微薄，但是，在辽东利润丰厚。” 李银河微笑看着曼努埃尔道；“你们运来粮食，商行加价收购，按照船只运货量优先给予你们紧俏商品。 按照你们运来的粮食给予你们同等价值的紧俏商品，平价。赌徒总归要下注，说不定赌出一个阳光明媚的未来。 怎么样？你的通信快船可以将消息传给濠镜议事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商行可以协助你们被扣押的人员撤离日本，保证你们在日本的商品份额，同时雇佣你们的撤离人员。” 一名雇员起身道；“尊敬的李银河先生，我是来自地中海佛罗伦萨的商人，阳马诺。” 阳马诺指指身边的伙伴道；“这是我的朋友费拉拉。大航海时代来临了，可是意大利在哭泣。 西班牙在压榨意大利，教会在严格禁锢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很多城邦在反抗暴力和愚昧。生活不相信眼泪，我们的反抗被残酷镇压。我们身处最黑暗的时期，鲜血不会永远压制住自由的灵魂。 但是，我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西班牙阻止我们参加海贸，宗教裁判所压制自由言论，随意处决探索宇宙星空的学者们。意大利处于有史以来最黑暗最衰落的时期。 在最黑暗的时刻，意大利的学者们仰望星空依旧擦亮了无数思想的火化。在哲学艺术数学科学等各个领域取得了成就，李银河先生，你明白吗？” 阳马诺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首先，我们需要生存需要一个自由呼吸的创作空间。所以，我们需要强力领导者。 可是，易水湖商行在北方商行的代表们绝大多数都是女士们，我们不歧视女士，我们赞美女士。但是，大航海时代是血与火的时代，女子们太温柔了，我希望易水湖商行注意这个隐患。” 徐安生起身对李银河道；“我要准备一下，一会进行演讲，银河，你先聊聊。” 李银河点点头对阳马诺道；“亲爱的先生们，你们注意到神权的桎梏，明白新的社会正在脱胎于血与火的残酷。 但是，如果新的社会只有血与火，那么新的社会新在何处呢？ 本官稍微了解欧洲的历史，西方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社会变革，外在表现就是通过大航海促进贸易发展繁荣商品生产，满足百姓的生活需求，促进科学研究体系的精益求精。 引领大航海的先行者们充满探索求知的欲望，但是，也充满了暴力和杀戮。绝大多数航海先驱们是赌棍是破产的混账是失业的机会主义者。他们毫不掩饰对财富的渴望，探索东方航路就是到东方淘金。 西方航海家们无所不用其极，影响了西方对获取财富的误解。崇高者必堕落，高贵者必下贱。 我们需要哲学方面的突破，不能把形而下的丑陋表现归于发展的必然，尤其不能归咎于女子，这是误解，得改。” 阳马诺犹豫道；“生存是艰难的，存在即合理啊！” 徐安生在办公室门口咳嗽一声，徐安生带领小鸾小纨秦九黄媛介丁氏等人鱼贯而入，后边管舞率领教坊司歌舞队站在条桌前。 管舞缥缈的眼神扫视屋内众人道；“由于参加祈福仪式，教坊司乐队可以演绎大明宫廷皇室祭祀舞，请诸位起身观礼。” 管舞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管舞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偏偏面无表情庄严无比。 众人纷纷起身将桌椅挪开，扩大表演空间。 定远候对李银河道；“听说你在张家湾强占管舞，没有得手就抽打管舞。这样的美人你也下得去手，真是渣男传奇。” 管舞点点头道；“感谢诸位的支持，祭祀仪式中的乐或舞都是为了塑造出一种神圣、庄严的氛围，营造出人神相通、天人合一的境界，强调天子的威严与权力。 所有衣饰彰显了皇室的威严，当今皇帝陛下认为绫罗绸缎太过奢华，所以只在大型祭祀活动中展示。 皇室平日要求低调素雅。” 队舞要求千人千面最终表达整体的和谐。面对彩虹般穿梭的教坊司舞者们，几名欧洲雇员举起拳头惊叹；“这是神的舞蹈，她们展现的是最高贵的商品啊！” 管舞带领教坊司女子们撤出会议室，徐安生来到众人前方道；“大家的理解没有问题，宫廷教坊司舞者们展示的就是大明帝国最好的丝绸艺术，生丝只是最基础的材料。 绫罗绸缎按原料分为有纯桑蚕丝织品，合纤织品和交织品。绫类织物的地纹是各种经面斜纹组织或以经面斜纹组织为主，混用其他组织制成的花素织物， 常见的绫类织物品种有花素绫，广绫，交织绫，尼棉绫等，素绫是用纯桑蚕丝做原料的丝织品，它质地轻薄，用于裱画裱图。其他绫类织物色光漂亮，手感柔软，可以做四季服装。 绫，薄光能透过使其有光泽；罗，轻盈；绸，柔软质地均匀细腻；缎，纹络清晰编织精美。 特别指出的是绒类丝绸。其外观有绒毛，质地比较坚牢.市场上有金丝绒等高贵材质。应该是各国皇室首选丝绸。 帝国凤凰皇后娘娘特许商行作为评定丝绸品质级别的机构。评级机构大部分雇员来自内府女官，本教授是牵头人。 也就是说，我们颁发的丝绸品级是目前市场上唯一权威标准。 这涉及高贵，丝绸代表星空璀璨的丝滑，是梦幻彩虹。当然涉及定价。” 徐安生伸手，秦九递过来一支箫。 箫声如同幽谷吹出的风，缥缈轻柔。托托肩上的猫咪仰望朝阳，彩色云霞中猫咪带领一群羊昂首阔步，良久，猫咪累了，在云霞中趴下休息。云霞之下色彩斑斓的树林罩上白雪，春风起，林海起伏百花争艳，一片树叶飘落，秋风诉说着岁月静好。 阳马诺摇摇头，惊诧道；“蛮人肩膀上站着猫咪啊！猫咪在牧羊！” 阳马诺震惊地看着来到面前的徐安生道；“传说冥想大师能够依靠艺术制造幻境。上天啊！ 我居然见到了传说。” “你面前只是可怜的弱女子。”徐安生看着阳马诺道；“我老啦，时间积淀让我脱去了痴迷与眷恋，还没有完全摆脱红尘牵挂。 追募强者的红毛先生，你知道吗？” 第60章 剩余价值 阳马诺摸着红头发道；“冥想大师最接近神，我只是普通的商务员，我当然不知道。感谢上帝，追随大师是无上的荣耀，我收回对您的不敬言辞！” 阳马诺身边的费拉拉显然性子活泼，急不可待道；“徐安生教授，比起工作我更喜欢诗歌散文，意大利人必须浪漫，否则生不如死。” “很好，如果没有浪漫，那么世界将黯淡无光，最好还有爱！不是吗？” 徐安生淡淡道；“我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明白人生就是体验，稍微有点迟啦！ 不是秋风无情不是树木不挽留，花开叶落只是宿命，只是自然而已。叶落不代表别离，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叶没入泥土只是召唤春风，只是演绎又一个轮回。该来的总会如约而至，该去的终将告别。 华夏先贤活得洒脱豁达，但是，人越来越虚伪。时间扑面而来，我们终将释怀，应该像你的同胞一样活得真实一些。” 费拉拉搓着手兴奋道；“原谅我，我是无知的学者。能够见到徐教授这样的智者是费拉拉的荣幸。 允许我赞美你的温柔，你就像天空中爱的精灵，你的睿智照亮永恒爱情的火花。你的唇是包治百病的灵药。 冒昧的问一句，我能亲您吗？这是表达倾慕之情。” “那不行。”徐安生笑得花枝招展掩着嘴道；“东方女子讲究含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奉劝您，到了大明，不要表达的太直接，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性命之忧。 我站在大师门槛上，可以理解你的热情。语言达不到的，可以用艺术诠释心灵。比如诗歌，绘画，音乐，一个吻等等。” 费拉拉遗憾地挠挠头；“真是快乐的痛苦啊！大明人非常聪明吗，需要高超的表达方法吗？ 我是一个哑巴演说家，大明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是一个历史悠久伟大的国度。 您作为北方商行的秘书长，我可以向您请教哲学吗？” “欣赏美是人的天性，只是不同国度的人有不同的习俗。一路走过才渐渐懂得，生命是一场孤独的跋涉，有人相伴一程有人相伴一生，我们需要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 希望我们成为朋友，当然，我们可以探讨学问。我也要借鉴西方的思想，需要交流。” 徐安生优雅地指指丁氏等人道；“她们都是优秀的艺术家，我们需要借鉴学习。 好，今天是股东会，我问你一个问题，然后继续探讨俗世的赚钱。 西方通过大航海在改变旧的社会，探索新的社会制度，这种改变是全方位的。意大利做为改革先行者也是实践者，依据的哲学基础是什么？ 这非常重要？” 费拉拉神情严肃道；“实话说，意大利也好欧洲也罢，大家都在探索。我们知道大航海的重要意义，但是没有一个标准的哲学指导。 教会代表的神学掌控着世俗的一切，人的灵魂和肉体是善与恶的矛盾，教会指导人们坚守善的灵魂抑制代表欲望的肉体，这需要摒除人的一切恶的欲望。所以，抑制人性是必须的。 实际情况非常糟糕，黑死病不断爆发带走了成百万上千万的生命，很多人是虔诚的信徒，但是没有用，他们的祷告制止不了疾病的肆虐。这说明什么？教会指导的精神苦修无法拯救肉体，教会只能空洞的说教和毫无理由的钳制思想，教会指导的经院哲学有问题。 教会也在思索；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神的物当归给神。神与世俗如何相处呢，这是一个困惑。 教会的生活奢侈，远超世俗享受，教会的精神挂着金银钱串子，这是灾难。欧洲正在进行战争，根源就是宗教改革。现在看来，这种改革是漫长的艰难的，欧洲正在用战争来探索，这是一种悲哀。 我们发现，在古希腊古罗马有一种突破现实困惑的哲学实践；神具有人的喜怒哀乐，神可以爱慕人，人也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接近神，哲学家就是无比接近神的存在。 请允许我再次赞美您，非常遗憾，我居然不能亲吻您表达真挚的情感，美女的唇是星空闪烁的温柔，是治愈人心的良药，是红尘迷雾中闪烁的灯塔。 爱而不得，真是人生暗淡啊！” 徐安生伸出手，手上是丝绸织成的手套；“人生暗淡的先生，我是古物研究学家，知道一点点欧洲的习俗，给你美女的手，抚慰你的浪漫。” 李银河看着费拉拉躬身一本正经亲吻徐安生罩着轻纱的手，咂摸咂摸嘴道；“领教了，这种装比高手兄的直白境界高一点点。 令仪师妹呢，银河也感觉人生暗淡需要抚慰。” 费拉拉精神抖擞道；“欧洲正在打破一个制度，探讨建设新的社会制度，怎么说呢，我的理解是；在文化道德方面，教会认为人性是污秽堕落的。而古希腊哲学家认为人是美的，应该彰显人的美丽和创造力。哲学家认为，理性是人类最高的能力和标准，而感性是低俗的欲望。 在政治制度方面，国家应该考虑民族情感的同一诉求，世俗君主应该根据本民族的现实利益自主决定制定发展的方向。世俗统治者不应该受教会的干涉。 很不幸，欧洲新兴政治体正在通过战争争取信仰自由以及管理国家的权利。战争持续了很多年，还要继续下去。 在经济方面，新兴政体希望通过努力获得财富，这是神圣的天职。但是，各个国家发展海贸是分裂的，往往通过战争欺诈彼此倾轧。 欧洲正在思考古希腊的逻辑学，建立研究学院，改善科技体系。在文化制度科技等等领域激烈争辩。 其实，欧洲没有停息纷争，哲学思想也没有系统性论述，一切都在完善中，也可以说新的社会制度充满未知。 哲学家学者们认为，人应该通过努力观察自然探索宇宙，而不能按照缥缈的神谕懵懵懂懂虚度年华。” 徐安生思索片刻道；“商行需要收集西方的详细资料判断西方社会的发展方向。我个人认为，宇宙观的二元论是深深的隐患。心与物割裂会造成思想上的对立。 中华文明认为；道是超然的独立存在，先天地生，是象帝之先。宇宙之始无情无亲无仁，万物混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形而上没有分别没有对立。道否定一切权威。道存在于万物，万物沐浴在道中，是和谐一体的，每个人自性光明可以成仙。 所谓万物一指，白马非马。 割裂的思维发展到最后就是毁灭。” 费拉拉惊讶道；“东方哲学认为世界是一吗！天啊，道连神都否定啦！” 徐安生点点头；“道超越一。 费拉拉先生，你们漂洋过海来到东方，首先需要了解东方的哲学。华夏的哲思充满慈善包容，人道治理只是外在表象而已，需要和谐共处。分别是狭隘的，充满了战争威胁。 来到大明的利玛窦等传教士做得非常好，他们首先学习东方哲学，了解在大明传播的儒释道等等哲思。以了解而不是轻视批判的偏见与大明士大夫交流。 大明文化界同样了解了西方，比如神学科学等等领域。 我需要收集资料，谨慎观察西方的哲思发展及社会建设实践。如果方向偏了，走得快会奔向毁灭。” 徐安生对沉思的费拉拉道；“我们以后可以探讨问题，信息部准备一个定时的集会探讨东方西方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并交流学问。 今天是股东会，我们探讨的重点是海贸。” 徐安生面对股东及北方商行的雇员道；“新的社会形态的外在表现就是贸易，商贸繁荣促进商品积极交换，极大的满足不同区域的生活及生产的需求。 贸易繁荣带来工坊生产方式的改变，工坊主将殚思竭虑改进生产方式生产工具促进商品生产。 资本是无形有质的河流，它在世界流动，以前所未有的深度阔度影响着世界，影响着生产商品数量质量的大幅改变。 银河，新的社会形态中商品的表现是什么？” 李银河赶紧道；“资本主义制度下，商品貌似自由公平交换，商品的表现是堆积再堆积。” “银河说的资本主义非常贴合新的社会形态，它的表现是商品堆积，商品堆积意味着利润。 我是一名学者一名古物鉴定者，习惯于通过现象通过蛛丝马迹推理事物的本质。 哲学是指导思考的明珠，需要人生积淀与清醒。我的一生过得艰难而波折，遭遇了爱与背叛。 我遭遇了大明世俗伦理对女人的严峻惩罚，我被夫家休出家门，意味着在世俗的死亡。我遵照伦理规矩去死，却发现了自然的勃勃生机。 真是奇妙啊，心死则道生欲灭则道存。” 徐安生微笑地看着众人道；“原谅我是个女子，感性往往战胜理性，感慨总是脱离了主题。” 费拉拉赶紧道；“女士优先，我们是一群理性的蠢人，需要感性智慧的滋润。大师的感悟没有废话，您随便聊。” “好吧，孟子先贤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既然活成了失败典范，那么就需要在失败的前行道路继续精进，我去了青楼。果然见识了人间光怪陆离颠倒镜像。 修行之路充满危险，我深入红尘泥沼无法自拔。幸运的是，银河作为友谊阳光吹散了暮霭，我重生啦！ 我既然又活啦，当然要搞事情。” 徐安生掩嘴轻笑；“一个学者女子复活了，当然要搞学术事情。 我们谈资本主义，商行在搞贸易，那么就从逻辑推理资本主义。 苦难浇灌岁月开花，人生何处不芳华。学者呢，一定要搞到岁月认真。世界很有趣，不是吗？ 光阴早就把最美妙的东西加在了修炼它的人身上。那个美妙的东西，是清淡，是安稳，是从容不迫，也是一颗最自然的心. 资本主义运转的逻辑是私有化，市场化，商品化，资本化。 人比动物的愚蠢在于要多多的占有，私有化是商品交易存在的一个重要前提，确定了主权就要交换商品。提供天量商品的大规模生产就得出现。 大规模的生产商品意味着利润，这样就出现了什么?” 李银河看徐安生望向自己，赶紧道；“工业化。” 徐安生点点头；“为了充分交换商品，就会催生工业化。工业化需要投资融资，就会出现资本化。 资本再将一切事物商品化，这就是推理的资本循环路径。 资本在无形有规律的流动，核心是商品。商品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我们每天都在接触商品，那么，学者需要在哲学层次诠释商品。商品是什么？西方智者提出来商品是凝结着无差别的人类劳动。非常伟大的论断。 我们在哲学领域尝试定义商品是用于交易的一切事物。 推理是客观的，万事万物皆可交易，这就可怕了。易水湖商行和易州农院交流后认为，在人道，必须为资本主义加上道德意义。 没有道德约束，资本主义将是人类伦理的灾难。商品化资本化将会异化人类的良知，生产商品不是满足人类生存发展的需要，而是追求利润。资本主义将是人类面对的道德考验。 简单说，祖宗可以买卖吗？青春可以买卖吗？一个吻可以买卖吗？ 资本主义将强烈颠覆我们固有的价值伦理观念。 好在阳光和黑暗是事物的一体两面。商品化资本化对应着社会化。 社会化将是商行及农院研究努力的方向。人道需要关爱人。 好，商品在新的社会形态资本主义事物中至关重要，那么，我们今天谈谈商品。 银河对商品理解独到，由银河讲解商品。文化处也准备了一些商品，一会向股东及朋友们展示。” 徐安生向李银河点点头，飘向会议室之外。 李银河走到会议室中间道；“诸位坐下吧。” 阳马诺等人摇摇头；“不要摆放桌椅影响徐教授展示商品。我们站着就好。” 李银河点头道；“好吧，你们是纯粹的商贾。 我们谈商品。在资本运行的过程中，商品位于资本流动的中心位置，是资本主义的核心，太重要啦。 我们进行海贸，当然要关注商品。商行特意制作了商品目录，标注了产地商品介绍等等信息。 商行文化处绘制了产品图像，评级部门标注了产品品质。有些商品在张家湾期货市场预售。 西方哲学家认为商品凝结着人类无差别的劳动，商行认为商品是一切交换的事物。 商品是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的统一体。我们更多地接触到的是交换价值。我们知道一个事，一个物，甚至权力，它怎么交换的，它大概什么价格完成交换的。这个交换价值是我们直觉上的商品的价值。但实际上商品的价值、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完全不是一回事。 真实的情况，价值与价格是背离的，也许是因为供需也许是某种制度设计。是的，我们有可能面对的是被设计的价格，朋友们要擦亮眼睛要明白商品的定价。 凝结的人类劳动、稀缺性和垄断三样共同构成一个基本定价的逻辑。 葡萄牙西班牙英格兰乃至现在的荷兰，他们依靠武力驱逐消灭竞争者，独霸商道，就是依靠垄断控制价格。 凝结的人类劳动、稀缺性是制定价格的基础，但是，在某些特殊时期，资本家可以通过垄断控制价格谋取暴利。 资本家也可以通过制度性安排，人为制造一块商品的繁荣。 殖民者不仅仅对商道商品生产者进行掠夺，对于同样从事海贸的西方同行一样进行毁灭性打击。为什么？垄断商品的供应独霸定价权。 银河向股东及朋友们报告一个小秘密，资本家在不合理的定价中剥削我们的劳动价值，银河参考西方智者的思考，借鉴得到一个词汇，剩余价值。 资本家在资本主义初期，通过增加劳动时间劳动强度获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他们垄断贸易也是控制定价权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这就是资本家获利的秘密。 资本家获得劳动剩余价值也会与时俱进，他们的生产交换最终目的是追求剩余价值获得暴利，而不是满足社会生产及生活的需求。 这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弊端，从人性的角度来看，生产交换与获得利益之间的矛盾贯穿资本主义的制度，是资本主义无法克服的缺陷，资本家不会自我约束减少利润，无序的生产演绎的结果就是一场场战争，不死不休。” 费拉拉脸色凝重道；“李银河先生，现在是商品匮乏的时代，我们来到东方就是寻求商品，过程是艰辛的。大明帝国拥有梦幻的大量商品，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直接贸易。 商品会过剩吗？什么是剩余价值？” 李银河点点头道；“我们学习哲学就是培养思考的能力，通过已知推演未知。我们在开股东会，概念性的问题可以通过定时的交流会进行沟通学习。 银河可以告诉你，某类商品一定会过剩，没有过剩也会制造出过剩。制造某类商品的过剩只是资本主义初期的商品外在表现。 银河再透露给朋友们一个小秘密，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阶段，货币也会过剩。货币是商品吗？资本家同样制造货币的紧缩和过剩，不断收割利润，非常隐蔽非常暴利！” 第61章 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徐安生身着襕衫由韩赞周江竹勋等人陪伴步入会议室。韩赞周身着蟒衣头戴三山官帽，韩赞周低眉顺眼貌似谦恭，胸前补子上蟒头狰狞威武，浑身散发着阴寒的霸气。江竹均身穿锦衣卫飞鱼服，胸背缀飞鱼，蟒形鱼尾前肢带翼，腰佩绣春刀，从肩到膝衣缀襕纹，一个字，帅。 徐安生来到会议室中间，两名身着汉服的女子飘到徐安生面前，徐安生微微一笑，接过女子递来的长舌毡帽。 两名女子脸覆遮面，外罩彩色绫纱，用圆扇半遮面颊飘出会议室。 费拉拉张口结舌；“仙女在飞呢，我明亮的瞎眼看到的是梦幻吗？” “是莲步。”徐安生摸摸毡帽上代表教授的金色紫荆花道；“两名表演者是武道高手，以武入道，确实是在飘。她们对于力量的使用有独特的理解。 好啦，朋友们，我们在创造一个符合资本社会的制度模式，是在创造一段历史。我们既要关注资本社会的钱，还要超越钱去关注星辰宇宙。 自然当中的好东西，都是缓慢的，太阳一点点升起，花一朵朵开，粮食成熟细水长流，这些东西都是慢慢来的，相反，那些骤然的都是灾难，所以，别太着急了，只要你定好目标，做好眼前的事，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想要的已经来了。 比如商贸的基础商品。华夏帝国保留了一个优秀的传统，智者不遗余力记录每一个朝代的经验教训，用文字用各种物品诠释自己对历史的理解，并当做珍宝流传给子孙。 华夏民族只要抬头，一眼望千年，生为华夏子孙何其幸运啊！” 徐安生接过秦九递来的箫道；“资本是一个意识。 易水湖商行认为，钱关乎一种人生态度。 华夏帝国皇室是中华文明的博物馆。中华民族接受了儒家作为伦理圭臬。目前的显教儒家只是儒家理论的一支，是至圣先师对春秋战国奴隶制进入封建制的制度建设的指导。 人道建设应该与时俱进，万经之首易经阐述了宇宙无时无刻都在变动，人道治理制度没有一成不变的，农院认为，保持儒家伦理精华，推进儒家理论契合社会的变化。 儒家子思先辈孟子先辈提出了；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农院文化界认为，社会变化日新月异，儒家应该打破封建等级制度的狭隘，关注以人为本的慈悲。 商行行商天下也将秉持华夏伦理，尊重贸易伙伴的不同，求同存异，繁荣商道，为商道影响地区的百姓谋福利。 帝国统治者一向内敛低调，目前大明皇室尽可能减少对外交流活动避免劳民伤财。商行认为，在新的社会形态中，繁荣商贸是改善大明百姓的有效方式。应该积极沟通各方加强交流，同时，展示华夏的风采。 皇室的衣食住行是华夏艺术浓缩的明珠，商行作为皇室内府的合作伙伴，有责任有条件有义务推广大明皇室的艺术内涵。向世界展示传承数千年的艺术精华。” 徐安生指指韩赞周江竹勋道；“内官韩赞周大人，徇私枉法威名赫赫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江竹勋大人被文化处聘为推广皇室风采的顾问。 商行还聘请了一位身份高贵的定远侯爷指导文化部门的礼仪，有请定远侯爷。” 定远候进入会议室，身穿马面裙，披半身软甲，头戴凤翅鎏金盔，身材高大的侯爷眼神深邃，睥睨四方，浑身散发着岁月浓缩的精华，霸气高贵神秘缥缈。 一名红头发的女子雇员惊叫；“太酷啦，海神呢！我爱你，我要做你的情人呢！” 定远候对徐安生点点头，对其他人不屑一顾表示都是浮云。 定远候指着红发女子方向道；“陛下扶着本候肩膀，认为本候是大明的柱石，本候的魅力不容置疑。 如果在大明京师，红发女子骚扰权贵祸乱纲常，应该沉湖。好在本候开明好在这里是边镇，侯爷原谅你了。 会后本候可以带你逛海，请你吃利津羊肉。本候想想怎么惩罚你，你叫什么名字？” “侯爵甜心，我叫玛丽。” 定远候摇摇头对徐安生道；“徐教授，这里是一群化外蛮人，谈皇室艺术比较艰难啊。” 徐安生旋转着手中竹箫微笑道；“世界是多姿多彩的，西人驾驶巨舟漂洋过海，起码是聪慧的，精神是坚韧的。 西人直爽粗鲁，女子喜欢侯爷，说明西人的眼光比较肤浅，人家直接谈男女的本质问题，这也是一种效率。 大明皇室风格低调奢华，侯爷知礼不守礼成熟变通，是京师大纨绔，应该为播撒皇室荣光奉献一点点耐心。 商行是做买卖的，不是讨论血统问题的。挣钱呢，商品是一种意识，侯爷明白吗？我们先跳舞吧。 艺术没有国界，我们要活跃气氛推销意识。” 定远候精神一振，有点为难道；“蛮人呢，会跳舞吗？” 费拉拉对定远候道；“侯爵大人，华夏的道否定权威，商场不分身份。艺术面前人人平等。 我是一名诗人，如果不会浪漫舞蹈，怎么做哑巴诗人呢！ 我还有一个绰号，西西里岛的暴风，我跳起舞蹈来非常奔放。” 定远候神情凝重道；“多说无益，音乐呢？负责音乐演奏的金圣叹还没到吗？总是姗姗来迟，真是斯文禽兽。 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定远候接过张名振递来的吉他，手指随意划过琴弦；“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都怪这吉他，弹得太凄凉，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我的姑娘，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定远候瞥眼红头发玛丽；“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看着你梳妆。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我的姑娘，你在他乡，望着月亮！” 脸色绯红的玛丽跳到定远候身前道；“来自法兰克的玛丽看着浪漫侯爷，月亮出现前约起来吧！” 定远候双脚扭动，高大的身躯无风自动，定远候将吉他扔给张明振，掏出戒尺指指点点道；“侯爷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是文化教书人，不要让我随便哦！” 黑兔揪着金圣叹踏入会议室，费拉拉如同风中的树叶在风笛声中摇曳。 “黑兔血统高贵从不炫耀，西人被一个京师纨绔迷惑，都是垃圾。来，敲起手鼓，黑兔跳起马刀舞斩落那个妖娆的树叶。” 金圣叹看着黑兔貌似骑马的姿势奔向费拉拉，嘴角嘲讽的微撇，缓缓伸展摆出射雕姿势，大幅度摆胯，小幅度扭腰，手臂带动手指划过人群，一切都是浮云状。 李银河抹着额头道；“神棍兄，你们太妖娆了，要尊重封建社会矜持的主流。” “人生，一半清醒一半释然。当流年盛世终成过往，暮然回首一笑置之。” 金圣叹身子微微蠕动捏着一根手指指点虚空道；“学生觉得境界提升啦，五品秀才已经不能诠释学生的进步，我决定自封六品秀才。 心安身自在心宽福自来，银河啊，你年纪轻轻活得非常颓废，失败！” 徐安生摇动铜铃，等会议室渐渐安静道；“艺术果然没有国界，好，我们已经证明我们是文化人，然后，我们欣赏一些商品。” 管舞带领女子们抬来方桌，摆上茶具，小纨小鸾轻柔吹奏乐曲。 等管舞带领穿花般游走的女子们离开会议室，徐安生来到茶桌前道；“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汉服之美演绎了数千年，奴家简单总结了三点美；首先色彩代表某种意义，色彩搭配非常讲究，随着时代不同侧重点也有不同。 比如，前秦时期以玄色和赤色为尊，红黑的搭配比较常见也比较正式隆重。唐朝时期，衣服的色彩已经比较鲜艳，黄色为尊，红色艳丽，色彩搭配上讲究明丽，如今的唐朝汉服也是以明丽颜色为主要基调的。 汉服演绎到现在，颜色偏向于表达稳重而不沉闷。 汉服可不是仅有色彩搭配就好了，衣服上的纹饰也是一大亮点。我们常见的纹饰一般是腾龙、凤凰、孔雀、牡丹、芍药、祥云等刺绣，这些要么寓意尊贵，要么寓意美好。 比如管舞身穿红色衣服，最好是搭配金色的刺绣，看起来高贵又冷艳。如果是淡雅的粉色或者蓝色，那么最好是淡雅一些的花纹作为装饰。 其次，汉服讲究饰品与衣料之美。马面襦裙会搭配翟冠，而步摇、发簪等都是常见的头饰。腰环、香囊、玉佩也是常见的饰品，男子尤其常带。 饰品和衣料的例子可以参考定远侯爷的装饰。 当然汉服也很讲究面料。绸缎是古代汉服最常见的衣料，当然越是身份高贵之人的衣服越是由昂贵的绸缎做成，面料较滑而且有光泽，垂感较好，非常能够凸显人的贵气。 丝质的汉服，比较适合春夏季节穿，由于面料轻薄偏透明，往往能够把女子显得娇小可爱，灵动飘逸之美油然而出。 最后，汉服的文化内涵在全世界而言则是最为悠长且深厚的。我们不仅在穿戴衣物，同时在聆听历史的喃喃细语。 穿着汉服，加持的是华夏衣冠历史的内涵之美。 皇室服饰内涵在于表达美好和礼仪。衣料和服饰要求繁琐精致，毕竟是贵人们嘛！这点与讲究实用简约的商贾风格是不同的。” 徐安生指指费拉拉道；“来，喝杯茶。” 费拉拉搓着手站在桌子前道；“瓷器太贵重了，我怕失手摔了，赔不起啊！” “我们是商行的同事，需要亲密合作拾遗补缺。增长见识首先要经历，体验了华夏文化才能更好地向欧洲乃是世界推广华夏的文明。 儒家讲；君子不器行者无状。都是一些器物，大家都来观察欣赏，商行还要推出内部雇员入股奖励计划，大家是一体的。” 徐安生边说边熟练地点茶洗茶，行云流水般将茶杯注满茶水。 “华夏推崇儒商，商贾不仅精通文化还要在营销中打造一种文化内涵。我们在买卖过程之中潜移默化推广的是文化。” 徐安生指着茶具道；“帝国皇室正在遭遇一些困难，所以将一些皇家贡品交给商行打理，商行制定了严格的商品品级证书。 毕竟，这些高品级商品要提供给欧洲王室。” 徐安生拿起一块糕点，优雅地品口茶道；“品质高是因为领略大明皇室的生活品味，欧洲贵人们下午小憩一会，品口茶，贵妇们时常寂寞，总要有点愉悦身心的爱好吧。 如果我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手握梦幻颜色的瓷杯，我们眼中的世界会多了一些精致，多了一些美好的期待。 贵人们婉约的心绪，汩汩流了一地，回首处，风情万种。我们提供的生活品质，一丝一缕，把一颗尘世的心缠绕。曾经的千叶繁花已随风湮逝，遗落尘烟外，万千心事，仿佛是零落盈袖处，昨日浅语，光阴难掩，清梦无痕，逐风如影的流年，也不过是一叹无言。 唯有我们提供的商品能够抚慰驿动的心，我们提供的雅致诉说着岁月静好，是清淡，是安稳，是从容不迫的态度。” 黎明前的黑暗，商栈教场站满远行的商军及百姓。石百三向李银河敬礼；“报告大人，商军远征第一营集结完毕，远征第一营包括三个步兵连，一个女兵连，一个战车连，一个骑兵连。 随行学子参谋团队，小炮连队。 百姓二百户，一千零七名。 请检阅。” 李银河还礼，看看朝阳跃出海面道；“石百三营长，到达海参崴之后接收前期到达的商军。 那里百废待兴，辛苦啦！ 银河将随后到达，商行的袍泽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出发吧！” 滴滴答答的铜号声汇入晨曦，号令声此起彼伏。商军携带了五星军旗。 第一个军阵是五十名伤残集训的退役老兵，被紧急征召充任民事干部。两名老军护卫军旗，掌旗独臂老军将军旗抖开，向李银河点点头。 李银河敬礼道；“老兵不死，荣誉属于你们。” 李银河乘坐的鸟船滑过海岸，缓缓停靠在九连城码头。 阿什达尔汉海蓝泡硕托顾绛等人在码头迎接李银河。 李银河下了船，张开双臂热情地越过张开双臂的阿什达尔汉，越过一脸鄙视的海蓝泡，和硕托行抱见礼。 顾绛挠挠脑袋道；“按照礼法，你应该先和阿什达尔汉见礼，他毕竟是后金汗的舅舅。长幼有序嘛。” 李银河道；“按照道统，我们代表大明帝国，阿什达尔汉代表叛逆。按照人情世故，硕托是积极换天改命的思考者，阿什达尔汉是维护奴隶制的坏人。 从商行的角度来说，阿什达尔汉心胸狭窄，是自由经营商贸的障碍。有的人辈分不小，但是岁月活到狗身上啦，不揍他就是最大的尊重。 顾绛啊，一个人愿意做奴才，本官需要客气交朋友吗？我们要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在靠谱的人正经的事上，奴才的价值观是主子第一，跟他们打交道与其客气不如展示武力。” 李银河冲阿什达尔汉撇撇嘴；“本官与伪汗达成了脆弱的协议，我们的地位起码平等。你做为奴才，不应该跪见本官吗？” 阿什达尔汉脸色阴沉道；“你的商行宣传平等贸易，起码，你要对我表达平等的善意吧。” “是易水湖商行，不是我的商行。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讨好，那么一定要先讨好自己，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能够治愈你的，只有你心里的那份释怀，爱别人要适可而止，爱自己，要尽心尽力，有心人爱到忘了形，结果落得一败涂地。 善意貌似不值钱，但是，本官的善意昂贵无比，本官的善良带着锋芒，怎么，扎疼您啦！” “李银河大人，我作为大金与商行的沟通特使，需要尊重。你的态度非常不友好！” “本官需要尊重奴才吗？不需要，本官尊重的是有点自知之明起码有些良知的人。 奴才不是人。 阿什达尔汉，你还明白你是特使啊！” 李银河将一张文书递给阿什达尔汉道；“本官有些秘密渠道知道不少后金的消息，后金在搜刮靠近鸭绿江沿线的村寨的物资，停止了粮食买卖。后金蛊惑一些奴隶主阻碍商行和乡民的接触。 这些村寨如何生存？商行需要商品，乡民拿什么促进贸易。 商行跟后金目前保持脆弱的平衡，我们面对的是饥民，那么，就得劫掠。 商场如战场，商行的船只按照协议退到旅顺口，如果面对的是困难的局面，商行就要主动向辽河口寻找商机。 我们已经打了几仗，本官认为，截断辽河水道，伺机劫掠后金控制的沈阳辽阳是不错的选择。 水军无所作为是极大的效率浪费，每天都是支出是要花钱的。” 李银河摆手打断阿什达尔汉的辩解道；“商行有一船盐需要后金购买，需要用人参皮货支付。” 李银河再次摆手打断阿什达尔汉道；“本官只是通知你，不是协商。 你马上滚上船去找后金贵人们，本官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们需要表达诚意。 本官的信息联络员随船行动，过时大家继续干仗。 再次提醒你，商军摧毁了后金老城赫图阿拉的镇江路上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塞牛毛寨。商军已经开始再次进攻牛毛寨。 战斗已经打响。” 第62章 寻找本我 阿什达尔汉面色赤红道；“李银河大人，我们签署了和平协议，你们出尔反尔，再次挑起战争。 大金勇士数十万，不会任由你为非作歹。” 李银河微笑道；“本官和后金不是朋友，商场不谈交情，一切以利益为重。 后金汗阻止贵族们直接购买商行的产品，安插人手威胁恐吓半岛以东，鸭绿江沿线的村寨，盘剥粮食破坏商行和乡民直接交易。 在硕托管辖的船厂，你们的监视人员甚至不允许卖给商行木头。” 李银河指指鸟船道；“对于你们，最好的规矩就是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商船能够到达的区域，商军能够到达的区域就是贸易区域。 如果你们不给，那么商军自己去取。 后金正在抽调人手向蒙古左翼和蓟镇外移动吧，正在围攻大凌河附近的壁垒吧。你们能动员多少人手防御水上的商军。 老城赫图阿拉附近有几万人吧，本官只算三万人。商军应该能消灭这些人，用皮货和人参来交换他们的安全吧。 本官的联络官会和您一起去见后金贵人，三天时间，如果没有满意的回复，本官会把他们卖到奴儿干去劳动。” 李银河摇摇头道；“通知贵人一声，商军战船已经到达鸭绿江船厂，这次不是交易，商军搬走了船厂的树木以及材料。商军是买卖人，水寨的栅栏也拆走了。” 阿什达尔汉跳起身暴怒道；“这是战争，大金必定报复。” 李银河伸手接过彩云递来的步枪，李银河用枪指着阿什达尔汉道；“后金十年来杀死杀伤数十万大明军士，孽杀奴役百万大明劳夫，剿灭三百万辽东汉人。 本官过分吗？本官手里有枪，海上有船。真诚地要求做买卖实在是太仁善啦！ 阿什达尔汉，你作为联络员，你有资格定性这是战争吗！ 本官认为，目前我们只是存在一些小小的冲突，这不正在磨合嘛。你不是政客，你脸红脖子粗的蹦跶什么？ 银河和后金贵族是合格的政客，不要脸。我们在意的是利益。 你是滚上船去传达信息，还是跟本官翻脸被一枪打死？” 阿什达尔汉恨恨地走向一艘通报快船。 海蓝泡摇摇头道；“李银河，我觉得你和后金汗都是可怕的存在，我这种野人就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死了都得为你们数钱。” “泡哥，你又开玩笑了。银河是追求高尚的人是单纯的人。你的误解让银河很受伤。 好啦，银河跟后金奴才不一样，银河的朋友首先是人。 木拉奇带领一个商队随海参崴测绘人员向庙街出发啦。银河希望见到你的家乡朋友们。 你的蚕宝宝需要努力吐出生丝，银河允诺了一些贸易伙伴，不能疏忽。” 海蓝泡盯着李银河道；“我的族人非常淳朴，一诺千金，我现在非常犹豫，他们遭遇你们会前途叵测。” 李银河递给海蓝泡一根雪茄道；“你们遭遇后金汗会成为死兵，族群人口大幅消减，这是事实。 商行到达黑龙江是要建设那里，银河的眼光高远，黑龙江以北是外兴安岭，再向北是森林和冰原。这些都是祖先开拓出的生存空间，商行需要繁荣辽东人口去巩固北疆。 木拉奇带去了棉布粮食药品，商行计划在庙街开设学校，医馆。沿江而上，在商道沿线复制庙街的医所学校，还将创办一些惠民设施。 在黑龙江西部北部，更加残暴的异族在靠近黑龙江。在此之前，我们要整合北部疆域，敌人的残暴远超后金。” 海蓝泡烦躁地吐出烟；“那里冰天雪地，有什么好抢的？” “不，泡哥你理解偏差了。你的家乡是富饶的。那里有江河，有鱼获。森林中有木材和珍贵的禽兽。 那里有黑色的腐殖土，地下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奴儿干是图画的意思，你的家乡风景如画，是物产丰富的宝藏之地，是华夏帝国的一部分。 你的族人们处于零散的原始社会生存状态，现在世界的主流是创造资本社会。资本社会目标是钱，寒冷不是障碍。” 海蓝泡哀嚎道；“狗牙资本社会，一帮道貌岸然的强盗啊！” 李银河点点头；“易水湖商行是真正繁荣经济，保护百姓的机构。生存是艰难的，无牺牲无胜利。 自助者天助之，以后没有世外桃源，需要鲜血巩固生存之地，我们是为后代创造生活空间并牺牲的一代人，没有任何的侥幸。 请尊重银河的友谊。我们同属华夏民族，是一家人。” 海蓝泡点点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但是能感觉你是真诚的，我的朋友不多，我的朋友都是生死兄弟。 你需要什么？” 李银河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道；“商贸的基础是商品生产基地，需要丰富的商品。商行需要交易的生丝，柞蚕丝品质一样优异，商行需要大量生丝。 当然，辽东百姓面临粮食极度匮乏的状态，各种野果药材鱼获都是商行交易的商品。我安排顾绛等学子落实果脯加工工坊，在到达秋季的这段时间，希望泡哥能够集中精力采集。 我已经命令商行威压半岛鸭绿江沿线村寨完成收集指标。辽东地区历来有贸易交换的传统，商行只是加强收购疏通物流，制定并保护公平的交易。 商行只需要保证公平的贸易规矩就好。” 李银河与硕托在海边溜达。硕托看着大海道；“我从小就过得不愉快，我的母亲去世很早，我的父亲娶了新娘子，他认为我和哥哥岳托是美好生活的羁绊。 女真族的规矩是长子继承家业，爹爹喜欢继母的孩子，希望我和哥哥去死，把所有家产留给继母的孩子。 我从小生活在被爹爹弄死的恐惧中，这个阴影一直延续到现在。老汗把哥哥和我带到家中抚养，就是怕我们出现意外，所以我和现在的大汗从小一起长大。 银河，爹爹要弄死他的儿子，我是他努力要弄死的儿子，真是人生的悲剧。我一直努力学习努力练习武艺努力作战，可是没有办法让爹爹满意，他的意志没有改变。 他对族人貌似和蔼可亲，对我们这些孩子却冷若冰霜。银河，你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恐惧和绝望吗？” 李银河点点头；“银河无法设身处地了解你的痛苦，我从小生活很穷，但是家人对我竭尽全力照顾。 银河是幸运的，沐浴在完整的亲情之中。 但是银河能够明白你的处境；许多人不断犯错误的原因就是---觉得事后表示歉意，比事前抵御诱惑，容易些。在目前的伦理规矩中，长辈欺负晚辈，舆论压力微乎其微。” 硕托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我想逃离这种环境。我喜欢读书，想去大明深造。” 硕托摇头苦笑；“被我爹爹发现了，我每次离家出走都被爹爹抓住，他给大汗的建议就是处死我。我是多余的祸害。 我跑到辽东遇见了你。我突然发现了一种新的生活理念。 我还在摸索，我不愿意做琐碎的杂事。” 硕托指指李银河周围的弟子们道；“我喜欢在云从岛的日子，睁眼就为生活赶海，身边有和善的朋友，可以去学堂听侯爷讲儒家经典，可以去找徐安生教授探讨解决迷惘的知识。 我不喜欢船厂的环境，你知道吗，女真族在整合过程中损失了大批人口。每一个虎力弓手的诞生，都是无数老弱死去。强者生存弱者死去。 在八旗生存，你首先冷血。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夺，我掌中刀手中箭收割了无数人命。 我感觉很迷惘，我的所作所为跟书中的潇洒生活南辕北辙，我无法做到心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船厂劳作的是征召的两个牛录的百姓。绝大多数是妇女孩子，青壮不多啦！我看着她们用羸弱的身躯，负担着艰辛的劳作，真的不愉快。” “你是善良敏感的人。” 李银河道；“你悟性很高，所以能够体谅世间的苦难，也就容易痛苦。人生就是体验，是一场历练也是修行。 咱们是朋友，银河贸然介入你的因果，大意啦！所以还要不断和你交流。银河的修养还在路上，也不高，只能尽力说点东西，希望能够帮助你平复心灵达到安静。 我们说过价值观，修行是确立主体性适用性创造性。首先找到我。 绝大多数人是随波逐流的，一辈子都没有主体性，被红尘俗世裹挟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说的就是我们被习性左右。 我们从出生开始，接触的自然环境人文价值观将形成我们的某种习性，这种习性能够帮助我们融入社会，能够达到某种社会承认的成功，比如获得某种权利取得大量财富。但是，很多人依旧焦虑，冥冥之中感觉有缺陷，非常重要的遗憾。 这个遗憾就是没有为自己真正活过，我们殚思竭虑适应社会却丢失了主体性。 所以要找到主体性。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意，法感知外界，通过学习知识通过社会历练的经验感悟人生，那么无法走出习性的束缚。 我们发掘主体性并磨练主体性，首先明白主体性的本质；抛弃知识抛弃外缘感触抛弃习性，达到无我让自性显现，也就是让佛教所说的阿赖耶识出现。 硕托，你明白吗？” 硕托摸着脑袋道；“朦朦胧胧的不明白，但是又有一点点明白。你的意思，我所学的东西都是桎梏吗？ 硕托是不是有点傻？” 李银河也挠着脑袋道；“改天换命呢，非常难啊！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实不能。 你所经历的都是老天的恩赐，所谓爱过无悔事过不冤，所有遭遇都是督促你反思，让你寻找你是谁。 因为习性你胡思乱想，通过修行达到无我，有一个修行和磨练的过程。比如，你即将饿死过吗？你勤学苦练就是砍下别人的人头吗？你竭尽全力精进就是看到羸弱的妇孺去累死吗？ 你的遭遇撼动了你的习性，所有显教都是教人向善，你其实厌恶的是戕害生命。 你也是追求高尚的人。” 李银河对一脸迷惑的硕托道；“修行过程吧有些次序，需要一些缘法。首先，我们要向死而生，换天改命嘛，把自己粉碎了，重新塑造一个自我，看自己能不能心安。 硕托啊，你是将军，战场之上生死之间的感悟最深。在生死面前，什么身份地位财富荣耀都是浮云。 其次笑纳无常。生命就是体验，那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遇到你意料之外的事情，莞尔一笑，你正等着意外呢。 你都已经向死而生临危不惧了，面临危机，就会心平气和，没有危哪来的机会呢！ 再次明白以缺为美。人生做事十之八九是不如意。天地广阔无垠，见天地懂得人之渺小，知道敬畏。有些事情是人力不能做圆满的。 比如你的爹爹，这是他的问题。无论你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他人的因果，除非他自己愿意改变，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最后要化阴为阳。阴暗相对于光明，也是一种巨大的力量。你能够修炼自己如如不动，能够变意外为正常，算是修炼有成。 硕托，你信宗教吗？” “硕托信萨满，女真族因为和蒙古人杂处，也信密宗。” “很好，既然你有信仰，那么就好沟通了。密宗也是大乘佛教的一支。大乘佛教修行戒定慧。 修行的智慧是得到阿赖耶识，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多不少，没有分别。 佛说众生平等，那好，你就修行吧。” 李银河盯着硕托道；“让船厂的奴隶们吃上饭穿上衣服。让她们能够接受教育，明白人是有尊严的。 船厂周围有一些女真部落，你需要帮助他们。 修行和增长学问不挑时间和地点，光阴早就把最美妙的东西加在了修炼它的人身上。那个美妙的东西，是清淡，是安稳，是从容不迫，也是一颗最自然的心. 价值观决定你要做什么，它是意识，资本也是意识。 有些人在殚思竭虑开辟一条通往阿尔泰山的商道，商道有一段漫长的戈壁，寂寥艰苦没有人烟都不是障碍，对于纯粹的人来说，阿尔泰山的金子才是目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船厂周围有树有地紧邻大江，硕托，你面临的环境艰难恶劣吗？” 张家口堡，周围四里，城墙高两丈五尺。张家口堡是大明九边宣府防御体系的重要城堡，设守备，管辖两千驻防营军。 隆庆朝时期，大明和蒙古右翼和解，张家口堡作为重要互市市场之一，因为直面右翼蒙古迅速成为商贸要地。 各地豪绅巨贾在张家口堡设立商栈，城堡之内商铺林立，既有京师四合院也有山西风格的单坡出水的房屋。 一座范氏大院内，代表张家口豪商的十几位商贾静悄悄盯着召集商会的范家败家子范三乐。 范三乐一副懈怠的模样，站在豪商们面前倒是毫不怯场，漫不经心道；“什么商贾是好的买卖人呢？ 三乐就是榜样。 做买卖就是做人呢！好商人有一种志向有一种正能量有一种目标有一种孜孜不倦的坚定。 这种人每天都在不懈的努力，不放弃自己不为外界压力而动摇不因困难而停滞。 《劝学》里讲；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好的商人首先要学习。” 一名豪商起身道；“大热的天，大家来到这里是谈买卖的，扯什么缥缈的学习！ 再说了，三乐啊，你个纨绔谈学习是不是有点可笑？” 范三乐面无表情道；“人生就是历练啊，三乐不逛青楼哪知道家里妻子的安稳美好呢！不做纨绔，哪知道身披铠甲马踏万里黄沙才是真正的浪漫呢！” 商贾摇头道；“三乐啊，你还没有娶妻呢，在座的诸位都是妻妾成群，不要浪费时间谈什么人生。 大家今天聚集在此是谈买卖，不要扯犊子！” 范三乐叹口气，拿出一块金锭道；“他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三乐是做了一些缥缈的事情，所以跟着蒙古林丹汗向漠北溜达了溜达。三乐发现了金山，阿尔泰山，一条蔓延千里的山脉有许多矿点，漠西蒙古人开采了几个金矿。 大汗的军队横扫金山，杀了杀漠西蒙古人，现在回转阴山北麓休整，阿尔泰山脉没人管啦！” 几名豪商起身道；“金山啊！大汗为什么不管？” “大汗是纯粹打仗的人，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是励志整合蒙古部族的人。他超越了钱追求的是整合蒙古的权。 大汗的人生目标比较高，休整之后还要讨伐蒙古左翼故地不服的敌人，一点点都不愿意浪费精力去经营什么金山。 境界不同吧，追求金钱的商贾在他面前就是井里的癞蛤蟆！” 范三乐打了个喷嚏道；“咦！有人惦记三乐呢，是师父还是李银河坏人呢？” 第63章 后金需要补偿商行 范三乐摇摇头指着屋内挂起的地图道；“诸位叔叔伯伯都是貌似成功的人士，挣钱之难深有体会吧，堪比上吊啊！ 一条商道就是一条人生的成功之路，是一个家族兴旺发达的保证。三乐和叔叔发现了一条金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三乐追求高尚，要成立金色商行开拓一条新商道，启动资金一百万银子。诸位赶紧入股吧。” 一名商贾道；“三乐啊，实话说，塞外是什么光景，兵荒马乱啊！咱们经商最怕不可预知的动乱，最怕战争。塞外是乱的不能再乱，战争不断啊。 蒙古林丹汗从东打到西，从西打到北，又要从北打到东。 咱们就是守着张家口堡，小心翼翼挣点夹缝财，一不小心就是财货两空。” 范三乐微微一笑；“做买卖首先要提高境界不是，辩证法讲究危中有机，大危大机啊！ 浪起于微澜，打仗就是打钱打物资。我们如果控制钱和物资，就可以影响战争的规模和走向。 这位叔叔得读书啊，读了书就是儒商，不读书就是为富不仁的缺德商贾。三乐首先是国朝的生员，更重要的是易州农院的学生。 三乐是儒商，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三乐追随大汗的铁骑跑了何止万里啊，开眼啦，长见识啦！ 是地地道道的儒商。” 问话的豪商皱眉道；“咱们都是小有身家的豪商，做买卖就是做人情世故，朝中有人地方上有朋友，做买卖才能苦逼挣点利润啊！ 都是为高官显贵打工的苦力，要摆正位置，不要吹嘘缥缈的儒商。真正的儒商在内阁，是六部长官，好不好！” 三乐摇摇头道；“要读书啊！按照叔叔的理解吧，有点偏差。陛下才是最重要的儒商。三乐的合作伙伴三宝商号正好有内府的背景。 你说，三乐是不是儒商。” 豪商起身道；“什么意思？” 范三乐不耐烦道；“一定要读书啊，沟通太费劲。各地衙门征收税费表现太差，陛下已经安排内府向各地派驻镇守太监。 宣府现在是宣大总督和内府镇守太监磋商解决税费和军费的问题。权利平衡，谁解决了税费谁的话语权大。 内府的希望是三乐的表现及三宝商号的业绩决定着镇守太监的权利分量。 三乐已经决定年底向内府缴纳十万银，向宣大总督缴纳十万银助饷。向宣府大同地方衙门资助十万银政务费。” 范三乐掏出一份契书道；“我们在宣府行商已经没有障碍。” 豪商更加眉头深锁道；“三乐啊，你办事太缥缈啦！我们还没有商议妥当，你就签署了契书，太莽撞啦！ 买卖还没做，几十万银从哪出啊！” 三乐抖抖契书道；“时代在飞速变化，等到妥妥当当，黄花菜都凉啦！ 金色商行就要做时代的弄潮儿，一百万银子只是启动资金。通过跟各位的初步接触，三乐太失望啦。 金色商行决定扩展启动资金到五百万银，三乐不能太低调啦。 范家投资五十万银，破家集资，你们怎么投注。” 屋中豪商们鸦雀无声。 范三乐吧唧吧唧嘴道；“好吧，让三乐挑明说，是吧。三乐透露一条信息，你们的投资价值就要缩水一半。 五百万股股份，听了秘密你们再投资，每一两银子折半啦。” 范三乐拿出一份契书道；“易水湖商行投资一百万银，联合商行投资五十万银，三宝商号以商誉占股五十万银，山西太古平遥介休商贾们投资一百万银。 按照出资比例成立宣大商会，制定行商规则，聘请易水湖商行承当安全护卫，负责征召商团护卫。 以后按照商会规矩行商，不遵守规矩的，不能做好朋友哈！ 三乐先通报一下，给大家的份额不多啦！” 几名豪商起身，一名商贾指着范三乐道；“怎么，你小子想吃独食。咱们来到张家口堡经商的，都是黑白两道的翘楚。 咱们是揣着脑袋做大的，真刀真枪积攒的财富，不是吓大的。明面上的官府，暗地里的黑道，大家各有神通。 你范家想垄断张家口边贸，做梦吧！” “是金色商行垄断商道，不是范家垄断啊！” 范三乐指指地图道；“向北，我们面向蒙古人，向西，我们面向阴山一线，直至金山。向东是蒙古左翼右翼交接的故地。 金色商行以后是主导。大家还记得曾经的八大豪商吧，范家退出之后，七家继续和易州死磕，结果呢？ 田成兰掌柜死得猥琐，其他掌柜们都被扒了几层皮吧，死了债不能消，人家易水湖商行天天追债呢。 豪商变成过街老鼠了吧。 您觉得你在黑白两道可以平趟易水湖商行吗？” 豪商们脸色难看摇摇头。一名豪商道；“李银河是江湖传奇官场毒药，硬扛内阁大学士的狠人垃圾啊。 咱们张家口堡也要面对诡异的易水湖商行啦，难道他们介入兔子都不拉屎的寻金戈壁吗？ 从张家口堡到达金山有多远？” 范三乐指着地图道；“大叔们，张家口堡到达金山不都是戈壁啊，三乐和范永斗叔叔已经全程趟了一遍道路。 去往金山之路已经从未知变成已知，以后就是完善的小事。” 范三乐拍拍手，苟柴背着一个皮袋进屋。 范三乐指着苟柴道；“苟柴是易水湖商行的联络员，易水湖商行并不缥缈也不残暴。 苟柴给大家将几句。” 苟柴将袋子放在桌子上，冲屋内商贾们拱手；“苟柴隶属商军绿植部门，跟随三乐少爷沟通易水湖商行。 易水湖商行成立时间并不长，董事长李银河大人是追求高尚的人服务于百姓的人，外界传闻非常失真。 商行推行的是儒家伦理，背后是易州农院。 商行的理念是；万物并作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高尚吧，儒家吧，传统吧。 李银河大人志向高远，帝国之内要建设商道，帝国之外也要沟通邻居们。中原帝国不能自己单独富裕，也要帮助邻居们过上吃饱穿暖的美好生活。 所以，商行的行商范围没有界限，现在百废待兴，第一批参与的商贾朋友们铁定赚钱。” 苟柴盯着豪商们道；“李银河大人已经和辽东的后金汗接洽，商军通过刀枪和后金达成暂时的和平。 李银河大人要去鲸海为大明祈福，要去冰原看星星，真是莫名其妙高尚的人啊！ 在西部，商行已经和林丹汗达成微妙的和平，商行追随大汗远征漠北，把商道栓在大汗的马尾巴上，真是服务到战场。 商行已经成立友谊商行管理大汗的俗事杂事，在阴山之北开辟补给基地，为大汗东征做物资准备。 苟柴开眼啦，都是纯粹的人啊！ 金山商道只是商行的业务范畴之一，主要由范永斗掌柜进行先期开发。 商行已经在阴山以南包克图建立了商栈，在巴彦淖尔建立了城池，在通往西域的居延海建立了据点。 从张家口堡向北出塞，只有商行有能力有实力有关系保证商贾的安全和利益，如果不通过商行行商，那么就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我们要成立张家口堡商会，由未来的会长范永斗掌柜讲讲。” 范永斗打开皮袋，捧出金砂道；“诸位都是做买卖的老手啦！塞外兵荒马乱，能活命就不错啦。 我们成立商会制定出塞的规矩，依托易水湖商行的实力，组建商团护卫。我们不仅繁荣向北的商贸，还要向西建设挖金商道。 新的商道意味着给子孙留下个铁饭碗，金道意味着金盆。 从张家口堡往西一百五十公里，在乌兰察布，红色的山口建立补给站。再往西在阴山北大黑河建立补给据点。再往西四百五十公里白云鄂博建立据点。再向西六百公里到达乌拉特部，在那里建立补给基地。 那里距离金山近在咫尺，千里金山不仅意味着金矿，也关系着周边部族的吃穿住行，金山西侧面向漠西蒙古诸部，需要费些功夫建立西进补给据点，市场广大就是有一些戈壁荒凉的环境阻碍啊。 阴山南部是商行巴彦淖尔城池，我们并不孤独，商军也在探测西进地域。我们的探索信息共享。 我的意思是在乌拉特部建立生产基地，毕竟我们需要粮食肉类，那里的大部分草场已经被商行控制了。 那里的规矩就是武力。我们要投送人力，沿途要补充干活的人手。 大家集思广益商量商量吧！” 一名豪商狠狠挥挥拳头；“不就几百里远吗？这买卖必须干啊，挖钱呢，得抓人干活啊！陕北流离失所的百姓很多啊，很多青壮在搞叛乱，让他们去干活。塞外战乱不断，大批牧民失去草场四处游荡，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去干活。 金山附近有漠西蒙古部落，非常好啊，有人就有买卖，让他们去干活。一定要系统化，专业化！” 九连城海边，硕托看着通报舰缓缓驶进码头，对李银河道；“大汗非常聪明，他安排了贵人在九连城附近，阿什达尔汉与他直接联系，我不知道大汗安排的人员。 大汗深谙驭人之术。” 李银河看着阿什达尔汉陪同一名后金贵人走上码头，摇头道；“皇太极勇猛聪慧，可是没有学习的好榜样。 他熟谙奴隶制度的残忍，熟悉大明封建制度的集权，却不明白新的社会制度资本社会的游戏规则。” 硕托道；“来的是镶白旗旗主杜度，他的爹爹褚英是老汗长子，因为分裂八旗被废。褚英叔父是我爹爹的大哥。 你要和八旗开战吗？” “不，银河只是督促后金汗对自由贸易认真。只有自由商贸，商行才能隔离出一块缓冲地域。 商行和后金只是保持脆弱的和平，后金汗集中精力向辽西和左翼蒙古故地用兵，我们才有一段珍贵的和平时期。 等后金汗腾出精力，必然和商行进行殊死搏斗，后金汗是合格的政客领袖，脑子里只有利弊而不会被契书约束。 银河非常害怕纯粹的人，他们目标明确意志坚定，极端固执非常麻烦。 好在军事行动的基础是钱粮物资储备，银河就是要抽离辽东半岛，鸭绿江沿线的人力物力资源。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打仗就是打钱粮物资啊！没有物资储备，战争只是浮云。” 硕托向靠近的贵人施礼道；“旗主大哥好。” 杜度微笑还礼；“硕托啊，我已经调到镶红旗，旗主是你大哥岳托，莫要再叫错名号，我是多罗安平贝勒。” 杜度无奈摇头道；“我如此勤劳置而不论，希望大汗能够明白我的辛苦吧。 发牢骚是不对的，我在四道河村寨被商军俘获，没有被远敌，已经是万幸啊！” 杜度向李银河施礼；“杜度久经沙场，在四道河一战被商军打败，输得心服口服。战争的形式已经跟以往大大不同啦。 李银河大人，听说你再次占据牛毛寨，准备向老城用兵，咱们接着开战吗？” “杜度贝勒，对未谙兵事之人来说,战争无疑殊为浪漫。” 李银河还礼道；“银河讨厌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意味着毁灭。银河是追求高尚的人，追求建设。” 李银河看杜度嘴角微撇，继续道；“商行有很多战舰，辽东水域广阔，都是行商区域，您刚才说了，战争的形式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水军和火力就是后金的短板。 商行和后金达成暂时的和平，商军从半岛西侧撤回到半岛南端。辽东半岛长白山以东施行自由商贸。 但是，后金对于商行的诉求并不重视，在辽东半岛及鸭绿江西侧制造行商障碍。银河讨厌战争，但是重视挣钱。 商军战士还不多，但是可以投送到辽东任何水道，占领牛毛寨只是展示商军的作战实力，银河的意思是商军可以截断后金的水道运输，商军只劫掠后金的运输队伍，不跟后金的勇士们死战。 如果后金不重视商行的诉求，那么，我们现在用行动让后金认真。” 杜度面无表情道；“你们阻止不了大金的行动。天冷了，水道会冻结的。做事留一线啊！” 李银河淡淡道；“所有从底层爬上来的人都曾一无所有，只有向山顶或者星辰攀爬的欲望，我们弱小卑微如同蝼蚁，但是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经过时空锻造谁是黑马呢！ 现在是夏天，天还没冷呢。 商行可以再一次进入辽河水道，可以进攻后金的故地。银河曾经穿着漏腚的棉衣，现在居然穿上体面衣服了，因为我不怕牺牲。” 杜度脸色凝重道；“为什么？你跟大汗不是一类人。” “民为贵，银河的身边都是朋友，没有奴才。朋友们报团取暖在寻找自我，然后追求梦想。 我们彼此平等，一起结伴去看星空。星空璀璨，我们在浪漫星空指梦为马，你明白那种无拘无束放飞心灵的愉悦吗？ 后金大汗不明白，所以摸不清商行的价值观，搞不懂银河的前进步伐，只能被动见招拆招。 大汗不是努力在辽西蓟镇之外用兵吗，为什么银河现在可以谈条件呢？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李银河看杜度一脸迷惑道；“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次在宁远锦州用兵，后金一无所获，空手而归。这就要命了。 杜度贝勒，长期以来，后金与明朝作战的方式是“以战养战”，通过战争来掠夺人口财帛，补充战略资源。 后金搞生产外行，依靠生产积攒的储备极其有限。每一次大型动员作战都是赌博，打赢了万事好说，打不赢隐患多多。 宁锦之战空手而归，隐患是什么呢？斗米价银八两，人有相食者。国中银两虽多，无外贸易，是以银贱而诸物腾贵。什么意思呢？是说后金因为发生了大饥荒，导致粮食奇贵，甚至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以至于发生了食人肉的惨状。 外在表现就是；良马，银三百两。牛一，银百两。蟒缎一，银百五十两。布匹一，银九两。贵金属金银此时的价值还不如铁器。 皇太极的汗位岌岌可危，他要冒险，他必须带领后金主力掳掠到大批物资展现领导能力。大明边镇或者是蒙古左翼故地只是展示领导武力的权威，要想生存，大明关内才是目标。” 李银河叹口气道；“这是大明帝国的国战，考验的是大明统治道统的有效性，考验的是大明对庞大疆域的控制能力，考验的是大明治理华夏的正统地位。 没有丝毫的取巧啊！大明帝国的内阁及兵部已经得到了详尽的后金进攻的推演奏章。何去何从，咸其自取。” 李银河盯着杜度道；“后金主力已经移动到辽西蓟镇之外。在后金辽东统治核心区域，在辽东半岛以及鸭绿江区域，不能发生变故。 商军可以在这些区域搞事情，皇太极明白，需要作出一点点妥协安抚商行。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杜度贝勒，后金骑虎难下，那么保持这些地域的和平和好处呢？” 第64章 旅顺口基地 鸟船之上，盖英杰指着旅顺口两山之间的水道，对李银河道；“李大人，旅顺口是天然形胜的宝地。 东侧黄金山西侧老虎尾西南老铁山，环抱旅顺港，刚才进港海面三百米，我们正在通过不足百米的入港通道。旅顺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略要地啊！” 鸟船驶过狭窄水道，港内视野开阔，两侧山坡之上有醒目的烽火台。 李银河点头道；“好地方啊。旅顺一日泛舟可达登州，顺半岛向北可达后金要地三岔口，商行要控制此地。” 盖英杰看着岸边水寨道；“国朝开创之时便重视旅顺的战略位置，曾在岸边修筑了南北两座小城。北城是办公之地，南城是海运分司管理运输物资之所。 天启年间，后金曾攻占过旅顺，将两座小城拆除，朝廷收回旅顺，曾经数次与后金激战。帝国张盘将军张攀将军在此捐躯。 由于战事不断，现在两座小城仅仅竖起木栅栏屯兵防守。 前不久蓟辽督师斩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委任中军旗鼓徐敷奏管理旅顺口东江士兵，作为东江镇四协之一。 东江镇人心浮动，东江士兵不愿意被督师衙门的官员管辖，时常与徐敷奏的护卫发生冲突。” 盖英杰指着水寨道；“卢九德被派到此地委任为镇守太监，谢宁大人名义上是镇守太监的卫队首领。 卢九德正在岸边等候大人。” 盖英杰笑道；“徐敷奏上了徐安生先生的福船想羁押船队。没想到被徐先生当场俘获，还在水寨岸边扔了几桶炸药，真是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李银河看着鸟船缓缓靠向码头道；“徐敷奏呢，还有一个不服气的参将张斌良吧。他们敢欺负本官的闺蜜，这事没完。” 盖英杰道；“他们正在待参，听说督师衙门派往云从岛的官员们失踪了，便藏在北寨不再管理旅顺的军政事务了。 现在由镇守太监打理军政，卢九德的师爷团队是农院学子们组成，在岸边等候大人呢！” 童知雅骆学川率领二十多名学子们，簇拥着镇守太监卢九德在岸边迎候李银河。 李银河向学子们施礼，对精神抖擞的卢九德道；“卢大人，穿上蟒袍啦！陛下对您期望很高啊！” 卢九德矜持地向京师方向拱手道；“咱家去山西大同代替陛下训导藩王等皇亲国戚，取得了一点点成绩，都是商行大力扶持的缘故啊，不能骄傲。 东江镇乱象丛生，到处是问题，还需要商行竭力协助，为陛下分忧。 旅顺岸边有南北两座木寨，徐敷奏等督师衙门官员据守北寨，咱家据守南寨。旅顺口内有东西两座码头，咱家都占了。东码头允许驻军使用。 西边码头由师爷团队规划，岸上修建了兵营仓房，是咱家的私邸，走，咱们去西码头驻地。” 卢九德边走边道；“银河啊，督师衙门派遣官员去云从岛，你将大部分官员扣留，只放回督师护卫首领，咱们以生活作风问题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不是长久之计。 督师敢杀人啊，咱们得早作防备。” “卢大人。” 李银河淡淡道；“一个字，拖。咱们要明白帝国道统，帝国以陛下为主内阁大学士和阁部长官为辅助。 咱们占着理呢。督师衙门擅杀东江镇总兵，陛下允许了吗？内阁知道吗？朝廷的颜面和威权何在？督师做事操切没有留余地啊，督师面对的是整个朝廷的讥难，咱们只是次要麻烦。 所有的关节点在于督师能否迅速剿灭反叛的后金。 卢大人，你也是走南闯北增长了见识，还可以参考东厂锦衣卫的情报，能够得到师爷团队的军情分析。 您觉得督师衙门的前景如何？你怕了吗？” 卢九德眼神凌厉道；“咱家就是孤魂野鬼，权利来自于陛下，朋友就一个商行。咱家四处奔波开阔了眼界，明白做事的轻重。 处置官员有明确的程序，这涉及朝廷的尊严，是不容染指的红线。督师请出尚方宝剑斩杀持有尚方宝剑的东江镇总兵，这就是笑话。督师威逼陛下胁迫内阁，是取死之道。 督师的坐师首辅脸蛋都被督师抽肿了吧。陛下将情报摔给首辅次辅，他们哑口无言。 咱家属于内府，内府有批红权，内外相互制约是祖制。再说了，镇守太监代表陛下，内阁大学士想收拾咱家也得走内府的程序。 官员想收拾咱家就是妄想，何况督师衙门呢。” 卢九德眯着眼道；“五年平叛就是笑话，可怜陛下节衣缩食四处筹措钱粮，还殷殷期盼剿灭后金的喜讯呢。 内府的情报用语尽量简练平实，陛下焦躁啊！ 朝廷官员尸位素餐，官场就是粪坑，咱家终于明白了魏忠贤的阴狠，对付道貌岸然满嘴喷粪的道德君子们，最好直接碾死，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卢九德大人，咱们还要治病救人啊！直接碾死，填补上来的还是蛀虫啊！” 卢九德摇摇头；“咱家眼界开阔了，心里越来越没底。陕西乱成一锅粥，灾民吃土吃人呢。山西也不太平，流民军开始小股渗入山西寻食，京师勋贵们歌舞升平，南京勋贵们穷奢极欲彻夜狂欢。 北部边镇战事不断，局势极为不妙，国朝田赋大部分靡费在辽东泥沼。这是不好的兆头。” 卢九德看着李银河道；“李大人，实话说，咱家看不透你。但是咱家到了山西，商行为陕北积极筹措运输粮食。 商行将平价运输十万石粮食交给了延绥镇，由御史代表陛下赈灾。咱家在易州在北直隶见到商行活人无数。 所以你是个好人。” 卢九德指着西码头道；“咱家虽然去了势，但是自认是个汉子，既然当镇守太监那就嚣张跋扈些。商行在旅顺大胆地搞事情。 商行要记得，咱家如果被赶出皇宫走投无路，易州要接收我，起码给碗饭吃。” 李银河微笑地拍拍卢九德道；“好好当镇守太监，这里位置太重要了。 高洁是本官的兄弟，宫中内侍们在商行各个位置搞建设呢。如果你想去易州，咱们是一家人。” 李银河对一旁的王翦道；“在易州城内交割一个小院子，配给一个商铺。在易水湖要一套院子，要带一亩田院。 飞鸽传书让欧阳先生办理手续。户主宫中的卢九德太监。” 李银河对卢九德道；“如果不做镇守太监了，去三宝商号当个掌柜吧，到处缺人手，你还不能混吃等死。” 旅顺镇守太监的临时衙门内，李银河同学子们总结商行在辽东的开拓情况。 骆学川指着辽东地图道；“商行从天津出海，接收福建巡抚船只十五艘，其中四百料鸟船两艘，也就是排水量六十吨吧。大福船一艘，二号三号福船共四艘，排水六十至一百吨。 这是商行海上的主力船只。 其余沙船，海沧船，苍山船等十二艘。 福建方面将俘虏的海盗及其家属交付商行，海盗二百余名，家眷七百余丁口。商行船队基层水手主力是改造的海匪。 商行在固安设立新兵训练基地，招收辽东难民，已经组织培训十个连队，陆续船运到辽东，一部分补充船队水手，一部分作为商军主力。 白洋淀设立舢板制造厂，白洋淀商军文安东淀水匪已经陆陆续续改编十五支连队，陆陆续续船运至辽东，是舢板船队及快船主力。 山东东部原营军卫所旗军及海岛青壮，陆陆续续船运至辽东五百人，是船队水手的重要补充。 陆战主力是商行在易州的老班底，商行保持在辽东的老军不低于十个连队，商军战士来自商行控制的乡社。原则上，乡社不间断提供战士轮训。因为还要支援西北塞外，照顾朝廷的监督，所以商行决定暂时维持十支出海连队的规模。 水军以及女兵不在限制之内，商军随祈福团队到达海参崴，还要扩编，奴儿干都司太辽阔了。 在民事方面，商行不断抽调培训的老军到达云从岛接受民事基层工作。商行已经竭尽全力啦，米粒等精干干部已经前往奴儿干地区。 商行决定在辽东培训退役老军及当地乡社干部支援辽东建设。” 骆学川看看李银河道；“李大人，商行在辽东拓展顺利，基础就是商军的英勇。从出发到现在，商军死亡七百一十三名，受伤残疾近两千名。 伤残死亡占征召人数近半啦！辽东本地招收的商军还没有统计。” 骆学川默默向李银河敬礼；“易水湖基地认为，大批改编商军在过年后将初步训练成军，希望我们克服困难，他们在物资保障方面将不遗余力支援辽东。” 李银河抬手回礼道；“无牺牲无胜利！商行将善待每一个出发的战士，商行切实落实抚恤工作，解决出征战士家庭的生活生产问题。 我们在辽东立足了，要依靠本地资源发展商军拓展商道。现在辽东还在开拓之中，我们还要咬牙努力，尽量减轻易州老营的压力。 伤愈老军们就地培训转到地方支持建设。需要民事干部加强老军的思想教育。” 骆学川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付出了巨大代价，收获同样巨大。 商行控制了海洋岛，北城隍岛，蚂蚁岛，云从岛，即将建设海参崴。商行间接控制了旅顺以及东江镇石城岛。 商行正在通过贸易，土地以及派遣军事顾问，宣扬商行行商及乡社建设理念。 卑职建议，特别时期需要使用特别手段，比如在鸭绿江西岸，长白山以东，使用强制手段推行商贸及青壮迁徙工作。 毕竟辽东百姓没有普及教育，文盲率太高，习惯了强权。简单粗暴反而最为有效，但是只是特例，毕竟商行与后金的战斗在入冬之后肯定爆发，没有妥协的余地。不如把缓冲区的部落迁徙至海参崴或者新的开拓基地。 战争是毁灭性的，人口是宝贵的资源。” 骆学川看李银河点头道；“普及百姓教育是学生的梦想，农院管理层致力于开启民智，山长孙奇逢先生希望十五岁以上的学子们到辽东到西北游学。 他们一边游历一边学习一边作为开蒙教师，教师太少了。他们还不能安安静静在学校精进学问，那么就边经历边授课吧。 出塞西北和到达辽东的学子们付出了巨大牺牲，愿老天保佑帝国的文脉。” 骆学川摇摇头道；“铁肩担道义，虽千万人吾往矣。愿与学友们共勉！ 农院决定在旅顺建立海事学院，将派遣精通海洋的教授和学子们到达旅顺，并且搜寻鼓励工匠们到辽东共建海事学院。 需要商行及李银河学长筹措。” 李银河点点头；“银河赞同开设海事学院，银河已经授权叔父谢宁代管学院建设，商行将提供物资钱财支持。 旅顺的位置非常好，我们要低调，照顾到朝廷的顾虑，这里作为讲学和船材储备及设计场所。至于造船，还要谨慎。”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我们开拓商道并不是孤军奋战，北方商行的股东们也在配合我们拓展。 北方商行正在吸收大明域外的雇员们，农院不能闭门造车要加强交流。 世界上各个国家正在摸索新的社会制度，实践契合超越小农经济基础的新型社会形态，其中的关键是资本。 我们谈过货殖四要素；价值，货币，劳动，商品。商行就是在调节货殖要素之间融合。但是，还不够。 商行已经接触到西方的国家，比如英格兰，葡萄牙等，特别是接触到了荷兰，外界也称呼尼德兰。这个政体是股东组成的一家公司，股东大会就是帝国的朝廷就是政府。 它的职责就是开拓商贸，本质是追求垄断。荷兰依靠强大的海船制造业，海洋运输业积极抢夺西班牙葡萄牙甚至英格兰等航海先行者的商道。 抢夺的目的就是垄断商贸，控制商品流动，谋取暴利。 荷兰在组织形式上进行了创新，去除了君主专制，采取了股东磋商的管理机制。荷兰创造了公司模式管理国家及贸易，正在制定保证股东权益的法案，也就是确定了私有财产的合法性。 新的经济形式的外在表现就是各类公司制度以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有了制度保障，那就积极赚钱。荷兰的盈利模式是非常先进的，它创造了金融机构，利用资本助推商贸。 荷兰股东们集资创立西印度公司，抢夺新大陆商贸，成立东印度公司，抢夺东方贸易商道。荷兰在爪哇岛设立贸易据点，使用殖民的形式控制东方贸易。 我们面临资本的竞争，直面资本主义最残酷的积累财富的初级形式；殖民。” 李银河摇摇头；“这是一段铁和火的鲜血时代，是一种极其野蛮的资本掠夺的时期。荷兰设立证券交易所，向公众集资，集中资金开拓商道，投资者享受公司发展的红利。 荷兰创立了银行这种金融机构，银行集合了各种吸储投资融资的金融手段，为商贸插上了翅膀。 大明帝国，尤其是我们这些学子们，要沉下心来观察世界。现在，世界的中心并不是天朝，引领世界潮流的肯定不是封建小农制度的帝国，不是故步自封贪婪自私的大明士大夫。 实话说，大明落后了，好在落后的并不多，还有时间自我调整。 我们要明白殖民者的残暴和虚伪，认清其赚钱的本质。还要明白海上霸主们兴盛衰落的规律。 荷兰，小小的临海国家，依靠制度地理优势绽放出难以想象的烟火。 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等等海洋强国给了我们启示，荷兰正在现实督促我们认真。荷兰在海洋的强大使商行震撼，我们越收集资料越震惊。 荷兰的造船业居世界首位。仅在首都就有上百家造船厂，全国可以同时开工建造几百艘船。荷兰的造船技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船的造价低廉，欧洲许多国家都到荷兰订购船只。 荷兰的商船吨位占当时欧洲总吨位的四分之三，拥有一万多艘商船，几乎垄断了海上贸易。 挪威的木材、丹麦的鱼类、波兰的粮食、俄国的毛皮、东南亚的香料、印度的棉纺织品、帝国的丝绸和瓷器等等，大都由荷兰商船转运，经荷兰商人转手销售。此时的阿姆斯特丹是国际贸易的中心，是世界仓库。 荷兰是海上马车夫，是海洋上睥睨四方的巨兽。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资本的积累深刻影响着社会形态，影响社会制度及生活的方方面面。 荷兰海军击败了西班牙海军，荷兰商队正在取代西班牙船队的海上贸易霸主的地位，荷兰航海家和探险家发现和控制了通往世界各地的海运路线，并在亚洲、非洲和美洲建立了殖民地。”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荷兰东印度公司通过欺骗或收买爪哇当地首领，通过奴役和屠杀殖民地百姓，确保了对欧洲国际贸易的垄断，夺取了巨额利润。 在亚洲，正在延续欧洲海洋霸主崛起的殖民路径，建立殖民地，绞杀西方贸易同行，屠杀当地百姓，垄断生产基地。 荷兰同西班牙葡萄牙等海洋强国一样到达了大明海域，华夏文化与西方文化产生了冲突，荷兰通过欺诈无法达成贸易，便建立据点掳掠大明沿海。 大明帝国的水军将荷兰驱离沿海，摧毁其在澎湖列岛建设的殖民据点，关闭了官方贸易大门。 荷兰转移到东番，也就是台湾，在南部设立堡垒，掠夺当地百姓，窃取台湾鹿皮，截击商道船只。台湾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帝国的领土，现在却是非常可笑的局面，西班牙在北部设立据点，中部是海盗们设立的据点。 帝国统治者浑浑噩噩毫无办法。 荷兰已经到达日本，由于在台湾羁押日本的商船，造成与日本幕府的冲突。幕府现在不仅羁押荷兰的商船，还扣押了葡萄牙的商船。 商行经过朝鲜海峡去往鲸海的航程中，遭遇了荷兰商船以及海盗船只的窥视。 学友们，商行通往鲸海，到达奴儿干的航道充满了危险，因此，商行同荷兰的战争不可避免！” 第65章 资本 李银河双手下压，等学子们的议论声消失后道；“商行开辟商道发展商贸的理念是；互通有无和谐共存。而西方海洋强国的理念是消灭竞争对手，垄断商道。 荷兰在欧洲，新大陆以及亚洲的发展现实已经证明；其首先使用武力消灭竞争对手，只有武力无法达到目的时，才会使用欺诈等手段。如果商行证明是辽东乃至亚洲不可欺辱的力量时，它才会静下心来和你谈谈商贸。 我们面临着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海洋竞争者，荷兰。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商行的情报部门在收集西方国家的资料，对于荷兰有了初步认知。 荷兰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商船，海军舰只超过英格兰和法国的海军战船的总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爪哇岛建立了巴达维亚殖民堡垒，拥有二十艘战舰。 五艘属于大型战舰，也就是有三层侧舷炮的战舰，重炮数量近五十门，加上甲板轻炮，一艘大型夹板船火炮数量近百门。 其余是军商两用战舰，与大号福船体积相当，重炮数量二十六至三十门，甲板轻炮八至十门。 荷兰亚洲舰队保持一部分快船，配合夹板船。 商行认为，我们没有能力在深海与荷兰舰队进行正面决战，必须使用其他手段战斗。 商行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斗是艰难的，牺牲在所难免。 荷兰的海上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战争是一种艺术行为，考验的是交战双方的综合实力。荷兰本土距离亚洲，尤其距离辽东遥远，商行面临的敌人持续作战以及补给能力极差。在靠近日本朝鲜的水域，荷兰能投放的战舰数量有限。 荷兰在爪哇岛的基地面临当地土着势力的围攻，荷兰正在清剿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等亚洲据点，荷兰进攻濠镜，马六甲以及吕宋等地的军事行动并不顺利，荷兰必须将大部分舰船留着爪哇基地附近。 荷兰到达日本需要经过台湾，荷兰在台湾没有部署大型战舰。 未来一年内，商行面对的荷兰战舰是军商船只，数量不超过八艘。荷兰会收买一些海盗，海盗驾驶的是硬帆帝国式样的船只。 此次，日本在平户岛羁押一艘军商船，由于荷兰商馆在平户岛，所以为了维持对日贸易，荷兰选择了隐忍和外交交涉。幕府在长崎的长官长崎奉行态度严厉，要求引渡荷兰在台湾扣押日本商船的商务员。 双方剑拔弩张，需要长时间的沟通。一艘荷兰军商夹板船驶向对马岛，随行两艘海盗船，海盗船是海沧船。 商行去往海参崴的船队被海盗窥视，由于海峡狭窄，双方只是进行武装对峙，战斗会随时打响。 朝鲜海峡是商行去往奴儿干的交通要道，商行势在必得，准备主动出击，消灭威胁。商行不惧怕任何强敌。 商军参谋处推演的结果是，商行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将保持微妙的商贸交流。任何的军事行动目的是为了海贸利润，长久的战争会影响股东的利益，这是荷兰欧洲总部股东们不能忍受的情况。这也是股东制政体的弊端之一。 荷兰心高气傲，与商行进行商贸的同时，冲突会持续很久。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竞争是比较特殊的经济军事较量。商行对于战争的态度是，商行要制定行商规矩，对方要打多久，我们奉陪。 对方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开创者，对于资本的了解造诣很深。 银河认为，我们有必要了解资本。”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任何国家都不可能轻轻松松成功，必然经历艰苦卓绝的岁月考验。荷兰能够成为海洋霸主，自有其过人之处。 我们战略上蔑视对手，在战术上要重视对方。荷兰是目前最强的海上霸主，其航行大洋的背后底蕴值得我们学习。 荷兰除了造船贸易，在社会体制创新，科学体系和文化领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荷兰在与西班牙统治的斗争中，各政体完全独立，萌发了国家意志。创建了促进经贸的资本制度，证明了没有君主也能协商处理政务。 荷兰打破了基于神权以及血统的贵族体制，确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主要取决于收入。 荷兰创办了研究科学为主的大学，科学氛围宽松，吸引了欧洲各地的科学家思想家。 荷兰在绘画雕塑诗歌等艺术领域蓬勃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荷兰的律师们编制海洋航行法，处理国家间纠纷的战争和平等法案，已经提出公海概念，推崇自由航海概念。 荷兰是不同于欧洲以往的政体，它的勃勃生机还体现在金融创新。 商行即将和荷兰接触，我们要明白其政体的本质是资本，目的是海洋贸易利润。” 李银河对学子们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荷兰已经达到资本主义中期的金融水平，远远超越亚洲封建制奴隶制。 我们谈资本。 一般定义，资本是创造收入的累积的物力和财务资源。西方学者有一个比较深刻的定义；一个人资产中用于生产利润的部分就叫做资本。 新的社会制度核心就是资本，处理资本决定国家的强盛和路径走向。资本是一门社会新学科，是最高端的社会学科之一。各个国家按照不同文化习俗定义资本，我们不讨论资本的形式，我们简单的划分资本。 资本分成农业资本、工业资本、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四大类。其中还可以细分，为什么分类呢？我们要清楚各类资本的本质，也就是融投资以及天差地别的资本利得差距。 这是资本的小秘密。 农业资本需要完全的本金，利润回报低微甚至亏损；工业资本、商业资本需要不同的本金，可以利用信誉加大杠杠，得到百分之十至百分一百的回报；金融资本比较特殊，投入极小甚至不需要本金，它是一种意识，一种哲学思想，回报百分之一千，一万，甚至更多。 所以，我们讨论资本，要利用哲学的思维，考虑时间空间范畴等抽象概念。 荷兰东印度公司利用资本的时间概念，通过证券交易所筹集大量社会资本，用很少的原始本金创造天量财富。一亿两白银交易额只是其全球海贸的小目标。 帝国大学士也是杠杆高手，批个条子，帝国外贸商税转为家乡亲族的免税土地。帝国东南海盗们也是杠杠高手，卖一面通行旗子，每条船收取三千两白银。 商行也要学习这种以小博大的金融技术，在辽东商道使用一些高大上的外在形式。其实都是缩短获利时间，改变税的形式而已。 其次，要清楚资本的空间内涵。资本从西方到东方，从新大陆到东方又到西方。资本流动不是盲流啊，他的流动有有内在规律。 资本是从衰败地区向生机勃勃地区暗暗流动。决定资本流动的是资本积累率。 资本积累率是第三个问题。它意味着我们对资本的时间空间管控的艺术水平。它需要制度保障，需要稳健的财政金融政策，需要控制管理要素成本，需要清晰地掌握各种产业之间的界限。 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或者是一个产业，或者是一个企业，当它资本积累率超过百分之十的时候，资本就要向这个地区流动。资本流向的是生机勃勃的成长前景。 积累率意味着勤劳创新意味着财富。资本会潜移默化流动，整个社会也会深受影响。 商军不惜发动战争让后金遵守自由贸易，只要是保持正常的交流，资本会裹挟后金的贵族商贾百姓向商行控制区流动。这是经济规律，犹如月有阴晴圆缺，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 我们交流过资本积累，每一篇都是国策论，此次不展开啦。以后有机会再讨论。 商行要开拓奴儿干，要特别重视资本积累率，关注民生关注教育关注科技发展。 科技体系的创建及发展决定农院，商行发展的未来。科学体系事关生死。我们积累财富目的是改造手工业升级，更好的利用自然，生产更多的高质量产品，满足百姓的生活生产的需要，推进教育，仰望星空，形成一个良性发展循环。 辽东，塞外西北只是商行扩展的起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要有点追求。当我们步履蹒跚之时，不会因为忙忙碌碌一生而遗憾。” 李银河对骆学川道；“骆学川学友，你需要在旅顺管理商行业务并辅助谢宁叔父做好安保。协助农院开设海事学院。 旅顺据点是连接关内和辽东的枢纽，管辖北城隍岛，蚂蚁岛。 目前辽东半岛以西，商行采取安静的守势，但是入冬之后，必然爆发战争。 学子团队有什么想法？你们有什么困难？” “没有困难！” 骆学川起身敬礼；“关于入冬后的战争，学子们认为；既然不可避免，那就不能被动遭受攻击。 我们不能让后金习惯性主动打击商行据点。后金按照他的惯例打，我们也要打。我们决定在通往旅顺据点，金州境内修建一些堡垒。 如果后金千里奔驰来到半岛南部，那么，想回去就不能容易。” “很好，实战是检验战术及训练的试金石，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发挥发散性思维，利用商行雄厚的资金，调节物资的能力，大胆实验战术锻炼商军。 海洋岛也划归旅顺节制，那里可以征召一个连队的女真战士。我随后将命令通报塔内。 在东江镇沿海各岛屿，东江镇营军也是盟友，商行决定向友好盟友派遣顾问，训练营军补充装备。 如果需要，要善于使用盟友。你们视情况而定。参谋学子们要根据实际情况作战，商行本部距离遥远，只做战略性指导。” 李银河默默向屋内众人敬礼；“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我们是学友更是袍泽。 我们是为后人栽树作出牺牲的一代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银河希望与朋友们仰望星空，探索银河。一个都不要少。 我多说几句。我们来到红尘俗世历练，最重要的是首先找到自我，做学问就是做人，正心以中，修身以和。我们做事情要明白目标，调动人财物力的时候要知道正确的方向。 我们行走万里见识了世界的广阔，明白人的渺小，要懂得谦虚知道敬畏，对人道充满慈悲。我们还要在各个学院游学，锤炼自我，以无间入有隙。 资本是个意识，我们要明白民为贵！” 鸟船船队的船只依次进入广鹿岛码头，副将毛承禄在码头迎接李银河。 两人在海边边走边聊。 毛承禄看着青壮们从船只上搬卸物资道；“李大人，感谢你源源不断供给粮食物资，广鹿岛军民因为商行的慷慨，没有再饿死人啊！” 李银河摆手道；“都是同袍，都是帝国百姓，保证他们吃饱穿暖是商行行商的基本目标。商行在岛上设立军服加工工坊，海鱼罐头工坊，争取让岛上百姓自食其力。 商军派遣训练顾问整合营军，你怎么考虑的？” “李大人，吃饱穿暖是奢侈的。这两年，东江镇岛屿发生了灾荒，每年因为饥饿死去的军民成千上万啊。 岛屿可供耕作的土地不多，朝廷的粮饷远远不够营军消耗。后金封锁了陆地，东江镇诸岛都在苦苦求活，吃饱是遥不可及的梦，饿死才是大概率事件。 浮华万千，终不敌似水流年，刹那芳华，只不过浮光掠影。说什么铁马金戈谈什么荣华富贵，终究只是黄土一捧，枯骨几根而已。” 毛承禄看李银河眼神诧异，自嘲道；“我在朝廷眼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纨绔，在东江镇官民眼中就是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笨蛋。 爹爹无辜被杀，我却不动声色，我就是个笑话。 李大人，你觉得我爹爹应该死吗？” “毛副将，毛帅是东江镇总兵，权高位重，他的所作所为应该听从朝廷定性。 本官位卑职微，不能妄议朝政。” 毛承禄摇摇头；“李大人，爹爹在辽东殚思竭虑出生入死，为帝国创立东江镇，抵御后金。 人在做天在看，我联合东江镇官民向朝廷请愿，要为爹爹讨个公道，朝廷置之不理啊！朝廷真的认为，我们都是草芥不成。 爹爹杀伐果断用人眼光独到，账下敢死猛将无数。辽东百姓桀骜不驯，不是忍辱偷生的关内百姓。 我再纨绔，也是披甲征战，经历无数生死战斗的战士啊。 东江镇真的是充满了勇武之士，爹爹麾下的将领们大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是尸山血海中打出来的。 最能打的将领当属李九成和尚可喜，其次是陈有时等人，就是我这个纨绔，武力战绩也和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相差仿佛。 孔有德、耿仲明在皮岛被李大人击溃，现在广鹿岛，白天要求去开蒙学堂，晚上拉着手呆呆看星星，非常诡异。” 毛承禄看着海上飞鸟道；“这里没有外人，李大人，我们开诚布公说些话。 我们对于朝廷已经深深失望，我不会忘记杀父之仇，我没有发作是在寻找机会。生命只有一次，我要小心翼翼等待时机让朝廷认真。 其次，我对东江镇将领们极端失望，他们是爹爹的干儿子干孙子，爹爹被杀，他们选择了隐忍。 真正够朋友的没有几个，我对他们很失望。” “有的，朋友还是有的。” 李银河淡淡道；“我曾经谈过价值观，你是崇拜权钱呢，还是保持善心追求梦想呢！价值观涉及人生观历史观世界观。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形式上的干儿干孙没有用，朝廷代表道统权力，他们袖手旁观没有问题。 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银河就不客气啦。实话说，东江镇能够以几个岛屿承担数十万军民的衣食，肯定要进行海贸获取物资。 东江镇一直走私物资，甚至为后金做貂皮人参的转口贸易，为后金提供武器物资。” 李银河摆手制止毛承禄辩解；“我不是责备你们，我在阐述事实。毛帅是帝国高官勋贵的中间商，早已引起文官集团的不满。登州巡抚屡次弹劾毛帅走私，大家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 毛帅身不由己，出事是必然的。朝廷的错误是没有尽到补给东江镇的基本职责，行事粗鲁拙劣，造成东江边镇官民离心离德也是必然的。 银河来到辽东，就是想找到辽东百姓生存发展的道路。辽东地域辽阔，人烟稀少，我们宝贵的人力物力不应该消耗在无休无止的内耗中。 帝国辽东领土广阔，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需要建设确权，我们应该眼光高远一些。 东江镇的隐患，朝廷占有很大的责任，何去何从，银河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引领大家的目光长远一些，为华夏帝国拓展一些空间。 人需要一些追求，我们吃饱穿暖总得想想做点什么。” 毛承禄递给李银河一本连环画道；“等我熬过这一段时间的狼狈，一个人尝尽孤独的滋味，为爹爹讨要到说法，我会笑着，和这个世界和解。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要拿命让朝廷认真，血债血偿是必须的。我不想得到太多，起码证明爹爹是抵抗后金的帝国英豪，起码后世子孙不能让祖先莫名其妙丢了脑袋，成为家族的耻辱吧。” 第66章 转移东江镇百姓 毛承禄看李银河翻看连环画道；“我的老家在江南，家族一直重视教育，爹爹虽然被佥征为军户，但是我们一直开蒙读书。 我喜欢商行文化处的艺术作品，用连环画表达情感通俗易懂，我觉得自己也可以画几套。 大明在辽东可歌可泣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不应该被后世遗忘，我要把他们用连环画记录下来。 一个武夫琢磨连环画是不是很可笑？” “非常好，诠释思想记录历史的领域不亚于金戈铁马的战场。毛副将，你身处辽东战场，对于辽东战争有更深刻的认识，用文字图画表达认知非常好啊！” 毛承禄摇摇头；“我有些事必须做，有可能失去性命，我一直隐忍是因为要搞大事情，风花雪月岁月静好对我来说太遥不可及，太奢求啦！ 李大人，我很佩服商行在辽东的杀伐果断。真的，在辽东恢复秩序需要铁腕治理，我甚至欣赏死敌后金大汗。 辽东百姓桀骜不驯，经历的战乱太久了，需要强力领导。朝廷的那些道貌岸然的贪官们整合不了辽东。 辽东需要纯粹的领导。” 毛承禄递给李银河几张单子道；“希望在我这一辈截止仇恨，下一代不要背负重担。我的孩子们跟着商行去奴儿干吧。如果他们改名换姓也无所谓了。 第一批随行青壮五百，家眷二千。 单子上有东江镇账目来往客户资料以及交易清单。李大人，你是个纯粹的人，我看不明白。 拜托你照顾随行百姓了。广鹿岛缺乏物资，百姓只能携带不多的家当，支持不了几顿饭。” 广鹿岛为远行的百姓提供了船只，十几艘各型帆船，青壮们手持木棒护卫帆船，铁兵珍贵，需要在云从岛更换商军装备。 浩浩荡荡的鸟船船队经过大小长山岛，李银河没有下船，岛上东江将领们用岛上百姓换取物资，扶老携幼的百姓登上各种帆船汇入鸟船船队。 小鸾等人脸色凝重道；“生存是艰难的，这些都是勤劳的辽东百姓，希望他们在远方能够吃饱穿暖。” 李银河淡淡道；“天时地利人和合适，他们虽然卑微如草芥，汇合在一起就是燎原圣火。 他们步履蹒跚缺吃少喝，但是一定要牢记，满足他们的吃穿住行是商行最最基本的职责，打开心扉融入他们，我们就是人道最靓丽的火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对他们动小心思。货殖课程中最高深的智慧是意识是思想。以史为鉴可以知朝代兴衰，以人为镜可以照见我们的灵魂。 这个人是眼前的百姓，不是庙堂的高官。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小鸾等弟子们拱手听教。 李银河叹口气道；“货殖论首先是道德论，这是做学问也是做人的基石。人间正道是沧桑，红尘俗世乱花飞纷迷人眼，儒家为什么会有道貌岸然这个词呢？” 李银河伸手，彩云递来一直箫。 李银河迎着海浪呜呜咽咽吹奏，良久，将箫抛还彩云道；“翩翩相思赋予谁，古埙箫，片片落叶随风去，一曲相思解忧愁！欲问落花何处归？ 心存善念上善若水！” 李银河点点瞪大美目的小鸾的额头道；“外重者内拙，被利害得失牵制，所谓言未出，结局已演千百遍；身未动，心中已过万重山；行未果，假象灾难愁不展；事已毕，过往扔在脑中延！欲多则心散，心神不能凝聚，就无法专注，容易失败，看重外物，本身就是物与己泾渭分明的表现，没有进入用志不分乃凝与神啊！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待我名满天下，许你当歌纵马；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待我高头大马，许你嫁衣红霞；待我荣华富贵，许你势力桃花；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以是秋，愿许秋风知我意，散我心中意难平，那就祝相逢的人不会走散，走散的人，再也不相逢。 事过无悔，爱过不怨！” 小鸾清冷的面庞绯红，眼神闪现灵动。 小纨拉着妹妹的手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格局小啦，以往困在我执的牢笼中消耗精神？”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李银河指着浩浩荡荡的船队道；“在他们之中栉风沐雨，然后再悲春伤秋。 我们时常谈到剩余价值包包，这个是资本社会的核心秘密。 剩余价值是资本家支付给劳动的成本之后的那部分剩余劳动，构成了资本的利润，变成了资本家的原始积累，或者是资本家的超级消费。他的外在表现形式不断变化，我们不深入讨论。 因为太超前了，我们探讨它的核心，劳动的剩余价值。劳动者为资本家工作，有没有剩余价值？有的，有多少，如何界定呢？西方智者给出了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 依旧是太超前啦，我们再次简化概念。就是先谈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 云从岛商栈收留了大批妇孺，她们起早贪黑为商行劳作，大家认为商行为她们提供了食宿，简直是太仁慈了。 银河认为，她们起早贪黑高强度劳作透支的是生命，生命是脆弱的，生存是艰辛的，但是绝对不卑微。 人为贵，贵在她们虽然出身不同，但是享有接受教育，公平选择未来的机会。小纨啊，你们能够吃饱穿暖探讨学问，悲春伤秋埋怨天道不仁慈，没有照顾到你们的心情。 你们知道商栈工坊的妇孺在做什么呢？她们背着孩子们在努力挣吃食，艰辛的劳作甚至难以保证温饱，步履蹒跚的孩子们在竭尽全力帮助家长们做工。 她们不聪明吗？她们不努力吗？能够睡个好觉就是老天恩赐了，心情这种奢侈品太缥缈啦！” 李银河指着脸色绯红的小鸾道；“月宫仙子呢，能不能转移你的大眼睛看看周边的辽东难民们，她们真的没有隔夜的粮食。 怎么让她们吃饱穿暖才是你指梦为马璀璨韶华该做的事，不要老是娇滴滴因为花开花落怀疑人生，继而折磨师父，好不好？” 船队到达石城岛，熊喜帆跃入海中，不一会抓出一尾活鱼送给下船的李银河。李银河对小纨道；“看看，本官心存善念，小孩子都知道表达感激了。” 小纨看着熊喜帆接过小白的蜂蜜，兴高采烈上船道；“师父啊，他不是送给你礼物，是交换，貌似蜂蜜价值高于一条鱼，师父吃亏了。是被迫的买卖。” “真是混账！”李银河指着跑远的熊喜帆；“以后不能接受不公平的交换。” 尚可喜率领石城岛将领们以及商军顾问在码头迎接李银河一行。 尚可喜指着浩浩荡荡的船队道；“李大人大手笔啊！商行要转移过万百姓吧？” “这只是经营鲸海附近的小目标，奴儿干纵横数万里，有无数河流森林，地下有矿地面有黑土，水中有天量的鱼获。” 李银河淡淡道；“尚将军，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天地广大，海阔天高，是野兽就要到森林纵横驰骋快意人生啊！ 关外辽东只是小小一块地域，银河先去北地冰原看看星云，绘制成图画送给将军共勉。” 尚可喜眼神精光闪烁道；“卑职成立石城商号，派遣部下班志富率领一艘沙船跟随商行行动。 卑职在小岛上憋屈坏啦，等待辽东局势稳定，卑职申请去奴儿干都司。” 鸟船到达皮岛码头，陈继盛刘兴治迎上下船的李银河，陈继盛显然不愿意和李银河多做接触，直截了当道；“皮岛随行鲸海祈福的船只二十艘，二百户，青壮五百。 李大人，皮岛仓库被你搬空了，百姓没有携带厚衣粮食。皮岛守军的粮饷怎么办？”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皮岛仓库不是本官搬空的，是潜规则漂没的。商行没有擅取任何物资。陈将军可以禀报上官，咱们在打官司呢，可以把你的诉求加进去。 随行百姓由商行负担远行开销。商行将会赊给每户两石粮食，五套棉衣。在海参崴，先遣商军以及百姓正在建设房屋，那里有石煤，百姓的吃饭取暖住宿不是问题。在海参崴鱼获丰富，商军侦查部队测绘部队正在探查周边地形，可以肯定的告诉陈将军，海参崴周边土地辽阔而且肥沃。 商行已经建设各类工坊，赶造农械，本官承诺，每户一套农械，精钢刃口。商行正在积极筹措牲口，我会实地落实，商行的农业管事已经到达海参崴。 皮岛营军属于帝国武装序列，云从岛商栈本着报效帝国的原则，有偿提供皮岛营军粮食。 商行正在开拓商道，需要开销的领域很多，所以是有偿供给皮岛营军，钱粮物资要还。” 陈继盛严肃地看看李银河，转身离去。 刘兴治从李银河手中取过雪茄，向大海吐出烟雾道；“打仗依靠青壮，你收集老弱病残和一群奴隶，闹什么妖？” 李银河点燃一根雪茄道；“只有老军或者农户可以劫掠本官，你抢走本官的烟，你摊上事了！ 本官没品，蚂蚱飞过眼前都得捏出尿，黑毛哥，你膀大腰圆，油水不少啊！” 刘兴治腻歪地转头，看到高手大蝉在海边叽叽我我，只好腻歪地望着天上云彩道；“其实，我也想劫掠皮岛仓库，只是大哥还在督师麾下，没想到啊，被你抢先了。 我的薪饷被你控制了，你们是一群神经病，非常讨厌。” 刘兴治指着高手道；“你的护卫长得挺有人样子，干的事膈应人啊，喜欢女人抢走就是，非要腻腻歪歪污染大家的眼睛，收敛点好不好！” 李银河点头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那个油腻的西北坏人，银河严重认同。人家来自创立好多朝代的古都呢，要含蓄要文青呢。 真是败类。” 李银河吐出烟圈道；“黑毛哥，亲兄弟明算账，商行因为物资和督师衙门打御前官司呢，商行不欠你的薪饷。 给你银钱物资是交情，你得付钱。你不接受商军改造，咱们不是一家人。 还钱！” 刘兴治痛苦地揉着脑袋道；“大哥带走了八百勇士，剩下的战士不多了，不能给你。 老子没钱。” “好吧，皇太极看了高尚的演出腻腻歪歪不想给钱，银河让他损失了上千勇士，在三岔河损失了后金船队，在海边高价买了一船海盐，在长白山以东商行要带走上万部落人口，为了老城安全，支付商行一万斤人参，一万张皮子。 彩云侍卫抢走了他的帐篷，顺走他的锅碗瓢盆。 他舅舅阿什达尔汉可以作证，黑毛哥，你居然赖账哈！ 强者平静如水，弱者才暴跳如雷。要学习啊，否则岁月立刻让你认真，痛快点，你认不认真？” 刘兴治红着眼签署了契约，对李银河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朝廷连饷银粮食都敢拖欠漂没，后金八旗旗主们都不敢做啊，到底谁是强盗。 你们都是八百个心眼，我告诉你，最后依靠的是拳头。你派什么教导员吧，他们每天叽叽歪歪跟高手一个德行。 不要让我找到机会，老子的大刀饥渴难耐。” 商行管事们指挥皮岛远行百姓登船，李银河登上尚可喜的战船。船舱之内等候的学子及商军将领们纷纷起身敬礼。 李银河回礼道；“大家坐，银河马上率领船队去鲸海，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大家畅所欲言。” 温铁心道；“李大人，我的家人惨死在后金铁骑之下，我的心中充满仇恨。其实东江镇将领们和后金都存在痛失亲人的仇恨。 此次商军和后金作战，我们杀死杀伤数千后金士兵，他们的家眷孩子的眼神，同我们的亲人一样充满无助惊恐，充满绝望。 我杀得有点迷惘了，我可能不适合杀戮，我是个废人。 我的手颤抖了，我心里明白，不再适合管理商军的死士指挥了。” 