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老娘要离婚》 第1章 一穿过来就把老宋家的锅给砸了 ?本故事年代架空，请不要对照历史?谢谢? …… “你听说了没？” “什么事儿？” “老宋家的锅被她家三媳妇给砸了！” 这两天，宋家岗最劲爆的消息出在宋老蔫家。 这不，今天又有一群老娘们在一起八卦！ “你们听说了没有？” “又听说什么?是不是老宋家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儿?” “可不就是又出事儿了！听说宋老蔫家的那个老三家的知青媳妇顾向暖要离婚。” “要离婚？真的假的？” “什么?前天把宋老蔫家的锅一锄头给砸了个大洞，昨天那个顾向暖又闹着要跟宋老三离婚?我看只怕是魔怔了！” “什么魔怔了！是那宋家人不地道，欺负人家顾知青娘家离得远，没人给她撑腰，要是娶的附近庄子的姑娘，他们敢这么搓磨人吗？” “就是，还不是嫌弃人家顾知青生了两个女娃娃，断了他们家宋老三那一房的香火，所以一家人都不待见人家母女三个。” “说来也是，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听说城里就比咱乡下管的要严，说是政策规定，一对夫妻最好只生一个娃，最多只能生两个。” “可不就是，宋老三是队伍上的，听说还是个小领导，他可不就得带个好头！” “我听住在她家隔壁桂花嫂子说，那个顾知青一上工，她那个婆婆田翠花总是不给人家两个孩子吃饭，说什么丫头片子，赔钱货，吃多了浪费粮食。” “她自己不是女人?现在这年月又不缺粮食，那个田翠花可真做得出，那么小的孩子还不给吃饱，怪不得那两个孩子瘦瘦小小的，特别是那个二丫头，都快两岁了还不会走路，这家人真是缺了八辈德了！” “可不就是，那是腿没劲站不稳，才不会走路的！要说那个田翠花就是个面和心毒的。 “不是咋的！昨天那个顾知青不是从山上滚下来摔晕过去了吗? 我们把她送回家后，那个田翠花手都不带伸的，就那么大喇喇的让人家顾知青就那么晕着。” “那个田翠花真不管？那不是还有两个妯娌和小姑子吗？她们也不管？” “管什么？人家一家人做饭的做饭，洗衣服的洗衣服，该干啥干啥，都理都不带理我们的，还是人家妇女主任看不过眼，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给顾知青看的。 好在医生看过后说是不严重，就是头上磕了两个大包，其他地方都是些皮外伤，说是因为什么血糖低，顾知青才会晕倒滚下山，喝碗糖水休息休息就没事儿。” “可你们知道人家田翠花怎么说？” “怎么说？” “说那么精贵的红糖，她顾向暖生了两个赔钱货害得她家老三一房断了香火，配喝红糖水吗？” 这时旁边有人愤愤不平道：“人都那样了！连口糖水都不给喝，这个老虔婆，可真够毒的，她是巴不得人家顾知青赶紧死了好给别人腾位置呢！” 一边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还有更过分的呢！” “她还说了啥？” “那个田翠花说，顾知青是故意赖上宋老三的，他家宋老三现在是军官，说顾知青根本就配不上。” “怎么配不上，人家顾知青有文化，人长得也漂亮，还是个高中生呢！” “唉！只是可怜人家顾知青的两个闺女都还那么小，一个才三岁，一个才刚刚会走，两个孩子都瘦得跟个小鸡崽似的，哪怕是一口水都没人给她倒，唉！也是真够可怜的！” 旁边又有人附和道：“两个妯娌和小姑子不端糖水不说，还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帮腔，最后那碗糖水还是妇女主任从家里给端的。” “她家宋老三在队伍上还是个当官的，每个月的津贴可不老少，听说老宋家每个月都会收到宋老三邮寄回来的汇款单，他们三房屋里就愣是没有一口红糖水喝？” “邮寄回来的钱再多，也到不了人家顾知青的手里，要我说，宋老三他会真不知道顾知青在他们老宋家的处境？我看只是不上心罢了！” “就是，人家顾知青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差点就没命了，相当于到阎王殿走了一遭，一家子人都不管母女三个的死活，人家醒了能不生气，能不发火吗？” “就是，搁我遇到这事儿，我早就把他家的锅给它砸了，让谁也吃不成。” “没错，顾知青就是性子太软了一点，宋老蔫家就住在我家隔壁，昨天我也在，我看的是真真的，我看到顾知青一醒过来眼睛都是红的。 她爬起来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把宋老蔫家吃饭的桌子掀了不说，抓起锄头就进灶房把锅给砸了，还说谁都别想吃了，一家人全都饿死去球。” “早就该这样，那个顾知青平时多面和个人，昨天应该是被伤狠了。” “我看应该是想通了，不打算跟宋老三过了。” “早就应该想通了，那样的人家……不过，离婚，应该不能吧？” 众人是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着。 其实这个事件的原主人从山坡上滚下来当时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顾向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没错，是灵魂。 现在的顾向暖应该是魂穿，还是无痛当妈的那种。 这会儿顾向暖躺在炕上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开了瓢似的抽抽的疼。 屋子里有些昏暗，人有些晕晕的，脑袋里也是空空的。 确切地说，顾向暖此时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用纸糊的屋顶上的蜘蛛网在发呆。 躺在床上过了好半天，她的意识才渐渐清晰，知道出车祸后自己还活着！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断胳膊没断腿。头上有两个大包，人有些晕，浑身上下除了胳膊和腿上有几处擦伤，再没有其他的伤口，顾向暖感觉很不对劲！ 她明明记得自己出了车祸，晕过去之前的事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顾向暖还记得她的脑袋是被汽车前面的挡风碎玻璃给划破了的，没晕之前，她记得血流了一脸，右边眼睛都被血给糊住了！ 可现在自己头没破，只有除了头上有两个大包外，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就是头有点晕，这也太不科学了！ 顾向暖感觉整件事情透着诡异。 不过，前世顾向暖就是个穿越文爱好者。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确定自己不是重生，而是穿越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体的两侧，软乎乎的，扭头一看，有两个小孩子躺在她的左右两边，现在已经睡着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无痛当妈？ 想到自己穿越前的那起车祸，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真是倒霉透了！ 她只是正常下班开车回自家小区路过那个丁字路口，结果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学生，她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子就朝着路边的粮油店的墙壁撞了过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后，汽车前面的挡风玻璃碎了，顾向暖的头也撞到了汽车前面的玻璃上。 她最后的感觉，就是头上有热呼呼的血流下来糊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只是在闭上眼睛前，仿佛听到有人的惊呼声“啊啊啊！出车祸了，快救人，快叫救护车，快报警……” 就没有然后了！ 顾向暖躺在炕上又发呆了好半天，这才被迫接受自己穿越当妈的事实。 唉！都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着自己的遭遇，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还有身边两个熟睡的孩子就发愁。 两个孩子瘦瘦小小，看上去年岁都不大。 唉！既然是穿越了，肯定会有金手指，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找到金手指再说。 可顾向暖试遍了所有方法，也没有发现穿越文里的那种穿越福利，什么空间，金手指统统都没有。 顾向暖忍不住骂了一句贼老天。 ps:各位书友，又开新书了，再次见面，盼各位书友喜欢，望请书友们多多支持，书评、讨论、建议来的更猛烈一点，还有免费的礼物别忘了给刷一波！万分感谢！ 不喜欢的亲们也不勉强，望手下留情，写作不易，且看且珍惜！感谢！ 第2章 狗血的剧情 其实，穿过来的顾向暖昨天被人一送回老宋家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刚刚醒来的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还以为自己是出车祸被人送到医院里了。 因为当时四周围除了嘈杂的声音外，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她当时就是感觉头疼的厉害，不想睁眼，在昏昏沉沉间，另外一个人的信息不断的涌入她的脑袋里。 在迷茫中，等她消化完这些信息，她这才知道自己是穿越了，很狗血的那种穿越了！ 顾向暖前世就喜欢看穿越文，她万万没想到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情会被自己遇到。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魂穿，还是身穿到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顾向暖的身上。 躺在炕上的顾向暖，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这才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知道现在是一九七七年五月，她有些庆幸，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还来得及做。 她记得七七年的年底就会恢复高考，还有六个来月的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些网文小说里不是都说，回到七十年代，如果不参加第一次高考将会遗憾终生吗？ 所以作为穿越者，顾向暖也打算到时候报名试试，哪怕是这次考不上也没关系，她记得等到七八年的年底下乡的知识青年也会开始大返城。 不过以她考上一本大学的学历，考不上的这个问题应该不存在。 不过，顾向暖的性格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万全的准备，她想着，万一在她身上发生冒名顶替的事情呢？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要有其他的打算，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 很快就要改革开放，自己也可以做小买卖，就是要先准备启动资金。 总之，不管做什么，总能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 但是这辈子，她不打算走经商的道路。 她准备利用自己先知的优势，走另一条道路，就是混进体制内做点事情。 因为她知道，手里如果没有权，挣再多的钱也不一定守得住。 就这样东想西想的，此时的顾向暖心里是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的头还是有些疼，眼睛有些酸胀，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在脑海里整理起来原主留下的记忆。 其实原主的故事剧情就是个典型又老套的狗血故事。 故事的大概情节是这样的，四年前的夏天，顾向暖是几个月前从中部城市东江市上山下乡到宋家岗这个北方小山村。 这天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了，好巧不巧的正好被从部队回家探亲的宋老三给救了。 因为有救命之恩的光环，再加上国人本来都有很浓的英雄情节，只是那个年代的人英雄情节更浓。 所以毫无悬念的，原主就看上了宋老三，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嫁进了宋家。 说是宋老三是渣男，顾向暖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因为宋老三答应娶原主并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因为他救了原主，坏了原主的名声。 说的好听点，他对原主只是责任，真实原因只有宋云川自己知道。 所以两个人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结婚，顾向暖估计那个宋老三心里可能有人。 这个是顾向暖结合原主的记忆，还有她和孩子的遭遇在心里猜测的。 总结一句话，原主就是个典型的恋爱脑，为了那份不存在的爱情，每天在宋家做的最多，吃的最差，还要忍受婆婆的刻薄和刁难，还有两个妯娌和小姑子的欺负和奚落。 “他大爷的！真是太欺负人了，这个傻女人。”想到这里，顾向暖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想她顾向暖就是不吃亏的性格，知道原主这样被宋家一家人欺负，她不发飙才怪！ 但是，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顾向暖无法接受的是，宋老三既然心有所属不喜欢原主，不想娶原主就直接说出来呀！ 结果那个渣男就像是个圣父似的，因为坏了原主的名声而不情不愿的娶原主，却又不知道珍惜！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反而一家人像是施舍了原主多大的恩德似的，利用原主对宋老三的爱慕之心，压榨、搓磨、羞辱原主。 最可气的是，那个渣男四年回家探亲两次，原主就生了两个孩子，她顾向暖有感情洁癖，对思想出轨的男人零容忍，所以她是越想越觉得那个宋老三恶心人。 这宋老三不是个典型的渣男是啥？还想白票又不想负责任，他是真把顾向暖给恶心到了！ 所以昨天她一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又听到原主那个恶婆婆王翠花说的那些屁话，想她顾向暖何时受过这个窝囊气？ 他大爷的，老娘不发飙你们当老娘是病猫，惹老娘不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撸起袖子直接开干！ 于是她就火冲天灵盖，跑去堂屋就把宋家的饭桌给掀了，然后拿起靠在墙边的锄头冲进灶房把正在做饭的铁锅也给砸了个大洞。 末了，还放出一句豪言壮语：“都别吃了，全家都饿死去球！” 当时宋家人全都傻眼了，两个大伯哥和两个嫂子还想一起撸袖子教训她。 她顾向暖是谁？打架她什么时候怕过，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顿时就杀红着眼，举起锄头就要跟老宋家一家人拼命。 有人担心会出人命，跑出来拉架。 最后两波干架的人还是被一群看热闹的邻居给拉开了。 结果晚饭没有锅，母女三个是烤了几个土豆当晚饭，顾向暖又去菜园子里摘了几个嫩黄瓜，就解决了晚饭。 用农家肥种的黄瓜比后世用化肥种的好吃，自带一股子清香味。 本来顾向暖还打算摘几个西红柿当水果吃的，可西红柿没熟还是青的，顾向暖担心吃了会中毒。 …… 其实醒来后，顾向暖就打量过她们母女三个住的屋子，是个厢房，连个窗户都没有，可以想象出在这个厢房里过夏天该有多热。 进门靠右手边就是一铺大炕，除了火墙的位置，从东到西都糊了旧报纸，却糊得不高，也就一米左右的高度。 也就是正常不把墙上的灰蹭到身上的高度。 屋子里的家具也很简单，就只有地架子上放了两口大箱子。 鞋子和其他杂物都放在地架子下面。 炕尾，靠墙边还放了一个很旧的炕桌，应该是平时做活计用的，因为老宋家现在还没有分家，一家人都在外面堂屋吃饭，只有冬天才会各吃各的分开吃。 第3章 金手指有点喽 晚上，为了省灯油，顾向暖油灯也没有舍得点，母女三个黑灯瞎火的就上了炕。 这估计这是原主的习惯，顾向暖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的。 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多了，加上她的右边眼睛总是隐隐作痛，顾向暖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就陪着两个孩子躺下，自己躺在炕上想心事。 想她顾向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想到自己既然已经用了原主的身体，一报还一报，那她自己就要替原主养大两个小萝卜头作为补偿！ 看了一眼眼前的房间，顾向暖的心里就感觉堵得慌，这个小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连像样的家具都没几样，真是难以想象这家的男主人还是个部队里的军官。 其实在原主的心中，这里也不是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顾向暖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原主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顾向暖轻车熟路的找到原主藏钱的地方，从墙角墙壁缝隙拿出一个用旧手绢包着的小布包。 这个时候顾向暖才后知后觉的在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也可以用黑灯瞎火的来形容。 可她眼睛看得真真的，屋子里到处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布包里只有十一块五毛钱，两张半斤肉票，还有五张两市斤的全国粮票，再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不过这会儿她没怎么在意这个发现。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还是原主娘家妈在知道原主怀了第二胎后给她邮寄过来的，说是让她嘴馋了去镇上的国营饭店解解馋。 可原主一直都没舍得怎么用。 想到原主的娘家，也是一把心酸泪，原主父母都是孤儿，打仗的时候两家的亲人都死光了，所以两边家里都没有其他的亲人。 原主顾向暖的爹又死得早，原主妈王大凤就顶了原主爹在粮站的班，用微薄的工资好不容易拉扯着原主和弟弟顾向阳姐弟俩长大。 可原主刚一高中毕业，就赶上了上山下乡运动，顾向暖都不想再往下继续想下去了，因为想到的都是一把心酸泪，不想了，太影响她的心情了。 想到穿越人士都有的福利，想到金手指，顾向暖还是有些不死心。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于是顾向暖又把所有试金手指的套路都挨个试了个遍，包括自己出车祸的那个粮油店，结果毛都没有，脑袋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她感觉自己的五感现在变得特别灵敏，比如原主婆婆王翠花和小姑子这会儿正在东屋编排原主的话，她现在可是听得真真的。 记得刚才数钱的时候，顾向暖还以为是原主的眼睛夜视能力很强，现在她终于明白过来，五感灵敏大概就是她的穿越到这个年代的福利吧！ 这个穿越福利虽然有点喽，但是聊胜于无不是？ 顾向暖安慰自己，有个喽点的金手指总比没有强。 这下顾向暖算是彻底死心了。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娘三个简单收拾了一下，早饭还是吃了几个烤土豆。 不吃不行，因为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就是她顾向暖要跟宋老三离婚， 她不仅要两个孩子，还要他宋老三赔偿损失费，然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损失费自然就是孩子的抚养费和自己的青春损失费了。 顾向暖想想都为原主感到不值，她都想好了，她顾向暖要扒拉掉宋老三一层皮，以解她的，不，是原主的心头之恨，替原主一雪前耻。 没错，顾向暖认为如果跟宋老三那样的渣男再有联系，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不是说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吗？ 那她顾向暖既然来了，就不会委屈自己。 宋老三答应离婚就算了！否则，哼哼……她顾向暖有的是办法让他答应。 从后世来的顾向暖，她太知道造谣的威力，想搞臭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何况现在还是这个人人自危的年代。 顾向暖相信枕边人说的话，爆的料，肯定会有人相信的。 只要他宋老三敢拒绝不给抚养费和损失费，不肯离婚，想耗着她，门都没有，那他宋老三的这个兵就别想再当了。 吃完早饭，母女三个舀水洗了洗手，顾向暖就抱着小闺女顾乐，牵着大闺女顾欢的小手去了大队长家。 反正宋家不重视两个孩子，都两三岁了还没有去公社给孩子上户口，所以她私下里就直接给两个孩子改了姓，都跟自己姓顾。 顾向暖带着孩子直接去大队长家，一是找大队长开介绍信去县城里。 二是找大队长要宋老三的单位地址和电话号码。 说起来原主是真够悲催的，给宋老三都生了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宋老三单位具体在哪里？就更加不要提他单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了。 想到这里，顾向暖就更加坚定了跟宋老三离婚的想法。 母女三个走在去大队长家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这时，天边挂着一轮红彤彤的大火球，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飘浮着袅袅炊烟，此时虽然没有白天的喧闹声，但各家女人的吆喝声还是充斥着整个村落，让整个宋家岗充满了烟火气。 顾向暖带着孩子到大队长家的时候，他们家才刚吃完早饭。 队长婶子见顾向暖来了，热情的招呼母女三个进屋坐。 顾向暖谢了队长婶子，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大队长是位因伤退伍的老兵，为人比较正直。 他早就听村妇女主任反映过这两天老宋家发生的事情，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原主又没来找他做主，所以他也不好插手。 于是顾向暖来找他开介绍信，要宋老三的单位地址和电话号码，他也没有多问，很痛快地就给开了介绍信。 只是顾向暖跟他要宋老三单位地址和电话号码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问。 只是脸黑的像锅底，他拿起笔在一张烟盒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然后递给顾向暖，并交代道：“这个是老三单位的地址和他办公室的电话，你打这个电话可以直接找到他。” 顾向暖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烟盒纸，面上和心中毫无波澜。 第4章 怂怼宋老三 到县城的路有些远，不过这年代有专门的牛车跑县城，牛车一般会停在途经各村的岔路口。 在宋家堡的三岔路口，一边是向着公社方向，一边是通往县城的方向。 母女三个到的时候，牛车上的人不多，坐车的基本上都是附近村里的人，又等了一会儿，牛车就出发了。 一路上的路是坑坑洼洼的，路十分不好走，坐在牛车上颠得屁股生疼。顾向暖双手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担心孩子会被颠下车。 牛车到县城一共花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这还是算比较近的距离。 整个县城没多大，但是该有的基本上都有，有国营饭店、县供销社、县招待所、县派出所等等。 原主来过县里不少次，所以她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县邮电所。 这年月电话费贵，打电话的人不多，顾向暖带着孩子一走进去就直奔打电话的窗口。 顾向暖让两个孩子站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这才说了一句：“同志，我要打电话。” “电话号码是多少？”问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同志。 顾向暖把手里的电话号码递给她。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女同志把电话伸手递给顾向暖。 顾向暖刚一接过电话，电话里就传出一个很磁性的男人声音“喂，您哪位？找谁。” “同志，我找三营营长宋云川。” “我就是，你是？” 顾向暖听出来了，接电话的人正是原主的老公，渣男宋老三，大名叫宋云川。 顾向暖心想，名字是个好名字，就是人不咋地，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是我，顾向暖。”顾向暖语气冷冷淡淡的说道。 对面明显是愣了一下，“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声音听起来是冷冷的毫无波澜。 顾向暖也是冷冷的回道：“是出了大事情，麻烦你请假回家一趟。” “出了什么大事？” “在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回来就知道了！” “现在部队很忙，请不了假。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宋云川始终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顾向暖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了头，冷冰冰的说道：“宋云川同志，请你听清楚，我不管你是真忙还是假忙，总之，你必须回来一趟，因为老娘要跟你离婚。”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再次开口，就是一句话“顾向暖，你别闹了，行不行！” 心中无爱，拔刀也快！ “闹，闹你娘个腿！你谁呀你？老娘现在就是要踹了你，好像谁她娘的稀的搭理你似的。” 顾向暖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在知道自己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经想明白了。 人生嘛，干嘛活得那么憋屈。 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她继续怼道：“姓宋的，你耳边塞鸡毛了？麻烦请听清楚，我，顾向暖再重申一遍，老娘要跟你离婚，离婚听明白了吗？两个孩子都归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 “闭嘴，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好我的青春损失费和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两千块钱，你回来后，咱们就直接去村里打证明到公社办理离婚手续。” 顾向暖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了一通。 她话音一落，电话里传来一句怒吼“你说离婚就离婚？为什么？”声音听出来很有些恼火。 顾向暖想说因为你他妈的思想和肉体早就都出轨了，还有脸问老娘为什么？你的脸呢？ 但是她又一时拿不出真凭实据，决定临时先诈一诈他。 于是顾向暖十分不屑的回道：“为什么？我说宋云川同志，麻烦你别装傻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告诉你，谁他妈也不是傻逼，你做梦的时候喊的那个女人是谁？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龌龊心事？ 宋云川，为了两个孩子，老娘一直给你留着面子，一直都没有拆穿你。 告诉你，宋老三我忍你很久了！老娘现在不想忍了！你自己做了什么龌蹉事，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别逼我发飙，到时候弄得两败俱伤就不好看了。” 顾向暖的语气是十分笃定。 宋云川急忙解释道：“那个，向暖，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都是别人瞎造谣的，我跟那个刘娜根本就不熟，为什么你就喜欢捕风捉影呢？” “刘娜？”好嘛！奶奶的！还真的给诈出来了！ 顾向暖继续忽悠道：“捕风捉影？造谣？不熟？宋云川，你骗鬼呢！这事儿可是你那喜欢捧高踩低的娘和妹子亲口说的。” “再说，人家怎么不造别人的谣？专门造你的谣？你是谁？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稀的造你的谣？” 我呸！都做梦喊人家的名字了？还说不熟？你可真不要脸。” 顾向暖不让宋老三开口，继续输出： “哼！宋云川，你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我要是睡着了做梦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说不熟，你信吗？” 这个时候，宋云川也懵逼了，自己真的做梦喊了刘娜的名字吗？怎么可能？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肯定是你听岔了……”宋云川大声道。 “听岔了？还不承认，哼！宋云川，你敢用你军人的名义发誓做梦没喊过刘娜的名字？” “顾向暖，你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的宋云川已经不再是那么淡定了，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吼道。 顾向暖可不愿意听他继续解释下去，继续说道：“吼什么吼？有理不在声高，你吼那么大声就有理了？这只能表示你心虚。 什么听岔了，别给我来这一套，老娘不管你现在想跟谁好，喜欢谁，是个男人就痛快点，离婚！别逼着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你部队找你领导闹。 这个结果，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对吧？宋老三！” “那个，向暖……” “总之，不想撕破脸的话，就带着两千块钱回来跟我离婚，咱们也算是好聚好散。还有，别跟我说你没有那么多钱，你一个月能拿多少津贴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两千块是你宋云川欠我的，我一分钱都没多要。结婚四年，你一共给了我多少钱，相信你自己心中有数。”说完，顾向暖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奶奶的，骂完人心里可真畅快！ 耳边传来的嘟嘟声，让宋云川愣了好一会儿神。 这还是他认识的顾向暖吗？ 他强烈的感觉到顾向暖变了，不再是那个对自己温柔小意体贴入微的顾向暖。 要是顾向暖知道他会这样想，恐怕只会对他更加嗤之以鼻。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太容易得到的往往都不会珍惜。 第5章 谈离婚 这边的邮局女服务员也是呆愣愣的看着顾向暖，她被顾向暖的一番话给镇住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她没想到，顾向暖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敢离婚不说，还真刚。 顾向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很飒。 看到她崇拜的小眼神，顾向暖冲她笑了笑，问道：“同志，一共多少钱？” “为人民服务，同志，一共四块五毛钱。” “我靠，四块五毛钱……”顾向暖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她暗自在心里吐槽，都快用了自己全部财产的一半，真她娘的贵，自己得想办法搞钱。 付了电话费，顾向暖就抱一个，背一个离开了邮局。 顾向暖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电话打过去，就让宋云川成了他们团的风云人物，整个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老婆要跟他离婚。 再说顾向暖这边，离开邮局后，她就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国营饭店，点了一碗肉丝面。 说实在的，这个年代的一碗肉丝面可真实诚，满满一海碗不说，肉丝还特别多，喷香、味道也不赖。 唯一不美丽的就是还要了她二两肉票。 顾向暖又跟服务员要了一个小碗，给大闺女顾欢挑了大半碗。 剩下的，她自己一边吃一边喂小闺女顾乐。 自此，顾向暖每天不上工，每天带着两个孩子睡到自然醒。 宋老太把粮食锁起来不给母女三个饭吃，一个破锁头也难不倒顾向暖，一块石头就解决。 她拿到粮食就专挑好的做给自己吃，两个孩子顺带。 气得宋老太跳起脚来骂娘，小姑子和两个妯娌在旁边帮腔，可顾向暖都不带怕她们的。 不行就干，来世还是一条好汉。 顾向暖化身泼妇，下场就跟她们对骂，以奶奶为中心，以妈和器官为半径，画圆开大了骂。 顾向暖豁出去了，她嘴皮子功夫也不差，一个人对四个人都不带输的！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要知道老宋家可没有分家，家里的钱粮鸡蛋都被田翠花给把持着，都被她锁在她房间的柜子里保管，家里每顿吃什么都是她说了算， 现在顾向暖这样不管不顾，把她气得火上房。 总之，顾向暖和两个孩子只管每顿吃饱、吃好了就行，为此，老宋家成天都是鸡飞狗跳的。 顾向暖心想，这样多好，要发疯，大家都一起发疯。 宋云川是在顾向暖给他打过电话后的第五天回到宋家堡的。 这天母女三个还没起床，一阵敲门声和喊声把母女三个给吵醒了。 “开门，顾向暖开门。” 听到喊声，顾向暖一下子就听出是宋老三的声音。 心想，这宋老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快速穿好衣服去开门，一看，还真是宋云川这个渣男。 顾向暖心想，我靠！还真是男颜祸水。 难怪原主会看上他，对他还死心塌地，对他的家人无怨无悔，最后搞得丢了自己的小命。 就见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身高估计有个一米八往上，五官棱角分明，剑眉，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一看就是个薄情之人。 长相是这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国字脸，而且还是个兵哥哥。 真他妈太有招蜂引蝶的资本了！ 不过顾向暖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一看他就断定他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这男人有毒，自己得离远点。 因为有了原主的记忆，她对宋云川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宋云川直接开口道：“向暖，我们谈谈。” 哼！谈就谈谁怕谁？ “进来吧！” 顾向暖侧过身让宋云川进屋，打开着房门，两个孩子也被两个人的说话声吵醒了！也不哭闹，看到宋云川也不喊人，只是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看。 宋云川走到炕边伸手准备去抱三岁的姐姐顾欢，小家伙看他靠近迅速爬到炕犄角，看到突然走近的宋云川，顾乐也吓得哇哇大哭。 显然两个孩子都不认识自己的亲爹，顾向暖撇撇嘴，心想，孩子不认识自己爹，可真够讽刺的！ 宋云川也觉得很是尴尬，无奈也只得放弃。 顾向暖一手拍着顾乐的后背，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想谈吗？你说吧！我听着。” 宋云川咳嗽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这才问道：“你想好了！真的要离婚？” “千真万确。” “可你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今后怎么生活？就算有两千块钱，也有花完的时候……” 顾向暖不等宋云川说完，就开口打断他的话，冷冷淡淡的回道：“宋老三，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宋云川，你跟别人有什么，喜欢谁，离婚后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爱我是事实，这一点你和我都很清楚，既然不相爱硬要捆绑在一起就没意思了，对吧？” 看宋云川要开口，顾向暖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插嘴，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我们是军婚，我不同意离婚你想离婚都离不了，现在咱俩离婚你就解脱了，对不对？这样也是放过了彼此。” “向暖，真的非离不可吗？”宋云川再次确认。 宋云川虽然早就想离婚，但此刻看顾向暖如此坚决的提出要离婚，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说白了，就是面子问题，他不能接受被自己瞧不上的人给一脚踹了！ “是的！非离不可，因为这几年我过得太憋屈了。”顾向暖神色淡淡，不带一丝情绪的回道。 可真是够坦白的！ 看顾向暖如此坚决，宋云川看了她十好几秒钟。 他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里特别不得劲。 本来宋云川对顾向暖就没有多深的感情，再说他发现顾向暖是真的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既然顾向暖坚持要离婚，何不顺水推舟同意离婚，可两个孩子怎么办？ 于是问道：“那两个孩子……” 顾向暖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两个孩子全都归我，别跟我说你想留下两个孩子，你们全家都重男轻女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想留下两个不大的孩子给你们一家人搓磨？宋云川，好歹你还是两个孩子的亲爹，麻烦你就做个人吧！”顾向暖都快没耐心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宋云川黑了脸被怼得有些火气。 她顾向暖又不是被吓大的。 第6章 劝宋云川放手 于是顾向暖又怼道：“宋云川，你嫌我说话不好听，可这是事实。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你加起来一共抱过她们几回？你家老娘和你那个好妹妹开口闭口说两个孩子是赔钱货，扫把星，这是事实吧……” “这，我这不是常年不在家吗？你不能……”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向暖开口打断了，“宋云川，你做人诚实点好吗？你在家的时候，又抱过她们两个几回？ 宋云川，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你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爹，我不想撕破脸毁了你的前途，大家好聚好散，成吗？” 宋云川听顾向暖都这样说了，知道她是铁了心的想跟他离婚。 宋云川能从一个农村兵做到现在营长的职位，不用多说肯定也是个聪明人。 于是他闷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脸色难看的开口回道：“好吧！向暖，既然你坚持离婚，我成全你，答应你的条件同意离婚。” “那咱们一会儿去村部开证明，明天上午就去公社办手续。”顾向暖当然是要乘胜追击了，于是她忙说道。 宋云川又看向顾向暖，想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免得又挨呲。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于是两个人又开诚布公心平气和的谈了半个多小时，在友好的气氛下把该说的话当面都说清楚了。 宋云川答应了顾向暖的所有要求，并且当场就把装了两千块钱的军挎包递给了顾向暖，“你数数，当面数清楚。” 并嘱咐道：“钱收好别弄丢了，得了这么一大笔钱，可别说出去。” 顾向暖嘲弄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家伙手里果然有钱，就是不愿意给顾向暖这个老婆花。 她一边打开挎包看钱，一边回道：“放心吧！我又不傻，会小心的！” “没错，两千块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宋云川，要不要我给你打张收条？” “不用，我相信你！” 这话说的！ 顾向暖心想，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呢！ 末了，宋云川还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顾向暖，我发现你恨我？” 顾向暖稍微愣了一下，心想，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接着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问了句：“宋老三，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自然是听真话！” “好！你听好了！恨不恨真谈不上，既然分开就是路人，我只是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耻罢了！还有就是别把别人都当傻瓜。” “我没有，你不能这样说我。” 顾向暖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咱们也算是和平分手，本来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这样，那我就戳破你的谎言。 宋云川，以你的级别，是不是早就可以随军了？” “没有的事儿，你别听外人瞎说。” “宋老三，你的那点子小心思，还真的不够看。” 这话，真是太扎心了！说的宋云川脸上有些抹不开，但是理亏的是他。 他没想到顾向暖连可以随军的事情都知道。 但看顾向暖坦坦荡荡的样子让宋云川很是吃瘪，他认为这才是顾向暖的真性情。 现在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顾向暖的眼中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意，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闷闷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问自己，不是不爱吗？不是早就想离婚吗？为什么现在真的要离婚心里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 最后也不知道宋云川是怎么说服他家人的。 总之，他那个既刻薄又刁钻的妈和那个长着一副吊梢眉的妹妹，还有两个搅屎棍的嫂子都没再来找顾向暖的麻烦，也不再跟她展开骂战，只是看到母女三个的时候，就拿眼睛恶狠狠的瞪着。 瞪就瞪呗！顾向暖无所谓，反正身上又不会掉下一块肉。 反正已经拿到钱了，顾向暖的心情很是愉悦，她就喜欢看顾家人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那感觉，真的超爽！ 两个人也算是和平分手，因此顾向暖还夸了宋云川一句“姓宋的，你还算是个真爷们，拿得起放得下，没有给你身上的军装抹黑。” 反正说好话也不要钱，虽然两个人做不成夫妻，也不可能做朋友，但自己也没必要树敌不是？ 听顾向暖这么说，宋云川是哭笑不得，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总感觉顾向暖变了太多，只是归结于顾向暖已经不再爱他了。 自从接到顾向暖的电话后，宋云川总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有些堵得慌，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于是宋云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顾向暖今后有什么打算。 顾向暖心想，自己反正不打算再在村里上工了，何况现在她还带着两个小孩子。 于是，她就实话实说，说自己打算带着两个孩子请长假回东江市娘家。 宋云川说他去帮顾向暖跟大队长说请长假的事情，顺便帮她开介绍信。 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由他来跟大队长说请假的事儿，自然要比自己这个离了婚的小知青管用太多了！ 要知道，宋云川虽然为人不咋地，但他却是整个宋家岗的骄傲。 既然宋云川难得愿意替自己跑这个腿，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答应的。 再说，结婚好几年，他又为原主和两个孩子做过什么？ 于是，顾向暖毫无负担的道了一声谢。 宋云川还说要亲自送她们母女三个回东江，被顾向暖直接给拒绝了。 她顾向暖不喜欢拖泥带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既然已经分手了，两个人之间最好是不要再有任何联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谈话后的当天上午，两个人就去大队长那里开了证明和请假条，下午把两个孩子放在隔壁邻居王婶子家，两个人又一起赶去公社把离婚证给领了。 离婚手续办起来很简单，两个人说明情况，又是双方自愿离婚，没有什么牵扯，工作人员当场就给两人开了离婚证。 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离婚证，顾向暖没来由的感到浑身轻松，只是没想到离婚会这么容易。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发闷，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吧！ 顾向暖暗暗发誓，她要在余生跟两个孩子努力活得幸福快乐。 爱别人之前先要学会爱自己，男人算个屁！ 顾向暖雄赳赳气昂昂开心的哼起了歌，“手握不住的沙，我就弄湿了它，不是我的菜，我就扒拉开它，谁拦住脚下的路，我全都刨了它，不爱我的人，全都阳了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 第7章 金手指 看到顾向暖开心的样子，宋云川又郁闷了！他没想到跟他离婚，顾向暖会这么高兴，对他连一点点不舍都没有。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此时宋云川的心情很复杂，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等一拿到离婚证，顾向暖就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尽快离开宋家岗回东江市。 毕竟她跟宋云川两个人已经离了婚，她再住在老宋家就不合适了，再说她也不想再面对宋家那群烂人。 原主被离婚这件事情，她好歹也要跟原主的娘家人说一声不是？ 说起来，这年月女人离婚就是家丑，她这做主一离婚，不用说把原主的名声跟着也搞臭了。 不过，现在自己代替了原主，作为现代人，这些名声不名声的小事儿，顾向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反正今年的年底就要恢复高考了，她相信自己肯定能考上，再艰难的日子也就是这几个月。 她要抓紧时间回东江市，把忘记的知识赶紧捡起来，跟弟弟顾向阳一起参加年底的高考。 只是自己离婚事先又没跟家里人商量，她能想象得到原主妈王大凤会是什么态度。 算了！不想了，现在离都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搞点钱傍身。 不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两个孩子还小，自己一个人带着就腾不出手来干点别的，不想办法搞钱，钱从哪儿来？ 如果回到东江情况就不一样了，可以用原主妈王大凤的关系把两个孩子送到粮食系统的幼儿园。 算了不想了！先回东江再说。 总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样了。 说起来，顾向暖这人有的时候就很光棍。 没有空间，藏钱是个头疼的问题，顾向暖琢磨了老半天，觉得把两千块钱缝在小闺女的夹袄里最保险。 反正小丫头被自己一直抱在前面，只要自己抱着她一直不松开手，钱就不会丢。 藏好了钱，她看自己的东西和孩子东西又不多，于是她把母女三个现在不穿的厚衣服，还有两床自己结婚前的被子打成了两个大包裹，准备一会儿借牛车送到县邮局邮寄。 顾向暖交了五毛钱给村会计，从村里借来牛车拉行李，宋云川说要送母女三个，顾向暖也没有反对，想送就送呗！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两个孩子的爹。 再说，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下回想用都用不成了。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坐牛车来到县城邮局邮寄包裹，邮寄费也是宋云川掏的，顾向暖也不跟他客气。 等邮寄完包裹，宋云川还特意去国营饭店给母女三个买了六个大肉包子和六个糖烧饼，还有十个茶叶蛋，说是给母女三个在路上吃。 顾向暖也不跟他客气，毕竟是两个孩子吃当爹的最后一顿，自己只是借个光而已，所以既然已经买了，自己收下也不亏心。 总之，她收的是毫无心理负担。 宋云川还用自己的关系给她买了一张当天下午回东江市的卧铺票，而且还是下铺。 顾向暖无比真诚的对宋云川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车票。 她把大包背在身后，把小闺女顾乐背在胸前，大手牵着大闺女顾欢的小手，然后带着两个孩子无比潇洒的跟宋云川挥手告别。 看着母女三个头也不回的走进火车站的背影，宋云川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挤上了火车也不消停，这个年代火车上的扒手特别多，就光是上车这会儿功夫，顾向暖就感觉自己背着的背包被人故意碰了好几回。 别看顾向暖背的包挺大的，其实包里装的全是自己和两个孩子换洗的旧衣服，还有毛巾和一包卫生纸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顾向暖特意把装包子和茶叶蛋的军挎包里让大闺女背着，孩子个子矮反而不容易被小偷惦记。 此时顾向暖也不由得想夸自己事先有先见之明。 好在母女三个坐的是卧铺车厢，进了卧铺车厢相对就要安全多了。 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母女三个坐了二十六七个小时的火车，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左右，母女三个已经站在了东江市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 顾向暖回头看向具有欧洲古典风格的火车站，她感觉十分的眼熟。 有五个屋顶，中间突出，只是一时半会儿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里到底是后世的哪里？ 想不明白顾向暖就不想了，她不是个喜欢瞎纠结的人。 走出座落在老租界区的火车站，母女三个站在柏油马路上，看着眼前灰扑扑的城市，还有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埋着头匆匆走路。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喧闹。 顾向暖看向街道两旁的百货商店和副食品店，还有国营餐馆，没见到有几个人进出，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有些怀疑，这里难道真是后世那个鼎鼎有名的全国中心城市？ “妈妈，妈妈……”听到大闺女的喊声，顾向暖猛的清醒过来。 忙低下头问道：“欢欢，怎么啦？是不是肚子饿了？来，先吃半个饼子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到姥姥家了。” “妈妈，我不饿，我要拉臭臭。” “啊！拉臭臭？好！先忍忍，妈妈看看厕所在哪里？” 顾向暖着急的看看街道左右，她记得火车站附近就有个公共厕所。 于是她怀里抱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眼睛东张西望的也没闲着，忙着找厕所。 没想到她心里想着厕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厕所三维地图，地图上还有标识“向前直走一百零五米有公共厕所一个。” 顾向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嘀咕道：“我看看，真的假的？ 我靠，前面还真有个公共厕所，因为她看到有人提着裤子从那个屋子走出来。” 顾向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去？自己眼前怎么突然会出现“导航”功能？ 猛不丁的！顾向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要是真的，就真他妈的太牛叉了！这样走到哪里都不怕迷路，这不会才是自己的金手指吧？ 哈哈哈……没想到，我顾向暖也有外挂，没想到我也有金手指，哈哈…… 只是这个金手指有点喽，弄不来小钱钱。 哎！有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用吧！顾向暖心大的安慰自己。 但心里还在寻思，难道汽车的导航系统也跟着自己一起穿越了？好像又不是，就是不知道，这个金手指是不是也可以寻宝？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顾向暖的脑瓜子转的飞快，一会儿功夫她七想八想的想了很多。 大女儿又一句喊声“妈妈……”把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哦！乖孩子，先忍忍，快到了，咱们快走，你看，就在前面，来，咱们跑过去。” 第8章 老妈王大凤 母女三个从厕所出来，顾向暖决定试试看自己迟到的金手指。 于是她在心里默念“钱和票。” 眼前立马又出现一张三维地图“车站路百货商店”图上提示左侧走一百三十五米。 想着钱，又一张三维地图是“车站路人民银行”图上提示文字是，左侧走两百一十五米。 “我去！娘哎！我说统子，你能不能靠谱点！我好歹也是你的新主人，你这不是明摆着想害死我吗？ 谁不知道百货商店有钱有票，银行里自然是有钱了，可那都是别人的钱，不是随便能拿的钱呀！ 敢情？你这不会是想让我去抢百货商店和银行吧？你是想害死我，难道咱俩有仇？ 应该不可能呀？ 哎！我说统子，你这个金手指真是太不靠谱了！” 顾向暖不由得在心里疯狂吐槽。 唉，看样子自己就没那个发财的命。 但是顾向暖还是有些不死心，这好不容易有个金手指，决定再试试，于是在心中默念“金银珠宝。” 可眼前没有任何反应。 又在心中默念了三遍“珠宝玉器”，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就说嘛！” 顾向暖有些自嘲的撇撇嘴，是自己想钱想疯了，不遗憾是假，还是果断决定放弃。 唉！还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可她顾向暖是谁？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何况自己还是穿越人士，后世的那些先进技术和自己积累的宝贵经验，随便拿出一两样，就够用一辈子，只要自己抓住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顾向暖顿时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于是笑着说道：“走，欢欢，乐乐，咱们回姥姥家。” “回姥姥家喽！哈哈哈……” 母女三个欢快的笑声，引得行人纷纷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 在记忆中东江市很大，它是我国中部地区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业大城市，所以相比其他的城市，东江市还是比较繁华的。 顾向暖记得原主的娘家离火车站不远，住在东江市城东五福路第三粮站的家属院，出了火车站拐过两条街就到了。 原主妈妈王大凤是市第三粮站的职工，每个月工资三十五块六，好像多少年都是这么多。 也不知道自己下乡这几年原主老妈的工资涨了没涨。 顾向暖一手抱着小闺女，一手拉了大闺女的小手边走边提取着原主的记忆。 突然眼前又出现一张三维地图，是一个小布袋子，图上提示玉镯在前方一百五十三米的杨树下。 “我去，真的假的？” 本来顾向暖是不抱希望已经打算放弃的，可是现在……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顾向暖自己劝自己。 她抬头一看，前面一百五十多米的马路路边果然长着一棵高大的杨树。 顾向暖顾不得其他，她抱着小闺女拉着大闺女快步朝着杨树走去。 她现在的眼神极好，老远就看到杨树下果然有个灰色的布袋子，顾向暖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我去，这年月掉了钱袋子还没有人捡。 顾向暖牵着顾欢的小手快步走了过去，装做给小闺女把尿的样子，蹲下身快速捡起地上的灰布袋子。 入手有些重量，她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赶紧连袋子带小闺女一起抱在怀里，拉着大闺女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里离粮站家属院没多远，估计拐过这条街，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原主妈王大凤和弟弟顾向阳现在都住在第三粮站分的家属楼里。 弟弟顾向阳今年已经满十八岁，正在上高二，今年夏天高中一毕业，正好就赶上了今年高考恢复。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真是想不羡慕自家便宜弟弟都不行。 顾向暖她们家住的家属楼，就是眼前的这种筒子楼，他们家住的这栋筒子楼很破旧，估计应该很有些年头了。 整栋楼一共四层，一层有六户人家，每户的套内面积大概有个六七十平米的样子。 顾向暖家住在三楼，当初分房子的时候，顾爸爸选的是靠东边的把头三楼，他说楼上光线好。 顾向暖母女三个到家属院的时候，王大凤还没下班，弟弟顾向阳也还没有放学回家。 大院里的好多老住户都认出顾向暖，纷纷跟她打招呼。 “你是，哟！是顾家的老大向暖回来了呀！” “张婶子好！” “没错，是这孩子！样子变了好多。” “也瘦了好多，我记得，这孩子原来是个鹅蛋脸。” “是长变样了！” “可没听王大姐说小暖要回城呀？听说她在乡下嫁了一个当兵的。” “刘叔，张婶，我是小暖。”顾向暖笑眯眯的脆声回道。 “哟，还真是这孩子，有几年没回来了！瘦了不少，小暖，这两个是你家的孩子吧？有两三岁了吧？” “婶子，是我家的两个闺女，大的刚满三岁，小的差两个月满两岁。欢欢，乐乐快喊人。” “爷爷好！奶奶好！”两声奶声奶气的声音。 “哎，哎！都是好孩子。” “向暖啊！回来就好！你妈还没下班，得等一会儿，向阳放学还早，要不去婶子家坐一会儿。” 说话的是一楼的刘婶子，是个热心肠。 “谢谢刘婶子，不了！我们上楼去等我妈。”顾向暖忙拒绝道。 “你这孩子，大家邻里邻居的，还这么客气干啥。”刘婶子有些不悦道。 这会儿正是各家各户忙着做晚饭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别人家，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向暖笑了笑没再说话，抱着孩子上了楼。 母女三个靠在家门口没等多大一会儿，就听到下面的说话声“王大姐，向阳他妈，快回去，你们家老大带着孩子回来了！” “什么？是真的吗？我们家向暖真的回来了？” “骗你干啥？当然是真的，还带着两个孩子，快回去开门，孩子饿着肚子都等你老半天了。” 是刘婶子的声音。 “哎，好好好……谢谢大家了，我这就回去开门。” 接着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小暖，小暖，欢欢，乐乐。”是原主妈王大凤的喊声。 第9章 护犊子的弟弟 很快，楼梯口就出现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穿着粮站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没错是原主的妈王大凤。 顾向暖十分自然的忙回道：“妈，您下班了！” “瘦了！黑了！闺女，你受苦了！”看到眼前的顾向暖，王大凤顿时红了眼圈。 顾向暖赶紧说道：“欢欢，乐乐，快喊家家。” “好！好！哟！家家的乖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大的是欢欢，小的是乐乐，对不对？” “家家，家家，好！”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都很是乖巧。 “好，好！都好！乖孩子，来，家家抱。” 王大凤弯下腰伸手抱起大外孙女，接着就开始埋怨起来“你这孩子，回来也不先发个电报通知一下家里，我好让你弟弟去火车站接你。 你看看你，这么远的路，还带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怕在火车上遇到人贩子。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做事情可真不让人省心，孩子如果真给弄丢了，到那个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 王大凤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嘴里还不停的絮叨着。 “妈，咱们东江市有拐子拐孩子？”顾向暖忙岔开话题问道。 “怎么没有？我可没有吓唬你，快进来！就在前几天，听说丢了几个孩子，说是其中有一个还是市里哪个大官的孙子也丢了。”王大凤说完是一脸的唏嘘。 “我说呢！怪不得大街上很少看到孩子们跑来跑去，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此时，顾向暖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街上不对劲的地方。 王大凤一边打开门一边回道：“可不就是，这几天学校放学都要求家长到校门口去接人，真是太吓人了！一下丢了好几个。” “对了！孩子找到没？”顾向暖随口又问道。 “还没找到，听说，刚一发现孩子丢了，就有人报了警，这几天公安局都快把东江市给翻遍了，听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要我看应该够呛，八成人贩子带着孩子早就已经出了东江市了，你在家里可得把两个孩子看牢点。” “妈，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顾向暖想想也是，人贩子弄到孩子第一件事肯定是先跑路了！难道留在城里等着被人抓？ 于是她也没继续多问，就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王大风一到家就开始忙活开了！ 她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拿盆和面，一边说道：“老大，你们母女都饿了吧？中午时间短，咱们就吃白面条，再一人煎一个鸡蛋，晚上，家家再给我们欢欢和乐乐做肉吃，好不好？” 顾向暖忙说：“不用，不用！中午随便吃点就行。” 现在这年代，哪有人不喜欢吃肉，两个小家伙也不认生，一听说吃肉，蹦着高的欢呼着：“好，好！家家，吃肉肉，吃肉肉。” “两个小馋猫。”顾向暖伸手刮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小鼻子。 又说道：“妈，不用煎鸡蛋，面条少下点，我这里还有四个没吃完的糖饼子，天热不能放。” 面条很快就好了，弟弟顾向阳也放学回到了家。 他一进家门就看到了顾向暖，立马惊喜的喊道：“大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想死我了！” 身形瘦弱的少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双眼炯炯有神，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打有补丁，但干净整洁。 顾向暖很自然的忙笑着招呼道：“回来了，老弟，你放学了！” “嗯呐，这两个小家伙是欢欢和乐乐吧？” “欢欢，乐乐这是你们的小舅舅，快喊小舅舅。” “小舅舅，小舅舅。”两个孩子都很乖巧。 “来，让舅舅抱抱。” 吃饭的时候，顾向阳问道：“大姐，你这次回家打算住多长时间？” “不走了。”顾向暖看着顾向阳和王大凤回道 “大姐，你真的不走？太好了！” “真不走。” 王大凤抬头看了自家闺女一眼，看闺女一脸淡定，知道肯定有事情，但她没做声，继续喂乐乐吃饭。 顾向暖也看了顾向阳一眼，便宜弟弟的开心不似做假，看样子他是真的希望原主这个姐姐能够留下来。 一家人吃完饭，顾向阳自觉去洗碗。 顾向暖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当姑娘时住的小隔间。 小隔间里看上去很干净，一看就知道王大凤经常收拾。 她前脚进屋刚准备坐到床上，王大凤后脚就跟了进来。 她上前一步先打开隔间的窗户，一边从木箱子里拿出顾向暖原来在家用过的旧褥子和旧床单。 一边帮顾向暖铺床，还一边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么肯定？要不说，知女莫若母。 再说，离婚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顾向暖直接回道：“妈，我和宋云川离婚了，两个孩子都归我。” “什么？你说什么？” 王大凤的大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个度。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走廊上洗碗的顾向阳听到声音跑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吓得直瘪嘴。 “老妈，大姐，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看把两个孩子给吓的！来，欢欢，乐乐到舅舅这儿来。” 顾向暖很光棍的回道：“没什么，我跟宋云川离婚了！两个孩子都归我。” “哦！就这事儿呀！老妈，您也真是的，多大点事情，干嘛那么大的嗓门。” 顾向暖没想到，小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犊子。 “什么怎么啦？你姐离婚了，这事儿还不算大？你个臭小子，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大人商量，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王大凤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冲顾向阳吼道，还用拳头捶了他好几下。 顾向阳受到无妄之灾，哎呦，哎呦的来回躲着直叫唤。 顾向暖有些无语，她就知道肯定会这样，所以来了个先斩后奏。 顾向阳乖乖让王大凤捶了好几下解气，顾向阳这才走上前，抓着王大凤的手，让她坐在床边。 这才说道：“老妈，您先消消气，您听我说，你想想看，大姐要离婚，肯定是跟那个宋云川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再说，大姐还年轻，不离婚，您难道想让大姐就这样忍一辈子？” “你大姐干嘛要忍？我早就知道姓宋的一家人都不是好人，特别是他那个刻薄妈，算了，不说了！”王大凤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回道。 第10章 玉镯 “就是呀！大姐干嘛要忍，过得不开心就离了拉倒，我支持大姐离婚。” 果然，自家小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犊子。 “你个臭小子，你懂个啥？姓宋的在不好，你大姐不是跟他还有两个孩子吗？哎呦！真是作孽哟！老天爷呀！这可怎么办呀？” “老妈，我有什么不懂的，我都已经是大人了！” 王大凤用袖子擦着眼泪，气的只爆粗口：“大人，大个屁，你个臭小子懂什么？现在你大姐又没有工作，还一个女人带着欢欢和乐乐，今后想再嫁人很难，难道你希望你大姐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一辈子？最后孤独终老吗？呜呜……我这是什么命呀！” 王大凤显然是气狠了，她气的直哭。 “有什么不可以的，您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和您吗？”顾向阳无所谓的回道。 “你，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哎呦，真是气死我了？”王大凤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嫁人？”原来便宜妈还有这个顾虑。 于是说道：“老妈，古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既然这样，那我就靠自己了！” “大姐，还有我呢！” “你，你们一个个的……想气死我？” 看王大凤急得直抹眼泪。 顾向暖决定还是把下半年要恢复高考的事情先说开让便宜妈安心。 于是她说道：“妈，您先别急，听我说。” “婚都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大凤气得冲着顾向暖直翻白眼。 没办法，王大凤女士正在气头上，顾向暖只能给自家老弟使了个眼色，“向阳，先去把大门关上，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哦！我这就去。” 顾向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气呼呼的王大凤，一脸神秘的说道：“老妈你先别气，仔细听我说。小弟，我得到一个非常可靠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母子俩同时问道。 “你们别打岔，听我说。” “你说，你说。”王大凤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顾向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老妈，小弟，听了千万别激动。” “别废话，快些说。”王大凤不耐烦的小声吼道。 顾向暖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小弟，你先捂着嘴巴。” 顾向阳听话的捂着嘴巴，“哦！大姐，你快说。” “好，我说，就是在今年年底，要恢复高考。”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王大凤又是个高八度。 顾向阳小声制止道：“嘘嘘……老妈，您小点声，小点声，注意保密，隔墙有耳。” “千真万确！”顾向暖十分笃定的小声回答道 “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大凤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对呀！大姐，你怎么知道的？”顾向阳也问道。 一个重磅炸弹，果然成功的转移了王大凤女士的注意力。 顾向暖解释道：“现在已经有好多人平反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们粮站原来的老站长上个月就平反了。”王大凤说道。 “我们高中的老校长也平了反，可这跟恢复高考有什么关系？” 顾向暖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关系可大了，我下乡的那个宋家岗就有一个京大的教授，他饿肚子的时候我给了他几个窝窝头，所以算是有点交情。 上个月他也平反了，恢复高考的事儿，是他临走前，我们给他送行的时候，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 顾向暖真真假假的说道。 “真的！太好了！老大，好在还来得及。 我记得，你高中的成绩一直都不错，虽说放下书已经四五年了，这几个月你努力点应该能够捡起来，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正好可以问你弟弟。 能恢复高考，真是太好了！” 王大凤立马就给姐弟俩安排上了。 “嘘嘘……老妈，小声点，小声点，隔墙有耳。” “知道，知道，你个臭小子还嫌弃上老娘了。” 此时的王大凤已经不再纠结顾向暖离婚的事情了，她现在憧憬着姐弟俩都考上大学的情景。 如果姐弟俩都能考上大学，她王大凤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顾向暖就知道会这样，她太了解这个便宜老妈了。 不，应该说是原主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其实，老教授是真的，给窝窝头也是真的，但老教授告诉她年底恢复高考的事情是假的。 接着母子三个又商量起来后面几个月家里的安排。 最后一致决定把欢欢和乐乐都送到粮食幼儿园上学，顾向阳也不再去学校上学了，顾向暖让他先去学校提前拿毕业证，然后姐弟俩就在家里复习。 事情都说定了，一家人就分开洗漱准备关灯睡觉。 关上灯睡下，虽然还是在原主的房间里睡觉，但顾向暖认床，她是怎么都睡不着，趁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白天捡到的那个布袋子，打开袋子，里面就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木盒子，盒子有半块红砖那么大，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 顾向暖只觉得味道非常好闻，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 她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心想，就光是这盒子应该能值不少钱吧？估计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差。 她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墨绿色的手镯。 但毕竟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她虽然看得见是一对镯子，但具体的材质看不太真切，只看见镯子是墨绿色的。 镯子的质地，只知道摸在手里，感觉质地细腻、柔润。 顾向暖是越看越欢喜。 心想，应该是好东西，她只是没想到这个年月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拥有这东西的人身份应该不简单，会是谁丢的呢？ 管他呢？被我捡到就是我的！ 顾向暖想着明天白天找机会在阳光下再仔细看看。 