李银河点点头；“东江镇死士部队改编为特种侦查部队，由陈忠指挥，以后打散编入商军系统。 温铁心转入绿植三处，跟随商行去海参崴任职。温铁心大人，你不是废人。心学讲致良知，我们的心是温柔的，终究要追求光明。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需要限度，长久沉浸在复仇情绪之中容易迷失了本性。 你的良知不安了，你不是冷血的废人，你是追求高尚的人。 商行的目的是繁荣商道，为沿线百姓打造吃饱穿暖，能够接受教育，能够享有医疗的基本保障的制度。 我们绝不是依靠杀戮维持开拓，我们在实践民为贵的高尚理想，爱，光明，慈悲，公平及尊严才是商行商贸的基础。 女真百姓蒙古百姓与大明百姓都属于中华民族。” 金圣叹起身道；“我们心存慈悲，不能缺少金刚伏魔的霹雳手段，商军的建设还要加强。 学生建议，商军应该继续沿长白山一线武装巡查，截断八旗贵人们对长白山东部的影响，这是协议中商定的非战区，是贸易区域。 只有武力威压才能促进自由贸易。” 李银河点头道；“局部冲突不可避免，商军正在扩大稳定商贸的兵力，谢宁叔父在云从岛主持扩军，以商军警卫连侦察连特种连的老兵为骨干，商军扩大到三个营。 商行在石城岛训练水兵，在旅顺培训水手。 商行一定要趁后金向辽西蒙古左翼故地用兵的空隙，壮大商军，小规模冲突不可避免，商军在九连城对面海域桃花岛设立指挥所，部署车营，骑兵及炮队。 指挥所的任务就是协调贸易区域的武力巡护，坚决打击挑起争端的后金军队及部落反抗。 本官的原则就是不能吃亏，对于任何挑衅，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集中军力坚决反击。” 金圣叹赞赏地点头道；“我们采取了武力威胁和活跃商贸的两手措施。 我们安排学子们在鸭绿江三个岛设立了贸易网点。” 金圣叹拿出一张商品清单道；“商行贸易网点收购稻草柴碳药材山果，原则是加强交流。 辽东百姓历来习惯买卖，这种习俗被关内士大夫鄙视，但是意外降低并推进了商行的交易。 辽东缺乏粮食布匹以及各类生活用品，百姓对布匹针头线脑等各种商品极感兴趣，习惯以物易物，贵金属在辽东不值钱。 后金是典型的以战养战的军事集团。每一次战争都是冒险，如果战事不利，抢不到物资人口，那么士气低落，民生艰难。 天启末年，努尔哈赤率领六万军队围攻宁远，铩羽而归。皇太极继承汗位之后，再次对宁远等地用兵，结果依旧不理想。 现在后金处于人心浮动时期，因为后金统治区域出现了李银河大人所说的通货膨胀。各种粮食物资紧缺，物价飞涨。 斗米六两银，一头牛三百两银，基本处于恶性通胀，饿死人比比皆是。所以，后金大汗对于商行的挑衅选择隐忍，皇太极孤注一掷全力进攻主要方向；辽西，左翼蒙古故地，或者是蓟镇边墙内外。 后金的战略物资匮乏，加紧战时收敛物资。对朝鲜用兵只是解决了一部分军队的吃饭问题，由于主帅镶蓝旗旗主阿敏想在朝鲜自立，脱离八旗，加之朝鲜北部缺粮，所以朝鲜战事匆匆忙忙结束，没有什么缴获。 蒙古左翼在林丹汗带领下转移到右翼蒙古，所以，左翼蒙古故地没有什么物资。 皇太极加紧搜集粮食物资，后金统治区域极度缺粮缺少生活物资。 学生认为，商行应该通过贸易收敛辽东的贵金属，间接抽离长白山以东，半岛的后金控制的村寨人口。” 第67章 扩大辽东商贸 金圣叹捏着商品清单道；“后金统治是奴隶制，大事是八旗旗主，特别是四大和硕贝勒共议制度。后金大汗的权利被八旗贵人们限制。 皇太极极力仿照明朝大搞专制集权，实话说，皇太极远见卓识，在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方面迅速改革，集中权利，改善民生，增强八旗军力。 哲学讲时间空间，皇太极的改革需要时间，需要改革者自我约束和高超的政治手腕，后金大汗具备这些素质，假以时日，反叛的后金军事集团将会动摇大明的统治基础。 现在是分化后金虚弱后金的绝好时期，恶性通胀使后金控制区域商品匮乏民生凋敝，不愿意放弃特权的后金贵人们必然反击皇太极。 镶蓝旗旗主阿敏积极寻求自立，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等人对改革充满怨恨。 商行应该在政治上分化后金，经济上控制引领后金的钱袋子。” 金圣叹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学子们在三个贸易据点敞开收购部落土特产，雇佣部落百姓做工，引导部落百姓走出后金控制区域，融入商行的控制范畴。 贸易据点不仅收购交换商品，还建设工坊吸收村寨部落百姓做工，顾绛负责建设工坊，请顾绛讲解工坊情况。” 顾绛起身道；“学生顾绛，讲解工坊建设之前，先谈谈学生的进学感受吧。顾绛自诩江南才俊，熟知货值之道，但是在易州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挫折。 学生被骗了生员名帖，被杜鹃师姐灌了伪劣饮料，被联合商行发配到灵丘山野。 学生痛定思痛，肯定是以往的学识有极大的缺陷。心死道生，孟子先贤强调必须经历百般挫折才会增益其所不能，实在是金玉良言。 学生进入商行体系，实务能力一日千里，治学感悟隐隐然也有突破。 学生为学宗旨与处世之道；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来、辞受取与之间，皆有耻之事也。” 顾绛看李银河等人有点迷惑，边道；“博学于文是和家国天下之事相联系的，因而也就不仅仅限于文献知识，还包括广闻博见和考察审问得来的社会实际知识。 目前大明崇尚空谈清谈，充满臆想，士大夫学生们非常脱离实务，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 农院号召学子们精研学问的同时，游历四方，积极参与乡社治理，提高实务能力，非常有效的治学方法。 华夏学术以经学一统天下，其他学问基本上都属于经学的附庸，这就造成学生进学体系的狭窄。 顾绛认为，要将学问分门别类，主次分明，协同发展。根据实际情况调节治学重点。 比如，开设经义、史学、文字、音韵、金石、考古、天文、历算、舆地、军旅等专科，齐头并进。加上西方总结的生物学，天文学，动力学，数学等各个科学学科。 取长补短才是健康发展的学术之路。 其次，行己有耻，即是要用羞恶廉耻之心来约束自己的言行，避免道貌岸然之辈混淆是非。 顾绛赞同商行的监督机制，人性不可试探，最好用制度进行约束。” 李银河点头道；“农院孙奇逢山长治学探索重点是做人，实务。顾绛同学可以向农院教务处提交分类建议。 顾绛同学，听说你在易州经常被侯金石涂抹一些不明液体，不要记恨同学，要团结友爱。悲伤流转，却掩不住岁月的斑驳，染尽缕缕青花梦难开，落尽的风华把往日还，那些梦境搁浅在流年的彼岸，化作了一朵朵盛开在记忆里的繁花。 你也知道；人只有经历一段艰难的历程才会有所收获。也许荒诞的青葱岁月，才是你璀璨韶华记忆中最美的彩虹。” 顾绛点点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待我揍了那个纨绔，我会笑着和岁月和解。 我们谈工坊建设。” 顾绛指着辽东地图道；“由于商军的打击，后金军队从半岛原金州复州地域脱离商军，大幅北撤，在盖州附近休整。半岛少部分区域处于真空地域。 在长白山以东，后金和商行签署了暂时的和平条约，暗中阻止后金贵族接触商行，怂恿村寨部落长老们管制乡民，减少与商贸据点的接触。 近期，商军再一次攻打牛毛寨，摧毁其周边百里顽固村寨，慢慢的，后金战士们纷纷西撤减少与商军的冲突，村寨长老们也放松了管制。 辽东自古民风彪悍，喜欢做买卖交换物资。商行的贸易网点交易量大增。 学生谈工坊。 学生们建立了果脯工坊，海鱼罐头工坊，正在建设制纸工坊。” 顾绛拿出一沓纸道；“商行掌握了纸药秘方，能够使用廉价原材料制作科举高品质抬连纸，一个麻袋换两千张，实实在在的民间消费了。 学生向各个村寨征召工坊工人，每个村寨都得出人。在京师以及南方贵为奢侈品的鱿鱼海参，巨大的螃蟹龙虾，居然不值钱。学生正在殚思竭虑把它们制作成干货。 贸易据点征召女工，女人必须携带小孩，方便工人安心劳作。” 顾绛看看李银河道；“学生们组织孩子们开蒙，女子们工作积极，花不了太多费用的。”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商行需要利润，但是目的是开启民智繁荣经济，满足百姓生活需要，推动文化事业。 民为贵是商行行商天下的根本，商行注重利润，同时关注提高乡社百姓的文化素质。女真部落百姓属于华夏大家族的一部分，顾绛你们做的没错。 但是还不够。 商行正在思考资本社会工坊主和雇工之间的关系，随着非人力机械的改进以及工人劳动培训的增加，增加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越来越不重要。 商行正在制定劳动保护制度，初步是保证工人七天休息一天，每天工作八个小时，除此之外，工人自由安排时间。” 顾绛擦擦额头道；“李大人，没有先例啊，我以为为妇女争取的步子尺度比较大，没想到您更加缥缈啊！” 李银河瞥了顾绛一眼道；“我们是儒商，不是压榨妇女儿童的黑心商贾。商行掌柜首先是文明的文化人，放眼大明，谁敢不承认我们是儒商。 每年五一定为劳动节日，督促商行重视劳动者以及商军的权利。 百姓有受教育的权利，有休息的权利，有自由安排时间思考人生的权利。 顾绛，你有异议吗？” 顾绛摇摇头道；“顾绛有点晕，但是没有异议。” “顾绛啊，你刚才提到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本官只是具体化圣人之道。 商行在系统之内以及下辖乡社推广休息制度，银河的提议在农院引起极大的争议，山长同意了。农院师生也享受休息制度。 我们不能只榨取剩余价值，还要尊重劳动，让劳动者充分休息就是实践民为贵的措施之一。我们是时代的弄潮儿，我们要为后人创造先例。 你们可以制定细则在贸易据点实施，有困难吗？” 船舱中的学子们纷纷起身拱手恭恭敬敬向李银河施礼。 顾绛拱拱手；“学生惭愧，商贸据点必将繁荣，学生们没有困难。” 骆学川对李银河道；“李大人，商行雇佣宽奠等区域村寨的青壮们去奴儿干，随着商军武力威压，第一批一千名青壮已经送往云从岛，接受远行培训。 每一名青壮给予两石粮食的安家费，商行还会提供月饷。后金是强征青壮，没有安家费，青壮自备武器给养。 后金的动员成本低廉，商行的动员措施非常昂贵，靡费巨大。 粮食紧俏，还征召雇佣吗？” 李银河点头道；“不同的经济基础决定不同的动员方式。商行还要继续雇佣后金控制区域的青壮，不要顾及粮食。 银河可以透露一些信息。王喆部彼得部小溪部结束铁山战斗之后，一直在朝鲜北部清剿败逃的后金军队。 他们抓获了几百名逃散的后金军士，这不重要，他们主要清算朝鲜的两班贵族。很多贵族党派公然投靠后金，为后金的军事行动提供情报和向导，他们影响朝堂疏远大明。 什么贵族，他们是一群忘恩负义的臭虫。万历年间，大明耗费超过千万两白银帮助朝鲜抵御入侵的日本，将日本军队赶出朝鲜。 大明付出了惨重代价，帝国精锐部队损失很大，辽东王李成梁遗留的一万家丁基本消耗在了朝鲜战场，给了努尔哈赤等人在辽东壮大的机会。 大明本着天朝上国的情谊，没有讨要军费物资。自此以后，大明财政一直捉襟见肘。 商行代表帝国的利益，当然要惩罚勾结后金的贵族们。 银河一直讨厌骑墙的败类，所以商军联军按照朴太愚提供的名单，清剿贵族们。联军杀光抵抗的贵族军队，摧毁其庄园，收敛庄园各种单据，收缴其资财。 商行发现大量通敌文书，已经通过朴太愚转给朝鲜国王。 商军联军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只是摧毁贵族势力及其控制的钱庄。彼得搜剿物资钱财还是专业的，挖地三尺是基本素养。 当然，商行将文物转交朴太愚，我们是儒商嘛。 商行已经烧毁田契地契，朝鲜百姓的欠账单据，现在，朝鲜北部一派混乱，乱世总会出英雄。 商军维持着鸭绿江沿线的安全，在朝鲜北部扶助朴太愚的商号，向沿江各地派发大量生活用品农械订单，鼓励百姓到贸易据点交易。 商军击溃聚集在铁山的后金军队，截获大量奴隶及物资。 怎么说呢，商军联军收获丰厚，可以支撑商军及下辖百姓四个月的粮食补给。” 李银河对船舱内的学生们微笑道；“商军在辽东有了一段珍贵的发展时期，商行不仅是贸易组织，也是政治军事机构，满足商行下辖吃饱穿暖是存在和拓展的基本职责。 我们不是普通意义的商贾，我们在实践超越历史上权钱价值观的践行者，我们在潜移默化关注民生，改变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骄傲的说，我们在创造历史，创造实践民生领域的先例。我们不是坐而论道空谈人道建设的腐儒，我们是儒商。 指梦为马璀璨韶华是要件件落到实事上的。 比如商军的军粮，以往军队以米饼醋布维持战力，不能说战力，只能说活着。后金的军粮要优于帝国军队，后金汗将缴获分散各旗军队，强调肉食干果菜蔬的搭配，这是在战斗中总结出的经验；合理搭配营养能保持军士体力，提高士气。 商行缴获收购了大批食用油，核桃油大豆油，利用辽东鱼获丰富的特点，为商军增加过油的海鱼，添加果干菜蔬，减少了粮食消耗，增加了战士的体质。 这种经验可以向下辖百姓推广，也只有商行才能保证新的健康的生活新方式。” 骆学川欣慰点头道；“学生放心了，只有加大交流才能潜移默化推动人口流动。辽东寒冷，奴儿干更加寒冷，百姓缺衣少穿对海参崴甚至庙街心存恐惧，那里据说是严寒冰冷的世界。” 李银河看着地图道；“实事求是的说，海参崴气候跟关外差别不大，黑龙江沿线及以北，庙街区域要更加寒冷。 辩证法的核心是对立统一。辽东严寒，但是那里土地肥沃矿产丰富资源辽阔，没有后金等强权桎梏，后金的影响力已经及其微小。 商行在那里建立乡社阻力极小，主要是应对自然气候的挑战。商行拓展商道就是为了乡社提供物资保障。 我们要有发展的眼光，要有吃亏的觉悟。关外辽东适合发展，但是，后金军力强大，后金的体制和商行的追求存在不可避免的对抗，商行还很弱小，只能避其锋芒，徐徐发展。 以后，我们的发展也要长远一些，陕北甘肃山西等地已经过度开发，水土流失严重，陕西已经断断续续遭灾十几年了，为什么？大自然难以承受人类的活动，用连年不断的灾难督促我们反思。 帝国向北向西有大片未被确权的土地，那是子孙赖以发展的生存空间，我们不能因为寒冷荒凉只是在温暖舒服的地域混生活，这绝不是商行的发展目标。 帝国有漫长的海岸线，海洋是丰富的宝藏，连接着帝国的附属国，联接着世界。小农封建帝国已经难以承受引领中华发展的重任。 福建九分山水一分田，百姓只能自发投向海洋讨吃食，山区百姓因为难以养活孩子，只能溺死孩子求得活着。帝国统治者熟视无睹加强海禁，这是制度的缺陷。 人口是华夏帝国宝贵的资源，商行要引领人口流动，开发边远地域。我们在南洋有很多同袍，帝国认为他们抛弃陆地，把他们当做逃民弃民。商行认为，华夏子民所到之处，应该报团建立政体，开发当地繁荣世界经济。 他们是华夏一部分，商行要为他们提供帮助，与他们进行良性互动。” 李银河对骆学川点点头道；“银河扯远了，商行向远方开拓的基础是自信开放，是商行的经济实力，是商军的勇敢，是我们的梦想。 你继续说。” 骆学川拿出一沓单据道；“后金奴隶制度造成极端两级分化，后金控制区域民生艰难，可是八旗贵族们拥有绝大部分财富，他们脱离了吃饱穿暖的生存需求，追求奢华。 唉，这是人性啊！ 后金大汗非常清楚战略储备事关八旗的生死，严禁八旗贵族们奢华享受，但是八旗是共议制度，大汗只是管辖共有公中钱货物资，没有权利染指各旗私有财物人员。 其实后金皇太极严禁贵族贸易已经越界了，已经引起旗主们以及贵族们的不满。皇太极在极力集权，贵族们在博弈保留特权。 结果就是贵族们私下接触商行走私，在商军加强贸易区域巡查之时，他们大肆违反皇太极的命令，向贸易据点派驻买卖人员。这种情况同大明帝国极为相似，朝廷与国同休的勋贵成为走私贸易最大的靠山。 八旗贵族需要高端商品。京师的香水，山东的茧绸，大绒，松江丝绸，宫廷首饰，高档瓷器茶叶，易水湖出品的火酒，雪茄。” 骆学川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银河道；“他们在打仗呢，贵族们没有询问粮食铁器，他们需要商行出品的高端商品。 他们的家奴拿着金银皮货人参急不可耐地换成高档商品，甚至需要香皂。他们询问京师出现的四轮马车，玻璃眼镜，奢侈钟表。 他们在和大明陛下打生打死，却询问大明宫廷的生活方式及使用的物品。愿意高价购买宫中使用的物件，内府布匹织成的衣物，必须保留飞凤标识。 学生总结了他们的消费模式；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商品必须高尚。 学生对高尚一词产生了深深的迷惑！” 第68章 麻烦的海岛 “崇高者必堕落，不要迷惑什么高尚，这种货殖现象属于定价之中的特殊情况。商行赋予某些商品特殊价值，当然要高价交换，因为商行垄断了帝国皇家商誉。 比如商行的火云飞凤服装，材料一般做工普通，现在一套一千两银子。除了商行掌柜，商行每年只对外出售十套，市场价格已经翻倍且供不应求。 林丹大汗冠名的雪茄已经断货了，因为王点大人事务繁忙没空绘画，雪茄价格提高了十倍。” 李银河微笑道；“商品是货殖领域重要的一部分，定价权是核心。 商行的服务宗旨是满足客户的需求。好的商品互动能够加强交流，消弭战争。 商行已经在云从岛设立了酒厂烟厂，我们要加强与后金贵族的接触。商行的贵金属储备需要贵族们出力，从货殖技术层面讲，恶性通货膨胀外在表现是粮食物资是硬通货，钱不值钱，贵金属的价值被严重低估。 商行掌握商品，那么需要贵族用黄金白银等贵金属支付，当然可以用人参皮货珠宝支付，也可以用奴隶支付。 商行不接受其他支付手段。” 骆学川摇摇头；“后金贵人们询问李大人所说的精神文化用品，比如大明诗歌，戏剧，连环画什么的。 学生已经飞鸽传书易州，需要商行向辽东派驻商务专员，比如出自宫中的商行雇员。吃喝玩乐是一门学问，需要宫中出身的雇员来接洽。” 黎明前的黑暗，李银河对抬着梯子的小白道；“小白妹妹，哥哥已经赶走捣乱的坏人们了，我们可以从容布置，我要在朝阳跃出海面之时，用歌声表达爱情。 安静的唱歌，愉快的生活，人生美好啊！” 小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银河哥哥，墙头有人了。” 刚跨出商栈大门的李银河悬点摔倒，站稳身子的李银河揉着脑袋道；“我已经赶走斯文禽兽们了，又是谁在捣乱？ 真是人生艰难！” 小纨怯生生道；“好像是赖图大叔。” 果然，赖图雄壮的身躯朦朦胧胧在墙头摆着思考的造型。 李银河狠狠地揉着脑袋道；“赖图大叔，快下来，不要追求什么缥缈的文青。银河马上要去远方了，还得追求爱情。 您妻妾一堆，孩子一群，不要抢占墙头啊，矫情啦！” 赖图冷哼一声，面向东方开唱；“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赖图的嗓音低沉嘶哑，仿佛高原的风，诉说着自然无尽的寂寥。 秦九跳脚道；“赖图大叔唱得好有感觉，太酷啦！” 红日初生，破开漫天氤氲，淡淡红霞照在李银河目瞪口呆的脸上。 “完蛋了，太阳升起来了，错过时机啦！” 李银河满面绝望道；“赖图大叔，不，大爷，何必呢？你已经过了追风的年纪，你都包办了一堆妻妾，又不会谈情说爱，捣什么乱啊！” 赖图摇摇头面向朝阳；“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 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商栈内外嘈杂的起床活动声音消失了，大家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沉思的赖图。赖图的哑巴嗓子诠释了爱情的真谛，值得敬佩。 赖图跳下墙头，对李银河道；“谁是文盲！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浊酒敬流年。 随着时光消逝，你的岁月积淀达到一种深厚，你对人生的感悟豁然通透，无关学习，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岁月雕琢。如同花开花落，自然而已。 包括你苦苦追求的什么爱情。” 赖图掏出一个茶壶，精准斟慢一个小茶杯：“赖图以前看到别人用喂鸟的杯子喝茶，洗茶斟茶喝茶，一鼓捣就是半天。 赖图心中充满鄙视，喝茶就应该粗茶海碗，赖图用喂鸟的杯子竟然喝渴了。这哪里是喝茶，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赖图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岁月渐深，人心渐老，赖图突然明白了以往对人生的认知浅薄。人生如茶，慢悠悠沉下，飘忽忽升起，一沉一浮如同拿起放下。 我想单纯地活着，现在在努力研究星星；我想珍惜亲情，他们最希望我给钱；我精研学问认为人道公平，八旗贵人们认为我是傻子。 山有山的形态，水有水的方向，人各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你看清一个人而不揭穿，你就懂得了格局的意义，当你讨厌一个人而不翻脸，你就会明白释然的重要。 赖图看着你们一群斯文败类每天在墙头卖弄文青，演绎浅薄，痛心疾首啊！ 赖图编辑了一份《云从漫谈》，将你们的浅薄加工整理成册，作为赖图的文学创作，你们以后使用其中的歌曲要付费。” 李银河艰难地揉着脸道；“银河有点凌乱，银河要为自己创作的歌曲付费呢！ 还有啊，赖图大叔，你既拆穿了我们，又在墙头演唱当众打脸，还要我们拿起放下，非常不科学。” “狗牙的科学！” 赖图再次抿口茶；“赖图只是在人群中呵斥了徐教授几句，就从顶级杀手转行追求哲学，生活惊不惊喜，赖图沉沦了吗？没有。 哲学只是加工人生积淀，赖图早已收获了一把岁月，有什么难的！ 人这一生，除了因果万法皆空。我想挣钱养家，家没照顾好；我想拼命挣钱扬名立万，钱没挣到还成为低调的思考者；我开始相信公理慈悲，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我的生活一塌糊涂，远离家乡前途迷惘，这就是生活。 赖图早已看透人心，看淡得失，释怀不美好，学会好好善待自己，这才是王道。回首过往半生路，几分酸楚几分甜。 好好优雅自己，才不会受到世俗的摧残。千帆过尽，方知柴米油盐非易事，青丝渐白，方知岁月不饶人。 世间万物都在治愈你，唯独你不肯放过自己，还纠结什么付钱的琐事。当然，你以后放浪高歌之后要主动付钱。 闲庭独坐对闲花，轻煮岁月慢煮茶，不问人间烟火事，任凭岁月染霜华。抽出时光独自品茗，才明白喝的是寂寞品的是岁月，清福难享啊！” 赖图摆手打断李银河的辩解，指着走出大门的秦令仪道；“有缘躲不开，无缘碰不到，缘起则聚，缘尽则散。一切随缘，拥有时珍惜，缘尽时放下。 人的一生跟太阳相比，如同白驹过隙，疏忽而已。 别回头，身后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你而亮。喜欢就去拼，记得付钱哦！” 赖图向秦令仪拱手施礼，点点头转身离去。 秦令仪回礼后对李银河道；“赖图大叔唱的歌意境比你们的深邃，赖图大叔开始品茶啦？”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银河赶走了斯文败类们，没想到被野人教导，缘妙不可言！” 秦令仪笑靥如花道；“啊，赖图大叔说了什么？” 李银河指指商栈大门道；“令仪师妹，你师父来啦！” 趁着秦令仪转头，李银河迅速抓住秦令仪双手，面对秦令仪惊诧的目光淡然道；“赖图大叔督促银河对岁月认真，人生苦短，可能最后只有一丝温馨留下吧。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银河喜欢令仪！ 淑女一点，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假装被银河胁迫。给银河点面子，以后儿孙满堂欢声笑语之时，总要留下一些温馨吧。 要和平不要暴力，我们去码头看海。” 一艘三号福船冲破淡淡暮霭，缓缓靠向云从岛商栈码头，跟随福船的十几艘船只在海边谨慎保持着距离，等候福船的命令。 杜鹃蹬着自行车等待船员搭设踏板，福船很高，搭设踏板需要动用起重器械。一旁脸色阴沉的侯金石道；“杜鹃师姐兴师动众为了搭设一条跑道，被商栈管理人员看到，不太好吧？” “侯金石同学，盗门行事，只管结果不管过程。不肆意妄为怎么体悟岁月静好。 师爷和师父都是很好的信誉贷备兑，不好好利用，怎么璀璨韶华！杜鹃怀揣大把银子，玩的就是任性。 好不容易跑到鸟不拉屎的塞外，当然要精致兴趣爱好。” 汤静秋指着岸边道；“李银河学长拉着秦医生的手呢，真是我辈楷模。 杜鹃啊，海岛上鸟雀成群，辽东大陆比易州草木繁盛，不荒凉啊！” 杜鹃拍拍汤静秋的肩膀道；“杜鹃使用的是比喻，很高级的语法，好好学习，不要纠缠细节。 好好琢磨用猪屎围死后金的事业吧。 李银河学长就是瞎眼，偏偏喜欢暴力的秦医生，我们也要搞事情吧。 汤静秋，会演奏唱歌吗？给点音乐，杜鹃冲下去捣乱。” 汤静秋拿出手鼓，冲侯金石抛个眉眼；“京师文青，当然熟悉歌舞。音乐走起！” 侯金石拨动吉他，配合汤静秋的手鼓，两人一边合奏一边歌唱；“但愿现在有可将一切怀旧，昨夜爱意我已看透，然而报答远远未够，为我奉献，没有尽头……” 杜鹃遮上幕篱，一摆车头冲下福船。飞速的自行车冲过码头，卷起尘沙。秦令仪拽着李银河躲开自行车，用衣摆遮挡沙尘。 “造孽啊！”李银河一边咳嗽一边道；“本官回到京师，一定问问陛下，注意内府的道德情操学习，好不好！” 高手对一旁面无表情的空空掌门道；“师父啊，看杜鹃快乐，一定用师门搞了些事情，咱们是揍她呢还是躲她呢？” 杜鹃用绳子系着头发，在云从岛安置营地飞奔了一圈，骑的辫子飞扬浑身透汗。 杜鹃对海边的李银河道；“师叔啊，临时营地聚集了几千百姓了，怎么不运走？” 杜鹃对一旁秦令仪道；“叔娘，你和银河师叔什么时候生小娃娃？拉手是不够的。你得给杜鹃红包呢！” 秦令仪脸色绯红匆匆离去。 李银河腻歪地看着杜鹃道；“杜鹃啊，空空掌门和高手在商栈，你应该去拜见长辈。” “杜鹃刚才遇见掌门和师父了，他们说要处理天大的事情，非常忙。让杜鹃找银河师叔搞事情。师叔啊，我们搞什么大事？” 李银河无奈道；“杜鹃啊，你不仅是贵妃娘娘的道场，你还是师门的劫难，你还是师叔的惊奇。 这不够啊，辽东有很多纯粹的人需要你历练。 商行在辽东遇到了困难。后金大汗孜孜不倦推动反叛事业，他率领后金军队跑到辽西和左翼蒙古故地，他的兵峰已经到达蓟镇边墙之外啦！” 杜鹃眯着眼道；“江南捣乱的东林呆瓜们回到南方备考，朝廷抽出手来拆分茂山卫呢。朝廷腐儒搞不明白易州的经营，不清楚商行的运作和底细。 我们正好到塞外搞事情，按照师叔所说，后金主力不在辽东啊！ 师叔，趁其老巢空虚，得搞事情呢！” “正在搞呢，商行和后金签订了半年的和平协议，正在转移长白山东麓的乡民，制造真空缓冲地带。 皇太极非常聪明，性格坚毅，对于集权目标坚定不移，师叔要去鲸海了，对他比较忌惮。他和林丹汗都是纯粹的人。” “有协议啊，这就好办了，杜鹃接手后金控制区域的行动权利吧，一定要搞事情。” 云从岛商栈办公室内，李银河迎接清剿朝鲜北部的王喆部彼得部等联军将领，与会的还有日本商贾，对马岛宗久宝及随行的一名对马中藩家老柳川调兴。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王喆彼得在朝鲜北部作战积极，搜剿物资成效显着，商行可以提供给你们两艘三号福船，两艘海沧船以及通报船。 你们有什么要求？” 王喆淡淡笑道；“我们不挑武器，有船只有火器就好。” 彼得神情严肃道；“听说荷兰人在日本遇上了麻烦，李银河掌柜，一定要趁此机会削弱荷兰的实力。 按照彼得对西方国家的理解，他们在强大到一定程度，必然使用武力控制商道。西班牙如此，葡萄牙如此，荷兰一样不会例外。 英格兰的实力不如以上的海洋强国，曾经臆想跟随荷兰参与亚洲贸易，英格兰遭受了惨痛损失。 荷兰在爪哇建立了八达维亚城堡，开始控制香料产地及贸易。荷兰东印度公司攻击任何商道上的西方商船，他们的理由是影响了荷兰正常的贸易利润。 在香料群岛的东部帝汶，荷兰摧毁了英格兰在东南亚唯一的贸易基地，屠杀了英格兰的雇员。他们正在攻击马六甲，锡兰，吕宋。 非常遗憾，彼得的船只在马六甲遭遇了荷兰的袭击，彼得逃到濠镜，坐船居然在大明帝国广东海域被荷兰战舰击沉。他们非常残暴，摧毁任何阻碍其商贸的竞争者。” 李银河点点头；“彼得的总结非常精辟，西方帝国依靠强权霸道，这是自由商贸的障碍。 商行在去往鲸海的朝鲜海峡遭遇了困难。在对马岛停留的荷兰船只袭击了运载移民的商行船队，商行损失了一些移民。 好在他们不清楚商行的实力，没有和护卫船只缠斗。 这种强盗行径非常危险，商行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血债血偿！ 各位，我们要进行海上作战了，这不同与后金的战斗，我们面对的是海洋强国荷兰以及日本幕府。 请文化司讲解一下朝鲜海峡的情况。” 文化司由徐安生管理，几名西方雇员跟随丁氏等女子们在一旁等候咨询。 丁氏起身来到地图前道；“天津丁氏，我来讲解一下朝鲜海峡周边形势。” 威尼斯马里甘心道；“丁女士，请说您的大名，大明帝国的规矩非常奇怪。按照学识，您的先生应该使用您的姓氏。” 丁氏淡淡笑道；“都是一些陈腐的规矩，不必太在意。奴家丁落烟。” 丁落烟指着辽东地图道；“日本与朝鲜之间有一道海峡，根据测绘军的信息，海峡宽一百四十里，平均深度百米。朝鲜称朝鲜海鲜，日本称对马海峡。 这里是去往鲸海的咽喉要道。 日本幕府按照亲属远近分封近三百藩国，施行封建统治，对马藩是其中之一。对马藩管辖对马岛，对马岛在海峡之间，对马岛山多耕地少，财政主要依靠贸易。 对马藩宗氏统治对马岛依靠发展对朝鲜的贸易，对马岛是日本与朝鲜的贸易枢纽，宗氏接收西人以及大明帝国的商品，垄断了朝鲜与日本的外贸。 宗氏在朝鲜建立倭馆便利与朝鲜的贸易往来。” 丁落烟看看李银河道；“了解对马藩，就要摸清日本的统治架构。文化司对日本的历史地理资料进行收集整理，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及其危险的岛国。 日本是封建分封制度。幕府将军僭越国王的权利，实际统治着日本。日本的名义统治者是天皇，从其统治者的名称可以发现，这个小岛的统治者充满狂妄自大，又极度自卑。 历任幕府将军掌控局势之后，对邻居甚至大明帝国充满贪欲。日本狭小的纵深，多变的环境地质灾难造成日本人矛盾的性格。彬彬有礼的谦卑外表下，隐藏着冷漠残忍的兽性。 每当日本觉得自己强大之时，就会侵掠周边国家，他们的战争表达是兽性，没错，是畜生。 所以，文化部门认为，要控制这个岛屿，不能任由军阀掌控这个充满隐患的岛屿。要让这个地域保持开放，加强和世界尤其是华夏帝国的接触。 据朝廷祈福团队中行人司官员确定，日本的萨摩藩在万历朝代就侵掠大明帝国的藩国琉球王国。 朝廷收到琉球的禀报，但是没有做出处理决议。 日本的军事冒险一直延续道现在，帝国朝廷没有达成解决日本侵掠藩属国的解决意见，这件事情后果严重，被搁置了！” 第69章 就业和渔业造就了荷兰的海洋事业 丁落烟指着地图上的琉球群岛对众人道；“丰臣秀吉在万历朝时期以对马岛为踏板，侵掠朝鲜，大明帝国出兵联合朝鲜击退日军，靡费上千万两白银。 现在是德川幕府时期，日本小小的几个岛屿存在二百六七十个藩国，地域狭窄与狂妄自大使得日本大名们行事极为猥琐。 日本九州萨摩藩偷偷袭击琉球王国，俘获琉球君臣，将他们押往幕府江户，强迫琉球王国君臣发誓永远效忠萨摩藩，并割让奄美诸岛等苛刻条件。 琉球王国铮臣郑迥厉斥萨摩藩的强盗行径，拒绝签字效忠，最后被萨摩斩首。临时负责琉球王国政务的三司官向大明朝廷通报了倭情。” 丁落烟摇摇头道；“现在萨摩藩强迫琉球王国每年进贡粮食物产，把帝国属国实际当做萨摩藩的下属。 日本幕府默认了萨摩藩的侵掠行径，并冒充琉球王国与大明市贡，侵吞贸易利润。 琉球王国的事情不属于商行的事务，但是，根据日本幕府及萨摩藩的行径，商行经营东亚商道，必然与幕府以及日本商道附近的大名们发生冲突，需要商行扩展商道时预判未来的风险。” 李银河点点头；“这个岛屿上的混账们总是做出匪夷所思的变态行径，文化司的评价非常中肯。 不能让岛屿闭关锁国，必须让它保持与外界的接触，让阳光源源不断照耀这片海域，让它明白世界非常广大。 这是一个封闭之后便走向伪善变态的危险国家。华夏帝国必须保持伦理输出，必须让它接触真善美。” 丁落烟皱眉道；“按照银河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幕府实际上是效仿大明帝国以农为本，限制对外贸易交流，禁止农民迁徙。 断绝普通百姓与外界的接触是保持封建统治稳定的有效措施。幕府正在限制白银输出，减少贸易国家，缩减贸易规模，打击西方传教。 幕府严格等级制度，正在快速向闭关锁国转变。 幕府按照亲疏远近分封藩国，集中财力军力，宣称直属军力八万骑，虽然实际数量严重夸大，但是幕府直属士兵应该能保持两三万的规模。 对马藩号称手下士兵过万，实际能动员五千战士，它的麻烦之处是水军。对马藩号称保持着日本最强的水军实力。 萨摩藩比对马藩强大，它曾是日本九州岛霸主，虽然被幕府压制，但是一直保持人数众多的武士。萨摩是藩国大名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幕府强制藩国武士们向城市集中，保持控制。 而萨摩的武士们既保持武士身份又从事农业生产，这个传统使萨摩保持比较高的战士动员能力，据日本的情报显示，萨摩是日本强藩，能马上动员骑兵与健卒一万以上，其中有八千火铳手。 萨摩在鹿儿岛部署两万三千兵力，在外城中能动员一万兵力，萨摩可以集结三万以上兵力，可以说保持尚武的传统。 商行已经掌握了荷兰的资料，荷兰的战舰商船数量远远超越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的总和，是新兴的海洋霸主。 荷兰和日本处于对抗时期，日本扣押了荷兰商船，一艘军舰在朝鲜海峡游弋，补给地点就在对马岛，跟随他的是海盗刘香的两艘海盗船。 据对马岛最新的情报，荷兰在对马岛还有一艘快艇。” 丁落烟向宗久宝点点头；“请宗久宝介绍对马岛的情况。” 宗久宝向李银河拱手，对众人道；“对马府中藩又称严原藩，领地包含了对马一国以及肥前国田代和滨崎地区，藩厅严原。 对马岛土地贫瘠产出有限，按照每年石高收入属于藩国之中不入流的大名，但是，对马岛是日本和朝鲜的贸易枢纽，对马藩依靠贸易收入不错，在朝鲜建设了辅助贸易的倭馆。 幕府对于对马藩非常器重。对马藩参加了反抗现任幕府将军的阵营，幕府没有追究责任。 说到底，幕府看重对马藩与朝鲜的贸易利润。 对马藩掌控了朝鲜贸易，也积极参与日本的其他贸易，比如转口大明的生丝，瓷器，西人的香料等等。 所以，对马藩仰赖西人的商品，也为西人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荷兰与幕府产生矛盾，日本扣押了荷兰商船报复荷兰，荷兰在东番曾扣押了一艘日本商船。 荷兰的一艘战舰一艘快船离开平户，转移到对马岛等候消息，如果和幕府协商无果，荷兰的船只将返回东番。 荷兰到达对马岛的船只还有两艘硬帆戎克船。” 宗久宝看李银河不动声色，继续道；“我不是对马藩宗氏嫡系，没有办法影响宗主的决定。 我认为，不应该以血统延续对马岛的统治。我认为自己对于海洋及海贸的理解超越宗族大部分人，可是没有发展的机会。”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注重结果，没有在朝鲜海峡的对马岛得到贸易基地，商行的船只遭到袭击，结果非常麻烦。 所以，不能给你北方商行的股东位置。” 宗久宝点点头；“我会努力的，我还有强力盟友，比如家老柳川调兴等对马藩家臣。” 柳川调兴起身对李银河道：“宗氏控制对马岛不利于对马岛的贸易，宗氏在文禄·庆长之役，也就是大明帝国万历朝鲜战争之后，为了改善降到冰点的日朝关系，伪造了国书。 朝鲜恢复贸易的前提是日本幕府首先递交国书，这是无法办到的，涉及国家颜面。宗氏上一任家主伪造国书骗取朝鲜的信任，并且篡改朝鲜的回信骗过了幕府，现任家主依旧两头忽悠。 我持有确凿的证据，如果禀报幕府，宗氏将被废除藩主。 我的家族可以脱离宗氏成为联系中朝的直属藩国或者幕府旗本。” 李银河摇头道；“上位政客在意的是结果，结果是宗氏促成了两国的贸易往来，幕府得到了对马藩的贸易利润，所以过程有些问题不重要。 幕府本来就僭越日本国王的权利掌控日本，所以在不影响统治的前提下，不会处理对马岛宗氏。” 柳川调兴擦擦额头冷汗，狠狠道；“家族和宗氏家主产生了矛盾，只能不断揭发宗氏家主的罪行，希望幕府将其除藩。” 李银河盯着柳川调兴道；“商行奉行自由商贸。易水湖商行与后金签订了和平协议，当然商行经历了艰难的战争，好在后金贵族签约了。 下一步，易水湖商行协助北方商行参与日本贸易，要用自由贸易取代某些顽固势力的指令性交易。 战争不可避免，商道建设任重道远。 商行期望更多的朋友参与商道建设，而不是消灭竞争者。 易水湖商行创建于大明帝国，奉行的是华夏伦理。期望繁荣商道，根据各自的情况安全发展贸易。 当然，贸易者要遵守北方商行股东会制定的航海规则。否则，我们清除破坏自由贸易的害群之马。 荷兰舰船袭击易水湖商行前往鲸海及奴儿干的移民船只，对于商行的呼吁置之不理，现在，荷兰船只及支持荷兰的势力就是害群之马。 商行将会支持秉持相同理念的朋友。” 柳川调兴看看宗久宝，向李银河点点头。 丁落烟对众人道；“商行将进行一系列军事行动，清除北进鲸海及奴儿干的障碍。 对马岛长期是海盗倭寇聚集地，商行为了保证朝鲜海峡安全，要对现任藩主进行清算。商行移民船只被袭击，鲜血不能白流，血债血偿！ 船队指挥盖英杰。 同时，北方商行将派出船队支持维护商道安全。随同易水湖船队的北方盟友船队指挥彼得。” 丁落烟对惊讶起身的彼得道；“彼得先生，你用勇敢证明了实力，北方商行任命你为协同船队的指挥官，旗舰是单弦夹板船。” “夹板船啊！” 彼得惊喜地问道；“感谢天主，彼得将用火炮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的份额是多少？” 丁落烟拿出一张纸递给彼得道；“这是聘用协议，北方商行提供船只和武器物资，安排监察员督促纪律及缴获，沟通补给。 彼得，你可以自行雇佣船员，支付船只损耗，船长的权利义务都在协议中，您可以查看一下。” 彼得匆匆浏览了船只配置及协议条约道；“这是葡萄牙人的炮艇，龙骨长二十多米，好吧，这是彼得熟悉的船只，虽然不大，不能挑剔啦！” 彼得抚胸对李银河道；“商行的慷慨如同星辰大海，彼得将尽力执行职责，为商行作出贡献。” 李银河笑道；“无牺牲无胜利，我们的海洋力量比较弱小，所以，每一次海上行动要计算周密。 财富荣耀属于勇者智者。 商行不干涉船只的组织构架，只进行监督，沟通补给，计算收益。希望你用行动为商行创造利润，为拓展商道作出成绩。” 彼得激动地胡子颤抖道；“强者要自己创造辉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英国的霍金斯，德雷克前辈是彼得的榜样。 李银河大人，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是勤俭节约，白手创业的楷模。英国是缺少土地资源的海岛，女王接手的英国面对西班牙葡萄牙的海洋霸权，连发展的缝隙都没有。 可是，英国创立了海军，皇家海军，不仅不花钱，还为女王赚钱。女王陛下就是演绎神话的存在。 想出人头地，没有条件要创造条件发展，不能埋怨客观世界。” 李银河揉着头道；“银河了解一点点女王的事迹，明白那也是神奇的存在。 银河不太明白你的榜样内涵。” 彼得眉飞色舞道；“我们在海上讨生活，一定要学习前辈的开拓事迹。先谈榜样，霍金斯德雷克是堂兄弟，英雄不问出处，他们因为海盗生涯备受尊崇。” 彼得得意地倾听办公室众人的惊叹声，矜持道；“英国是个岛国，没有海洋霸主西班牙葡萄牙的实力，也没有荷兰的商业资本雄厚，没有欧洲大陆土地也没有殖民地，国家层面的发展没有出路。 霍金斯先生拉着黑奴去美洲贩卖碰碰运气，顺便看看西班牙的运宝船队。霍金斯向女王报告了一路见闻，发现了一些发财的小秘密。强大的海洋霸主们不会允许其他国家使用商道的，但是海盗可以，毕竟是无本买卖。 大家是读着经书长大的贵族，女王陛下严厉斥责了贩卖奴隶的残忍行为，果断入股霍金斯的船队。 德雷克先生掠夺南美海岸，顺便抢劫了西班牙的港口，为女王陛下分红相当于英国一年的支出。” 彼得舔舔嘴唇道；“农民出身的德雷克被女王册封为骑士，真是令人羡慕啊！” 曼努埃尔·英迪沙起身蔑视道；“一群海盗，卑鄙！” “强者沉静如水，弱者才会暴跳如雷！” 彼得蔑视地看了曼努埃尔·英迪沙一眼；“葡萄牙开拓商道血迹斑斑，有什么资格评价英国。 女王陛下是伟大的，为了财富保持单身，为了英国打造了一支不花钱的强大的皇家海军。” 曼努埃尔·英迪沙盯着彼得道；“英国是强盗国家，是欧洲信奉天主的国家的敌人。” 彼得不以为然道；“英国老国王脱离了教廷，凭什么沟通天主要依靠教廷呢！ 欧洲许多国家及地区也在摆脱教廷的控制。女王陛下是伟大的，因为英国海军发现了海战的秘密，只要你的船够快，火力够猛，不用遵循传统的接舷战。 打得过就抢，打不赢就跑。英国海军发现了积攒财富的康庄大道，运宝船们就是海上的存钱罐啊，英国在西班牙海洋霸主身上印证了发家之路，大炮筒子里掉金币呢。 曼努埃尔·英迪沙先生，你不要不服气，葡萄牙被西班牙兼并了，肉眼可见日落西山，你们衰落了。 英国国力蒸蒸日上，成功没有侥幸，你瞧不起的海盗船队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这是事实。” 曼努埃尔·英迪沙向李银河道；“我是正规军人，不是唯利是图的商贾。濠镜需要商品，但是不能用我们的船只贩奴。” 李银河微笑点头；“易水湖商行出身大明帝国，秉承华夏伦理的教诲；万物并作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商行发展是摸索和平繁荣人类，非常高尚不容置疑。大明舰队在立国之初就已经证明了。 商行绝对不会参与贩奴贩毒，这是商贸红线，越线者杀无赦！” 曼努埃尔·英迪沙点点头。 李银河对彼得道；“英国的发展走了一条独特的道路，但是，终究要讲究道义，假装正统吧，英国的发展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成功的范例。 荷兰也是被西班牙压迫，尼德兰的商贾们依靠自身优势，依靠制度的天才设计，也走出了一条成功的海洋之路。 成功没有侥幸。 银河希望彼得等朋友，将西方海洋强国的发展路径总结成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商行需要成功的路径。 你们也可以总结出书，将自己的名字印刻在大航海的历史丰碑之上，说不定会成为传奇呢！” 彼得点头道；“前辈曼先生正在总结海盗经验，为英国编写了一套进出口方面的教材，听说非常经典。 还得学习啊，彼得知道英国海军劫掠海洋霸主之时，领悟了快船重炮的战斗内涵，但是，英国也在尝试巨舰重炮，这需要强盛的国力。 彼得虽然经营过商船，但是经营商业方面确实不如荷兰人。” 李银河点点头；“如果女王的船只被袭击，如何反应？” “当然要反击。” 彼得大手一挥；“女王放荡不羁一生不嫁爱权钱，不，崇尚自由独立。遇到袭击当然要抢回来。 女王根本不管对手是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比如西班牙，西班牙袭击霍金斯的船队，摧毁了船队六支船中的四艘，这里面有女王的投资股份。 女王立刻没收了停靠英国港口的西班牙船只的钱货。女王恪守一生节俭，只赚不赔的优秀品质，哪怕以后会引发战争，也确实引起了英国和西班牙的大海战。 这又有什么呢，反正当时心情愉快了，哪怕以后打不过，女王也要抱着财宝与皇宫同归于尽。这塑造了英国人节俭坚毅不畏艰难的性格。 商行被袭击占着道义的优势，必须打回来，还要将道义折成钱财连本带息收回来，好不容易占着理呢。” “好吧，银河保证消除去往鲸海的障碍，你们的女王也是一位纯粹的领导啊！” 李银河面向众人道；“西班牙葡萄牙成为海洋霸主的路径比较清晰，荷兰的崛起是另一条成为海洋霸主的路径。 成功没有捷径，荷兰的崛起是第一批海洋霸主的升级版，有没有哪位先生熟悉荷兰的发展路径？ 商行需要取长补短，学习海洋霸主成功的经验。” 曾经的威尼斯商人马里甘心起身道；“李银河经理，欧洲的商业中心在地中海，荷兰凭借一系列创新，将商业中心转移到欧洲的西海岸。 有一位学者评价此时的荷兰；不是地理位置而是就业，不是荒芜的尼德兰而是富饶的渔场，为大批的船只，艺术和人口提供了基础，贸易以及赖以生存的条件。 就业和渔业造就了荷兰的海洋事业蓬勃发展。” 第70章 对马岛海战 马里甘心眼中充满敬佩道；“奥斯曼帝国截断了传统沟通东方西方的商道，对于西方贸易者征收十倍的惩罚性税收，对于地中海商业中心是灾难性的打击。 西班牙葡萄牙是航海先驱，控制了新大陆的矿产和印度以及东南亚的香料，依靠控制商道及强大的武力财力压制西方商贸竞争的国家。 荷兰地域狭窄资源贫乏人口稀少，却依靠一系列制度创新，成为海洋马车夫。阿姆斯特丹的交易所决定着北海-波罗的海贸易区，大西洋贸易区和地中海贸易区主要商品的价格，还决定着亚洲的香料；中国的丝绸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国际贸易价格。 尼德兰地区和意大利一样被西班牙压制，以荷兰为首的七个省联合组织了一个崭新的协商政体，为经济发展进行了制度改革，同时，荷兰进行了宗教改革，荷兰的海洋开拓充满动力。 荷兰改变了传统意义的商贸内涵。西班牙，葡萄牙及威尼斯，热那亚等海上贸易强国更倾向于同贵金属资源丰富的新大陆和盛产奢侈品的东方展开贸易，海上贸易品主要是金银，香料，丝绸，瓷器等体积小，价值高且利润巨大的商品。 以往的商贸注重高价值商品，并不精确地计算成本。 一个真正的海上强国必然拥有强大的造船业，荷兰的造船业不仅是高效率的，更是高质量和专业的，船只数量相当于欧洲其他国家的总和。” 马里甘心赞叹道；“荷兰的创新为西方开拓出新的发展道路，荷兰在大宗低附加值商品突破了海洋强国的阻挠。 荷兰只得集中全力从事波罗的海至北海的转口贸易，而这一地区主要贸易商品大多为日用消费品和工业原材料。如普鲁士谷物，俄罗斯毛皮，蜂蜜和蜂蜡，英国羊毛，北欧木材，法国食盐和酒类，这种大宗必需品贸易数量巨大但单位利润低。若要从中赢得利润，必须尽可能地降低运输成本，最大限度提高运营效率。 荷兰与亚洲发展的商军两用船只类型是不同的，荷兰在欧洲必须大规模采用成本低廉，航速快，载重量大，操作简便，所需船员数量少的商船。 荷兰的运输船运载了增加了，造价比其他国家的运费下降了一半。 除了造船业外，荷兰经营其海洋事业善于通过对传统产业的改造，合理化生产流程，使原来分散的，利润微薄的，只限于维持日常生活的行业变成资本主义的大生产来获取利润。渔业就是其中的典型。 到现在为止，鲱鱼捕捞业依旧是荷兰最大的行业和最好的金矿。 渔业，造船和贸易已经密切联结在了一起，荷兰总能提供充足的信贷，从观念到实践上引领一种新的商业模式。 其他的国家也在模仿，但是，现在的发展效果不如荷兰做得好，真是令人迷惑！” 李银河对一旁记录的丁落烟道；“荷兰从造船业的革命开始，以咸鲱鱼贸易带动由荷兰主导的波罗的海—地中海贸易，进而将其经济势力扩展至包括美洲，亚洲，非洲沿海在内的当时整个世界。 荷兰的成功实践了许多创新，可惜啊，它在亚洲的商贸贯彻了西方的垄断模式，不是商行退却让步能够解决竞争的问题。 荷兰希望独霸商道，它必然要使用军事手段打击商行，我们的战争是长期的。 荷兰是个强大的对手，它建立了资本主义金融制度，完了善社会化大生产，通过改进工具标准化工序，实现了工厂式流水作业，这种产业细分方式非常先进。” 李银河面向众人道；“生存还是死亡，商行在与海洋霸主的竞争中，决定商行的未来。逼迫我们进步，我们没有后路。 荷兰等海洋霸主是强大的，但是，华夏哲思是思辨考虑问题的。强弱是相互转变的，荷兰并不是无敌的存在。 荷兰本土距离亚洲遥远，距离日本及大明辽东数万里，荷兰能够支援的财力物力有限。荷兰在亚洲是殖民发展模式，与西方各个国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荷兰屠杀帝汶岛的英国雇员，正在攻击马六甲锡兰吕宋，在亚洲爪哇的据点附近充满了敌视荷兰的本地势力。 商行弱小，但是有盟友，有乡社支持，有农院的帮助，我们可以集中力量投放到一点。 说到底，大家打得是制度建设和财力，商行不惧怕任何挑衅，坚决维护公平的商贸环境。” 红日初升，广阔缥缈的蓝色画卷让人着迷，海鸟们穿过凉爽的海风愉快鸣叫。 云从岛商栈教场黑压压站满了出发的商军及百姓。 李银河身着戎装，对身旁的徐安生道；“徐教授啊，您是农院的瑰宝，最好在云从岛指挥调度。 奴儿干都司北部八月飞雪是非常平常的事，远行无法确保安全，大明帝国失去掌控几十年了，那里充满未知。” “野蛮体魄，文明思想。说的多好啊！” 徐安生笑道；“人生就是经历，我在烟雨氤氲的江南生活过，在沙尘飞舞的京师讨过日子，真的憧憬雪花飞舞的北国风景。 听说那里有彩色星链，好长好长，直垂莽苍。 可能直达天庭吧！” 徐安生指指身后的赖图道；“我们装备齐全，赖图到达过北山，你说的外兴安岭。奴家没有见过赖图这样聪慧勇猛的学生呢。” 赖图身披软甲，如同人形巨兽一般骄傲地抬头。 王简在一旁道；“银河啊，红毛夷在水峡袭击商行的船只，你身为主官，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李银河淡淡道；“王大人，银河身为祈福使节，必然要亲自探路啊！ 对马岛曾是倭寇聚集地，日本对大明阴奉阳违，银河要亲自清除道路上的隐患。” 李银河指指黑压压的百姓道；“有商军随行，有万千百姓跟随，有大明帝国作为后盾，银河什么都不怕。必然扫清妖魔鬼怪，确保祈福团队安全通行。” 百姓接收了远行补给，虽然去往遥远的奴儿干，但是能够吃饱活着，百姓们倒是情绪稳定。商行是厚道的，按人派发棉服等补给，在缺少棉布的辽东，装备太奢华啦。 听说要分给大家伙土地，据说很多，农户们眼中透露出对土地的渴望，是真真正正自己的土地。如果能分到几亩肥田，寒冷荒凉不是障碍。 商行向百姓通报了敌情，青壮们披挂弓箭，装备了铁兵，被商行管事们组织起来，上船之后要护卫随行乡亲们的安全。 王简点点头；“辽东百姓性情淳朴勇敢，他们是有福气的，奴儿干土地辽阔，适合生存。可惜陕北土地贫瘠，百姓无处耕作安身啊！” 王简递过一支喇叭道；“会唱秦腔吗？出征在即，吼一嗓子吧！” 李银河摇摇头道；“银河对秦腔领域是外行，嗓子不够穿透力，王大人是大明使节，给出征百姓们吼几嗓子，提振一下士气吧！” “银河，你要学习啊！” 王简戴上一张脸谱，对身后行人司等官员点点头，掏出枣木棍子。大明行人司等随行官员们纷纷戴上脸谱，掏出枣木棍。 “秦腔起于西周，源于西府，成熟于秦。保留了较多古老发音。又因其以枣木梆子为击节乐器，所以又叫梆子腔，俗称桄桄子。 李大人，秦腔是正统的宫廷音乐啊！ 秦腔取材广泛，所谓唐三千，宋八百，说不完的三列国。 商军掩护百姓去奴儿干就食活命，乃是开疆固边的壮举！ 来，我们为勇士们鼓与呼！” 三十多名大明外交人员多才多艺，集体敲打枣木棍演绎秦腔，音调直冲天际。 李银河翻身上马，向演唱秦腔的队伍拱手致谢，商栈码头战船上火炮轰鸣，四名司号兵吹响军号。 李银河身后是四个连队女兵军阵，内府监察不把女兵水军列为军士，所以商军尽量展示女兵军阵应付内府及锦衣卫的查探。 商栈大门外，在商栈工坊做工的妇孺们向李银河率领的商军鞠躬。商行工坊施行七天一休，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商行是大明最为仁慈的商号。 商行雇员诚心希望李银河带领的商军开拓顺利。 谢宁等军士簇拥着韩赞周在码头等候，云从岛商行经理杜越，新调来的海运管事沈廷村等人拱手施礼。杜鹃混在人群中貌似沉静地向商军挥手致敬。 一艘艘战船护卫着满载百姓的船只滑向大海。 对马岛南北八十二公里，东西十八公里，由南北两个大岛及数十小岛组成，藩厅在南岛严原。浅茅湾位于对马岛中部最窄处，由许多岛澳与小岛屿组成。 荷兰商军船快艇以及两艘海盗船停泊在浅茅湾内。快艇和一艘海盗硬帆船执行警戒，商军船和一艘海盗船在湾内停泊休息。十名荷兰战士在岸边搭建了临时营地，警戒海岸。 军官胡克拿着直角测量仪走到甲板上，朝鲜海峡夏季多雾，天气隐晦，看不到太阳。胡克摇摇头，又是一个无聊的日子。 东番行政长官为了垄断，加征日本商船在东番的税收，引起了纠纷。日本幕府报复荷兰，扣押到达日本的一艘荷兰商船，这是扯皮的麻烦。从东番到日本距离遥远，此时处于台风季节，外交交涉漫长，到达日本的商品无法交接，真是大麻烦。 远处一艘戎克船坐滩，陆地上的士兵发出警讯。 胡克等船员没有慌乱，荷兰士兵配备火铳半身甲钩斧长剑，自信一名专业士兵能打败二十五名亚洲土兵。 荷兰人对亚洲士兵的印象是，一批缺乏训练的农夫。在海上就更加安全了，配备重炮的船只来去自由，只有西方国家的战船和大明东南沿海的海盗一官才能对荷兰商船造成威胁。 对马岛附近没有威胁荷兰船只的势力。一些船员甚至准备火铳枪准备支援岸边的士兵。 又一艘平底船在不远处岸边坐滩。 胡克放下直角板，拿起望远镜，几艘硬帆船在水雾中忽隐忽现。 “敌袭！”胡克擦擦额头冷汗，守卫浅茅湾口的是幕府大名的船只，对马岛多山，资源贫瘠，需要贸易商品才能生存，所以对交易的荷兰人非常客气。幕府对对马岛的交易并不过问。幕府与荷兰发生纠纷不影响荷兰船只停靠对马岛。 胡克再次举起望远镜，能够看到敌人船只上的红色旗帜，胡克猛然想起有一个商行运送百姓去遥远的北方，船只上插的就是红旗。 荷兰商军船和海盗船只按照惯例对商行的船只进行了攻击，大海之上没有规矩，强大的抢劫弱小的船只是惯例。彼此交战之后才能确定实力强弱。 商行护卫非常勇敢，但是损失惨重。海峡狭窄，荷兰人暂时撤回浅茅湾。 亚洲船只缺乏重炮，所以荷兰人不太重视敌人的报复，反而每日搜索海峡，准备再次攻击路过的船只，并抢劫其人口物资。 这个商行来报复荷兰人啦！ 船长在甲板上观察了敌人船只后道；“来不及开船了，起锚升帆需要时间，船员迅速在甲板上使用火炮火铳组织抵抗，希望巡逻的船只赶回来。 老天啊！日本大名出卖了我们。” 几声枪响打断了船长的声音，敌人登陆的骑兵开始抵近骚扰，五名身穿灰白色军装的荷兰火铳手射击靠近的敌人骑兵。 赖图跳下马，拧腰开弓，在四十步外一箭一箭将紧张装填的火铳手们击杀。 等商军船船员们惊叫着冲向船舷，赖图骑上马率领其他弓箭手撤退了。 岸上的十名荷兰士兵全部战死。 胡克有点眩晕，敌人的弓箭手使用的弓不如英国长弓手的长，但是其箭枝杀伤力极大，半身甲保护不了身体的安全。 岸边敌人军阵响起军号声，军阵前方响起震耳欲聋的步鼓声，敌人要进攻了！船长命令水手们增援警戒岸边方向。 一艘硬帆大船靠近军商船，在薄雾中足足闪烁着六个闪光点，又一艘硬帆船接近军商船二百米内开火。 李银河指着一片狼藉的荷兰船只甲板道；“两艘福船掉头，再次犁扫敌船，一艘攻击停泊的海盗船。” 为了安全起见，李银河在一艘福船上参战，鸟船负责警戒回援的荷兰船只。 胡克栽倒在甲板上，看着敌船掉头靠近，这次靠近到一百米内，敌船腾起一团团烟雾，各种轻炮喷射着火焰。 一艘硬帆船冲近海盗船，近距离炮击，海盗船打起白旗。 浅茅湾湾口方向传来炮击声，荷兰的警戒快艇和一艘海盗船回来了。 荷兰的快艇相对于与大帆船体型小一些，但是跟三号福船哨船体积相当。 敌人在五百米距离外偷袭，听响声是重炮，快艇立刻迎战，海盗船航向停泊区，海盗船没有十磅以上的重炮，明智地脱离战区支援停泊区。 李银河盯着远方的交战船只，宗久宝在一旁解释；“李大人，西人的战船能够在侧舷摆放很多重炮，但是，彼此的战舰能够承受很多次攻击，战船一般很难被炮弹击毁。 炮战的目的是瘫痪敌船。但是硬帆船的结构不能抵御重炮炮弹，轻炮打不穿西人的船板，所以，硬帆船一般远离这种炮战。 李大人，我们能够拿下荷兰人的战船吧，这关系到商行能否控制对马岛。” “商行要求对马岛遵守贸易规矩，没想控制。” 李银河指着回援的海盗船道；“这条船有些麻烦。 商行不惧怕面对任何敌人，首先，得敢于战斗！” 回援的海盗船体积跟二号福船相似，可是战斗方式不一样。海盗船直直冲向宿营地救援，撞毁了一条商军沙船，冲翻了一条海沧船，海盗们操作回旋炮攻击二百米内的商军船只，迫使航线上的其他船只规避。 宗久宝咂摸着嘴唇道；“李大人，这是一条铁力木船，大明广东船型改造的，船体是珍贵的铁力木，船上的楼面是福船样式。它伪装成福船。 福船鸟船撞上就毁了。” 海盗船上的海盗们依靠回旋炮和逼近的商军鸟船对射，船只没有减速。 “这不行，岸边商军还在战斗，荷兰人的抵抗很顽强啊！” 李银河对船长盖英豪道；“截住它。撞它！” 盖英豪摇头；“我们能拖延时间，可是你的安全无法保证。不能撞它！” “时间就是生命，银河首先是战士，进入战场就有死亡的准备。撞它吧，不能让它回援。 海盗船上的轻炮太多，必须阻止它。” 李银河所在的福船缓缓转向海盗船航线，随着军号声激昂嘹亮，福船渐渐加速。 海盗船停止炮击，惊恐地看着商军福船用前半部船身挡在铁力船船头，商军v字型船头崩碎，海盗船船头插入福船前半部，船头不是铁力木，一样木屑纷飞。 李银河等人一手抓着船板，一手举着滕盾。海盗们熟悉接舷战，大部分紧紧靠在船舷旁，一些猝不及防的海盗们在撞击中四处翻滚。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过后，是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两艘船木屑纷飞。福船船头毁了，船体出现裂痕，铁力船船体没有损失，船头建筑坍塌。 其他船只和岸边的商军们纷纷敬礼，商军福船伴随军号声主动撞击铁力船，这是不惜自毁要近身肉搏。 第71章 孤独永恒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李银河晃晃眩晕的脑袋，刚要起身，被秦令仪按住动弹不得。 李银河看看头上遮着几把藤牌道；“打仗呢，银河是战士。令仪啊，要尊重封建男尊女卑的现实。 我们身处封建社会呢，给我武器，银河要战斗！” 秦令仪眼神冷漠。李银河看秦令仪捏紧拳头，重新趴在船板上道；“生存还是毁灭，当然是生存。 银河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直到战斗结束。 你们要注意安全！” 空中传来铁爪抓住船板的声音。铁力船插入福船船头，海盗们借助结合部准备肉搏，其他海盗们抛出绳索，准备荡过来助战。 盖英杰大声喝令，商军没有堵住狭窄的两船结合部，而是迅速结阵。商军长枪手逼住跳过来的海盗们，为火铳手集结争取时间。 海盗们观察不好突破两船结合部，通过飞爪向福船中部转移。 一名光脚叼着刀的海盗踩过绳索，纵身扑向李银河等人的位置。 小白起身用藤牌撩开海盗的刀刃，拧身将其撞飞，跳上船舷，在绳索上下身一字劈，将绳索上的海盗震落海中。 彩云用三弦弩射落另一条绳索上的海盗，旋转到船舷边缘，借着旋转的劲力飙出三排飞刀，射落绳索上的海盗们。 彩云跃上绳索，跟小白对视一眼，咯咯笑着踩着软索走向海盗船。披风飞扬，彩云嚣张地拍拍腰间的飞刀。 想要爬绳索的海盗们纷纷收回手，在海上攀爬绳索太难了，起码咬着刀，用双手抓着绳子爬吧，对方两名女子在颠簸的绳索上闲庭信步，大家不是一个级别的战士啊。 宗久宝提着刀对趴在船板上的李银河道；“李大人，您的武士们太厉害了，我从小在海上讨生活，没见过踩着软绳过船的。 这是华夏功夫吧！” “是一种功夫，讲究筋柔骨健，身心合一。” 李银河起身镇静道；“以武入道是一种境界，海盗船的核心在哪？” 宗久宝用刀指着铁力船喊道；“两位高手，海盗的核心在船的尾楼。” 警卫连以班为单位向海盗船射击，击杀准备操作回旋炮的海盗们，迫使海盗们躲避。等小白彩云踏上海盗船，警卫连停止了射击。 “嘻嘻嘻，哈哈哈！”彩云的笑声渐渐诡异，小白身子一顿，彩云的笑声中有种让人失神的魔力。彩云一抖披风，在海盗船上东飘西逛，颠簸和杂物丝毫没有影响彩云的行动。 宗久宝张大嘴道；“海魂舞蹈！天啊！” 李银河敲敲宗久宝的帽盔道；“什么舞蹈？彩云怎么啦？” 彩云身形诡异行动迅速，掠过的海盗们捂着脖子纷纷倒下。从铁力船尾楼冲出来的海盗们接连被彩云抹了脖子。 高手脸色凝重；“彩云修习的是白莲秘法，战斗时以声音魅惑，可能杀戮引发了某种禁制。从武学角度讲，虽然其武力倍增，但是控制不好就是走火入魔。” 李银河焦急道；“彩云是生死兄弟，咱们得让她安静下来。” 荷兰快艇逼近彼得的软帆船，彼得命令侧舷释放火炮，然后远离快艇。此时的软帆战船海战是重炮瘫痪敌人的战船，通过破坏缆绳船帆让敌船失去动力，如果对方不投降，那就跳船解决战斗。 前提是对方接受挑战。因为远距离炮击很难击毁敌船，如果敌人避战，只能依靠速度贴近敌人，最后还是跳帮战斗。 软帆大船的战斗是漫长而枯燥的。 荷兰船员有着精湛的操帆技术，但是无法靠近彼得的船只。彼得拿着雪茄盯着荷兰快艇，对一旁的灰胡子道；“英格兰前辈们经过工作实践，发展了海战的战术，那就是重炮骚扰，保持安全距离。 比的就是耐心，只有我的炮有威胁，我的船够快，敌人是奈何不了我的。 为了速度，这艘船只保留了六门重炮。每一侧三门，一门十八磅炮，两门十二磅炮。除了操帆海员和炮手，没有任何负重。 哈哈哈！跳帮战术落伍啦！” 灰胡子捏着下巴道；“这是一种逃跑战术啊！” 彼得喷出烟圈道；“实践出真知，效果好才是王道。重炮和船速敲落了无数西班牙宝船的财宝，想把强大的宝船船队变成海上存钱罐需要技术和耐心。” 荷兰快艇非常郁闷，敌人的帆船非常无赖，既不拉近距离决战，也不逃跑。快艇追不上敌人，也不敢松懈撤退，敌人的重炮威胁很大。 六名半身甲战士疲倦地坐在甲板上，还没有休息片刻，船舷两侧传来警讯。 快艇两侧三百米距离出现了编队舢板，每一侧出现九艘舢板，与敌人的软帆战船形成三角形夹击阵型。 荷兰人使用舢板运输人员，传递信息，这种小虾米能参加海战吗？ 舢板编队传来军号声，舢板靠近快艇拉近距离的同时，船头纷纷指向快艇。舢板船头是千斤弗朗机。 没等快艇决定是否浪费弹药打击这些苍蝇的时候，船舷两侧海面腾起一股股浓烟，霰弹伴随炮响扫过快艇。 躲避的荷兰人惊讶地咒骂，小船载大炮不讲武德的时候，敌人的软帆船在上风位置打响三炮。 两炮落空，一发炮弹擦过缆绳，断裂的绳索在甲板飞舞，将几名船员抽伤。 舢板编队在军号声中逼近快艇，船头指向快艇的时候纷纷打响重弗朗机。舢板发射完毕，桨帆并用迅速脱离快艇。 快艇的主帆被撕裂，快艇船员不可思议地盯着远去的舢板们。彼得的战船靠近旋转的快艇，打响侧舷重炮。 等彼得的战船悠闲地调转船身，将侧舷面对失控的荷兰快艇，对方打起白旗。 彼得兴奋地喊道；“包围快艇命令其落帆，君子报仇一年都晚啦！” 舢板编队挟持着快艇回到栖息码头时，海盗船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铁力船上局势非常诡异，一群海盗举着双手站立在小白和秦令仪身后，小白秦令仪高手成三角形抵御彩云的攻击。 彩云身型如同彩带般丝滑飘动，飘忽不定攻击小白三人身后的海盗们。海盗们举着双手，浑身冷汗，投降是艰难的，彩云的攻击无法抵御，只能跟着小白等三人迅速转移位置。 小白等三人不断出手截断彩云的攻击。 高手喊道；“李银河，赶紧背书，唤醒彩云。如果彩云体力耗尽，身体将遭受重创啊！” 李银河一边在海盗身后跟着转移位置，一边擦着额头道；“银河已经背了儒释道很多经典，彩云反应不大啊！ 拼了！ 人生的本质， 就是一个人活着。 不要对别人心存太多期待， 我们总是想要找到 能为自己分担痛苦和悲伤的人， 可大多时候， 我们那些惊天动地的伤痛， 在别人眼里， 不过是随手拂过的尘埃。 或许，成年人的孤独， 就是悲喜自渡， 而这也正是我们难得的自由。” 高手看彩云身形渐渐慢下来道；“银河快背书啊！彩云对刚才的话有感触！” 李银河狠狠挥手道；“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生来便是品尝苦味，生来便是看尽无常变幻。孤独是人的宿命，爱与友谊都不可能将它根除。孤独也是人的修行，它是自己与自己对话的最好时光。学会独处享受孤独，是一个人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与其抗拒孤独，不如学会享受孤独;学会和自己相处，学会和内心相处，或许才能回归生命真正的意义。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彩云终于停下来，背负双手望着大海道；“儒释道教育出来的，皆是道貌岸然之辈，唯有孤独永恒才有点味道！” 小白高手秦令仪停下脚步，海盗们纷纷瘫软在甲板上，投降是艰辛的，学习是奢侈的，人家商行掌柜一通胡说八道让杀神停止攻击啦！ 彩云转身面对李银河道；“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你遇见了这一辈子最特别的人，可是你清楚的知道，不可能在一起。风雨人生路，见或是不见呢？ 回忆是一条寂寞的长河，那么，孤独跋涉又有什么意义呢？ 流年的故事，该怎样的剪裁，才能多一点点的完美，少一点点的缺憾。 人生太难啦！” “彩云妹妹，虽然苦海无涯，但是人生是有意义的！” 李银河紧张地擦着额头道；“你看，人生就是经历。你得体验生老病死，踏遍万水千山，你得学习，工作，苦不苦的，得一一经历才知道吧！ 对啦，你得谈情说爱，成家生子吧！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咱们得延续友情吧！ 你非常勇敢，闭眼休息一会吧！ 咱们到了奴儿干的海参崴，马上要搞事情抢劫千年人参妹妹什么的，非常忙，休息一会吧！” 彩云看了李银河一眼；“真正爱上一个人，不能在一起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时而开心，时而心痛，明知不能爱却偏偏深爱，明知没结果，心却收不回来，明知该放下却舍不得，真的好难啊！ 我有点累了。” 秦令仪跳到彩云的身前，拦腰抱住闭眼倒下的彩云。 高手意味深长瞪了李银河一眼。 李银河一边擦汗一边道；“以后不许故意拿捏姿态，大家打仗呢，总是分心思考什么人生，非常不纯粹，总是出意外！” 胡安胳膊上绑着绷带站在李银河面前，李银河淡淡看了胡安一眼道；“受伤了，谈完话接受处罚吧！ 商行没有粮食浪费在野蛮的敌人身上，没有价值就消失吧！” 胡安赶紧道；“长官先生，胡安是军官，是文明人。尼德兰共和国是强大的，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你们袭击荷兰的船只，这是引起战争的行为。 荷兰舰队不惧怕任何敌人，你们要善待战俘，你们袭击荷兰船只，麻烦大啦！” 李银河玩味地看着胡安道；“你们肆意攻击穿越海峡的商行船只，你们已经给商行造成了移民损失，你们毫无顾忌杀害普通农户们，竟然宣称是文明人。 商行来自大明帝国，跟荷兰没有外交关系，你们非法侵占东番，攻击大明沿海边境，杀害普通百姓。 我们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你们是强盗，没有人权。 实话说，商行将力所能及打击你们通往日本的航线，瓦解你们在日本的商业利益，商行在掌控的商道及辐射的范围，将把你们视为不友好的竞争对手。 明白吗，你们是敌人，你被商行俘虏了，下场凄惨。强盗们，既然敢攻击商行，那么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不不不！”胡安赶紧道；“强大欺负弱小是惯例，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舰最庞大的商船，当然我们的规矩就是海洋上的律法。 在海洋上贸易，就要有送命的觉悟，弱小最好尊重强者，雄鹰不会在意鸟雀的意见。” 李银河摇头道；“三观不合，和你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再见吧。” “不不不！”胡安看商军护卫要带走自己，赶紧道；“胡安承认错误地判断了你们的实力。 你们能够驾驶软帆船和明国舰船，说明你们是具有实力的文明人，我们可以合作。 比如，胡安是商务员，了解东印度公司，清楚东番情况。我能够熟练使用大明帝国的语言。 我是有价值的。” 李银河微笑地看着胡安道；“你的求生欲很强啊！实话说，商行将掌控大明帝国辽东航道，日本以及朝鲜的航线也在商行拓展范围中。 你是军官，也是商务员，你会指挥船只吗？我说的是软帆盖伦船。” 在浅茅湾内，李银河登上鸟船，船舱会议室内坐满参战的商军军官们。 李银河同起身的军官们互敬军礼，等大家落座，李银河道；“我们同北方商行盟友们协同合作，取得了浅茅湾作战的胜利。 下边，请指挥官盖英杰通报战况。” 盖英杰起身敬礼道；“诸位同袍们，此次作战商军缴获四艘敌船，基本解除了商行通行海峡的障碍，在济州岛停留的移民船只可以放心通行。 商军战损情况由军地两办人员负责，本官主要通报战果。 商军缴获两艘软帆船只，两艘海盗船。击毙敌人一百三十，俘获荷兰水手七十，海盗及家眷三百人。 敌人的船只装载了大量重炮，可敌人的水军战士并不多啊！” 李银河对低着头的胡安道；“你们的船只火力并不强大，没有发挥荷兰海战的火力优势，怎么回事？” 胡安起身叹口气道；“军商船标准配置重炮可以达到三十门，卑职说的是十磅以上的火炮。快艇的标准配置也可以达到十门以上。 但是，东印度公司需要考虑成本收益的比率。 在亚洲，公司船只面对的敌人船只火力孱弱，敌船配置的重炮可以忽略，所以，为了收益，我们只是按照标准，配备了三成作战武器和人员。 军商船装载了十八磅炮十二磅重炮四十门，九磅炮六磅炮三十门，储备的火炮是从被扣押在日本的军商船只卸载下来的，还有提供快艇的备用火炮。” 办公室内军官们激动了，没想到经过艰难的战斗，一下子缴获如此多的重炮啊！快艇上的重炮和海盗船的武器还没有计算在内。 胡安无奈道；“李大人，东印度公司没有你们的资料，错判的代价就是如此，这没有什么。 对于东印度公司来说，你们只是增添了麻烦，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对手。 原谅胡安实话实说，你们没有缴获过海上战利品吗？ 所以李大人能够明白了，东印度公司要垄断商道，那代表金河。大海茫茫，相遇是缘，抢与不抢只是对彼此实力的评估。 强大的占有一切，弱小者只能依存强者生存，如果敢于在海上冒险，失误的后果就是人财两失啊！” 李银河淡淡道；“倚强凌弱是西方殖民者的思维，在新大陆，你们屠杀当地人，抢夺土地等资源；在非洲，你们抢夺土地资源，贩卖奴隶；在亚洲，你们依旧是强盗行径。 所以你们所到之处，战争不断。西方后起者需要踏着先行者的尸体独霸世界。 东方的伦理不一样，也就是大家的三观不一样。华夏帝国奉行；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人间正道是沧桑，易水湖商行和北方商行是有理想有高尚追求的机构。 我们不讨论对错，让历史来评论。” 商军军官们挺直身躯。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我们明白了西方国家的发展本质，那么就要有以暴制暴的武力。 同袍们，荷兰东印度公司非常强大，但是我们要以辩证的眼光正确评价彼此的实力，实事求是制定发展的策略。 东番的荷兰得到的信息，只是日本扣押商船的信息，他们会派来谈判人员，我们要扣住他们，随着北风到来，东番东印度公司据点只能明年采取军事行动。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抢夺平户岛被扣押的荷兰商船，转移葡萄牙雇员及家眷。 平户港口属于幕府长崎奉行管辖，属于擅长商贸的大名管理。我们要面对战争。 商行的诉求是掌控辽东商道，肯定与闭关的幕府产生矛盾，我们要有长期的作战准备。 我们不会滥用武力，但是，日本不能封闭，我们必须让它保持与华夏的交流。 其次，我们要考虑与对马藩的彼此接触问题。 宗久宝，你来谈谈这个问题。” 第72章 控制对马岛 宗久宝起身站在众人面前，深鞠一躬道；“感谢商行对于本人的信任。 日本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封建统治模式，幕府将军僭越国王的权利，按照血统的亲疏远近分封，日本小小岛屿并存二百多个大名。 幕府正在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这个政策只会越来越严厉。大家如果都是没有接触外界的蠢蛋也就罢了，可是，对马岛和西南许多大名们明白世界正在发生巨变。 西方巨舰为什么漂洋万里到达亚洲？他们在想什么？ 卑职就是积极的思考者，我发现，按照封闭与愚民的趋势发展下去，日本只会成为愚昧固执狂妄自大的蠢货。 但是，对马岛大名依旧是依靠血统进行治理，我想有所作为办不到啊，不只是卑职，许多藩臣都在思考，现在的政策是有问题的。 我们想进行改革，起码我们的子孙能够唯才是举，能够依靠自身努力和外界交流，明白世界广阔，知道我们只是世界的一部分。 那就清除障碍，现在的大名就是顽固势力，我们愿意跟随商行开拓商贸，大明帝国的信誉是金字招牌。” 宗久宝拍拍腰刀，向李银河鞠躬。 李银河点点头道；“你和希望变革的势力要遵从商行的贸易规矩。你们习惯客串海盗吗？你们要出人出船跟随商行的盟友行动。 不能用商行的招牌，我们还不能和幕府翻脸。” 宗久宝挠挠脑袋道；“对马岛历史上缺少耕田，缺少百货。对马岛的统治者需要出去买，没钱呢得去抢。 外界传闻我们是倭寇聚集地，李大人，我们有生存的压力啊！ 实话说，我们就是海盗，历史悠久，不好提客串呢！人不能忘本吧。” 李银河咂摸咂摸嘴道；“这就好说了，商行的蓝精灵船队由盟友们组成，规矩森严，不得枉杀无辜。 我们是侠客，不是倭寇。 以后多办学校，要加强教育，起码以史为鉴。 你的线人跟紧大名，随时报告其行踪。” 李银河转头对赖图道；“赖图大叔，你率领弓箭手在此战取得头功，消灭了敌人在岸边的士兵们。 商行想把你的骑射英姿画成连环画，作为小学的教材。” 赖图起身摇头道；“我是一名十八力神箭手，五十步外能射穿蹦跳的蛤蟆，射几个人不值得夸耀。 徐安生教授认为我是最聪慧的学生，赖图还要在农院各个学校进学呢，杀手的形象影响赖图的文誉。 赖图不希望宣传神射手们，毕竟是杀手。” 李银河点点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挥一挥衣袖，不留恋任何名声。 你们就是商军之中潇洒的存在啊！非常可惜，每一名敌人赏金五十两银呢！” 赖图点头道；“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赏金得给我们。” 李银河对盖英杰道；“商行委任你为此次日本之行的船队总指挥，你代表商军系统，船只维修情况如何？” 盖英杰起身道；“禀报李大人，荷兰的军商船和快艇损失的是帆装，船只之上有备用储备。 军商船按照商行指示，主要作为军舰，侧舷安置十八门重炮，从十二磅至十八磅。船首两门六磅炮，船尾两门六磅炮。甲板安置一磅回旋炮四门。 每门重炮需要五名水手操作，操炮军士九十名。其他操作轻炮和驾驶人员六十名。 商军对于软帆船只比较陌生，只能边驾驶边操练。” 李银河点点头；“实战是检验战术以及学习的捷径，农院学子们将充实到战船上。船只命名鲸海战一舰，快艇命名鲸海快一舰。 铁力船补充给你，命名鲸海护一舰。商行再给你福船一艘，命名鲸海护二舰。 我给你聘请了胡克作为船长顾问，胡克是驾驶软帆船和火控领域的军官。” 胡克起身向盖英杰敬礼。盖英杰回礼道；“我给你副船长授权。舰一是战舰，跟荷兰军商船使用方式是不同的，快一也是如此。 我们不考虑商运。” 胡克对李银河道；“李经理，我希望通过这次航行赎回自由。” 李银河摇头道；“商行和荷兰要争夺商道，本官不可能将你放走。” 李银河指着辽东地图道；“你们这些俘虏的家在辽东海参崴。你们的活动范围在海参崴周围。你们作为俘虏，三年之内被限制活动空间。三年之后，可以给你们自由。 此次日本之行，船队将接回平户岛上的葡萄牙雇员以及荷兰家属。” 李银河盯着胡克道；“生存还是死亡。” 胡克摆手道；“李大人，我要清楚阐述我的诉求。 荷兰的崛起和西班牙葡萄牙是不同的，荷兰依靠真正的买卖起家。 比如鲱鱼。欧洲北海盛产鲱鱼，荷兰通过改进技术制定了标准化处理流程，解决了鲱鱼的保鲜问题。 这套流程技术门槛不高，涉及挖掉鲱鱼内脏，配置腌水的浓度等等。但是荷兰周边的国家无法仿制荷兰的操作盈利。 一条七十吨的渔船，造价一千英镑，一点八吨鲱鱼才十英镑。这是一个进入门槛比较高的行业，稍不小心血本无归。 荷兰垄断了这门生意啊！” 李银河淡淡道；“荷兰在鲱鱼生意方面确实了不起，政策支持，金融制度保障，社会化集资，产供销细致分工。 总之，荷兰通过压缩各个环节的成本，成功垄断了鲱鱼生意。依靠渔业发展造船运输业，依靠金融交易所银行为实业插上翅膀。 胡克先生，你想说什么?” 胡克惊讶地喊道；“天啊！李银河大人是个奸商！” 胡克看李银河脸色发黑，赶忙道；“口误。 管理层熟知商贸制度是一个商业机构的福气。胡克是赞扬李银河大人。 胡克从欧洲到达过非洲，亚洲及新大陆。我是一名军官也是商务员。战争是残酷的，胡克见多了血肉横飞的景象，我觉得做生意比较符合胡克的人生追求。 我希望从日本回到海参崴，能够参与渔业等生意。我了解了亚洲的情况，大明帝国正在和反叛的蛮族作战，战况漫长胶着。 商行能够开拓辽东以及帝国北方商道，那么，遍地是黄金。 胡克以后想做买卖，尼德兰是邦联制度，胡克发展生意并不影响荷兰的利益。 胡克通过努力获得收益，得到社会承认是天职。我需要和商行签订一份契约。李银河大人，荷兰的契约精神是毋庸置疑的。” 李银河答应了胡克的请求，转头对彼得道；“彼得，英国的重炮快船战术被实践证明是有效的，船坚炮利将逐步取代跳帮决战的海战方式。 商行百废待兴，正在筹备海洋学校，造船厂。商行对于海洋的认知远远不如欧洲人。船舶的演进发展需要时间积淀。 商行需要发展造船厂，重炮厂。在辽东边镇是不可能的，商行初步决定在海参崴建造海军基地。海参崴有结冰期，好在没有人关注。 所以我们的软帆船和重炮是宝贵的，希望你和王喆等人计划作战时，充分考虑商行现有的条件。 商行在制度政策方面给予你们支持，农院学子们以及商军测绘人员将在你们的船只上实践航海以及作战。 商行派出商务员及监察人员，希望你们谅解并积极配合。” 彼得点头道；“彼得从一个失去船只的奴隶，到拥有一艘软帆船及几艘戎克船，非常满足了。 欧洲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等国家其实都在发展私掠船。英国对于私掠船非常重视，皇家海军的构成主要是私掠船。 茫茫大海之上，私掠船自主决定发展方向，与英国皇家分成。皇室保证给养和提供安全保护。 彼得按照欧洲的规矩施行公司制，原则上全体船员认股，创立善后基金，明确权利义务，按照股份分配利润承担风险。 彼得希望结束去往日本的行动之后，能够听从船员大会的意见，去远方碰碰运气。三个月之内，我们将回归云从岛休整。” 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照射到金黄的沙滩上，万里无云，只有海风推着海浪滚滚而来。海浪退潮，沙滩上是五颜六色的贝壳，一只小螃蟹从砂砾中钻出来，向李银河挥舞着蟹钳。 李银河将其弹飞道；“没有二两肉，不要在本官面前嘚瑟。 懒得吃你。” 小纨小鸾等人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小纨挽着篮子道；“银河师父，农户种粮艰辛，渔民赶海也不轻松。 生存是艰难的！” 李银河望着绸缎般的浪花道；“我呢，学识修行有限。其实你们悟性高文学基础扎实，我教你们有点误人子弟啊！” 小纨笑道；“人生就是经历，学识不是智慧。 我们跟着银河师父，开拓了眼界。我们在江南细雨氤氲之中，无法想象辽东百姓缺衣少穿苦苦活命，东江镇海岛上的农户们饿得要啃石头呢。” “陕北的百姓不愿意吃土了，他们四处游荡寻找吃食，当地完全失控了。陕北缺水，土地资源不如辽东，生存的惨烈不忍目睹。 浅茅湾的大名以往收六成税赋，这里依旧是生存艰难的地方。” 小鸾忽闪着大眼睛道；“银河师父，权贵们为什么如此贪婪呢，他们吃顿饭顶农户一年的收成。 陕北辽东饥民遍地，可是江南依旧歌舞升平。 欧洲人更加残暴，杀人抢地贩奴，小鸾看得心惊肉跳。” “资本从头到脚流淌着血和肮脏。 华夏的封建制度也不怎么人道啊，华夏的封建历史就是一部土地集中和重新分配的惨烈朝代更替历史。 商行对下辖乡社一定要防备耕读传家的士大夫。 西方通过航海积攒财富，正在创造一种资本制度，以后的剥削远远超越囤积土地偷逃税赋啦。 任何金融工具都有正面和负面意义，关键是把握使用的尺度。 所以我强调货值学说首先是道德学说。 荷兰创立了交易所，银行，资本家在促进商贸的同时会异化剥削。非常隐蔽，非常残酷。我们会和他们打交道，我们首先要有自主性。 华夏的先贤阐释了天道；万物混同为一。人道解释；民为贵。发展路径；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士大夫往往视而不见。 西方的哲学隐藏着重大的缺陷。他们的心物分离，代表是二元论。天道人道并不和谐，随着经济无序发展，会出现周期性萧条，由此引发战争。这是西方社会的弊端，激烈竞争之下的西方国家，民族利益狭窄，未来其实是悲观的，他们甚至追求利益会造成世界的灭亡。” 李银河看着惊讶的小鸾道；“华夏先哲是伟大的，他们对宇宙以及人类的认知是深邃的。身为华夏子孙何其幸运啊！ 华夏先哲提出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伟大理念，华夏哲学的基础是节制性合理性。 华夏文明的基础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人合一，具有世界性。华夏文明在缓慢成长，必将影响世界。” 李银河看看小鸾道；“据说在甲板战斗时，你们要拖着刀助战，有血性值得赞扬。作为月宫侍女，你还害怕结婚吗？” 小鸾昔日清冷的眼神变得灵动；“觅一方净土，安置心灵。心，因宁静而高贵。小鸾以前心绪杂乱。 大姐才华横溢，出嫁之后被夫家嫌弃，才二十岁，郁郁寡欢容颜憔悴。小鸾对出嫁充满恐惧！ 从江南来到辽东，小鸾终于明白了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不要臆想万里江山画卷，一步一步去体验，才能有所感悟吧。 小鸾的父母，养母，兄弟姐妹们，喜欢探讨诗词歌赋，我的家庭知性而慈爱。我对俗尘伦理尔虞我诈充满了恐惧。 我在辽东找到了人生乐趣，学堂的师生们喜欢我的书法，音乐和绘画。 世界很大，各地气候不同风俗不同习惯不同，我能够在教学中找到人生乐趣，何必去别人家做个受气的附庸呢。 小鸾不想出嫁了。”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这个封建伦理是挺变态的，堂堂高官洪承畴，家里妻妾成群，非得和本官争夺秦医生。外界觉得我在挑战权威。 鸟蛋的权威，一个糟老头子依靠权利侵占有限的资源，必须改变这种封建糟粕。 本官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不要让我遇上他，我会让他怀疑人生。一个封建渣滓还敢和新时代接班人叫板，打不死他！” 李银河看大家眼神怪异，赶忙道；“跑题了，小鸾啊，咱们的修行首要有自主性，其实和封建主流伦理格格不入。 银河认为，我们首先明白自己。我的身体状况，性格爱好，我的优点缺点等等。 我们明白了自己才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社会，才能够合理期许自己的位置，才能够创造一个圆融的人生。 嫁人生子也是人生重要的经历，银河不是让你们不嫁人啊！” 小纨道；“银河师父，国朝创立之初就尝试控制奴儿干地区，亦失哈前辈十次奉旨经营辽东，在黑龙江出海口设立都司，管辖辽东。 朝廷通过市贡和设立卫所羁縻管理奴儿干地区。但是，因为靡费钱粮，奴儿干都司很快失去掌控的财力物力，后金反叛之后，帝国和奴儿干地区被隔断了。 奴儿干地域辽阔，但是气候严寒，人烟稀少，产出有限。商行一下子转移过去上万百姓，不谈发展，他们的生存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李银河看着击打在礁石上的万点浪花道；“华夏帝国一直是以小农为基础的封建专制帝国。辽东乃至奴儿干地区的严寒使得农业产出不高，无法长久负担庞大的军队和官僚机构的运行。 资本主义制度优于封建制度的外在表现之一；资本社会是商品堆积，再堆积。 资本社会生活商品生产资料的极大丰富，远远优于半饥半饱的封建盛世。 荷兰人胡克说了，欧洲北海气候严寒，荷兰依靠一系列操作垄断了北海鲱鱼业。 其核心就是制度创新，金融保障，社会化大生产，精细化分工合作。他的交易所集中了社会上的大量闲置资金，银行为商业活动提供了充裕的现金。 渔业带动了造船运输业，为荷兰争霸海洋奠定了基础。 奴儿干地区是地域辽阔，气候寒冷，人烟稀少的地区，对于封建帝国而言，开发奴儿干需要中原源源不断输血，这是政体制度决定的，注定无法长久有效掌控这一地域。 对于商行来说，我们在奴儿干采取崭新的管理模式，充分利用奴儿干的优势，实践一种新的以人为主的治理体制。 这种管理模式吸收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优势，提高了生产效率，抑制资本家的贪婪兼顾充分保障百姓的生存和发展的权利。 是好是坏，我们正在实践。 小纨说了，东江镇百姓们饿得要啃石头了。 东江镇的粮食无法承担数十万军民的生存。商行不是保姆，无牺牲无胜利。十几年来，数十万百姓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因为病饿每年死去成千上万。 这是帝国朝廷的责任是辽东都司衙门的责任是东江镇总兵的责任，也是百姓自己的责任。 商行不会付出牺牲把吃喝端到农户嘴边，而是竭尽全力引导百姓自救，商行和农户们是彼此相依，互相扶助的关系。 也许经历一段磨难，痛彻心扉才能醒悟。也许所有的磨难才会变成一份礼物，一份启示，一次生命路途中一次新鲜的体验。 首先，商行要生存，也要帮助他们活着。” 第73章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秦九兴奋地鼓掌；“银河师父，面对上千百姓的生存难题，您镇定自若，有点睥睨四方霸气侧漏的气概呢！ 唱一嗓子吧！” “是帮助成千上万的百姓，或许更多呢！ 男人就要大气，我是貌似沉稳，其实大不了让商军去抢！想要依靠努力耕作的农户们却吃不上饭，这不公平。” 李银河点点秦九道；“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叶小纨狡黠笑道；“小纨的家庭充满知性，我们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砥砺学问，其乐融融。 但是，一旦进入俗尘，边格格不入。按说我们熟读诗书，知道万千修心方法，却难以静水流深，反而心生恐惧。 为什么？” “神凝是一种历练红尘之后的从容，非常非常难啊！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多少高僧大德修行的就是无有恐怖啊！” 小纨郑重执学子礼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请银河师父教诲！” 李银河挠着脑袋道；“教聪慧的学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愉快，也可以说是一种艰难吧。 银河也在修行路上，所知有限。这样吧，我们只是探讨。” 李银河思考良久道；“做人呢，做事呢是非常难的，事成有天谴，事不成有人患！ 我们每个人都是被封印的神仙，我们在尘世间历练，就是要找到本源的我，解除封印，获得自由。 从出生开始，我们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伦理规范边潜移默化影响我们，这非常重要，我们首先要融入社会生存，我们身上打上了社会性烙印。 我们成为社会人，其实远离了先天的智慧。儒释道经典都是在帮助我们找到先天宝库，都是指导我们通往宝库的路径。 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对应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我们依靠外缘在自由的道路上艰难跋涉，眼耳鼻舌身意之后还有法和识。 法是通过外缘获得的成就，让我们适应人世，但是，也深深阻挡我们进入阿赖耶识。进入宝库的钥匙就在冥冥之中，就在我们的眼前，法横亘在社会我与本我之间。 宝藏的智慧看似唾手可得，实则远如天地之差。 儒释道都在帮助我们拿到这把进入无何有之乡的钥匙，拿到了就获得了解放，打碎后天法的禁锢，远离颠倒梦想，没有喜忧，没有恐惧。拿不到，那么累世继续寻寻觅觅。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啊！” 李银河看着迷惑的叶小纨等人道；“这个吧，我的学识有限，咱们点到为止。形而上与形而下是一条红线，积淀不厚修为不足，探索太多容易进入虚无。 非常危险。” 叶小鸾抓着李银河的胳膊道；“银河师父，小鸾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美好的终将消逝，温馨的必然变成冰冷。 我的身心仿佛要离去，您能再谈谈吗？师父嘛，解惑抗雷呢！” “造孽啊！” 李银河指着蓝天道；“神棍金圣叹真是本官的劫难！我已经遭雷劈过了，没死也劈掉三层皮啊！ 那个焦爽！ 改天换命那么容易吗！我都躲到鲸海了，还给我招雷！” 李银河冲叶小鸾拱手道；“要命的月宫侍女呢，你得招多大的雷啊！ 你放手，我竭尽所能回答问题，你千万不能埋怨啊。” 李银河在岸边溜达一圈，回来道；“儒释道都在指导路径，道家提倡，致虚极守静笃；儒家宣扬，止定静安虑得；佛家阐述得比较清晰，精神觉醒，让阿赖耶识觉醒。 华夏先贤清晰地阐释了天道，人间正道是沧桑啊！士大夫享受着祖先的思想红利，几百年来在思想领域极少探索，华夏思哲领域死水一潭，现在是思想的荒漠。 一个地域一个民族的发展，首先是思想百花齐放，诞生灿如繁星的思想家。 思想家们交流什么？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神的关系。 首先找到本我，也就是我是谁。明白自我的优势和缺陷，理智地取长补短，合理规划发展目标，过圆润人生。 静水流深是一种修炼状态，感恩天地，心态平和，友爱助人。 西方思哲有缺陷，他们对于发展缺乏自控。我思故我在，你不能有利于自身财富的累积就使用屠杀贩奴的手段；一切从怀疑开始，我们可以放飞心灵探索宇宙，但是不能突破伦理的限度，人道发展不能以泯灭良知为基础。 从现在来看，他们的思想家在深入思考，使用数学描述自然规律。用抽象思维解释云卷云舒。科学体系便是人道建设的伟大实践。西方思想家在引领和总结；一个新的制度在取代封建制度奴隶制度。实话说，发展趋势是进步的。 国朝几百年来，大德们谈天谈地谈空气，弹出来个变态的理学，真是弹出来个寂寞。 银河真是哭笑不得，我们身处道中，居然殚思竭虑为士大夫编制特权理论。祖先们在宇宙潇洒，我们在阴沟螺壳中自大自嗨！越学越堕落！ 本朝阳明先生说得很好。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我心光明。我们先天的阿赖耶识本自具足，我们要找到自我。 阻碍我们进入先天宝库的是后天的习性，我们被出生后的习性，知识牢牢禁锢。 习性非常非常难以突破啊，聪明如阳明先生也是经历生生死死，在龙场山洞中霍然醒悟。那种状态是解脱，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欣喜。 我终于不再被外缘影响，不再被习性束缚。 阳明先生这样的思想家太少了，无法像西方出现层出不穷的哲学家，促使社会各阶层改革制度。 阳明先生给出的方法论十分珍贵；正心以中修身以和以无间入有隙。我心不动，随机而动。” 李银河看叶小鸾等人似懂非懂，揉着头道；“简单讲，你们不要伤春悲秋，要踏踏实实做实事。 人为贵，围绕着这个核心，踏踏实实在实事上磨。 银河也没有好办法啊！我们只能砥砺前行。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李银河指着进入码头的一只小船道；“顿悟进入宝库的高僧大德太少了，我们只能艰难跋涉，或许，或许吧，一一经历艰辛，能够触摸到智慧明珠。 首先，本官得给招雷的神棍制造些麻烦。 本官宽宏大量，一定给他增加一些麻烦！” 正在和石百三交谈的金圣叹打了个喷嚏，金圣叹掏出手绢一边擦鼻子一边道；“石百三大人，有人在诅咒学生，我们刚刚来到海参崴，朝廷被后金隔断几十年了，一定要小心啊！” 石百三面无表情道；“我们有奴儿干的详细资料，这里土壤肥沃，河流纵横，但是人烟稀少，与朝廷的记载出入太大了。 简直是千里无人烟啊！” 米粒拿出一本图册道；“朝廷记载，海参崴周围有十几个羁縻卫所，奴儿干羁縻卫所人数不及帝国卫所编制，但是周围太荒凉啦！人烟稀少啊，有些诡异。 不管怎么说，这里虽然气候寒凉些，土地辽阔肥沃，比北直隶的土地肥力强太多啦！ 都是水浇地啊！” 米粒不可置信道；“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没人耕作，太暴殄天物啦！ 好消息就是，我们周边的女真部落实力不强，对于土地等生存空间要求不多，对于商行加速转移东江镇农户们阻力不大。” 米粒望着海岛周围的捕鱼船道；“海参崴周边太富饶啦！真是鱼米之乡，可惜啊，今年无法产出一季粮食，转移过来的百姓只能打鱼。 守着辽阔的土地无法耕作，这让中原农夫情何以堪！” “关键是粮食供应啊！” 金圣叹指着海面上的点点船帆道；“辽东缺少布匹粮食，商行长途转运粮食等物资需要供应海参崴到明年粮食收获，太艰难了。 石百三大人，我们要加快建设步伐，如果这里能够生存，东江镇可以转移数万人口。 李银河经理一定愁怀啦，他把我扔到海参崴，自己也不轻松！哈哈哈！” 石百三淡淡道；“李银河大人在重大问题上从不食言。卑职对于李大人敬仰万分。 李大人叮嘱百三，利用海参崴现有条件，做好基础工作，为转移移民创造条件。李银河大人负责筹措农户的生存物资。 海参崴是个半岛，北部大西河岭，东南西三面环海，长七公里，在河口宽两公里。 这个地域容纳几万百姓绰绰有余，我们先期到达的农户们只能巩固海参崴地域，如果向陆地发展，还得移民。 商军将在狭窄地段修建防御堡垒，商军已经分两个批次测绘大西河岭，一队商军乘船沿大西河岭直达黑龙江出海口，考察原奴儿干都司所在地，庙街。 另一队护卫五味子，木拉奇，纳哈他果果等人联系女真各部。” 石百三拿出辽东地图展开道；“下一步，商行将重点发展西北部平原区域，商军护卫云三姐妹测绘探查这片区域，应该快回来啦！ 百三的家乡军士川，地形崎岖多山少田，历史上就是饿饭，我们一定要开发好这片宝地。支援商行开拓奴儿干。 金圣叹啊，你是学子负责工坊建设规划，工坊建设进度如何？” 金圣叹拿出图纸叹气道；“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太难啦！ 移民需要捕鱼，收集木材，人力缺口太大。” 石百三米粒等人围观规划图，米粒赞道；“工坊计划一百个，生产区，居住区泾渭分明，且距离不远。 怎么图纸上有动物造型，没有防御工事？” “高手寂寞！” 金圣叹指着图纸道；“艺术来源于生活。学生是六品秀才，生活要等于艺术，行家一出手，首先是帝国最杰出的艺术品。 学生副业是堪舆师，按照华夏传统，在海参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狭窄险要之地布置四象。海参崴地势崎岖，这难不倒学生。 你们看。” 金圣叹手指划过图纸，点点几座动物造型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种神物保持平衡和谐，并且充满柔顺和生旺的气氛，才能形成好风水。 这些造型是防御堡垒，港口以及仓储区，没有文化艺术造诣，入侵的敌人莫名其妙挨揍都不理解为什么。” 石百三看着图纸良久道；“我们要为后人栽树，多付出精力做好基层建设是值得的，精细化发展是必须的。人力会有的。 这里不同于北直隶，需要报团取暖开发荒野，生存和发展必须半军事化。 商行在战略要点保持常备军队，类似帝国的营军，这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这支商军营军包括水军，骑兵，炮兵等各兵种，需要多少士兵，商行需要协商，目的是保持维护海参崴等基地的基本安全。 乡社要保持青壮轮训，在出现危险时，青壮不仅能够保护家园，还能够协助军队作战。” 镇守辽东半岛五十里驿站的备御狡兔由于失守驿站，被后金处罚，依靠蓝旗莽古尔泰旗主的庇护，没有沦为奴隶。但是，麾下战士及家眷被远敌北方宁古台。 狡兔在河边洗把脸，看看缺衣少食的部族队伍欲哭无泪啊。 宁古台是八旗面向野人女真抓生的据点。气候寒冷，也是流放八旗罪人的地方。罪人的地位比八旗旗人低多啦，比奴隶稍稍好一点。 宁古台是八旗去往北方黑龙江流域抓生的据点，每到冬季严寒之时，据点派出军队去黑龙江流域抓捕野人女真，补充八旗死兵的数量。 以往，八旗旗主们轮番带队，大金皇太极继位前曾率军抓生，但是近几年，没有旗主贝勒愿意爬冰卧雪去抓野人女真，这项任务落在据点守军头上。 没有八旗贵人带队，待遇就难以保障，装备给养只能自备。这就要了老命了，像狡兔这样的远敌部落，生存都是问题，别说去抓野人女真了。 野人女真都是渔猎野人，茹毛饮血桀骜不驯。狡兔的队伍装备和给养无法保证作战需要，遇到野人女真部落就是毁灭。 狡兔觉得人生艰难，部族在辽南半岛遭遇商军，损失大批青壮战士，丢失了驿站的辎重。自己的队伍欠着八旗公中的巨额债务。 队伍只有三天的粮食，队伍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此时是夏季，沿途可以依靠打猎采摘勉强混个半饱，到了宁古台，还得依靠自己种地补给，这都错过农时了，粮食就是个梦幻。 八旗核心地区发生了饥灾，宁古台根本没有充足的给养。即使有点粮食，也不会接济远敌的部落。 生存还是死亡根本不是问题，狡兔觉得自己就是带领族人们走向死亡。别说抓生了，能混到大雪纷飞之时，队伍经历病饿还能留下一半人就是幸运。 前途暗淡，嗷嗷嘶叫的饥饿哭声，耀眼的阳光让狡兔感觉阵阵眩晕。 密林中的光束打在河边，一抹紫色映入眼帘。 狡兔窜向紫色，是野葡萄。野葡萄甜甜酸酸最是可口。狡兔捧着野葡萄看看嚎哭的妇孺，脸色铁青。自己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难题。 “狡兔大人！” 索尔拜一边喊叫一边靠近狡兔。 狡兔捧着野葡萄摇摇头道；“慌什么？索尔拜，你身为大金白甲战士，要沉稳。 我们去往宁古台都不怕，还怕什么！” 索尔拜摆手道；“大人以后别说什么大金战士了，索尔拜被八旗除名了，退旗啦！ 卑职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索尔拜拍拍脑袋道；“卑职在探路过程中遇上了八旗贵人呢！” 狡兔落寞道；“宁古台的？我们现在都是罪人，见不见的也搞不到粮食，妇孺们扛不住饥饿啦，贵人也不顶饭吃。” 索尔拜眼神怪异道；“是八旗贵女，大汗亲封的，是硕托贝勒的妹妹们。 事情有些不一般啊！” “哦！” 狡兔疑惑道；“硕托将军被旗主爹爹诬告，离家出走了，怎么多了几个妹妹？大汗不是去蒙古左翼故地征伐了，怎么还册封了几名女子？” 狡兔摇头道；“八旗是大汗他们家的，咱们这些旗人，不，罪人们管不了那么多。 索尔拜，你去告诉贵人们，咱们没有珠宝粮食孝敬，咱们甚至没有精良的兵器上供。 人生暗淡啊！ 能不能存活都是问题，实话实说吧，没有孝敬，只有快死的罪人们。” 索尔拜掏出一张契书道；“狡兔大人，卑职曾经在辽南半岛带兵巡逻，被商军俘获，还签了工作协议。 卑职觉得都是莫名其妙的胡闹。 卑职遇见的贵人们和那个商行的人员混杂着一起啊，要让我们去商行打工呢。” “什么？” 狡兔小心翼翼捧着野葡萄跳脚道；“我们沦落到罪人境地，就是被商军击败后的结果。 大金和商军作战呢，他们居然敢找到野人女真的地域让我们打工，太欺负人啦，太丧心病狂了。 我们都被远敌到野人地域了，他们居然追了几千里，居然让我们去打工。 索尔拜，召集族中青壮，准备作战。狡兔死也不做奴隶！” 第74章 控制抽刀是一种境界 云氏三姐妹身穿火云飞凤商行制服，云刺背上挂着算盘。阿塔率领一个排商军，一个班的测绘军护卫安全，商行茅七管事带着几名农事管事跟随探测队伍。 狡兔索尔拜率领一百多部族青壮站在云氏姐妹身前。 阿塔对狡兔道；“易水湖商行已经和后金达成和平协议，在辽东共同发展商贸。大汗在九连城和商行签署了协议，这是协议书。” 索尔拜接过协议书，递给狡兔。 狡兔反复端详协议书，协议书以汉书女真文字签署，八旗及大汗的印章并无差误。 狡兔对阿塔道；“签署了三年和平啊，没有战争真好，这位大人，您是女真人吧！” 阿塔递给狡兔一份商贸合作书道；“战争的破坏太大了，大汗和商行保持和平发展生产繁荣贸易是明智的。 阿塔钮钴禄，曾是大金留守朝鲜的将军，被商军击败。我被八旗除名了，家眷被当做奴隶遣送到云从岛。 商行聘任阿塔为商军连长，家属是自由人。” 阿塔指指商军护卫道；“很多女真人加入了商行，有的生产打鱼，有的进入商军成为战士。 我的往事不堪回首，但是，跟随我的族人能够吃饱穿暖，我个人的荣辱不算什么。我经历的艰难也许是老天厚爱，给我一份启示一个机会，开展新的生活。 大汗的舅舅阿什达尔汉正在九连城充当双方的贸易代表。” 狡兔挺直身躯向阿塔行礼；“卑职曾是辽南驿站备御，战败远敌。阿塔将军也看到了，就剩一百多青壮，几百妇孺。 狡兔执行的是八旗命令，远敌宁古台。没有命令，不能跟随你们离开。” 云刺来到狡兔和索尔拜面前道；“守卫备御相当于牛录长官，你是个了不起的战士。你一直捧着野葡萄，是不是队伍快断粮了？” 狡兔的脸变成猪肝色，羞愧万分又舍不得丢了葡萄。 云刺把算盘摘下来道；“我们三个姐妹曾是云从岛孤儿，饥饿超越生死非常可怕，我们曾经脱光衣服让人画画，就是为了一点点食物。 硕托哥哥与我们在云从岛相识，大汗把我们编入八旗作为贵人，我们三姐妹是大金和商行合作的桥梁。 你明白吗？大汗通过我们进行商贸，为大金的未来发展探索一条路径。” 云刺递给狡兔一沓子资料道；“大金本来就是大明帝国在辽东的羁縻卫所。我们和大明是一家人，双方发生战争是灾难，但是，灾难控制在山海关及辽东边墙之内。 谁赢谁输自有天定。 但是辽东汉民和女真百姓是无辜的，我们首先要生存。 这些资料是我们的贵人证明。还有大汗授权，在原大明帝国边墙之外，我们有便宜行事的权利，只要不是进行战争，我们有权征发女真部落从事贸易，跟八旗管理体系是两回事。 这需要你们自愿，如果你们愿意跟随云氏姐妹，你们就是我们的部下，脱离了八旗编制。 你们就跟八旗没有任何的关系，大家只是女真亲戚而已。 