坐了几天的火车，顾向暖本来感觉身心疲惫，可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外面太吵。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耳朵变得异常的灵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连隔壁左右邻居家传来的呼噜声都能听得真真的，甚至有人去对面把头的水房打水上厕所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顾向暖不免心浮气躁起来，有些抱怨道：“老天爷，您能靠谱点吗？您这哪里是金手指，这简直会要人命啊！” 顾向暖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感觉自己还没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11章 这倒霉催的! 住筒子楼一点都不隔音，每天天一亮，整个楼就开始热闹起来。 乒乒乓乓的吵吵闹闹的很是热闹，总之，一点隐私都没有，在家里说话声大点，隔壁左右都能听到。 早早被吵醒的顾向暖实在是不想起床，她赖了一会儿床就起来了。 想着既然睡不着，就打算起身准备给一家人做早饭。 顾向暖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她都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可这会儿她既没有感到头晕，反而精神头还很好！ 她精神抖擞的出了自己房间，来到走廊上自家围起来的厨房。 哪里知道，便宜妈比她起得还早，已经在炉子上把稀饭熬上了。 “老妈，您怎么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顾向暖招呼道。 看闺女起床了，王大凤说道：“早啥，每天都这个时间点起床，一会儿外面的广播就该响了！小暖，你赶紧拿上刷牙缸和洗脸盆先去上厕所打水回来洗漱，一会儿人该多了又要排老半天队。” 住筒子楼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上厕所和用水。 筒子楼的结构，基本上水房洗漱室和厕所都是共用的，而且一般的设在走廊的一边把头，所以上厕所和用水非常不方便。 每天早上洗漱和上厕所，如果稍微起晚一点就要排队。 看顾向暖拿了刷牙缸和洗脸盆，王大凤又说道：“老大，铁皮壶里有热水，用热水洗漱。” “好嘞！”顾向暖欢快的答道。 她刚洗漱完回来，顾向阳已经用钢筋锅把早饭买回来了。 这时外面不远处的广播也响起来了！唱的是“东方红，太阳升……” 顾向阳一看到顾向暖就说道：“姐，今天买的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糊米酒，还有油条和豆皮，油条要趁热吃，洗漱好了就快来吃饭。” “好的！知道了！” 顾向暖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家里很少到外面买早点，这是看自己回来了，所以才到外面买。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肚子里都缺油水，所以油条和豆皮真的都是好东西。 便宜弟弟还没忘记自己喜欢吃什么，说不感动是假的！ 桂花糊米酒，浓浓的米酒飘着桂花的香味，糯糯的小汤圆，入口满满的甜蜜。再搭配一口稣香的油条，简直不要太满足了。 一家人吃完饭，王大凤就拿着顾向暖的离婚证明和介绍信挎着包上班去了。 她今天要去单位幼儿园给欢欢和乐乐报名。 顾向阳吃完早饭拿着书包也去了学校，他今天要去学校拿毕业证。 顾向暖留在家里收拾屋子，等伺候好两个孩子吃完早饭，就让小姐妹俩自己玩儿翻花绳。 她自己则拿出昨天捡到的那个装玉镯子的盒子。 这才看清楚，盒子是深紫红色的，昨天晚上屋子里光线暗，看着还以为是黑色的呢。 盒子散发出一股子独特的香味，但是味道很淡，这还是顾向暖五感变得特别灵敏的缘故，一般人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到。 木头的纹理也很好看，可顾向暖不懂木头，她估计应该是紫檀木。 可是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她盒子还没有打开，眼前就看到盒子里的那对玉镯子，躺在盒子里的红丝绒上，这时还泛着绿莹莹光芒。 “我去，我这眼睛成了透视眼？这个金手指真有这么邪乎？” 此时的顾向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刚才看到的样子。 心里有点小激动，她也不多纠结，现在先看看镯子再说。 于是她立马把盒子打开，盒子里装的是一对通体碧绿的手镯，顾向暖不懂玉，也不知道这只玉镯是不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顾向暖把镯子拿到手里，来到窗户边，前世刷视频的时候，人家主播说过，看玉镯的质地最好是在光线充足的地方。 玉镯在透过窗户的太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绿色光芒，绿汪汪的像深潭里的水，绿得很纯正。 顾向暖转动手镯仔细看了看，她是越看越欢喜，整个玉镯颜色很均匀毫无瑕疵。 顾向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发达了？得赶紧找个地方放好！她知道现在这东西还不怎么值钱，得等放个几十年后，那个时候帝王绿才真的叫值钱。 看样子这个金手指虽然有点喽，但还算靠谱。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保险呢？ 屋子里就屁大点的地方，住的又是三楼，想在地上挖个坑都不行，唉！还真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 真是的，老天爷您老人家能靠谱点吗？别人穿越福利有各种空间，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花不完的钱和金银珠宝，可到我这儿？ 唉！！ 我顾向暖这好不容易穿越一场，一穷二白咱就不说了，还带着两个孩子，您也不可怜可怜我们母女，给我来个空间好放东西，哪怕小一点也行啊！ 哎！算了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 顾向暖嘀嘀咕咕的吐槽着老天爷。 最后没办法，顾向暖只能把装玉镯的盒子藏在了装稻壳的旧枕头里，每天把头枕在宝贝上睡觉，这感觉真不赖，踏实。 顾向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虽说因为离婚的原因，院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但她毫不在意，不就是离个婚吗？多大的事儿？ 现在的顾向暖感觉自己的身心无比的放松，两个孩子乖巧懂事，便宜老妈和便宜弟弟事事都以自己为先，事事都把自己放在心里。 虽说现在日子过得穷了点，顾向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总之，她每天都感觉身心愉悦，日子虽然过的简单，但很幸福。 这天早上，顾向暖和王大凤把两个孩子送到粮食幼儿园后，王大凤直接去上班了。 她一个人边哼着歌，一边脚步轻快的往家的方向走。 走在有些狭窄的沥青铺的马路上，看着路边有年代感的供销社、副食品店、邮电所、还有邮电所门口绿色的大邮筒，不知道怎么的，顾向暖内心里感到无比的亲切。 她走着走着，快走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就想着试试自己的金手指。 她首先想到的是先搞点钱和票，改善一下生活。 跟宋云川离婚得的那两千块钱，她是不会随便动的，所以回来后就把钱存了。 毕竟自己还带着两个孩子，这钱是要作为将来挣钱的启动资金的。 虽说今后自己不打算走经商这条路，但是如果手里没钱，自己哪怕再有能耐，走体制这条路也只能垫底。 于是她集中精神在脑子里想着钱票。 顾向暖正在走神的功夫，一个没注意，突然从胡同里跑出个人迎面冲着她就撞了过来，顾向暖一时躲避不及，正好被那人撞了个趔趄。 手也被那人提着的篮子给挂破了一个口子，血乎乎直冒。 这倒霉催的！顾向暖正要爆粗口骂人。 第12章 都给老娘闭嘴 可谁知还没等顾向暖开口发火，那个女人就揪着她的胳膊不放。 “你不能走，赔钱？” “赔钱？什么情况？”顾向暖这下懵逼了！ 那人说顾向暖把她篮子里的鸡蛋给碰破了，所以让她赔钱。 “我去，遇到碰瓷的！没搞错吧？大婶，你是眼瞎，还是眼睛框烂掉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钱人吗？”顾向暖瞪大眼睛吼道。 顾向暖骂完，这时才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小眼睛咕噜噜的转，好像看到大肥羊似的，是一脸的算计。 于是顾向暖开口就更是不客气。 她突突突的开始朝外喷火，“赔钱？大婶子，你没搞错吧！我走的好好的，是你突然跑出来撞的我好吧！你看看我手上的血，是被你的篮子给刮破的，我都没找你出医药费，你倒好，倒打一耙，看我长得像冤大头？要我赔钱？你没睡醒吧？” 女人开始耍赖：“我不管，鸡蛋是我特意攒着送给我闺女做月子吃的，我不管，现在鸡蛋被你撞破了，我拿什么给我闺女吃，你必须赔钱，要不然不准走。” “我去，你这是赖上我了？我的样子很像冤大头吗？是不是我的样子看着好欺负？”顾向暖瞪大眼睛撸起袖子准备干仗。 这时就有人开口说道：“同志，你要讲道理，鸡蛋是你撞破的，你自然是要赔的！” 她妈的遇到一个傻逼。 顾向暖毫不客气的怼道：“你眼瞎呀！我说你搞没搞清楚，是她撞的我，不是我撞的她，凭什么要我赔。” 接着又对着围观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看看我的手，还在流血呢，我都没要她赔我医药费，她反倒咬一口要我赔鸡蛋，没搞错吧？你们说，有天理吗？” 这时有人和稀泥“这位女同志，你看，大娘也不容易，要不，你们一人让一步……” “让你奶……”顾向暖忍着没骂出口。 她知道这些人就像是草地牛不懂号子一样，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于是她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还不等这人说完，顾向暖怼道：“都给老娘闭嘴，凭什么要我让着她，我又不是她妈，谁还不是第一次做人，哎呀！好像你不是！因为你不是人，是城隍庙的泥菩萨。” “你，你这个女同志，是怎么说话的？” “德行，不爱听，就别瞎逼逼，这里有你什么事儿。”顾向暖瞪着眼睛怼道。 还有人闲的蛋疼的在旁边帮腔：“就是，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呐，人家还是老人……” 论耍嘴皮子，她顾向暖可不怵，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输过。 她笑着回怼道：“我呸呸呸……你也给老娘闭嘴，哦！搞了半天，你还知道是我占理呀！我还以为你眼瞎没看见是她撞的我呢？ 我呸你一脸，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长了一张爱说人的嘴，个死得性？” 多嘴的人被顾向暖怼得气的脸发青。 一个劲的“你，你，你……” 顾向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人，一双大眼睛又大又亮漂亮极了，可神情却显得格外的冷漠，看起来有些吓人。 顾向暖解决了这些人，又把目光冷冷的看向围观的吃瓜群众。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些人同样。 顾向暖看着众人大声怼道:“都看够了没有？就这么闲得蛋疼？都专门跑过来凑热闹，看把你们一个个闲得，哼，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 撕破脸发泄了一通，顾向暖感觉通体舒坦超级爽快，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接着冷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在风中凌乱。 顾向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搞到钱和粮票。 想到钱和票，顾向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还没有取消票证，家里就便宜老妈和便宜小弟每月有供应，老妈有工作定量是每个月三十斤，二十七斤的粗粮，三斤细粮。 小弟的供应都不够他自己吃，再加上自己和两个孩子都是黑户。 哎！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就只能试试自己的金手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对了！都说富贵险中求，虽说很危险，但是危险和机遇并存，但为了活下去，也值得自己拼一把。 她知道现在最有钱的肯定是革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了。 这可不是她胡说八道。 顾向暖是见过那些人给学校老师开斗争大会，还亲眼看到过那些被抄的人家的。 所以她认为，能当上革委会主任的就没几个是好的，只要找到他们藏钱的地方，那自己不就发达了。 对了，先找到这些人的藏东西的地方再说。 顾向暖记不清革委会具体在哪里办公，她找路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隔壁街前进路最漂亮的那栋办公楼就是的。 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想赚钱寸步难行，不能做小买卖，不能倒腾东西卖。 想吃商品粮，唯一的正规渠道就是找一份工作，进厂当工人，或者考上政府单位吃公粮。 这两样，简直都是难于登天。 顾向暖一边没精打采的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还不忘记一路看，抬眼正好看到马路对面的农贸市场。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还要给家里买晚上吃的菜。 顾向暖回家这两天，家里吃的菜都是老妈王大凤下班后顺带回家的。 这个农贸市场，顾向暖没下乡的时候来过不少次，对这里很熟悉，她快步走进去。 顾向暖今天运气好，看到有老南瓜卖，她挑了一个最大的南瓜，她打算明天早上熬南瓜粥。 这东西可以当粮食吃，基本上一到副食品店早早就被人抢光了，所以平时很难遇到。 顾向暖接着又买了十来个土豆还有一斤茄子和一斤青辣椒，然后就直接走到卖肉的摊位。 可能是因为太热的缘故，都到这个时候了，卖肉的摊位上还有不少肉没卖完，可这个时候逛农贸市场的顾客并不多。 第13章 卤味 顾向暖满脸含笑的走上前，打算先打听一下猪肉的价格再说。 于是笑眯眯的问道：“同志，现在猪肉都是什么价格。” 可能是因为不忙的原因，也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之，胖胖的男服务员的态度还蛮不错的！ 他笑眯眯的回道：“同志，这要看你想买什么，现在最贵的是肥肉，要八毛七一斤，五花肉七毛二，瘦肉最便宜，只要六毛三一斤，这些都要肉票。” 本来顾向暖听他说现在肉的价格，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便宜，心里还挺高兴，可一听都还要肉票，她瞬间就蔫巴了。 这年月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她是真的不习惯。 顾向暖用手指了指肉摊架子下面木盆里放的猪大肠问道：“同志，猪大肠应该不要肉票吧？” 男服务员看顾向暖的样子，就知道她手里肯定没有肉票，他是见怪不怪的，因为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顾向暖问猪大肠，于是回道：“不要，不要，这些边角料和猪下水都不要肉票。” “那个，同志，你真要买？” “真买，都是什么价格？”顾向暖回道。 “同志，猪心、猪肝那些好东西早就卖出去了，所以剩下的这些东西都不贵，都是一个价格，只要两毛六一斤。就是同志，我实话跟你说，这东西如果做不好就会又腥又臭的，根本没法吃。” 男服务员好言相劝，他怕顾向暖不知道，买回去后不满意，回头又来扯皮。 顾向暖自然明白这是人家的好意，但还是说道：“谢谢同志，我明白，麻烦给我称一副肥肠。” “同志，一副肥肠可是有上十斤，你真要这么多？” “嗯，就要一副，对了！同志，我买这么多，价钱有少的吗？” 他见顾向暖铁了心的要买，于是也就不再继续劝她。 对于，顾向暖的讨价还价，他也没恼火。 只是解释道：“同志，我们是国营单位，都是明码实价，价钱实在是不能少，不过，我可以把秤给你称好点。” “行，您称好点。” “肯定了！秤上你放心。” 他从木盆里拿起一副猪大肠就放在杆秤上称，秤秆翘得高高的。 “没想到，同志，你还挺客气的！” “应该的！不管做任何职业都值得大家的尊重。” 顾向暖的话说得男服务员的心里是暖暖的，不用说，他的态度就更好了！ 他捏着秤砣上面的绳子，对顾向暖说道：“同志，你看看，这里一共有十一斤六两，对不？” “没错。”顾向暖随意瞄了一眼回道，其实，她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杆秤。 “给你算个整数，就算十斤，你给我两块六毛钱就行了。” “行，谢谢您了！”占了大便宜，顾向暖很开心。 她没想到，这个年代一副猪大肠只要两块多钱，在家做好了，一家人起码能够吃好几顿。 “不用谢，都是为人民服务。” 顾向暖笑了，她没想到这年月，一个卖猪肉的思想觉悟也会这么高。 男服务员一边说，一边十分麻利的用一根麻绳把猪大肠系好。 顾向暖付了钱，拎着猪大肠就离开了猪肉摊。 她打算回家就做卤肥肠，想到卤肥肠，顾向暖不由得就想起来了自己的好闺蜜叶飞飞，顿时眼睛就红了，她有点想家，想老爸老妈。 顾向暖吸了吸鼻子安慰自己，唉！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自己都到了这里，想也没用。 她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顾向暖打起精神来又在市场里买了生姜和大葱，还买了酱油醋和一把海带和几张千张，她打算用这两样准备回家做卤菜的。 接着又去中药铺买了八角、桂皮、香叶、草果、小茴香、辣椒、丁香、陈皮、甘草等，这些都是做卤料需要的基本香料。 说起来顾向暖的这个做卤味的手艺，还是前世跟闺蜜家的大嫂学的，闺蜜说她大嫂光是卖卤鸡蛋每天都能卖上千个。 闺蜜她大嫂做卤味的手艺好的简直是没话说，别人家都是家传的手艺，可闺蜜她大嫂是自己琢磨的。 顾向暖说她大嫂这是典型的老天爷赏饭吃。 没办法，不服气都不行，因为顾向暖他们家住的那个几万人的小区，就数她家的卤味生意最好。 有天赋的人，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用同样的配方，顾向暖做出来的味道就是要比闺蜜大嫂做的要差那么一点。 东西好不好吃，清洗干净是关键。 顾向暖一回到家把东西放下，打开蜂窝煤炉子，又从家里拿了一个木盆子和装东西的筲箕，还有盐和醋，就拎着肥肠下了楼。 她来到一楼的公共水池边，把肥肠解开开始慢慢清洗。 一楼的李婶子看到顾向暖在洗肥肠，忍不住问道：“小暖，是不是家里没肉票了？” 顾向暖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于是老实的回道：“是的，这个月的供应都吃完了，吃肉要等下个月。” “可这东西不管怎么弄都有一股子臭味。” 顾向暖心想，那是你不会做，就是我这二把刀的手艺，等会儿做熟了，保管香掉你们的鼻子。 当然这话有点吹牛，总之，肯定香味扑鼻就是了。 于是她笑了笑说道：“婶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两个孩子长身体，馋肉。” 李婶子笑着附和道：“可不是，这年月，谁不馋肉。” 顾向暖把洗干净的肥肠先下锅焯水，等把肥肠焯好水后，紧接着炒糖色。 等把炒好的琥珀色的糖色盛到一个大海碗里，顾向暖重新把锅洗干净，再准备炒卤料。 这会儿蜂窝煤烧得差不多了，炉子里的火不大，正好可以炒卤料。 炒卤料用不了多少时间，香味炒出来就说明炒好了。 这时，满楼道都是卤料的香味。 顾向暖有条不紊的按步骤操作，她把先前炒好的糖色倒进锅里掺水，和卤料一起煮开，然后再把处理好的肥肠改刀放进锅里，加咸盐，酱油等调料，盖上锅盖大火炖煮。 趁这会儿功夫，顾向暖泡海带，削土豆切成大片。 半个多小时后，满楼道飘香，是卤肥肠那种特有的浓香味。 那香味闻得顾向暖的肚子都在咕咕叫，就不要提别人了！ 第14章 奇葩邻居 顾向暖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她用筷子插了一下肥肠，一下筷子就把肥肠插穿了，说明肥肠已经熟了可以捞出来了。 顾向暖赶紧进屋拿了个带盖子的大搪瓷盆，把肥肠都捞起来。 不捞不行，没看有好多双眼睛正在朝着楼上这边瞧吗？ 顾向暖也没办法，狼多肉太少，不藏着点，等下连自己家都不够吃不说，估计最后连汤都剩不下！ 顾向暖快速把切好的海带丝，千张丝，土豆片放进卤锅盖上锅盖继续卤，封好煤炉子，端起装卤肥肠的搪瓷盆就赶紧进了屋。 不快点不行，太香了！顾向暖都快馋死了。 迫不及待的切了一节肥肠，咬了一口，我的个乖乖，软糯q弹，麻辣咸香，热辣辣的肥肠滋滋直冒油，真他娘的解馋。 很快就有住在一栋楼的邻居闻着香味上来了。 “老顾家的，向阳他妈，王大凤，向暖，你们家午饭做的么斯？太香了！弄的满楼道都是香味。” 顾向暖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这栋楼里脸皮最厚，又最爱占便宜的奇葩胡银弟。 自己得赶紧出去。 顾向暖赶忙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油汪汪的嘴，又喝了一口搪瓷缸里的温水漱了漱嘴。 这才快速打开家里的门，装作一脸茫然的问道：“胡婶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们家做什么好吃的了？我看看怎么这么香？” 话刚说完，就准备伸手揭开蜂窝煤炉子上的锅盖。 “婶子，你别动，小心烫手，还是我来。”顾向暖翻了个白眼，赶忙开口制止。 要不是自己不想一回来就惹事儿，顾向暖都想直接给她来一个电灯泡子。 顾向暖说罢，她手里拿了一块洗碗布垫上，把锅盖揭开，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 这才说道：“您看，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孩子馋肉，我今天买了几毛钱的猪大肠回来炖菜。” 胡银弟不信，“猪大肠怎么可能这么香，这分明是炖肉的香味。” 她咽了咽口水，不死心的伸头朝锅里看，锅里只看到海带、土豆片。 顾向暖担心她的哈喇子会掉进锅里，忙又把锅盖给盖上。 “切，不就是土豆和海带吗？你这孩子，咋这么小气呢？看一下都不让看，大家邻里邻居的……难怪你男人不要你……” 没占到便宜，胡银弟就开始数落起来顾向暖。 我靠！真是人善被人欺，她奶奶的，老娘离婚怎么了？老娘自己愿意…… 胡银娣说话难听嗓门又大，哔哔赖赖的嘴不停，气得顾向暖手痒痒差点要撸起袖子动手削人。 “胡银弟，你杵在我家门口干啥？是不是又在欺负我家小暖？”是王大凤标志性的大嗓门。 妈呀！真是天籁之音。 “大凤，你可别胡说，我就是上来跟小暖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我明明听到你在数落我闺女。”王大凤显然是不相信，袖子都撸起来了，一副准备随时干仗的样子。 胡银弟见状忙辩解道：“没有的事儿，你肯定听岔了。” 说完，快速扭身跟王大凤离的远远的，扭着大屁股蹿下了楼。 “小暖，你跟妈说实话，胡银弟真没欺负你？”王大凤显然是不相信胡银弟说的话。 顾向暖不想刚回家就跟人闹得鸡飞狗跳的，于是解释道：“妈，真没有，她就是想来占便宜，我没让她得逞，让她说了几句怪话。” “就应该这样，做人不能性子太软，尤其是咱们女人。”王大凤又开始了爱的叨叨。 顾向暖也是做妈的人，自然明白。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妈，饿了吧！小弟接欢欢、乐乐快回来了，您先去洗手，咱们准备吃饭。” 不要说，卤大肠和卤菜都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包括欢欢和乐乐两个小的！ 一个劲说好吃，辣的小嘴吸溜吸溜的，还停不下嘴。 顾向阳看顾向暖筷子不断的伸向肥肠，他也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q弹有筋道，又麻又辣，满口爆香，是越嚼越香。 一边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一边说道：“好吃。”吞下，接着又夹了一筷子肥肠，吞下，是一脸的满足。 紧接着他又从海碗里夹了一筷子海带，沾了肉味的卤海带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吃得有点急，烫到舌头，但还是不忘说了两个字“美味！” 王大凤夹了一筷子卤千张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后也夸道：“千张卤入味了，咸香中带有一点辣味，味道确实很不错。” “岂止是不错，我觉得大姐做的卤味，简直比国营饭店做的还要好吃多了。” “你去过几次国营饭店。”王大凤怼了一句。 等到肚子吃了个八分饱，顾向阳这才放慢夹菜的速度。 他一边吃一边问道：“没想到，臭哄哄的大肠做好了比红烧肉还好吃。对了，大姐，你的厨艺怎么变得这么好？啥时候学的？” “啊！哦……大概有天赋吧！” 顾向暖愣了一下，但她反应很快。 于是顾大忽悠上线，张嘴就来，她解释道：“跟我一起下乡的有个女知青，她家祖上是御厨，你也知道农村条件艰苦。 我刚下乡的时候，吃不了苦，嘴馋了，手里又没有肉票，我们几个知青就轮流着去集上买一副大肠回来改善生活，我这个做卤味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吃的头都不带抬的顾向阳回了一句：“嗯！超级好吃，大姐，你的手艺超级棒。” “还是老弟你最捧场。” 顾向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在想，就自己这二把刀的手艺，这才哪到哪儿。 像后世的某黑鸭、某味、某鸡，还有满大街的卤味小店。 于是又说道：“其实，我今天这手艺只能算是凑合，要想真的做的好吃，卤这些东西的时候要用文火慢卤，这样才能让所有食材保持最佳的口感。 今天我有点着急，用的是大火。要想卤味好吃，香料虽然很重要，但是火候是关键。” “原来是这样啊！确实不错，比国营饭店做的还好吃。我就说你做饭的手艺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这就难怪了！”王大凤放下筷子出声回道。 第15章 遇到人贩子 顾向暖自然知道王大凤说的什么意思，但她一点都不惊慌。 因为王大凤绝对不会想到自家闺女已经换了芯子。 早上吃完早饭，顾向暖还是跟便宜妈一起把两个女儿送去粮食幼儿园上学。 昨天她菜买的多，今天家里就不需要再买菜了。 于是顾向暖打算抄近道去革委会方向随便转转，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路过一个国营饭店，顾向暖知道这家国营饭店做的肉包子皮薄馅多特别好吃，虽然手里没多少钱也没多少票。 但顾向暖从来都不是个会亏自己嘴的人，她进去买了八个大肉包子，准备中午不做饭，做个鸡蛋汤吃肉包子。 顾向暖拿着包肉包子的油纸包走出国营饭店，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己手里钱倒是有，就是缺粮票，本来就不多的几张粮票是用一张少一张，得赶紧想办法弄些粮票。 拐进一个巷子，巷子的另一头就是通往市革委会那条街最近的路。 可她进巷子没走多远，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家院子门口围了不少人。 顾向暖自从穿越后，她的听力和视力就异常的灵敏。 她停下脚步站在巷子口，离得老远就听到有个男人在破口大骂：“妈的，敢勾搭我马家的媳妇，你他妈是活腻歪了，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就听到旁边还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嫌事儿大的在一旁帮腔：“对，跑到咱们巷子里来搞破鞋，打死这个臭流氓。” 有人鼓动，“打死他，打死他。” 有人反对，“不可以，打死人犯法，还是把他送到派出所。” 有人附和道，“对，敢搞破鞋，让公安局把他送到农场去改造。” “妈的，搞破鞋，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守妇道。”一个小年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那场面是闹哄哄的。 不过，顾向暖算是听明白了，就是寡嫂找了个男人，被小叔子捉奸。 她可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感兴趣，顾向暖打算避开，看前面巷子已经堵着不能过，她转身离开巷子口往回走，打算走另一条巷子去革委会那条街。 谁知，她刚出巷子还没走多远，远远的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又围了一堆人，有好多没事儿干的老头老太太，还有那些没工作的吃瓜群众都在一旁看热闹。 顾向暖心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怎么到处都有热闹看？ 真是不想吃瓜，瓜都喂到嘴边上了，看样子今天是个不太顺利的一天啊！ 顾向暖喃喃自语的发完一通感慨后，心里想着既然躲避不过，就去凑个热闹吧！ 抬头远远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死死的拽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大声嚎着：“哎呦！盼儿啊！婆婆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个细女伢，怎么一个不高兴就跑了？你不见了，家里人都急死了！走，快跟婆婆回家。” 小姑娘死劲往回抽胳膊，抽了几下死活抽不回来，她急的小脸都红了，她红着眼睛大声喊道：“老婆婆，快放手，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盼儿，你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你，快放手，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快松开手，你再不松开我就喊人啦！” “哎呦！你这细伢，连名字都改了，你这是打算不认我这个婆婆了，老天爷呀！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嫌家里穷，我一大把年纪了还遭孙女嫌弃，我不想活了……” 老太婆顿时哭天抹泪的嚎的声音更大。 吃瓜群众：“啊！还有这样的事情？这细伢回家要好好管教管教。” “不是，我真不是盼儿，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快放开我，救命啊……”小姑娘极力辩解着。 两个人正在拉扯僵持着，就看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架着小姑娘的另一个胳膊拖着她。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不孝女，偷了家里的钱跑到城里来享福，现在还不认人，什么认错人了？你知道吗？你不见了，你妈在家都快急死了，爸爸不怪你偷家里的钱，走，听话，快跟爸爸回家。” 看到这里，顾向暖忍不住爆粗口，我靠！这套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他们的动静闹的不小，有不少闲的没事干的人围上去看热闹，吃瓜群众是越聚越多。 有几个吃瓜群众在一边鼓动：“偷家里的钱，还连家人都不认，这样的女伢子确实该狠狠的打，一次打怕了，下次就不敢再偷了！” “就是，不能手软。” 旁边围观的人里，还有不少人在旁边拱火：“就是，敢偷钱，打的她怕才不敢再偷。” “不回家就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再往外跑。” 一群吃瓜群众帮汉子出主意。 小姑娘的呼救声，瞬间就被吃瓜群众的声讨声，还有老太婆和壮汉的声音给淹没了。 听到这里，顾向暖忍不住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漏洞百出的骗人手法，愣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真是猪都比这些人聪明。” 这些人的眼睛难道都是瞎的吗？一个个出门都不带脑子吗？这两个人明明就是人贩子呀！真是助纣为虐。 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个真是眼瞎了，这几个人能是一家人吗？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长的多水灵，柳眉大眼高鼻梁，小脸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好的城里人。 再看看自称是小姑娘婆婆的老太婆，我的个天，那长相真是一言难尽。 三角眼蒜头鼻，脸就像是老树皮似的，黑黄干枯的，这哪里是家里条件好的城里人？ 再看那个说是小姑娘爸爸的庄汉，跟那个老太婆一样的三角眼蒜头鼻，这两个人跟小姑娘真是哪哪都不像。 光看三个人的长相，这些人也不应该跟着瞎起哄呀？真是一个个都脑子进水了，可恶至极。 顾向暖在前世就最讨厌这样的人，总是把自己放在道德标准的顶端来要求别人这样，那样的，其实这样的人就是搅屎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哪都有他，最是让人恶心了。 只是顾向暖万万没想到，人贩子居然还留在城里，根本就没有走。 第16章 报警救人 不管怎么的，自己可不能眼看着小姑娘在自己眼前被人贩子拐走，这件事儿自己必须得管，可怎么管呢？ 唉！这个年代又没有个手机可以打电话报警，自己手里又没有可用的武器。 看那个壮汉的大块头，顾向暖瞬间怂了，人贩子可是有两个人，说不定还有同伙儿。 她自己劝自己，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对智取，顾向暖你得冷静冷静，得想个稳妥的办法，不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要知道人贩子一个个可都是心狠手辣的。 这个时候顾向暖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急的！总之，满脸都是汗！ 顾向暖想到自己前世刷过的不少防拐的小视频。 打电话报警，可手里没有电话； 摔坏吃瓜群众的手机等贵重物品，现在的人都穷，有谁会把贵重物品拿在手里？没那玩意儿，这招也不行； 等等，不能着急，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人贩子…… 谁知，就在顾向暖想办法怎么对付那两个人贩子的时候，眼前突然又出来了提示。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妈妈呀！顾向暖一下子惊呆了！小心脏激动的砰砰乱跳。 我去！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几行字幕，上面写着： 人贩子，江大妹，六十一岁，下塘河村人，现住地址洪二巷。 人贩子，刘大锤，江大妹之子，三十九岁，下塘河村人，现住地址洪二巷。 看到人贩子几个字，顾向暖瞬间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先救人要紧。 对了，洪二巷？怎么这么巧？ 因为顾向暖记得刚才那个抓人搞破鞋的巷子好像就是洪三巷。 洪二巷应该就在那个洪三巷的隔壁。 可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住在洪二巷的哪间屋子。 就在顾向暖东想西想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小姑娘已经乖乖的被壮汉背在身后，身体是一动不动。 糟糕！ 顾向暖猜测小姑娘应该是被两个人给迷晕过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 顾向暖真是无语死了，没这些看热闹的人，小姑娘说不定还不那么容易被人贩子拐走。 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让人贩子得逞。 顾向暖那个气呀！ 她奶奶个腿，这些人贩子真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人给拐了。 这群看热闹的吃瓜人群，无形中当了人贩子的帮手，真是可悲可叹。 唉！不用多想，顾向暖可以肯定这两个人贩子是老手没跑了。 顾向暖这时也想起来了，她刚回家那天便宜老妈说的市里有人贩子拐孩子的事情。 会不会是同一伙儿人？先不管他是不是同一伙的，先找到人贩子的老巢再说。 于是她立马决定先跟着两个人，找到他们的老巢再报警。 自从穿越后，顾向暖的眼神超好，她远远的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就见两个人背着小姑娘走得飞快，七拐八拐的走进一条巷子，出来后又拐进另一个巷子。 顾向暖知道这个巷子就是洪二巷，她站在巷子口，发现这个巷子里的房子都比较破败，靠后面的巷子尾还塌了好几间房子。 从头到尾顾向暖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这眼神？真是超赞！顾向暖忍不住夸了自己一下。 就看到两个人贩子总算是在一处破败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两个人非常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围，这个时候巷子里是静悄悄的，家里有人上班的去上班了，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家里有老人的也去农贸市场买菜去了。 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太太这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就听到院子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三哥开门，细伢还在闹脾气呢！” 很快，就看到大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人背着小姑娘就进了院子。 这时，顾向暖的眼前又出现提示：屋内有人贩子一共四名，三男一女，身体状态，正常。 长砍刀三把，匕首两把，五四式手枪一把。 被拐少女，十五至十七岁一共五名，身体状态，昏迷。 被拐男孩，四至六岁一共六名，身体状态，昏迷。 我去，这金手指？还有这功能！真是不是一般的牛叉！不过，嘿嘿……我喜欢！ 人贩子手里有武器，幸亏自己没轻举妄动。 既然已经找到人贩子窝点了，得赶紧去街道派出所报警。 顾向暖心里想着报警，嘴里不由说出了派出所三个字。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星际搜索引擎x五为您导航： 洪家巷子派出所，出洪二巷子右拐向前走一百八十米，再右拐走两百三十米。” “什么玩意儿？星际搜索引擎是个什么东西？茶五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人回答。 “喂，喂，你是不是系统？” 还是没人回答。 “喂，你叫茶五对吧？哎！我说，你好歹回个话呀？” 可始终没人回答。 顾向暖决定先放弃！还是先救人要紧。 于是她拔腿朝右边跑，洪二巷离街道派出所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顾向暖一会儿就跑到了。 洪家巷子街道派出所不大，就几间低矮的平房。 顾向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派出所大门口，看门大爷还不让她进。 “哎！同志，你是干啥的？这里是街道派出所，不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 顾向暖喘着粗气说道：“大爷，我知道，十万火急。” “再急也不能随便进。” “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啥？报警？就算报警也要说清楚了我才让你进去。” “啊！这个年代报警还这么麻烦？” “什么这个年代，那个年代的，这是规矩，懂吗？” “懂，懂！那个大爷，我发现了两个人贩子。” “什么？人贩子？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还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真的！快，快进去，正好所长今天有事儿还没出去，你去左边第二间屋子找赵所长。” “好的！谢谢您了！” 第17章 顾向暖报案 赵所长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听说顾向暖是来报案的，他热情的接待了她。 “同志，你先坐下，有什么困难慢慢说。对了，你贵姓？” “免贵姓顾，赵所长，我发现了人贩子……” “什么？人贩子？在哪里？”赵所长吃惊的站起身来，眼睛亮晶晶的！蛮吓人的！ “是的，我还发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在洪二巷子。” “洪二巷子？真的在洪二巷子？怪不得一直都找不到这些人，好家伙，原来这些人给我们来了个灯下黑。”赵所长气的用大手拍桌子。 “顾同志，麻烦你说说具体情况。” 于是顾向暖就把自己从发现两个人贩子拐小姑娘开始，到如何跟踪两个人贩子，发现了人贩子的老巢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跟赵所长说清楚了。 “真的！太好了！感谢，感谢！顾同志，你真的跟到人贩子的老巢了？他们有没有发现你？”赵所长是激动不已，噌的一下又站起身来。 “他们没有发现，我跟在两个人身后很小心的。”顾向暖也站起身来回道 “我说，你这个女同志可真大胆，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可就危险了。” 顾向暖回道：“这不是着急抓人贩子吗？就没想那么多。” “顾同志，还是要谢谢你！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真是太好了！只要能找到人贩子的老巢，就能找到被拐的孩子了。” 顾向暖立刻说道：“赵所长，现在可以出发吗？我担心去晚了，人贩子给跑了。” 赵所长说道：“不着急，跑不了！现在东江市所有的车站和码头都有我们的人守着，人贩子大白天是走不掉的！那个顾同志，你先坐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找人帮忙。” “好的！您忙！”顾向暖报了警，就没有想太多了，听赵所长这样说，也就不再着急只管耐心等着。 听赵所长打电话，顾向暖这才知道原来赵所长打电话是跟附近的其他派出所借人。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没借到人，因为自从发生了人贩子拐孩子案件后，各个街道派出所这段时间都忙着在火车站，汽车站，江边码头做排查，所以各派出所的人基本上都派出去了，他们洪家巷子派出所也是这样。 没办法，时间不等人，万一人贩子得到风声跑了怎么办？ 所以赵所长只能打电话找市公安局求助，哪怕是知道会被市局抢功劳，这个电话赵所长也必须打。 顾向暖是真没想到，一个片区派出所连看门大爷在内，一共才只有四个人。 赵所长打完电话，给顾向暖倒了一搪瓷杯水放在顾向暖跟前，这才面带微笑的说道：“顾同志，这次如果能抓到人贩子，一定要给你记一功，你是个好市民，非常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重要线索。” “赵所长，不用谢，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会这样做。” 赵所长没想到顾向暖会这么回答。 “那个顾同志，不好意思，说了半天还没问你的名字。” “赵所长，我姓顾，照顾的顾，全名叫顾向暖。” “那个，顾同志，能不能留下你的单位和家庭住址？” “什么？” 赵所长解释道：“是这样的，等这件案子破了之后，回头如果上面有奖励下来的话，我们好直接送到你的单位，或者送到你家里。” 赵所长一边说一边递给顾向暖一支笔一张纸。 “这样啊！没想到还会有奖励发呀？那个，赵所长，我没有工作单位，就写我现在住的地址可以吗？”顾向暖伸手接过纸笔，边写边回道。 “可以，只要抓到人贩子，奖励肯定会有的！顾同志，要不这样，趁等人的功夫，我来复述一遍你刚才说的人贩子的情况，听听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好的！您说。” 赵所长复述着：“顾同志，人贩子的藏身地点在洪二巷的一间房子里，屋子里有四个人贩子，是三男一女，对吧？” “对，除了我跟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贩子，听声音屋子里好像还有两个男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就不能确定了。”顾向暖模棱两可的回道。 “行，这个我知道了！对了，顾同志，你有没有看到那几个人贩子手里有武器？” “武器？” 顾向暖心想，这件事情自己该怎么说呢？ 说多了吧，自己容易露馅。不说吧，可这个问题关系到参加行动抓捕人员的人身安全，事情可真有些难办。 “怎么啦？”赵所长看顾向暖半天不说话，于是问道 顾向暖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透露一点点，否则万一出了问题，自己的良心难安。 于是决定还是多少说一点。 想了一下就回道：“哦！武器嘛！还真有，您不问我差点给忘了！我看到开门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还有那个叫三哥的人贩子腰里鼓鼓囊囊的，就跟电影里一样，好像别着的是一把手枪，其他人身上有没有武器我就不清楚了。” 顾向暖真真假假的跟赵所长说了自己发现的情况，让他们有所准备。 “他们手里有枪？”赵所长皱了皱眉头。 “对，我应该不会看错的！”关于这一点，顾向暖绝对不会含糊，必须得说清楚。 说到具体位置的时候，还真把顾向暖给难住了！ 她只在巷子口远远的看到在洪二巷子的靠后面几栋房子，又没有门牌号，具体是哪一栋房子，她还真没怎么注意。 但赵所长他们不可能在巷子里进行大肆搜捕，万一打草惊蛇，人贩子拿被拐的人做人质怎么办？ 所以必须一击即中。 于是说道：“我对那个巷子不熟，只是远远的看到那两个人贩子走进一个破院子，一会儿我跟你们过去远远的指给你们看。” 赵所长问完所有的问题，这才说道：“行，同志，那就麻烦你了！事情的大致情况我已经清楚了！顾同志，你坐下歇一会儿，等下还要麻烦你给我们指认一下人贩子的老巢，你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不会让你涉险的。” 两个人刚说完没过一会儿，市公安局的人坐着三辆边三轮摩托车过来了，他们都穿着便装，一共来了八个人。 一看来人，赵所长忙站起身来，伸手就朝着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很是英武的中年人迎了上去。 他快步走上前，握着来人的手说道：“许队长，怎么是你亲自带人过来的？” 带队的是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许波。 顾向暖听说过这个人，据说在东江市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人称外号追命神探。 许波伸出大手跟赵所长握了握问道：“老赵，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赵所长指着顾向暖说道：“是这位顾同志提供的线索。” 许波一脸严肃的看向顾向暖，开口问道：“顾同志，能再说说具体情况吗？” 于是顾向暖就把自己如何看热闹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贩子拐人，自己跟踪发现他们老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许大队长简单说了一遍。 第18章 原来茶五是个奶娃娃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许大队长让顾向暖和赵所长化妆成走街串巷收废品的夫妻，拉着一辆板车在前面带路。 赵所长让顾向暖摇拨浪鼓在前面走，他自己拉着板车紧在后面大声的吆喝着“收废纸烂铁咯！收废品，破烂换钱啰……” 喊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顾向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下她还真的开眼了！这些都是前世在电影和电视里看过的桥段，现在她自己成了剧中人了。 赵所长咳嗽了一声提醒顾向暖别露馅。 这边许大队长也装扮好了，就见他扛着一条上面有一块磨刀石的长板凳，装扮成走街串巷的磨刀人跟在他们身后。 嘴里也有模有样的在大声吆喝着：“磨剪子嘞，戗菜刀……” 那嗓门，中气十足。 许波带来的其他七个人化装成路人，分散开远远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来到了洪二巷子口。 在洪二巷子口顾向暖停下脚步后头看向赵所长，赵所长示意她不要停继续往前走。 他嘴里继续吆喝着：“收废纸烂铁，破烂换钱……” 顾向暖一边淡定的一手抱着装肉包子的纸袋子，一手摇着拨浪鼓朝里走，她的眼睛也没闲着。 她看向那个院子，心里却默默念叨着：“茶五，你在不在？茶五，院子里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人做声，不过，眼前又出现了文字提示： 顾向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星际搜索系统？还挺高冷的！ 不过，等她一看文字提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还好，几个人贩子都在屋子里，都没有跑出去，老太婆正在厨房做饭，其他三个人，有两个在床上躺着，另外一个站在院子里抽烟放风。 只是被拐来的几个小姑娘和几个小男孩都还在昏迷着。 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许大队长喊着“磨剪子嘞，戗菜刀……” 顾向暖走到那个院子前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手指了指大门，接着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 赵所长看到了她的动作，用手朝后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脚下也没停，嘴里继续喊着：“收废纸烂铁咯！破烂换钱……” 两个人走出巷子老远，赵所长才停下脚步，跟顾向暖说道：“顾同志，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这会儿外面不安全，你也别在外面待着了！赶紧先回家去，等回头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去你家通知你。” 看着赵所长拉着板车又返回洪二巷子，顾向暖手里抱着装肉包子的纸袋子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马路对面远远的看着。 事实证明市刑侦大队的队员们身手真不是盖的，没用到半个小时，抓捕工作就结束了。 看到人都被解救出来了都坐在板车上，四个人贩子带着手铐被押解出了院子。 没有热闹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顾向暖转身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意念喊“茶五，茶五，你在吗？” 还是没反应，顾向暖也不在意，救了十几个人，她此时纯粹就是想找个人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 “茶五，你知道吗？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那几个人就真惨了……” “对了！茶五，你是什么星球的星际搜索系统？你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找到？” 顾向暖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总之，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唉！茶五，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很穷，又没有工作，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你能不能给我找些钱票花花？” “对了！茶五，我救了那么多人，你怎么不给我发奖励呀？是不是应该给我的奖励被你给吞了？” “喂，茶五，你别跟我装死就以为能够蒙混过关，别的系统完成任务后，或者做了好事都会有奖励的，你不可能没有…… 对了！茶五，还有我的新人大礼包……” 顾向暖一路上的絮叨着，嘴一直都不带闲的。 茶五终于是忍不住了！ “闭嘴，鸹燥！”顾向暖的脑海里传来呵斥声，还奶凶奶凶的。 “茶五？啊！茶五，你原来会说话呀！太好了！茶五……” “闭嘴，快闭嘴，吵死人了！”骂人的话都是萌哒哒的 “茶五，原来你还是个奶娃娃呀……” “闭嘴，闭嘴！烦死了！有事儿说事儿，别啰里吧嗦的。”茶五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顾向暖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开门见山不带一丝犹豫的说道：“我要奖励，我要钱和票，我要金子，我还要……” “闭嘴，闭嘴！真是个贪心的女人。”脑海里是茶五鄙夷的回答声。 “我不管，我要新人大礼包，还有我的奖励，钱和票。”顾向暖毫不放弃，非常执着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茶五……” “别喊了！闭嘴，你自己看。” 茶五的话音未落，眼前又出现了文字提示：钱和票没有，有一箱金子要不要？ “要，要，金子在哪里？” “洪二巷子，人贩子家后院的枯井里。” “真的！茶五，么么哒！你是最厉害的统子，我喜欢你，爱死你了！” “你爱信不信，你个色女，真鸹燥，没事儿少来烦我。” “茶五，没想到你还蛮纯情的！么么哒！么么哒……” “你个色女……” 顾向暖差点没把茶五给惹炸毛。 顾向暖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家，弟弟顾向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看她回来就说道：“姐，中午就我们两个，咱们熬南瓜粥喝吧！” “你正在长身体，光喝粥，你能吃得饱吗？” “没关系，又不做什么体力活，饿得慢，大不了多加点玉米碜熬稠点就可以。” “行，就听你的！好在我从国营饭店买了大肉包子。” “真的！姐，你买肉包子了，那我现在去熬粥。” 下午，顾向暖和弟弟顾向阳还是雷打不动的在家里看书。 晚上，一家人吃完晚饭，顾向暖就把两个孩子交给王大凤照顾，拿着手电筒和一捆麻绳就带着顾向阳准备出门。 王大凤问道：“天都黑了，外面黑灯瞎火的，你们姐弟俩干啥去？” 顾向阳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顾向暖。 顾向暖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回道：“回头再跟您细说，我不知道东西能不能找到。” “找东西？找什么？这黑灯瞎火的？” “嘘，小点声！暂时保密，现在不能说了！说了就不灵了！等会儿您就知道了，走，老弟，拿上铁锹在前面带路，目标洪二巷子……” “什么？大晚上的拿着铁锹去那里干什么？怪瘆人的！”顾向阳诧异地小声问道。 “嘘嘘嘘……小点声！就数你嗓门大。”顾向暖瞪了自家弟弟一眼。 “现在不清楚，去挖了就知道。” 第19章 天降横财 “什么？挖东西？你可别胡来？这么大人了，还跟你弟弟一起瞎胡闹。”王大凤小声呵斥道。 “哎呀！老妈！我得到了确切消息，我想去试试看，万一真能挖到了呢？” “哪里来的消息？” 这问题怎么回答？现在撒一个谎就要有一百个谎话来圆，太麻烦，干脆豁出去算了！ “这个，是我做梦梦到的！哎呀！您就别再问了，天已经不早了，走，老弟，我们快去快回。” “行，行！赶紧去，一天天神叨叨的！还做梦梦到？还挖宝？这大个人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王大凤以为顾向暖瞎胡闹，不耐烦的摆摆手。 姐弟俩像做贼似的出了家门，此时楼道里静悄悄的，真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姐弟俩拿着挖宝的铁锹飘出了家属院，朝着目的地洪二巷子走去。 顾向暖白天来过，晚上来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姐弟俩很快就来到人贩子家的后院。 顾向阳看大姐不说话，他也不多问，顾向暖让他做啥他就做啥。 顾向暖打开手电筒照向井里，枯井并不深，也不知道干枯了多少年，井下面没有水，但是井底有不少淤泥。 顾向暖打着手电筒让顾向阳下到枯井里，他就伸手脱掉鞋、挽起裤腿，就拿着铁锹下到枯井下面就是好一通的挖。 “姐，找到了，像是一个大箱子。姐，你是不是找的是这个？” 顾向阳终于在淤泥里挖出一个黑乎乎的箱子。 “对，就是它，箱子重不重？” 顾向阳小声回道：“没多重，大概二三十斤的样子。” “那我把绳子扔下来，用手电筒照着，你把箱子捆好，我先把箱子拉上来。” 这里白天出过人贩子的事儿，所以顾向暖不敢在院子里打开手电，担心会被隔壁左右邻居看见举报。 所以箱子拉上来后，顾向暖赶紧把手电筒给关了。 等顾向阳从井里爬了上来，姐弟俩就开始处理箱子。 被淤泥包裹着的箱子糊了顾向暖满手的泥，但是被泥裹着的箱子虽然不是很重但也不好搬回家。 姐弟俩用铁锹最锋利的前面把箱子外面裹着两层油布割开，打开后里面是两层麻袋，一层一层的打开，麻袋里面又裹了两层油纸。 扒开油纸，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木箱子，顾向暖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箱子的高度大约有一尺高，长度约有一尺半，搬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估计有个二三十斤的样子。 顾向暖的心里是一片火热，心想，我的个乖乖别看箱子不大，这么重！看样子茶五是真的没骗我，还真的是一箱子金子呀！ “姐，要不要先打开看看？”顾向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声问道。 顾向暖忙小声回道：“不用，还是赶紧走，等回家再看。对了！向阳，赶紧先把破麻袋和油纸都扔到枯井里，你搬箱子，我拿你的鞋子和绳子咱们赶紧回家。” 顾向阳用油纸把脚上的泥巴擦了擦，就伸手抱起箱子，顾向暖拿着顾向阳的鞋子和绳子扛着铁锹就离开了。 姐弟俩是悄眯眯的来到洪二巷子，又悄眯眯的回到了筒子楼的家，轻手轻脚的上楼，就像是做贼似的！ 住在筒子楼就是这样，居住环境可以说是没有边界感，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是顾向暖非得这么想，说个难听的话，住在筒子楼哪怕你在家里放个屁，或者床板吱呀一声，隔壁的左右邻居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家里的大门没锁，不过屋子里面是黑的，估计王大凤和两个孩子都睡了！ 其实王大凤还没睡，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姐弟俩。 听到动静，王大凤拉开灯绳小声问道：“回来了！怎么样了？挖到没有？” “嗯！挖到了！”顾向暖轻轻的带上大门，这才小声的嗯了一声回道。 王大凤看到顾向暖放在饭桌上的木箱子，又小声地问道：“这黑乎乎的箱子就是你们刚刚挖的？里面有什么？看了没有？” 箱子上粘了不少泥土，顾向暖在低着头找抹布，随口嗯了一声回道：“还没来得及看。” “咦！小阳，你身上怎么搞得这么埋汰？你怎么还光着脚？出了什么事情吗？”王大凤小声问道 顾向阳小声回道：“嘘，嘘……没事儿，老妈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是挖箱子挖的，好了，我身上太埋汰了，现在去水房洗漱，回头再跟您细说。” 说完，他拿着热水瓶和搪瓷盆打开门就去水房洗漱去了。 顾向暖用抹布把箱子粗略的擦了擦，黑乎乎的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还有花纹，这花纹应该是木头本身自带的。 顾向暖拿起箱子上挂着的铜锁看了看，埋在枯井里居然没生锈。 顾向暖小声问道：“老妈，家里有回形别针吗？” “有，要几个？”虽然好奇闺女要别针有什么用，但王大凤还是积极配合。 “一个就够了。” 顾向暖把回形别针捋直，在王大凤的目瞪口呆之下，三下两下就把箱子上的铜锁给捅咕开了。 顾向暖把箱子盖子打开一条小缝隙朝里看，一道金光差点闪花了她的老眼。 我的个老娘唉！金光闪闪的。 她赶紧又把盖子盖上。 “怎么啦！干嘛又盖上了？小暖，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王大凤好奇的小声问道。 “嘘，老妈，把耳朵凑过来，先说好了，不能叫出声。” 看闺女一脸严肃的样子，王大凤激动的手都有点抖。 “嗯！我用手捂着，不叫。” 顾向暖还是不放心，抱起箱子小声说道：“走，咱们去里间看。” “那，等你弟弟回来一起看。”王大凤建议道。 “行！” 等母子三个看到满满当当的一箱子大金块，人都麻了，傻呆呆的看着一箱子黄金嘴巴张得老大。 那里有尖叫声，不存在！因为三个人都傻了！ 顾向暖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也被眼前金灿灿的黄金差点闪花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王大凤伸手拿起一块就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金块上清晰留下了几个牙印。 “真的！是真的！” “嘘嘘……小点声，小声点，赶紧关灯睡觉。” 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但是那也得睡呀，不能大晚上不睡觉亮着灯，那样的话，保准明天有人问东问西。 要不说住筒子楼不好呢！ 天降横财，预示着一家人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母子三个顿感都浑身轻松，一家人的高兴程度真的是无法用文字描述。 因为一晚上一家人都兴奋的睡不着觉，所以早上都起晚了！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都差点迟到。 这几天顾向暖除了接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哪里都没去，连茶五这个小可爱她都没有去骚扰。 姐弟俩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复习。 顾向暖甚至连抓人贩子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这天，她从外面买菜回到家，就看到家里的客厅里坐了两个男人，正在跟自家老弟说话。 两个男人看有人进门，立马就站起身来。 “你应该就是顾向暖同志吧？”一个男人问道。 这个男人标准的国字脸，天庭饱满、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脸的官相。 “啊！您是？赵所长？”顾向暖十分诧异。 因为这两个人里有一个顾向暖还认识，是赵所长，另一个男人戴着副银丝边眼镜，样子很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的！ “是赵所长啊！同志你们这是？” 这下顾向暖心里有数了，估计是奖励下来了。 果然，顾向暖猜测的没错。 赵所长也是个痛快人，跟顾向暖寒暄了几句话后，就直奔主题。 他说道：“顾向暖同志，上次人贩子的事情我们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我们顺藤摸瓜抓了不少人贩子的同伙，但还是有漏网的！ 但你举报有功，不能不奖励，现在市里申请的奖励已经下来了，我知道你没有工作，急着用钱，奖金一下来就给你送过来了！ 那个，顾向暖同志，我们派出所条件有限，五十块，还凑了一些票，你可别嫌少。” 说完，就从他带来的黑包里掏出五张大黑十和一把票据。 “真的有奖励啊？不嫌，不嫌，非常感谢您和所里的同志！这下真的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顾向暖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一箩筐。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第20章 贵人 两个人寒暄了半天，顾向暖这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 于是忙问道：“不好意思，怠慢了这位同志！赵所长，那这位同志是……” “瞧我！一高兴就忘记给你介绍了！我是个粗人，王秘书您可别见怪啊……” 赵所长正在自我检讨中。 谁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个叫王宏伟的秘书就自我介绍道：“顾向暖同志，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钱市长的秘书王宏伟。” “市长秘书？咱们东江市的市长秘书？” “对！他就是钱市长的秘书。”赵所长忙帮着解释道 顾向暖一脸狐疑的问道：“请问王秘书，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宏伟笑着解释道：“那个，顾向暖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事情偏偏就是那么巧，顾向暖这次举报的几个人贩子，好巧不巧的，救的人里面有一个小男孩就是前一阵子东江市钱市长家丢失的小孙子钱东睿。 就因为钱夫人把小孙子给弄丢了，钱市长的家仿佛一下子天都塌了，钱夫人自责的生病住了医院，儿媳妇也闹着要跟钱市长的儿子离婚。 这下孩子总算是全须全尾的找到了，相当于救了钱市长他们一家，你说，钱市长他能不感谢救了他小孙子的人？ 要不说好人自有好报！ 钱市长在派人调查过顾向暖后，知道顾向暖是知青回城，目前还没有工作，而且离婚还带着两个孩子。 为表示自家对顾向暖的感谢之意，肯定要拿出一些诚意出来。 但钱市长肯定不会亲自出面，于是就安排自己的秘书王宏伟走了这一趟。 王宏伟说明来的原因后，就从他带过来的黑包里掏出两摞大黑十递给顾向暖。 顾向暖肯定是不会收的！她虽然缺钱，但不贪财。 毕竟自己只是举手之劳，拿人家这么多钱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于是两个人来回推让了几次，顾向暖始终是死活不肯收钱。 最后，赵所长和王宏伟只能无奈的走了。 在第二天，王宏伟又来了顾向暖家，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顾向暖同志，为表达谢意，钱市长承诺给你一份市里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再推辞。” “不推辞，不推辞，谢谢王秘书，谢谢钱市长。” 市长承诺的工作，肯定是好工作，又是铁饭碗，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推辞，顾向暖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 不答应才是傻子。 虽说她打算几个月后考大学，可万一考不上呢？所以她必须要有所准备。 再说，就算是考上了，自己的工作也可以卖出去，不是？ 顾向暖一直都是一个有危机感的人。 王秘书在知道顾向暖是高中生后，就让顾向暖明天上午去市政府找他，至于是什么工作，等明天顾向暖去了再说，他今天回去先运作一下，反正他说要亲自带顾向暖去报到。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顾向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命中的贵人了，只能十分诚恳的连声道谢。 第二天顾向暖早早就起了床，吃过早饭后，跟王大凤一起先送两个孩子去了幼儿园。 然后王大凤去粮站上班，顾向暖就一个人去了东江市市政府。 原主从小在东江市长大，顾向暖自然知道市政府在哪里办公。 她步行三十分钟，来到一片由古老青砖围成的一侧院墙的大门口，这里就是东江市政府的南大门。 东江市是全国有名的火炉城市之一，虽然现在已经过了盛夏，但一路走过来，顾向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市政府门口的路两边树木郁郁葱葱，来到这里，顾向暖明显感觉到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顾向暖就跟门口的警卫说明自己的来意。 门卫一听她姓顾，就说道：“顾同志，王秘书已经跟我交代过了，他让你直接拿着人事给的条子去找他。” 他伸手递给顾向暖一张纸条，又给她指了指王秘书的办公室位置，就放她进去了。 一走进市政府大院，顾向暖发现里面另有一番景象。 一栋栋办公楼掩映在绿色的树林中，虽然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但是跟周围的环境十分的和谐。 大院里的环境安静而优美。 办公楼之间的间距都不近，房子之间用大片的蔷薇科灌木做格挡，每栋房子都掩映在绿色的藤蔓之中。 顾向暖按照门卫指的路线，很容易就找到王秘书的三楼办公室。 发现王秘书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 看顾向暖来了，王秘书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跟顾向暖说道：“顾同志，因为事情比较急，你的情况又比较特殊，现在只有后勤部的财务科有个食堂会计的岗位空缺，是正式工有编制，你看？” “做食堂会计，行，多谢王秘书，让您费心了！” 做食堂会计，可以说是活计轻松，责任也不大，顾向暖对这个工作相当的满意。 看顾向暖没意见，于是王宏伟就亲自带着她先去人事科的办公室。 人事科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栋楼的一楼，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门和窗户都是大敞着的。 王宏伟抬脚就直接走了进去，办公室里有三个办公桌，只有一个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大姐。 见有人进来，大姐抬头看是王宏伟，忙笑着招呼道：“王大秘书，这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是找齐科长吗？他这会儿不在。” “林姐，不找齐科长，找你就行了，还是昨天说的那个事儿，我把人给带过来了！” “哦！人呢？快让她进来。” 那个叫林大姐的办事儿很爽快，她什么都没问，立马就让顾向暖填入职表。 等顾向暖填了入职表，办完入职手续，林大姐接着跟顾向暖说了上班作息时间。 顾向暖的上班时间跟机关干部们一样，每天早八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每周周日休息一天。 工资待遇说是给的干部待遇，行政级别定的是二十三级，顾向暖猜测应该是最低级别，每个月工资只有四十八元。 跟林大姐告辞离开了人事科，王宏伟又带着顾向暖朝后勤部的财务科办公室走去。 第21章 上班 后勤部的财务科在这栋楼的二楼，两个人正要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后勤部主管食堂的张科长。 张科长是个矮胖子，五十多岁的样子，脑袋上的头发就稀疏几根。 估计是眼睛有些近视，他是眯着眼睛看人的。 看是王宏伟，忙十分夸张的迎上前跟他握手：“哎呦！王大秘书，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们这个小庙里来的！您亲自过来这一趟，是有什么指示吗？” 王宏伟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手，解释道：“张科长，没有什么指示，就是过来看看！刚才去人事部，他们的人说你们后勤部的财务科来了一个给食堂做账的会计，我顺道就把人给你们送过来报到！” “顺道送过来？骗鬼呢！你能有这么好的心？”张科长在心里吐槽。 他才不会相信王宏伟说的鬼话呢！ 就看他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看了一眼顾向暖，心想，八成又是谁家的亲戚。 于是试探着小声问道：“王大秘书，这人是您家亲戚？” “亲戚？”王宏伟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驳，他又想起来钱市长的吩咐，于是忍着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想了想，还是回道：“是的！是我姨家的表姐，今后还望张科长多多关照关照。” “啊！关照？好！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张科长很狗腿的回答道。 “来，表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后勤部主管食堂工作的张科长。” “张科长您好！”顾向暖十分礼貌的笑着打招呼。 “张科长，我表姐顾向暖。” “哦！表姐好！”张科长又是很狗腿的跟着喊道。 “表姐？”顾向暖一下懵圈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还一脸谄媚的喊自己表姐，真是太辣眼睛了。 张科长又跟王宏伟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两个人来到二楼财务科，办公室的大门和窗户也是大敞着的。 财务科办公室的格局跟人事科的办公室差不多。 外面大办公室摆有三个办公桌，旁边是个小隔间，应该是科长办公室。 大办公室有两个科员正在盘账，王宏伟没有打扰两个人，径直带着顾向暖去了旁边的小隔间。 隔间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一头短发，皮肤是小麦色，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干练。 她看王宏伟进来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忙热情的招呼着：“王秘书，快，请进，人带过来了？” “带过来了！纪副科麻烦帮忙安排一下，市长那里还有事儿。” “行，王秘书，把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市长那里少不了人，你快去忙去吧！” 王宏伟扭过头跟顾向暖交代了两句：“表姐，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隔壁办公楼找我。” 顾向暖点点头没说话。 看王宏伟出门走了，纪副科长抬眼上下打量了顾向暖好几眼，抬手指着对面的椅子态度冷冷淡淡的说道：“顾向暖同志是吧？你先坐吧！” 这态度前后两个样，让顾向暖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没得罪她呀！ 顾向暖刻意装的很拘谨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坐下，她挺直腰杆只坐了半个屁股。 纪副科长对顾向暖的表现很满意，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她端起茶缸喝了一口问道：“你是高中生，还结过婚？” 顾向暖点点头答道：“是的，科长，我离了婚，还带着两个孩子。” 纪科长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向暖会这么坦诚。 