你看看我们的治理规矩，如果你们同意，那么签字。 我必须告诉狡兔大人，你签署了协议就放弃了部族的管理，部族百姓将根据需要打散编入工坊或者乡社，青壮补充进商军体系，你愿意吗？ 你们放心，宁古台的留守贵人们由我们接洽。” 狡兔和索尔拜细致查看了商行的管理规矩，雇员的权利义务等契约。 狡兔向云刺行礼道；“你们是真正的贵族，狡兔必须禀报实情，部落经过战争留下的青壮武士不多了，大部分是妇孺。 我们没有棉衣粮食，甚至没有像样的铁兵，战马也不多，我们是累赘。” 云刺拨了拨算盘道；“这不是问题，商行是一个庞大的商贸机构，拥有强大的水军和陆军。 商行依托农院，培养振兴帝国服务百姓的学子们。 商行的发展日新月异，我们以后要去进学，狡兔大人，你和索尔拜要进入学校参加军官培训。 商行在奴儿干海参崴设立了发展基地，商行将向陆地拓展，人口是宝贵的资源。商行眼光长远，妇女可以务农可以进入工坊做工，原则上孩子们都得进学堂，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商行使用贸易利润资助孩子们进学。” 在测绘班帮忙的甄文明道；“狡兔大人，商行马上要在海参崴西北海边兴建商栈基地，基地包括附近五十里区域。 学生负责规划基地附近的乡社，学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每一个乡社拥有庞大的山林草场和耕地，商行将无息提供牲畜农械种子，每年向商行上缴两成收成。 商行将建设各类工坊，还要建设学堂，入学的孩子会有补贴，学习是奢侈的，大明帝国的关内子民也无法得到如此实惠的补助。 学生告诉大人，每一个乡社都会设立医馆，商行将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关注乡民。 百废待兴，我们初期的开拓是艰辛的，但是建设自己的家园，我们能有什么怨言。 忘记不愉快的过去吧，眼前的希望就在海参崴。” 对马岛浅茅湾。 日本豪商李国助的管事李贵从船只上走下来，向码头的李银河行礼，跟随李贵的几个人纷纷行礼。 李贵向李银河介绍一名日本武士；“田中禾，萨摩藩的家臣。” 李银河只是淡淡向鞠躬的田中禾点头。 李贵指着头戴唐巾的两位年轻人道；“刘向明，朱小福。两位是义士的后人。” 李银河向两位年轻人郑重行礼；“你们的前辈身在日本，心系华夏。 许仪后，朱均旺等前辈在丰臣秀吉侵掠朝鲜之前，搜集情报通知了帝国朝廷，为大明帝国联合朝鲜打败日本的侵掠做出了贡献。 易水湖商行起自北直隶，位卑不敢忘记根本，要以实业兴国，通过贸易促进民生的发展。 北方商行是股份制商号，创立的目的是维持海上贸易自由，促进大明帝国以及周边邻居们有序进行商贸，满足百姓的生存及发展的需求。 前途坎坷，风雨之后是彩虹，银河愿意和志士的后人携手合作。 你们有什么要求？” 两名年轻人满面通红，刘向明拱手道；“感谢李大人对先人的赞扬。唐人离开华夏闯荡四方，但是根在华夏，我们生活在帝国域外，时时刻刻挂念着故土。 为华夏奉献是唐人的本分。” 李银河再次行礼道；“能做到本分二字何其难啊！ 商行正在拓展辽东及奴儿干商道，这条路线涉及朝鲜和日本。诸位是义士的后人，有什么想法，咱们开诚布公地探讨。” 田中禾咳嗽一声道；“岛津大人希望得到一些商品，生丝茧戎瓷器等等，我们希望在鹿儿岛专卖，或者来对马岛交易。”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希望航海自由，贸易公平。北方商行已经公布了交易的方式。 商行欢迎遵守规矩的贸易伙伴。” 田中禾皱眉道；“你们的商行只是刚刚发展，希望你们不要妄自尊大，要尊重强者。 萨摩藩已经存在数百年，有强悍的生存历史，有无数视死如归的武士们。 规矩是强者制定的，想要制定规矩，那么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李银河看着田中禾道；“萨摩有一些战士，但是你们不是智慧的领导者。你们不是规矩的制定者。 你已经人到中年了吧！人到中年要脱掉两件衫，痴迷与眷恋，你需要清醒与沉淀。 萨摩藩已经存在数百年了，领地一直在缩小，勇敢的武士们一直身处好勇斗狠的愚昧之中，藩国的百姓一直身处缺衣少食的贫困状态，你们需要反思好好规划发展路径。 商行虽然成立不久，但是秉承清晰的华夏伦理圭臬，取得了优异的发展成绩。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对马藩的大名在对马岛藏污纳垢，在日本幕府和朝鲜之间左右骑墙，大名僭越幕府将军的权利私下伪造公文，骗取朝鲜朝廷的信任。 这种行为已经发生了三次，朝鲜方面非常气愤，对马藩身兼日本以及朝鲜的双重官员身份，对马岛大名失去了沟通商贸的基本诚信。 朝鲜希望幕府将军解释清楚彼此国书的真实性，在此期间暂停双边贸易。对马岛藩臣已经向幕府禀报了大名篡改公文，隐匿海盗的行径。” 李银河盯着田中禾道；“对马岛大名在出行途中船毁人亡，一辈子生活在海岛上，居然淹死在海中。 做人还是要本本分分啊！” “你在威胁我吗？” 田中禾拍拍腰间刀剑道；“萨摩武士一直保持尚武的传统，即使日本的幕府将军欺压萨摩藩，我们依旧一直保持着武士传统。 我们一直靠的是什么？刀剑！ 你们要尊重强者。” 李银河摆摆手道；“文明精神野蛮体魄，如果总是好勇斗狠，核桃大的脑子会带来灾难。 夏蝉不可以语冰，井底之蛙不可以谈论大海。我希望你们密切与外界接触，你们可以深入了解商贸的内涵。 大家可以磋商商贸规矩，前提是，你们放下傲慢，虚心学习，你们首先要明白什么是货殖。 让固执的脑袋清醒的可能是南墙。” 李银河冲田中禾摆摆手道；“你们萨摩藩不许使用琉球的黑糖作为信用备兑。 黑糖的抵押每年价值四万两银子吧，你们残暴的杀害了琉球大臣，鸡贼一般侵吞琉球王国的市贡贸易，每年致使琉球王国损失四十万两白银。 商行来自于大明帝国，不允许控制的商道范围中，再出现萨摩侵犯大明帝国藩属国的阴险行为。 大家的境界以及观念差距太大，你走吧，且行且珍惜！” 浅茅湾，海天交接之处是玫瑰彩色，霞光将海面罩上粉纱，海面满是涟漪和飞舞的细浪。 秦令仪迷醉地望着大海，李银河的右手穿过轻微的风捏住秦令仪的小手指。 李银河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递给秦令仪，对瞪圆眼的秦令仪道；“令仪师妹，我们先跳越封建伦理的琐事探讨自然。” 李银河指着大海道；“沙滩上的小石头五颜六色。大小形状各异的小石头，白的像珍珠，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猫眼。它们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非常美丽。 银河把珍珠，玛瑙，猫眼什么的装载布袋里，送给师妹留下一抹浪漫。” 李银河右手抓住秦令仪的小手指无名指继续道；“令仪师妹的注意力要关注自然，比如眼前的霞光，大海，沙滩。 我们修行的目标就是静水流深。” 李银河抓着秦令仪三根手指，看着秦令仪眉毛竖起来道；“你看，银河在努力，非常努力。 当你心情烦躁的时候呢，站在海滩上，你能感受到海浪轻轻拂过沙滩，海风喃喃细语。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海风海浪就是自然，心情是不是一下子就安静了？” 秦令仪甩脱李银河的手掌道；“你在感情领域是挺努力的，可是令仪身不由己。 令仪来到辽东开阔了眼界，明白这个世界是广阔的，各个民族有不同的风俗。大明帝国的生活方式只是其中的一种。 世间苦海无涯，令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医治病患，为人世间增添一点点温馨。” 一只木船在霞光中摇曳地靠近码头，朴太愚，宗久宝，小溪稻田等人踏上码头，向李银河鞠躬。 李银河拱手还礼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一会在美丽的海边品尝海鲜。 彩云等人在沙滩上铺上毡毯，秦令仪为众人煮茶。” 宗久宝坐在毡毯上抿口茶道；“李银河大人，对马岛已经清除了固执的障碍，我和家臣们向幕府禀报了情况。 幕府还没有回应。” 朴太愚悠闲地转着茶杯道；“中原的茶道喝的是一种心境。 其实，朝廷和幕府不在乎对马岛的统治者，在乎的是彼此的商品。 对马岛在乎的是粮食和转口商品的中间商地位。 日本方面主要通过金银硫磺，换取朝鲜的人参皮货生丝棉布。 而对马岛还会交易南洋的香料苏木等商品。 谁能够更好地满足商品需求，谁就能获得对马岛的统治。” 李银河向朴太愚伸出拇指赞道；“朴同学对于货殖的理解已经入木三分。 大明，朝鲜原则上都是禁海政策，只保留一个小小窗口对外贸易，朝鲜转口日本的纸张生丝等商品其实来源于大明。 对马岛也是通过转口商品垄断日本幕府和朝鲜的商品。 对马岛在朝鲜釜山保持了联络处，倭馆。情况怎么样？” 小溪稻田恭恭敬敬鞠躬道；“卑职斩杀了对马岛的贸易代表，清除了对马藩宗氏对倭馆的掌控。 卑职成立了富士山商号，作为对马岛的交易代表。倭馆武士十人，雇员家眷妇孺四百余人。” 李银河点点头道；“小溪稻田啊，你是独立的商行经理，我们是朋友关系。 你在北方商行保持着股份，商行是你发展的坚实后盾。 你有什么想法？” 彩云让人端来帝王蟹大龙虾，生鱼片。 秦令仪道；“银河，生食容易闹肚子，生鱼片煮煮吧！” 李银河点头道；“银河是节俭的人，我吃生菜包饭，喝大酱汤，不吃海鲜。” 朴太愚一边接过大酱汤一边摇头道；“李大人，你太虚伪了。我们都喜欢肉片，学生宁可喝大酱汤或者白菜汤啊，海鲜这种食品实在不是什么高档美食。” 李银河看看巨大的帝王蟹道；“好吧，生猛海鲜居然比不上大酱汤，我们都是不太奢侈的人。” 小溪捧着蟹钳边吃边道；“李大人，小溪对未来很迷惘，小溪通过学习，对日本的历史越深入研读越失望啊！ 国王统治时期或者是各个将军统治时期，日本社会大同小异，大名们各自为政，百姓贫饿交加，只有一点点的贵人们能够锦衣玉食。 小溪作为维护统治的武士，难道就是维护贫穷吗？” 李银河吃口包菜道；“小溪啊，你问的问题非常深奥了。最深奥的问题也是最浅显的问题。 你想明白了会非常痛苦的。” 小溪看着天边的彩霞，狠狠咬着蟹腿道；“是呢！以前我思考的是杀死敌人，不管他是谁，哪怕是妇孺。 我现在退步了，在倭馆我看到喝着海菜汤没有主食的妇孺，她们吃不饱饭时常哭泣。我抽出的不是武士刀，抽出的是蜂蜜，小白大人给我的美食啊！ 我的武士心灵出现了裂痕，我非常苦恼。” 李银河拍拍脸色铁青的小溪道；“仁者无敌，你其实是进步了。我们所有的本领都是在艰难和痛苦中获得的。 所谓心死道生。 你已经不是武士小溪，你变成半武士半儒者的思考者了。非常了不起啊，抽刀容易，控制抽刀是一种境界，抽出蜂蜜简直脱胎换骨了。”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不谈虚的，小溪你想怎么做？” 小溪看着李银河道；“我手下的一百多武士要编入彼得的船队，其余在倭馆协调贸易。 李大人，我们能够按照乡社模式设立医馆或者学堂吗？” 李银河点头道；“我会嘱咐商行将学堂开蒙教材提供给你。另外，商行会给你进修医馆的名额。 小溪啊，你要设立工坊。商行会给你工坊设立的制度手册。” 第75章 突袭平户岛 朴太愚递给李银河一张商品清单道；“朝鲜不在意谁管理对马岛，而关心能否得到商品。倭馆的存在也是如此。 这张商品清单是朝鲜日本与大明帝国的商品朝贡清单，可以看出商品的交易品种。 朝鲜的贡品主要是：金银器皿、螺钿梳函、白棉绸、各色苎布、龙文帘席、各色细花席、豹皮、黄毛笔、白棉纸、人参、种马。 日本的贡品主要是：马、盔、铠、剑、腰刀、枪、涂金光彩屏风、洒金厨子、洒金文台、洒金手箱、描金粉匣，描金笔匣，抹金铜提铫、洒金木铫角盥、贴金扇、水晶数珠、硫磺、苏木、牛皮等” 朴太愚指着清单道；“朝鲜和日本其实缺乏粮食，朝鲜希望得到牛角，弓弦，火铳等武备兵械，贵族们希望得到任何奢侈品。 日本幕府直领出产白银的矿山，通过财力军力压制对各地大名的统治。日本需要人参皮货以及大明的生丝等产品。 学生的地位其实取决于商行的商品提供力度。朝鲜日本仿效大明帝国禁海，只保持极少的接触窗口获取必须的商品。 这些国家都是银河所说的封建国家，奉行稳定压倒一切，保持统治高于改善民生吧。” 李银河翻看着清单道；“商行推行的是符合繁荣商贸的资本制度，除了核心技术，需要商品繁荣并流动起来。 慢慢来吧，商行的发展需要符合天道规律，在人道领域符合人性。资本主义的外在表现之一就是商品堆积。 大明以及周边邻居们太穷了，生活在历史上的盛世，百姓只是半饱而已，如果通过努力能改善生活，增加家庭的富足，那么就会支持商行的发展。这就是人性趋利。” 李银河点着清单道；“商品的核心是丝绸产品，人参，皮货。商行已经压制后金贸易代表阿什达尔汉，商行将交易得到后金的人参皮货。 商行在九连城附近鼓励养蚕，在九月份能得到柞蚕生丝。 朴太愚，按照商行的商品目录，大胆控制商品流通渠道。 朝鲜国王怎么说？” “朝鲜国王在意的是安全，后金的侵掠把大王吓坏了，国王希望商行帮助建立一支王室侍卫军队，保证王宫安全的同时，压制两班贵族。 国王希望能用王宫储存的人参鹿茸宝石换取商行的军事援助。” 李银河一边点头一边对小溪稻田道；“你向朝鲜朝廷申请扩大倭馆，改个名字吧，倭字不好听。” 小溪点头道；“改成友好商号吧。商号的首要任务是得到粮食，其次是按照商行的乡社理念进行建设。对马岛出产的粮食满足不了本地需求。 李大人，听说你拒绝了萨摩藩的合作建议。萨摩藩在日本历史上就是朝廷的隐患。萨摩地处日本西南，保持着庞大的武士阶层，是日本大名中的另类。 历任幕府将军对于萨摩藩都是不予余力的打击。现任幕府将军不仅缩小了萨摩藩的领地，而且通过参勤朝觐制度削弱萨摩藩财力。 据说，萨摩每年去朝觐将军，在京都保持家眷质子们需要花费巨额金钱。路途的开销超过五万两白银。 萨摩保持财政平衡没有破产，主要依靠掠夺琉球国的金钱物资，光黑糖一项，一年涉及四万两白银的收入。 萨摩依靠借贷维持武士集团生存，李大人断绝合作，打击其在琉球国的利益，要防备萨摩的攻击。” 李银河淡淡道；“日本大名们跟日本幕府的行事原则是一样的，鬼鬼祟祟透着一股小气。 萨摩垂涎琉球国的财富，又怕公然占领琉球引发大明帝国的打击，所以遮遮掩掩侵吞琉球的财富，幕府将军对于此事假装不知情。其实预备大明帝国动武时推卸责任。 萨摩藩数百年来以武士精神自诩，几百年来学的是自大卑鄙。 小溪啊，一个民族的生存离不开艰难创业，要想发展，需要打开心胸，需要哲学家。否则，这个民族将被武士们裹挟进战争，遭受惩罚甚至毁灭。 教育是必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商行不是慈善机构，我们在创立公平的贸易规矩，对于自私自大的顽固势力，要坚决打击。 成功没有捷径，无牺牲无胜利！” 温暖的阳光细碎在微澜荡漾的海面上，这本应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日子，起码是一个安静的夏日。阿什达尔汉的心头却有一万匹蒙古马奔驰。 阿什达尔汉觉得人生太缥缈了，太难了。自己是皇太极的舅舅，依靠这层身份，可以在贸易中为部族为家里谋取一些商品，很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自从来到东江镇，生活偏离了正常轨迹。李银河通过撒泼打滚武力威胁，从大金讹诈大批人参貂皮。阿什达尔汉明白，皇太极正在全力以赴用兵蒙古左翼，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取得主动形势。所以大金选择了妥协和隐忍。 大金的商品通胀是灾难性的，大金已经透支了未来，搜刮了部族物资支持战争，不能有意外。 这个李银河处处制造意外，皇太极默许安抚东江镇，暂时满足李银河的无理要求，大金现在没有精力在辽东半岛打仗。等结束远方的战争，回来再收拾李银河的商行以及商军。 阿什达尔汉配合安抚李银河，终于将李银河送往鲸海。但是，那个长得萌萌的杜鹃小宫女，骑着自行车，捣乱程度超越了李银河。搞事情搞破坏完全没有轨迹。 鸭绿江沿线村寨长老们找到九连城的阿什达尔汉，确认大金和商行的合作。 阿什达尔汉觉得皇太极说的专制和愚民是绝绝对对必须的，部族百姓鬼精鬼精的，放松管制意味着他们变成刁民。 杜鹃骑着自行车停在阿什达尔汉身旁，递给阿什达尔汉一杯饮料道；“五十知天命啊！大叔站立在海边，浑身散发着岁月的积淀，充盈着深不可测孤独而飘逸的气息，赞！” 阿什达尔汉转头一边喝饮料一边艰难道；“杜鹃啊，咱们不谈古怪的饮料，咱们说现实。 大金什么时候和商行签订了三年的合约？大金什么时候加入了合作社？大金什么时候给你授权整合村寨的权利啊？ 你私刻了多少印章？僭越大金大汗的权利颁发了多少文告命令？ 人总要讲点诚信吧，做事总要有点限度吧！” “盗门行事，只看结果。” 杜鹃一脸凝重望着大海道；“要加强教育啊！盗门的教育就非常有问题。 杜鹃只是皇宫中的小宫女，接受的是规规矩矩的皇家教育，一直本本分分做人。 自从被强迫进入盗门，做人做事有了一点点变化，都是掌门大爷的问题呢。 阿什大叔如果有疑问，可以去质问空空掌门。” 阿什达尔汉感觉一阵阵眩晕，咂摸着嘴道；“你们要干什么？搞事情得让我明白路数吧，我的签章出现在所有的文告中，要命啊！” 杜鹃望着大海，踩着车轮道；“商行的目的是繁荣商贸，增加商品，满足百姓日益渴望的美好生活。 要达到经济繁荣，就要调动部族百姓们的积极性，和平是发展商贸的基本保障。 大汗的签章有问题吗？部族百姓是不是渴望和平？” 阿什达尔汉道；“这个文告和原始契书不一样啊。大汗没有允诺三年的和平期限。 大汗没有颁布公告，部族百姓愚昧，没有必要颁发几十份公文啊！” “阿什大叔啊，商行和后金保持和平是真实的，不要纠缠什么时间等等细节。 做大事不拘小节，杜鹃是小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部族百姓收到公告，非常欢欣鼓舞。这就是民心，民心不可违。” 阿什达尔汉摆摆手道；“杜鹃啊，合作社是什么？你不能瞎捣乱啊。” “阿什大叔，杜鹃是个本本分分的孩子，你不能质疑杜鹃的善良。杜鹃在北直隶建立了很多合作社。 合作社是一个帮助乡民互助生产，联动物流，解决商品售卖，回笼资金的非常有效的组织。” 阿什达尔汉苦着脸道；“我一把年龄了，搞不懂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要坑我啊，我怎么回八旗啊？” “男人五十一枝花呢，阿什大叔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努力同商行合作，看多了，自然明白买卖的奥义。” 杜鹃无所谓地摆摆车把道；“阿什大叔通过努力，增加了商品数量，部族安定了，八旗贵族们只会巴结你。 大叔代表着商品，代表着精致奢侈的生活品质。 大叔作为商贸联络员，增加商品数量是本分，有什么问题。 大叔不要纠结文书，现在应该配合商行，催促部族百姓行动起来，现在是七月，生产的时间非常紧张了，不要分心迷惘。” 横亘在天际的彩霞将天空装点成瑰丽的画卷，一层层海浪冲刷着海滩，然后吐着白沫退向大海。 李银河等人身着戎装面向海湾。一艘艘战船进入浅茅湾，缓缓靠向码头。 两艘鸟船，一个舢板编队护卫一艘软帆船停靠在海边，软帆船是日本扣押的荷兰军商船，船上有战斗痕迹，帆装没有损坏。 舰队指挥盖英杰，火控刘八等人乘坐驳船踏上码头。 盖英杰等人向李银河敬礼，盖英杰道；“李银河大人，商军突袭平户岛，平户藩损失大小十余只船只后退出战斗。 商军缴获被日本扣押的荷兰商船，击溃守卫商船的护卫。商军接应葡萄牙商馆守卫雇员及家眷，转送云从岛北方商行。 商军登陆部队包围荷兰平户商馆，将商馆雇员家眷转送云从岛。 彼得在战后补充弹药，协同王喆部探查日本西南海道。 商军损失一艘海沧船，死伤六十余人。 监察部门绿植部门正在统计详细情况，请李大人指示。” 李银河敬礼道；“大家辛苦啦！除值勤船只外，其余人员休息。我们去临时指挥所开会。” 浅茅湾商军临时指挥所内，李银河同出征的军政干部们齐聚一堂，宗久宝，西来阿道夫等军事顾问列席会议。 盖英杰指着辽东地图上的日本地形道；“日本主要包括本州四国九州，德川幕府位于本州江户。日本幕府僭越国王的权利封建二百多大名。 幕府将军的名称是征夷大将军，这个夷是虾夷地。虾夷和苦无海岛属于大明帝国奴儿干都司管辖。 后金反叛之后，奴儿干地区被后金截断。 日本是一个危险的地区，统治者整合各地大名之后往往狂妄自大，向外侵掠。究其原因，日本属于偏居海外的岛屿，在中原帝国和朝鲜等国禁海之后，缺乏对外界的了解。 日本本土难以产生哲学家，行事极端，日本在万历年间侵掠朝鲜，大明帝国帮助朝鲜击退了日本，大明帝国付出了巨大的损失，帝国损失了大量部队，耗费了上千万两白银的军费。大明帝国没有向朝鲜索取军费，致使大明的财政窘迫，财政困难的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 幕府将军为了巩固统治，现在对外政策越来越内敛，完全闭关锁国只是时间问题。 幕府控制着日本的白银矿山，严格控制对外商贸，幕府直领长崎地区，将对外贸易控制在长崎。交易对象限制在大明商贾和西方荷兰。 各地大名偷偷进行对外商贸，对马藩，平户藩的对外贸易得到幕府默认，西南诸藩一直在进行走私贸易。 比如萨摩藩，不仅偷偷走私，还控制了琉球王国。 幕府控制的军队数量庞大，商行在平户岛的军事行动是克制的。商行的盟友比较弱小，商军在未来一段时间要独立面对日本后金和荷兰的军事压力，我们目前是孤军奋战！” 李银河点点头；“心不死道不生，无人可依从另一个角度思考，是上天给我们生存的考验，也是一种启示。这样才会断绝商行对外界的一切期待。商行的焦点不得不审视商行的内部事务，依靠现有力量直面所有的恐惧和压力。 没有可以依靠的外部力量，我们被迫无所畏惧，生存还是死亡，也许商行只能凤凰涅盘突破压力，风生水起需要自省自律牺牲奉献。 人间正道是沧桑！”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商行起家依靠的是大明帝国，所以维护帝国的利益是商行未来的责任之一。 虾夷岛是帝国奴儿干都司的管辖地，商行未来必须有效控制此地。琉球王国是大明帝国藩属国，两国一直睦邻友好，帮助琉球王国保持独立是商行的责任。 北方商行吸收琉球商贾作为股东之一，就是表明商行的态度，琉球是商行的合作伙伴，帮助朋友独立自主是商行拓展商道的基本责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商行使用武力要慎之又慎，商行的付出必须计算价值，大明帝国的军事行动造成财政困难，是商行的前车之鉴。 幕府将军将虾夷作为征服对象，是对大明帝国尊严的冒犯，日本的统治者愚昧残暴，帮助日本百姓开拓眼界改善生活，是商行未来的责任。” 李银河示意盖英杰继续介绍行动情况。 盖英杰拿出一本册子道；“商军船队袭击平户岛港口，驱散平户藩水军，商军进行了登陆作战。 商军陆陆续续登陆车营，两个骑兵连队，五个步兵连队，加强了一个火炮连队。 商军解救了葡萄牙商馆雇员及家眷，俘获了荷兰商馆的军人家眷，击杀军商船守卫十人。葡萄牙水手协助商军驾驶荷兰软帆船回到浅茅湾。 搜剿物资行动由盟友部队负责。” 盖英杰看看李银河道；“彼得率队搜剿钱财物资，监察部门负责点验接收。 缴获算是丰厚吧。” 李银河点点头道；“请盖英杰指挥官公布初步缴获，向大家说明；商行的军事行动注重成本收益效率。 彼得做得没有问题，既然开战，一定要削弱对手的战争物资，增加敌人的挑衅成本。 商军不可轻辱。 我们的祖先在兵书中强调了，削弱敌人的战争潜力，以战养战是基本的战争操作手段。 商军慎战，但是打仗就要让敌人痛彻心扉。商行对平户岛作战，只是惩罚幕府默许荷兰船只在对马岛劫掠商行。战争没有结束，商行在今后将针对性打击顽固势力。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商军作战是要创建一个和平商贸的环境。” 盖英杰打开册子道；“我公布的是初步的统计，商行俘获荷兰被日本幕府扣押的军商船一只，缴获其携带的商品一千六百石。 商品包括金币，生丝，棉布，丁香，胡椒。其中包括台湾鹿皮两万件，糖一百担，茶叶五十担。” 屋内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缴获太丰厚了。 盖英杰等大家的议论声平息后道；“为了不彻底激怒幕府，商军约束了军事行动。 彼得只是搜敛了西人的商馆。获得商馆储存的黄金白银，生丝五百担，香料二千担，棉布四百匹，鹿皮五千张，白糖一千担，以及一些西人的科研书籍及器械。 彼得认为，平户岛大名动员了船只袭击商军，所以平户藩是敌人。彼得抢夺了平户岛大小船只十五艘，因为商军没有足够的水手开动其余的船只，所以焚毁了数十艘船只。” 第76章 开发海参崴 波涛汹涌，浪花飞扬，商军战一号软帆船在海鸟簇拥中驶进海参崴。海参崴周边山峦青翠，夕阳映照着薄纱般的白云，将天空点缀的美轮美奂。 曼努埃尔·英迪沙挺直身躯站在李银河身旁，指着彩色天际道；“真是梦幻画卷，就是此地太荒凉了。 听说，这里入冬很早，冬季严寒，海港还会结冰，可惜了！” 李银河笑道；“我们不能埋怨自然，这里在奴儿干地区不算太冷，港口的结冰期才三个月，海参崴是辽东的明珠。 华夏百姓非常勤劳，这里将转移数万百姓来这里劳作，华夏农夫会用锄头绘制最美的画卷。 曼努埃尔先生，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啊！” 曼努埃尔·英迪沙盯着李银河道；“李银河大人，葡萄牙在日本的商贸失败只是亚洲事务的一个缩影，我们遇到了艰难。 荷兰英国等西方国家，沿着葡萄牙开辟的商道摧毁葡萄牙的堡垒，抢夺我们的贸易。 荷兰在爪哇建立了稳固基地，在东番南部修建了堡垒。他们进攻葡萄牙的所有据点，在印度，在风下之地，在锡兰，在马六甲，甚至在大明帝国沿海，进攻葡萄牙的堡垒，击毁葡萄牙的商船。 葡萄牙衰落了，我们疲于奔命，如果没有原料商品，我们将在亚洲消失。 而您，代表着商品，濠镜议事会派快船通知我，我们愿意成为您商行的代理商。我必须一步不离跟着您。 原谅我的执着，您的商品对于葡萄牙太重要了。” “好吧，商行从不养闲人，你是商务员吧，曾经参过军吧。” 李银河拍拍曼努埃尔·英迪沙肩膀道；“曼先生，你被任命为战船的大副，领航员培训师，火控教师。 银河从不压榨雇员的剩余价值，签了雇佣协议，您需要出现在需要的任何地方。 商军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得到了一些商品，这不是常态。商行刚刚开辟商道，我们应该立足长远，要有耐心，建设商道是艰难的。 您明白吧？” 曼努埃尔·英迪沙点点头；“我是商务员，非常明白开辟商道和维持商贸的残酷。议事会决定，按照易水湖商行的建议与您坦诚合作。 李银河先生，葡萄牙和西班牙名义上是一个国王，但是大家各行其是。国王偏袒西班牙，我们得不到王室的眷顾，只能各自为战。 葡萄牙在亚洲的各个分部，自己想办法面对荷兰英国等国家的竞争，王室给予不了太多的支持。其实连口头支持都是奢侈的。 葡萄牙在新大陆，在非洲，在亚洲面临严峻的挑战，我明白，我们在急速收缩，商贸机会在飞速缩减，按照这样的趋势，葡萄牙退出亚洲只是时间问题。” 李银河摇头道；“曼先生，坦诚的讲，荷兰能够崛起成为海洋霸主，抢夺你们的商贸份额并不是侥幸，而是一种趋势。 荷兰是一个地域狭小，耕地有限的低地小国。荷兰只能向海而生。 荷兰人对于资本的理解是超前的，对于生意领域有开创性的实践。 荷兰起家是欧洲的鲱鱼生意。荷兰人在鲱鱼生意领域实践了社会化大分工，在渔船选择，制造，运输，鲱鱼处理等等各个环节进行大分工，提高了生产效率。 不仅如此，荷兰在组织结构方面推广股份公司制度。在金融领域创建银行，交易所，为鲱鱼产业进行资本支持。 别的国家可以模仿，但是效果不好，荷兰的生意是制度创新，这是其他国家短期难以效仿的。结果就是，荷兰人垄断了鲱鱼产业，以此为基础，荷兰发展造船业，运输业，荷兰一步步成为海洋霸主之一，是有迹可循的。 曼先生，荷兰抢夺全球海洋贸易份额，依靠的是雄厚的资本势力，先进的管理手段。 葡萄牙如果延续早期的发展模式，被挤压商贸份额是无奈的。葡萄牙只能进行制度变革，才能保持住现状，但是，期待西班牙国王进行自我改革是不现实的。” “李银河先生，您是坦诚的。” 曼努埃尔·英迪沙看着战船缓缓靠近码头道；“短时间进行制度变革是不现实的。葡萄牙的亚洲据点只能先考虑生存，活下去才有希望。” 李银河率领的舰船纷纷释放火炮，向海参崴守备军队致敬。 石百三率领海参崴守军，在码头敲响战鼓欢迎商军的到来。 海参崴三面临海，靠近陆地的方向正在修建基地。工地上人流攒动， 狡兔和索尔拜扛着一根木头走向工地，索尔拜望着硝烟弥漫的码头道；“狡兔大人，商军的船队火力强大，我们依靠弓箭钢刀打仗落伍啦！ 一会收工了，卑职请您喝杯烧酒。” 狡兔看看砸吧着嘴唇的索尔拜道；“商军的战船火力强大，商军训练有素。我们在辽南被商军击败是有原因的。 但是，我们不要妄自菲薄，战争形势在发生改变，我们并没有完全落伍。商军的大炮火铳在密林和崎岖的山路使用受限，在某些战场，我们的刀箭依旧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我们在工地干活，不是要做普通的工人，我们在观察族人的生活状态。 商行是仁慈的，只要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四个时辰，就能得到全月的薪水。在工作之余，商行组织族人们进行学习，索尔拜，八旗贵人们大多是目不识丁啊！ 听说建设完岛屿据点，将向内陆建设乡社，每一个乡社都有学堂，医馆，乡社提供生产生活救助保障，补助乡民的孩子读书。 农户每年只是上缴两成收成，狡兔识字，明白学习的机会是艰难的，狡兔能说什么，这个商行就是闻所未闻的慈善机构。 狡兔暗暗探查了乡社干部的规划图，商行宣扬的，建设美丽乡社是完全能办到的。” 狡兔叹息道；“索尔拜啊，商行是生机勃勃的机构，我们被贬谛阴差阳错给了族人一个富足生活的机会。” 狡兔和索尔拜放下木头，两人边走边聊。狡兔看着学子们使用滑轮车吊装木头，对索尔拜道；“世界真是日新月异，做工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是白甲勇士，要发挥我们的战斗技能。 商行对于乡民厚道，我们也要报恩，狡兔报名做一个荒野猎人。这片土地河道密布，杂草丛生，各种野物会影响农业生产。 狡兔利用骑射清剿野物，为建设美丽乡社做一点点贡献。商行收购野物，预支了薪水，狡兔是白甲战士呢。 走，我请你喝一杯。 索尔拜啊，以后我是一名普通的猎人，不要再称呼什么大人啦！” 李银河同石百三在码头互敬军礼，李银河伸手亲热地拍拍石百三肩膀道；“百三哥，海参崴百废待兴，周边是荒野和陌生的部落，辛苦你们啦！” 石百三笑着摇头；“不辛苦，能为华夏百姓巩固生存之地，是我的荣幸。” 霞光投射到码头附近的海面上，犹如无数金片在荡漾。 石百三道；“海参崴三面环海，岛屿从陆地向海洋延伸了十四里。这里鱼获丰富，岛屿形状奇特，当地人把码头附近称为金角湾。 商行已经移民一万多百姓，前期到达的百姓只能建设岛屿，我们正在抽出人力建设岛屿陆地连接部。以海边陆地据点为基础向内陆扩展，一个乡社一个乡社的建设。” 李银河点点头，冲金圣叹以及云氏三姐妹拱手道；“我们去办公室，好好探讨海参崴的建设。” 金圣叹站在办公室地图前，对落座的众人道；“国朝建立之初到万历朝代，帝国通过在奴儿干建立羁縻卫所，管辖奴儿干区域。 在海参崴附近曾经有十余个羁縻卫所，现在都已经消失了，杳无人迹。为什么呢？后金反叛之后，兼并建州女真，海西女真，继而抓捕野人女真补充战争消耗。 后金宣称拥有三万虎力射手，这是现实，几十年的战争培养了后金精锐。但是，后金的人口一直大幅减少，战争的破坏太大啦。 后金在八旗控制范围之外抓捕女真人，直接补充进八旗，整村整寨的掳掠女真百姓，大部分女真青壮被编入破阵死兵。女真人是渔猎民族，是天生的战士，但是，女真百姓不愿意打仗，所以大批女真百姓迁离八旗控制区域。 海参崴附近也是如此，百姓大多生活在高山密林之中，跟外界接触极为谨慎。 坏消息就是；海参崴附近人迹罕见。好消息就是；我们周边都是无主的土地，没有人来争宝贵的土地。 请农业管事茅七来讲讲。” 茅七站在众人面前一直搓着手，良久道；“卑职一直跟随测绘军探查周边地形，海参崴北部是大河岭，当地人也称作老爷岭。 海参崴西北是大河，向西北一百里是双河卫驻地，卫所残破没有人烟。向西北二百里是兴凯湖，大湖波涛浩渺。再向北是乌苏里江，直通黑龙江入海口。 五味子和木拉奇乘坐测绘军船只，从海路探查奴儿干治所庙街，约定带领族人从大河南下，跟我们在海参崴汇合。估计五味子已经到达黑龙江下游的部落了。 怎么说呢，这里河道纵横，土地太广阔啦，女真百姓不善于耕作，往往刀耕火种。后金反叛之后，这些区域撂荒了，如果一把火烧了，就是良田。” 茅七兴奋地满面红光道；“太奢侈啦，虽然这里气候寒冷，一年只能种一季粮食，可地力肥沃，很多都是水浇地。 据说，在乌苏里江下游，那里是黑土地，太奢侈啦！” 茅七感慨万千，良久对李银河道；“李大人，转移几十万百姓，只能开发海参崴以北至兴凯湖南部，这里是农夫的天堂啊！” 李银河向茅七点头道；“茅管事这段时间辛苦了，听说跟随云氏姐妹接收了一些女真部落，成绩显着。” 金圣叹起身道；“李大人，现在商行在海参崴设立了铁作工坊成衣工坊农械工坊果脯工坊，还有很多工坊需要建立，很多船只需要出海捕鱼，到处缺少人手。 商行规定了工作时间，这不利于建设工作。 陆地基地需要建设，随后还要规划乡社，除了必要的守卫，很多商军被派遣去干活。 学生建议延长工作时间。” 李银河淡淡道；“资本主义发展初期是铁与火的时代，充满了野蛮和剥削，商行杜绝使用童工，限制劳作时间和劳作强度。 以人为本，给工作者休息和培训时间就是仁慈。磨刀不误砍柴工，工坊的管理者应该把精力投入改进机械，增加工人劳作技能，提高生产效率等领域。 工作时间之外，必须征求工人的意愿且给予补偿，必须让小孩子进学。商行要有长远目标，我们培养的是健康的知识青年。 商军的训练必须加入文化知识文化技能的培训，商军是有文化有技术，明白作战目的，有荣誉感自豪感的军队，不是吃饭卖命的低劣军痞。” 李银河向金圣叹点头道；“银河明白大家建设家园的热情，粮食需要时间成熟，花朵要慢慢开放。 我们保持建设热情是值得鼓励的，但是要明白，商行建设美丽乡社立足长远。我们要兼顾效率并保证劳作者的基本人权。 休息，参加培训，有独立人格是基本的人权。” 石百三起身道；“李大人，在海参崴西北四百里，后金在牡丹江宁古台建立了抓生据点，从努尔哈赤时期，后金利用这个据点抓捕周围的女真百姓。 据点常年有八旗军队驻防，保持数百八旗士兵和看守披甲人，据点冬季抓生，平时接收获罪的八旗罪人。 这个地方距离我们不远，能动员不少士兵，是个隐患。” 李银河对云三姐妹道；“据点敌人面对的是缺少铁兵的部落猎人，肯定嚣张跋扈。商军不是农夫，要主动消弭威胁。 云刺啊，先礼后兵，要有打仗的觉悟。我们建设膏腴之地，肯定引来窥探者，乡社要保持半军事化。 无牺牲无胜利！” 茅七遗憾道；“这里九月可能下雪，可惜了，今年可以烧荒肥地，赶种一些蔬菜。人吃马喂的，不能闲置啊！ 李大人，东江镇荒岛上有很多缺衣少食的辽东农户，要迁过来种地。明年种上大豆高粱，肯定丰收。就是需要好几个月的粮食啊！” 李银河点点头道；“茅管事，东江镇的农户们缺衣少食，在东江镇荒岛上无地可种。每年冬季饿死不少，造孽啊！ 勤劳地农户被饿死，这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商行致力于建设美丽乡社，必须保证他们得到土地，踏踏实实种粮。 正好，我们在建设乡社的时候，探讨一下土地问题。” 李银河手指划过辽东地图道；“感谢先贤前辈们，为华夏留下了历史，透过历史波云诡谲的现象，我们可以直接接触本质。 我们使用货殖方法能够明白，华夏封建帝国的分分合合其实就是土地的集中和分散造成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土地是封建社会的核心利益。士大夫集团处心积虑把土地作为自己的特权。每当土地集中在少数官僚士大夫名下的时候，这个封建王朝也就开始落幕了。 当我们把视线聚焦在土地上，历史上很多事件很多人物就会变得清晰。 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奖励军功，最后车裂而死。三国时期曹操屯田，为北方统一华夏奠定了基础，历史上他是白脸奸相。 北魏贵族集团将土地分给属民，这一做法延续到隋唐，为大唐开疆扩土奠定了基础。 北宋王安石变法，变的是土地税收，当然黯然隐退。南宋岳武穆将收复的河北土地分给百姓，撼山易撼岳将军难，金国连连战败之时，南宋君臣十二道金牌将岳武穆召回，莫须有杀害，岳武穆动了土地啊！ 国朝张居正大人清查土地数量，不惜默认土地兼并，只想增加田赋，死后被鞭尸，家人被囚禁饿死。 前车之鉴不远，土地是封建帝国士大夫的核心问题，也是绝大多数农户的生存问题。对于土地问题的态度，决定着帝国的生死。 帝国土地在张居正大人清查后，朝廷财政充盈，可是到了现在，土地再次集中，财政连年入不敷出，无法赈灾无法开展民生工程，甚至无法保证官员军士的薪饷。张居正大人的例子刚刚过去几十年，大家噤若寒蝉。 土地现在会出问题，未来的社会依旧会出问题。土地出现问题必然是朝廷士大夫出现了问题。 商行已经终结了国朝的土地问题，原因是官僚勋贵集中土地。僭越朝廷的权利隐匿数量，少交或者不交田赋，致使朝廷财政匮乏。 对于道貌岸然的士大夫勋贵集团来说，他们已经侵吞了土地，哪管人世间洪水滔天，朝代更替啊！ 在资本社会，在资本改良社会，土地依旧是核心利益，官商可以心领神会暗送秋波，不，明目张胆把土地金融包装成财富，鲸吞百姓的三代财产。 同袍们，银河一直强调价值观，商行要把荣誉责任诚信排在权钱之前。先贤讲了；君子不器行者无状。 不要僭越权利洋洋自得动土地，搞小动作赚取暴利是要还的。 我们来到海参崴，马上面临开发广阔的土地，所以，我们要明白土地的本质，要明白土地金融流转的把戏。” 第77章 土地的本质 李银河指着海参崴地图道；“商行将在海参崴设立布政司级别的商栈，管辖地域向北直达兴凯湖，包括双城子。 南北距离一千里，将设立府级商栈三个。靠海的大河岭南北一千二百公里，测绘军正在绘制地图，兴凯湖东侧大河岭将纳入海参崴商栈的管辖。 从海参崴到兴凯湖，河流纵横，有山地洼地起伏不大的谷地，西侧是长白山山脉。” 李银河敲着地图道；“商行将在这片区域移民五十万以上。这里是商行经略奴儿干的核心基地。 所以商行将修葺双城子，作为开发兴凯湖的前进基地。 我们在这片区域面临西北方向后金宁古台的威胁，这片区域太重要啦，既然是后金的抓生基地，那么，商行将尽快清除威胁。 奴儿干区域地域辽阔，大明帝国被后金隔断，几十年来失去了对奴儿干的掌控。以目前朝廷的实力来说，帝国短期难以有效投入人力物力重新控制这片区域。 商行将尝试开发掌控奴儿干，首先击溃抓生捣乱的后金军事存在。在奴儿干区域，武力就是硬道理。 商军将加紧制定军事行动计划，要在大批移民到来之前，清除生存和耕作的威胁。后金八旗主力正在向蒙古左翼用兵，商行必须抓住这段发展的黄金期。 在这片区域生活着渔猎女真部落，商行将会一一统计清楚他们的位置及生存情况，纳入掌控之中。 鲸海祈福船队即将到达，银河委托韩赞周大使，禀报朝廷，以大使为镇守太监，在庙街恢复奴儿干都司的运行。在战略上压缩后金的生存空间，起码阻断后金掳掠女真青壮，补充后金精锐死兵。 可以预见，内阁大学士们无法提供奴儿干都司衙门的运行经费，这个需要商行承担，易水湖商行的创建依靠大明帝国，所以维护华夏帝国的利益是商行的责任。 当然，商行要掌握实际控制权，不在乎名义上的称呼。” 李银河沉思片刻道；“我们刚才谈到了封建帝国的核心利益，土地。 土地是什么?土地的本质是什么？土地概念是；土地使用者缴交土地拥有者的超过平均利润以上的剩余价值。 这里边有三个重点；土地的所有者是谁，使用者是谁，剩余价值地租在哪？ 以大明帝国为例，土地的所有者是皇帝陛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使用者是农户，缴纳的地租是使用费。朝廷代理皇权收入地租保持帝国的运行。 国朝建立之初，太祖陛下打击豪强抑制商贾整顿吏治，农户交纳了田赋勉强生存，卫所依靠存留土地保持着战斗力。 慢慢的，神奇的士大夫集团崛起了，首先批臭压抑文官士大夫的太祖皇帝，实质上是为兼并土地扫清障碍。 直到现在，国朝土地名义上是皇帝的，使用者不太清楚，地租只能收五成左右。那么清查实际土地不就清楚啦，对不起，张居正大人一家子的遭遇太可怕了，没有官员敢查，甚至没有官员过问土地问题。 大明官僚勋贵集团还是延续历史上的土地兼并习惯，简单粗暴，技术含量不高。危害性呢，史书上清清楚楚记载了后果。 读圣贤书做光明磊落之人，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如果身为帝国统治者，面对损毁帝国根基的现象不敢谈，那么就是邪恶的帮凶。 银河在紫禁城里指着大学士们，指着礼部尚书嬉笑怒骂，谁敢跟银河认真！银河的心是很痛的，官僚的涵养越好，那么帝国百姓过得越凄惨。 同袍们，不要相信权威不要迷信专家，过目不忘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在乡社问题的认识深度，跟商行的乡社干部差远啦！ 商行对于海参崴的土地所有权使用权是明确的，商行控制土地所有权，三年之内，商行不收取工坊的土地使用地租。对于农户来说，商行征收农户的五成粮食收获，其中地租两成，其他三成用商品交换粮食。商行的目的是囤积粮食。 创业初始阶段，商行必须保证粮食积累，农业是商行存在和发展的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商行会评估粮食征收政策。”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农户们原则上保留土地使用权，商行严禁土地抵押和土地买卖，土地流转限制在乡社范围之内，保持集体所有。 商行不允许资本集中收购土地，保护每一家农户随时有土地耕作。 土地的实质是什么？ 实质是商业活动的成本。农户生产粮食的成本，工坊生产商品的成本，商贾进行商贸活动的成本。 在大明帝国的土地上生活，就要向朝廷缴纳地租，维持帝国的运行。朝廷运用租金维持官僚生活管理帝国的事务，保持军队的作战能力，维持应付重大灾难的财力准备。 大明帝国的现状是，土地就在那里，朝廷却收不齐地租。维持帝国的财力捉襟见肘，朝廷的很多功能部门以及军队大面积停摆，以陕北为代表的的灾难持续不断，朝廷拿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甚至只能武力镇压饥民。 帝国管理机构的基本职责就是保护子民的安全，大明帝国的管理合法性正在消逝。 究其原因，帝国无法阻止官员勋贵豪强兼并土地。这种情况说明什么，官僚管理队伍整体塌方式腐败堕落，实话说，帝国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悲惨边缘。 帝国百姓关注着朝廷，关注着陕北，关注着边塞。帝国朝廷的统治合法性在慢慢消失，生存还是死亡，给帝国留下的改正时间不多啦。 商行决定成立奴儿干土地管理委员会，登记管理监督土地，商行在奴儿干地区的土地开发。管委会隶属商行两办，独立监督土地开发情况，商行聘任原给事中冯杰负责管委会的管理，向两办负责。 同袍们，土地问题会有很多异化情况，其根源就是官商勾结，僭越朝廷的权利谋取私利。有的时候是为一小撮人谋取暴利。 帝国的土地兼并只是封建帝国的普通统治模式的顽疾之一，表现就是官商勾结侵吞土地，隐瞒土地数量，少交或者不交土地使用地租。 随着经济发展，社会形态的变化，管理机构会利用土地发明新的剥削方法。尤其是进入资本时代，管理者会利用金融手段谋取暴利。我们要明白其外在表现形式。 对于国朝宏观货值方面，官商勾结，堂而皇之把国朝财政扭曲成土地财政，使用积极财政制度，大量印制纸币，推动土地价格暴涨。在这个资金流动过程中，掌握贷款权的管理层会集体堕落。社会财富神奇暴涨，国朝的七成以上资产围绕着土地这个标的旋转。 在微观层面，利用关系获得贷款的某些机构和个人会取得暴利，他们利用利息低廉的资本鲸吞土地，高价转移给百姓。 后果非常严重，非常严重，这是一种低劣的金融游戏，国朝的产业利润被土地资本吞噬，百姓三代为了自己的土地利益，向极少数权贵贡献剩余价值。这些土地很多就是他们自己的。这种游戏扭曲百姓的价值观，贻害无穷。 华夏产生潇洒的神仙，也产生阴暗的坏蛋，这是辩证法。人间正道是沧桑！ 土地是一面镜子，作为管理层，商行需要警惕土地问题，这是一份天大的考卷。商行开拓商道繁荣商贸增加商品供应，为了建设美丽乡社，为了建设美丽华夏，为了增加华夏百姓的福祉。商行的目的是共同富裕，而不是为了某一小部分人僭越权利，成为财富超人。 不公平的制度之下，出现财富超人是管理者的失败，商行对待土地要慎之又慎，监察部门对于土地的监管不会有丝毫放松。银河奉劝同袍们，慎独自律，不要在土地等领域伸手。 我们毕竟还要一起抬头看星辰，不要低头看着百姓的土地等利益。” 商军警卫报告，绿植三处王翦大人回来了。 李银河点点头，王翦温铁心等人秘密探查宁古台，应该是收集了重要资料回来报告。 李银河对进屋的王翦温铁心道；“我们正在探讨海参崴的建设，你们辛苦了，正好向大家介绍后金基地的情况。 没有关系，这不是秘密，要让大家明白我们的生存环境。” 王翦岣嵝的身子挺直，向屋内众人行礼道；“卑职探查的是后金在宁古台的情况。” 王翦指着地图道；“我们地图标注的牡丹江，古称忽汗水、瑚尔哈河。是松花江右岸最大的支流。 国朝收复辽东以后，在这片区域建立了四十八个卫所。建州女真的名称起源就在这里。 建州女真部落迁徙到双城卫附近，又辗转迁徙到老城郝图阿拉。 努尔哈赤兼并女真各部之时，派遣军队占领了宁古台地区，以此为据点向各个方向抓生，现在是后金北部重要的军事基地。 这里常年保持驻军，留守后金将领委任为参将或者游击将军等官职，这是沿袭大明的军事制度。这里冬季漫长，有四个多月的冰雪期，加上女真人不擅长耕作，所以这里无法保持太多的军队数量。 女真贵族愿意生活在相对温暖的辽东关内，为了充实这个基地，后金将受到处罚的八旗罪人远敌到这里。 现在据点由八旗参将率领三百军人镇守，征调附近女真部族青壮协守，征调的女真人被称作披甲人，数量几百人。大批罪人们缺衣少食，生存环境恶劣，被强迫耕作，采摘山货。 后金在驻地附近采挖煤石，很多罪人被强迫挖煤，往往存活不过几年就病饿劳累而死。 商行在海参崴捕鱼移民，已经被后金基地知晓。我们在据点附近探查，后金留守军队正在动员，征调周围女真部落的青壮，显然要对海参崴用兵。 还有几个月就要进入漫长的冬季，后金守军计划，通过劫掠海参崴获取物资人口。这支留守军队沿袭了后金传统，军事抢劫比做买卖便利。 后金军队非常野蛮，也非常自信，留守军队配备了战马，铠甲，骑弓步弓，各种铁兵，对于周围的渔猎部族保持着碾压的军事优势。 周围部族的武器是猎弓，甲胄稀少，铁兵也不多。虽然渔猎民族是天生的猎人，但是装备差距太大，组织结构太松散，根本打不过后金军队。 除了少部分部族臣服后金军队，大部分女真部族迁徙到远方，远离牡丹江区域。” 王翦向李银河敬礼，示意禀报完毕。 李银河回礼道；“王翦和温铁心等人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我们研判一下形势。” 等王翦等人离开，李银河道；“我们和后金留守军队不谋而合啊！ 我们想削弱他们，他们想直接抢劫消灭我们。 看来战争不可避免。一会召开军事会议，我们先谈完土地等重要话题。” 李银河停顿一下整理思绪道；“土地问题涉及一个帝国的生死，商行必须厘清土地所有权，使用权以及地租征收的细则。做到清晰透明，要让土地管委会从属与立法机构，不能从属于行政指导。 有些国家有良政，但是在某些时期，管理者没有良心。必须采取立法和管理分离的制度。 银河讲过，吃穿住行，教育医疗养老是帝国百姓最最基本的生存要求。一个良好的政体，一个具备基本道德素养的官僚团队，不要在这些领域搞什么小聪明。 谁都不傻，不要让帝国百姓在锅碗瓢盆点点滴滴的生活中，谩骂管理者。这非常不好，非常残酷。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大道至简，不要昧着良心制造诡异的词语，不要解读什么大政方针。治理帝国，你做的国策论要让绝大多数老百姓听懂好不好！ 不要像国朝大学士搞什么华丽的青词堆砌文山，在国策中夹杂着无法言语的私货。 银河越说越激动啊，华夏的百姓勤劳，却产生道貌岸然的管理者，银河回到京师还要去金銮殿骂街。 一群什么玩意，穿着华丽昂贵的服装，满嘴喷粪。银河的巴掌饥渴难耐，一定要摩擦摩擦大学士们的脸蛋。” 叶小纨举手兴奋道；“银河师父，秦淮河的官商跟您说的太像了，国朝内忧外患，他们却官商勾结醉生梦死谋取私利，太坏啦！ 银河师父，后金为什么对土地并不在意啊？商行在辽东在奴儿干占地方，后金贵族的反应并不强烈。 商行下一步发展计划是什么？” 李银河点点头示意小鸾坐下道；“土地是封建帝国资本社会的核心利益，奴隶制度的政体首要注意的是人力。 奴隶政体控制的是人口，土地排在人口之后，奴隶制经济不发达，本身的土地生产效率比较低。如果想要土地，那就去抢。 封建制度相对提高了生产效率，土地渐渐成为核心利益。后金其实是松散的奴隶制度，各旗旗主关心的是已经拥有的利益，扩张土地需要抢夺更多的人口，自身生产效率太低，对于土地并不在意。 商行能够生存拼的是制度优势。我们对于后金做了深入分析，后金军队的每一次动员都在消耗不多的战争储备，后金发动战争需要解决战争的成本问题。 后金的战士平时务农，战时应招打仗，类似于华夏帝国历史上的府兵制。士兵需要自行携带武器甲胄，需要携带一部分给养。 如果战事不利迁延日久，那么，无法以战养战是后金的灾难。后金每一次大规模作战都是赌博。 所以，后金的军事行动只能确定一个主攻方向。比如，后金用兵蒙古左翼，清除那里的蒙古势力，威胁帝国边塞蓟镇。 后金在军事行动中充满了冒险，因为后金没有太多的战备物资，没有办法进行长时间的战争。如果延长作战时间，就要计算战争缴获。 商行通过计算认为，后金此次作战要看在蒙古左翼的缴获情况，如果悍然攻打大明边墙，那就是赌博，赌能够突破大明边镇的阻拦，能够在大明腹地进行劫掠补充粮食以及作战物资。 商行创建商道，一直避开后金在辽东的核心区域。商军作战勇敢，致使后金无法下决心抽调主力部队打击商军。因为和商军的交战成本太高，在核心地域之外和商军打仗，皇太极没有把握控制战争走势。 皇太极是一位睿智的八旗领导，其一直征战，本人就是精锐战士。他的政治格局远远高于努尔哈赤，他深深明白，要整合八旗集中权利和资源，压服朝鲜，击溃蒙古林丹汗，收编蒙古战士，对大明形成战略进攻态势。 既能提高自己在八旗中的威信，集中更多的资源用于战争，又能不断削弱大明帝国，使大明帝国没有时间恢复元气。 可惜的是，皇太极读的是封建历史，知道封建君主专制，不明白封建社会正在升级为资本社会。 商行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商行其实是顺应历史潮流的大势，时间将奖励勤奋的智慧勇士。 愿上天怜惜华夏，我们不能在轰轰烈烈的大航海时代，莫名其妙进入奴才社会。” 第78章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艰难 海参崴发展会议刚刚结束，办公室内又坐满军官和学子参谋团队，准备紧急磋商迎击后金宁古台留守军队的进攻。 在测绘军绘制的海参崴周边地图前，金圣叹侃侃而谈；“学生的主业是堪舆阴阳师，为海参崴算了一卦，这个地方是奴儿干的明珠。 本来命运多舛啊，可是前景变化了，真是令人疑惑！” 金圣叹忽略李银河腻歪的目光道；“科学非常迷信哈！甘石星经记载了八百多颗亮星星，西人说没有看见，所以说经书是迷信，真是不知所谓。 西人迷信科学非常危险，人是渺小的，你看不见是道行低微，你可以疑惑，但不能全部归于迷信。 华夏医学讲究天人合一，经络就是华夏医学的伟大发现，头痛医脚，内病外治非常神奇。你看不见就否认经络，非常迷信！” 李银河咳嗽一声道；“金圣叹啊，商行推进科学体系的建设是必须的，数学是万业之母，科学体系有很多优势，我们应该海纳百川取长补短，万万不可故步自封。 好啦，你负责海参崴的设计，同时负责物资供应，我们要打仗啦，谈谈物资问题，不要纠缠什么科学和迷信的枝节小事。” 金圣叹弹弹飘飘巾道；“学生早有预感，老天不可能把这么好的地方，让我们舒舒服服发展。 有了压力有了敌人这才正常吗！ 学生读书涉猎颇广，翻遍书籍得出一个结论；打仗就是打钱，自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啊。” 金圣叹摆手制止李银河争论道；“圣人教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立，则准备万全之道。学生从云从岛调集了大量物资，毕竟保命嘛，不可疏忽。 海参崴正在建设军械工坊，还没有完工，商军只能启用储备。 学生调配了十个连队的火器军械，包括火炮火药火绳枪及铅弹。云从岛商栈不断搜敛皮岛仓储，冷兵器太多了，学生调运来长枪，戚刀，弓箭等军队制式武器，足足满足上万军士的使用。 海参崴要面对未知的敌情，下辖乡社采取半军事化组织，所以等机械工坊开工，还要打制军器。 海参崴北部西部森林茂密，我们在采伐木材为船厂积攒木料的同时，按照最新的样式打制四轮战车。以往车营使用人力操作独轮车，多轮战车无法转向，在复杂地形作战非常被动。商军每辆战车配备两匹驽马。工坊同时为商军打制火炮车辆，目前的四轮马车能够拖载三百斤弗朗机等火炮。” 金圣叹眉飞色舞道；“打仗就是打钱呢，我们的材料充足，就是缺人手啊。 商军接收了后金的大批皮货，在对马岛缴获荷兰船只的大批皮货。学生在设计领域有些道行，我决定为商军设计漂亮的皮衣和皮靴。 海参崴冬季寒冷，要早作准备。” 李银河眼皮子直跳道；“金圣叹啊，军服要求整洁利索，实用耐用就好，不用额外装饰。” 金圣叹双掌一击道；“学生做事精益求精，当然注意实用的同时，还要保证美观。行家出手必是精品。 学生调来大批棉花和棉布，商军还缴获了大批棉布，学生正在殚思竭虑设计棉服，每一位商军配备一系列棉装。 移民百姓也得需要厚棉服，海参崴冬季严寒啊！” 金圣叹看着脸色发青的李银河哈哈大笑；“原来李大人也会心疼开销啊，学生看到李银河学长发愁，心里就特别痛快。” 金圣叹掏出折扇指指李银河道；“小家子气，参谋团队向驻地四周派遣侦察兵，但是地域太大，商行招募荒野猎人填补商军侦察兵的侦查空隙。 女真的猎手太多啦，商行择优录取，第一批签约了五十位荒野猎人。商行赊给他们马匹军械给养，划定巡查区域，这些猎人平日捕猎，兼职巡查。 商行已经向双城子四周派出大量猎人，作为商军侦查力量的有效补充。双城子附近荒芜的太久了，简直是野兽的乐园，我们要经营那里的土地，必须清除野物。据说荒野中有不少野兽，商行开出赏格，争取明年耕种之前清除耕地周围的野物。” 李银河点头道；“参谋团的工作非常细致，但是，我们要谨记，价值观强调人与人和谐相处，人与自然更要和谐相处。 野物和自然以及人类是共生关系，自然资源是我们以及后人的财富，不能涸泽而渔，要给动物们适当的生存地域。 工坊的建设也要兼顾生产的同时，注意污染。 资本社会需要商品，发展和生存是一个平衡问题，不能以毁灭环境为代价发展商品。 人与自然的和谐也是资本积累率的硬指标，代表了商行的治理水平。” 金圣叹盯着李银河，拱手行礼道；“善。华夏本土产生了道教，学生的知识基础就是道教。道教讲究天人合一，万物混同。 学生设计建设的时候必当兼顾生产与发展的平衡，商行给予荒野猎人们收购目录，消除耕地周围的野物，不要滥捕滥杀。 其实，女真各族非常节制，渔猎只是满足最低的生存要求，注重禽兽的生存，毕竟连续捕杀禽兽，部族未来会失去生存的兽源。动物的灵觉敏锐，会远离毁灭之地。” 李银河点点头道；“我们刚刚建设海参崴陆地据点，最早的乡社围绕着据点建设，商军及猎人向双城子推进，为移民下一步建设扫清障碍。 双城子是商军和后金军队战争的预设地域，当然，参谋团队根据实际侦查情况做好预案。 我们的战备情况准备的如何？” 石百三起身道；“李大人，商行到达海参崴成立海参崴警备指挥所，陆陆续续接收到达的商军，接收车营两个连队，车辆十八。车营配属骑兵一个连队，车营炮车一个连队，炮车九辆。女兵四个连队。 卑职原属下商军三个连队，骑兵炮兵各一个连队。 商军侦察连特种连特战连各一个连队。 水军及您的卫队没有统计在内。” 李银河点点头；“商行授权海参崴指挥所指挥所有到达的商军。商行授权石百三为商军指挥所军事指挥。 目前的海参崴指挥所是商军最高编制团级。下辖三个营九个连，另外组建团警卫连，参谋团，测绘军，炮兵，医护军，文艺军。以后文艺兵和医护兵合并。女兵负责通信医疗救护宣传等工作。 女兵的战斗使用要慎之又慎，她们战场经验不足，需要指挥所特殊照顾。女兵的发展需要循序渐进，待遇是战兵，享有战士的一切荣誉。 本官负责水军事务，警卫连打散，以两个排老军为骨干组成两个连，各兵种缺员从下辖乡社补充。”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商行在帝国边镇之内遵循克制原则，在帝国边镇之外要放手建设商军。 奴儿干地域辽阔，鲸海周围的势力错综复杂，商行必须拥有强大的军力，保证商行的拓展。 在奴儿干都司，我们在等待朝廷的抉择，要有军力迅速巩固奴儿干都司治所庙街，控制黑龙江流域的觉悟。奴儿干地区是华夏帝国的臂膀，商行必须巩固这片区域。 商行决定在海参崴设立海事学院，军械研究所，海参崴将是商行的科研基地，农院决定将辽东旅顺口和海参崴建设成为科研学院。” 李银河赞叹道；“商行依托农院收益颇多，农院管理层认识到科学体系的重要性，在边镇和奴儿干要建立华夏自己的科学体系，为华夏治学提供一个方向。 农院决定旅顺口和海参崴作为农院学子游学的实践基地。在西北边镇之外，柳屯也是实践基地之一。 实战是检验战术及装备最好的途径，海参崴进入战时准备，我们要打出一个稳定和平的发展基地。” 李银河对金圣叹道；“这个地区冬季漫长寒冷，依靠缴获和储备保证商军及移民度过寒冬没有问题，但是，商行不可能持续输血。海参崴商栈以后要自己解决皮货及棉布的问题。” 金圣叹点点头道；“李大人，海参崴周边是原始森林，各种珍禽野兽资源丰富，商行向猎人们下发了皮货收购目录，本地依靠山林保证普通皮子，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本地无法种植棉花，棉布需要从外部输入，商行下一步鼓励乡社农户们沤制麻线，商行也向周边部落发出收购麻布的商品要求。 粮食得慢慢成熟，花儿一朵朵开发，解决布料问题需要时间啊！” 七月是双城子地区最舒适的季节，白天阳光明媚，夜晚气温凉爽，山林郁郁葱葱，无数清澈的溪流在山间流淌，百花盛开，鸟兽欢悦。 狡兔和弟弟青狼以及索尔拜三人六马巡视荒野猎人的区域。 原始森林树木繁盛，森林之外阳光艳丽，森林之内绿植遮蔽了大部分阳光，林内晦暗，响彻各种鸟兽虫鸣。 青狼递给哥哥一根烟锅道；“大哥，这里是猎人的天堂，野兽太多了，我发现了豹子熊瞎子狼，最讨厌的就是野猪。 野猪一群一群的，据说一晚上能拱坏一片庄稼，真是坏人。” 狡兔点燃烟锅道；“这里绿植繁密，小心火星。商行要修葺双城，东城富而丹，西城朱尔根。 双城周围是原始森林，要开展农耕就要清除野物的破坏。一般农户无法在原始森林生存。这里充满致命的野兽。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顶级猎人，这里就是我们的乐园。” 索尔拜道；“狡兔大人，我们是白甲战士啊，现在却充当猎人，委屈你啦。 狡兔大人是虎力顶级战士啊！现在却抓捕野物，人生难测啊！” 狡兔指指一棵树，青狼跳下马，从树下陷阱拖出一头香獐子，从香獐子腹下熟练地摸出一块麝香，拍拍香獐子屁股，香獐子惊恐地窜入密林。 青狼用纸将麝香包好，乐呵呵道：“香獐子舍命不舍山，来年还会相遇。商行高价收购麝香等商品，咱们发财不难。” 青狼将纸包揣入怀中，摘弓射出两箭，几十步外两只彩色野鸡坠地。青狼唿哨一声，随行猎狗扑向野鸡。 “这才是生活。”狡兔掏出酒囊扔给索尔拜道；“人要明白自己的斤两。我们一身技艺是为了捕猎，却追求荣华富贵去杀人。 忘记了本分，活该咱们倒霉。 索尔拜啊，咱们曾经在辽东大开杀戒，迷失了本性。其实本质就是活着。 如果能够依靠手艺吃喝不愁，这就是本分。我们捕猎的技艺高超，就要帮助族人生存，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狡兔在各个工坊打工，平时被组织培训，觉得学生们说的道理是中肯的。 华夏的哲思令人着迷，人生就是经历，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家人族人吃饱穿暖，孩子们能够进学，这就是最好的生活，我们带领青壮们去杀人为了什么生活呢。 商行是仁慈的，为乡社农户以及工坊工人赶制皮衣棉衣，八旗贵人的生活品质不过如此吧。 八旗贵人的待遇还不如商行的农户，海参崴开始建设学堂，医馆。狡兔暗暗去打探了，主持医馆的是御医，是关内的道医。 咂砸，难以想象啊！他们为普通农户服务呢。” 狡兔看着猎狗叼回彩色尾巴野鸡道；“索尔拜，咱们是生死兄弟。狡兔年纪大一点，有几句感慨告诉你。 人生经历繁华低谷，才会明白一点点生存的真相。我们生存不易，活着是吃饱穿暖，养育幼小，把自己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什么王权霸业，什么荣华富贵，人赤条条而来，最终赤条条而死，什么都带不走。我们身经百战，跟随我们的部族青壮还剩几个人！他们的家庭失去青壮，渐渐沦为赤贫，饿饭是常态。我们为什么搏命，我们成为白甲战士又有什么骄傲的。 我们的部落人口在迅速减少，他们生存在赤贫边缘。 后金的战略是有问题的，大汗建立的东西不是我们要给予部族的，真的不是狡兔想要的。一路上，狡兔操碎了心，不想妇孺们饿死啊！ 青狼，我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青狼将野鸡放入马袋里，兴奋道；“大哥，现在不是冬季黄金打猎季节，商行对于捕猎有严格限制，可是我们依旧收获丰厚。 我们收获半斤麝香，医馆给予一两麝香五两银的收购价。 我们猎杀了二十头野猪，大猪一只三两银，小猪一只一两银。 我们捕获狐狸大鼠上千只，硝制之后是笔不小的收入。我们沿着密林顺手采集了浆果蘑菇，有一些是值钱的药材。 野鸡一只四十文，便宜货，胜在量大。我也是精锐战士，懒得射它们，密林子里太多啦！ 我怕损坏了箭枝。” 狡兔摇头道；“商行大度，我们不占便宜，我们欠商行多少银两。” 青狼挠挠头；“咱们赊了四匹马，猎狗是咱们自己的，三把军队制式弓，二百支精钢箭枝。鹿皮军衣军靴，军用皮帐，每人一套棉服。 大哥，林子里夜晚阴冷，咱们赊了棉被皮垫子。 以我们的名义给族人赊了一百石粮食。 商行承诺，我们完成巡视任务，装备免费。商行给族人免费提供了油料衣被。 哎呀，还有锅碗瓢盆，水缸什么的，青狼数不清啊！ 族人们被安排进乡社工坊，还有薪酬，吃饱穿暖没有问题。” 狡兔盯着一棵大树道；“这就是情意，是恩情。咱们部族缺粮的时候，老弱自动脱离部落，去干什么？去荒野中孤独饿死。 钱好还，情债难结啊！” 狡兔指着一棵树道；“青狼，你去看看那棵树，咱们熟悉巡查区域的每一片草丛，每一棵大树，那里不对劲。” 青狼探查完大树附近，回来一脸凝重道；“大哥，有女真猎人。兄弟观察最少有八个人的痕迹，他们隐匿了吃饭烧火的踪迹，可是，这里已经是战区，除了我们和侦察兵，没有其他农户。 他们配备了海东青，战马，制式弓，兄弟发现他们装备了不少铁兵。 他们糊弄一般猎人农户还可以，我们曾是精锐战士，太熟悉兵器的痕迹了。” 狡兔眼神凌厉道；“老子想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就来捣乱了。” 狡兔检查完青狼收集的痕迹道；“敌人来自宁古台的留守战士或者是披甲人。” 狡兔指着一撮兽毛道；“北方女真狐狸衬勇士。他们是最勇敢的猎人。 青狼，你赶紧回去报告商行，这里有敌人的哨探。” 青狼踌躇道；“大哥，我要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不能走。” 狡兔拍拍青狼肩膀道；“敌人的一些战士不是你能应对的。回去吧，我和索尔拜跟踪他们。 我们曾经是白甲战士，面对千军万马也要神色不变，你很勇敢，但是缺乏高手对决的经验积淀。 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离别，谁能知道是生是死啊！ 咱们还有刚刚安顿的族人要照顾，还赊欠商行的财物，我和索尔拜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狡兔眼神冷漠道；“无牺牲无胜利，有的时候活着比死去要艰难。青狼，人活一辈子，大部分时间是承担责任。 好好活着，你是狡兔的好弟弟。” 第79章 触动你生命的门铃 青狼被带到李银河面前，青狼焦急道；“李大人，我哥狡兔和索尔拜大哥他们追踪后金哨探，敌人哨探最少八人以上，是精锐战士。 我们要赶紧接应他们。” 李银河拍拍青狼肩膀道；“按照你提供的位置，我已经派出了一个骑兵连。商行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绝对不会。 你的哥哥应该回来，敌人的哨探都是精锐，很可能遭遇的是敌人主力部队的前锋哨探。你们应该避险，提供给商军情报就尽到本分啦，敌人的运动方向基本明朗了。 狡兔和索尔拜太危险了，没有必要冒险跟踪，这是战争。” 青狼摇头道；“我哥哥说了，他能够成为白甲精锐，就是面对危险从不退缩。他处于弱势，在生死境地，才能激发勇气获得强大的战技。 别人觉得他比较傻，但是他自己明白，有些危险不能躲避，他不习惯把危险扔给别人。所以他成为了勇士，大哥常说；男人成年之后，主要精力就是承担责任，所以他成为了族长。 他认为自己做得不好，因为族人生活贫困。我觉得他非常了不起。” 李银河点点头；“你的哥哥非常了不起，他是纯粹的人。这个世界非常残酷，你想做成一些事，必须纯粹。这样才能聚精会神，才能无所畏惧，才能不断突破压力不断破局精进。 大部分纯粹的人会灰飞烟灭，但是，他们没有遗憾，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去追寻梦想，至于事情成与不成，并不重要。 你的哥哥非常优秀，他在不断前行，这样的人充满坚毅和浪漫。绝大多数人希望稳定，而世界的残酷就是不确定，你哥哥是成长性人才，他知道做什么，他的心是宁静的。” 李银河招呼石百三道；“百三哥，敌人的攻击比预想的要快，我们综合近期的情报，基本确定敌人的行进方向是双城子其中的西城。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第一波进攻兵力以及他们的战斗方式。我们只有以往在辽东的战斗经验。所以，商军开始动员，商军常备武装要尽快赶到西城布防。” 石百三点点头道；“指挥所已经陆续派出三个连队，后续部队正在集结，很快开拔。青壮也已经动员，接管商军离开后的海参崴防务。” 李银河点头道；“百三哥是指挥，银河只有一个建议，集中全力狮子搏兔。水军的火炮军士由百三哥调配，银河协助金圣叹保证物资供应。 银河马上调集船只上的军士，稍后向指挥所报道。” 披甲人首领白塔非常焦急。自己率领十人，哨探海边的什么商军及移民的情况，自己损失了两名战士。敌人的实力远远超出据点对敌人的估算。 自己率领的是披甲人精锐，每一个战士都是据点附近村寨部落猎人中的佼佼者。自己依靠山峦和密林，能够毫无声息突破任何村寨的防护。但是，这次没有突破商行的警戒。 白塔心头充满不安。在广阔的地域，自己这队精锐居然没有摸进敌人的据点，甚至没有靠近海边。敌人的侦查队伍配备了女真猎人，打法非常另类。 商军根据女真猎人的感觉，远距离使用火炮轰击任何可疑目标，迫使白塔等人不断转移，损失了两名哨探。白塔只能转移到最先预定的进攻目标附近，自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这里的敌人更加警觉。 哨探不允许生火狩猎，但是，哨探队伍携带的粮食不多，只能小心翼翼猎杀野兽补充给养。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放弃任务回撤，以后慢慢探查敌人，一击不中迅速抽身才是最稳妥的狩猎方法。 白塔烦躁地揉着帽子上的狐狸尾巴，自己撤退不了。大金留守据点参将横哒非常贪婪残暴，如果没有完成渗透收集情报的任务，白塔等人将面临严酷的惩罚。 白塔等人的部族将被克扣粮食，增加上供据点的物资数量，被惩罚的披甲人面临死亡般的挖煤刑罚。宁古台冬季寒冷漫长，部族大部分族人将无法过冬。 横哒率领大金军队抓捕周边女真人，往往摧毁村寨，杀死妇孺，一个个村寨在横哒的打击下灰飞烟灭。横哒认为大金军队战无不胜，根本不会在意敌人是谁。自己只能完成探查，横哒率领的军队已经靠近了双城子，完不成任务就是灭族。 远处传来哨探警卫的惨呼声，哨探踩到了陷阱。白塔立刻醒过神来，优秀的猎人竟然被陷阱致伤，敌人就在附近。白塔发出几声鸟鸣，周围的披甲战士们迅速拿起武器，两三人一组结成战阵，互相护卫。 原始森林草树繁茂，林间空地上的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密林之中一片幽暗。细密的针叶遮挡住阳光，即使是白昼，阳光也难以完全穿透针叶的遮挡。时光和阳光在幽暗的林间交错，树冠之上偶尔闪现蓝天的碎片。在这样的森林中呆久了，心情暗郁，周边怪异的虫鸣鸟叫让人失神。 披甲哨探们都是最优秀的猎人，团缩在地面不发出任何声响，紧张地透过各种杂音判断敌人的位置。不远处的受伤警卫发出断断续续哀嚎声，使得密林中气氛更加诡异。 白塔睁开眼睛，指向某个方向打个响指，七名哨探射出两轮箭枝，箭枝以各个角度撕裂枝叶飞向密林中。一支箭穿过箭雨射穿一名披甲哨探的脖子，哨探佩戴了护项，但是箭枝的力道强大，还是被射碎了喉骨。 白塔起身迅速射出三箭，几名披甲哨兵陆续向白塔射箭的方向补箭。 一支箭突兀出现，射穿一名披甲哨探的面门。白塔唿哨一声，五名披甲哨探背着两名死者迅速撤离战场。事不可为，敌人是顶级战士人数不详，白塔处于明处，当机立断撤退。横哒大人要发动进攻了，必须禀报敌人的情况。 密林中重新响起虫鸣，鸟儿继续鸣叫，仿佛刚才的生死拼杀是一个幻影。 狡兔折断肩膀的箭枝，慢慢爬向十几步外的索尔拜。索尔拜一条腿中箭，一条胳膊耷拉着，躺在铺满枝叶的地面呻吟。 狡兔迅速给索尔拜包扎腿部，又接上索尔拜的胳膊，用树枝固定。狡兔抓着索尔拜护项爬出几十米后才直起身，远处两匹战马看到主人，轻盈的跑过来。 远处天空不断传来惊雷声，狡兔明白，青狼带领商军接应自己和索尔拜。商军的信号弹威力强大，没有受训的马匹无法适应爆炸声。后金哨探战斗经验丰富，感觉到致命的风险，果断脱离了战斗。 狡兔靠着马腿，掏出一包烟，这是奢侈的卷烟。狡兔点燃一支塞进索尔拜嘴里道；“大金打不赢商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学生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我们能够活命因为装备太豪华了，扎甲内里是轻便的锁甲，还有防箭的丝绸衬衣。甲胄轻便，太昂贵啦！” 索尔拜努力喷出烟，嘴角流出血沫子道；“装备太坑人了！我应该被射死，现在伤腿断胳膊，半死不活的腻歪人。 族中残废的战士生不如死啊，我应该死的！” 狡兔摇摇头道；“我们在工坊打工的时候见到很多商行管事，他们曾是商军，伤残后接受培训成为商行管事，据说，管理乡社的干部有很多伤残军士。 商行对于伤残老兵非常金贵，商行那个两办就是管伤残军人转型踏踏实实开启新生活的，大金打不赢商军，时间会慢慢告诉大汗这个残酷的真相。 大金和商军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商行明白大金的一切，八旗贵族们对商行一无所知。八旗不明白对手，怎么打？ 索尔拜，我已经给你止血接上胳膊了，商军的药包里面都是珍贵的保命药材和器械，居然有年份人参片，你死不了。 你曾是精锐战士，拉不了强弓，却保留着珍贵的战斗经验。我们去打猎，跟人打交道非死即残，我们以后跟荒野密林为伴。 我们的族人刚刚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奔着富足努力呢，我们是部族的保护者，静静看着就好。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像商行宣传的那样，你是老军珍宝。” 狡兔看着不远处马匹腾起的烟尘，拍拍索尔拜道；“我们是生死兄弟，还要一起打猎一起喝酒。 挺住啊，兄弟！” 双城子西城以西四百米，后金参将横哒冷眼观察西城外的战斗。一名哨兵骑马奔来禀报，第一波进攻的七十奴隶士兵已经被商军消灭。 横哒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道；“敌人的情况？” 哨兵赶紧道；“大人，奴才点验了对方人数，三百余战士，三成军士是女兵，配备短铳投抢戚刀，作战意志坚定。 其他商军跟明军精锐类似，一部分火铳兵一部分长枪兵一部分游弋护卫。对方战力超过辽东大明边军，配备六门小炮。 披甲人哨探没有探查到敌人的虚实，敌人后方有传递消息的骑兵，卑职不敢确认敌人的援军实力。” 横哒撇嘴道；“我们跟辽东大明边军交手十几年了，他们哪有那么多精锐。 目前战场上的商军是他们的主力，全歼他们。 传令，驱赶剩余的奴隶士兵进攻，消耗其火力，等进攻号角响起，披甲人持盾进攻，大金一百五十名骑兵，紧随本将进攻。 此次进攻直接打穿敌人的防御，全歼敌军，不留活口。敌人在海边有大批人口和物资，我们不要耽误时间。 违令者杀无赦！” 十几名骑兵手持弓箭，驱赶着奴隶士兵冲击商军军阵，绝望的奴隶士兵们乱哄哄冲向西城商军。 硝烟弥漫了战场，手持盾牌身披甲胄的披甲人分散靠近战场，身着轻甲的弓箭手不断向硝烟中射箭。横哒磕磕战马，后金骑兵缓缓启动。 硝烟变得稀薄，商军被弓箭射倒一片，后金弓箭手根本不在乎奴隶士兵，向双方接战部位投放箭雨，大量射杀商军。 管舞看看紧张装填火药的商军火铳手及女兵，对琴韵道；“我去阻挡敌人一刻钟，你负责姐妹们的安全。 不要分心，一定在交战前装填好弹药，敌人的主力部队快到了，镇定！” 管舞拍拍欲言又止的琴韵，迅速脱下战甲头盔。 战场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名身材姣好的美女，彩衣飘飘，闲庭信步穿过血肉横飞的交战区，直奔后金帅旗。 野蛮的披甲士兵从没见过如此潇洒的女子，女子步伐轻盈衣决飘飘，仿佛炼狱中走出的仙女。披甲士兵踌躇了，对这样的女子攻击就是耻辱啊！ “管舞是帝国皇室最靓丽的女官。我不是任何人的玩物，我是带领姐妹们走出暮霭的带头人呢，我心无惑我心无惧我心光明！ 感谢徐安生教授感谢李银河，原来找到自我之后没有疑惑。 触动你生命的门铃 多么不相信 缘起缘灭天注定 上了锁的心 逃不了宿命的精灵 闭上了眼睛 感觉忽远又忽近 在梦里找不到你踪影 ” 管舞边走边舞，在披甲人中穿梭；“人生象醇酒 有时浓烈有时薄 多情岁月滴滴在心头 别让我一个人醉 别让我一个人走 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 ” 披甲人看着穿过队伍的美丽女子，纷纷看向帅旗，攻击载歌载舞的仙女将是人生记忆中的恶梦。 横哒看战场奇怪的安静了，骑兵放慢了马速，大家竟然观看一个女子唱歌跳舞呢。 横哒脸上横肉抖动；“吹响号角，作战迟疑者斩！打仗呢，一群混账！杀死那个女子，杀死敌人！” 管舞已经飘过披甲人队伍，听到急促的海螺声，纵身跃起做了个高难度极其优美的飞天舞姿，避过一支冷箭，落地拾起一把钉锤，劈手砸落一名迎面而来挥舞挑刀的后金骑兵。 管舞脚腕用力，身体窜向空中，旋转一圈避过一柄狼牙棒，在空中一字横劈，前脚跟砸在一名骑兵的铁盔上，擦身而过的骑兵满脸鲜血，身子晃了晃一头栽下马。 一名射雕手犹豫地抽出箭枝，第一箭居然射空了，那个女子的身体柔韧性惊人啊，高手有高手的骄傲，围攻一个女子是一种耻辱。 催战的号角声响起，射雕手只好搭箭，向美丽的精灵射出闪电般的一箭。 管舞拔出手铳轰落一名骑兵，疾步冲向帅旗，横哒一摆手中巨大的虎枪，分心刺向管舞。管舞精灵般的身影扑向横哒。 轻灵的身姿停滞在空中，一支箭射穿管舞侧肋，横哒的虎枪透胸而过。管舞口中喷血，抽出一支手铳指着横哒，哒的一声，手铳哑火了。 管舞蔑视的看眼横哒道；“丑人！”，管舞歪头气绝。 枪击声如同重锤砸在横哒脑袋上，横哒举着虎枪浑身湿透了。 横哒小心翼翼放下女子的尸体，喃喃道；“她能杀死我，她能杀死我！” 战鼓声由远及近，一名商军敲击战鼓引导背插红旗的琴韵穿过披甲人及后金骑兵走向横哒。 琴韵对失神的横哒道；“管舞是帝国女官，是商军战士的骄傲。 我命令你们交还管舞的躯体，敢说个不字，你们将面临商军的火焰，你们将都是死人！” 远处天空出现密集轰鸣声，信号弹不断在天空中炸响，后金骑兵们一片慌乱。 横哒看眼琴韵，摆摆手转头撤兵。 横哒在距离商军军阵四百米重新组阵，后金军士明显心不在焉士气不高。 横哒一直有点恍惚，不断道；“不可能还有精锐，大明边军也不可能都是精锐。” 李银河红着眼对石百三道；“指挥官，我一再强调保护女兵，第一批三个连队的商军损失过半，女兵带队的管舞被杀。 商军要立刻报复！” 冯杰对李银河道；“将不以怒兴兵。我们没有预料到敌人攻击的速度。 战争情况瞬息万变，不应该苛求石百三指挥。战争中出现伤亡是难以避免的。我们对管舞等商军的牺牲充满悲痛，但是我们都有死亡的觉悟。 无牺牲无胜利！” 李银河敲敲脑袋道；“对不起百三哥，我不应该质疑指挥的权威。 管舞是我在张家湾截留的，王朴贤弟还动手打了管舞。我一直内疚，这次回去要让管舞自己决定去留。 狗蛋的后金参将竟然杀死了管舞，我连声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啊。 本官宽宏大量，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我希望指挥将银河作为战士，投入一线战场。我要用敌人的脑袋祭奠死伤的商军。” 脸色铁青的石百三长出口气道；“商军已经全部动员，我同意你的警卫攻击敌人，但是，你需要跟随中军观战。 这是命令！” 横哒越来越不淡定了，商军的实力远远超出自己的认知。商军的实力远超熟知的大明边军。 在信号弹不断炸响的同时，各部商军井然有序踏入战场，第一批死伤惨重的商军已经撤退，越来越多的商军在不远处组阵。 在激昂清脆的军号声中，商军长枪兵组成中坚，火铳兵游兵火炮部队不断加强侧翼。轰隆隆的战车赶到战场，数百名骑兵开始抵近后金军阵。 横哒咂摸咂摸嘴，商军骑兵中不少战士带着狐狸衬帽子，帽子上插着彩色翎羽。 横哒有点失神道；“不可能有这么多神射手啊！我们应该和商军谈谈。 是啊，应该立刻谈判。 白塔，你去商军谈谈，我们是有诚意的！” 第80章 商军突击后金抓生基地的军队 在商军中军临时指挥营帐内，白塔带领两名披甲人向战场指挥盖英杰行礼；“奴才大金披甲人统领白塔，向商军传达暂时停止军事行动的信息。” 盖英杰面无表情道；“商军遭受你们的突然袭击，商军死伤数百。商军的传统就是；一向宽宏大量和善待人，帮助商行行商天下，造福一方。 但是，商军的信条是；无牺牲无胜利。如果遭受袭击，那么，不管敌人是谁，不管敌人多么强大，商军必然反击。 你们需要明白，血债血偿。你们几个需要祭旗，临死之前有什么交待？” 白塔盯着盖英杰道；“我们是大金军队的附庸，是据点周围的女真猎人，生存是艰难的，我们身不由己。 死不可怕，我有一个疑问。我率领十名战士转战探查双城子周边，没有突破你们的封锁。我在双城子最后一战损失了三名勇士，我们和你们的战士进行了箭战，你们都是丛林勇士。 能否告诉我，阻击我们的有多少人？是哪里的猎手吗？” 盖英杰身旁的李银河道；“阻击你们的是两名商行的猎人，他们曾是后金甲兵，其中一位狡兔勇士曾是辽南后金备御。 他们受伤了，本官会安排你们见面。商军向海参崴海边转移辽东百姓，商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保证，也是百姓在这片区域生存的守卫。 商军动员耗费了大量钱财，后金攻击的军队将面临商军的全力打击。你们以及后金周边的部落要想继续生存，需要配合商军的行动，需要遵从商行的规矩。 你和部落猎人们需要配合商行推广治理理念，你们必须遵守商行的发展规矩。 商行对于合作者充满了善意，对于冒犯者不死不休。 首先，商军将正面击溃后金军队。你们跟随本官去观看商军的进攻。” 刚刚被打散，准备以警卫连老军为骨干扩充商军的警卫连战士，被紧急调回，护卫李银河。战场指挥同意李银河的要求，以警卫连为突击主力，正面突击后金军队，面对面战斗，为双城子死伤的商军报仇。 警卫连连长视察完战士后道；“请稍息，我们将再一次并肩战斗。 同袍们，敌人突袭双城子商军，造成管舞等商军死伤一百多人。双城子商军阻挡住了敌人的突袭，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扞卫了商军的尊严。 商军要立刻为死伤战士们报仇，我们作为此次进攻敌人的尖刀，那么，我们要宣扬商军无坚不摧的荣誉。后金留守部队认为自己是精锐战士，我们要击碎敌人的意志，告诉他们什么是战斗。 每名战士装备五把刺刀，进攻开始以后，每一把刺刀没有折断之前，警卫连的进攻不会停止。 我们来续写商军的辉煌，我们将正面打穿任何阻碍，我们将用刺刀刺穿敌人告慰死伤的同袍们。 本官有幸率领你们再一次战斗，那么，冲锋号响起，警卫连突击！” 横哒骑着马，焦灼地等待披甲人与商军接洽谈判的结果。 商军越聚越多，自己久经战阵，却无法看明白商军的编制和武器。商军在军阵前进行了旗帜遮蔽，忙忙碌碌的商军一直在调动。 横哒摇摇头暗暗后悔，商军的实力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一定要避免死拼，要马上禀报大金汗，通知八旗贵人们，商军将是大金部队的主要威胁，要马上布置应对措施。 清脆的军号声打断了横哒的胡思乱想，商军开始撤开遮蔽，一支全火铳装备的军队在商军大阵前踏步。火铳兵挺胸昂头，两侧是八面步鼓。 随着遮蔽旗帜的撤离，横哒以及后金士兵们一片慌乱。火铳兵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火炮，炮口指着四百米外的后金军队，拿着矩尺的学子们正在离开炮群。 商军军阵升起滚滚浓烟，随即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许多后金骑兵的马匹直接瘫倒，后金军阵一片人仰马翻。 数十个黑影砸向后金军阵，接着再次地动山摇，又一片黑影砸向后金军阵。 横哒觉得眼前是地狱打开了大门，炮弹砸得后金军队血肉横飞。横哒的脑袋停止了思考，眼前景象仿佛是幻像。 商军的火铳部队坚定地推进到后金阵地，刺刀翻飞，攒刺任何反抗的后金士兵。火铳兵身后是红披风女兵军阵，步兵军阵，骑兵纵队，一面面红旗如同扑面而来的巨锤，横哒被砸晕了，无法移动也无法思考，更加无法发布应对命令。因为不知道怎么应对，横哒甚至没想到逃跑。 横哒面对着一队队商军，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那个女兵死前冷漠蔑视的眼神。 “人生是 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 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 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 ” 徐安生从唇边放下横笛，交给一旁的赖图，接过茶壶轻轻斟了一杯茶，对管舞的身体轻声道；“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具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浮生不在，茶语清香，注一湾水，取一瓢茶，入壶出汤浓稠甜蜜，观而赏其妙，闅而阅其香。” 徐安生轻轻抿一口茶道；“管舞啊，我们是朋友，我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苦，你正在经历中，飞花令里读诗词——半生。你差一点涅盘，差一点点啊！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也许是我的理解不够，我不应该太执着。也许，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你能过圆滑的人生，这一世，你已经明白，已经活得通透了。 是我太执着了，有一点点的遗憾，有一点点的心痛。其实，抛开这副躯壳是一种解脱，谁知道呢，或者活着比离去更加艰难啊！ 你是帝国最美的舞者，你在尘世的最后跃出最华丽的飞天舞姿，射雕手都没能阻止你演绎美丽。 安生已经将你的舞姿绘画下来，安生还要为你演奏一曲，乐曲将伴你自由的灵魂飞天。” 徐安生取过长箫，开始轻轻吹奏。 赖图抱着各种乐器站在徐安生身旁，李银河脸色铁青焦急的搓着手，等待徐安生演奏完毕，徐安生已经歌唱吹奏一个时辰了，必须让徐安生休息。 帐篷的门帘挑起，盖英杰拖着横哒进入屋内，横哒鼻青脸肿眼神涣散，显然神游物外。 “你个混蛋还敢走神！” 李银河抽出金圣叹怀中的折扇，对着横哒脑袋噼噼啪啪抽了几下，鲜血从横哒脑门流淌，横哒翻了翻眼白，一头栽倒。 李银河诧异的看看扇子，金圣叹接过扇子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得有点防身的准备吧，扇骨是铁条。 这个混蛋被砸晕了。” 盖英杰把水泼在横哒脸上，横哒擦擦糊住眼睛的血渍，迷惘的看着众人。横哒站起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将面前喧哗。横哒是大金参将，执掌生杀大权。 顺者生逆者死，首先，你们要学会尊重权贵，姿态要像奴才，奴才是贵人的高级奴仆。横哒是大汗指定的管理奴才，你们的态度不太恭谨，非常危险。” 李银河金圣叹面面相觑，金圣叹递给李银河扇子道；“继续砸，跟傻子没有办法交流，最好砸死他，三观不合，交流就是堕落。” 徐安生放下长箫对李银河道；“银河，愚蠢是一种道德缺陷，是一种病。是缺乏自我崇拜权贵的神经病。 愚蠢的混蛋是非不分，视善良如软弱，是残暴的帮凶，是一种无可救药的邪恶。 我们的善良要带点锋芒，蠢货不是我们能够教导的，地狱才是他们救赎的场所。” 盖英杰一巴掌扇倒横哒，抓着其脖领向外拖。横哒死死扣住地面道；“大人们，我决定投靠你们啊！ 横哒是贵人的狗，你们让我咬谁，我一定咬死他们。 我不想死啊，我有用的。” 云刺对盖英杰道；“盖大人，后金的很多贵族跟横哒是一样的，愚昧且残暴。我和姐妹们带他一段时间，商行需要控制后金的抓生基地，交接需要一段时间。 畜生也有一点点作用，我们需要他配合安定据点。 他可以活得久一些，谁知道多久呢！” 横哒爬到云氏姐妹身边，岣嵝着腰站在云氏姐妹身后。阿塔将其推开，横哒点头哈腰站在最后。 徐安生对李银河道；“银河，我有点失神，我们出去走走。” 盖英杰跟随李银河徐安生走出指挥所，李银河对盖英杰道；“横哒被吓破胆了，他这个奴才还有点用。 他是后金抓生据点的最高指挥，是参将。让云氏姐妹带着这条狗去接收据点，我们商军的生命金贵，还要为移民做事，不能浪费军力强攻据点。 周边的村寨习惯服从后金，那么把白塔等披甲人一起派过去。商行的乡社规矩用后金统帅的命令下发，尽快落实。 由谢宝率领部队接收据点，让谢宝惊醒一点，商行需要尽快控制据点，截断后金的联系。后金截断了大明帝国和奴儿干的联系，商行截断后金与奴儿干的联系。” 盖英杰调动部队落实商行的计划，李银河陪着徐安生在军营内溜达。 徐安生叹口气道；“红颜薄命，管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突飞猛进，假以时日，她将做出一番成就。 我和管舞朝夕相处，她是骄傲的人，曾经的生活让她心灵遭受一些伤害，她在努力破茧重生，可惜啊！ 我们能够脱胎换骨换天改命还是依靠了银河的帮助啊。我是一个行将就木年老色衰的老妇，在世人的眼中，卑微得如同尘埃。管舞命运坎坷，也会年老色衰卑微的死去。 我们因你改变了生命轨迹，你身边那几个徒弟惊才艳艳，天妒红颜，我们能够保持尊严，追求智慧，愉快的生活，都是因为你的遮护啊！” 李银河挠挠头道；“银河是传奇，突然被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呢。 万法皆缘，银河被雷劈过，老天爷腻歪银河吧，懒得理我。大家在一起观察星空，因为我能够报团取暖是银河的荣幸。 每一个人都是蒙尘的星星，在俗尘红世呢寻找自己被遮蔽的光芒。也许，我们累劫反复在人世间历练，就是寻找自己，寻寻觅觅那个一尘不染的本我吧。 每一个人有自己的修行项目，每一个人有独特的飞行轨迹，银河珍惜每一份不期而遇的善意，也许，前生不欠，今生不见。 徐先生是站在大师门槛的智者，应该明白因果循环。商行已经绘制了管舞的英姿，将其事迹编入课本中。舍己为人慷慨赴死是一种大爱，游走在千军万马之中是一种极致的潇洒。 她为移民安居乐业奉献了生命，将成为守护神，也许她已经打破轮回，找到了真我。 徐先生不要太过悲伤，我们都要或早或晚回归寂灭，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徐安生微笑着拍拍李银河肩头道；“感谢你，友谊阳光，你接受的教育把你塑造成信仰坚定的正直之人。我不算什么大师，每一个人都是大师。” 李银河点点头道；“摊牌啦，银河在懵懵懂懂少年时期就被先进组织内定啦，银河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潜力少年。 虽然组织一直没有联系我，但是，银河充满了自豪，一直高标准自律自强。 正能量的教育方向非常必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徐先生需要殚思竭虑编辑一套小学教材，不要沉浸在悲春伤秋的情绪之中，我们每一个人肩负重担，责任重大。 银河其实很累，我们都是性情中人，每一个同袍离去都让银河黯然神伤。我需要你们的友谊支持和帮助。” 徐安生看眼李银河道；“你是一位很好的闺蜜，可是你在情感领域优柔寡断啊！善良犹豫不会帮助女子为你传宗接代。你需要杀伐果断，最好和秦医师生米煮成熟饭。 你已经是传奇，加点花边对你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女子就不一样了。她需要你主动。是你要主动背起做坏事的责任啊！” 李银河点点头，又苦着脸道；“银河一直觉得自己太宽宏大量了，在封建社会搞什么小资情调啊！ 徐先生啊，生活充满意外，秦师妹是踩着武学宗师门槛的高手。一个医生学什么武术啊，银河堂堂男子汉，总是被秦师妹条件反射打晕。 银河特别想做坏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估计武艺起码达到高手境界。我心中的苦又能向谁诉说。干点坏事总是不顺利，都快怀疑人生了！” 徐安生笑着摇头；“你选的，咸其自取。 我要去北方，我觉得有一种召唤，有一种指引，有一丝心动在等待我。” 李银河警惕道；“徐教授，我们说好了一起去庙街。那里已经够远啦，也够靠北了，再向北冰天雪地充满未知。 你是农院的珍宝，肩负传播文化的责任，不能冒险。” 徐安生淡淡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一位觉醒者需要经历考验。上天给你一份礼物之前，总会给你一种劫难也可以说一份福气或者机会。比如失去至亲，被病痛折磨，被情劫刮走半条命。 礼物越贵重，那么考验越大。本朝阳明先生龙场悟道之前，丢了大半条命啊！ 安生相信直觉，我们对自己知之甚少。直觉在远方，那么安生就远行。可能会有不测，但是我心不悔！我要看看北方有什么？ 你不要跟随。” 李银河艰难道；“不要问我为什么，银河知道北方有什么。 北方冰天雪地，气候奇寒。那里是冰海是孤寂的荒原是生命的禁区。也许会有一些苔藓和很少的生命存在。 那里有很多奇异的现象，比如长昼长夜，比如绚丽的天空不时出现极光。 银河不建议徐先生去那里，瑰丽的景象会影响心智，冰冷会影响您的健康。你的学识对于我们，对于农户们非常重要。不可冒险。” 徐安生眯着眼静静倾听，良久对李银河道；“每一个人的修行是不同的，每一个人精进过程中都会面临劫难。 我们需要劫难淬炼心智，让我们明白人情世故，深深了解天道。我的难关要高一点点，弥补我心灵上的瑕疵。 经历难关，我会完全内敛，不再需要外界的帮助，我心光明。我将完全内省，完全内求。我将内心坚定不会有丝毫动摇。如果过不去，那就没入星空，再次轮回。星空很浪漫，不是吗？没有什么可怕的！” 商军在西城断壁残垣内开设了野战医院，为伤员准备了透气舒适的疗养帐篷。 白塔坐在地上，看看裹着绷带的狡兔和索尔拜道；“你们两个人阻挡了我们一队人，你们为什么能做到？ 我带领的是最精锐的披甲猎人。” 狡兔在担架上换了个姿势，指指地上的酒坛子，示意白塔倒酒。 白塔斟满三碗酒，恭恭敬敬将酒碗先端给狡兔，又递给索尔拜。 索尔拜呻吟着转动身子，用一只手接过酒碗，陶醉地嗅着酒香道；“商行经理李银河大人追求的秦医生为我们治的伤。 秦医生是一名武学高手，也是一名道医。我的腿保住了，我的胳膊也接上了，就是以后不能使用甲兵的硬弓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索尔拜可以用一般的软弓狩猎，野兽比人好打交道，不需要极致的杀人技巧。 索尔拜心中狂喜，我以后不是残废，我能自食其力做一个猎人。 索尔拜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你想听吗？” 第81章 稳定宁古台土城 索尔拜抿口酒道；“索尔拜以前懵懵懂懂，这次受伤之后又被疗伤，我突然明白以前活在黑暗泥沼之中，有一道光亮刺破了黑暗，我突然知道了生活的目的。 我能够自食其力，早晨醒来能够闻到泥土气息，能够听到虫鸣鸟叫，能够看到青草绿树，就是上天的恩赐。 自己没有疾病，家人能够安康，族人能够吃饱穿暖，我还奢望什么！ 心安身自在，心宽福自来，知足是福。我突然明白平平淡淡是真话啊！ 我就是一个杀戮机器，商行让我去学堂报道接受培训，以后还要学会规划山林草场，还要管理荒野猎人们，计算猎物，还要学习制图。 我突然感恩最近遭受的搓折和伤痛，生活为我打开一扇窗，窗外竟然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我们是荒野守护者，我应该孤独，可是我还有朋友。” 索尔拜费力伸手指指狡兔道；“朋友不多，不能奢望有太多生死兄弟呢，索尔拜心花怒放，老天对我太厚道啦！” 白塔灌口酒，看着微笑的索尔拜和狡兔道；“我们难道能像鸟儿一样自由吗？会有后金这样的强者逼迫我们进贡的，我们死了很多追求自由的勇士，我们打不过他们啊！ 白塔还有很多族人要养，死都不敢死，真是苦恼。” 狡兔哈哈大笑，大笑牵动了伤口，狡兔疼得龇牙咧嘴。 白塔拍着狡兔的背道；“渔猎生活艰辛，朝不保夕，经常饿饭，你们居然笑的欢畅，你们的心真大。” 狡兔摆摆手，指指酒碗。 白塔一脸迷惑给狡兔斟满酒。 狡兔眯着眼道；“普通渔猎女真人其实挺苦的，我们活不了太久，一生都在为生存打拼。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我以为在改善族人的生活，其实在带领他们送死。 我和索尔拜跟随八旗贵人身经百战，我也混到了守备一方的备御。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跟随我的族中青壮十不存一。 我们在死战，大部分人真的死了。八旗贵人们生活富裕了，极少部分的贵人们穷奢极欲，我的部族因为缺少青壮，绝大部分族人们挣扎在生死边缘。哪怕一次极小的灾难都会让我们灭族。 我们从贫穷努力到赤贫。努力的方向错了就是灾难。 我和索尔拜在建筑工地打工，在各个工坊打工，我们想看看族人是否能够在商行管辖下生存。 我们通过亲身体验，可以确定，族人在商行体系之内能够吃饱穿暖。事实上也是如此。 我们在打工期间，被组织起来免费接受培训。我觉得学子们说的很有道理，比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劳动最光荣等等。” 狡兔看白塔一脸懵圈，叹气道；“我们是部族生存的基石，要增长阅历，那个提高眼界啊！” 看白塔依旧迷惑，狡兔道；“白塔吧，我们的眼光得开阔，视野越远越好，否则，我们辛辛苦苦成为别人的炮灰，拼死拼活给别人数钱啊。 比如吧，我们渔猎采摘，混个半饱。但是我们有了见识和经历，我们通过交换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们随手得到的麝香，价值堪比黄金。采摘的人参刺五加等草药价值不菲，狩猎得到的熊瞎子虎皮豹皮貂皮足够部族生活无忧。 白塔啊，我们踏踏实实狩猎采摘，就能过得舒舒服服。 关键是找到好的带头人，跟错了人，部族会很快消失。 商行就不错，李银河大人说了，商行掌握最新的骗人理论，那个货殖理论。我们得明白钱的本质，粮食会有的，棉布也会有的！我们能喝上烧酒啦！是我们自己依靠收获换来的。我们的商品很值钱呢！” 白塔舔舔嘴唇道；“狡兔大哥，我回到部族以后，把他们迁到双城子，族人们对捕猎采摘在行，不擅长耕种，你和索尔拜大哥费心啦。” 狡兔喝口酒道；“我向商行提个建议，商行推行什么合作社，给咱们派个懂行的学子进行指导。” 海蓝河畔坐落着一座土城，土城东北四五里隐隐约约是一座山。 后金留守军队站在土城左侧，披甲人站在土城右侧。横哒正在整队清点人数。 谢宝眯着眼看着山道；“那个山就是龙头岭，这个宁古台名字来源于这座山啊！” 米粒摇头表示不懂，裹挟来的蓟辽督师衙门的袁天赦道；“塞外穷乡僻壤，能搞出什么名头。这个小土围子还叫城，不知所谓。还不如北直隶的村堡大。 谢宝啊，你们把督师衙门的内卫挟持到奴儿干，回去怎么解释？” 谢宝摇头道；“袁天赦大人，您犯了生活错误，内府大使韩赞周已经将你的生活作风问题禀报了朝廷，飞鸽传回消息，你已经是罪人，商行收录你进入绿植部门。你和督师衙门没有关系了。 好好工作，商行和督师衙门解释什么？不要分心，我们在奴儿干地区事务繁忙，哪有心情搭理什么衙门啊！ 李银河大人回到京师还要去金銮殿骂街，您觉得首辅大人迎战呢，还是次辅大人接战呢。 师父还有撒泼打滚的大招，准备脱光衣服显示清白，师父已经准备在紫禁城裸奔显示自己是帝国赤子呢。 内阁的大人们总归要道貌岸然吧，接得住师父的大招吗？” 袁天赦倒吸口凉气道；“李银河好歹是个都司官员，总要讲点体面吧，不能栽赃诬陷本官吧？ 本官昔日行走江湖，江湖中的败类也不过如此！” 谢宝皱眉道；“师父是位纯粹的商贾，是政客，还是传奇。谢宝跟您说实话，师父是朝廷和江湖双料传奇。盛名之下必然无赖。 谢宝劝您好好工作，奴儿干地区被后金截断几十年了，这里是后金死兵的源头，我们首先截断这里，经营奴儿干，也是为大明帝国默默做贡献。 袁天赦，你不是官啦，做好绿植工作，大片地域需要绿化。” 横哒小跑着靠近谢宝道；“谢宝大人，除去在双城子丧命的，据点还有后金军士二百三十人，披甲人七十。 很多披甲人跑回村寨了。” 谢宝皱眉道；“土城子才周围六百多米，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没有好好扩建啊。土城坐落在河边，每年水涨之后浸泡墙体，这座小城是妥妥的危险建筑。 土城之外是低矮的破棚子，狭窄的街道上流淌着莫名的液体。” 谢宝痛心疾首道；“参将大人，什么是贵人？整洁体面是基本要求啊！” 横哒脸红脖子粗道；“后金贵族们不习惯建设。也没有物资搞建设，大家凑活着住呗。 土城之外是奴隶和罪人们的居住之地，也没什么讲究，他们活不了太久的。” 谢宝黑着脸道；“参将大人挖过老鼠洞吧，人家老鼠洞有主卧有次卧有厕所有储藏室。你们是什么鸟贵人，尊贵到活得邋邋遢遢，不如老鼠啊。 太堕落，太失败了。” 横哒喃喃道；“本将已经跟着云氏姐妹大贵人了，不是从前的伪贵人呢。” “必须改造，必须重建。” 谢宝指着土城道；“做不了贵人就去死，不要丢商行的脸。 首先，商军动员需要补偿，这个破城子有多少钱财物资？师父嘱咐我，要好好稳定此处，稳定的前提得有钱粮。 横哒啊，谢宝是大师兄，得盘剥出商军的动员费用，死伤商军的抚恤费，谢宝还得给师弟师妹们红包。 你看看这个寒酸的破城子，谢宝好不容易带兵出征，这是要亏钱的节奏。你知道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没钱做不成贵人，这个土城以及这里的废柴们有什么必要活着。 我的心非常寒冷。 钱呢？” 横哒局促地搓着手，赶紧道；“据点里面有仓库，里面有一些物资钱粮。这里是塞外僻壤，金银不多，物资也是一些本地土特产。” 横哒咬牙道；“本将有些私产，贡献给大人。” 袁天赦面无表情道；“这里有些什么人？谁的财产最多？” 横哒道；“一般人里最有钱的就是本将了，当然，城中的贵人们是特殊人，掌握着此地的经济命脉。他们是大金，不，后金的远方亲戚们。 后金起家前属于建州左卫，从此地辗转迁徙到关外。此地有很多八旗贵族的亲戚们没有迁徙，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底蕴，毕竟我是大汗的奴才，这里的贵人们是大汗的亲戚，是主子。” 谢宝腻烦地挥挥手道；“什么贵人，后金就是奴隶主会议制度，这种制度出产奴隶主，专横的蠢货，人贩子，残暴的混账们。 商行代表先进的制度，参将大人，你要明白我们才是真正的贵族。谢宝带着几十门炮，几百条火铳，无数冷兵器。这意味着什么。 你总是把不如老鼠的蠢货们称作贵人，你非常危险。” 袁天赦道；“他们连火炮都没有见过几门，都是大明帝国的羁縻卫所下辖的普通猎户。对他们不用客气，做大事不拘小节，我们身份尊贵懒得搭理他们。 他们私藏钱财，困在小小土城里充什么大头蒜。 蚊子肉少也算个补偿吧。收缴他们的钱财物资，抵消商军的开销。一群帝国叛逆，搞叛乱十几年了，都是千刀万剐的坏人。他们的反叛致使帝国损失了无数钱财军士啊！ 帝国律法对于反叛处罚最重，处置叛逆们不用客气。” 谢宝点点头；“海参崴陆陆续续会迁徙数万农户，这些叛逆吃的是奴隶们的血，肥头大耳的必须清除。商军来了，他们缩在宅院里试图保持富贵，对本官不理不问，脑子有问题。 参将大人，你会栽赃诬陷吧？” “什么是栽赃诬陷？” 谢宝阴着脸道；“商军哪有时间审讯这些顽固的叛逆。随便定个罪，收缴其钱财，养活更多农户，补偿商军的出战费用。 参将大人，你居然不懂栽赃，非常危险。你的用处不大啊！” 横哒擦擦额头道；“卑职一般都是直接杀了，取其钱货。栽赃陷害耽误时间的。” 双城子临时指挥所内，李银河等人正在讨论刚刚结束的战斗。 李银河道；“辽东后金军队在与大明军队作战过程中，认识到红夷炮的重要性。