有些尴尬的随口问道：“你跟王秘书是什么亲戚？” 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不是吧！王秘书在人家面前喊她表姐，说是，万一哪天穿帮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笑话。 于是回道：“王秘书喊我表姐，姨表亲。” 看顾向暖这么坦诚，纪副科长心下对顾向暖很满意。 于是站起身伸出手来说道：“顾向暖同志，正式介绍一下，我姓纪，纪委的纪，是后勤部财务科的副科长。” 顾向暖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本着不得罪上级的心态，微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握着，回道：“纪科长您好！我叫顾向暖，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纪副科长没回答，只是松开手说道：“走吧！带你认识一下其他同事。” 说完，径直出了隔间的办公室，把顾向暖介绍给大办公室的两个同事认识。 三个人相互认识后，顾向暖就被纪副科安排坐在开门就能看到办公桌的位置。 顾向暖想到自己还要回宋家堡转户口和粮食关系，于是她就说道：“纪科长，我能不能先请几天假再来上班？” “请假？你要请几天？” 纪科长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刚来上班就要请假。 等顾向暖说明情况后，纪科长知道是自己误会人家了，想到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 于是很慷慨的批了顾向暖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回下放的大队办理户口和粮食关系的转移手续。 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一，顾向暖正式到市政府后勤部的财务科报到，成为一名主管食堂账目的会计。 在政府机关上班的人，中午饭基本上都在机关食堂吃，机关食堂的伙食很不错，而且还特别便宜。 每顿饭只要付一毛钱，女同志再加上三两粮票，男同志加四两粮票就可以在食堂美美的吃一顿午饭。 关键是食堂的大师傅做饭的水平还不赖。 做专职的食堂会计，平时的工作并不多，就是月底要扎账，所以要忙一些。 总之，不忙的时候，别人喊她帮忙她就帮，但从不多说话，不该问的从不多问，不该说的话也绝对不多说。 因为顾向暖知道，自古以来，多嘴的没有好下场。 不是有个梗是这样说的“反派死于话多。” 但顾向暖也不敢特立独行，她努力做到合群。 因为她深知机关办公室也有机关办公室的文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特立独行的人很容易被大家孤立。 显然，顾向暖也不愿意自己被别人孤立。 在不忙的时候，顾向暖就自己做了一张财务进销存的表格做账，这样看的时候一目了然，月底盘账还省事儿省时间。 反正上班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没有人管，这个班顾向暖上的很是愉快。 于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别人织毛衣，她就拿起数理化丛书开始复习。 对于顾向暖的行为，办公室的另外两个人心里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嘴问。 小日子过得舒坦，时间就过得飞快，这期间她也没再找茶五唠嗑，茶五也没有找过她。 转眼间，顾向暖就已经到后勤部财务科上了一个月的班，也领了一次工资。 第22章 抓小偷 这天还是顾向暖和王大凤送的两个孩子去的幼儿园。 在幼儿园正好遇到两个孩子的老师，顾向暖跟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问了一下两个孩子在学校的情况，就耽误了一会儿。 从家里出发到市政府上班有些远，今天又是星期一，顾向暖担心会迟到，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不准备走路去上班，打算坐公交车去。 星期一早上的公交车可不是一般的挤，车厢里挤满了行色匆匆上班的人，顾向暖好不容易挤上去没占到座位，只能抓紧扶手靠边站着。 车上的人一个个的脸上挂满了疲倦，还有的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在拥挤狭窄的车厢里顾向暖的身体随着车厢颠簸着，晕乎乎的摇晃着。 车厢内污浊的空气让顾向暖有些不适应，她有些后悔今天挤公交车上班。 她想着，要是到了冬天每天这样上班可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弄张自行车票买辆自行车。 这时，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哎呦，哎呦……”车厢里顿时哎呦声一片。 火气大的乘客就冲着车窗外面开口骂了起来。 “个把妈的，一大早上作死呢？不想活就死远点……” 早上坐车上班的人差不多每天上下班都坐这辆车，他们可不敢骂司机师傅，他们骂的是横穿马路的那个人。 在众人的骂声中，车厢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声：“我的钱，我的钱，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钱？老天爷呀！那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啊……” 随着女人的喊声，她的四周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 顾向暖看到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孩子的救命钱啊……” 她手里提着的一个帆布袋子的底边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人群中有人喊：“司机师傅，别停车，这个小偷太可恶了，偷了大姐孩子的救命钱，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去。” “对，太可恶了！不能放过小偷，司机师傅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去。”有不少人附和道 “那可不行，我们还要上班呢，不能迟到，迟到了要扣钱的，扣钱你赔呀？”有人反对道。 “对，不能开到派出所……” 赞同声和反对声此起彼伏，车厢里顿时吵成了一锅粥。 但是，不管在哪里也少不了吃瓜群众。 车厢里响起了一群吃瓜群众的议论声，还夹杂着叹息声，但是事不关己，始终都没有人站出来替女人出头。 看始终没有人出手帮忙，女人崩溃了！ “杀千刀的小偷，那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呀！救命钱啊！求求你，还给我孩子的救命钱吧！没钱做手术他会死的，我的孩子呀！他才七岁呀！呜呜呜呜……” 女人崩溃绝望的哭泣声刺激着顾向暖的大脑。 顾向暖抬眼冷冷的看向车厢里的众人。 同时用意念喊道：“茶五，在吗？” “茶五……” “在，什么事儿呀？”脑海里是茶五懒洋洋的回答声。 “茶五，该干活了！快说，偷大姐钱的是哪个人？” 脑海里又是茶五咬牙切齿的回答声：“就是你前面那个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卷报纸，穿得人模狗样的死渣男。 大姐的钱就在他右边的裤兜里，左边口袋里是偷的别人的钱包。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他拿着的报纸里裹着一把刀，刀特别锋利。” “我靠！这人应该还是个惯犯吧！茶五，谢谢你！” “嗯呐，你自己小心点，最好一击必杀，还有，没事儿别总烦我。” “你这死孩子，还是那么不可爱。” 顾向暖现在没有时间跟茶五打嘴仗，先搞定小偷要紧。 她抬起脑袋伸长脖子朝前面一看，果然看到茶五说的那个男人，隔着自己有三个人。 顾向暖想着得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否则继续这样闹下去，一会儿车到站让小偷跑了，大姐的钱找不回来，自己上班真要迟到了。 顾向暖这会儿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只想着赶紧抓小偷，把大姐的钱找出来，自己别迟到了。 就见顾向暖突然伸出手扒拉开站在自己前面的三个人，接着快速伸出一只手来，一把薅着眼镜男人的头发，另一只手直接对着男人的鼻子给他来了个电灯泡，紧接着一抬脚朝着男人的下三路狠踹一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个快、狠、准。 接着就听到嗷的一声惨叫，报纸里包裹的刀也随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看上去无比的锋利。 “啊！刀……”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就见顾向暖一脚把那个男人踹翻在地后，在男人和车上的众人还在懵逼中。 就见顾向暖快速飞身扑上去，用膝盖顶着那个男人的胸口，快速把男人身上所有的兜都给掏了一个遍，一下掏出好几个钱包，顾向暖动作太快，做这些事情也就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在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大姐，嗷的一声扑了过来。 “我的钱，是我孩子的救命钱……”就见她手里拿着个破手绢包。 这时车厢里骚动起来，就听到又有人喊道：“那个是我的钱包……” “还有我的，这个皮夹是我的……” “个天杀的小偷，这个是我的钱包……” “同志，谢谢你，多亏了你抓到小偷，否则，我家孩子……呜呜……” 手里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大姐语带哽咽的道着谢。 “不用，大姐，不用谢！快把钱收好！”顾向暖摆摆手道 “谢谢你同志，谢谢你小同志……” 在一群失主的道谢声中，顾向暖把小偷交给几个丢钱包的失主，等车一到站，几个失主自告奋勇的押着小偷下了车。 车一开，车上的人收回视线，齐齐看向顾向暖，那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 这时有个扎着大辫子的年轻姑娘突然开口问道：“同志，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小偷？他从外表上看斯斯文文的，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小偷呀？” 顾向暖心想，要不是茶五，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是小偷。 “啊！这个，凭直觉，我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只能说明小偷太狡猾，善于伪装，所以欺骗了大家。” “那你刚才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小偷身上可是有刀的。”大辫子姑娘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第23章 恢复高考 顾向暖有些奇怪这姑娘的好奇心咋会这么重。 不过小姑娘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着亮光，心想，眼睛可真漂亮，顾向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路况不好，车上颠簸的厉害，顾向暖抓紧扶手，她本来不打算回答的。 可眼前的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顾向暖不由自主有些心软。 这时，旁边有人起哄道：“你这个同志，反正没什么事儿，你就随便说说呗！” “对呀！随便说几句。”一群吃瓜群众在一旁附和。 有些盛情难却，既然大伙儿都想听，那就随便说说。 于是顾向暖回道：“这个问题嘛！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情况紧急，我是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想着帮帮大姐，帮帮生病的孩子，其他的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江瑶夸奖道：“帮帮大姐，帮帮孩子，嗯！这句话说的的真好！同志，能说说你当时的心路历程吗？” 顾向暖看向江瑶发亮的眼睛，“心路历程？同志，你是做什么的？”顾向暖一脸诧异地问道。 “哦！不好意思忘记介绍了！我是东江日报的实习记者江瑶，同志，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本本递给顾向暖。 顾向暖还没有伸手，旁边有人一把抓到手里看了一眼，接着惊呼道“呀！同志，你还真是记者？” 顾向暖半信半疑的伸手把工作证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别说还真是。 工作证上面写的工作单位是：东江市日报社。 姓名那一栏写的是江瑶两个字。 顾向暖把工作证还给江瑶，开口问道：“江同志，你想问什么？” “顾同志，方便说一下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吗？” “当然可以！我叫顾向暖，在市政府后勤部食堂做专职会计。” “顾向暖同志，您能说说当时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是偷大姐钱的人？” 顾向暖心想，这，该怎么说呢？ “因为我看到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而且那个大姐丢钱之前，我看到他就站在大姐的身后。” “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当时是怎么想的！不担心被小偷报复吗？” 面对记者，顾向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于是说道：“怎么想的？这个……我当是吧……确实是什么都没想。” “您再仔细回忆一下。” 顾向暖心想，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就想着可千万别迟到了，于是脑袋一发热就冲了上去。 如果真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妥？ 这种情况下还是来点高大上的东西才应景不是？ 想到这里，于是回道：“见义勇为，扶危济困本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当时就在想，作为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知识青年，在人民群众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怎么可能退缩呢？自然是要勇往直前，坚决的跟犯罪分子做斗争。” 这话说的，顾向暖都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才了！那水平简直是杠杠的。 顾向暖慷慨激昂又红又专的一番话，让大伙儿都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说的好！”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突然不知道是谁开始拍起巴掌来，更有人大声的喊道：“好，说的太好了！” 车厢里顿时响起掌声一片。 离的远围观的吃瓜群众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不过，他们看有人鼓掌，也跟着凑热闹，一起都鼓起掌来。 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顾向暖有点囧。 等公交车一到站，车刚一停，顾向暖也跟着下车的人提前一站下了车，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大伙儿看她那热切又崇拜的小眼神。 第二天，顾向暖没想到昨天的事情还真见了报，等大家看到东江日报上写的见义勇为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偷偷打量着顾向暖。 吃饭的时候，大伙儿还在私底下议论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过大家对顾向暖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顾向暖装作毫不在意，也不跟人解释，随便别人议论，上班的时候该咋样就咋样，并没有因为上了报纸而沾沾自喜。 但是上了报纸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么露脸的事情出在他们后勤部，后勤部的领导倍感有面子，都感觉自己脸上有光。 这不，领导们经过讨论，就给顾向暖涨了一级工资，现在她的行政级别是二十二级，每个月的工资是五十四元，工资涨了六块钱。 顾向暖是万万没想到上班几个月，还能因为见义勇为涨工资，她不由得在心里想，这样的事情最好自己能多遇到几回，这样就不愁没钱花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日的这天晚上，顾向暖和一家人吃完晚饭就等在收音机旁。 等到晚上快八点钟，王大凤女士熬不住，就带着两个外孙女先回房睡下了！ 顾向暖不死心，和弟弟顾向阳一直坚持守在收音机旁，等到收音机里八点钟的报时声音响起后，突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播出了一条重磅新闻。 内容就是我国从今年起正式恢复高校招生统一考试制度这一重大消息。 终于听到这个好消息，顾向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顾向阳高兴的直蹦高。 一个劲的喊道“大姐，大姐，听到没？是真的，是真的恢复高考了！” 顾向暖也很激动，但她还是笑着小声说道：“听到了，听到了！嘘嘘……老弟，淡定，淡定，别吵醒大家了，赶紧睡，明天早点起来抓紧时间复习。” 果然，在第二天，也就是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一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向全国人民公告了恢复高考这一重大喜讯。 顾向暖虽然早就知道今年会恢复高考，但她还是跟不少想改变命运的知识青年一样，此时也是热血沸腾，激动万分。 这一喜讯迅速传到大江南北，传遍全国各地，给无数正处在彷徨中的知识青年们带去了希望的种子。 这次恢复高考，恢复的不单单是高等学校的招生制度，同时也恢复了大专院校和中专学校的招生制度。 第二天一大早上，顾向阳连早饭都没有吃，就着急忙慌的跑去学校打听情况去了。 王大凤女士跟在后面喊都喊不回来。 第24章 参加高考 几天后，顾向暖也打算找后勤部的张科长开证明，准备过两天请假报名参加今年的高考。 顾向暖来到张科长的办公室，张科长见她来了很是热情的招呼道：“小顾，你来了！快坐，快坐。” “科长，我就不坐了，我有点事情找您。” “小顾，你直接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科长，我准备报名考大学，想让您给我开张证明。” “啊！小顾，你要开证明报名参加高考？” “是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考大学这是件好事情。我这就给你开，小顾呀！你真是好样的！咱们机关里可没几个人有你这样的心气儿。”张科长由衷的夸奖道 “哪里，当不得科长您夸奖，我就想试试。”顾向暖谦虚道 “试试也要勇气，小顾，好好考，我看好你，肯定能考上的。” “谢谢科长的鼓励。”顾向暖也由衷的感谢道 “不用谢，快回去看书吧！小顾，我看好你，争取给咱们后勤部考个女状元回来。” “科长，借您的吉言，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天顾向暖跟单位请了半天假，准备跟弟弟顾向阳一起去设在一中的高考报名点报名。 来到一中，姐弟俩发现来报名的人有不少大龄考生，有的人甚至还带着孩子过来报名。 姐弟俩来到报名处，看到来报名的人可真不少，都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姐弟俩站在队尾，就听到旁边维持秩序的两个工作人员在小声议论，说这次报名参加考试的历届生多、老三届多、应届生反而相对比较少。 顾向暖递上两个人的介绍信，交了一块钱的报名费，工作人员就给了姐弟俩一人一张报名表。 等填好报名表，工作人员又给姐弟俩一人一张志愿表，这次高考要求先填报志愿才能参加考试。 填报名表的时候，顾向暖提醒自家弟弟别忘记写上服从分配。 顾向暖报考志愿填报的是文科，报考的第一志愿，学校选的是东江市财经大学，并填写了同意调剂。 她填报的第二志愿是复旦大学财经系。 顾向阳报考的是理科，他的第一志愿报考的学校直接填写的是复旦大学物理系，第二志愿填写的是东江市的理工大学，填报志愿的顺序跟顾向暖正好相反。 顾向阳认为姐弟俩总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上学，好方便照顾家里，他也同样填写了同意调剂。 这次高考考试有加试英语的选项，顾向暖觉得这也是一次机会。 于是她还填写了加试英语，因为这次考试英语可以不考，考了也不计入总成绩，所以顾向阳没有选择加试。 既然已经报完名了，自然要赶紧回家抓紧时间学习了！于是姐弟俩也没有在外面多逗留，拿着各自的准考证就直接回家了。 顾向暖知道这次考试竞争非常激烈，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最后由于报名参加考试的人数实在太多，东江市首先进行一次初试，于是这第一关考试就淘汰下了不少人。 初试通过的考生才能参加全国统考，就算是这样，这个我国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参加考试的考生仍然高达五百七十多万人，据说最后的录取人数只有二十七万，录取率还不到百分之五。 这次高考，是大、中专考生一起考试，意思就是，凡是参加高考的考生，在同一张考试卷子考下来，最后录取的时候，是按照考生成绩由高到低，由各高校分批依次分段录取。 最先录取的自然是大学本科学生。 等本科成绩录取完了之后，接着就是录取大专生，如果大专还是没考上，还可以录取成为中专生。 顾向暖他们东江市定的考试时间是十二月的十一日至十二日，这次高考的考试时间一共两天。 这次考试分文科和理科两大类，满分都是400分。 理科的考试的顺序是第一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语文，第二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物理和化学，两门课在一张卷子上，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 文科的考试顺序不变，只是把物理和化学改成了历史和地理。 一九七七年的十二月十一日，姐弟两个早早起床，吃了王大凤做的早饭，各自检查了一下书包里的钢笔和墨水，还有准考证。 两个人在王大凤的嘱咐声中早早的出了门，来到市一中的考场，这时一中的大门口已经布满了警察，大门口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姐弟俩站在大门外等候，跟很多参加考试的考生一样，等待着决定人生命运的那一刻。 在刺骨的寒风中等待，等待的过程难免让人不紧张，顾向阳看到警察心里就开始有些紧张，他一紧张就想找人说话。 他缩着脖子跺着脚说道：“大姐，我的心现在跳的好快，怎么办？” 顾向暖也有点紧张，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否则自家的傻弟弟会更加紧张。 但是顾向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安慰他，否则一时半会儿很难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开口怼道：“能怎么办？凉拌呗！我说，老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你瞧瞧你那个出息样，别让姐瞧不起你啊！怎么？想当逃兵？” “大姐，你说什么呢？谁想当逃兵了？你别瞧不起人！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顾向阳被顾向暖的话气的瞪大了眼睛。 “好了，好了！姐说错话了，姐收回刚才说的话！老弟，快别气了，大姐现在跟你道歉。”顾向暖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瘦弱的肩膀。 “哼！少来，就不原谅，你能把我咋地？” “你这个……” 这时，进考场的钟声敲响了，姐弟俩也不继续打嘴仗了，随着参加考试的人群接受检查后，走进各自的考场。 刚才被自家大姐一怼，顾向阳本来很气，可等过了检查后，此时的顾向阳还没发现，现在自己已经不紧张了。 考场里非常安静，只听到钢笔在试卷上书写的沙沙声，本来就五感特别灵敏的顾向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一天上午考数学，都不是死记硬背的东西，题目也不难，顾向暖解题思路清晰，数学考得很顺利。 考完上午的数学，顾向暖的心里就有谱了，下午考语文，语文在前世就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第25章 收到通知书后 其实顾向暖最担心的是考政治，在这个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年代，人人都可以说是半个政治家，可偏偏顾向暖她不行，因为毕竟她穿到这个年代才只有小半年。 上午考完试回到家，姐弟俩正准备做午饭，谁知老妈王大凤已经在家把饭做好了。 见姐弟俩回来，也不问两个人考的怎么样，只说道：“饭好了，赶紧洗手吃饭。” 顾向暖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今天特意跟粮站请了两天假。 中午饭做的是鸡蛋肉末打卤面，有鸡蛋又有肉，可见是下足了本钱了，好饭吃得快，姐弟俩呼噜噜一人干了两大碗，顾向阳没吃饱又舔了一碗。 顾向暖吃完饭起身准备收拾，王大凤出声制止道：“老大，别动手，碗就放那儿别管，赶紧看书去。” “就几个碗，不碍事儿的，再说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赶紧去，还磨叽个啥？心疼你老娘就考个大学回来给老娘看看，让你们老娘我扬眉吐气一回。” 顾向暖心想，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 于是姐弟俩也没有顾得上对上午数学的答案，回房间就抓紧时间看下午要考的语文。 两天考试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上午顾向暖去一中的考场加试了一场英语，这次考试就结束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顾向暖继续回单位上班，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七八年的二月初，高考成绩出来了，顾向阳考了347.3分，过了复旦大学的分数线，被复旦大学录取应该没有什么悬念。 顾向暖没想到自己竟然考了362.6分的高分，是东江市的文科状元。 分数远远超过全国重点学校320分的分数线，更是远远超过东江市财经大学的本科录取分数线。 这次本省的重点院校分数线是300分，本科录取分数线是270分，大专线是250分。 顾向暖严重低估了自己的成绩，她有些后悔当初写上同意调剂，可现在自己的成绩超出全国重点分数线太多，她也拿不准最后会不会被调剂。 可毕竟自己还有两个孩子，所以顾向暖当初选学校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到离家太远的城市去上学。 如果真的调剂到其他城市上学，就只能把两个孩子留给王大凤帮忙带，那就相当于把该自己承担的责任转嫁给了便宜老妈了。 唉！烦恼啊！顾向暖没想到考上了也烦恼。 再说自家老妈自己还要上班，所以当初顾向暖在填报第一志愿的时候，就选择离家近的东江市财经大学上学。 为此她还特意去看过那所大学，东江政法财经大学离顾向暖他们家住的粮食大院宿舍楼坐车只有七站路。 这样顾向暖就可以不用住校，回家里住，她还可以每天见到两个孩子，陪着小姐妹俩慢慢长大。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自己考了这么高的分，还真有些让她犯难。 唉！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顾向暖心烦就找茶五絮叨，“茶五，茶五，你在吗？” “说，有什么事儿？” “分配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茶五没好气的怼道：“大姐，你快醒醒吧！我只是一个星际搜索系统，我又不是神？不是万能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能不能帮忙搜索一下，我这次会分到……” 可还不等顾向暖把话说完。 茶五冷冷的回道：“停，停，停，打住，不能，奉劝你还是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实话跟你说，我需要时间进行修复，目前只能做简单的搜索。还有，没事儿少来烦我。” “哦！明白了！原来是要修复呀！茶五，你的系统是穿越的时候损坏的吗？也难怪你的脾气那么大，我完全能够理解！我保证没事儿不烦你，你快去忙你的吧！” “茶五！” “又有什么事儿？”脑海里传出茶五不耐烦的声音。 “加油！” “没事儿少烦我！” 茶五连发脾气都是萌哒哒的，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暴躁的小孩，你这个统子真是不可爱……” 就在顾向暖无比纠结中，顾向阳的录取通知书被邮递员送到粮站职工的家属院。 他如愿以偿的被复旦大学录取，这下子整个家属院都轰动了。 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街坊四邻纷纷上门道贺，大家纷纷打听顾向暖的大学通知书到了没有？ 顾向暖也很奇怪，就算是调剂，以她的考试成绩，应该是妥妥的第一批，按道理她的录取通知书应该早就下来了才对。 结果又等了三天，就在顾向暖等的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送到东江市政府的后勤办公室，她以东江市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被复旦大学录取了。 这下顾向暖一下子在市政府出名了，说她考上了名牌大学放了一颗卫星。 后勤部的人都说顾向暖是好样的，为后勤部争了光。 钱市长得到消息后，还特意让他的秘书王宏伟给顾向暖送来三百块钱和一百斤全国粮票，说是市里给她的奖励，算是给她补贴一下。 真是雪中送炭，说不感动是假的！ 王宏伟还说道：“小顾同志，办理户口迁移手续和粮食关系的部门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和顾向阳同志随时都可以去办理相关手续。” “谢谢您，王秘书，也麻烦您帮我给钱市长带个话，我顾向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您和钱市长的恩情我顾向暖没齿难忘。” 既然是钱市长伸来的橄榄枝，顾向暖自然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恩情不会忘记，但是好听的话还是要说的！ 这下好了！姐弟俩都考上了复旦大学真是皆大欢喜，事情一下就变得好办多了。 新生开学报到的时间是二月二十七至二十八日两天。 母子三个坐下来商量，顾向暖建议一家人一起都去海市，毕竟让王大凤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留在东江市肯定不现实。 顾向阳没意见，表示坚决支持，王大凤想了想也没有反对。 于是第二天，王大凤班也不上了，她到单位直接写了退休申请，可家里没人接班，粮站的工作可是一份正式工作，浪费了实在太可惜。 于是她就把自己的工作便宜卖给了自己的好姐妹。 家里的房子也麻烦好姐妹帮忙照看。 顾向暖没卖自己的工作，再说市政府的工作也卖不了，于是顾向暖打算把后勤部会计的工作还给了王宏伟。 第26章 到学校 可王宏伟告诉顾向暖，因为她这次给市政府涨了脸，经过领导商议，作为对她的奖励，决定上大学期间工作给她保留着，单位会每个月照样给她发工资和福利，如果寒暑假她回东江市休假，还可以给她报销来回的车票。 顾向暖听了王宏伟的话，知道这是单位领导为了照顾自己特批的，她更加坚信自己是遇到了贵人了，感激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自己真是遇到好人了！顾向暖只能真诚的表示，等她学成毕业后会申请回到东江市，报答东江市人民。 王宏伟笑着说：“顾同学，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知道单位保留了顾向暖的工作，还给她每个月发工资和福利，王大凤也说顾向暖是遇到好领导了。 要是有了这笔收入，再加上老娘的退休工资，那一家人去海市生活就真的不用犯愁了！ 这笔收入不但保证了一家人的基本生活费用，说不定还会略有结余。 眼看离开学的时间也没几天了，他们还打算提前到海市找到房子落脚，所以母子三个也不敢耽误，立马就着手开始收拾。 衣服和被褥还有其他常用的东西都可以直接邮寄去学校，可看到一箱金子，母子三个还真犯了难。 这东西他们又不敢拿到人民银行去兑换成流通货币，因为现在还没有开始改革开放，这么多金子的来历他们又说不清楚，暴露了很容易惹上祸事。 再说，顾向暖可是知道后世的发展轨迹的，这个时候有很多海市人有的为了理想，有的为了金钱，还有的为了学到国外的先进知识等等诸多原因。 总之，这些人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纷纷选择出国。 这些人为了筹集出国资金，有很多人选择卖房子，而他们出国最想要的自然是米刀，其次就是金子，可国家对外汇把控的比较严，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金子。 而金子保值不说，也容易携带。 总之，现在家里不留下人，把金子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于是顾向暖建议把金子全都背上带到海市。 海市是个大城市，有钱的人多的是，如果去换钱或者买房子，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既然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王大凤只能同意顾向暖的建议。 于是王大凤把三十块金条分别缝在三个棉背心里，母子三个一人一件，反正现在是冬天，身上多穿一件棉背心也不太打眼。 一家人决定近四年暂时不打算再回东江市，于是母子两个听从顾向暖的建议，留下家里除了床和家具，其他东西都归置到顾向暖的隔间里，其他两个房间王大凤就租给了她的好姐妹。 一个月收一块钱的租金算是意思一下，主要是想让人家帮忙看房子。 别看家里这房子现在不起眼，要知道将来东江市的房子可是寸土寸金，何况粮站家属楼的房子还是在市中心。 顾向暖可是知道将来等这房子拆迁，肯定会值老鼻子的钱了，所以现在肯定得想办法守住它。 安顿好家里，二月十二号一家五口买票坐火车出发去海市。 一出火车站，母子三个正一脸茫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顾向暖眼尖的看到复旦大学接站的横幅。 她惊喜的用手指着车喊道：“老弟，快看，那边是学校的车，真没想到学校还安排车来火车站接入学的新生。” 走到车前，顾向暖把姐弟俩的入学通知书给司机师傅看过之后，司机师傅就让一家五口上车等着。 司机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青灰色棉帽子，身上穿着一件七八成新的青灰色外套。 在等人的过程中有些无聊，顾向暖就开口跟司机师傅打听复旦大学的情况。 司机师傅也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他的一口海市普通话，听起来别有韵味。 原来，复旦大学位于海市的东北方向，算是海市的郊区，属于杨浦区管辖。 杨浦区是海市的工业区和高校聚集地，也是海市人口最多的一个区。 整个杨浦区坐落了十来所高校，被誉为海市的学府区。 杨浦区也是海市的工业区，这里有海市船厂，杨树浦水厂，杨树浦发电厂，海市第一毛巾厂，国棉九厂，国棉十七厂，还有国人熟悉的永久自行车厂，海鸥牌手表厂都在这里。 等了个把小时，又等来两个同学，司机师傅就说不等了。 于是车直接从火车站出发，朝着位于杨浦区邯郸路燕园西侧的复旦大学驶去。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远远就看到复旦大学牌楼式的校门。 学校的校门造型是方形平顶，由八根方形红砖立柱构成，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小平房。 简洁朴素的大门上有伟人题写的“复旦大学”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气势豪迈。 一进大门，迎面就是站立着的伟人像。 乍暖还寒的二月，在冬日的暖阳下，此时的复旦大学里已经是处处绿意盎然。 复旦大学很大，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给人的感觉是安静而空旷，干净整洁的校园内，道路两旁有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有典雅的民国风格教学楼，还有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的同学，校园里处处都透着智慧的风采。 车子在最高的物理楼下面的小卖部旁边停下来，把他们一群学生放在报到处就又开走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下了车一家人都感觉到很疲惫，两个孩子没精打采开始昏昏欲睡。 顾向暖在小卖部买了一斤鸡蛋糕，又跟人家借了两个小板凳。 把鸡蛋糕递给王大凤，“老妈，您跟两个孩子先坐下吃几块鸡蛋糕垫垫，就在小卖部门口等着我们，等一会儿报完名我们再找个招待所住下，然后去国营饭店吃饭。” “好，快去吧！” “那，现在我们姐弟俩要先去报名。” 王大凤回道：“来，向阳，先把乐乐给我，两个孩子都困了，你们快去吧！” 直到报完到，顾向暖才知道顾向阳分到了物理系，而她自己分的是管理系。 一问才知道，管理系是今年才成立的。 因为是刚刚成立的系，所以这次录取的管理系的学生不多，这次他们七八级的学生一共只录取了三十二名学生，其中只有两名女学生。 顾向暖知道复旦大学管理科学系是为了适应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对管理人才的需求，经教育部批准成立的！ 这个系是当时复旦大学最小的系，却是有多项复旦之“最”的系。 第27章 人民助学金 众所周知，复旦大学以文科闻名遐迩，但这个新成立的管理系的含金量极高，它是复旦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个横跨文理两个科系的新学科，也是这次高考录取平均分数线最高的科系。 从这个系毕业的学生，不用说，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开学不久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比如管理系的阅览证可以在图书馆的文科阅览室和理科阅览室畅通无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顾向阳先报的名，他们物理系的辅导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这个年代上大学不仅不用交学费和书本费，还不需要交住宿费，甚至还给每个学生发饭菜票、开水票和洗澡票。 此外，生病医疗费全免，小病在校医院看，大病由校医院开转诊证明，可以转到大医院看病，同样不需要自己出一分钱。 顾向暖觉得这个大学考得可真值得。 等顾向阳报完名，他很热情的带着顾向阳先去了二号楼的男生宿舍。 顾向暖有些好奇，她好奇这个年代复旦大学的学生宿舍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就抬脚跟在两个人身后打算去看了看。 辅导员边走边介绍道：“男生宿舍是七个人一间，现在宿舍里已经住进去了三个同学了，他们一个是京市的，一个是山东的，还有一个是川省的。” 三个人来到三楼的学生宿舍，辅导员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抬手推门进屋，那三个人这时都在屋子里。 见是辅导员带人来了，三个人忙跟辅导员打招呼：“齐老师，又送新同学来了。” 顾向暖这才知道，原来物理系的辅导员姓齐。 齐老师给他们介绍顾向阳，让几个人相互认识。 男生宿舍顾向暖不方便进去，只是站在宿舍门口朝里面看了两眼。 她发现宿舍里的环境比较简陋，一个房间里有四张铁制的高低床，床中间竖着放了两个长方桌，显得房间很挤。 等几个同学相互介绍完，辅导员手指着门口的一张空着的床说道：“这张床不用住人，是专门留给同学们放箱子和杂物用的。 他们的行李都还没到，所以顾向阳暂时不准备住宿舍。 他跟同学说了几句话后，就又跟着齐老师和顾向暖一起下去了。 顾向暖报名登记的时候，知道管理系的辅导员姓张。 张辅导员刚刚打发走一个前来咨询的学生，瞧见顾向暖看完男生宿舍回来。 就问道：“顾向暖同学，宿舍你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具体情况我就不再细说了。 目前我们学校的宿舍情况就是这样的，条件确实比较简陋，而且学校目前女生宿舍比较少，所以咱们系女生要跟其他系里的女生一起住。” “是这样啊！那个，老师，我们管理系今年一共招了几个女学生？” “今年管理系招收的女学生只有你跟另外一个女同学，另一个女同学家是海市的，她不住校，走读上学。” “啊！管理系今年只招了两个女生啊！怎么人这么少？” “是的！因为是新学科。顾同学，你是东江市人对吧？” “是的！老师。” “走，带上你的行李，我带你去女生宿舍。” “那个老师，我不打算住宿舍。” 张辅导员十分诧异的问道：“你不住宿舍，那你住在哪里？顾同学，你家不是外地的吗？你打算走读？” “老师，情况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海市上学还带着两个孩子和我老妈，住宿舍肯定不方便，所以我打算走读。” “这样啊！住宿舍确实是不方便。你的情况走读，也不是不可以。对了，你住的地方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今天才刚到，还没来得及去找，正想跟老师打听一下学校附近哪里有房子出租或者售卖呢。” “这样啊！那你们这几天打算住在哪里？” “我准备先住在学校旁边的招待所，等找到房子再搬。” “那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最好是离学校比较近，有两到三个房间。” “你说的这个条件，如果租的话估计不太好找。” “老师，现在找房子很难吗？” “是不太容易！现在有好多人平反回了城，还有不少下乡的知青也回了城，所以房子比较紧张。 不过，如果你手里不差钱，买房子的话应该可以。” “买房子？” “对，买房子，你可以先去学校旁边的国权路房管所去看看。” “房管所？” “对，房管所。你应该知道杨浦区这里大学比较多，国权路上住了不少学校的老师，听说最近有不少平反的老师想卖掉家里的老房子带孩子出国留学。 但是听说因为要价太高，很多房子都还没有卖出去，你这几天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问问看那里有没有你想要的房子。” “好的，谢谢张老师，等一会儿报完名我就去问问看。” “不用谢，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看顾向暖转身要走，王辅导员又说道：“顾同学，这个月的生活补贴等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统一发放。” “啊！生活补贴？是什么补贴？” 张辅导员回道：“就是人民助学金，就是每个上大学的学生，学校每个月都会发放生活补贴，复旦大学的生活补贴是每个月19块5。” 顾向暖觉得自己不能再占国家的便宜，决定实话实说。 于是说道：“张老师，我来海市的时候，单位领导跟我说，还保留了我的工资，那我就不应该再拿学校的补贴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师知道了！那我给你备注上。” 后来顾向暖才知道，单位保留工资的前提是以国家职工的身份，满五年工龄进入普通高等学校学习的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工资由原单位照发，一切费用自理，不再享受人民助学金。 而不同的地区，人民助学金也分为几个等级，共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 邮寄的行李还没到，顾向阳这几天也要跟着一起住招待所。 顾向暖先在招待所开了两间房，王大凤说先不急着吃饭，两个孩子都困了，让两个孩子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安顿好祖孙三个睡下，姐弟俩就去了靠近邯郸路口的国权路。 没想到国权路还挺繁华的，街上各种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有复旦附小，复旦附中，复旦出版社，邮政局，国营饭店，煤球店，理发店等设施，这里俨然是复旦大学的生活区。 第28章 看房子 国权路在杨浦区西面，在七十年代末这里属于城郊，虽然这里工厂和高校众多，但这个时候路上行人并不多。 姐弟俩从国权路走到国定路，又走到政通路，走了好半天一直都没有看到房管所的影子。 于是顾向暖就拦住了一个从身边路过的年轻女孩。 女孩子岁数跟顾向暖差不多大，二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梳着两根乌黑的大辫子，正低着头走路。 顾向暖嘴甜的笑着开口问道：“不好意思，同志，能打扰您一下吗？” “侬有什么事情？”年轻女孩一口海市普通话，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问道。 这时，顾向阳走上前开口问道：“同志，是这样的，我们姐弟俩是外地来的，想在这里租间房子，麻烦问一下，你知道房管所在哪里吗？” 年轻女孩问道：“侬要找房管所呀？侬姐弟是来海市上大学的大学生吧？” “是的！” 年轻女孩看了姐弟俩几眼，眼露羡慕，见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整洁，衣服上不见半个补丁，猜测家里的环境应该不差。 又见姐姐气质优雅漂亮，男同志阳光帅气，心里顿生好感。 于是问道：“同学，侬姐弟都是在附近的学校上学，只是只打算租房子，对吧？” 顾向阳微笑着回道：“是的！我们姐弟俩都是复旦大学的学生。同志，能麻烦你告诉我们房管所怎么走吗？” 这时，顾向暖倒是听出来小姑娘话里的意思，感觉房子的事情应该有门。 于是忙说道：“同志，租也行，买也行。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房子，价格也合适，还可以过户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我倒是知道有人想卖房子，就是不知道你们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啊！真的！”顾向暖心想这么巧？没想到这个女同志真的知道有房子要卖。 于是说道：“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当然是居住环境好一点更好了！” 年轻女孩想了一下就说道：“我知道有栋不错的房子要卖，要不你们俩跟我一起去看看？” 姐弟俩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顿时心生警惕。 顾向暖问道：“同志，你说的房子离这里远吗？离学校太远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离的不远，就这国权路上，离复旦大学很近，附近很多大学老师都住在那里。” “同志，还没问您贵姓呢？”顾向暖试探着问道 “免贵姓周，大名周婉婷，同志，你呢？” 顾向暖嘴甜的夸赞道：“周婉婷，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我姓顾，大名顾向暖，我弟弟顾向阳。” 好听的话有谁不爱听，周婉婷心情愉悦的邀请道：“两位顾同志，要不要现在跟我一起去看看？” 顾向暖再次确认道：“周同志，麻烦问一下，如果我买的话，房子可以过户吗？” “可以，房子的手续齐全，随时都可以到房管所办理过户手续。” “那现在去看房子方便吗？” “方便，是我家刚还回来的房子，现在里面没有住人。”周婉婷回道 “那好！向阳，走吧，跟周同志看看去。”顾向暖十分干脆利落的回道 周婉婷说的房子果然离得不远，走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一个住宅区。 这里院落规整，道路宽敞，房子大多都是独门独院，环境很好，房子四周围绿树成荫。 周婉婷带着姐弟俩在一栋两层楼小别墅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子四周围是水泥砌成的两米高的院墙，正中间是一道对开的大铁门。 打开大门，院子很是宽阔，左边院墙边爬满了爬山虎，种有一棵高大挺拔的老松树，右边靠墙边还种了一棵柿子树。 树下应该是一片菜地，只是现在是冬天，菜地里现在是光秃秃的。 房子坐北朝南，看上去有些年头，但顾向暖看到眼前院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心想，这个周婉婷家里应该不简单。 房子保存的还算完好，不过一看有刚翻修过的痕迹。 青色的砖墙，紫红色的屋顶，紫红色的老式木窗，砖混结构的房子建造考究，具有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墙体看上去特别厚实，但低调不突兀。 整栋房子跟周围的环境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融入自然，纯粹和谐。” 周婉婷说，这里的房子是r国人盖的，是抗战时期r国高级军官的住宅，解放后，人民政府就把房子分给她家在住。 顾向暖心想，我就说嘛，这就难怪了！ 房子很明显是才刚刚翻修过了的，上下两层一共五个房间，里面的构造在这个年代来看是相当豪华。 房子里用的是自来水，有上下水，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单独的浴室，而且居然家里还安了煤气。 顾向暖是万万没想到，七十年代末的海市就有人家里用煤气做饭，所以看过之后，顾向暖就更加喜欢了！ 在这个每天还在倒马桶的年代，何况还有煤气，哪怕是在海市，这种豪华程度的房子也不多见。 周婉婷问道：“顾同志，房子你已经看过了，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目前整个海市再难找到像我们家这样的房子了。” 也确实如此，所以顾向暖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看了顾向阳一眼没说话。 周婉婷见状又说道：“顾同志，大家都是年轻人，我是诚心想卖房子，价钱也好商量，你买不买给句痛快话。” 顾向暖回道：“这个，说实话，房子确实是不错，不过，买房子是大事情，我得回家去跟长辈商量一下。” “顾同志，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房子是刚刚修过了的，屋子里的家具也是我从旧货市场买的！虽说是旧家具，但都是好木料，也花了不少钱。不过，我们是一天都没住过。” “没住？为什么花钱修了不住？”顾向阳很诧异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家全家已经申请移民到国外，我父母亲和兄嫂已经先过去了，那边学校也帮我联系好了，马上也快开学了，我着急处理完这栋房子也准备过去。” 很明显，周婉婷真的有些着急。 话的说到这份上了，既然对房子满意，人家痛快，她顾向暖也不会拖拖拉拉的。 第29章 买房，公共浴室 姐弟俩确实都对房子很满意，于是问道：“周同志，这房子你打算要价多少？” “顾同志，我没要高，就两万块。” 房子宽敞，设施和全屋家具齐全，顾向暖觉得两万块钱这个价钱她能够接受。 可顾向阳听了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多少？两万块？我没听错吧？” 说完，他看向顾向暖。 顾向暖冲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没说话，顾向阳顿时就闭嘴不说话了。 在这个年平均工资不到七百块钱，月收入还不到五十五块钱的年代，两万块钱相当于顾向暖不吃不喝要存上三十年，这也难怪顾向阳会吃惊了。 但顾向暖是非常清楚后世海市的房价的，这样靠近大学地段的房子，最后可是炒到了天价，所以现在的房价哪怕再翻个三五倍她也要买。 于是顾向暖问道：“可以用黄金付房款吗？” 周婉婷顿时眼睛一亮，忙回道：“可以，可以，如果是黄金的话就更好了。” “顾同志，我不瞒你，我昨天去人民银行问过了，现在的金价是一条一两重的小黄鱼价值2100块钱，在黑市换的话2200至2300左右。” “顾同志，你手里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 “大黄鱼。” “顾同志，你也知道我急着走，我也知道你急着住进来。要不这样，我就占你们点便宜，你给我一根大黄鱼，我把家里所有的家具免费送给你们，再另外给你们一辆旧自行车和一台旧收音机。” “这个嘛？” 顾向暖正在犹豫。 周婉婷接着说道：“你放心，这两样东西都好好的，保证能用，然后我再给你一千五百块钱的现金补差价，可以不？” 顾向暖想想如果再补给自己一千五百块的的话，就算金价上涨自己也不算多吃亏，关键是省事儿省力，房子打扫干净卫生后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于是回道：“行，成交，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房管所办手续？” “下午可以不？我还要回去做准备。” 顾向暖心情愉悦的回道：“行，咱们一言为定，下午一点半我们在复旦大学的东门口等着你。” “好！下午一点半见。” 下午，周婉婷是骑着一辆旧自行车来东门口跟姐弟俩汇合的，她身上斜挎着一个旧军挎包，车后座上还绑着一台旧收音机。 周婉婷把自行车停在房管所的大门口，三个人进了房管所。 周婉婷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条香烟和一包一斤装的大白兔奶糖，放在所长蒋红旗的办公桌上，然后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蒋红旗听周婉婷说办房子过户手续，他是一脸诧异的指着跟她一起进来的顾向暖姐弟俩问道：“你把房子过户给他们两个？” “是的，蒋所长，麻烦您帮忙办一下过户手续，再重新给她们办一下房产证明。”周婉婷一脸平静的回道 其实，现在还不允许买卖房屋，说是过户，实际上就是给双方签署的赠与协议做一下备案。 有了这个协议，这样房子就是属于顾向暖的了。 面对蒋所长的打量，姐弟俩是面不改色十分的淡定。 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就算手里有钱也不用担心会被人举报。 因为房子本来就手续齐全，再加上双方又都是事先协商好了的，看在周婉婷送的一条烟的份上，所以蒋所长也没有为难他们，很快就给他们办理好房子的备案手续。 又重新给顾向暖办理了房产证明。 出了房管所，周婉婷就把那栋房子的钥匙交给了顾向暖。 顾向暖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钥匙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三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推着自行车就直接回到买的那栋房子。 一进院子，顾向暖把院子门关上，从顾向阳手里接过一根用报纸包着的大黄鱼递给周婉婷。 周碗婷把自行车交给顾向阳，伸手接过报纸包着的东西，她打开报纸看了看，又在手上来回的颠了颠。 这才把斜挎着的军挎包递给顾向暖说道：“没错，大黄鱼的成色不错。给，顾同志，包里是一千五百块钱，你点点数，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算是钱货两契了！” 顾向暖伸手接过挎包，当着她的面打开包粗略的数了一下说道：“周同志，没错，是一千五百块钱，银货两契。” “那，两位顾同志，房子现在正式交给你们了，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说完，周碗婷无比潇洒的转身甩着两个大辫子打开院子门走了出去。 周婉婷走后，姐弟俩也没有闲着，关好院子门，两个人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扫卫生，主要是一家人都住在招待所花钱不说，关键是不方便。 其实房子是打扫过了的，里面又一直没有住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打扫的，就是家具上落了一层浮灰。 关键是两个孩子还小，搬进来后的过冬问题该如何解决。 别看海市靠近南边，可跟东江市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冬天也同样很冷，屋子里湿冷湿冷的，又没有北方的那种火炕，只能靠烧煤炉子取暖。 烧煤就别想了，他们一家不是海市本地的居民，肯定没有供应。 怎么办？姐弟俩只能商量去黑市，百货商店有卖热水袋和汤婆子的，可惜他们手上没有票。 于是顾向暖就直接用意念跟茶五沟通。 “茶五，茶五，在吗？干活了！” “又有什么事情？” “这边的黑市在哪里？” “就在那个公共浴室门前的那条马路上。” “公共浴室门前的大马路？这么猖狂？就没有人管吗？” “嗯呐，千真万确！那条路就是黑市，路上什么东西都有卖。” 虽然顾向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姐弟俩还是在黑市来了个大采购，她还特意买了一对箩筐，把锅碗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粮油等居家过日子的东西都一样买了一些。 下午，顾向暖把两个闺女交给顾向阳帮忙带，就带着王大凤到公共浴室洗澡。 一般的洗澡一次一毛五分钱，好一点的要两毛，顾向暖给了四毛钱要洗好一点的。 其实不管洗一毛五的，还是洗两毛的，都是进同一个浴室。 一进去，里面蒸汽氤氲，到处烟雾缭绕的，熏的眼睛都睁不开。 下洗澡池子里洗的人太多，顾向暖和王大凤都没下池子泡，只是在喷头下冲洗干净。 等洗干净后，服务员让母女俩躺在外面的通铺沙发上，给两个人一人拿了两条干净毛巾，让他们把一条毛巾垫在沙发上，一条毛巾盖在自己肚子上，这样可以在沙发上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第30章 开学日常 这时顾向暖才知道，所谓好一点的洗澡，就是洗完澡后休息的地方大一些，洗完澡后的热毛巾可以多用一条，另外还多提供一杯茶叶不怎么好的茶水。 母女俩休息好了，穿好衣服，刚刚走到浴室门口，这时又有服务员递给她们母女一人一条热毛巾，两个人拿着毛巾一脸的懵逼。 服务员笑着说道：“同志，用热毛巾擦把脸，出去不容易感冒。” “哦！好的！谢谢你了！” 母女俩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走出浴室，感觉外面呼呼刮过的寒风一点都不冷。 王大凤感叹道:“真爽快，这才是人人想过的生活。” 第三天早上一家人出了招待所，先在国营饭店吃了早饭。 说实在的，这个年代的生活成本真的很低，早餐一个人花一毛钱就可以吃饱，一家人在外面吃早饭五毛钱就可以吃得很好。 其实在海市生活，一家人的伙食费一个月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难就难在吃饭要粮票，吃肉要肉票，吃点心要点心票，总之，买东西处处都要票。 好在黑市还算安全，自己手里也不差钱，顾向暖打算家里买粮食就直接去黑市。 吃完早饭，顾向暖就带着王大凤和两个孩子去了新买的房子。 顾向阳去邮局问邮寄的包裹到了没有，如果包裹到了，回头他再回招待所退房。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一日，复旦大学迎来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新生正式开学的日子。 一大早上，复旦大学的校园上空激情的歌声在回荡。 复旦复旦复旦，巍巍学府文章焕， …… 复旦复旦复旦，日月光华同灿烂， …… 这首复旦大学的校歌，激励着一代代复旦学子。 青春芳华，唱的同学们激情荡漾。 开学典礼在春辉堂举行，春辉堂因复旦大学的创始人钱春辉而得名。 春辉堂的礼堂门口非常醒目的铭写着“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八个大字。 上午九点，春辉堂内座无虚席，主席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春辉堂顿时也沸腾起来。 台上坐的是复旦大学的一众学校领导，台下一群群身穿蓝黑灰衣服，岁数大小不一的复旦大学七八级的全体新生。 首先是复旦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发言，内容很简短朴实。 “同学们，复旦大学的校训是：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我们知道你们能来复旦大学上学读书，是很不容易的，这说明你们是十里挑一，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希望你们好好珍惜国家和人民给你们的学习机会。 大学乃是国之重器，是为国家培养担当国之大任精英的地方，只有拥有丰富的学识的人，才能够胜任这一重担……” 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 当当当，第一节课上课的铃声响起，顾向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进教室，他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袄，鼻梁骨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辅导员忙介绍道：“同学们，欢迎咱们管理系系主任祁教授来给大家上第一课。” 呱唧呱唧呱唧，同学们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就见祈教授大步走上讲台，伸手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祁伟良”三个字。 接着他用手推了推鼻梁骨上的眼镜，转身站在三尺讲台上说道： “同学们，我的名字叫祁伟良，是咱们管理系一年级的班主任，我主修的专业是管理学。 同学们，管理学科是个新兴学科，需要同学们跟我一起共同慢慢摸索，我相信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在未来的四年时间里，我们将共同探讨完善管理学科，希望我们各自都有不错的收获。” 开学的第一课让顾向暖映像深刻，管理系祁主任的讲话可以说是让顾向暖记忆犹新。 学校一开学，余下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的学习了。 因为是新学科，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顾向暖和顾向阳每天基本上都是教室、图书馆、回家吃饭睡觉三点一线。 上课，做作业、复习考试是姐弟俩的日常。 再加上顾向暖选修了会计学和英语，所以学习任务很重。 但这些看难不倒顾向暖，现在她不仅眼睛和耳朵异常灵敏，而且脑袋瓜子灵光，记忆力超群。 书上的内容不说一目十行，但是只要她认真看一遍基本上差不多都记住了。 在复旦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无疑是自由的，在这里，你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可以自由的选择上自己喜欢学科教授的课程。 所以，对于这样的日子，顾向暖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反而觉得甘之如饴。 因为学的是新成立的管理系，新的专业缺乏师资，更没有成熟的课程体系，老师和学生都是一起摸着石头过河。 最后，本着管理学科设计的基本思想，管理系又增加了计算机专业和数学。 学计算机对于顾向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是特别复杂的程序她都能做出来，但是她担心会露馅，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学校领导对管理系非常重视，于是所有的课堂、学术报告会、图书馆都向管理系的学生无条件开放。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任何一个学科的教授都非常愿意为管理系的学生排忧解难。 这也让顾向暖真正认识到复旦大学的底蕴和内涵以及非凡魅力。 春天，天一暖和起来，顾向暖在教导员那里开了证明，就把两个孩子送去了复旦大学附属的职工幼儿园。 王大凤这才腾出手来，就抽空把院子里的菜地开出来了，不知道她从哪里淘来的种子，在地里种满了油麦菜，生菜，韭菜，辣椒，还种了豆角和茄子。 顾向暖在紧挨着菜地的旁边搭了一个葡萄架，她想在架下种上葡萄，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坐在葡萄架下，洗一盆瓜果，吹着徐徐的凉风，拉拉家常别提有多惬意了。 顾向暖脑海里幻想着夏天一到，满院子的青翠欲滴，果实累累的丰收景象。 天暖和的时候，顾向暖和顾向阳一到周末休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王大凤和两个闺女到子彬院里看书。 姐弟俩看书，祖孙三个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整个子彬院在暖阳和绿树的掩映下，白墙黛瓦、环廊蜿蜒，环境是别样的清幽。 春天一到，园中的花儿竞相开放，细嫩的柳枝随风摆动，像是婀娜多姿的姑娘。 此时蓝天、绿树、满园的春花绘就出一幅生机盎然春色满园的图画。 第31章 挂历 子彬院的建筑风格是中西合璧的完美产物，它不仅拥有欧式风格的罗马柱、露天阳台、西洋风格的装饰，还拥有我国传统的木结构庭院回廊。 而这里因建筑风格与白宫的风格相近，故又被称之为“小白宫”。 顾向暖很喜欢的是这里的环境。 埋头学习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同学们很快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暑假。 管理系班里的三十二名同学没有立刻离开学校，因为大家平时忙于学习，来海市这个大城市后，哪里都没去逛过，于是相约把海市好好逛一逛再回家。 他们出发的第一站自然就是离复旦大学比较近的海市电影制片厂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电影对于他们这些穷学生们来说是唯一的消遣。 像《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铁道游击队》《家》《红色娘子军》等很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佳作都出自于海市电影制片厂。 这里承载了几代观众的共同记忆，所以大家对于电影制片厂这个神秘单位充满了向往和好奇。 顾向暖是跟着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去电影制片厂的，倒不是她为了去追明星，而是她想看看有没有明星照片卖，如果有的话她想买一些当红明星的照片存着将来有大用。 因为同学们说去电影制片厂逛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想起来了在后世爆火了很多年的明星挂历。 制作售卖明星挂历，可以说是个暴利行业，而且在今后很多年都是个朝阳行业，关键是做起来也很简单。 所以顾向暖打算等明年允许个人做生意的时候，找个印刷厂合作就可以了，所以她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 说起挂历，其实在我国一直都存在，在国家刚刚成立的时候，“挂历”就曾经是作为一种特殊的外宣媒介。 那个时候的挂历是用铜版纸印刷的，文字是中英文对照，很是高大上！ 这个年代的挂历多是名家画作，祖国的大好河山，比如，桂林山水、西湖美景等风景名胜。 还有的挂历是以工厂的纺织女工，石油工人，儿童少年的精神面貌为素材，还有农村丰收的景象，工厂技术革新，炼油厂夜景等素材做挂历。 再到后来，在岁末年初的时候，发展到甚至有很多人用挂历当礼物送亲戚朋友或者合作伙伴。 于是送挂历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时尚，是既贵重又拿得出手的新年礼物。 毕竟挂历上有准确的年月日等信息，是一个家庭的必备品，在人情往来中，也寄托着美好的祝愿。 再到后来，有很多企事业单位把挂历当成一项过年的职工福利，拿到挂历的人们个个喜气洋洋。 这个时候的挂历，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寻常百姓的日用品、必需品，也是家里和办公室的装饰品，成为了普通老百姓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 也可以说挂历渗透到千家万户的老百姓家。 而七十年代，此时国家还没有开始改革开放，当人们的审美还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状态的时候，自然会怀着一种猎奇的心态，而这个时候的美女靓照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顾向暖就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做美女挂历赚钱。 而在美女挂历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明星挂历了！顾向暖记得是从七十年代末开始，最早把祖国山河、伟人画像演变成明星挂历，风靡整个八九十年代的弄潮儿就是杭城人。 明星挂历虽然比日历要奢侈很多，但想到海市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和消费能力，顾向暖觉得过年的时候在海市推出明星挂历肯定会有市场。 结果一群人到了电影制片厂，别说买剧照了，连大门都没有让进，就被看门大爷给拦在了电影制片厂的大门外。 看着厂内矗立着的工农兵雕像，顾向暖决定回学校后就找管理系的张辅导员谈谈，问问他在电影厂有没有熟人，或者有朋友认识电影制片厂的人，能不能帮忙弄来明星剧照。 如果他愿意参与，再联合班里的同学帮忙，顾向暖就可以做第一个用明星靓照做挂历的人。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辅导员严辞拒绝了顾向暖的提议，还一脸严肃的说她瞎胡闹。 顾向暖那个郁闷啊！她知道自己失策了，因为这个时候还是计划经济，还没有出现个体经营户，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 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茶五。” “什么事情？” “你能找到电影制片厂的剧照师吗？” “找到也没有用。” “剧照的版权是电影制片厂的，他没有权力授权，哪怕你花钱买，你用了也算是违法。” “不是目前还没有出台这条法律吗？” “没有也不行，作为高级位面最先进最文明的星际系统，我不能明知故犯钻政策的漏洞，除非你找明星自己拍。” “你……茶五，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有原则的统！” “过奖了！必须的！” “瞧你那个臭屁样，对了！演员的生活照应该可以买吧？” “这个嘛！……应该可以，你最好找本人买，毕竟你是用来赚钱的。” “唉！算了，算了！太麻烦！我自己想办法，就不为难你了！唉！只可惜《大众电影》停刊了，要不然……不想了！” 想她顾向暖是谁，她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多好的发财之路呀！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决定自己买部照相机，拽上自家的便宜弟弟自己干，就利用暑假这段时间自己做摄像师专门拍美女。 顾向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拍美女照，首先得想办法买一部性能好的照相机。 顾向暖跟同学打听过了，听说外汇商店的一部尼康相机要价1700元，而且还要侨汇券，在侨汇商店买东西，这两样东西缺一不可。 而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只挣四五十元的年代，一台尼康相机机可以说是天价了。 顾向暖有些想打退堂鼓，她可没有门路弄来侨汇券。 想到快到手的鸭子要飞，顾向暖纠结了又纠结，最后还是不死心，那就只能找“黄牛”换了。 这时，顾向暖不由得想起来了后世的手机，那美颜的性能，拍个美女照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绝对能把普通人都拍成明眸皓齿、巧目盼兮，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大美女。 假期时间有限，事不迟疑。 第32章 侨汇商店 于是第二天吃完早饭，顾向暖跟王大凤打了一声招呼，给家里留下半年的生活费，带上家里所有的钱，拽上自家老弟做伴就出了家门。 “姐，你拽着我干啥去？”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切，还神神秘秘的！不说拉倒。” 于是在顾向阳的碎碎念中，姐弟俩结伴坐公交车来到据说黄牛最多的九江路换侨汇券。 一下车，顾向阳就忍不住问道：“大姐，咱们来这里干啥？” “自然是买东西了！” “买东西？跑这么远，买什么？” “现在别问，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两个人刚一走到华侨商店附近，就有一个小年轻凑了上来，他小声的问道：“朋友，券有伐？” “怎么换？”顾向阳随口问道 “换一百元券四十五块。” 顾向暖惊呼道：“这么贵？同志，能少点不？不能少我去找别人换。” 到手的肥羊自然不能放走，小年轻小声问道：“同志，你准备换多少？” “先换三千块钱的。” “大姐？你……”还不等顾向阳把话说完，顾向暖伸出手拧了他胳膊一下。 顾向阳立马就闭了嘴，但还是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小年轻担心事情会黄，于是赶紧说道：“那……四十二，真的不能再少了。” “行，你再搭一张入场证，好伐？”顾向暖学着小年轻的腔调问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东西不好弄，我也只有一张，只能借你用一下，等你进去买完东西，出来再还给我。” 顾向暖想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也不跟票贩子多纠结，还是正事儿要紧！ 就这样，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好侨汇券，因为只有一张入场证，就只能是顾向暖一个人进商店买照相机了。 于是她让顾向阳在门口等着她。 虽然顾向阳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侨汇商店里经营的品种十分丰富，有黄金首饰、丝绸、文房四宝、日用百货、家用电器，还有我国的土特产以及烟酒副食等东西。 