而远离辽东的后金抓生据点，对战争新的火器装备非常陌生。 商军打击攻击的后金抓生部队，战斗的技术难度不大。商军和敌人的作战理念，技术装备相差太大。 双城子阻击战，商军彰显了军威。 按照规矩，商行将积极做好商军作战的善后工作。军事部门，监察机构以及商军连队做好战斗总结。 商军进行了动员，茅七管事，影不影响商行的开拓计划？” 茅七道；“商军的勇敢鼓舞了移民的生活希望，大家建设乡社的热情高涨。商行拓展的限制因素还是粮食等物资啊。 我们带来了一些新作物，赶不上今年的栽种了，新作物适应海参崴地区也得需要时间啊。” 警卫禀报，去稳定抓生据点的米粒回来了。 李银河向进屋的米粒点点头；“米粒辛苦了。谢宝没有闯祸吧。关外穷乡僻壤，接收工作以安全为最重要。” 米粒表情有点怪异道；“谢宝呢，总的来说在接收抓生土城据点的过程中，表现还算中规中矩。 当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谢宝也有自己的一些做法，基本贯彻了李大人所说的稳定据点的要求。 就是那个曾经的督师衙门内卫比较阴狠，对于后金反叛极为痛恨，杀了一些反抗的后金土着。建州卫曾在土城子组建，算是后金的老家。” 李银河皱眉道；“袁天赦吧，他不是进入了绿植部门，评语就是冷静。 谢宝性格有点阴沉，作为指挥，不能把杀人的责任推给袁天赦。 实际情况怎么样？” “土城子仓库有一些物资，钱财不多。在参将横哒的带领下，商军的接收安抚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袁天赦行走过江湖，询问当地的富户，这些留守富户都是八旗的远方亲戚，掌握着土城附近八成的资产。 谢宝觉得应该补偿商军动员和作战死伤的开销，所以命令商军在横哒指引下，去讨要一些军费。 带队的是袁天赦，他命令商军开枪，因为这些富户拒绝上缴钱粮物资，且拥有大量管制军械。” 米粒小心翼翼对眯着眼的李银河道；“袁天赦计划周密，土城子被团团包围，反抗的敌人没有逃脱。 谢宝命令横哒及披甲人指路，正在清剿土城之外的后金亲戚。 卑职率队拉回一批物资，核销商军开销，支援辽东移民开展建设。” 李银河眯着眼道；“商军军律严苛，不能纵军劫掠。商军是否违纪？” 米粒赶紧摇头道；“商军的行动一切按照带队指挥行事，没有问题。军队中的监察机构随后会呈上细节报告。” 李银河点点头；“商军动员和善后确实需要钱财，移民也需要钱粮过冬，在来年开展生产。 商军占领了土城，那些吃滑嘴的后金远方亲戚竟然还想掌控当地资源。杀了就杀了，只要商军按照军令行事，遵守作战条例就好。 商行承担责任，谢宝做得没错。袁天赦杀伐果断，一定清剿干净城外的敌人。这些后金贵族们作威作福几十年，就当上缴了拖欠的税赋。 我们正在商讨开发计划，土城子的善后要做好。缴获如何？” 米粒拿出一张清单，看看李银河身旁的曼努埃尔·英迪沙道；“初步的缴获已经列出清单，李大人，这里有西人，适合公布吗？ 袁天赦性格冷酷，在督师衙门管理内卫，对掌握人心有一些做法，使用了一些调动人员的手段。 卑职认为，袁天赦使用的手段偏于术，是小道。比如，杀一批后金土着首领杀鸡儆猴，吸收一批后金土着，配合商军做事。 谢宝留下了三个连队商军，主要控制土城子，以横哒为傀儡，后金土着为胁从，向周围村寨强征青壮猎人充当处理杂事的披甲人。 奴儿干地区地域辽阔，社会制度处于李大人所说的半原始半奴隶制度，民风彪悍。所以谢宝采用了袁天赦提供的方法。延续了后金强征村社青壮的做法，都是免费使用，比较省钱。” 李银河揉着头道；“米粒啊，你是乡社建设专家，对帝国以及新型乡社建设比较了解。商行的目的不是掌控谋利，而是改善乡民的生活，这是我们的初心。 后金抓生据点遵循的是奴隶制度，袁天赦是用的是玩弄人心的控制，只能作为过渡时期的特例。” 李银河看眼身旁的曼努埃尔·英迪沙道；“公布缴获吧，西人贪婪，但是尊重强权，为了贸易利益，他们充满了探险意识。商行是奴儿干地区的新兴势力，我们要和西人合作，让他们明白商行是辽东地区，日本朝鲜等东亚地区，奴儿干区域商贸的实际控制人，是制定商贸规矩的强者。 西人充满伪善和务实精神，他们认为强者是文明人，商行不能完全依照华夏帝国温文尔雅舍己为人的和善态度，商行要表现出适当的强势，更要展示我们掌控商品，提供商品的能力。” 第82章 帝国的高端商品 米粒展开清单道；“后金八旗统治者对于远方亲戚的做法和帝国陛下对于各地藩王的优待非常类似。 抓生基地主要为八旗提供破阵死兵，同时，保持后金在奴儿干的统治象征。宁古台土城是八旗军队向黑龙江区域抓生的基地，臣服八旗的部族要定期向后金进贡。 奴儿干地区的女真部落依靠渔猎生存，产出有限，主要进贡皮货山货。土城子后金亲戚们掌控着税赋，截留贡品。从本地角度评估，土特产简直不高，从大明帝国的角度来看，土城子的缴获价值不菲。 商军初步搜剿了土城内的后金贵人的存储，按照张家湾交易所的商品价格评估，人参貂皮等缴获品质达到优级。初步估算价值二百万白银。 当然，这是帝国京师的价格，在本地价值不高，人参药材皮货交换不了多少粮食。在奴儿干，粮食布匹针头线脑等商品才是紧俏商品。” 曼努埃尔·英迪沙急忙道；“濠镜急需生丝等高端商品。葡萄牙的亚洲据点面临荷兰的围攻，我们的贸易急剧萎缩。 葡萄牙据点需要用紧张的运力将高端高价值商品运回欧洲，维持基地的生存。” 曼努埃尔·英迪沙对李银河道；“葡萄牙的据点生存艰难，我们需要易水湖商行以及北方商行的帮助。” 李银河淡淡道；“葡萄牙的衰落是欧洲国家在亚洲殖民出现的必然情况。葡萄牙能够在大航海中崛起，有历史的因素，主要依靠自身的努力探索。葡萄牙的衰落也有原因，灾难也是一种机会，起码会迫使葡萄牙反思。 葡萄牙在亚洲还保持着据点。葡萄牙据点未来的命运何去何从，依靠你们自己的生存及发展的认知。 商行是盈利机构，银河需要向股东负责，我们需要互惠互利的合作者，不能单方面帮助某个衰落的组织。 你们必须表现出价值，葡萄牙勇闯海洋，依靠的是独到的眼光和一往无前的闯荡精神，银河希望你能理解。 新的社会制度有自身的游戏规则，商军得到商品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曼先生，您应该考虑互助。你明白吗？你紧盯着我是没有用的。” 曼努埃尔·英迪沙点点头；“西班牙国王代领葡萄牙王位，其实各自发展。欧洲本部给予亚洲基地的支持有限，我们只能自救。 濠镜在努力改善与大明帝国中央朝廷的接触，我们派出一支远征军，携带重炮帮助大明朝廷。但是，大明地方政府阻挠重重，我们希望跟商行接洽，也算是一条生存之路。 快船已经将我们的合作重要性禀报了濠镜议事会，也通报了商行在辽东的需求，我以个人信誉向议事会保证，商行将提供濠镜充足的商品。濠镜正在调集商行需要交换的商品。这需要一些时间。 好在风向合适，在目前的季节，濠镜的商船能够二十天之内到达朝鲜基地，济州岛吧。 我跟随李银河大人是有价值的，这不，我听到了商品信息。 李银河大人，大明帝国东南海域充满了危险，荷兰及大量海盗在博弈，他们争取制定航海规矩的主导权。 葡萄牙有足够的武力和技术为商品运输保驾护航。 我担心的是商行提供商品的数量，毕竟要计算成本与收益的比率。也就是说，李银河大人控制的商道能否稳定为客户提供满意的服务。” “商行满足客户的需求是服务的基本目标，商行在大明帝国的西北地区，已经服务到战场之上。曼先生，合作互信需要时间，我们先谈谈议事会的期待，好的开始是成功合作的基础。” 曼努埃尔·英迪沙拿出一张纸道；“我的战船及船员给予商行使用，折价三千银。在云从岛，您承诺供给生丝皮货等高端商品，濠镜需要高端商品，比如生丝最少五百担，我在云从岛看到了一百担生丝。 这只是商品定金数量，我们运输到欧洲的商品，需要体积小价值高。以一艘中等商船来说，七十吨也就是一千石是最最基本的供货量。 我已经承诺了最少提供一艘商船的商品供货量，按照商行的规矩进行结算。李银河大人，您不能食言啊！” 米粒道；“曼顾问，我们收缴了很多药材，比如人参鹿茸麝香等等。他们在大明帝国价值不菲。” 曼努埃尔·英迪沙摇头道；“欧洲的医疗跟东方华夏帝国是不同的，目前的治疗手段非常简单粗暴，小病放血，大病继续放血。很遗憾，大多数病人直接死于虚弱，不太注意药材。 当然，很多科学家也在研究植物动物矿物，主要是形成分门别类的科学科目，不是治病。目前的医生大多数是屠夫，因为他们放血的手法娴熟，非常崩溃的治疗方法。 米粒先生，我们需要商品，没人注意药材。” 李银河对惊愕的米粒道；“西方的思考方式跟华夏不太一样，目前，西方科学家注重逻辑，科研，实验等科研方法。希望能够说得清楚理解得明白，所谓科学体系吧。这是科学体系的弊端，人是渺小的，我们应该认识到，我们目前掌握的知识无法解释宇宙，无法解释清楚自然的奥秘。人类知识在探索的过程中。 西人无法理解华夏医学，也无法接受华夏药材。因为不理解，所以不相信。” 李银河对曼努埃尔·英迪沙道；“曼顾问，我们应该加强交流，请您讲解一下西方对于商品的需求情况。 我们不能挑剔客户，在满足客户需求的基础上，培育新的商机，也就是创造新的需求，增加商品的品种和数量。” 曼努埃尔·英迪沙走到众人面前道；“西方在经院神学的控制之下，经历了漫长的黑暗时期，尤其经历黑死病的肆虐之后，很多欧洲人对于宗教有了不同于教会的理解。 非常遗憾，大家使用战争手段解决争端，欧洲大陆正在进行宗教战争。 许多思想家在反思欧洲的社会问题。他们思考的领域非常广泛，随着一些科学研究方法和科学仪器的诞生，思想家们对于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神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认知。 欧洲正在创建一个新的社会制度，一切都在改变。没有人能知道未来的走向，或许走向辉煌或许走向毁灭。 商行在云从岛设立了讨论沙龙，我们今天不涉及太多的哲学内容，我们谈商贸。” 曼努埃尔·英迪沙指着地图道；“这里是风下之地，地图标识位置是东南亚。每年，海洋通过季风迎来送往，商船们在风下之地聚集，交换世界各地的商品。 西方国家的商贾穿越万里海洋到达这里，买卖商品赚取利润。 实话说，这里是商品聚集地，我们从欧洲到达这里，用金银用印度的棉布交换香料，生丝，糖等商品。 目前最大宗的商品是棉布香料丝织品，当然，粮食也是大宗，但是是大路货。粮食量大价值低，所以商贾只在风下之地流转粮食，远距离运输粮食成本太高。 李银河大人把粮食当做交易标的，我其实并不看好这项贸易。一个运输粮食的船队，其利润刚刚和运输一艘紧俏商品的船只相当，这是没有前途的贸易。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李银河大人是重要的商品提供者，也是粮食需求者，服务客户也是葡萄牙公司的责任。 葡萄牙控制的马六甲每年接收一万五千吨大米，我认为，濠镜为了换取辽东的商品，会提供商行粮食。长远来看，大米贸易取决于利润。 西方公司是货币提供者，西班牙从新大陆运送到吕宋的宝船是最大宗金银货币提供者，亚洲的日本也是重要的白银货币提供者。 葡萄牙面临的最大敌人是荷兰，荷兰正在加紧控制东南亚航道，袭击任何竞争公司的商船。荷兰正在袭击葡萄牙在印度锡兰马六甲以及大明帝国东南沿海的濠镜，我们被荷兰严重削弱了实力，我不知道，葡萄牙在亚洲还能坚持多久。” 李银河点点头；“西方的商贸思维固化了，还是延续殖民方式，强占商道，独霸亚洲的商品。其实，欧洲以及新大陆也有前景广阔的商品，当然，这是后话。 米粒，你继续介绍收获。商行低估了后金远亲的底蕴，非常好，还要加紧土城之外的收缴。谢宝和袁天赦负责稳定抓生基地及收缴物资的工作，向海参崴商栈报告情况。” 米粒咳嗽一声道；“米粒刚才介绍了高档皮货，贵人们当然储藏了丝织品。 松江府上海的绣品,海内驰名,向来价格最贵,尺幅之素,精者值银几两,全幅高大者,价格超过数两银子。缴获超过百幅。 松江府的大绒，山东茧绸七十匹。精品葛布二百匹。 其他布匹棉花若干。” 曼努埃尔·英迪沙道；“葡萄牙在印度有据点，不会购买棉布。但是，我们对丝织品感兴趣。我希望全部收购丝织精品。 欧洲渴望得到华夏帝国的丝织品。” 米粒拿出几颗石头道；“高档丝织品在大明帝国也是畅销货。 后金的远方亲戚们保持农奴制度，抓生基地本身就是奴隶制管理。贵人们掌握九成以上的资产，通过后金驻军四处掳掠，导致基地四周民生凋敝，周围部落人口凋零。 谢宝认为，商行急需派驻民事管理干部，稳定土城及周边部落，发展生产，当地的经济潜力巨大。 奴隶贵族们穷奢极欲，不仅垂涎周边部落的贡品，而且使用罪人们毫无人性。他们在土城周围发现了煤矿，金矿，被强迫劳作的罪人及奴隶最长活不过五年。 谢宝正在接收矿山。 商军缴获了许多宝石，这是样品。商行正在调集出自皇宫的雇员，前来海参崴鉴定商品。 米粒出身乡社，对珠宝是外行，只知道君子温润如玉，帝国士大夫喜欢色泽圆润的玉石，不太喜欢亮晶晶的宝石，认为颜色亮丽锋芒毕露，不符合君子追求的谦逊隐忍的品质。 辽东及朝鲜出产一些宝石，这是商军收缴的样品。 有紫水晶、白水晶、红玉、黄玉、软玉、黑耀石、玛瑙、天河石等产品。” 曼努埃尔·英迪沙仔细观察玉石，良久道；“华夏帝国的士大夫与西方贵族们的审美理念是不同的。 西方贵族们认为，宝石代表权力智慧浪漫忠诚，晶莹璀璨，纯净亮丽是高品质宝石的标准。这与华夏对宝石的认知是不同的，华夏士大夫喜欢的是温润柔和的玉石。 西方认为宝石的极品是蓝宝石，佩戴蓝色宝石可以亲近天堂，避免嫉妒愤恨等不良邪灵的伤害。 蓝色宝石是欧洲各个皇室以及教廷神职人员的最爱，价值不菲。” 李银河点点头对警卫道；“海运顾问沈廷村已经到达双城子，张家湾的周兴掌柜也在到达海参崴的路途中，请沈廷村到会议室。” 李银河对曼努埃尔·英迪沙道；“曼先生，商行的责任之一就是开拓商道，培育商品市场，增加商品数量。 大明帝国是数千年中华文明的承载者，毫不客气的说，大明皇室的贵族底蕴与欧洲王室的文化底蕴诧异太大了。 在高端商品领域，大明皇室引领世界，皇室在吃穿住行，行为礼仪，用度领域是世界贵族品质的标杆，而且是唯一的高标准。了解皇室的一切是推广最高端商品的基本要求，葡萄牙对贵族品质理解不足，这也是西方公司们的共同缺陷，缺乏历史传承只能虚心请教，并推广高端商品。 如果故步自封，只能错失接触真正的高端商品，错失商贸机会，而且会贻笑大方。比如欧洲的君主们，英国的海盗国王们，穿上漂亮的衣服，用沾满残暴鲜血的手指指着自己，宣称是贵族，是一种傻缺行为。 曼先生，原谅银河的嘲讽，西方的史学界正在篡改历史，银河对这种自大自欺的行径充满鄙视。 商行依托帝国农院，发掘整理华夏帝国的文物，追述华夏历史超过五千年。无数的典籍以及出土的文物默默诉说着中华文明源远流长。 欧洲出土了多少文物呢？” 李银河对脸红脖子粗的曼努埃尔·英迪沙道；“银河没有责备你，商行正在编辑一套中华文明史书，其中蕴含着无数高端商品。 银河在提醒您，濠镜愿意成为商行的朋友，你们正在努力自救，寻找高端商品的提供者。 生存还是死亡，银河真诚希望葡萄牙的濠镜议事会，能够找到破局的方向。 商行对朋友充满了善意。” 李银河对若有所思的曼努埃尔·英迪沙道；“机会就在身旁。比如，西方正在突破神学的禁锢，必然导致文化繁荣。欧洲的印刷术远远落后于大明帝国。 你们还在使用羊皮记录科学数据，因为文化的载体纸张质量太差。你们的画家在沙土和木板绘画，因为无法制作大幅结实的纸张，当然，你们善于篡改历史，你们的着名画家正在使用巨纸画画呢！” 曼努埃尔·英迪沙急忙道；“不可能，西方做不出大幅纸张，纸张金贵，画家怎么会用纸练习画画呢！ 教会叮嘱西方航海者，尽量从大明带回造纸术，是制造成本低廉，结实耐用的造纸技术。帝国对于造纸技术封锁严密，我们非常羡慕大明小说戏剧的文化繁荣，这需要高超的印刷术，更需要造纸技术的革命。 西方渴望造纸术。 李大人，政客是谎言的代言人，没有节操。您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 沈廷村身着月白儒衫，儒雅潇洒地进入办公室，对李银河拱手道；“学生赞叹商行的仁慈，海参崴百废待兴，到处都在繁忙的建设，云从岛正在转移辽东难民。 商军刚刚经历海战，接着挫败了后金的袭击，学生对于移民在奴儿干的生存充满信心。” 李银河赶紧回礼道；“我们是商行的一份子，彼此不需客气，把沈管事调到海参崴主持工作，这里刚刚建设，生活艰苦是避免不了的。 银河希望文明精神野蛮体魄，你要注意身体。 沈管事啊，你是海贸专家，商军在海上以及后金抓生基地缴获了大批物资。商行正在调集出自皇宫的商行雇员，来海参崴主持商品鉴定工作。 张家湾周兴掌柜还在路上，我们需要你鉴定一些珠宝。” 沈廷村点点头，查看米粒提供的珠宝玉石，良久道；“学生接触海贸的时间久一些，西方和东方对于珠宝玉石的欣赏不太一样。 西方推崇蓝宝石，红宝石，钻石，颜色单一的祖母绿等宝石，这些宝石数量稀少，专供教会神职人员，国王等贵族。 其次，西方人沉迷于神秘学、通灵术之类的玄学事物，相信水晶和人的命格、运势挂钩。比如轮回、精神力量或是占卜等，而水晶疗法在黑死病肆虐欧洲大陆之后，是兴起的文化现象之一。毕竟，西方原有的医疗手段太简单粗暴，且对于传染病束手无策。 水晶数量远超珍惜的宝石，普通百姓能够接受优惠的价格。在学生家乡南直隶，江苏一带出产水晶。水晶价值不高，加之朝廷禁海，所以，这一商品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啊。 儒家讲究君子不器行者无状，行事低调内敛，所以儒者喜欢温润低调的玉石。不太看重晶莹璀璨的宝石，认为其锋芒毕露。不符合儒者修行的奥义。” 李银河点点头；“商行行商天下，要培育市场，其实东方西方新大陆都有伟大的商品需要发现推广。既然西方喜欢晶莹璀璨的宝石，我们应该发掘这个高端产品。 沈管事，你觉得商行在这一领域的发展前景如何？葡萄牙濠镜基地是商行的朋友，他们需要高端商品维持基地的生存，我们能不能在玉石领域帮助他们？” 第83章 再谈价值规律 沈廷村在办公室溜达一会，对李银河道；“李大人，一个新兴产业需要很多基础部门的配合。 比如丝织品产业，江南在丝织品的产供销领域深耕上千年的历史，丝绸产品成为华夏帝国的伟大商品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 其他国家和地区都在模仿，但是无法超越帝国丝织品的主导地位，他们缺乏深厚的历史积淀。 宝石是体积小价值高的商品，是东方西方贵族士大夫的专爱，属于非常小众，价值不菲的商品领域。 商行是帝国皇室的专卖商号，具有大明皇家商品鉴定权，依托华夏悠久的历史底蕴，在这一领域潜力无限。 玉石领域发展依靠的是文化积淀，学生注意到了，商行在帝国境内以及塞外，依托农院以及学子们，具有大明帝国无与伦比的人才优势。 一个行业的存在和发展需要时间，学生认为，在帝国甚至亚洲，商行要制定玉石珠宝的品质标准，徐安生教授就是目前玉石领域的权威，她的鉴定证书直接标定玉石的品质和价格。 她的鉴定叠加皇家规范，是帝国最有权威的鉴定大师。” 沈廷村赞叹地咂摸嘴道；“徐教授是金玉古玩领域的大师，是农院的珍宝。商行请徐教授管理文化部门是一种幸运啊！ 李大人对于盟友是仁慈的，葡萄牙被荷兰挤压生存空间，艰难到难以在亚洲生存的地步。我们需要立刻帮助其恢复高端商品的转口商地位。” 沈廷村指着缴获的玉石道；“这其中的暖玉玛瑙翡翠是帝国的高端商品，其中的天然宝石在西方属于中档低挡商品。” 沈廷村对李银河道；“李大人，其实商行是皇室背景的商号，商行开发奴儿干，截断后金与奴儿干的联系，是帮助帝国抵御后金的有力臂助。 商行应该寻求皇室的支持，尤其是陛下的肯定。” 李银河道；“沈管事，商行已经通报内府，请朝廷向奴儿干派驻镇守太监，稳定奴儿干都司，商行愿意承担开镇的费用。” 沈廷村笑道；“学生的意思是寻求商品帮助啊。 帝国存在二百多年了，其底蕴的深厚无法想象。当然，周兴魏宽等掌柜在宫内管理库房几十年，熟知皇家库存。 学生认为，帝国皇家拥有大量西方公司青睐的宝石，因为国朝施行市贡赏赐制度，在帝国建朝之后，许多亚洲藩属国到达京师，贡献了大量宝石啊。 尤其东南亚的羁縻国家，他们的商品就是宝石珍禽香木等土产。比如暹罗东吁等王朝，他们出产高品质宝石。这些贡品并不符合帝国士大夫的审美，可能积压在库房中。 这些商品如果能够帮助葡萄牙濠镜解决生存危机，那么，李大人可以跟陛下谈谈。” 双城子经历了战火，商军索性将西城附近荒原一块块点燃，火焰熄灭之后，草灰肥田。移民将抢种一季蔬菜。 李银河对身旁的秦令仪道；“师妹啊，西城东城相距四里，两个城池残破了，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啊！” 秦令仪撇嘴道；“师兄啊，有话直说。” 李银河点点头，一脸凝重道；“商行将修葺两城，此地距离海参崴一百五十里，从双城子向北两百里有一座大湖，兴凯湖。 兴凯湖南北一百八十里，东西一百里，非常富饶。 师妹啊，商行将转移数万辽东难民充实这片区域，这里河流纵横，土壤肥沃，是个移民重建家园的福地。” 秦令仪点点头道；“辽东百姓遭受战火饥荒，能够在这里重建家园，善！” “是呢！” 李银河指着平坦的土地道；“建设美丽乡社是商行的责任，百废待兴啊，商行将在双城子建设农院分校，计划建设二十座中小学校。每一个乡社都要建设医馆，需要年轻有为的医学干部统筹工作。 银河向商行推荐了师妹，如果你愿意，你将指导双城子地区建设医馆。怎么都得现场指导一两年吧。” 秦令仪盯着李银河，良久道；“谢谢你的关心，令仪希望直面困难，而不是逃避。” 秦令仪望着天空，双城子的七月温暖湿润，风中有着一点点凉意。 “令仪喜欢为农户们建设医馆，道家讲修行，红尘俗世中历练的难度远超清修。大道至简，修行就是渡人，或者自度。 令仪将向掌门师父说清楚志向，劳动的令仪给予农户们的价值远超深宅大院的令仪。” 李银河悄悄抓住秦令仪双手道；“一会，银河召集军政干部讨论货殖问题。 银河希望令仪明白；你叫不醒脑子愚钝的人。水云观师父是榆木疙瘩，银河希望令仪不要试图说服木头。如果你同意，告诉师兄。一切有我安排。 远离是非，大部分麻烦都是人造成的，远离一段时间吧！” 秦令仪失神道；“令仪不敢忘却养育之恩。要当面剖析利弊。师父慈爱厚道，不会固执己见。 银河，你不许说师父的坏话。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 李银河抓紧秦令仪的手道；“徐安生教授嘱咐银河，生米要煮成熟饭。令仪啊，你给个话，咱们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你师父还执迷不悟！ 你就说是我强迫的。” 秦令仪噗嗤笑道；“我师父武艺精湛，麻烦你好好精进武艺。功夫需要时间积淀，没有丝毫的取巧。 你根本强迫不了我，你松手，否则我打青你的眼。” 办公室内，李银河面对屋内的军政干部，揉着左眼道；“你们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银河眼睛有点肿是因为和令仪师妹切磋武艺造成的。 银河内心淡定，笃定武艺进步了，以前两只眼被打肿，现在一只眼被打肿，事实证明进步很大，银河不骄傲。 秦医生是即将步入宗师级别的高手，银河败了，一点都不尴尬。” 李银河眯着眼道；“不要分心注意我的眼睛，我们要谈重要的货殖问题。 大明帝国，后金，以及日本朝鲜，粮食匮乏。我们缺粮吗？实际情况是农业生产力低下，我们生产不出太多的粮食。 我们一直缺乏粮食。 大家一直对海参崴的建设忧心忡忡，为什么，商行要养活数万移民到明年粮食收获。这需要十万石粮食，二十万石粮食，也许需要更多粮食。 按照常理，我们无法做到养活如此多的农户，东江镇开镇近十年了，每年生活的残酷，对于农户们都是一曲离散歌，每年因为缺少粮食生生饿死了大批百姓。东江镇因为缺粮，无法有效组织军队进攻后金。” 李银河叹口气道；“要学习啊，如果只知道熟读历史，读死书的话，那么就是灾难。 银河懒得评价帝国大学士们，治国理家，你得明白基本的收支平衡吧，你得开源吧，你得讨论如何开源吧。 我们的历史记载了奴隶制度，封建制度，没有记载超越封建制度的社会形态。我们不能埋怨几千年前的祖先，我们只能膜拜先贤。 中华先贤们阐释了天道，揭示了人道，我们还埋怨什么。 唐朝为什么兴盛，依靠几百万人口就打下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我们的知识界思考原因了吗！ 好吧，居家过日子，治理国家，总得挣钱吧。我们的管理者居然不懂挣钱，一群不懂挣钱的管理者，居然道貌岸然在金銮殿侃侃而谈治理国家，那么，他们会带领百姓饿肚子。现在的现实就是如此。 银河一直迷惑，他们怎么读的书才如此自大狂妄呢，四书五经没有问题啊，那么就是读书的人傻，或者坏。 银河不抱怨，银河此次回到京师是要裸奔的，谁敢再跟银河捣蛋，银河绝对跑到他们家后花园。” 李银河看大家眼神怪异，赶紧道；“银河一向宽宏大量，这帮鳖孙子污蔑银河是毒药传奇，这不能忍。灾区农户饿得吃土了，银河不在乎颜面。 好啦，我们谈货殖。 我们来到海参崴，这片区域虽然寒冷荒凉，但是土壤肥沃，我们马上面临建设乡社，开展生产的问题。 我们能不能建设美丽乡社，马上面临承担数万移民生存的考验。我们不能疏忽这个大事啊！ 解决问题要有理论指导，我们谈过价值规律，那是很好的理论，但是，但是，不全面。 银河觉得有必要再次深入探讨价值规律，解决了移民的吃穿住行，商行才算在货殖领域基本及格。 货殖哲学就是要解决百姓生活的，理论必须结合实践。我们谈理论。 价值规律呢，就是总的商品产量由全部社会劳动时间决定，这没有问题。劳动决定价值，劳动最光荣，因为劳动创造价值。 但是，在商品产供销各个环节，资本深度参与其中，那么，资本也要分享剩余价值。这是合理的，但是，资本家觉得利润太低，应该吃掉利润，这就越界了。 现在正统的货殖理论是；供需决定价格。也就是商品数量决定价格，听起来很有道理啊。东西少了价格就贵嘛！ 大家别忽视这个货殖定义，它在几百年以后依旧是价格的货殖定义，非常权威。 银河告诉同袍们，扯鸟蛋吧，价格永远背离价值。某些坏人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为什么呢，为了暴利。非常神奇的是，东西不少价格依旧很贵。 资本家如何剥削剩余价值呢，大家会渐渐明白，增加劳动时间，加大劳动强度。这个剥削技术含量比较低。 资本家也是与时俱进的，他们会发展剥削理论。资本家和智者们同时发现一个资本问题，价值由劳动决定，价格在某些情况，不是由劳动决定的，资本家通过资本扰动价格，效果非常诡异，资本完全可以在某些情况下决定价格。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资本能够垄断价格，那么，资本可以吃掉剩余价值，让劳动黯然失色。 同袍们，价值规律就是；劳动创造价值，资本决定价格。 这种情况会演绎出无数悲欢离合，在很长很长的时间，资本家利用这个理论垄断价格，大快朵颐剩余价值，造成的后果就是，世界总是有规律的发生危机，危机之后重建，接着发生危机。 世界经济从欣欣向荣进入萧条，在不断的波动中，财富向资本家集中，资本家人为的扭曲价格，在百姓吃穿住行各个领域制造繁荣和萧条，制造出许多看似合理，实则诡异的现象。 比如，朝廷抑制房价，禁止土地兼并，可是房价越压越涨，土地越禁止越集中。朝廷会制造很多怪异解释，比如，天气不好，岳母太苛刻等等。这种现象的背后就是价值规律的价格被资本控制，权利与资本结合吃掉剩余价值的经典案例。 商行将在海参崴地区建设乡社，发展经济，培育市场，生产大量商品。我们一定要懂，资本家会扭曲价格鲸吞剩余价值。 我们将面临西方殖民者的竞争，比如遭遇荷兰的竞争。荷兰是海上马车夫，现在的经济实力位列世界前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它的军事实力必然强劲。 我们了解了葡萄牙，葡萄牙的海上实力相当强悍，但是现在被荷兰死死压制，说明了荷兰的综合实力非常恐怖。 我们将要面对荷兰的竞争，这种竞争首先是军事对抗，西方国家习惯以武力强弱判断文明程度。如果他们无法通过武力解决对手，那么进行金融讹诈。 荷兰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资本政体，建立了金融体系，这个体系包括银行，股份制公司，各种信用票证，可以说，实力强大的荷兰还插上了金融的翅膀，实力相当彪悍。 这个金融讹诈涉及争夺的焦点是商品定价权。同袍们，资本家所有的表演，都在垄断定价权。 资本主义在发展的过程中，资本家发现，资本可以被设计控制价格，那么再进一步，资本是不是可以制造供需，或者截断供需呢。 同袍们，事实上，资本可以决定价格，可以制造繁荣，可以截断供需，可以让世界萧条。 资本家在繁荣和萧条之间，默默收割财富，毫不夸张的说，资本家可以予取予求。什么是封建社会的进阶，资本主义社会。 什么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就是资本家扮演上帝的时代。资本主义从头到脚流淌着肮脏，这是铁与火的时代。 同袍们，我们正在踏入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我们通过收集的信息，能够感知资本的野蛮。 西人踏上新大陆，那里的文明消失，种族灭绝。殖民者在杀人抢地，抢资源，贩卖奴隶。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格兰以及欧洲的一批国家，前仆后继重复着这种野蛮。 以后谁敢在我们面前谈文明，那么，毫不犹豫脱鞋抽他们的脸蛋子。一群强盗屠夫谈什么文明，应该实事求是，应该承认资本的残酷。” 李银河叹息地摇头道；“银河一直强调，货殖理论首先是道德论，咫尺天涯啊，一念之差，会造成百姓的生活质量犹如天地之别，这非常考验良知。 资本本身没有是非对错的概念。资金如同流水，静静按照自己的节奏自然流淌。可怕的是人的私欲啊，如果人生在资本肆虐的时代，比做鬼还惨。 从哲学角度来看，时间空间还有掌握的度，我们要做什么，一定要注意范畴，不要越界。即使越过了红线，我们要有良知，要有相应的监控措施。 所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李银河对众人道；“我们是同袍，是生死兄弟。我们肩并肩战斗，为了生活富足为了能够仰望星空，为了能把理想远植在深邃的宇宙。更是为了同红尘俗世中的百姓温暖同行，真正做到血浓于水。 我们在双城子重新修葺残破的城池，规划的城市面积南北长二十里，东西宽十五里。在这片区域将建设学院医院交易中心贸易枢纽各类工坊等等城市设施。 除了两个小城子是军事堡垒和重要的仓储区之外，我们不在修建高高的城墙，商军和市民以及周边的农户猎户将是这片区域的城墙。 在城市中央，我们修建飞天仙女，她的设计原型就是管舞大人，管舞为了移民奉献了美丽的生命，她代表为移民生存献出生命的勇士们。 我们在他们身边生活劳作，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生活要明白，没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勇士们用生命和鲜血为我们遮蔽了风雨。 我们能不能解决资本决定价格的问题呢，这个问题考验我们的哲学素养，考验商行的管理层能否保证良知。 商行将加强监管力量的同时，量化生存指标，在百姓吃穿住行，医疗教育养老等各个领域制定生存指标。 一切都在变动，我们只能保持初心不断摸索控制资本利润的限度。给资本参与商品适合的利润，重点是让劳动真正决定价值，让劳动真正决定价格。 商行首先建立良政，我们一定要清醒，有了良政不见得有良心。施政者往往没有良心。我们一定要知道，接触了资本接触了权利接触了生产资料，一部分管理者必然异化。 银河苦口婆心规劝同袍们，我们的精力要投放在瑰丽的宇宙，不要被私欲牵扯，在阴沟里当咀虫。” 第84章 北进奴儿干都司 商军警卫禀报，祈福团队将到达双城子，周兴管事提前赶到办公室外等候大人接见。 李银河点点头道；“把祈福团队带到飞天纪念碑建设工地，让他们了解商军付出的牺牲。我讲完课就过去。 请周兴掌柜赶紧进来。” 李银河对进屋的周兴道；“周兴掌柜，海参崴的建设需要你，你刚刚经过千里跋涉，辛苦你啦！” 周兴摆手道；“周兴本是在宫中苟延残喘默默消失的微尘，现在能够为帝国子民做一点点事情，荣幸万分！在奴儿干这片辽阔的画纸上留下一点点痕迹，死而无憾。 内府亦失哈前辈十次远巡奴儿干，为帝国开疆扩土的榜样就在前方，李大人不用客气。” 李银河拱手施礼道；“周兴掌柜稍微坐会，银河讲完货殖，还要您说一下商品情况。” 李银河对屋内众人继续道；“按照价值规律理论，所有商品以及价格要遵循劳动时间这个锚定标准。商品和资产的价值价格都要以劳动时间为标准，什么是人权？尊重大多数人的劳动付出，定价权照顾绝大多数劳动者的利益，这才是文明，也是人权的内涵。 银河非常遗憾地告诉同袍们，现在以及以后很长时间，价格和价值是背离的，价格波动才是常态。 因为我们要进入资本社会，人的认知是渐进的，需要在生产生活实践中逐步提高。所以，在对资本的认知过程中，资本家有了操作的空间。 商行不是保姆，我们没有能力避开所有的灾难，商行能够做到的是；民为贵。在涉及民生的吃穿住行，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严格限制资本利得。把资本利润控制在一个合理的空间。 在资本社会，我们不要试图消灭剩余价值，商行要提供合理的剩余价值发展资本推动生产。算法大于看法，商行正在计算百姓的收支平衡范畴。 商行的数据显示，把生存必要开支控制在收入的三到五成，百姓才能真正享有劳动自由。百姓才能真正享有劳动光荣感，商行把开支控制在收入的三成之内，百姓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学习休息，才能抬起头来思考星空。 一个仁慈的朝廷，一个悲悯的机构，要紧守道德底线，不要无底线为资本服务，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要人为制造灾难，创造什么货殖超人。 人要有敬畏，起码要有一点点对宇宙的敬畏。天道轮回因果不虚。靠鸡贼的小聪明僭越公权力，剥夺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天道会让这个家族数代偿还非法索取的所谓钱财，甚至灭族。 中华民族是伟大的民族，我们记载了详细的历史教训。前车之鉴不远啊！在历史上出现无数惊才艳艳的枭雄豪杰，又有几个家族能够延续至今，又有几家平平安安传承几代啊。 万法皆税，商行希望同袍们明白，开支节流，开源增收是一门技术。千万不要固执，更不要贪婪。” 李银河沉吟片刻道；“人间正道是沧桑，银河希望我们保持为民谋福利的初心，一起携手同行。 好吧，银河谈谈商行马上实践的金融游戏。商行能不能为海参崴筹集数十万石粮食。按照价值规律，商行利用资本来扭曲价格，吸引商贾把粮食送到辽东，商行的接收地点在云从岛商栈以及朝鲜济州岛商栈。 这是一个技术活，商行只能成功，因为商行面临数十万移民的生存，过冬，以及来年恢复生产。 如果出现意外，如果效果不理想，商军要做好持续战斗的准备。几十万辛勤劳作的农户们面临缺粮而饿死，那么，周边所有的国家及海上势力就不要好好搞什么商贸了，商军四出，目的是抢粮。 商行相信良知，别人追求利益；商行相信公理，别人崇尚权威。那么，我们辛勤的百姓无法生存，别人也就不要生存了。 商行在为建设美丽乡社努力，同时为建设美丽世界奉献力量，但是，商行有制定商贸规矩，毁灭阻挠者的技术及勇气。 无牺牲无胜利！” 李银河对周兴道；“周兴掌柜，商军在前一段时间缴获了一批商品。希望您来看看。 葡萄牙濠镜议事会需要商行的帮助，他们需要高端商品维持生存，荷兰的绞杀令葡萄牙在亚洲元气大伤。 一个友好的朋友在亚洲抵御荷兰的进攻，对于商行是有利的。 商行将要帮助濠镜的葡萄牙人，得到高端商品。他们目前青睐丝织品，宝石等商品。需要宫内的储藏商品信息。” 周兴起身来到众人面前道；“我在内府各个库房负责收纳，内府渐渐将户部设于皇宫的库房纳于管辖之下。 国朝建立初期，太祖太宗陛下积极进取，尤其是郑和前辈，带领舰队七下西洋远达非洲，宣扬了华夏帝国的国威，阐述了帝国的市赏贸易政策。 在航道沿线的国家以及影响的区域，大批使团商团到达京师。他们带来市赏的当地土特产，帝国本着不取利的原则展开市赏贸易。 我们周边的邻居们在市赏贸易过程中得到了丰厚利润，他们得到了帝国的商品。 当然了，各国文化背景，风俗习惯大不相同。他们认为价值不菲的土产在帝国统治者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周兴指着地图道；“比如东南亚吧，那里出产大量的玉石香木。儒家士大夫喜欢温润内敛的玉石，对于晶莹璀璨的蓝石红石不大关注。 帝国士大夫讲究低调内敛，璀璨的宝石太耀眼了，所以没人佩戴。 李大人询问的宝石确实漂亮，但是不符合帝国士大夫的审美。这些东西是贡品，无法高价换钱，属于无人问津的土产啊。 帝国库房肯定积压着很多宝石，需要李银河大人跟陛下直接洽谈，要跳过内府。内府司礼监的太监们见多识广无事生非，免得横生枝节。” 李银河点点头，对商军警卫道；“让绿植处王翦大人飞鸽传书，通知京师商栈的高洁，直接约见司礼监王承恩太监，向陛下表达收购宝石的要求。 要打包价，请陛下开价，商行全收。” 李银河在双城子工地迎接祈福团队。特使韩赞周和王简带领祈福团队正在询问飞天塑像。 王简摇头叹息；“我虽是文官，但是出自延绥镇，天下精兵出榆林啊。我敬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杰，可惜啊，管舞一介女流独闯后金军阵，可叹啊！巾帼鲜花香消玉损！ 银河啊，我其实非常迷惘，年轻时，我觉得可以改变帝国，可以翻越任何高山。现在我不想翻山了，我连眼前的生活都翻不过去。 管舞一人击杀数名后金骑兵，视死如归勇往无前。我们的边镇士兵缺少这份勇敢。 帝国出现了大问题，陕西陆陆续续遭灾十几年了，现在终于酿成大祸，帝国内阁面对如此严重的内乱却束手无策。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啊！ 韩赞周大使，本官要向朝廷禀报管舞的事迹，请求嘉奖。” 韩赞周道；“咱家佩服管舞的勇敢，但是，她的身份不宜宣扬啊。国朝表彰的女子英豪只有西南的秦良玉将军。秦将军的荣誉是因为忠于朝廷，朝廷要笼络白杆兵。 他们是羁縻势力，表彰无伤大雅。管舞不一样，让朝廷大肆表彰，难！” 李银河点点头；“管舞为辽东移民奉献了生命，但是，不符合伦理要求。帝国不需要女子的形象太过刚强。 士大夫喜欢裹脚听话的女子，刚强的女子形象不符合帝国封建伦理的标准。银河估计，朝廷对于管舞之事要放一放。 人们都是善忘的，搁置一段时间，天大的事情可能默默随风消逝了。何况边塞之外一个女子的事情呢。” 王简恨恨道；“狗屁的世道。人要有点血性啊！ 帝国的官场就是酱缸，不管什么颜色进去，出来的都是不知所谓的货色。在这种是非不分的世道，做个有良知的好官比做鬼都难。 我不管，我要禀报朝廷真实的情况！否则良心难安。” 韩赞周叹息道；“咱家在司礼监任过职，冷眼旁观，实在是胆战心惊。近几十年来，一会众正盈朝一会宦官专权，咱家看得眼花缭乱。 在咱家眼中，都是为了权与利益而已。东林党人代表江南大地主大商贾的利益，暗暗操控清流，竟然明目张胆掌控科举。一群道貌岸然的腐儒而已，在万历朝，天启朝，东林党人掌控朝堂，施政结果就是灾难。 朝堂之上党争不断，七成衙门瘫痪。朝廷的财政艰难，还不许征收商税，到现在为止，谁敢提商税，谁就是民贼。万历皇爷名声极差，不就是派内府增收矿税商税吗。 咱家迷惑啊，朝廷缺钱，官员缺饷，边镇军士缺衣少食。南方海贸走私欣欣向荣，工坊生产的商品不少，朝廷却得不到一点收益。 以魏忠贤公公为首的阉党祸国殃民，咱家知道，太监就是背黑锅的，阉党成千上万，都是太监吗？” 韩赞周摆摆手道；“不说了，没意思。当官能做到本分就是好官。王大人，朝堂之事太过诡异危险，动辄身死族灭，咱家孤身野鬼一个，什么都不怕。你不一样，你有后顾之忧，谨言慎行啊！ 京师朝堂就是是非之地，问天下英豪，谁能笑傲江湖呢。没有，咱家冷眼旁观，都是灰飞烟灭。 王大人，咱家禀报陛下，派太监镇抚奴儿干都司。听说那里冰天雪地，环境艰苦。亦失哈前辈从京师调配物资赏赐，水上陆上艰难跋涉，咱家也不怕。 冰天雪地挺好，人烟稀少更好。生不逢时，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朝堂那个酱缸不如淳朴的奴儿干啊。 商军在海参崴站稳了脚跟，舍生忘死截断了后金的抓生基地。咱家在庙街正当其时，远离是非之地，默默为华夏帝国做点实事，也算不枉此生啊。” 王简诧异地看着韩赞周，李银河向韩赞周拱手道；“危难之时，方显英雄本色。 雁过留痕，商行的价值观是奉献勇敢勤奋诚实，管舞等商军为千万百姓付出生命，那么，商行要宣扬这样的榜样。 一位睿智坚强的母亲才会教导出勇敢正直的孩子，一个勇敢诚实勤劳的民族才会引领世界走向美好。 如果我们相信管舞的飞天是无畏无惧的牺牲奉献的榜样，那么，一个太平时代，一个深沉的和平，一个相对公平正义的时代将会到来。 中华民族不仅睿智，也是世间的战斗民族。巨龙醒来将是世界的福音。” 王简惊讶道；“我们温文尔雅啊！” “王大人，你作为文官经常习惯贴身肉搏，你对同胞的认知非常不客观。” 李银河笑道；“中华民族也叫汉族，王大人啊，你熟读史书，先祖们对于胜利轻描淡写，但是对于失败描写的极为详细。 史书对失败的原因，过程，后果描写的极为细致，以至于别的国家对我们产生了误解。 我们好像是一个温顺听话不会打仗，任人欺负的大而不强的民族。其实，先祖的意思是警示后人，国之虽大好战必亡。但是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记住，中华历史源远流长，总有一朝，要找回公道。 我们的汉朝非常有代表性，汉文帝说；治理国家，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中华民族是勤劳简朴包容内敛的智慧民族。 汉武帝的手下将星璀璨，甚至汉朝的书生马夫普通百姓都充满血性，陈汤上书汉武帝的话语；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深刻揭示了民族的特质。我们温文尔雅，但是不挑事不怕事，绝对会以牙还牙。 在五千年前，华夏民族就是唯一的战斗民族，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一直到现在，勤劳的百姓只是偶尔被暂时封印了战斗意识，一旦觉醒，便是游弋天际的战龙。 王大人，中华文明经历几千年坎坷，文明的薪火世代相传，从未间断。我们占据着辽阔的生存空间，如果没有强大的战力，如何能够生存，如何能够开疆扩土。 中华民族清楚战争的残酷和破坏性，所以对待战争极为低调，如果谁欺负我们，灭掉就是，不值得宣扬。 王大人，世界上还有其他历史悠久薪火相传的民族吗？” 王简点点头；“本官文质彬彬，一有争执就想贴身肉搏，不是王简冲动，实在是祖宗的原因啊，大善！” 李银河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转移话题。 祈福团队已经到达鲸海，韩赞周大人王简大人，你们怎么安排？” 韩赞周道；“祈福队伍在海参崴停留三天，我们将举办一些仪式。咱家恳请商行文化处将仪式绘画，并配以说明。” 李银河点头道；“银河会安排金圣叹组织学子们，做好绘图及文字说明。” 韩赞周拱手道；“王简大人将回转朝廷复命。禀报朝廷祈福的过程。咱家呢，要去庙街，在那里等候内府的消息。 庙街物资匮乏，情况不明，需要李大人安排生存事宜。咱家带着两名内侍和一名官员，花费不了太多的。” 李银河摇头道；“奴儿干都司衙门荒废许久了，那里本就荒蛮，先人说了，远方畏威而不怀德啊。世人愚鲁，往往以貌取人。大多数部落百姓以帝国军队人员数量以及携带的装备，判断帝国的实力。 韩赞周大人不仅代表内府，也代表帝国颜面。如果太过低调，反而影响帝国的权威。这样吧，商行抽调商军随行。 奴儿干地域辽阔，商行行商天下，繁荣奴儿干地区也是巩固华夏疆土。商行起自帝国，巩固帝国疆域义不容辞。” 李银河对王简道；“王大人，商行派人沿一千二百里的大河岭北进，提前探查奴儿干都司驻地。在漫长的航行之中，商行的船只发现了不少大鱼残骸。 北海有冥，祈福就是陛下的爹爹们梦到了鲲，商行没有发现鲲，却发现了大鱼以及大鱼的残骸。 按照商行的估算，大鱼种类不少，许多大鱼重百吨以上，是非常庞大的鲸鱼啊。 商行以实际数据绘制了写实的鲸鱼图册，你是否需要带几具鲸鱼骸骨回京师？毕竟这些实物是祈福活动的证据吧。” 王简摇摇头道；“我携带图册回转京师吧，不带实物了。大鱼死诸侯薨，毕竟得照顾勋贵们的情绪啊！” “王大人，帝国勋贵太看得起自己啦。所谓鲸鱼落万物生。大鱼死去滋养了万物生长，勋贵们活得猥琐消耗民脂民膏，死了也是帝国的灾难，陵寝还要侵占帝国山水。真是百无一用是勋贵。 鲸海以及北部海域生活着大批鲸鱼，它们自己觅食自然成长，勋贵们把自己比作大鱼，诠释了什么叫臭不要脸啊！” 王简无奈道；“李大人，大鱼死诸侯更杀，这个典故吧出自古书。其实是警示君臣，面对异常天象，各种自然灾害，要谨言慎行戒骄戒躁，要深刻反思自己的言行是否给尘世间带来了灾难。 大鱼死诸侯薨是一种警示。” “警示有什么用，老天爷也叫不醒装睡的混账们。” 李银河冷哼一声；“帝国的内忧外患多不多，百姓的生活苦不苦！朝廷反思了吗，帝国大厦在风雨中飘摇，勋贵官员们还在埋头挖掘帝国的根基。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 李银河看着一队女兵向工地敬献鲜花，烦躁道；“两位大使安排祈福仪式吧，银河要回转海参崴，安排移民事务。 三天之后，商行派人员陪同韩赞周大人北进奴儿干都司。” 第85章 华夏帝国的治理观念是大一统 李银河乘坐软帆战船到达海参崴金角湾码头，南方海岛上有一批身穿蓝靛色军装的人们正在平整土地，修葺营房。 李银河站在码头上道；“他们是什么人？” 王翦赶忙回答；“李大人，那些身穿蓝色军装的是荷兰俘虏们，商军指挥石百三大人划定金角湾南u部岛屿为俘虏的活动区域，他们需要建设营房并参与劳作。 李大人的意思是将荷兰俘虏限制在此地三年，他们不能闲待着，正在休整岛屿。” 王翦看着岛屿道；“李大人，荷兰人真是买卖人，被俘的荷兰商务员胡安向商行提交了一些请求，请求商行允许荷兰人组建渔业工坊，提供一些劳作工具，他们可以通过劳作或者劳务派遣支付花销。 他们真是纯粹的商贾，刚刚成为战俘，马上就展开商贸工作，没有丝毫的沮丧，真是不知所谓。” 李银河笑道；“荷兰国土狭小，地势低洼，荷兰人能够依靠贸易和金融创新成为海洋马车夫，肯定具有深刻的生存危机意识。 荷兰人前赴后继走向世界，能够成为海洋霸主，肯定具有冒险精神和精明的算计。商行反对荷兰独霸商道，野蛮殖民，欢迎荷兰在商贸领域的真诚合作。 他们是战俘，在税收方面肯定要苛刻一些，除此之外，商行愿意倾听他们改善生活以及商贸的建议。 他们提供什么劳务派遣？” “胡安认为，荷兰军商船的俘虏们是优秀的海员，他们有观察员领航员帆装技师，火控指挥人员等待，如果全部投入渔业公司，是一种资源浪费。” 李银河点点头；“荷兰人对成本开支管理是严格的，你通知胡安，商行可以考虑荷兰人的建议，需要签订一份协议。 商行提供荷兰战俘的发展需求，但是，商行必须拿走一块利润，对荷兰战俘进行一定的活动限制，这是对荷兰人袭击商行的惩罚。 经过双方协商，商行尊重协议，诚信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基本美德。” 谢宝在办公室外徘徊，见了李银河眼睛一亮，貌似恭谨地垂手侍立。 李银河皱眉道；“谢宝啊，别装啦，你不是负责稳定土城子吗？跑回来干什么？” 谢宝忧郁地看着远方道；“师父啊，读千卷书行万里路乃是儒者的基本要求。我要跟随商行去奴儿干都司衙门。” 李银河拍拍谢宝肩头道；“咱们师徒要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优秀的老师，你也不是聪明的学生，不用被儒者的要求束缚，不用高标准追求成为什么学者。 我们师徒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前行，土城子非常重要，这个地方是后金的破阵死兵兵源基地，也是海参崴的西部门户。 在特定时期，比如我们的力量远远弱于后金的时期，那就削弱后金。在八旗辽东控制区域和北部其他区域制造战略缓冲区，将后金与奴儿干暂时分隔开，尽量清除后金利用其他女真百姓，充实军事经济实力的威胁。 清除后金与北部的联系，利用各种方法转移人口物资，使后金难以掠夺女真部落。后金的奴才制度绝对是中华文明的桎梏。 商行施行遏制后金的行动，要有开放灵活的手段，不能被华夏帝国的规矩约束。后金的皇太极智商极高格局宏大，我们只有依托大势，借势才能压制皇太极。 杜鹃是搞事情的好手，可是她是女孩子，最好远离危险。师父只能让你主持这件大事。” 李银河语重心长道；“谢宝啊，多研究奴儿干地区的资料，细致了解后金的驿站及联络手段等等问题。 商行必定掌控奴儿干都司，你以后有机会到庙街。 那个后金的参将情况如何？” 谢宝撇嘴道；“就是个崇拜强权的文盲，他认为商军作战勇敢火力强大，是个超过后金实力的靠山。 这种人没有忠心没有追求。现在稳定土城及周边部落，还需要横哒效力，他为了得到商行的青睐，做事倒是非常卖力。 阿塔率领留守商军，袁天赦负责情报，云氏姐妹们负责民政。谢宝认为，选择一批精锐披甲人补充进商军，其他的青壮尽量迁徙到海参崴地区。” 李银河点头道；“横哒这样的后金将领不能领兵，他们对于权利的崇拜深入骨髓，把他当做驿马，让他筋疲力尽为商行做事。 有些人残暴得比鬼可怕，不要试图改变他，一定要让他疲于奔命，要防备这些祸害。” 李银河指着办公室道；“三天之后，我们将远航庙街，大家讨论一下准备工作，你也进去听听。 谢宝，如果土城出现变故，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云氏姐妹，保护好商军。事不可为，商行允许你部自行撤退到双城子。 你要注意安全。活着最重要！” 海参崴商栈办公室内坐满了军政干部，前台挂着几幅巨大的地图。 李银河走到地图前道；“同袍们，三天之后，祈福团队一部分回帝国朝廷，一部分人员随韩赞周大人远航奴儿干都司衙门。商行将派遣军政干部随行。 奴儿干都司是大明帝国的领土，地域辽阔，是商行未来的发展基地之一。商行将投入人力物力开发这片地域。 我们即将远行，银河再次重申，奴儿干都司是商行重要的商品基地和商贸市场，商行将开发这块宝地，按照新的社会制度繁荣这片土地。 商行将重视货值领域，货值学说首先是道德论，同袍们一定要谨记，接触了生产资料，货值将异化权利。一部分管理人员不自觉的被异化，会僭越公权力占有生产资料。 我们有悠久的历史，先贤殚思竭虑将各个朝代的历史编辑总结，给我们后人作为人道治理的范例。 生为中华民族是何等幸运啊！ 从货值角度来说，我们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社会，不如封建社会。华夏帝国目前处于以田赋为经济基础的封建社会，华夏帝国的封建不同于世界其他封建社会，华夏帝国没有分封权利，朝廷实行的是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分封给藩王的只是一些不影响集权的利益。 自从始皇帝采取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等统一措施，维护大一统便是华夏帝国统治者的首要责任。众人拾柴火焰高，大一统的观念深入人心。 我们停留在封建社会，迟迟无法迈向新的社会制度，为什么？因为人道治理的理论无法有效突破封建理论的桎梏。 银河一直强调，我们要有哲学高度，形而上是无差别的，中华先贤早已揭示了天道；万物混同，无差别。先秦文化百花齐放，华夏帝国接受了儒家封建理论，帝国早早迈入封建社会。 哲学强调时间空间和度。中华的封建理论如此强大，以至于我们进入新的社会步履维艰。这是正常的，就像日月交替，四季轮换，白昼长了，黑夜就短。 我们进入新的社会形态艰难，就会忍受煎熬时深深反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会敦实前进的基础，虽然不可避免要经历艰辛，遭遇灾难。 华夏帝国的兴衰历史被浓缩成一本本书籍，读书人，尤其是帝国大学士们，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为什么突破不了封建桎梏呢？他们在一本本书籍中读到失败，治理的实践还是保持朝代延续最好也就二百多年，因为他们没有创新，抱残守缺还是失败。他们没有成功的范例。 人性趋利避害，创新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大概率身死族灭，所以，退而求其次，苟活成为主流。 华夏的封建伦理强大，那么改变就越加艰难。我们身处千年之未有的大变局，我们在实践一种突破，不仅突破封建桎梏，还要突破资本的剥削。跨阶段前行难比登天啊！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人生就是经历，既然来红尘历练，那么就潇洒走一回。庆幸的是，中华先贤给出了符合天道的进阶理论；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我们在先秦时期就有了跨越封建社会甚至跨越资本社会的理论。人道治理的重点在百姓的权利。 我们什么时候真真正正为庶民服务，那么，中华民族将引领世界前行。” 李银河不断嗟叹；“银河手执一卷，常常感叹，我们的先贤是神仙祖先啊。 好，商行来到奴儿干都司，我们在海参崴立住脚跟，马上向远方拓展，我们要明白治理的重点，也要清楚旧社会的桎梏。 华夏帝国的弱点在哪？人道治理方面没有取得突破。我们人为的把帝国百姓分为三六九等，从伦理方面巩固封建特权，从法理方面维护统治者的特权。 从一出生，我们就不平等，帝国一小撮统治者占据着庞大的资源，绝大部分百姓没有受教育的权利，没有公平参与社会管理的权利，甚至一辈子在几十里地打转，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生存权。 商行宣扬人权，首先是百姓接受教育，公平参与管理帝国的权利。我们的统治者明白帝国的问题，也知道治理的方向，一个帝国能够生存并发展，关键就是抵御外辱，抑制豪强。 抑制豪强不仅仅抑制豪强兼并土地，还要限制一小部分人侵占绝大多数人的生存资源和发展机会。 华夏帝国统治者明白问题，但是，解决不了。封建士大夫不会放弃特权，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封建王朝的等级森严，皇帝勋贵士大夫百姓，按照职业分为三教九流，还有下九流等等。 这种封建统治依据是血统，老子打下江山，子子孙孙享受民脂民膏。帝国的藩王郡王皇亲国戚遍布帝国各地，他们不事生产，按时领取薪俸。帝国分封皇亲国戚最多的省份，也是百姓生存最艰难的地方。 以陕西为例，陕西灾情断断续续十几年了，朝廷无法有效赈灾，因为陕西周边的省份被皇亲国戚吃垮了，没有粮食赈灾。到现在为止，朝廷还欠着皇亲俸禄，河南山西等地一年的田赋无法保证皇亲的俸禄。这些皇亲勋贵没有大义没有廉耻，宁可灾民吃土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 可以预见，流民军将疯狂报复，帝国开国皇帝给子子孙孙一个铁饭碗，吃的是民脂民膏，喝的是百姓的鲜血，天道轮回，只有拿命来还。” 李银河叹息一声道；“以血统定尊贵是人道治理的悲哀，西方也是如此，神职人员，国王等贵族，有产者，百姓。 东方西方，庶民始终是草芥。 随着科举等考试的诞生，极少数寒门终于可以通过一个狭窄小道出仕管理帝国，这个渠道太狭窄，绝大部分百姓是没有机会改变贫寒的命运的。通过这个考试的读书人，摇身一变，成为特权阶层，更加疯狂的盘剥百姓，从无例外。 还有一类人随着社会的发展渐渐成为特权者，他们是富者。在资本社会，富者会成为资本家，他们会渐渐发现，权钱勾结不是财富拥有者的终极目标。资本家可以控制权力，摆脱自古以来依附于权力的角色，他们可以控制权力，在幕后扮演上帝。 同袍们，在以后很久的时间里，世界被少数几个资本家团队控制是现实。他们呼风唤雨，通过人为调控货值繁荣和衰退，饕餮大餐任何资产。资本主义社会，必然取代封建社会奴隶社会，但是，资本主义制度具有自身无法克服的弊端，资本家不会主动让利，这是一个缺陷严重的制度，是人为制造社会动荡的制度。 人道有情，不要为了碎银几两，僭越公权力去欺负百姓。人生就是历练，我们离开红尘，带不走任何外物。如果在历练过程中迷失了心智，沉迷于物欲，那么非常可悲，须知万事皆空，因果不虚。 儒释道都在讲修行，最终，我们的心灵归于静水流深。 国朝阳明先生强调致良知，商行讲求主体性。我们熟知历史，明白解决朝代更替的方法，在有限的生命中为自己为他人，做一些事情，不也是一种幸福的体验吗！ 同袍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不是消灭剩余价值，那是更加高级的社会阶段，我们目前要平衡资本利得和劳动所得。 如果劳动者因为劳动所得成为社会的骄傲，那么，将改善社会尊重劳动的风气，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人性不能试探，为了大家愉快同行，商行将加强监管，商行有审计部门，规划部门，绿植监察部门。银河希望同袍们理解商行的严苛，资本的异化就在我们自身。” 李银河敲敲地图道；“商行即将开拓远方，银河希望大家一直温暖同行，希望我们一起探索星空。 好，野蛮体魄文明精神是银河对自己的要求和对朋友们的期许。 我们出发之前，要通报一些信息。” 李银河对王翦示意道；“向大家通报一些情况，凡事预则立。” 王翦走到地图前道；“同袍们，商军在正面战场维护了商道畅通，绿植部门在无形的战场为商行保驾护航。 王翦通报近期的情况资料。朝鲜的济州岛以及友好商馆成为朝鲜对外贸易基地。朝鲜国王贵族们向北方商行提交了采购清单，同时，按照商行的贸易结算要求向云从岛商栈兑换货币。 朝鲜提出了交易商品的清单，因为朝鲜出售及进口的商品种类繁多，需要董事会最后圈定贸易品种。 在釜山的友好商馆接到对马岛的采购清单，商品需求者主要是日本幕府，幕府没有评论刚刚死去的对马岛大名，也没有任命宗久宝职务，对马岛实际上被宗久宝等人控制。 商军参谋团认为，日本幕府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正在了解对马岛的情况，掌控对马岛的冲突不可避免。” 李银河点点头道；“幕府将军是征夷大将军吧，征什么夷？他征讨的是北方虾夷之地。虾夷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帝国的羁縻藩属，在大元朝代和本朝，虾夷地区持续向华夏帝国朝廷进贡，被列入市赏名单之中。 日本地区的统治者历来眼界狭窄，行事偷偷摸摸猥琐残暴。上一届幕府将军侵掠朝鲜，在万历朝代给朝鲜以及大明带来了战争，日本侵略者被赶出了朝鲜，大明帝国断绝了日本的朝贡，对于此事没有深究。 日本的侵掠给朝鲜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让大明帝国损失了大量精锐战士，靡费了帝国千万两白银。日本统治者是畏威不怀德的极坏典型。商行是大明帝国的伦理代表，我们不欺负邻居，但是，不会忘记别人对帝国的无端伤害。 本官宽宏大量，日本狂妄自大的侵略邻居过去几十年了，日本的侵掠没有被清算，日本的幕府将军也没有反省，那么该算算帐啦。商行要为日本侵略朝鲜的战争收尾，起码让幕府明白，搞坏事要承担后果，不能假惺惺道个歉就完事。 这是一个崇拜侵掠他国的道德败坏的统治集团，是个拜鬼的统治集团，必须制定遏制幕府的制裁措施。” 王翦点点头；“商行搜集了一些资料，已经确定，幕府委任蛎崎氏管理虾夷地区。赐下“虾夷岛主”的朱印状和桐章。 蛎崎氏改名松前氏，被称为松前藩，松前藩的主要势力范围为虾夷岛渡岛半岛南部，江户幕府划给松前藩的领土远比渡岛半岛要大，覆盖了整个虾夷地区。 这是公然侵吞大明帝国的藩属羁縻地啊！” 第86章 追梦奴儿干都司 李银河对屋内的江竹勋道；“江堤骑，你总是默默坐探，要向朝廷反映周边国家的实际情况啊！ 日本幕府僭越大明帝国的权利，私下分封大名管理虾夷地区。这是公然挑衅大明帝国的威严。” 江竹勋起身无奈道；“李大人，你要尊重本官的秘密工作性质，不要大庭广众之下称呼本官堤骑。 日本自古以来就是个麻烦，日本的海上流寇给大明帝国带来了长久的伤害。 本官对这个无赖的岛国充满了愤恨，奈何帝国财政紧张，现在没有办法进行征讨。日本的政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道完歉后总结的是搞坏事的经验，下一次侵掠他国之前完全否认侵略的历史事实。 日本统治者充满了狂妄自大，外表伪善，自我评价还非常高，本官难以评价日本统治者。本官只能告诫李大人，那就是一条反复无常的狗，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王翦摇头道；“卑职也不知道日本政客的卑鄙下线。 据确切的情报显示，日本萨摩藩在万历年间攻下琉球王国。国王尚宁被迫投降。萨摩军随后分为四组，在琉球王国的都城首里城分头搜掠，将琉球王国两百年来积攒下来的金银、珍珠、宝石、祭器、古玩、丝绸、文书等珍贵物品尽行掳走。琉球王国国库、那霸港的“亲见世公库”也被劫掠一空。 萨摩军带着尚宁王及一百多名琉球贵族返回萨摩。萨摩藩主岛津家久带着尚宁上江户觐见将军德川秀忠，显摆自己的“武功”，途中还在骏府城拜见了闲居在该地的德川家康。 尚宁王被放回琉球，在释放之前，萨摩强迫琉球割让了喜界、大岛、德之、与论、冲永良部等五岛，并对琉球领土实施了检地，将琉球的石高定为十二万三千石，其中北方五岛三万五千石由萨摩藩收为己有，南部琉球王国残余领土的八万八千石产量中，每年要向萨摩缴纳八千石，五万石为琉球王自用，其余作为诸官俸禄。 奄美大岛的居民学来了制糖技术，不料这却成为了祸害的根源。黑砂糖在日本属于非常贵重的商品，因此萨摩吞并奄美大岛后，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将岛上十五至六十岁的男性和十五到三十岁的女性都搜括为“作用夫”，即奴隶劳工，一个男性劳工的身价是一千五到两千斤糖，女性为七百到一千斤。奄美大岛和附近岛屿上的稻田全部被征用，改种甘蔗，提炼黑砂糖，然后贩运到日本高价出售。 琉球北方五岛因为被强制劳作以及缺粮，成了黑糖地狱。” 王翦拿出一本册子翻看着继续道；“萨摩虽然在形式上和名义上保留了琉球的独立，但是规定了琉球每年必须进贡的数量和金额。在残酷压榨下，每年要向萨摩提供大量的大米、芭蕉布、黑糖、牛皮，以及琉球本身并不出产的棉花、苎麻、木耳、胡椒、菜子油等贡物。” 李银河淡淡道；“情况是否属实，幕府是否知情？” 王翦拿着文册道；“按照西人历法，一六一零年八月，萨摩藩将大明帝国赐给琉球的王冠、王服进献给德川幕府，但是幕府一方面奖赏萨摩，另一方面也命令萨摩不可改动琉球的旧制。幕府之所以保留琉球，除了顾忌琉球宗主国大明帝国的反应外，更期待一个名义上独立的琉球可以充当中日贸易的中介人。 这些实物在幕府库房之中。 琉球王国为了减少人头税，不得不减少人口，其减少丁口的方式非常残忍。” 李银河对江竹勋道；“江大人，帝国是否知情？” 江竹均道；“朝廷接到过琉球王国的求援，但是无法派遣水军远征，多次向日本幕府提交了抗议。 国朝外有后金叛逆，内有饥民牵制，没有办法讨伐萨摩藩。” 李银河摇头道；“几十年过去了，朝廷居然没有总结无法出兵的原因，也没有支援藩属邦国的计划，帝国统治者实在是尸位素餐的笨蛋们。 琉球王国是大明帝国的友好邻邦，大明帝国在市赏体系中对琉球王国极为照拂，对于这样的友好邻居，商行要给与帮助。 商行起码要帮助其自立。通知琉球股东，继续向北方商行上报情报，商行必然采取军事行动，打击猥琐的残暴势力。 商行即将远行庙街，本官陪同韩赞周大人重新修葺奴儿干都司衙门，后勤部门要加紧调配物资。 我代表商行宣布军政任命。 远航舰队指挥官盖英杰，海参崴军政指挥石百三，下辖双城子，土城商栈据点。鉴于奴儿干都司情况特殊，商行采取半军事化管理，军政指挥总管军事和民政事务的决策。” 石百三起身敬礼；“为帝国巩固疆土，石某必然竭尽全力维护商行和乡社百姓的利益。” 李银河回敬军礼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愿百三大人成为稳定海参崴，繁荣奴儿干都司的柱石。” 红日初升，海参崴的百姓们簇拥在金角湾，送别远行的商行船队。 李银河乘坐软帆盖伦船，祈福团队行人司等衙门的十五名官员报名远行，陪同韩赞周乘坐福船，盖英杰乘坐一艘鸟船作为船队的指挥舰。 徐安生教授乘坐一艘福船随行。 船队还跟随着铁力船，苍山船，海沧船，福船等十余艘各式船只，四支舢板编队护航。 李银河韩赞周石百三等人在码头检阅随行商军。 码头旌旗招展，远行的商军们背着行囊整队准备登船。 韩赞周咂摸咂摸嘴道；“银河啊，怎么大部分是女兵啊？” 商军前部和最后是男兵方阵，队伍中间是披着红披风和背着标枪的女兵方阵。 李银河叹口气道；“辽东连年遭遇兵灾饥荒，青壮本就不多啊。加上朝廷控制商行的护卫数量，所以此次陆战主力是女兵，女子占了八成。辽东女子豪爽坚毅，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兵源，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如此优秀的女子战士啊！ 朝廷认为女兵没有威胁，不做限制，所以商军此次远行动员了八支女兵连队，负责宣传联络医护等各种军事任务。 没有办法啊，韩大人，一切还需低调啊。” 韩赞周摇头道；“奴儿干都司地域辽阔，依靠女兵巩固疆土，帝国的男儿情何以堪。 咱家将据实禀报内府，需要陛下增强奴儿干都司的军力。起码重新组建奴儿干都司护印军。咱家会向朝廷递交奏章。” 码头商军敲响了战鼓，在八名司号员的号声中，商军军阵开始移动。第一个军阵是以警卫连老兵为骨干的步兵主力。 除了一个排的老兵，军阵主力配备了长枪兵，刀盾兵，以及补充的一个排的侧翼游兵。 李银河指着游兵道；“韩赞周大人，游兵兵源来自乡社下辖的女真等部的战士，他们擅长射箭，近身肉搏极为勇敢。 女真人蒙古人是可以吸收进我们的军队的，都是为了生活，关键是加强教育培训和帮助他们稳定家庭的生活。 我们吸收的女真等部族战士越多，就越加减少后金的实力，希望您向内府禀报实情。” 随后的女兵军阵的领军军官是王正行和冀州成。 李银河指着女兵方阵前的两人道；“这两个人眼睛望天，实在是军容不正啊！” 冀州成王正行一起转头向李银河等人敬礼，齐声高唱；“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啊哈 因你今晚共我唱” 李银河在海风中凌乱道；“出征呢，看什么旧模样！” 随军步鼓声响起，数百女兵齐齐抖抖鲜红披风；“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那个新天地 你转身 匆匆走进风雨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 不回头向硝烟深处奔去 多少个青春背影消失在夜里 换来晨曦” 医护兵拔下背上短茅刺向空中高歌；“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 心中 ” 王简摘下官帽挥挥拳头道；“听了歌曲，本官想战斗啊。华夏帝国风雨飘摇，丢掉幻想，为了生存努力战斗吧！” 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海风吹皱粼粼浪花，商军船队迎风破浪向北航行。船队西侧是隐隐约约的山峦，在浓密的森林空隙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野花群。船只保持纵队行驶，绵延一里。 李银河指着前方船只打出的旗语道；“韩赞周大人，鲸海西侧是被女真人称作锡霍特的山脉，史料记载是西河大岭，也被叫做老爷岭。长一千二百公里，宽二百至二百五十公里。 商行探测军正在绘制老爷岭的地形，老爷岭从海参崴向北延伸至黑龙江海口，商行每隔数百里保持了一个补给站。 我们离最近的补给站不远啦。” 韩赞周看着前方的船只道；“大海茫茫，商行的船只能够保持联络，商行对船只的管理颇为有效。 大明帝国北方缺粮，朝廷每年从南方运输数百万石粮食补充北方，只能通过大运河运输，李大人，运河淤积水浅，船只的装载数量有限，每年运粮靡费巨大，参与运粮的旗军百姓数十万啊！ 朝廷对于海运充满疑虑和争议，咱家观察，大海虽然危险，但是海运大有可为。” 李银河笑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从大元朝，华夏帝国就已经掌握了海运航线。国朝建立初始，海运欣欣向荣，海船装载量大，海路也不用年年清淤，这说明什么？事关利益，你有好的方法，大家可以视而不见。 郑和前辈率领数百艘海船，装载几万名士兵七下西洋，远达非洲。如果真想海运，从帝国南方到北方的海路才一千多里，都是成熟的航海针路，怎么会运输不了粮食呢！” 李银河指指脑袋摇头道；“朝廷和地方的官员们小算盘打得噼噼啪啪响，他们脑子没有问题，是屁股坐歪啦！” 东面海域传来信号弹的连续炸响声，船队东面负责警戒的船只不断打出旗语。 一名商军向李银河禀报，负责东方外围警戒的海沧船发出战斗警报，船队正在收拢船只构建防御队形，请注意安全防护。 李银河望着东方海面点点头；“遵守旗舰的指挥，让盖英杰专心处理敌情，我和韩赞周大人不用分心照顾。 本官的盖伦船遵守指挥官的命令。” 北进的船队不断收拢，船队面向东方摆出迎战军阵。各船纷纷通过旗语与指挥舰沟通，通报舰穿梭在船只中，传达重要的作战信息。 随着信号弹距离船队越来越近，一艘警戒的苍山船出现在船队视野中，旗舰桅杆上的了望哨通过望远镜观察远方，然后通过旗语通知船队信息。 一名商军向李银河禀报；“禀报李大人，有七艘海船追踪商军负责警戒的苍山船，对方装备了小炮，甲板上有火铳士兵。打出的旗帜属于日本大名松田藩。 指挥旗舰认为这些敌对船只是日本的捕鲸船，在鲸海嚣张跋扈惯了，主动攻击商军巡逻船，想打劫商军的警戒船只。商军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 李银河点头道；“向旗舰回报，本官会注意安全，请指挥纵览全局，击败敌人的挑衅。” 警戒的苍山船回归船队，一只受伤的鲸鱼筋疲力尽漂浮在船队附近。 李银河指着拖着十几支标枪的鲸鱼，对韩赞周道；“这里是大明帝国的海域，这里的势力无法无天，不仅偷猎大鱼，还随意劫掠经过的船只。 这里没有安全的航行秩序啊。 韩赞周大人，大鱼死诸侯薨，应该让定远侯爷来看看这里的情况。如果这里不断发现大鱼的死亡，京师的勋贵是不是会接连死亡。 一群靡费民脂民膏的废物，死绝拉到。” 几艘海船距离商军船队几百米缓缓减速，跟船队对峙，敌人很惊讶商军拥有各种海船，但是舍不得放弃飘在海上的鲸鱼。 一艘船向商军船队驶来，船头站着一名身穿藤甲，头戴牛角型战盔的武士，可以看到武士周围站着十几个士兵，有的手握火铳有的举着刀斧。 商军船队压向敌人，铁力船突然加速，在双方注视之下，铁力船撞在敌人极力规避的船只尾部，牛角盔武士张牙舞爪落入海中。 日本大名的海船腾起硝烟，率先向商军发射霰弹。商军旗舰腾起浓烟，一枚十八磅炮弹砸向敌船，炮弹将一艘敌船的桅杆砸断。飞溅的帆索断木扫倒了一片船员。 大名的船只慌忙转向逃逸，装备小炮的船只无法击穿装备重炮的船体，而重炮炮弹能轻易击毁普通的硬帆船。大名的船只只能逃跑。 李银河乘坐的盖伦船船身面向敌船，盖伦船船身一振，五枚重炮炮弹砸向缓慢转向的敌船，一艘中弹的大名船只当场断裂，船体渐渐倾覆。 舢板编队快速封堵敌人的退路，用千斤弗朗机打击敌船的帆装和甲板的船员。 五艘敌船升起白旗，降下船帆。敌人明智的投降了。 李银河对警卫的商军道；“向指挥旗舰发信号，指挥官坐镇旗舰不可轻动，本官一会到旗舰了解战况。” 海参崴金角湾码头，灰胡子丁九妹护送一批东江镇百姓到达海参崴。 定远候对随行的张明振道；“你协助丁九妹与商行交割押运的物资，本候的安全不用担心。 这里是辽东移民需要重建的家园，万万不可疏忽。” 码头上一派繁忙，道哥和谢老黑踏上码头，道哥望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叹口气道；“我有些迷惘啊！ 我在前半生努力打拼混成了天津帮派首脑，人生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大快朵颐海鲜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可是，在辽东蚂蚁岛随随便便能吃到海参，跑到偏远的奴儿干，海参崴就是小渔村，专门出产海参。 这里的百姓轻易就吃到金贵的海参，我在天津拼杀什么，活得就是笑话啊！” 谢老黑点头道；“老黑在青州自认是位体面人，奋斗了半辈子，现在成为帝国朝廷的通缉犯，还名列重要的叛逆三甲之一，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踏上逃亡路。 人生真是失败。” 定远候掏出折扇貌似优雅地展开扇面道；“人生就是抗争，本候从不埋怨命运的艰难。 纨绔是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纨绔的本质是什么，欺男霸女欺压百姓。 李银河就是本候的道场，你们见过给普通农户开蒙的勋贵吗？李银河妄图改变本候的三观，真是封建社会的祸害。 本候屈服了吗，没有。本候不仅不会屈服李银河的什么新思想的改造，还要走出一条不同寻常的勋贵之路。 别的勋贵在繁华京师苟且，本候就要跋涉在荒蛮的边塞。别的勋贵走私人参貂皮获取暴利，本候行商千里就卖些针头线脑。别的勋贵垂涎生猛海鲜，本候就喜欢利津羊肉。 本候给辽东百姓捐了一半的商品，娃哈哈，玩得就是个性，辛辛苦苦搞事情就是要不赚钱。 李银河妄图改变本候的顶级纨绔人生路，本候要让李银河怀疑人生。” 谢老黑神色怪异地和道哥对视一眼，对定远候道；“侯爷啊，东江镇百货奇缺，海参崴更是百废待兴。 您捐了一半携带的商品，商行强行收购了剩下的商品。您依旧获利了三倍啊，商行的管事说了，塞外处于特殊时期，不能让您的紧俏商品获利太多。而且吧，也不能让你白辛苦，商行要给您的回程补充辽东紧俏的商品，人家商行认为您是顶级慈善商贾。 这个吧，您一不小心赚了大钱，回去肯定是成功商贾的范例呢！” “真是人生艰难！” 定远候收起折扇道；“这样下去，本候岂不活成了成功商贾的正面形象，太可怕啦！还得搞点坏事啊。” 第87章 焚心似火 李银河韩赞周江竹勋等人乘坐通报船登上旗舰鸟船。战斗已经结束，商军俘虏五艘海船，一百六十名大名的渔民。 盖英杰向李银河敬礼；“战斗情况已经交由监察人员核实，商军没有人员死伤，两艘船只遭受轻微损失。 请李银河大人继续审问俘虏。” 李银河回礼道；“日本大名捕鲸并袭击鲸海的船只，对于商行的船只航行是个隐患。” 李银河看眼俘虏们，五名船长和牛角盔首领跪在地板上。 李银河指着牛角盔首领道；“本官看到你掉入大海中，你穿着盔甲，怎么没有淹死，非常不科学。” 牛角盔首领抬头看着李银河道；“本将军穿的是藤甲，这是家传的手艺，不能告诉你们。 你们是唐人吧，你们袭击强大的松前大人的武士及渔船，你们将面临灭顶之灾。” 江竹勋抽出刀鞘敲在牛角盔的肩膀上道；“村子大的土鳖，居然妄称藩国。松前是什么货色，有多少石高？” 韩赞周对迷惑的李银河道；“李大人，内府有倭国的详细资料，德川幕府僭越国王权利分封大名，大名的实力以每年封地的粮食产量来评估实力。 这个松前藩并没有被内府记载，所以锦衣卫要问一问。” 韩赞周对牛角盔道；“你居然会说华夏语言，松前藩的封地在哪？每年的粮食石高是多少？ 咱家是大明帝国的大使，鲸海是帝国的海域，你们非法捕鲸还袭击帝国使节，可见平日嚣张跋扈无视帝国的尊严。松前藩摊上事了，你也是祭旗的货色，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免得死前遭受刑罚。” 牛角盔脸色有点苍白道；“我叫井下春草，是松前藩下辖的武士。松前藩所处的虾夷地区没有出产大米，所以没有石高。 幕府将军委任了松前大人管理虾夷贸易，算是一万石石高吧。 大明帝国的船只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鲸海了，我爷爷说了，丰臣将军在朝鲜和大明军队打过仗，现在不打仗了，大明帝国宽宏大量，不会在意我们在鲸海打鱼。 你们不能杀我，我爷爷在上一任幕府任过职，我们家是文化世家。我们只是被贬谛到虾夷地区，我是文化人。” “什么文化人！” 江竹勋抽出绣春刀道；“一群狂妄自大的倭寇。幕府将军居然敢偷偷摸摸分封虾夷地区，虾夷是大明帝国的土地。 倭寇给大明帝国沿海造成了持久的灾难，日本在万历年间悍然侵掠朝鲜，给朝鲜以及大明帝国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倭寇残忍贪婪，毫无人性，本官砍了你个混账，还敢舔着脸自称文化世家，气死本官了！” 李银河拦着江竹勋道；“江大人啊，锦衣卫几百年来打下了徇私枉法的赫赫威名，现在连大明帝国的邻居都不熟悉帝国的威严了，那个井下春草吧，他还得从爷爷那辈了解帝国。 银河说句公道话，锦衣卫的工作退步了，江湖上都很少流传你们的传说了，把银河这样的潜力少年搞成什么江湖传奇，真是不知所谓啊！ 银河宽宏大量，人家忘了咱们，偷偷侵吞帝国的土地，那就打回来。万历年间的援朝抗倭的战争靡费了上千万两白银啊，帝国还损失了无数将士。 大明没有向藩国朝鲜讨要军费，也没有清算日本挑起战争的罪行，夷酋畏威而不怀德，让帝国百姓承担战争灾难而对发起战争的日本宽容，这是内阁及帝国各部道德先生的无知。 大明百姓默默承受着战争的损失，到现在缴纳田赋依旧艰难，商行作为帝国对外活动的代表，要讨个说法。 什么狗屁的幕府将军啊，一帮阴损的臭虫而已。商行处事非常公平，打输了就得赔钱，不服气的话，那就接着打。 每打一次，就要付出代价。” 一旁的顾问胡安点头道；“卑职赞同李银河大人的处事方法，如果占着理还打赢了，那就要刮敌人的骨髓啊。 如果不让敌人痛彻心扉，他们缓过劲来，还会挑起战争。因为战争的成本太低了。 卑职认为，日本统治者缺乏变通，容易走极端，这是缺乏智慧的表现。其实，只要统治者不干涉，日本百姓自己组织生产远超幕府的统治。 在西班牙探索亚洲的时期，日本在东南亚开展造船业，沟通海贸，西班牙甚至雇佣日本水手来往于亚洲和新大陆。 现在，幕府趋向闭关锁国，勒令在外的日本人回国，大批水手只能务农。这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操作。” 李银河淡淡道；“大明帝国一样严禁海贸。这是封建制度统治的需要，稳定压倒一切，发展并不重要。 新的社会制度需要打破稳定，探索未知。因为未知代表财富或者危险，荷兰以及西方的航海先驱就是怀揣着发财的梦想，义无反顾进入海洋，很多人死去了，但是，你们发现了新大陆等很多我们以往没有到达的地域。 科学体系也依赖于不断创新，故步自封是没有前途的。 日本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国家，是一个地域狭窄的岛国，有限的生存空间限制了日本人的思考深度，这里会出匠师，但是无法产生思考星空，充满慈悲的哲学家。 闭塞会导致变态，海岛的恶劣环境会导致统治者漠视生命。 商行要保持日本接触外界，懂得中华伦理，尊重生命，懂得敬畏。” 胡安苦笑道；“西方独裁者一样喜欢财富，殚思竭虑发展商贸，荷兰对于传统的教义有不同的理解，我们认为，发展自己在世俗的事业，努力赚取财富，也是一种尊重信仰的外在表现。 东方西方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日本统治者自废商道，自己减少海贸基础的操作实在是一种愚昧的行为。 我的意思是，海参崴的荷兰公司可以雇佣一些日本水手和工人，东亚的人员具有很强的纪律性，他们起码是很好的劳力。 荷兰东印度公司一直对东南亚的劳力素质烦恼，他们太散漫了。”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的目的是带动大明帝国的邻居开拓眼界，主动跟世界交流，改善百姓的生活需求。 商行可以考虑你们的要求，但是，你们是战俘，有很大的安全隐患。商行会制定限制措施，并强制文化教育。你们的营地将开办学堂，雇员的家眷和子女将接受教育，并被商行的用工制度保护。 我不希望，他们远离了自大愚昧，又接受你们西方的残暴和愚蠢。 胡安顾问，请原谅我的直率，你们是殖民者，是西方资本主义初期阶段的殖民者。你们的发展充满了暴力和血腥。 本官宽宏大量耐心有限，如果你们不好好观察东方，不认真考虑亚洲百姓的生存，一味的压榨亚洲。那么，你们将没有生存空间。 胡安顾问，虽然你们成为了战俘，但是你们接触了商行，正在观察一种特殊的资本主义制度。人性自古以来就没有变化，我希望你们得到一些收获。 起码你们要明白华夏帝国的伦理和发展圭臬；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李银河踏上徐安生教授的福船，徐安生正在排演剧目。 一身红装的徐安生冲李银河点点头，继续表演。李银河知道徐安生正在为祭奠管舞，编排一曲歌剧《焚心似火》。 “情浓写我诗 让千生千世都知我心 万载千秋也知你心 同享福祸 焚心以火 让爱烧我以火 燃烧我心 承担一切结果 ” 徐安生装扮的是一簇火焰，边舞边唱，空灵的声音如歌如泣，让人感受到无奈哀愁悲凉悲壮。 李银河一激灵，感觉身边的风都冰凉了。 “徐安生教授。”李银河打断了徐安生的舞蹈：“对不起，我们需要谈谈。” “好吧。”徐安生停止舞蹈，将表演的衣冠递给一旁的赖图道；“我们去船舷边说话。” 李银河指着船舷左侧隐隐约约闪现的山峦道；“徐安生教授，这条大河岭山脉从海参崴蔓延至庙街的入海口。” 李银河指指右侧茫茫大海道；“那里有一个大岛，女真语称作萨哈林岛，帝国资料也叫库页岛，苦无，苦叶。 这座宝岛南北长一千八百多里，资源丰富却人烟稀少。后金反叛之后，在黑龙江入海口设立了征收海东青和貂皮的据点，实际上行使大明奴儿干都司的权利。 库页岛也在后金的纳税体系之中。岛的北部编户一百四十余户，岛的南部只有三户，人烟稀少啊。他们身处原始渔猎状态。 银河的意思是，我们在实践一项事业，无牺牲无胜利啊，我们的伙伴总会为了事业奉献青春，甚至生命。 银河其实一直心痛，因为在前行的路上，总会有伙伴们离去，我希望健在的朋友能够好好生活，华夏帝国美丽如画，需要我们建设和守护。 您经历丰富，是银河的好朋友，越是阅历红尘就越要保护好心绪。因为越是有灵性就越是容易越过尘世的红线进入虚无。 您是塑造新社会的文化使者，是农院研究古物的珍宝，是银河的挚友。 银河希望您平静。徐教授的歌舞太缥缈了。” 徐安生望着粼粼波涛道；“《金刚经》讲了，在红尘历练要善护念。我明白，可是太难了。 我觉得北方有隐隐的呼唤，我要去北方转转，管舞飘向千军万马，我知道她没有一丝畏惧。 生寄死归，我其实已经跨过了那道红线。” 徐安生摆手打断了想要说话劝阻的李银河，淡淡道；“有我这样的朋友让你为难啦！我一直感恩，在我的生命中有宠爱我的父亲，还有你这样的友谊阳光。 得到的感情越珍贵，那么经历的情劫越疼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去冰海中看看是否还有温情。” 商军船队借着南风向北方飞驰，平时貌似镇定的李银河焦躁了，接管了船队的指挥权。李银河命令鸟船和盖伦船位于徐安生的福船前后方向，舢板编队护佑福船两侧。 李银河命令，船队取消歌舞排练，秦令仪医生带领一个医护排在福船待命。 船队分发冬装，将过冬物资提前分发。商军缴获了大名船只的三只鲸鱼，后勤补给部门加紧炼制油脂。 李银河的焦虑使船队保持了最高战斗警戒。船队终于到达了黑龙江入海口。 船队到达了大河岭北端，山峦依旧伟岸雄峻，峰顶被云彩笼罩。海鸟成群结队围绕着船队盘旋。 黑龙江入海口水面平和，由于河水带来泥沙，入海口水面宽阔但是并不深。 船队在黑龙江入海口暂时停泊，李银河将船队分为两支，李银河乘坐鸟船护卫徐安生的福船继续向北探索，随行一艘补给船，船队携带了二百多商军及越冬物资。 大部分船只随韩赞周向奴儿干都司驻地前行，需要沿黑龙江溯江而上，庙街距离黑龙江入海口一百六十里。 盖伦船由盖英杰指挥，盖伦船在入海口缓缓减速，船身一振，大片硝烟笼罩了盖伦船，重炮的轰鸣声犹如雷鸣。 一艘海船从黑龙江上游水面穿过盖伦船的烟雾，靠近李银河的鸟船。 骆学川带领测绘军先期绘制大河岭及庙街附近的地图，并设立沿线的补给据点。此时，骆学川的海沧船上还带着五味子以及几名女真人。 女真人们震惊地看着硝烟笼罩的盖伦船，跟随骆学川登上鸟船。 李银河微笑着和五味子热情拥抱，这是女真人尊贵的抱见礼。五味子身穿彩绸，手腕脚腕?着铃铛，腰间缠着腰鼓，头上带着鹿角帽子。 五味子成熟开朗了许多，镇静地指指帽子道；“李银河大人，五味子已经成为族长，是萨满，头上是真正的鹿角，你不要再欺负我，鹿角是锐利的武器。” 李银河摸摸五味子的鹿角道；“银河一向宽宏大量温文尔雅，是道貌岸然的文化人，哪能欺负人呢！ 五味子妹妹误会银河了。” 五味子和小白拉着手欢跳。五味子对随行的部落长老指指小白，示意小白是自己的好朋友。 长老是一位慈祥的女子，伸手递给小白一个鹿皮袋子，李银河对犹豫的小白道；“小白啊，女真人热情好客，他们对于朋友非常慷慨。 五味子的部落显然是母系原始部落，女子的地位高尚，你要接受对方的善意，自然随意就好。” 小白接过鹿皮袋，大大方方打开袋子，鹿皮袋内是人参等药材，还有一件鹿角帽。小白把自己随身的布袋递给长老，示意是回礼。 长老对帆布袋及医疗的酒精纱布爱不释手，转身从随行人手中拿过一条大鱼，双手捧给小白，等小白品尝了鱼籽，又捧给李银河。 小白道；“新鲜的鱼，美味的鱼籽。” 李银河品尝了鱼籽，给了长老一袋针头线脑，对五味子道；“商行正在海参崴建设基地。商行计划转移数万东江镇及辽东百姓建设基地，开启新生活。 那里正在建设海参崴商栈，双城子商栈，商军击溃了进犯的后金军队，掌控了宁古台土城抓生基地。 渔猎是一种需要报团取暖的艰苦生活，商行希望你们的族人能在海参崴附近生活。商行控制的乡社提供教育培训和医馆保障医疗，商行会沿着阿速江，也是女真人说的乌苏里江向北拓展。 地域太辽阔，这是一个漫长的开拓过程，银河希望你的部族加入商行的下辖乡社。 ” 第88章 初探北海 李银河摇摇头对五味子道；“徐安生教授一生经历坎坷，她非常注重情意，在最困难的日子里，她在心里依然保留了一份温情，她相信人道有情，相信公道，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五十而知天命，她其实明白了人生的真谛，其实她明白一切都是虚幻。这非常危险，人生最大的课题就是生死。 她连死都不怕了，只是因为一份责任将她留在人间。管舞的离去让她的心松动了，对虚无产生了兴趣。她可能会离开。” 五味子点点头道；“我们去看看徐安生教授吧。” 骆学川向李银河敬礼道；“李大人，后金留守庙街的人员五人，卑职将领头的金奇领带来了。” 李银河向骆学川回礼道；“辛苦了，测绘军是商行拓展的前锋，担负着诸多重任，你们是帝国重新掌控奴儿干都司的英雄。” 李银河对跪在地上的后金留守头目道；“金奇领吧，你曾经是什么官职？” 金奇领叩头道；“奴才金奇领钮钴禄。因为精通计算，被大金派驻此地催缴贡品。奴才在八旗牛录之中也就是小管事。 小的是临时计算贡品的，这两年八旗贵人没有到达此地，小的临时充当看管庙街库房的。” 李银河点点头道；“本官在九连城和皇太极指挥使谈定了暂时和平相处以及商贸合作的协议。 皇太极的舅舅阿什达尔汉在鸭绿江配合商行沟通商贸，云氏三姐妹是八旗贵女，在海参崴负责沟通商贸，庙街的事宜由韩赞周大人负责。 韩赞周大人是大明帝国派出的大使，是内府司礼监太监。你可有疑义？” 金奇领掏出一沓契书道；“奴才已经查验了文书，大汗及贵人们的签章没有问题。我们被转让给易水湖商行的庙街商栈，请问李大人，我们在商栈做什么？” 李银河看了一眼金奇领道；“既然你们已经归属商行，你们要了解商行的运作以及雇员的权利和义务。 首先，商行的雇员是人，商行是大明帝国皇室的特许商号，雇员尊贵无比，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商行需要具有荣誉感责任心的雇员，一个阿谀奉承的奴才能有什么作为，商行需要的是开拓进取的精神，跪久了，你还知道天空的辽阔吗？ 你首先告诉本官，你们是否能够独立自主的开展商贸业务？如果不能，那么滚出商栈，滚回八旗去做奴才吧。” 金奇领站起身，慢慢挺直胸膛。 李银河点点头道；“很好。商行的各级商栈需要独当一面的人才，不养闲人更不养奴才。 金奇领，你是否熟悉库页岛，能否找到向大明帝国进贡的部落？” 金奇领点头道；“按照以往的规矩，岛上的部落需要定时缴纳海东青和貂皮。卑职手里有苦无的图纸，知道编户部族的位置，但是没有去过海岛。” “本官需要重申商行的贸易规矩，商行在乎的是互通有无，看中的是增加商品数量，提高服务质量。商行在蒙古右翼服务到战场，商队跟随林丹汗转战漠北，还要转战服务到克鲁伦河流域。 金奇领，商行任命你为苦无商栈的掌柜，你需要渡海成立商栈，你们需要实地去部落了解情况，本官告诉你了做事方法，你能够将商栈做到哪一个级别，那是你的本事。 你可以去庙街商栈了解商栈的建立及运作，要清楚商品目录。商行不怕你思想飞翔，就怕你做不出成绩。 商行不养闲人，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位雇员。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去准备吧，如果需要帮助，向庙街商栈提出请求。” 骆学川道；“李大人，绘制地图是艰难的工作，我希望商军跟随金奇领进入苦无大岛的时候，探测军要随行。我们是为帝国做出奉献的一代人。” 骆学川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学生在涞水学习了算学，听说你和徐安生教授去探索北方，学生希望带领探测军随行。 您不能阻止我们，建设美丽华夏是每一个子民的义务，岁月静好的背后总有人在负重前行。 农院山长要求学子们性情之正，学生认为，在做人的基础上，学生追求性情之美。” 李银河注视着骆学川，默默敬礼。 李银河五味子踏上徐安生教授的福船。赖图扶着徐安生观看波涛磷磷的水面，海鸟并不怕人，一只海鸟站在赖图的肩膀上梳理羽毛。 李银河对徐安生道；“徐安生教授，五味子带来了乌苏里江沿线的部族长老们，大家要在庙街商栈商讨合作事宜。 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明天，银河乘坐鸟船带领您的福船向北航行，五味子跟随您一起出行，骆学川率领测绘军乘坐一艘补给船随行。 银河是出行船队的指挥。” 徐安生接过五味子递给自己的蜂蜜，微笑道；“麻烦你们了，我不愿意你们冒险，我们从海参崴到达黑龙江海口，温度在降低，气温下降的很快。 可以预见，北方充满了未知的风险。银河，你的责任重大，我希望一个人默默去北方，赖图在庙街活动过，他作为我的学生，能够照顾我的安全，或者带回我的躯体。 赖图真是聪明英俊的好学生。我甚至不愿意他冒险。” 李银河看眼披着兽皮，犹如洪荒野兽般魁梧的赖图点头道；“赖图真是文雅的好学生。” 赖图眼神哀伤，嘴唇蠕动却没有说话。 李银河冲赖图点点头道；“徐安生教授，银河是你的朋友，您去的北海是地球的最北端，银河认为，没有人比我清楚那里的情况。 银河是你的友谊阳光，在你需要朋友的时候，我必须做一些事情。比如，掌管船队的航行。实话说，以我们现有的装备补给，我们只能在北冰洋边缘探索。 适可而止，我掌握航行的探索力度。 徐安生教授，一个人真正的朋友很少，但是你有，银河就是其中愿意仰望星空的一个朋友，在你需要的时候要做点什么。要不，要朋友干什么呢？” 一直低调的空空掌门出现在李银河身边，淡淡道；“北海有冥其名曰鲲，银河啊，大鱼真的存在吗？” 李银河叹口气道；“空空掌门啊，您这样神出鬼没的出现，会造成他人的心脏病的。 农院正在建立科学体系，实话说，就是探索我们脚下的大地，头上的宇宙。我们建立的科学体系只是认知自然的一种学习方法。农院在探索过程中，将有利于民生的研究转化成改善百姓生活的实践成果。 实话说，科学体系方兴未艾，只是探索并总结了自然的一点点本质，远远没有达到认知我们生存的星球的程度，就更不要说弄明白星空了。 您想知道的长生啊是个大问题，银河负责任的告诉你，再过几百年，人的思想和身体依旧是科学研究的大课题，依旧有许多未知的领域。” 李银河指着缥缈的水面道；“万物混同天人合一，您需要根据你的实修来借鉴外缘。 你的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过年轻人，为什么呢？你需要根据自然规律来调整你的修行，反求诸己才是老而不死老当益壮的正道。 科学体系只是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外缘，有不少的局限性，我们不能以科学来判断其他文明是迷信。 科学是一种研究宇宙奥秘的学问，可能是一种水平不高的学问，农院正在建立和发展这门学问，毕竟他是研究自然规律的一种有效的途径。 农院特别提醒学生们，莫要以科学的名义去评价一切，科学不见得比某些迷信接近真理。 虚怀若谷不断精进才是做学问的态度。” 空空掌门皱眉道；“银河啊，不要跟我臭屁什么学问，我问的是大鱼，还有，北方是否有一些重要的启示。 你不要啰嗦什么科学，这非常迷信。”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三观不同，大家很难沟通啊。 空空掌门，北方是地球的北端，它肯定有很多不同于中原的自然现象。比如，现在是夏季，那里虽然很冷，我们还是可以在北冰洋边缘窥探一会。如果是冬季，我们的船只瞬间被冻成冰棍，四分五裂啦。 佛教说得好啊，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实相非相，即见如来。 北冰洋附近有很多奇异的现象，对您这样的修行人是个劫难。您感知敏锐，会造成心魔。您毕竟是长辈，银河劝告你，做好保暖远离北冰洋。 文学立足于生活，有的作品远超生活。神话故事呢，它之所以引人入胜是因为脑洞大开，为人类的自由思想提供了一个飞翔的方向。 中国的历史源远流长，稍微一追溯就五千年以前的时代了，传说是否真实并不重要，先贤强调的是人性。 人性是不变的，我们人道的建设要符合人性，儒家宣传的封建思想建设已经不符合新时代的发展了，我们应该观察飞速变化的世界，在建设新的社会制度方面借鉴别人的长处，摒除我们文化的糟粕。 比如，我们要实践子思孟子先贤的儒家理论，其基础就是民为贵。 封建社会确实需要改变啊，一小撮士大夫占据着绝大多数百姓的生存及发展的资源。比如延绥巡抚洪承畴，杀俘不说，家里妻妾满堂，还惦记着别的女孩子。 这种封建陋习给大明帝国带来了致命的坏影响。官员们勋贵们你占一群女子，我占一群女子，很多青壮男子怎么办？银河在情感领域颠簸，就是受害者啊！” 李银河看空空掌门眼神逐渐阴冷，赶忙道；“空空掌门，我们已经看到了大鱼，大鱼很大，但是跟传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鲲呢为什么变成了大鹏，大鹏展开双翼遮天蔽日，背负青天。银河殚思竭虑思考过这个问题。” 李银河看空空掌门脸色平静，缓缓道；“银河感悟到了一些关键啊。 鲲在冰海海底趴了六个月，鲲在调息，也是等待一些信息。如果出来早了，化身为大鹏鸟呢，飞不上三万里高空，结果就是折翼。 如果晚了呢，就失去了化身大鹏鸟的机会。 这个调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银河认为，万物混同。练习太极拳要注意调息，其实，对于医学也是一种有益的启示呢。” 大家已经感觉到空空掌门身上的杀气了，李银河搓着手道；“生死攸关啊，银河要透露一个大秘密。 天有头地有脚，北极呢当然会有一些启示，一群一群的繁星会划过我们的眼前，它们会组成近百里的星河，与我们近在咫尺的交流。 如果你能读懂一颗星星的信息，那么，恭喜您，您将领悟宇宙的信息。 非常遗憾的是，星河一般出现在冬季，也会出现在任何时候，谁知道呢。星河一旦出现，就是一群一群的出现，它们阐释宇宙的神奇，见到的人是幸运的，面对自然的神奇，遇到的人总会有一些超越常人的感悟。 但是，道不轻传医不扣门，宇宙信息对人的领悟要求太苛刻了，需要给与道德圆满的人启示。 儒家宣称，修行之路上君子不器行者无状是有道理的。身不苦，则福禄不厚；心不苦，则智慧不开。 空空掌门，您有没有外财什么的，您万一参悟了大道，视钱财如粪土，交给银河吧。” 空空淡淡道；“高手收了一个惊才艳艳的弟子，杜鹃，她可能是百年难遇的好弟子。当然，她有一点点瑕疵，欠了几十万两白银的外债。 钱财是身外之物，银河想要，欠条给你便是。” 李银河摆手道；“能够欠到一辈子还不清的债务，也是一种能力。欠债数额本身就是一种信誉，银河不能接收欠条影响杜鹃的成长。 空空掌门，银河作为晚辈有一个忠告；能够活着领悟到宇宙信息的人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人非疯既死。 刘鸿训大学士曾在朝鲜海域遇到了神仙，没有感悟不说，回到帝国就当面训斥陛下轻狂，现在被贬谛到军士川发疯呢，搞什么五军收税啊！ 一大把年纪疯疯癫癫爱好飙马，非常诡异啊，可惜了！” 李银河冲徐安生点点头，唱道；“繁星流动和你同路，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挚待人；人生如梦朋友如雾，难得知心几经风暴，为着我不退半步。” 三艘海船在薄雾中向北行驶，李银河在船舱中凝视着地图中的空白区域，船舱中摆放着大批航海仪器。 秦令仪检查了碳炉，从炉子上取下热奶，倒入茶杯中。 “银河，喝杯奶茶，古人依靠简单的器械穿越海洋，真是了不起！” 李银河接过奶茶道；“远航就是九死一生的搏命啊！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无法保证航海的安全。 古代航海家用来判断方向的是星图和罗盘。汪洋辽阔，周围只有水，能看到变化的就是头顶的天，航海家们在海上通过星星进行辨认方向。罗盘的运用让航海家能更精准的判断东西南北。 星图和罗盘可以辨认方向，但是很难测量距离、速度和位置。” 李银河指着反向天体高度观测仪道；“通过镜面系统投射到刻度尺上的影子，便可得出天体高度和所处纬度，克服了星盘、十字测天仪等需直接目视天体的缺点。 现在是大航海时代，这是以命推动社会制度发展的时代。海洋强国首先是积极进取，奖励探索的国度。 西方已经深耕航海过百年了，西方国家在航海领域对于天文时空制订了一些规范，比如记载位置的经纬。 维度计算相对准确，可是精确计算经度是一个大问题，日晷仪、沙漏和夜航仪是常用的计时仪器，华夏制造了带指南针的日晷仪，但是还不够，我们需要精确的时钟。 经度维度的发展有清晰的脉络，任何成果都是实践改进再实践的过程。我们要保护好华夏帝国连续不断地探索实验，现在是追赶并超越西方海洋强国的关键时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更不能停顿。 令仪师妹，银河希望生米煮成熟饭，天地广阔，你不能被封建伦理限制。” 秦令仪脸色绯红道；“你怎么老是胡说八道，好好提高你的武艺吧，功夫是沿着正确的锻炼方法每天精进一点点，就你的武功造诣，做梦吧。” 李银河叹口气；“人生艰难啊，饮食男女乃是同生死一样重要的大课题，银河追求个学医的女子，偏偏是个武功高手；银河交了一位闺蜜，偏偏精通算学能看懂海图，不好骗啊！” 骆学川进入船舱，向李银河报告；“李学长，我们正在通过鲸海北部的海峡，测绘军已经探查了海峡，海峡长一百八十里，最窄处十五里。 我们正在通过狭窄的水道，这里有暖流寒流交汇，经常起雾。出了水道，海风强劲，我们将按照你规划的方向行驶，一切都是未知了。” 李银河看着地图的空白区域道；“辛苦你了，我们向东航行三天，如果看不到陆地，马上返航。 此时的海风有利于航行，注意观测仪器，记录航行数据。 商军换装冬季服装，保持炭火持续燃烧，维持船舱的温度，让海员轮流操船，一定保证温暖和休息。 骆学友，保持船只的联络，注意安全。” 第89章 艰难的北冰洋之旅 船队穿过水雾迷蒙的鲸海北端，转向东方行驶，强劲的海风将船队飞速吹向东方。 太阳仿佛始终悬挂在天际，并不明亮，太阳时而隐入乌云中，乌云上空是明亮的云彩，黑夜很快消逝。 空空掌门走入船舱，对李银河道；“海上的雨丝极为危险，中原的细雨滋润万物，这里的雨丝如同无形的钢针，深入骨髓，难道我们在地狱边缘航行吗？ 徐安生依靠医护兵的照料，气息微弱，绝对不要让她吹风，这种风雨会带走她身体不多的热量。” 李银河盯着航海仪器道；“我们已经航行了两天，这里的夜晚非常短暂，阳光散发的热量微弱，但是，我们得找到陆地，徐安生教授需要补充能量。 空空掌门，这里只是纬度比较高的寒冷地区，不是地狱边缘。现在是夏季，在冰原上有许多生命利用短暂的夏季努力储存能量，在这里生存首先是活着。 现在的季节是这片区域一年中最生机勃勃的时候，我们要找到陆地，空空掌门，银河提醒您，地狱在人间，在人心之中。 这里只是气候寒冷，不是地狱边缘，不要散播负能量。” 前方骆学川的船只释放信炮，一名商军通讯兵进入船舱禀报；“引航船只发现了火山爆发，烟尘遮蔽了远方的天空，我们距离陆地不远了。” 李银河点头道；“向骆学川的引航船发送跟随信号，向后方福船发出信息，我们即将到达一块陆地，随船商军要做好登陆准备。” 船队到达陆地边缘，天空晴朗，只是陆地深处腾起黑云。 船只上的测绘军赶紧测量经纬度，沿岸的水深，观察海岸的情况。 晴朗的天空出现几片乌云，乌云快速转移到远方海岸处，分解成无数利箭，扎向海面。 李银河放下望远镜对惊讶的商军道；“通知其他船只赶过去，那里是大河的入海口，乌云是捕食鱼儿的海鸟们组成的。” 船队赶到了一条大河入海口，眼前的景观让大家目眩神迷，一排排海鸟扎入入海口，水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大鱼，海鸟们在饕餮大餐。 陆地上一头棕熊捧着大鱼啃食，几只野狼和狐狸也在赶紧进食，这是洄游大河的鱼群，也是大自然赠送给动物们的美食。 商军放下驳船，将人员转移到陆地，很多人瘫软在海滩上。 李银河在沙滩上对赖图搀扶的徐安生道；“徐安生教授，鱼群在洄游大河产卵，每年的路线是规律而固定的。 很多动物掌握了鱼群洄游的规律，很多鱼被吃掉了，更多的鱼还是游到了产卵地，播撒鱼群未来的族群。生存是艰难的。” 徐安生点点头，太阳清冷的挂在天空中，徐安生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里的太阳好像并不落下，但是，不太温暖。” 李银河指指商军搭起的帐篷道；“徐安生教授，你吃的太少，这里的风雨寒凉渗入骨髓，会夺走身体的热量。 请您去帐篷避风。” 一头毛茸茸的小狼跑进帐篷，好奇地在帐篷内转圈，对进入帐篷的李银河呲牙低吼。 李银河将小狼推到一旁，对商军警卫道；“商军警戒驻地，我们在海边休息一下，补充一些新鲜的海鱼，晚上回到船只睡觉。 这里的动物太多了，很多猛兽在吃鱼，但是要防备他们袭击驻地。出去探测的商军要组队出行，不要走太远。” 小狼围着徐安生转了一圈，向赖图发起攻击。赖图捏住小狼的脖子道；“赖图现在非常仁慈了，不轻易杀生。你这样的小不点占领不了这块领地。 你要正确的评估自己的实力，否则，你将成为猛兽的美食。” 赖图将小狼扔出帐篷，小狼龇牙咧嘴表示不服。一只母狼在不远处焦虑的嚎叫，李银河扔给小狼一条鱼道；“小狼啊，你要懂得敬畏，相遇是缘，叼着鱼去找妈妈吧。” 徐安生出神地看着水面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食物充足，野兽也可以相安无事。” 徐安生指着在棕熊肩膀上吃食的海鸟道；“人比动物复杂多啦，动物吃饱了，轻易不会攻击其他动物，人吃饱了，思想相当复杂。 人在物质领域貌似进步，其实精神在堕落，佛说现在是末法时代，很多人的皮囊之中藏着妖魔鬼怪。 银河啊，修行之路次第是止定静安虑得，其后是法，这个法返观内照，人性有一点点弱点，都达不到阿赖耶识。你将被打落尘埃。 这个坎非常难过，非常艰难。我卡在情劫之上，自小爹爹把我培育成纯情之人，只有纯粹的人才能在鉴古一道出类拔萃，你的感知不能被俗尘沾染或者修行到心灵通透。 爹爹化作雨伞将我罩在纯情之中，他的用心良苦，他以为用爱可以为我隔绝外尘，他以为可以用生命爱我，为我遮风避雨，直到我健康长大。 他确实在一以贯之用生命保护着我，但是，他离开人世化作星星太早啦，他走了，我没有长大呢。 反噬太重啦，我相信真情，世人相信封建规矩，我被夫家休出家门，流落青楼。” 徐安生淡淡一笑；“我相信真理，以为遇见了良人，我却成为了北镇抚司的眼线，玩弄人心有意思吗？ 好在遇到了银河，还有农院一片净土。在我终于可以抬头的时候，满眼晚霞，时光近黄昏。 我已经孤独跋涉了几十年，身心疲惫伤痕累累，我累了。你不要过早的跨过那个坎，花儿一朵一朵开放，粮食慢慢成熟，在这个顺其自然的过程中，保护好自己的心灵。 你活成官场毒药江湖传奇非常好啊。” 李银河叹息道；“徐安生教授，银河曾经生活在资本制度改良的年代，银河从小真的是心怀天下的潜力少年。 教育非常重要，我早早确立了充满正能量的人生观，平日撒泼打滚就是保护自己，保护温暖同行的伙伴们。 人间正道是沧桑，很久很久以后，世间很多人依旧不是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魔鬼，有很多人把灵魂献给了权钱。同他们打交道不能依照人的规矩。 前路坎坷，银河需要你以及更多的朋友携手同行互帮互助，这条路太长太孤单啦！” 李银河指着在海岸边捞鱼的商军道；“徐教授，我们只能再向北航行一天。我们借着风势跑得比预期远了千里。 以我们现在的装备，再跑就是送死。我们还要承担重担，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 王正行冀州成率领女兵们收集大鱼，冀州成一个劲的感慨；“在海参崴，咱们用水瓢抓鱼，现在用筐装鱼，北地的鱼肉质鲜嫩，真是做梦一般。 咱们在老家吃条鱼还得嘬嘬手指头，被称作纨绔败家，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家里人是一群山西老醯。 学兄，咱们如果摆个面摊，你客观地分析一下生意的前景，这里气候冰冷，吃碗热乎乎的刀削面，爽得很！” 王正行指指棕熊狐狸狼道；“咱们的面不愁卖，就是这些食客吃霸王餐。 学友啊，你的智商真的有一点点问题。你从天津就一直卖面，卖到山东，辽东，奴儿干都司，现在要在北冰洋卖面。 作为朋友能说什么，交友不慎是肯定的。” 冀州成摇头道；“我已经卖了上万里面条了，只要我不放弃，那么理想依旧灿烂。 我不管，咱们一定要在冰海摆摊卖面。我们不挑食客，但是，谁敢吃霸王餐，一定得付钱，定远候这样的纨绔怪兽都得付钱，狗熊狼啊什么的不能例外。” 冀州成吹响收队的竹哨，狠狠挥挥手道；“流年轻逝，谁的光彩照人，遗落在岁月深处，惟余满眼凄清，一路上，诗心消瘦，容颜憔悴? 卖面难，但是寂寥荒凉阻止不了我卖面。” 李银河决定沿着海岸再向北航行一天，然后结束探索。船队降低了航速，探测军不断登岸测绘，将沿途山脉河流标注在地图上。冀州成王正行率领商军登岸，补充鲜鱼淡水，同时捡拾动物的骨骸。 冀州成指着一处河口道；“那有一具海狮的骨骸，开眼啦，看体型海狮得两千斤啊。 咱们在老家重金购买海狗皮，真是冤大头。海兽种类繁多，咱们一路上见到了海狗海豹海狮，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咱们的子孙一定要游历万里。” 王正行指着河口道；“小狼跟母狼在觅食呢。” 果然，小狼和母狼正在窥视一条海滩边的海兽脊椎。一头棕熊抓着脊椎啃食残肉，对野狼母子漠不关心。 王正行道；“野狼离开族群很难生存，它们需要伙伴合作捕猎。一头母狼一般养育三到五头小狼，这只母狼显然是孤狼，只剩下一头幼狼。 李银河大人介绍过，如果孤狼无法被其他狼群接纳，那么它们迟早饿死或者被其他狼群咬死，生存真是艰难啊！” 母狼畏惧庞大的棕熊，但是想得到一块残肉，勇敢地跳到靠近水边的脊椎旁，棕熊显然不愿意其他动物打扰进食，更不愿意和其他动物分享食物。 棕熊怒吼一声，跳到水边挥出巨爪。母狼奋力后跃，惊险的避开棕熊的袭击，远离食物悲鸣。小狼惊恐地追上母狼，远远地戒备着棕熊。 母狼突然跳入水中，不一会，叼着一块残肉上岸和小狼飞奔而去。棕熊的袭击让一些脊椎残渣落入了水中，野狼母子算是从棕熊口中得到了一点吃食。 王正行摇头道；“母狼在用命生存并养育幼狼啊！我突然觉得唠叨的父母非常不容易，有我这样的纨绔孩子，他们一定操碎了心。 听说陕北流民军正在向山西渗透，我回去以后让爹娘搬到易州，我以往追求放荡不羁爱自由就是个笑话，我就是不孝子孙。” 冀州成拍拍王正行的肩膀道；“我和你一样，父母在尚有来处，爹娘不在了，只剩归途。以往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啦。 我回去让爹娘搬到易州居住，不能让他们操劳半生还要面对兵灾，我要给他们做面，谁要是影响我做面，我就拆了他家的厨房，不，拆了他家的宅院。” 太阳从早到晚挂在天际，像个暗淡无光的银盘子，只是在天空移动的高低位置的不同，显示不同的时间。 李银河指着沸腾的海面道；“鲸鱼是一种非常聪明长寿的动物，它们通常由年长的母系长辈组成一个族群，这个长辈组织并培训家族成员围猎食物。各自的分工明确，捕食效率极高。 他们最大的敌人是人类，人被道教称作地球的咀虫，是所有动物的噩梦，人类是动物界的恶霸传奇并非浪得虚名。 我们在建设新的制度，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将被纳入发展标准。火风顾问正在沙漠保护绿植，商行正在建立环保部门推广这种关爱自然的措施。 我们不能以破坏环境获取发展，一定要谨记；万物并作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破坏环境的发展不是良性的前进而是一种倒退，我们前进几步就要反思，环境是全人类和后世子孙生存的资源，野蛮发展就是破坏。 商行要警惕急功近利的短视，发展就是硬道理决不能成为我们破坏环境的借口。万事万物的发展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掌握好发展的度就是一种慈悲。” 三条鲸鱼在海面下并排潜行，两条鲸鱼靠近猎物时左右旋转，巨大的旋涡圈住鱼群，很多鱼被抛出水面。 商军吹响警戒军号，指挥舰释放号炮，商军们立刻互相披甲，这是战争警戒。 王正行一边为冀州成束甲，一边用绳索系住冀州成的腰部道；“装备好臂盾，戴上浮漂，北地区域会有未知的风险。” 三艘船只已经全部降帆，所有商军用绳索系住腰部，戴上浮漂，装逼了刀盾。 冀州成一边为王正行系铠甲绳子，一边看眼沸腾的海面道；“有五条鲸鱼在合作捕食，动静不小，但是不至于全员警戒吧。” 王正行指着天边诡异的彩色天空，拍拍冀州成的肩膀道；“兄弟，刚才有轻微的地龙翻身，旗舰打出了旗语，旗舰认为会有危险，保重啊！我们还得接老人们去易州养老，万万不可疏忽。” 冀州成还没有说话，大陆山脉上空腾起黑烟，接着海水咆哮，地动山摇。遥远的大海上突兀的立起十几米高的水墙，海边还算是平静，三艘船只是被海浪余波推高了十几米。 天地之间瞬间布满水雾，万籁俱寂。冀州成张大嘴，因为看到一条鲸鱼看着自己，貌似微笑。 冀州成艰难地用臂盾磕开一只蝙蝠状的大鱼，惊恐的看着一只螃蟹张牙舞爪飞向自己。好在船只下沉，冀州成回过神，避过第一只螃蟹，抽出佩刀劈断第二支螃蟹两条蟹钳，蟹腿足足一米长。 船只颠簸得幅度越来越小，冀州成对旗舰的应对佩服得五体投地，船队调整了停锚栖息地，避开了海浪的最强的爆发中心，还远离了海岸，避免船只被磕碎。 风雨地震之后海岸一片狼藉,当五味子踩着海象通知商军尽快向一块山坡转移，王正行和冀州成结合今天的遭遇相信了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两个人觉得自己的境界升华了，不会在被奇怪的景象扰乱心神，冀州成捡起一只蝙蝠大鱼递给海象，海象出力了，应该得到尊重。 除了必须操控船只的人员，其他商军转移到陆地的山坡。商军迅速搭建野战营地，按照作战要求准备营地遮蔽物，并挖掘排水沟。 这里的雨丝寒冷刺骨，李银河搓着手进了徐安生的皮帐，徐安生坐在厚厚的垫子上，赖图点燃碳炉，侍立在徐安生身旁。 李银河一边烤火一边道；“徐教授，高纬度地区由于寒冷，跟中原的景观以及生活不太一样，我们对于北冰洋及周边陆地所知不多。 这里有许多活火山，地震经常发生，希望不要惊吓到您。您需要补充食物，在这里，第一位的生活目标是活着。” “银河，这里的冰天雪地之中还有人类生存？” “有的，他们人数有限，但是一直生活在极寒之地。他们的一生就是为生存吃喝努力，其次是繁衍后代。 他们活得非常纯粹，就是活着。其实，还有一些不同于亚洲和欧洲的文明存在，我们不能以帝国的伦理来评价他们。 我们需要接触并理解不同的文化现象。” 徐安生点点头；“《山海经》中记载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内容，谁又能分清神话或者还是存在过的事实呢。 银河，我的感知要敏锐些，这里的环境并不安静，冥冥之中有一些躁动，信息比较紊乱。” 李银河担忧地看了徐安生一眼；“徐教授，我们明天返航，许多商军受伤了，探索北冰洋来日方长。 这个世界充满了神秘，儒释道都在强调，静水流深。对于外部感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绪。” 空空掌门掀起皮帘道；“天空在闹妖，我能感觉到磅礴的能量，但是这种能量比较焦躁。” 第90章 舟载娇娘美安生 雨停了，灰白的天空犹如一块荧幕，每隔几十秒，就有极光在天空中闪现。形状不一，五彩缤纷，绚丽无比。 李银河看过立体电影，但是，还是被变幻莫测的炫目极光震撼了，极光被称作自然界最瑰丽的景象的确名不虚传。 李银河晃晃头，对徐安生道；“徐教授，天空中出现的是一种自然现象，名字叫极光。顾名思义，这种现象出现在地球的极点以及高纬度区域。其实吧，北极常年会出现极光，有的地方出现七八个月，这是一种普通的自然现象。 一般呢，极光出现在冬季，现在出现了，也不稀奇啊！” 李银河看着出神的徐安生，小心翼翼道；“银河知道它出现的原理，很普通的。” 徐安生望着绚丽的天空轻轻自语；“披衣，掬一捧清茶暗香，推开那扇向阳的窗。倚窗而立，临风远眺，凝眸间，总有一些情愫简约明媚，总有一些沧桑，轻掠指尖，渐行渐远成笑靥中的似水流年。 紫陌红尘，似水流年终成过往，听弦断，断了那三千痴缠。 爹爹，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天空中出现一条绚丽的极光彩带，光带从天际蔓延到了山峦，极光在山峰飘动，将山峦装点成色彩斑斓的万花筒。 徐安生痴痴地望着山峦道；“你接我来了吗？” 李银河脸色铁青出了皮帐，空空掌门拉着高手道；“计算出来了，这条星门足足长达千里，老天开眼啊，为师等着它到达山坡，边跨入虚无，那里是无何有之乡。 高手啊，那里是未知的仙界，你境界不够，不能冒险进入。你需要将师门发扬光大，为师尽量给你些启示，关键是杜鹃不省心啊！ 算啦，我将了无牵挂，不操心啦！” 李银河腻歪地转头，问五味子和秦令仪道；“徐先生的状态如何？” 五味子道；“徐先生的精神波动很大，如果不打断她外放心神，非常危险。” 秦令仪道；“这是一种心魔，一般人很难到达这种境界，也没有辅助治疗的方法。道家一直强调清心，静水流深啊，最反对这种心情波动。” 李银河抓着脑袋盯着极光，极光的闪动影响徐安生的情绪，徐安生处于亢奋之中，时间拖久了，非死即疯。 李银河转身进入皮帐，挡住徐安生的视线道；“徐教授，你在外放精神，你在让生命消逝。 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的爹爹把你培养成为纯情之人，你需要继承他的遗志，展示你的学识，璀璨美丽华夏。 你是银河的挚友，世界正处于千年之大变局，我需要你的帮助搞事情。银河的朋友不多，你不能飞走。”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我已经没有资格任性，我只能卑微的活着，为了苟延残喘努力到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 几十年了，我每次满怀真情付出所有，每一次都收获冰冷，我知道再美的光阴已经不复在，再暖的声音都已经不复来，所以我决定放过我自己，也放过这个可怕的人世。 山遮皓月风抚柳，舟载娇娘美安生。我是多么骄傲的女子啊，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徐安生淡淡微笑；“银河你是友谊阳光，你照亮我的夕阳，你让我相信我的温情坚守是有意义的，毕竟，毕竟我能看到人道有情。 朋友愿明白不用对我太好了，无需刻意去安排太巧妙，旧时藏在我心每个梦，从未愿跟风远飘。” 李银河揉着眼眶道；“你不能甜言蜜语哄我，你要收敛心神，你要恢复体质和精神帮我，你如果够朋友，就不要再看极光，它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徐安生看着虚空喃喃道；“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携同逝去了的梦，欣赏雨中恋人们的相护送，那雨后的冷意昨日也一样浓，寂寥茫然的风，情怀仍未冻，让昨天柔柔思忆心中舞动。 心怀温情去追寻星光，也是一种浪漫啊！” “我讨厌浪漫。” 李银河甩手道；“我要去山顶找你爹爹，他把你培养成为纯情的人才，注重思想品德教育了没有？如果他疏忽了对你进行坚毅性情的锻炼，我要跟他撒泼打滚阻挡他带走你，因为你在红尘的历练远远不够。 如果我成功了，他就化成晶莹的冰花来安慰你。 徐安生教授，你以后老老实实做农院的珍宝。” 李银河指指赖图道；“看好徐安生教授，我马上去找你师爷理论。” 徐安生看着气冲冲离去的李银河，轻轻叹气。皮帐外传来军号声，一队商军赶过来加长皮帐，使皮帐成为二十米长的通道，在地面铺设了一块一块的玻璃。 通道两侧摆满了烛台，五味子慢慢点燃每一个烛台，五味子每移动一步，长廊内便传来一声低沉的鼓声，鼓声中夹杂着清脆的铃声。 空空掌门在通道外面闭目点头道；“星门之中传来摄人心魄的声音，五味子在消除勾人魂魄的幻音。 万物有灵，高手啊，你听不到是境界不够，徐安生五味子以及我都能感知到。” 空空睁开眼指指门口的彩云道；“彩云也能感受到，李银河把她留在这里是保护她。 奇也怪哉，李银河修为低微，他怎么能感受到无形无色的那种感觉，龙华民老头应该也能感知到，这不科学啊，事实证明，李银河就是搞事情的坏人。” 山顶传来四联信号弹的炸响，一个心形火焰在极光璀璨中缓缓滑向山坡，火焰上方是两个烛火组成的大字；星星。 随着火焰的飘落，火焰两侧出现了两排星火，仿佛指引天空的极光通过星火到达山坡。 徐安生能够通过地上的玻璃了解外边的动静，徐安生诧异地看着火焰慢慢滑过山坡，靠近皮帐。赖图将一盏油灯递给徐安生。 徐安生茫然地把灯捧在手里，看着李银河从皮帐外的火焰中滚出来。高手秦令仪把李银河搀起来，插满烛火的皮球还在燃烧。 李银河抖抖皮裘外的冰凌道；“太冷啦，通知商军收队，让他们下山要注意安全。” 李银河搓搓冻木的脸颊，接过秦令仪递过来的烛台，拿捏了一个颇有气势的姿势，迈步走进皮帐通道。 李银河貌似潇洒地冲徐安生隔空虚点，没有动静，李银河在徐安生迷茫的眼神中甩动胳膊。一枚蓝色冰晶出现在李银河焦躁的脸蛋上，接着另一枚冰晶出现在鼻尖。 随着李银河貌似优雅的移动，一簇簇晶莹璀璨的冰晶围绕着李银河跳动。李银河走到徐安生面前舒了口气，一大团晶莹的冰花向徐安生移动。 赖图小心翼翼拿走徐安生的烛台，徐安生惊讶地捧着蓝色冰晶。 李银河摇摇头道；“银河见到了伯父，他很好，他非常认同银河的认知；要加强徐安生教授的思想品德教育，他培养你成为知识领域的纯情之人，却忽视了你的挫折教育。 他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了，忽视了天道无常，他以为能一直为你遮风避雨，直到你成长为坚强的大树。但是前生相欠，今生相伴是有定数的，前生不欠，今生注定离散。他只能陪你一段时间，无法坚持到你成年。 他有他的修行之路要走，你有你的尘世历练课题要自己解答。与其追寻外缘不如反求诸己。你是最聪明的孩子，经历了红尘风雨，更要精进突破法，达到自在的无何有之乡。 真正能给自己撑腰的是，丰富的知识储备，足够的经济基础，持续的情绪稳定，可控的生活节奏，和那个打不败的自己。把时间精力花在自己身上，打造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他认为你是最美丽的天真烂漫的小仙女，是他最最珍视的牵挂，所以，你要优雅不放松，每天都要精致自我一会会。” 李银河在徐安生的泪光中缓缓道；“伯父是浪漫的人，唯有浪漫才会放飞心灵，才会在自在的宇宙飞翔。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你是最善良的孩子，即使在泥泞之中满身伤痛，你依旧保持着温情，你是爹爹的骄傲。 他为你鼓与呼，会每时每刻护佑在你身旁，道无处不在。可能他是你春天遭遇的蝴蝶也可能是秋天的微风，谁知道呢，不要在乎外在的形象。 你是他独一无二的骄傲！” 皮帐内晶莹剔透的蓝色冰花翩翩起舞，俏皮的冰花们互相追逐嬉戏。徐安生眼前是蓝色的童话梦境。 “谢谢！”徐安生微微闭上了眼睛。 李银河等人悄悄端走了烛台，赖图将皮裘罩在徐安生身上，赖图的身躯一动不动，支撑着端坐的徐安生。 空空掌门拉住李银河道；“星空之门正在远离山顶，我要怎样才能进入虚空？你跟徐安生的爹爹谈的如何？能否给我个机会，我不在乎生死。” 李银河无奈道；“空空大爷，人家父女接洽，跟外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星空之门不是为您准备的，徐安生教授的爹爹不打算接走女儿，更不会接走别人。 您的体质远超同龄人，知足是福，您需要继续修炼，欲望难塡，多走一步是深渊。” 商军探测军测量了维度，银盘般的太阳依旧不明亮，商军开始转移到船只上，船队将沿着海岸向北航行半天，结束远航回转庙街。 商军明显轻松了许多，此次航行的时间不长，但是气候和环境比较寒冷压抑，地震造成多名商军受伤，船队需要休整。 船队缓慢向北行驶，开始真正的轻松行进。两只狼在海边埋头奔逃，小狼不敢回应冀州成的喊叫。三匹野狼正在后方紧紧追赶。 王正行对冀州成道；“孤狼生存艰难，他们进入了其他狼群的领地，被追上了难免丧命，你不要呼唤小狼了，会暴露野狼母子的方位。” 小狼冲冀州成嚎叫一声，跟随母狼折向西方。高大的山脉变成了起伏的丘陵，见不到几棵高大的树木了。 船队旗舰发出警戒信号，随船商军开始警戒水面。 两艘独木舟出现在船队前方，独木舟上的土着也发现了船队，紧张地注视着三艘庞然大物。 踩着海豚的五味子靠近了独木舟，对方立刻神态轻松了，遇上萨满是幸运的事，其他都是浮云。 万物有灵，萨满代表某种神灵，只要保持善意，跟随萨满的怪物不会伤害人类。 独木舟靠岸，两人向远方发出叫声，有几个人从丘陵跑向海岸。 李银河和徐安生乘坐驳船上岸，李银河道；“徐教授，我们同他们的体质不一样，我们要保持距离。” 四个成年人和两个半大孩子好奇地观看船队。 徐安生指指冰原土着道；“他们穿得是皮子，脚上包的是皮子，武器是骨质的，也许他们生活的状态是银河说的原始社会。” 李银河叹口气道；“他们是冰原的土着，或许没有进入原始社会。这里的生存环境太严酷了，他们的人口增长极为缓慢，过着简单的渔猎生活，寿命不会长。 他们需要互帮互助才能抵御严苛的环境，生存的意义就是捕猎和繁衍。 这里没有办法刀耕火种，只能缓慢发展，或者被我们影响。 银河很矛盾，他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过得无拘无束，贸然改变他们是一件残忍地事。” 徐安生淡淡道；“他们理解不了封建社会资本社会，我们尽量不要打扰他们，这里是华夏帝国的土地，愿上天保佑他们自由的生活。” 五味子靠近李银河道；“他们生活在北方，这里夏天动物比较多，便于捕猎。他们在冰冻后会迁徙向北方。 这四个家庭就是一个部落，他们会定期拜访其他部落，交换一些物品，也交换一些女子。他们希望交换一些东西，最好是食物。” 李银河点点头道；“没想到在这里能做买卖，商行已经服务到战场，当然要服务到北冰洋。五味子，通知他们做买卖。” 商军通知冀州成，李银河希望能有六碗白水煮面招待冰原的客户。面做得要简单，李银河怕影响他们的肠胃。 冀州成对王正行道；“学友啊，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咱们的面卖到了北地冰原，在山西的刀削面行业，那是独一份啊。 这是买卖，咱们要讲究晋商的信誉。开工！” 王正行揉面，冀州成烧水，削面，两个人面容严肃，俨然是开创业务的山西商人。 白水汤面配虾酱，土着们吃的大惊失色。 五味子背过来六根动物犄角，一堆漂亮的贝壳，两副鹿角，还有几根干瘪的鹿鞭。 五味子道；“他们品尝了美味，希望能够交换刚才的美味，不用给他们东西了。” 李银河点点头道；“把他们交换的东西归档，这是一次成功的买卖。” 李银河摘下佩刀递给五味子道；“给他们一把匕首，我们不能给他们太多的铁器，所谓怀璧其罪。 如果能够再次见面，我们将开始正式的交易。给他们再准备六份商军干粮。他们是诚实的商贾。” 船队告别土着，向南方返航。 归程是轻松愉快的，探测军乘坐驳船考察经过的大河入海口，徐安生带领李银河的学生们绘制经历的场景，标注文字说明。 王正行冀州成带领商军在停泊的海口打捞海鲜，捡拾动物残骸，收集贝壳标本。两个人的刀削面得到冰原土着的肯定后，气质从作坊主直接升华到了成功的商贾。 “其实吧，土着吃任何华夏美食都会给与肯定的，王正行和冀州成言行举止稳重了很多，这种状态也不错。” 李银河指着叉着腰，对大海指指点点的王正行冀州成，对骆学川道；“每个人的成长是不同的，爹娘苦口婆心敲打咒骂改变不了他们的纨绔习气，语言不通的冰原土着用一些简单的回礼就让他们脱胎换骨了，所以，教育方式是一门学问啊。” 骆学川点点头；“他们的品质学识都不错，就是性子跳脱，喜欢出风头。看到艰难求生的冰原土着，对生活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认知吧。” 骆学川打开地图道；“根据奴儿干都司的记载，海峡及以北地域十月就开始结冰了，这片区域寒风凛冽，气候极寒。 从鲸海海峡北端到达冰原南端一千一百公里，我们粗略记录了地形数据，也就是说，可以活动的时间四到五个月吧。 李银河学长，这里人烟稀少，气候寒冷，虽说鱼获丰富，但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发区域。投入和产出不成比率。 气温降低以后，海风呼啸，这里充满了危险。” 李银河摇摇头道；“这里是奴儿干都司辖区，是华夏先辈为我们拓展的生存空间。现在很寒冷荒凉，但是以后呢，说不定是未来华夏帝国发展的潜力区域。 我们就是为后人栽树辛劳的一代人，商行首先要为帝国勤劳的百姓着想。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有些居心叵测的野心家正在谋取这片荒凉的地域，我们很快会遭遇他们的野蛮扩张。他们会抹去华夏帝国存在的痕迹，会屠杀淳朴的当地人，会掠夺这里的资源。 抛掉幻想准备战斗吧。商行要制定一个计划，争取在每一年派遣船只来这里交易，维护华夏帝国的利益巩固奴儿干都司的土地是商行存在的基础。” 第91章 费雪定律 李银河船队的三艘海船在黑龙江口溯江而上，商军巡逻快船引导船队向奴儿干都司驻地庙街行驶。 叶小纨等弟子陪伴李银河在船舷旁查看黑龙江水道。叶小纨道；“李银河师父，庙街距离入海口三百里，我们的船速每小时五节，晚上能够到达庙街。 中原地区酷暑难耐，北地荒原夜晚结冰，黑龙江入海口天气凉爽，帝国幅员辽阔，南北风物迥然不同，江山如此多娇，小纨有个问题要师父解惑。” 李银河皱着眉头指指宽阔的江面道；“你们问的问题难度较高，师父刚从冰原回来，心神未定，不能操心费神解答问题。 你们看在船上钓鱼的熊喜帆就很好，小孩子不仅喜欢劳动为厨房增加食材，而且安安静静有利于心性平静。” 叶小纨抓着李银河衣角道；“小孩子懂什么静水流深啊！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李银河师父，你要端正作为老师勤勉教学的觉悟。” 李银河看小纨眉毛竖起，叹口气道；“教授聪慧的学生也是一种艰难啊。好吧，你有什么问题？” 小纨笑靥如花道；“银河师父，后金控制区域粮价飞涨，斗米六七两银子，大明帝国财政入不敷出，朝廷收支艰难，为什么粮食价格没有飞涨呢？京师之地粮食稳定在一石一两左右，为什么呢？” 李银河咂摸咂摸嘴道；“你问的问题非常难以解答，按照通常的解释吧，供需决定价格，后金控制区域粮少银多，自然是恶性通货膨胀状态，现在的粮食价格还在上涨，因为后金对蒙古左翼故地用兵，抽走了一批粮食，斗米价格接近十两白银啦。 而大明帝国的情况跟后金的情况不太一样。帝国朝廷跟后金一样的是财政管理一塌糊涂，而经济运行的内涵大相径庭。 这种情况涉及后世总结的经济理论，费雪定律，现在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叶小纨叶小鸾等弟子围拢过来，叶小纨道；“师父啊，什么是恶性通货膨胀？什么是费雪定律？” 李银河拍拍脑袋道；“解答一个疑问会引出许多问题，你们不能追根刨底，银河师父的教学原则是；多一个问题不如少一个问题，最好没有问题。我们门派不提倡勤学苦问，这样会影响师父思考，师父喜欢懈怠。 算啦，师父作弊直接给你们一个公式吧，费雪定律mv=pq， m是现金,v是流动速度,p是价格，q是资产总量。 价格波动的小秘密就在这个公式之中。 我们先了解通货膨胀。通货膨胀的本质是一种货币现象，这是非常超前的理论。现在说的通货膨胀呢，就是市场上的货币数量远远超过了商品数量，货币的供给速度远远超过了商品的供给速度，市面上流通的钱太多了，钱不值钱啦。 我们简单的划定通货膨胀的水平，通货膨胀维持在百分之三以内是健康的通胀，在经济发展比较快速的时期，通胀维持在百分之十以下也没有什么。 通胀水平是10%到20%，这就是恶性通货膨胀，说明朝廷的经济政策出现了问题，投资行为转向了投机，会极大损伤生产商品的劳动者。 如果不改变经济政策，那么会出现通胀水平超过百分之二十，甚至超过百分之百。这已经属于死通范畴。 一个国家出现恶性通胀或者死通，那么经济肯定出现了大问题。 我们以后金控制区域来说明通货膨胀。后金的通货膨胀长期维持在恶性通胀和死通范畴，后金的统治区域可以用民不聊生饿殍千里来形容，一般来说，这个政权需要重组甚至应该结束了，因为，它已经没有信誉了，在经济领域破产了。 后金总是时不时发动战争，依靠战争依靠屠戮人口转移恶性通胀的影响。后金一直在走钢丝，如果不能转嫁恶性通胀的影响，那么后金妥妥自爆灭亡。皇太极目前集合后金武力发动一系列战役就是拖延恶性通胀的致命影响。战争不能消除后金的通胀，只是延续危险的统治而已。 大明的财政一直入不敷出，封建官僚一直盲目驾驶帝国的破船，帝国没有毁灭也是一种经济现象。 首先，帝国财政糊里糊涂使用缺乏的贵金属作为货币，勉勉强强维持统治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白银能够成为支付手段，理学士大夫们是一群蠢蛋绝对实至名归。 帝国的农业生产效率比国朝初期退步了，但是没有出现恶性通胀，因为帝国的粮食供给能够满足百姓饿不死，也就是帝国的粮食被囤积了，除了灾区，粮食能够维持基本供应。朝廷抑制商业，限制百姓自由流动，大大降低了资本及商品的流通速度，所以，粮食价格一直相对稳定。 还有关键的一点，帝国百姓吃苦耐劳勤俭节约，能够半饥半饱应付艰难的日子，对于帝国统治者极为宽容。银河时常感叹，华夏帝国拥有世界上最吃苦耐劳的百姓啊！ 帝国的财政制度处于崩溃的边缘，万历朝代的张居正大学士改良了田赋税收制度，结果身死族灭，再也没有官员敢触碰税收制度了，大家挤在帝国的破船上毫不作为等待沉船，只能说明帝国的封建理学极度自私，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银河一直强调货值学说首先是道德学说，帝国的财政现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金融理论属于国策论范畴，我们属于华夏帝国的子民，所以小范围讨论不要宣扬。 我跟杜鹃简单的谈过费雪定义，杜鹃信誓旦旦说不太明白费雪理论也不会宣扬，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辽东九连城外，阿什达尔汉木然看着城堡外熙熙攘攘的各寨长老们，候金石汤静秋和骑着自行车的杜鹃神色凝重地站在阿什达尔汉身后。 守御海蓝泡来到阿什达尔汉面前毕恭毕敬道；“宽奠各堡以及鸭绿江西侧各寨的长老们都来啦，大家兴高采烈探讨养猪采摘山货外派青壮事宜，按照特使大人的要求，向商行工坊运输野果。 大家向海蓝泡询问养殖柞蚕的经验，大人啊，现在还能抓紧时间养一季柞蚕，柞蚕丝就是钱啊。 您得下达命令规范各寨的人力物力，要专业化搞生产。” 阿什达尔汉神游物外道；“我没有下达什么合作生产的命令。” 海蓝泡拿出契约道；“阿什达尔汉特使大人，您的签章都在契书上呢！您代表大汗和八旗贵人呢！” 杜鹃咳嗽一声，转头对侯金石道；“金石学友，阳明先生说了，做学问就是致良知呢。所谓正心以中修身以和，以无间入有隙吧。” 侯金石点点头道；“杜鹃学友一下子就说到做学问的关键了。所谓致良知就是本心光明，光明磊落做事，起码说的话签的契书要承认吧。 学生认为，农院山长孙奇逢先生的治学理念非常精辟；做学问首先学习做人。” 阿什达尔汉转头对侯金石道；“我一把年龄了，只想尽快办完差事，我不想做学问。中原学子温文尔雅，你们却行事诡异，我不想和你们打交道。” 侯金石摇头道；“在其位谋其政，大叔是伪汗指定的联络特使，责任重大。 学生是山西生员，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但是，学生曾经是一种叫做纨绔的生物，学生绝对不会温文尔雅助人为乐，学生的进学生涯就是给府学给家庭给社会制造麻烦，随心所欲做坏事才是学生昔日的目标啊，年少轻狂的岁月真是堕落到混账哈！ 学生遇到了前大同巡抚王点大人，他认为我可以改造，使用方法也非常简单，如果我不想做人，那么就不要做人了。 然后，学生开始搭牛棚建设工坊垒猪圈。说起来都是泪啊，但是，生活关闭了纨绔的大门，为我打开另一扇窗。江山如此多娇，生活竟然五彩斑斓，学生喜欢上踩猪屎啦。” 侯金石眉飞色舞对皱眉的阿什达尔汉道；“追求高尚其实很简单的，学生认为，大叔可以从踩猪屎做起。” 阿什达尔汉惊恐道；“我是八旗贵人，是大汗的长辈，我怎么能去做贱事，我死都不会做的。 八旗贵人都是尸山血海打出来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杜鹃递给阿什达尔汉一杯饮料，掏出一张契书道；“生存是艰难的，有的时候活着比死要困难。 大叔嘴角长泡上火了，喝杯毒药，不，喝杯饮料去去心火。 商行是从事买卖的，做生意最讲究以和为贵。我们哪能欺负大叔呢，大叔身经百战杀人如麻，我们哪敢欺负大叔呢！ 我们一向以理服人，我们用大汗的签章还有大叔的签章调动了您的家人，从辽东半岛西部船队撤退的时候，在八旗控制区域接走您家三十一户亲戚。” “什么？”阿什达尔汉终于不淡定了；“你们怎么能够深入辽东？你们把我的亲戚们送到了哪里？ 你一个黄毛丫头，不要危言耸听吓唬老夫。” 杜鹃抓抓脑袋叹口气；“杜鹃是个小女孩，能有什么环心思呢。杜鹃身世坎坷，在皇宫吃不上饭呢。到了易州还得卖豆花打工为生，为了吃饭糊里糊涂成为盗门弟子，盗门居然是个非法门派，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岁月催啊。 杜鹃经常被人催命，还经常被催债，大叔以后不要吓唬杜鹃了。 大汗带领一半的后金军队去左翼蒙古故地征讨，留守的八旗首领是大贝勒阿敏大人。我们有大汗手令和您的书信，用的是您的卫队，接点人有什么问题。对啦，您的卫队顺便接走了他们的家眷，大家欢欣鼓舞皆大欢喜。 阿敏大人觉得大汗不太聪明，搞得八旗粮价高涨物资奇缺民不聊生。贵人数量少了正好节省粮食物资。我们此次接走的都是两黄旗的，阿敏大人建议，我们也可以接走其他旗的贵人们。 阿敏大人和商行建立了直接交易的联系，他的旗中管事也在云从岛。” 阿什达尔汉仰望天空道；“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要做买卖，做买卖之前学习做人，做人之前要精研学问。金石学友，我们继续讨论学问吧。 你对阳明先生总结的学问颇有心得呢。” 侯金石点点头道；“做学问就是致良知，所谓正心以中修身以和，以无间入有隙吧。 学生学识有限，不太清楚什么是真正的良知，也不知道正心以中修身以和，但是，我对以无间入有隙还是有心得的，可以稍稍说几句感悟。 这个无间类似性命双修，我们除了修炼自己的心性，还要修炼尘世的肉体。所谓性者内也，命者外也，以内接外合而为一，则大道成矣。” 杜鹃扶着车把道；“银河师叔说的野蛮体质文明思想吧。” “银河学长盗用的，不是他说的，意思有些相近。金石认为，有隙呢，可以比作我们面对的问题，也就是我们解决问题处理麻烦的关键，所谓会者不难就是要认清问题的本质。 以无间入有隙吧是一种方法论，也是一种修行。我们要投身于一个伟大的事业当中去，需要达到精神无间身体无间，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个无间包括自我性命的锻造升华，也包括对于外缘的改变，比如，对于家庭，同袍，学友甚至商行，帝国，天下等等的重新构造。” 侯金石盯着阿什达尔汉道；“以无间入有隙也是重组和机构重建。如果有些人顽固不化拒绝改变，那么，只能是毁灭。 阿什达尔汉大叔，你说呢？” 阿什达尔汉面无表情道；“把我的老母妻子送过来，柞蚕养殖不等人，我管不了其他孩子，儿孙自有儿孙福。 除了大贝勒阿敏之外，其他八旗大贵人的买卖得从我这交易。我需要攒点养老钱。 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通知大汗，其他的，我不干涉了。” 汤静秋道；“大叔，联合商行组建了合作社，要专业化开展商贸。各寨需要拟定计划，商行的学子们需要进行指导。 比如，如何采摘山货开办办果脯工坊，如何养殖柞蚕等等。最最关键是养猪，学生负责养猪大业，理想是用猪屎堆满辽东。 猪其实比人干净。” 阿什达尔汉脸色难看地摆手道；“有了梦想就去堆猪屎吧，你们有我的印章，我不管具体的事情。我老了，难得浮生半日闲，我要去钓鱼了。” 汤静秋看着匆匆离去的阿什达尔汉，对侯金石道；“阿什大叔耐性太差，我的理想还没有说完呢，他就匆匆离开了。” 侯金石摆手道；“你不就是用猪屎围困城池，然后去抢美女吗，非常堕落。” 侯金石对杜鹃道；“杜鹃啊，你说的那个商品流速流向什么的靠谱吗？” 杜鹃点点头；“金石学友啊，盗门行事快意恩仇，就是不讲究靠谱。 银河师叔说的大秘密，货币乘以流速等于价格乘以资产。我们加快商品流通速度，目的是加速价格上扬。 杜鹃做的是一个货值实验，实验嘛，结果难料啊。” 韩赞周带领十五名行人司等朝廷官员在庙街码头迎接李银河一行。 船只在月色中进入码头，商军医疗兵在码头接收受伤的远航商军。 韩赞周皱眉道；“李银河大人，三艘远航船只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随船商军受伤人数不少啊。 奴儿干地区情况复杂，远航船队的损失影不影响我们的治理？” “无防！” 李银河摆手道；“远航船队在冰原附近海域遭遇了地震，随船商军大都是磕伤碰伤，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韩赞周指着月光下一片区域道；“那里就是奴儿干都司治所，围墙周长三里，现在大多颓毁了。 这里叫庙街，因为亦失哈大人在治所西边的山上修建了永宁寺，先后留有“敕建永宁寺记”和“宣德八年重建永宁寺记”两块石碑。 两块石碑还在，物是人非啊。” 李银河拍拍有些感伤的韩赞周道；“韩赞周大人，亦失哈前辈两百年前来到此地，那个时候此地更加荒凉局面更加混乱。 前辈们披荆斩棘开创了奴儿干都司，在辽阔的地区确定了华夏帝国的统治威严。 韩赞周大人手下有朝廷官员，有商军勇士，恢复昔日的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的治理优势远超昔日对奴儿干的治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背靠商行，要逐渐精细化管理，以往的羁縻管理难以有效掌控奴儿干地区。 来日方长，银河有信心稳固奴儿干地区。韩赞周大人，我们披荆斩棘开创奴儿干的新局面，必将青史留名。” 韩赞周挺直身躯点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亦失哈等前辈栉风沐雨，通过建立都司衙门创建军队建设驿站有效控制了奴儿干辽阔的地区。 奴儿干区域南到辽东边墙，北至外兴安岭及以北荒原，东至鲸海西至漠北斡难河，管辖卫384、所24、地面7、站7、寨1。 帝国开拓者以经济辅助为主，军事行动为辅，将华夏帝国仁慈的伦理播撒奴儿干地区，这是两百多年的金字招牌，咱家追思前辈们的开拓壮举情不自禁冁然而笑，我们有什么理由建设不好这片帝国疆土呢！” 第92章 实际掌控奴儿干 韩赞周看看李银河，踌躇一番道；“咱家知道能在此地落脚仰仗商行啊，陛下需要银两，咱家能不能从奴儿干商贸中分一些利润。 咱家想为陛下分忧！” 李银河点点头；“师出要有名，商行如果在此地立足，很大程度上是仰仗大明帝国曾经开发建设的恩荫。 韩大人，商行使用的是大明帝国的信誉，应该给帝国分润利润。 您认为怎么分？” 韩赞周苦笑道；“朝廷就算了，他们鼠目寸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家厚着脸皮说了，咱家想给陛下每年争取三万两白银，这里百废待兴，也可以少些。”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给陛下五万两白银，也可以多些。奴儿干地域辽阔物产丰富，虽说现在百废待兴，但是，我们得给陛下增强信心。 韩赞周大人，咱们是一家人，京师银号可以直接给陛下银票。既然谈到钱，咱们说通透些，此地建设还要仰仗韩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韩赞周摇头道；“五万两，不能再多了，内府一样是个是非之地。 唉，做点事难啊！ 李大人，咱家明日准备沿黑龙江巡查，一则传达帝国重回奴儿干都司地区的信息，二则为商贸沟通沿江乡寨。” 李银河向韩赞周施礼道；“银河一会安排船只人手，辛苦韩大人了。” 商军简单收拾了奴儿干都司颓废的驻地城池，在城池内外建设了驻军营地。 李银河赶到中军大帐，商军军官们已经在账内聚集，商军点燃灯火安置地图。 李银河站在地图前敬礼道；“各位袍泽，我们已经到达帝国昔日控制的奴儿干都司衙门驻地，奴儿干都司管辖地域辽阔，我们重新掌控此地任重道远。 商行要重建并扩大奴儿干都司衙门，原衙门所在城池不超过三里，地基还在。在临江的山崖原有一座观音堂，亦失哈大人在观音堂的基础之上修建了永宁寺。 亦失哈大人做事严谨，前后在山崖上修建了两块永宁寺碑，碑文记载了《永宁寺记》，测绘军已经抄录了碑文，这是大明帝国统治奴儿干地区的现实例证，大明帝国的威严不容置疑。 韩赞周大人愿意明日乘船沿黑龙江沿岸宣示都司衙门的权威，同时沟通商行和沿岸部族村寨的商贸联系。 黑龙江区域比关内寒冷，很快江水将会冻结，时间不等人啊，诸位袍泽们，我们不仅要赶紧修葺都司衙门驻地，还要支持韩赞周大人宣慰帝国威严并拓展商道。 商军已经制定了航行计划，出行的军官军士要做好准备，随后将公布出行船只和出行的商军序列，这是军令。” 账内众人挺直身躯敬礼。 紧急动员会开完，李银河走出中军帐，凝视远处矗立石碑的山崖。 骆学川赖图鳌拜赶到李银河身侧，骆学川敬礼道；“卑职已经安排行人司官员十人，测绘军十五人随船行动。” 李银河回礼道；“我们刚刚探索完冰原，一部分商军明日又要出航，一定要做好动员。” 骆学川淡淡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卑职亲自带队绘制美丽山河，巩固华夏帝国是学子和商军的职责。” 李银河点点头道；“骆学川学友，你是此次航行拓展黑龙江商道的指挥，绿植部门搜集掌握的情况如何？” 鳌拜道；“卑职负责此地绿植部门的活动，作为秘密部门积极搜集情报，掌握奴儿干的情况是必须的，卑职的格言是；万事万物皆为信息。” 李银河揉着脑门道；“鳌拜啊，这话是银河说过的。一般的情报人员长相普通，最好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 你长得太彪悍啦，说话嗓门宏亮，银河害怕你在进行秘密工作时遭遇危险。” 鳌拜摆摆手道；“李大人，鳌拜是特殊的情报人员。鳌拜上马斩将夺旗，下马积极打探小秘密，谁规定情报人员不能容颜出色，卑职外貌粗犷内心细腻，鳌拜要打造情报人员的新形象。” 鳌拜打个响指，一只大鸟倏忽出现在鳌拜的肩膀上，鳌拜望着夜空道；“海东青是女真贵族的身份象征，海东青是天空的王者，老鹰和金雕都是海东青的食物。 鳌拜要做秘密情报领域的传奇。” 骆学川看着鳌拜肩头的海东青道；“鳌拜大人，商行积极建设信息联络系统，咱们的站点能使用猎鹰传递信息啦？” 鳌拜肩头的海东青体型不大，身高半米重量也就三四斤。鳌拜摇头道；“不行啊，猎鹰数量稀少性情刚烈，很难被大量培训。 海东青是猎人最佳的狩猎伙伴，也是渔猎民族贵人的顶级标配。自古以来，奴儿干都司的驿道就是贵族们获取猎鹰和貂参的贡道。” 骆学川遗憾地摇头，对李银河道；“可惜了，这么好的猎鹰不能被大规模使用。 李学长，出行船队带走了大部分储备，庙街再过两个月可能冰冻，船只无法出行，庙街的储备不足啊。” 鳌拜摸摸猎鹰的羽毛道；“绿植三处得到的信息是，云从岛接到了一批粮食。 李银河大人，辽东一直缺粮，这批粮食是从远方调过来的。卑职对李大人非常佩服，你是如何无中生有调来的粮食。” 李银河淡淡道；“不是无中生有，这涉及很复杂的货值理论，涉及商品，商品定价，资本，资金流等等知识。 葡萄牙从风下之地，也就是地图上的东南亚调过来的粮食，两艘船装载了两千石粮食，对于我们安置移民来说远远不够。 但是，这是很好的开始。” 赖图皱眉道；“李大人，两只船装载粮食漂洋过海到达辽东，不是好的买卖。这种价值低廉的粮食运输费时费力不说，还要经历海洋的风险，对于葡萄牙来说，不是他们感兴趣的商贸交易。西方海上强国都不感兴趣。 后金八旗一直想打通海上粮食贸易，但是，几十年来也没有效果。没有人感兴趣啊！” 李银河点点头；“葡萄牙控制着马六甲商贸咽喉据点，他们收购粮食一石三钱银，商行给予云从岛结算价格一石八钱银，葡萄牙此次粮食交易额一千六百两银。 海上贸易势力对于这样的贸易不感兴趣。 货值是一门学问，对于超越封建的新制度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新的社会制度是商品社会，外在表现是商品流通，内在实质是资本流动。” 李银河对警卫道；“通知小纨等弟子过来，在船队即将开辟黑龙江商道之前，我们简单地说说货值。” 叶小纨等弟子们赶到李银河周围，李银河点点头道；“我们谈谈奴儿干的情况以及货殖问题，这非常重要。 鳌拜啊，你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亦失哈大人创立奴儿干都司的情况你了解吧？他如何到达庙街？携带多少物资？又是如何交易呢？” 鳌拜道；“鳌拜刚刚进入情报部门，专业的积淀还不厚，鳌拜对于奴儿干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在后金的抓生行动。 永宁寺碑记载：永乐九年春，特遣内官亦失哈等，率官军以前余人，巨船二十五艘，……开设奴儿干都司。 永乐十年冬，天子复命内官亦失哈等载至其国。” 鳌拜皱着眉思索道；“根据行人司等大明衙门的资料，大明帝国在松花江吉林乌拉开设了造船厂，阿什哈达摩崖石刻记载；亦失哈大人率领官兵二千人，五十艘巨船浩浩荡荡行驶在江上，逶迤四五十里，每船乘四十人，还要装载朝廷赏赐给奴儿干各部族头领的物品：布帛绸缎、器具、酒和粮食。 根据宣德二年亦失哈第六次下奴儿干时的记载，一次运往奴儿干军队官兵三千人。人给行粮七石，总为二万一千石。每艘船上的货物重量应不少于一千石。 鳌拜突然对于大明帝国有了一些佩服，每次运来大量物资交换一些不值钱的土产，真正是为了改善奴儿干部落百姓的生活。 鳌拜率领后金军队抓生就简单了，遇上村寨就抢，乡民反抗就杀。后金对奴儿干的治理就是补充八旗的实力，确实比较暴力，对奴儿干地区是一种破坏。” 李银河诧异地看着鳌拜道；“鳌拜，你真的粗中有细，善于学习能够换位思考啊。你知道帝国朝廷如何治理奴儿干地区吗？” 鳌拜指指月亮，海东青展翅飞向空中，明亮的月亮里多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鳌拜抱着双臂道；“鳌拜从小便是部族首领，兢兢业业管理部族的生存，自然明白收支平衡涉及部族的存亡和壮大。但是啊，不管鳌拜如何殚思竭虑发展，部族依旧赤贫。 鳌拜是女真勇士是天空的雄鹰，要不是为了部族百姓，谁稀罕当什么秘密情报人员。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真是震撼了鳌拜，鳌拜希望李大人开诚布公的指点，如何改善部族百姓建设美丽乡社。 大明帝国治理奴儿干，主要是采取羁縻政策。奴儿干都司和卫所的各级属官都是明朝政府的地方官员，负有管束人民、保障边疆的责任。都司和所辖卫所的各级官吏都是大明朝廷任命，并分别持有朝廷颁发的诰印、冠带、袭衣等。 奴儿干都司所辖部民必须定期进京朝贡。黑龙江等地女真族每年进京朝贡一次，每次朝贡名额一千人。 羁縻，就是一方面要羁，用军事打击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地区；并可以调遣当地部族参与作战；另一方面用縻，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 明朝奴儿干都司驻地的驻防军队，常备戍军的数量最少五百，至多三千，称为护印军。 大明朝廷在元代驿站的基础上，恢复了奴儿干通往内地的驿传，主要干线是海西东水陆城站，北起都司治所之西的满泾站，中经四十五个驿站，南抵底失卜站，经辽东都司直达京师，全长达五千里。 大明十分重视恢复和建立东北水陆交通驿站，在元朝的基础上又扩大了东北驿站的交通范围。 大明的开国君主们真是气势磅礴！” 李银河点点头；“大明朝廷在奴儿干采取历代封建王朝统治边疆时较为常见的羁縻方式，设立奴儿干都司，护印军，通过朝贡驿站沟通分封的卫所，调控奴儿干的经济。 大明朝廷在封建王朝控制边疆领域算是做的不错的，但是，封建王朝的经济基础是农业，无法长久稳定羁縻区域。中原王朝的政权一旦动荡，那么羁縻地区就失去了控制。 所以，商行控制奴儿干需要实际控制，当然，我们需要先立足，收集情报，徐徐实现帝国大一统的实际管控。” 鳌拜惊讶道；“派驻实际管理人员吗？那需要靡费天量的钱财。” 李银河对鳌拜道；“商行在实践新的管理制度，在政治经济军事各个领域要完成对奴儿干的实际管控。 鳌拜，你需要学习商行的管理资料和治理教材，假以时日，你自我评价上马管军下马治民将不是虚妄。 我们在建设一种新的社会管理制度，暂时叫做资本改良制度。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础是田赋，现在的农业产出有限，帝国依靠有限的农业产出支撑庞大的羁縻地区，华夏封建历史已经清清楚楚证明，单方面补助羁縻地区的帝国是无法有效掌控羁縻区域的。 我们在建设并实践商贸农业齐头并进的经济基础。” 叶小纨皱眉道；“帝国在奴儿干施行贡赏政策，每年羁縻卫所要到京师上供，朝廷给与封赏。这也是一种物资交换吧？” 李银河点点头：“大明帝国的市赏政策也是一种物资交换制度，但是，这是封建统治的需要，是一种封建制度的货值现象，帝国看重的是统治地位，不太在意经济利益。 也就是说，市赏不是商品经济，是赢得了荣誉亏损了钱财的交易。帝国总是单方面补贴海外国家和羁縻地区。 帝国的初心是厚道的，因为华夏的伦理仁慈，还有封建统治者轻视货值造成的这种封建特色的市赏制度。帝国的赏赐远远超过贡品的价值，朝廷认为帝国幅员辽阔商品充足，以亏本的代价补贴海外番邦及羁縻地区，造成万邦来朝羁縻地区臣服是值得的。 这种认知缺乏货值常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长此以往进行亏本的交易给帝国财政造成极大的负担啊。” 李银河摇头道；“现在市赏制度已经崩溃，朝廷没有物资赏赐进贡的国外番邦，已经失去对绝大部分国外番邦的影响力。帝国财政艰难，无法向羁縻地区派遣军队给予物资补助，帝国的羁縻区域纷纷脱离朝廷的掌控，甚至拥兵反叛。万历朝时期，西南土司们反叛，给帝国带来长久沉重的负担，负面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 奴儿干地区在后金反叛之后，羁縻卫所没有配合帝国朝廷进行平叛，说明市赏制度不适合长期有效掌控羁縻区域。 商行掌控奴儿干地区，要采取实际掌控，在货值领域以真正的商品经济交换为基础，以物资辅助为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改善部族百姓的生活。 首先，我们要保证商行的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羁縻卫所才会心悦诚服接受管理。 商行要摒弃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货值行为，首先保证商行乡社百姓的生活质量，在乡社农户没有吃饱穿暖之前去补贴羁縻地区甚至番邦，就是虚弱自己的资敌行为。 骆学川学子，奴儿干地域辽阔气候寒冷部族众多习俗复杂，非常考验商行的管理水平。 商行要实际控制奴儿干地区，首先从控制黑龙江流域开始实践。奴儿干地区甚至辽东边墙之内，其实百姓们习惯了交换商品，这是东北严酷的生存环境造就的习惯。 中原王朝一直歧视辽东地区的货值习惯，就是封建王朝统治者习惯站在道德高点蔑视商贸行为的惯例。 封建统治者习惯了伪善，官僚们道貌岸然看不起张口买卖闭口货值的辽东百姓，本质是封建经济基础造成的愚昧。 资本制度优于封建制度，因为资本制度外在表象之一就是商品的极大丰富，商品的丰富依赖于资本制度保证下的生产效率的提高以及物流的强大。 我们其实在实践新的社会制度，一定要放开心胸，不要被史书上的盛世所迷惑。封建王朝的盛世对于百姓来说只是半饥半饱，不被外族欺凌而已。 商行建设乡社的生活水平要远远高于这样的盛世，我们没有太多的经验，西人的殖民不是商行借鉴的发展模式。 人间正道是沧桑，如何围绕民为贵进行发展实践任重道远啊！” 骆学川摘下帽子仰望星空道；“儒者，铁肩担道义。为了理想，虽千万人吾往矣。” 骆学川转头看着李银河道；“银河啊，我们出航船队只能灵活处置遇到的情况。 你放心，农院的教诲进学先做人，先贤的教诲民为贵是学子们以及商军走向远方奉行的圭臬。 货值领域缺乏范例，那么，我们前行的每一步实践都是后人借鉴的经验或者教训。 货殖领域博大精深，资本制度的建立和治理水平远远难于封建制度。 银河啊，我们远行之前，你能否讲讲货值的经验，最好是概括性框架结构的理论指导。 既然没有范例，那么随便说说。” 第93章 价值规律的本质 李银河抬头仰望星空，继而转头对骆学川笑道；“学友啊，货值学问是一个智慧领域，怎么说呢，西人开启的大航海贸易是建立资本主义制度的开端，西方已经实践了二百多年了，荷兰是目前对于资本主义精髓领悟最深的国家。 荷兰在实践社会化大生产，在生产环节精细化分工合作，创造了极高的生产效率，荷兰在捕鱼运输造船以及转口贸易中注重成本，荷兰能成为海洋的马车夫，不仅仅是优化生产领域，荷兰在商贸和资本领域同样渐渐摸索出一条路径。 生产需要扩大规模，荷兰成立了股份公司吸收社会闲散资金扩大生产，生产的扩大最终还要依托资本的实力，荷兰成立了银行为生产企业插上金融的翅膀，生产出来的商品要进入交换领域获取利润，那么，荷兰人创建了交易所为买卖双方提供大宗商品。为了便利交易，荷兰人创造了金融票证。 荷兰人在实践中发现了一些秘密，有些商品呢可以人为影响价格，这种认知非常了不起。涉及荷兰人对资本的深深感悟。 一个众所周知的货值现象是，价格与价值是背离的，供应的商品数量多了，价格就下降，提供的商品数量少了，价格就升高。貌似很有道理，这个道理在今后几百年依旧是货值共识。 供需决定价格成为了货值共识。 我们以前谈过价值观，那么，价值观可以被影响，货值共识依旧是可以影响的。荷兰在东南亚极力垄断香料贸易，香料是非常着名的大宗贸易产品，但是经过长时间发展，香料贸易数额巨大利润却在下降。 荷兰东印度公司为了垄断香料贸易绞尽脑汁，在航道上，荷兰屠杀英国在帝汶岛的雇员，在亚洲攻打西班牙葡萄牙的据点，在海面截击任何西方竞争者的船只。 商行一定要清楚西方国家的商贸逻辑，荷兰声称自由航行，但是你的实力不足，那就是万恶的敌对竞争者，你的实力弱小就是原罪，当然被消灭。西方资本家充满了伪善，他们必然双标，做了屠夫还要给自己修饰天使的光环。 荷兰武力铲除竞争者之后发现，公司努力逼迫当地人种植香料并增加香料商品，可是利润在下降。荷兰人对香料贸易结构分析之后，认为可以影响丁香肉蔻肉蔻衣的价格。 胡椒的种植地广泛，檀香木出自帝汶豆蔻出自班达群岛丁香出自马鲁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控制了某些香料的产地之后有了新的贸易想法。 根据荷兰俘虏描述，荷兰人强迫当地人砍伐丁香树，减少某些香料的供应，人为的造成丁香肉蔻肉蔻衣价格上涨，在欧洲这些香料供货量减少一半，价格翻倍，在印度，价格上涨了三倍。 荷兰人在摸索资本主义资本规律，努力生产达不到超额利润，人为干涉可以控制价格涨跌。” 赖图摇头道；“西人与商行对于生产贸易的理解大相径庭，商行是为了增加商品供给为乡社农户改善生活，西人的公司是赚钱。” 李银河点头道；“资本主义的目标是利润，资本家的理想是控制价格。 目前西方国家对于资本的理解大多懵懵懂懂，仍在实践屠杀掠夺欺诈的层次，荷兰人渐渐摸索到了资本的核心，最赚钱的是垄断，创立一种适合资本家垄断的价值观是资本家的奋斗目标。 银河时常感叹，人间正道是沧桑。华夏对于天道的理解是万物混同，形而上没有分别，而西方国家把形而下的资本利润奉为圭臬，这将导致人道灾难。 华夏先贤最反对溺心灭质，追求利益会掩盖淳朴的本质。这个社会将崇拜钱权，不可避免造成两级分化，极少数富者穷奢极欲控制力超越了国家，而绝大多数贫穷者深陷债务危机。这是资本制度造成的，自然阳光明媚，人心一片荒漠。” 李银河叹口气道；“农院强调做学问先做人，思想道德教育是培养学子内心光明不可或缺的课程。农院教育学子不仅仅要有独立人格，还要有俯视苍生的悲悯。” 叶小鸾在夜空中深深叹息；“囊有钱，仓有米，腹有诗书，便是山中宰相；身无病，心无忧，门无债主，可谓地上神仙；家有谱宗有祠，人有仰止，便是家门望族；行的正，站的直，心存敬畏，可谓人中龙凤。 推开一层层被风吹乱的过往，翻开记忆里的芳香，可以笑的话不会哭，可找到知己哪会孤独，偏偏我永没有遇上，问我一生足印的风霜，怎可结束！ 人其实每时每刻都在道中，乱花渐欲迷人眼，可悲可叹！” 李银河在夜风中凌乱道；“月宫侍女是吧！你才十几岁，乱发什么感慨，一个即将出嫁的信息就把你吓得半死。 人只有被生活折磨得痛不欲生被碾得粉身碎骨，你才能稍有所得，不是你有多么了不起，而是你必须这么做，否则不是肉体死亡就是精神沉沦。 我还得给你们增加历练哈！否则，你们就折磨师父。 气死我了，讲到哪啦？” 秦九忽闪着大眼道；“师父啊，你在说荷兰东印度公司搞垄断。师父生气了，先贤讲不可迁怒，你因为荷兰人搞垄断生气迁怒我们了，真是小心眼！”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我不能生气，静水流深。跟女子讲道理就是找虐，跟一群女子吵架就是找死。 截断争吵平静心灵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麻烦。 我们谈货值。银河讲过价值规律，众所周知的共识是；社会劳动时间决定价值，也就是商品的价值量取决于社会的必要劳动时间。西方智者给予价值的一个定义，价值是必要的劳动时间是准确的。 价值规律呢，总的必要劳动时间决定了商品的价值，拉长时间它也是成立的，它的基本的价格和它的价值是吻合的。 价值规律对于价值的描述是具有哲学内涵的，它解决的是价值的时间和空间的定义。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被故意忽视的小问题，价格。价格永远都在波动，价格与价值的关系是什么呢？ 一般意义上的货值解释,价格是由供需决定的，供给与需求决定的。当供给大于需求的时候，价格就会向下；当供给小于需求的时候，价格就会上行，就是供给与需求—供需决定商品的价格。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也成立。 但是，智者是哲学家，具有深邃的抽象思考能力，他能从资本的蛛丝马迹中发现秘密。资本参与了生产与交换，资本当然要分享剩余价值。价格与价值是背离的，背离的逻辑是什么呢？ 银河对揭示资本奥秘的智者们非常尊重，引用原话；商品不只是当作商品来交换的，而是当作资本的产品来交换的。这些资本要求从剩余价值的总量中分到和它们各自的量成比例的一份，或者它们的量相等时，要求分到相等的一部分。 价值规律的定义终于完整了，直白讲；劳动决定价值，资本创造价格。 各位同袍，智者揭示了货殖规律，货值三大领域，创造价值定价理论投资价值，它们被赋予了清晰的逻辑演变过程。 这太重要了，以至于资本家使出浑身解数遮盖价值规律的完整定义，因为价值规律使资本家的剥削无法遁形。 首先，智者肯定资本要参与分享剩余价值。其次，资本在单个的商品、特定的时间节点，它的价格是可以严重背离价值的，而这种严重的背离，就是资本对需求与供给的扭曲。 而资本为了获取资本利得，必然通过扭曲资产或商品的定价来剥夺劳动所得，终极表现是垄断。 商行代表奴儿干都司即将远航黑龙江流域，商行需要实实在在帮助黑龙江流域乡民改善生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货值是一门学问，我们有建设美丽乡社的美好愿望，也要明白实际操作的技术。” 赖图道；“李大人，货值理论是一门心理学，卑职明白李大人一直强调货值学问首先是道德学说。 从货值角度来看，商行首先通过某种媒介沟通部落百姓的买卖需求，切实改善他们的生活。 女真各部族通过生活的改善，心悦诚服的接受商行的改造。商行进而实现实际控制。” 李银河点头道；“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资本有占据资本利得的冲动，也是影响商品流动的决定性因素。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对于资本的态度决定商行的道德取向。 我们谈价值规律的本质就是要明白，货殖宏观的意义：如果你是一个伟大的帝国一个负责任的机构，那么你要治理这个国家或者繁荣一个地区的经济的时候，那么必须遏制资本对价格的垄断。 因为如果放纵资本对价格的垄断，导致资本利得严重侵蚀劳动所得，必然导致社会陷入到一种悲惨的状况，或者是一个混乱的状况，或者是一个无效率的状况，那么，劳动创造价值将是笑话。资本社会价值观只是从崇拜权钱的封建社会过渡到了崇拜钱权的资本社会。 本质都是一小撮道德败坏的士大夫对绝大多数百姓的掠夺。这也是商行进行资本改良的意义。 商行来到奴儿干，不是在这个货殖空白领域胡作非为榨取钱财的，我们是实践价值规律，为繁荣乡社建设美丽中华儿来的。” 李银河指着漫天繁星道；“宇宙是神秘美丽的，华夏也应该是美丽富饶的。 商行行商天下要尊重价值规律，我们明白资本的缺陷也要善于利用资本的优势。 资本能够创造价格，那么，资本的含义能够创造需求，奴儿干地区一直缺少粮食布匹，商行能够利用资本吸引某些商品源源不断补充奴儿干甚至辽东缺粮少布的现状。 资本能够创造需求也能截断需求，商行的目的不是垄断而是改善民生。” 鳌拜抬起胳膊接住海东青道；“做买卖真是一门艺术啊，里面弯弯绕绕好多。李大人，我们需要建设一些交易媒介，既然商行手握奴儿干最缺乏的粮食布匹，那么我们可以迅速整合黑龙江区域。” 李银河诧异地看眼鳌拜道；“鳌拜啊，你悟性真的很高。交易所就是资本控制商品的媒介。 商行已经在张家湾设立商品交易中心，证券交易中心，商行已经整理了一些成立交易所的实践资料。 银河建议鳌拜找徐安生教授，索取这些资料。” 浩瀚的夜空繁星点点，李银河指着夜空对秦令仪道；“星河总能勾起那份寂寥，撩起那份珍贵念想，梦难断情难了，婆娑了时光闪过了红尘闪亮了双眸。 师妹啊，师兄劝你慎重远行，你想跟随远行船队去黑龙江流域，想法很好，但是我们现在无法保证在黑龙江流域的安全。毕竟，后金的反叛截断了这片区域几十年了。” 秦令仪痴痴望着星空道；“令仪从黄土高原来到辽阔的海洋，从干旱之地到达冰冷的荒原，美丽华夏可以如此多姿多彩，人生也可以有不同的活法。 有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的人在万里波涛搏命，有的人穿行在密林中江河里渔猎，冰原的土着居然没有见过蔬菜。 令仪非常钦佩管舞的勇敢，也欣赏徐安生教授历经坎坷对人生的感悟；一个转身夏天成了故事，一个回眸，秋天成了风景，你将步入生命的冬季，多么期待秋风吹落的枫叶还能飘落手中。” 李银河点点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倏忽而已。人生就是经历，帝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封建伦理标定的生活方式只是一种。 令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毕竟是女子是一名医生，商行的很多医馆需要你筹建。你对生活有想法是自我意识的觉醒，非常可贵但是注意安全。” 秦令仪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道；“银河，你在关心我的安危和感受，其实，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 帝国的东北人烟稀少，农业生产自古以来刀耕火种，一直无法养活太多的人口。其实，东北资源丰富，发展潜力远远没有挖掘。 令仪是医生，从药材角度时常感叹，东北简直是药材的宝库，不说珍贵的人参，中原稀缺的数十种药材在这里随处可见且储量丰富。深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整理收集这些药材对医馆建设意义深远。” 李银河点点头；“令仪，万法皆缘，我们在茫茫人海相遇相知是缘分。你丝毫不要怀疑，银河排除万难把你娶回家的决心。 光阴早就把最美妙的东西加在了修炼它的人身上。那个美妙的东西，是清淡，是安稳，是从容不迫，也是一颗最自然的心.。 既然有梦想那就去追，商行对开发这片辽阔的沃土充满信心，令仪喜欢药材，那么药材就是商行打开奴儿干的商品之一。” 清晨，积聚在奴儿干都司码头的五艘大船准备出航，旗舰打出龙旗，韩赞周在猎猎旗帜下闭目养神。 鉴于海船在江水中航行艰难，出行商军选择了吃水不超过两米的大船。出行商军列队准备登船。 李银河摘下自己的头盔递给彩云道；“彩云，用我的头盔吧。你跟随秦医生出行要注意安全。” 彩云接过战盔道；“李大人，你不用拉拢彩云，彩云是护卫，一定保证秦医生的安全。” 李银河摇摇头，拍拍彩云肩膀道；“其实，我们是生死兄弟。” 出发的军号声滴滴答答响起，背着背包的商军开始登船。 李银河将一个包裹系在彩云背包上，把自己的手铳挂在彩云埕带边道；“我的蜂蜜和糖给你，遇到意外，安全第一。” 李银河向依次离开码头的船只敬礼，对一旁的赖图道；“赖图大人，商行人手紧张，你对于奴儿干比较熟悉，商行暂时委任你为庙街掌柜。 此地是奴儿干都司衙门所在地，也是海运江运据点，留守责任重大，你有什么要求？” 赖图看着江上船只道；“赖图在梳理人生轨迹，其实，我需要跟随徐安生先生继续学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商行既然要求赖图管理庙街，那么，我会做好修葺城池，稳定此地的责任。 大明帝国建设了驿站，我会实践一些实际掌控措施，我还在思考行动计划。我需要海参崴的商行干部支援，我需要推行乡社管控措施。” 李银河点点头道；“奴儿干地区百废待兴，我们建设新的制度没有太多范例。商行给与掌柜们很大的权限，一定要牢记民为贵，商行的乡社建设需要你们的实践经验。 五味子带着乌苏里江沿岸部族的首领们在庙街，你可以抽调各村寨的青壮，需要你们洽商具体使用契约。 原后金留守的金领奇深入苦无岛屿，他以后接受庙街的管理。” 第94章 苦无岛屿 苦兀岛北部部族首领察克囊哈尔现在既兴奋又烦恼。 兴奋的是大明帝国重新开始要求部族进贡，察克部族中还保存着几十年前贡赏遗留的丝绸，丝绸柔软华丽犹如晚霞般色彩斑斓。很久以前，部族首领跋山涉水到达帝国京师，向帝国皇帝进贡貂皮，往往能够获得丝绸棉布以及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在庙街也能获得中原的粮食及物品。 金国反叛之后，只收取鹰貂皮货，赏赐就很少了。 金国的税收人员告诉部族，以后贡赏制度改变了，大明帝国在庙街重新制定了政策，贡赏制度改为买卖商贸。政策变化非常大，庙街不再规定贡品的品种数量，也不固定交易次数，税率百分之五。 察克挠挠头，对税员金领奇道；“金领奇大人，咱们这里树林茂密，林子里有貂狐狸海边有海獭等猎物，咱们出的皮子柔软厚实，其他那个商品就是鱼获木材，能不能换取丝绸粮食啊？ 察克非常烦恼，帝国在庙街的衙门不仅收购货物，还需要上贡小孩子啊？” 金领奇停下手中活计，拿出商品契书，看了察克一眼收回契书道；“察克囊哈尔族长，大明帝国重新开启庙街的管理，不仅仅要沟通货物交换而且要切实开启民智。 苦兀从古至今，岛上居民的生活生产方式一成未变。大家忙忙碌碌，几千年来吃不饱穿不暖，连识字的都没有。 帝国仁慈，补助苦兀部族子弟去庙街接受开蒙教育，以后你的部族就会出现苦兀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批读书人。 读书是奢侈的，不识字不行啊，庙街列举了一系列商品清单，详细规定了补助措施，你作为苦无最大部族的首领，身在宝山根本不识货，还说什么上贡童男童女。 金领奇能说什么，愚昧真可怕！” 金领奇掏出契书指着契书中的图纸道；“察克族长，你看世界地图，再看看帝国疆域，再看看苦兀，天地广大啊。 这一次，帝国的贸易政策是连贯性的，委托易水湖商行长期持续沟通庙街和苦兀。商行不仅仅沟通商贸，还要建设美丽乡社。 金领奇带领商行人手在苦兀北部海口建设商栈就是表明商行持续管理苦兀的决心。” 察克一头雾水道；“这根我们有什么关系。” 金领奇痛心疾首摘下火铳，点燃火绳，将十几步外一棵小树轰断。 除了鸟雀慌乱逃命，现场一片寂静。 察克囊哈尔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看着折断的小树道；“商行是妖怪？” 金领奇揉着脑门道；“世界在飞速变化，察克族长，如果有敌人拿着这种武器袭击部落，你觉得你们还能不能千年不变的渔猎？ 商行列举了详细的商品清单，你们有鱼有树，简简单单烧制木炭制作鱼干就能换取丝绸布匹。 你去过金领奇的商栈，那里商品琳琅满目，部族可以交换生活物资。你们渔猎使用铁器，是不是提高了渔猎收获。 苦兀是个宝岛，周围有丰富的鱼获，山林茂密，蕴藏着无数干果山货。 商行的大股东说了，他要追求爱情，需要海量山珍药材。察克族长，你们有福了，妇孺女子们轻轻松松就能采摘山货。 这哪里是劳作啊，简直就是采摘物资，商栈里的商品可以随时交换山货。” 察克一脸凝重道；“爱情是什么？” 金领奇挠着头思索片刻道；“商行掌柜是个年轻男子，他在追求一个女子医生，医生喜欢药材，男子想娶女子，所以要发疯收购花花草草和乱七八糟的土特产。 察克族长，你明白了吗？栽入爱河的男子是神经病，没的治了。趁着这个大好时机，赶紧劳做起来，为部族谋取利益。 金领奇作为苦无的管理者，要为苦无各个部族谋福利。我很忙的，还要去中部通知库页人。 商行已经把苦兀治理精细化，商行要真真正正管理苦兀，金领奇只是通知各个部族，第一，赶紧采摘渔猎做买卖。第二，选取规定的小孩子们去庙街学习。第三，要派遣青壮女子们去庙街帮助建设奴儿干都司衙门，第四，选取青壮加入商军。 商行会补助学生家庭物资，参加劳作的青壮女子们会有薪酬。这是奴儿干都司颁布的律法，必须执行。” 苦兀商栈位于原囊哈儿卫入海口码头，辽阔的水面海鸥成群飞翔或者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一动不动的休息。 商栈四周植被郁郁葱葱，金领奇率领手下及各部族首领们，恭恭敬敬在码头等候商行大股东船队的视察。 舢板编队乘风破浪，滑过码头侦探码头情况并清除船队登陆的障碍。李银河乘坐的软帆战船踏碎水面金光，驶向码头。七十吨的盖伦船并不是很大的盖伦战船，但是，在奴儿干鲸海就是移动的城堡。 金领奇赶紧命令码头释放弗朗机，欢迎船队进入码头，向船队表示敬意并发出安全示意。 目瞪口呆的部族首领们看着水面上的城堡一振，随着浓烟笼罩住战船，轰隆隆的炸雷声震得众人心悸神摇。 李银河指着岸边人群对盖英杰道；“盖英杰指挥，亦失哈大人代表帝国曾到苦兀岛宣慰，帝国在苦兀设立了三个羁縻卫所。 按照金领奇的摸排，苦兀岛屿人口稀少，北部登记一百三十三户，中部登记三十七户，虽然摸查会有疏漏，但是这座大岛只有几千百姓。 他们世代渔猎，反对翻土耕作，商行需要引导他们改善生活，更好地增加人口数量。帝国曾在苦兀设立了三个卫所，但是岛屿上人数太少啦！” 盖英杰点头道；“卑职安排一个班的商军驻守苦兀商栈，其中包括三名测绘军。这座岛屿南北近两千里，商行要逐步摸清楚苦兀的地形部族人口气候等情况。 李大人，我们开始登陆了。” 伴随着清脆的军号声，商军按照作战演习步骤登陆。舢板编队再次滑过码头，炮口指向滩涂，三艘沙船坐滩，沙船上的弗朗机重炮指着登陆场。 警卫连登陆后迅速集结成军阵，女兵军阵巩固中军，两个排的骑兵向登陆场附近梭巡。驳船将商军一船船投放到登陆场地。 两个战车连队护佑军阵两翼，一面五星红旗引导中军登上码头。 金领奇带领商栈留守人员向李银河敬礼，李银河郑重还礼。 金领奇挺直身躯道；“报告李银河大人，卑职金领奇带领五名雇员建立了苦兀商栈，卑职深入苦无北部中部，已经将部族人口登记造册。 卑职将商行管理措施已及商品目录传递给了部族首领们，部族代表在码头迎接李大人一行。” 金领奇强调；“商行不再要求供鹰，扩大了商品收购范围，卑职已经将先期收购的皮货等物资封存在商栈。 那个，部族收集了很多植物，卑职也分不清是不是草药啊。” “什么草药？” “卑职听说李大人收集草药追求女子，所以商栈收了很多当地绿植土特产。” 李银河笑道；“金领奇，商行跟后金不一样，你不用特意讨好本官，商行对于商栈掌柜有独立的审核系统。你如果做不出成绩，我帮不了你。” 金领奇也笑道；“李大人，商行取消鹰貂贡品限制是仁慈的，捕捉培养海东青靡费当地百姓大量的人力物力，自古以来就是一项苛政。苦兀虽大，但是动物是有灵性的，大肆猎杀动物会给森林造成灾难。 卑职老家也曾密林覆盖鸟兽繁多，随着人口增多，动物们面对无节制的猎杀只能消失。卑职希望这片海岛不仅仅出皮毛，最好出现其他的商品。比如草药山珍鱼干什么的。 所以，希望李大人努力追求医生，商行大股东喜欢草药绿植会提高部族收集的热情。如果草药能换取物资就更好了。” 李银河看了金领奇一眼道；“我们建设美丽乡社当然要兼顾自然生态的和谐。 苦兀商栈可以建设渔业工坊，果脯工坊，皮毛工坊，木材加工等工坊，商行会留下一个班的商军守护商栈，帮助你推行苦兀的乡社管理政策。我会给你调来一个从事工坊建设的学子，你需要组织部族提供工人。” 李银河走向迎接的部族首领们，敬礼道；“帝国重新启动奴儿干都司衙门，管理政策发生了巨大变化，核心意义就是帝国要直接掌控奴儿干的管理，更好的提高帝国子民的生活水准。 易水湖商行是帝国皇室商号，在推行帝国治理维护奴儿干安全繁荣商道开启民智等领域，义不容辞的承担责任。 建设是日久天长的事业，商行需要部族青壮支持衙门及商栈的建设，青壮需要为商军提供兵源，男女不限。部族选取孩子们去庙街接受教育，等他们学有所成，用文字记录下苦兀的历史地理，为本地培养更多的读书人。 我们是一家人都是帝国的一份子，保卫苦兀繁荣苦兀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本官是大宁都司武官李银河，是易水湖大股东，诸位有什么问题？” 察克囊哈儿搓着手道；“察克，囊哈儿部管事。” 察克指着几名部族首领道；“李银河大人吧，我们几名部族族长代表岛屿的部落，大家每年去庙街交易，精通女真话也可以说帝国语言。 历史已经证明大明帝国是仁慈的，但是，我们的人口太少了，青壮负责部族的生存非常重要。小孩子们可以去庙街接受教育，女子们也可以去庙街以及商栈帮工。 教育是奢侈的，文字和咒语是沟通天神的途径，我们对于商行的扶助非常感谢。” 察克看李银河沉吟不语，继续道；“青壮承担着部族生存的责任，生存是艰难的，李大人，你看呢！” 李银河淡淡道；“华夏帝国是我们大家的，保卫以及建设美丽华夏是所有子民的义务。后金反叛以来，奴儿干都司数百个卫所地面寨站，没有人能有效的牵制后金，帝国一味地仁慈而不强调羁縻卫所的义务，那么，帝国朝廷崩溃了，你们遭遇外族侵略，依靠谁来保护自己呢？ 察克族长吧，本官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们四周强敌环绕，用不了太久，他们将抢夺你们的生存空间。他们要的是土地山林，你们想依靠上贡苟活不现实了，结果就是面对屠杀和抢劫。 易水湖商行代表华夏帝国执行新的管理政策，滔滔大势顺之者昌，否则，只能消失。本官奉劝朋友们，尽早融入商行，了解外界的变化，大家报团建设美丽华夏。 察克族长以及诸位部族朋友们，商行代表帝国皇室，是仁慈的管理者。你们何去何从呢？” “帝国皇室啊！” 察克同部族首领们简单交流后道；“李银河大人，我们的祖辈每年去大明京师向皇帝陛下表达敬意，此次，我们提供青壮加入商行船队，最好能随船队到达大明京师，取得陛下的赏赐。 当然，我们提供了一些特产贡品，对于帝国大皇帝，我们要表达敬意。” 一块狗头金三件貂皮一篮子北珠。 李银河看着土特产道；“礼物太贵重了，本官肯定将本地的敬意转达帝国皇帝，你们需要什么回礼？没关系，尽管提要求。” 察克憨厚笑道；“华夏帝国一直护佑我们，生存是无价的，这些特产是奉献给大皇帝的，感谢帝国对苦兀的照拂，不要回礼。” 李银河解下披风摘下腰间三棱锥递给察克道；“商行代表帝国皇室，本官代表陛下回礼，每位首领一份商军制式冬装，包括铁兵及火铳，首领们可以在苦兀商栈购买制式弹药。 本官回到京师觐见完陛下，必然为诸位请求赏赐，可能是陛下的墨宝也可能是皇室物件。 随行苦兀青壮将被补充进商军，银河可以向诸位保证，商行行商天下描绘帝国万里江山，其中必有苦兀百姓留下的墨迹。” 土城子外榆树之下，谢宝看着城北流淌的海浪河递给袁天赦一块瓜道；“袁天赦大人，谢宝气质忧郁因为从小脖子粗大，身体有残疾对周边人们比较敏感。 我总觉得别人对我充满嘲讽。 袁大人历经沧桑行走江湖数万里，你应该通达世事心态平和。为什么你身上充满了阴险气息呢？” 袁天赦接过西瓜道；“一入江湖深似海，我以为身负武功能够畅游大海，生活的真相往往充满残酷而又遍布欺诈。 我曾经期待仗剑走天涯，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想简单了，作为侠客，我不能欺凌弱小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种田做工，我很快发现，我吃不上饭了。 侠客也需要吃饭，一天不吃饿得慌。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历朝历代对于武士管辖严苛，我能从事的工作并不多。 墨客骚人游历万里是领略华夏山水，我行走万里是杀人挣钱。” 袁天赦啃着瓜指着河水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此夫，不舍昼夜。我的每一次江湖行走，每一天都在刀头舔血都在搏命。 江湖，哪有风花雪月哪里有侠客啊！你要搏命赚钱不可避免伤及无辜，我觉得侠客只是普通人的美好想象，江湖之中只有杀手。 杀手都算不上下九流的职业，是偏门。谢宝，长年累月游走在黑暗边缘，会不会变态啊！” 谢宝点点头道；“肯定变态。 谢宝突然原谅了师父，他虽然一丝不苟榨取徒弟们的剩余价值，但是，初心还是不错的，我们起码充满了正能量。 选择比努力和天赋重要，谢宝智力不高，但是我知道方向。 袁天赦大人，后金派来一支军队探查土城据点，已经到达土城南方原阿速江卫古城站，距离我们二百里。 横哒已经派人跟他们联系上了，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土城被商军完全占领，没有怀疑我们控制了据点驻军及披甲人。他们乘坐木筏顺着河流明日到达土城。 你怎么看？” 袁天赦指着脑袋道；“我为什么还没死，因为我相信人性。如果情况诡异那就选择最坏的结果。 后金探查军队已经明白商军控制了据点，已经掌控了据点的后金军队及披甲人。他们由三十名甲兵和一百名汉军组成。他们要突袭据点。” 谢宝点点头道；“你为什么加入督师衙门？你留在帝国衙门是一种浪费。帝国的体制僵化，督师似乎大权在握，其实被军阀将门架空了。 蓟辽督师并不熟悉辽东的情况，无法对辽东明军如指臂使，在谋略层次和施政手段方面跟后金皇太极差远了。 商行参谋团队认为，蓟辽督师前景不妙，前途非常暗淡。” 袁天赦面无表情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没有经历过深深的无助，不要轻易刺探别人的选择。六扇门中好修行啊，起码，我有个靠山。孤魂野鬼在江湖泥沼中活不长的。 督师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政坛比民间江湖还要险恶，我依然相信正义，这是我行走江湖见识了人间丑恶，依旧没有疯掉的原因。 实话说，督师衙门的管理比起商行来说真的落伍了，但是，衙门的参谋团队来自五湖四海，我们大多是督师的老乡，我们有自己的坚持。我们是生死兄弟，有的是生员有的是侠客有的是文学家，我们对朝廷还有一丝期待。 辽东的环境恶劣，但是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做点事情，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第95章 薛凤祚 李银河的船队缓缓驶入海参崴，石百三率领守备警卫迎接李银河一行。 李银河下船和石百三握手敬礼，意外发现觉华寺虚云和尚，还有农院派来的几位老师在迎接队伍中。 李银河请石百三负责安置远行船队，向虚云点头致意，与农院带队教授见礼。 带队教授须发苍白，眼神锐利，递给李银河一张农院介绍信道；“老夫毕懋良，应易州农院孙奇逢之邀，被农院聘为教授。 对啦，老夫与定兴鹿善继熟识，他身体不好在朝廷勉强任职，老夫身体也不好，主动卸了朝廷的差事，快死啦，咱们搞什么事？” 毕懋良，明万历二十三年进士，授万载知县，后擢南吏部验封司，讲学于徽州府城斗山书院。服阙补礼部精缮司郎中，旋以副使督学浙江，后起补福建督粮道，崇祯元年，复起为工部左侍郎，后因病告归。 李银河细细翻看教授履历后，挠挠脑袋道；“毕教授，咱们快死啦，不着急搞事情。海参崴百废待兴，您一定先将养身体，健康最重要。 您的履历经验比较丰富，奴儿干都司好几万里需要搞事情，咱们不着急啊。 南京毕懋康大人跟您是亲戚？” “毕懋康是老夫的弟弟，他俗世缠身，在南京为朝廷效力呢，真是悲哀！我们兄弟都是进士，但是，我们喜欢摆弄器物，浪费大好青春时光参加科举，是为了能愉快的交流学问制造物件。 毕懋康被俗世缠身，背离了我们的初衷，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毕懋良捻着白胡子道；“老夫抬头望天，夕阳已然西下。时间是一面镜子，人到中年就要脱掉两件衫，痴迷与眷恋，你需要清醒与沉淀，老夫居然快死了，当然要赶紧做喜欢的事啊！” 徐安生向毕懋良施礼道；“晚辈徐安生，在南京与毕懋康大人有过接触，先生兄弟两人皆进士，是士林之中的翘楚。 农院能够请先生来到海参崴，是华夏帝国的幸运。” 毕懋良微笑回礼道；“徐安生吧，你一生坎坷，咦？” 毕懋良凝神打量徐安生，不可思议摇头道；“大师啊，你小小年纪不应该如此通透啊！” 徐安生笑道；“先生，徐安生不小啦，该死没死算是死过吧。” 毕懋良烦躁地对李银河道；“孙奇逢先生品格高洁，你跟带队学子们交接吧，老夫要和徐教授探讨修行。” 快死的老头惹不起啊，李银河微笑向老头拱手，看看农院的学子队伍。 农院教师毕登翰走到李银河面前施礼道；“山长认为辽东及奴儿干地区地域辽阔，需要有务实长辈坐镇，叔父在家养病，被山长请到农院。 毕懋良叔父在家乡创办过书院，家父在济南也创办过书院，既然山长以名誉担保开发帝国东北的重要性，所以，叔父带领一部分学子们来到奴儿干。 李大人，我们都是研究经世务实的学问，来到海参崴是要做实务的。 来，学生向你引荐学务教授薛凤祚。” 薛凤祚身材高大，向李银河拱手道；“西人对数表以六十进位，学生觉得改成百进位比较贴合中原的计算习惯，你怎么看？” “您不会研究微积分了吧？三角算法使用对数了吗？” 薛凤祚眼睛一亮，抓着李银河的手道；“李银河师弟吧，你懂对数？” 李银河默默翻转手腕，居然没有挣脱薛凤祚的掌握，诧异道；“薛凤祚教授吧，咱们初次见面，不好把手交谈的。 数学是科学体系的基础，学生搞事情当然注重数学，算法大于看法呀！” 薛凤祚双手兴奋一击，探手又抓住李银河的手道；“非常好啊，学生曾经拜师孙奇逢先生，但是华夏陆王学说流于心性探讨，短于实务指导。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你说的吧。” “绝对不是，是西方智者说的。” 李银河默默翻转手腕，依旧无法摆脱薛凤祚的掌控。 薛凤祚道；“我参观了莲花湖工坊，王徵先生都研究出关节巨人了。茅元仪先生说，银河喜欢资助研究呢。 唉，我去了一趟历局，经费局促啊。” “薛凤祚学长，你为什么能掌控银河的手腕？银河身负太极绝学，不应该啊。” 薛凤祚一脸凝重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研究烧钱啊！我一想到银河是行走的烧包，就立刻调动数学思维，你的手移动轨迹有限，你跑不了的。 莲花湖的工坊一年烧五万两银子吧？” 李银河精神一振道；“学长吧，银河在海参崴资助一个研究工坊，每年投入五万两白银。” 薛凤祚淡淡道；“农院要在海参崴建立综合学院，我自己也有一点点爱好，想建立一个研究分院，银河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来，签个契书，资金要马上到位，材料也要尽快到位。毕懋良教授快死啦，时间紧迫。” 李银河被薛凤祚攥着手签了契书，李银河无奈道；“学长啊，您有什么小爱好，银河成分是小地主，供给你研究问题不大。 你不要老攥着银河的手啊！” 薛凤祚满意点头道；“我喜欢天文、数学、地理、水利、兵法、医药、乐律。” 金角湾水波荡漾，李银河活泛着手腕对虚云道；“薛凤祚数学基础不错，居然要做天文仪器，虚云大师怎么来到了海参崴？” 虚云打量李银河道；“无知者无畏啊！薛凤祚何止数学基础不错，他的老师是钦天监正，他是真正的博学家。 银河啊，你签了契书，要赶紧打劫啊，不，阿弥陀佛，要赶紧筹钱。” 李银河故作轻松道；“虚云大师，一个封建社会的天文爱好者，需要制作几个物件，不要大惊小怪。” 虚云摇头道；“钦天监和历局都在邀请薛凤祚主持观天，薛凤祚嫌弃他们经费紧张，根本不去啊！ 贫僧路上听了一点信息，他来海参崴先做为用甚大，需费无多的黄赤经纬全仪，它的主要零部件尺寸是：大龙柱，高四尺九寸五分；小龙柱，高二尺；子午圈及黄道赤道二圈，全径俱广三尺四寸五分；其径圈居黄赤道圈内，全径广三尺二寸三分；时盘，径广一尺；石座，南北长六尺九寸，阔三尺二寸，厚七寸。 得用几百石铜料吧，银河啊，你还得建设矿场，冶炼厂，铸造厂，锻造厂，木材加工等工坊。 浑天银星球一座，镀金地平日晷一具，望远窥筒也必不可少啊！ 贫僧见识少，记不下来好多仪器名称呢。” 李银河咂摸咂摸嘴道；“虚云大师，银河开始还有点压力，听着听着就没有压力了。银河讲过，资本积累率很大程度上依靠科技发展。 薛凤祚能被学院评为教授，负责海参崴学院的建设，那么，这是要建设一个潜力无限的科技产业，这就涉及金融运作了。 好啦，我们是为后人栽树的一代人，银河尽力筹措就好。 大师，你怎么来啦？这里很快天气转冷，冬季严寒漫长，生存不易。” 虚云淡淡道；“儒生需要游历万里增长见识，出家人一样需要跋涉万里感悟红尘。 薛凤祚是帝国观天学家，精通易经，他认为帝国将进入艰难的灾难时期。银河啊，贫僧从西走到东，这个世间就在演绎六道轮回，我们不需要进入轮回，在红尘俗世就能见到真真切切的六道景象。 贫僧游历西北，很多地方就是地狱景象，贫僧来到鲸海，帝国东北依旧惨不忍睹啊。出家人，哪能在易州安安静静念经，我得做点什么。在这个乱世，我必须做点什么！” 李银河向虚云拱拱手道；“虚云师傅，农院在教授知识的同时，把培养道德情操放在知识之前，就是要学子们明白做学问的本质。 华夏教育体系步入停滞的混沌时期，士风颓废，教育任重道远。银河也很着急，但是，崇拜权钱的价值观一旦深入人心，那么，中华民族必将遭遇灾难。 农院和商行要做的，就是经历了权钱的封建社会灾难，我们不要再经历崇拜钱权的资本制度灾难。 虚云大师，人之生也，与忧俱生。银河强调主体性，农院教育的目的首先让学子们明白我是谁，知道这个红尘俗世的本质。 目前，阻力非常大。” 虚云点点头；“大明帝国甚至这个世界充满了怪力乱神，农院能够将培养道德情操放在教育的首位，善！ 贫僧游历了几万里，觉得安抚人心的宗教教育也非常重要啊。教育是奢侈的，绝大部分百姓难以接受系统教育，他们一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贫僧愿意在奴儿干地区设立一些寺院，或者不需要太多的庙宇，如果我们明白自己的灵台就是庙宇，我们的心将会平静，静水流深啊！ 贫僧观察帝国统治者们，他们深陷贪嗔痴诸毒，他们认为放下拥有的荣华富贵就会一无所有，但是生命本身就是放下。 把喜悦绑在自己身上的人，反而毁灭了长着翅膀的生命，当喜悦飞去而吻别的人，将活在永恒的朝阳之中。” “赞！” 李银河点头道；“虚云大师，您能够为安抚人心而跋涉，善莫大焉！ 银河希望几名弟子能来听听您的教诲，她们非常聪明是银河的道场，银河修养有限非常为难啊！” 李银河派商军警卫通知叶小纨等弟子，快死的毕懋良老头精神抖擞走到李银河身旁道；“银河吧，老夫有一个小要求希望你办到。” 李银河淡淡道；“不听，银河最怕老头提出小要求了，毕懋良大伯，您是工部高官，当过知县做过督导办过书院，做过观察使办过盐政，当过布政使在户部督理仓场，在工部组织工程，您提出的小问题对于银河一个小小武官来说，就是天大的难题。 您是妥妥的江湖老油条，银河坚决不听！” “顽皮！” 毕懋良自动略过李银河的抗议道；“银河知道老夫做过实务就简单了，老夫曾在福建管理政事，招抚了几百名海盗，现在福建沿海盗贼横行，朝廷安置能力有限，他们吃不上饭了。 银河和福建巡抚熊文灿关系匪浅，银河需要安置他们一下。”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毕懋良大大，几百悍匪加上家眷数千人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安置项目。福建到辽东远隔数千里，这个小问题非常难办啊，根本办不了。 银河同买官的熊文灿关系非常浅，不熟悉的，办不了。” 毕懋良指指李银河道；“奴儿干地域辽阔，怎么就安置不了。银河是江湖浪荡传奇，名不符实啊。 银河啊，你是个年轻人，应该勇挑重担，哪能遇上问题就逃避呢！ 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还好，原大同巡抚王点办事比较老成。用你的签章给熊文灿在天津的管事去信，让熊文灿买官的同时办了这个小事情。 效果非常好，福建巡抚为这些良民征集了战船补给，由从良的朱老八带队，他们已经到达海参崴。银河接收安置就好。 那个费用吧挂靠在买官的大事之中，老夫只是通知银河一声，知道有这么个事，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多大点事啊！ 海参崴居然盛产海参大虾大螃蟹，老夫要和定远候探讨一下开蒙教育大事，银河提供一些莲花白小酒。 老夫快死啦，真是俗事烦身，赶紧把酒送过去。” 赶到的叶小纨等徒弟们看着毕懋良一步三摇离去，叶小纨对李银河道；“银河师父，朱老八曾是福建的江洋大盗啊，怪不得海参崴周围战船云集，原来是福建难民，福建巡抚大人给了难民很多海船，石百三大人说来了上万的难民。 这一趟安置费用得几十万两白银吧，师父，咱们学习什么？” 李银河负手望着天空，脑袋随着胖胖的云朵缓缓移动，良久之后转头对小纨道；“师父在思考功夫，任何修行都是为了达到凝神静气。 师父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艰难的事情呢？我想我只有一句话回答：我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我，这种力量的名字叫想死又不敢。 惹不起一群老头啊，那么，我可以忘了这些烦心事。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其实忘了这些烦恼，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小纨为难道；“海参崴附近数十艘载满难民的海船呢，师父，南边海域来的海船晃荡呢，就在眼前，忘不了。” 李银河转身面对北方道；“我转过身来就看不到了，就假装忘了，我把精神集中在天上可爱的云朵，思考它们是胖胖的烧饼。这么大的烧饼，养活几万人多大点事啊。” 虚云吧嗒吧嗒嘴道；“银河啊，这个吧要面对现实，其实搞事情起码具备天地人三才，海参崴有人气是吧。 人的烦恼来自于外缘，如果我们能够适当的了解困难和障碍，并加以利用，常常可以把它们变成力量的源泉。 搞事情首先具备精神定力，是一位精神战士，必须发展特殊勇气，具有睿智温柔和大无畏的天赋。精神战士依旧会恐惧，他们不是逃避，而是认清恐惧的来源，从困难中学习到教训。 佛教修行戒定慧，如果没有遭遇困难，那么就找不到超越的力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你既然看到云彩是大烧饼，那么就在这里做出大烧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叶小鸾道；“大师啊，小鸾不想嫁人。我的姐姐叶纨纨嫁人之后生活得极为压抑，婚嫁之后生活在封建礼教的桎梏之中，婚姻的意义难道女子只是生育器物吗？ 女子没有尊严，没有生活的情趣，没有追求理想的机会。小鸾想到出嫁就生不如死，佛教讲究众生平等，小鸾要出家！” 虚云看看李银河道；“银河啊，你也挺不容易的。但是，万法皆缘，你还要知难而上。” 虚云笑眯眯对小鸾道；“你是月宫仙子吧。其实在家也罢出家也罢，你以为逃脱了红尘俗世就能清净无为了，错啦。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利益的地方就是江湖。所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红尘哪有什么净土，净土在你的内心。” 一群光脚大汉们靠近李银河等人，领头的大汉身穿短打，搓着手道；“哪位是李银河大人，毕懋良大人让小的刘老八找江湖传奇李银河大人，毕懋良大人要喝酒，我们去哪里搬酒？还有啊，我们到哪里吃饭？” 李银河指着相貌凶恶貌似良民的一群从良海盗道；“小鸾啊，你怕他们吗？” 小鸾摇摇头；“小鸾刚刚来到东江镇见到这样的海盗怕的要死，但是跑到冰原以后就不怕了。 冰原土着眼神犹如野兽，是真真正正的漠视生死的淡然。他们吃了一碗面就欣喜若狂，眼神清澈，看小鸾的眼神充满惊叹。没有一丝威吓。” 小鸾指指刘老八等人道；“他们只是风吹日晒长得丑点，为了家眷的生存从温暖的南方被送到寒冷的北地，他们想法简单，赶紧为人打杂证明有用处，可以在荒野之地立足生存。 他们其实不是恶人，小鸾不怕。” 第96章 秋天的云 虚云看着被李银河打发走的刘老八等人，对叶小鸾点头道；“果然是月宫仙子，感知能力超强。你是聪慧的女孩。 感知敏锐一般身弱，因为你习惯外放探查他人的想法，久而久之，气弱血虚。 佛教修行次第戒定慧，你首先戒掉探查外放，集中精力关注自我。屏蔽外部干扰，聚精会神做一件事，不要分心。 你师父已经允诺刘老八，他的弟子们负责安置福建难民，这就是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事。小鸾吧，心无旁骛做好一件事就好。 天道公平，感知迟钝者有傻福，因为人家压根感知不到外界的恶意，或者根本不在乎，所以不外耗不受伤。你聪慧，受外界干扰大，要持戒，凝聚精神，然后追求解脱。” 小鸾躬身施礼道；“谢谢大师的指导。大师啊，佛教的修行逻辑是什么？您相信因果吗？小鸾的养母生母姐姐都很聪明善良，可是，她们大多不幸福，养母忧郁甚至早早离世，为什么呢？” 虚云看了李银河一眼道；“银河啊，教授聪慧的弟子不得不努力精进学问啊！” 虚云笑眯眯对小鸾道；“小鸾啊，贫僧是觉华寺主持，当然相信轮回。 佛陀在证悟的那个晚上，经历了好几个不同的觉醒阶段。他的心镇定清净，没有瑕疵，净除烦恼，变得柔软随适，专注和不可动摇。” 虚云望着天空道；“佛陀说；我记忆起许多许多前世，一世二世三世直至十万世，出生在各个时空。 …… 我以这种方式忆起无穷尽的前世及其特质和环境，这是我在初夜时分所得的知识。 其实，相信死后有生命及轮回的信仰，几乎在所有宗教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 我们只有懂得生命的脆弱，才能知道生命的可贵。虚云在游历途中经历过死亡，我会恐惧，因为佛陀也会死，我很脆弱。 每当我迷惘恐惧的时候，按照修习观照自我。我渐渐明白；死亡用来唤醒我们了悟一切无常，是的，无常才是常态；生者必死，聚者必散，积者必竭，立者必倒，高者必堕。 佛陀认为，一切皆无常。我们的存在就像秋天的云那么短暂，看着众生的生死就像看着舞的律动，生命时光就像闪电，就像急流冲下山脊，匆匆消逝。” 虚云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小鸾道；“在一切专注禅中，念死最为尊贵。 佛教相信普遍性的因缘法则，认为一切事物都会改变，都有其因缘，因此不相信有造物主，也不相信生命自我创造，相反，佛教认为一切事物的生起，都是因缘和合的结果。 佛教接受轮回理论。” 小鸾若有所思道；“大师啊，道教也说生命没有主宰，人生遭遇咸其自取，同样否定了造物主的存在。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推动人生的力量吧。” “是业。” 虚云点点头道；“佛陀成道的中夜时分，他获得另一种知识，补充了轮回知识，业，因果自然律。 佛陀说；我以清净和超越肉眼的天眼，看到生命如何消失和重新组成。我看到高等和低等，光彩耀眼和微不足道的生命，我也看到每一个生命如何依据他的业，而获得快乐和痛苦的轮回。 现在的你是过去的你所造，未来的你是现在的你所造。 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都反映了过去的业。小鸾，你明白了吗？” 小鸾深深叹口气，轻轻点头。 “不要难过不要悲叹。我们的行动会产生什么结果，完全由我们的动机好坏而定。轮回信仰告诉我们，宇宙间有某种最高的正义或者善，我们要做的是发展这种善。 我们遭受痛苦和困难时，不会把不幸看做失败和巨祸，不要责怪自己，而把经历的痛苦看成过去业报的完成。 培育和修持善心，我们不需要寺庙，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心就是我们的寺庙。 小鸾啊，你看到一些亲人正在经历痛苦或者她们已经离开人世，你能感到她们是温柔和善的，那么，她们会结束业报，开启一段愉快的人生。 她们一定会开启愉快的生涯，福祸相依要世事通达。” 虚云转头对李银河道；“钱财乃身外之物，银河把身上的雷击木交给贫僧吧。” 李银河诧异道；“银河刚刚被大师感动，索要东西影响您的形象。” “世人愚鲁，贫僧需要一些器物帮助别人开悟。医不扣门道不轻传，听说北地珍珠不错，银河给贫僧一串珍珠念珠。 一切有为法都是虚幻，贫僧也是虚幻，要什么形象啊！” 双城子东西两城相隔四里，地处乌苏里江东部平原的中心地带，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和低矮的丘陵地带。 商行依托东西两城，计划将双城子地域建设成研发中心，工坊中心，双城子四周河道纵横，商行正在组织农户焚烧荒草准备迁徙农户，计划建立粮食开发基地。在双城子中心区域已经建造完成飞天雕像，展示商行不惧牺牲坚决开发此地的意志，同时缅怀为开发此地付出生命和鲜血的勇士。 飞天雕像所在地是一座鲜花盛放的公园，李银河带领商行军政人员准备祭奠管舞等商军勇士。 商军在雕像前排成几个整齐的方阵，军政官员挺直身躯站在军阵之前，徐安生李银河在最前方主持祭奠。 观礼的人群围满雕像周围。 李银河从花坛中捧起一把黑土，双城子地区土质肥沃，泥土之中泛着黑油。 李银河张开手掌，泥土从掌缝滑落。李银河将土抹在额头，从怀中取出军号，金圣叹手持长箫来到李银河身旁，两人共同演奏战火兄弟情。 婉转的旋律缓缓响起，围观的人群仿佛感觉到；心中的往事，故人与青春，好似一点点从脑海中慢慢划过。乐曲向听者诠释；能治愈你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对往事的释然，名利的淡然和内心的坦然。 清脆的军号声直刺苍穹，岁月静好的背后永远有人负重前行。 李银河金圣叹彼此对视点点头，唱道；“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这段情 越是浪漫越美妙 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 背向我转面 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浮沉浪似人潮 哪会没有思念 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 徐安生缓缓走到飞天面前，仰头张开双臂，五彩斑斓的彩衣随风飘动，徐安生犹如飞动的彩蝶。 各种蝴蝶从公园四周山野飞向徐安生，观礼的薛凤祚刘一手等人齐齐惊叹。 徐安生用手指轻轻点着飞过的蝴蝶；“谁可知心沉重 如高山一样重 迷痴痴的我欲动难动 原谅我 原谅我 风中依稀听到你说的话 生生世世未忘掉我 只因今天有苦衷 心中苦痛与泪抱拥 ” 徐安生在彩蝶之中翩翩起舞；“管舞等勇士们，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带你们去看晴空万里 …… 漂亮的小孩 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 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 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 在风中寻找 从清晨到日暮 ……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 走上回家的路 ” 徐安生手指远方，彩蝶们纷纷消散。 随着军号声响起，火铳兵枪下肩，抬枪，释放。密集的排枪声在苍穹久久回荡。 双城子东城办公室内，商行军政人员齐聚一堂，主持会议的是海参崴商栈总经理石百三，民事掌柜杜越。 石百三向众人敬礼道；“商行已经在海参崴立足，海参崴控制区域包括海参崴以北兴凯湖以南，大河岭以西长白山东麓以东。 海参崴建设了稳定基地，商行已经转移到海参崴辽东农户一万五千人，福建刘老八移民一万两千人，乌苏里江女真部族一百户，七百人。 按照商行指示，海参崴施行总经理负责制，总览军政决策权，所作决议接受督察监督和海参崴董事会制约。 石百三感慨万千，奴儿干地域辽阔土地肥沃，海参崴水域鱼获丰富，此地一直人烟稀少，环境基本处于莽荒景象。卑职认为，海参崴经过商行持续不断地的投入开发，必将成为帝国东北的明珠。 我虽是海参崴总经理，主要精力还是培训青壮，增强海参崴的商军战力。 