顾向暖走到一楼副食品区看了一会儿，发现茅台酒不要酒票一瓶只要六块多钱，五粮液一瓶也只要五块多，想到后世茅台酒动辄大几千的价格，现在六块多钱一瓶真是太便宜了！ 她决定等一会儿没用完的侨汇券全部用来买茅台酒存着。 服务员说家用电器在三楼，于是顾向暖就直接先上了三楼。 顾向暖让服务员帮忙挑选了一款性能最好的尼康相机和配套的胶卷，因为这个时期这些摄像产品的质量不需要多怀疑，外贸商店就是品质的保证。 顾向暖付完钱后，她就拿上照相机和胶卷直接下到一楼，在卖工艺美术区域，除了金银首饰、宝石玉器，她看到还有书画卖，关键是价格还不贵。 真是送给自己的发财机会！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顾向暖打算抢先一步，买两张名家大作收藏起来。 顾向暖不懂画，在店里也没有看到什么名家大作，她挑了两幅要价不高的水墨画，一幅是自己喜欢的《弄堂晨曲》，还有一幅是张大师的《一人一舟》的山水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也没花多少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付了钱。 照相机买回来后，顾向暖就跟顾向阳说了拍美女照做挂历来卖的事情。 顾向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他心里没底。 于是问道：“大姐，这事儿真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 “我感觉心里不踏实，大姐，万一弄不成怎么办？” 这话怎么回答？ “这个嘛？” “大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这个嘛？确实是听到一些。” 于是忽悠道：“有些眉目，听说从内部传出来的消息，上面已经在开会讨论市场开放的问题。” “这样啊！”顾向阳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大姐。 顾向暖也没有多说，说多了容易露馅，大家都是聪明人，多说多错的道理她是懂的，所以她只是点到为止。 她又买了一些化妆品和简单的摄影器材，为此，姐弟俩还专门把家里的一楼腾出一间屋子做成摄影工作室。 王大凤也不管，还帮着姐弟俩折腾。 剩下的事情就是满世界找摄影模特了。 顾向阳建议道：“大姐，现在刚放假，趁学生们还没走，咱们先在学校找，再去文工团找刚进团的小姑娘做模特儿，我认为学生和年轻人应该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顾向暖也深有同感，她也觉得去文工团找那些没出名的漂亮小女孩，作为演员又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应该喜欢拍照，不像出了名的明星架子大，毛病多，价格高。 她们是新人，事儿少，价钱应该要的也不高。 后来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文工团的姑娘们专业素养极好，她们镜头感好，领悟力强，配合度也高。 于是顾向阳把他班里的好哥们发动起来，打着免费照相送照片的幌子，先把全校各系的漂亮的女同学找来试镜。 但毕竟是找女同学来试镜，所以还是找女同学出面比较好一些。 于是，顾向暖也去找家里是海市本地的女同学帮忙，她最先找的是班里唯一的女同学兼好朋友陈玉梅。 说起陈玉梅，她跟顾向暖一样，也是在乡下插队这次考上大学的知青，她下乡的地点是云省的西双版拉，她跟顾向暖一样同样也是在乡下结婚生子。 只不过跟顾向暖不一样的是她跟她西双版拉的丈夫感情很好。 陈玉梅说她能考上大学回城，多亏了丈夫顶住了家里的压力，对她的无私支持。 只是可惜这次她考上大学回城，丈夫和两个孩子还留在了西双版拉，她说她做梦都想把丈夫和孩子都接回城。 她对丈夫和孩子这份炙热的感情，让顾向暖有些动容。 每次陈玉梅说起丈夫和孩子，那一脸的幸福模样让顾向暖十分羡慕，让顾向暖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 所以顾向暖一直想找机会伸手拉她们家一把，让这对真心相爱的夫妻能够一家团圆。 所以这次做挂历生意，顾向暖就打算带上她，到时候把挂历便宜批给她，让她帮忙销售，让她能够轻松挣到她这辈子的第一桶金。 第33章 悄眯眯的搞事业 陈玉梅听顾向暖说要她帮忙宣传，就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帮她。 就这样，这一新鲜事物一传十，十传百，没想到还真来了不少漂亮的女同学看热闹，可就是没有人愿意试镜。 结果动静闹的有点大，张辅导员找顾向暖谈话，顾向暖只能解释摄影是自己的爱好，自己想出一本摄影画册。 张辅导员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就说了一句话，“你现在还是学生，重点是学业，做事情要注意影响。” “老师，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会注意的！” 后来，张辅导员就没再管了。 这些找来的人光看热闹不行动，究其原因就是抹不开面子。 最后顾向暖和陈玉梅两个人是好说歹说做工作，才说动四五个人同意试镜，可结果出来的拍摄效果并不理想。 怎么说呢？就是达不到顾向暖想要的要求，一个个看上去紧绷绷的，看上去一点都不自然。 顾向暖只能放弃用学校的同学做模特儿，她跟陈玉梅两个人直接去文工团大门口蹲点。 看到合适的，就先由陈玉梅这个海市本地人直接上去面谈，顾向暖负责在旁边帮腔。 凭着两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文工团有不少小姑娘都很感兴趣。 当女孩子们听顾向暖说免费拍照片，说不定还能上杂志，关键是还有钱拿，就不再犹犹豫豫了！ 这就是头羊效应，只要有一个人同意，后面的自然就容易多了。 也不是说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心思简单，思想单纯，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度高。 要说她们丝毫没有怀疑过顾向暖的话也不一定，只是她们在看过她和陈玉梅的学生证后，才选择相信两个人。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美好的！一下子有不少女孩子来找顾向暖说愿意试镜。 为了保证将来挂历的质量，能够顺利打响美女挂历市场的第一炮，所以顾向暖打算刚开始的时候求精不求多。 顾向暖和陈玉梅先把这些年轻女孩仔细筛选了一遍，把她们分成清纯甜美型，妖娆妩媚型，知性优雅型三个类型进行分类拍摄。 不过，在试镜之前，顾向暖让陈玉梅事先跟她们说清楚，只是试镜是没有酬劳的，等正式拍了照片才有酬劳。 对于顾向暖这样的要求，大家也能够理解。 顾向暖定的价格是拍一次十块钱，不管最后照片用不用，都给这个价格。 要知道这个价钱在这个人均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钱的年代，这个价格可不算便宜，也可以说是高价。 为筹集资金，她和顾向阳还特意化装到黑市便宜卖了一根大黄鱼。 顾向暖把拍外景的地方选在学校的子彬院和江边外滩，内景地选在自己家里拍。 除了有陈玉梅帮忙负责对外联络，还兼任她的助理外，拍照的时候顾向暖还要身兼化妆师和造型师。 经历过前世信息爆炸时代的审美洗礼，做这两样事情她都驾轻就熟。 当然她也没有放过自家便宜弟弟顾向阳，让他兼任灯光师和负责搬搬抬抬的道具师。 而老妈王大凤会做衣服，顾向暖特意在黑市买了一台缝纫机，让她兼任服装师。 自从姐弟俩挖到一箱子金子之后，王大凤也想开了，后来顾向暖做什么她都不再管。 就这样一个由三个人组成的摄影工作室悄眯眯的在顾向暖家里成立了。 顾向暖前世就喜欢自拍，她有着非常丰富的自拍经验，所以知道怎么拍出来好看上镜。 她在选择拍摄模特儿的时候，不一定选又高又瘦的模特儿，但是基本上都是选脸小的，她深知模特儿的脸小容易上镜的道理。 模特儿的身材，她会选丰满一点的，她认为稍微有点肉的女孩，反而会让人有亲切感。 关于模特儿的眼睛，顾向暖不要求选特别大的，但是要眼睛会说话的那种。 就是含情脉脉，顾盼生辉的眼睛。 总而言之，就是摄影模特要有一张上镜的脸。 后来她们两个马不停蹄的又去了歌舞团蹲点。 有事情忙，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照片拍了上百张，暑假也快过完了！ 顾向暖的钱花出去了，镜头下也留下了模特儿们的一张张或优雅、或灵动、或纯真、或性感的美丽倩影。 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顾向暖想着等过不久，这些美丽的倩影将来会有一部分印刷成一张张明眸皓齿，巧目盼兮的挂历美人的时候，她心里就热血沸腾。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钱呀！ 照片搞定后，顾向暖给了陈玉梅两百块钱结了两个月的工资。 陈玉梅开始的时候死活不肯收，说同学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最后没办法，顾向暖就说了一句她就妥协了！ 顾向暖说：“玉梅姐，你不是想把老公和孩子带回海市一家团圆吗？他们回来住在哪里？吃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印刷厂合作。 不过这事儿顾向暖不着急，反正时间还早着呢！她让陈玉梅先慢慢找着。 毕竟现在情况不明朗，为了稳妥起见，她打算明年放暑假再拍一些，在明年元旦前推出一批美女挂历。 开学没多久，陈玉梅就说她打听到离复旦大学不远的大连路有个国营新华印刷厂，还是个大型综合性印刷厂。 她打听到印刷厂跟复旦大学有关联。 顾向暖跑去找张辅导员打听，张辅导员知道顾向暖手里不差钱，以为她想出版摄影画册。 于是说道：“出版社和印刷厂确实都跟我们学校有业务来往，如果你有出版需要我可以帮忙联系。” 真是意外的惊喜，顾向暖早就听说张辅导员的身份不简单，家里父母好像都在政府上班。 所以顾向暖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能力，现在他愿意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顾向暖开心的连忙道谢。 说道：“谢谢老师，先不着急，等明年暑假我再多拍摄一些，到时候再麻烦老师帮忙。” “行，是要准备充分一些！那就这样了。”说完，张辅导员就不再说什么了！ 跟张辅导员谈过之后，顾向暖就暂时把这件事情先放下了。 现在新的学期又开学了，顾向暖和陈玉梅自然是该收心了，目前的任务是一心一意只管埋头学习。 埋头学习的日子虽然枯燥，但很充实，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就迎来了期末考试，接着就是放寒假的日子了。 第34章 买房的打算 等正式放寒假后，陈玉梅就买火车票回了西双版纳。 说起陈玉梅也是不容易，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已经结婚搬出去住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在工厂做临时工，还没有结婚的弟弟。 虽然家里只有她考上了大学，是最有出息的孩子，也改变不了她在家里的地位始终是个夹心饼干。 自从他弟弟谈了一个女朋友后，她就搬到学校宿舍住了，只是自从住到宿舍后，就很少回家。 至于她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说，他人的私事，顾向暖也不好多问。 顾向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说了一句话：“人啦！是近的臭远的香。而我们女人啊！第一是，手里不能没钱；第二是，不能没有避风港，就是属于咱们女人自己的房子，一个能够躲避生活风雨的小窝。” 后来陈玉梅听了顾向暖的劝，在外面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自己住，这次她回西双版纳就是接老公和两个孩子来海市跟她一起生活的。 姐弟俩在家里好好收拾了两天，把家里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了一遍。 第三天，顾向暖又跟顾向阳一起去黑市把家里过冬的物资采购了不少。 第四天早上一家人吃完早饭，顾向暖先骑自行车把两个闺女送到幼儿园。 回到家后，就先回了自己房间，她拿了钱和票装在裤兜里，还从床板的夹层里拿了一根大黄鱼揣进自己怀里。 出来就跟王大凤说道：“妈，我今天带小弟去外滩看看，晚上不用等我们吃饭，我俩今天有可能赶不回来。” 一句话把正在给两个外孙女做棉鞋的王大凤和顾向阳弄的莫名其妙的！ 于是随口问道：“你们去外滩干嘛！” 顾向阳也看着她问道：“对呀！姐，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去外滩干什么？” “当然是看房子了。” “什么？到外滩看房子？”王大凤和顾向阳同时惊呼道。 “你俩小点声！这有什么可吃惊的？” 顾向暖心想，海市外滩可是传说中的十里洋场。那里汇聚了各国的银行和商会，是我国乃至整个远东地区的金融中心。 所以海市外滩的江景房，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存在。如果能够在外滩拥有一套房子，她顾向暖肯定做梦都能笑醒。 那个地方，可以说它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也不为过。 这绝对不是吹牛逼，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顾向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在外滩有套房子，不仅仅可以享受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生活设施。 住在那里的人，更意味着非富即贵的身份，也意味着得以享受更多的社交资源。 想到未来外滩动辄两三万每平米的房价，现在不买什么时候买？就算再贵自己也要买，不然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自己不仅现在要买，而且还要想办法多买。 王大凤没做声，只是呆呆的看着顾向暖，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大闺女了，她都不知道大闺女的主意咋就那么多。 这孩子是一出一出的折腾，唉！自己是管不了了！ 顾向阳忍不住问道：“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房子住，去外滩买什么房子，那么远，谁去住？我真是搞不懂你。” “向阳，相信姐，姐是不会害你的！现在时机未到，有些事情我不好说。总之，我保证买外滩的房子将来会有天大的好处，等到那个时候自然你就会明白了。” 顾向暖懒得找理由忽悠自家人，只能这样说。 “姐，你总是这样说，成天神神秘秘的。”顾向阳心里有些不爽的怼道。 顾向暖没好气的怼道：“年纪轻轻的，啰里吧嗦的像个小老头！你到底去是不去？” 顾向阳嘴里数落着回道：“去，去，去总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 看姐弟俩穿戴整齐要出门，王大凤忙嘱咐道：“向阳，你是男孩子，多照顾一下你姐。记得早去早回！” “知道了！妈，赶紧关门，等下屋子里的一点热气全跑了。” 姐弟俩缩着脖子出了家门，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顾向暖就用意念跟茶五联系上了！ “茶五，茶五，在吗？” “亲爱的宿主，在呢！有什么事儿呀！是不是钱又不够花了？”脑海里传来茶五奶声奶气孩子的声音。 听起来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啊！什么钱？那个茶五，你……”茶五今天的态度让顾向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对，不是钱应该是金子。”茶五十分难得的耐心解释道 听到金子，顾向暖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问道：“那个，茶五，你今天有点奇怪耶！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没过大脑没心没肺的话，顾向暖说完就后悔了，她都有些嫌弃自己的心直口快。 于是赶紧描补道：“哦！不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道歉！茶五，原谅我说话不过脑子，那个，你别生气啊！” “不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宿主，我接受你的道歉。” 真奇怪？茶五今天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顾向暖没继续纠结茶五的态度，她看茶五真没生自己的气。 于是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茶五，你又发现了坏人藏金子的地方？” “嗯呐，发现的地方可多了！亲爱的宿主，您要是没钱花，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弄一些回来。” “现在？不犯法？是不是都是无主的东西？” “嗯呐！不犯法，都是坏人没来得及带走的。亲爱的宿主，去是不去？” 顾向暖又忍不住调侃道：“哟，小样？看样子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嘛！还亲爱的？你这会儿终于想起来我是你的宿主了？” 茶五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歉意，“那个宿主，不好意思，以前是因为跟你一起穿越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主系统差点崩了，所以心情不算好，态度就有些问题，现在我道歉，宿主，我请求原谅。” 顾向暖大度的回道：“那倒不用，我能够理解你那个时候的心情，怎么？现在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我的搜索功能已经修复了百分之六十，我是来跟宿主分享这个好消息。” “真的？太好了！确实是好消息，那真的是要恭喜你了！茶五，恭喜恭喜。” “恭喜咱们！” “对，恭喜咱们！” “宿主，有什么需要茶五效劳的地方您尽管吩咐。”茶五十分殷勤的回道 第35章 茶五的改变 茶五突然改变态度，顾向暖还真有些不适应。 “真的吗？茶五。” “奇怪了！你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你这样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宿主，慢慢你就会适应的！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你想找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真的吗？” “嗯呐，真的！帮你找到其他国家的宝藏都不成问题，搜索范围只要是在地球上基本上都难不倒我，当然国家机密除外。” “这话说的！我对国家机密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还有，请不要怀疑我顾向暖的爱国情怀。” “不怀疑，嘿嘿……宿主，我说错话了，绝对不怀疑！”脑海里传来茶五讨好的回答声。 “还有，就算是我知道别的国家的宝贝藏在哪里也没用，因为我现在也出不去。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拿不回来，除非……” “除非什么？哦！我知道了，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储物空间对不对？这个我是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咱们也不强求，茶五，我有你就足够了！。” 说完这话连顾向暖都觉得自己怪煽情的。 “真的！宿主，我在你心里很重要？” “茶五，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你对我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地球上的事情都没搞明白，我对什么外太空还有什么外星人的事情就更加不感兴趣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这样将来不容易踩坑，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就足够了！” “宿主，你要相信我，保证宿主和家人的安全绝对没问题！宿主，咱们现在淘宝去吧！” 茶五突然转移话题，顾向暖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淘宝？你们统子还知道淘宝这词？” “对呀！我可是号称星际的百晓生，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这牛掰？这自信？” “那是自然，我可是星际里最受宿主们欢迎的统子。宿主，你们人类不是都喜欢淘宝吗？咱们去淘吧！” 顾向暖可以想象出，此时的茶五肯定是一脸的得意。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顾向暖有些无语了！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打击茶五的热情。 于是岔开话题问道：“茶五，淘宝的地方远不远？” “不远，就在咱们住的杨浦区，宿主，叶家花园你知道吗？” “叶家花园？好像听说那里不是什么传染病医院吗？” “是的！现在是肺病疗养院，东西就在叶家花园里的一个假山山洞里。” “东西多吗？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 “这就不清楚了，东西不算多，只有一箱子金子，还有几箱子古董字画和一堆破烂。” “啊！好几箱子，这还不算多？关键是怎么拿出来运走的问题。对了，你说又有一箱子金子？” “对呀！有一箱子金子，我喜欢金子。” 顾向暖心想，这个茶五说话够直白的！不过，我也喜欢金子。 于是顾向暖决定逗逗它，“可惜了！就算再喜欢，你也用不上它。” “用得上，我需要它的能量进行修复。” “啊！你需要金子的能量修复？你咋不早说？上次的金子被我用了好几根。” “没关系的宿主，用就用了呗，让你找到金子就是给你用的！我只需要金子里蕴含的金属能量，不需要金子。” 什么意思？蕴含的能量？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其他意思？她怎么听不懂呢？ 这下把顾向暖真给整糊涂了！ “啊！蕴含的能量？金子还能这样使用啊？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统子？” “没办法，当初威廉姆斯博士设计我的时候就是用金子的能量做动力。” “这样啊！那个，茶五，现在咱们不着急淘宝，等回来再说。到时候咱们混进去，再想办法把东西一点点弄出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我想在海市买几套房子。” “买房子？这个简单，具体位置有什么要求？” “最好就在最繁华的南京路上，从房子的窗户和阳台能够看到江滩的全景。” “江景房？宿主，你对房子的大小有要求吗？” “不强求，不过，当然是越大越好了！房子能不能住人都没关系，只要大，靠近江边的房子就可以。” “我知道了！这就安排。” 几秒钟后，茶五的声音在顾向暖的脑海里出现。 “宿主，南京路上目前没有，它旁边的大名路上倒是有两处房子都可以看到外滩的全景，一览陆家嘴的全貌。 不过，虽然房子的面积都不大，但都是证件齐全的独立房产，一处面积只有三十多平方，另一处是四十五平方，两家都是因为平反后，政府还给了其他的房产，所以旧房子就打算卖出去。” “现在不是到处都住房紧张，有很多人想买房子吗？这两间房子怎么没卖出去？” “一是房子才空出来没多久，二是因为要价有些偏高，所以就……” “明白了！还有其他地方的房子吗？” “有，靠近江边的还有一处房子，位置就是与南京路一水之隔的苏洲河边，河滨大楼听说过吗？” “听说过，好像说是远东第一公寓，据说那里的房价很高。” “对，房子就在有着远东第一公寓的河滨大楼的旁边，是私房，房主准备明年出国，所以打算卖房子。” “是带地皮的那种？” “是的！” “房子一共有多大面积？” “房子的占地面积不算前面的院子，一共有130平米左右，上下结构，上面是三室一卫的套间，下面是客房，书房和厨房，还有客厅和厕所。 我觉得这个房子位置很不错，整个面积足够咱们一家人住的，要不要现在咱们就去看看？” “行！就顺着路先去苏州河，再去外滩把几个房子全看看，位置合适咱就买。” 姐弟俩倒了几趟公交车，总算是来到了苏州河边。 顾向暖知道苏州河其实是黄浦江的一条支流。 可等她看过之后很是失望！虽然是冬天，隔着很远她都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臭味，那个味道一言难尽，何况她的五感还异常灵敏。 第36章 逛南京路和外滩 眼前的苏州河不是她想象中的河中碧水荡漾，岸边风景如画，而是变成了一条河水黑如墨汁的臭水沟。 顾向暖一看就知道，河水被严重污染了。 顾向阳捂着鼻子说道：“姐，你不会打算在这里买房子吧？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这个……”顾向暖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里也确实太出乎顾向暖的意料了，真的是太臭了！ 她很难想象这里到了夏天会是个什么景象，估计苏州河沿岸的居民家里的门窗都不敢打开。 实在是太臭了，姐弟俩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心想，这就难怪人家要卖房子了！ 茶五听到顾向暖的心声，再通过顾向暖的眼睛看着黑乎乎的河水，差点抑郁了。 “那个宿主，我不知道这里会是这样。”脑海里传来茶五自责的声音。 “茶五，没关系的！这不关你的事儿。就冲这里的位置，哪怕再臭我也要把房子买下来，反正我又不打算住在这里，其实我最关心的是地皮。” “这样啊！原来宿主是打算囤地皮？” “是的！茶五，你是个聪明的统子。” “那是！” 得到顾向暖的夸奖，茶五的心情顿时不抑郁了！ 顾向暖也仿佛看到了茶五一脸臭屁翘着尾巴的得瑟样。 有茶五这个搜索系统在，姐弟俩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栋房子的房主。 房主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男的戴着一副眼镜样子温和儒雅，女的优雅知性，看样子应该都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一见面，顾向暖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是来看房子的，夫妻俩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姐弟俩。 房子跟茶五描述的一样，基本上没多大出入，反正没打算在这里住，也不打算租出去，所以姐弟俩只是粗略看了一遍，顾向暖就决定买下来。 夫妻俩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年轻的买主这么好说话，而且干脆利落，说买就买。 出于对老师的尊敬，看夫妻两个人也实在，顾向暖就没有趁机压价。 于是双方通过一番协商，最后夫妻俩一致同意以一条大黄鱼的价格成交，约定好下午就去房管所办理房子产权转移手续。 不过，夫妻俩唯一的要求就是住到明年开春，他们出国前再交房。 反正顾向暖又不打算住在这里，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夫妻俩的要求，只是要求他们走之前打电话通知自己来收房子。 眼看快到中午了，夫妻俩邀请姐弟俩留下来吃顿便饭，被顾向暖给拒绝了。 跟夫妻俩约好下午去房管所的时间，姐弟俩就离开了。 下午带姐弟俩到房管所的一路上，不断有街坊四邻跟夫妻俩打招呼。 大概夫妻俩都是老师的原因，两个人很受街坊四邻的尊敬。 “刘老师，钱老师，你们夫妻出去荡马路呀？” “宋阿姨，是出去有点事儿。” “刘老师，钱老师，副食品店今天新到了带鱼，你们快去排队。” “谢谢了，林阿婆。” 姐弟俩这才知道，房主男的姓刘，女的姓钱，两个人都是附近高中的老师。 几个人一起来到房管所，夫妻俩跟办事员说明来意，听说是来办理房子转移手续，办事员很热情的接待了夫妻俩。 看在夫妻俩的面子上也没有趁机为难姐弟俩，很干脆的在转移手续上盖上房管所的大红公章。 等夫妻俩把转让协议一签字，房子就变成顾向暖的了。 为防止今后房子的产权问题发生意外，趁着房主夫妻俩都在，顾向暖厚着脸皮的求夫妻俩帮忙说好话，花钱让房管所给自己重新办理了房产证明。 收好新出炉的房产证明，姐弟俩又跟夫妻俩回到住的地方，顾向阳从怀里伸手拿出一根大黄鱼递给男主人。 “刘老师，您验验。” 姐弟俩从刚买的房子里一出来，顾向阳就开口问道：“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走，咱们去外滩去南京路荡马路。” 姐弟俩步行来到传说中的十里南京路。 南京路上车水马龙，马路宽阔，街道干净整洁。 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是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高楼林立，大大小小商场一家连着一家，顾客络绎不绝，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身上的衣服不像后世那么色彩丰富，行人身上的颜色比较单一，基本上都是蓝青灰，最亮眼的颜色就是军绿色和红色。 顾向阳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姐弟俩从南京路步行到传说中的外滩。 此时夕阳西斜，水天一色的黄浦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还在来往穿梭，络绎不绝，还是好一片繁忙的景象。 可能因为是冬天又是下午的原故，此时外滩的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姐弟俩边走边逛，不知不觉又步行到了南京路上。 逛累了！姐弟俩看到南京路和外滩的交叉路口矗立着一栋欧洲风格的老建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家叫汇中的饭店。 来到汇中饭店，姐弟俩打算今天奢侈一把，晚上就住饭店里。 进去才知道，原来这家饭店很有些名头，曾经是民国时期海市首屈一指的酒店。 第二天，姐弟俩在茶五的指引下，找到大名路上的那家三十多平米的房主。 房主是一个眉梢眼角上翘，面相有些刻薄的四五十岁的老阿姨。 姐弟俩直接说明来意， 谁知老阿姨面露不屑的看了姐弟俩两眼，这才开口说道：“我的房子一共三十二平米，每平方米要价两百块钱，不还价，同意就去看房子。” 顾向阳惊呼道：“我靠！这么拽？两百块钱一平米？我的个乖乖，我没听错吧？三十多平米的房子，就要六七千，你抢钱呢？怪不得一直都卖不出去。姐，走，咱们去看下一家。” 顾向阳突突突的一顿吐槽，顾向暖想拦都没拦住。 气得房主只翻白眼，开口骂道：“你个小赤佬，穷鬼，买不起就别在我眼前晃悠，滚远点，买不起还耽误老娘的功夫……” “我靠，你……你说谁是穷鬼？你让谁滚？你个黑心肝的资本家。” “你，你个小赤佬，别跑……” 房子都没看，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了。 顾向暖赶紧拉着自家的蠢弟弟撒腿就跑，很快就跑远了。 不跑怎么办，她担心姐弟俩会被人群殴。 第37章 打算再买房 “唉！姐，姐，你快放开我，我不走，她还骂咱们是穷鬼，咱们跑什么呀？我要跟她理论。” 顾向阳一边把自己的胳膊往回拽，嘴里还一边嚷嚷着，还一脸的七个不愤八个不服的样子。 冬天本来穿的就多，顾向暖拽着他跑的差点没累断了气。 听顾向阳这样说，顾向暖气的伸手使劲就给他的后背来了一巴掌，没好气的怼道：“跑什么？还理论？你理论个屁，你傻呀！不赶紧跑，你等着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群殴呀！” “应该不至于吧？不就吵个架吗？姐，你可别吓唬我。” “吓唬你？你想多了！怎么不至于？你光顾着跟人吵架，没看到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围了上来？” “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我可不是吓唬你，如果真被这些人给讹上了，到时候只能破财免灾，不死也会让你脱层皮。 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懂不懂？下次遇事儿别太冲动了，知道吗？” “姐，我知道了！” 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服气。 顾向暖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说多了自家傻弟弟也不会信，这种事情只能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她相信社会大学会教他将来怎么做人做事儿的！她就不在这里讨他的嫌了。 于是顾向暖立马闭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茶五这个外挂在，姐弟俩很快来到了一栋洋房前，茶五说，这里就是第二个房主的家。 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面相也要比第一个阿姨要温和很多，只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听说姐弟俩是来看房子的，态度也要比第一家人好太多了。 顾向暖说现在想去看房子，她回了一句“好！同志，稍等一会儿，我去拿钥匙。” 然后就二话不说，回屋拿上钥匙，十分热情的带着姐弟俩先去看房子。 走在路上，阿姨说房子离的不远，走路过去一二十分钟就到了。 然后跟姐弟俩拉开了家常：“两个小同志，听你们姐弟俩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吧？” 顾向阳回道：“我们姐弟俩是东江市人，是来海市上大学的！” “东江市，我知道，有名的鱼米之乡，考的是哪个大学？” “我跟我大姐都考上了复旦大学。”说完，顾向阳是一脸的骄傲 听到姐弟俩都是复旦大学的学生，阿姨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原来二位是校友啊！” 顾向暖一脸惊喜的问道：“校友？阿姨，您也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学生？” 阿姨笑着回道：“是的，我姓陆，学物理的，是解放后的第一届毕业生。” “这么巧？陆阿姨，我也是学物理的，您还真是前辈啊！”顾向阳兴奋的回道。 “真的，小师弟，你也是学物理的呀？没想到会有这么巧？”陆阿姨也是满脸的开心。 陆阿姨喊自己小师弟，顾向阳可不敢脸皮厚的喊人家陆师姐，他还是一口一句陆阿姨。 三个人边走边聊，两个人说到自己所学的专业，陆阿姨跟顾向阳的关系更近了几分。 房子的位置极好，在南京路和大名路的交汇处，是栋二层楼的砖瓦房。 陆阿姨说整栋房子都是她家的。 顾向暖听到后眼睛亮了亮，如果她把整栋房子都一起买下来，那整栋房子的产权就属于自己的了。 于是开口问道：“陆阿姨，一楼您打算卖吗？” 陆阿姨叹了一口气，回道：“不瞒你们说，我倒是真的想一起卖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在乡下把身体熬坏了，现在就在家里休养，我实在是不想每个月一趟趟的来回折腾去收那几块钱的租金。 侬是不知道，收个房租还要看人家一家的脸色，可真是憋屈受气。不收吧！时间长了，人家还以为房子是他家的呢！ 想到一家人的嘴脸，我是绝对不会便宜他们的。” 顾向暖心想，看样子陆阿姨对一楼的租户怨念很深。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有的人就跟后世的老赖一样，欠钱的人是大爷，他们比债主还牛逼。 “唉！只不过一楼的一家人都不肯搬，也不愿意花钱买下房子，只肯花几个小钱出租金。” 说到这里，陆阿姨脸上很明显是一脸的郁闷。 陆阿姨此时的心情，顾向暖完全能够理解，一个月就收几块钱的租金，还得月月上门折腾着来收租金，这件事情搁在谁头上都会郁闷。 陆阿姨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姐弟俩上了二楼。 二楼的整个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里面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就是光秃秃的一间屋子。 四十多平米的房子虽说不大，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此时倒是显得十分宽敞。 顾向暖发现二楼的屋子的靠窗户边有一架木楼梯，一看，原来上面还搭了一间小阁楼。 看顾向阳爬了上了阁楼，顾向暖也跟着爬上阁楼看了两眼，发现阁楼面积不大，估计只有个不到十平米的样子，也是收拾的很干净，顾向暖发现阁楼上还开了一个老虎窗。 透过窗户玻璃朝外面看，确实是江景房，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黄浦江。 顾向阳从阁楼一下来就问道：“陆阿姨，您这房子什么价格？” 阿姨微笑着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说道：“我这房子位置好，小师弟，侬看，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黄浦江，夏天风很大，晚上睡觉都不用扇扇子就很凉快。” 她正说着话，猛不丁的一股冰冷的江风迎面吹来，顾向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江风吹在人身上是真的很冷。 顾向阳小声嘀咕道：“冬天的江风吹在人身上可真冷啊！” 阿姨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师弟，侬没说错，冬天确实很冷，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夏天很好过，侬肯定知道海市可是有名的火炉城市。” “不过，小师弟，侬晓得伐，你们看看我这房子四四方方的看着多整齐，想怎么隔都行。 而且，我这间房子整个面积有四十五平方，在这一带算是大房子了，所以一口价九千块并不多。 小师弟、顾同志，看在校友的面上，阁楼我不跟你们算钱，算是免费赠送给你们的。” 第38章 喝咖啡 顾向暖心想，说的怪好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还校友呢！钱可没少要一分。 可真是在商言商，都说海市人精明可真不是瞎说的！ 心想，我真是谢谢您嘞！九千块，可真敢要价，说是阁楼还不算钱，四十五平米的房子要九千块，也是每平方米要两百块钱。 估计这个价格应该是这一带的房主事先都商量好了的。 顾向暖此时才深切的感受到，南京路上的房价寸土寸金绝对不只是传说而已。 不过，相比于后世外滩动辄大几万块一平米的房价，九千块钱买一间四十五平米带阁楼的房子，想想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何况这里还是海市最繁华的南京路，就光是这地皮将来就很值钱。 就是房子的产权问题将来可能会有麻烦，如果能够连一楼也买下的话……不用想，顾向暖就知道这里的房子将来肯定特别值钱。 顾向暖正要开口说她连一楼也要买下来。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顾向阳一听要九千块钱，就立马打了退堂鼓。 他把顾向暖拽到一边小声说道：“姐，走吧！太贵了！咱买不起。” 说罢，还不等顾向暖出声，他就对着陆阿姨弯腰鞠了个躬，说道：“陆阿姨，真对不起，还麻烦您跑一趟，这个价钱我们买不起。” 话音未落，拉着顾向暖的胳膊转身就往门外走。 陆阿姨赶忙喊道：“哎！哎！小师弟，顾同学，你们先别走呀，好歹都是校友，价钱好商量！俗话说买卖都是谈出来的，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顾向暖听她这样说，于是停下脚步，拽着顾向阳小声说道：“那个，向阳，要不，咱先跟陆阿姨谈谈再说。” “谈什么谈？姐，都到快小一万呢？再说，你带够钱了？” 顾向暖瞬间就哑火了，她没想到南京路附近的房子会这么贵，怎么办？钱确实没带够。 顾向暖正在犹豫间就被顾向阳往外拽着走出了门。 见两个人要走，陆阿姨忙喊道：“哎！哎！小师弟，顾同学，先别急着走呀！钱没带够是不是？你们可以先交定金呀！怎么谈都不谈就要走呀！大家都是校友一切都好商量。”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别看陆阿姨是学物理的，是个理工女，但海市人骨子里该有的精明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顾向暖本来就不死心，听陆阿姨这样说，决定还是拿下。 于是她说道：“陆阿姨，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我们姐弟先商量一下。” “好的！不着急，你们慢慢商量。” 于是，顾向暖拉着顾向阳站在楼梯口，她小声的说道：“老弟，姐是真的很喜欢这栋房子的位置，你看正好处在丁字路口，如果将来私人能开铺子做生意的话，这里绝对是个风水宝地。” “大姐，将来私人真的可以做生意吗？”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肯定能。” 看顾向阳撇撇嘴一脸不信的样子。 顾向暖小声解释道：“你看高考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我相信国内的市场早晚会开放。 老弟，我跟你说，现在如果不买的话，到时候就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是，大姐……” “小弟，没有可是，好了，别纠结了！听姐的，买了绝对不会吃亏的！咱们先跟陆阿姨好好谈谈价钱再说，如果价钱真的能谈下来，咱们就连一楼也买下。” “可是，大姐……” “钱不够没关系，咱们先交定金，等你回家去拿来金子咱再来买下。” “那好吧！”顾向阳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自己大姐的，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把自家弟弟搞定后，顾向暖拉着顾向阳重新回到屋子里。 她面带笑容的说道：“陆阿姨，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陆阿姨笑着回道：“不好意思，这事儿怪我，是我疏忽了！两位，我知道附近有个咖啡馆，里面的咖啡很不错，要不，咱们去那里坐坐。” 房子都还没有谈好价格，顾向暖不想让人家破费，于是赶忙拒绝道：“去咖啡馆？陆阿姨不用破费了！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就行。” 陆阿姨微笑着回道：“你们不用担心，就两杯咖啡而已，陆阿姨还是请的起的，走吧！给阿姨一个面子。” 话都说得这份上了！于是姐弟俩也不矫情，接受了陆阿姨的邀请。 咖啡馆真离的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咖啡馆的名字叫东海咖啡馆，门面不算大，推开厚重的旋转木门，立马阻隔了外面车水马龙的喧闹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让人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一进门顾向暖就看到一个上二楼的旋转楼梯，红色的砖墙，墨绿色银杏叶图案的窗帘，装饰风格是海派风格中夹杂着一些米国的乡村酒吧风。 咖啡馆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在低声细语。 陆阿姨带顾向暖姐弟俩上二楼，要了一个雅座，点了三杯现磨的咖啡，还给一人点了一款小点心。 顾向暖问了一下咖啡的价格，还真没有想象中那么贵，只要五毛一分钱一杯。 顾向暖想着，这样等一会儿谈房子价格的时候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手工现磨的咖啡闻着就是香，等咖啡一送上来，顾向暖熟练的加上牛奶和方糖用勺子慢慢搅拌，。 顾向暖端起咖啡，看着杯子中的深褐色液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十分优雅的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是那种久违了的味道，又香又醇，苦涩中带着甘甜。 吃一口巧克力味的小点心，口中既有咖啡特有的苦味，又有牛奶的醇厚的奶香味，还有巧克力的香浓。 陆阿姨优雅的喝了一口，微笑着问道：“咖啡不错吧！” “咖啡超赞！点心的味道也不错。”顾向暖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顾向阳还是第一次喝咖啡，他本来就有些口渴，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就喝了一大口，顿时又苦又涩的味道充满了他的整个口腔。 第39章 老弟，你太逗了! 顾向阳皱着眉头回道：“我喝不惯这种洋玩意儿，闻着怪香的，可喝起来味道怪怪的，又苦又涩的，好像什么东西烧糊了似的。” 说完，又皱着眉头，还吧唧了好几下嘴。 顾向暖听了自家蠢弟弟的话，又看到他好笑的样子，一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哈……老弟，你可太逗了……真是乐死我了！” 顾向暖肆无忌惮的笑声把顾向阳整了个大红脸。 陆阿姨也笑着说道：“小师弟，没关系的！第一次喝咖啡都是这样，喝咖啡不能着急，要慢慢品、细细品才能品出咖啡特有的味道来。” 于是她一边说一边手把手的教道：“小师弟，你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先把咖啡里加上糖块和一些牛奶，再慢慢搅拌，喝之前要先闻闻咖啡的香味，然后再小口小口的茗，让喝到嘴里的咖啡先在舌头上滚一滚，再慢慢咽下。 小师弟，你再喝一口试试。” 顾向阳半信半疑的照着做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他惊呼道：“陆阿姨，还真是的！这味道又香又醇，还带着一丝丝甜味儿，跟刚才喝的味道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杯咖啡喝完，三个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顾向暖趁机说了自己的打算。 “啊……顾同学，你确定连一楼也要买下？”陆阿姨十分诧异地问道。 顾向阳也吃惊的看着顾向暖。 顾向暖十分淡定的笑着回道：“是的！陆阿姨，我要买就整个楼全买下，跟您说实话，我不想将来因为房子地基的产权问题发生不愉快。” 陆阿姨想了一下回道：“小顾同志，说实话，我也想把整栋楼一起卖给你，这样一了百了，可是我不能坑你们。 住在一楼的那一家人实在是让人头疼，那种情况你们肯定应付不了，我担心到时候真闹起来了，房子真被他们讹走，都没有人会向着你们的，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我可不能坑你们。” 顾向暖诧异地问道：“顾阿姨，如果真的闹起来了，难道街道办事处的人也不管吗？” “他们只会和稀泥，要是真想管，房子的问题不早就解决了！关键是你们还是外地人，不是海市本地人……” 陆阿姨没说完的话，顾向暖是听明白了！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海市人比较排外。 其实哪儿的人不排外、不欺生？ 只不过，海市人特别瞧不起外地人，说外地人都是乡下人，哪怕你住在首都四九城的皇城根，也同样会被他们瞧不起。 在前世，顾向暖就一直搞不懂，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没来由的优越感。 后来想想，说是排外，其实是排穷，就是瞧不起穷人。 大概是因为海市作为我国经济最繁荣的城市，让这里更拥有独特的文化背景和无比雄厚的商业资源，才会让海市人有更多的机会，从而自我产生了无比的优越感吧。 才会让海市人刻在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高人一等的错觉，所以他们感觉自己高高在上，才会特别排外。 顾向暖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再想想，管他呢！爱排就排吧，很快就要改革开放了，自己不能跟钱过不去。 于是顾向暖还是说道：“陆阿姨，我还是坚持连一楼一起买，到时候真闹起来，街道办事处如果真的不管，我也有办法对付。” 陆阿姨看着顾向暖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有，他们这个月的房租月底应该到期了吧？” “是的，还有几天就到期。房子买了你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收回来。” “估计很难。” “那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陆阿姨看顾向暖打定主意，也不再继续劝了。 于是说道：“行，既然你坚持要一起买，也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麻烦，做为校友，我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不是。 要不这样，二楼我减一千块，你只要给八千块，一楼只要你们半价，就是四千块，这样整栋房子你们只用给我一万两千块钱，可以不？” 顾向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跟她谈能不能多少便宜一点的问题，陆阿姨就这么大气的一下子少要了好几千。 她本来想说用黄金交易的，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大不了，再去一趟黑市。 于是忙回道：“太可以了！谢谢陆阿姨，您可真大气。对了，陆阿姨，我们要回去筹钱，过几天再来交易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着急。来了后就直接去家里找我，我成天都在家。” “那个，陆阿姨，需要交定金吗？” 陆阿姨摆摆手说道：“定金就不用了，我相信你们姐弟两个。对了，你们估计需要几天时间，我等你们一个星期够不够？” “够，完全够了！估计顶多需要三天时间。”顾向暖回道。 从咖啡馆出来，姐弟俩跟陆阿姨告别后，就准备坐车回家。 等车的时候，顾向阳忍不住问道：“大姐，如果一楼的那家人月底不答应退房，咱们怎么办？” 顾向暖不在意的笑着回道：“凉拌呗！” “大姐，你就说说嘛！” “我还没想好。” “大姐，真的假的，没想好，你就敢买。” “那有什么不敢的，只要房子是我的，等房子一到期，说破大天了，我不愿意租给他们就不租，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万一他们死赖着不走呢？” “那我就花钱找人来砌墙封门。” “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自己的房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大姐，房子收回来，真的就那样空着？” “怎么可能？应该空不了多久，我得到内部消息，估计明年下半年就可以允许私人做生意，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在南京路开一个专门卖挂历和书画的店铺。” “大姐，你是怎么知道明年私人可以做生意？” 顾向暖装作不耐烦的怼道：“我说老弟，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不好回答的问题，顾向暖还是老样子，一句话就给自家弟弟怼了回去。 第二天姐弟俩再次化好妆，又一起去了一趟黑市，卖了一根大黄鱼。 第三天下午，姐弟俩跟陆阿姨一起从房管所里出来，顾向暖的手里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房产证。 第40章 小目标 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薄薄一张纸，此刻顾向暖的心情是无比的畅快。 这样她顾向暖就在这寸土寸金的南京路上有了落脚之地了，而且还是拥有产权的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一个小目标吧！ 房子终于买到手了，顾向阳也是很高兴。 三个人离开房管所后，姐弟俩先送陆阿姨回了家。 在往回走的路上，顾向阳开口问道：“姐，咱们现在去哪里？” 顾向暖想了想，决定不管办法管不管用，还是要采用先礼后兵的措施，于是说道：“带着香烟和大白兔奶糖到街道办事处走一趟。” 顾向阳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姐，去街道办事处做什么？还要给他们送礼？” “去的目的就是先跟他们做个报备。” “做报备？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堵住街道办事处人的嘴，还有就是告诉街道办事处负责人，我们今天是特意来跟你们打招呼的，我家的房子到期后不准备再续租，我们准备收回，到时候麻烦他们说句公道话。” “我明白了！就是先跟他们混个脸熟，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对吧？大姐。”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顾向暖回道 她解释完，抬头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不少人出出进进的，出来的人都是背着大包拎着小包的。 顾向暖不由得眼前一亮，仔细一看那里是海市第一百货商店的大门口。 海市的第一百货商店，这个与共和国同龄的海市第一百货商店，也是我国第一家国有百货公司，更被称之为远东地区的第一大楼。 是喜欢购物者的天堂，是令许多女人心驰神往的所在，也是许多到海市的游客必定朝圣之地。 顾向阳兴奋的说道：“我听同学说过这个第一百货商店，它分地下、一楼、二楼和三楼道，经营面积估计有个上万平方米，里面的商品很丰富，可以说是卖什么的都有。” 于是顾向暖笑着说道：“老弟，那走吧！前面带路！咱们去逛这个第一百货大楼。” 姐弟俩一进第一百货商店就被惊到了，店里面的空间很大，逛的人多就不说了，而是百货商店里居然还有两部自动手扶电梯。 这也太先进了！要知道现在还只是七十年代末，也难怪海市人有骄傲的资本。 只是可惜电梯已经停用了！此时顾向暖的心里不失望是假的。 此时，顾向暖的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就听他说道：“宿主，这两部自动扶梯还是最早的网红打卡点呢？”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茶五，没想到你连网红都知道？真不愧是星际里的百晓生。” “那是必须的！”脑海里传来茶五得瑟的小奶音。 “茶五，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据我搜索到的信息，这两部自动扶梯是远东地区第一部自动扶梯。” “那为什么摆着不让顾客用？” “我搜索过这个问题，资料上说，具体原因有很多，有电力能源上的问题，有经济上的问题，还有政治上的。” “一个自动扶梯跟政治有什么关系？唉！算了不说了，政治上的事情咱们参与不了。 对了，茶五，资料上说没说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使用？” “说是要等到八十年代末才会重新投入使用。不过，一投入使用就成为了海市的观光点，也成了不折不扣的海市旅游打卡点。” “你说的意思是有很多人专门来第一百货坐电梯？” “是的！那个时候商场里从早到晚坐电梯的人是络绎不绝，最后为了控制坐电梯的客流，商场里还搞了一个电梯观光券，卖票收费。” “卖票收费？他们可真有经济头脑。茶五，你说的意思是，想坐电梯必须买观光券？多少钱一张？有人买票吗？” 顾向暖用意念来了个三连问。 “怎么没人买？买的人可多着呢！一毛钱一张观光券，在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里就有七万多名顾客买票乘坐电梯，这里面还不包括小孩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共收到票款七千多块钱，你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呀？” “我的个乖乖，你是说，一毛钱一张票，收了七千多块钱？” “嗯呐，不过据说最后商场也没拿这笔钱，说是全给捐了。” 在茶五的絮絮叨叨中，顾向暖和顾向阳在一楼转了一圈。 商场里的商品是品种丰富，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不仅有烟酒副食，日用百货，有家用电器，还有全国各地的名优特产，顾向暖没想到商场里还有金银首饰和珠宝玉器卖。 姐弟俩逛到卖玉器的柜台，顾向暖停了下了脚步，她相信在这个还没有人造假的年代，商场里卖的各类玉器首饰和摆件绝对是货真价实。 当然，主要是顾向暖早就听人说过，这个时期的玉器价格不贵。 究其原因，是因为现在这个年代国内买玉器的人很少，所以玉器的价格很低，而商场里设玉器柜台主要是用于创汇，就是为了卖给华侨和外国人。 于是顾向暖毫不犹豫的决定捡漏。 她给自己和王大凤一人挑了一对翡翠手镯，又给家里的两个闺女一人买了一副翡翠项链和手串。 她还看中了一个制作精美、造型好看的玉石葡萄盆景摆件。 摆件不大不小刚刚好！关键是摆件的葡萄果子、叶子以及花盆的材质都是玉石天然的颜色，再加上玉雕师傅巧夺天工的手艺，让这个摆件的样子像是真的似的。 顾向暖很喜欢，主要是这种天然玉石的葡萄摆件真的非常的难得。 售货员说葡萄还预示着子孙满堂，圆圆满满，家族兴旺。 顾向暖觉得这个寓意很好，于是她决定买了后就摆在家里。 本来她还打算给顾向阳买一枚玉佩的，可顾向阳是死活不要。 不要就算了！顾向暖也不勉强他。 于是她一共只花了四百八十块钱把自己看中的东西全部都买下。 商场里买东西的人多，逛的人也多。 顾向暖不喜欢跟人挤来挤去的，她去人比较少的香烟柜台，买了一条价格中档的香烟，又去糖果柜台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就跟顾向阳拎着买的东西离开了。 姐弟俩还是去上次住过的酒店定了两个房间，放下买的东西后，就准备先去一趟街道办事处拜访。 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街道办事处的人一声，我们姐弟十分尊重你们街道办事处的领导，这不，我刚买到房子就先来跟你们报备。 第41章 提前做准备 一进街道办事处办公室的门，顾向暖就把烟和糖放在办公桌上，在办事员的诧异目光下，顾向暖这才跟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同志，我们姐弟是来找你们街道办的负责人。” “哦！侬找齐大姐呀！” 街道办事处的负责人，大家都叫她齐大姐，她听说是来找她的，忙站起身来招呼道：“同志，侬请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于是顾向暖直接说明了来意，意思就是房子现在我已经买下了，我自己有其他用途，月底房子到期后我不打算出租，我会给租户一家人半个月的找房时间。 半个月之后，我就会找人来收房子，到时候如果租户不搬，希望你们街道办事处帮忙说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真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你们街道办事处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齐大姐挑不出顾向暖的理儿，也不了解姐弟俩的底细，这年月能够买的起房子的家庭，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再加上姐弟俩的作派。 而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齐大姐权衡了一下利弊。 于是她笑着答应会尽量做那家人的工作。 顾向暖才不管齐大姐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有她这句话就行。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姐弟俩又去了陆阿姨家一趟，就是麻烦陆阿姨跟他们走一趟。 这一趟自然是宣布房子的主权问题，她要趁下午下班那一家人都在家，让那家人知道现在他们住的房子是她顾向暖的。 一楼的一家人看到陆阿姨来了，以为她是来要房租的，果然脸色不太好，女主人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侬怎么又上门来了？不就是五块钱的房租吗？怎么月月都来催？少不了你的！这不是月底还没到吗？侬也太抠门了。” 女人嘴不停的一通数落陆阿姨。 陆阿姨不理会女人的数落，开口说道：“阿拉知道你们不待见到我，阿拉何尝不是，阿拉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房子阿拉已经转给别人了，今天来就是让你们见见新房东。” 顾向暖望着一家人没有做声，不过，看到这一家人的嘴脸，顾向暖更加坚定了把房子收回的决心。 顾向暖不管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也不管那家人是怎么想的。 她明明白白的直接告诉那家人，他们住的房子现在是自己的，这个月底到期后，她要收回自己的房子另做它用。 一句话，就是老娘不租了！ 然后姐弟俩才不理睬那家人愤怒的眼神，扶着陆阿姨潇洒走人。 爱瞪眼睛随便瞪，反正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顾向暖才不理那个茬儿，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搬家就封门。 看那家人的态度，陆阿姨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顾，你要有心理准备，估计那家人月底不会同意搬的。” 顾向暖不在意的回道：“不搬也得搬，我自己的房子，有权利不想租给他们，他们如果不搬我就找人封门。” “对，大姐，我支持你，瞧瞧那家人一点都没有租户的自觉，还那个态度，就应该把房子收回来不租给他们，等下我就打听哪里有泥瓦匠。” 陆阿姨看了看姐弟俩欲言又止。 她有些佩服顾向暖的果断和勇气，街里街坊的她是拉不下那个脸的，自己要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的房子早就收回来了。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自己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因为这样才一直被人家拿捏。 姐弟俩是不知道陆阿姨此时的想法，正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里吃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三个人分开前，陆阿姨还是对姐弟俩说道：“小顾，小师弟，月底收房子之前你们最好提前一天过来。” 见姐弟俩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自己。 陆阿姨解释道：“提前来好做准备，阿拉带你们姐弟去找一下我朋友，到时候收房子就让他带人帮你们姐弟俩壮壮胆。” 顾向阳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陆阿姨，真的会有这么严重？” 陆阿姨一脸沉重的解释道：“比你们想象中要严重多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们应该懂吧？如果这次你们收不回房子，估计以后很难再收回来了！” 见她这样说，顾向暖也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如果真碰上个老赖就真的麻烦大了，要不然陆阿姨不会这样说。 到时候那家人如果寻死觅活的不搬，自己还真没辙。 于是回道：“好的！那我们姐弟先谢谢陆阿姨了！还是要麻烦陆阿姨多费心。” 陆阿姨摆摆手交代道：“不用谢，房子是我的，麻烦也是阿拉惹下的，阿拉不能房子卖给你们之后，就撒手不管把麻烦留给你们。 小顾，小师弟，侬一定要记得提前一两天过来，对了，还有，求人帮忙，记得带上见面礼。” 顾向暖忙一脸感激的回道：“好的！陆阿姨，谢谢您提醒，我们一定会带的，到时候我们过来就直接去家里找您。” “好的！一言为定，月底见。” “月底见。” 把陆阿姨送到家后，姐弟俩顿时就没了吃饭的心情了，打算随便找个饭店解决午饭。 顾向阳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家名叫五味斋的饭店。 于是姐弟俩走进饭店，这个时候才十一点还不到饭点，饭店里吃饭的人可不少，点餐的队伍排的老长。 让顾向阳占位子，顾向暖去排队，排了快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排到顾向暖，她随便点了一个炒鸡丁，一个红烧肉，还有一个榨菜肉丝鸡蛋汤，加上三碗大米饭一共才花了三块钱。 花三块钱饱餐一顿美食后，顾向暖再次感叹这个年代的物价可真便宜，心情顿时也好多了！ 第二天姐弟俩没有直接回复旦大学，顾向暖花了两块钱，找来隔壁邻居帮忙把二楼的门和窗户都用大钉子钉死，她还把二楼的大门上加了一把大铁锁。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收房子的前两天，姐弟俩提前拿着礼物来到陆阿姨家，她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陆阿姨死活不肯收礼物，她让顾向阳带上礼物跟她走。 顾向暖也不勉强，她问道：“陆阿姨，那家人去找房子了没有？” “根本就不用找，阿拉打听清楚了。两口子和两个儿子的单位都给他们分了房子，结果人家把单位分的房子租了出去，赚高租金。” “啊！啥意思？”顾向阳明显没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第42章 真是人才啊! 陆阿姨解释道：“阿拉要的房租是房管所的指导价――比别人的私房一个月要便宜一两块，所以他们才死活不愿意搬走。” “哦！原来这样啊！”顾向阳如梦初醒，一副受教的样子。 顾向暖心里也在想，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不得不说这家人都是人才啊！ 为了占每个月一两块钱的便宜，这一家人可真够可以的！ 就这样三个人直接来到了黄埔区的房管所。 接待他们的是陆阿姨的老熟人刘房管员。 刘房管员一看就知道是个地地道道的海市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可说话特别快。 她的头发有点自来卷，看上去有些小洋气，鼻梁上还戴着一副度数很深的黑框眼镜，因为近视的原因，她的眼睛有些往外凸。 两个老阿姨一见面，就坐下来阿拉来阿拉去的嘀嘀咕咕唠开了嗑。 两个人说话都非常快，而且还是说的海市本地方言，姐弟俩听的云里雾里的，有好多话都听不懂，姐弟俩傻呆呆的干坐着，感到很无聊。 两个人唠了好一会儿嗑，陆阿姨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没做，看时间不早，这才意犹未尽的把两个人的话题告一段落。 陆阿姨依依不舍的跟刘房管员告别，这才带着姐弟俩直接来到了房产处维修科的办公室，跟办事员说是来找她的熟人蔡科长的。 蔡科长很快就出来了，一看到陆阿姨就伸出手来跟她握手。 他身材板正，头上带着一顶旧军棉帽，身上穿着一身旧军绿色的棉袄，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一点也不像是海市人。 只见他浓眉大眼睛，身材壮硕倒像是个北方汉子。 两个人寒暄几句后，等他再看向姐弟俩的时候，他是不苟言笑一脸的严肃。 陆阿姨应该是事先跟蔡科长说好了的！蔡科长看到顾向暖姐弟两个陌生人也不多问。 他只是说道：“陆老师，侬放心，不会出问题的，阿拉明天会派五个棒小伙儿去帮忙他们搬家，有他们五个在，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不想搬也得搬。” “好的！谢谢侬，那就麻烦侬和兄弟们了！” 陆阿姨说罢，朝着顾向阳使了一个眼色，顾向阳会意的把手里拎着的的礼物放下。 顾向暖又给科长蔡永福留下一百五十块钱，说是一百块钱作为师傅们的辛苦费，五十块钱作为封门的材料费和手工费。 顾向暖始终认为，人情债难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大问题，她不喜欢欠人情。 蔡科长也不推辞，只是说道：“同志，侬放心，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维修处的师傅们，保证把侬房子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顾向暖忙说：“我相信，我相信，明天要麻烦师傅们了！” 第二天就是交房子的日子，早上，姐弟俩早早的吃了早饭，就直接去了位于南京路的新家。 两个人到的时候，看到有五个男人穿着房管所的工作服。来的五个人都是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的壮汉。 心想，原来蔡科长安排的五个人已经早早到了，没想到，这个蔡科长办事儿还挺靠谱的。 顾向暖对这五个人的身板很满意，就光看这五个人虎背熊腰的样子，就足够唬人的！ 有这五个人给自己撑腰，看你们搬不搬？ 于是，姐弟俩十分客气的跟五个人打招呼，五个人知道姐弟俩是房主后，只是腼腆的笑了笑。 然后就帮着那家人从屋子里往外搬东西，那家人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瞎哔哔，老老实实乖乖的搬家。 顾向暖不由得想笑，这真是应证了那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结果没用到一个小时，屋子里的东西就搬得个干干净净，连屋子里的垃圾都帮忙收拾干净带走了。 总之，交房非常顺利，最后蔡科长派来的五个人还按照顾向暖的要求，手脚麻利的把一楼的窗户和大门都用红砖和水泥封上了。 搬家根本就没有姐弟两个人什么事儿，两个人只好当甩手掌柜，姐弟俩对这五个人很满意，都觉得一百五十块钱花得太值得了！ 看五个人干活利索，为人也老实，在临走的时候，顾向暖让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明年想找他们五个人帮忙装修这栋房子。 五个人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接到私活，跟顾向暖保证会把活儿做好后，带头的钱师傅高高兴兴的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开开心心的走了。 房子现在已经搞定，顾向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现在只有等了！等明年市场开放，再把房子简单装修后就可以直接开店了。 于是无事一身轻的姐弟俩打算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顾向暖建议吃川菜，顾向阳说道：“我随便，只要有肉就行。” 顾向暖笑着怼道：“出息，老弟，你可真没追求，这世上好吃的东西可不只有肉知道吗？” 姐弟俩来到位于外滩的四川饭店，好在快过年了来饭店吃饭的人不多，所以上菜很快。 但是冬天可供选择的菜也不多，顾向暖给自己点了一个雪菜冬笋，一个鱼香肉丝，让顾向阳点自己喜欢吃的菜。 谁知他说道：“我不知道这里什么东西好吃，大姐，你替我做主，只要是肉就行。” 于是顾向暖也不推辞，知道他喜欢吃肉，就做主给他点了一个油焖鸡，一个粉蒸牛肉。 姐弟俩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又打包了一份油焖鸡，一份粉蒸牛肉，下午就坐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七九年的除夕。 今年的春节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放假。 于是这一年针对春节不放假的问题，人民群众反应很强烈，为此在一月十七号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针对性的群众来信：“为什么春节不放假？” 毕竟春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人民群众要求春节放假的呼声很高，结果就真的改革了，于是国务院假日办通知从八零年开始春节放假两天，就是除夕和初一这两天放假。 不过这是后话。 顾向暖家在海市没有亲戚，所以姐弟俩在家里陪着老娘和孩子热闹了两天。 初二这天，一家人刚刚吃完早饭，顾向暖就说道：“老弟，要不要出去转转？” “天寒地冻的，街上都没有人，去哪里转？” 顾向暖神神秘秘的说道：“寻宝，去不去？” “真的？去，马上去！等一下，我去换身厚衣服。” 于是姐弟俩就一人穿着一件军大衣，身上还一人背着一个帆布包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家门。 第43章 寻宝1 顾向阳骑着自行车带着顾向暖走出老远，这才想起来问道：“姐，咱们去哪儿？” “叶家花园。” “啊！去叶家花园寻宝？姐，你没搞错吧？那里不是传染病医院吗？” “没搞错，对了！老弟，你是怎么知道叶家花园的？” “嗯，听同学说过，还跟几个同学去过一次。” “你跟同学去那里干什么？” “听说那里是浙江的一个大富商建的，风景很好，就想着去看看，拍几张照片。” “大姐，你呢？你是怎么知道叶家花园的？咱们真的去那里寻宝吗？” “没错，就是去叶家花园寻宝。趁现在是冬天又是过春节，去那里的人少，咱们今天就去探探叶家花园。 “大姐，你是怎么知道叶家花园有宝贝的？” 坐在车后座的顾向暖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知道会这样。 于是不耐烦的怼道：“你这孩子，你还来了个十万个为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做梦梦到的行了吧！” “又是做梦，大姐，你又忽悠人。” 顾向暖知道说多错多，于是装鹌鹑死都不再做声。 顾向阳没辙也就闭嘴不问了，一门心思骑车。 叶家花园远离市区，知道它存在的人并不多，要不是茶五，顾向暖根本就不知道杨浦区还有这样一个修身养性的肺病疗养院。 骑了个把小时的车，姐弟俩来到了叶家花园的正大门。 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海市第一结核病防治医院。 把车停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大树下，姐弟俩背着包往里走。 顾向阳一边走一边交代道：“大姐，一会儿如果有人问，你别紧张自然点，就说是来看望病人的。” “哦！知道了！” 谁知，两个人走进大门，门楼里的看门大爷只是抬头瞅了姐弟俩一眼没做声，估计以为两个人是来探望病人的。 正大门是一个欧式风格的跨门楼建筑，门楼上雕刻有精美的纹饰，四根大理石立柱顶上是欧式风格的露台，大门两边是楼梯。 一进大门，迎面就是一座建在水池中的假山。 顾向阳介绍道：“姐，门口这座假山起到影壁的作用，也是整个园林的“屏风”。 而这座假山因其造型像庐山，也被人们称之为“小庐山”。” “老弟，没想到你知道的还蛮多的！”顾向暖由衷的夸奖道。 顾向阳被自家姐姐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只可惜我没去过庐山，不知道像不像？” 顾向暖也没去过庐山，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家花园给顾向暖的第一印象就是水多，在假山的前面有一个荷花塘，荷塘的左右两侧还有两个池塘。 现在已经是深冬，荷花早已经凋零，只留下残荷在冬日的池塘里渐渐零落成泥。 虽说早已经不见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但顾向暖倒是觉得残荷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大门旁边是一片绿茵连廊，茶五让顾向暖沿着连廊往里走。 