海参崴商军兵种分为海军和陆军。海军拥有两千水手，战船二十艘。其中软帆船一艘，福船五艘，兵源主要是辽东边镇营军，福建水手五百名，帝国内陆商军护卫。 实话说，商军水手来源复杂，除了来自帝国的商军护卫接受了短期文化培训，大部分水手没有开蒙，操帆能力不足，缺乏操船及控制船载火器的知识技能。 水军的优势是士气高昂，补给充足，家眷能够被商行照顾，后顾无忧。商军决定，抽出水军老兵组成培训教导团队，在训练的同时普及文化知识。 训练团队成员一百名，他们将补充进海参崴海军，充当指挥员和教导员。 海参崴陆军保持营级常备军，包括骑兵车营步兵火控部队。各乡社青壮保持冬季接受基本军事训练，在遭遇警情时期为营军补充兵力并担负平时的地方治安。 民政方面请杜越掌柜讲解。” 杜越走到众人面前道；“杜越同农院山长是好友，一直探讨教育的本质问题。华夏目前的显学是儒家的理学。杜越同孙奇逢学友们认为理学有问题，尝试各种方法改变理学的糟粕，但是效果不好，我们非常迷惘。 自从接触了银河盗写的政经教材，尤其是通过实践检验货值理论的过程中，杜越和农院山长教授们发现，农院可以推行一种新的教学模式。 这种教学模式是培养德才兼备的学子们，理论必须联系实际。农院在编制德育和学术并重的教材。德育参考四书五经，加入儒家思孟先贤的民为贵学说，完善德育的伦理文化情操建设。学术围绕科学体系培养经世务实的科技人才。 德育培养指导学术体系，做人仍然是农院教育的首要目标。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货值一直是儒家避之唯恐不及的领域，杜越以前也认为谈钱是庸俗的低劣的。 其实是杜越的哲思境界有限，中华先贤阐释了宇宙的运行规律，万物混同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没有绝对的好坏，而是存乎之妙在于人心，在于我们对存在事物的掌握尺度。 在帝国传播资本制度困难重重，科举制度僵化，士大夫利欲熏心，普通百姓没有办法接受启蒙教育。 辽东及奴儿干地区不一样，这里寒冷荒凉却没有传播新制度新知识的坚固障碍，所谓有一弊就有一利啊。 农院决定尽可能推进以科技体系为主的学科体系的发展，比如数学，物理，化学等科目。 以毕懋良薛凤祚为代表的学者学子们到达了海参崴，杜越相信，我们有了在帝国东北建设综合研究学院的师资力量。 农院在海参崴及双城子将建设综合学院，包括农业分院，数学分院，薛凤祚天文研究所，物理化学分院。 在云从岛，学院的教授讲师将参加学者学术沙龙。 海参崴学院将关注学术和实践的契合，学院将设立相关的工坊指导农业手工业改造，为农院谋取合适的利润。 海参崴将拥有天文仪器制造中心，机械动力研发中心。 按照易州农院的指示，海参崴学院正在建设玻璃研发机构，造纸等数十个工坊。 居家过日子，农院当然要考虑合理的创收。 杜越提醒教授和师生，科学体系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有国界。无国界的科学家是和平的危害，杜越赞成李银河的说法，货值学说首先是道德论，科学研究依旧是需要道德约束。 中华伦理对自然充满敬畏对人道充满慈善，相信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科学研究人才就是祸害。 我们对外交流要充满警惕，学院将制定详细的交流注意事项。” 杜越指着海参崴地图道；“商行将在港口冰冻之前再接收五万至十万移民，海参崴双城子地域正在整饬土地，建设乡社。 银河，海参崴的建设需要海量物资，重中之重是粮食布匹，这里冬季严寒漫长，不能冻死移民的百姓啊！” 杜越拍拍脑袋道；“银河，我苛求你了，东江镇十年来都保证不了难民的温饱，咱们面对的情况比东江镇的局面难多啦。 我们同舟共济解决问题，你不要为难。” 李银河来到杜越面前敬礼道；“杜越师长，农院和商行是一家人，都在为建设美丽华夏添砖加瓦，谈不上麻烦。 您先休息一下，银河讲几句话。” 李银河面对众人道；“各位，数学是科学体系的基础，农业是百业的基础，粮食布匹是商行在辽东以及奴儿干地区生存的基础。 银河说实话，商行在辽东使出浑身解数，缴获征收了二十万石粮食。商行搜集了大量核桃油菜籽油，熬制鱼肉烩菜补充辅食，尽量减少粮食消耗。 即使我们如何努力，也无法保证数十万百姓过冬。 在铁山暂时耕作的农户需要粮食，海参崴移民需要粮食，商行开拓奴儿干依旧需要粮食，商军作战更是需要粮食。” 李银河点点世界地图道；“大明帝国以及周边邻居们都缺少粮食，按照封建制度运作根本解决不了粮食布匹的问题。 银河说过，资本的本质是一种货币现象，资本创造价格，可以创造需求，也可以截断需求。资本社会的自由经济结果就是垄断，因为垄断的目的是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是目前没有被印证的资本现象，是非常非常超前的对经济规律的本质理解。 商行来到辽东，在建设商道的过程中一直在默默实践这个经济理论。”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由于气候以及农业生产效率低的问题，帝国及东亚在以后很长时间还是缺少粮食。那么，有没有粮食富裕的地方呢，在风下之地也就是气候炎热降水丰富的东南亚，粮食可以实现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这里有很多地区是粮食输出地。 商行的文化情报部门正在收集风下之地的商品信息，尤其是粮食交易信息，东南亚输出的粮食非常巨大。 从风下之地运输粮食到辽东是危险陪钱的买卖，商行通过扭曲价格，捆绑商品销售吸引粮食主动来到辽东，这需要时间。葡萄牙已经运来一船粮食。 各位同袍，商行的目的是利用价值规律增加商品流通，不是垄断。在特殊时期特定阶段商行使用了一些特别的经济手段。 商行通过各种渠道散发商行的需求，需要大明帝国的商品吗？需要东亚的商品吗？那么，运输粮食，按照商行的结算方式交易手段才能得到西方青睐的紧俏商品。 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等国家的商务员已经到达海参崴外海，银河在会后要和他们交涉贸易问题。” 李银河正正军帽道；“杜越师长强调了我们现在面临着数十万百姓的生存问题，我们在实践价值规律，但是不能完全依赖理论，这是数十万勤劳的帝国百姓，是数十万珍贵无比的生命。 商行还要立足辽东立足东亚竭尽所能解决现实问题。 商行不仅要搜索粮食物资，还要维护华夏帝国的利益，比如，维护奴儿干都司控制区域的完整。 在奴儿干控制的虾夷岛屿，一些日本人偷偷向虾夷转移了人口，默默占据着虾夷岛屿的商贸。 日本幕府在虾夷分封了管理当地的大名，这是挑衅大明帝国威严的赤裸裸的卑劣行为。请王翦大人讲解虾夷情报，银河想说的是，商行绝对不允许外部势力染指帝国领土。” 第97章 金融的本质 王翦走到地图前，指着奴儿干都司苦无岛屿下方的虾夷岛道；“在大唐帝国时期，大唐在东北设立黑水都督府，虾夷岛屿纳入帝国统治。 元朝的时候，为了征服日本，忽必烈派了三千士兵夺取了苦无岛屿，于是虾夷岛成了元朝的藩属国。 帝国在成祖时期设立奴儿干都司，辖区包括苦无岛屿、虾夷地，虾夷本地人一直向朝廷进贡。 室町时代蛎崎庆广从幕府将军丰臣秀吉处得到了虾夷土地的认可权。丰臣秀吉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被中朝击败，丰臣秀吉惊惧而死。秀吉死后庆广向幕府将军德川家康靠拢，得到家康对其领地的承认。蛎崎氏阿谀德川幕府改姓松前。 因为虾夷不产大米，因此松前藩松前氏别列为没有石高的大名。德川家康授予松前氏“黑印状”，独占与虾夷人的贸易。 松前藩在于虾夷人的战争中略占优势，因为松前藩配备了火绳枪，而虾夷人使用的是简陋的弓箭等武器。 虾夷岛屿不产大米且冬季严寒，所以入侵虾夷岛屿的日本人不多，主要集中在南部狭小的半岛上。 虾夷岛屿东西一千一百里，南北八百五十里，地势中部高，四周低，中部有山地和山脉，故地形在整体上起伏较大，周围则是广阔的平地。目前虾夷人占据着岛屿九成土地。 松前藩在虾夷岛南部靠海山麓建设了松前城，这是一座日式城堡，其中有一座三层塔楼是松前城的防守要害。” 李银河道；“王翦大人，请说明一下那个塔楼。” 王翦点头道；“日本称其为天守，是日本城堡中最高、最主要也最具代表性的部分，具有了望、指挥的功能，也是封建时代统御权力的象征之一。 以天守的主体建筑来看，天守的形式分为初期的望楼型以及后期的层塔型。” 王翦拿出一张图纸向众人展示道；“松前天守是层塔型天守，它的结构与寺庙建筑中的塔有点类似，是在正方形天守台之上层层加盖，每层缩进一定距离，如此每层都是一样的形状，且随着建筑高度增高，楼层尺寸的缩进也最为均匀。 松本城天守的二重和三重均有较大型破风， 松本藩利用天守配合城墙的守御设施抵御虾夷人的进攻，由于松前藩处于虾夷地，所以没有遭受过其他大名的攻击。” 王翦向李银河敬礼表示介绍结束。 李银河还礼道；“辛苦绿植情报人员了。” 李银河对徐安生道；“徐安生教授，请您介绍一下文化处整理收集的情报。” 徐安生来到众人面前指着地图道；“云从岛的文化处人员将资料送到了海参崴。我阅读了资料之后，感觉日本是一个奇特的国家。 华夏帝国搜集了日本的详细资料，这个狭长的岛屿孤悬海外，它一直参考学习华夏帝国的治理模式，但是，总是无法学习到华夏慈悲的伦理精髓。 这片岛屿狭长崎岖，容易造成地方势力割据，所以总是延续着混乱封建对外侵略失败的发展路径，结果就是给周边邻居给华夏帝国带来麻烦，给自己带来毁灭。 究其原因，狭小严苛的地域难以产生深度思考的智者，这片区域的人们充满伪善偏执和残暴，一切为了活着。 万历年间，日本悍然侵略朝鲜，大明帝国协助朝鲜赶跑了日本侵略军，朝鲜生灵涂炭，大明帝国损失众多军队，损失了上千万白银的资财，导致目前依旧财政艰难。而发动战争的日本幕府倒台。 目前日本的德川幕府分封二百六七十个诸侯，狭长的岛屿上存在着几百个村子大的所谓诸侯大名，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以预见，隔绝外部联系的日本一旦稳定，统治者必定狂妄自大，继续向外侵略的传统。松前藩在幕府的支持下鬼鬼祟祟侵占虾夷南部，萨摩藩残暴侵略琉球王国，还霸占琉球王国的贡赏贸易，就是延续其统治者向外侵略的传统。 对于这个麻烦的倭国，那就是阻止其闭关锁国，打击其对外的侵略行为，帮助其子民开启民智，增加外部交流。 见天地，明白敬畏，见众生，知道慈悲。 对于日本的战略，要帮助生活在岛屿上的人们加强对外交流，增强中华伦理的认知。” 徐安生手指划过日本狭长的岛屿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商行要将日本纳入贸易体系，以经贸发展带动百姓参与商品交换，改善生活，增加流动。 良好的经贸发展能够消弭战争，幕府正在施行闭关锁国的政策，这是封建统治者最喜欢的统治模式，限制百姓的流动，降低商品交换，令百姓愚昧。毕竟管理缺少文化孤陋寡闻的子民最为简单。 文化处正在摸排日本的商品信息，制定相应的商贸计划。目前日本是幕府僭越国王的封建分封制度，顽固势力非常强大，岛屿的各方势力情况复杂，商行需要加强商品交流，削弱封闭保守的幕府以及大名的实力，改变岛屿的统治制度任重道远。 文化处发现，日本资源匮乏，除了林木繁茂鱼获丰富外，这些岛屿居然出产金银铜等贵金属。 上天真的是神奇，一片资源匮乏的岛屿居然出产金钱。 西方以及东南亚国家将日本成为金银岛，这片岛屿盛产贵金属名副其实。文化处收集的资料显示，近三十年的时间，日本每年出口的银子在一百五十至一百九十吨。 荷兰的商船曾从日本运走五万两黄金。 当然，我们的数据还在确认完善，疏漏难免，但是这片岛屿确实蕴藏着丰富的白银黄金。” 办公室内众人齐齐发出惊叹声。 李银河对徐安生点点头道；“徐教授，有没有日本出口铜料的资料？” 徐安生道；“日本在元朝时期就以出铜闻名，国朝也持续进口倭国铜料，倭铜含银，帝国商贾曾用倭铜炼银。帝国朝廷轻视商贸，所以我们没有大明帝国的详细使用资料。 北方商行股东提供了一些资料，日本盛产铜料，在日本百斤九十文，每年出口的铜料超过百万斤。也许还会更多。” 徐安生指着地图道；“日本从北到南盛产铜料，铜料价值远低于金银，所以倭铜市场并不引人注意。 苏州铜每斤三分六厘五，四火黄铜每斤一钱五厘，帝国铜价与倭铜差价太大了，虽说倭铜炼制粗糙，运输不便，但是可以作为大宗商品吧？” 李银河点点头；“徐教授，商行在海参崴正在建设冶炼工坊，双城子西部有煤，农院支援的教授教师全是精通实务的人才，完全有能力精炼倭铜。 海参崴距离日本一千多公里，倭铜和日本出产的黄金白银一样，将会是商行的重要大宗商品之一。” 徐安生迷惑道；“银河，北方商行的股东介绍，日本大量开采贵金属近百年了，日本的社会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改变，普通百姓依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年日本出口的金钱仿佛是个梦幻，这是什么现象？”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徐教授啊，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日本殚思竭虑挖矿其实改变了日本社会，影响了大明帝国，东亚甚至世界的货值领域。 幕府将军丰臣秀吉为什么膨胀嚣张侵略朝鲜，因为他有钱，现在的德川幕府为什么把一些贵金属地域作为自己的直属领地，因为德川幕府要抓紧钱袋子。 帝国为什么能够使用白银作为流通货币，因为包括日本出产的白银流向大明帝国。日本幕府管制外贸之前，手中攥着大笔金银的日本商贾出现在亚洲各个港口。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为什么每年派船到达日本贸易，还是因为日本有钱。 至于日本百姓的状态没有改变，那是因为货值制度的原因，大明帝国拥有世界上长盛不衰的伟大商品，百姓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朝廷一样入不敷出。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货殖问题。 徐安生教授，日本的黄金白银兑换比率是多少？” 徐安生看看小册子道；“金银兑换比率大概在一比五点八。” 李银河点点头；“徐安生教授，以后金银等贵金属的信息列为商行的秘密信息，商行会在股东年会向外发布信息，其他时间并不对外公布。 对于金银贵金属的管理涉及非常超前的货值理论，银河知道一些，货值领域博大精深千头万绪，银河不知道怎么说。” 徐安生指指台前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磨磨唧唧，办公室里都是自己人，滚过来说说。” 李银河站在大家面前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银河觉得应该说说金融。 金融涉及到的货值领域内容太多，货币学、银行学、证券学、投资学等等等等。讲金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因为金融总体上它肯定不是科学，它甚至都很难说是一门学问。在华夏帝国货值发展历史上，金融这个行业古已有之。它的主要的方式，更像是工坊，金融家更像是一种工匠。直到今天为止，主要的金融家仍然是师父带徒弟带出来的，而不是大规模通过学堂学习出来的。 大家的金融学习内容及学习方式大相径庭，银河只是提供一种解说，怎么说呢，能够让商行的军政管理人员尽量理解金融的本质。 金融是什么？一般讲金融是指货币发行、流通和回笼，贷款的发放和回收，存款的存入和提取，汇兑等往来的经济活动。金融是规划管理钱的理论。 笼统来说，金融包括五个构成要素。 第一个是货币，所谓的金融研究的对象是货币或者叫资本。第二个是它的方式，金融的方式是以借贷为主的，当然还有其它的一些方法。金融的产生因为是结算的需要，贸易结算的需要，交易的过程结算的需要，所以它主要表达为一种借贷的方式。 第三个是金融机构，通常是分为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商行成立了银号，建立了金融场所，证券交易所商品交易所。第四个就是未来扩展的金融市场，包括资本市场、货币市场、外汇市场、保险市场、衍生性金融工具市场等等。 第五个就是金融制度和金融调控机制。这个实际上是一种金融的最高端的部分，也是宏观的部分，这也是一个国家一个机构对金融管理的过程。” 李银河思索片刻道；“同袍们，大明帝国其实面临着比较高端的金融竞争现象，比如西方的银行票据，荷兰人的交易所等等，最直观的印象是西方交易者咄咄逼人的交易倔强和不断增强的武力。我们一定要明白，西方理解的资本内涵之一；暴力也是生产力。 按照习惯，银河先从哲学角度分析金融，然后从实例解释一些金融现象。 从哲学层面上来讲，金融是对价值进行时间、空间管控的一门技艺。那么从宏观上来看呢，金融是财政的延伸和工具。国家对金融具有强制性的管理能力，金融必然是财政的延伸和工具。 金融第一个要触碰的就是货币。首先要应对货币发行，所以金融和财政是一个货币的一体两面。它实际上是财政的延伸，同时，金融也必然成为财政的工具。 金融是技艺是艺术，所以是动态的，不是科学定理，没有一劳永逸的规章管理方法。” 李银河叹息道；“同袍们，货值学说首先是道德论啊，我们在处理金融问题时一定要牢记，正心以中，商行成立和发展的圭臬是民为贵，一切实践以此为中心目标，如果我们滋生私念，那么就是天翻地覆的灾难。 大明帝国的户部失去了管控帝国的金融权利，这是封建制度以及士大夫官僚集体堕落产生的必然现象。帝国的法币发行完全破产，朝廷公然对发行的大明宝钞违约，其实，从经济规律来说，帝国的统治基础已经在货殖领域破产，基于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结构已经是沙滩上的堡垒，帝国封建统治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要清清楚楚的明白，帝国的纸币发行违约了，这是大明帝国崩溃的直接原因，从货殖角度来说，明王朝失去了信用。 我们来看日本。日本的政治制度是幕府将军僭越国王权利的真正的封建制度，国王只是傀儡，幕府控制着二百六七十个地方诸侯。 幕府幕藩体制的特点是，各藩既有地方分权的自治性，又必须接受幕府的强力统治。江户幕府更具有集权性。幕府将其直辖地以外的大部分领地分封给约二百六十多个藩主大名。这些藩主又按亲疏关系分为三类。 幕府对诸藩的态度虽然亲疏有别，但都怀有戒心,遂采取种种措施以抑制藩主势力的伸张。其中最重要的是参勤交代制，严令各大名定期到江户参谒将军，一般一年居领地，一年居江户，轮番交替；大名居领地期间，其妻或子作为人质留居江户。同时，为了牢固地控制广大武士，公布了史称《元和令》的武士戒规，用具体法令的形式限制天皇和公卿贵族的权力和行动，这在日本史上还是第一次。 幕府在政治上尽量集权，剥夺所谓皇室的任何权利。 德川幕府在货殖领域算是做出一些创新，幕府尽量将金银生产地域划为直领管辖，掌握钱财的认知超过大明朝廷。 幕府严格规定了日本的内外贸易制度，日本对外贸易集中在幕府直领的长崎，外国船只绝大部分到长崎进行贸易，控制贸易种类和数量。对内设立大阪中央市场，依靠特权商人集团管控国内贸易，维系幕府统治。 日本沿岸航运的货物从年贡米等地方物产及经济作物，必须运到大阪交易，便于幕府控制商品进而控制地方藩国。” 李银河指着日本地形道；“日本岛屿出产金银铜等贵金属，按说是躺赢的地域，但是，货值是一门学问是一种高超的技艺。 如果不懂经济规律，那么生在钱堆了里依旧吃不饱穿不暖。 银河刚才说到金融，金融实际上是财政的延伸，金融也必然成为财政的工具。朝廷财政的来源主要的是两个大的方面：一个是税收；另外一个就是政府融资。 一个好的朝廷，一个好的朝代，一个伟大的国家，通常是有严格的财政纪律的。它的财政纪律主要表达为财政与金融的分割。如果财政在财政纪律上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财政就会过度依赖金融、依赖债务而不是税收。 日本幕府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藩国，日本是封建制度，无法形成统一的财政管理机构，也没有金融管理理论，其封建制度无法有效改造经济基础。 日本幕府的管理者缺乏中华道统的仁慈智慧，其无法自身改造封建经济成为资本经济。 在银河的视野中，日本幕府全身上下都是金融漏洞，银河思考的是，商行如何改造道德低劣的幕府统治。” 第98章 商品定价 徐安生对李银河道；“银河，日本幕府没有能力处置挖出来的金钱，幕府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那么，幕府统治的推演是什么样子？商行控制商道的过程中如何将日本纳入商行贸易体系呢？” 李银河点点头道；“徐教授，现在是资本制度创立的实践阶段，代表资本的改革力量并不强大。 日本大幅挖矿已经接近百年的时间，封建统治下的日本出现了很多奇怪的金融现象，德川幕府统治日本二十多年，它已经看到了很多金融乱象。 日本统治者依靠贵金属维持财政其实就是财政金融化，财政金融化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过程。金融管理对于资本社会依旧涉及非常高端的管理艺术，指望没有金融机构，没有完整的财税制度，没有完善的监督机构的封建小农经济的幕府，良好的处理金钱是不现实的。 近百年来，日本商贾在亚洲各个港口非常出名，他们财力雄厚，积极交易，是亚洲甚至是世界的大商贾。 其实，日本的这些商贾只是幕府以及大名们的代理人。他们不是真正意义的商人，交易对象是奢侈品以及利润高的商品。 银河刚才谈了，金融服务的对象是产业，如果依靠金融资本获取暴利，那么，日本的生产以及商贸产业只能大幅萎缩，大家能够挖矿挣钱还辛辛苦苦发展什么产业啊。在世界上，西方的西班牙依靠新大陆殖民地的金银矿发展出跨洋商贸，西班牙本土习惯了穷奢极欲，对于发展生产产业兴趣不大。 挖钱会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社会出现极端的两极分化，统治者习惯了奢侈品，而对于改善民生漠不关心。 德川幕府已经意识到贵金属矿产给日本社会带来极不稳定的消极后果，矿产资源丰富的藩国桀骜不驯，关系民生的产业极度萎缩，所以，德川幕府正在采取一些措施抑制金钱对社会稳定的负面伤害。 德川幕府学习的对象是大明帝国，大明帝国有完善的小农封建管理体系，德川幕府现在做的就是抑制商贸，截断日本的航海贸易，控制矿山，逼迫日本回到以农业为主的封建统治秩序。 德川幕府对于大名们采取参勤交待制度，核心就是通过调动大名们频繁来往江户，一方面把大名及亲属作为人质，一方面消耗大名的财力，大名在来往江户的过程中被消耗了大量金钱物资，效果显着，很多桀骜不驯的强藩为了参勤已经背负了巨额债务。没有钱当然没有造反的威胁。 其次，德川幕府极力控制金银矿山，减少开采力度，减少出产的金银，缩减对外商贸，最后将对外贸易种类和数量减少到微不足道。幕府已经指定长崎作为唯一的对外贸易直领地。 德川幕府在大阪设立统一的国内交易市场，严禁大名们脱离大阪私下贸易，严格控制国内的商贸规模。 德川幕府正在积极巩固封建制度，极力压制资本商贸的萌芽，令日本社会回归以农为主的封建社会。 日本会闭关锁国，压制贸易，加强监控，禁止人员流动，断绝普通百姓与外界的接触。这些措施会延续封建统治，但是会造成日本成为闭塞愚昧的社会状态，直到外部强势资本力量强行打开日本的国门。” 双城子阳光明媚，李银河等人漫步在双城子飞天花园，不时有女兵向飞天敬献鲜花，敬礼离去。 毕懋良捋着花白胡须道；“银河啊，老夫曾在工部任职，朝廷的拨款总是难以保证制造项目的资金，老夫和弟弟毕懋康痴迷制造军械，筹集三万两白银交给工部制造鲁密铳，结果资金消失了一半，新式火枪的制造只能暂停。 海参崴学院可以重新启动军械项目吗？” 李银河微笑道；“帝国制造军械归朝廷工部军器局内府兵仗局管控，商行在奴儿干的军器制造属于内府兵仗局，由奴儿干都司镇守太监监督，在内府报备，朝廷根本不管。 农院在海参崴建立海事分院，在双城子建立综合学院，军器制造大多是帝国火器的改造，属于学院下属的实验研究所。 毕懋良大人，您负责两处学院的筹备建设，造福奴儿干都司，遗惠帝国久远啊。” 毕懋良眯着眼道；“银河，学院的投入计划太大了，我辛苦一点没有什么，但是学院建设以及科研项目一旦启动，那就是金山银山的持续砸啊。 就说初期的建设，起码几十万两银子的启动资金吧。” 李银河挠挠头道；“毕懋良大人，商行在实践资本制度，此地的学院运作采用资本助推方式，商行在云从岛筹措资金，计划投入旅顺口海事分院海参崴海事分院，云从岛港口建设，海参崴港口建设，双城子学院的建设。 第一期预备募集五百万两银子，这只是第一期，云从岛正在制作募集计划书。学院研究的项目是需要盈利的，您好好筹划学院的收支问题吧。” 薛凤祚点点头道；“银河啊，双城子数学分院以及天文台的筹备有没有问题？” 李银河道；“没有问题。海参崴东边的日本盛产金银铜料，北方商行日本的股东，计划今年运来百万斤铜料。 薛凤祚教授，您赶紧筹备数学分院以及冶炼工坊吧，商行需要改进型炮车以及四轮马车，港口需要大量铜料滑轮组。 海参崴地区百废待兴，农户们需要大量先进的农械。学院出品的农械需要达到帝国最好的农械标准。” 李银河对一旁的米粒道；“米粒，你负责乡社建设，农械配备的情况如何？” 米粒掏出小册子，看眼薛凤祚。薛凤祚淡淡道；“只要商行提供充足的原料，海参崴农械工坊将是帝国出产最新农械的基地。” 李银河对米粒道；“米粒啊，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掌握了一个地区的未来。你一定要把眼界放远，我们在实践资本制度，但是基础依旧是农业，依旧是土地。 土地山林水面一定要划分给商行乡社下辖的百姓，资本主义制度的标志之一就是私有产权的划分。商行在进行制度改良，前提是土地明确到乡社。 双城子西部出煤，土城子出铁，商行及农院对于发展农业畜力农业器械农业栽培技术是不遗余力的，我们要改变帝国生产效率低下的弊端。 你有什么问题？” 米粒擦擦额头道；“卑职明白了。商军在土城子与后金士兵发生了战斗，将主问问土城子指挥谢宝吧。” 李银河看眼披着猩红披风的谢宝，谢宝抖抖披风向李银河行完大礼起身道；“师父，后金派遣一百多士兵赶到土城子基地，谢宝和袁天赦在土城子东部水域辽阔的牡丹江包围了顺江而下的后金士兵。 他们从沈阳中卫跋涉一千多里到达土城子，他们从阿达纳合驿站乘坐木筏到达土城子东部牡丹江面已经疲惫不堪，商军没有战斗损失，俘获后金甲兵三十，普通蒙古人及汉军一百。” 李银河点点头道；“土城子是双城子的西部门户，你和袁天赦做得很好。 商行在土城子据点保持了铁矿矿山，其他方面坚壁清野防备后金，你们怎么处理俘虏？” 谢宝道；“我们在和后金增援兵力接触后发现，后金在辽河以东八旗核心控制区域兵力不足，后金皇太极抽调大部分甲兵攻掠蓟镇之外的蒙古左翼故地。所以，辽东后金基地派出探查土城子抓生基地的后金军队并不多。 袁天赦认为，后金主力出外作战，蓟镇距离八旗驻地原沈阳中卫遥远，沈阳附近后金兵力有限，对外以防守为主。土城子应该主动出击，清除后金威胁土城子的补给驿站及沿线部落。” 谢宝看李银河面无表情，赶紧道；“师父，海参崴军政指挥石百三允许土城子派出一支商军清除南方后金的威胁。 土城子以一个连的商军为主，征集附近乡寨披甲人二百沿牡丹江南下，在阿达纳合驿站折向长白山西面吉林船厂。清除沿线驿站，迁徙村寨百姓至双城子区域，彻底制造一个长七百里的真空地域，防止后金威胁土城子。 此次商军行动由袁天赦指挥，委任熟悉沿线情况的横哒做顾问向导。 后金俘虏补充进矿场，我已经释放俘虏的牛录额真，让他回沈阳，用俘虏的家眷交换愿意回八旗的甲兵。”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发展一视同仁，土城子铁矿双城子的煤矿一律按照商行工坊的规章执行生产。以人为本是商行发展的根本。 谢宝，童知雅学子团队将到达海参崴，商行将土城子防御交给童知雅负责，你交卸土城子差事等候安排，先跟随师父吧。 我们的人手有限，要集中精力发展海参崴双城子区域。” 谢宝道；“师父，移民源源不断到达海参崴，粮食是个大问题。按照商行的补给标准，成人一个月七十斤粮食，小孩三十斤，商行在港口冰冻前要转移十万人口吧，每个月都得七八万石粮食啊。 师父，您说的货值规律能满足移民的温饱吗？” 李银河拍拍谢宝肩膀道；“谢宝啊，商行要供给的远远不是海参崴移民，我们要保证辽东商道奴儿干都司商道沿线的商军及乡社百姓的温饱问题。 谢宝，任何的理论都得实践检验，实践论讲的就是从感性认知到理性总结，这只是第一步，因为你还要扩大实践范围，哲学讲时空，那么你做一件事就要不断实践总结再实践。你记住，做事就有疏漏就有未知的情况，不要羞愧做不好，更不要内耗，保护好精力专注在事情本身。 商行没有接收安置如此众多人口的经验，我们只能边做边总结，记住初心是民为贵，记住你要实践的目的。” 谢宝艰难道；“师父啊，商行没有把握安置如此众多移民的把握吧？” 李银河眯着眼道；“我们的水军有两千人，商行的乡社青壮一直在接受基本军事训练，商行一直在吸纳改编女真族的猎人们。 我们安置的农户们勤劳勇敢，他们应该能吃上饭。” 谢宝摸摸佩刀眼神凌厉。 李银河淡淡道；“华夏帝国封建道统历史太长了，我们要有耐心，尽量润物细无声推行新的制度，尽量减少使用武力。 但是，暴力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力之一，新的制度取代旧的制度，商行要有制定和扞卫规则的武力。 我们尽量繁荣商贸，西方荷兰葡萄牙英国西班牙的商务代表们到达济州岛商栈，他们表达了迫切贸易的要求，商栈派船只将他们送到海参崴外海，我们明早去见见他们，我们有他们青睐的商品。 最好他们能补充一部分粮食缺口。” 李银河对米粒道；“米粒，民政部门要加快乡社建设，奴儿干地区九月底天气寒冷，商行下辖乡社不能冻死移民。” 米粒取出图纸道；“将主，商行在海参崴至兴凯湖区域计划设立个十个乡，南北长度三百里，今年完成十万移民的简易住房，将主，烧砖需要时间，住房只能临时依靠木材。 好在这里森林繁茂，煤炭充足，商行将提供充足的取暖煤材。海参崴海域鱼获丰富，商行利用收购缴获的核桃油蓖麻油炸制鱼类，按照配给原则提供给商军及商行下辖农户们，尽量提供补充体力的辅食。 将主，原后金阿塔将军狡兔备御是组织狩猎的行家，阿塔狡兔分别带领渔猎队伍清除海参崴基地东西两个方向的野兽。 这里一片荒蛮，他们主要清除危害农田的野猪野兔野鸡，每日收获颇丰，有效的支援了农田开垦工作。” 李银河道；“米粒，商行保护私有财富，在纳税之后，允许他们依靠劳动致富。他们习惯渔猎，还要照顾部族老弱，渔猎的生活并不稳定，商行要帮助他们交换得到生活用品，按照合理价格收购猎物皮货。” 米粒点头道；“他们做的非常好，他们的渔猎队伍是农垦基地的保障，也是海参崴双城子的外围安全屏护。 狡兔让族人注册了皮货鞣制加工工坊，野味肉食工坊药材山珍工坊，女真族习惯用猎物及采摘的山珍交换粮食，他们是优秀的猎人，有自食其力的自尊心。 将主，他们对渔猎时间以及猎杀的野兽有严格的规矩，最反对涸泽而渔，卑职正在参考女真渔猎规矩制定渔猎规章。 两支队伍获取了二十斤麝香，他们释放了香獐子，商行按照黄金价格给与他们需要的生活物资，在帝国京师，麝香远超黄金价格，但是偏远的女真猎人无法变现，商行占了一些便宜。 商行在海参崴及庙街收购了大量极品人参鹿茸等药材，收购价格参考京师的市场价格，其实，这些极品药材在帝国有价无市。 将主，商行其实垄断了高端皮货以及人参的市场价格，我们怎么处理这些商品？” 李银河叹口气道；“米粒，你问的定价问题是货殖领域的高端问题，也是资本制度努力的终极目标。 我们探讨过商品，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明白价值规律；劳动创造价值，资本创造价格。 那么，商行行商天下一定要清晰商品的定价逻辑。商品价格按照劳动成本，稀缺性，垄断三个基本定价逻辑波动。 资本制度的目的是垄断。这个垄断涉及货源，市场，价格的垄断，是资本家的梦想状态。 辽东后金垄断了辽东的人参鹿茸皮货，但是，后金没有商道没有市场变现，是一种畸形商品囤积现象，商行垄断了市场，后金的商品囤积只是我们予取予求的商品储备仓库。 我们可以以极低价格换取后金的商品。商行已经在转移后金的储备库存。 哲学讲时空，缺乏宽阔视野思考深度的交易者只是掌控定价权的庄家的一盘菜。 银河一直强调，货值学问是道德论，人心不可测试。资本家通过垄断控制资本，继而控制世界，扮演天神的角色。 西方海洋强国延续着屠杀掠夺，在资本扩张过程中充满残忍和狡诈，他们的目标就是垄断获取暴利。 西方的资本制度充满缺陷，苍天又能饶过谁呢！商行在行商天下要牢记民为贵的初心。决不能学习西方资本泯灭人性的发展路径。 商行尊重经济规律，我们在实践资本改良制度，我们在定价商品的时候兼顾民生。商行要给与渔猎部族的产品相对合理的交换补偿，同时保证商行合理的利润。 商行控制商品是要影响民生的，商行控制某些高附加值商品是为了换取低附加值关系农户生活的普通商品，比如粮食布匹等百货。” 众人说说谈谈来到飞天雕像前，一百名伤残退伍老兵已经在雕像前整队。这批老兵是经历辽东战斗之后被商行培训的伤愈商军。其中一半是女子商军。 李银河走到老军军阵前敬礼，军士们轰然抬手回礼。 “我们是生死与共的袍泽，银河不跟大家客气。今天为袍泽颁发一枚勋章。你们已经证明了勇敢，那么，在奴儿干都司庙街为建设美丽乡社再次璀璨韶华吧！ 有任何麻烦向商行反映。” 老军们眼神热烈，这批老军将补充到庙街作为管理乡社的干部，勋章代表了战斗荣誉，也代表老军今后生活无忧，每月可以领取一份粮食，还可以在商行下辖医疗机构得到免费医疗服务。 第99章 接触西方贸易者 早晨烟雨蒙蒙，海面犹如罩着薄纱，李银河石百三等人身穿蓑衣在海参崴港口送别支援庙街的船只，一艘福船一艘海沧船满载物资以及退役老军们驶入雨雾。 李银河望着远去的船只对石百三道；“百三哥，朝廷拆分咱们茂山卫军官，你回到易州之后将等待调令。百三哥将被调到山东卫所，朝廷给你威海卫指挥使代职，文登营守备。 山东除了沿海卫所，朝廷特意成立登州营，文登营，即墨营三个营军编制，对外防御海上威胁对内负责地方安全等职责。 文登营自宣德二年设立至今已经超过两百年了，我们是卫所武官，明白卫所等军事机关已经名存实亡，失去屯田的卫所旗军地位低下，属于赤贫的雇农吧。他们吃不饱饭更谈不上进行军事训练了。 百三哥上任，将携带一个连队的商军护卫，名义上是你的家丁实际是商行护卫，因为商行将在山东东部沿海设立商栈，即墨营的灰胡子将协助你的工作。 帝国地方卫所营军没有希望了，但是在商行掌控下就不一样啦。商行希望百三哥在山东商栈的协助下扩展商道，进行乡社建设。” 石百三望着海参崴波涛荡漾的海面道；“建设美丽华夏责无旁贷，我要做什么？” “百三哥在灰胡子的协助下充实文登营即墨营，将两支营军改造成商军。两支营军在朝廷的编制三千人，要按照商军编制重建。 其次，商行在山东东部沿海设立商栈，山东是商行重要的拓展区域，商行将派遣老军民政人员配合你建设当地乡社。” 石百三点头道；“海参崴的乡社建设远远超越了帝国乡社，百三有信心协助商行向山东拓展商道。 山东地理位置极为优越，有山有河三面环海，山东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是文胜之地，稍稍改变帝国封锁限制沿海商贸的政策，山东就是展翅的雄鹰，这是形盛。” 李银河点点头；“百三哥，山东被封建制度束缚住了，根本没有发挥文化及创造的底蕴。这里地形位置太好了，背靠帝国面向大海，应该是帝国经济开放包容发展的引领者，是帝国美丽乡社建设的优秀范例。 中华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山东是大有可为之地，但是，此时的山东情况复杂。百三哥，山东有山东都司还有登州备倭都司，有山东巡抚还有登莱巡抚。当然，朝廷根据蓟辽总督的建议刚刚取消了登莱巡抚，登莱属于蓟辽督师衙门管辖。 登涞衙门一片混乱啊，有登莱总兵，登州监军道，招练道，大家人心惶惶，其实令出多门，这就造成下辖营军卫所旗军的生存困难，山东旗军担负着班军运粮等繁重的军事任务，由于衣食无法保障，旗军训练不足，军心涣散。 在山东还有辽东逃民的隐患，大批辽民因为后金反叛逃到山东登莱，天津等地。辽民之中包括很多辽东旗军，朝廷无法安置辽民，山东本地乡绅官吏欺诈辽民，辽民与当地人矛盾很大，是安全的极大隐患。 商行将引导辽东逃民回归正常的生活，百三哥要注意山东沿海及登涞的安全稳定。有一些逃亡青壮铤而走险盘踞在山东海域的无人岛屿之上，对于他们要尽快收编，否则坚决剿灭。” 徐安生等人打着油伞走近李银河，徐安生道；“银河，咱们去会会西方贸易者，你为什么没有允许西班牙商贸代表参与洽谈？” 李银河指着海面上的鸟船道；“徐教授，咱们登船，银河委派朴太愚将西方贸易代表带到海参崴外海，主要是讨论辽东及朝鲜日本等东亚地域的商贸规矩。 咱们上船边走边谈。 请！” 李银河在鸟船上指着海面道；“水利于万物而不争。她孕育生命承载着历史，但是她也有喜怒哀乐。 徐教授，大海已经承载着人类进入大航海贸易时代，她推动人类进入一个超越封建经济的新时代，这个时代是资本贸易时代，如同海洋的性格，既有无尽的宝藏也有滔天巨浪。 帝国已经踏入资本时代，封建体制生生将华夏前进的脚步束缚住了，国朝的郑和大人以及亦失哈等前辈对于海洋的认知一点也不比西方人差，他们探索的精神让后人汗颜。 国朝前辈和普通百姓对海洋的探索充分展示了中华文明的慈悲伦理，为我们进入海洋贸易提供了无比珍贵的信誉背书。 徐教授，西方进入海洋探索没有人伦限制，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最先来到亚洲的葡萄牙西班牙英国乃至现在的荷兰，都是先抢劫屠杀，只有武力难以达到目的才会考虑贸易，而且其贸易买卖充满霸凌欺诈。 商行想在海洋立足，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西方人信奉的是强者为尊的霸道，这是西方哲学缺陷造成的弊端。 西方国家在竞争领域充满你死我活的斗争，目的不是合作而是将竞争者置于死地。这种生存的危机及恐惧使海洋强国充满暴力，西方二元对抗意识无法实现世界的和谐。 西方国家对于资本的贪婪会大大加快资本主义制度的形成，这种没有顾及的敛财后患无穷。即使西方国家在未来几百年貌似强大，他们无法解决的文化缺陷最终会将他们带入毁灭的深渊。 徐教授，葡萄牙英国荷兰在大明帝国沿海做过一些杀害奴役大明百姓的龌龊事，但是，在帝国水军的打击下，他们知道帝国需要尊重，他们知道收敛。 而西班牙不一样，西班牙在菲律宾殖民地有计划地屠杀华人，从一五九四到一六零六，西班牙殖民者有计划的屠杀了两万多名华人，抢夺了华人的财富，这是一帮披着宗教外衣的畜生。 西班牙对于无法海外用兵的大明帝国充满敌视，这种有计划的屠杀为后世开启了极坏的范例，如果屠杀没有受到惩罚，那么，西方殖民者会纷纷效仿。 所以，这是一个需要惩罚的敌对势力，徐安生教授，您明白吗？” 徐安生点点头道；“我已经整理了大明朝廷对此次屠杀的处理奏章，封建帝国无法保护海外子民，帝国腐儒士大夫集团已经是中华文明前行的障碍。 天道无私，殖民者会受到惩罚，帝国德不配位的士大夫集团也会被清算。我已经对朝廷绝望了，统治者充满私欲，朝堂之上只有道貌岸然的腐儒，他们需要接受天罚。” 李银河点头道；“资本制度发展路径是积累财富，将财富转化为科技生产力。商行的改良真正在意民权，我们在推进资本制度的建设中要手段灵活，既要建立资本制度也要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准。 商行在积蓄实力，西班牙人在新大陆攫取了巨额黄金白银，商行要用各种方法聚集财富，商行虽然不与西班牙人直接贸易，但是会收取这些财富。 帝国难以保证沿海百姓的生存，他们宁可忍受殖民者的盘剥也要去海外求生，这是帝国朝廷的悲哀。商行将采取措施，吸引这些百姓在商行控制下生存发展。” 徐安生指指缥缈的大海道；“日本呢？” 李银河摇头道；“日本的情况非常麻烦，日本四面环水孤悬海外，狭小的地域难以产生哲学思考深远的智者。 其实，日本没有主体性，一直学习现成的强国。缺乏智者的日本容易学习强国的外在表现而无法深入思考强国富民稳定地区安全的精神内涵。 所以，日本的政策充满急功近利，短视而极端，日本的统治者行事鬼鬼祟祟。对于日本，一定要防止其闭关锁国，日本人极度自卑，国势稍有发展又极度狂妄，所以要避免其进入思想闭塞，要强迫其保持开放。 大明帝国及周边邻居们充满根深蒂固的封建血统桎梏，封建权贵会演化为财阀。财阀将是东亚未来制度改造中的顽石。” 李银河徐安生等人在海参崴外海登上朴太愚的船只，船只上悬挂朝鲜及北方商行的旗帜。 朴太愚向李银河等人拱手道；“学生感谢易水湖商行的慷慨支援，朝鲜北方百姓得到大批农械制造订单，商行收购了大批土特产，给与百姓粮食布匹等生活百货。 朝鲜北部逐渐稳定，经历兵灾的农户们正在重建家园，希望在易水湖商行的继续支持下实现温饱。他们终于有了稳定生活的盼头。” 李银河微笑还礼道；“学友过奖了，儒生的职责就是己立立人，朝鲜朝廷对济州岛的商栈反响如何？” 朴太愚抿嘴嘲笑道；“两班贵族坐井观天，能够得到商行提供的丰富商品自然喜出望外，北方商行得到了大批商品订单。 贵族希望得到生丝瓷器高档茶叶等奢侈品，朝廷希望得到大明帝国的水牛角动物筋腱，华夏书籍纸张等等。 李大人，国王希望按照商军装备组建一支卫队，已经将薪酬送到济州岛商栈，大部分是大城宝石；有紫水晶、白水晶、红玉、黄玉、软玉、黑耀石、玛瑙、天河石等产品。 小部分是黄金白银。 朝鲜经历了后金的侵掠，金银等贵金属不多啦。学生将这些东西放在船只上，李大人让商行交接吧。” 李银河点点头；“朝鲜是大明帝国的朋友，商行将在民生领域帮助朝鲜战后重建。 我们跟西方贸易代表洽谈之后，商行将加大实施朝鲜重建的支持力度。 朴学友，请！” 朴太愚引导李银河一行进入船只官舱，几名围坐在条桌旁的西人纷纷起身。 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热情地介绍身边的葡萄牙人；“濠镜议事会代表艾尔先生，李银河经理，我们希望立刻缔结一些契约。” 艾尔向李银河礼貌点头，拿着一份商品目录道；“李银河大人，你是大明帝国的武官，议事会已经竭尽全力派遣支援朝廷平叛的远征军，他们携带大炮帮助帝国朝廷，他们正在赶往京师的路途中。我们是朋友，应该开诚布公谈谈贸易。” 李银河指指桌子道；“我和农院徐安生教授前来和大家见面，已经说明推进贸易的诚意，在商言商，我们先坐下来。” 李银河徐安生落座，曼努埃尔·英迪沙道；“李银河大人，我们已经取得初步的信任，濠镜和易水湖商行达成初步的贸易，我们需要加深合作。” 一名西人道；“葡萄牙人，海贸基于实力而不是依靠盲目的热情。” 西人向李银河点点头；“费兰多，荷兰东印度公司八达维亚总督的代表。 荷兰在日本失去了一些雇员，在海上遭到易水湖商行的袭击，李大人，你们怎么解释这种卑鄙的行为？”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很忙，如果讨论战争，那么你可以向云从岛商栈提交你的意见。 如果你不准备探讨商贸，那么不用待在屋里了。” 费兰多摇头道；“商贸的基础是开诚布公，八达维亚总督非常强势，李大人的态度是继续战争吗？” 李银河指指舱门道；“本官一直以宽宏大量闻名，你反反复复说什么战争，我再次强调，如果你觉得需要和商行作战，那么将情况通报云从岛商栈。 本官很忙，正在寻找潜在的贸易伙伴，这非常重要。” 费兰多拿出商品目录道；“荷兰东印度公司需要采购一些商品。” 费兰多将目录推给李银河道；“买卖归买卖，战争是必须的，这是两回事。” 李银河看了一眼费兰多推来的商品目录道；“海洋贸易是一个方兴未艾的领域，商行在贸易之前，需要和伙伴们解决一些促进贸易的技术问题。 比如，商品的税费，支付手段，结算方式等等。还有，海洋联系着各个地区，我们在开展海洋贸易的时候要注意保护海洋。 帝国统治概念的外延已然从陆地扩展到海洋，海洋已经成为沿海国家领土安全和边疆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海洋引发的各种争端和冲突几乎贯穿了大航海贸易。 我们需要制定一些合作交易协议，贸易的目的是促进人们改善生活，而不是战争。” 费兰多点点头；“荷兰是海上马车夫，东印度公司是最杰出的商贸公司，我认为荷兰制定的海洋规矩是海商法协议的基础。” 曼努埃尔·英迪沙对费兰多道；“我们不谈新大陆，费兰多先生，荷兰在亚洲攻打葡萄牙的濠镜，马六甲，锡兰，劫掠西方的贸易船只。 荷兰的贸易规矩是什么？” 一名西人起身道；“我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代表，贝克。费兰多先生，荷兰八达维亚总督何止是强势啊，简直是残暴。 荷兰杀害了英国在帝汶的商栈雇员，袭击了香料群岛的英国贸易船只。荷兰法学家格劳秀斯提出《海洋自由论》，宣扬海洋是所有国家自由航行的开放领域，荷兰却劫掠亚洲海面的任何船只。 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是虚伪的海盗。” 费兰多面无表情扫视愤怒的众人道；“强者平静如水，弱者才会愤怒抱怨。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朋友们，海洋自由的前提是相互对等的实力。” 徐安生对费兰多道；“荷兰的马车夫先生，你们能够使用大明语言激烈争论，算是纯粹的买卖人。” 费兰多向徐安生微微点头道；“我们跨越万里海洋到达亚洲，当然要尊重伟大的大明帝国，大明是文明之地，学习大明的语言是沟通商贸的必须技能。华夏帝国是古老的帝国，对于商贸自由设置了种种障碍，荷兰东印度公司一直努力与帝国接触，但是效果不好，我们非常迷惑。 帝国为什么不和我们进行贸易呢？” 徐安生笑道；“迷惑的马车夫，你们了解大明帝国吗？你们知道华夏的文明历史吗？文明是什么？” 费兰多道；“我们对华夏帝国了解的不多，大明帝国对于同荷兰的交流限制重重，大明幅员辽阔有西方需要的伟大商品，但是并不重视对外贸易。 荷兰积极沟通帝国朝廷，但是，我们没有渠道联系帝国朝廷，也不知道和哪个部门接洽。荷兰在帝国广东福建联络地方政府，但是没有得到贸易的回复，我们发生了冲突。 非常遗憾，荷兰还在努力沟通帝国，帝国迷障重重，我们不明白帝国的商贸意愿。 文明是什么？是人类历史积累下来的有利于认识和适应客观世界、符合人类精神追求、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的总和。 文明在西方也是一个充满争议的领域，西方智者试图在精神文明物质文明领域阐述人类认知世界的成果，这非常艰难。 荷兰认为文明是开放性的，荷兰的哲学家尝试阐述海洋的开放性。教廷将世界分给了西班牙葡萄牙，给西方很多国家造成了困惑和拓展海洋贸易的艰难。 欧洲正在精神领域争论信仰的解释权，很多国家拥有自己对信仰的理解，西方对于文明充满争论，欧洲正在进行战争，这场战争还要进行下去，因为大家对于信仰的方式有不同的理解。 荷兰对于信仰持开放务实的态度，我们认为在世俗之中努力工作，实现个人价值非常重要。 荷兰并不认同教廷的僵化制度，教廷对于财富的态度是实现自由贸易的障碍。荷兰同宗教改革者一同争取信仰自由的权利。 战争不可避免影响到亚洲，荷兰打击葡萄牙西班牙是维护贸易自由。至于英国等欧洲国家，你们是一群弱小的对手，你们出现在荷兰控制的亚洲商道，就是对海洋马车夫的藐视。 他们的实力很弱还要争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贸机会，就要面临荷兰的怒火。弱小就是原罪，老老实实做荷兰的分销商不好吗！” 费兰多对徐安生道；“亲爱的女士，华夏对于文明持怎样的态度？帝国对于商贸是怎样认知的？荷兰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获得交易帝国商品的机会呢？” 第100章 高端商品未命名草稿 徐安生对费兰多淡淡道；“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两千年以前，道家认为万物混同为一，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更早以前，中华的先哲以易经阐释天道，认为天道无时无刻都在变动。 中华先贤以宇宙观发展了人道伦理；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 徐安生面对众人缓缓道；“中华先贤用文字尽量记录了华夏历史的演绎，给后人以详实的认知依据。 我依据西人对宇宙的理解，总结了西人的历史，不可避免并不全面。实话说，欧洲的文明历史可能很久远，但是长期处于愚昧之中。 欧洲真正开始思考也就两三百年的历史。从大航海时代开始真正影响世界。” 徐安生向试图说话的费兰多摆摆手道；“我是古物研究学者，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需要出土的古物来诉说一个地域的历史，而不是靠现在人的嘴。 我说了我的观点有些偏颇，我希望西方学者整理欧洲的古物，最好是文字演绎的历史碎片。 在几千年时间中，亚洲是全世界农业最发达的地区，因此在农业时代，亚洲一直领先于世界，创造着辉煌的农业文明。 亚洲的草原和沙漠孕育了草原文明和游牧文明，这些文明与农耕世界的交流和互动，曾一次又一次震撼世界，改变了世界的历史进程。商业也是亚洲的骄傲，数千年中，华夏的商业、印度的商业、波斯的商业、阿拉伯的商业、中亚的商业都很发达。正是这些商业编织了古代最重要的世界商业网络，其标志就是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把当时人们所知道的世界，即亚洲、非洲和欧洲连接在一起。” 徐安生看着众人道；“世界是变动的，发达与落后是相对的概念，亚洲是人类文明的中心，直到西方开始大航海贸易。 大航海贸易深刻影响世界上人们的生活方式，商行将其定义为资本主义制度时代的开端。 按照欧洲思考的习惯，文明文化圈需要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两个载体，也就是宗教或者非宗教的学说构成精神文明的意识形态，并以国家力量进行制度保障。 从两个载体来分析，欧洲一直没有形成两大载体的有效搭配，希腊时期既没有完整的国家，也没有统一的意识形态。罗马时期形成了强大的帝国，却没有统一的意识形态；等统一的意识形态即将形成时，罗马国家却解体了。直到现在为止，欧洲一直保持分散和彼此独立的城邦状态。 即使出现了宗教载体，欧洲因为宗教的解释以及种种利益问题，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集团同宣扬新教的国家联盟用战争的方式解决争论，且战争还在进行中。 两大载体的相互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文明的生存能力，欧洲在这个方面表现最差。 西方开启大航海贸易以来，资本的出现改变了欧洲的格局也改变了世界格局。封建领地在专制王权的强行压制下按地域整合，形成一个个民族国家。 民族国家是一种新的国家形态，它以民族共同体作为政治支撑点，以民族认同感作为思想支撑点，政治载体和精神载体由此衔接，并孕育出资本主义精神；资本是它的核心，市场是它的动力，工业和商业围绕它旋转，科学和技术是它的工具。 西方人对于资本主义充满文化自豪，认为西方才是世界的中心。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甚至荷兰等西方强国，认为西方文明是世界文明的潮流，而世界上其他文明是落后的，认为其他人是不文明的。 荷兰的费兰多先生，西方正在深刻的改变着世界，那么，作为海洋强国的荷兰要怎样创造未来世界呢？” 费兰多起身道；“亲爱的女士，欧洲正在进行战争解决意识问题，我们认为，世界上其他文明落伍了。 西方正在统一意识形态，创建一个普世文明的开放型世界，我们认为西方国家引领世界的走向。引领者需要在竞争中胜出，这是一个零和游戏，一切都在摸索中。 荷兰创建了资本政体，以资本代替专制的王权，创建了适应资本政体的金融机构，但是面临着众多的竞争者。荷兰首先要巩固住发展的优势。 荷兰需要沟通东方西方的商品，这才是东印度公司关注的焦点。” 徐安生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西方贸易伙伴的哲学观点，好吧，谈商品。” 徐安生冲李银河点点头。 李银河起身道；“在座的有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英国商务员，葡萄牙濠镜商务员。” 李银河指着一个面容黧黑的人道；“你是亚洲人？” 面容黧黑的人向李银河欠身道；“我是风下之地的望加锡人，我叫恩特基。” 恩特基看眼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道；“我的祖辈是马六甲的马来人，自从葡萄牙攻占了马六甲，马六甲人就分散四方，我的先辈们到达望加锡港口。 我曾经是英国的代理商，但是，荷兰人赶走了帝汶的英国人，我只好为望加锡贵族服务。我与英国商务员贝克是好朋友，我认为我可以沟通易水湖商行和望加锡的商贸。” 李银河看看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贝克，贝克点点头道：“李银河经理，恩特基是一位优秀的商贾，他非常有魄力。 荷兰人残忍的杀害英国驻帝汶的雇员，英国的贸易据点不得不转移到印度，英国需要风下之地的贸易伙伴。 望加锡在香料等领域正在同荷兰激烈斗争，恩特基对英国东印度公司获取商品至关重要。” 恩特基看李银河面沉似水，继续道；“李银河经理，我是掌控望加锡港口贵人的服务商贾，在亚洲，必须背靠政治势力才能行商，当然，我有一些行商自由。 听说李大人在意粮食布匹，我的商船装载了一百吨粮食跟随英国的船只到达济州岛。我需要英国东印度公司船只的护航。 商贸考验眼光，我和英国的贝克来碰碰运气。” 李银河点点头；“你们的冒险精神将为你们带来财富增值的机会，商行需要粮食布匹，目前减免这些商品的进口税，你们需要什么？” 荷兰人费兰多咳嗽一声道；“李银河经理，望加锡港口位于香料商道之上，荷兰必将掌控这个贸易港口，您应该放远眼光谨慎选择贸易对象，荷兰将是望加锡未来的主人。” 李银河摆摆手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你们在亚洲的实力没有强大到垄断所有商道。 荷兰没有垄断帝国南部沿海的商道，更谈不上垄断日本朝鲜的商道。 易水湖商行是拥有大明帝国皇家背景的商号，拥有在帝国北部航行的牌照，这意味着拥有帝国东部北部的商道，意味着提供华夏帝国商品的特权。 商行正在整合辽东以及日本商道，费兰多先生，你应该尊重商行的业内地位。望加锡的朋友提供了商行急需的商品，是商行未来的商贸伙伴，我们正在开启愉快的商贸，你却威胁易水湖商行，你将失去商行的友谊，你明白吗？” 费兰多脸色凝重道；“荷兰东印度公司重视股东的利益，公司拥有雄厚的资本以及处理世界商品的交易所。 我正告李银河大人，公司希望代理易水湖商行的商品。公司希望得到独家代理权。英国东印度公司在荷兰面前就是不入流的贸易对手，望加锡更是不值一提。 荷兰是海洋马车夫，实力强大名至实归。海洋充满未知的风险，我希望易水湖商行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好好做好皇家商品提供者的位置，将危险的海上运输及销售交给荷兰经营。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银河看着费兰多道；“我们刚才探讨了文明，西方海洋强国还是秉承零和思路，一方赢是另一方的输，输赢相加等于零。然而，能不能换个思路：双赢或多赢，各方都不输，各方都得分？按照中华文明的说法是兼容并蓄合作共赢。 在这个纷繁变化的世界上，只有依靠所有文明，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共同努力、携手共进，才能解决全人类的共同问题。 西方对于其他文明充满霸凌，你们才领先多少年，西方人自己充满内耗和杀戮，你们追求的目标是凌驾于其他文明之上。这是西方哲学的致命缺陷。 荷兰人，你没有尊重易水湖商行，也没有尊重大明帝国。商行跟帝国在处理财富方面认知是不同的。大明帝国基础是农业，帝国幅员辽阔，统治者对于商贸不感兴趣，在市赏贸易中不太在意商贸利润。而且，帝国的贸易对象是一国的合法政府，需要繁琐的认证程序，你们从万里之外来到亚洲，要好好学习东方的文化，想跟帝国贸易那就虚心学习市赏规矩。 易水湖商行不一样，商行执行的是市场贸易，商行使用便捷的纸币，拥有帝国张家湾交易市场，正在筹建云从岛交易所，我们有易州商会等贸易组织，有各种形式的股份银号。 本官认为，商行在金融领域不比你们差，在东亚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费兰多先生，本官希望你认认真真学习东方的历史和文化，商行正在规范文明的定义，荷兰人在商行的眼中，不见得是文明人，你们是殖民的野蛮人。” 费兰多起身道；“争论是无意义的，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我提醒李银河经理，你将面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怒火。 战争无法避免，你们太弱了。希望通过战争的较量，你能够冷静看待海洋霸主。” 费兰多离开官厅走到甲板上，显然失去了继续洽谈的兴趣。 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看着李银河道；“李银河经理，荷兰是海洋霸主，荷兰在亚洲的基地八达维亚的总督非常强势，他们要采取战争来打通八达维亚至日本的航道。 李银河经理，按照葡萄牙对亚洲的台风记载，夏季是台风频发的月份，但是荷兰拥有台湾基地，所以荷兰舰队应该已经在前来的路途中。 现在是东南季风季节，荷兰能够利用台湾的基地快速到达日本。荷兰东印度公司拥有二十艘战舰，但是，八达维亚据点是荷兰在亚洲的重心，荷兰的五艘巨舰主要是维持基地安全和维持香料航道，葡萄牙西班牙没有发现其调动巨舰的迹象。 葡萄牙认为，荷兰的攻击舰船是军商船，每艘船的士兵运载量大概在10名左右，水手人数在40-60人。这些荷兰战舰两侧为单层侧舷装炮，舰首两炮，舰尾4炮，重型加农炮的总炮数在26-30门炮，另外甲板上有8-10门火炮，总炮数在40门以下。 武装商船的长度大概在33米左右，甚至要更大一些。船员使用的都是重型火绳枪和轻型火绳枪，以及荷兰长戟，士兵穿配胸甲和钢制头盔。 李银河大人，荷兰的水手操帆技术精湛，注重战舰的火力配置，目前的海战技术超过葡萄牙，是可怕的对手。” “无牺牲无胜利！” 李银河淡淡道；“易水湖商行北方商行将竭尽全力抗击海洋霸主的进攻。” 李银河指着商品目录道；“商品对于贸易至关重要，各位朋友们，我们探讨大航海贸易的基础；商品。” 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打开商品目录道；“李银河经理，葡萄牙在濠镜生存艰难，我们被迫接受地方政府的盘剥，拿到的帝国商品价格高昂。 葡萄牙的据点只是帝国官员和豪商的分销商，我们拿到的商品种类及数量要看当地官员的意愿。” 李银河道；“商行在辽东及济州岛交易的商品按照市场化原则，为朋友们提供物美价廉的商品。 商行刚刚开始初创，创业是艰辛的，初始贸易难免出现疏漏，商行会改进贸易措施并提供期货。 商行在云从岛设立了交易所，诸位可以参考云从岛交易数据进行贸易，贸易政策是稳定且连续的。” 曼努埃尔·英迪沙一边打开商品图册一边道；“商行是睿智的，李银河大人，我们希望代理销售一部分珠宝及奢侈品。 图册上的奢侈品太贵重了，濠镜没有完全购买的实力。” 徐安生点点头，叶小纨叶小鸾将英迪沙指出的商品大图悬挂在众人面前。 叶小纨指着大图上的奢侈品道；“商行的背景是帝国皇家，大明皇室是世界上最尊贵的皇室，皇室拥有天下，没有出售珍藏的习惯。 崇祯陛下因为商行在赈灾以及鲸海祈福活动中，为大明做出了杰出贡献，所以赏赐了一批皇室珍藏。 商行是贸易机构，将赏赐提供给交易所出售。这些奢侈品是特殊商品，并非普通大宗商品，文化处为每一件商品制作了说明册。 此次整理出售的蓝色宝石一块，重二十克，南洋王室在市赏贸易中进贡给大明，由内府保存。 文化处通过同西方雇员们交流得知，东方西方的贵人们青睐宝石彰显身份，但是，东方西方对于宝石的偏爱侧重点不太一样。 西方对宝石的分级标准是光亮透明，像纯净的蓝色红色绿色被视为高贵。而华夏文化认为，地位最高的宝石质地柔和温润，不透明或半透明。 商行需要出售一些皇室宝物提高商行的商誉及知名度，大明皇室唯一认可的宝石标准是徐安生教授认证的宝石。 各位商贸朋友们，你们怎么看？” 濠镜议事会代表艾尔走到图片前道；“蓝色宝石意味着权利神秘象征忠诚与坚贞，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帝国皇冠上，有一颗蓝色宝石位于皇冠前部，紧靠红宝石之下，重达104克拉。 这样的宝石太珍贵了。” 艾尔对叶小鸾道；“恕我冒昧，葡萄牙濠镜议事会需要顶级商品，我们希望运回欧洲代销，也通知了吕宋的西班牙，毕竟西班牙葡萄牙现在名义上是一个国王，西班牙大帆船每年会运到吕宋很多金银，他们的购买力非常强大。 叶小鸾女士，其实易水湖商行直接联系吕宋会赚取更多利润，通过我们销售会损失一些手续费。” 叶小鸾道；“艾尔先生，易水湖商行的大股东是大明帝国的武官，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成为灾难的制度，卫所旗军没有屯田，拿不到军饷，依靠卫所生存的大批家眷吃不饱穿不暖。商行的安保护卫来自旗军和下辖乡社，商行生存和开拓商道首先要保证下辖乡社农户们吃饱穿暖。 大明帝国面临北方后金的反叛，西北灾民也在进行暴乱，商行是大明的商号，要为帝国的民生做出贡献。 商行正在安置辽东灾民，需要粮食布匹等生活百货。 商行出售奢侈品是解决乡社农户生存的措施之一，这也是商行的生存基础。金银珠宝毕竟饥不能食，无法提高商行的生存能力，奢侈品只是浮云。” 叶小纨指着地图道；“大明帝国幅员辽阔，帝国统治者对于贸易持消极保守的态度。坐拥华夏伟大的商品而无所作为，对于对外贸易完全没有兴趣。 商行不一样，我们认为西方大航海贸易正在深刻改变世界各国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现在商品贸易方兴未艾。 人类正在进入一个商品极大丰富的商品社会，社会制度也会改变。新的制度需要保障商品拥有者的私有产权，同时刺激工坊主改进生产方式生产更多的商品。 商品社会的生产及贸易是一个分工细致彼此合作的制度，商行需要朋友们携手同行取长补短。 商行愿意同朋友们分润利润，世界足够大，市场足够多，我们需要将眼光放远。 好，商行继续为朋友们推出附加值高昂的商品，请鉴赏来自锡兰的红宝石。” 第101章 商行的高端商品 叶小鸾指着大图道；“锡兰的红宝石是帝国内府的收藏，是罕见的鸳鸯宝石。据说，东吁地区出产鸽血红宝石。 万历十一年至十二年，大明帝国在云南边境击退东圩首领莽应龙的进攻，缴获了一批红宝石。 这块宝石重八克，请各位朋友点评。” 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贝克道；“尊敬的女士，英国东印度公司在风下之地遭受了挫折，我们被挤出香料群岛，现在在印度设立了据点。 公司的规模以及资金实力远远不如荷兰东印度公司，但是，我们在改进管理机制。总之，公司处于艰难的时期，我们希望为英国王室收购商行的部分宝石。这对公司得到英国王室的帮助至关重要。 当然，我们会按照欧洲的价格出价。” 贝克仔细端详红宝石大图道；“英国在东圩设立了办事处，对于红宝石比较熟悉，优质红宝石是非常稀少的。 依据透明度、颜色、净度、重量来看，这颗红宝石是极品宝石，难得的是兼具纯净的蓝色，公司希望带回欧洲来确定价格。 李银河经理，我需要将宝石取走，商行是否同意？需要怎样的抵押？” 李银河点点头道；“刚才叶小鸾已经阐明商行的贸易诚意，商行不仅扩展商道，还要承担下辖乡社农户的生存。 商行可以等候商贸伙伴延迟交易，商行需要以粮食布匹等物资抵押。” 望加锡商贾恩特基道；“李银河大人，易水湖商行需要粮食，我的理解是需要充饥的食物。 在风下之地有许多盛产大米的地区，马六甲一直将大米作为大宗商品之一，这一点可以向葡萄牙证实。 望加锡港口也是大米交易的中心之一。望加锡地区出产的大米一年两熟，主要产量在十月之后的一季。 其实因为战争和地域不同的原因，很多地区无法种植大米，他们依靠西米和水果充饥。西米不如大米，但是可以充饥，风下之地有大量充饥的食物和水果，且价格便宜。 风下之地的大宗商品是香料和大米，没有人愿意交易普通水果和野生的杂粮。运输它们利润太低，得不偿失。” 李银河郑重看着恩特基道；“商行担负着乡社农户的吃穿，商行的护卫来自于农户。他们的吃穿关乎商行的生存。 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意关乎吃穿等生活百货，商行可以用高附加值商品交换粮食布匹。” 李银河向叶小鸾点点头。叶小鸾挂起一把生丝道；“大明帝国的鲁缟、齐纨、吴绢、越罗、蜀锦、楚练，各地的丝织品各具特色。 湖州生丝闻名天下，辑里丝是帝国皇家龙袍凤衣的唯一指定材料，请诸位鉴赏。” 船舱内的人们纷纷围拢到叶小纨挂起的生丝旁。 叶小纨指着晶莹的生丝道；“明朝政府下令禁止一、二等丝绸出口，最名贵的辑里丝成为了违禁品，私自贩卖出洋的将被治罪。 辑里丝产地村落流淌着一条雪荡河，干净清澈的河水经穿珠湾，心灵手巧的村民们，在不断的实践中培育出蚕茧小如莲实的莲心种，在雪荡河澄净见底的水中，孕育出如梦如幻、似云似霞的辑里丝。 这种极品生丝每年产量九千斤，悉数被朝廷征购，外界流传极少。易水湖商行从皇家得到二百担赏赐。” 李银河起身道；“这种生丝在产地一担一百两白银，走私商贾偷偷运出到吕宋岛马尼拉几担生丝，一担二百两有价无市，到达新大陆五百两一担，到达欧洲价格翻了十倍。 辑里丝现在是欧洲生丝界的传说，因为被欧洲皇室们收藏，并未在市场中流通。 恩特基先生，商行给你二十担。 辽东在秋天将收获一批柞蚕生丝，商行给你期货五百担。商行还会准备一批瓷器茶叶交换粮食。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恩特基兴奋地搓着手道；“商行的慷慨如同大海。我希望马上通知望加锡的商贾们。 现在是南风季节，我们可以准备一次运输。” 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贝克马上道；“李银河经理，英国东印度公司可以通过马六甲为商行运输印度布匹。布匹是风下之地的大宗商品之一。我们可以运输两艘船的印度棉布作为珠宝抵押品。 另外，我想了解珍贵的独角的价格。” 李银河看看叶小纨，叶小纨展开一张大图道；“贝克先生，商行在帝国奴儿干都司取得了五支独角兽的独角，它们的长度分别是一点五米至三米。 商行在冰海遭遇了地震，商军船队损失惨重，好在上天是仁慈的，我们遇到了冰海荒原的猎人。 贝克先生，商行以前没有深入到达极北之地，这次得到独角是一次意外，您怎么报价？” 葡萄牙商务员曼努埃尔·英迪沙咳嗽一声道；“叶小纨女士，欧洲在北地冰海也曾得到一些独角，独角兽是大海或者陆地的精灵，它们象征自由高贵高傲神秘，是欧洲王室的代表。 英国王室曾经花费一万英镑获得了一支独角，现在白银贬值了，我们也想购买一支送给国王，毕竟葡萄牙西班牙现在是一位共同的君主。” 濠镜议事会代表艾尔赶忙道；“我可以代表议事会同意易水湖商行的通讯方式和贸易结算方法。 濠镜将依照易水湖商行的要求对接信鸽传递体系，易水湖商行的贸易潜力巨大，我们需要快捷的信息沟通体系。 此次议事会决定立刻通知马六甲据点，组织运输一批粮食布匹到达济州岛。 李银河经理，议事会决定全力以赴组织此次商品的运输，葡萄牙的亚洲贸易一直在萎缩，一直被荷兰东印度公司打压，以至于贸易规模不断减小。 议事会珍惜同易水湖商行的贸易联系，也珍惜获得大明帝国商品的机会。我们的合作空间非常广阔。” 李银河点点头道；“感谢葡萄牙濠镜议事会的赞赏，商行会将两支独角委托葡萄牙销售。 商行期待葡萄牙组织的贸易商队来到云从岛。同英国的朋友一样，商行会提供一些期货商品，比如柞蚕丝，瓷器，茶叶等等。 商行非常欣赏葡萄牙濠镜的开放意识，飞鸽传递信息大大提高了商品供需传递的速度，我们已经在信息传递合作领域取得了成绩。 本官希望，我们继续使用商行推出的货币结算系统。” 望加锡人恩特基道；“李银河经理，易水湖商行推出了纸币，且不是一种货币，您能解释一下商行的货币吗？” 李银河点点头；“货币的产生是便利贸易，纸币是一种信用。易水湖商行在易州北直隶，西北塞外，辽东以及奴儿干地区使用三种纸币，定期计算兑换比率。 商行的纸币发行由第三方易州商会审核，易水湖商行只是提交发行申请，发行数额由商会负责核定。 纸币备兑是商行的商誉，金银储备，物资储备以及下辖乡社提供的护卫力量。” 恩特基点点头；“商行的纸币发行是慎重的，由第三方监管是明智的。 李银河经理，大明帝国以及风下之地是君主专制，实话说，我们商贾开展贸易依托的是当地的贵族。 您刚才提到商行保护私有财产，如果商行股东以及乡社农户受到侵犯，商行的处理措施是什么？”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有自己的成立章程，备兑分散在各个地域，商行会按照章程承担义务并保护自己的权利。 亚洲也好，欧洲也罢，很多君主贵族总是窥视百姓的财产，他们依靠特权侵占百姓的利益是商贸发展的阻碍。 商行是股份制机构，商行当然要竭尽所能保护股东的私有利益，也保护下辖乡社农户们的私有利益。 商行在京师张家湾设立交易所，提供证券以及某些债券的交易。在云从岛设立交易所，正在完善商品的现货及期货交易。 商行希望交易伙伴按照公平自主原则进行贸易。商行牵头成立北方商号，就是集合伙伴们的优势发展贸易。 北方商行每年举行两次股东大会，希望更多的朋友参与并提出建设性商贸建议。 目前，易水湖商行维持商贸秩序，北方商行股东也在承担一些安防责任。” 恩特基点点头；“从风下之地望加锡港口到达济州岛是一趟艰辛的路程。我们需要经过菲律宾，台湾，琉球群岛以及日本朝鲜海域。 望加锡同菲律宾西班牙的吕宋控制区保持着香料贸易，航行的麻烦不大，在台湾南部，我们面临荷兰人的阻截，好在荷兰人的注意力在大明帝国沿海。 在琉球群岛，日本萨摩藩实际控制着琉球王国，他们会征收重税，是航行的大麻烦。 这段航行距离九千多里，我们的货船用的是硬帆，必须沿着海岛航行，无法长时间远离陆地据点。” 李银河看着地图道；“商行既然要开创一个贸易体系，那么商行不仅仅要建立北方商行磋商机构，还要建立贸易通信系统和贸易结算体系。 这些体系的基础是商行制定规矩以及维持规矩的能力，商行将采取一系列军事行动巩固商道，宣传贸易规则。 商行将给予商贸伙伴飞凤旗帜，飘扬飞凤旗帜的船只在商行控制的商道，不接受任何机构的检查，也不向任何人纳税。 如果袭击装备飞凤旗帜的船只，那么，就是向商行宣战。 恩特基先生，葡萄牙和英国的先生们，商行开拓商道是要建立一个相对公平自由的贸易市场。 商行文化处将在云从岛出版刊物介绍商贸信息，推广商行的商贸理念。云从岛北方商栈是各方朋友定期交流的集会场所。” 李银河看着恩特基道；“万物有灵，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都作为云，飞鸟，绿树，江水千万次生活过，我们有了眼睛，看美丽世界，有了耳朵，听自然万物花开花落。 道并行而不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 恩特基拍拍额头；“大明帝国郑和大人率领战船经过风下之地，帝国军队带来的是和平和尊重。 我将迅速回转望加锡，筹措资金物资融入商行的贸易。” 李银河点点头；“你可以使用商行的信息传递系统，商行希望东南亚的朋友建设信息体系与商行对接。 海洋非常辽阔，我们需要携手共建。” 海上起风了，海风吹散乌云，绸缎般的白浪簇拥着鸟船驶向海参崴。 叶小鸾对负手看海的李银河道；“师父啊，望加锡港口四季炎热，那里真的有生长大米的椰树吗？” 李银河淡淡笑道；“世界非常辽阔，各地气候物产也是大不相同。所以农院在海参崴设立天文学院，就是要学习认知自然的知识。 儒家讲读千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说的是开阔眼界，千万不要闭目塞听读死书。大明帝国因为财政问题内忧外患，其实，帝国依靠伟大的商品一直吸纳全世界的黄金白银。 白银之河在帝国汹涌澎湃，帝国朝廷却无法从资金河流中取水，现在已经快穷死了。 货值之道是不是非常神奇！” 叶小鸾痴痴望着洁净的天空道；“一颗蓝色石头一万英镑起价，五根独角报价两万英镑，葡萄牙英国的商务员们对于宝石等奢侈品欣喜若狂。 商行得到一艘盖伦船，一千六百石粮食，两万匹印度棉布，一千担白糖的物资保证金。 远方有商行急需的大量物资啊！” 李银河道；“这个世界非常辽阔，在南亚印度，他们是棉布输出地，在东南亚，他们有粮食香料白糖，在新大陆，西班牙每年运到吕宋马尼拉的白银超过百吨。 商行要注意西班牙大帆船贸易的时间节点。” 叶小纨拿出一本小册子道；“商行在收集西方国家的贸易数据，我们正在整理荷兰船只的航海记录。船长的每日航海日记是非常珍贵的资料。 商行可以确认，东南亚是东方西方的贸易节点，大宗商品包括印度棉布，东南亚香料，大米，白糖，大明帝国的生丝以及丝绸，瓷器等。 商行的文化部门正在完善贸易品种及交易信息，亚洲的皮货，虫胶，苏木，宝石也是潜在的商品，大明的瓷器茶叶更是潜在的商品。 金银大客户是西班牙和日本。 马尼拉每年接收来自新大陆的一百多吨白银，航路基本固定下来，每年二月底至三月中下旬，两艘大帆船从阿尔普尔科出发，向西南方向航行至北纬12°左右，然后在同一纬度附近向西航行至圣本纳蒂诺岛，之后进入菲律宾海水域，直到马尼拉，历时约3个月。反之，每年七月份，马尼拉的大帆船从甲米地港出发，穿越菲律宾海域的各种暗礁和岛屿，经过圣本纳蒂诺海峡后，顺着洋流和季风横渡太平洋，到达阿卡普尔科，历时约5、6个月。 日本也是白银生产的重要地区，商行根据北方商行股东提供的资料推算，日本每年出产白银一百五十吨以上。我们根据荷兰俘虏确认，荷兰曾运走八千两黄金。 师父，日本黄金白银比价是一比五点八，荷兰人开出一比六点八的兑换价。 东方君主西方国王非常热衷极品宝物，比如极品宝石，最高端的丝绸瓷器等奢侈品。 根据西方人以及东南亚商贾的描述，他们的百姓并不富裕。” 李银河点点头道；“封建制度资本制度，价值观前两位是权钱。顶级奢侈品是权力的象征，所以商行可以置换大量急需的粮食等生活物资。 货值之道首先是道德论，包括大明帝国权贵在内，统治者关注的是特权阶层的利益，所以就出现了极端的两极分化。 君主们一掷万金而普通农户却没有余粮度日。这种现象涉及道德，也是在资本制度中考验统治者建设新型制度的智慧和操守。 我们谈过资本的类型，有现金储蓄，生产资本，商业资本，金融资本。一个地区一个帝国，管理者就是调控这几种资本的类型和资本利得。 商行要保持现金储蓄商业资本金融资本具有一定的规模，也应该保持合理的利润，目的是促进生产。 这几种资本要保持良性互动相互促进的发展，要保证生产创造为百姓改善生活提高精神追求，商行的目的是奖励劳动，塑造劳动光荣荣誉至高无上的价值观。 哲学谈时间空间限度。如果这几种资本失衡，现金储蓄，生产资本，商业资本会极快转变为金融资本，这个地区的生产资本极度萎缩，意味着衰落，一个地区民生萧条，一个帝国也该消失了。” 叶小鸾皱眉道；“师父，西班牙的大帆船贸易，日本的金银贵金属极大的影响着世界贸易，他们的资本制度改变不大，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产业失衡，按说他们具有持续的购买力，只要稍稍改变金融制度便能影响资本流向啊。” 第102章 兵进虾夷海峡 李银河拍拍鸟船船舷道；“商行行商天下，要知道贸易大势，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农院培养学生首先培养悲天悯人的情怀，其次在教授专业知识的同时，努力提高学生的思考深度，农院鼓励学子们在游历天下之时，切身体会农户们谋生的艰辛，开拓观察世界的慧眼。 商品经济制度正在取代以农业为主的社会制度，商行的文化部门要深入了解商品经济的内涵。 商行在开拓商道繁荣经济，建设美丽乡社的时候注重建设价值观，货币，商品，劳动这四块货值基石。 拨开商品经济的历史迷雾，谁在这几个领域扎扎实实做功课，那么，他将引领人道治理发展的潮流。 我们不能取巧。 商行在打造奢侈品鉴定的标准，这是一个利润极高的产业，商行使用这块利润推进乡社建设等微利项目的发展。 西班牙是大航海贸易的开拓先驱，西班牙在新大陆发现了金银等贵金属，发现了甘薯玉米等高产农作物，按说只要西班牙稍稍关注产业平衡，就是世界海洋的霸主。 实际情况是，西班牙国王等贵族们习惯了挖钱去购买任何奢侈品，只要最新奇最昂贵的所谓高雅高端商品，而不在关注获利低微关乎民生的产业。所以，西方海洋后起之秀英国荷兰等国家不断积累实力，挑战西班牙的海洋霸主地位，抢夺西班牙的海外殖民地及贸易商道。 英国在海战中击溃了西班牙无敌舰队，英国和西班牙的实力一同衰退，荷兰现在成为了海洋霸主。 西班牙还在努力维持马尼拉大帆船的贸易，他的金融资本依旧雄厚，但是，西班牙的产业资本极度萎缩，西班牙的衰退是可以预见的。西班牙坐拥新大陆的贵金属矿山，但是，西班牙没有将资本转化成产业发展及升级的源动力，西班牙每年兢兢业业挖矿，反而失去了海洋霸主强国的地位。 日本也是坐拥金银矿山的国家，但是，日本缺乏深邃的哲学思想家，在政治制度领域更是施行封建分封制度，幕府将军依靠分封和阴谋诡计艰难地控制着二百多个诸侯大名。 日本的统治者面对丰富的贵金属矿藏不是欣喜而是恐惧。封建制度的统治基础是农业，只有限制百姓流动剥夺百姓接受教育，才能有效施行愚民政策，才能维护以幕府权贵为核心的封建统治。 对于日本来说，发展是威胁，幕府带领日本进入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农社会，才是稳定统治的正途。 所以幕府会逐步限制贵金属开采，禁止日本进行海洋探索，禁止日本百姓参与世界性商贸活动，严令滞留海外的日本人回归岛国务农，严厉隔离百姓与岛外人员的接触。 日本现在正在减少限制对外贸易窗口，驱赶滞留日本的外国传教人员，成立大阪交易中心降低日本的物流规模。日本将会很快的进入闭关锁国的封闭状态。” 叶小纨迷惑道；“师父，日本金银铜矿藏绵延几百里，涉及很多地方藩国。日本的堺位于日本摄津、河内、和泉三国之交，北方商行的西方雇员认为堺是日本濑户内海发达的港口城镇，类似欧洲的威尼斯。 日本四周被海水环绕，农田有限，西南诸藩依靠海贸维持生存，萨摩藩甚至残酷压榨琉球王国，依靠琉球的收入偿还高利贷。 幕府难道不明白日本是四面临海的岛国吗？日本没有大片陆地生产足够的粮食，只有对外贸易才能稳定国内的民生。” 李银河摇摇头道；“对于封建统治者来讲，稳定的维护贵族统治才是最重要的，农户们可以减少吃食，饿死一部分就安静了。 大明帝国的封建统治者都是熟读经书的所谓耕读传家的读书人啊，从封建治理来讲，日本学习大明帝国的封建制度没有问题。至于发不出官俸军饷，农户们饿得吃土都不是大事。 维护士大夫利益才是政治正确。 日本幕府经过几十年的封建治理，已经控制了政权，成功地迫使大名们处于财政崩溃的边缘。 打仗就是打钱，大名们纷纷背负着债务，拿什么动员百姓反叛呢！” 李银河对叶小纨道；“幕府限制长崎为对外贸易的港口，长崎是幕府的直领地。幕府严令国内贸易集散地是大阪，大阪是幕府直领地。 幕府通过控制金银矿山逐步控制财权，利用钱庄向诸侯大名们贷款，参勤朝靓制度使大名们被迫消耗钱财物资往返江户和领地之间。 幕府将金银转化成丝绸白糖等奢侈品，地方诸侯们没有生产商品的财力，除了保证基本的民生，幕府成功的让地方诸侯处于财政破产边缘。 诸侯们没有钱，根本没有实力造反。 纵观日本的历史，这是一个实力不济之时内卷，实力稍微强大就对外侵略的野蛮的地区。 商行对于倭国统治者不报改造的期望，他们是一批睚眦必报没有丝毫感恩的变态，陆陆续续消灭他们就是为东亚和平做出了贡献。 东亚地区是华夏文明影响的地域，这片地域的百姓吃苦耐劳，他们是世界上未来发展的最有潜力的地域。 商行的责任是塑造这片区域的价值观，勤劳勇敢荣誉至上的价值观会令这片地域开放富饶生机勃勃。 商行要引导东亚步入真正的资本改良社会，逐步摒弃无效需求，发挥货币的真正价值。” 叶小纨道；“师父，货币是价值尺度是一般等价物是一种商品，具有存储价值的功能。 幕府明白控制货币开采限制货币流动，为什么害怕货币流动？ 什么是无效需求？什么是有效需求？” “小纨啊，幕府是维护封建统治的官僚机构，封建统治机构目的是保护日本权贵，不是改善民生。幕府制定的统治策略是以粮食产量确定地方诸侯的实力，所以日本四周环水，却对农田产量异常重视。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有限的田亩上，农户们被固定在贫瘠的土地上，对于幕府来说，对于地方大名们来说，是最简单有效的封建统治手段。 货币是价值尺度是一般等价物是一种商品，具有存储价值的功能，货币还是我们维持生存，提高生存技能，进行投资获利的工具。 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管理时间和金钱。时间金钱不仅仅对个人至关重要，对一个机构一个国家一个地域来说同样无比重要。 持续地将时间和金钱进行更为合理和有效地分配的时候，一个人的人生必然会出现极大的不同。 我们将有限的时间金钱用于消费还是提高生产能力还是获得金融投资实践及收获投资利润，一个人一个机构一个国家的发展面临不同的局面。 西班牙和日本拥有金银等贵金属，他们有钱，可是，西班牙王室挥霍无度，西班牙的舰队只是沦为运输金银换取奢侈品的运输船队，西班牙的生产产业极度萎缩，代表金融产业的高利贷高度发达，买空卖空投机获取暴利成为西班牙帝国财政的主流。 昔日的海洋霸主西班牙不可避免的衰落。 日本的幕府对于金银矿藏充满恐惧，幕府一边控制矿山限制开采金银，一边调动地方大名们到京都参拜幕府将军。 幕府强迫大名们将钱财消耗在参拜的路途上，消耗在维持大名及家眷在京都的生活及交往领域。 大名及家眷不得不借债购买丝绸等奢侈品，维持与幕府的关系。以西南强藩萨摩藩为例，每年以琉球王国的红糖为抵押借贷四十万两白银，如果截断萨摩藩侵占琉球王国的资源，萨摩藩的财政立刻破产。 日本的诸多强藩负债累累名存实亡，根本没有实力反抗幕府的统治了。 日本幕府的封建统治措施是成功的，但是阻碍了东亚商贸，消灭了日本的生产产业，使日本社会倒退回归封闭愚昧自大狂妄的小农封建社会。” 叶小纨拿出小册子道；“从日本的历史来看，这个岛屿的统治者一旦控制了岛屿的地方势力，就会向外侵略扩张。日本的战略资源匮乏，向外扩张总是失败，但是给东亚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以大明万历时期日本侵略朝鲜的战争为例，朝鲜很多地域成为焦土，军民死伤无数。援助朝鲜的大明军队死伤成千上万，大明帝国因为援助朝鲜花销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致使大明财政失衡，无力平息辽东后金的反叛，也无法有效赈济灾民。 日本的海盗们跟随大明走私豪商荼毒大明沿海，倭寇烧杀抢掠危害大明沿海超过二百多年。 日本就是东亚和平安全的隐患。” 李银河点点头；“大明帝国没有实力向海水包围的日本讨还战争损失，但是易水湖商行不一样，商行要整合东亚的市场，日本是商行必须控制的地域。 商行对于改造日本统治者没有兴趣，对于挑起战争的日本统治者，商行就一个原则；寇可往，吾亦可往！如果邪恶得不到惩罚，那么谈什么繁荣商道，谈什么整合东亚市场，谈什么建设美丽乡社。 日本的前途是接受华夏的慈悲伦理，加强与世界的交流，开启民智，改善百姓的生活质量，融入维护亚洲稳定的和平组织。 至于有效需求无效需求，我们探讨过资本流转。通过资本流转的逻辑，我们可以知道资本流向生机勃勃的价值洼地。 我们探讨过资本的简单分类，有现金，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一个地区能够使各类资本协调发展，既能完善产业品种，又能约束金融资本助推产业，那么这个区域的产业将呈现健康的分布状态。 这片区域将成为资金流的流入区域，这非常考验管理者的布局。这片区域资本管理创造的是有效需求。 反观西班牙，最早的海洋霸主习惯了依赖挖掘金银，国内金融资本强大，统治者喜欢奢侈消费，动辄发动战争。西班牙已经不在意获利低微的生产产业，国内大批生产工坊迅速消亡，生产工坊及技术工人向其他国家转移。 海洋强国的基础是航海制造业，西班牙正在失去航海制造业，金融行业提供的是无效需求，西班牙被英国法国荷兰等海洋强国超越已经是事实。 日本是小农经济为主的封建统治，统治者根本就不想依靠金银出产提高有效需求，根本就不想发展各类产业。此时的日本看似稳定，其实外强中干。日本民间的航海制造业人才被勒令务农，商行已经通知小溪稻田和对马岛宗氏接收日本的从事造船航海的百姓。” 李银河指着海参崴码头道；“东亚百姓吃苦耐劳，不能莫名其妙回归闭关锁国的农业社会。 我们要上岸了，商行将针对日本实施一系列的行动。日本统治者给华夏帝国带来了持久的灾难，那么接受教育吧！” 李银河一行人踏上海参崴码头，商行海参崴总经理杜越将李银河一行人带到办公室。 易水湖海参崴商行下辖双城子商栈，土城子商栈，杜越接替石百三的职务，相当于海参崴地区的军政指挥。 办公室内军政人员济济一堂，李银河向杜越敬礼道；“杜越先生，请您讲解海参崴的发展及下一步商军的行动计划。” 杜越抬手回礼，转向众人道；“海参崴基地已经初具规模，海参崴正在建设海参崴港口及临海据点，向北设立了双城子商栈，正在建设从海参崴向北三百五十里的兴凯湖商栈。 商行设立了土城子商栈护佑海参崴西部，土城子商栈距离海参崴三百五十里，刚刚击溃后金探查抓生基地的一个牛录的士兵。商行委任童知雅学子管理土城子。 海参崴港口每年有三个月的结冰期，商行决定结冰期前将海参崴舰队派往辽东，由云从岛节制。 按照朝廷的要求，商军编制十个连队，商行决定使用民兵命名水军及地方乡社的武装力量。 海参崴商行担负着接收辽东移民，建设农垦基地，沟通奴儿干都司庙街的重任。 海参崴决定，海面结冰断航之后，开拓陆地驿站，初步恢复从海参崴至双城子兴凯湖直至黑龙江流域的驿站据点。在朝廷羁縻时期，驿站由羁縻卫所负担陆路交通，商行将实际控制驿站，这些驿站使用猎狗运输，俗称狗站。” 杜越指着奴儿干地图道；“兴凯湖以北直至黑龙江的大河是乌苏里江，商行正在沟通沿线的女真部落，他们将提供交通使用的人员及狗狗。” 杜越指着双城子，用手点点周边道；“这片区域是海参崴重点农垦区域，商行计划建设五十个乡村安置移民。” 杜越看看李银河道；“银河，商行每天都在接收移民，在冬季前计划安置十万农户，我们已经储备了十五万石粮食。海参崴不缺鱼肉，猎户们提供了海量野味，刚刚安置的农户们也积极采摘山货，但是，粮食储备远远不够。” 李银河点点头道；“杜越先生，银河回到云从岛会继续转运粮食，明年海参崴还要接收最少十万辽东农户，这里的工坊，乡社及双城子学院的建设不能停。 葡萄牙及望加锡的商贸船队将运输粮食到达济州岛，银河也会督促关内的粮食供应。 商行将竭尽全力保证海参崴的粮食储备，海参崴还担负着庙街的供应，请您相信商行及商军的保证。 银河回到朝廷要争取重建奴儿干都司护印军的编制。奴儿干都司原有三千护印军的编制。 另外，商军暂时使用连级称呼，每个连队实际保持营级规模，我们已经在给朝廷面子了，商行要有控制辽东商道维护奴儿干地区的武力，我们不能束缚自己的手脚。 商军一个连队增强民兵两个连，乡社预备役六个连，实际商军一个连管辖九个连。” 杜越点点头继续道；“海参崴聚集了商行的船队主力，商行可以调集一艘软帆盖伦船，一艘鸟船三艘福船，按照商军编制，调动三支舢板编队随行护卫，负责运输物资的海沧船沙船若干。 海参崴船队可以随时出发，目标虾夷岛。” 杜越看着大家道；“海参崴商行决定，投送兵力占领虾夷岛南部。” 杜越指着地图道；“虾夷地势中部高，四周低。中部有山地和山脉，故地形在整体上起伏较大，周围则是广阔的平原。根据朝廷资料估算岛屿面积八万四千平方公里。其南部维度与海参崴相似，距离海参崴一千四百里。 日本松前藩控制了虾夷南部狭长的一块区域，建造了福山城，其中有防守塔楼。 虾夷岛绝大部分区域处于虾夷本地人控制之下，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帝国的藩属，本朝隶属奴儿干都司治下。日本松前藩属于日本大名中没有石高的特殊藩国，他们偷偷摸摸建设石城蚕食虾夷人的土地，是对大明帝国的侵犯。 帝国疆域辽阔，但是没有一寸土地容许他人侵犯，海参崴百废待兴，但是应该驱赶侵占虾夷的日本大名。” 李银河看着地图道；“大义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同意商行向虾夷用兵。 杜越先生，请讲解行动计划。” 杜越指着地图上狭长的虾夷南部道；“日本松前藩属于特殊大名，虾夷地处日本北方，幕府将军委派松前藩管理虾夷贸易。 虾夷岛没有粮食产出，所以日本目前对岛屿不太重视。松前藩依靠垄断虾夷贸易维持统治，实力比较弱小。 商行决定，歼灭松前藩，在虾夷岛南部狭长地域保持实际掌控，控制区域是狭长的南部山地，南北一百五十公里。 松前藩能够在虾夷南部立足，因为松前藩依山修建了类似塔楼的天守，松前藩装备了火铳部队，虾夷本地人无法攻破火器部队参与防守的山城。 银河，商军讲究牛刀杀鸡，需要你来统筹安排这次军事行动。松前藩是日本的大名，战争一旦启动，就要考虑日本幕府的反应。 对未谙兵事之人,战争无疑殊为浪漫。战争实则凶险万分，需要参谋团精算推演战争的走向及后果。” 第103章 执两端不如守中 李银河走到地图前，指着东亚地图道；“兵者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商行绝对不会穷兵黩武，但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军事行动是政治的延续。商行不得不采取军事行动开拓商道，巩固华夏帝国的领土，创立贸易规矩。 商行辽东商道的延伸不可避免涉及朝鲜日本等周边的国家。商行配合朝廷重新掌控奴儿干都司，就要维护商道及基地的安全。 日本幕府是商行创立贸易规矩的阻碍。 商行开拓东亚市场不是制造兵灾，而是规范贸易规矩提供丰富的商品，解决商道沿线百姓吃饱穿暖的基本生存问题。 华夏传统要求我们追求一个方向要注意限度，所谓不要过分，正心以中。 商行开拓商道不可避免与顽固势力产生矛盾，商行与后金以打催进贸易交往，商军一直控制着作战的规模。 我们在与日本幕府的交往中也要控制战争的规模，商行和幕府都不清楚彼此的战力，那么，商军在每一次战役中要展示作战的技术与勇气，目的是将日本纳入商行的贸易体系。 日本幕府施行的是落后的封建分封制度，幕府及大名们依靠粮食产出确定彼此的实力。商行只要将其纳入贸易体系，如果幕府不改变其统治方式，那么会成为日本百姓的公敌。 商军需要打击幕府整合东亚贸易，商行没有必要征服日本的岛屿。但是，商行必须实际控制大明帝国的虾夷地区，为琉球王国争取独立。 战争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幕府有很强的战争潜力，西方的荷兰也想控制日本市场，商军需要慢慢打出制定东亚贸易规矩的主导权。 王翦大人，请你介绍有关幕府的基本情报。” 王翦起身敬礼，拿出一本册子道；“诸位同袍，根据情报显示，德川幕府施行的是封建分封统治，统治的基础是农业。 日本四面环海，土地贫瘠，但是德川幕府依据大名们的亲疏远近土地粮食产出，来确定大名们的实力。 日本岛屿土地粮食产出大约二千万石，德川幕府直系控制六百万到八百万石，德川幕府依靠强大的粮食产出控制着诸侯。 幕府主要军事力量被称作旗本，专指将军直属武士中领地不满一万石，但有面见将军资格者，其领地多少不一。九成的旗本只有五百石以下。 旗本又分为：铁炮众, 马回, 小姓, 弓众, 黑母衣众, 赤母衣众，保持五千人。 旗本之下还有一万五千名称为御家人的武士。 旗本可以带领配臣武士出征，所以幕府号称旗本八万旗也不见得夸张。 除了幕府直接控制的武力，幕府可以征召藩国武士，所以幕府能够动员十万以上的兵力作战。 关于其作战特点，请军事顾问西来阿道夫讲解。” 西来阿道夫走到众人面前敬礼，拿出一本册子道；“西方动员训练作战逐渐摸索系统化规范化模式，表现之一就是常备军的设立。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军队对于国家和城邦的安全至关重要。 东方的战争模式有很多特点，大明帝国施行卫所制，卫所军士平时务农，战时应召。 日本德川幕府建立了一套严密的军事制度。武士被组织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武士分为四个等级：公家、大名、旗本、和家臣。这种分级制度加强了幕府对武士的控制。 西方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国家对德川幕府的军力比较了解，幕府以及诸侯依靠掌控的武士战斗，类似西方城邦间的战争，只是幕府是实力最雄厚的领主。对于其他大名具有压制性的战争实力。 这种城邦制战争形势已经落伍了，战争动员缓慢，战士缺乏训练，后勤保障杂乱。 西方海洋强国可以迅速击溃日本的一部武装力量，但是没有实力建立陆地基地。与幕府交恶会丧失日本广大的市场和获得金银货币，所以，海洋强国被迫和幕府签订贸易协定。 日本的武士作战勇敢，但是缺乏统一的作战协同体系，其战阵排列非常落伍。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的火铳装备比例比较高，占军队两成以上，与西方国家的火器兵比例相当。 商军的动员训练作战技术体系远远高于幕府的武士，幕府限制制造火炮，与商军在火力输出方面相差甚远。 我建议，商军每一次作战要发挥优势，重创敌人之后迅速撤离，幕府及大名的战争潜力巨大，加上岛屿地形崎岖，所以不适合将战争在日本岛屿上拖延太久。 幕府极力限制水军，地方大名不能建造五百石积以上的船只，日本的船只保持搭接技术。日本的战船基本是安宅船关船小早船。 安宅船最大，大的长度达到50米，宽能达到10米，据说可以搭载数百人，上层建筑也最为高大，甚至在主建筑之上还有“天守”，也就是阁楼。其实不管安宅、关船还是小早，其基本结构差不多，只是大小有差别。 这些战船没有龙骨，也没有肋板，简直不能说是海船，这些船体甚至无法抵御太大的风浪。” 西来阿道夫不可思议的挠挠脑袋道；“日本的水军不堪一击。 日本拥有海商，购买了一些海船，得到幕府允许可以对外贸易，这些船被称作朱印船。每年有十一艘朱印船出海贸易，朱印船被限制在长崎奉行管辖地。 幕府对对外贸易充满警惕，出海的日本人难以管理，朱印船被作为传教的工具，幕府发现葡萄牙利用朱印船传播宗教，停止与葡萄牙进行贸易，现在正在严令海外日本人回国。 大部分朱印船的贸易手续被转租给荷兰人以及大明的私商。 李银河大人，商军行动时要警惕这些朱印船，它们配备了一些火炮。” 李银河点点头道；“感谢西来顾问和情报部门的分析。 华夏帝国对于日本统治者充满厌恶，倭国统治者充满伪善狡诈和残暴。 倭寇给明朝沿海带来长久的灾难，万历朝时期，倭国侵略朝鲜，给朝鲜以及大明帝国造成巨大的人员以及财产损失。 商行的根在大明帝国，商行秉承华夏帝国的伦理，对于危害东亚的倭国统治者要进行清算。寇亦往，我亦往矣！ 商行的目标是维护华夏帝国的领土安全，将日本纳入商行的贸易体系，加强日本与海外的联系，打击日本顽固的统治阶层。 商行将马上采取一系列军事行动，请海参崴商栈做好物资准备。” 海风吹拂着海浪涌向海参崴金角湾码头，海浪接触码头形成各种形状的浪花，有的像兔子有的像猫。 硕托阿图站在码头上，硕托的肩头趴着猫，阿图脚面站着鸡鸭，一名脸色灰白的后金武士站在两人身后。 李银河指着码头的硕托道；“硕托将军，你应该管理后金在鸭绿江上游的船厂，你跟着移民船只来到海参崴做什么？” 硕托摸摸猫咪道；“大金船厂施行奴隶制管理，大部分是妇孺，没有报酬食物短缺，我认为她们会很快劳累死去，所以我把妇孺交给云从岛商栈。 我将船厂的事务授权给顾绛学子管理，带着监工阿尔岱离家出走到这里。 李银河，听说北海有星河，我想去看看，或者去其他地方，身处奴隶制环境会令我窒息。” 硕托指指阿尔岱道；“阿尔岱负责船厂的安全，我爹爹委托他监视我，如果我有疏忽，我爹爹就会向大汗打小报告。 李银河，我对八旗权力毫无兴趣，我只想长辈给与我一点点亲情的爱，太难啦！ 我不愿意再见到我爹，我也不会在意所谓的世俗成功，我甚至不再奢望亲情。 我应该换一个活法，我的价值观应该更远大一些，毕竟，我爹希望我死，而有的人希望我活着。 比如船厂的妇孺，比如阿图，比如我的猫咪。 心苦开智慧，我应该为在意我的族人做一些事情。” 李银河摸着脑门道；“硕托啊，你在修行，其实身处何处并不重要，你没有必要离家出走。 你的修行关键是让心平静。颜回先贤身处闹市，并不影响他做学问。你是一名将军，那么你去虾夷岛屿吧。 商行清除虾夷的日本大名之后，需要建立虾夷商栈，你需要按照商行管理措施建设商栈。 那里情况复杂，天气寒冷之后商行给予你的支持有限，你需要巩固帝国的领土。 你曾是一名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很多人将依靠你的坚韧勇敢而生存。” 黄色的精奇里江汇入颜色蓝黑的黑龙江，奴儿干都司衙门的船队在黑龙江江心停泊摇曳。 木拉奇登上船队旗舰鸟船，站在韩赞周面前道；“特使大人，木拉奇提前回到村寨，将都司衙门的规章以及商行的行商要求通知了长老，也通知了附近的部族酋长。 有的村寨有些异议。他们想和衙门谈谈。” 韩赞周淡淡道；“咱家代表奴儿干都司衙门，通知代表律法，他们需要执行衙门的规章。 如果有异议，可以将要求递交衙门。 奴儿干地区需要先遵守规章，这是生存在此地的基本义务。而不是讨价还价。” 木拉奇点点头道；“自从后金反叛之后，黑龙江区域对大明帝国失去了印象，青年一代觉得大明帝国遥远而虚弱，甚至没有敬畏的感觉。 帝国几十年来无法平定后金的叛乱，很多部落首鼠两端，对后金惧怕无比。他们认为应该向后金臣服，遵守奴儿干都司的规矩会遭受后金的报复，会令部族遭受灭顶之灾。” 韩赞周起身在船舱内慢慢踱步，良久道；“咱家理解黑龙江女真部落的担忧。但是，黑龙江，外兴安岭，甚至极北的冰原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帝国的领土，华夏帝国肯定要掌控这里，不容置疑。 大明帝国建朝初始便用兵辽东，帝国付出无数努力重新掌控辽东，并在东北建立奴儿干都司衙门，实际管理这片辽阔的区域。” 韩赞周看着木拉奇道；“咱家从黑龙江入海口航行了四千里到达这里，这里曾设置考郎兀、忽里吉山、巴忽鲁等卫，据说，这里只是黑龙江中部区域。 咱家终于明白，太监亦失哈大人在成祖时期十次巡视奴儿干地区，奋楫笃行经营此地，奴儿干不仅风景如画而且辽阔富饶。 黑龙江如同蜿蜒的巨龙，沿线是无尽的森林，湿地。黑龙江江水微微发黑，说明什么，这里土壤肥沃。 奴儿干都司资源丰富人烟稀少，是华夏帝国未来发展的宝藏之地。 咱家代表奴儿干都司衙门，帝国的政令不容讨价还价。” 韩赞周对身边的鳌拜道；“鳌拜大人，我们的船队实力如何？能不能应对一次小型战争，维护衙门的威严。” 鳌拜拱手道；“黑龙江的深度无法与大海相比，商行留下的软帆船，福船等大海船没有深入黑龙江，留在庙街充当运输舰及训练船只，沟通海参崴商栈。 我们的船队由鸟船，沙船，苍山船，遮阳浅船组成，携带了一个连队九艘舢板。 这些船只在黑龙江江面是巨大的船只，部落船只火力孱弱，商军水军没有对手。 都司衙门以商军为骨干在庙街扩编，我们在此地可以向陆地投放五个连队的兵力。商军由步兵骑兵火炮组医护兵组成。 赖图指挥比较清楚商军战力。” 商军指挥赖图点点头道；“韩赞周大人，商军兵力不多，但是可以打败黑龙江流域的任何一部部族武装。 黑龙江流域部族众多，大明帝国将其编成众多卫所，后金将此地野人女真部落称为索伦部。 赖图曾经带领后金武士到黑龙江抓生，索伦部以渔猎为生，骁勇善战。但是，他们人口稀少缺少物资，缺少铠甲铁兵，没有火器，所以打不过后金抓生部队。 商军综合战力远超本地部落武装，此次随船携带了一个连队的战车装备，携带了两门十二磅重炮。 赖图有信心迅速击溃反抗衙门规章的部族武装。” 韩赞周点点头；“咱家心里有底了。 奴儿干女真部落是帝国子民，战争是无奈使用的最后手段，争取以温和的形式让女真部落接受衙门的命令。 木拉奇，都司衙门新增了一些管理措施，目的是逐步直接管辖奴儿干地区。 都司衙门准备在黑龙江流域设立伯力，同江，海兰泡商栈，这里是海兰泡商栈所在地，情况如何？” 木拉奇道；“韩大人，帝国与后金对本地部族划分简单，称呼我们野人女真或者索伦女真部落，其实，生活在这里的部落有不同的信仰和生活习俗。 在黑龙江右岸，黑龙江左岸与精奇里江交汇之处，生活着数十个部落。每个部落建设了木城，大家彼此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为了抵御外部袭扰，尤其是后金的抓生，大家推举勇敢的首领组织战斗，现在的首领是果果精奇里，他在岸边等候特使大人，想和韩赞周大人谈谈。” 韩赞周摇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需要首先遵守衙门的规矩，而不是对都司的命令置之不理，要和衙门谈条件。 奴儿干都司衙门的威严不容谈判。” 韩赞周转头对赖图道；“赖图指挥，帝国以往在奴儿干施行羁縻管理，是因为帝国的直接管理缺乏财力。 现在，在商行的支持下，都司衙门可以直接管控奴儿干。遵守衙门的法令是本地女真部落应尽的义务。 这是不容谈判的红线，本地部族必须接受衙门的法令。 我不去见本地首领了。希望你代替咱家，将衙门的法令再次向本地部族重申。衙门在商行的支持下，会增强本地安全并提高本地百姓的生活质量。 他们需要无条件接受衙门的法令，因为由我们主导，才能真正活跃商贸，发展生产。 如果他们抱着观望不合作的态度，那么，帝国的土地不欢迎不遵守衙门法令的部族。 这意味着战争。” 