顾向暖一边往里走，茶五一边介绍道：“宿主，我查过资料，这个叶家花园始建于民国年间，是当时的一个姓叶的巨贾所建。 这座融合了中西方风格的私人庄园很值得一看，它有着西洋建筑风格中的精致繁美，还融合了江南园林建筑风格中的清雅神韵。” 果然茶五没说错，园内绿树成荫，有着我国江南水乡风格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山石洞壑分布巧妙错落有致。 主要建筑以假山湖泊瀑布为主，院内亭台水榭点缀。 整个叶家花园虽然经历了百年沧桑，但整个园林的建筑看上去保存的十分完好！ 整个园林的布局十分的精巧，也别具一格。 大门南侧有卧龙冈，北侧有伏虎岭，环抱着园中的湖泊池塘。 顾向暖忍不住用意念问道：“茶五，在吗？” 脑海里传来茶五带着鼻音的小奶音，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嗯……我在，宿主，有什么事情吗？” “茶五，这里真的藏有宝贝吗？” “嗯呐，也不算是什么宝贝，就是一些金子和古董字画。” “你知道东西是谁留下的吗？” “资料上说，在抗战时期，这里曾经作为r国特务头目的驻地，在四几年的时候，有个大特务头子被爱国人士给秘密处决了，所以他搜刮来的东西就留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解放前的东西，咱们拿了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没想到这个人还挺会藏东西的，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顾向暖不由得感叹道 “宿主，你就放心吧，只要是宝贝，哪怕他藏在再隐蔽的地方，茶五也能够找到。” “茶五，还好有你！要不然这些宝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天日。” “宿主，你好煽情呀！” “破坏气氛，茶五，你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宿主，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去的！好了！不说了！还要走多久？园子里太安静了，有些瘆人。” “宿主，有我呢，别害怕，你走快点，过了这个林子，再走一段路，前面就到了。” 姐弟俩一路走过来，没遇到一个人，园子里很是寂静，只听到风吹树枝的哗哗声。 花园里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山石洞壑，有很多百年龙柏树，还有不少假山怪石，搞不好真的很容易迷路。 不过，现在有茶五这个超级外挂在，顾向暖倒是不担心姐弟俩会走丢。 两个人东拐西拐走了好半天，顾向阳忍不住问道：“大姐，咱们还要走多久，再走下去就又走回到大门口了！”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叶家花园是圆形的？” “不确定，应该是个椭圆形的吧！大姐，咱们还要走多久呀？我都快走断气了。” “出息，一个大小伙子走这点路就累断气，你这是缺乏锻炼。快了！老弟，你看到前面那座假山没有。” 顾向暖根据茶五指的路线，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假山前停了下来，这个假山里的山洞从外部看，跟这里其他的假山的山洞没什么不一样。 见顾向暖停下来不走，顾向阳小声问道：“大姐，真的是在这里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顾向暖心想，要是真有特别的地方，不早就被别人发现洞里有宝贝了。 于是嗯了一声没说话。 第44章 寻宝2 脑海里又传来茶五的说话声：“宿主，我刚刚搜索了一遍，现在这附近周围都没有人，山洞里面也很安全，你可以直接进去。” “哦！好的！” 顾向暖从自己背着的帆布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 她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让顾向阳跟在自己身后。 其实山洞并不深，跟普通的假山山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山洞里面很干燥，暂时没有发现洞里有蛇虫和老鼠。 这时，脑海里又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宿主继续往里走，看到左边地上那根石笋没有，你转动石笋，就会发现里面还有个山洞，咱们要找的金子就藏在山洞里。 “好的！知道了！” 干体力活这种事情，顾向暖自然忘不了自家便宜老弟了。 于是她把手电筒照向石笋，开口说道：“老弟，你看到左边墙根那根石笋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啦？” “你去转一转它。” “大姐，是左转还是右转，要转几圈？”顾向阳问道 自家老弟还真是个典型的理科男，顾向暖真有些无语了！ 她心想，我怎么知道是左转还是右转。 于是说道：“你随便转，就像是拧螺丝那样，只要能转动就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拧螺丝，那就是顺时针方向转。”顾向阳自言自语的认真分析道 看自家蠢弟弟一板一眼一脸认真的样子，顾向暖咧开嘴直乐。 顾向阳把石笋只转了一圈，就听到哐当一声响，严丝合缝的洞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打开的石门，门后面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 哐当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事发突然，还是把姐弟两个吓了一跳。 顾向阳拍着胸脯喊道：“哎呀，我的个妈呀！差点吓死我了！大姐，你看，原来是个洞中洞。” “没事儿，别紧张，应该就是这里。咱们等下再进去，先让里面敞敞气。” “大姐，你等会儿进去，我出去弄些干草进来烧一烧，免得一氧化碳中毒。”顾向阳说完，就站起身走向洞口。 点了把火烧过之后，发现火把燃烧充分，没发现什么问题，待火把燃尽后，姐弟俩就一起进了洞中洞。 走进去才发现，这个洞跟前面的山洞本来就是一个洞，后来被人为的给隔开了藏东西。 洞里面跟茶五描述的一样，放有好几口木箱子。 姐弟俩挨个打开所有的木箱子，果然有一个木箱子里装的是金子，确切地说是一块块金砖。 看到一整箱金子，顾向阳嗷的一声扑过去，“大姐，有一箱子金子，咱们这下可真发达了！” 顾向暖虽然早就知道山洞里有一箱金子，但现在看到实物心里其实也很高兴，但在自家老弟面前她还是要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于是淡淡的说道：“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当然没有白来，大姐，你的梦还挺准的！” 这孩子，怎么又提这茬？ 顾向暖装作没听见，一门心思看箱子里的东西，就是不接话茬。 其他几个箱子里除了有一个箱子里装的是珠宝首饰、翡翠玉器外，剩下的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古董字画。 顾向阳只对金子感兴趣，他一手打着手电筒，一边研究金子的重量和纯度，一边往自己的帆布包里装金子。 顾向暖对珠宝首饰感兴趣，她拿着手电筒照向装珠宝首饰翡翠玉器的箱子，打算先挑选几件带回去。 箱子里面有一串翡翠手串可以堪称精品，看上第一眼，顾向暖就喜欢上了。 她拿起来就着手电筒的光线数了数手串上的珠子，手串一共是由十八颗翡翠珠子组成。 珠子颗颗均匀，在灯光下颗颗圆润，色泽翠绿，个个晶莹剔透。 手串下方挂的两个粉红色碧玺雕刻的小桃子，显得整个手串灵动起来，充满了活力，用碧玺雕刻成桃子的构思不仅十分难得，还雕工精美。 顾向暖先把翡翠手串放进自己棉大衣的内兜里，打算等两个女儿长大后送给她们。 可东西只有一串，顾向暖准备再挑一串。 顾向暖又是一通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串质地不错的极品红翡翠手串。 翻找的时候，在箱子的最底层，顾向暖发现一个深紫色的首饰匣子。 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整套翡翠首饰，里面有一串翡翠项链、一对翡翠耳环、一只手镯、还有一枚翡翠戒指。 个个蛋面绿莹莹的，晶莹剔透，翠绿欲滴，蛋面造型圆润饱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发出一圈微微的荧光。 顾向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跟刚刚给两个女儿找的两串翡翠手串，品质上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惊呼声：“我的个乖乖，帝王绿翡翠，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宿主，快收起来，这东西可比那一箱子金子值钱多了。” “茶五，你知道这是什么翡翠吗？” “当然知道，这是最顶级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是现存世间的最稀有翡翠珍品。宿主，你仔细看看，这几个蛋面的种、水、色，一看就知道是取自同一块翡翠原石，赶紧收起来，这套极品翡翠首饰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传下去。” “好，好！我马上收起来。” 顾向暖一边把装首饰的匣子收到带来的帆布包里，一边用意念问道： “茶五，你还懂玉石？” “宿主，说实话，不懂，我可以通过搜索引擎获得这些知识。对了！我想起来了，宿主，我记得，你的眼睛不是有透视功能吗？” “啊！透视眼，我怎么不知道？”顾向暖一脸的茫然，她是真不记得了。 “你好好想想，我记得你还用过一次，宿主，你看里面角落有一堆破铜烂铁，你要不要再试一试看，看里面有什么夹层。” 顾向暖被茶五所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洞里最里面的角落里确实有一堆破铜烂铁。 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几尊生了锈的铜制琉璃金佛和琉璃金菩萨。 顾向暖猜测可能是抢来后发现东西只是鎏金的，工艺又一般，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才被随手丢在了角落。 她很认真的每一个都仔细看了好几眼，都是黄铜铸造的，而且里面都是空心的，她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45章 寻宝3 不过，其中有一尊生绣了的铜琉璃金观音坐莲像让顾向暖多看了两眼，观音菩萨坐在莲花座上，形象十分优美，线条轮廓流畅。 菩萨气质高雅，给人一种神圣庄严之感，她面容祥和慈眉善目，嘴角微微上翘，一看就让人顿生好感。 顾向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她发现自己看了菩萨第一眼后，就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暖流，心中是一片平和，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于是她不由得多看了观音像几眼。 这时，脑海里又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宿主，对不起，我看走眼了！这个观音坐像里面虽然也是空心的，但内里好像藏有东西。” “藏有东西？真的吗？我看看藏的是什么？” 说完，顾向暖就集中精神力盯着观音像看，终于让她看到了铜像里的东西。 “茶五，我看到了，好像真的有东西。” “宿主，你看清楚了吗？是什么？” “看清楚了，观音像的肚子里面有一卷牛皮纸。” “牛皮纸？宿主，纸上面写的是什么？” “等等，我再看看，纸上面有字，还画了一条条线，不像是画，倒像是一幅简单的地图。” 茶五听得是一头的雾水：“一条条线的地图？宿主，有可能是地图吗？” “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地图。” 茶五分析道：“藏得这么隐蔽，如果真的是地图的话，我猜极有可能应该是份藏宝图。” “藏宝图？茶五，真的假的？ “这个嘛！我也不能确定，要看到图纸后才能够确定是不是藏宝图。” 没看到图纸，茶五也不敢确定是藏宝图，它可不能忽悠宿主。 于是说道：“宿主，得想办法拿出图纸，只有看了图纸上的内容，我才能确定是不是藏宝图，也好知道图纸上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这样啊！” “宿主，先不管其他的东西，咱们先把这个观音坐像拿回家再研究。” “好的茶五，就听你的！不过，好不容易来一趟，等我再装几样东西再走。” 好在观音像不是很大，把它装进帆布包里，再装一个首饰盒子完全正好能装下。 顾向暖把自己想带走的东西一一装好，这才喊道：“老弟，东西装好了没有？咱们该走了！” “大姐，金块太沉了，我一次拿不完，我最多只能拿十块，还有好多拿不了，怎么办？” 顾向阳实在是没办法，金块太重，实在拿不了太多，一次最多也只能拿三十块，否则帆布袋子该要罢工了。 “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剩下的等下次来再说。” “大姐，要不装几块在你的袋子里。”顾向阳苦着一张脸着急的说道。 “我的袋子里装的其他东西，小弟，一次拿不完，就先少拿几块，再说，东西太重，一次拿多了还容易露馅，等下次再来拿，咱们来的时间不短了，向阳，速度快点。” “大姐，你不用袋子装金子，你的袋子里装的什么呀？” “比金子还值钱的好东西。” “真的假的？还有比金子还值钱的东西。” “孤陋寡闻了吧！我说，老弟，速度，速度，别再磨叽了。” 顾向暖说完，就不再理顾向阳，她把几个打开的箱子又一一重新合上。 顾向阳把箱子里的金块重新又数了一遍，又十分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合上木箱子。 看他一副财迷的样子，顾向暖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劝说道：“行了，别再纠结了！放心，东西丢不了！” “大姐，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好了，走啦！等过几天咱们再来，现在知道藏东西的地方，咱们有的是机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拿走。老弟，速度快点，赶紧把山洞关上。” 出来一趟，收获满满，回去的路上，虽然背着沉甸甸的帆布袋子，但顾向阳还是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一回到家，顾向阳就把自行车随手靠在墙边，自己迈开大长腿先进了屋。 顾向暖就回身把自家院子门上的插销插上。 顾向阳一进屋就把自己的帆布袋子哐当一声扔在堂屋的饭桌上，接着长呼出一口气，“哎呀！妈呀！这一趟真是累死我了！也渴死我了！” 说完，端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咕咚咕咚的就来了一阵牛饮。 听到动静的王大凤从楼上下来问道：“你们姐弟干啥去了？你看这一头的汗。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喝冷水呀？一会儿肚子该不舒服了！ 暖瓶里有热水，儿子，先别急着喝，把缸子里掺一些热水再喝。” 王大凤絮絮叨叨的，她看到桌子上的脏兮兮的帆布包又数落开了。 “你这孩子，这么脏的袋子你怎么放在桌子上，哎呦，怎么这么重，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金子。” “少胡说，你以为满大街都是金子等着你去捡呀？” “啊！这是？真的是金砖？我的天，儿子，这是哪儿来的？” 王大凤问完，不错眼睛珠子的看着顾向阳。 刚刚进门的顾向暖接话道：“寻宝寻来的。” “做梦寻宝？你这孩子，又忽悠你老娘呢！你说做梦就做梦吧！老娘才不管你们东西是怎么来的，我先替你们收起来，儿子，帮老妈把金子搬到我的房间去。” “好嘞！得令。” 顾向暖可不管母子俩怎么去处理拿回来的金子。 她也喝了一杯温水，用温水洗了一把脸，这才从袋子里拿出观音座像放在桌子上开始研究。 观音像大约有个二十五公分高，材质是紫铜的，里面虽然也是空心的，但拿在手里很有些份量，观音像表面上斑斑驳驳的琉璃金掉了不少。 观音像和莲花座连成一体，莲花座下是一整片紫铜底板。 顾向暖把观音像倒过来，发现底板是镶嵌在观音像底部的凹槽里的，只要把底板抽出来就可以拿到里面的东西。 可因为时间久的原因，铜底板跟凹槽锈在一起了。 这时，顾向阳从楼上下来，看到观音像就问道：“大姐，这座观音像就是你说的比金子还值钱的宝贝？” “可不就是宝贝，老弟，你来的正好，快去拿把小刀或者拿把剪子过来帮忙。” “姐，你要小刀做什么？” “帮我把观音像的底座撬开。” “好的！你等一会儿，我先去拿把小刀。” 第46章 寻宝4 顾向阳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把小刀，就见他把观音像倒过来，用小刀三下两下就把底座给撬开了。 底座一掉下来，就从观音像肚子里掉下一个卷成一团的牛皮纸卷。 “这是什么东西？大姐，你找的就是这个吗？” 可还没等顾向暖回答他的话。 就见他拿起牛皮纸卷，小心翼翼的打开，是四四方方的一张牛皮纸，纸的大小要比成年男人的巴掌要大一些。 牛皮纸的右侧竖着写了一行正楷小字：鼓楼大街小石桥胡同――竹园。 顾向暖一看到竹园这两个字，正在寻思这个地方在哪里。 脑海里就传来茶五的叹气声：“宿主，还是放弃吧！” “茶五，怎么啦！为什么要我放弃？” “宿主，竹园这个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的，就更加不要说进去寻宝了！你又没有空间可以藏身，跑进去寻宝不亚于找死。” “啊！真的有这严重啊！” 脑海里传来茶五严肃的声音，“宿主，是真的！我可不是吓唬你，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死无全尸的。” “我的个妈呀！这么严重？我可还没活够呢，还是小命要紧，那听你的，我还是选择放弃好了！” “宿主，能拿得起，放得下！茶五佩服，佩服……” “得了，少拍马屁。唉！只是可惜又错过了一次能够一夜暴富的机会。” 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安慰声，“宿主，有茶五在，这样的机会多着呢！” “唉！你说的也是。算了，不纠结了。” 此时的顾向阳还在埋头研究牛皮纸上画的那幅简易图。 就见图上只有两条线，一条线上面标注了两个字――正东，另一条线上面也是只写了两个字――正南，两条线交汇点写了五个字――后花园竹林。 顾向阳抱怨道：“大姐，你看，这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看得人是一头的雾水，后花园竹林能够称得上竹林，肯定面积不小，也不写具体地点，这让咱们怎么找。” 顾向暖接话道：“老弟，算了，别研究了！管它画的是什么，就冲竹园这两个字，不管藏宝图是不是真的，咱们都没戏，你就别想了。” 顾向阳抬起头一脸诧异地问道：“大姐，怎么会没戏呀？” 顾向暖一脸严肃的问道：“老弟，你知不知道？现在住在竹园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是什么人？很牛逼吗？” “老弟，岂止是牛逼……算了，你也别瞎打听了。总之，你要记住一点，里面住的人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如果人家想捏死咱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所以就算是没事儿干，咱们也别往上凑。” 听顾向暖这样说，顾向阳顿时就求生欲满满的，他很识时务，也不再继续纠结了，瞬间也释然了。 他说道：“原来这样啊！那就听大姐的，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咦，落款人的名字写的是盛怀宣。” “盛怀宣，这个人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号人，不过，能在竹园里藏宝，这人应该很厉害吧？大姐，你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盛怀宣？” 顾向暖想了想，正准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说话声，“宿主，我知道盛怀宣是谁。” “茶五，盛怀宣这个人很有名吗？”顾向暖用意念问道 “他呀！可是个了不起的牛人。” “牛人？” “是的，这人很牛，他是常州人，是清政府时期洋务派的代表人物，他一生创办了许多开时代先河的实业。 所以他既是有着中华商父之称的大富豪，也有中华实业第一人，还是中华高等教育之父，他主张把西方的先进技术引进我国，后世的人还把他誉为商业之父。”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牛逼！”顾向暖感叹道 “岂止是牛逼，据说，他的事业涉及轮船业、电报、铁路、钢铁、银行、纺织、教育等诸多领域，其资产超过两万亿银元，被称之为晚清巨富。” “这么富有？难道是当时的全国首富，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他岂止是首富，据说在盛家最鼎盛的时候，半个海市都是他家的。他一生娶了七房太太，生了十六个子女。” 顾向暖撇撇嘴，一脸不屑的用意念说道：“还是个种马，死渣男。” 对于顾向暖对盛怀宣的评价，茶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茶五继续介绍道：“在盛家鼎盛时期，这个盛怀宣家里光是伺候他们一家的佣人就有二百七十多个。” 顾向暖用意念附和道：“我的个乖乖，光是佣人就快三百个，真是顶级豪门。” “不仅如此，据说连那个民国大名鼎鼎的少帅的岳母，还有那个有着千亿身家的财神爷的老娘都在他家做过帮工，你说这个姓盛的家里得多有钱。” “真是太有钱了，估计他们一家人十辈子都花不完。” 顾向暖是羡慕嫉妒恨。 “可不就是，我想，估计那个盛怀宣一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据说，在他死后，光是给他办葬礼就耗资三十万两白银，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 “给人的感觉就是钱多的花不完。” “宿主，你别打岔，听我说，在他出殡的时候，据说光是给他抬棺材的轿夫就有64人，送葬的马车足足有1600辆，送葬的队伍排成长队，长达三里路。” 顾向暖又忍不住惊呼道：“我的个乖乖，过去的皇帝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待遇吧？” “可不就是，据说当时海市的剧院、歌舞厅全部都停止营业，海市人几乎全部倾巢而出看热闹。 据说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的缘故，电车公司连电车都暂时停运半天，当时的工商局还有巡捕房都不得不派人出来维持秩序。” “这种状况就是万人空巷。”顾向暖又忍不住发表评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而盛怀宣留给子女的遗产据说高达1300多万两白银，相当于现在的货币150亿，他的另一半的家产被他捐赠给了家族慈善基金，据说这笔善款是专门用于救济穷人的。” 第47章 等待号角吹响 听到这里，顾向暖忍不住又插话道：“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不过，我真是没想到，这个盛老爷子人虽然好色渣了点，但说有一说一，他确实也是个大善人。 一下子得到这么一大笔遗产，他的十六个子女可以说是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谁知，脑海里传来茶五有些沉重的声音，“宿主，你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相信盛怀宣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可惜，事与愿违。” “事与愿违？什么意思？茶五，难道这么多钱还不够他的十几个子女胡吃海喝的过几辈子？” 脑海里传来茶五的一声叹息声，“宿主，别说过几辈子，能让他们一个个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就算是烧高香了。 顾向暖忍不住插话道：“怎么？茶五，他们不会是把偌大的家业最后都给败光了吧？” 就听到茶五叹气道：“宿主，可不就是全败光了！唉！就算是盛怀宣给他们留下一座金山，可也架不住孩子一个个不争气，家里出了败家子。” 顾向暖忍不住又插话道：“茶五，他们都做什么了，把偌大的家业都给败光了？” “做什么，什么败家就做什么。就是因为盛家太有钱，他的子女们不知道人间疾苦，都不把钱当回事儿，可结果……唉！ 特别是盛怀宣的几个儿子一个个不学好，抽大烟、赌博、玩女人，总之黄、毒、赌都占全了，可以说除了杀人放火没那个胆量外，是死命的瞎霍霍钱，就算是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他们那样造呀。” “就这样把偌大的家业给败光了？还真是慈父多败儿。”顾向暖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茶五感慨道：“可不就是，唉！养儿不教父之过，老祖宗一点也没有说错。据说在盛怀宣死后的第34年，他有一个儿子饿死在盛园的家里，后来他的女儿和其他的后人为了活命，也不得不给人当佣人。” “我去，把家败得这么彻底？这也太惨了点吧！” “可不是惨，不过，也是他们活该，他爹都把饭喂到他们嘴边上了，还能把自己给饿死，这叫不作不死。” 顾向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调侃道：“茶五，我发现你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系统，而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宿主，是真的吗？你说我开始拥有人类的情感了？”茶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向暖有些纳闷，但还是回道： “当然是真的，茶五，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吗？” “难道我要晋级了？” “晋级？” “是的，就是更加智能化。” “茶五，这是好事儿呀！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宿主，如果我们系统拥有人类的情感，同时也会拥有人类的烦恼。” 想到刚才茶五长嘘短叹的样子，顾向暖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晋级还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竹园的事情放下后，姐弟俩分五次把叶家花园山洞里的东西一点点的都弄回了家。 年还没过完，陈玉梅就带着老公和孩子回了海市。 因为是搬家，带的东西太多，再加上带着两个不大的孩子，所以顾向暖和顾向阳借了学校的车去接的站。 陈玉梅回来，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有政策知青开始大返城了。 “知青大返城？” 顾向暖想想也对，七八年十一月安徽小岗村已经实行了“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因此拉开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大幕。 同年十二月十一届三中全会顺利召开，在会上党和国家领导人作出了改革开放的英明决定。 随后，在七九年七月，中央批准广东、福建两省开始实施对外特殊经济政策和灵活措施，这就标志着我国已经迈开了对外开放的步伐。 确实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知青开始大返城了。 顾向暖前世的老娘就是下放知青，她记得她老妈就是在七九年返城的，她记得那一年她才七岁。 这就意味着离改革开放的日子不远了，个体经营户将会重回历史舞台。 想到能够吃上改革开放的第一波红利，顾向暖想想就兴奋。 很快学校又开学了！这一学期学业更重，顾向暖和陈玉梅忙着学习，挂历的事情根本分不开身。 于是顾向暖跟陈玉梅说，让他老公负责去印刷厂打听挂历印刷的事情，这也是陈玉梅回西双版纳前，顾向暖就跟她事先说好了的！ 陈玉梅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 陈玉梅的老公也是汉族人，姓赵，叫赵子文，还是个高中生，今年高考没考上落榜了。 他们家是爷爷辈就在西双版纳落户的汉族人。 顾向暖也没有让自家老妈闲着，她在黑市花高价买来布料，让王大凤按照自己画的图样给模特做泳装。 没错，她打算放暑假的时候，去海边和外滩拍摄几组美女泳装照。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就到了五一劳动节。 顾向暖和顾向阳，陈玉梅三个人五一这天都没休息，带着文工团的几个小美女和干粮去了一趟叶家花园，他们这次是拍泳装照，在那里一拍就拍了一整天。 五一劳动节一过完没两天，陈玉梅的老公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原来赵子文跟印刷厂已经谈妥了挂历的印刷价格。 他说普通挂历的出厂价谈到一本十二张的挂历要价一块五到二块，印制质量精美一些的挂历要价二块五到三块不等，说如果量大价钱还可以往下谈。 毕竟刚开始做，顾向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为求稳妥，她决定主要印刷普通挂历，毕竟普通挂历受众面广。 海市的有钱人很多，所以顾向暖坚信精品挂历肯定也会有市场，她不打算放弃这个高端市场，只不过量不多，毕竟物以稀为贵，这样精品挂历才能够卖上价格。 令她没想到的是，赵子文第一次出马就把事情谈成了，而且顾向暖还发现他还是个搞销售的人才，于是打算到时候把挂历的销售就交给他来负责。 几个人为挂历的事情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只等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一年放暑假的日子。 第48章 茶五的烦恼 放暑假的第二天，顾向暖就带着文工团的小姑娘们去海边开始拍泳装照，这一拍就拍了一个星期。 等照片洗出后发现效果不错，只是泳装的款式和颜色比较单一，样式也中规中矩没有多少新意。 于是顾向暖打算改拍时装风景照，可就在服装上又让顾向暖犯了难。 拍照的时装如果全都让老妈王大凤来做实在是不现实。 而在这个不爱红装爱武装为审美标准的年代，普通大众对于“时装”这个词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就连海市最大的第一百货商店里的衣服也都是千篇一律样式和颜色。 改革开放后，时装最早出现在大众视野和被大众所认可，顾向暖记得应该是在电影《庐山恋》上映之后。 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茶五，在吗？” 脑海里传来茶五无精打采的声音，“宿主，有什么事儿呀？” “茶五，你怎么啦？怎么像是没什么精神气儿似的？” “唉！宿主，我没什么？就是很烦。” “很烦？茶五，你可是统子，不应该有烦恼呀？” “是没什么，就是跟主系统吵了一架。” “吵架？什么？茶五，你上面还有主系统？”顾向暖吃惊的问道。 “当然有，我又不是孙悟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记得告诉过宿主，我是威廉姆斯博士设计的，我的主系统就是被他控制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说过这事儿，那你跟他吵什么？” 茶五气鼓鼓的回道：“我跟他说，我在地球上生活的很愉快，跟宿主相处的也很融洽，我只想完成本职工作，不想升级。结果……” “结果怎样？那个威廉姆斯博士怎么说？”顾向暖有些急切的问道。 “他不同意，说我没追求，对我很失望，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一个统子要什么追求，我就是由一串符号和数字组成的系统，等能量消耗完了就直接自动销毁，干干净净的来再干干净净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多好呀！” “啊！茶五，你真的会离开我吗？”顾向暖着急地问道，心里也有些难受。 茶五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宿主，乖啊！别担心，我的命长着呢！” “茶五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咱们不是有几箱金子吗？哪怕没有那些金子的能量，等我自身的能量耗尽的时候，你都已经投胎三回了。” “茶五，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之后，你还要继续找新的宿主？” “是的！好麻烦的，还得重新再来。所以宿主，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听茶五这样说，顾向暖不安的心顿时就放下了！ 于是劝说道：“是这样啊！我一定努力活着，尽量多陪你几年。那个，茶五，你也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嗯，我知道，我不生气。都怪那个威廉姆斯博士太烦人了，他一个劲的碎碎念，念得我头都大了，让我很心烦，都快烦死我了！所以我才没忍住跟他吵了一架。” 很显然，茶五被威廉姆斯博士气得不轻。 顾向暖不知道怎么安慰它，于是岔开话题说道:“茶五，不畏惧生死，你的想法还蛮超脱的嘛，唉！只是没想到做统子也会身不由己，也会有烦恼。” 此时的茶五已经恢复到工作状态，“算了，不说烦心的事情！宿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茶五，你知道《庐山恋》这部电影吗？” “知道，为了尽快适应这个年代，我搜索过关于这个年代所有的资讯。” 顾向暖没想到茶五这么快就恢复到工作状态，真是个敬业的统子。 “宿主，资料上说，《庐山恋》是八零年七月份上映的，这部电影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部爱情风景故事片，更是七八十年代的年轻人最纯情的记忆。” “真的？是这样啊！”顾向暖一向是最好的捧哏。 “资料上说，这部电影上映后特别爆火，在电影院一经上映就引发起观影热潮。特别是里面的爱情故事，深受这个年代向往爱情的年轻人喜欢，两毛五分钱一张的电影票，电影放映一周的票房竟然高达一个亿，这在当时是个什么概念。” “我的天，一个星期一个亿！”顾向暖惊呼道 她默默的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八零年的一个亿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五十多亿，这个票房号召力，真是恐怖，不敢想。 如果提前搞到女主角的剧照或者拍摄的生活照，在电影放映期间印制成海报出售，肯定会供不应求，自己肯定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于是她安慰自己，这不现实，不能想，不能想。 脑海里是茶五的说话声，“是的！电影上映一周左右票房就一个亿，这部电影火了整个八十年代，女主角更是因为这部电影大火了好多年。 电影里女主角的服装更是被人津津乐道，据说在八十分钟的影片中，女主角就换了四十三套时装。 女主角的一套套时装，还有佩戴的墨镜、贝雷帽、项链、耳环等配饰，还有穿的高腰喇叭裤，让普罗大众震惊后纷纷效仿。” 这个顾向暖很理解，毕竟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被禁锢太久了，人们的观念保守，穿在身上的服装也保守，衣服的颜色大多都是暗色系的，不外乎是蓝、白、灰色等几种颜色，就更谈不上款式了。 而电影里男女主角穿的那些新潮服装和配饰，肯定令这个年代的人眼前一亮，再加上正赶上我国刚刚改革开放这个当口，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包容。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不用说，电影里男女主角穿的时髦衣服肯定不是国内生产的，应该是香江那边的款式。 顾向暖在前世也听她老妈讲过，当年《庐山恋》上映的火爆程度在当时可以堪称恐怖，说是买一张电影票甚至比抢春节的火车票还要难。 排队买电影票的人从电影院的卖票窗口一直排到大街尽头，那壮观场面堪比现在的粉丝追星。 因此还滋生了不少倒票贩子。 于是顾向暖决定到花城走一趟，她是打算给模特买服装和配饰，顺便也想去看看刚刚改革开放的花城，看能不能趁花城还没有开始开发捡捡漏。 第49章 吃早茶 顾向暖决定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她让顾向阳去火车站买票，这次他们姐弟俩还带上了陈玉梅的老公赵子文。 从海市到花城全程一千四百多公里，坐火车差不多需要坐一天一夜，火车是一个星期一个来回，全程票价31.5元，带座位。 顾向暖觉得七十年代的票价可真贵，一张票差不多要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他们坐的是早上六点的火车，正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火车到花城终点站。 这个年代的火车是不带空调的，是那种正宗的绿皮火车硬座车厢。好在现在才刚刚改革开放，这个时候南下打工的人很少，再加上大学生已经放了暑假，所以坐火车南下的人并不多。 火车晚了半个多小时到站，到花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花城火车站是一座典型的苏式风格的建筑，四四方方的看上去简单实用，整栋楼一共四层，大楼的外墙正中央挂着一个大型电钟。 三个人出了这个后世全国最繁忙的火车站，站在站前广场上，想象中人山人海的站前广场上空荡荡的，根本就没什么人。 顾向阳问道：“大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这时，顾向暖后知后觉的发现七九年的花城跟自己想象中的花城很不一样。 七九年的花城并没有顾向暖想象中的那样满大街车水马龙的都是汽车，而走在马路上见到最多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城市也没有海市繁华，可以说比海市差远了。 看到这样的花城，顾向暖知道自己是来早了，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不过，顾向暖知道现在的花城正处在历史的转折点上，很快就会有数以万计的打工人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像潮水一样涌入这里。 来到这里的人，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梦想，就这样这里成了一个战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打仗，都要拼尽全力抢占资源实现梦想。 于是顾向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她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来都来了，就不管其他的了，先好好享受一下鼎鼎有名的花城美食再说。 喝早茶，可是花城的一大特色，不管你是有钱人还是为生活奔波的穷人，都完全可以消费得起“早茶。” 于是顾向暖大手一挥说道：“走，咱们先找个早茶馆先吃早饭。” “早茶馆？大姐，咱们不吃早饭，改喝茶？”顾向阳诧异地问道。 顾向暖懒得解释，再说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于是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顾向暖一边说一边用意念跟茶五沟通。 “茶五，茶五，离站前广场最近的早茶馆怎么走。” “朝广场左侧走，过马路再走两百三十四米，再右拐就到了。” 于是在茶五的指引下，三个人找到火车站广场附近的早茶馆。 此时正是喝早茶的时候，茶楼里已经是人声鼎沸，顾向暖的五感异常，她听到有茶客们闲聊的说话声，有吃东西的声音，有服务员开茶和收杯碟的声音，还有拖点心的拖车跟地板摩擦的声音。 花城人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辛苦揾埋自在食。” 意思就是辛苦工作，就是为了吃好吃舒服。 这里是花城人“挥霍时光”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同时小小的早茶馆每天都演绎着人生百态。 总之，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茶楼的早点品种多的令人咋舌。 粥就不下六七种，还有各种点心，有蒸的、有煎的、有炸的，还有肠粉类，总之品种不下四五十种。 看到别人桌子上冒着香气的一笼笼点心，顾向暖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她也不问另外两个人想吃什么，知道问了也白问。 于是她掏了十块钱递给服务员，自己做主刷刷点了一大堆。 她光是粥就点了三种，有艇仔粥、皮蛋瘦肉粥、状元及第粥，主食还点了云吞面，猪肉粉肠等。 看到服务员送过来的一笼笼精致的点心，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嘴巴张得老大。 顾向暖还点了，干蒸烧麦、红米虾肠、水晶虾饺、糯米鸡、蟹柳紫菜卷、潮州粉果、叉烧包，椰子糕，伦教糕，还有蓬松柔软的马拉糕等等。 这些东西看着挺多的，堆满了一桌子，其实一笼每样只有三四个，只够一个人吃一个的，也就是尝个味。 看两个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顾向暖说道：“向阳，子文，快拿起筷子趁热吃，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 等金钱肚、鸡爪子，蒸排骨，椰子炖鸡送上桌的时候，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人都懵了。 顾向阳终于忍不住，弱弱的小声问了一句：“大姐，花城早饭都是吃这些？” 顾向暖眼都不带眨的回道：“嗯，条件好的家庭，基本上都是这样吃的，今天都试试什么东西好吃，下回就知道怎么点了。来，赶紧趁热吃。” 这时，一直不做声的赵子文也开口说道：“我真没看出来，花城人会这么有钱，看样子在花城很容易挣到钱。” 顾向暖没作解释，她知道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想想，这何尝不是一个不错的动力，想要过好日子，就得要努力挣钱。 再想想，赵子文说的话也对，改革开放后，花城处处都是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于是给一个人夹了一块椰子糕说道：“来，尝尝这个椰子糕，这个东西海市没有。” 椰子糕比较适合夏天吃，甜度适中，椰香浓郁，吃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凉爽的感觉直达心底。 顾向暖又给一人夹了一个红米虾肠，“来，子文，向阳，都别客气，再尝尝这个红米虾肠。” 她给自己也夹了一个蘸上酱料，一口咬下去外酥内软，满嘴鲜香，红米肠包裹着鲜嫩多汁的虾仁，外皮炸的酥脆。 水晶虾饺，皮薄馅多，虾仁鲜嫩，馅料q弹爽口，馅嫩皮筋道，非常好吃。 第50章 爱群大厦 顾向暖招呼两个人趁热吃，就不再管他们两个了，她自己每样点心只是一样尝一个。 茶馆里的糯米鸡很有特色，用荷叶包的糯米鸡里面有瑶柱、虾仁粒、还有鸡肉香菇，扒开糯米鸡里面还带汁，还能闻到荷叶的清香味。 她吃了两口，就跟两个人推荐道：“你们俩尝尝这个糯米鸡，馅料丰富，味道很不错。” 艇仔粥也很有特色，据说是花城人最喜欢喝的粥之一，粥里面有虾仁、鱼片、鸡蛋丝、海蜇丝、鱿鱼、花生仁。 令她没想到的是粥里面居然还有油条。 粥底绵滑鲜甜，搭配酥脆的油条、花生，吃起来唇齿留香。 你还别说，这样搭配粥还挺好喝。 顾向暖夹了一块金钱肚送到嘴里，味道香浓，柔软又筋道。 顾向暖就着粥又吃了两块蒸排骨和几块芋头就差不多吃饱了。 她特别喜欢排骨里的芋头，芋头吸足了肉和豆豉的味道，吃到嘴里入口即化。 看两个人都不愿意啃鸡爪子，顾向暖就把虎皮鸡爪给包圆了。 这家茶馆做的鸡爪是先炸后蒸，所以爪子里吸满了秘制的酱汁，爪子酱香浓郁，鸡皮口感软烂，肥而不腻。 顾向暖用嘴轻轻一吮吸，鸡爪就脱骨了。 三个人坐了一晚上的车，其实大家早就饿了，于是顾向阳和赵子文也不拘着自己，两个人放开肚皮大块朵颐，很快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消灭的干干净净。 三个人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早茶馆。 几个人已经走出早茶馆老远，顾向阳还在感叹道：“花城人可真会吃呀！” 这时，不怎么爱说话的赵子文也打开了话匣子，他附和道：“花城人不仅会吃，也舍得吃，他们还懂得吃，会享受。” 顾向暖笑着附和道：“赵子文你说的没错，你们听没听说过这句话？” “什么话？”两个人齐齐问道。 “吃在花城，穿在苏杭。” 赵子文回道：“我知道穿在苏杭是因为苏杭出丝绸。” 顾向暖笑着回道：“你说的没错！而食在花城，在这里形成了吃早茶的文化，是因为这里气候宜人，一年四季能吃的食材也多，再加上花城人脑袋灵活，人勤劳会挣钱，又是有名的爱好美食，他们也敢吃、能吃、会吃、关键是还舍得吃。” “确实是要舍得，如果舍不得，也不可能形成早茶文化，也是这里的人要比咱们内地人富裕多了。”赵子文总结道 三个人边走边聊，在茶五的引导下，他们在车站广场旁找了一辆三轮出租车，花城人叫这样的出租车叫做“三脚鸡”。 “三脚鸡”的样子就像后世的那种电动三轮车。 不过，这个电动三轮车的动力不是用的蓄电池，而是用的小型汽油发动机。 三轮车师傅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看有生意做，立马站起身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同志，去哪里？” 顾向暖只知道花城最繁华的地方是长堤大马路，还有就是位于珠江河畔，处在闹市中心有着花城第一高楼之称的爱群大酒店。 于是说道：“师傅，去爱群大酒店多少钱？” 师傅回道：“好的！同志，三个人收两块钱。” “有多远呀？要收两块钱？没搞错吧？”顾向阳惊呼道。 顾向暖忙伸手拽了拽自家蠢弟弟，使眼色让他别说话。 顾向暖知道这个年月出租车是国营的，还没有出现宰客的现象，两块钱应该是实价。 果然，顾向暖给了司机师傅两块钱，他给顾向暖撕了一张两块钱的出租车车票。 他这才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同志，我们是国营单位，不骗人的，要的是明码实价。” 这时，顾向暖的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这人真没有多要，这里离爱群大酒店大约有十多里路。” “知道了！茶五，谢谢你。” “嘿嘿……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呀？” 顾向暖心想，茶五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于是顾向暖忙笑着赔礼道歉，“师傅，您别误会，我弟弟不会说话，他没那个意思。” 看顾向暖态度好，师傅也就没有再多纠结顾向阳说话不好听这件事。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来到了花城的闹市中心，花城的第一高楼爱群大酒店这个一线江景大楼的大门前。 一下车，顾向阳就惊呼道：“我的天！这么高，好壮观呀！” 赵子文也被眼前的建筑震撼到了！ 确实很壮观，爱群大酒店的外形很特别，整个酒店建筑呈半圆的扇形，像是一艘即将启航的大轮船矗立在珠江南岸，大厦的风格是哥特式建筑风格中融入了岭南骑楼的建筑风格。 建筑外墙是白色水洗石，整个建筑外形简洁、奢华，风格上模仿米国的摩天大楼外形建造，同时也融入了岭南骑楼设计。 顾向暖抬头看着眼前的爱群大酒店，说道：“走，咱们进去。” 她一边迈开腿往里走一边还用意念问道：“茶五，麻烦给我说说这个爱群大酒店。” 茶五介绍道：“好的！宿主，资料上说，这个爱群大酒店建于1937年，由香江爱群人寿保险公司投资建设，是花城第一幢钢框架结构的摩天式高层建筑，高64米，一共有15层。 这幢大厦，在当时开创了花城高层建筑的新纪元。同时，它以设备最新、最完善、最豪华成为花城最高级的酒店。” 顾向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厦，问道：“这么高，才只有十五层？” 茶五回道：“是的，宿主，整幢大厦看着很高，确实是只有十五层，当时建成后它就取代了南方大厦第一高楼的地位，成为那个年代花城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楼，也成为花城标志性的建筑。”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向暖用意念回道，她始终都是最好的捧哏。 “宿主，同时爱群大厦在当时也成为了拥有头顶电风扇，脚踏花阶砖的高级酒店，也享有《南国之冠》的盛名。” 顾向暖带着两个人一边往大厦里走，一边听茶五絮叨着，她不时还用意念回上一两句。 第51章 糖水 就听茶五继续解释道：“除了上面的原因，再加上这个地方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所以从一九五七年首届交易会举办开始，我国在花城举办的一至九届的交易会，外国商家们差不多都住在这里。 同时爱群大酒店还连续十年独家承办了交易会的开幕和闭幕酒会的接待工作。” 听到这里，顾向暖就更加想住进去体验一下了。 耐心等待顾向暖消化刚才说话的内容，茶五十分贴心的停下来不再继续说话。 “茶五，还有吗？”来到酒店大堂的服务台前，顾向暖才回过神来问道。 茶五奶声回道：“宿主，资料上说，每年开交易会的时候都是盛况空前，差不多每隔一两分钟就有一个外国人出入酒店。” “对了！宿主，你刚才看没看到酒店的窗户是不是有点特别？”茶五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回道：“是跟传统的窗户有一点点不一样，是上下对齐的竖向长窗。” 茶五解释道：“资料上说，设计师这样设计的目的，就是当有阳光照下的时候，形成竖向阴影，增加大厦的延伸感。” “不懂？” “就是给人一种向上拉伸的感觉，意思就是给人的视觉上造成这幢大厦很高的错觉。”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只有十五层，整幢大厦却看上去显得很高，这只是我们眼睛的错觉。” 顾向暖心想，其实十五层能有多高？ 但顾向暖是个好奇宝宝，她继续问道：“对了，茶五，那为什么大厦取名叫爱群大厦？” 茶五回道：“其实没什么，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复杂，取名叫爱群大厦，就是大厦的主人想表达关爱群众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顾向暖笑了，她没想到给这幢大厦取名字的人会这么直白，简直是简单粗暴。 “宿主，你刚才在门口看到大厦东侧旁边的新爱群大厦没有，它是六五年建的，高有67米，一共18层，比老爱群大厦还高三层。 那个新爱群大厦就是专门用来迎接参加交易会的外国客人而特意建造的。” 接着它建议道：“宿主，那边新爱群酒店设施齐全，上下楼安装有电梯，酒店里面还设有中餐厅，西餐厅，而且还设有酒吧，咱们住那边吧！” 于是顾向暖秉持听人劝吃饱饭的原则。 在茶五的建议下，三个人拿出各自的介绍信，就决定在新爱群大酒店登记住下。 酒店的大堂布置的很豪华，办理住房登记的时候，顾向暖听酒店的服务员说，酒店里每一层的装修风格都不一样。 有的房间是欧式风格，有的是中式风格，中式风格的房间里家具的木材都是用红木做的。 服务员准备把他们三个人安排住五楼，顾向暖秉持着七上八下的原则，她要了七楼。 她选了两间中式风格相邻的双人间。 办完登记手续，收回各自的介绍信放好。 服务员拿着两个房间的钥匙就带着三个人坐电梯上了七楼。 电梯一到七楼，顾向暖从电梯里一出来就发现七楼的地砖很特别，用的是那种黑白方格的地砖。 服务员打开两个房间的门，给三个人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走了。 顾向暖发现房间里设施还挺齐全的，房间里安装有电话、还装有电风扇、暖气片，而且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让顾向暖不满意的地方就是现在是夏天，房间里没有空调，窗户也比较小，所以采光不太好，屋子里有些暗，还有些闷热。 好在房间的窗户正对着珠江，现在又是夏天，睡觉可以开着窗户吹着江风。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三个人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下了火车又折腾到现在，这会儿三个人已经都累了。 于是三个人进了各自的房间，冲了个凉水澡就开始补觉，他们一觉睡到下午，也没有再出门，就连晚饭也是在酒店的中餐厅解决的。 第二天，三个人没有留在酒店吃早饭，打算去附近的早茶馆吃早茶，顾向暖跟两个人说美食在民间，虽说有道理，其实是顾向暖嫌酒店里的东西太贵。 他们三个今天的安排是等一会儿吃完早饭，就从花城最繁华的沿江路上开始逛。 谁知，三个人刚一出大厦的大门，顾向暖就被眼前看到的事情惊住了。 顾向阳惊呼道：“我的天，大姐，子文哥，你们看，有人摆摊卖东西？好像是卖吃的！”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但顾向暖也不知道现在花城在街上摆摊卖东西会不会被抓。 于是回道：“嘘……小点声，别大惊小怪的！先看看再说。” 她也确实没想到，这才刚刚改革开放，就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在爱群大厦门口摆起了摊子。 而且现在摊子前还有两个顾客正在购买。 顾向暖好奇的凑热闹走上前，想看看是卖什么的，走近一看，原来是卖花城人最喜欢喝的糖水。 卖糖水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卖的糖水品种只有两样，就是绿豆沙和红豆沙。 岭南这边气候炎热潮湿，顾向暖知道花城是一个泡在糖水中的城市，人们一年四季都爱喝糖水。 所以花城人做的糖水从不被季节所固定，他们会按照季节不同来喝不同的糖水。 他们做糖水随性且养生，一年四季都能找到对应做糖水的食材。 但他们做糖水非常讲究食材搭配，夏秋季节以去暑燥为主，冬春季节防寒凉，也因此有“糖水是花城人的药”这个说法。 比如：春天祛湿用薏米；夏天绿豆解暑又清热解毒，所以人们喜欢喝一碗马蹄沙，或者来一碗陈皮绿豆沙，喝下去生津解渴； 秋天润燥炖雪梨，进入秋冬，人们喜欢来一碗香甜润燥的百合银耳汤，既润燥更养生。冬季暖胃喝红糖姜茶，吃姜汁撞奶，红糖酒酿鸡蛋等等。 因为一会儿还要去茶楼吃早饭，所以顾向暖只给一人买了一小碗绿豆沙。 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沙下肚，暑气顿消。 不过，三个人喝完了糖水还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来买糖水的人还真不少，但没看到酒店里有人出来赶她走。 第52章 我猜的! 顾向阳小声嘀咕道：“大姐，这个女人的胆子可真大，她就不怕被抓吗？” 顾向暖小声解释道：“老弟，你要从表面现象看到这件事情的本质。” “大姐，什么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这时，顾向暖的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宿主，你的这个弟弟有点笨笨的。” 顾向暖微笑着用意念解释道：“茶五，他这不是笨，是性格使然，他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宿主，我不明白，你们不都是人类吗？为什么你和那个赵子文都明白，他不明白？” “茶五，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 “要不然呢？” 于是顾向暖笑着解释道：“老弟，这就是上面在给市场释放一个信号，这也说明允许在大厦门口摆小摊是被上面默许了的，只是现在改革的政策还没有落地，大家都在观望，所以上面才会睁一个眼闭一个眼都不管，就看你胆子大不大，敢不敢迈出这一步了。” “大姐，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这明明是在投机倒把呀？”顾向阳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 这时，旁边的赵子文说道：“我觉得向暖说的对，应该是上面默许了的，只是大家都在观望，也都在等着改革政策的出台。”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也是俗话说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不然她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这么繁华的大街上卖东西。” 顾向暖没有回答顾向阳的问题，只是再一次感叹道：“要不说人家花城人要比内地人富裕呢，人家的脑袋瓜子灵活就不说了，还富有冒险精神，敢为天下先。 关键是人家从不空谈哲理和人生，还特别务实，天生的有经商头脑，而且把握政策的风向很精准，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人。你说他们这些人不先富起来，谁先富起来？” 赵子文附和道：“我觉得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人富裕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花城所处的地域优势的缘故。” 顾向暖附和道：“也确实有这样的原因。” 看顾向阳看着自己，赵子文解释道：“花城位于沿海，在珠江口的东边和西边分别是有亚洲四小龙之称的香江和赌城濠江，所以花城人的心思活跃、思想比较开放，同时他们也容易接受新兴事物。” 顾向暖没想到赵子文还有这样的见地，他确实分析的头头是道。 于是赞同道：“你分析的对，但也不排除花城人眼光精准，能够正确分清形势，善于把握机会。” 后来的许多事实证明，花城有许多人确实抓住了家门口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吃到了改革开放的第一波红利。 顾向阳有些不服气的回道：“这也只是因为花城靠近沿海，所以这里人的机会要比内地人多一些，难道花城人就没有缺点吗？” 顾向暖笑着回道：“是人就有缺点，花城人自然也有，他们就是特别迷信，特别执拗。但是迷信也不完全都只有坏处，就是因为他们的认真和执拗，才造就了花城人创造了一个个商业和经济上的奇迹。” 于是三个人边走边聊，在爱群大厦附近找到一个国营早茶馆，因为位置是处于闹市，所以特别热闹，服务员忙的就像打架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空出来一个桌子，顾向暖拿起服务员给的点心记录卡和铅笔，在纸上画圈圈。 点完自己想吃的，顾向暖伸手把点心卡就递给赵子文。 这才说道：“赵子文，向阳，你们自己想吃什么，就在点心记录卡上画圈圈，记住，千万不能瞎画，因为结账的时候是按照上面的圈圈算钱的！” “这样啊！”两个人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三个人饱餐了一顿美食后，出了早茶馆，就朝着南方大厦的方向走去。 他们是一边散步消食一边逛街，在街头不仅能看到人们身上过去的影子，还看到一些年轻人追赶时髦的不合时宜。 在路上还遇到三三两两的外国人在一边拍照一边逛街。 在这个年代，国内大多数人对外国人都充满了好奇，他们三个也不例外，于是不免会多看几眼。 顾向阳好奇的问道：“大姐，这些外国人来咱们国家都做什么呀？” 顾向暖回道：“不是来旅游的，就是来留学的。” “大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向暖懒得多解释，于是回道：“我猜的！对了，咱们复旦大学不是也有留学生吗？” 对于顾向暖的回答，顾向阳也没在意，因为他们班没有留学生。 他突然指着前面说道“大姐，子文哥，你们看前面有几个外国人在摊子上买东西。” 抬头远远的就看到前面的南方大厦，离大厦不远的街边，有三个外国人站在卖冰棍和卖汽水的摊子前，他们在买冰棍和汽水。 还有卖糖葫芦的，他们的旁边有个摊贩推着板车卖自家种的瓜果和蔬菜。 这就更加印证了那句话，撑死胆子大的，饿死胆子小的！ 这也说明，花城的经济改革政策已经落地，花城很快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三个人一路逛到南方大厦，顾向阳和赵子文顿时又被眼前中西风格的建筑吸引了眼球。 南方大厦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风格，一楼是西式的券廊设计，中间是最大的欧式拱门，左右两侧还各有两个欧式小拱门。 这时，茶五介绍道：“宿主，南方大厦高五十米，一共有十二层。这里就是花城最着名的商业中心，爱群大厦就在它的东边，它的西边是古老的花城海关，还有一个文化公园。 再继续往前走就是沙面岛，岛上风景优美，还有不少欧陆风情的特色建筑。 附近还有西濠二马路和十三行，西濠二马路是花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等一会儿咱们逛完西濠二马路后，还可以顺便去逛逛十三行。” 顾向暖用意念真诚的感谢道：“谢谢你，茶五。” 第53章 解密十三行 茶五知道这个时候顾向暖的心情很好，它十分乖巧的拍着马屁回道：“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呀？” “茶五，你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顾向暖夸奖道 “对了！宿主，你来花城不就是想买时装吗？走，咱们先去南方大厦，里面有个花城最大的百货商店，据说里面什么都有的卖。” “行，那就进去看看！”顾向暖用意念回道。 “对了，茶五，你刚才说十三行，十三行具体是做什么的？” 茶五回道：“这个十三行呀？是清朝专门做对外贸易的牙行，也就是过去人们所说的洋货行。” “那为什么叫十三行，不叫十五，十六行？” “这个说法就多了，我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个十三行最开始是由十三个行商组成的，所以才会叫这个名字。比如，伍秉鉴的怡和行，卢继光的广利行，还有潘绍光的同孚行等等……” “十三行是清朝时期唯一的一个有着官方背景的半官半商的外贸机构，也是清政府和皇帝的南方银库。” “说起这个十三行，话就长了！它垄断了我国对外经贸一百多年，当时的行商们就是通过这种垄断手段来获取巨额财富的。” “这牛逼？清政府就这样放任他们挣钱不管吗？”顾向暖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它是清政府以官制商，以商制夷，确保税收的一步棋子，所以十三行的行商们具有官商、私商、外交官、税官的多重身份，它存在的一项重要职责就是代清政府征缴税银。” “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不止这些，十三行既然被称为天子南库，那么清政府一旦有需要，十三行的行商们除了交税之外，各商行还是要捐钱表忠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行商们的财富不光是自己的，也是皇帝的。” 顾向暖用意念问道：“茶五，说说《一口通商》跟十三行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的！宿主，资料上说，在清朝康熙年间，清政府实行了闭关锁国的政策，于是全国关闭了北方和南方所有的其他边境通商口岸，唯独留下了一个独苗苗，它就是花城的十三行。 也只有它才能跟洋人做生意，这就是当时所说的《一口通商》。” 顾向暖用意念又问道：“就因为这样，十三行垄断了我国对外贸易上百年。” “可不就是。”茶五回道 “就是因为做的是垄断生意，这个十三行在当时解决了清政府差不多一半的关税，更是养育出了一批富可敌国的巨贾。” “但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利就会有弊。” “茶五，你的意思是？” “怎么说呢，十三行本来就是一个官商合作的利益团体，在清朝的时候它就相当于一个对外贸易局。 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行商们表面上循规蹈矩，私底下开始走私倒卖鸦片，其中有个姓伍的总行商，他就是通过跟洋人做通商的便利，走私贩卖鸦片到我国发家的。” “据资料上说，当时清政府全年的财政收入就只有三四千万两白银，而这个姓伍的一户行商因为走私鸦片一年就能挣两千多万两白银。宿主，你说，这是个什么概念呀？” 顾向暖回道：“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些人为了钱，清政府也为了钱，让鸦片流入我国，实在是太可恶了，鸦片可把咱们华国人害惨了！”顾向暖愤慨道 茶五毕竟是个系统，不理解人类这么复杂的情感，它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劝说道：“好了！宿主，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回头我帮你报仇。” “报仇？茶五，怎么报仇？” “宿主，自然是找到他们藏金子的地方，然后再……” “茶五，都过去上百年了，能找到吗？万一他们没藏呢？” “宿主，这还不简单，藏没藏，搜索一下不就知道了！算了，现在不说这些，咱们有的是机会，走，现在咱们去南方大厦血拼！” 顾向暖心情愉悦的突然大喊道：“好，let''go,血拼去。” 把周围的人和顾向阳，赵子文都吓了一跳。 顾向暖嘿嘿……傻笑着朝着南方大厦的方向跑去。 “哎！哎！大姐……你别跑呀！等等我们。” 于是两个大男人也赶紧跟上。 这个南方大厦顾向暖还是比较了解的，它在花城的商贸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花城改革开放后的数十年，它一直引领了花城商贸业的发展潮流。 民间更有“没有到过南方大厦，就等于没有到过花城”这一说法。 可见南方大厦在商业界中的地位有多高。 顾向暖不知道香江那边的服装在商场里有没有的卖。 但顾向暖还是欢快的用意念说道：“茶五，前面带路。” “得令！”茶五也欢快的回道。 于是顾向暖扭头对两个人说道：“向阳，子文，现在咱们去百货商店采购。” 脑海里又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南方大厦的一至七楼都是属于百货公司，一楼主要卖烟酒副食，服装和布料都在三楼，如果上去可以直接坐电梯。” “茶五，不用，反正时间充裕，我们就从一楼开始慢慢逛。” 于是，三个人抬脚进了南方大厦，从一楼开始慢慢逛起来，商场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但这些商品海市都有，甚至比这里还齐全。 商场里除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其他的商品根本就没有多少新意。 于是三个人直接去了三楼，三楼主营的就是卖服装和鞋帽，还有各种布料和床上用品。 结果一看，成衣的颜色和款式根本就没办法跟海市的第一百货商店相比。 说不失望是假的，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人很是失望，特别是顾向暖。 顾向暖心情不好，茶五也不好受。 它有些自责的说道：“宿主，怪我没调查清楚。” “茶五，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估计你搜索到的资料上根本就没有写这段历史。” “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54章 估衣街的凶宅 顾向暖没有回答茶五的问题，而是说道：“要怪就怪我，是我总是忘记现在才刚刚改革开放，我记得好像是在八二年后才允许私有经营的存在，也是在八二年国家才正式承认个体经营户的合法性。 当年的百万大军南下打工的打工潮，也是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才开始的。茶五，你也别自责，这件事情谁都不怪，要怪就怪咱们来早了！” 茶五还是自责的说道：“宿主，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你，害的大家白跑一趟。” “这怎么能怪你呢？好了！别自责了！走，下一楼买些花城的土特产带回家。” 于是顾向暖扭头对两个跟班说道：“向阳，子文，这事儿怪我没搞清楚，我忘记了，花城人只讲究吃，不讲究穿，所以……” 还不等她说完，就听赵子文附和道：“也对，咱们刚才一路上逛过来，我看到满大街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穿着短袖汗衫，背心短裤和凉拖鞋的。” 顾向暖心想，没想到这个赵子文还蛮好忽悠的！ 可顾向阳却突然开口说道：“大姐，那咱们也不能白跑一趟呀！就这样回去，那得多亏呀！现在就下一楼买一些这里的土特产带回家。” 顾向暖正好顺水推舟，于是回道：“行，就听你的！” 于是三个人坐电梯又重新回到一楼。 顾向暖喜欢花城的早茶，喜欢吃马蹄糕、马蹄爽，她就掏钱买了几袋子马蹄粉准备带回家自己做着吃。 顾向暖还买了一些桂圆干、荔枝干这样的干果，她还买了不少瑶柱、虾干、墨鱼干、干贝、干鲍鱼等一些海味干货。 顾向阳和赵子文买了一些花城的腊味和点心，三个人付完钱后，走出了南方大厦。 顾向阳扭头问道：“大姐，没有买到衣服和配饰，咱们现在去哪儿？” 顾向暖想到后世赫赫有名的估衣街和豆栏街服装批发市场。 特别是估衣街，这个把服装生意做了300年的小巷子。顾向暖心里想着，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顾向暖就是心存侥幸，想着不是已经改革开放了，要是万一呢！ 她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这会儿才十点过五分钟，决定还是去看看，也好让自己死心。 于是说道：“走，现在咱们去估衣街和豆栏街那边碰碰运气，不过，这次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我估计应该也够呛。” “大姐，你为什么这样说？”顾向阳有些不解的问道。 顾向暖也不能说实话，只能说道：“连南方大厦都没有的卖，其他的百货商店能有卖的？除非去友谊商店。” 这时，赵子文开口道：“咱们手里没有侨汇券，我看，还是别想了！” “可是，大姐，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老弟，别可是那是了！能想什么办法？再说了，你难道忘记了，现在私人是不准做买卖这件事情？” “这不是没人管吗？” “别人小打小闹是没人管，可万一呢？” 顾向阳顿时就无话可说。 顾向暖用意念问道：“茶五，说说估衣街。” “好的，宿主，估衣街过去最早其实就是专门卖旧衣服的地方，后来到了三十年代初期，估衣街除了有估衣铺外，还成为了华北地区绸缎、布匹、毛皮、服装、笔墨纸砚等小商品的集散地。 它的位置就在十三行路与桨栏路之间，是一条南北方向长约一公里的小街。 估衣街解放后不卖旧衣服，改卖雨伞，就这样估衣街成了雨伞一条街。再后来公私合营后，估衣街的私人小商铺就全部消失了。 宿主，其实估衣街现在……” 顾向暖不等茶五说完，就回道：“茶五，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就是想去看看。” 于是三个人先回了一趟爱群大厦，顾向暖把刚买的东西放下，就带着两个人又下了楼。 顾向阳好奇的问道：“大姐，咱们现在去哪里？” “估衣街。” “那是个什么地方？” 赵子文知道顾向暖此时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于是忙劝说道：“向阳，你就别问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顾向暖不回答，也不再说话，在茶五的指引下，带着两个人来到估衣街。 估衣街是一条巷子从南到北的巷子，宽约五六米，巷子两侧大部分都是明清时期的苏式风格的两层老建筑。 跟顾向暖猜测的一样，整条街上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喧闹，看上去有几分寂静，给人一种衰败没落的感觉。 巷子里的路是用花岗岩石板铺设的，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花岗岩破裂了很多，石板路上留下的一道道深深的车辙，仿佛向人们诉说着这里往日的繁华。 巷子里的房子看上去十分破旧，但是都是清一色的门面房，顾向暖知道，这里的房子将来会非常值钱，如果能买上一间将来收租，不亚于捡到一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 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麻烦帮忙看看，这条街上有没有人家愿意卖房子？” “好的！宿主”。 没过多大一会儿，茶五就说道：“宿主，估衣街里的房子现在都是国家的，属于房管所管，基本上都租给没房子的人在住，不出售。不过……” 顾向暖不等茶五说完，非常急切地问道：“不过什么？茶五，你快说。” “宿主，有个屋子房管所估计愿意出手。” “茶五，那个屋子在哪里？” “估衣街靠西北把头的第一间。” “为什么，那么好的位置，又是把头，怎么没租出去？”顾向暖一脸疑惑的用意念问道。 “没人愿意租，因为那是一座凶宅。” “哦！是凶宅啊！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说看。”顾向暖顿时来了兴趣。 “资料上说是这座宅子前些年死过好几个人，一到月圆之夜，屋子里就会有女人的哭声，所以才说闹鬼。” “原来是这样啊！可以理解，花城人本来就非常迷信，这一闹鬼，就算是位置再好，哪里还有人敢去住。” “茶五，你觉得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是不相信。” “宿主，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相信就没有。” “那，屋子里有女人的哭声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55章 茶五的笃定 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宿主，我搜索了一下那栋宅子的资料，当时整个宅子一共有三进，最早的时候房主开了个小货栈，。 解放后，房主带着一家人跑去南洋了，房子就充公了，前面两进早就被政府租出去了，后面第三进因为总是闹鬼，一直没有人敢租。 总是闹鬼，也影响了前面两进住户的生活，他们很有意见，私底下都说风水不好，打算偷偷找风水师摆阵。 房管所的领导知道后，这还得了？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搞封建迷信。他们知道自己理亏，就睁个眼闭个眼把事情给按下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把第三进通往前面两进的门用石砖堵死了，让第三进从后门出入。 就算是这样，房子还是一直都没能租出去。” “可以理解，闹鬼的凶宅一般人谁敢住，何况，花城人不仅迷信还相信风水，特别是商人，对风水就更加讲究了。” 茶五插话道：“宿主，这个我知道，我查过资料，他们几乎家家都会在家里供奉灵位，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一柱香。 他们孩子上学第一天要拜拜，期末考试更加要拜拜；上班第一天要拜，就连辞职也要拜；新屋入伙要拜，新车上路还要拜，总之，就没有他们不拜的！ 还有他们特别避讳四，甚至就连菜市场都没有猪肝卖。” “不卖猪肝，这是为什么？” “因为猪肝里的肝谐音就是干，花城人认为水就是财，怎么能干？所以以水为财的花城人觉得猪肝不吉利。 还有空房子不能说空，因为花城话空和凶是谐音，所以，空房子要叫吉屋，总之，忌讳特别多。” 顾向暖回道：“我也听别人说过，他们确实是这样，有的时候执拗的可爱。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认真和执拗，才会造就那些商业奇迹吧！ 这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的习俗和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总之，各有各的道理，没有好坏对错之分，只要不妨碍到别人，都值得尊重。” 茶五回道：“确实是这样，对了！宿主，我用搜索引擎仔细搜索了一下整个宅子，发现宅子后院的水井下面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 “宿主，大家都知道月圆之夜海水会涨潮对吧？资料上说，那口井平时没有水，可一到月圆之夜也会受到涨潮的影响。” “哦！潮汐会对院子里的水井有影响？这还真的有古怪。” “宿主，资料上说，井里的水在月圆之夜也会随着潮涨潮落发生变化。” “如何发生变化？” “涨潮的时候井水上升，落潮的时候井水也跟着下降，同时还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再加上呼呼吹过来的海风声，远远听着很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的茶五十分笃定的说道：“宿主，我可以非常肯定井里有古怪，因为埋的比较深，我不能肯定里面的东西，但那口水井里散发着极浓的金子能量波，我猜测，那里极有可能是哪个行商的地下金库。” “地下金库？真的假的？走，茶五，快带我去那栋房子看看。” 顾向暖一直闷着头在跟茶五用意念沟通，所以她一直往前走也不说话。 顾向阳和赵子文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巷子，心里是哇凉哇凉的，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知道此时顾向暖的心情肯定好不了，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人不敢多问，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那座宅子本来就在估衣街的另一头，从南到北就一里路也没有多远，三个人踏着巷子的石板路往里走，穿过整个估衣街很快就到街的另一头。 房子就在巷子尾的入口左边第一间，是这个三进院的后院。 后院单独还开了一个门，三个人来到门前停了下来。 顾向阳和赵子文看着眼前紧锁着的两扇生锈了的铁皮大门，是一脸的疑惑，两个人不知道顾向暖带他们俩过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就见顾向暖从铁门的门缝往院子里看，两个人不明白顾向暖要做什么？只是无奈的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是面面相觑。 首先映入顾向暖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两层的青砖小楼，每层有四五个房间，其他的顾向暖就看不到了。 她用意念问道：“茶五，查清楚了没有？” 脑海里传来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宿主，绝对不会错，水井下有个地下金库，虽然不是很大，估计也藏了上万两黄金。” “上万两，真的？有这么多？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个，茶五，咱们一定要趁早去房管所把房子搞定。” 茶五欢快的回道：“好的！宿主，房管所离这里没多远，步行十分钟就能走到。” 顾向暖习惯性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没想到都已经十一点四十了，现在走过去房管所的人也该下班了。 于是顾向暖扭头对顾向阳和赵子文说道：“咱们找个好一点的餐馆，现在去吃午饭。” “啊！怎么？这就走？”两个人顿时懵逼了！ “要不然呢？”顾向暖微笑着回道。 两个人也不知道顾向暖来这里朝院子里瞄两眼是个什么意思，顾向暖不想说，他们也不敢瞎打听，只能乖乖的在身后跟着。 走在街上看到众多的餐馆，顾向暖不免感到惊讶，因为现在毕竟才刚刚改革开放。 看着满大街卖吃的，顾向暖深有感触，“食在花城”真不是吹的！ 花城自古以来就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说法，“吃”这也是花城的城市特色。 在去国营饭店的路上，顾向暖特意留意了一下，街上就数卖烧腊的店铺最多，不过，现在这些店铺都是属于国营的。 花城做烧腊历史悠久，烧腊属于传统粤菜，品种主要有烧鹅、烧鸭、白切鸡、酱油鸡、腊肉、叉烧等等，品种实在太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烧腊独特的香味，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刚才还没感觉，此刻顾向暖感觉自己的馋虫都被馋出来了！ 第56章 烧鹅 烧腊的香味真是太霸道了，不光是顾向暖有些嘴馋，顾向阳和赵子文他们两个也嘴馋了。 三个吃货相互对望了一眼，顾向暖笑着说道：“走，想吃就买，人生苦短，干嘛亏待自己，何况咱们又不是手里没钱。” 顾向阳说道：“可是，大姐，咱们没有花城的肉票呀？” 赵子文也附和道：“对呀！” 顾向暖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回道：“没关系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吃就吃呗！大不了咱们多花点钱。” 三个人循着香味来到一个排着长队的档口前，越走近越能闻到浓郁的烤鹅香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烤烧鹅的柴火香。 顾向暖让两个男同志负责去排队，她去前面档口负责付钱带看热闹。 也是他们三个人运气好，快排到他们的时候正好有一批烧鹅刚出炉，皮红油脆的烧鹅滋滋冒着油花和热气，闻着喷喷的香。 店里的师傅们一个个训练有素，收拾烧鹅的动作特别快，很快就排到顾向暖他们了。 她要了一整只烧鹅，一称有七斤多一点，三块钱一斤，一只烧鹅就要了顾向暖二十三块。 顾向暖心想，可真他娘的贵呀！一只鹅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一般人家还真的消费不起。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排着的长长队伍，不由自主的再次感叹，花城人是真的舍得吃，也是真有钱。 付钱的时候，服务员没有跟顾向暖要肉票，她就装傻没提醒。 顾向暖赶紧麻溜的交了钱，就在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的时候。 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宿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难道不是吗？她没跟我要肉票。”顾向暖开心的用意念回道 茶五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回道：“因为买烧鹅根本就不用肉票。嘿嘿……宿主，没占到便宜，是不是特失望？” “啊！是这样啊！我就说嘛！茶五，你干嘛要告诉我，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呜呜……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占便宜的喜悦瞬间就没了，不过很快，顾向暖的注意力就被烧鹅给吸引了。 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服务员手拿砍刀，动作麻利的先给烧鹅开膛破肚，接着动作利落的斩断烧鹅的脊骨，把烧鹅一分为二。 那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随着清脆的破皮声，酥香四溢的烧鹅夹带着陈皮的香味直冲顾向暖的鼻腔，那香味太霸道了！ 顾向暖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被勾起来了，嘴里不断分泌着唾液，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顾向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吞了吞口水默默安慰自己的肚子道：“别叫了，快了，快好了！” 刚刚出炉的烧鹅还在滋滋冒着热气，皮肉间浸润着热油散发了浓浓的肉香，香味特别霸道。 顾向暖说好话让男服务员帮忙把烧鹅分开用油纸包装成三份。 男服务员的态度极好，他什么话的没说，微笑着按照顾向暖的要求把斩成块的烧鹅装了三份。 真诚的谢过服务员后，三个人就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站在街边趁热开始炫起烧鹅来。 烧鹅不仅仅闻着香，它的外皮金黄也好看，鹅皮咬起来更是滋啦啦作响，吃起来外皮酥脆，满口油脂在唇齿间滑动，肉里头有荔枝木熏烤后的柴火香，真是极佳的味觉体验。 因为烧鹅是刚出炉的，吃起来皮烫油热肉香，第一口的脂肪暴击，还有随之而来的甜甜酒香熏烤出的香味瞬间就把顾向暖这个吃货给征服了。 陈皮和草果的香味绵长回甘，那独特微甜的口感和鲜美的肉质让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也非常喜欢。 酥脆的外皮搭配鲜嫩多汁的肉质，可以说是相得益彰，每吃上一口，都能让三个人体会到味觉上的盛宴，令他们吃的停不下来。 三个人光速炫完一只七斤重的烧鹅，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光是吃肉，吃多了多少感觉有些腻。 于是顾向阳建议道：“大姐，子文哥，一只烧鹅有七八斤，咱们都差不多已经吃饱了，要不，咱们就不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吧！去喝碗粥解解腻怎么样？子文哥，你说呢？” 说完，他看向赵子文。 赵子文回道：“确实有些腻，向暖，就听向阳的喝粥吧！” 顾向暖也感觉有些腻，于是回道：“行，听你们的，那咱们就找个全天开的早茶馆随便点一些点心，再一人喝一碗粥。” 因为不赶时间，三个人在早茶馆边吃边聊，聊到快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三个人才起身离开。 一出茶楼，顾向阳就问道：“大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回酒店拿钱，再去房管所。” “大姐，咱们去房管所干啥？” 赵子文附和道：“对呀！” “你们傻了，去房管所自然是买房子呀！” 赵子文问道：“买房子？就是你今天上午带我们去看的那栋房子？” “没错，就是看的那栋房子。” 顾向阳弱弱的问道：“大姐，咱们又不在花城住，你在这里买房子干啥？” “怎么不住？花城冬天暖和，咱们今年就来花城过年，听说花城冬天还有花市。” “大姐，你不是说过年的时候要卖美女挂历吗？” “对呀！没毛病呀！卖挂历和来这里过年又不起冲突，过年前咱们努力在海市卖挂历，挣钱后大年三十咱们就来花城过年，赵子文，你们一家也一起来，咱们好有个伴。” “太好了！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家两个孩子从出生就生活在西双版纳，那里一年四季都暖和，我还担心他们不习惯海市的冬天呢！” 接着他问道：“对了，向暖，花城的消费比较高，房子肯定也不便宜，你的钱带够了没有？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两百多块。” 想到房子里还有个地下金库，顾向暖风轻云淡的回道：“你就放心吧，带够了！如果真不够，我再找你借。” “行，就这么说定了！” 拿了钱在去房管所的路上，顾向暖用意念问茶五：“茶五，麻烦帮我查一下花城目前的房价。” 第57章 花城买房 脑海里传来茶五欢快的回答声，“好嘞！宿主，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没等多大一会儿，脑海里传来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宿主，没有搜索到花城近几年房屋买卖的相关信息，所以没有可以做参考的案例。” “怎么会这样啊，茶五，难道整个花城这些年就没有人买卖房屋吗？” “宿主，怎么可能，肯定是有的，不过都是在私下偷偷交易，因为大环境不允许房屋进行公开交易的，所以房管所没有交易记录。 当然，私房也是不能公开交易的。 再说各区的公房本来就归各区的房管所管理，加上近些年花城人本来就住房困难，所以很少有人会卖房子，也很少有人买房子，因为就目前的人均收入根本就买不起。” 顾向暖点头赞同，说道：“也确实是这样，自古以来买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茶五继续分析道：“宿主说的对，现在花城的普通工人的月平均工资大概只有四五十块钱左右，也就是年收入才六百多块钱。 六百块钱听着挺多，但以花城人“爱生活、爱消费”的性格，刨去一家人一年的所有花销，最后能剩下的那点工资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所以大多数花城人根本就买不起房子。 花城的住房情况跟海市差不多，除了自己有房子的那一小部分人，其他的人要不是住单位宿舍，就是租房管所的公房住，没有公房就租私房来住。” “确实是这样！对了，茶五，你帮忙查一下，这个时候花城的房屋交易业务应该恢复了吧？” “宿主，今年三月份就恢复了。” “恢复了就好，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去房管所直接买房子了。” 茶五提醒道：“宿主，花城人做生意是出了名的精明，而且还有些欺生，在谈房子价钱的时候，你小心点别被人忽悠了，当了冤大头！” “茶五，我会注意的！谁让他们特别迷信呢！我就以不变应万变抓住他们的房子闹鬼这一点，就算他们再精明也没辙。” “聪明，这就是杀手锏，宿主，我结合房子的位置和闹鬼的情况来分析了一下房管所可能要的价格，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茶五，不管准不准，你说说我也好心中有数，你估计他们大概会开口要多少钱？” “宿主，我估计他们的要价会在3000至3500块钱之间。” “嗯，就冲那个位置，还有那么大的面积这个价钱也算是很合理。不过，就房子闹鬼这一点，房子的价格应该有很大的谈判空间，如果房管所急着把这个烫手山芋卖出去的话，说不定房子的价格可以腰斩。” “聪明，宿主，要加油哦！” “一起加油！” 听了茶五的分析，顾向暖心中有数，于是就带着两个跟班雄赳赳的来到十三行路的房管所。 房管所的办公地点是个两层的小楼，他们一进房管所，接待三人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姐。 她见顾向暖他们穿着讲究，所以三个人一进门就热情的开口招呼道：“内侯，靓女，你系咪有咩事？” “啥？大姐，您说的什么意思？”顾向暖一脸懵逼地随口问道。 然后她又看向另外两个人，顾向阳冲她直摇头，赵子文也摇摇头。 好嘛！三个人都没听懂，于是三个人相互对望一眼又齐齐看向大姐。 就见大姐身上穿着一件白短袖衬衫，梳着一头七十年代流行的短发，她五官端正，皮肤有些黑，个子也不高。 大姐一听顾向暖的口音，知道他们是外地人，态度就变得不是那么热情了。 她皱了皱眉头用不太标准的粤语普通话问道：“同志，你们来房管所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向暖知道人家开始不耐烦了，赶忙说明来意。 听说是来买房子的，大姐的态度就更加冷淡了，她冷冷的丢下一句：“冇吉屋啦！”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 顾向阳问道：“姐，她说的是啥意思？什么吉屋？” 这回顾向暖好像是听明白了，于是解释道：“她应该是说没有空房子了。” 顾向阳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可能？姐，她这不是明显在撒谎吗？那个估衣街不是明明有一间屋子还空着，他们是不愿意卖吗？” “对呀！那间屋子明明是空的，她为什么说没有空房子？”赵子文这个哼哈二将也附和道 顾向暖为了买到那个鬼屋，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于是她忙伸出手拦住大姐，有些讨好的微笑着解释道：“那个，大姐，您别急着走呀！先听我说，我们是想买估衣街那间闹鬼的空屋子。” “港真吖？”大姐的眼睛突然变得亮亮晶晶的。 把顾向暖吓了一跳。 “啊……您说啥？”顾向暖还是没听懂，又蒙圈了。 看顾向暖真没听懂，大姐用蹩脚的粤语普通话问道：“同志，你是真的要买那间鬼屋？闹鬼耶，你不害怕？”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怕？哦！当然也怕，这不是找不到空屋子吗？你们卖不卖？ “卖，卖，肯定卖的啦！”大姐的脸上顿时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那，既然要卖，你们是不是要拿出一点诚意来。”顾向暖趁机开始压价 “肯定啦！一定，一定！”大姐笑的是一脸的谄媚。 “那价钱方面……” 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大姐就接话道：“靓女，不，同志，先坐下，价钱好商量，好商量。” 大姐前后态度的变化真是让顾向暖叹为观止。 茶五果然没猜错，大姐一开口就要价3500块，说什么房主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用的是最好的材料，房子的面积大，位置也好等等。 等她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顾向暖才十分淡定的开口压价，她用形容词挑了一堆的毛病，什么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什么凶宅闹鬼风水不好，家宅不宁，闹得四邻不安呀，等等。 气的大姐直翻白眼。 第58章 讨价还价 经过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不管大姐怎么说，顾向暖始终就是一句话：“大姐，周围的人说那间鬼屋闹鬼了好多年，现在都已经破败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空了好多年也没有人敢住，对吧？大姐，你心里肯定清楚，如果我不买肯定问都没有人问，对吧？” 一听这话，大姐瞬间就哑火了，但鬼屋对于房管所来说实在是个烫手山芋，所以她很想把鬼屋卖掉。 于是她只能一个劲的强调领导交代过，房子的面积大，都快两百平方，卖价如果少太多，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顾向暖一口咬定最多自己只能出2200块，多一分钱都没有。而且房管所还要安排人帮忙把房子检修一遍，并且还要负责打扫干净。 整得大姐实在没脾气，她说安排人修房子，打扫卫生这些她都可以做主答应，但房子只收2200块钱她自己真做不了主。 于是顾向暖说道：“大姐，你做不了主，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是去请示你们领导吧！” 顾向暖是死活不松口，大姐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没办法，就让顾向暖先等着，她现在就去跟上面的领导请示一下。 顾向暖自然同意等着，因为她一点都不担心房管所的领导会不答应，毕竟一间闹鬼的破屋子能卖2200块也算是一大笔钱，总比放在那里最后烂掉一分钱也捞不到强太多了。 看大姐走出门，顾向阳这才急切的小声问道：“大姐，咱们上午看的屋子真的闹鬼吗？” 赵子文也不错眼睛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 顾向暖冲两个人眨了眨眼睛，喵了一眼左右，这才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回道：“别问，等回头再说。” 两个人瞬间秒懂，于是立马就闭嘴不再问了。 三个人没等多大一会儿，大姐就笑眯眯的带着一个女同志回来了。 大姐微笑着给顾向暖介绍道：“同志，2200块钱的价格我们领导同意了！这位女同志就是我们房管所的会计。” 她又说道：“同志，虽然领导同意2200块钱卖房子，房管所也可以帮忙维修房子，但是不收维修费是不可能的。 同志，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维修费我们可以给你适当优惠，不过维修房子产生的材料费和清洁费房管所不负责，要你自己出。 “那要怎么个优惠法？” “这得要看房子的损坏程度，如果只是简单的修修补补，或者换个瓦片的一些小活计，我们就不要钱，让师傅顺手帮你们做了，如果工程量大，那就只能最多给你们打个九折了。” 顾向暖想了想人家师傅也是靠手艺吃饭，再说，自己三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修房子也不知道去找谁，还不如直接包给房管所的人来修，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这样自己也省心。 再说，她实在是不耐烦多纠结这个问题。 于是答应道：“行，但是要把公用的自来水管迁一条管子到我家的厨房里来。” “可以，这是小问题，但是所有的费用还是要你自己出。” “行，没问题……” 还没等顾向暖把话说完，这时，顾向阳伸手拽了顾向暖的袖子，故意小声说道：“大姐，买房子的事情要不要先跟家里先商量商量再说？” 站在他旁边的赵子文也附和道：“买房子是大事情，不能太草率了，是要跟家里的长辈商量。” “商量啥？”顾向暖装傻充愣。 顾向阳回道：“大姐，那屋子不是闹鬼吗？不干净，不吉利。” 顾向暖继续装傻充愣，“那怎么办？我都答应大姐要买了。” 大姐担心顾向暖会变卦，忙说：“对呀，都已经说好了的！不好变卦的！那个，靓仔，不，同志，闹鬼只是传说，又没有人真的见到过。” 顾向阳怼道：“同志，你的话不能这样说，要是真见过，还能有命在呀？” 赵子文也附和道：“对呀，我看还是算了，无风不起浪，毕竟房子闹鬼马虎不得……” 还不等赵子文说完，大姐立马开口插话道：“同志，传说当不得真，我可跟你们说，那么大的房子在花城是很少见的，你们这次不买的话，就真的是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好了！不说了！我做主，维修费给你们打八折，这是最低价，真不能再少了。” 顾向暖心想，大姐，你还真没有说错，不出三个月你就会后悔把这个房子便宜卖给我了。 不过，维修费能打八折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大姐看出来买房子的事情是顾向暖做主，见她不说话，担心她会反悔。 于是赶忙说道：“靓女，同志，要不这样，我保证安排手艺最好的师傅帮你们修房子，再多安排几个工人帮忙，争取尽快帮你们把房子修好。” 见顾向暖没反对，也没有提出要先去看房子，知道三个人都没有买房经验，妥妥的三只菜鸟，大姐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又担心事情中途会变卦。 于是大姐趁热打铁的说道：“同志，要不这样，咱们节省时间，你先把购房款交给我们会计，我这边现在就给你开过户手续，再重新给你开一张新的房产证明。” 说完，她看了顾向暖一眼，看她没有反对。 就继续说道：“然后，我马上安排维修师傅跟你们过去看房子，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当面跟师傅说，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顾向暖心想，你都替我安排好了，还问我干嘛？ 不过，顾向暖也正有此意，早点把房子买到手，也好早安心。 于是，她把装钱的挎包递给顾向阳，让他跟赵子文去会计那里交钱。 于是大姐连顾向暖的介绍信都没看，就以2200块钱的价格把鬼屋这个烫手山芋卖给了顾向暖。 房子的整体面积一共有一百八十六平米，只要了2200块钱，再加上44块钱的契税，一共只花了2244块。 就算是没有埋在屋子地下的金库，就冲那快两百平米的房子面积，这房价简直是太便宜了。 等顾向阳那边把买房钱和税钱一交，买房的手续办的那叫一个快。 第59章 赵师傅 顾向暖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房产证有些恍惚，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顾向暖在这一世，会这么容易能够在花城的服装批发市场拥有一间门面房。 而且还是在估衣街最繁华的地段拥有一间一百多平米的门面房，这是个什么概念啊！ 只等估衣街的服装批发市场重新开业，光是每年收的租金，就足够他们一家五口吃喝不愁了。 所以，顾向暖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直到顾向阳喊道：“大姐，大姐，快收好房产证，房管员大姐已经去找维修师傅去了，等会儿咱们一起走。” 听到顾向阳的喊声，顾向暖这才如梦初醒，她又仔细看了一眼手里的房产证，看到房主的名字写的是顾向暖三个字，确实是自己的名字没有错，还有红彤彤的房管所的大红公章，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看到落款处经办人的名字，顾向暖这时也才知道房管员大姐的全名叫赵宽妹。 此时，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哈哈……从现在开始那间铺子就是她顾向暖的了！ 三个人在房管所门口没等多大一会儿，房管大姐就带着一个身上穿着汗衫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赵宽妹解释道：“顾同志，这位是赵师傅，赵师傅是我们房管所手艺最好的师傅。” 顾向暖没想到这么巧，维修师傅也姓赵，她不由得多看了赵师傅两眼。 赵师傅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精瘦，个子不高，一看他的面相就知道是花城本地人。 顾向暖非常客气的打招呼道：“赵师傅，要麻烦您了！房子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赵师傅十分温和的笑了笑，一开口就是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宽姐吩咐的事情，冇问题啦！不过，今天我们只能先去看看。” 顾向阳有些诧异的问道：“啊！为什么只能去看看呀？” 顾向暖伸手拽了拽顾向阳的袖子，示意他别多问。 这才开口问道：“那个，赵师傅，那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施工呀？” 赵师傅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同志，实话跟你说，我们花城的规矩，在施工前是要先找风水师的，何况你买的还是鬼宅，阴气比较重，所以要改改……”说到这里，她看向顾向暖他们三个人。 听了他的话，顾向暖倒是没什么，可说得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人的心里是毛嗖嗖的！ 顾向阳不由自主的抓紧顾向暖的胳膊。 顾向暖笑着小声安抚道：“向阳，放轻松，信则有、不信则无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大姐，你真的不害怕？”顾向阳小声问道。 “不怕。”顾向暖是一脸的淡然 她心想，我都能借尸还魂，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子文虽然岁数比姐弟俩大一些，但此时他也有些害怕，他可是听人说过，死过人的屋子怨气重，而这些怨气会影响房子的风水，住在里面容易招来邪气，所以一般人最好少住。 顾向暖可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赵子文就想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在意房子闹鬼这件事情。 此时的顾向暖正所谓是闻声知雅意，还没等赵师傅把话说完，顾向暖就忙点头回道：“明白，明白，入乡随俗，费用好说，赵师傅，风水师的事情，麻烦您看着安排。” 说罢，顾向暖给顾向阳使了个眼色。 顾向阳十分机灵的递给赵师傅一个装有一百块钱的大红包。 赵师傅知道红包里是请风水师的费用，所以也就没有推辞。 几个人来到估衣街新买的院子，赵宽妹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开门。 可大门上的铁锁都已经生锈了，她是怎么都打不开，最后还是顾向阳找了一块砖头砸开的。 顾向阳推开吱呀呀的大门，那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屋顶上的乌鸦嘎嘎嘎的扑扑飞走了，听了不由自主的让人心里一紧。 这时茶五出声安慰道：“宿主，别怕，就是因为常年没人住铁门生锈了，我刚刚仔细搜索过了，里面除了老鼠和一堆破烂，什么都没有。” 顾向暖发现院子很大，至少有个上百平方，院子里的杂草长得都有人的小腿那么深，足以说明这栋房子有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 赵宽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此时她觉得收顾向暖2200块钱卖给人家一栋不能住的破房子，实在是有些不厚道，所以她感到不好意思。 整个院子看上去是满目的萧条，房子十分破旧不说，还到处都是蜘蛛网，阳光照在残破的窗户上，顾向暖顿时被几扇欧式风格的窗户吸引了注意力。 上午从门缝里没仔细看清楚，她这才发现这栋房子是一栋两层中西合璧的老建筑。 院子里都是杂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知道房子的大概情况，也没有再进里面看的必要。 于是顾向暖就说不看了，反正房子已经卖出去了，赵宽妹本来就心里存有一丝愧疚，所以也不勉强。 赵师傅说他明天就请风水师来化煞，后天就带人来先收拾院子和屋子，等都收拾干净了再请顾向暖来说具体怎么修。 顾向暖忙说道：“赵师傅，我们不在这里长住，不需要大动干戈，就把房子翻新恢复成原样就可以，帮我买两个大水缸，再把水管接进厨房，院子里也帮我种上两棵荔枝树和两棵芒果树就可以了。” 赵师傅没想到顾向暖会这么随意，于是问道：“顾同志，屋子里的东西还要不要？”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啥？要不这样，木制的柜子什么的都留下，其他的谁要谁拿走，没人要就都扔了。” “好的，我会看着办的！一会回去我就先做个预算，看看一共需要多少材料。”赵师傅回道。 “行，那就麻烦赵师傅了！” “不麻烦，我们做的就是这个，应该的！”赵师傅不卑不亢的回道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小奶音：“宿主，屋子里面就是一堆破烂，除了木头可以当柴烧，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人偷走了。” 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于是顾向暖扭头问道：“对了，宽姐，这个费用是先预付，还是等工程完工后一起结账？” 第60章 低调做人 赵宽妹没想到顾向暖会主动谈费用，想了一下就回道：“维修费可以最后付，顾同志，你如果手里宽裕的话就先预付材料款吧。” 顾向暖这人是最怕麻烦的，能花钱买个省心，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让顾向阳给赵师傅预付了两百块钱的材料费，就把维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 在回去的路上，顾向暖用意念问茶五：“茶五，你说的那口井在院子里的哪个地方？” “就在进门的右手边，宿主，你准备怎么处理金库里的金子？” 顾向暖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无比认真的回道：“茶五，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低调一点做人比较好！ 茶五，对于咱们普通老百姓来说钱多了未必是件好事情，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它继续埋在地下比较妥当！你说呢？” 等了好半天顾向暖也没有等到茶五的回答声。 于是用意念喊道：“茶五，茶五，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宿主，我没有不高兴，我刚才认真分析了一下，觉得宿主说的对，我虽然是个系统，但也懂斯人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我也想了一下，还是让金子继续埋在地下是最好的选择。” 顾向暖笑着回道：“没错，实在是人性太复杂了！巨额财富对于咱们这些没有根基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不亚于是一道催命符，它就像是一个怀里揣着宝物的孩子招摇过市。” “宿主，你说的没错，身怀利器，必有灾祸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自古有很多人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甚至有的人因此弄的家破人亡。” “没错，确实是这样。” “宿主，咱们要赶紧强大起来。” “好的！咱们一起加油！” 第二天顾向暖没有跟着顾向阳和赵子文去新房子帮忙，她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一个人去逛街了！ 主要是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没达到，顾向暖还是有些不死心，她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就这样顾向暖每天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街上闲逛，她给家里采购了一些花城的土特产，还有就是品尝没有吃过的花城美食。 这天，她还是吃了早饭就一个人离开了他们三个人住宿的爱群大酒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鬼使神差的逛到了一个公园外面。 发现那里很是热闹，远远的看到一堆一堆的人围在一起，听声音像是在一起讨价还价。 顾向暖猜测应该是有人在那里摆摊卖东西。 于是她好奇的走近，一看还真是在摆地摊卖东西，只是每个摊位都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具体是卖什么的。 她好奇的使劲挤进去一看，顿时就乐了！因为她发现摊位上卖的大部分都是香江那边过来的走私货。 有的摊子上卖的是男女服装，有的卖布料，有的卖鞋袜，还有卖各种形状的帽子，也有的摊位专门卖太阳镜和皮带，还有的卖香江那边的磁带等东西，总之就是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卖的。 顾向暖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还等什么，自然是抢呀！什么花衬衫、皮夹克、牛仔裤、喇叭裤、短西装，还有吊带裙等等。 配饰也买了不少，有墨镜，太阳镜，还有各种窄皮带和宽皮带，各种造型长长短短的项链，还有各种形状的耳环。 只要是她看中的，自然是要先抢到手里再说，手慢一点等下买不到怎么办？ 就这样，顾向暖连着去了那个公园一个星期，总算是把自己想要的衣服和配饰买齐了。 这天下午，顾向暖正在宾馆房间的床上收拾自己这几天的战利品。 就听到从新房子那边回来的顾向阳在外面敲门，“大姐，大姐，在屋里吗？” “在，在屋里呢，有什么事儿？”顾向暖放下东西一边回答一边开门。 顾向阳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大姐，新房子那边差不多快完工了，剩下的都是些修修补补的小活儿，最多差不多一两天就可以完工，你这两天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好的，我这两天就抽时间去看看。”顾向暖回道 这时，顾向阳看到床上的衣服和配饰问道：“大姐，还真让你买到了？是在哪个百货商店买的？” 顾向暖回道：“不是在百货商店买的，是在地摊上买的走私货。” 顾向阳吃惊的问道：“啊！买的走私货？香江那边来的？大姐，你就不怕被人抓呀？” 顾向暖十分淡定的回道：“不怕，买东西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有不少人都在那里买呢，再说，根本就没人管。对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大姐，院子里有口井枯了，赵师傅说院子里有枯井不吉利，对家中子孙也会有影响，他的意思是干脆填了。” 顾向暖知道，流动的水在风水学中代表着财富和生命力，而院子里的水井则代表着聚财和提供生命力的地方，如果井水枯竭了就代表着财富和生命力不存在。 何况那口井还每到月圆之夜发出怪声。 于是回答道：“好的！那你明天跟赵师傅说，让他安排人把井填了。” 顾向暖是第三天去的新房子，她推开院子门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一进院子门的右边靠墙边，也就是原来水井的位置摆放了两棵金桔树的盆栽，左边靠墙边移栽了一棵桂花树。 “大姐，你来了！” 顾向暖对迎出来的顾向阳问道：“向阳，怎么不是移栽的荔枝和芒果树？” 顾向阳解释道：“师傅说现在不是移栽芒果和荔枝树的季节，这个时候移栽果树不容易成活，如果想移栽的话，得等到秋天或者明年开春。” 顾向暖这才恍然大悟，“哦！确实是这样！我还真忘了这个茬儿，那就这样吧！” 她抬头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挂了两串橙黄色的铜钱。 铜钱造型简洁，方方正正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向暖不懂古钱币，前世也没有关注过，所以她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也没怎么在意。 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它说道：“宿主，这就是五帝钱。”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帝钱？” 第61章 五帝钱 “嗯呐，宿主，你没见过吧？” “见没见过我还真不记得了！原来五帝钱是这个样子，这也太普通了吧！不过，我还真听人说过挂五帝钱，就是不知道把它挂在这里有什么说道？”顾向暖用意念问道。 “挂在门口就是用来化解门口的煞气的。”茶五回道。 “你的意思是用它挡煞？” 于是茶五开始卖弄起来，“是的！宿主。说起五帝钱，那就要说它不凡的来历了。” “能有多不凡？” 茶五语气得瑟的回道：“宿主，你不知道吧？它可是我国古代最兴盛时期的五个帝王在位期间所铸造的钱币，所以才会叫五帝钱。” 顾向暖看不惯茶五的那个得瑟样，决定杀杀它的锐气。 于是插话道：“这五个帝王我知道，他们分别是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嬴政、开创汉武盛世的汉武帝刘彻、大唐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还有开创北宋盛世的宋太祖赵匡胤和永乐盛世的明成祖朱棣。” 顾向暖说完，脑海里就传来茶五很夸张的夸奖声：“哇塞！真没想到，宿主你的知识还挺渊博的呀！” 顾向暖十分傲娇的回道：“哪里？这都是小意思啦！考大学必须要知道这些历史知识。” 听顾向暖这样说，茶五也打开了话匣子，它开始侃侃而谈。 就听它继续说道：“就因为这五位皇帝在位之时都是太平盛世。因此，古人认为蕴含着帝王之威的五帝钱中，有着普通古钱所没有的灵气和福气。 所以风水届就有五帝钱汇聚了天、地、人之气，百家流通之财气的说法。 加上五帝钱“外圆内方”，有“天人合一”，聚天地之灵气的说法，因此古人都喜欢用五帝钱来占卜，就是认为五帝钱里蕴藏着深刻的阴阳八卦之理。” 顾向暖可不能被茶五比下去，于是接话道：“所以古人认为五帝钱有挡煞、防小人、辟邪、旺财、祈福的功能，后来它就成为了风水师的一种法器。” “没错，完全正确，宿主，你真的太棒了！”茶五的语气中带着崇拜。 等新房子装修完工交接后，关闭门窗，锁上院子门，顾向暖就让顾向阳和赵子文把维修费跟房管所全部结清。 私底下顾向暖还送了赵宽妹两块可以做衬衫的小碎花的确良布料，也让弟弟给赵师傅送了一条中档烟表示感谢。 顾向暖还安排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男人先去邮局把这次买的东西都邮寄回海市。 两个人从邮局出来，又坐公交车拐去火车站买三个人回海市的车票。 他们这次打算轻装上阵赶紧回家，因为要急着给模特拍时装照。 要不说赶早不如赶巧，正好第二天早上就有一趟回海市的火车。 一回到海市，他们四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南京路的房子也要准备开始装修了，顾向暖找出上次帮忙的维修师傅留下的联系方式，跟顾向阳特意又去了一趟黄埔区那边的房管所，找到上次留下联系方式的钱师傅。 只是做简单装修，就是把一楼的大门拓宽，重新做两扇大门，再打几张长条桌这么简单，所以顾向暖把大门的装修两百块钱包给了钱师傅。 这次拍摄时装照，顾向暖定的基调是八十年代的香江风，阳光时尚、热辣性感、大胆前卫。 所以这次他们选的模特要求五官立体，也就是长相看上去比较洋气的那种。 听说要拍时装照，模特儿们参与度极高，有不少人听到风声都来报名。 为了这次拍摄，除了为模特们准备了不少时装，顾向暖还准备了许多时髦的配饰，有圆形礼帽，还有贝雷帽，有造型夸张的项链和耳环，还有太阳镜和花环。 顾向暖把外景场地选在叶家花园，那里有亭台楼阁，还有大片的草地，有花园，有小溪，还有水塘。 顾向暖有拍摄经验，知道打光的重要性，为了照片最后拍摄出来的效果好看，她还特意自己做了一个反光板。 她给模特做造型的时候，还特意给模特的头发用铁棍子烫成蓬松微卷的波浪卷。 一个蓬松微卷的发型，既能修饰模特儿的脸型，又能让模特儿的脸看起来更小，更加有女人味。 妆容遵循的是这个年代人的审美观念，眉毛是粗黑的自然眉，有明显的眉峰，皮肤以白为美。 用眼线笔突出模特儿的眼睛，让眼睛显得更加大而深邃。 用唇线笔勾勒出饱满的唇部轮廓后，口红，顾向暖选的是正红和酒红两个高饱和度的颜色，来彰显模特儿唇红齿白的效果。 有个模特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顾向暖给她的头发做了个简单的大波浪造型，给她化好妆后，让她穿上一件大红色的吊带长裙，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臂，清纯中透着性感美艳。 她给另一个模特做了个牛仔抹胸修身长裙的造型，裙子外面再搭配一件黑色短西装，搭配叠戴的长项链，还有黑色的宽腰带，真是时尚感爆棚。 两个造型一出来，瞬间就把看热闹的模特儿和观众给征服了，大家都说好美。 反响这么好，顾向暖的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造型时髦洋气，模特儿们的积极性也高，所以拍摄起来非常顺利，在开学前一个星期，这次的拍摄任务圆满完成。 开学后，顾向暖把找印刷厂制作挂历的事情就直接交给了赵子文，反正前期他跟印刷厂接触过也谈的差不多了。 顾向暖没想到制作挂历还挺复杂的！ 先是要按照风格选出制作挂历的照片，这可是个大工程，顾向暖感觉自己拍的照片张张都好看，张张都个性鲜明。 准备了这么久，她是一张都不舍不得放弃。 于是决定除了泳装美女照，其他的今年全用上，顾向暖知道今年美女挂历市场没有竞争，所以她决定今年一次出十本不同风格的单月美女挂历。 接下来就是确定制作挂历的纸张，等顾向暖确定用铜版纸制作挂历后，工厂就开始打样。 十一月初，赵子文说十本不同风格的挂历已经排好版了，现在编辑正在校对，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应该可以拿样品回来给大家看。 几天后，顾向暖就看到了赵子文拿回来的十本精品挂历样品，她觉得挂历印制出来的整体效果很不错，构图和排版也都很好，图片印刷出来的清晰度也高。 顾向阳和陈玉梅看过之后也说很不错，两个人都相信肯定会很好卖。 第62章 空手套白狼 于是顾向暖开口问道：“子文，就要样品这样的，你跟印刷厂谈的价格是多少钱一本？” 赵子文回道：“普通的谈到一块二，像这样精品的谈到二块二。” “这样啊！你能不能想办法把精品的价钱压到两块？”顾向暖问道。 赵子文想了一下回道：“如果量大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顾向暖估计她今年推出美女挂历爆火之后，明年肯定会出现很多盗版挂历，既然是一锤子买卖，她决定还是全部走精品路线。 于是她大手笔的说道：“子文，每样先定一万本，第一批一共定十万本，咱们十二月中旬开始摆摊卖。” 她的话差点没把赵子文给吓死。 “什么？什么？十万本，光是成本差不多就要二十多万，我的个妈呀！你们姐弟俩一次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不能！”顾向暖很光棍，她直接摇头。 听了顾向暖的回答，赵子文吃惊的问道：“啊！顾向暖，我没听错吧？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顾向暖十分淡定的回道：“钱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暂时赊两个月的账，所以，这根本就不算空手套白狼。 不过，还得你去跟印刷厂把价钱压下来，就说今年咱们不止印刷十万份，这只是第一批，要看销售效果再加印销的好的，所以，只能先交押金，今年过年前十天保证结清全部货款。” “啊！还能这样啊！能行吗？”赵子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向暖一脸淡定的说道：“怎么不能？一切皆有可能，你想办法跟他们好好谈，他们会答应的！再说赊账的绝对不止我们一家，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 还不等他打退堂鼓，顾向暖强调道：“还有就是一但开始印刷，你就要辛苦一点，在印刷厂盯着他们，最好签个协议。” “签协议？签什么协议？” 顾向暖十分认真的回道：“保密协议，在协议里要着重强调我们拥有所有照片的版权，印刷厂不能用我们提供的照片挪做它用，否则的话，印刷厂要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 “向暖，应该不会吧？” “小心能使万年船，如果我们的美女挂历卖火了，你能肯定他们不会起歪心思？等一会儿，我把协议的模板给你。” “这个？我会尽量说服经办人签协议的。”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说服他们签这个协议。实在不行，可以给经办人送一份重礼。” 陈玉梅说道：“送礼太扎眼，干脆送个两三百块钱的大红包。” “行，向阳，你一会儿给子文拿三百块钱。” “好的！” 顾向暖说完，就拿出纸笔开始写协议。 顾向暖在前世签过很多合同，所以写个保密协议对她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顾向阳回屋拿钱回来，看赵子文还在犹豫，顾向阳笑眯眯的拍着赵子文的肩膀鼓励道：“子文哥，我相信你，你肯定行的，反正咱们也跑不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陈玉梅也说道：“子文哥，我们都看好你，加油，咱们今年能不能挣到钱过个肥年，就看你的了。” “老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还有你们姐弟俩，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哈哈哈……”众人大笑。 赵子文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得大伙儿直乐。 顾向阳亲热地拍了拍赵子文的肩膀安慰道：“子文哥，淡定，淡定，你直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估计十万本肯定会不够卖，肯定还会再加印的。” “你这么肯定？向阳，我知道咱们的挂历肯定是今年海市的独一份，可你要知道，这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万一……” 顾向阳十分淡定的回道：“子文哥，相信我大姐，相信玉梅姐，绝对没有万一。” 赵子文看向自己的媳妇陈玉梅。 陈玉梅表示她相信顾向暖。 三比一，没办法，最后赵子文只能妥协。 于是说道：“那好吧！那我跟他们好好谈谈，争取把价钱压到两块，咱们不能赔本赚吆喝。” 印刷的事情定下后，四个人还要确定这批挂历的售卖价格。 顾向暖说道：“如果每本挂历的成本价能够定到两块钱，挂历的零售价就定五块五毛钱一本。” 陈玉梅开口问道：“只卖五块五这么便宜？跟普通的挂历一个价？” “是的，咱们采取薄利多销的办法，走量。” “向暖，那如果有人想批发呢？”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说道：“批发的话，要看量，如果有人一次批发一万本，就收四块五一本。” “比零售价便宜一块钱？” “对，便宜一块钱，毕竟是批发价。五千至一万以下的批发价就收五块，五千以下的太麻烦了不批发。” “啊！大姐，万一都想少批一点卖得试试看呢？”顾向阳不解的问道。 “对呀！向暖，摆摊卖挂历的，有谁能一下子拿出几千块钱来进货？”陈玉梅附和道。 “这还不简单，你让想进货的人合在一起拼单不就都能享受优惠了。” “拼单？” “对呀！拼单。” “那咱们不是要少赚好多钱？”陈玉梅有些肉疼的说道。 顾向暖不在意的回道：“没关系，这叫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咱们吃肉也得叫人家喝点汤不是？” 赵子文说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做生意的，也就你心善。” 顾向暖心想，你能见过几个做生意的！于是笑了笑没做声。 陈玉梅和顾向阳都说要参加，两个人都说要批发一万本，不过得赊账。 顾向暖想都没想就回道：“随便你们，咱们都可以先赊账。” 散会后，赵子文拿着顾向暖写的保密协议又去了印刷厂，这次是跟印刷厂谈价格和保密协议的事情。 顾向阳和陈玉梅两个各拿了五本美女挂历回到了各自的班级，他们这是打算招兵买马，让同学们跟着赚点零花钱。 两个人把挂历一拿到各自的班级就引起了轰动，同学们争相传看。 一本本印刷精美的挂历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美女的认知，挂历上一个个衣着时尚的美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美艳的不可方物。 第63章 初见美女挂历 在这个夏天女同志连短袖都很少穿的年代，这些着装色彩大胆，造型前卫，时髦性感的挂历美女，她们的穿着打扮完全颠覆了女同学们对时髦这一词的理解和认知。 顾向暖的美女挂历展现出了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对于美的个性化追求和向往。 好在，此时正处在改革开放的风头，同学们对于这种时髦前卫的审美冲击能够坦然接受。 主要是顾向暖所展现出的每一幅图片都是艺术品，图片里的美女都是积极乐观、阳光健康的！并不会让人有低俗的想法。 陈玉梅和顾向暖他们管理班的男同学多，看到挂历上的各色性感美女，男同学们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他们想看不敢看的样子特逗人。 陈玉梅问男同学：“怎么样？你们觉得好看吗？” 谁知，问了半天没人回答她，他们比较含蓄只是脸红红的偷瞄两眼，见陈玉梅问，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不发表任何意见。 整得陈玉梅没辙，都是闷骚型的男人，她叹了一口气，只得拿着挂历跑到隔壁会计班，隔壁会计班的女生多，同学们看到挂历上的时髦美女就立马炸了。 就这样她很快就找到了同盟军，参与到对模特儿的服装和妆容的讨论中。 顾向阳他们物理班的女同学比较多，看到顾向阳拿着挂历来教室，看到挂历上的美女，同学们就轰的一下上来抢，论抢东西男同学没有女同学的手脚快。 抢到挂历的女同学一看挂历上的美女就在私下讨论开了。 这个说：“这件模特儿身上穿的大红裙子颜色和样式真好看，她脖子上戴的项链也特别，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那个说：“我喜欢那个女同志，她可真漂亮，皮肤白里透红，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她的牙齿也白。” 又一个女同学说：“我喜欢这张照片，模特儿穿的这条裤子好特别，裤腿还带喇叭的，皮带也很特别……” 另一个矮个子女生说道：“我喜欢模特儿身上穿的这件裤子，显得腿特别长。” 就这样，美女挂历还没有开始售卖就在复旦大学火了，同学们纷纷打听美女挂历在哪里有卖的。 顾向阳趁机说了卖挂历的事儿，同学们一听是要他们摆摊卖挂历，于是纷纷摇头。 送钱给他们赚，人家都不要，顾向阳没办法，他只能跟几个平时玩儿的好，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同学说到时候第一天摆摊请他们给自己帮忙。 几个人都答应到时候一定去帮忙。 经过商议，顾向暖把第一次摆摊的时间定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把第一次摆摊的地址定在南京路自家店的大门口。 可顾向暖他们三个还要上学，就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赵子文来负责。 前期要准备的事情太多，赵子文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印刷厂那边需要他不时盯着进度。 南京路那边的门面房虽然已经装修好了，但还需要清洁和做简单布置。 就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赵子文的头上，每天把他忙得是焦头烂额。 没办法，顾向暖他们三个每天都有课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她只能把老妈王大凤请出山，让她代替赵子文每天去印刷厂蹲点。 让王大凤出印刷厂的目的，就是等印刷厂每印刷完一本挂历，她就负责把打样的模板收回来，免得真的出现盗版挂历就麻烦大了。 家里的大人都在忙事业，根本就没有时间每天接送小姐妹俩上下学，顾向暖只能给两个闺女在幼儿园办了一个月的全托。 顾向暖虽然很不舍，但为了一家人将来美好的生活也没办法，何况一家人为这件事情准备了好久，肯定不能功亏一篑。 送去幼儿园的时候，两个闺女都很乖巧，知道妈妈和家家这段时间都忙没有时间照顾她们，也没有哭闹。 只是在被老师带走之前，大女儿欢欢依依不舍的抱着顾向暖的脖子说道：“妈妈，你要早点来接我和妹妹。” 这时，已经四岁的乐乐也紧紧抱着顾向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早点来。” “嗯，妈妈知道，一定早早来接我们欢欢和乐乐。” 顾向暖十分不舍的亲了亲两个孩子的小脸，她不敢多做停留，含泪转身匆匆离开。 陈玉梅和赵子文都很忙，她就花钱请她娘家妈帮忙给她看两个孩子。 顾向暖让赵子文招几个临时工到时候好帮忙摆摊。 赵子文在开业前一个星期招到四个返城没工作的大龄女知青。 顾向暖趁星期天休息，去铺子里给四个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培训。 其实培训内容很简单，就是要脸皮厚，敢大声的开口吆喝。 十万本美女挂历虽然已经运走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也差点把印刷厂的仓库装满，印刷厂通知王大凤赶紧把挂历运走。 王大凤根据顾向暖的交代，把南京路的地址给了厂里，让他们再送一万册去铺子里。 万事俱备只等开业的日子，顾向暖和顾向阳姐弟俩和陈玉梅在二十九号的下午就跟学校请了假，他们要提前到南京路的铺子做准备。 他们三个到的时候，赵子文和王大凤正带着四个临时工把十个品种的挂历往墙上挂。 三个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帮忙，挂满了整面墙的美女挂历各有各的的美。 七九年的十二月三十日是七十年代的最后一个星期天，这一天对于顾向暖他们几个来说，也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因为今天是他们南京路的铺子开业的日子，也是他们第一次摆摊卖美女挂历的日子。 顾向暖他们一大早上就起来开始准备摆摊，三个长条桌在自家的大门口一字摆开。 顾向暖他们几个女同志把十个品种的挂历一样一样往长条桌子上搬，顾向阳和赵子文往墙上钉钉子，准备在上面挂挂历做样品方便顾客挑选。 他们还没准备好，就有不少人好奇的凑上前来看，可当他们看到是挂历上的各色时髦美女的时候就走不动道了。 第64章 花样百出的吆喝 在这个穿着打扮还比较保守的时代，满大街的男男女女穿着还是灰扑扑的。 美女挂历的横空出世，就像是冲破束缚的一道光，那些穿在挂历美女身上颜色艳丽时尚的时装，还有夸张的配饰，瞬间就抚慰了这个年代青年男女们那份寂寞而又不安分的心。 远远看到墙上挂的美女挂历，就有人上前打听挂历怎么卖？顾向暖听不太懂海市话也说不好。 于是她立刻安排四个海市女知青赶紧上岗。 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星期天的十里南京路让顾向暖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人头攒动，什么叫摩肩接踵，什么叫车水马龙！ 街上的人简直是海了海了的，可以说是南京路上满大街看到的全是人。 看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顾向暖知道机会来了！她有条不紊的安排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大男人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她自己则和老妈王大凤还有陈玉梅三个人负责收钱。四个来帮忙的知青负责给挂历补货连带给三个人打下手，还有就是回答顾客可能提出的问题。 “同志，这本挂历怎么买？” “五块五毛一本。” “同志，那本呢？” “五块五。” “最边上那本呢？” “都是五块五。” 人实在太多，声音小了听不见，说话只能靠吼。 哎呦，妈呀！累死我了！ 顾向暖忙用意念吩咐道：“茶五，茶五，人太多，帮我看着点。” “放心吧，宿主，有我看着绝对没有人跑单。” 随着问价钱的人越来越多，三个人一人背着个收钱的挎包全部进入到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这时就听到有人大声的在喊：“顾向阳，顾向阳，陈玉梅，陈玉梅。” “哎，谁呀？我在，谁在喊我，我在这里，在这里。”顾向阳和陈玉梅连忙举起手大声的回道 “是我，是我，我们来了！” “宋巧珍，蔡红英，钱圆圆，崔玉颖你们都来了呀！太好了！太感谢了！”陈玉梅开心的大声招呼道 顾向阳也开心的大声喊道：“猴子，大强，小军，豹子，这边，这边，你们全来了！” “大姐，玉梅姐，我的好兄弟猴子和大强他们几个也来了。” 原来是物理班和会计班来帮忙的同学这会都赶到了，两个班一共来了八个人，有四个男同学，四个女同学，真是及时雨啊！ 费了好大劲挤进来的钱圆圆忍不住吐槽道：“哎呀我的妈呀！向暖，玉梅，南京路上的人可真多呀，真没想到你们铺子门口会围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在买挂历的吧？” 顾向暖抽空招呼道：“圆圆、巧珍、红英、玉颖你们都来了！感谢，感谢。” “只是帮点小忙，谢啥？”宋巧珍不在意的摆摆手回道。 顾向暖忙得分身乏术，只得跟几个同学简单打了一声招呼表示感谢，就把他们交给顾向阳和陈玉梅来接待。 顾向阳也不跟他们客气，他让四个男同学接替他和赵子文的位置，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让四个女同学帮忙给收钱的人递货。 接着，他进了屋去了楼上一趟，下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两个军挎包，还有一个他自己组装的高音喇叭。 她伸手就把高音喇叭递给顾向暖，“大姐，给，你要的高音喇叭。姐，你让让去旁边喊，我跟子文哥接替你的位置收钱。” 顾向暖伸手接过喇叭就把位置让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高音喇叭，没发现问题就打开开关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卖挂历，卖美女挂历，全国独一份的美女挂历，别无分店的美女挂历，快来看，快来买呀！” 众人被顾向暖这独树一帜的叫卖声惊艳到了！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高亢的喇叭声不仅瞬间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力，还把熟悉她的众人也给惊呆了！ 愣了两秒后，大伙儿一边跟着喊，一边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这独特的吆喝声和招揽生意的方式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快看，那边围了一堆人。” “走，去看看是卖什么的？” “好像说的是卖的什么美女挂历。” “美女，我倒要看看有多美？走，二哥，咱过去瞧瞧热闹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样子吊儿郎当，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老三，你看可以，咱们来海市是有正事儿的，可不准再惹祸，知道吗？”说话的人个子很高，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目，是一脸的威严，一看就有上位者的气势。 “知道了！二哥，你可真唠叨。”说话的时候，他的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你个臭小子，还嫌弃上我了？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我这次不应该帮你，就该让你留在京市，让老爷子好好收拾你一顿，你才会老实。” “没，二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在。”他的话音未落就抬脚蹿出去老远。 “哎，我说你跑什么？真是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说话的男人和他身后的两个人赶紧跟上。 顾向暖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脸皮厚，也豁得出去，就听她清脆的吆喝声还在继续： “走过路过别错过，只花五块五，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哎！快来买，快来看；只花五块五，能把你喜欢的美女挂历带回家，五块五就能看到十二个美女，你说划算不划算。” “哟！二哥，你听，这女同志的吆喝声还挺特别的！”说这话的还是刚才那个小年轻。 “原来是卖挂历的，二哥，快看，挂历上真的全是美女，真的好漂亮呀！同志，给我拿那本笑的最好看的。” “对，就是这本。” 真是叫卖声不绝于耳，买挂历的人络绎不绝。 街上此起彼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预示着改革开放后南京路的繁荣景像。 就听又有个女同志说道：“你们看，那条红裙子真好看，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同志，给我就拿红裙子这一本。” 第65章 生意火爆 顾向暖一边卖挂历一边收钱，嘴脸还不忘吆喝：“哎……快来瞧快来看呀！，五块五的美女挂历虽然不是传家宝，但是家家户户少不了。” 有人拿着刚买到手的挂历在欣赏，“你还别说，五块五买本美女挂历还真不贵，我去年元旦节前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戏曲挂历还要六块钱一本，那纸的质量还没有这个挂历的纸好！。” “我也没觉得贵，我好喜欢那个模特儿身上穿的那条带喇叭的裤子，显得她的腰好细、腿好长呀！也不知道百货商店有没有的卖。 哎……同志，同志，帮我拿穿喇叭裤的那本。” “对，就是这本，谢谢！五块五对吧？同志，给你钱。” 有人冲顾向暖喊道：“哎……同志，拿喇叭的同志，麻烦给我拿中间那本，就是那个模特儿的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那本。” 中间的，高鼻梁大眼睛的模特？ “是这本吗？” “对，就是戴的耳环和项链好特别的这本。” “同志，帮我拿……” “同志……” 顾客的喊声此起彼伏，顾向暖的吆喝声也没间断。 海市的冬天是潮湿又阴冷，可星期天来南京路上逛的人却不少，好在天公作美，今天是个大晴天，明媚的阳光已经在天空中露出了笑脸。 可外滩那边刮过来的江风还是吹得人身上冷嗖嗖的，但也阻止不了海市人购物的热情。 一时之间，摊子上的十几个人全都忙碌起来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还不适应，不过很快就上手了。 大伙儿都不断重复着收钱拿挂历的动作，手冻得生疼，身上却还忙得直冒汗。 顾向暖的吆喝声也还在继续，她看大伙儿忙不过来。 于是她一边帮着收钱一边继续大声吆喝：“哎……快来看快来瞧哟！五块五的美女挂历家家户户少不了，美女挂历送朋友，送亲戚，送知己，送谁谁也忘不了你。 年轻人找媳妇，就以挂历上的美女做标准，保你一年一个，三年抱俩。” “哎……走过路过别错过，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只要五块五，你喜欢的美女就可以带回家……” 噗嗤，“哈哈哈……二哥，这女人可真逗，没想到做买卖还可以这样吆喝的。”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军大衣，大冷天还敞着怀神情吊儿郎当的小年轻。 就听到有人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买好了没有？买好就赶紧走。” “二哥，等等，我还想再听一会儿她吆喝，有趣，挺逗的。” 顾向暖心想，“老娘又不是耍猴的，逗个屁。” “赶紧的！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听语气，那个叫二哥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二哥，我不走，你们谈的事情我又不感兴趣，我觉得这里有意思，你们去，我留下来看热闹，还能看美女。” 就听到那个叫二哥的有些不耐烦的回道：“你当是看大戏耍猴呢，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形，跟一堆人凑什么热闹。” “二哥，我再看一会儿。” “卖个挂历有什么好看的，时间不早了！赶紧走，正事儿要紧……” “我就不走，你别拉我……” “我靠！什么人啊！这是瞧不起老娘摆摊呢，你才是耍猴的，你全家都是耍猴的！” 顾向暖收完钱抬眼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两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 兄弟俩长得有七分像，都是大高个，剑眉，鼻梁高挺，薄嘴唇，只是年轻一些的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脸上有些婴儿肥。 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张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有一股无情的禁欲气息，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好相与。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顾向暖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见，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影响自己的生意，只是继续更加大声的吆喝着。 顾向暖花样百出的吆喝声，吸引了越来越多逛街路过的行人来到摊子前看热闹。 他们的铺子正好又处在十字路口，所以四面八方来看热闹的人，顿时就把挂历摊子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一时之间，问价的、买挂历的、收钱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是络绎不绝，这个要一本，那个让拿两本，挂历就像是不要钱似的乎乎往外卖。 顾向暖他们五个负责收钱的人，收钱找钱的动作根本就停不下来。 大伙儿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火爆，美女挂历会这么受欢迎。 顾向暖虽说早有思想准备，但她也没有想到美女挂历会如此受欢迎，她此时是深切体会到了收钱收到手软的感觉，超爽！ 王大凤到底是年纪大了，她早就坚持不住了，“哎呦喂，我的个老娘唉！我的老腰哟！唉！真是老了！不比年轻的时候。” 顾向阳站的位置离王大凤最近，他听到自家老妈的哎呦声，忙问道：“老妈，您怎么啦？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站久了腰有些受不了，我说，这人咱就不见少呢？” “不见少才好呢”顾向阳回道。 顾向暖也听到了王大凤的唠叨，她抽空赶忙进屋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来休息。 “老妈，现在没刚开始那么忙了，您坐下歇一会儿。” 王大凤也不硬挺着，回道：“好！我歇歇，人老了还真不比你们年轻人，不服老还真不行，小暖，你安排大伙儿也换着歇一会儿。” 美女挂历能够这么火爆，顾向暖也总结了一下原因，无外乎这个年代的娱乐资源太匮乏，年轻人能够参加的文化娱乐活动太少，他们能够接触到这种时尚美女的机会也实在太少了。 顾向暖他们十几个人个个都忙得团团转，眼看快到中午饭点了，围在摊子前的人才渐渐少了，这会儿大伙儿一个个也都累得不轻。 顾向暖让大家趁现在人少赶紧轮流着喝口水坐下来休息，她也趁机要好好歇一歇。 她拿着高音喇叭不停歇的喊了一上午，这会儿也确实累得很，嗓子也喊哑了，这会儿嗓子正干的直冒烟。 回屋咕咚咕咚喝了满满一搪瓷杯温开水，她这才感觉嗓子好受多了，人也活过来了。 第66章 肖启林 顾向暖从屋里一走出来，就安排顾向阳和赵子文先带八个同学去附近的饭馆吃午饭，吃完回头再换剩下的人去吃。 听顾向暖这样安排，两个人也没有反对，毕竟下午肯定还有的忙，再说，忙了一上午，大伙儿的肚子这会儿确实也饿了。 于是两个人把装钱的挎包递给顾向暖让她收好，就带着八个同学去吃饭去了。 顾向阳带人刚走没一会儿，陈玉梅就来后面找她。 “向暖，前面有人找你。” “找我？谁呀？这会儿会有谁来找我？”顾向暖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人我没见过，是个小年轻，他只说找负责人谈笔买卖，我估计是想批发咱们的挂历卖。” “这样啊！你没跟他说我们对外的批发价？” “我说了，他说要的量很大，要跟负责人亲自谈合作。” “谈合作？这人倒是挺有些眼光，走，去看看他想怎么合作。”说罢，顾向暖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顾向暖跟着陈玉梅一起来到铺子门口，抬眼就看到那个样子有些吊儿郎当的小年轻。 顾向暖有些诧异，但还是十分礼貌的问道：“同志，没想到是你？” “你认识我？”小年轻有些诧异。 “自然认识，你就是那个笑得最大声的。” 听顾向暖这样说，小年轻有些尴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改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诚的解释道：“同志，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的吆喝声很特别，特有趣。” “我知道，听说你想跟我们合作？” 他挑了挑眉，样子十分不羁的回道：“怎么？不可以吗？” 顾向暖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是淡然一笑，十分礼貌的回道：“当然可以，同志，如果想合作，就请进屋里谈，里面请。” 见顾向暖态度恭敬，小年轻十分满意。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跟着顾向暖进了屋子。 两个人刚在凳子上坐下，陈玉梅动作麻利的给一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在了顾向暖的旁边。 顾向暖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对面的小年轻，见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开口问道：“同志，还没问您的贵姓？” “免贵姓肖，名字是两个字――启林”。那个同志，你呢？” “我姓顾，大名叫顾向暖。” “顾向暖，嗯！真是好名字……” 眼看话题扯远了，顾向暖轻轻咳了一声，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个肖启林同志，你也知道，我的美女挂历今年绝对是全国头一份，你打算用什么方式跟我们合作？” 肖启林十分认真的回道：“第一种是把挂历全国发行的版权卖给我，第二种是我们双方合作把你的美女挂历销往全国，你用挂历的版权入股，最后按照股份比例分红。” 销往全国？我的个乖乖，眼前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这个嘛？” 如果真能把自己的挂历销往全国，这个条件不可以说不诱人。但顾向暖也知道美女挂历就是一锤子买卖，今年是头一份，估计明年满大街都是卖美女挂历的。 顾向暖不免犹豫起来，说实在的入股分红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有自知之明，她十分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担心自己被骗，再说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能力追踪全国各地的销售情况。 她劝自己还是现实一点，海市的市场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呢！还是选择落袋为安比较妥当。 于是一脸认真的回道：“我选择第一种卖版权，但是海市的市场必须归我。” 肖启林十分诧异地问道：“顾同志，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想清楚了！”顾向暖还是一脸坚定的回道。 肖启林十分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第二种？很明显，你选第二种肯定赚得更多。” 忽然，他如梦初醒般的问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不信任我？” 顾向暖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事情不是明摆着，两个陌生人之间谈何信任？可也没必要说实话得罪眼前的人。 于是她忙笑着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肖同志，我跟你说实话，这个挂历生意是我们几个学生合作的。” 肖启林吃惊的问道：“你们都是大学的学生？” 顾向暖眼尖的发现，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丝崇拜。 “是的，我们都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今年刚上大二，目前都还在上课，课业比较重，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挂历有多好卖，要不，你多给点版权费，给我五十万，怎么样？” 