赖图鳌拜在舢板水军护卫下登上黑龙江左岸，各个村寨选举的部族首领果果精奇里迎上来，对赖图鳌拜道；“果果精奇里，我是海兰泡周边村寨推选的首领。 我们要和奴儿干都司特使谈话，请问，衙门特使呢？” 赖图看看果果，果果精奇里身穿皮衣，身材粗壮，眼神锐利。 赖图道；“我们是商军指挥赖图鳌拜。 聪明过露者德薄，才华太过者福浅。 作为一个地区的部族领导，需要高远的眼光。奴儿干都司衙门是这片广阔区域的主管者，是华夏帝国的统治代表。 你们的人口黄册呢？村寨位置，生活习俗介绍呢？ 都司衙门要求你们提供的护印军青壮呢？去庙街帮工的人员以及入学儿童的情况呢？” 果果精奇里脸色不自然道；“都司衙门很久很久没有和精奇里江部落村寨联系了，听说帝国难以战胜后金，我们不能贸然将人员交给你们。我们需要人手保护本地的安全。” 赖图冷冷道；“我曾是后金的将军，曾靠近黑龙江流域抓生。后金军队摧毁了很多女真部落，他们的青壮被补充进八旗军队充当破阵死兵，不服从的全部被斩杀。 就凭你们，打得过后金军队吗！ 实话说，后金主力正在辽河以西作战，等抽出兵力，一定会来到黑龙江流域，摧毁你们的村寨，抓走你们的青壮，斩杀反抗的野人女真。 你们在这里安安静静生活的时间不多了。” 果果精奇里脸色青黑道；“我们不能分散力量，部落可以向都司进贡土产，承担本地驿站的劳役。 你们的商行擅自改变都司的章程，我们不能接受。” 赖图摇摇头；“商行所做的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商行所做的目的是集合大家的力量，开发黑龙江流域，提高部落百姓的生活质量，开启民智。 只有大一统才能为本地带来持久稳定的和平。 商行在黑龙江沿线设立了几个商栈，将沿线部落的力量集合起来。以后还会向黑龙江上游发展，这是趋势。 华夏帝国对本地充满慈悲，每次都会回赠远超进贡的商品，华夏帝国从没有亏欠奴儿干的部族，你们需要遵守衙门及商行的规矩。 果果，你的村寨在精奇里江沿岸吧，商军下午会去造访你的部落。 战争代表灾难，希望你能够幡然醒悟。” 第104章 商军控制虾夷海峡 夏季的精奇里江水量丰沛，黄色的江水汇入黑龙江。商军船队溯江而上。 木拉奇指着远处一片朦胧的树林道；“特使大人，果果精奇里所在的部落就在那片树林中，果果在黑龙江精奇里江流域威信很高，附近部落推举他为首领。 他的部落修建了一所木城，能够号召附近数百青壮。” 韩赞周看看天空，夏季黑龙江流域时常有暴雨，此时天色阴霾，水汽很重。 韩赞周对赖图道；“赖图指挥，商军数量不多，在阴雨天气上岸作战，要谨防对方设置陷阱。 我们不太熟悉环境，攻击对方的木城要慎之又慎。如果战事不顺利，我们要及时退出战斗，来年再来。” 鳌拜拿出一份图册道；“木拉奇的部落在此地生活了很多年，测绘军跟随木拉奇商队提前到达其部落，绘制了黑龙江精奇里江交汇处部落的村寨。 果果精奇里的部落木城距离江岸四百米，坐落在起伏的山坡上，山寨之中部族人口千余人，如果使用冷兵器，很难攻破木城。 韩赞周大人，商军人数不多，却携带了十八磅重炮一门，安置在鸟船船头，十二磅重炮一门，由战车部队管理。 商军战车部队火力凶猛，我们向本地部落展示火器威力，希望果果审时度势接受衙门的规章，而不是杀伤部落百姓。” 韩赞周点点头；“请指挥大人下达作战命令吧。” 赖图观察岸边雨雾中隐隐约约闪现的部落骑兵道；“鸟船重炮持续向木城发炮。 司号兵，等鸟船重炮打响，吹号指示商军登陆。” 鸟船船头指向江岸，五名水军炮手有条不紊操作重炮，学子测绘军拿着规尺计算炮击区域，指挥水军调整火炮角度。 一声巨响，炮弹砸向部落木城方向，水军赶紧将重炮复位。 军号声刺破雨幕，舢板编队贴近江岸，向登陆区域打放重弗朗机。随着霰弹犁扫完江岸，三艘沙船冲上江岸坐滩。 沙船船头重弗朗机指向登录区域，火铳兵持枪观察警戒。商军迅速爬下沙船。在登陆场组成一个防御军阵。 两个排的长枪军作为防御中坚，长枪军前方左右三个方向，每个方向布置两个班火铳兵，军阵后方是一个排的医护女兵。 驳船转运两个排骑兵上岸，鳌拜率领骑兵梭巡登陆场周边，装备简陋的部落骑兵三三两两远离商军骑兵，奔向木城方向。 鸟船船身一振，炮弹没入雨幕飞向木城方向，每隔几分钟，重炮就击发一枚炮弹。 驳船向登陆滩涂转移了五辆战车，其中一辆战车装载了一门十二磅火炮，火炮超过两千斤，一个班的商军辅助两匹驽马将火炮向木城方向移动。 商军军阵，骑兵护卫着五辆战车在距离木城二百米外停下来，四辆偏箱车马上布置防御，车阵前放置拒马，车载弗朗机炮指向木城方向，火铳兵依托战车手持火铳，骑兵护卫两翼。 十二磅火炮太重，炮兵谨慎布置击发阵地，测绘军面对雨雾中的木城再次测距，炮兵在测绘军的指挥下利用木楔子调整火炮角度。 果果精奇里站在木城之上观察商军布阵，对一旁的部族青壮道；“我们能不能在城外作战？” 青壮眼神忧郁道；“果果首领，商军的火炮火铳太多了，阴雨天气并没有影响商军的火器释放。 我们的骑兵没有办法骚扰他们登陆和行进，他们的车队火力强大，商军骑兵甲胄齐全，我们冲击商军军阵要有全部战死的准备。” 一声火炮巨响打断两人的谈话，一枚炮弹落在木城附近，随着商军靠近木城，商军江面上重炮释放的炮弹越来越准确。 果果面无表情看着布阵的商军道；“村寨的损失如何？” 村寨的一名长老道；“落入木城的炮弹破坏力巨大，我们的城墙阻挡不住火炮的轰击，我们需要出城作战。” 果果摇摇头道；“商军代表奴儿干都司衙门，我们是奴儿干都司的属民，我们没有必要与商军死战，我们在检验商军的战斗力。 没有想到，商军仅仅使用火器已经让我们一筹莫展，我们的要求过分了，应该无条件接受衙门的规章。 长老，请将村寨管事的长老们召集过来，我们谈谈怎么跟商军沟通。” 突然，嘹亮清脆的军号声打断了果果的谈话，商军车载弗朗机以及火铳手向城门方向集射，硝烟笼罩了商军军阵。商军的火力密集强大，没有铠甲手持冷兵器冲击商军军阵就是自杀行为。 木城之内，骑兵的坐骑在火药爆炸声中狂躁不安的跳动，有的战马直接被爆炸巨响吓瘫了。 霰弹扫过城墙，木屑纷飞犹如冰雹摧残密林的枝叶。果果精奇里面色苍白看着一片狼藉的城墙。 一股巨大的硝烟从商军军阵腾起，商军炮兵击发十二磅重炮，炮弹直接砸塌了城楼。 果果摇摇被震蒙的脑袋，让青壮用绳索把自己顺下城墙，来不及等待长老们，部族必须马上结束与商军的战争。 果果精奇里被商军带上鸟船，韩赞周道；“奴儿干都司衙门不愿意与属民作战，但是，华夏帝国大一统的原则不容挑战，如果部族各行其是，帝国的威严何在？ 挑战帝国威严后果严重？” “果果愿意以死赎罪，只是不要祸及村寨百姓和周边的部落。毕竟，他们不知道帝国的强大。” 韩赞周摆摆手道；“大明帝国正在同女真反叛部落作战，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帝国已经筋疲力尽。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奴儿干都司衙门重返黑龙江区域，我们不想盘剥这里的百姓。帝国以前对奴儿干地区采取羁縻统治，用粮食丝绸布匹等物资换取本地特产，让本地部族向朝廷效忠。 帝国通过物资回馈本地部族，让部族实际自治，因为帝国没有充足的财力直接控制辽阔的奴儿干地区。本地部族的忠心是脆弱的。 此次我们回到奴儿干跟以前大不一样，都司衙门依托商行充足的财力要直接管辖本地部族，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努力过程。 衙门直接管理部族事务目的是通过繁荣商贸，提高本地百姓的生产生活质量。奴儿干太辽阔了，本地百姓数量太少，依托商行的衙门要推行新型的乡社管理制度，需要本地部族充分配合，衙门不想消灭本地部族不想压榨本地百姓，也看不上昔日的猎鹰貂皮贡品，我们是真心建设奴儿干，繁荣奴儿干。” 韩赞周打断想说话的果果道；“帝国威严不容挑衅，衙门首先保证本地安全，其次推进乡社治理繁荣商贸。 咱家不想杀死你，消灭你的部落会将本地定居的百姓吓跑了，这与衙门管理本地的初衷相违背。 奴儿干都司在黑龙江沿线设置了一系列商栈，逐渐推进乡社管理，在精奇里江流域，商行设立海兰泡商栈，委任木拉奇为经理，帮助本地推行衙门的规章，沟通本地与商行的贸易。 当然，本地部族要提供衙门要求的人员，衙门需要将他们集中在庙街培训。” 果果道；“特使大人，我想跟随船队到达奴儿干都司衙门庙街。我想跟本地部族青壮看看外边的世界。商军的火器超出我的想象。 当然，我不会窥视商军的火器。” 韩赞周笑道；“你理解错了，在庙街，衙门要培训学生，管理人才，还要训练奴儿干区域的部族青壮。 朝廷保持了护印军的编制，在都司领导下，部族青壮需要操作火器甚至火炮。女真人是本地百姓，要配合衙门真真正正护佑这片土地的安全。 好了，船队需要本地特产进行贸易，船队带来了来自中原的百货，咱家希望你去通知本地的部落，讲解衙门规章的同时，推广商行贸易的主张。 黑龙江精奇里江流域有很多部族建设木城定居，这非常好，有人才有生意嘛。 交易地点在木拉奇的海兰泡商栈，税率百分之四。 船队在海兰泡停留三天，我们需要收集商贸信息指定商品目录，并探讨天气寒冷之后的驿站管理问题。这里半年是冰封时期，我们最好保持海兰泡与庙街的联络，并进行不间断的贸易。” 从海参崴出发的商军船队劈荆斩浪向虾夷岛航行。王剪向站立在鸟船甲板的李银河禀报；“李大人，根据侦察情报，虾夷岛屿南部与海参崴纬度相差不多。从海参崴基地到达虾夷岛南部海峡一千五百里，现在是南风，商军船队能保持九节航速，我们经过两天的航行，应该很快看到陆地。 虾夷海峡岸线曲折，多岬角，东西长约130千米，南北宽18-75千米。海峡中间开阔、两端狭窄，沟通鲸海和大洋，风高浪急。” 李银河点点头道；“虾夷海峡联通虾夷岛屿与日本本州岛屿，影不影响商军登陆作战？” 王剪道；“海峡深度对于大船航行没有问题，东端常有雾气，只要小心激流，登陆没有问题。 商军特战队提前登陆虾夷南部攻击在虾夷岛修城的日本大名，等我们的主力船队到达，应该会有明确的战果。” 李银河向王剪敬礼道；“辛苦了，商行要在日本岛屿作战，务必保证完善收集信息。 商行已经通知北方商行的股东们协助我们摸清日本的情况，情报部门要积极和股东们沟通。” 一旁的硕托对李银河道；“银河啊，你将虾夷岛屿的日本大名清除，希望我做到哪一步？” 李银河示意王剪展开虾夷地图道；“硕托，虾夷岛屿一直属于华夏帝国，虾夷人向帝国进贡从未断绝。 你看地图，日本的杂牌大名其实只占据了虾夷岛屿狭长的南部山地，日本大名依据修建的山城防御虾夷人，大名装备了火器，铁兵和铠甲，与装备简陋的虾夷人作战占据了优势。 大名垄断了虾夷的贸易，逐步蚕食虾夷人的土地。 虾夷岛屿地势中部高，四周低，中部有山地和山脉，故地形在整体上起伏较大，周围则是广阔的平地。火山带由东、南开始延伸，构成了火山地形。 广大的虾夷岛屿没有被开发，你需要依据大名的山城牢牢控制虾夷岛屿。 然后活跃虾夷贸易，建设虾夷乡社。虾夷人一直向帝国朝廷进贡，属于奴儿干都司管辖，虾夷的绝大多数地域处于莽荒状态。” 李银河看着硕托道；“修行不是避世，最好的历练场所就是人世间。你需要一件事一件事去做。 商行调遣云氏三姐妹辅助你管理贸易和民政，派遣阿塔将军辅助你的军事行动。 虾夷气候寒冷，土地产出有限，需要你创造机会改善虾夷的生活环境，这里的百姓赤贫，你需要带领本地人创造富裕的生活。 这里冬季严寒，商行给与你一批物资帮助，给你五十户女真百姓，二十户福建百姓，十户辽东百姓。 商行给你留下一艘海沧船一艘苍山船一个连队的舢板，以及必要的通报舰。 商行希望你能够巩固帝国在虾夷的治理，利用有限的军力抵御日本的报复，你有什么要求？” 硕托点点头道；“我会将农户们组织起来协助商军防御。 银河啊，我从鸭绿江船厂再一次出走，可以想到我的爹爹会要求八旗贵人惩罚我。 我从小与大汗生活在一起，想到以后极难见面，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你后悔吗？” 硕托摇摇头道；“我现在知道，我不适应奴隶制环境，需要改变生活环境，但是心情有些失落。” “硕托将军。”李银河斟酌言辞道；“华夏先哲们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思考人生，修行心灵的伟大着作。 一切修行都是向内求，向内心求索，明白了世界的本质之后能达到静水流深的境界。” “那么如何内求呢？” 李银河笑道；“硕托大哥，银河修养还在路上，境界不高，银河怕误导你。 其实儒释道经典都在教导修行，六祖说道，我们本自具足，那么我们向本心光明求索，就是拨开遮挡光明的乌云的过程吧。 《大学》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硕托大哥，你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你已经观察了商行下辖乡社的建设，那么，根据你内心的善良带领治下百姓建设富足的生活吧。 你不太在意权力和金钱，越来越多的人跟随你过上了吃饱穿暖的生活，至于你爹爹厌恶你，大汗是否埋怨你，不会再影响你的心情。 因你而踏踏实实生活的乡社百姓们，他们脸上的微笑将驱散你内心的遗憾，他们非常非常主要。” 硕托看看李银河道；“我需要商行授权，我需要依照本心积极建设虾夷。” 侦察船只发出了信号，船队到达了虾夷海峡，测绘军正在确定精确维度，规划航向。 一艘福船两艘沙船脱离船队向南方驶去。 李银河看着向南方驶去的船队道；“王剪，日本本州北部的军事阻碍如何？” 王剪拿出小册子道；“禀报李大人，虾夷海峡北方是虾夷岛屿，日本松前番控制了虾夷岛屿南部一块区域，按照幕府分封大名的标准，是依据大名的出产粮食的产量确定大名的实力。 虾夷不出产大米，松前番因为垄断虾夷贸易被幕府授予大名的资格。” 李银河摆摆手道；“偷偷摸摸入侵帝国虾夷岛屿，松前番还修建了山城防御虾夷人，强占虾夷贸易。 商行必须维护帝国在奴儿干都司的领土，必须消灭侵略。商行已经委派谢青率领特种部队提前清剿松前番，船队到达虾夷南部港口会得到确切消息。 王剪大人，你介绍海峡南部日本大名的情况就好。” 王剪拿出小册子一边翻看一边道；“幕府掌控江户周边日本的核心统治区域，本州北部是陆奥国和出羽国. 日本大名改易频繁，出羽国总的石高八十六万石，其中52万石的大名最上氏实力最强，但是，1614年最上家发生内乱，最上家被改易。之后户泽氏被加封最上，村山两郡6万石。之后，米泽的上杉，上山的松平，山形的鸟居，本庄的六乡，龟田的岩城，鹤冈的酒井，分割统治出羽国。 陆奥国在历史上大名们也是纷争不断，目前以仙台为中心的伊达氏和以盛冈为中心的南部氏主导了奥州的支配体制，其他大名实力比较弱。 陆奥国石高167万石，陆奥守是伊达氏，由于离京都较远，政治和文化等方面发展缓慢，但由于国土面积大，石高较大，因此并不缺少战略物资。特别是兵士和马匹的素质从古代开始就一直较高，至于潜在的战斗力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日本岛屿存在二百多大名，征服他们的幕府将军充满了自大。 算啦，王剪大人，你谈谈虾夷海峡大名的动员和武备情况吧。” 王剪翻看册子道；“李大人，掌控虾夷海峡南部的是陆奥国，按照征兵动员规矩，一万石可以动员二百多战士。 实际情况一万石只能承担三十名武士的开销。德川幕府施行严格的身份限制，日本按照士农工商确定身份等级。一名武士可以携带四五名随从，还可以征召低级武士足轻，陆奥国可以动员上万士兵。 陆奥国面积比较大，动员集结需要消耗大量粮食，实际征集多少士兵，要看商军的作战区域和作战目的，理论上讲，大名承担不起大规模动员的粮食消耗。 陆奥国马匹充足，武士全部配备了战马，沿海小大名们实力孱弱，但是陆奥国的战争潜力比较大。 由于日本没有被外部势力攻掠过，德川幕府严格限制大名造船。陆奥国的大名曾经制造大海船到达过吕宋，美洲新大陆，甚至到达西班牙。 在德川幕府的严厉制裁下，陆奥国的大名们已经无法制造大型海船，他们现在的海船没有龙骨，运输由江户商团控制，大名们的任何行动都在幕府的严格监督之下。 李大人，德川幕府控制了货值，大米市场严格规定在大阪一地统一交易。 陆奥国出产大米，交易的商品由江户商团的船只运输，幕府旗下的商团通过海运控制了商品运输和贸易，不允许大名私下贸易。 日本的国内航线有北向西向两条，虾夷海峡控制着北向航线。在陆奥国虾夷海峡的岸边，大名修建了物资储存仓库，当然，商品物资的运输由江户商团负责，交易地点规定在大阪以及江户。” 第105章 攻占青森码头 虾夷海峡波涛汹涌，商军船队遇上登陆虾夷岛的通报船。 谢青带着小蟒登上李银河乘坐的鸟船。 谢青对等候的李银河道；“银河，特种部队天亮前消灭了松前番的守卫，控制了防御塔楼及山城。 松前番的敌人是虾夷人，虾夷人没有铠甲铁兵，与松前番的武士和火铳部队作战难以取胜。 商军特种部队三个连队，轻松击溃松前城内的防御军队，值得注意的是敌人的火铳配备比率比较高，能够对商军造成杀伤。 商军与虾夷大名的军事素质军事装备相差太大，商军特种部队击杀防御的大名家臣武士，铁炮足轻，弓箭兵以及枪兵一百五十四名，此战没有俘虏。” 谢青看着李银河道；“倭寇给华夏帝国造成了长久伤害，倭寇丧心病狂极其变态。 既然日本大名公然侵略虾夷并在大明虾夷地区修筑山城，那么，商军击杀任何抵抗的侵略者。 特种部队控制了松前城，控制了城内的妇孺以及仓库。在城外还有两处日本百姓的生活区，他们的青壮接受了变态的武士传统，他们裹挟妇孺和商军对峙。 特种部队是战斗部队，不愿意屠杀他们，希望银河派驻守备商军清剿抵抗的侵略者并接收仓库物资。” 谢青指指小蟒道；“银河，小蟒跟着你学习文化知识吧，他还小，应该去读书。” 李银河点点头对硕托道；“硕托将军，商行委任你管理虾夷的军政事务，商行希望你繁荣虾夷。 你带领接收船队接管虾夷南部，武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后盾，但是希望你明白，华夏伦理高于战争，要慎用武力。 保重！” 李银河对谢青点点头道；“商行监察部门将接收虾夷仓库的物资。谢青姐姐，要做好特种部队伤亡战士的善后工作，特种部队回撤云从岛，补齐三个战斗连队。 谢青姐姐在撤退云从岛的路上，将协助冯杰率领的商行船队控制佐渡岛屿。暂时归冯杰大人调遣。 特种部队辛苦了，你放心，我将督促小蟒好好学习。” 李银河对王剪道；“王剪大人，商军可以进行虾夷海峡的下一步行动，此次指挥是盖英杰，他准备怎么做？” 王剪拿出小册子翻看道；“按照计划，特种部队解决虾夷岛松前番，由硕托将军管理虾夷军政事务。 商军将持续打击日本幕府的战争潜力，宣扬商行的贸易主张。 对于倭寇大本营，商行将在政治经济各个领域削弱幕府。 监察部门的冯杰大人刚刚率领船队南下，攻击幕府天领佐渡岛，情报显示这里是幕府最重要的金银矿区。 幕府指定大阪为统一的交易场所，大名们需要将物资交付指定船队运输，在大阪市场变现或者贸易。幕府通过控制大米等物资交易控制各地的大名。 商军船队将在虾夷海峡阻断幕府的船队，这是幕府船队重要的北向运输航线的必经之路。 大名们在沿海修建了物资储备仓库，集中物资交付给幕府船队。商军将攻击这些仓库。 陆奥国跟虾夷岛隔着虾夷海峡，北部岸边修建了储备仓库，商军下一步将攻打陆奥大名的沿海储备仓库。 商军搜集了陆奥国大名们的信息，陆奥国面积较大，石高较多，战略物资充裕，陆奥国大名们宣称其战士勇猛战马充足。日本上一届幕府将军曾从陆奥国抽调马匹士兵侵略朝鲜。 商行通过情报分析，陆奥国的大名们距离京都遥远，辖区内地势崎岖，政治经济发展缓慢，德川幕府严控海船制造，陆奥国大名们的海战实力孱弱。 根据其动员特点，陆奥国大名们能够动员上万的士兵，甚至更多，但是，封建大名的战争潜力薄弱。 陆奥国以仙台为中心的伊达氏和以盛冈为中心的南部氏主导了奥州的支配体制，其余大名们实力弱小，北部沿海大名士兵数量和军事素质低下。 日本本土没有经历过外部势力的侵略，尤其大元帝国两次征讨倭国遭遇失败，使日本武士认为日本本土防御固若金汤。 幕府大幅削弱大名们的武力和战备物资，毕竟封建统治高于一切。商军认为其本土武备废弛，商军水战碾压敌人，至于在陆地上幕府战士的战力如何，需要双方实战之后才能得到客观的结论。” 李银河点点头道；“商军作战讲究取长补短，狮子搏兔。 倭国属于封建分封制度，倭国的战争动员潜力巨大，商行对幕府的斗争要有长期的思想准备。 商行要改变日本的制度，将其货值纳入商行贸易体系，这种改变不可能温文尔雅，短期依靠世界遵守的丛林法则，暴力。长期依靠华夏伦理，慈悲。 向盖英杰指挥发送信息吧，作为指挥，盖英杰统筹调度此次战役，我的船只遵守指挥的命令。 要打出商军的气势。” 盖英杰乘坐的旗舰是软帆战舰，盖英杰站在甲板上倾听传令兵的报告。 “禀报大人，各船只传回信息，已经做好战备，李银河大人的鸟船遵守指挥的调度，李银河大人希望指挥打出商军的气势。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希望大人为商行攫取战争利益。” 盖英杰点点头道；“日本在虾夷岛屿建立城池已经侵犯了帝国领土的安全，日本控制琉球群岛屠杀琉球王国官民掠夺琉球资源，完全破坏了大明帝国维护藩属国的政策，倭寇给华夏帝国造成长久的灾难，此次商行开辟航道，必须和倭寇算算帐。 敌酋畏威而不怀德，商军将用勇敢展示华夏的武勇。商行奉中华伦理为圭臬，我们将进行针对性的军事行动，倭寇没有人性，商军有军人的骄傲，商军不会滥杀无辜百姓。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商军恩怨分明。我们的民壮船队准备的如何？” “禀报指挥，商军作战船只软帆战船一只，福船两艘，海沧船两艘，沙船两艘，舢板六艘。 随船民壮三百名，民壮搭载在福船之上，搬运物资还需要车营和其他商军单位协助。” 盖英杰点点头道；“向李银河大人传达信息，主攻船队将坚决完成任务，请李银河大人的鸟船带领海沧船苍山船扼守虾夷海峡，主力船队将马上进攻。 请胡安顾问到指挥室。” 荷兰商务员，海参崴俘虏营副队长胡安匆匆忙忙赶到船长指挥室，一身商军军装的胡安向盖英杰敬礼道；“指挥官阁下，请问我们的进攻计划有什么变化吗？” 盖英杰回礼道；“胡安顾问，商军的计划没有改变，我要确认商军的准备情况，马上要开始行动了，不能有丝毫疏漏。” 胡安点点头道；“按照商军的航海作战条例，软帆盖伦船已经做好出发准备。 作为顾问，我提出我的意见。荷兰船只在人员配置以及战术操作方面跟商军有很大的分歧。 比如，商军盖伦船人员太多啦。按照三十六重炮盖伦船配置，载重四百吨或者五百吨，全船二百七八十人吧，事实上几乎没有战舰是完全按照统一的标准分配船员，所以数字一定会有出入，但是不会差别太多。 商军盖伦船吨位一百，可以说这是一艘很小的盖伦船，我们的船只前桅杆中桅杆后桅杆，主甲板次甲板，火控战斗人员后勤保障技工远远超编啊。 指挥官，战斗和贸易要讲究成本核算，荷兰东印度公司每一次行动需要精算，荷兰能成为海上马车夫首先注重成本和收益的效率。 根据荷兰以及商行的资料，日本幕府限制海船，围绕岛屿航行的日本贸易船只保持载重五百石以下，或许有载重多的大船，但是没有龙骨，商军的战船跟日本的船只不是一个概念。 商军战船应该消灭日本少数参与外贸的朱印船，不要在偏僻的北方耽误时间。” 盖英杰对胡安道；“战略问题是商行决定的，商军水兵实际上海战战力并不强大，作为顾问，你可以在战后将问题提交商行。 我们既然准备充足，那就行动吧。 胡安顾问，注意安全！” 软帆盖伦船释放信炮，脱离虾夷海峡水道驶向宽阔的陆奥湾。 测绘军指着朦朦胧胧的远山道；“指挥大人，陆奥湾由两座半岛环抱，我们正在穿过北部最窄的湾口，最窄处距离二十里。 大名们的储备仓库在青森港口。” 依照幕府的法令，陆奥国近半的物资集中在青森港口，由回船商队转运至大阪变现，陆奥国特产主要是粟，糯米酒，沙金，铜等。 陆奥国最大的两位大名伊达氏和南部氏分别派出武士管理仓储码头，区域内各个大名们派出武士和民夫协助码头的物资交接。 伊达氏负责码头交接的武士亘理一男惊愕地看着驶向码头的船队，对南部氏的交接武士道；“南部大人，海面上的船只是真正的海船，我去询问他们的来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南部氏武士一脸愤怒道；“对方的旗帜是穿越海峡的什么商行的标志，一个做买卖的商团竟然敢进入幕府将军的领地，他们难道不怕神风吗！ 大元帝国的进攻在日本铩羽而归，何况一个商团呢！你让他们滚蛋，等候将军的怒火吧。” 亘理一男在两名武士陪同下乘坐木船靠近商军船队，亘理一男望着软帆船阵阵眩晕，陆奥国大名伊达氏的藩城仙台在海边，伊达氏对于海洋有深刻的认知。 西班牙大帆船从新大陆航行马尼拉的途中曾经遭遇海难在日本海域失事，幸存者与当时的幕府将军进行了交涉。 幕府将军德川家康决定制造一艘海船出使新大陆的新西班牙。造船由陆奥大名伊达氏负责，历时45天，幕府派了800名造船工匠，700名铁匠及3000名木匠参与此项工程。 日本人对这艘大型帆船命名为伊达村丸，该船于1614年1月25日到达阿卡普尔科，接着访问了欧洲。 现任幕府将军出于防范西教，稳定统治的目的，禁止日本建造海船，严禁日本人与外国人接触。日本的航海事业夭折。 伊达氏有十二名武士跟随海船出使，对于海船有深刻的认知，巨大的海船不仅仅能够劈津破浪运输物资，海船还是战争巨兽。 亘理一男知道软帆海船的威力，而现任幕府将军以及绝大多数日本大名们对于海洋漠不关心，比如码头监工的南部氏武士，南部氏位于岛屿山地之间，对于海洋认知肤浅，盲目认为日本岛屿有神风保护，绝对可以抵御外部的敌人。 南部氏武士甚至还跃跃欲试试图消灭想登陆的商团士兵。 亘理一男苦涩地摇摇头，登上盖英杰的旗舰。 盖英杰在甲板上对亘理一男道；“我们隶属易水湖商行，商行起自大明帝国。 日本是倭寇大本营，商军要教训倭国。商军将截断日本回屋商贸航线，收缴航行的船只以及沿岸的储备仓库。” 亘理一男道；“幕府旗本八万骑，还有众多的地方大名们，你们将面临幕府的报复。” 盖英杰摇头道；“商行充满慈悲，商军只是采取了极为克制的军事行动。 倭寇骚扰帝国之时实行的是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日本统治者没有反思自己的畜生行为给华夏帝国以及邻居们造成的灾难。 征夷大将军，可不可笑，一个岛屿的奴酋竟然征讨帝国的虾夷岛屿。 商军已经清除虾夷南部的日本入侵者，实话说，你们的统治者就是一群鬼鬼祟祟的混账。 既然敢侵犯帝国的领土，既然敢侵略朝鲜跟大明帝国交战，那么，商行将和幕府的数万旗本交交手。” 盖英杰指着亘理一男道；“你们的统治者是狂妄自大的混账，商行的领导不是。商行秉承华夏帝国的伦理圭臬，商军使用的战争手段是克制的。 本官商军指挥盖英杰，我将接管码头的仓储物资，阻拦者杀无赦。 我只是通知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商行给你一份商品目录，按照商行的行商规矩进行商贸。 你是哪个大名的武士，我希望你明智的选择合作。” 亘理一男扫视了商军船队，脸色苍白道；“我是伊达氏亘理郡的亘理一男。 我需要撤离码头向家主禀报情况。但是，码头南部氏的武士不会撤离的。” 盖英杰查看着地图道；“亘理郡就在陆奥湾东北。 亘理一男，我给你一炷香的撤离时间，三天之内，我希望看到你们的交易商品。 否则，等商军造访你们领地的时候，商军不会留情。” 盖英杰冷冷注视亘理一男的小船划回岸边，亘理一男焦急的招呼伊达氏武士们赶紧登船。 一炷香燃尽，指挥舰释放进攻的号炮，清脆的军号声响彻海岸。 舢板编队摘下炮衣，将码头船只拖离岸边，除了亘理一男的船只，舢板编队清空了码头水面。 两艘沙船靠向码头，两个骑兵排迅速上岸，冲向仓储区，商军登岸后组成军阵逼向挤成一团的南部氏武士们。 驳船将一个战车连队送到码头，战车连队迅速在码头与储备仓库之间布阵。 亘理一男在船头观察商军登陆，商军的跑车指向南部氏武士的时候，亘理一男摇摇头。 指挥舰侧舷打开炮窗，亘理一男面色苍白观察了一下盖伦船的大炮们，对水手道；“我们无法对抗海船，赶紧回到家主小城准备商行需要的物资，务必稳定商军不要开战。” 登陆战车车载弗朗机打响火炮，亘理一男看着被硝烟笼罩的南部氏武士们道；“赶紧将战争信息通报仙台的伊达大人，我们无法对抗装备火炮的商军登陆士兵。 这需要陆奥守大人禀报幕府，无论如何，我们不要和商军发生冲突。” 盖英杰冷冷看着码头南部氏武士们被消灭，对通信兵道；“传令，向在虾夷海峡的李银河大人禀报，商军击溃码头留守的敌人们，正在驱赶仓储区的民夫。 商军将转运船载民壮登陆，岸边的仓储区域庞大，进攻商军将保护民壮搬空码头仓储物资。 敌人的防守孱弱，战车部队将协助物资搬运。 随后，监察人员会禀报详细情况。 进攻船队在青森码头海面警戒，商军在岸边保持两个警戒骑兵排，一个车营连队，船队会时刻监视岸边的情况。 传令吧！” 绿植三处辽东负责人王剪亲自带领情报人员，会同商军监察人员清点码头仓储物资。 福船装载的海参崴青壮携带工具被转运上岸，在民政管理人员的约束下聚集在码头。青壮们充满好奇地打量庞大的仓储区，兴奋地观看商军驱赶仓储区的日本民夫。 这里属于骚扰帝国的倭寇大本营，这些日本人身材矮小，在商军面前惊慌失措。 骑兵探查完登陆场及仓储区，军中的监察人员向王剪禀报；“禀报大人，青森仓储物资众多，有粮食四万石，沙金一千斤，还有发酵的豆酱一千坛，矮脚马三百匹，铜料一万斤，还有日本出产的丝织品，漆蜡鱼干木材等等。” 王剪眯着眼道；“海参崴百废待兴，虾夷岛屿需要重建，我们一定尽量拉回物资。 我们的运输团队运力有限，运输物资需要统筹安排。 禀报盖英杰指挥，船队需要控制码头几天时间，准备日本大名军队的反击，保护商行青壮拉走物资。 迅速将沙金转运给盖英杰指挥，向虾夷海峡的李银河大人请求帮助。” 第106章 虾夷海峡的海战 李银河船队停泊在陆奥湾口，负责侦察的船只密切巡查虾夷海峡。 李银河看着桌子上金光闪闪的金沙，对亲自押运回来的王剪道；“截断幕府的回屋航道，搜剿大名们的沿海仓储是必须的，我们要让日本统治者明白，侵略邻居代价高昂，伸手剁手伸腿砸腿。 商行的目的是改造日本的封建状态，那个伊达氏的武士比较明智，商行要将更多的日本势力纳入商行的贸易体系，进而改造其社会状态。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能够让邻居们清醒的首先是生存危机，是商行维持规矩的武力。 盖英杰进攻船队需要控制码头区域，我们将尽量转移码头的物资。 海参崴以及虾夷岛屿需要这些物资。” 李银河对王剪道；“商军需要控制码头一段时间，那么，商军与大名的军队不可避免要交战。 我们的运力如何？日本的军队战力如何？” 王剪拿出小册子翻看道；“李大人，商军的船队优势是对海船的运用及作战的理解。商军的战舰对幕府以及地方大名拥有压倒性优势。 商军水军正在改编培训，海上航运运力不足。青森港口负责运输的主力是两艘福船，福船船载一千六百石左右，其他软帆战舰海沧船苍山船舢板保持战斗准备，不能装载物资，我们没有想到码头仓储有数万石物资。 运力严重不足。” 李银河点点头道；“日本大名的船只满载物资穿越鲸海运输物资到海参崴难度太大，那么，命令盖英杰收缴码头附近的船只，用缴获的船只将物资先行运送到虾夷码头，暂时储存在商军控制的虾夷仓库。 通知虾夷长官硕托，让他接收转运物资，看护好仓库。 飞鸽传书给海参崴的军政长官，请海参崴派遣船队运输物资。我们没有想到缴获如此丰厚啊！ 我们用于运输的福船加强武装，虾夷海峡扼守幕府的北方航道，要切实痛击幕府控制的航道，同时为奴儿干储备物资。” 王剪命令情报人员向海参崴商栈飞鸽传书，继续道；“李大人，幕府统治是真正的封建制，幕府对外通过长崎控制外贸，通过设立大阪市场控制国内经济，幕府以及亲藩控制着日本大量的粮食产出，对大名们保持战略优势。 幕府将金银等矿山尽量控制在手中，命令大名们定期到江户参觐，大名们的妻子家眷被留置在江户作为人质。 幕府的军事潜力在大名中是最强大的，日本征兵动员按照粮食产出的标准计算，也就是石高制。 按照一万石石高可以征召一名骑马武士，四名步战武士，四十名使用铁炮、弓、枪、旗的有甲足轻。足轻是最普通的士兵。理论上大名下辖男丁需要应役，万石可以征兵二百人至八百人。 幕府宣称拥有旗本八万骑，按照幕府财力可以达到，但是其常备兵力只有数千武士及武士的家臣，毕竟农业产出有限，不可能保持庞大的常备军。 商行分析幕府军力之后，认为其兵种缺陷严重，比如，幕府为了防范大名严禁制造海船，所以幕府的水军战力孱弱。 幕府的绝大多数军队不是常备军，训练低下，陆地战力如何，需要实战来评定。 至于地方大名们，战力比几十年前的战国时期差多了。根据北方商行日本股东的情报，幕府将军主要防范各地大名们，通过参勤调度大名们，大名们需要花费时间金钱物资来往京都和封地，还要保证京都作为人质的妻子子女的生活，加上庞大的交际花销，各地大名的财政被控制在入不敷出。 很多大名需要借贷应付花销。比如萨摩藩，需要以琉球王国的黑糖抵押，每年借贷四十万两白银应付财政亏空。 幕府就是让大名们财政拮据，大名们没有钱也就无法增强武备。 陆奥国在日本东北，属于偏远大名，其真正的战力以及动员情况要战斗之后进行评估。” 李银河点点头道；“商军要发挥水战优势，既然我们要逗留一段时间，那么两艘福船装备水军武器，不再承担运输任务。 我们的目的是遏制住虾夷水道，请前方盖英杰指挥自行判断军情采取军事行动。务必谨记，敌人火器装备达到了两成以上，敌人人数众多，要打巧仗！” 通信兵禀报，去往佐渡岛的冯杰船队发现日本运输船队，日本运输船队船只二十艘，属于幕府掌控的回船贸易船只，他们正在向虾夷海峡行进，敌人没有发现冯杰船队，冯杰派遣通报快船传回信息，请扼守海峡的水军警戒。 李银河起身道；“王剪大人，我们要阻截这只回船贸易船队，敌人的船只情况如何？” 王剪道；“贸易船只载重二百石至五百石，幕府严禁制造海船，船只没有龙骨，板壁轻薄，装备的火器多是火铳和小炮以及冷兵器。 幕府控制的财团商贾能够拥有缺少龙骨的大船。 日本本土很少经历大战，幕府防备的是地方大名以及一般的海匪，船只只能紧靠海岸航行，无法经受外海风浪。 贸易船只配备的火器火力不强。第一代幕府将军还知道建造海船出访欧洲，现在的将军只关心岛屿内部的稳定，削弱大名的武力，放弃建造配备重炮的海船，维持现有的状态就好。” 李银河道；“荷兰本土就是欧洲的弹丸之地，荷兰能够成为海上马车夫，依靠不断探索的创新，愚昧落后就会挨打。 命令，鸟船船队在虾夷海峡西部集结，商军依靠现有的船只阻截回船贸易船队，缴获其物资。 命令，虾夷军政长官硕托尽快结束虾夷战斗，派遣水手协助运输，组织人员保护虾夷仓储。” 虾夷军政长官硕托背着手站在海边，一只猫趴在硕托肩头。 虾夷海峡水流湍急，硕托对身后的阿塔将军道；“阿塔，我们在大金身经百战，多数战斗是为了生存，大型战争动员可以说是为了抢粮。 抢夺粮食物资就是战斗的目标。生存是艰难的！ 商军情报显示，虾夷海峡南部日本岛屿有储备仓库，粮食物资很多。商军盖英杰船队正在控制奥路国码头，需要我们提供水手协助运输物资。 幕府的船只没有龙骨，结构松散，无法配备重炮。如果发现敌人的弱点，我们曾经怎么做的？” 一身戎装的阿塔道；“如果发现敌人的弱点，当然要趁其病要其命！ 我们不惧怕敌人的数量，关键是找到对方的薄弱之处，打穿敌人的薄弱之处，攫取战争的利益。” 硕托点点头道；“能让敌人敬畏的不是说教，而是惧怕。敌人被打得胆寒才会心悦诚服听听我们的建议。 我们在虾夷的实力如何？” 阿塔若有所思看着硕托道；“硕托大人，商行配给虾夷一个战斗连队，一艘福船，三号福船七十名水手，一个测绘班，两个舢板排。 我们已经接收了一百户移民，正在挑选青壮协助虾夷岛守御，大概有二百七十名吧。 我们需要接收抢夺的物资，保护仓库，还要抽调水手协助转运物资。” 一旁的民政官员道；“卑职是退役老军，跟随云氏三姐妹管理民政事务。硕托大人，我们正在筹措虾夷乡社建设，您要进行军事行动吗？ 硕托大人，商行让我们稳定虾夷，接收财务并保护仓储啊！” 硕托望着大海摆手道；“我和阿塔曾是大金将军，我们率领的军队过万。我们的战争格局不仅仅局限于稳定虾夷。 商军特种战士已经消灭了侵略虾夷的日本大名，阿布率领商军正在清剿日本人聚集区，慈不掌兵啊，我已经命令阿布迅速解决残余的抵抗。 李银河大人派遣硕托来到此地，那么，他看重的是我的军事能力。商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们需要为移民海参崴的辽民准备过冬的粮食物资。他们是数十万百姓的生命。 硕托一直在出走，我一直在寻找生命的意义，我不喜欢杀戮，我杀死很多的人，我不喜欢财物我重视亲情，可是我的爹爹抢走了我的财产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六亲缘浅啊，我想换天改命，那么我需要为杀戮的人命偿命。目前为移民筹措粮食就是一个机会，以后为虾夷建设乡社又是一个机会。 人身难得啊，我们需要无数的波折才能得到人身修行，那么，我愿意发出宏愿，我要为很多人谋取一个富足生活的机会。 据说，只有愿力才能改变宿命，硕托愿意试一试，幕府的粮食财物就是我偿命的道场。 我需要派出一支船队去幕府沿海看看，既然我们的海船实力碾压幕府，那么就要抓住机会谋取战争福利。 机会难得，不是吗？” 民政老军挠挠脑袋道；“硕托大人，您有些疯狂啊，幕府号称旗本八万骑，您却要找他战斗，真是疯狂的想法。 我喜欢。 硕托大人，鉴于虾夷接收的物资丰富，我们已经飞鸽传书海参崴，希望再次接收辽东移民，接收五千人问题不大。 虾夷不生产粮食，我们携带了甘薯和土豆，估计从培育到真正适应本地环境需要三年。 虾夷可以抽调大批劳力从事物资接受工作。虾夷有现成的城池，城内有防守塔楼以及庞大的仓库，我们不需要建设仓储。 我们首先要保证稳定虾夷，然后可以抽调人手进行军事行动。 虾夷城内有虾夷本地人的商贸代表，虾夷人分东虾夷与西虾夷，人口应该达到几万人，他们一直被日本大名压制，出产的特产被严重低估。” 硕托点点头；“编制商品目录，让虾夷人赶回部落按照目录交易。 商行属于大明帝国奴儿干都司衙门，虾夷人需要报备部落人口。虾夷人需要提供一百名青壮战士到山城商栈报道，充当警卫，需要提供应役人员到山城帮助处理杂务，男女不限，最少一百名。 通知东西虾夷，要向商栈山城提供幼童接受华夏文化教育。 这是奴儿干都司政令，是虾夷部落必须遵守的义务，如果不同意，那么接受商军的清剿。帝国辖区之内不需要不受管控的势力。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的，硕托在虾夷山城，等着接收虾夷本地人员。 通知阿布尽快解决日本聚居区的战斗，既然是侵略者，那么坚决消灭反抗的敌人。我们需要抽出战力去远方看看。” 李银河拿着虾夷硕托的计划书，良久无语。 来送信的民政老军道；“李大人，硕托大人对于战争以及民政有不同于常人的理解。 他的想法看似冒险，实则有其独特的战争感悟。商行刚刚拿下虾夷南部一小块区域，商行的管理基础并不稳定，面临的环境比较复杂。 我只有监督建议权力，如果取消远行的计划，需要商行否决。” 李银河道；“商行庙街海参崴以及虾夷商栈委派的掌柜需要独当一面。商行给与他们很大的自主决策权力，只要按照有利于商行发展的战略，做出的计划符合商行的利益，商行决策层会谨慎考虑军政长官的意见。 硕托怎样考虑虾夷的事务？” 民政老军道；“硕托大人命令阿布剿灭了日本参与反抗的力量。那些日本青壮脑门缠着布条子冲击商军军阵。 阿布认为，这些人不是勇敢，而是一种偏执精神病，是一群残忍的变态，所以，商军立刻绞杀了这些敌人。 现在还有一些妇孺。硕托大人命令她们参与海鱼捕捞和处理，她们非常顺从。 硕托大人认为，商军已经清除了虾夷的日本人入侵者，最大的隐患是虾夷本地人和日本本土幕府的士兵。 所以，硕托大人派遣贸易代表深入虾夷人部落，宣示商行的贸易政策。虾夷人自古是华夏帝国的羁縻地，商栈代表奴儿干都司衙门，征调虾夷人青壮加强交流，命令部落派遣幼童来山城学习。 硕托认为，虾夷人习惯了帝国统治，商行公平交易物资，他们短时间不会作乱。 对于幕府的威胁，硕托认为商军战船碾压幕府水军，那就直接派遣商军战船去京都，在幕府统治核心的海域打击其统治声誉，同时劫掠其物资，帮助商行确立贸易主导地位，为移民筹备粮食物资。 也许船队会遭受损失，但是，主动攻击会给商行带来实战信息，同时为虾夷建设打出一段和平时间。” 李银河看着老军道；“硕托在做什么？他是否需要带领船队出行。” 老军道；“硕托大人委托阿塔与阿布率领船队出行，他要镇守虾夷商栈。 硕托正在研究一种海藻，当地人称作昆布。虾夷周围海域野生着大量海藻，硕托说这是一种海菜，任何粮食蔬菜都是农院重视的珍宝，他要研究昆布。 硕托认为乡社建设的核心目的之一是推广教育，所以，硕托大人正在将山城塔楼改造成学堂，移民甚至虾夷人的孩子都会得到同等的教育。 虾夷学堂将使用农院编辑的教材。李银河大人，我认为硕托大人对于军事民政有特殊的理解，硕托作为教师参与开蒙授课。 他认为欲学圣贤先利众生！” 商军警卫禀报，幕府回屋船队正在靠近虾夷海峡。 李银河让通信兵通知作战命令后对虾夷民政老军道；“倭寇骚扰中华帝国海疆已经几百年了，倭寇丧心病狂的行径必将得到惩罚。 商军一定会去幕府海域，商行已经飞鸽传书海参崴支援我们在虾夷附近的行动。 请硕托等待几天，准备虾夷商军远行，商军要为远行虾夷船队补充作战及运输实力。 银河宽宏大量必将以直报怨。” 虾夷海峡是鲸海联通大洋的水道，水流湍急，幕府商贸船队的领队山本十人指挥二十艘船只分成三个梯队，提醒船只保持距离提防水流中的暗礁。 船队的主力船只是六艘菱垣回船，还有十四艘中等回船。菱垣回船因其菱形船舷而得名，大型载重一千五百石以上，中等载重八百石。船只属于京都商团，忠诚度没有问题，所以可以突破幕府对船只载重五百石的限制。 天气有点阴暗，激流飞溅的水花形成淡淡的水雾。山本十人指挥调度船队准备进入海峡水道，无意间瞥了眼前方的雾气。 雾气中好像有船只的影子，山本十人揉了揉眼睛，一艘头小肚膨的绿眉毛大海船出现在菱形船前方二百米距离，海船散发的强光照亮船身，随即炸雷般的巨响震得山本十人头晕目眩。 自己的菱形船在旋转，高高的桅杆折断了，山本十人看着惊慌躲避的水手高喊；“敌袭！” 敌人的鸟船划过第一梯队五艘菱形船，用千斤弗朗机打击桅杆，用霰弹扫射菱形船上的护卫。第一梯队船队被完全丧失了抵抗。 鸟船接近第二梯队十五艘菱形船时，拉开距离，继续用弗朗机攻击桅杆。菱形船护卫释放小跑，击发火铳和鸟船对攻，鸟船滑过第二梯队船只，驶向最后的五艘菱形船。 一艘福船冲出水雾紧随鸟船滑过菱形船，对抵抗的第二梯队进行炮击。十几艘菱形船混乱的挤成一团，抵抗的小炮根本威胁不到福船的安全。 第三艘福船滑过十几艘菱形船，菱形船的抵抗被重炮摧毁。 一艘海沧船掠过菱形船船队，船载重炮精准打击菱形船队残存的火炮。 一艘苍山船出现在菱形船队附近，手持火铳和长矛的士兵监视着船队。 两艘沙船在六艘舢板的护卫下靠近菱形船，加入监视队伍。 大型菱形船和三号福船体积相差不大，但是船载火器和帆装相差太大。 山本十人清醒了一些，冲水手喊道；“发送信号不要抵抗了，赶紧打出白旗，对方的大海船们正在掉头。 我们要谈判，不要抵抗了！” 第107章 日本商贾 山本十人被商军押解到鸟船上，山本十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银河道；“你们的什么商行居然敢抢劫京都的商团，你们摊上毁灭的大事了。 山本十人属于幕府将军御用的十人组下辖的商人，你们发疯了吗？” 李银河探手接过高手递来的竹尺道；“你们的大船在商军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倭寇头子靠什么和易水湖商行海战呢？” 山本十人捂着脸道；“有话好好说，你不要打我。你们是唐人吧，中原帝国的统治者向来宽宏大量，不会到日本岛屿劫掠的，为什么？” 李银河撇着嘴道；“华夏帝国一直讨厌你们这些倭国的苍蝇，倭寇长年累月骚扰帝国的海疆，你们烧杀抢掠坏事做绝，天道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哪有那么多疑问，你是失败的敌人，据说，你们切腹而死吧？” 山本十人摆手道；“那是一些武士的行为，我是一名商贾，不是战士。 我属于幕府御用商团，实话说，你们的几条船很厉害，但是幕府的实力强劲，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 你们是做买卖的商行吧，我劝你们遵守幕府的规矩，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的海船火力很强，但是，他们依旧需要遵守幕府的规矩。” 李银河摇摇头道；“易水湖商行属于大明帝国，我们的持续作战能力跟本土狭小人口不多的西方国家不一样。 易水湖商行正在实践依靠商贸带动商品交换，促进工坊改进生产工艺，繁荣商道改变民生。 我是商行经理李银河，跟你说这么多没有用，你是依靠封建特权牟利的二流子，想想怎么死吧！” 山本十人再次摆摆手道；“我是商人。我有点明白李大人的意思了，你是想改变士农工商的地位形态吧。幕府严格规范了日本百姓的地位，士的地位最高，但是日本的士是武士，跟华夏的士大夫不一样。 李银河大人，大明帝国是以血统为统治依据，依旧是士农工商的社会形态。幕府学习的圭臬是帝国理学，其实跟大明帝国统治内涵差不多，你是要改变商人的卑贱地位吗？” 商军警卫禀报，青森港口软帆船顾问荷兰人胡安，虾夷军政长官硕托到达鸟船。 李银河在甲板上迎接硕托和胡安。 硕托向李银河拱手施礼道；“银河，你同意虾夷组织船队去幕府所在地外海看看了？” 李银河微笑还礼；“硕托大哥，银河在此地待不了太久，否则我也想去日本岛东部看看。 海上航行无法预知的风险很大，商行需要加强远行商军的装备补给。” 李银河指着胡安道；“陆奥湾之内日本的海上威胁基本没有了，盖英杰指挥派遣船只肃清了沿岸的大名船只。商军正在使用搜剿的船只运输货物，这些船只跑不了外海，可以将物资转运至虾夷仓库。 我们已经飞鸽传书海参崴的支援，支援船队很快会到来。所以，陆奥湾内的码头海面保持一艘福船两艘海沧船两艘沙船以及一个舢板连队就可以了。 盖英杰指挥的任务是保护青壮转运仓储物资，同时择机与大名军队打几仗。商军通过实战检验战术及装备。 盖英杰指挥要摸摸日本大名的陆地作战实力。 所以，陆奥湾内的舰队可以抽调软帆夹板船以及福船加强远行船队。等海参崴支援船队到达，虾夷远行船队就可以出发。 荷兰人胡安与三名荷兰技师随夹板船远行。” 硕托对胡安点点头道；“我已经委任阿塔及白甲战士阿布带领船队，银河，大金的每一次战役是为了生存，所以特别强调掠夺敌人的物资人口。 我们的海船在水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搜掠敌人的战略物资，打击敌人的抵抗是远行商队的主要目标。 请商行放心，船队的战法是发挥商军的优势，不会和优势敌人在陆地死战的。” 山本十人惊讶道；“你们真的要去江户啊，幕府在江户附近有水上防护的。” 硕托撇了一眼日本装束的山本十人道;”倭寇啊，一刀杀了吧！” 山本十人抹抹额头道；“我是商人，是江户幕府十组商团的商贾，你们既然要去江户搞事情，我有用的。” 硕托摆摆手道；“银河，我来这里一则确认远行船队的信息，二则有一些民政需要和你探讨。” 硕托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虾夷由于面积广大，未开发的地区很多，虽不缺乏资源，但各个产业都很不发达，各种物资都需要从岛屿外部运来，唯一丰富的资源就是渔业，特别是鲑鱼，鲢鱼，昆布等，是该地重要的贸易品。除此之外，野生动物的毛皮，鹰羽等也是该地的特产。 日本的大名只占据虾夷南部狭长的一小块地域，目前被商行接管，我们的东部直接和虾夷人接壤。据说，虾夷人有数万之多，虾夷也有河谷和煤石。 由于日本大名贸易之时压榨虾夷人，所以双方关系紧张经常发生冲突。商行属于奴儿干都司，虾夷人对于帝国统治心悦诚服，只要我们公平交易，那么可以使用虾夷的人力资源。 虾夷人生活物资匮乏缺乏教育培训，需要商行进行投入开发虾夷。“ 李银河点点头；“商行的宗旨是繁荣商道，提高沿线百姓的生活质量，硕托大哥，你有什么计划？需要商行给与怎样的支持？” 硕托欣慰的点点头；“救助式支持并不理想，我需要挖掘虾夷的本地资源。商行开始培育甘薯土豆，这需要时间。 我认为着手于虾夷现有资源做文章，比如渔获等产业。我听说虾夷本地多火山，虾夷人使用火山灰铺设道路，这样的道路非常廉价耐用，我希望根据火山灰配制修路的材料。 快捷的道路是加强统治，便利物流的有效措施，但是研究材料需要大力投资。有可能无法短时间产生效益，这就需要长远的投资眼光。” 李银河点头道；“修路可以带动道路周边的人员物资交流，也可以将虾夷人力利用起来。 商行在固安整饬盐碱地，目前由香水工坊产出的利润支持盐碱地的持续改造。 这样吧，虾夷出高端毛皮，商行不仅收购毛皮也收购各种渔获等特产，在虾夷储备木材。 商行支援虾夷建设果脯果酒高档纸张鱼类处理工坊。虾夷人力资源丰富，那就利用起来，给与本地人工作的机会对于加强交流，推进乡社建设意义极大。 硕托，你是军政长官相当于一地总督，你可以按照你的设想建设虾夷，当然，需要向商行报备建设计划。 首先，建立一些加工工坊，把火山灰烧制工坊作为一个研究方向，商行会极力配合你的研发工作。” 山本十人插嘴道；“硕托大人您管理虾夷事务吧，其实，我们可以洽商贸易，比如虾夷的特产鲱鱼毛皮什么的。” 硕托看看山本十人道；“你是日本人，刚刚被商行打败成为俘虏，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却操心什么买卖。 我们是敌人，商军将打击幕府，你应该为幕府忧心。” 山本十人摇摇头道；“我是商人，你们打击幕府跟我有什么关系。幕府统治之下，我只是地位低贱的商贾，我认为我的能力远超幕府的官员，可是我不是幕府的亲藩，没有血缘关系，我没有机会进入管理层，我凭什么为幕府担心。 我看出来了，你们是真正的商人集团，你们给与商人很高的地位。我们是一类人。”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以奉献和能力选取管理者，跟大明帝国选材机制完全不一样。我们不歧视商人，也不高看商人，在商行规矩之下一视同仁。 你能提供什么？易水湖商行背靠大明帝国，跟北方商行是盟友关系，我们正在整合商道规划商品，易水湖商行同一般的商贾机构不一样，我们关注乡社建设，需要粮食布匹等物资。” 山本十人诧异的看着李银河道；“你们要掌控权力，野心不小啊。 日本沿海商道是幕府控制大名们的生命线，你们截断了虾夷海峡势必引起战争。如果你们赢了或者保持控制状态，那么你们将控制幕府的财政。不，还能控制影响各个大名。” 李银河摇摇头道；“你的眼界有限，日本只是商行商道建设的一部分，商行正在经营辽东以及东北海域，我们也关注陆地商道。” 山本十人赶紧道；“你们有把握吗？” 李银河道；“商行能够截断虾夷海峡已经证明了实力。商行要建设统一的航海规矩，正在建设商品传输系统，结算系统，实现商品流通的交易所。 我们同盟友在云从岛正在完善各种机构。已经发行了北方纸币。商行以白银作为备兑，当然，现在正是筹划实践阶段。” 山本十人神情凝重；“我非常佩服阁下的思路。从商人的角度来说，你们在打造金河。 你们面临很多风险，比如西方航海强国的竞争。目前来说，面临与幕府的战争。 商贸是增强经济实力的必然途径，那么我们谈谈买卖。” 硕托有点意外道；“商行同幕府正在发生战争，你是幕府下辖的商人，是一名要死的敌人，居然做了俘虏还要谈什么买卖？” 山本十人淡淡道；“在商言商，不要老说什么死呀活的，纯粹点，我们谈谈互通有无。 我再次强调，我是商人不是幕府的藩臣家奴，利润到达一定的水平才能谈生死。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 李银河制止了硕托继续辩论，对山本道；“我刚才提到了，商行下辖的乡社建设和商道开拓一样重要，商行正在开发帝国的奴儿干都司，正在转移辽东的人口到海参崴等地。 粮食布匹是移民的关键。” 山本十人赞叹道；“你和商行志在高远，商行和幕府的战争是确立航海规矩的战争，是制定商贸规矩的手段。 可惜啊，幕府将军眼光注视的是日本狭小的海岛，宁可废弃海上实力也要控制住岛屿贫瘠的土地。 回屋船队属于江户财团，我的船队十艘贡米船，每艘载重一千五百石，总共载米一万五千石。其余十艘每艘载重五百石，五百石棉布，黄金一千两，马匹二百，其余是豆酱漆蜡。 你们能给我什么？” 硕托道；“你的船队是商军的战利品。” 山本淡淡道；“做买卖呢，你们抢了所有船货，我回到江户只能以死抵罪，这是一次失败的交易，留着我，可以进行长远的买卖。” 李银河道；“商行已经控制了虾夷岛屿，正在搬运青森港口的储备仓库，在海参崴有储备商品，你需要什么？” 山本点点头道；“你是有格局的商人。我需要十艘回屋船，需要带回死伤水手。那些船只只是桅杆或者帆坏了，很好修理。 当然，最好载回江户一些商品。比如商行的商品，中原帝国的茶叶丝织品等，只要是来自大明帝国的商品，在江户都是紧俏商品。 你们控制了虾夷岛屿，那么我需要虾夷的特产，皮草鲱鱼鹰羽昆布。” 硕托道；“商军接管的虾夷山城储存了一些皮子鹰羽昆布，但是鲱鱼春季捕捞，现在没有鲜鱼。” 山本道；“你是虾夷管理者吧，日本人生活艰辛，鲜鱼只能渔获时期品尝到一些，平时都是以鱼干佐以海菜熬汤，如果放入味增豆酱，那就是富裕人家的美食。 鱼干有吧？你好像不太了解普通人的生活啊！” 硕托道；“硕托出自辽东女真族八旗，算是贝勒贵人，我正在努力修行成为普通人。 虾夷仓库有很多掐头去尾的鱼干，还有很多鱼子。” 山本舔了舔嘴唇，对李银河道；“李大人，如果你们能够控制虾夷海峡，江户京都大阪三个主要的消费城市将出现物资短缺，起码某些商品会出现暴利。 比如虾夷鲱鱼鱼子，色泽金红，平时是比较好的商品价格不贵，深受日本贵人的喜爱。如果商行垄断了虾夷特产鲱鱼及鱼子，那么，这类商品将价值不菲。 我希望能够帮助销售虾夷特产。 作为回报，我将在回程通知陆奥大名伊达氏。那里沿海港口的仓储有三万石粮食及其他物资。陆奥是日本地域比较大的令制国，物产丰富。 这是买卖行为，商行需要交换商品，这不是劫掠所得。” 硕托挠挠脑袋；“我们直接攻占大名的物资仓储，何必和大名交易呢？” 李银河笑道；“战争是一种特殊的贸易方式，要注意使用的限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战争服务于商行推行的航海及贸易规矩。 只要遵守商行的贸易规矩，我们可以依照规矩交易，做买卖毕竟和气生财细水长流。我们作战要有长远的眼光。” 山本点点头道；“李银河大人，我认为你们是懂商业内涵的，那么，我们随后将探讨银号的合作。 我们得确认，易水湖商行具有制定规矩维护规矩的实力。” 李银河点头道；“山本你可以去挑选十艘回屋船进行维修，商行将提供你一些商品。 商行会派人给你送去商行的交易目录。” 硕托看着山本十人离开，对李银河道；“银河，我们即将打击幕府的核心地域，而这个日本商人却和我们做买卖，甚至以商军打击幕府的力度决定彼此的交易规矩，他是不是没有忠心？” 李银河笑道；“硕托大哥，在奴隶制度封建制度，大家被教育忠君，其实终于的是基于血统的统治集团。 一个制度规范，总有收益者也有受害者。以大明帝国为例，最尊贵的是以皇室为主的士大夫集团，一小撮统治者饕餮大餐奴役九成以上的百姓。他的宣传便是愚民，偶像便是《三国演义》里具有皇室血统的刘备。 在超越封建的资本主义制度，道统出现了欺骗，统治者貌似宣扬自由民主，其实道统是资本家。一小撮道德败坏的资本家盘剥绝大多数百姓。 商行正在实践的制度是资本改良体制，这个理论是华夏先贤提出来的；民为贵。为绝大多数人谋福利是一种仁慈的实践，对我们来说是修行。 感谢中华祖先，我们有很多制度建设实践被记录在史书中，我们在修行的路上需要智慧，团结愿意合作的人，增强我们的实力，我们面对的环境依旧严峻而危险。 比如，我们准备打击倭国统治者，以山本十人为代表的日本商团就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日本的社会被严格划分为士农工商，各个阶层泾渭分明，商人竭尽全力只能混成幕府的御用商贾，依旧是极少数统治者的奴才。身份低贱的商人必然憧憬资本主义的权钱，在资本制度下，他们有更大的话语权决策权，会有更大的利益。 所以，他们依附的幕府最终是他们的敌人，是桎梏他们的对手。日本的财团有江户商团大阪商团甚至一些传统的商团组织，我们接触他们的时候，要明白商人的想法，要清楚商贾的本质。” 李银河摇摇头道；“世界正在实践资本主义制度，华夏帝国却为了封建士大夫的利益极力内卷，根本就没有放眼世界的眼界，也没有先贤潇洒飘逸的出尘智慧。结果就是维护封建特权的理学成为华夏帝国的显学，帝国思想界是一滩死水臭水。 亚洲一直以华夏帝国的思想和政治制度为范本，大明帝国的制度建设停滞，以及僵化的制度缺陷影响着亚洲大部分国家。 帝国周边国家出现的封建现象跟大明帝国思想停滞有直接关系，帝国以血统为道统，那么我们的邻居出现门阀财阀深受帝国思想的影响。 可以说，代表封建维护特殊利益的儒家封建思想陈腐落伍了，如同裹脚巾，臭不可闻。 子思孟子先贤的民为本思想将被传播，是金子总要发光的！” 有商军警卫禀报，海参崴支援船队已经到达。 ” 第108章 出羽国作战失利 李银河硕托等人在鸟船接见海参崴支援船队的领队学子们。 领队孙立雅，随行学子马之驯，王之征，毕登辅，毕登翰。孙立雅是农院山长孙奇逢的长子，十六岁考取了生员，气质儒雅文质彬彬。 孙立雅向李银河行学子礼；“银河学兄，海参崴掌柜杜越先生接到飞鸽传书，听说能够获得粮食布匹，动员了二百多海参崴渔民，驾驶海沧船苍山船遮洋浅船沙船赶来支援。 多余的渔民可以操作缴获的木船，五人操作一艘帮助转运物资。 双城子学院听说虾夷准备建设工坊，安排毕登辅，毕登翰等学子协助虾夷建设工坊。 毕懋良院长认为，倭寇残暴狡诈，既然商军在倭国作战，一定要准备充足的作战器械。大明帝国已经实践了很多武器，可惜由于经费紧张，很多军械研发停滞甚至质量退步了，所以海参崴基地搜集并改制了一批帝国武器，由毕登辅，毕登翰学子负责指挥运用，作为商军作战的辅助。” 李银河点点头；“辛苦大家了，海参崴港口海船被调离，安全有没有问题？” 孙立雅道；“现在时间是七月中旬，庙街传书天气转凉了，去往黑龙江中段海兰泡的商船已经回转庙街，庙街保留适合江水航行的沙船苍山船，保留一个舢板编队足以保障安全。 庙街派遣软帆船鸟船等大海船回转海参崴，海参崴现在有舢板编队护卫，安全没有问题。 杜越先生认为，在天气寒冷前尽快转运东江镇百姓，粮食布匹是最为关键的安置措施。 既然能从倭寇处获取粮食，那就趁着天气暖和加强行动。” 晴空万里，强烈的阳光直射在黄澄澄的细沙上，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微风，如果面对大海，真的分不清海天的界限。一股股浓烟在岸边升起，将静止的海景拉回尘世间。 去往佐渡岛的冯杰船队停靠在海岸边，冯杰在甲板上对商军指挥石百三道；“石指挥，定远侯爷对倭寇不太客气啊！” 石百三指着搬抬物资的青壮道；“冯杰大人，倭寇对于华夏帝国的危害太久远了。自从大明建立帝国以来，帝国海疆大部分精力都是防御倭寇的袭扰。 嘉靖三十四年，一百名倭寇仅仅历时两个月，就从浙江到南京，把明朝东部沿海的防御给全面凿穿。他们千里奔袭，杀得千百明军片甲不留。仅是史料有载的明军伤亡，就高达五千人。至于遭受屠戮的百姓难以计数。 这批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只是倭寇祸患的一个小例子，给帝国造成长久惨重的倭患。 倭寇以为躲回日本岛屿就安全了，自从大元帝国征讨倭国失败，日本更加嚣张了，日本毫无道理在万历朝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给大明和朝鲜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日本统治者道歉了吗？他们悔改了吗？ 没有，日本人鬼鬼祟祟侵占虾夷岛屿，侵略琉球王国，根本就没有反思侵略。 卑职非常认同李银河大人的论断，这个岛屿的统治者无可救药。商军需要让倭国统治者恐惧，他们长年累月伤天害理，终究要受到惩罚。 商军要让倭寇寝食难安，继而改造这片岛屿的人文生态。” 石百三指着击败大名军队，护佑青壮搬运物资的商军道；“倭寇之患是日本人的共同恶业。 侯爷亲自带人打击大名没有问题。这些大名全部参加了对外侵略。冯杰大人，不要被他们惊慌逃窜的样子迷惑，他们是温暖不了的毒蛇，丧尽天良的倭寇以后不要以为逃回倭国就安枕无忧。 冯杰大人，商军击溃出羽国大名守护海岸仓储的武士们，我们要拿走物资建设奴儿干。 我们下一步封锁佐渡岛，据说那里出产金银，是幕府的钱袋子，很好，道德说教对倭寇畜生没有用，那就打疼他们。 如果抵抗，那就将倭寇溺死在淤泥里，他们欠账的惨死冤魂太多啦！” 定远侯手中拿着戒尺，冷眼打量岸边。 良久，定远侯对身边的谢老黑与道哥道；“我们搬运物资需要多久？” 道哥拿出一份简易地图道；“出羽国石高八十六万石，这个藩国是为了打击大明帝国虾夷地区设立的，特产红花、青苎、砂糖饼、金、银、铜、木材等。 商军在岸边仓储发现粮食和大批马儿，仓储的物资很多，是头肥羊。需要很长时间搬运物资。” “屁大点的地方也称为藩国，这让大明帝国的侯爷情何以堪啊！”定远侯皱眉道；“身为帝国贵胄，侯爷我还得倒腾点百货养家，还为农户幼童们开蒙治学，我埋怨了吗？ 倭寇给大明造成了数百年倭患，本纨绔，不本老师来到倭寇老巢，当然要搞事情。” 定远侯对身边谢老黑道；“老黑啊，你也是大明帝国朝廷通缉的三甲之一，我们怎么搞事情？” 谢老黑苦着脸道；“侯爷，天地良心，老黑是个体面人，我本来进行反叛事业，是文安叛军的兵马统帅，遇上李银河才莫名其妙成为江洋大盗。 这关乎名声呢，不要称呼我通缉犯。” 定远侯摆摆手道；“都是挨刀的结果，好啦，不要在乎飘渺的名声，我们要吃下眼前的物资。” 谢老黑一脸凝重道；“兵法云，围点打援或者千里斩杀敌人首脑，或者不战而屈人之兵。” 定远侯一头雾水道；“能不能用言简意赅的大明官话说说！” 谢老黑道；“我们船队的任务是封锁佐渡岛，那是冯杰大人和商军指挥石百三大人的差事。 商军主力战船封锁佐渡岛海道，不能在出羽国海岸耽搁太长时间。咱们属于侯爷的商号，可以在出羽国吃下仓储物资，可以请求商行派驻监察点验缴获的物资，按照比例分取缴获。 商行已经通知云从岛的海知礼，金羊支援佐渡岛，他们应该到达了佐渡岛，我们派遣快船通知这两个商号掌柜，请求他们派船支援我们。 咱们的水军训练及采用的战术出自商军，那么，我们会会出羽国大名的武士，顺便宣扬商行的贸易主张。 一边打一边随机应变吧。” 定远侯点点头；“行，海边的仓储我们分取搬运费。根据作战效果再做决定。 首先，我们利用船只搜剿沿海的渔船，彻底消除海上威胁。” 冯杰与石百三接到定远侯的计划，冯杰对定远侯道；“侯爷，出羽国距离虾夷海峡一百多里，距离佐渡岛五百里，商军支援你们问题不大。但是，你是大名帝国尊贵的爵爷，在异邦做事情不太合适吧？” 定远侯满不在乎道；“史书记载倭寇的暴行不计其数，现在到了倭寇的老巢，本侯爷当然要教训倭寇。 儒家讲以直报怨，倭寇贼心不死，在虾夷建城侵略帝国虾夷是事实，侵略大明藩国琉球国也是事实。本侯既然来到此地，当然要和倭寇打一打。 冯杰大人，本侯只要不造反，大不了被罚俸禄，本侯的身份不是问题。” 冯杰点点头；“主力船队要开往佐渡岛，我们不能停留太久，搬运仓储物资拜托侯爷了。 商行向你们派驻记账监察人员，希望侯爷遵守商行的规矩，不能祸害普通百姓。 商行将向你们派驻测绘军，轻炮五门。侯爷，希望你看好水路，大名的军队远远多于你们，不要在陆地缠斗。” 冯杰船队到达佐渡岛东部海面。 石百三拿着情报对冯杰道；“冯杰大人，佐渡岛与日本大陆越后国隔海相距九十里，整个岛屿面积为855.2平方公里，海岸线长达280.4公里。 佐渡岛由两座山脉夹着中部平原组成，北部山脉出产金银矿，目前是幕府的直属领地。由幕府指派佐渡奉行管理。 佐渡岛相川地区原本是个小村庄，自从开采矿产之后，相川地区聚集了四万多人，相川港口成为繁忙的港口。 商军的作战是截断佐渡岛与日本本岛的联系，接管佐渡岛的矿产与物资供应，推进商行发行的货币。 商军不仅截断佐渡岛的海上联系，还要择机与越后国大名交手，一切要看战争的结果。 商军船队一艘福船一艘海沧船一艘沙船两支舢板编队一个连队。为了控制佐渡岛，商行邀请北方商行盟友协助控制佐渡岛。 对马岛宗氏船队，釜山小溪稻田船队，文礼商行海知礼船队，宛平金羊船队已经到达佐渡岛，朝鲜的朴太愚也组织了船队到达此地。” 石百三指着海面上的船只们道；“商军和盟友正在清除日本的海上船只。盟友的船队已经清除了相川港口的船只。佐渡岛已经被孤立了。” 商军战船正在搜剿海面上的日本船只，将船只缴获归拢，随船人员集中后遣送到岸边。远处海面上冒起浓烟。 冯杰面沉似水道；“商军作战纪律严明，倭寇在大明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不能滥杀。 倭寇是畜生，商军不是混账，商军是职业军人。 为什么焚烧船只？石百三大人，军律无情啊！” 石百三摇摇头道；“冯杰大人，商军对于军律早已三令五申，来自帝国的商行必须遵守商行的作战规定。 焚烧船只的是北方盟友的作战军士。日本人作战极其残暴，奉行烧光杀光抢光的野蛮政策，对马岛和小溪的战士多是浪人，延续日本人的作战传统，对于反抗的敌人毫不留情。 这是日本的传统，德川幕府的将军曾是丰臣秀吉的下属，取代上一任幕府将军时期，在大阪之战，将曾经的丰臣秀吉家眷孩子斩杀殆尽，对追随丰臣的武士们大开杀戒，大阪城池遭受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 小溪稻田的追随武士们烧杀幕府佐渡奉行的属下，没有一点怜悯，他们封锁了佐渡岛的相川港口，截杀反抗者，不可避免出现焚烧船只伤及无辜。” 冯杰摇头道；“这是日本统治者的共业，恶业。天道好循环，苍天又能饶过谁！ 我是封锁佐渡岛的指挥，传令，围剿船队的士兵们只缴获船只，对于放下武器的士兵以及运输人员，一概集中遣返到岸边。 杀伤无辜是不祥之兆。 请海知礼和金羊安排船只支援定远侯爷，我们清剿完海面将迎战越后国的大名军队。 请商军以及盟友的指挥人员到商军指挥战舰，确定统一指挥及下一步的军事行动问题。” 等文礼商号宛平商号的海知礼金羊登上甲板，冯杰对二人道；“两位掌柜，侯爷在出羽国海岸仓储搬运物资，需要支援，请两位掌柜提供帮助。” 海知礼拱手道；“冯杰大人，我们从云从岛出发之时，装载了一个连队的关内轮训商军，我们还携带了舢板编队，请大人放心，我们将竭尽全力支援商行。” 北方商行的股东纷纷登船，冯杰等人进入客厅。 冯杰等众人落座道；“本人冯杰，曾是大明帝国御史，因为打杀了嚣张跋扈的权贵，被免职。 商行委任冯杰担任监察工作，此次任佐渡岛行动指挥，诸位有什么意见？” 北方商行对马岛宗九宝，釜山小溪稻田，朝鲜朴太愚纷纷起身还礼，表示遵从易水湖商行的决定。 冯杰见没有异议，继续道；“商行此次战役的初步目的是截断幕府重要的钱袋子，佐渡岛屿有数十座金山银矿，我们要封锁佐渡岛迫使岛屿幕府的管理者投降。这座岛屿有五万工人与本地人，商行不想依靠军事行动拿下岛屿，我们围困佐渡岛以拖待变。 战役之后由小溪稻田与对马岛联合管理佐渡岛事务。” 冯杰对欲言又止的宗九宝和小溪道；“商行无意占领佐渡岛，商行希望佐渡岛纳入北方商行管理体系，日本领土的问题由你们自己协商管理。 易水湖商行将接收越后国的储备仓库，战后商行会和盟友们分润缴获。北方商行盟友们负责封锁相川港口，巡查环岛海路，确保切断佐渡岛与日本岛屿的联系。 商军将全力应对越后国的大名军队，转移海岸边的粮食等储备物资。越后国负责佐渡岛的物资补给，军队实力较强，我们只能边打边规划行动。 诸位，商军作战军纪严明，我希望盟友遵守商军的作战纪律，缴获的财货登记清楚，战后会统一分配，商军严禁杀伤无辜百姓，所以请盟友的军队听从商军的指挥规矩。 北方商行抽调一个连队的水军配合商军作战。” 冯杰指着地图道；“作战期间，严禁非易水湖商行和北方商行的船只通行。各位盟友封锁佐渡岛，严密巡查各自的战区水面。 每日，向本官旗舰报告各自的情况，我们要密切联络。 各位，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我们要有艰苦作战的准备。” 定远侯站立在战船上指着岸边出羽大名们的军队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哈哈，本侯从小熟读兵书，打败一群蛮夷易如反掌！” 谢老黑对侯爷道；“定远侯爷，商行将派遣商军支援侯爷，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候商军到达再发动战争。 在下心里不太踏实啊！” 定远侯摇头道；“兵贵神速，侯爷我手下的水手一百多人出自京军，军官是京营火攻都司张名振。 李银河说的好，实战是最好的训练也是检验武器战术的教学。我们在辽东要锤炼自己商号的护卫，不能总是依靠商军。 咱们有几十名骑兵，三十名火铳手，数百打手。使用的是精钢武器，打一打大名的武士也增长一些战斗实践。” 张名振在岸边指挥侯爷的士兵组成战阵，三十名火铳手站在军阵前列，左右及后方是其他士兵和帮派护卫守护两翼。道哥弹压帮派打手们保持队形。 京军将一门将军炮掩藏在军阵之后。 几十名骑兵分成两股巡查出羽国进入战场的大名军队。 出羽国各个大名的军队陆陆续续出现在靠近海岸的山峦上。 大名的骑兵渐渐合流，一百多手执长枪移动迅速的大名骑兵与京军骑兵发生接触战，当大名骑兵使用配备的骑兵火铳打击京军骑兵之后，京军骑兵仓皇撤退。 定远侯的福船尽量靠近海岸，定远侯神情凝重观看硝烟弥漫的战场。谢老黑道；“侯爷，敌人的骑兵居然配备了火铳，我们的骑兵撤退了。” “什么撤退了，骑兵被击溃了！” 定远侯黑着脸，指着战场道；“帝国也有骑兵使用的骑枪，但是兵部没有重视。 帝国最骁勇的辽东铁骑依旧使用弓箭，本侯回去要将骑兵火铳的重要性上报兵部和都督府。” 大名的骑兵缓缓回撤，只有一些武士剥取战死京军身上的铠甲，割取人头。 火攻都司张名振派人极力约束躁动的防御军阵，催促撤回的骑兵重新返回战场进行侦察。 大名军队通过海螺大鼓召集步军，各种杂乱的旗帜渐渐归拢在两面大旗附近。数百名火铳手组成一个军阵靠近海岸边商号的防御军阵，战场上硝烟弥漫。 商行留守舢板编队靠近海岸释放重弗朗机，沙船驳船接应撤退的防守军士。 张名振乘坐快船靠近定远侯的指挥战船，神情严肃的张名振禀报定远侯；商号的防御军阵在火铳对射中失利，正在撤离海岸转移到海面上。 第109章 出羽国的作战准备 “我们败了！” 定远侯盯着火攻都司张名振道；“岸边仓储还有很多物资，我们却被赶离海岸，要不是舢板水军接应，上岸的军士和青壮都要被消灭吧？为什么没有打放将军炮？” 张名振面色羞愧；“侯爷，大名的军士装备了很多火铳，您知道，京军的训练极其疏懒，在火铳对攻中处于不利的局面。 按照程序，将军炮隐藏在军阵之后，突然打击进攻的敌人。军阵在敌人的打击下有些混乱，炮兵射界之内是咱们慌乱的士兵，所以没有开炮。” 定远侯摆摆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京军盔明甲亮，其实是训练不足的样子货。侯爷我丢人啊！ 我不管，我们不能放弃岸边的物资。” 岸上传来大名武士鬼哭狼嚎的欢庆声，低级足轻正在剥除战死京军的甲胄，将尸体头颅割下来穿在枪上手舞足蹈。 张名振脸色阴沉看着岸边道；“侯爷，我们需要支援，实话说，依靠现有的军士和帮派青壮，我们打不过敌人。 也许经历过战争，京军护卫战力会有所提高，但是现在士气低落，我们只能封锁海岸，等候支援。” 商军的支援依靠海路很快到来，李银河率领鸟船从虾夷海峡赶来，海知礼金羊率领两艘海沧船从佐渡岛赶到出羽国岸边。 李银河登上定远侯的旗舰福船，向定远侯拱手道；“银河接到侯爷的求援信息，用了大半天就赶过来了，海路畅通真是便利运兵。” 定远侯等李银河等人寒暄完毕道；“银河啊，我的护卫和青壮被大名军队驱赶到海上，死伤一百多人，实在是丢人。 江湖凶险，但是侯爷我从没有吃过如此的大亏，必须报复。” 李银河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实话说，侯爷的护卫主力是京军，缺乏训练战力堪忧。 好啦，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进船舱研究一下战术。” 大家进入官厅，李银河请有些恍惚的定远侯坐下，对众人道；“战争是残酷的关乎一个帝国一个组织的生死，所以商军作战要慎之又慎！ 作战涉及的方方面面极多，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商军在战前情报收集，战时调控指挥，战后总结经验方面规定了详细的条列。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我们要有战死的准备，但是，凡事预则成，我们对于战争要尽量做好准备才能向死而生！ 我带来了参谋团队，请作战参谋讲解战场情况。” 作战参谋起身向大家敬礼道；“诸位袍泽，参谋们结合德川幕府的统治制度粗略推测其动员情况。幕府是封建分封制度，战争动员参考的标准是粮食产出。 各地大名因为粮食等产出差别很大，所以每一个藩国的情况并不一样。 根据北方商号股东的信息，万石石高可以动员二百人或者更多一些，其实大名的情况千差万别，根据军队到达的远近不同，大名动员的军士万石一百多军士。根据距离战场远近，军队需要大量民夫携带作战装备及粮食等物资。 出羽国石高八十六万石，久保田藩酒井氏上杉氏是比较大的地方势力。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以久保田藩上杉藩为主的出羽大名。 敌人的军队由武士火铳兵弓兵长枪兵以及军役人员组成。远征需要携带粮食等补给，所以到达战场的军士一千多人，当然，军役民夫会远远超过作战士兵。 出羽国面积较大，有山林和平原山谷，农林业生产力较高。大名的马匹比较充足，火铳兵超过军士两成以上。 德川幕府大力压制大名的实力，日本各个大名已经很久没有作战，真实的实力需要实战来确认。” 李银河冲参谋点点头，对众人道；“敌人的优势是本土作战，人数众多且装备了火铳，敌人的劣势是依靠封建土地产出征召士兵，动员效率低。由于幕府的打压，大名的军队没有强大的海军，也没有配备大口径火炮。 封建军士的动员需要征召大量民夫，所谓万石二百多人，没有战争经验的民夫占据出征人员的比率过半。封建动员的效率低下，没有战争经验的民夫负责转运粮食武器装备，日本岛屿地势崎岖，依靠民夫肩扛手抬运输物资支持不了多久战争时间的。 敌人的作战决心并不一致，商行在陆奥国北部青森港采取了军事行动，陆奥国的大名们行动非常迟缓。实力最强的伊达氏没有动员远征，而准备出兵的南部氏正在召集武士，行动极为缓慢。所以，商军在青森港面临的敌人压力不大。 侯爷在出羽国海岸遭遇敌人的抵抗，既然敌人决定作战，那么我们就坚决打击出羽国大名。战争既然开始，那么想要结束就不容易了。 商军作战一向主动灵活，银河船队携带了警卫连，侦察连，战车连队，医护排及最新组建的火炮部队。 请参谋汇总到达此地的各商号的作战人员。” 参谋起身，拿出册子道；“除了支援的商军外，侯爷能够作战的护卫七十人，天津阿道和谢老黑部青壮一百四十名，文礼商号海知礼支援海沧船一只，携带青壮四十名，宛城金羊海沧船一只，船载青壮三十七名。” 李银河点点头；“我们的后勤保障情况如何？” 参谋翻看册子道；“侯爷转移了海岸大名仓储粮食两万石，福船装载了一百吨，船队海沧船苍山船沙船全部满载。侯爷船队缴获大批沿海渔船，满载的渔船准备转移粮食等物资到虾夷仓库。 商军武器弹药充足，商军每日三顿饭，主食副食充足，可以随时发动攻击。” 李银河对海知礼道；“海掌柜，日本大名的沿海船只大部分无法安全渡海，请你率领本部船只青壮将缴获的物资转运虾夷仓库。驾驶缴获船只的水手从天津以及谢老黑部青壮中选择。” 李银河对金羊道；“金羊掌柜，请您率领本部船只协助海掌柜转运物资并提供保护。商行将会按照彼此约定分润缴获，根据实际情况轮换登陆作战。” 李银河对众人道；“中华伦理是慈悲的伦理，是一种追求和谐共处的高纬度智慧。倭国统治者缺乏智慧，把华夏谦逊的态度看成软弱，华夏帝国强大的时候，他们会卑躬屈膝，华夏帝国动荡衰弱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侵略我们。 缺乏智慧的统治者相信的是弱肉强食，大明帝国遭遇内忧外患，倭国偷偷摸摸侵占虾夷，武力侵略琉球群岛，商行的根基是大明，那么，我们开拓商道遭遇华夏领土被侵犯的问题，领土问题绝对不容侵犯。 德川幕府的兵力强大，但是，商行将用勇敢和武器清除敌人。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战争是长期的，商军要明白，我们摧毁的是日本的封建统治者，改造其社会秩序，将日本纳入商行的商贸体系。 战争服务于政治，商军作战注意规模，极力避免伤害平民。 得道者多助，商行要注意团结认同和谐共赢理念的日本盟友，和平富裕才是商行开拓商道的目的。 我命令！” 李银河对起身的众人道；“侦察连抵近敌人搜集敌方军队的信息，骚扰敌人的驻军，截杀敌人的补给部队。 封建军队动员的后勤是薄弱的，那么，各商军部队在船队中休整待命，做好战争动员。我们需要耐心消耗敌人的战争潜力。 诸位袍泽，目前各方能够直接听懂的就是铁和血。那么振奋精神准备战斗吧。 无牺牲无胜利！”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海被晚霞染成金黄色。海知礼金羊的战船护卫着转运船只融入金色光芒之中。 朴太愚和小溪稻田乘船接近李银河的鸟船，李银河微笑地迎接两位北方商行的股东。 李银河指着大海道；“两位朋友，海天一色金光万里，龙王推浪天罡据酉。 此时正是我等豪杰搞事情的绝好时期啊！” 朴太愚拱手施礼，掏出折扇貌似优雅的呼扇几下道；“学生其实是文化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本官是良民，不喜欢搞事情。” 小溪稻田揉揉额头，向李银河施礼道；“李大人，小溪在釜山创办了商号，一部分青壮跟随彼得船队出行，我带领三艘船只配合商军封锁佐渡岛，感谢李大人对商号的支持。” 李银河摆摆手道；“我们是朋友，应该携手前行。辽东的后金，日本的幕府采取的都是落后而残暴的统治制度。他们是我们行商天下的障碍。 我们正在和幕府以及大名们博弈，目的是将日本纳入商行的贸易体系，开启日本百姓的民智，阻止日本锁国改善日本民众的生活水平。 日本的事情终究归你们日本人管，小溪，你觉得日本应该采取怎样的管理制度？” 小溪稻田有些犹豫道；“我本来倾向政令回归国王，但是查阅稀少的历史资料，我发现，所谓皇室统治其实和幕府统治一样，伪善而残暴。小溪认为，日本要开启民智，改善民生，切切实实和邻居们和谐共处。 我们在釜山将幕府与朝鲜的贸易处改建成商号，大家共同筹划建设，效果不错。至于如何发展，我们也在摸索之中，按照商行提供的以民为本的治理原则，正在实践中。” 李银河点点头；“世界正在飞速改变，华夏帝国的精英腐败堕落了。先贤为人道建设提供了封建统治模式也提供了更高的社会制度的展望。 中华帝国的精英满足于封建特权，根本就不想改变，华夏帝国一直在封建统治模式之中兜兜转转，为了特权利益宁可保守到变态，华夏帝国影响着邻居们，亚洲在社会制度方面停留在奴隶制封建制，这是华夏帝国思想界停止了思考和实践造成的局面。 好在，先贤的教诲一直在儒家经典之中，只要意识到了问题，终究会在人道领域摸索实践，比如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 李银河向朴太愚拱手道；“朴大人，你不在云从岛济州岛主持工作，怎么亲自来到了日本周边？” 朴太愚微笑道；“实话说，学生就是赶过来要亲自参加对倭国的战争，亲自揪着倭寇统治者的脖领子往地面摩擦，这是一帮畜生统治者。 倭国给朝鲜带来无尽的灾难，天道好循环，学生带来一些战船参与商行的战斗，战船配合冯杰部封锁佐渡岛，我赶过来参加出羽国的战斗。” 李银河点点头；“很好，朴学友啊，战争服务于政治，政治服务于经济，所有的作为服务于人道治理，所以我们要注意战争的节奏。” 一名商军递给李银河一张纸条。李银河点点头道；“点燃一炷香，一炷香之后开始行动。” 商军通信兵去落实李银河的命令，李银河指着海岸道；“商军将消耗大名的战争潜力，同时侦察骚扰敌人的军队，一炷香之后，商军战船开始炮击，参加炮击的鸟船福船将根据侦察连的指示打击海岸的敌人。 诸位，我们要注意炮击开始之后的安全，观看炮击之后去会议室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天色渐晚，海水开始涨潮，海浪声越来越大，远处海面传来隆隆巨响。鸟船缓缓调整船身，船头指向海岸方向。 测绘军拿着规尺标注炮击区域，两门十八磅火炮褪去炮衣，水兵已经装填完火药，静静等候炮击命令。 两支火箭突兀地出现在海岸上空，落地之后引燃侦察连设置的火药，随着火药炸响，两团烟火指示出大名军队的两处宿营地。 火炮手在测绘军的指挥下紧张调整火炮角度，轰隆一声巨响，炮弹飞向岸上的火堆方向，炮手们撤下火炮，另一门火炮被推向船头。 李银河对大家道；“鸟船福船的重炮将持续炮击大名军队的宿营地，时间一个时辰。我们去会议室吧。” 等进入会议室的人们落座。李银河指着悬挂的地图道；“倭寇睚眦必报，战争一旦打响就是持久战。 商军计划利用战船优势持续打击日本岛屿，直至削弱幕府无法控制大名们，进而改造日本的社会。” 朴太愚起身道；“李大人，朝鲜抵御幕府军队，动辄动员十几万人手，还往往处于战争的劣势。 所谓一力降十会，商军军事素质比较强，但是人数太少了！ 学生认为我们打一下就撤走了，李大人的意思是持久作战？” 李银河点点头；“商军的作战体系与幕府封建军事体系截然不同。 商军的依托是资本贸易体系，大家没有明白资本的暴利本质，两个体系的哲学维度不同，我们是降维打击敌人，我们依靠现有的武力制定的策略是持久战，如果商军实力增长快速，那就是击溃战。 显然，商军正在成长，但是，占据战争的上风还是可以的，我们需要一边作战一边评估，也需要朋友们了解商军体系，携手改进这个体系。一切以实战为标准。”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围绕日本岛屿，商行进行四条战线的推进。我一直强调集中全力，但是这次战争情况不一样，商军有能力多点进行战争。 比如此次出羽国作战，我们开局遭遇挫折，可以迅速撤离战场，我们的补给充足，支援迅速，能够不间断打击敌人。大名的战争动员能力薄弱，打下去就是崩溃。” 商军警卫进入会议室报告，大名军队被重炮打击之后正在转移宿营地，开始远离海岸。侦察连请求攻击。 李银河起身敬礼；“商军尊重一线指挥员的判断，回复批准侦察连的请求。注意现在是夜晚，战术要灵活，疲惫敌人就好。” 黑暗中的海岸上喧闹异常，侦察兵东边敲鼓西边击锣，大名军队的后方传来了刺耳的唢呐声。 李银河对惊诧的众人道；“侦察部队在袭扰敌人，商军在正面作战之前，尽量调动疲惫敌人。出羽国有很多大名，他们的军士民夫多少不一，补给并不统一。商军择机清除散落的大名军士，袭扰其补给线，屏蔽其侦察部队。 明天，参谋处将评估敌人的作战实力。 商行需要在海参崴等地域安置数万辽东百姓，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移民的吃穿。商行在收集粮食的同时，努力提高利用各种辅食，比如野果，鱼类和各种山野禽兽。 各位，我们的战士也需要充足的营养，吃饭是极为重要的战斗力。我们畅所欲言食品获取及保鲜保质的方法吧！” 小溪稻田起身道；“李大人，日本四周环海，日本人的生活极其艰辛，普通百姓每顿饭标准就是一个饭团配备一碗豆酱汤，如果能有一点海货，就是丰盛的饭食了。 所以，普通人尽量收集海货，通过各种方法处理海货，让海产品保留更长的时间。 最简单的方法是处理鲜鱼，通过清理掉易腐烂的部分，搓盐晾晒，这样就能得到大量鱼干。鱼干经过泡煮，跟肉类的营养类似，普通人都会处理海货， 但是日本的粮食金贵，绝大多数农户买不起海货，出卖海货挣不到钱，幕府不允许农户私下流动，也不允许买卖。 大家都是赤贫，但是日本周围能够获得大量海鱼，鱼干可以保质。” 第110章 准备炮击大名军队 朴太愚起身郑重道；“要说对食物的保存，朝鲜百姓通过泡菜能够处理一切食品。” 朴太愚看小溪有些不自然，继续道；“泡菜真的能处理所有的吃食。 朝鲜依山靠海，地形崎岖，粮食产出并不富裕，所以，腌制泡菜在朝鲜无比重要。 当然，朝鲜泡菜大量使用鱼虾，鲜贝辅助泡菜，并添加大蒜生姜，味道让外国人掩鼻，但是，这是让朝鲜人上瘾的味道。 泡菜美味又营养，能够吃到泡菜还能挑剔什么！ 我决定明早亲自料理泡菜，大家都要品尝。” 李银河赶紧道；“朴同学，我们正在探讨食物保质的方法，只要提出建议就好，你不用亲自做饭了，我们正在打仗呢。” 朴太愚摆手道；“朝鲜百姓生活艰辛，泡菜对每一个家庭至关重要，泡菜关系到每一餐的吃饭质量还关系到收入。 在初冬，每一户的朝鲜女性都要集体出动，腌制越冬的泡菜。 朝鲜百姓的收入渠道不多，泡菜的腌制出售对家庭收入至关重要。 我希望商军采购泡菜。朝鲜每一季会使用新鲜食材炮制食材，既保鲜保质又美味可口。 李大人，如果不信我明天为大家泡菜。” 李银河赶紧道；“朴同学，有关民生的食材炮制方法都值得赞扬推广。 我们推广贸易，当然关注商品的种类和数量，这是改进当地民生的措施。 我呢栽种了一批辣椒，辣椒产自新大陆，如果将辣椒加入泡菜，我认为辣椒将帮助泡菜提升口味。 朴同学，你应该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改进泡菜这一商品的品质方面，而不是给我们做饭。” 朴太愚一脸凝重道；“朝鲜泡菜一般使用酱焖盐渍，配合姜蒜，也会加入鱼虾生蚝石首鱼酱或者新鲜的鳕鱼。 如果加入辣椒，将会出现一系列创新的泡菜口味。 好吧，李大人，我带来的船只人手由商军率领，我要筹集泡菜同时改造泡菜。” 李银河点点头；“非常好啊，朴同学，商行将采购大量泡菜，你作为朝鲜特使以及监察宪官，赶紧联系货源落实订单吧。 我们对于幕府的战争是否长久顺利，关键是我们是否能够在战争中取得的收益超过战争支出。同时，能否为商道百姓带来生活的福利。” 小溪稻田起身道；“李大人，我作为日本武士，希望改造幕府的管理体制。 我们设想按照商行的乡社管理体系，按照乡社管理，建设，教育等举措进行改造，我们需要金钱的支撑，我想向商行借贷。 李大人，你认为我们能否借贷？如何进行抵押？” 李银河点点头道；“小溪啊，商行行商天下首先是保证农户能够吃饱穿暖，其次发展工坊繁荣商贸。 其实就是华夏先贤的人道建设期待；民为贵。 我们打击的是代表封建的幕府，日本的教育有致命的隐患。日本一旦发展就会野心膨胀给世界制造麻烦。 日本一直在学习世界上的所谓强国，最终只能学习外在形式，而忽略强国的伦理内涵。 小溪，我没有歧视你们。但是从历史展望未来，日本的统治者充满了短视和急功近利，所谓重小利而罔顾大义，外表貌似谦恭内心冷漠残暴。 我们和幕府的冲突无可避免，商行必须打破日本封建统治的藩篱，幕府掌握了日本粮食总产量1\/4的富饶的土地，和大阪、京都、江户等重要城市以及主要的矿山，还垄断了金、银、铜币三种货币的铸造权。 幕府看似强大，其实强大和弱小是相对的，我们使用精锐军力每次作战造成局部强大，利用制度的优势降维打击幕府。 关键是民生领域的建设，日本百姓能够和商行接触过程中得到富裕的实惠，更加得到了争取尊严的机会。 易水湖商行决定，在同幕府战争之时取得缴获补偿之后，由小溪和对马岛组成联合商号接收日本的产业，调整日本岛屿的贸易利益，自主改造日本的社会结构，为日本百姓谋福利。 比如，商军和盟友控制佐渡岛之后，向你们转交佐渡金山。 商会银号向你们的日本商行投资一百万银。” 李银河对惊讶的小溪道；“这只是初始投资，银号以佐渡岛产出为抵押，由交易所为你们发行乡社建设债券，每年最低一百万银的北方纸币额度。 当然，商会会派驻监察人员，目的是督促资金确实投入民生领域。” 小溪稻田道；“感谢商行及商会的慈悲，你们能够将矿山还给我们，说明商行同盟友携手发展是真诚的，是言行一致的典范。 我可以表态，日本新的机构专注于制度建设。 我们向远方拓展依托北方商行，也就是说，日本保持自卫的基本武力，向外的军事及贸易行动由北方商行指导。 我对于日本的大名，甚至接受新式教育之前的一两代人都不放心。 生存还是毁灭，日本需要智者掌舵。现在的日本只有财阀，没有思想家。” 李银河点头道；“东亚的百姓勤劳，就是缺乏指引。 小溪啊，日本是一个贵金属储藏丰富的地区，岛屿盛产金银。 但是，日本很有钱却民生艰辛，日本没有为自己以及邻居们做出建设性贡献，反而成为亚洲的灾难源泉。 小溪，商行会向你们转移幕府控制的产业，同时希望你们明白货币的含义。 钱可以衡量一个商品的价值，钱甚至可以衡量一个资产的价值。但是，钱却无法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做了多大的官，拥有多少金钱，而是他为民族为地区做了什么贡献。 我们目前都是依托商业机构做事情，那么就要明白，我们要在劳动以及商品领域为百姓谋福利。 货币是一般等价物、价值尺度、价值存储、交易媒介。钱能够买很多很多东西。 我真诚的希望，我们要超越权钱去追求星辰。我们要利用钱为民族做一些事情，比如改善他们的生活，为他们提供文化启蒙，为他们创造仰望星空的公平的物质基础和发展机会。 人间正道是沧桑，首先，要用货币武器配合商军击溃幕府，团结愿意进行商贸的盟友，进而改造社会形态。 一定要警醒，钱有异化功能，不要被钱奴役。” 朝阳初升雾气渐渐散去，海岸的大名军队已经远离海岸扎营，在海岸和宿营地之间留下宽阔的地域。 叶小鸾对甲板上观察海岸的李银河道；“师父，大海的颜色是一种蓝色，无瑕透明纯洁宁静，可惜啊，眼前的沿海地域将发生战争。 您昨晚跟小溪谈了货币，对于小溪的改造事业充满了忧伤，真的很奇怪，您对日本有着异乎寻常的警惕。” 李银河望着大海道；“小鸾，人间正道是沧桑，大明帝国也好，我们的邻居们也罢，甚至包括远渡重洋的西人，他们目前都会把商行作为敌人。 商行宣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与目前的世界充满了斗争。 这个世界习惯了一小撮人，也就是士大夫，也包括西方的资本家在内，他们是统治者。 华夏的封建糟粕与我们悠久的历史一样源远流长。我们明白易经，所以明白我们的文化灿烂智慧，那么他的糟粕一样陈腐恶心。 一小撮统治者僭越所有人的利益，这似乎是人道规律。其实，子思孟子先贤已经阐述了人道的更高期待，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是人道建设的主力，庶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精英治理王朝转向众人共治，这是我们实践的方向。华夏王朝的统治难以超越三百年的宿命，这是精英统治的极限期限，精英统治难以改变自身贪婪的致命缺陷。僭越公权力盘剥庶民最终导致玉石俱焚。 可惜啊，华夏一次次改朝换代，史书中的记载充满了惨绝人寰的记录。人口消减，华夏一片焦土，文明被一次次打断。 人身难得，我们来到尘世也是一次历练啊，拥有理想实现理想也是莫大的幸福！ 小鸾，目前这个世界是丛林法则，和平是美好的，但是实践人道秩序不是绣花不是书画写意，是地火明夷是血与火的较量。 生于华夏是何等幸甚！我们只要进行灵魂思考就会得到先贤的经典阐释。 而很多民族没有这样的祖先眷顾，比如我们眼前的日本。” 李银河对一旁的定远侯道；“侯爷，嘉靖年间，六七十名倭寇在南直隶游走数千里，甚至攻打南京，杀死四千帝国士兵，沿途烧杀抢掠，这是事实吧。 南京周边有十二万守卫，竟然任由倭寇肆虐，是帝国的耻辱吧！” 定远侯摇头道；“羞耻啊，帝国南方的军队不堪一击，大明帝国一定出了大问题。 实话说，南方沿海盗贼是大明官员，走私商贾和倭寇一起作乱。但是，攻击南京的六七十名强盗确确实实是倭寇。 他们是畜生，沿途杀伤官兵，祸害百姓，奏章只记录了战死军士，实在是不愿记录受灾的百姓。 据我所知，侮辱妇女枪挑幼儿虐杀平民，其间不乏倭寇拿平民开膛破肚砍头截肢取乐的畜生行为。 国虽大好战必亡，但是，忘记战争就会被人肆意欺辱。” 定远侯指着海岛上的山峦道；“华夏帝国的统治者认为，倭国是畏威而不怀德，侵略成性的畜生之地。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倭人必须接受教化，如果不接受，就是一群祸害。 我们没有资格为惨死的百姓原谅他们，冥顽不顾反抗者，杀无赦！ 银河，你万万不可仁慈！” 李银河点头道；“这片岛屿是商行重点改造的区域，倭人狡诈残忍是他们的共业。 上天有好生之德，商行必然经营好这片区域。” 参谋拿着侦察报告急匆匆赶过来，对李银河道；“李大人，侦察部队已经摸清敌人的基本情况。 我们正面的敌人是以秋田藩和米泽藩为主的外样大名军队，人数五千，其中战斗人员两千人，征调的农夫三千，农夫类似帝国的民夫，负责运输粮草和装备。 由于幕府的限制，大名财力匮乏，大名实际能够派出的战兵万石不高于一百人。 大名的军士首领是武士，幕府武士等级二十多级，军队的指挥由大名的家臣武士充当。 家臣武士和陪侍武士率领足轻小头，足轻小头管理五名以上的士兵。 高级武士负责指挥和充当骑兵，也负责指挥步兵，指挥步兵的称作足轻大将。 大名军队由骑兵火铳兵弓兵和长枪兵组成。敌人的战术是火铳兵发射火器，弓兵补充远程火力，步兵肉搏。 在抗倭援朝战役之时，幕府的火铳兵给大明帝国军队造成了严重损失。 大名的军队没有配备重炮。” 参谋继续道；“侦察部队袭扰了岸边的大名军队，迫使其退离海岸，目前敌人距离海岸八百米。 侦察部队袭击击杀敌人一百多人，抓获三百。 目前登陆场地宽裕。 另外，根据俘虏交代，出羽国的谱代大名以鹤岗藩为主出兵五千，农夫一万，他们不敢走沿海道路，翻山越岭行军，应该两日内到达战场。 谱代大名是幕府统治藩国的嫡系，据说携带了几门小炮。” 李银河道；“谱代大名们的石高是多少？” 参谋翻看手中册子道；“出羽国谱代大名的石高集合在一起大概三十万石。” 李银河点点头；“以三十万石高征调一万五千士兵和民夫，谱代大名们急于表现啊！ 好吧，嘉奖侦察部队，继续探查清晰谱代大名的底细，可以向小溪等人询问。 既然登陆场地安全，那么按照作战计划登陆。 此次指挥由参谋团调度，命令；各登陆船只联络完毕之后，进行登陆作战。” 鸟船缓缓将船头指向远离岸边的大名军队宿营地，鸟船船头被硝烟笼罩，一声巨响之后，重炮炮弹砸向大名军队。 测绘军拿着标尺指挥第二辆炮车替换第一辆炮车，重炮再次打响。 大名军队宿营地占据了一大片区域，区域内腾起浓烟。 各艘船只向指挥舰释放信炮表示准备完毕，舢板编队逼近海岸，用重弗朗机驱赶大名的侦察骑兵。 四艘沙船依次靠上码头，商军警卫连率先集结成军阵缓缓前行一百米，拓展登陆场。 商军侦察连骑兵集结之后，梭巡登陆场。 李银河指着转运登陆的战车部队，对一旁的定远侯道；“侯爷，商军此次投入刚刚组建的重炮连，使用大明帝国制式无敌大将军炮。” 定远侯使用望远镜观察商军转运安置的火炮道；“蓟镇火器最大的莫过于无敌大，其子铳重达150斤，母铳为铜制重达1000斤。 可以发射7斤合口铅弹，配3斤子弹和更小的总重1斤的孙弹，单发仅重2、3钱的霰弹二百发，射程可及800步。 帝国军队一般使用在近战时间，目标是骑兵团队。” 李银河点点头；“侯爷是知道基本战术的。 帝国使用的无敌大将军炮重量千斤，使用在近战是因为无法测距。 商军使用标尺能够相对准确打击目标，所以当作陆地远程打击武器。 可惜的是，这种重炮无法车载发射，密闭性欠缺，只能提前布置发射阵地。 商军正在改进红衣炮，饭总要一口一口吃啊！” 定远侯指着军阵的战车道；“商军卸下四门无敌大将军，其余的炮车没有卸下火炮啊！ 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火炮？” 李银河淡淡道；“打仗就是打钱，银河追求尽可能多的火力释放，当然要准备更多的火炮。 商军追求远中近火力配置，叶梦熊大人利用无敌大将军的锻造子铳改造成1~5号大将军炮，且经历了数十年的实战检验。 商军借鉴了叶梦熊大人的成果，使用了车载轻型将军炮，发射不需要卸载。” 定远侯点点头；“叶公炮系列，熟铁锻造二百五十斤左右，可以发射7斤合口铅弹，射程八百步。 但是，准确度不高，一般用作发射霰弹适用于近战。” 李银河淡淡道；“敌人的目标是一片区域，商军使用了标尺，关键是此次投入了十辆狼机战车。一辆战车两门狼机炮。 狼机的弹丸重量约为1.25斤左右。其射程在一里有余，百步之内可洞穿人马，威力在弓箭射程之外。 关键火炮轻便，机动灵活，炮击效果需要实战检验。 商军是商行的武力表现，商行是做买卖的，财力毕竟富裕一些。” 距离海岸一里之外的大名军队乱哄哄集结，身背指物旗的武士们规划士兵们结成方阵。 日本大名的士兵虽然慌乱，但是没有溃散，在重炮袭击之下跟随指物旗集结。 除了指物旗，大名还有各自的家徽印记，此时以久保田藩和上杉藩为主，士兵们依靠海螺声，锣鼓声集结成两个大方阵。 商军在海岸迅速设置炮击阵地，四门千斤弗朗机指向大名军队集结区域。 第111章 资本是一种意识 大名军队没有预料到商军远远的释放火炮，实心炮弹杀伤力有限，但是炮弹数量众多，持续不断，严重打击士气。 商军四门重弗朗机，二十门车载将军炮不时向五百米外的大名军队集结地投放炮弹，一个波次二十多枚。 海边的土地不利于炮弹形成跳蛋，但是，只要被炮弹擦到，士兵们缺胳膊少腿鲜血飞溅是难免的。 很久没有打过仗的大名军队们懵了，因为从来没有遭遇过超视距的打击。 大名军队之中海螺声，金锣声急促不断，机动能力强的骑兵纷纷集结，达到百人规模就向商军炮兵阵地冲锋。还有更多的骑兵正在集中。 定远侯指着冲锋的大名骑兵道；“敌人的战斗意志顽强，在商军的炮击中敢于还击，我的护卫登陆海岸遭遇失败是有原因的。 银河，敌人的骑兵冲击规模不小，商军登陆了几百人，有没有危险？” 李银河看着远方渐渐加速的敌人骑兵，淡淡道；“商军炮群左翼是战车连队和一个守御连队，右侧是商军警卫连和骑兵连，商军还有两个预备连队。 战争充满了未知，谁也无法保证安全，一切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觉悟。 日本人缺乏哲学智慧，行事喜欢走极端，所以商军需要敲打他们的脑袋才能让他们静下心来。 日本人为了侵略行为全族欢庆，这个民族充满了狂妄自大，残暴愚昧。统治者和普通百姓没有脑子，习惯于服从强权。 这里是商行重要的行商区域，那么，让我们先打过再说！” 大名骑兵选择炮群的右翼作为攻击方向。右翼商军骑兵连长瘦兔抽出了蒙古弯刀。 瘦兔举起弯刀道；“我们大部分骑兵曾是来自蒙古各部的甲兵。 蒙古帝国曾经两次进攻倭国，因为遭遇大风铩羽而归。倭人认为倭国被神风护佑，对蒙古勇士充满了蔑视。 今天，我们骑兵作战要展示蒙古人的武勇，扣甲，正面迎战！” 商军骑兵连军阵缓缓启动，骑兵纷纷扣上面甲。 瘦兔转头大声道；“狩猎！” 瘦兔扣上面甲带领骑兵渐渐加速。 “狮子来了，打败它；老虎来了，打败它；大象来了，打败它！ 威又威，威达威，嗯马达依威佑……” 骑兵连的低吼充满节奏和压迫感，通过面甲的缝隙形成死亡呼啸。 一个骑兵班快速超越骑兵队伍，骑兵班的士兵们手持弯弓，伏低身子成弧线掠过大名骑兵。 骑兵冲锋的时候马速极快，骑兵班的士兵们冷静地点射进入五十米内突前的大名骑兵。 瘦兔带领骑兵主力杀入前锋混乱的大名骑兵队伍。商军骑兵的马刀扬起一片银光，旋转，劈落眼前的敌人。 瘦兔带领骑兵连凿穿遭遇的大名骑兵，减速回转，再次对冲剩余的大名骑兵。 等骑兵连回转军阵右翼，最先到达战场的一百多大名骑兵被全部消灭。战场上一片断肢残骸，只有几匹马儿茫然地在战场转圈。 定远侯咂摸着嘴道；“银河啊，商军的骑兵战力强悍，就是有点野蛮。 他们回撤之时还在敌人尸体上补刀补箭，这是一点不留活口啊！” 李银河淡淡道；“战场之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敌人的骑兵是幕府及大名的精锐，是幕府统治的基础，他们是维护幕府封建统治的基石，是顽固的既得利益者。 所以商军坚决击杀敌人的骑兵。” 李银河转头对定远侯道；“侯爷，倭寇对敌人的残暴不同于大明帝国的慈悲伦理。他们就是畜生！ 据情报显示，出羽国的谱代大名们集中了六千多士兵，他们总共出产粮食接近三十万石。 敌人一万石粮食平均养活六千多人，武士四百人，能够征调远征的人数一百人。如果距离遥远，出兵的民夫会急剧增加。战争时间稍微延长就会超越封建经济难以承载的消耗。 出羽国谱代大名们征调了领地内一半多的战兵，随行还有大量民夫，这是涸泽而渔，要彻底清除登陆的商军。 敌人不明白商军的底细，妄想杀光商军，在幕府统治者面前邀功啊！ 他们甚至约定，孽杀俘获的商军，使用剥皮开膛刨腹的手段。 他们的前锋已经接近战场，我们需要迅速击溃眼前的外样大名军队，也许明天就要和谱代大名们交手。” 李银河对定远侯道；“银河的个性是有仇必报，如果他们失败了，不要再想着回归领地苟延残喘！” 外样大名骑兵第二波次的进攻已经开始，一百多骑兵选择炮群左翼的战车连队作为突破口。 进攻右翼的大名骑兵被全歼，使大名骑兵对右翼商军产生了恐惧，他们转而进攻左翼战车防线。 战车连拥有九辆偏向车，三辆将军炮车。商军战车配备的将军炮重仅为二百五十斤。可以发射7斤合口铅弹，配3斤子弹和更小的总重1斤的\"孙弹”（单发仅重2、3钱）二百发。 商军使用将军炮不同于明军对火炮的近战理解，商军讲究开门见山，开战就投放尽可能多的远距离火力。 随着三门将军炮打响，战车士兵以排为序列击发火铳。 左翼防守连队手持步弓，在战车观察哨的指挥下向战车前方抛射，给战车上的士兵争取填装弹药的时间。 不多的大名骑兵绕过拒马，穿过弹幕和箭雨，到达战车前方。几名悍勇的骑兵踩着战马跳上战车，很快被战车商军捅死。 十几名残存的大名骑兵试图绕过战车，一个连队的预备队商军迎上绕过战车的大名骑兵。 定远侯指着迎战的商军道；“银河，你的预备队有女真射手。” 李银河一边观看战场一边道；“侯爷，商军征召了鸭绿江沿线的许多女真青壮，他们擅长步射和近身肉搏。 很多女真青壮是虎力弓箭手，他们是后金的预备战士，目前是帝国的叛军。 其实，他们是帝国的子民，反叛是为了活着。商军雇佣虎力弓箭手，一个月的开销相当于辽东五十两银子的物资，两石粮食，一百斤罐头，五十斤干菜。 以帝国京师的物价来说，他们的生命标价是廉价的，在辽东，这个报酬是奢侈的。生存是艰辛的，我们每争取一名女真人，就能减弱后金的一分战争潜力。 杜鹃在东江镇正在研究商行雇员的伤残补助措置，对于提供青壮的女真村寨进行安全保障和生活改善指导。 商行下辖乡社在医疗教育发展方面一视同仁，应召的女真青壮非常多啊。 侯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帝国与后金生死搏杀十几年了，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解决女真人的反叛问题。” 清脆的军号声打断李银河的讲话，手持步弓的商军预备连队缓缓靠近战车连队左翼，弓箭手们非常冷静，倾听敌人马蹄声判断敌人的距离和方位。 十几名大名骑兵出现在战车军阵左翼，距离预备连队五十米。 商军后备连队的弓箭手手持巨大的步弓，冷静的开弓射箭，女真弓箭手追求的是准确性，射箭频率不高。 一尺多长的箭枝能够射穿重甲，两轮齐射之后，弓箭手收弓整队，一个排的盾兵迅速向战车左翼推进，处理被射成刺猬的大名骑兵。 数百大名骑兵停留在火铳射程之外踌躇不前，商军军阵是个吞噬生命的猛兽，两百多骑兵的试探性进攻只是证明了敌人战力凶悍，没有冲击试探出敌人的弱点便全部战亡。 