肖启林没想到顾向暖会这么直接，一开口就要五十万的版权费。 他也不说顾向暖狮子口大开五十万要多了，也不跟顾向暖讨价还价。 他开始打太极，只是回道：“这个嘛！版权费好说，关键是现在离过年就只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货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这时，王大凤进来说道：“小暖，玉梅，出来一下，外面有好几个人要批发挂历。” “哎……来了！”陈玉梅忙起身就出去了。 要不说，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不缺聪明人，美女挂历只在南京路卖了一个上午，就有不少人发现了这里面蕴含的巨大商机。 顾向暖心想，王大凤女士真是及时雨，来的太是时候了！ 她也懒得跟肖启林多说废话耽误时间，开口直奔主题，“肖同志，你也看到了，我的挂历不愁卖。 你说货的问题，也很好解决，你只要一次把五十万的版权费付清，我就把打样的模板交给你，你在海市随便找个印刷厂就可以直接开机印刷，只要你钱到位，你想要多少，印刷厂就可以给你印多少。” “这个嘛，那个顾同志，五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我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要不这样，两个小时后我再来跟你谈合作的事情。” 这时的肖启林俨然是个十足的商人。 顾向暖站起身来回道：“行，一言为定，我就等你两个小时。” 送走肖启林，顾向暖就带人开始盘点店里的库存，做到心中有数。 第67章 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盘点不知道，一盘点还真吓了她一大跳，顾向暖是万万没想到，就上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美女挂历连零售加上批发卖了差不多有五千本。 刨去制作挂历的各项成本还有后期的各种费用，纯利润差不多应该有五千块，我的天，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妥妥的在抢钱嘛！ 没想到，这个年代卖美女挂历真的是暴利，自己随口说的五十万的版权费是不是要少了？ 还没等顾向暖多纠结，就听到陈玉梅在外面喊道：“向暖，快出来帮忙收钱，我要给顾客准备货。” “好的！来了。” 顾向暖一走出屋子，就看到顾向阳他们第一批出去吃饭的人正好也回来了，这会儿正七手八脚的帮着搬挂历。 送走几个来批发挂历的人，顾向暖和王大凤都累得不想动，虽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她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安排，就不打算出去吃饭了。 顾向暖走向正在忙着补货的顾向阳，说道：“老弟，你快去邮局给印刷厂打电话，让他们今天下午再送两万册挂历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打电话。” “老弟，先等一下。” “大姐，怎么啦？” “如果他们不愿意送，你就说这次送的两万册给他们结现款，提醒他们下午让会计跟送货车一起过来。” “可是大姐，当初不是说好了年前一起结账吗？” 顾向暖解释道：“我觉得咱们手里留太多现金不太安全。” 顾向阳觉得自家大姐说的有道理，明天上午他们都有课，今天晚上他们就都要赶回学校，等四个临时工一下班，晚上铺子里就剩下赵子文和自家老妈两个人，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于是说道：“姐，我明白。要不晚上就让老妈和子文哥都去住宾馆吧？” “住宾馆？不用那么夸张吧？” 顾向阳一脸的认真，“姐，一点都不夸张，咱们今天太扎眼了，我觉得人身安全要摆在第一位。” 顾向暖想想也是，今天确实是太扎眼了。她记得前世就有报道说，改革开放初期社会治安确实有点乱。 于是说道：“那你一会儿去上次咱们住过的那个宾馆开两个单间。” “好的，我现在就去。” 顾向暖又用意念问道：“茶五，在吗？” 脑海里出现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在，宿主，有什么事儿？” “你搜索一下，第一次严打是在八几年？” “好的！宿主，你等一下。” “第一次严打是从八三年八月开始，到八六年结束，一共历时三年，在这为期三年的严打期间，总计破获各种刑事案件160多万起，抓获各种犯罪分子177万多人，缴获各种枪支2万多把。”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没想到，犯罪分子居然会这么猖狂，也难怪要严打。” 她听完茶五的叙述，不免有些唏嘘。 “可不就是，严打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犯罪分子，净化社会环境，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这时，陈玉梅过来喊她一起去吃饭，“向暖，走，去吃饭去。” 顾向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大黑十说道：“给，玉梅姐，你带剩下的几个帮忙的同志赶紧去吃饭，我还有事情就不去了，别给我省钱，点两个带肉的炒菜，尽量吃饱点，下午肯定会更忙。” “好的！那你跟婶子想吃什么？我等一会儿一起带回来。” “我们两个都不挑食，随便带点回来就可以。” “行，我会看着安排的，那我们先走了！” 陈玉梅给顾向暖母女俩带饭回来的时候，摊子上又开始忙起来了。 顾向暖快速吃完饭刚走出屋子准备帮忙，她眼尖的看到肖启林已经过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那个二哥和另外两个男人。 四个人在帮忙维持秩序，自家便宜弟弟也回来了，他和赵子文正跟几个人是有说有笑的边干活边聊天，气氛十分的和谐。 顾向暖没想到就自己吃饭的这会儿功夫，他们之间竟然会这么熟了。 男人之间的友情居然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顾向暖心想，原来肖启林是找帮手去了，看样子是想走熟人路线，那今天的五十万想顺利拿到手，应该很有些难度。 顾向暖一从屋子里走出来，肖启林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大声的招呼道：“顾同志，我们来了。” 顾向暖笑着招呼道：“肖同志，你们来了！那，快屋里请。” 听到顾向暖的说话音，跟肖启林一起来的其他三个人齐齐抬头看向她。 顾向暖这会儿近距离看向三个人，发现那个叫二哥的男人是三个人中个子最高的，身高至少有个一米八往上，一米六二的顾向暖看他还需要仰着头。 这无形中给了顾向暖一种压迫感。 肖二哥头上带着雷锋帽，跟肖启林一样，身上也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也是不怕冷的大敞着怀，里面穿的是白衬衣青黑色的裤子，白衬衣外套了一件羊毛背心，样子拽拽的，很酷。 顾向暖发现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还有一双大长腿，总而言之身材板正，妥妥的模特儿身材。 他眼神锐利，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顾向暖看不透这个人。 跟他一起来的两个男同志个子也很高，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也同样是身姿挺拔。 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的棉大衣，身材魁梧，梳着寸头，每根头发都直楞着，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另一个人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大衣，身材消瘦，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很斯文有一股子书卷气，他看向顾向暖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 顾向暖可不会被他的笑容所欺骗，一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个笑面狐狸。 顾向暖微笑着看向肖启林问道：“肖同志，这三位同志是？” “哦！顾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哥，肖启木，另外两个哥哥是我二哥的战友，周志成，宋东泽。” “你们好！”顾向暖满脸带笑的问候道。 第68章 不对劲的肖启木 肖启林继续介绍道：“二哥，志成哥，东泽哥，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顾向暖同志，也是这个挂历铺子的负责人。” 三个人同时喊道：“顾同志，你好！” “好！大家都好！”顾向暖扯了扯嘴角回道。 顾向暖心想，原来都是兵哥哥，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你们好！请几位同志屋里坐。”顾向暖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不了！”肖启木回道。 “嗯？你什么意思？”顾向暖随口问道。 她都被整懵圈了，心想，不谈合作，你来这里干什么？ “二哥？你……”这时，肖启林也急眼了。 肖启木知道自己没表达清楚，让人家误会了。 于是忙解释道：“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你们这里太忙，人又多不方便，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哦！原来是这样啊！二哥，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变卦了呢，吓了我一跳。”肖启林小声埋怨道。 肖启木趁没人注意，瞪了自家蠢弟弟一眼。 顾向暖用意念问道：“茶五，这附近有没有环境比较安静，适合坐下来谈生意的地方？” 脑海里传来茶五那独特的小奶音，“有呀！宿主，你上次去过的那个东海咖啡馆环境就很不错。”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对哟，我怎么给忘记了，谢谢你啊，茶五。” “不用谢，宿主，你要加油哦！” “嗯，加油！” 于是顾向暖开口问道：“肖同志，你们都喝咖啡吗？” “咖啡？”四个人齐齐看向顾向暖，不明白她突然问他们喝不喝咖啡是个什么意思。 但肖启林还是回道：“我还行，去老莫喝过几次。” “老莫？”顾向暖没听明白老莫是哪里。 “哦！就是京市的老莫西餐厅。”肖启林解释道 他这一说，顾向暖就明白了眼前四个人的大概身份了。 因为这个老莫餐厅简直太有名了。 这个老莫餐厅的东西价格贵自不必多说，关键是因为老莫餐厅一直都不对普通人开放，它是京市政府接待各国政要的常备餐厅。 老莫餐厅提供的是原汁原味的莫斯科式服务，招聘的工作人员都是清一色的俄罗斯美女。 它最早的服务对象是苏联来我国支援的苏联专家，还有一些从苏联留学回国后的知识分子，以及与我国友好国家的领导人。 所以普通人哪怕你再有钱，也进不去。 老莫全称叫做莫斯科餐厅，去那里吃饭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也是这个年代大院子弟们彰显身份的地方。 顾向暖看向其他三个人，问道：“你们呢？喝咖啡可以不？” “我们不挑，喝茶，喝咖啡都行。”肖启木回道。 顾向暖心想，看这气势和做派，这几个人是大院子弟应该没跑了！ 本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原则，顾向暖打算跟肖启林他们几个交好，但她可没有想过去谄媚谁，如果处得来，就当成普通朋友来相处。 于是顾向暖跟陈玉梅和赵子文交代了几句，又跟自家弟弟和老妈招呼了一声，就带着四个人来到上次跟陆阿姨去的那个东海咖啡馆。 顾向暖选东海咖啡馆的主要原因是，它价格比较实惠，就算一杯咖啡要五毛一分钱，她也请得起。 东海咖啡馆座落在黄埔区的和平饭店后门的滇池路上，是一栋欧式建筑风格的红砖临街一层洋房。 一行人推开门步入咖啡馆，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浓咖啡香。 而顾向暖再次被店内复古的装修风格所吸引，那复古的花窗玻璃、欧式风格的老家具、桌子上摆放的老式留声机，墙上的雕花壁炉，还有墙上悬挂的老照片，房顶上悬挂的老式吊灯，处处弥漫着民国时期的浪漫和优雅。 让顾向暖有着仿佛穿越回到三四十年代十里洋场的错觉。 在这个年代喜欢喝咖啡的人并不多，愿意花五毛钱喝一杯咖啡的人就更不多了，所以店里的环境很安静，偌大的店堂里只坐了几桌人。 顾向暖正要去吧台点单。 这时，肖启木突然开口吩咐道：“小弟，你先带顾同志找位置坐下，我们来负责点餐。哦！对了，顾同志，除了咖啡，还需要来点其他的吗？” 顾向暖忙回道：“不用，不用，我才刚刚吃过午饭。” “不用跟我客气。” “我真没客气。对了，你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这里的红烩牛肉、炸猪排、葡萄鸡、还有罗宋汤都很不错，你们可以试试。” “谢谢推荐，我会看着点的。”肖启木态度温和的回道 肖启林看着肖启木微微翘起的嘴角，一脸惊悚的看向自家二哥，他家二哥太不对劲了！ 肖启木的两个战友也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 “二哥，你……” 本来肖启林是想说，二哥，你怎么啦？咋这么奇怪？ “快去，找个靠窗户的位置。” 可还没等肖启林把话说完，就被肖启木开口给打断了。 几个人刚在靠近窗户边的一个桌子上坐下，服务员就端来了五杯咖啡，跟在服务员身后的肖启木手里还给顾向暖端来一杯冰淇淋球。 正在顾向暖诧异间，就见肖启木把冰淇淋放在她眼前，然后直接坐在了她右手边的椅子上。 他一边动作优雅的给自己的咖啡里倒牛奶，一边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我听服务员说女同志都喜欢吃冰淇淋，所以就做主帮你点了一份。” 顾向暖诧异的看向他，就见肖启木嘴角微微勾起，白衬衣的两个袖口被他随意挽起，露出小半截肌肉线条完美的手臂。 左手腕间戴着一块名贵的手表，右手端起咖啡杯的动作，让他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听他这样说，坐在他旁边的肖启林和他的两个战友更是一脸惊恐的看向他，就像是突然看到鬼一样的感觉。 对他的态度，顾向暖也是十分诧异，这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肖二哥吗？他这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点吧？ 但人家毕竟是好意，顾向暖还能说什么，她只能说道“谢谢你肖同志，我很喜欢吃冰激凌。” 第69章 是这样啊! “我是听你弟弟说你夏天特别喜欢吃冰棍，所以，我想冰激凌你应该也会喜欢的。”肖启木微笑着解释道 “啊！是这样啊！”顾向暖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自家便宜弟弟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 肖启林也傻眼了！他强烈的感觉到自家二哥今天不正常，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肖启木无视自家弟弟和战友诧异的眼神，微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顾同志，你快尝尝看。” 肖启木的态度让顾向暖有些莫名，她不知道这个肖启木突然发什么神经，他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殷勤，难道是想用吃人嘴软这一招对付自己，等一会儿想趁机压价？ 顾向暖感到不对劲，是太不对劲了！ 不是顾向暖以小人之心，实在是这个肖启木今天的行为有些太诡异了，第一次她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但肖启木给她的第一感觉并不好。 这个人前后两次的态度变化实在是太大，让顾向暖不得不防。 她不动声色的舀了一勺冰激凌送进嘴里。 肖启木语气温柔的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顾向暖诚实的回道：“嗯，味道很不错，是香草味的冰激凌。” “顾同志，你再喝一口咖啡试试？”肖启木眼带笑意的望着顾向暖建议道。 那小眼神都快要拉丝了，顾向暖又不是不懂风情的小菜鸟，此时自然感觉到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顾向暖对上肖启木的眼睛，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发现他也是长着一双跟肖启林一样的桃花眼。 顾向暖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可能是他平时总板着一张脸的缘故，所以他的眼睛直接就被人给忽视了！ 不过，顾向暖很快就回过神来，我的妈呀！这眼神，这气氛也太诡异了。 顾向暖你要淡定，对，淡定！ 哼，跟老娘在这玩儿美男计，肖启木，你丫的还嫩了点！ 虽然顾向暖就这一会儿功夫七想八想的想了很多，对四个人拉起了警报，但此时她的脸上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还是十分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又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到嘴里，吃到嘴里的冰淇淋慢慢融化，甜甜的香草味冰淇淋，它中和了咖啡本身的微涩微苦的口感，给人一种更加美妙的体验感。 有人说美食能够影响人的心情，令人愉悦，果然，美味令顾向暖的心情好了不少。 冰淇淋确实好吃，但顾向暖还是受不了肖启木看自己的眼神。 于是十分客气的开口说道：“多谢招待。” “呵呵……”听到顾向暖说这话，肖启木放下咖啡杯突然就笑了起来，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声。 顾向暖看着他那张冷漠、疏离、英俊的脸庞上往上翘的嘴角，有些莫名其妙。 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这人笑起来还真他妈的挺帅的，有些让人移不开眼，哎呦喂！真是妖孽。 真是男颜祸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顾向暖你要淡定，淡定，可不能中了对方的美男计。 总而言之，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个时候，服务员把他们点的炸猪排，葡萄鸡和罗宋汤，还有三明治等东西都送过来了。 就听到戴眼镜的宋东泽开口招呼道：“来，老肖，先吃东西，咱们等会儿再聊。” 男同志吃饭很快，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东西就都被他们消灭掉了。 肖启木喊来服务员又给一人续了一杯咖啡。 顾向暖心想，整了那么多花样，这会儿该步入正题了吧！ 果然，就听到肖启木轻咳一声，说道：“那个，顾同志，我听启林说你要价五十万才肯出售十本挂历的版权？” 顾向暖心想，总算是来了！ 于是回道：“是的！五十万十本挂历全国发行的版权，一本才五万块钱，我想，我的要价并不高。” “确实不是很高，不过五十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肖同志，你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直接说，麻烦不要绕弯子。” 肖启木心想，我是想直接说，可我开不了那个口。 这时，宋东泽满脸带笑的接话道：“那个顾同志，实话跟你说，我们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顾向暖心想果然如此，于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沉着脸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想空手套白狼？准备把我顾向暖当冤大头？”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顾同志，你误会了。”肖启林忙站起身来解释道 “你说，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顾向暖没好气的怼道。 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周志成突然开口数落道：“你们可真让人着急，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相信顾同志肯定能够理解的。” 接着他笑眯眯的说道：“那个顾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应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三个都是军人，不，确切地说，我们三个都是因伤退伍的军人，这次来海市，就是想找个好项目，带着受伤退伍的战友们做点事情。” “因伤退伍？”顾向暖上下左右来回看了三个人好几眼。 心想，我怎么没看出来？ 于是问道：“那为什么会找上我？” 肖启木诚实的回道：“这不是看你们的美女挂历生意不错，又是全国独一份。” 说完，他偷偷瞄了顾向暖一眼，看她没发飙，就继续说道：“我问了你弟弟，他说你们只在海市一个地方有销售。 全国那么大的市场，光在海市一个地方卖，我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你们有好项目，我们全国各地都有战友，又有销售渠道，所以，我们合作最合适。” 这时，脑海里传出茶五糯糯的小奶音：“宿主，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三个都是战斗英雄，虽然三个人不在同一个部队，但他们都是今年二月在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受伤的。 这个叫肖启木的，伤的是右肩胛骨，右臂用不上力可以说是废了；那个叫周志成的伤的是左膝盖骨子弹片压迫了腿神经，所以弹片还留在了腿里没取出来； 那个最瘦的宋东泽是弹片伤了肺部，肺部疾病将会伴随着他的一生。” 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叹息声。 第70章 达成合作 听了茶五的叙说，顾向暖心想，怪不得宋东泽会那么瘦，气色会那么差，原来是伤了肺。 说不动容是假的！她顾向暖虽然生于和平年代，但她也有英雄情结，爱国情怀。 看顾向暖一直默不作声。 肖启林突然伸手扒开肖启木的衬衣领口说道：“顾同志，我们说的是真的，你看我二哥伤的是右肩胛骨，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能拿枪了。” 顾向暖抬眼看过去，肖启木的右肩胛骨上有个酒杯大的粉红色的凹陷，是枪伤应该不会错。 顿时她的心就揪了起来，这伤口稍微偏一点就真的没命了，肖启木这次是真的死里逃生。 肖启林继续说道：“志成哥是被炮弹炸伤了膝盖骨，小腿骨头里还有弹片，东泽哥是……” 顾向暖突然出声打断道：“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说的，说说你们的具体打算。” 肖启林愣了一下，四个人相互对望一眼，他们没想到，顾向暖会这么容易松口。 肖启木最先反应过来，他说道：“顾向暖同志，你只需要用挂历的版权入股，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们人多也有门路，销售和印刷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们了。” 顾向暖一脸认真的看着肖启木问道：“入股可以，那我的占股比例怎么算？” 这下，肖启木犹豫了，一副很难决断的样子。 顾向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最后他十分诚恳的，用打商量的口吻问道：“那个，顾同志，你占股三分之一可以不？” 可还不等顾向暖回答，他解释道：“顾同志，你不知道，我们有很多受伤退伍的战友都失去了劳动能力，我们做这个就是想补贴一下他们，还有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他们的家人也……” 还不等肖启木说完，顾向暖开口出声打断，“好了！你不用说了，既然是为了受伤退伍的英雄，我顾向暖也不是冷血冷心之人，既然知道了多少也要出把力，那我就只占股十分之一吧！” “什么？你真的只要十分之一？”肖启木吃惊的问道。 其他三个人也吃惊的看向顾向暖。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顾向暖挑了挑眉问道。 “没有，没有，没问题。”四个人齐齐回道。 肖启林问道：“顾同志，你真的相信我们？” 此时四个人看向顾向暖的眼神很明显跟刚才不一样，里面有欣赏，也有钦佩。 顾向暖反问道：“我为什么不信？你二哥身上的枪伤应该不是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们没有骗你。”肖启林高声回道 “所以呢？” 四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没说话。 顾向暖想了一下又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美女挂历的生意可以说是一锤子的买卖，明年肯定会有人跟着做。今年既然你们有人有门路，又有销售渠道，那咱们今年就大干一场。” “怎么个大干法？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时间上来得及吗？”肖启木好奇的问道。 “如果事情运作的好，肯定是来得及的。” “你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手里还有美女泳装照，估计应该最少可以出三本挂历。” “泳装美女？那你们这次为什么没有一起印刷？是不是……” “没，绝对没有，我可以保证张张照片绝对都是阳光健康的，就是模特儿们穿的都是泳装，这不今年刚刚才改革开放，我不是担心有人会使绊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泳装美女挂历绝对比时装美女挂历好卖，如果你们上面有说得上话的人，咱们就可以大批量的印刷售卖。” 听顾向暖这样说，肖启木看了一眼周志成和宋东泽。 看两个人点头，他说道：“行，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我们来办，大不了分一部分利润出去。顾向暖，我们现在就把协议签了吧。” 此时，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顾同志已经换成了现在的顾向暖。 肖启木说完，他拿出了自己的退伍证递给顾向暖。 周志成和宋东泽也把各自的退伍证递给顾向暖。 顾向暖也不客气，接过三个人的退伍证就开始动手写合作协议。 一个简单的合作协议就几十个字，写起来很快。 顾向暖仔细的看了一下三个人的退伍证，原来肖启木参军的部队隶属于55军，周志成和宋东泽分别隶属于13军和41军。 这时，她的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在自卫反击战中，55军参加了着名的谅山战役和同登战役；13军参加的是着名的柑塘歼灭战，41军担任的是攻歼高平地的作战任务。宿主，他们三个是真正活着的战斗英雄。” 听了茶五的话，顾向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英雄这两个字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 顾向暖心想，自己不是什么圣母，但是既然能够遇到活着的英雄，说明有缘。 现在英雄有困难，那就出把力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吧！免得将来留下什么遗憾。 她稳了稳心神问道：“你们是统一在一个印刷厂一起印刷，还是分开在当地的城市印刷？” 肖启木心情愉悦的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回道：“我建议就直接在我谈好的那个印刷厂印制，他们的设备比较新，印刷技术也比较先进。 而且这样也省时间，都不需要重新打样，拿上模板就可以直接印刷，再走铁路运往各地，这样比较快，时间上也来得及，就是你们肯定要先给印刷厂预付一部分定金。” 肖启木回道：“行，就这样，定金的事情我找人来搞定。” “肖启木，合作协议是一式两份，你们先把字签了，咱们就走。” 说完，顾向暖就把自己起草的两份合作协议和钢笔伸手递给肖启木，然后站起身来。 肖启木接过协议连看都没看，就拿起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顺手又把合作协议递给坐在他右手边的宋东泽。 “那个，顾向暖。”肖启木跟着站起身来喊道。 第71章 相处融洽 “什么事儿？你说。”顾向暖回答的十分自然。 “你说的那个泳装照的底片现在能给我吗，我等下就去找人办这件事情。” “可以，没问题，不过，底片我没带在手里，等下得回家里去拿。” “顾向暖，你家住在哪里？” “就住在复旦大学那边，离南京路这边有些远，回去得转几趟公交车。” “不用坐公交车，车的事情我来安排，你拿上协议，咱们现在就走吧！” 顾向暖没发现，这会儿她跟肖启木说话是有商有量的，两个人就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相处融洽，说话随意，气氛也是见鬼的和谐。 五个人回到南京路铺子的时候，自家挂历摊子上正忙得热火朝天，看那架势比上午还要忙。 大伙儿基本上都已经上手了，虽然忙，但是不乱。 肖启木让周志成他们三个留下来帮忙维持秩序，他跟顾向暖打了一声招呼就一个人转身走了。 顾向暖送走一个来批发挂历的客户，回过头就看到肖启木在摊子上帮忙，她吃惊的问道：“肖启木，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找的车呢？” 肖启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回道：“再等八分钟车就到了。” “好！我让我弟弟回去拿底片。” “怎么？你不一起回去？”肖启木看着她问道。 “不了，底片一直都是他负责收起来的，再说，这会儿摊子上太忙，我也走不开。” 顾向暖说完，转身就去找自家弟弟去了。 留下肖启木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 他看着顾向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站在那里发呆了老半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周志成喊道：“老肖，还愣着干啥？车来了！” 就听到肖启木回了一声:“知道了！” 顾向暖听到喊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街对面停了一辆半旧的吉普车，估计应该是部队淘汰下来的。 顾向暖就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肖启木他们四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因为，在这个年代县级以上领导能够有一辆上级单位淘汰下来的旧吉普车使用，那待遇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所以能够坐上小车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而吉普车基本上是这个年代部队领导的标配。 你也可别小瞧了这一辆半旧的吉普车，不是县处级的领导干部或者部队营级以上领导根本就没有机会使用它。 这会儿又有客户来批发挂历。 顾向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来批发挂历的客户，总之，大伙儿一直都在忙。 她都不知道自家弟弟和肖启木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实在是太忙了，下午上门来批发挂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这会儿不由得十分庆幸当初因为嫌麻烦定的是五千本以上起步批发的决定。” 顾向阳跟肖启木他们回家去拿底片后就一直没回来了。 顾向暖他们一群人像打仗似的忙了一下午，铺子里库存的挂历已经不多了，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太阳差不多快落山了。 顾向暖估摸着这个时候印刷厂送货的车差不多也该到了，加上明天星期一他们上午还要回学校上课，所以今天天黑前同学们都要赶回学校。 于是她对陈玉梅说道：“玉梅姐，时间不早了，安排大伙儿收摊吧！” “好的！我这就安排。对了，向暖，同学们一会儿回去肯定赶不上学校的饭点，你看这晚饭怎么安排？” “都这个点了，今天晚上只能凑合了。要不这样，一会儿你安排人去趟国营饭店，买一些方便回去路上吃的肉包子，或者馒头和烧饼给大伙垫垫肚子，记得多买一些。” “好的！” “等等，如果有烧鸡、卤肉什么的也买一些，记得把四个知青的也带上。” “好的！我会看着安排的。” “玉梅姐，你一会儿悄悄跟圆圆和猴子他们说一声，就说今天辛苦大家了，晚饭就只能凑合凑合了，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再请今天来帮忙的同学去国营饭店好好搓一顿。” “行，听你的！我明天中午抽空提前去国营饭店先把菜定好，下午人少，咱们下午去吃。” “玉梅姐，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啥？又不是白干，你不是还给我开工资了吗？再说，咱姐妹，说这话干啥？” 顾向暖就喜欢陈玉梅这个爽利劲，人也活得通透。 大伙儿正忙着收摊子的时候，印刷厂送挂历的车总算是到了，跟车来的还有印刷厂的钱会计，顾向暖知道钱会计是跟车来收货款的。 于是顾向暖立马安排赵子文和陈玉梅带人搬挂历，她跟王大凤负责数钱，因为要跟钱会计结这批两万册挂历的货款。 人多，干起活来也快，一群人又是好一通忙活，等车上的货搬完确定是两万册没错，这边顾向暖就把四万块钱的货款跟钱会计结清了，这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了。 陈玉梅把买回来的晚饭一份一份用油纸包好发给大伙儿。 顾向暖跟王大凤和赵子文简单说了顾向阳已经给两个人在酒店预订了房间的事情，就把酒店的钥匙给了两个人。 对于安排两个人住酒店的事儿，王大凤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姐弟俩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一点。 赵子文嘴里虽说太浪费了，但还是十分高兴的接受了姐弟俩的一片好意。 顾向暖又说道：“子文，我妈岁数大了不能太操劳，只能辛苦你了！如果忙不过来，就再招几个人。”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婶子的，你们只管安心上课，铺子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顾向暖又跟两个人交代了几句话，就和陈玉梅就跟来帮忙的八个同学，搭上印刷厂的顺风车一起回了复旦大学。 就这样顾向暖他们平时在学校里忙着学习，周末就去铺子里帮忙。 肖启木他们四个自从上次拿走了底片和模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在南京路的铺子出现过，顾向暖也没有渠道知道他们的消息。 对此，顾向暖他们几个都没有多在意，主要是顾向暖他们实在是太忙了！ 第72章 再见肖启木 就是不知道其他城市的美女挂历生意怎么样，顾向暖想应该都不错吧！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到学校开始期末考试的时候，顾向暖他们的十万本挂历就销售一空，顾向暖知道自己当初的预估还是有些太保守了！ 顾向暖让顾向阳抽空估算了一下今年十万本挂历最后的纯利润，没想到竟然高达二十四万五千六百块。 顾向暖除了工资外，还给了陈玉梅夫妻俩四万块钱的分红，又跟自家弟弟两个人去了一趟银行，把二十万分成两个户头存了。 学校放寒假的时候海市已经很冷了，而且还经常下雨，湿冷又潮湿的天气让人感觉都冷到骨子里了。 晚上睡觉被窝里塞汤婆子都不管用，欢欢和乐乐的小手小脚丫还是生了冻疮，顾向暖自己的小手指也肿得像胡萝卜。 于是顾向暖吃完早饭就去了陈玉梅家，一见面她就说道：“玉梅姐，子文，我准备跟一家人这两天就动身去花城，你们有什么打算？” 陈玉梅一边给顾向暖拿零嘴，一边说道：“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子文哥，帮忙去泡两杯普洱，向暖喜欢喝普洱。来，向暖先坐下，尝尝老家那边前两天刚邮寄过来的鲜花饼。” 顾向暖也不跟她客气，拿起一块鲜花饼就咬了一口，满口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味道甜而不腻，可比她前世在网上买的好吃多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甜而不腻，玫瑰花香也浓。” “你再尝尝这个酸角糕。” “玉梅姐，你别管我，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接着陈玉梅就开始吐槽起来海市的天气，“早点去花城也好，海市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还又湿又冷连我都有些不习惯，你看我的手都冻了，每天晚上睡觉痒的都钻心。” 顾向暖也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说道：“我的比你还严重，我的脚也冻了。” 陈玉梅咬了一口酸角糕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两个皮猴子现在可老实了，他们都是在南边出生的，哪里受得了这么冷的天气，现在大白天两个人都不肯离开被窝。” 顾向暖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他们比我说的还要夸张，更过分的是就连吃饭两个人都不肯离开被窝，把我老妈给气的！” “真的？现在他们人呢？” “两个皮猴子都还窝在被窝里呢！” “哈哈……海市确实是太冷。行，玉梅姐，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会儿回家，我就让顾向阳赶紧去买近期的火车票。” 赵子文放下茶杯，忙开口说道：“不用，你们喝茶聊天，一会儿正好我还要去铺子里检查一下门窗，顺便就把车票买回来了。” “那，我还是要回家拿介绍信。” “不用，我在车站里有熟人。” 从陈玉梅家回家后，趁着手脚不冷，顾向暖开始收拾两个孩子和自己的衣服行李。 带着两个外孙女在自己房间烤火的王大凤听到动静问道：“小暖，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妈，我在收拾行李，咱们这两天就准备动身。” “好，早点去也好！海市太冷了，我觉得比东江还冷。哎呦，乐乐，你个小调皮，花生壳不能丢进碳盆里，你看这烟多呛人。” 这时，就听到下面有动静，就听到铁门哐当一声，下面的院子门被人大力推开。 顾向暖知道是自家弟弟回来了。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顾向阳的喊声：“妈，大姐，你们快下来，看看谁来了？” 顾向暖心想，除了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天寒地冻的会有谁来家里。 “大姐，老妈，快下来。” “干啥？我正忙着呢！”顾向暖回道。 这边王大凤也回道：“来了，来了！来，欢欢乐乐跟家家下楼去看看。” “大姐，家里来客人了，是肖二哥来了！” 顾向暖心想，肖二哥，是谁呀！ 哦！对了！肖二哥，就是肖启木，应该是送钱来了。 顾向暖下楼一看，还真是肖启木，他身上还是穿的那件绿色的军大衣。 果然，他是专门来送钱的。 他这人心还挺细，除了递给顾向暖一张工商银行二十五万的存单，还有六千三百块钱的现金，而且还专门给王大凤和两个孩子带了礼物。 看顾向暖收下存单和钱，肖启木拿出账本递给姐弟俩，顾向暖没有接，说道：“如果我不相信你们，就不会跟你们合作了。” 顾向暖不看，顾向阳也不看，肖启木也就不勉强。 他看欢欢和乐乐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自己，就伸手抱起最小的乐乐，小家伙也不认生，不哭不闹，就是不错眼的看着他。 肖启木看两个小家伙儿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十分的可爱，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喜爱之情。 逗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儿，又跟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肖启木拿起军大衣就起身告辞。 王大凤忙站起身热情的邀请道：“小木，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在婶子家吃了饭再走吧！” “小木？”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肖启木笑着回道：“不了，婶子，我下次来一定吃，马上快过年了，有好多战友家里等着钱办年货。” 王大凤十分亲热的说道：“既然这样，婶子就不留你了！下次来海市，一定记得来家吃饭，外面太冷，欢欢乐乐还太小，我就不送你了！” “好的婶子，下次来海市，一定来尝尝您的手艺，您快进屋去。” 因为不是很熟，顾向暖也没有开口挽留。 姐弟俩把肖启木送出院子，顾向暖正要说慢走，谁知肖启木突然说道：“顾向暖同志，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请教你。” “啊！你说。” 肖启木不做声，只是看向站在姐姐身边的顾向阳。 顾向阳瞬间秒懂，肖二哥这是嫌自己碍事儿呢！ 于是说道：“那个，大姐，你送送肖二哥，外面好冷，我先回屋了。” 可还不等顾向暖回答，他就把自己身上穿的棉大衣脱下来递给顾向暖，接着就快速蹿进了屋子。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出于礼貌顾向暖只能送了。 第73章 革命伴侣? 谁知，肖启木也不说话，抬起大长腿就在前面走，顾向暖只得缩着脖子在后面跟着。 就在顾向暖纳闷这人咋不说话的时候，肖启木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顾向暖，把顾向暖看得莫名其妙。 就听他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顾向暖同志，我们俩组成革命伴侣吧！” “啊！革命伴侣？这，这……” 顾向暖着实被肖启木的话给雷到了！ 也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这话从何说起，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顾向暖同志，我是认真的！”肖启木严肃的俊脸上透着认真。 顾向暖发现对面的男人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他的呼吸很明显有些急促，似乎昭示着他此时有些紧张的内心。 见顾向暖半天没有回应，肖启木又问道：“喂……顾向暖，同意不同意痛快给句话。” 顾向暖很快就恢复到常态，好奇的问道：“可是，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是家里催得急，我也有想结婚的想法。”肖启木说话很光棍，但同样也很扎心。 听他这样说，顾向暖心里没来由的很有些不得劲。 但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情得罪这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儿。 于是问道：“你想结婚？肖启木，以你的条件，应该有大把的女人想嫁给你吧？可为什么是我？你别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我不信。” “不为什么？顾向暖，我想跟你组成革命家庭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咱俩肯定合适？” 肖启木说话始终很光棍，但如果仔细看他的面部表情，就会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只是顾向暖没发现。 “合适，呵呵……意思就是凑合了！”顾向暖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她没来由的有些不高兴。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或者是爱，人家只是觉得自己合适跟他结婚，没有其他。” 这家伙说话真它娘的太扎心了，老娘好歹也是条正盘靓的大美女，可以说是有颜又有钱，什么时候沦落到只是合适结婚这个地步。 顾向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吐槽声：“宿主，你别生气，这个肖启木也太不会说话了，试问有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因为合适而结婚。” 不知道怎么的，顾向暖此时的心情很是不爽。 于是想都不带想的回道：“只是合适……肖启木，你这话说的也太扎心了！再说，毕竟我们两个根本就不熟，你了解我吗？就说我跟你合适。” 肖启木还没有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回道：“不熟没关系，相处相处慢慢就熟了！顾向暖，我知道你离异带着两个孩子，现在跟母亲和弟弟一起生活，你们姐弟俩都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复旦大学的大学生，我还知道你毕业后还是会回到东江市工作。” “肖启木，你居然调查我？”顾向暖瞪着眼睛大声吼道，这会儿她是真的很生气。 “不算调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初步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顾向暖有些无语了！ 可还不等顾向暖开口怼他，就听肖启木又说道：“顾向暖，你先别急，我也把我的基本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他给顾向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顾向暖同志，本人名叫肖启木，今年虚岁二十八岁，学历没你高，只是高中学历，身体上除了右肩胛骨上的枪伤，绝对健康，本人没有任何不良嗜好，17岁参军，军龄十年，因伤退伍，目前伤口已经痊愈，在家等待组织分配。” 在顾向暖的一脸懵逼中，肖启木继续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 “我家目前住在京都军区大院，家庭成员很简单，祖父、父母都是军人，家里一共有兄弟三人，我排行老二，大哥已经结婚分家单过，大哥大嫂也都是军人。” “最小的弟弟肖启林你上次已经见过，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没进部队的人，你别看他平时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但人其实很好。” 顾向暖心想，原来是军人世家，自己果然没看错，肖启木的家庭背景果然不一般。 看顾向暖始终不说话。 肖启木继续解释道：“顾向暖，今天来找你跟你说的这些话，我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不是一时冲动，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原谅。” 顾向暖又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这人还算有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脑海里的茶五声音又响起：“宿主，说实在的肖启木无论家世和他的相貌、人品，以及个人的能力，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茶五，怎么你也这样说？可是我们两个人相互之间根本就不太了解，如果真的因为合适而结婚，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盲婚哑嫁。” 心想，虽说自己不讨厌他，对他的个人印象还不错，但如果真的因为合适而跟肖启木结婚，顾向暖对于今后的婚姻生活真的没有一点信心。 正在犹豫间，脑海里又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答应吧！肖启木人长的帅、家世和人品也好，而且他在因伤退伍前已经是副团长了，相信将来的工作肯定也不会差，是目前最适合跟你结婚的人。” “茶五，连你也认为我跟他合适？” “嗯呐，宿主，恋爱和结婚是不一样的，你可以跟一个不合适的人谈恋爱，但你一定要跟一个合适结婚的人结婚才会幸福，而肖启木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你的结婚对象。” “茶五，我知道肖启木的条件很好，可是我离过婚，还带着欢欢和乐乐，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公平？” 顾向暖没来由的对自己突然就不自信了。 “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也不要贬低你自己，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茶五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茶五，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宿主，对自己要有信心，不要妄自菲薄自己。” 第74章 肖启木的诚意 “话又说回来了！宿主，你怎么知道肖启木会介意你离过婚？会介意你有欢欢和乐乐两个小可爱？这些事情你根本就没有隐瞒，再说，他刚才已经说了，他调查过你了，他已经是成年人，知道什么人适合跟自己过一辈子。” “可是？” “宿主，别可是了，爱情这种东西，有也好，没有也没有关系，俗话说，天气说变就变，感情说散就散，谁又能陪伴谁到永远？谁又能保证把谁永远放在心上？ 话又说回来了！嫁给一个爱你的人，总比嫁给一个你爱他，还不知道他爱不爱你的人强太多了。” “茶五，你怎么知道他是爱我的？”顾向暖不知道茶五从哪里看出来的。 茶五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回道：“凭直觉，再加上分析，只是他嘴笨不善于表达。” “有这回事儿？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宿主，你仔细看看他的耳朵。” 顾向暖抬眼看过去，发现肖启木的耳朵像冻了一样，红得快滴血。 “茶五，他这是因为紧张害羞，还是因为天太冷给冻的？” 茶五回道：“我觉得应该是紧张吧！宿主，相信我，看他的样子是对你动心了，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再说，接受一段新感情，你又不会损失什么，试试你又不吃亏！” “真的要试试？”顾向暖有点怂。 茶五诱惑道：“怕啥？试试呗！万一真的合适呢。” “可万一不合适呢？” “如果不合适，你又没有什么损失，就当是谈了一次恋爱好了。” 顾向暖很快就被茶五给洗脑了，她有些可耻的心动，怎么办？ 再说，她确实也没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单着，碰到合适的人，再把自己嫁出去，这个想法也的确很不错。 说实在的，肖启木各方面的条件的确很不错，完全满足了自己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那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但顾向暖还是心里没底，于是问道：“茶五，只见过两面就谈婚论嫁，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快什么？在这个年代有大把的人见一面就结婚，何况你们俩是自己相互看对眼的，这算是自由恋爱。” 此时的茶五，俨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婚恋专家。 “宿主，你听我的！婚姻就是柴米油盐，不是风花雪月，是需要两个人长期磨合的，你们可以先结婚后恋爱，再说了！你要的爱情也可以慢慢培养的，这样才更加浪漫。” 顾向暖回道：“两个人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这样也算浪漫？真不明白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 茶五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向暖的话，于是装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它岔开话题说道：“宿主，你这辈子肯定不缺钱花，如果再有肖启木家里的权力帮助，你的未来那才是妥妥的人生大赢家。”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 看顾向暖已经开始松口，茶五决定再接再厉，“宿主，爱情是什么？不过是人生中的点缀。人活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就两万多天，那就要活得肆意、活得轻松自在最重要。” “是啊！人这一辈子活得轻松肆意最重要。茶五，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顾向暖的想法渐渐开始松动。 “当然了，为了更好的服务宿主，我每天都有学习的！”茶五傲娇的回道。 肖启木见顾向暖傻呆呆的愣在那里发呆不说话，有些着急。 他伸出手在顾向暖的眼前晃了晃，“喂……顾向暖，顾向暖，我是真的想跟你携手共度一生，同意不同意你好歹给句话呀！” 顾向暖回过神来，他发现肖启木的耳朵更红了，都有些发紫了，估计这会儿应该是冻的！ 于是回道：“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相互之间的性格根本就不了解。” “我们可以结婚之后再了解，顾向暖，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娶你回家，我知道，我这是对你动心了。”肖启木急切的大声回道，那气势如虹的样子就像是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这个时候的肖启木也想明白了，觉得自己作为军人，对待感情不能再扭扭捏捏了，必须勇往直前大声表达，否则就没机会说了。 顾向暖听他真的跟自己表白了，也是吃了一惊，同时也很意外。 心想，给肖启木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既然已经决定试试，顾向暖也不矫情，她微笑着伸出手来说道：“肖启木同志，那咱们就试着相处相处吧！” 肖启木的心弦不由一震，心底不由得涌起无限的欣喜，他激动万分的问道：“顾向暖，你这是答应了？” “嗯，我们可以先相处一段时间试试。” “只是试试吗？顾向暖同志，你想对我耍流氓吗？” “耍流氓？肖启木，你这话从何说起？”顾向暖真被他给整懵逼了。 肖启木是一脸的认真，“伟人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这是什么跟什么？顾向暖都无语了！ 于是解释道：“肖启木同志，我们俩只见过两次面，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了解，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难道不想多了解了解我吗？” “我已经了解过了！” “那只是表面，再说，我也不了解你。” “你想怎么了解？你说，我回答。” 顾向暖是真无语了！ 肖启木像是突然明白似的！说道：“顾向暖，你是不是担心跟我家人相处不来？这点你放心，我的家人很好相处的。而且，既然你答应跟我处对象，我回去就申请去东江市工作，所以我们结婚后是跟家里分开单独生活的。” “你也不用担心欢欢和乐乐，我们家只有三个男孩子，我父母一直都想要一个软软糯糯的小闺女，可一直都没有想到。到了我们这一辈，我大嫂也只生了两个臭小子，说不遗憾是假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顾向暖的脸色，继续说道： “顾向暖，如果我们结婚，家里就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孙女，我父母肯定会很开心的。” “肖启木，你真的打算申请到东江市工作？” 肖启木十分笃定的回道：“当然是真的，我这次回去后就递申请，估计过完年后就会有到东江市任职的消息。” 第75章 约法三章 这时，茶五说道：“宿主，从肖启木的家庭背景和个人能力来看，他绝对是一只优质股，值得你去投资。而且，他这么笃定自己会分到东江市，由此可见，肖启木他们家在体制内绝对有很强的人脉关系。” 看顾向暖还在犹豫，茶五继续说道：“宿主，你知道人们为什么总说官商啊？那是因为做生意，如果你只看市场，是会让你赚的盆满钵满，可如果只讲市场不讲政治，那将会让你面临牢底坐穿。” “嗯！茶五，你说的没错，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宿主，还有，这也说明，肖启木说是申请分到东江市的事情，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宿主，既然他已经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诚意，你就答应跟他谈恋爱，体会一下被爱的感觉吧！” 茶五确实分析的没错，不得不说也说在了顾向暖的心坎上，她又一次可耻的动心了，怎么办？ 试问，有哪个女人不渴望被爱，不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婚姻，顾向暖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同样也不能免俗。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原主的遭遇多多少少对顾向暖还是会有一些影响。 看她还在犹豫，茶五说道：“宿主，如果你这辈子还打算再结婚的话，就赶紧答应别再犹豫了。” “茶五，你干嘛那么着急？” “宿主，因为更加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就要开始了！我刚刚查了资料，八零年九月，也就是今年九月，我国开始号召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这只是号召。 可到了八二年，在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实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意思是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不论男孩女孩。” “对哟，我现在已经有了欢欢和乐乐，生不生孩子无所谓，可如果真的跟肖启木结婚的话，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生一个，这个情况不得不考虑。” “所以呢！你如果觉得肖启木可以给你幸福的话，那就赶紧抓住了。” 顾向暖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于是她再一次伸出手来十分真诚的说道：“肖启木同志，余生请多多关照！” 肖启木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激动万分的伸出大手来紧紧的握着顾向暖的手，咧着嘴笑得很阳光，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此时的肖启木再也不是那个高冷的模样。 看向顾向暖是满目深情，他无比认真的说道：“顾向暖同志，我肖启木嘴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我拿对党的忠诚发誓，咱俩结婚后，我定当处处以你为重，爱你，敬重你，携子之手共度一生。” 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那深情的桃花眼里仿佛有一个大大的漩涡想把顾向暖吸进去。 这一刻，顾向暖相信肖启木是认真的。 活了两世的顾向暖饶是历尽千帆，此时对上肖启木那深情的目光，也不可能不动容、不动心，她也不能再保持着以往的淡定。 但她顾向暖不能让肖启木认为娶自己很容易。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肖启木同志，未来能够与你共度一生是我的荣幸。” “真的！向暖，你答应跟我处对象？” “嗯，答应了！不过，我现在还在上学，今年的学习任务也比较重，结婚的事情肯定得等到今年下半年。” “啊！还要等那么久？” “就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俩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相处，彼此之间也可以相互多多了解。” “可是……那行，就听你的。向暖，要不，趁现在你放假跟我去一趟京都。”肖启木开始使用忽悠大法。 “天寒地冻的，我去京都干什么？” “去见我爷爷，也好让老人家放心。” 肖启木想着，等见了爷爷，顺理成章就去见父母，也就相当于上门见了家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他和顾向暖的婚事也就成了。 “啊！现在就见家长？那个肖启木，是不是太快了点？” “快吗？我有很多战友跟对象只见过一面就直接打结婚报告。” 没想到这家伙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顾向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说道：“那就等天暖和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大学不是已经放寒假了吗？干嘛要等到天暖和？向暖，就跟我去一趟京都吧。” 肖启木还是不死心。 肖启木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逼得太紧太急，以退为进这一招有的时候也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谁知，顾向暖毫不犹豫的回道：“现在？不行，不行，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肖启木很是不解。 “这个嘛……太突然了！肖启木，你给我点时间。再说，我们已经买了去花城的火车票，准备全家都去花城过年。” “这样啊！”肖启木知道不能心太急逼很了，否则会起到反效果。 于是说道：“那行，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写给你，等你们到花城安顿好后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还有，向暖，记住你答应我的！” 顾向暖还不知道肖启木此时的小心思，她回道：“等年一过完就要开学了，肯定没有时间去，肖启木，要不就等放暑假吧！我保证等一放假就去。” “行，一言为定！向暖，到时候你可不能变卦。” “绝对不变卦，不过，肖启木，既然咱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说。” “那就是在结婚前，我们必须要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你说我听着。”肖启木拉着顾向暖的手温柔的笑着回道。 “第一，结婚后，你不能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第二，你的工资除了留下零用钱，余下的必须全部上交，除了日常必要的生活开销，剩下的我会帮你存着。” “可以，没问题，都听你的！那第三个呢？” “第三，家务活儿你是主力，我协助你。” “好！没问题，我全都听你的！”肖启木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不反悔？” “绝对不反悔。” 得到满意答案的肖启木高高兴兴的走了。 今天决定了一件人生大事应该很高兴、很开心。 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向暖躺在床上是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等冷静下来，她想起白天自己头脑发热答应肖启木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所以她的内心里有些患得患失。 第76章 再到花城 虽说，顾向暖一直都想做一棵独立的树，不再依附男人。可是以她家里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确实是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男人做倚靠。 或者说，她的身边需要一个能够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做依靠。 而且，欢欢和乐乐也需要一个父亲，肖启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顾向暖不由自主的想了很多，也许肖启木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感情，也许是因为他家里催他结婚催得急，而他觉得自己刚好合适。 不过，抛开感情的因素不提，她顾向暖何尝不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这也是人之常情。 话说起来，肖启木也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她顾向暖活了两世，就更加明白如何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她深知自己没有一步登天的能力，但她可以借势，这样的人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顾向暖想想就想通了，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有是锦上添花！没有，就像茶五说的，在活得潇洒肆意面前，爱情真的是可有可无。 顾向暖深知人生的下半场，钱始终是必需品，而爱情只是奢侈品，所以她本来也不再强求，现在既然遇到了肖启木，那就抓住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想着想着，顾向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陈玉梅就来家里告诉顾向暖，她说赵子文已经买好了后天去花城的火车票。 顾向暖嘱咐道：“玉梅姐，坐火车不方便，东西不要带得太多，大人过年的衣服到时候直接在花城买，你就带几件孩子们的换洗衣服就可以，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带，咱们直接在火车上解决一日三餐。” “好的！我就给两个孩子带两身秋天穿的衣服换洗，再准备一些路上吃的零嘴，除了钱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带。” 事情说完，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陈玉梅就回家去收拾去了。 毕竟这一去最少要半个多月，所以王大凤和顾向暖要把家里该收的收，该藏的藏，特别是姐弟俩上次从叶家花园弄回来的几箱子古董，还有一直都被王大凤放在她的床底下的一箱金子，这次一家人都要出远门，把金子藏在哪里还真让王大凤犯了难。 顾向暖说道：“我这次去只带五根大黄鱼，几箱古董就还是放在杂物房，把装玉器的箱子和装金子的箱子就放在厨房。” “什么？放厨房？那怎么行？万一……”王大凤是坚决反对。 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顾向暖就说道：“老妈，您应该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吧？” 顾向阳表示赞同，“对，我觉得大姐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做的别太刻意了。” 王大凤咬咬牙回道：“行，就听你们俩的，那把那两张存折也放进去。” 顾向暖回道：“不用，放进去到时候用钱不方便，存折我已经找地方放好了。” “那走吧，向阳，你跟我去收拾厨房。” 最后，母子俩在厨房放煤球和柴火的墙角下面挖了个一米五的深坑，把放金子和玉器的两个箱子放进去再在上面盖上土压实，然后再在上面堆放煤球和柴火，不知道的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还别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这次赵子文买的还是上次他们坐的那趟车，是早上六点的火车，正好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火车到达这一趟的终点站――花城火车站。 因为是坐早上的火车，这个时候天太早没有公交车，所以一家人早上五点就要从家里出发，走着去火车站跟陈玉梅他们一家人汇合。 这个点欢欢和乐乐都还在睡梦中，顾向暖只得把小姐妹俩包裹严实，和弟弟顾向阳一人背着一个，两个人手里拎着各自简单的行李，带着王大凤走着去火车站。 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天空泛着淡淡的灰色。 冬天的早上五六点钟还是很冷的，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在人身上冰凉又潮湿。 火车越往南边走，气温越来越高，身上的大棉袄早就穿不住了，一群人都换上了带的秋装。 等一行人走出火车站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已经换上了夏装，天气暖和几个孩子也活泼了很多，叽叽喳喳的跟着大人好奇的走出了火车站。 王大凤看着马路两旁绿油油的草地和绿树红花，十分的惊奇。 这一点跟海市街边那光秃秃的树枝和枯黄的草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向暖说道：“子文，向阳，咱们就直接去上次吃过的那家早茶馆喝早茶吧。” 赵子文回道：“行，你们带着孩子在后面慢慢走，我跟向阳先去占位置。” 顾向暖发现街上很明显比他们放暑假来的时候要热闹多了，街道上人头攒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个点正是市民吃早饭喝早茶的时候，道路两边已经摆满了各种卖东西的小摊，有卖菜、卖水果的，有卖鸡鸭的，还有卖各种熟食的，摊主们吆喝着热情的兜售着自己的商品。 顾向暖他们来过一次，看到这个情景倒是见怪不怪，王大凤和陈玉梅没来过，两个大人和几个孩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王大凤和陈玉梅好奇的上前打听价格，顾向暖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小手在旁边做半个翻译。 沿街摆的小吃摊位上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摊主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就像是在比赛似的。 闻到香味，四个孩子都说饿了。 顾向暖笑着说道：“饿了就快走，咱们去早茶馆安安心心的坐着吃。” 等顾向暖他们到早茶馆的时候，顾向阳和赵子文已经点好了，艇仔粥、皮蛋瘦肉粥，虾饺、烧麦、腐皮卷和叉烧包等一笼笼小点心已经端上了桌。 早茶馆里琳琅满目的各种美味的早点着实惊艳到了王大凤和陈玉梅，孩子们的味蕾也被各种各样的美味给征服了。 顾向暖一直打算把估衣街的门面房子租出去，所以上次装修后顾向暖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屋子里面一直都是空着的。 她上次走的时候已经跟酒店的服务员打听过了，爱群大酒店春节照常营业不放假。 于是她建议这次他们还是直接住在爱群大酒店，住宿费由她来出。 第77章 东关口 两家今年都因为美女挂历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根本就不在乎那几个住宿费，所以谁出都无所谓。 关键是方便省事儿，于是也就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大伙儿坐了一晚上的车，肚子一吃饱，这会儿都困得不行，几个孩子年纪还小，这会儿都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于是顾向暖开口说道：“向阳赶紧去开三个双人标间，孩子们都困了。” 顾向暖他们家人多，所以要了两个房间。 顾向暖给两个闺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安顿两个小家伙先睡下了。 她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下，想起来跟肖启木约定的事情，趁王大凤带着两个孩子休息的空档，悄悄的下楼用酒店的电话给肖启木打电话报平安。 肖启木问清楚了她住的酒店具体地址后，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腻腻歪歪说了好多话，对面的肖启木这才肯挂电话。 顾向暖心情愉悦的摇摇头，她没想到肖启木还挺黏糊人的。 第二天一行人在爱群大酒店吃了早茶，顾向暖就把吃饱喝足的四个孩子都丢给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大男人来照顾。 她跟王大凤和陈玉梅三个女人要潇洒的去逛街，她是准备带两个人先去看看她们家估衣街的宅子。 在去估衣街的路上，顾向暖用意念问茶五，“茶五，估衣街的市场恢复了没有？” 茶五回道：“目前还没有。宿主，我查了一下资料，自从公私合营后街上的私营小商铺就都消失了，到目前一直都还没有恢复营业。” “是这样啊！茶五，未来的发展趋势你查不到吗？”顾向暖有些疑惑的问道。 “现在查不到，宿主，威廉姆斯博士把我查询未来的权限给关闭了，我现在只能查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未来发生的事情我只能根据事物的发展趋势做简单的预估。” “他怎么能这样啊！是不是因为上次你跟他吵架的事儿？” “嗯呐，查不到也没有什么关系，宿主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吗？” “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对了！茶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估衣街差不多应该会开始清理和休整，明年，也就是八一年，花城市政府会以十三行路为中心，揽阔估衣街、装帽街，还有豆栏街这三条街形成一个大型的服装批发市场。” “真的吗？