商军的炮阵传出清脆的军号声，二十门狼机炮调整完射击方向向梭巡不前的大名骑兵集结地齐射。 四门重炮向赶向战场的大名步军齐射，海面上船只纷纷打响船载重炮。 狼机炮使用的是霰弹，密密麻麻的霰弹犹如冰雹般刮过大名骑兵军阵，大名骑兵人仰马翻，马儿对于电闪雷鸣和火药爆炸声极为敏感，幸存的马匹不是瘫软就是四处乱窜。 大名骑兵们调转码头落荒而逃，遭到炮弹打击的大名步军也随着骑兵逃跑。 定远侯道；“银河，敌人溃败了，我们应该追着敌人掩杀，商军为什么不追？” 李银河转头看着定远侯道；“侯爷，战争服务于政治，商行的目的是拉走沿岸的回船贸易储备仓库的物资，分化幕府的大名，将日本的经济纳入商行的贸易系统。 商军数量有限，商军展示武力是为了货值目的。谱代大名的军队即将到达战场，我们需要养精蓄锐迎战敌人。” 瘦兔带领骑兵连缓缓向岸边仓储区推进，刚刚占领仓储区的大名士兵们纷纷撤退。 商军一个后备连队向敌人撤退方向推进，肃清战场。 岸边码头异常繁忙，船只将青壮们转运上岸，继续转运仓储物资。 小溪稻田带领一队釜山商号的日本雇员追随商军的推进步伐，进入战场接收战俘。 李银河对定远侯身旁的张名振道；“张名振都司，战争关乎生死，你们怎么处理死伤的一百多护卫？” 张名振面色惭愧道；“我们的护卫大多是京军，处理他们的后事需要向兵部备案，帮派护卫处理简单，但是需要金钱。 我对于战争理解肤浅了，我们需要搞到一些金钱补偿死伤人员的抚恤。” 李银河点点头；“我们与幕府的战争还会延续很久，战争需要知己知彼，战争服务于商道建设，服务于商行的贸易体系。 吃一堑长一智吧。就目前情况来说，我们需要就近补充给养。兵书强调，就粮于敌非常重要，我们就进获取一石粮食相当于从帝国运输十石的代价。 希望在随后的战役中，你在考虑战争问题的时候也要注意货值因素。 你已经不是一名侠客也不是一名京军都司，而是一名精细的商贾了。” 瘦兔率领的骑兵连肃清仓储区后，缓缓推向一片狼藉的战场，收敛残存的战马，击杀受伤的大名骑兵。 在远离海岸两里的区域，数百名大名征发的空手足轻绝望疲惫的望着商军铁骑。他们是没有经受过战争训练的后勤民夫，一天两个饭团的吃食难以支撑剧烈的活动。 他们甚至没有体力逃跑。 小溪稻田到达民夫面前道；“小溪稻田是釜山商行的经理，是尊贵的武士。 你们是战争俘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需要干活赎罪，同时为自己积攒吃食和回家的盘缠。 认真学习商号的规矩，跟随武士们努力劳作，违反规章者杀！ 现在都动起来，收拾战场物资接受安排的劳作。 一天的主食三个饭团，辅食鱼干干菜，能吃到什么就看我们的努力了。” 小溪头发上系着紫金色发带，随行武士们系着金色发带。 日本统治者武士的身份有数十种规定，普通百姓分不清楚，只是知道面前的武士们尊贵无比。 徒手足轻们迅速跟随小溪等人打扫战场。 海鸟簇拥着通报船来到李银河的鸟船旁，辽东情报总管王剪登上鸟船向李银河禀报情报信息。 王剪拱手道；“李大人，因为商行与幕府正在发生激烈冲突，庙街派遣了船队支援商行在日本的军事行动。 船队到达海参崴港口，换装火炮，补充了给养赶到虾夷海峡，听说李大人在出羽国用兵，很快将到达此地。 李大人，船队包括软帆战舰一艘，福船一艘，沙船两艘。 指挥是洛学川学长，随行战士有一个连队的奴儿干征召战士。 商行在奴儿干的情报管事鳌拜大人协助内府韩赞周大人重建奴儿干都司，在黑龙江流域征召女真青壮补充了都司武装。此次带队的连长是海兰泡地区的首领果果精奇里。 李大人，秦令仪医生跟随船队即将到达此地。” 李银河立刻眉飞色舞道；“令仪师妹要来啦！ 太好啦！” 李银河指着海岸道；“立刻警戒海岸沿线，我要跟师妹逛海” 定远侯腻歪道；“商军已经清理了几遍海岸，哪有危险！ 银河啊，不要搞什么风花雪月的无聊情调，把秦医师抢回家洞房，为家族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算啦，你武力弱鸡，欺男霸女这种基本操作都做不好，你前景黯淡啊！” 李银河略过定远侯的讥讽，乘坐驳船到达岸边。 很快，一艘巨大的软帆船率领几艘硬帆船只驶向码头，通报快船舢板编队在两只船队间穿梭联络。 号炮声此起彼伏，引起船上商军们阵阵欢呼。 一艘快船从软帆盖伦船接上几个人驶向码头。 李银河眉头跳动，双手傅立盯着停靠在码头的快船。 身材雄壮的赖图引领一名身穿皮衣的女真大汉走向李银河。 赖图对敷衍行礼，左右张望的李银河道；“银河啊，秦令仪医生马上下船，你好歹是商行的领导，不要表现得过于重色轻友。 奴儿干都司情况复杂，商军配合内府韩赞周大人正在推行商行的治理规章。 来，见见黑龙江中游地区的部族首领精奇里果果。 我们马上要参加战斗了，你介绍一下战争态势。” 李银河向精奇里果果拱手道；“商行的治理有特定的制度，一会我们将召开战争说明会议，我虽然是商行领导，但是精力有限。 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还要处理一些个人的感情问题。 晚饭的时候，我代表商行会宴请朋友们。 现在呢，我很忙。 你看，我追求的令仪师妹过来了，我要办正事啦！” 果果诧异道；“战争关乎部族的生死存亡，李大人竟然认为是不太重要的事，我觉得你有些不靠谱啊！” 李银河拨开挡路的果果，向秦令仪拱手道；“令仪师妹跟随船队到达了黑龙江流域，又回转海参崴跟随船只到达日本沿海。 关山遥远，师妹辛苦啦，我们去逛海。” 秦令仪回礼道；“李大人，大家都很辛苦，移民工作千头万绪，医疗队要督促海参崴商栈落实防疫事宜。 移民的体质孱弱，跨越千里转移到海参崴，还要注意水土不服。 粮食和衣被是安置移民的关键因素。 李大人，你和赖图大叔，果果谈事呢？” 李银河拍拍果果肩头道；“谈完了，一会在船上探讨战争事宜。” 李银河摆手制止果果提问，咂摸着嘴道；“果果，我们很快要和敌人作战，敌人的数量过万了。 你跟随船队到达了庙街，又来到此地，我希望你跟随商军作战之后再询问本官问题。 远道而来，你现在去找学子后勤保障部门安置好随行的女真青壮们。 我现在要陪秦师妹。” 赖图拍拍果果肩膀道；“李银河是个扮猪吃虎的坏人，他不会吃亏的。” 赖图对李银河道；“银河啊，你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就离开。 你总是强调，我们即将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了，资本的哲学意义是什么？” 李银河马上道；“这是哲学问题啊，资本呢是一种意识，它代表了关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资本无形有质，非常厉害啊！ 它能潜移默化影响人的思维，基本能解决人道绝大多数的关系问题。 好啦，赖图大叔，这是一篇很大的文章，需要展开讨论。 银河强调价值观，就是要对资本的意识问题有清醒的认知，这涉及形而上的天道和形而下的人道制度。 我只能暂时说这么多。” 赖图若有所思点点头，拉着果果离去。 李银河眉毛跳动，对秦令仪道；“师妹，我们去逛海！” 第112章 统治制度是一种意识 李银河看赖图和果果离开，冲秦令仪淡淡微笑，指指大海。秦令仪展颜微笑，缓缓迈步。 “银河，令仪到达了黑龙江流域，那里土地是黑色的，江水是黑色的，森林繁茂，物产丰富。 奴儿干都司是景色秀丽的富饶地区，但是人烟稀少气候寒凉，那里部族的百姓不擅长耕作，生存条件原始艰辛。 他们依靠符咒和简单的草药治病，跟中原地区相比，他们的生活简单原始。 那里百货匮乏，可是部落百姓的精神世界异常丰富，华夏帝国应该加大奴儿干的开发力度，那里将是帝国重要的粮食产地。 帝国中原的土地已经过度开发，土地需要休养。” 秦令仪看李银河微笑着倾听，脸色微红道；“我不是开发建设的人才，令仪非常佩服总结写作乡社治理经验的米粒管事。 令仪从关中走到北直隶，又到达奴儿干都司，觉得华夏江山如画，治理这片辽阔的土地需要统治者具有慈悲的心肠，高远的眼光。 现在的陕西到处是吃不饱饭的流民，帝国的治理有问题。” 李银河点点头道；“师妹经过一段时间的游历，有了一些深刻的感悟。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 人生百年岁月匆匆，疏忽而过如白驹过隙。所以我们要找到主体性，人生就是经历，就是体验。不要被俗世陋规完全制约。 华夏帝国经历了漫长的封建制度，明朝依旧是封建制度。 明朝的经济基础是农业，统治道统是基于血统的天权神授。统治阶层是一小撮特权精英，他们为了维护权利制定了法统，绝大多数百姓是被盘剥的对象。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各个阶层的人按照身份维护着封建统治。 这里说明一点，由道统法统形成了统治体统，这是一种意识，深入人心，精英士大夫也好普通百姓也罢，都觉得这种统治秩序是天经地义的。 普通百姓甚至自觉维护统治秩序，打击想有所改变的人，甚至是亲人。 所以统治制度是一种意识，决定着人道关系。但是，这终究是形而下的东西，最终会走向崩溃。” 叶小纨拿着炭笔边记边道；“师父啊，刚才赖图大叔问了一个问题，资本也是意识，决定了人际关系。 那么资本的意识构建应该超越封建意识吧？”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小纨小鸾还有秦九，现在是我探讨情感的时间，我在和秦师妹探索封建婚姻的弊端。 这关系到终身大事，你们下课了，以后再问问题！” 秦九道；“不就是开枝散叶吗！我们都愿意嫁给你，生娃也不是大事。 师父，追不上秦医师，也不会娶不到女子的。 现在你可以一边追求什么感情，一边回答问题的。” 李银河严肃的看着秦九道；“秦九，师徒如父子，你要明白我是长辈。 以后不许胡言乱语，否则我将你赶出师门。” 秦九眼含泪水对秦令仪道；“师娘啊，女子追求学问千难万难，李师父训斥我们呢！” 秦令仪被喊得面色绯红，对李银河道；“银河，女子读书做事千难万难，师者授业解惑。 行走坐卧皆是功夫，既然秦九她们追求学问，你边走边谈，不影响逛海。” 李银河看看眼神狡黠的秦九，叹口气道；“我一直强调道德情操的修养，反复解读价值论。就是着重指出，我们要有形而上的超然眼光，要有慈悲历世的胸怀，要有判断是非的定力。 如果我们没有追求天道的情怀，就会被资本控制。资本是一种意识，它能够决定人道关系。 封建社会价值观是权钱，你的身份血统决定了特权的内涵。 资本社会就更加纯粹，钱是追求的目标，资本家可以用资金流决定权力，扭曲资金流决定道统，制定维护资本利益的法统，人为创造出适合资本发展的社会体统。 资本的目的是垄断。 如果没有形而上的修为，没有高远的理想，没有慈悲的心肠，那么就会被资本的洪流淹没。 所以华夏先贤提出万物混同，君子不器。” 秦九眨着大眼道；“师父啊，商军才二千多战士吧，您为什么要和幕府全面开战呢？ 幕府旗本八万骑，麾下大名数十万兵力。 我们和幕府的实力相差太大。你是不是有隐藏的强大力量？” 李银河看眼秦令仪，貌似云淡风轻道；“哪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哪有什么以弱胜强！ 一切都是计算的结果。 秦九啊，你要好好学习，起码要把基础知识学明白。你要是明白了博弈论，貌似强大的幕府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我们有制度上的降维打击优势，有强大的信息收集分析能力，有利益一致的盟友，有帝国农院的支持。 我们表面上有两千多名水军，一千陆军，但是，我们的乡社建设会带来庞大的预备役士兵，商行正在创建独特的民兵培训计划。 帝国是商行行商天下的根基，老营会向辽东输送军民两用干部，帝国的东江镇也是商行的商品基地之一及兵员储备地。 这一切都要归于民生建设。我们正在建设工业基地。 日本蕴藏着丰富的贵金属，持久的战争不会让商行失血，商行会将日本门阀藏匿的贵金属流动起来，为拓展商道改善民生做出贡献。 工业体系以及乡社民生建设才是商行进行持久作战基础。 一切都要商军浴血奋战来争取，需要商行的干部去执行，秦九啊，你们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也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知行合一首先要实践。任何的成功没有丝毫取巧和捷径。 我们正在创建和推动一个崭新的事业，需要一件事一件事去做，去寻找规律。” 小溪带领俘虏们协助商行青壮在傍晚时分将仓储物资转移到了海船上，一艘艘满载物资的木船驶向虾夷港口，商行的大海船再将物资转运海参崴。 小溪面对数百名俘虏喊道；“谱代大名的军队马上就要到达了，你们是出羽国的民夫，走小路回家去吧。 每人六个饭团，两斤干鱼，劳作报酬三十文北方纸币。” 小溪举着纸币道；“如果商行打败谱代大名，我们还会见面交易的，你们可以用纸币购买商行的商品。当然，商号也使用纸币并接受你们的商品。 小溪稻田的日本商号规矩清晰，好好琢磨琢磨，回家去吧！” 大名骑兵冲散了海边的薄雾，头戴各种奇形怪状头盔的骑兵们清点了海面上商行的战船之后，缓缓撤离海岸。 李银河望着岸边倾听王剪讲解情报，王剪拿着册子道；“李大人，出羽国谱代大名首领是鹤岗藩酒井氏，此次领军者酒井忠胜，以酒井为首的谱代大名们石高二十多万石。 敌人收编了战败的外样大名的军士，敌人目前战兵近万，军役民夫过万。 出羽国出产马匹，所以敌人的骑兵众多，能够超过战兵的两成。 幕府军队的火铳兵占比较高，即将进入战场的敌人有三成火铳手。” 李银河拍拍王剪肩膀道；“辛苦了，情报工作至关重要，你要继续创建辽东乃至奴儿干的情报网络，万物皆是信息。” 王剪点头道；“是啊，商行正在创建辽东的情报网络，我们在东江镇，商道沿线设立了情报机构，使用各种手段传递信息。 大明帝国昔日的邮政系统给我们提供了便利。我们的快速传递体系依靠飞鸽，平常使用快船马匹沟通水陆商道。 北方寒冷，在奴儿干启动昔日的狗站推动邮路建设，情报部门正在努力实践沟通辽阔区域的各种方法。 我们能够及时得到帝国内部以及东北的政经信息。其实，帝国在邮路建设方面有很多有效的沟通措施。” 李银河点点头；“良好的制度需要人来落实，情报人员的培训是一门艺术。” 王剪笑道；“帝国在辽东人才济济，陈忠在东江镇辅助谢宁大人，温铁心在海参崴，鳌拜在庙街，都是镇守一方的俊杰。 帝国东北疆域辽阔，卑职向老营黄玉大人申请，请老营继续向辽东派驻情报骨干。” 李银河点点头道；“辛苦了，一定要保证商行在奴儿干的情报渠道畅通。 王剪大人需要亲自坐镇虾夷商栈处理情报工作。” 李银河对一旁的定远侯道；“侯爷啊，我们马上要打仗了，您的侍卫们忙忙碌碌在处理马肉啊！” 定远侯一脸凝重道：“做的好小事，吃的了辛苦，万事可为。 银河啊，我的侍卫们出自京军，一向眼高手低。这次在初战死伤一百多，遭遇了沉重的打击。 有了挫折不是坏事，他们明白了低下头认认真真训练做事。 他们参与一部分后勤保障工作，在转运物资的同时尽量创收。 张名振都司曾在江湖中游历，会制作香肠。张名振向商行申请，为商行处理战场上的死伤战马，鞣制马皮，报酬就是处理马肉。 大块马肉煮熟后提供给商军，马的下水佐以调料腌制成香肠。 商行缴获荷兰船只获得了很多香料，张名振的买卖做得不错。” 定远侯指着岸边道；“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敌人不少啊！ 银河，商军数量不多，不要硬碰硬！” 李银河点点头；“侯爷，战争的目的是政治。战争的延续是个技术活。 算法大于看法。出羽国的谱代大名看似人多势众，其实在葬送自己的藩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延续战争需要强大的补给。依靠脆弱的封建制度补给，他们能够坚持几天！ 敌人如果意识到吃饭是个生死问题，解决方法只有疯狂搜刮藩国的粮食物资，只会增加崩溃的速度。 商军搬空了附近的仓库，他们只有找商军速战速决。 商军补给充足，怎么打需要灵活掌握。打还是要打的，但是，商军要掌握节奏。” 李银河指着远方渐渐聚集成阵势的敌人军队道；“大名的军队很久没有经历战争了，又被幕府抽离了财源，组织进攻拖拖沓沓。 落后就会挨打。” 商军的舢板编队划过码头，用重弗朗机驱散大名的侦察骑兵，用火铳排枪击毙试图靠近的骑兵。 驳船将侦察连警卫连骑兵连投送到海岸，等建立安全的登陆场，战车连登陆展开，战车上的士兵在军阵前方一百米区域布置拒马，铁蒺藜。车营炮车固定之后，迅速向远方的大名军队炮击。 缓慢集结的大名军队开始躁动，商军登陆应战的就几百人，还主动挑衅，商军的炮弹造成的杀伤极为有限，但是，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大名军队的作战步骤是积聚火铳手对射，长枪兵近战，骑兵机动。 面对商军不按常理对战，数百名大名骑兵启动骑兵队伍，准备率先肃清商军的登陆部队，步军明显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商军桅杆上的观察哨发出信息。敌人的步军中有多辆楯车。 李银河对定远侯道；“敌人知道商军火力凶猛，准备了抵挡子弹的大车，对于武器的认知速度决定了统治者的统治根基。 但是，感悟战争首先经历生死。敌人很久没有经历残酷的战斗了，进攻方式还是几十年前的套路。 大名的军队推进太慢啦！” 大名的骑兵们没有直接冲锋，在商军军阵之外远远的监视，显然在等候破阵的步军。 一个时辰之后，背插旗帜的大名旗兵在黑压压的步军阵前游走，指挥步军在数十辆大车之后结阵。 商军提前在战场之上用白灰标注了上百个标识，大名的军队没有在意这些白点。 商军战船靠近海岸，按照白点标识的位置释放重炮。重炮的轰鸣声压制了大名军队的指挥乐器。 大名旗兵举着旗帜约束躁动的步军，指挥步军的武士们，足轻小头，足轻大将们声嘶力竭呵斥步军保持军阵整齐。 商军滩头部队打响了三门将军炮，火铳兵按照班排释放火铳。 战场之上硝烟滚滚，由于双方距离比较远，楯车之后的大名军队死伤不多。 几名被击中的大名士兵翻滚哀嚎，这个时代没有有效的救治措施，伤者只能慢慢死去。 战战兢兢的大名士兵们看着商军军阵硝烟消散，商军撤退了，战车连最先转运登船，接着是骑兵，最后的警卫部队也登上船只。 定远侯对李银河道；“银河，战时后撤是大忌。为什么撤退？ 本侯观察了大名的军队，他们训练不足，只有骑兵和一些极少的步军有些战术素养，绝大部分军士战力低下。 商军完全可以打打。” “侯爷，战斗的目的是杀伤敌人保存自我。所谓善战者无名。 孙子兵法强调五事七记，其实就是要明白战略优势，商军数量少，没有必要和敌人硬拼。 对于补给困难缺乏训练的敌人，就要调动他们。敌人每一次大规模运动都是巨大的消耗。 急什么呢！” 李银河指着定远侯的船只道：“侯爷，你的船只上挂满了腊肠，不太雅观啊！” 定远侯撇嘴道；“张名振说了，马肠需要风吹阴干。 我们需要创收支付护卫的抚恤，本侯回京要一一抚恤死伤军士的家眷。 不要谈什么假大空的忠君，我要为他们及家眷提供生活保障。 人间正道是沧桑，升斗百姓只是想要更好的活着。” 李银河点点头。 一艘通报快船靠近鸟船，很快，李银河收到一份情报。 李银河看完情报，对传令兵道；“请冯杰大人安排佐渡岛事宜。 与越后等藩国的战斗由冯杰指挥确定。” 黎明的曙光如同火焰，燃烧着深蓝的海水，灰色的云。整个东方被燃烧的红彤彤的，朝阳冉冉升起，海天之间光芒璀璨。 几艘海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航行。石城岛游击尚可喜在甲板上惬意的伸个懒腰，对商军参谋道；“我们即将到达日本的佐渡岛，本官对战斗充满了期待。” 商军参谋道；“尚将军，您只要负责组织移民事宜就好，商行没有要求您参战。 您是东江镇的游击将军，离开信地会有麻烦。” 尚可喜指着耀眼的红日道；“参谋啊，尚某一直努力进学，虽然被士人侮辱，依旧勤读儒家经典。 但是越读越迷惘。我此次来鲸海，一则输送东江镇百姓迁徙奴儿干，二则要向李银河请教读书的疑惑。 还有啊！” 尚可喜望着朝阳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手持三尺青锋做一番事业。 尚某在东江镇守着小岛喝风，没有人赏识啊！如今时来运转，更应该努力表现。 尚某凭手中刀枪要为帝国开疆扩土。至于东江镇衙门，甚至蓟辽督师衙门。 在尚某的眼中都是鼠辈而已！” 尚可喜船队到达佐渡岛水域，尚可喜乘坐驳船登上冯杰指挥的旗舰。 尚可喜向迎接的冯杰拱手道；“卑职率领石城岛营军及青壮护送五千百姓迁徙海参崴。 船队穿过对马岛之后，青壮护卫移民转移至海参崴，卑职率领十艘大小船只参与佐渡岛的战事。 卑职已经飞鸽传书李银河大人，卑职及四百多营军听从冯杰大人的指挥。” 第113章 千古之下人心不变 冯杰回礼道；“海上远行艰辛，有劳尚将军了。 我们正在讨论战事，尚将军一起参加军事会议，我们去会议室。 请！” 冯杰等人进入旗舰官厅，冯杰等众人落座道；“诸位同袍，我们同盟友执行封锁佐渡岛与海岸的联系。 目前来看，敌人对于船队无可奈何。我们清除了佐渡岛对面沿海的船只。完全截断了幕府对于佐渡岛的补给。 佐渡岛是幕府的直接管辖地，出产金银等贵金属。在岛上，幕府派遣奉行管理佐渡岛事务。岛屿上的居民和矿工接近五万人。 佐渡岛绝大部分补给依靠幕府外运粮食等物资，我们东部的越后藩国就是补给储备基地。 在商行和盟友的封锁下，佐渡岛支持不了几天了。佐渡岛奉行所派人和我们联系，希望提供粮食等物资。 商行肯定要截断幕府的钱袋子，已经决定通知小溪稻田去谈判。商行的底线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商行肯定要拿下佐渡岛置于友好势力控制之下。 好，我们谈谈越后国事宜。小溪接管佐渡岛之后需要粮食物资，我们需要为佐渡岛准备独立出幕府之后的物资供应系统。 我们控制佐渡岛之后，向陆地用兵不可避免。 大家谈谈怎么打？” 作战参谋起身向众人敬礼后，指着地图道；“商军目前在日本海域保持四支船队，李银河大人的船队封锁虾夷海峡之后在出羽国用兵，虾夷船队占领青森港之后，派遣阿塔将军率领一支船队直逼幕府统治核心江户，我们的船队截断了佐渡岛，还有一支船队由彼得王喆率领活动在日本和琉球群岛之间。 幕府及大名的军队已经几十年没有经历战争，虽然号称有百万军队，但是，参谋处认为，商军训练有素补给充足，占据水上优势可以打一打，参谋处建议，不要攻坚打成胶着战，最好充分利用商军的快速机动能力战斗。 此处的战争比较关键，参谋处只是给与建议。” 冯杰点点头，环视众人道；“越后国大致分成越前越中越后三个区域，与其他藩国由山脉相连，与幕府统治核心江户相距五百多里。 沿海有一些山间平地，农业渔业发达，物产马、漆、蜡、铅、金等。 德川家康的六子曾被分封此地，自从其六子被流放，越后国形成十余个势力不大的藩国，由于幕府采取一藩一城制度，越后国拆除了大量诸侯的城池，现在，所谓藩国的小城防御力低下。 此地因为靠近海外的佐渡岛，为了补给岛屿运输金银，形成了一条繁忙的贸易线路，这条贸易线路连接江户和佐渡岛。 商军的目标是控制贸易线路，截断幕府的影响，收缴储备仓储，扩大商行的影响力。 这片区域由封建军阀控制，接受幕府指挥。贸易的目的是保证佐渡岛的补给，实质是获取金银。 商军要将这条通道打造成真正的贸易商道，实现商品流通，富裕沿线百姓。 首先，商军要控制仓储物资，打击封建诸侯，抽离幕府用兵的给养。 怎么打？请军事指挥石百三谈谈！” 石百三起身敬礼；“倭寇给华夏帝国带来了持久的灾难，倭国统治者是大明帝国及周边国家不安定的因素。 卑职认为，既然来到倭寇老巢，那就好好算算帐，对于道德低下的统治者来说，必须严格清算。 卑职审问了幕府在佐渡岛的被俘士兵，幕府真正保持军事操练的只是江户附近的嫡系武装，地方诸侯财力匮乏，地方武装军事战斗素质极低。 我希望，商军主动上岸打一打，实战才是检验商军战力的试金石。 我带领一支队伍，尚可喜将军带领一支队伍，谢青带领的特战部队也可以独当一面。” 石百三对谢青道；“谢青大人，自从特战队攻破虾夷大名的防御之后，商军提升了特战队编制为营级。 您能不能独立领军，如果可以，你选择越后国的哪个方向？” 谢青起身向石百三敬礼；“石百三大人，自从特战队攻破虾夷岛，按照商行的命令在佐渡岛休整，暂时归属冯杰大人指挥。 特战营现在补充人员扩编到三个连队，补充了军械。特战营作战方式灵活，可以独自作战。 我希望攻击方向是越后国北部，如果切断藩国山间补给基地之后，我需要授权扩大攻击区域，有可能运动到其周边藩国，比如出羽国等。” 石百三点头道；“商军可以授权，我们的作战是控制商道，打击敌人的储备据点，攫取其储备物资。 商军派遣一个排的盟友军士跟随你部行动，他们可以接洽当地势力。 我们尽量不攻坚，虚弱幕府的战略储备，尽量推广商行的行商理念，展示商军维持贸易的武力。” 石百三看看尚可喜道；“尚可喜将军，我们登陆后面对三根山藩城，从这里向东南是本地联系江户的商道。 商行希望继续保持这条商路，在用兵的同时还能保持商道畅通，推广我们的行商理念。 商行委任你对这块地域用兵，这里是越后国的核心区域。“ 尚可喜有些惊讶道；“商军的将领人才济济，为什么选我带兵？“ 石百三道；“商军的将领精通军事作战，但是对商贸的理解并不深刻，商军接触经济的时间尙短。 东江镇则不一样，十余年来，东江镇的将领无法依靠朝廷的薪饷生存，也无法依靠土地产出维持兵民的生活，所以东江镇的将领被迫边打仗边贸易。 东江镇是辽东的枢纽，控制着辽东海上运输，是帝国对于商贸理解最深的一批将领。“ 尚可喜点头道；“我们经营商贸是无奈的选择，朝廷即使发全饷，也无法保证东江镇几十万辽民的生存。 毛帅重视海贸也是为了养兵生存。但是，东江镇的海贸问题很多，东江镇缺乏货币，只能依靠武力给商贾打白条。 朝廷权贵拿走了大部分毛皮人参，东江镇的收益不高。 东江镇只能以欺诈蛮横的手段留存收益，甚至杀死商贾霸取钱财。 实话说，东江镇衙门的商誉不高。 我来到此地，也是想找李银河大人学习一些货值之道。我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 石百三点头道；“商行首先要确立规矩，其次推广行商理念。 千古之下人心不变。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老百姓终究是想吃饱穿暖的。 所以商军委派你经营这片区域，商军向你部补充炮兵，另外，北方商行的盟友跟随你部行动。 当然，军事行动由你自己决定如何作战。商军只派遣观察员和监察人员。“ 冯杰等石百三说完，补充道；“我们在域外作战，牢记商军的纪律。 军事行动是商行推进行商理念的强力措施之一，诸位领军将领要有全局观。 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冯杰预祝大军作战平安顺利！“ 三根山藩城外的码头遭到商军登陆部队的袭击，防御海岸的武士们败退到藩城外围，那里有预设的阵地。 三根山藩长冈藩都属于大名牧野家族，长冈藩支援三根山藩的士兵茫然的看着有条不紊登陆的商军。 来自海外的商行截断了佐渡岛和越后国的海路，商行护卫的战船搜敛了沿海的渔船，切断了佐渡岛和陆地的联络。 三根山大名立刻向幕府管理者求救，三根山藩是一万一千石高的小藩，十余名武士带领一百多士兵守卫藩城和补给佐渡岛的仓库，实力孱弱。 好在佐渡岛奉行派驻了十几名监督收税的武士，敌人截断海域之后，敌袭的信息立刻被上报幕府。 奉行税所武士一边上报敌情一边寻求附近大名的支援。最先赶到三根山城的是长冈藩的军队，但是长冈藩实力只有十万石高，第一批支援的士兵一百多人。 好在商行的护卫在沿海海域活动，人数也不多，就在三根山防守部队稍稍安定之时，商军登陆了。 大名的防御部队临时挖了堑壕，竖起挨牌。 税所武士和大名武士们紧急商讨应对措施，敌人登陆是进攻的最佳时机，但是，防守兵力不多，士兵的军事训练不足，武士们很久没有参加战争了，大家根本没有应对战争的准备。 一名牧野氏武士首领大喊；“牧野氏一直提倡质朴刚健的三河武士精神，只有玉碎才能绝地逢生。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去将敌人赶下海！“ 十余名武士聚集成小小军阵冲向海边。 刚刚上岸的石百三瞥眼冲阵的大名武士，转头指挥部队卸载人员和装备。 一个战斗连队已经布置了滩头阵地，战斗连队两个火铳排，一个长枪排，增强了一个女真射手排。 阵地前方是拒马，没有布置铁蒺藜。 一个商军骑兵排护卫着商军后方。 大名武士们挥舞着兵器，控马娴熟地绕过拒马，商军没有惊慌也没有如同明军的传闻掉头逃跑。 商军火铳手释放了排枪，长枪手前出护卫火铳手装填弹药。 手执步弓的女真青壮兴奋的聚集在长枪手两侧，冷静的点射绕行拒马的大名武士。每一个敌人都是不菲的物资奖励。 硝烟散去，十几名武士横尸在军阵前方。 等战车连队吹响前进的军号声，步军紧随战车向三根山城外的防御阵地进攻。 大名军队的火铳手只打响了一次慌乱的齐射，便被商军炮火摧毁了挨牌。 城头的守城青壮默默撤离城墙，因为一支商军骑兵直接奔向城墙，还有一支骑兵冲向仓储区。商军的强悍超过了普通百姓的认知，对战就是找死。 由于幕府的压制，三根山的城墙就是一个石头围子，商军骑兵射死几名城头的武士，城墙上没有人了。 尚可喜从战场上揪起一名税所武士道；“谁是城主？“ 武士失魂落魄道；“牧野城主冲锋时战死了，支援的长冈藩军士们也死了。“ 尚可喜盯着武士；“你和你的手下为什么投降？你们应该战死。“ 武士道；“我们是管理税务稽查商贸的官员，我们不是战士。 我知道你们的战船，也知道你们的武器。这是没有希望的战斗，三根山的大名不知道。 他死了！“ 尚可喜冷冷的盯着武士道；“去城里通知没死的官员，献出衙门的人口册子和仓储目录。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户籍和物资送到城外。 商军仁慈，只取藩主的物资，如果想抵抗，整个小城鸡犬不留。“ 尚可喜看着武士；“你叫什么？既然稽查税务，那么你应该熟悉越后国的商路吧！“ “卑职桥本一郎。“武士恭敬道；”唐人，不，大明帝国是仁慈的。 卑职清楚商路。“ 尚可喜摇头道；“商军杀敌勇猛，但是商军有军人的骄傲，我们打的是正规军士以及反抗的敌对势力，对屠杀百姓没有兴趣。 我的随从有日本商号的盟友，他们跟随你行动。 我们是商军，教训幕府的势力目的是自由经商。 你处理完三根山藩城的事宜，我会给你时间去和商路的贸易点谈判，商行不希望杀人夺财。 我们希望做买卖。我们付钱或者交易物资。桥本一郎你明白吗？“ 桥本一郎有些诧异的抬头道；“你们能够劫掠却选择了交易，为什么？“ 尚可喜道；“商军打击幕府势力是规范贸易秩序，惩罚幕府侵占虾夷，侵略琉球王国。 商军拉走一部分钱财是惩戒幕府万历年间侵略朝鲜，日本统治者给邻居们带来了太多麻烦，商行对于幕府的愚昧统治充满了厌烦。 日本的统治者干了很多狗屁倒灶的龌龊事，商行现在同幕府的战争就是打击其狂妄自大恬不知耻。“ 尚可喜盯着桥本一郎冷冷道；“告诉三根山城和商道据点的残余管理者，日本统治者的残暴愚昧是日本人的共业。 商行委托日本盟友的商号推广教育改造，日本的希望是下一代，我们对于目前的日本人没有耐心。 一群貌似温文尔雅的傻缺装什么逼，商行是仁慈的，跟丧尽天良的倭寇截然不同。 但是，顺者昌逆者亡！“ 桥本一郎擦擦额头道；“是，卑职明白了。 卑职会将信息通知幕府，让留守官员稳定局面准备贸易。“ 石百三走到尚可喜身旁道；“日本这个民族慕强，目前的百姓愚昧没有感恩之心。他们会异常服从强者。 我率领一支商军南下，谢青大人率领一支商军北上。 越后国出产稻米，因为供应佐渡岛矿区，这里有买卖传统和繁忙的商路。 希望尚将军稳定商路，配合冯杰大人转移物资，活跃当地商贸。 一切事情只有先做才能调整，百三对你的能力充满了期待。“ 尚可喜若有所思同石百三敬礼告别。 李银河在鸟船接待了从虾夷商栈赶来的王剪。 王剪拿着情报道；“李大人，冯杰指挥封锁佐渡岛之后对越后国发动一系列军事行动。 兹事体大，卑职只能亲自过来禀报。 越后国联通佐渡岛和江户，沿途商道繁华。 越后国的大名们实力弱小，商军从三根山登陆，尚可喜将军迫使三根山藩城纳款赎城，率兵沿商路进攻长冈藩城，击溃藩城守御军队后，允许对方纳款买平安。 石百三大人率兵沿海岸南下，击溃三个藩城的抵抗，依据商军惯例，允许藩城出钱买平安。谢青部率领一部商军攻伐越后国北部，运动速度极快，情报部门只知道她战事顺利，无法判定她的位置。 小溪稻田跟佐渡岛幕府奉行所谈判，日本盟友的商号为佐渡岛提供补给，奉行所协助日本商号接管佐渡岛。 在幕府的命令到达之前，奉行所依据商号的要求予以配合。 冯杰大人认为，越后国商贸发达，商行依据商号的商品目录与当地人交易， 请商行提供意见指导，并统筹商品安排。“ 王剪递给李银河一张纸；“大人，这是商品目录，冯杰大人希望大人尽快决断，创立商贸规矩，完善商品流通。“ 李银河一边对照地图一边查看情报汇总，良久拍拍王剪肩膀道；“辛苦啦！ 商军经过不断实战，把握战争走势的能力越来越强。 商军的缴获丰厚啊！ 王剪，请海参崴的情报人员加强贵重战利品的运输。 同时，请冯杰大人酌情处理一批物资，活跃商贸。 请海参崴综合考虑日本的需求调配一批商品。 请小溪稻田和宗九宝尽快成立贸易部门，接手日本的商贸需求。 王剪，商行的缴获丰厚啊！“ 王剪也是一脸兴奋；“是呢，商军的付出为商行获取了极大的利益。 我们缴获了大批金银铜铅，目前转运至海参崴马匹三千。 从回屋航线获取粮食十万石，双城子学院计划在虾夷建设冶炼工坊，商行获取了大批矿石。 日本的地方大名们积攒了不少奢侈品，商行正在统计。“ 李银河点点头；“王剪，商军在日本的行动能够保持收支平衡并取得巨大的盈余。 但是，不要忘记商行行商天下是创建商道，制定商贸规矩促进商品流通，我们的后盾是乡社百姓。 建设美丽乡社才是我们走向远方的基石。 东进船队的消息如何？彼得王哲船队有没有传回的信息？“ 第114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王剪拿出册子道；“阿塔率领的船队已经到达陆奥国强藩伊达政宗的藩城仙台海域，阿塔认为陆地仓储附近情况复杂，他需要观察几天。 彼得王喆部船队在琉球王国海域游弋，七月底回归云从岛休整。 李大人，根据商军战报，幕府的军队训练低下，作战方式落伍军械装备陈旧，西方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强势势力为什么没有登陆作战？ 西方列强一贯是抢劫为主，贸易为辅。他们在日本能够抢劫，却选择了贸易方式，他们难道来到亚洲东部仁慈了？“ 李银河嗤之以鼻道；“狗改不了吃屎，西方强国的逻辑是落后就是原罪，就要挨揍甚至没有人的权力。 他们在日本选择了贸易为主，因为权衡收益与风险的结果而已。 葡萄牙最先到达大明帝国海域，他们烧杀抢掠，被帝国水军击溃才骗取濠境老老实实做生意。西班牙在菲律宾甚至计划组织两万人的舰队击溃帝国水军便于抢劫，因为实力不足计划搁浅。 荷兰来到帝国海域一样抢掠帝国海岸沿线，帝国水军摧毁了荷兰在澎湖群岛设立的基地，西班牙才转移到台湾落脚。荷兰现在盘踞在台湾南部，攫取当地的资源收取过往船只的税赋。 西方强国因为人口及本土潜力有限，所以在东亚选择了贸易为主。 他们在日本的贸易策略是基于实力不济的原因，不是心怀仁慈啊！ 如果他们的水运能力武器装备增强，他们肯定会武力抢劫亚洲，这是西方资本利益至上的生存原则造成的。 贪嗔痴诸毒深种，西方列强是现实的魔鬼。 努力追求利益使他们屠灭一个民族，贩卖人口毒品丧尽天良，没有一点点羞愧！“ 李银河望着大海道；“资本从头到脚充满了邪恶和肮脏，资本主义使我们深入认识物质世界，但是在人伦道德领域大踏步后撤。 商行敢于打击幕府，因为我们有雄厚的战争潜力，我们宣扬的是共同富裕的华夏伦理。 商行跟西方列强截然不同。我们是建设共同富裕的实践者。“ “李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的手段温和。” 李银河摇摇头；“我们有高远的志向，但是还要有人道的诸多手段。 仰慕强权的，能从商行得到安全，崇拜金钱的能从商行得到交易利润，踏踏实实想吃饱穿暖的，商行为其提供生存及受教育的机会。 商行的初心遵循华夏伦理，遵循天道顺应人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是推广伦理的工具。” 日本东部陆奥藩国，仙台港外停泊着刚刚到达的商军船队。 仙台藩老藩主伊达政宗手遮额头静静观察商军船只。 良久，他放下手，露出一只鹰隼般锐利的独眼；“忠宗，我们的家族侍奉了很多幕府将军，有过荣耀也面临过数次被撤藩的险境，家族现在能够成为陆奥国一方势力，靠的是眼界，审时度势随机应变。 唐国是神仙眷顾的地域，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出现了灿若繁星的智者。 这个商行出自中土，终究还是来啦！ 上一届幕府将军向朝鲜扩张，藩国提供了三千士兵，他们既然来了，有些事不要遮遮掩掩， 他们需要什么？” 藩主伊达忠宗微微欠身，恭敬道；“父亲，他们截断了回屋航线，搜剿沿线仓储物资，他们需要我们配合贸易。 他们在青森港截取了仓储，消灭了南部氏看守武士，放过了我们撤退的家臣，消灭了虾夷大名。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要向江户讨个说法。他们需要仙台海岸的仓储，要求我们按照商行商品目录进行交易。” 伊达政宗眯着眼，摇头道；“我们能够生存，是一直能够分辨出强者或者我们自己成为强者。” 伊达政宗指着独眼道；“试探是有代价的，好在我还活着。 第一代德川幕府将军是睿智的，他让我们主导制造海船，伊达氏家臣驾驶海船到达了新大陆也到达了欧洲。 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我们知道，因为我们亲眼看到了。 我为什么失败，因为我们看到了可怕的变化，但是我们无力改变。日本从上到下充满了小富即安，是一潭死水。 日本一直受到唐国的影响，是宋明理学吧。他的影响太深刻，我的改变是与所有权贵为敌。 我们没有办法。” 伊达政宗指指海面的商军船队道；“他们有吗？” 伊达政宗摆手制止伊达忠宗继续提问，道；“发布藩国动员令，各地按照战争动员，等候调令。” 伊达忠宗还是问道；“他们的船队要求我们履行决议，让他们转移仓储物资，让我们提供劳力。 我们怎么做？” “按照伊达氏的规矩来，对方是不是强者，我们需要观察。” 军事参谋拿着资料向阿塔汇报；“报；仙台湾海岸线长度约130km，湾口长度约68km，多天然良港，目前无海洋飓风威胁。 以仙台为中心的伊达氏和以盛冈为中心的南部氏主导了奥州的支配体制，目前的陆奥守护是伊达氏忠宗。 伊达氏的老藩王是伊达政宗，伊达政宗老谋深算一直谋算整个日本，但是生不逢时最终臣服幕府，被称为独眼龙。 其主导修造海船，选择部署和西班牙人到达了新大陆以及欧洲，目前隐居。 陆奥国地域相对较大，战略物资丰厚，仙台通风青森港一样，是幕府回屋航线北部重要的物资集散地。 盛产沙金，马匹，铜矿，米，果子以及漆蜡鱼木材。” 阿塔点点头，拿着望远镜对一旁的伊达氏联络人亘理一男道；“根据商行和伊达氏的约定，你们让出仓储区守卫，提供人力协助商军。 商军缴获修复了五艘回船贸易船队的菱形船。这是你们协助商行转运物资的报酬。 商行以货易货或者给与你们纸币支付你们的商品交易。” 阿塔指着岸边仓储区道；“为什么还有士兵在仓储区，仓储区周围还有骑兵？” 亘理一男赶忙道；“家主伊达氏虽然是陆奥国守护，但是还有南部氏及其他诸侯的掣肘。 尤其是幕府一系的亲藩松平氏等，他们不仅石高超过二十万石，而且有监视外藩的权力。 岸边仓储守卫是松平等势力的武士，伊达氏家主也没有办法清除他们。” 阿塔淡淡道；“商军在外作战，必须万分谨慎。你们与商行谈妥的协议，必须无条件执行。 我是带兵将领，只为战争胜利负责。你们的疏忽导致商军只能使用武力接管仓储。 不要跟我谈什么客观条件，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招。 传令兵！” 阿塔对传令兵道；“舢板编队分南北两支，沿海岸搜寻两里，发现活动的船只一概击沉。 侦察哨搜集仓储区域敌人的数量及装备，参谋处分析计划登陆作战计划，半个时辰之后，商军登陆。” 亘理一男赶紧道；“伊达氏与商行是合作关系，我们提供劳力运输物资，你们不能击沉海岸的船只。 我还要负责商品交换事宜。” 阿塔面无表情道；“慈不掌兵，商行既然给与我负责的权力，那么，行动以本官的命令为准。 告诉什么伊达氏的老狐狸，老老实实履行协议，否则商军攻击其藩城，焦土其沿海地域。 因为你们的问题造成情况复杂化，你们的商品交换按照总量扣除百分之三作为惩罚。 我只负责战争的胜利，谁敢阻拦或者搞威胁，商军一概清除！” 半个时辰之后，商军船队开始移动，软帆盖伦旗舰侧翼面对海岸，舷窗被打开，胡安顾问大声指挥炮组将火炮推出舷窗。 荷兰顾问们指挥水手调节船帆。 其余战舰分别进入炮击状态。 沙船驳船在船队游弋，转运登陆战士和装备。 各连教导员和排班长做登陆前的动员；“小伙子们，敌人骑兵一百二十，步军三百。 他们有火铳长枪。 牢记登陆顺序，消灭反抗的敌人，记住了，消灭一切阻挠的敌人。 炮火之后依次登陆，注意安全。 商军必胜！” 一阵阵欢呼声在登陆船只响起，阿布在沙船上对骑兵道；“我们是第一批攻击尖刀，我们大部分来自辽东的部落，面对倭寇坚决消灭，检查装备。” 随着军号声响起，各战舰船身颤抖，硝烟笼罩了海面，数十颗炮弹砸向海岸整军守卫的敌人。 阿塔拿着望远镜观察炮击效果；“传令，炮火延伸，两轮炮击之后停止炮击。” 登陆的骑兵连在阿布的率领下杀向大名骑兵，敌人的军阵早被炮弹冲的四分五裂，没有经历炮火训练的大名战马或瘫软或惊慌逃窜。 骑兵连擦着敌人侧翼几十步飞驰而过，兜向敌人军阵的后方，几十名大名军士被箭枝射翻。 进攻连队的火铳集射彻底击溃了大名的军阵，又一支商军骑兵连包抄敌人。 独眼伊达政宗凝重的观察战场道；“这是屠杀。” 伊达忠宗道；“父亲大人，商军是要赶尽杀绝抵抗的大名军士！ 他们的骑兵甚至正在向我们的手下布防，唐人不是一直讲宽恕仁义吗，这些商军有些残暴啊！” “赶紧撤退。” 独眼伊达点点头；“商军将领杀伐果断，我们在远方窥视就是威胁，他们解决了仓储区域的守军就会攻击我们。 有点意思啊，这个商行非常强势讲究规矩，是个可以合作的势力。 通知亘理一男，立刻派出民夫履行协议。 忠宗啊，战争就是你死我活，讲什么仁义道德。 我们惹不起商军，他们不仅有真正的战船，还有训练有素的大批士兵，万万不可违逆！” 亘理一男指着码头道；“阿塔将军，你们的将领为什么斩杀带领民夫的伊达武士？” 阿塔放下望远镜道；“合作只有一个声音，不要对商军的安排指指点点，商军的规矩不可违反。 我不管合作者是谁，违反商军规矩者死！我带的是军队，执行的是军令，军法无情！ 不管是谁，不可在此期间讨价还价。商军清除了监视伊达氏的亲藩军士，告诉伊达藩主，老老实实执行协议。 违反者杀无赦！” 阿塔召集各船军政人员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阿塔指着地图道；“我们目前慑服仙台藩，军事战斗的目的是接管回屋航线的储备仓库，这里是重要的储备据点。 我们将停留几天，需要转运消化这些仓储物资。” 负责后勤的学子孙立雅起身敬礼；“虾夷商栈支援了缴获的菱形船，这些船是幕府船运的特殊船只，没有龙骨，体积庞大，运载量非常大，船只普遍超过千石。 我们的青壮运夫有限，不可避免使用伊达氏提供的水手和民夫。 请阿塔将军安排使用这些藩国民夫的规矩。 学生认为，安全是必须考虑到的。” 阿塔点点头；“我们在异域作战，安全是第一位的。 海参崴需要粮食等物资安置，所以我们作战的首要目标是物资。 我同硕托大人跟随阿敏大贝勒攻略朝鲜，出兵的理由是教训朝鲜国王，实际是掠夺粮食物资。 对于大金来说，粮食布匹等物资事关生死。所有战略目的是就食与敌，并抢夺回物资。 商行目前同幕府的战争就复杂一些。商行需要惩罚幕府对帝国疆域的侵犯，打击幕府使其明白，侵略了帝国利益逃回海岛并不是结束。 给帝国造成了损失就要拿人命资源来偿还。甚至是其统治的根基。 其次，商行需要物资养活移民，我们一边战斗一边为移民转移战争红利。 再者，商行在辽东奴儿干及沿海区域建设商道，那么，需要武力护卫商道。 规矩从来都不是依靠说教建立的，刀锋所过之处，阵斩不服才是树立规矩的开始。” 阿塔点着地图道；“战争是一门艺术，战争服务于政治服务于商道扩张。 我们背靠大明帝国，这是远道而来的西方强势势力不能比拟的。 商行有帝国人力物力的支援，战争潜力底蕴深厚。 此次攻略幕府是阿塔打得最富裕的战争啦！ 算法高于看法，我们要计算收支。如果可以就近获得劳力，那么我们可以冒险使用藩国的民夫。 关键是使用的方法和管理机制。我已经处死藩国带队的武士们，他们是运输中的威胁。 至于民夫，我发现威胁不大。帝国以及周边东亚邻居们的百姓普遍赤贫，他们勤劳听话，只是想赚钱养家，他们地位低微，习惯了服从。 藩国提供的水手民夫非常喜欢劳作。伊达氏参与过制造越洋海船，他们有一批优秀的水手。” 孙立雅点头道；“普通百姓只是需要付出劳动获得更多养家的食物和衣料。 藩国百姓之中有很多出色的水手，我建议商行出船长和领航员，用藩国水手驾驶菱形船。 商行提供三餐，并给与他们商行最低的水手待遇，想争取更好的待遇就要努力工作。 日本是幕府僭越国王权力的封建制，藩国劳工的效忠对象是藩主。商行杀死控制他们的监工，给与他们不受盘剥的报酬，学生认为无法远洋的菱形船安全保障问题不大。” 阿塔点点头；“陆奥国的藩国出产丰富，对商行敌意不大，我们需要踏踏实实转运此地的仓储物资。 同时希望学子按照商行规矩交易物资。商行的目的之一是创造商品买卖的市场，相对公平的商品市场机制也是我们用兵的目的。 这不同于大金的抢劫。” 阿塔转头对众人道；“我们稳定了陆奥国沿海贸易，下一步沿海岸南下，进入幕府控制严密的区域直至其统治核心江户。 各位同袍有什么战略看法？” 毕登辅起身道；“我和登翰被双城子学院安排到船队，担负着实验武器军械的任务。 我们希望跟随前锋船只布置一批水雷。帝国的这款武器许久没有实战啦！” 阿塔摇头道；“两位先生还得搜集数据，回归之后要指导虾夷的工坊建设，不宜冒险。 实话说，幕府的武士们跟幕府的利益一致，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坚决。 在万历援朝战争中，极端的武士们往往和大明士兵同归于尽。 幕府的战争潜力雄厚，我们在随后的攻伐中充满了危险。 先生们指导士兵们布雷实验武器就好，不需要以身临险。” 阿塔敬礼道；“一切以军令为准。” 参谋们挂起江户区域的地图道；“江户地区是幕府的统治核心地域，商贸发达，城防严密。 大番12组，警卫江户城、京都二条城及大坂城等，战时任先锋，由老中统领；书院番10组，警卫幕府，巡逻地方，侍卫将军，战时作战；小姓番8组，宿值府内，巡逻全市。 还有徒组、百人组等构成的步卒部队，以及由先手铁炮组、先手弓组、枪组等持特定武器并接受物头指挥的特科部队。 幕府在江户的常备兵力五千余人，战时动员能够迅速超过万人甚至更多。 其水军主要是濑户内海的盐饱水军，船只无龙骨，水军有相对的独立权力，能自行选出四名管理者，相当于有一定独立权的藩侯。” 阿塔点头道；“派出伊达氏武士，向幕府表达商行的规矩，要其对倭寇侵犯帝国的历史反省，要其对侵略邻居的卑劣行径道歉，要其为侵犯虾夷及琉球群岛的既定事实道歉及赔偿。 商行认为，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本官会很快到达江户，战争是有成本的，莫要自误！” 第115章 围困江户湾 李银河翻看情报汇总道；“阿塔将军知道先礼后兵，马上向江户用兵，我们也该动一动了！ 参谋啊，参谋处对目前的敌人有什么建议？” 一旁的学子参谋道；“李银河学长，出羽国谱代大名们在海岸上集中了近万战士，征调了数万民夫保障供给。 商军每日登陆和敌人进行小规模实战，敌人在三天的战斗中总想和商军决战，商军往往快速撤回战船，敌人已经疲惫不堪。 根据北方盟友以及商军的实战情况来看，参谋处认为，敌人的补给脆弱，士兵训练不足，实战经验匮乏。 敌人的骑兵武士个人战技不错，但是无法抵御商军骑兵的冲击，缺乏实战和团队合作的个人武勇只是花架子。 敌人的主力是火铳部队，商军拥有远距离火炮，缺乏炮火的火绳枪军阵就是炮击靶子。 敌人的民夫每日两个饭团子，无法长期担负物资转运的重任。 参谋认为，眼前的敌人虽多，但是难逃崩溃的结果。 听说冯杰大人已经控制了佐渡岛，小溪稻田正在同奉行所洽谈接收事宜，冯杰大人兵分三路攻掠越后国，谢青部快速向越后国与出羽国结合部运动，我们面前的敌人面临被切断后路的覆灭结局。” 李银河看着海岸上集结的大名军队道；“敌人很久没有经历战争了，战争不是固步自封不是风花雪月，是吞噬鲜活的人命怪兽。 敌人甚至不清楚我们的作战方式战争潜力，就赶到战场上，他们甚至没有充足的食物。 战争不相信眼泪。 命令，船队集群炮击，三轮炮击之后商军登陆。 斩杀负隅顽抗的武士们，俘获的大名们需要为狂妄买单！” 大名的军队依照惯例逼近海滩，商军每天都要登陆，双方激战一番，登陆的商军撤退到海上。 大名的军士们急躁且疲惫，迫切希望同商军决战。 商军的战船缓缓调整方位，率先发动攻击的是福船火器部队。 双城子学院改造了现有的大明武器，比如火龙出水，百虎奔等，增加了一些稳定飞行装置并加大了火药配量。 三架一米多长的龙形火箭摇摇晃晃升起，带着厉啸扎向潮水般的敌人。五百枚百虎奔遮蔽了一片天空。 商军学子聚精会神记录武器的飞行轨迹及爆炸实况。这些群发火器打击距离是两里至三里，直接将大名军队中部截断。 刺耳的爆炸声瘫痪了大名的骑兵部队，感觉灵敏没有经受训练的马匹或瘫痪或四处奔逃。 海岸附近腾起大雾，大大小小的炮弹穿越硝烟砸向敌人军阵。 第一批登陆部队上岸，一个排的骑兵护卫一个战斗连队迅速击溃岸边的敌人，开辟登陆场。 两个战车连巩固登陆场，掩护炮兵设置炮兵阵地。 随着战舰每一波此释放火炮，登陆部队的军阵快速壮大。 狼机炮车同战车连队的火炮轰击敌人的前线部队。敌人的楯车被一辆辆击毁，手持火铳的足轻们茫然的看着霰弹火网，没有传统的火铳军阵对射，自己面临的是炮弹和霰弹。 商军中军大旗竖起，五星出利于东方巨龙，军号声彼此联络，警卫连接替登陆场指挥安保，火炮部队停止炮击准备转移。 李银河对参谋们道；“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学院改造了炮车，我们的火炮部队能够迅速转移打击敌人坚固的防御部分，了不起啊！ 快速移动的炮兵部队将单独建营。 传令兵，吹号进攻！” 医护连开设野战医院的同时，警卫连四名号手吹响了军号。 瘦兔举起手狠狠向下斜劈，三个骑兵连队缓缓启动。根据观察哨的指示，骑兵军阵包围了结阵自保的数百名大名武士。 这是大名军队唯一完整的抵抗军阵，没有撤退。 三五成群的商军骑兵如同波浪般划过敌人军阵，将一波波箭雨抛向敌人。 女真弓箭手习惯性下马步战，一百步外用步弓攒射敌人，推进到七十步，点射敌人军阵外的武士们。 商军骑兵们回撤，休息完毕骑兵和步弓手再次远程攻击，然后回撤休息再次整队。 大名们的十几面家族旗帜动摇了，趁着商军骑兵回撤疯狂突围逃向北部山区。 瘦兔看看商军步军缓慢推进，催动战马驱赶敌人逃跑。 商军骑兵军阵缓缓超越敌人的溃散士兵，游弋的骑兵斩杀跪地的武士，没有理睬普通足轻。 敌人已经补给困难，武士能够一天保证两个米团，普通士兵半饥半饱，民夫已经断炊。 瘦兔指着大批瘫软地大名民夫，对传令兵道；“传令，通知北方商行日本盟友接收民夫，很多人奔跑之后快死啦！” 定远侯指着漫山遍野逃跑地敌人，对李银河道；“银河，战争是一门艺术啊，商军以一千多名军士击溃数倍于己的敌人，了不起啊！” 李银河道；“武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后盾，战争只是我们推广新制度的过程，只是建设商道的开始。 商行任重道远。 我们还要承担艰苦的重建工作。” 李银河指着追击的商军道；“我们只能尽力清除封建制度的顽固拥护者武士阶层，可是，普通百姓还未开启民智，教育他们找到主体性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庄内藩主酒井忠胜脑海中一直被军号声折磨，逃跑路程中敌人的军号声如同索命魔音，只要停下来休息一会，追兵的军号声就会响起。 酒井忠胜疲惫的看眼后方，一切如同幻梦。自己继任家督才两年，一直幻想发扬武家荣光。 酒井忠胜这两年在领地内加征各种税负，整顿军备就是想以武勇扬名海内外。此次敌人居然出现在藩国附近的海面，这是自己表现的天赐良机。 酒井忠胜迅速发出征集令，调集大军杀向敌人骚扰的地域。敌人封锁了海路，酒井忠胜率领军队从山间小路直扑战场。 出发之时风光无限，身披战甲头戴战盔的酒井忠胜意气风发。失败突如其来，敌人的真正攻击如同海啸般势不可挡，酒井忠胜脑海中被塞满了敌人的火炮雷鸣声，眼前是残肢飞溅鲜血飞洒的地狱景象。 战争一点点都不浪漫，残忍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酒井忠胜看着跪在眼前的家臣，使劲晃晃脑袋才清醒一点。 “什么！敌人截断了回城的山道。这不可能！” 酒井忠胜听说回家的前方出现敌军，不可置信的喊道；“敌人还在追我们，在我们的后方。” 家臣一边磕头一边道；“敌人是从越后国方向打过来的，他们抢占了咽喉要道，架设了火炮。 我们被敌人包围了。大人赶紧突围。” 酒井忠胜盯着回家的山路，身旁抬枪侍卫背鞋侍卫们神情困顿眼神空洞，酒井忠胜良久道；“战争是不仁慈的行为，我一直讨厌打打杀杀。 我可以用黄金赎命，是的，对方是商行，做买卖的，一定可以用钱商量。 去找对方接洽，一定表达清晰，我愿意付钱回家，愿意答应任何要求。 你们磕头要恭敬，态度要谦卑。 拜托了！”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暗淡。阿塔船队停泊在江户湾外海。 阿塔在旗舰办公室内召开战前动员会。 作战参谋指着地图道；“诸位同袍，我们的船队到达幕府统治核心江户的外海。 江户城在德川家康入主后不断扩建，目前城内城外共五道防线，为了安全，幕府在城内只允许幕府统治者极其家眷居住，城内除守备部队，还有各地藩国宅邸。 幕府在城外设立专门的买卖场所城下町。 江户地区常备守卫部队五千余人，分成五组轮番负责江户的安全。 江户的人口超过十万，绝大部分是幕府将军的嫡系武士及附属农户。 江户城与海洋由江户湾连接，江户湾狭长水道近百里，幕府在沿线设置了炮台。 其中比较大的港口是横须贺，江户以及千叶港等等。 根据盟友的资料显示，港内水深超过十米，战船可以进入港湾，但是水流缓慢，不利于盖伦船等海船机动。” 作战参谋指着地图道；“幕府的统治权威体现在控制着良田和金银矿山，能够依靠财力迅速动员得到几万名士兵。 幕府通过集中地方大名们的家眷居住在江户城，一边消耗大名财力一边把大名家眷作为人质维系统治权威。 幕府通过回船贸易控制大阪京都江户等商品贸易中心控制日本的经济动脉。 幕府的军事力量体现在陆地上，一个海岛地区施行封建制度，只能严控海船制造。 幕府的海船主要是为了有限的海外贸易，幕府发行特许状控制外贸，交易对象局限于荷兰以及大明帝国的商贾，严禁日本人私下进行贸易。 能够进行外贸的是持有异国渡海朱印状日本海船，聚集在长崎。 据说，商行领导层密切关注这些海船。 幕府的水军主力是盐饱水军，也就是濑户内海收编的水贼，这些海盗熟悉濑户内海，拥有一批水手，在幕府统治框架之内维持日本江户及东部沿岸的水域安全。 由于幕府的限制，他们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是没有制造海船的权力。 幕府通过控制特定的沿海航线，控制了日本国内的商品流通进而控制经济命脉。 江户是商品集散地，在江户湾内有很多庞大的仓储区，比如江户港横滨港千叶港等。” 阿塔点点头道；“我们来到了幕府的统治中心，敌人从数量上远远超过商军。 所以，同袍们要有艰苦作战甚至战死的觉悟。 但是，我们在其统治中心出现对于商行掌控商道意义重大。 根据我在大金的领兵作战的经验，要想生存必然置之于死地而拼搏。 大金是为了吃食而搏命，商军的条件太优越啦。从军装吃食到军械战略战术，商军正在创建专业的作战系统。 我带兵打败强敌依靠计算，计算我们的优势，试探敌人的弱点，一旦发现其弱点，那就扩大敌人的创伤。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需要随机应变。” 深蓝色的大海和橘红色的夕阳交相辉映，傍晚的大海宁静而壮美。随着太阳没入西方，海水被染成幽幽的暗蓝。 在星光闪烁的夜幕中，商军水军在江户湾安置水雷。 负责此次行动的是商军学子魏一鳌。魏一鳌在福船上一边注视商军船只布设水雷一边倾听通信兵的报告。 “报，商军布雷船旗舰福船携带海沧船苍山船，以及驳船两只，在湾口布设水底龙王炮二十枚。 魏一鳌大人，商军使用的水雷被双城子学院改造，引爆方式由信香改为机械齿轮燧石击发。 水雷外罩牛尿泡，下面由木板和石块固定，随涨潮进入海湾。 水雷接触敌人的船只后，立刻炸毁敌人的船身。” 魏一鳌点点头敬礼道；“释放完水雷，所有船只随福船驶向外海船队。 夜晚黑暗风大浪高，通知各船注意安全。” 一声巨响照亮了撤退的福船船队，也照亮了无数船影。 商军布雷的同时，幕府水军也在包抄布雷船队。 幕府水军的小船不断触雷，海面上爆炸声不断。 魏一鳌借助水雷爆炸的亮光观察船队四周，船队四周是敌人的战船，船队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 “传令，通知各船向福船靠拢。解除灯火管制，以福船为标的，向外海急行。 不要和敌人缠斗，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他们的船只经不起外海的颠簸，一定要追随福船突围。” 火药爆炸声平息了，海面上燃烧起一支支火炬，幕府水军的小船携带了火油，靠近水军船只的小船自焚要同水军船只同归于尽。 福船船体高大，上有宽平的甲板、连续的舱口，船首两侧有一对船眼，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所以福船对于敌人的挡路小船直接碾压。 夜晚无法释放火炮，福船火枪手探出挡板使用排枪击杀敌人。 幕府的水手使用铁钩钩住商军船只，马上点燃引火物自焚试图引燃商军船只。 魏一鳌站在船头，护卫举着盾牌遮挡敌人的袭击。 福船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挂着两只燃烧的小船远离了海湾。 “传令，福船减速，灭火警戒，其他船只灭火之后整队前行，福船断后。 各船向福船禀报联络信号。” 船队已经远离了幕府水军的船只，海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是燃烧的敌船。 “报，福船船体破损，船员已经堵塞漏洞不影响航行。两名水军战死，五名受伤。 据观察哨的信息，一艘苍山船因为船舷低矮被敌船钩住，最后引燃火药与敌船同归于尽。一艘驳船未能冲出包围，已经失联。 苍山船水兵三十七人，驳船水兵二十人失联。 其他船只水手也遭受一定的损失，需要停泊后联络确定详细情况。” 魏一鳌面无表情道；“福船断后，立刻撤向外海。” 布雷船队回归阿塔船队后，商军医护兵维修人员迅速救助伤员勘察船只损失。 魏一鳌随阿塔等人齐聚软帆船会议室。 魏一鳌敬礼道；“诸位同袍，布雷船只在江户湾口布置二十枚水雷之时，遭到幕府船只的围堵。 水雷爆炸威力惊人，能够炸碎敌人的小船。 敌人的船只数量众多，携带了燃烧物，商军损失一只苍山船一只驳船，布雷船只均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 商军死伤过百，五十七名水军战死或失踪。 学生带领的船队遭受了重大损失，愿意接受军令惩罚。” 阿塔摆手道；“胜败是兵家常事，你们就是探路的尖兵。 监察部门会向商行提供详细的战斗报告，我们等待商行的决议吧。 布雷船队遭受重大损失，我是指挥官，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好，我们谈战斗。” 魏一鳌道；“水雷的触发改进没有问题，商军使用的是齿轮触发式水雷，炸毁小船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大船甚至盖伦船的打击效果还不清楚。 敌人使用的是近身搏杀，武器是竹枪和抛枪。敌人的船只没有龙骨，由于幕府队海船的制造限制，日本本土除了朱印船，其他船只没有改进。 敌人与商军缠战，主要是点燃船只与商军船只同归于尽。 商军的船只坚硬，船体高大，这是无奈的战术。” 顾问胡安补充道；“荷兰在亚洲的作战经验是，荷兰不惧怕亚洲的大船，亚洲包括大明帝国的大船，船体轻薄无法承受重炮的释放压力。 亚洲的船只是硬帆，适应沿海复杂的海况。水军作战具有一种亡命的疯狂，尤其东亚的国家，水军极少投降而是与优势敌人同归于尽，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阿塔淡淡道；“东亚的士兵背负家族家庭的荣誉，轻易投降会令家族蒙羞。 西方水手绝大部分是投机客破落户是海盗，与东方战士的战斗伦理截然不同。 所以，水军在江户湾的战斗要讲究战略战术。 水军一边封锁海岸一边重点打击敌人的水军及陆地战力。 我们目前的船只情况如何？” 作战参谋拿着小册子道；“禀报指挥，我们目前由软帆战船海沧船，福船两艘，受损的福船能够迅速修复。 水军还有一艘铁力船，以及驳船两艘。 我们还携带一艘缴获的菱形船，船上是伊达氏提供的青壮。” 阿塔点点头道；“胡安顾问，船队委任你为海岸封锁指挥，携带铁力船一只福船一只封锁江户湾周边海域。 打击航道的船只，消灭敌人的阻拦水军，截断敌人的海道运输。 注意不要打呆仗，灵活机动打击敌人。 传令，其余船只跟随本官清除湾口的敌人水军。” 阿塔对起身的众人道；“一切以指挥舰进退为标的，各船注意联络。 敌人给我们造成了损失，那么我们要给敌人制造千倍的反击损失。 明天早晨，我们将出现在江户湾口。” 第116章 截断江户航线 太阳升起，海上的雾渐渐消散。海浪从远方滚滚而来，击打在礁石上如同碎玉般飞溅。 横须贺港的海滩上插着几十枚竹枪，枪尖上戳着人头，这些人头属于昨晚被幕府水军偷袭击杀的商行护卫们，此时被摆在江户湾口沙滩上展示幕府的权威。 海浪一层层从天边涌向海滩，远方传来示警的海螺声。 几艘庞大的战船出现在横须贺港，幕府武士嘶叫着敌袭，港口二百多只水军战船慌乱的摇曳。 幕府水军出身是濑户内海的海盗，为幕府将军效力取得了一定的自治特权，相当于一方诸侯。 由于历届幕府将军严格控制地方制造海船，这些变成官军的水军经历的海战方式非常传统，以多欺寡，跳帮肉搏。对付大船以火船焚烧。 水军装备的船只主要是关船和小早船，也装备大型船只安宅船。 幕府水军已经几十年没有经历战争，直到商军战船出现在幕府水军视野中时，才有几只小早船划向商军船只。 踏着波浪飞驰而来的是商军铁力船，铁力船是广船底福船面，船体是珍贵红木，坚硬如铁。 铁力船直接碾压前来截击的小早船，攻击刚刚启动的幕府的水军船只。 铁力船沿着敌人的船队外围撞碎启动的敌船，用船载重弗朗机轰击敌人的船队。铁力船如同削皮器将幕府水军外围船只碾碎，所过之处制造了一片船体碎片。 紧随铁力船的是两艘商军福船，福船用船载重炮击杀抱团的敌船，抵近射击的重炮炮弹威力极大，弹道上的敌船当即四分五裂。 阿塔站在软帆船上，倾听参谋们的汇报。 “报，敌人横须贺港口船只二百一十四，安宅船一艘，关船十艘，其余是小早船。 敌人的船只依旧是无龙骨无侧肋支撑的船体。依照敌船的反击火力，侦察结果是关船和安宅船配备了火绳枪及支架火绳枪，也就是敌人称呼的大炮，威力极差。 敌人将昨晚失踪的商军士兵头颅割下，现在插在码头海滩上示众。 敌人的安宅船有五十只以上的桨，现在正在配合风帆启动。” 阿塔眼神凌厉；“命令，按照计划摧毁码头附近所有敌船，旗舰前出攻击敌人的安宅船及关船。” 参谋抬头看着阿塔道；“是。 击毁敌船之后呢？” 阿塔面无表情道；“按照商军规矩执行奖惩，此次作战，本官申请了特别的人头奖励。 计算完人头奖，将其在海滩摆成佩剑造型。商军从不孽杀敌人，但是对于敌人的挑衅，百倍千倍奉还。 战斗之后不要纠缠，胡安率领一支船队封锁港湾附近海域，主力船队撤退到外海休整。 传令吧！” 商军旗舰一边释放八联信号弹一边靠近缓缓启动的安宅船。 刘八对身边的大圈道；“幕府水军的狗屁大船就是个笑话，无龙骨无侧肋，就是木船上拼搭一个建筑，还增建了什么天守！ 完全不堪重炮的轰击。 几十年前的万历朝时期，我们的前辈，南方福建广东等地水军援助朝鲜打击侵朝日军，咱们的福船广船击毁数百艘幕府的战船，按照样式就是面前的这批拼搭的垃圾木船。 这么多年过去了，幕府怎么不涨心眼增强水军战船的实力呢！” 大圈一边指挥水军炮手矫正炮击方位一边道；“刘八大哥，这个吧得多听课啊！ 我经常听进修课程，统治者关心的第一位是稳定，对于民生等事情并不上心。 那个幕府将军不傻，只是小心眼如同鸡屁股眼，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增强武备。 这种操蛋玩意极为狂妄自大，其本质就是压榨百姓献媚外国的强盗，就是奴才。 其实大明帝国的高官大德一样道貌岸然，一样的满嘴仁义道德干着男盗女娼的操蛋事。 银河经理说了，他们听不懂人话，就得用炮弹敲他们的脑壳。 幕府的狗屁征夷大将军，征讨虾夷抢走多少物资，杀死多少帝国的羁縻百姓！ 商军动员是有成本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他们把商军脑袋插在沙滩上示众，阿塔将军生气了。此战不留活口！” 体长三十多米的安宅船在七十名桨手的努力下，缓缓迎上商军软帆船。 商军软帆船船身一振，船体一侧硝烟弥漫，几枚炮弹砸向安宅船。 木板拼搭的安宅船看似庞大坚固，实则脆弱不堪，炮弹先后没入安宅船木楼，直接击毁木楼的三成。惊恐的桨手们暴露在软帆船面前。 软帆船微微调整船体，另一侧面对安宅船，抵近到二百米距离再一次释放火炮。 两枚炮弹击中安宅船中部，一枚重炮炮弹砸在破烂的船身。 安宅船船楼崩坍，船体断成两截。商军士兵操作甲板回旋炮配合火铳排枪击杀落水的敌人。 软帆船水手们迅速调节风帆，截击船体较小的关船。 商军船只互相配合有条不紊的绞杀港口附近的敌船，阿塔站在软帆船甲板对传令兵道；“传令，商军登陆，接回战死同袍的遗骸。 骑兵前出两里，清除溃散上岸的敌人，不要同陆地上的坚固堡垒纠缠，时间一个时辰。” 随着商军旗舰释放信炮，一艘福船一艘海沧船一艘沙船两艘驳船靠近码头。 一个连队的商军登上海岸，收集战死商军的遗骸，随后在码头建立防御阵地，骑兵连长灰兔带领骑兵集结成军阵。 灰兔用手中长刀指着溃逃敌军道；“骑兵以码头为核心分成三队，每队配备两名射雕手，不要攻坚，不要俘虏。 一个时辰之内回归码头登船，违令者斩！ 敌人是逃离上岸的鬼冢部，敌人的名字鬼鬼祟祟透露着猥琐，我们让这些混账们见鬼去吧。” 侦察船禀报旗舰，从濑户内海方向发现幕府水军，大大小小的船只超过三百，沿海岸支援江户湾。 阿塔看看横须贺港口道；“商军收队，全军驶向外海总结战斗经验并休整。 请商军监察部门立即核算战斗成果。 请负责后勤的学子们补充给养弹药，我们的船队还要在江户湾海域停留一段时间。” 江户商人山本十人被带到软帆船旗舰，山本十人一边赞叹软帆船的高大威武一边向阿塔深深鞠躬；“江户财团对于易水湖商行的表现极为赞赏，认为你们的商行是实力雄厚的商号。 我们敬佩财富的创造者，请接受商团的敬意！” 阿塔看着再次鞠躬的山本十人，厌恶道；“商军正在同你们作战，你们却殚思竭虑做买卖挣钱。 实话说，我不喜欢你们。” 山本十人摇摇头；“阿塔将军，你对商业的理解不如商行经理李银河大人。 首先，幕府是这片地域的统治者，幕府的胜利和失败不关我们这些卑贱的商贾以及普通百姓的事。 幕府是幕府，而我们是商贾。幕府胜利了依旧不会关心我们商贾，绝对不会让我们参与管理这片土地。 其次，商人逐利，你们能够带给我们商贾商品和利益，你们是我们的财神。” 山本十人神情兴奋道；“商行的军事行动非常好啊，鄙人带回的商品已经涨价五倍，已经远远覆盖了回屋船队在虾夷的损失，盈利丰厚啊！” 阿塔对一旁的学子们道；“孙立雅学子，阿塔是军人，我负责战斗，不太擅长这种复杂的利益谈判。 我授权负责后勤供应的学子们和日本商贾接洽。” 孙立雅点点头，对山本十人道；“华夏帝国有很多经典货值的总结，熙熙攘攘皆为利益往来，仓廪实而知礼节，但是，帝国统治者一直刻意忽略货值对民生的影响，所以易水湖商行成立以来一直秉承互通有无，利益共享的原则造福商道影响的民生问题。 国家统治不应该是一小撮特权者垄断权力，而是所有百姓共同建设，共同管理，共同富裕。 山本十人吧，你既然来到商军船队，那么，幕府的态度是什么？ 你一个商贾来谈判，说明幕府的诚意不够。” 山本十人赞赏的点头；“我赞赏商行的务实理念，但是幕府管理者非常愚蠢。 他们是粗鲁自大的武士，看不起我们商贾也不愿意直接和商行沟通，所有派我过来接洽。 你们非常了不起，你们击毁了骄傲的幕府水军，起码消灭了横须贺港停泊的战船。 尸体鲜血战船碎片飘荡在江户湾，使幕府统治者对你们充满了恐惧。实话说，他们不敢来，害怕被你们野蛮的杀死。 我呢是商贾，没有封地身份卑贱，所以我来了。 最妙的是，你们开辟了好几处战场，幕府为了统治威严一定会反击，但是，他们现在焦头烂额，需要一些时间商议对策。 所以开价吧，幕府可以接受一些代价换取暂时的和平。” 孙立雅淡淡道；“易水湖商行起自帝国，对于什么幕府征夷将军充满了愤怒，一个蛮夷倭寇大名征什么夷！ 幕府统治者去除将军称号，为侵犯虾夷道歉并赔偿。商军消灭了虾夷大名，动员以及作战是有成本的。 其次，幕府要为侵略琉球王国道歉，要归还抢夺的琉球王国的文物及财产，并进行赔偿。” 山本十人苦笑；“幕府统治者是愚蠢自大的，不会低头认错的。” 孙立雅道；“你只需要传达商军的要求，商军自会敲打他们。 最后，幕府接受商行自由行商的建议，依照商行的规矩开展贸易。” 山本十人摇头道；“幕府统治者眼光狭窄，自持还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不会同意自由经商的。 实话说，幕府的统治基础就是保证身份特权，限制贸易愚昧国民。 他们和商行的理念分歧不可弥合，战争不会停息的。” 孙立雅点点头；“那就继续打。” 山本十人也点点头；“我已经表述了幕府的态度。 好啦，我要阐述商贾的要求。 幕府控制了外贸，金银矿山以及国内的商品市场。 幕府控制外贸的是长崎直领地，代表是朱印船。控制国内商品市场的流通渠道是回屋航线。 商贾代表是幕府御用商团，普通商人以及零零散散的小商人。 御用商人也分三六九等，最尊贵的商团是与幕府统治者血缘相近的商贾，我代表的是普通商团，当然也经营御用商品，但是份额较少，利润不高。原因就是我们的血统和身份低微，跟能力无关。 商军截断了部分回屋航线。那么，吃穿住行涉及的商品一日不可或缺，我们普通商团的机会就算来啦。 我们希望商行兑现制定的规章。如果我们遵守商行的贸易规定，是否可以买卖商品？” 孙立雅淡淡道；“自由商道的建设是参与各方共同努力的结果，既想享受公平贸易的利润又不想承担建设商道维护贸易秩序的艰辛，你觉得有意思吗！ 商行依靠商军同商道上的各种顽固势力战斗，商道的维护是艰难不稳定的。 我们无法保证平抑市场的波动。商军付出了巨大的财力和牺牲，是有成本的。” 山本十人再次鞠躬；“维持自由贸易代价昂贵！拜托商行了。 我们的商团抽出一万两白银，夜晚在外海指定地点交给你们换取北方纸币。你们会收到货物清单。 你们收黄金吗？” 孙立雅点点头；“商行接受金银铜等贵金属，金银比价一比六点八。 如果你们想进货，可以使用商行特许的旗帜，费用是货物价值的三点五。 地点在虾夷海峡，当然，沿途会受到严格监控。商行会保护友好的贸易朋友。” 山本十人点点头；“商军现在卡着回屋航线最重要的江户节点。 幕府控制的商品数量庞大，明早会有御家人的商品船队经过鸟羽藩海域，位置在江户西方，距离江户湾一百多里，海中有岛屿大岛町，可以停靠补给。” 山本十人漫不经心道；“我需要确立在普通商团的领导地位，关键是能够源源不断获得商品，谁会拒绝暴利呢！ 拜托啦！” 商军顾问荷兰人胡安率领船队在朝阳升起之后潜伏在伊豆藩国海域，船队的快船梭巡海岸。 胡安对查看地图的魏一鳌道；“魏学子，来自大金的阿塔将军对于劫掠理解深刻。 西方航海强国都把海上劫掠作为发展的重要措施之一，能够从水手到海盗再到绅士无障碍转换身份。 抢劫是积攒财富的基本技能。” 魏一鳌抬起头道；“中华帝国一直崇尚王道，以战养战只是战争技巧。 就食与敌是削弱敌人争取战争胜利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依靠武力霸道只能一时威压别人，不符合华夏互通有无和谐发展的王道伦理。 中华史书教诲，统一中原的秦朝以武力和严苛刑法威压天下，二世而亡。行霸道者难以服众，必将制造仇恨，最终以穷兵黩武而灭亡。 西方海洋强国以抢劫财富为目的，纵然武力强横一时，但是终究会成为众矢之的，最终是衰弱甚至灭亡。” 胡安若有所思；“中原是神秘地域，你们的历史太悠久了，你们的祖先将历史得失记录并传承，简直太睿智了。 真是伟大的民族。 荷兰本土地域狭小，人口不多，依靠海洋实力成为海洋霸主，依靠艰苦卓绝的努力也依靠制度的创新，其实已经发展到极限。荷兰占领的商道太广大太漫长，无节制的扩展其实一直在赌博。 我同你们接触渐渐明白了中原帝国的发展内涵，荷兰看似强大，实则难以深耕抢夺的商道。我们的人口及发展潜力难以承载世界范围的掠夺，前景堪忧！” 魏一鳌笑道；“以弹丸之地数百万人口控制世界上的海洋商道，荷兰也算是一个发展的奇迹。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钢则易折，荷兰在亚洲一味武力殖民，必将衰落。 胡安顾问，商行希望合作发展，目前来看，我们同荷兰的竞争冲突不可避免。 商行希望在战争冲突中，你们能够认真的尊重亚洲的伦理内涵。 生存还是灭亡咸其自取，能够活的平安长久也是一种智慧吧！” 侦察快船禀报此次作战指挥胡安；十艘幕府水军战船护卫数十艘商船出现在伊豆国海域。敌人的水军战船包括两艘关船，八艘小早。商船包括二十艘菱形船，十艘樽船。 胡安眼神凌厉；“命令，软帆战舰铁力船歼灭敌人水军，两艘福船以及海沧船监视敌人的船队，随时歼灭逃脱的敌船。” 胡安看眼魏一鳌道；“坚决打击反击的敌船，跟随福船的水手迅速接管回屋商船。 俘获的敌人妥善对待，在伊豆国海岸放他们离开。” 几只海鸥穿过绚丽的彩霞，用清脆的鸣叫点缀早晨生机勃勃的大海。 李银河站在海岸码头上，微笑地看着秦令仪乘坐驳船登上码头。 李银河向秦令仪郑重拱手道；“令仪师妹，我早晨要处理一些商行的事务，请你带着小纨她们溜达溜达。 小鸾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请师妹指点一下。” 秦令仪敛襟回礼；“银河师兄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李银河对彩霞小白道；“海边已经肃清了敌人，我的安全不用担心。 你们随秦医生一起逛逛海吧。” 小白彩霞神情平静，向李银河拱手，随秦令仪等人沿海岸踱步去了。 第117章 恬淡虚无真气行之 秦令仪边走边观察叶小鸾，叶小鸾面容白皙，是个妥妥的美人坯子。 良久，秦令仪叹口气；“红颜薄命啊！小鸾美丽聪慧，难得的是一颦一笑带着知性美，这是长久浸润文化氛围的效果，所谓开卷有益。 但是，小鸾的眼神深处有些空洞，显然精神不固，是形神分离的前兆。 黄帝内经曰；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反之亦然，人要离去之前首先是精神不守。 小鸾经历了什么？” 叶小纨道；“秦医生，我的母亲将幼女小鸾送给无子的表妹抚养，我的表姨是才女，悉心培养小鸾。 但是，姨父趋炎附势对家庭不闻不问，表姨郁郁寡欢加之独自养家辛劳，便早早离世。 小鸾十岁回归叶家，工于诗律精通丹青。我家兄弟姐妹平日跟随父母吟诗唱和其乐融融，小鸾也渐渐开朗。 大姐出嫁之后郁郁寡欢，夫家因其才华出众百般刁难，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才华横溢会令夫君难堪的。 小鸾因为养母和大姐的遭遇，对男子及婚姻充满恐惧，年纪渐长而性格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被称为月宫侍女。 小小年纪性情越来越空灵，家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秦令仪点点头，探手指向小鸾的胸口，小鸾下意识伸手抵挡。秦令仪的手绕过小鸾的手臂，在其膻中穴附近虚点几下，趁小鸾痛呼，抓住小鸾的双手。 秦令仪皱眉道；“恬淡虚无，真气行之。小鸾，你的心脉淤堵，心有千千结，手腕冰凉，内关不固，貌似神情清淡似有脱尘之行，实则心中充满恐惧，内耗非常严重啦！” 秦令仪收回手道；“令仪只是普通修行人，是个医生，或许遇见刘一手御医能够找到去除心结的方法。 我只能提供几个小方法帮助疏通经络。 比如揉捏胸口的膻中穴，手腕的内关穴。还有一种方法，古人说玉能通灵，佩戴玉牌玉镯也能驱邪固神。” 秦令仪对小白道；“小白妹妹，银河师兄那里有没有玉石？” 小白拿出一个袋子道；“不用找银河哥哥，小白收集了一些石头，令仪姐姐看看能否使用。” 秦令仪查看小白的袋子道；“你哥哥对你真好。西域的羊脂玉，南洋的宝石，尤其朝鲜的大城宝石，紫水晶、白水晶、红玉、黄玉、软玉、黑耀石、玛瑙、天河石等应有尽有。 还有雷击木啊！ 小白，你的袋子分量不轻，你携带袋子依旧身法轻灵，看来你的功夫精进迅速！” 小白摆摆手；“都是外物，如果有用，姐姐给大家分分。” 秦令仪将袋子递给小纨，微笑道；“小纨，给大家分分，健康最重要！ 彩云也挑些料子。” 秦令仪拉着小鸾道；“诸葛先生曾说；宁静以志远，淡泊以明智。 烂漫不过世间花，慢煮光阴一盏茶。要真正做到恬淡虚无，而不是心怀恐惧。 天道无情苦海无边，老天不会只给你温馨愉快也会让你尝遍人间疾苦。 所谓人生就是经历，穿过人生的荆棘遍体伤痕，而保持眉眼微笑，依旧笑看风云心生慈悲啊！ 率性谓之天命，靠悟而不是躲避。 以后你跟随小白学习太极拳练法，真正心无旁骛感悟天地之赞誉。” 秦令仪指指波涛浩瀚的大海道；“水至柔，利于万物而不争，为其不争，反而包容万物。 你去挑些玉石，我们去逛海！” 王剪拿着册子对李银河道；“李大人，商军在日本北部东部西部同时跟幕府作战。 根据最新消息，北部盖英杰部击溃陆奥国国顽固大名南部氏，伊达氏接管了青森港口，按照商行规矩组织交易。 盖英杰请求支援阿塔船队。 在西部，冯杰船队截断了佐渡岛与陆地的联系，登陆后分兵清除大名的势力。 越后国大名及武士被清除过半。冯杰大人按照商行指示，将佐渡岛控制权移交日本盟友的会社，也就是日本的联合商行。 我们在日本西部出羽国登陆，击溃外样大名的军队，然后击败谱代大名。 根据飞鸽传书，阿塔部船队正在攻击江户湾，虽然遭遇幕府水军的大批火船，仍然占据着战争的主导地位。 阿塔将军正在摧毁回屋航线的江户航道。” 李银河点点头；“商军伤亡的情况如何？” 王剪翻看着手中册子道；“目前商军动员了二千三百名水军，包括接收的福建海盗，东江镇水军，帝国征召的商行护卫，奴儿干都司下辖各部落青壮，辽东后金管辖下的部落青壮。 伤亡七百。其中战死二百六十名。商行陆续将商军遗骸遗物送回天津基地，等我们回易州之时安置在陵园。 其余战死商军安置在双城子陵园。 商行两办集中培训受伤军士，等他们痊愈后安置在海参崴等地。 商行的盟友动员水军四千人，战死一千五百人，伤八百，由盟友自行安置死伤人员。 商行动员了运输青壮二千名，主要是海参崴基地的迁徙百姓。他们主要担任海上运输，死伤不多。” 李银河望着辽阔的海面轻轻叹息；“伤亡过半啊！ 请民政人员尽快落实抚恤措施，请稽查人员按照死伤名单做好监察工作。 商军的牺牲要记录详细，请文化部门编辑范例，作为学生的教育榜样。 教育的作用太大了，榜样的作用无比重要。” 王剪合上册子，面色沉静道；“商军的付出为推动商行拓展商道做出了卓越贡献。 商行在辽东奴儿干都司，日本朝鲜水域已经掌握了规则制定权。 商行的规矩已经在奴儿干被各个部族认可。 商行得到大批金银铜等贵金属，得到粮食等海量物资，移民的过冬吃穿问题基本解决。 商行在虾夷基地的贸易额与日俱增。 李大人，无牺牲无胜利啊！ 商军的缴获惊人啊！” 李银河摆摆手道；“劫掠的再多也是浮财。 商行的宗旨是创新和生产，建设美丽乡社。 通知辽东的谢宁叔父，请继续加大东江镇百姓的移民，目前还不冷，加大输送海参崴基地的移民力度。务必保证移民吃饱穿暖。 请双城子学院提交研究计划，商行将加大研发支出。 请徐安生教授在云从岛加快文化经济理论的总结，我们的备用金极为充裕。 商军继续战斗，时间是八月，最迟在九月中旬天气寒冷之前陆续回撤休整。 幕府的反应如何？” 王剪道；“幕府在佐渡岛的奉行已经投降，正在洽谈移交事宜，佐渡岛的矿工近五万，他们的补给以前依靠江户至佐渡岛商道，目前，尚可喜将军接管了越后国至佐渡岛商道。幕府没有断绝商道。 幕府派遣商贾和阿塔船队洽商停战事宜，幕府的官员没有直接联系商军。 商军已经糜烂了其北部的统治根基，幕府奈何不了拥有强大水军的商军，但是肯定会报复。 据日本盟友的信息，幕府在秘密派遣盐饱水军打造战船。 盐饱水军基地的位置在濑户内海，那里水流湍急礁石密布，商军无法探查。” 李银河点点头道；“合格的战船及水军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一切源于实力。 日本幕府曾委托地方大名伊达氏建造海船，集中了日本全部的人力物力才制造出度洋海船。 现在，幕府能找到上万精通海船制造的工匠吗！幕府统治者愿意耗费巨资制造海舟吗！ 加大探查的情报力度，联络游弋在琉球群岛的彼得部，密切监视长崎港的朱印船。 我将在八月初去云从岛，在天气转冷之前，商军灵活机动大胆的打击幕府的航线。 王剪大人，务必保持虾夷情报战的信息收集工作。” 晴空万里，打着蓝精灵旗帜的船队行驶在一片蔚蓝的海洋之中。 王喆拿着海图对身旁的彼得道；“这里是琉球王国的海域。 大明帝国建朝，琉球王国便是明朝的藩属，保持朝贡关系直至现在。 从台湾直至日本，琉球王国便是联系的枢纽。王国由大大小小的岛群构成，如同珍珠般散落在大洋中。 明朝万历年间，日本萨摩藩侵略琉球王国，将王国君臣劫掠至日本，当然，也搜空了王国的国库。” 彼得撇嘴道；“真是一群畜生。” 王喆哼了一声道；“彼得啊，你的用词侮辱了畜生，他们畜生不如，是魔鬼。 琉球王国一边向大明求援，同时殊死抵抗萨摩的入侵。 日本武士将抵抗的琉球人投入油锅煎炸。幕府和萨摩藩劫掠了琉球的财产，仍然控制着琉球的财政。 萨摩藩以琉球的黑糖为抵押，每年保持四十万两白银的收入。为了得到更多的糖，他们逼迫当地居民把粮田改种甘蔗。 琉球保留了一处断崖，无法生存的百姓投崖而死，至今此处仍是鬼蜮。 大明帝国难以对琉球用兵，好在我们来啦！” 彼得道；“琉球距离帝国很近，完全应该成为帝国的臂助，用华夏的语言讲，唇亡齿寒啊！ 琉球王国是帝国联系日本，以及吕宋等南亚的枢纽，是极具战略位置的要地。 大明帝国为什么不出兵呢？” 王喆摇摇头道；“华夏是伟大的地域，但是，也是腌臜思想的温床。 每个王朝衰落的时候，统治者是最恶心的一批人，没有廉耻没有道德下限，指鹿为马谋取私利。 我曾是帝国最勇敢的戚家军军士，帝国兵部为了不给饷银剿除了我们三千士兵。 至今，我仍是帝国叛逆。 这个帝国的士大夫没有廉耻，把讲政治当作官员的修养之一。 彼得，你们怎么看待政治。” 彼得撇嘴道；“政治是尔虞我诈的手段，政客其实是恶棍，远远不如海盗的名声啊！ 讲政治是向往粪坑吗！你们的官场真是奇怪的厕所。” 王喆淡淡道；“这样的政客只会对外谄媚对内盘剥百姓，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我现在心里平静了，构建这样理论的人居然还在文庙，那么出现国库匮乏，勇士被屠戮也不算什么大事。 怪不得李银河撒泼打滚承认是江湖败类，也不愿意显摆官员身份，真是明智啊！” 彼得点点头；“你们的商行是很棒的商行。 王喆啊，我们是私掠者，不要掺和政治，政治要吃人的，太可怕了。 我们要好好努力，做好海盗的事业。” 彼得略过王喆嘲讽的神情继续道；“作为合作伙伴，我要告诉你现在的海洋强国的真相。 增强实力的捷径是抢。西方强国的基础是杀人抢地抢资源，如果想持续富有就贩奴。 当然也会出现一批国家承认的海盗，比如私掠者。他们需要和统治者保持抢劫的成果分享，获得保护。 比如彼得的海盗前辈们，他们获得英格兰王室的资助。如果为王室带来财富，那么将会成为传奇英雄。 德雷克船长曾在巴拿马外海设伏，将远道而来的“卡卡弗戈”号帆船俘虏，一年之内掳获黄金80磅，白银20吨，银币13箱，以及数箱珍珠宝石。 这些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并不夸张，德雷克被英格兰女王授予爵士。 另一位海盗船长曼先生，不仅为英格兰王室抢夺了大量财富，还编写了英格兰对外贸易的指导手册，强调贸易顺差至关重要。 虽然海盗生涯百死一生，但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能够成为海洋传奇，死并不可怕，不是吗！” 王喆点点头道；“东方西方的强盗事业标准并不一样，在华夏遥远的春秋时期，强盗指南盗跖曾说，盗亦有道。 虽然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但是，一味掠夺杀戮极为不详，所以，华夏伦理反对无节制的武力掠夺。 所谓道并行而不背。商行对于我们的私掠规定了诸多限制措施是非常必要的，我们的战斗不是一味的劫掠，是以战止战制定规则。” 彼得摇摇头道；“历史是时间的镜子，你们有伟大的祖先，我渐渐理解你们的祖先崇拜了，他们将开拓的得失一笔一笔记录下来，供后人借鉴。 彼得不跟你争辩了。 王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王喆道；“我们潜行到了台湾南部，那里是繁忙的交易基地，台湾是华夏的领土，现在被荷兰以及西班牙盘踞南方北方。 打击他们是必须的。 我们劫掠了一艘西班牙三角大帆船，一艘荷兰商船，三艘大明帝国沿海的海盗船只。 按照商行的规矩，我们应该回云从岛休整并增加补给。 海洋真是财富之海，一年前我和戚家军袍泽还是黑户难民，现在居然有了财产，我需要派人给家眷送去钱财。 战死的青壮要魂归故里，我希望再次从袍泽遗孤中招募战士。 彼得你是我们的盟友及航海顾问，我们需要你的经验保证航海的安全。” 彼得点点头道；“我非常幸运与你们成为了朋友，商行的根基是大明帝国，是最重要的商品基地，你们有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补给，如果致力于海洋，那么，为帝国周边甚至亚洲海域设定规矩是必然的。 王喆啊，海洋富饶但是充满了危险，每一次航行都是赌命。 我只能尽力而为。” 王喆点点头道；“行万里路才能开眼啊！无限风光在险峰，尽力而为就好。” 王喆对身旁的青年道；“林阿杰，前方就是奄美群岛，船队希望你指认萨摩藩的税所。” 林阿杰眼神中跳跃着怒火；“王喆大叔，前行半个时辰就能发现他们的税所。 萨摩藩在税所留下了一百多名武士，他们是一群畜生。 琉球王国现在只保留了都城首里附近的海岛，每年向萨摩上供八万石稻米，奄美等地上供四万三千石稻米。 琉球王国的所有蔗糖全部属于萨摩藩。 萨摩藩的武士没有人性，他们用油锅煎炸反抗侵略的琉球勇士，他们的恶行罄竹难书！ 我希望参加驱除敌人的行动。” 王喆眯着眼道；“尊严是鲜血和生命铸就的，确实需要你们自己争取。 你们想怎么行动？” 林阿杰道；“我们组织了一批青年，但是，他们缺少军事训练的培训，我们希望商行提供培训，最好提供武器。 敌人装备了大批火铳，我们很勇敢，但是损失了太多的青壮。” 王喆道；“琉球商号属于北方商行的股东，我可以带你们到云从岛商栈申诉。” 林阿杰感激的点头道；“琉球一直遵行大明帝国的意志，大明开国皇帝曾赐予琉球闽人三十六姓，帮助琉球充实人口并改进生产技术，琉球一直以大明帝国为正朔。 大明对于琉球的需求极为慷慨，给予琉球特殊的贸易权力，对我们的商品需要基本不设限制。 但是，萨摩藩强行霸占了琉球的贸易商品及利润，我们希望商行为琉球主持公道。” 王喆道；“我和彼得只负责巡视海洋，你需要向商行的领导提出要求。 琉球群岛位置非常重要，琉球王国对于大明帝国非常友好，我认为商行会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 林阿杰点点头，指着远处的海岸码头道；“王喆大人，我们马上到达萨摩藩的奄美税所。 萨摩藩控制了码头并修建了木楼，他们吸食琉球的鲜血超过二十年了！” 琉球群岛是东南亚商贾对日贸易对朝贸易重要的交通枢纽，码头上的萨摩武士熟悉西方的船只也了解亚洲的硬帆船，甚至能够分辨大明帝国不同省份的容克船型。 但是，萨摩武士从没见过蓝精灵旗帜，萨摩武士们派出了两艘小早船靠近准备进入码头的盖伦船。 第118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盖伦船碾压了阻挡的小早船，一边驶向码头一边打开舷窗。 码头上的萨摩武士们懵了，西方的海上势力虽然船坚炮利，但是不敢得罪拥有众多士兵的幕府，得罪了幕府就失去了贸易机会。 武士们纷纷抽出刀剑，武士的首领看到推出舷窗的大炮，脸色苍白地吹响警哨。 彼得指挥甲板水军，用重弗朗机犁扫码头。数十名萨摩武士从远处税所跑出来，手执倭刀的首领嘶吼着火绳枪足轻士兵排成射击队列。 彼得点点头；“敌人大部分是火绳枪士兵，好在他们没有大炮。 传令兵，开始炮击！” 彼得的软帆战船仅仅装备了七门重炮，船的两侧各三门，船头一门。 软帆战船船身一振，三枚炮弹砸向萨摩士兵的军阵。一枚炮弹咂穿萨摩士兵的队列，炮弹轨迹上的士兵顿时骨断筋折，军阵被士兵的残肢搅动的一片混乱。 王喆部士兵从靠上码头的福船上爬下船舷，在码头迅速结阵。 三排火绳枪手居前，两排长枪手随后，两翼是手执藤牌的刀盾手。 王喆部集结成军阵，迎向萨摩武士。林阿杰率领的琉球青壮在王喆部军阵启动后迅速结阵。 半个时辰之后，商军控制了税所及军营。 彼得对王喆道；“敌人的战斗意志坚韧，看来萨摩武士是个麻烦。” 王喆淡淡道；“戚家军和这群海盗交手了数百次，什么武士，只是封建制度之下的大大小小的奴隶主， 他们嗜血残忍，没有道德约束，我们同他们作战万万不可仁慈。 天道好轮回，他们骚扰帝国海疆几百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去他们的老巢战斗算账啦！ 痛快！” 王喆对传令兵道；“传令，商军监察随同士兵们清点税所仓储，清点一批装载一批，我们停留半天时间。” 彼得王喆没有谈论俘虏事宜，此战不要俘虏。 晴空万里，强烈的阳光直射在黄澄澄的细沙上，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微风。 甄文明没有随商军进入税所仓库，而是踱步到海边，每当看到蔚蓝的海水，心里便充满了平静。 甄文明看着海水冲刷海滩，感叹道；“我适合海洋，或者说海洋让我心旷神怡。“ 刷到礁石的海水吐着白沫，刷到沙滩的海水吐着白沫，刷到沙滩上的一个龟壳，海水依旧吐着白沫。 甄文明盯着龟壳，龟壳两米多长，不知经过多长时间的海水冲刷，犹如一块土黄的礁石静静趴伏在沙滩的角落。 林阿杰背着刀走到甄文明身旁道；“甄学友，琉球王国是犹如一串珍珠般的岛屿组成的特殊岛国，明太祖皇帝迁徙了闽人三十六姓充实王国，并带来中原的文化习俗和生产方式。我祖先的根在中原。 两千多里长的岛屿连接着台湾和日本，是交通枢纽。我们希望商行帮助琉球重新回归独立的地位，这片美丽的岛屿风景秀丽，却戴着枷锁。 萨摩藩的武士太多了，许多人经过惨烈的反抗充满了悲观，认为忍辱投降才能生存。 也有许多人像我一样，认为只有斗争才能获得自由，我们不希望任人宰割，不希望子孙成为奴才。“ 甄文明若有所思道；“我呢在重视陆地的中原被认为是纨绔，我在海洋中漂泊败光了家产，我是家族的失败。 一个书生，不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反而跑到海洋上冒险，他们认为我离经叛道。 我其实明白了家乡海贸的秘密，官商勾结走私而已。大海神秘而广阔，富饶而充满危险。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探索海洋的内涵。 我欠了很多债，所谓心死道生；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华夏先贤绝对清晰的阐述天道及人伦的本质内涵。做海贸也绝不是走私能够强国富民。 我还在探索，其实，我现在在思考那个海滩上的龟壳。也许他是珍珠宝库。“ 林阿杰微笑道；“大海总是带来一些惊喜，人们会带走有用的馈赠，不去惊动其他的物件，比如那个龟壳。 万法皆缘，那个龟壳真的很特别，台风海浪会带走人们不需要的物品，那个龟壳一直停留在海滩上。 华夏是智慧的根，我们希望能够去故土汲取智慧，当然，也重塑勇敢。“ 甄文明点点头；“君子不器行者无状。自助者天助之。“ 王喆走到两人身边道；“按照海图，我们将横扫萨摩藩控制琉球岛屿的所有税所。 我和彼得要去萨摩藩的鹿儿岛转转，我们现在是海盗，当然要去讹诈强盗。 文大少，你需要将我们目前收获的钱财物资带回云从岛。 我们需要变现，补充火药和青壮。 你需要按照我们的约定分派收益，这是个底细的工作。“ 甄文明点点头；“王头领，我希望带走那个龟壳。“ 王喆看着龟壳诧异道；“每个伙伴都有一个存放货物的空间，这个龟壳太大了，你需要付费。 大少啊，你还欠着债要还，还欠着多少？你这样分心收集无用的商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债务？“ 甄文明看着龟壳道；“每个船员都会有一份分成，我用分成偿还龟壳占用的空间。 哦，我还欠着两万两白银，需要从长计议。我很喜欢龟壳。“ 王喆笑道；“大少啊，喜欢就去做，欠着如此缥缈的债务不要操心还债啦，愉悦身心不要寻死就好啊！“ 出羽国久保田藩城之外的海滩上，李银河同尚可喜逛海。 李银河指着藩城道；“尚可喜将军，久保田藩联合其他出羽藩大名们最先同商军作战，商军胜利了。所以，久保田藩欣然同意了商行的商贸倡议。 久保田藩联系爱好和平的大名们上交商行一批金银，做为商军的动员作战的费用补偿。 出羽国是幕府为了侵略北方虾夷岛建立的基地，当然这个基地还包括陆奥国。 华夏帝国幅员辽阔，但是，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都是华夏前辈披荆斩棘开拓出来的。 商军当然要巩固帝国的领土。 进攻虾夷基地的藩国需要被铲除，幕府需要为侵略虾夷付出代价。 商行是讲理的，文化部门正在编辑出版奴儿干都司文册，图文并茂的介绍奴儿干的历史地理。“ 尚可喜点头道；“商行的行动有理有据师出有名，再说了，商行的贸易规矩泽披天下，所谓无有规矩难以成方圆，有敬畏才知行止啊！ 李大人，尚可喜只是一名商军护卫，不要用将军称呼卑职。“ 李银河微笑道；“尚可喜将军是兵部认可的东江边镇的游击将军，名不正则言不顺，商行不在乎虚名，但是，东江镇需要有能力有眼光的将领襄助朝廷。 商行为你提供了辽东商军营长的位置，同时，商行认为你应该担任副将的营军职务。 所谓军职越高职责越重，东江镇的权威需要将军维护。” 尚可喜眼神闪烁，叹口气道；“尚某欣赏商行的魄力啊！辽东乃是四战的乱地，需要强力势力维持秩序。 尚某认为，商行才是稳定辽东的基石，商军才是建立辽东规矩的保证。 尚某跟李大人不客气了，卑职汇报一下在越后国的军事行动。” 尚可喜拿出一本册子道；“冯杰大人指挥越后国的军事行动中，商军舰队汇合北方商行的盟友截断了佐渡岛与陆地的联系，幕府的佐渡岛奉行所移交给日本联合商行。 佐渡岛奉行所人员被安全转移到陆地，卑职与他们达成暂时的协议，奉行所人员和商行共同维护江户至佐渡岛的贸易商道。 目前佐渡岛的金银产出归商军所有，商行支持佐渡岛五万矿工的物资补给。直至日本联合商行掌控佐渡岛。 这条商道的贸易规则按照商行的规矩交易。” 尚可喜看眼李银河道；“目前贸易行为是平稳的，商行没有得到幕府的明确回复。”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还在同幕府较量，没有结果幕府怎么回复，慢慢打，商行不着急，先把贸易和民生工作搞好。” 尚可喜诧异道；“久战不详，奉行所提议支付一笔金银给商行，换取商军停止军事行动，李大人怎么想？” 李银河看了尚可喜一眼道；“对方给多少钱？” 尚可喜道；“佐渡岛奉行承诺，五万两白银，他们已经按照幕府的吩咐交付五千两黄金，其余的从商道交易中提取税金，按照交易额百分之一交付给商行。 金银比率一比五点八。” “好，钱收下，税也继续收，商行将暂停日本北部的军事行动，比如陆奥国和出羽国的军事行动。 至于其他方向的军事行动，商军依旧要作战。 幕府没有明确表态，那么，商行不承诺全面停战。 穷兵黩武不好，给与敌人喘息的机会更不好。商军只认可依靠作战取得的成果，通知佐渡岛奉行，商行按照金银一比六点八换取黄金。商行给他的利益已经极为暴利了。” 尚可喜看着海岸上空的海鸟道；“李大人，我还要回东江镇石城岛，我希望留下弟弟同部将许尔显、班志富等人参与日本商道的事宜。 当然，是在商行的组织构架之中。” 尚可喜看李银河点头，继续道；“辽东东江镇名义上由皮岛陈继盛副将负责，其实已经分成独立的几个区域。 旅顺口由镇守太监控制，广鹿岛、大小长山由毛承禄控制，石城由本将控制，海洋岛由塔内控制，陈继盛坐镇的东江镇衙门由商行的云从岛控制。 辽东需要强势势力领导与后金对峙，商行做的非常好。 后金从辽东反叛之后，辽东生灵涂炭民生凋敝。我的家族人员死亡上千，我的父母也惨死在浩劫之中。 我带兵打仗也是被迫的，其实，我的家族追求的是做学问。 您相信吗？” 李银河笑道；“做学问很好啊。” 尚可喜苦笑道；“我们生活中辽东边塞，先生因为我们身份低下是做买卖的，所以将我们逐出学堂。 没有人教我们啊！人生真是悲哀！” “学习是奢侈的，尚将军，你有话直说。” 尚可喜有些扭捏道；“卑职研读经典读的头晕眼花，想向李大人请教。” 李银河嘬着牙花子道；“尚将军，你跑了这么远就是跟我讨论经典吗？” 李银河看尚可喜郑重点头只好道；“本官是江湖传奇是官场毒药还是盗抄的文化败类，就是儒家经典基础不好啊！ 你如果想找智者解读应该找云从岛的徐安生教授，如果想进修，以后到易州农院，那里的先生博学笃行，哪怕到海参崴学院，那里的先生也远超银河。 你找我请教经典，有问题啊！” 尚可喜摇摇头；“李大人，学院的先生知识渊博，但是，他们不了解真正的人间规矩。 李大人杀伐果断，真的按照儒家经典条文建设商道吗？恐怕不是吧。 卑职一样杀人不眨眼，不是我不慈悲不是我本性邪恶，而是辽东的残酷现实逼迫的。 我的父母族人已经在战乱中损失过千丁口，他们有的是白发老人有的是妇女孩童，敌人毫无理由孽杀他们，我难道拿仁义道德抵抗敌人吗！ 不，我毫不犹豫用武器杀死敌人。” 尚可喜叹息道；“敌人不会因为他们跪地投降就停止杀戮和抢劫。 我只有以暴制暴，我经常砍杀敌人把精钢刀口都砍废啦！ 午夜梦回之时，我眺望漫天的星辰，我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屠夫的勾当，且看不到尽头，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翻遍了经典却找不到答案，反而越读越迷惑啊！ 李大人，卑职观察你在辽东以及奴儿干的行径，非常好啊，你不仅狠而且坏，做事有条不紊。 真是我辈楷模，所以卑职诚心向李大人请教。” 李银河捏着下巴道；“我听了尚将军的话呢，感觉你是欣赏本官的，是吧。 可是，你因为本官坏才欣赏，感觉怪怪的。 其实本官是位追求纯粹的人，是个好人。 好吧，你有什么疑惑？我是个坏人，我的解读把你引入歧途，也没有什么心里障碍啦！” 尚可喜赞赏的点头道；“卑职读儒家经典，经常人格分裂。 比如，鲁哀公问政，至圣先师的回答振聋发聩，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鲁哀公要想解决三桓专鲁的问题，需要有准备，有规划且小心谨慎。 但是，至圣先师的解决方案是五道、三德、九经。明显有问题，卑职仔细研读这些方案，空洞而错乱，根本没有解决实际问题的可能啊！ 李大人，你理解我的疑惑吗？” “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李银河淡淡道；“至圣先师是一位大政治家，曾经做过鲁国大司寇，也就是管理过司法和政务。回答鲁哀公问题的时候，先师年事已高，已经周游列国深谙人情世故。 所以圣人应该针砭时弊，高屋建瓴提出解决鲁国专权的措施。 而研读鲁哀公问政会一头雾水，实际上书籍被篡改啦。” 李银河对惊呆的尚可喜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如果被我带偏了，不要怨我！ 我拎出来一条九经之中的怀诸侯说说。至圣先师会教鲁哀公怀诸侯吗！根本不会。 怀诸侯是周天子的权力，鲁哀公只是周朝的一个诸侯，怀诸侯要造反吗！” 李银河摇头道；“儒家经典是治世之道，他的施政措施也要符合当时的时事。 如果我们坚持用两千年前的施政措施治理现在的社会，那么必然刻舟求剑。 儒生在圣人经典中增增减减，是为了适应当时的社会情况。况且，有些腐儒心怀叵测格局狭小，将圣人经典拉低啦！ 目前的儒家显学理学，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为什么封建统治者喜欢，因为符合封建统治群体的利益。 先贤们眺望宇宙，是为所有人启蒙开智，他们窥破天道，怎么会在人道治理之中夹存私心，什么帝王将相什么荣华富贵，潇洒的神仙祖先们怎么会将人道分成三六九等呢！ 先秦显学非朱即墨，儒家后来居上，因为儒家学说既总结了天道规律又积极实践人道治理。 儒家先贤心怀慈悲，对于人道治理充满了责任感，提供了修身齐家治国的修行路径。 人间正道是沧桑，目前的儒家经典需要与时俱进。某些儒家腐儒将崇拜权与利的私货添加进经典。 崇拜权钱的理论贴合人性的卑劣，被封建统治者奉为经典。但是，这与圣贤的慈悲南辕北辙。 目前的儒家理论没有改变人道治理适应世界变革的勃勃生命力，如果我们没有改变，研读这样经典的中华民族将遭遇灾难，用民族的生存危机形容也不为过！ 商行的文化部门正在编辑新的教材，理论依据就是儒家先贤民为贵的期待。 老的经典只作为高等选读课程，一般的读书人分辨真伪太难啦！ 徐安生教授认为，儒家经典依旧是治世的圭臬，但是，我们要保持文化鉴别的自主性，用现实的实际情况来真实解读先贤的期许。 农院的师长也在摸索理论联系实际的儒家治世探索。理学推崇的精英治理理论腐臭不堪格局狭小。 尚将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我们在辽东依照良知行商天下，每一位老百姓都应该明白商行的施政目标。 如果老百姓不明白，你就砸了商行的招牌。 庶民是商行的基础，是商行最最依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