好在宿主还拥有前世的记忆，根据资料上记载，十三行这一带的商业经营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就非常火爆，那个时候外洋商船林立，来往商人络绎不绝。 咱们国家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我相信肯定会重新恢复往日的辉煌。而花城的纺织业一直非常兴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衣街的生意肯定会非常火爆。” 顾向暖回道：“可不就是非常火爆，我看过相关报道，说是估衣街批发的服装主要是以物美价廉的中低档服装为主，所以生意在鼎盛时期每天的人流量高达上十万，进出货量也达上千吨。” “没想到会这么火爆！宿主，如果你打算把铺面租出去的话，那咱们就得想办法把地下金库的金子换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确实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来就是想重新买个独门独院的宅子，咱们冬天再来花城就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再住酒店。 茶五，咱们先去看看房子，看看有没有人进过咱们家的院子，然后再去房管所打听打听目前的情况再说。” “宿主，那我搜索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人出售房子，我估计这一阵子应该会有房子出售。” “茶五，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商业的利益太巨大太吸引人了，而花城自古以来，民间都是重商抑农，崇洋媚外之风盛行，所以偷渡去东南亚一带的人每年有很多。” “也对，过去花城这边偷渡下南洋的人就多，而改革开放后，花城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先行地、实验区，投奔海外亲戚移民出去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茶五，又要辛苦你了！” 茶五嘴甜的回道：“这是小事情，宿主，咱俩谁跟谁呀？” 估衣街的道路两旁，基本上都是三四层的联排洋楼，王大凤和陈玉梅两个都对街道两旁骑楼式的欧陆式洋房很感兴趣。 跟在她们三个身后的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也凑热闹跟着看西洋景。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我查了一下，东山口有一栋独栋洋房房主近期想出售。那里的居住环境很不错，房子比咱们海市的房子要小点，但住咱们一家人足够，主要是房子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等一会儿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肯定要去看看，我们这次一共带了五块金砖呢。对了，茶五，东山口在哪里？” “就在……怎么说呢，那个地方一大片都属于东山口，是过去的富人区。宿主，一会儿去的时候我告诉你怎么走。” “也对，就算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那你说说这个东山口的情况。” “宿主，你听说过花城的一句老话吗？ “什么话？” “有钱住西关，有权住东山。” “还有，宿主，你听说过东关少爷，西关小姐这个说法没有？” “好像听说过，我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说的就是西关富家小姐的故事，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 “对，这个东山口的一带就是花城过去有名的富人区，住的多是官家子弟，而西关住的都是富商等有钱人家。” “宿主，我说的东山区的那栋房子是一栋三层的花园洋房，大概是二三十年代民国那个时期建的，现在这家的主人准备移民去国外。” 一群人闲逛到估衣街的宅子，顾向阳掏出钥匙打开院子门，几个孩子不等大人招呼就乎的一下全蹿进去了。 顾向暖一走进去就发现靠右手井边摆放的两棵金桔盆栽已经枯死了。 顾向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当初她忘记提醒师傅把金桔移栽在地上。 赵子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向暖，我会尽快在市场上买两棵金桔树给补种上。” 顾向暖笑着回道：“没事儿的！不着急。” 在院子里种金桔树可是当初风水师要求的！顾向暖虽说不相信风水，但她保持着对大师的尊重。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金库还是好好的，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进来的痕迹，不过，想取出金子估计没那么容易。” “怎么不容易？难道有机关？” 第78章 暂时放弃 “宿主，机关肯定有，就是如果想拿出金子的话闹出来的动静肯定会不小。” “啊！那怎么办？” “宿主，金库的位置就在那个怪井的旁边，入口就是井口，要不你仔细看看。” “这样啊！那我看看。” 于是顾向暖集中精神力看向茶五指的位置。 她发现整个金库呈长方形，长大概有个六七米，宽有四五米左右，入口处是个很厚重的大铁门，里面的东西顾向暖就看不到了。 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金子，顾向暖心里没底，于是问道：“茶五，你确定下面真的是金库？” “宿主，千真万确，我当然可以肯定了。”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说道：“茶五，我觉得还是算了，咱们又不缺钱花，就算是真的拿出来了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我又不敢花，还整得成天提心吊胆的，可真别把动静整大了，给咱们家招来灾祸。” 茶五想想也是，于是夸奖道：“宿主永远都是那么清醒，懂得取舍。我赞同，就听宿主的，先不管它了，反正咱们有的是机会。” “那宿主，东山口的房子还要看吗？” “当然要看，不仅要看我还想买，金子都已经背过来了，怪重的，我可不想再背回去。” 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空房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一群人随便看看就离开了。 在茶五的指引下，一群人沿着署前路，走过东湖路，再到烟墩路一路上是买买买、吃吃吃一路闲逛到东山口。 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大都是建国前的老洋房和老别墅，还有一些建国后建的老民居。 房子虽然都很有些年头，但透过琉璃瓦的屋顶、一水的红砖清水墙，还有庭院里郁郁葱葱的古树，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当年这里的气派和辉煌。 到底是过去富人住的地方，东山口的景色很不错，街道两旁树影婆娑，越往里走景色越美，外面的喧嚣也渐渐远离，四周围显得特别的安静。 孩子们也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也不再叽叽喳喳了。 悠闲静谧的道路两旁是欧式的红砖洋房，被花城冬日的颜色浸染着，好像当初是设计者特意把自然的颜色涂鸦在墙壁上。 一群人来到茶五说的那栋洋房前，房子看上去有些破旧，是一栋融入欧洲建筑风格又兼具岭南建筑特色的独栋花园洋房。 整栋楼是一水的清水红砖，欧式风格的飘窗，弧形洗米石的台阶，阳台是宝瓶式样的铁制栏杆。 一看这栋房子，顾向暖就非常满意，特别是透过院子敞开着的大铁门，发现里面还种了一棵白玉兰树，此时金色的阳光正照在玉兰花白色的花瓣上。 于是说道：“这里真不愧叫做花城，在寒冬时节，院子里的玉兰花这个时间还盛开着。” 玉兰花在阳光微风中摇曳着，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王大凤也小声惊呼道：“没想到，都已经是冬天了，花城的玉兰花还开得这么艳。” 这时，茶五说道：“宿主，洋房的男主人这会儿正好在家，咱们现在要不要敲门进去找他谈谈。” 顾向暖回道：“还是等会儿吧，现在人太多，一群人都进去不合适。” 谁知，就在这时候，屋子里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外面是什么人？” 接着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看到来人，顾向暖不由得赞叹不已，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官家子弟。 就见他身穿笔挺的白色衬衣、黑裤子，面容俊美、眉眼虽柔和却不失凌厉，还自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顾向暖担心被他误会，于是忙解释道：“同志，别误会，我们是听人说你们的房子要卖，所以来看看。” 他看顾向暖气质高雅、穿着讲究，谈吐不凡，浑身散发着从容自信，不免高看她两分。 于是问道：“同志，贵姓？” “免贵，姓顾。” “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来看房子的吗？” 听他这么问，顾向暖自然是闻弦音知雅意了。 于是忙回道：“不是，就三个。” “好吧！那请进。”年轻人侧过身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稍等一下。” 顾向暖忙回头语带歉意的对陈玉梅夫妻俩解释道：“玉梅姐，子文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三个进去看看。” 陈玉梅微笑着回道：“去吧！欢欢和乐乐就交给我们吧。” 一走进大门就是一个正方形的客厅，摆放的是一水的中式老家具，靠墙边还摆放了几个行李箱。 顾向暖心想，看样子这家人是真的准备要离开。 客厅很亮堂，有一扇大窗户正对着院子大门，所以采光很好。 年轻人介绍道：“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家这房子是三八年建的，确实是有些年头，但我们保养的很好，你看有自来水还有电灯。” 顾向暖心想，这个人还蛮实诚的，于是问道：“我们家住的人多，这栋房子一共有几个卧室？” “房子一共三层，客厅、厨房、餐厅、厕所都在一楼，二楼和三楼各有四个卧室带一个洗手间，而且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户外阳台。” 看完一楼，年轻人又带着顾向暖他们三个人爬上三楼，楼梯的楼道有些狭窄，但是每个卧室都很大，而且都朝阳。 到底是有些年头的房子，外观看着很不错，但里面还是有些破旧。 不过，顾向暖对里面的中式老家具很满意，茶五说这些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 “老妈，怎么样？”顾向暖看向王大凤小声征求她的意见。 王大凤点点头回道：“我觉得还行，你想买就买吧！再说一大家子人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顾向暖问道：“同志，你卖房子带家具吗？” 年轻人笑着回道：“你如果买房子，家具就免费送。” “同志，那房子怎么卖的？” “三万，不二价。” 王大凤忍不住问道：“这么贵？同志有少的吗？” 年轻人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不能少，不二价。同志，这边生活和交通都便利，附近有小学和中学还有高中，购物也特别方便，附近还有省级医院，您也可以到周围打听一下，我这房子真没有多要。” 第79章 劝陈玉梅买房 王大凤还是觉得有些贵，于是回头看向顾向暖。 三万块钱确实是不便宜，可顾向暖是知道后世发展的，现在三万块钱买这栋房子确实是贵了，可等几十年后这房子有可能会值一个亿。 于是说道：“同志，三万块钱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一家人要回家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可以，那我明天在家等你们，你们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过来。” “行，那咱们明天见。”顾向暖回道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今年国际上的黄金价格由每盎司一百多米元已经上涨了一倍多。” “茶五，现在人民银行的金价是多少？” “已经涨到五十多块钱每克，宿主，想买就赶紧买。” 顾向暖有些吃惊，“没想到黄金今年涨了这么多？我记得第一次买海市那栋房子的时候人民银行的金价每克才40多，这一下子涨了不少啊！” “可不就是，所以人家要价三万块钱是真的不贵。” 其实，顾向暖不知道的是，一九八零年的国际金价一路高涨，从年初的每盎司104米元一路涨到九月份的每盎司667米元，涨幅高达5.4倍。 三个人一出来王大凤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暖，小阳，你们是怎么想的？” 顾向阳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听大姐的！” 说完，他看向顾向暖。 “我听说今年金价涨了不少，现在买不吃亏！” 顾向暖言简意赅的阐明自己的观点。 “既然这样，那就买下吧！”最后王大凤一锤定音。 “好！那这栋房子就写向阳的名字。” “我不管，你们姐弟俩自己商量。” “姐，不用……”顾向阳开口反对道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向暖就说道：“上次估衣街的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这栋房子就写你的名字，亲兄弟明算账，这样才公平。老弟，就这样说定了。” 听到母子三个的谈话，陈玉梅走上前悄悄问道：“向暖，你们是打算在花城买房子？” “是的，玉梅姐，你们总是租房子也不是个事儿，也应该趁现在手里有钱考虑把房子买了，要不然房子会越来越贵的。” “好！我回去就跟子文哥商量。” “玉梅姐，要买就买大一点的，如果钱不凑手，我这里还有些，这样一步到位，等将来孩子们结婚你们夫妻就不用再为房子犯难了。” “好，向暖，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二天，是顾向暖和顾向阳两个人去见的房主。 顾向暖说她用金子支付房款。 房主很高兴的答应了，他听说顾向暖手里还有大黄鱼，正好他出国需要黄金，又不方便到人民银行兑换，于是就跟顾向暖打商量，想拿钱在顾向暖手里换三根大黄鱼。 顾向暖知道现在卖金子不划算，但是金子在手里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她还在发愁手里的金子到哪里兑换那么多现金呢，这下正好瞌睡遇到枕头，双方各取所需，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最后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房主看在顾向暖给他兑换金子让他占了大便宜的份上，同意让步。 最后顾向暖用半根大黄鱼的价格把房子买了下来。 三个人一起到房管所办理过户手续，一走进房管所的大门，房管所的人看到男房主，对他很是客气，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听他说是来办理过户手续的，工作人员什么话都没问，立马就开始动手办理。 直到双方要在转让协议上签字的时候，顾向暖才知道男房主姓李。 办完房产证从房管所出来，顾向暖问道：“李同志，五天时间搬家够不够？” “多谢顾同志，不需要那么久，三天后的上午你们直接来收房子，我让人买的是当天下午的飞机票。” 买下房子的第二天，一群人在酒店吃完早饭就打算出去逛街。 可是一群人刚一走出酒店，顾向阳眼尖的就看到肖启木迎面朝着酒店的大门走了过来。 “快看，是肖二哥吔！”顾向阳惊呼道。 王大凤惊呼道：“呀！真的是小木。小木，你咋也来了花城？” 欢欢和乐乐也喊道：“木叔叔，真的是木叔叔。” 顾向暖笑着问道：“肖启木，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花城？” “早上刚下的火车。” 接着，就见肖启木弯腰抱起欢欢和乐乐两个小家伙问道：“你们两个还记得肖叔叔，想肖叔叔了没有？” “想，有一点点想。”小姐妹俩还同时用小手比划了一下。 欢欢和乐乐的童言童语和动作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肖启木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婶子，向暖，向阳，子文，大家好！我是来花城出差的，今天早上刚下的火车，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顾向阳回道：“我们正准备去友谊商店碰碰运气，启木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不了，你们去玩儿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顾向暖一眼，接着问道：“在友谊商店买东西需要侨汇券，你们手里有侨汇券吗？” 顾向暖十分诚实的回道：“没有，这东西不太好弄，打算等一会儿在友谊商店门口直接跟外国人兑换。” “那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有个熟人在花城外事局工作，我先去酒店打一个电话找他想办法弄点。” 说完，他也不等顾向暖回答，就大步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这时，王大凤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家闺女，问道：“小暖，你们俩这是？” 陈玉梅夫妻俩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顾向暖。 “妈，我们俩现在正在谈恋爱？”顾向暖很光棍的回道。 心想，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什么？谈恋爱？大姐，你说什么？”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弟，你没有听错，我跟肖启木现在正在谈恋爱。” 顾向阳后知后觉的回道：“我就说嘛！怎么总感觉你俩怪怪的。” “哪里怪了？是你大惊小怪。”顾向暖给了自家弟弟一个白眼。 第80章 逛友谊商店 十分钟后，肖启木从酒店走出来，说道：“我朋友一会儿开车过来，等会儿咱们一起坐车去。” 顾向暖问道：“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肖启木回道：“事情也不是很急，不在乎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没等多大一会儿，就听肖启木说“人来了！” 是他朋友开着一辆“伏尔加”过来了。 一看到车，顾向暖就在想，就一辆车这么多人能坐下吗？ 这时，她的脑海里又响起了茶五的声音。 “宿主，这个肖启木朋友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顾向暖活了两世都对车没有什么研究，于是问道：“怎么不简单？你查到什么吗？” 就听茶五回道：“不是，是我分析出来的，因为伏尔加汽车算是这个年代的豪车，它代表的是身份和地位，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怎么说？” “宿主，在这个年代，能够坐上伏尔加的人不是地方的副厅级干部，就是军区的副军职干部。” “原来是这样啊！看样子肖启木他朋友的身份确实是不简单。” 正在顾向暖走神的时候，从伏尔加上下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帅哥。 就见此人身材挺拔，气质卓越，阳光帅气。 他一看到肖启木就大声喊道：“肖二哥。” 肖启木走上前跟他热情握手，十分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周朗，麻烦你了！” 周朗爽朗的回道：“肖二哥，咱俩谁跟谁？你还跟我客气啥？” 肖启木给王大凤他们介绍道：“婶子，向暖，向阳，我朋友周朗。” “小伙子，麻烦你了！”王大凤十分客气的跟周朗打招呼。 周朗十分谦虚的回道：“不麻烦，婶子，您不用客气，我跟肖二哥是在大院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介绍大伙儿相互认识的时候，周朗十分礼貌的冲顾向暖点点头，还别有深意的多看了顾向暖两眼。 把顾向暖看得莫名其妙。 一辆车拉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分两批坐。 看顾向阳和几个孩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肖启木安排王大凤和顾向阳，还有陈玉梅夫妻俩带着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坐车先走。 他跟顾向暖和两个孩子坐下一趟。 看着汽车渐渐走远，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很是失望，眼睛里的光也暗淡下来，但两个孩子被顾向暖教育的很好，姐妹两个都没有因此而哭闹。 真是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肖启木有些心疼的哄道：“欢欢、乐乐等周叔叔把家家他们送到友谊商店后，回头就会来接你们和妈妈的。” 欢欢看向顾向暖问道：“真的吗？妈妈，木叔叔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也能坐小车？” 顾向暖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回道：“当然是真的！走，咱们慢慢往前走。” 顾向暖和肖启木一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的小手一边走一边看，就像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肖启木趁两个孩子没注意，凑近顾向暖小声问道：“向暖，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说完，他一脸忐忑的看着顾向暖。 顾向暖：…… 说实在的！顾向暖还真没想过肖启木，她这几天除了忙着看房子，去房管所过户，就是跟大伙儿吃吃喝喝，带着孩子们逛街买东西。 顾向暖抬头看向肖启木的侧脸，鼻梁高挺，面容俊朗，妥妥的一个大帅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英俊健硕的男人将会是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于是心想，她这话怎么说呢？ 但是又不能说实话，那就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于是她也不矫情，凑近肖启木在他耳边小声回道：“当然想，你呢？想我吗？” 肖启木感觉一股温热软香的气息从耳朵传到心底，在他心里的最深处炸开了朵朵烟花。 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可他那双充满了真诚和炙热的桃花眼出卖了他。 就听他回道：“想，每天都想。” 顾向暖微笑着看向肖启木，那红的快滴血的耳朵出卖了他，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这么容易害羞。 这会儿正好路过街边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乐乐喊道：“妈妈，我想吃糖葫芦。” 肖启木一脸宠溺的回道：“好，叔叔来买。” 顾向暖忙说道：“肖启木，别太宠她们，就买一根，糖吃多了坏牙齿。” “好的！我知道了！”肖启木温柔的回道。 这个年代的糖葫芦很便宜，只要一毛钱一串。 两个人谈着恋爱带着欢欢和乐乐慢悠悠的边吃边逛，还没逛多久，周朗就开车回来接他们四个人。 等上车一坐好，肖启木就问道：“周朗，把婶子他们都安排好了吗？” 周朗边开车边说道：“嗯，都安排好了！我让婶子他们别等我们，先进去逛了。” “侨汇券给了没有？” “我先给了婶子两百块，手里还剩下五百，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找人想办法。” 顾向暖忙说：“够了，周朗谢谢你！我们就买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嫂子，不用谢！我跟肖二哥是发小。” 一句“嫂子”把顾向暖整了个大红脸，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肖启木轻咳一声，心情很好的举起手来捶了周朗的肩膀一下，笑着说道：“兄弟，谢了！回头把钱还你。” “还啥？就几百块钱的事儿！咱兄弟……” “小朗，人情归人情，心意哥领了！金钱方面，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呢。” “二哥，你也真是。”周朗有些无奈。 本来离友谊商店没有多远，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顾向暖来友谊商店的目的，就是想买内衣和卫生巾的，她知道目前我国还没有卫生用品厂家生产卫生巾，这项技术在我国还是属于空白领域。 而最早的卫生巾生产线是在两年后才引进的，卫生巾普及使用还要等到九十年代。 可现在有两个大男人跟着实在是不方便。 于是说道：“肖启木，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不喜欢逛商场，要不，你就跟周朗在外面聊天吧！我带孩子进去买完东西就出来。” 第81章 购物 肖启木看着顾向暖的眼睛问道：“真的不用我们陪你进去？” 顾向暖不想跟他打哑迷，因为这样太累人。 于是她压低声音小声回道：“真的不用，我是去买女性用品，你们两个大男人跟着不方便。” 一句话，把肖启木这个纯情男人又整了个大红脸。 他迅速掩饰好脸上的尴尬，扭头对周朗说道：“小朗，把剩下的侨汇券都给我。” 周朗把手里的五百块侨汇券给了肖启木后，也不知道他跟友谊商店门口守门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他回过头就说可以进去了。 于是，顾向暖兜里揣着五百块钱的侨汇券，一手牵着一个闺女兴冲冲的走进了友谊商店的大门。 看着母女三个进友谊商店的背影，周朗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二哥，你跟嫂子的事情……” “怎么啦？” “是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肖启木回答得十分坚定。 “可是，嫂子她毕竟是离过婚，还带着……”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肖启木皱了皱眉头开口打断道：“小朗，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你嫂子比大院里的很多人都要优秀，她人年轻漂亮就不说了！而且有文化，她还是复旦大学的高才生呢！真要说起来，是我配不上她。” “再说，你嫂子离过婚，有两个孩子怎么啦？离婚又不犯法，何况国家还提倡婚姻自由。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封建的！” 周朗急忙解释道：“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家里的长辈们都知道嫂子的情况吗？” “知道，我这次回去跟我爷爷我爸妈他们说了你嫂子的情况。” “他们怎么说？他们真的同意你跟嫂子处对象？” “什么怎么说？你嫂子又不差，自然是同意了！我妈还说我这个老光棍终于有人肯接手了！” 肖启木的一番话，让周朗无话可说。 于是他岔开话题问道：“二哥，你的工作单位定下来了没有？” “还没有，我打了申请报告准备去东江市。” “什么？去东江市？二哥，你不打算留在京都工作？” “是的！你嫂子大学毕业后会回原来的单位。” “这样啊！那你准备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去下面省里的公安局任职？” “我正在考虑，现在东江那边有两个空位置，一个是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另一个是恢复重建后的省纪律检查委员会调查组的副主任。” “二哥，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一个是正处级，一个是副厅级，肯定是要选省纪委副主任的职位了！” 肖启木风轻云淡的回道：“你说的也没错，我想还是跟你嫂子先商量一下比较好。” “你……唉！二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呀！” 肖启木的回答，让周朗有些无语。 顾向暖不知道的是，她才刚刚离开，两个大男人就在背后议论自己。 她这会儿发现别看进友谊商店的门槛不低，可来这里购物的人还真不少。 服务员的服务态度还是那样，也是一副爱买不买的神情，但令她侧目的是，商店里逛的人虽然多，却是一点也不喧闹，大家都在安静的各自挑选自己心仪的商品。 这只能说明是购物的顾客素质高。 顾向暖还看到，店里有不少外国人也在买东西。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欢欢和乐乐两个小朋友是十分的好奇。 这会儿，小姐妹俩的大眼睛正一直盯着一个穿着很时尚，有着一头棕红色头发的年轻女人看。 顾向暖忙蹲下身来小声问道：“欢欢乐乐，那个阿姨是不是很漂亮？” 小姐妹俩乖巧的点点头。 “虽然阿姨很漂亮，但是你们不能总盯着阿姨看，这样很不礼貌。” 顾向暖十分耐心的教导两个闺女。 “可是妈妈，阿姨很漂亮，为什么不能看？”欢欢小朋友不懂就问。 “欢欢，如果别人总盯着你看，你是不是会感到不自在？” 欢欢想了一下，点点小脑袋。 “所以呢？” “妈妈，欢欢明白了！” 这时，乐乐小家伙也跟着点点自己的小脑袋说“明白”。 她萌哒哒的样子，把顾向暖一下给逗笑了。 花城的友谊商店经营范围跟海市的友谊商店差不多，店里的商品同样是琳琅满目，市面上紧缺的商品和国内外的物品，友谊商店这里都有。 一楼经营的有各种食品罐头，糖果副食糕点，名烟名酒、名贵药材、还有化妆品、金银玉器首饰，古董、字画、笔墨纸砚，还有各种陶瓷、珐琅等工艺品。 顾向暖带着两个孩子直奔糖果柜台，她买了两斤外国巧克力，让服务员一斤一包分开包装。 付完钱后，顾向暖拎着两个纸包直奔工艺品柜台，扭头就看到陈玉梅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正在首饰柜台看黄金首饰。 顾向暖没有去打扰陈玉梅他们夫妻，带着两个孩子走到卖卫生用品的柜台，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卫生巾。 顾向暖早就听茶五说过，友谊商店的卫生巾是国外进口的，卖的特别贵。 一问服务员价格，顾向暖不由得只咂舌，一包卫生巾要价十一块五，一共只有十六片，差不多一片要七毛钱。 简直就是在抢钱，没办法，再贵也要用，顾向暖咬咬牙给自己买了六包。 买完东西后，她带着两个孩子抬脚直接上了二楼。 在二楼母女三个看到正在电器柜台看电冰箱的王大凤母子俩。 欢欢和乐乐也看到外婆和舅舅，两个孩子欢快的喊道：“家家，舅舅。” 母子俩回头看到四个人，开心的回道：“哟！欢欢乐乐，你们都来了！快来，看电冰箱。” 顾向暖走上前问道：“妈，您想买电冰箱？” 王大凤忙解释道：“没有，咱们又不在花城常待，买它干啥？只是看看，听说这东西特别紧俏。” “老妈，周朗给您的侨汇券呢？” “都给玉梅夫妻俩了，怎么，你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 “不是，周朗另外给了我五百块。刚才看到他们夫妻在看黄金首饰，所以我就问问。” 第82章 关于工作的事情 二楼经营的是家用电器、有市面上紧俏的电视机和电冰箱、还有自行车、照相器材、钟表眼镜，还有中高档家具等商品。 服务员说，三楼经营的是流行服装、呢绒绸缎、苏州的双面绣、还有羊绒衫和地毯挂毯等商品。 四楼还设有酒吧、冷饮室。 顾向暖跟王大凤带着两个孩子到三楼，给家里的三个大人一人买了一件羊绒衫，又买了两个双面绣的摆件。 看到服装柜台卖的衣服款式还算时尚，但手里的侨汇券不多，加上顾向暖嫌布料不是全棉的，所以她没有给自己买。 她只给王大凤和顾向阳，还有欢欢和乐乐一人买了一套衣服换洗，又给自己和王大凤各买了两套内衣和丝绸睡衣，手上的五百块钱侨汇券就花的所剩无几了。 这时就听王大凤大手一挥说道：“回家！” 真是钱花光了，人也消停了！ 母子三个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两个孩子下到一楼，抬头就看到陈玉梅他们一家四口还在首饰柜台，这个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枚黄金戒指正笑得开心。 顾向暖走上前把手里的一个装巧克力的纸袋子伸手递给赵子文，开口说道：“哟，玉梅姐，这枚戒指真好看。” 陈玉梅开心的回道：“是吗？我也觉得好看，我看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不过，东西好价钱也好。” “话可不能这样说，就当是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对了，玉梅姐，那你手里的侨汇券应该不够用吧？给，我这里还剩下一些。” 陈玉梅忙推辞道：“够用，我刚才跟两个外国留学生换了一些。” 看着母子三个人手里都拎着东西，于是问道：“你们都已经买好了吗？” 顾向暖回道：“嗯，买好了！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套换洗衣服，给我自己买了两件真丝睡衣换洗。玉梅姐，真丝睡衣你要不要买。” “不用，我们一家四口人的衣服我都带了，不用花冤枉钱再买了，那我们也不逛了。” 回去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周朗带着大伙儿买的东西送几个人先回酒店，顾向暖和肖启木一人背着一个逛累了的闺女慢慢往回走。 在回家的路上，肖启木就跟顾向暖说了他工作的事情，说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虽然体制内的很多弯弯绕顾向暖整不明白，但她的想法跟周朗的想法是一样的，走仕途当然是起点越高越好，肯定是官做得越大越有安全感。 虽然顾向暖更倾向于省里那份副主任的工作，可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就更加不可能随随便便替肖启木拿主意了。 于是说道：“肖启木，这得取决于你自己，看你自己喜欢做什么？你最擅长做什么？还有就是你想做什么？” “嗯，有道理！向暖，你继续说。”肖启木赞同的点点头回道。 顾向暖继续说道：“当然了！不管你做什么工作都是在为人民服务。” “你说的对，都是为人民服务，你继续说下去。” “肖启木，我的意思是，你是想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干出一番事业，还是打算在仕途上达到一定的高度。” “这两个有什么冲突吗？” “当然不一样了！等你到了一定的位置站在那权利的最高处，你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能够更好的庇护家人和你想庇护的那些战友。” 顾向暖说完就看着肖启木不说话，她知道肖启木放心不下那些战友，她相信肖启木肯定听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果然，肖启木想了一下就回道：“嗯！向暖，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着他一脸深情的拉着顾向暖的手说道：“我肖启木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跟着我吃苦的。向暖，我一定会努力让你的下半辈子活得潇洒肆意。” 肖启木的土味情话，顾向暖听了，说不感动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可不管最后肖启木能不能实现承诺，好歹人家有句话不是！ 顾向暖心想能想明白就好！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说道：“肖启木，这次出差你准备在花城待几天？” “怎么？你不欢迎我留下来？” 顾向暖斜睨了肖启木一眼，“说什么呢？我想说的是，我家在东山口买了房子，明天上午就去收房子，后天就可以搬家，要不你跟我们一起搬去我家住。” “不用，过完年我就要去东江市入职，我在京都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安排，还有那些战友们的安置，和挂历后续的一些事情需要安排，等帮你搬完家后我就回京都。” “那你快去忙你的！我们过来都没带多少东西，搬起来很容易。” 肖启木问道：“被子行李，家里的日常用品你们不打算置办？” “对哟，我把这些东西都给忘记了，脑袋里以为还是在住酒店。哎！搬家真的好麻烦！”顾向暖这人是最怕麻烦的，不免有些抱怨。 肖启木忙安慰道：“麻烦什么？不是还有周朗的车在吗，等吃完中午饭，下午我开车陪你去一趟新开的花城贸易中心商场，这样咱们一趟就可以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都拉回来。” 中午饭是在爱群大酒店解决的，东西做的确实是真的好吃，厨师的手艺绝对是一流水平，就是价格太贵。 下午，把四个孩子交给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大男人。三个女人就坐车来到了花城新开的贸易中心商场。 茶五说，这个新开的贸易中心，外国人、华侨、港澳同胞都可以直接用外币在商场购物。 在帮顾向暖他们搬完家后的第三天，肖启木又来了家里一趟，这次他给顾向暖送来了不少粮票和油票，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城本地票据。 肖启木跟顾向暖依依不舍的告别，还再三交代顾向暖要多给他写信打电话，就离开了花城回了京都。 肖启木离开后，赵子文跟顾向阳两个去估衣街的房子，他们要补种两棵金桔树。 当然顾向暖她们三个女同志也没有闲着，她们又把家里的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两天。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开启买买买的采购模式了。 第83章 过年 因为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所以要开始准备年货了，当然自然少不了要买一些鲜花装点客厅和各自的房间。 关于过年的事情，大伙儿坐下来经过商量讨论，决定今年过年入乡随俗，就过一个花城式的特色新年。 于是王大凤女士做总指挥，她安排家里的两个大男人出门负责采购，家里的三个女人负责在厨房煎炒烹炸。 首先是开油锅炸蛋散、炸油角、炸煎堆等特色花城小吃，希望新的一年有“油水”，至于是什么油水，懂的都懂。 当然，这些小吃的制作方法自然都是茶五教给顾向暖的。 油锅一开，从厨房窗户飘出的阵阵炸油角的香气，引得在院子里玉兰树下玩玻璃球的四个孩子都没有心思再玩儿了，都挤在厨房门口闻香味。 孩子们最喜欢吃的是炸煎堆，顾向暖也喜欢。 做煎堆的主要原料是糯米粉，还有白糖，外皮上再裹上一层芝麻，油炸后吃到嘴里又香又糯。 煎堆包的馅料有花生仁、冬瓜条、橘饼等当季容易找到的原材料。 茶五说，用这些原材料也是有讲究和寓意的，花生寓意着人丁兴旺；冬瓜条和橘饼寓意着生活甜蜜蜜，芝麻寓意着多子多福，还有节节高升的意思。 需要用油炸的点心炸完后，就是蒸糕。 茶五还说，花城人特别喜欢吃糕，像蒸年糕、萝卜糕、伦教糕、马蹄糕，还有九层糕。 王大凤说九层糕的寓意好，她建议家里今年过年就蒸九层糕，因为九层糕寓意着步步高升。 顾向暖和陈玉梅两个自然都没有意见，反正她们两个只是打工的，总之一切行动听指挥。 花城的冬天真的很美，这几天，阳光明媚、天空晴朗，柔和的阳光洒在嫩绿的树叶上，树叶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美得像一幅画，空气清新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这里虽然早晚温差大，温度宜人，更没有北方的刺骨寒风和冰天雪地，却有着它独特的美丽。 茶五说，香味是远处漫山上的白梅花盛开了。 远远看过去，整个漫山就像是被皑皑白雪覆盖，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暗香浮动、清香远溢、满天雪花飘。 茶五说，花城的一年四季都是被鲜花簇拥着的，所以这座城市更有“花城无处不飞花”的说法。 而花城人过年的时候更是离不开鲜花！ 顾向暖知道，其实花城的冬天也有很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同样需要穿棉袄。 今年花城的冬天这么暖和，说起来是顾向暖他们几个人的运气好，今年遇到了暖冬。 茶五说，花城有着“未行过花街不算过年”的习俗，因此，花城人的年是从逛花市开始的，所以但凡逛花市，几乎没有人会空着手离开的。 到了腊月二十七这天，吃完早饭，顾向暖就吩咐顾向阳把糯米用水泡上。 顾向阳好奇的问道：“姐，泡多少？” “把十斤糯米全泡上”。 “啊！全泡？泡那么多干什么？”顾向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包粽子？” “啥？你说啥？过年包粽子？” “对呀！因为花城有腊月二十八这天包粽子的习俗。”顾向暖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顾向阳不明白过年为什么要吃粽子。 顾向暖只准备包两种口味的粽子馅料，一种是甜口的豆沙粽，一种是咸口的咸肉粽，她自己一直喜欢吃咸口味的粽子。 顾向暖一边干活，一边用意念跟茶五聊天。 茶五说，花城人每年从年二十八至除夕夜，有必到花市“行花街”以求来年行好运的传统，因此迎春花市也是老百姓们对来年风调雨顺、平安幸福的一种希冀。 顾向暖回道：“没想到，在花城过年还蛮有意思的！” “当然了！咱们国家地大物博，古人不是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也可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大年三十这天的一大早，王大凤就把家里的大人全都叫起了床！ 刚吃过早饭，她就打发家里的两个大男人去农贸市场采购年夜饭的食材。 还特意嘱咐两个大男人，“一定要记得买一条新鲜的活鲈鱼回来清蒸，过年吃鱼寓意着年年有余；还要买两只猪脚回家红烧，猪脚也叫猪手，寓意着发财到手。” 王大凤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记得还要买一把生菜回来，生菜寓意着“和气生财”，花城人有“无鸡不成宴”的说法，自然还要买一只大公鸡初二吃“开年饭”，还有记得买两斤新鲜大虾……” 顾向暖补充道：“年夜饭自然也少不了驰名遐迩的周爷鸡，记得一起买回来。” “等等……老妈说慢点，算了，要买的东西太多记不住，我还是去拿支笔写下来，免得忘记了！”顾向阳说完就跑去拿纸笔。 等两个负责采购的男人一出门，王大凤又继续吩咐道：“小暖，玉梅，你俩看一下刚才的食材能不能做十个大菜，顺便把菜单子写出来。对了，还要算上一锅老火靓汤。” “好的！” 第一道菜：“白切鸡，寓意吉庆有余。” 第二道：“清蒸鲈鱼，寓意年年有余。” 第三道：“蒜蓉粉丝蒸大虾，寓意蒸蒸日上。” …… 等菜一买回来，三个女人开始大显身手准备年夜饭。 两个男人则负责贴春联，新买的春联上写的都是吉利话。 有“新春大吉”、“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出入平安”这些吉祥话。 这边年夜饭的大菜一做好，家里的两个男人开始迎财神、祭祖先。 接着在院门口放上一挂长鞭，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开始吃年饭。 十全十美的十个大菜，再加一个老火靓汤，这顿年夜饭在这个年代不可谓不丰富。 两家人吃完丰富的年夜饭，夜幕也开始降临，一家人都换上新衣服、新鞋子准备全部出动逛花市，这称之为“行花街”。 东山口这边的花市就开在东川路，离顾向暖他们住的地方没多远。 因为花街上已经禁止车马通行，所以逛花街全靠步行。 第84章 逛花市 他们一群人步行来到热闹的花街上，这个时候花街上是张灯结彩，高音喇叭里播放着轻快的花城特色音乐，看花人、买花人络绎不绝。 “十里花街”上各种鲜花就摆在街道的两旁，有一盆盆寓意大吉大利的金桔，也有既可以过年观赏又可以当水果吃的四季桔。 还有寓意着大展宏图满是花蕾的吊钟花。 也有摆在家里既好看寓意又好的大桃花。 今年的花市虽说没有后世那样大的规模，但跟传说中的一样热闹，放眼望去，摩肩接踵的人群是人挤人，人群中顾向暖还看到不少外国人，这个夜晚几乎全东山的人差不多都出来赏花了。 买花的、卖花的人，大家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此时年味已经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漫溢开来。 顾向暖告诉大伙儿：“街上人太多，大伙儿先别买，先打听价钱，等回去的时候再买。” 顾向暖背着乐乐，顾向阳背着欢欢，王大凤紧跟着，陈玉梅夫妻俩也是一个人背一个，一群人一点点往前挪，不一会儿就跟陈玉梅他们一家四口挤散了。 顾向暖觉得不是自己在往前走，而是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的。 花市上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顾向暖喜欢蝴蝶兰，于是凑热闹买了一盆蝴蝶兰，因为蝴蝶兰颜色艳丽过年放在家里非常喜庆。 王大凤说红色的蟹爪兰象征着延年益寿，有福气，她买了一盆蟹爪兰。 顾向阳还是买的金桔，他说金桔寓意大吉大利，顾向暖没想到自家老弟还挺迷信的。 夜越深，来花街逛的人越多，此时的花街上更是人山人海，人挤人，肩挨肩。 担心会挤到两个孩子，顾向暖和顾向阳把两个闺女一人一个像“骑大马”那样都扛在肩上，同时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抱着各自的花盆。 姐弟俩在前面开道，王大凤也抱紧了自己的那盆蟹爪兰紧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等母子几个好不容易挤出来，都累出了一身的汗。 王大凤捶着腿笑着说道：“哎呀妈呀！人太多了！逛个街真的比干活还要累人。” 初一这天，因为两家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需要拜年，所以所有人都睡了个大懒觉，十点半左右吃了第一顿饭，两家人就都聚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就说起来改革开放，王大凤说道：“花城现在有好多个体经营户，沿街摆摊的人也要比海市多。” 顾向阳说道：“我发现来花城旅游的外国人也要比暑假的时候多。” 顾向暖说道：“还是人家花城人敢闯敢干，敢为天下先。 我记得上次咱们来花城的时候坐出租车还要走到车站，可这次在路边招招手车就停了；还有咱们上次逛的那个新开的可以直接用外汇购物的贸易中心商场，这就是改革开放后花城的变化。” 于是话赶话，赵子文就问道：“对了！向暖，南京路的铺子过完年你有什么打算？ 王大凤也附和道：“对呀！那么好的门面可不能总让它空着。” 顾向暖见大家都看着自己。 想了一下就回道：“空肯定是不会空的，你们想过没有，除了柴米油盐，还有日常吃喝的东西，最好赚的钱是什么人的钱？” 王大凤率先说道：“我觉得女人的钱最好赚。就像咱们卖的美女挂历，好多小姑娘就是看到挂历上的时装好看才买的。” 顾向暖点点头，心想，王女士很有眼光。 陈玉梅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孩子的钱最好赚，因为小孩子长得快，总是要买新衣服和新鞋子。” 顾向暖还是点点头，“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 她扭头看向顾向阳和赵子文，问道：“你们俩也说说。” 赵子文说道：“我觉得专门做女人的衣服应该比较赚钱，咱们可以招几个裁缝开个裁缝铺子专门做美女挂历上的时装。” “嗯，这个建议不错。小弟，你呢？” 顾向阳说道：“咱们挂历上模特儿们带的那些配饰也特别受欢迎，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跟我打听那些好看的项链，发箍哪里有卖的。” 顾向阳这一说倒是提醒了顾向暖。 对呀！用做衣服的边角料做现代那些花花绿绿、款式好看又时尚的小发卡、头绳、发箍在铺子里售卖，不仅变废为宝，肯定也能赚不少钱。 这就叫商业里的低成本，高回报项目。 想到这里，她回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目前私人开裁缝铺子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有什么难度？”赵子文问道。 “子文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买布是需要布票的。”陈玉梅在一旁提醒自家老公 “对，对，是我没考虑清楚。那咱们现在能做什么？铺子总不能一直让它空着吧？” 赵子文看上去明显很失望。 顾向暖轻咳一声回道：“子文，你也别泄气，到时候如果政策允许咱们就直接开一个服装厂。” “那，还要等多少年啊？” “照着现在改革开放的发展趋势，我想应该要不了一两年，国家就会出政策允许私人办厂。” 想着家里的铺子总空着就相当于是在赔钱，于是王大凤女士急切的问道：“老大，你说，那现在咱们可以做些啥？总之，铺子不能总空着。” “老妈，您别着急，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觉得向阳说的没错，小饰品也能赚大钱。 最开始咱们就做最简单的发卡、头绳、头花、发箍等小饰品，做这些东西成本低，应该比较容易赚钱。” “啊！做发箍？头花？可是，我们都不会呀！”王大凤和陈玉梅两个直摇头。 “其实做这些东西真的很简单，会缝扣子会做衣服的人一看就会。 要不这样，等初三服装厂上班，我去厂里买一些边角料回来把样品做出来，你们一看就会知道做起来有多简单了。” 初三这天，顾向暖姐弟俩跟陈玉梅夫妻俩在茶五的指引下，一起来到离家不算近的花城最大的服装厂。 第85章 手工发圈 一到服装厂的大门口，顾向阳就热情的跟看门大爷打招呼：“大爷，内候”。 “咗咩思？”一下把四个人给整不会了！ 因为是生面孔，守门的大爷十分警惕的盯着四个人就是死活不让进。 赵子文十分狗腿的递给大爷一包在来的路上现买的白金龙烟，笑眯眯的开口解释道：“大爷，我是海市来的采购员。” “咗咩思？”，这回顾向暖听懂了，大爷是问，什么事？ “我们是来采购你们服装厂的边角废料。” “点该？”真是鸡同鸭讲，四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没听懂。 于是四个人急得一头的汗，连比带划的好一通解释，大爷好不容易弄明白他们是来干啥的，就带着四个人来到销售部找负责人。 销售部的科长姓李，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花城人，好在他会说普通话。 李科长知道四个人的来意后，是十分的开心。 因为服装厂的废料他们每次攒多了都是统一当垃圾扔掉的，现在有人愿意出钱买，废料能卖钱，你说，他能不开心吗？ 于是李科长二话不说，就带着四个人来到他们厂专门放废料的仓库。 他把废料库一打开，顾向暖就看到里面堆的废料差不多快堆了大半个屋子。 也不知道他们攒了多久了，仓库里除了堆在地上一麻袋一麻袋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还有扔在地上一堆一堆的衣服扣子。 顾向暖远远的看到那些扣子不是歪歪扭扭，就是缺孔少眼，总之都是有瑕疵的。 顾向暖在前世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东西，也可以说是个diy爱好者。 她可知道小产业，在这个年代绝对能够做大做强。 所以在看到仓库里的东西时，她不由得暗自心喜，这些有瑕疵的废布头和有瑕疵的扣子厂里没有用，到她这里可是有大用的。 她顾向暖有变废为宝的能力，这些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可都是做头绳、头花、布艺大肠发圈和布艺发卡的好材料。 于是她忙说道：“李科长，仓库里的边角布料和地上的扣子我们全部都要，一共多少钱？” “啊！都要？是真的吗？你没骗我？”李科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向暖十分认真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李科长，边角布料和扣子我们全都要，您说多少钱？不过，你们厂要负责送货上门。” “同志，所有的东西我只收你五十块钱，你知道我没有多要。” 李科长没有狮子口大开，五十块钱确实价格公道，于是顾向暖点点头，又问道：“李科长，那送货呢？” “送货自然也可以！不过，同志，你看，这半屋子的东西一卡车根本就拉不完，要我们送货你们得出油费。”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科长答应顾向暖的送货要求，废料仓库里的货物连带汽油钱顾向暖只需要付六十块，他们就负责送货上门。 半仓库没有用的废料能给厂里创收五十块钱，李科长很是高兴。 而对于顾向暖来说，哪怕她花六百块钱买这些东西，那也是血赚，真是想不发财都难。 于是顾向暖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行，李科长，咱们说好了，货一送到就付全部货款。” 李科长这个人做事情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事情一谈妥，他连押金都没跟顾向暖要，就立马安排工人装车送货。 顾向阳和赵子文也跟着一起帮忙装车。 等装满一车，顾向暖就安排陈玉梅跟自己两个人坐第一趟跟车回家，而顾向阳和赵子文两个留下来跟第二趟车。 半仓库的废布料和扣子装了差不多两卡车，为此顾向暖跟王大凤母女俩和陈玉梅三个人还特意专门收拾出两个空屋子，分开放边角布料和扣子。 布头已经买回来了，这下一家人都有事情做了，他们要把布头赶紧整理出来 于是一吃完中午饭，大家齐动手把客厅收拾干净，就开始动手干活，首先是要把边角料按照颜色和材质进行粗分类。 欢欢和乐乐两个小家伙也不玩儿玻璃球了，小姐妹俩跟陈玉梅家的儿子赵小磊和女儿赵小桃四个小家伙都积极的帮忙干活。 两家人一家老小齐动手边干活边聊天。 王大凤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大，这里不用你弄，你赶紧去做发卡，还有那个什么头花给我们看看。” “哎呀！老妈，您也太心急了！做这些东西还要买橡皮筋，铁卡子等东西。” “橡皮筋，还真有，我屋里正好有一包给欢欢乐乐买的没怎么用，我去拿给你，你先做几个给我们看看。” 说完，王大凤女士就风风火火的回屋去拿橡皮筋去了。 王大凤女士都已经发话了，顾向暖只得照办。 陈玉梅也问道：“向暖，还需要用到什么？我去给你拿过来。” 这！瞧这两个人积极的！还真是有些盛情难却啊！ 于是，顾向暖也不跟陈玉梅多客气了，笑眯眯的说道：“那就麻烦玉梅姐了，还需要针线和剪刀，还有松紧带。” “向暖，松紧带可能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就用橡皮筋也可以。” 有人帮忙准备，顾向暖自己也没闲着，她找出一块大红和一块姜黄色的缎子面料的布头，又找出一块小绿方格和一块颜色淡雅的碎花布棉布头，准备做几个最简单的大肠发圈。 她把挑出来的四块布都剪成十公分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长的长条，然后把布条缝制在橡皮筋上。 这个非常简单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本来动手能力就强的王大凤和陈玉梅也没闲着，她们照着顾向暖的样子动手缝制。 很快四个大肠发圈就做好了！缝制好的大肠发圈效果就出来了！ 顾向暖把正在帮忙干活的欢欢和乐乐，还有陈玉梅家的小闺女赵小桃叫过来，给每个人的小啾啾上扎上一个，剩下一个小绿方格的给陈玉梅的辫子上扎上，显得很有文艺范儿。 缎面的看上去显得精致贵气，布面的显得淡雅温馨。 大家都夸好看，顾向暖一下来了兴趣，在一块浅蓝色的卡其布上绣了两朵最简单的雏菊，取下自己头上的发卡做了一个蝴蝶结的布艺发卡。 三个小姑娘看到了，都说好看，都吵着要。 顾向暖安抚道：“好了！都别吵了，马上给你们做。” 第86章 商机 王大凤作为家庭主妇，这时也看出来了小小发卡和大肠发圈的商机。 于是她发话道：“老大，快把东西放下！向阳，赶紧陪你姐姐去买材料，趁现在你们都放假，家里人多，多做一些出来，咱们回海市就可以直接开店了。” “这，老妈，您也太心急了点吧！”顾向阳有些无奈。 “快点，别磨蹭！子文，你也去。” 王大凤女士说风就是雨，顾向阳都有些无语了！要知道今天才大年初三，就又要被自家老妈逼着干活。 没办法，母上大人发了懿旨，顾向阳不敢反抗只能照办，要不然他能怎么办？ 顾向暖也乖乖回屋拿上装钱的皮包，一边还用意念问茶五：“茶五，麻烦帮我查一下离家最近的橡皮筋厂和发卡厂。” “宿主，你打算定做？这样成本肯定会增加。” “不一定，先去厂里看看再说。” “宿主，那咱们先去发卡厂吧，发卡厂离家比较近，橡皮筋厂离这里比较远。” “先去橡皮筋厂，发卡厂等回来再去。” 大过年的，三个人都不想走路，招手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听说是去橡皮筋厂，表情有些古怪。 他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引起了顾向暖的注意，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师傅，是橡皮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他们生产的产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工厂的效益不太好，听说工人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顾向阳惊呼道：“怎么会这样！现在的工人怎么会过的这么惨？” 司机师傅叹了一口气回道：“哎！同志，不只橡皮筋厂，花城有不少小厂子效益都不好。” 顾向暖也只能跟着叹息，她知道这是必然的大趋势，也是优胜劣汰，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还会有很多没有竞争力的国营大厂也会倒闭、被重组、国有资产会被贱卖给个人。 刚才跟司机师傅闲聊的时候知道橡皮筋厂是个三十人左右的街道小厂，眼前的厂房破破烂烂的，因为工厂停产再加上过年，厂里只安排一个老大爷在值班。 好在这个大爷听得懂普通话，听三个人说明来意，他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热情的邀请三个人在值班室坐下等一会儿，他这就去找厂长。 说完，还没等三个人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好在厂长家离厂子还真不远，等了还不到一刻钟，顾向暖就看到看门大爷带着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跑了回来。 看门大爷给双方相互介绍，原来厂长姓袁。 袁厂长态度很谦卑的跟顾向暖他们三个人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带他们三个去仓库看货。 顾向暖不懂橡皮筋的好坏，于是忙用意念问茶五。 茶五回道：“宿主，资料上写的橡皮筋分什么硅胶，橡胶，乳胶等材料。我看不太懂，你就选弹性强的浅颜色橡皮筋，这种橡皮筋的味道小应该不会错。” “嗯！茶五，你说的有道理，就听你的，选颜色浅味道小的应该不会错。” 因为工厂已经停产了有两个月，仓库里库存的橡皮筋并不多，不过，这对于顾向暖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儿。 因为袁厂长说可以按照顾向暖的要求定做。 顾向暖粗略看了一眼，其实橡皮筋厂做不下去的根本原因就是品种太单一。 顾向暖记得在前世看到过一个财经新闻，说是河南有个村专门手工搓皮筋，一个个小小的皮筋最后发展成500多个品种、3000多个款式的产业链，带动周边村六万多人就业增收，最后发展成为“全国皮筋头饰生产第一村”，并且还为国出口创汇。 这可以说是典型的小产业做大做强的典范。 于是，顾向暖把仓库里质量最好的橡皮筋和松紧带全部包圆，又定做了一批特殊长度和宽度的橡皮筋和松紧带。 因为现在商品的价格还是实行的国家统一定价，所以双方很快就商定好橡皮筋的批发价格。 不过，顾向暖说她们这次只拿走一小部分现货，要求袁厂长把剩下的橡皮筋和定做的橡皮筋，一个月后一起发火车匹送往海市。 看袁厂长有些为难，顾向暖知道是运费的问题，这点她能够理解，人家工厂连工人的工资都没钱发，所以她也不想太为难袁厂长了。 毕竟她还想继续跟橡皮筋厂长期合作。 于是她大方的笑着说道：“袁厂长，这次的运费我们可以自己出，还是先付定金，货到付剩下的全部货款，但你们必须保证质量。” “同志，橡皮筋的质量你放心，我袁大旺绝对不会砸我们橡皮筋厂工人的饭碗的。” “袁厂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厂里欠了工人三个月的工资，袁厂长这段时间都快急得火上房了，这会儿他都感觉天上掉的馅饼砸在自己的头上，到手的馅饼他岂有不吃的道理。 现在人家把馅饼都送到自己嘴边了，不答应是不可能的，于是双方立马就着手签定合作协议。 顾向暖打算以后就让赵子文来负责小作坊的事情，现在既然要跟橡皮筋厂签订长期合作协议，所以顾向暖就直接让赵子文出面跟袁厂长签。 背着一大包橡皮筋和松紧带，带着一纸合作协议，三个人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三个人走远，袁厂长和看门大爷两个人都差点高兴傻了！看着手里拿着的三百块钱押金和协议书，袁厂长这才如梦初醒。 他抖落着手里拿着的钱和协议，激动的有些颤抖的说道：“老张头，咱们厂有救了！你看这是三百块钱的押金。这是订单，你仔细看，是五百块钱的订单。” 袁厂长絮叨着，“如果咱们把这个客户抓住了，以后厂里月月至少都有五百块钱的订单。老张头，这下咱们厂真的有救了。” “嗯！厂长，厂子有救了！”老张头语带哽咽的回道。 “对了，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厂里的每个工人，下午就组织厂里的工人回厂打扫卫生，明天让采购去购买原材料，后天就可以组织生产了。” 袁厂长嘴里絮絮叨叨着，他感觉自己顿时浑身充满了斗志和力量。 老张头也激动的眼含泪花的回应着：“真好，厂长，咱们这是遇到贵人了。” “是的！遇到贵人了！” 两个人这么激动，顾向暖他们三个是不知道的。 第87章 小作坊开起 再说顾向暖他们三个人，一走出来赵子文就问道：“向暖，一个月五百块钱的橡皮筋，就咱们几个人用的完吗？” “怎么用不完，这才哪到哪儿，咱们买缝纫机招工人开手工作坊，然后跟批发挂历一样，直接在铺子里搞批发带零售。” “要开作坊的话，就要先找房子，向暖，那我明天先买火车票回海市。” “不用，南京路的房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只能慢慢寻摸。”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在苏州河那边还有一间大房子，正好开年后可以收房子，就暂时把作坊开在那里吧，等以后做大了，再买地盖厂房。” 听顾向暖说她在苏州河还有一套房子，赵子文是眼带羡慕的看着她。 顾向暖笑着说道：“你也别羡慕我，你们也应该趁现在房子价格还不算太贵，赶紧下决心买一套吧！我可跟你说，这钱会越来越不值钱的！而房子是会增值的。” 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顾向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赵子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们这不是担心将来玉梅毕业后会分回西双版纳吗？所以就……” 顾向暖一脸严肃的说道：“赵子文，你相信我吗？” “当，当然相信了。”赵子文一下被顾向暖问懵了。 “那就听我的回去后就赶紧买房子。” 赵子文知道顾向暖这会儿绝对是认真的，也知道她是真心为他们夫妻俩好。 他也想到就算是陈玉梅毕业后会分配回西双版纳，房子也一样可以卖掉。 于是他忙回道：“好，回去我就去房管所打听。” 要是顾向暖知道赵子文是这样想的，肯定会气的直翻白眼的。 顾向暖知道这两年海市出国的人比较多，房管所应该会有不少房源，她也打算趁机用金子再给自己和弟弟换几套房子存着等拆迁。 话又说回来，手里拿着那么多金子不能光明正大的花，她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在回家的路上没有打到出租车，三个人是走着回家的，所以发卡厂今天也没有去成。 晚上顾向暖把两个闺女伺候睡下后，她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基础发卡图样都画在几张纸上。 画好后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肖启木。 也不知道肖启木现在在家里干什么？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现在躺在床上想自己。 也不知道他的工作定下来了没有？什么时候会去东江市任职。 唉！这恋爱谈的！无形中就多了一份牵挂。 不想还没什么，现在顾向暖是越想越恨不得立马见到肖启木本人，明天一定抽空去趟邮局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说话，对了！还要跟他说说办手工作坊的事情，问他这回愿不愿意参加。 唉！也不知道肖启木想不想自己，顾向暖是东想西想的越想越睡不着，在患得患失中，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早饭，就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王大凤女士作为家庭手工作坊的总指挥，她发起了总动员：“同志们，还有小同志们，今天是咱们家庭手工小作坊成立的第一天，咱们作坊将来能不能做大做强，再创美女挂历的辉煌，就要看咱们在座的各位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大声的回答道。 “好了！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分配工作任务。” “赵小磊同志！” “到……”赵小磊的小身板一下站得笔直。 “现在任命你为分拣组的小组长，你的工作就是带着妹妹们负责把布头进行简单的颜色分类，你能做到吗？” “报告王奶奶，保证完成任务。”小家伙还抬手敬了一个礼。 “好的！赵小磊小同志，王奶奶看好你！你现在就带着妹妹们忙去吧！” 要不说，好孩子是靠夸出来的！就见四个小家伙儿非常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分拣工作干得是有模有样。 王大凤安排顾向暖还是负责制作样品，她安排自己负责裁剪工作，安排陈玉梅负责教会两个大男人做大肠发圈。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顾向暖根据布头的宽度和长度，又做了几个中肠发圈和几个小肠发圈样品。 王大凤说这两种发圈也好看，而且还省布料。 领到今天的工作任务，大家各司其职，一个个都埋头苦干。 一直低着头干活脖子很累，做了几个样品，顾向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打算去趟邮局给肖启木打电话。 谁知，她一抬头就看到赵子文和自家老弟两个大男人在王大凤女士的威压之下，大手拿着小小的细针笨手笨脚的在埋头做针线活儿。 “噗嗤……哈哈哈……你们……哈哈……太逗了……” 顾向暖一时没忍住就大笑起来，她笑得肚子疼，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王大凤看到两个人的囧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 陈玉梅也终于忍不住和四个孩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等大伙儿终于都笑够了！ 顾向暖也不忍心再为难两个大男人了，于是就回屋把昨天晚上她画的发卡图纸拿出来递给赵子文。 “给……” “什么?” “这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是咱们要用到的发卡图样，厂里有就直接买，没有就定做。” 顾向暖想到做头饰当然少不了珍珠和那种小亮片，于是顺嘴说道：“对了，你们顺便再跟人打听一下……” “大姐，打听什么？”顾向阳问道。 可话一说出来，顾向暖就想到现在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但目前珍珠还是属于国家的统购统销物资，还是不能自由买卖的。 再说，想知道花城有没有批发人工养殖珍珠的地方，不是还有茶五吗！ 于是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本来想再买点人工养殖的珍珠做头饰。不过，又想到咱们做的本来就是薄利多销的小本生意，珍珠的价格还是太贵了，就算用珍珠也卖不上价。 所以我想目前还是算了，等以后再说。” 于是赵子文就跟顾向阳拿着图纸带着钱和任务出门去了花城的发卡厂。 第88章 打电话 顾向暖也跟王大凤和陈玉梅打了一声招呼，就背着挎包也跟着出了门。 昨天赵子文他们两个都看到顾向暖是怎么跟橡皮筋厂的袁厂长谈判的，再加上价格又是国家统一定的，所以顾向暖一点都不担心今天两个大男人会被发卡厂的人骗。 顾向暖溜溜达达来到邮局的二楼，让她没想到的是，大过年的来邮局打长途电话的人还真不少，都排起了长队。 先排队拿号，还要填个长途电话单子，再就是漫长的等待，等着叫号打电话了。 顾向暖不由得叹息，唉！这年月没有手机可真不方便。 终于等到叫号:“26号，京都的长途，请进3号室接电话。” 打电话的地方就是个小隔间，大小跟现代的电话亭差不多大，里面连个凳子都没有，只有一块隔板，电话就放在隔板上。 顾向暖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不知道对面说了一句什么?话筒里“刺啦刺啦”的直响。 这个时候的电话音质不是一般的差，顾向暖不由得加大了声音，“喂，是肖启木吗？” “是我，向暖，是你吗？” “是我，肖启木，新年快乐！” “你也新年快乐！” “你还好吧！” “好，就是特别想你！你想我了吗？向暖，我过年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天天都在家等你的电话，好在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 瞧这抱怨的语气，还冒着酸味！顾向暖活了两世，知道男人有的时候就跟孩子一样，闹情绪的时候，还是需要好好哄的。 于是顾向暖忙解释道:“瞧你这话说的。肖启木，我跟你说，过年这几天我可没有闲着，一直在忙一件大事情，这不还没忙完，就跑到邮局排了几个小时的队给你打电话。” “对不起，小暖，我错怪你了！”肖启木知道误会顾向暖了有些自责。 顾向暖十分大度的回道:“没关系，不知者不怪嘛！我跟你说，我比较看好小饰品行业，所以打算办一个小饰品手工作坊。” “做小饰品？” 顾向暖解释道：“对，就是专门做头花，发卡这些女人头上戴的小饰品，我想把我做的小饰品销往全国，让每个爱美的女人都能够拥有一件我们生产的发卡或者头花。” 顾向暖十分自信的侃侃而谈，“肖启木，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女人用的这些小东西，我相信它绝对能跟美女挂历一样火遍全国，成为全国许多女人和女孩子们的心头好！ 肖启木是个大男人对女人用的东西还真的不太了解，于是问道：“就是你们女同志扎头发用的头绳和橡皮筋，还有卡子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生产的产品集美观和实用与一身，要更加的美观好看。肖启木，你觉得做这个行业前景怎么样？” “嗯，我觉得做这个很不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年轻的女同志肯定抵抗不了那些漂漂亮亮的小东西的。” 顾向暖有些惊讶，“肖启木，你也觉得这个能做？” “小暖，你想什么呢？当然能做了，虽说是小买卖，一支小小的发卡没有多高的利润，但成本相对比较低，所以可以薄利多销走量。” 顾向暖没想到肖启木还蛮有经济头脑的，这倒是让她对肖启木有些刮目相看。 能够跟将来的另一半在认知上达成共识，着实令顾向暖感到高兴，不免想跟他多说一些话。 于是顾向暖开心的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肖启木，这次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肖启木听到顾向暖说起正事儿，不由得也认真起来。 “我当然要参加。小暖，我是绝对相信你的眼光的。对了！小暖，你打算把作坊开在哪里？是开在海市还是东江市？大概有多大规模？” 肖启木一下来了个三连问。 顾向暖心情不错的回道：“我打算先开在海市，前期规模肯定不大，打算先试试水，最多也就是一二十人的小作坊。 不过也不是绝对，还是得看销量，如果销量好，咱们就把小产业做大做强，肯定还会再增加人手的。 等毕业回东江市后，如果政策允许，我就整一块大一点的地皮盖一个大一点的工厂和家属楼，让为我工作的工人安居乐业，人人都有房子住。” 顾向暖的话，让肖启木听了也不免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行！小暖，你只管放手去做，销售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来安排人负责销售的事情。” “真的，肖启木，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还是上次帮忙卖挂历的你的那帮战友吗？” “是的，他们几乎家家负担都重，父母要养，老婆孩子要养，每月那点工资和补贴根本就不够一大家人的开销，特别是家里是农村的战友，就更加难了！我一直想给他们找点轻省的活干，也好补贴家用。”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做的东西绝对非常好卖，到时候我多给他们让些利。” “小暖，那我先替他们谢谢你。” “不用谢，他们都是活着的英雄，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上次是美女挂历让了不少利，这次又是小饰品，肖启木再次听到顾向暖这样说，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对了！向暖，开小作坊也要办理营业执照。” “我知道，我顾向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等回海市我就去工商局用我老妈的名义办理营业执照。” “行，我一会儿就给海市的战友打个电话说这事儿，你记一下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你回东江市后就直接去找他。” “那个，肖启木，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不会，他的工作就是负责这个，何况你还是主动上门办理营业执照，他还得感谢你呢，而且现在国家鼓励个人经营者。对了，你手里带了纸笔吗？” “带了，在挎包里，你等一下。”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说，我写。” 第89章 差点露馅 “东江市工商局，副局长廖健。你找他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你也可以找方浩，他在黄埔区的街道派出所工作。 对了！小暖，作坊招工人可不可以给我几个工作名额？” “可以，招谁不是招，名额全部给你都行。” “真的都给我？” “当然是真的，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那来做工需要什么条件吗？” “条件嘛！只要人品不差，人老实勤快，不多嘴多舌，会用缝纫机的都可以。肖启木，是不是你战友的家属没有工作？” “是的，有好多家属都没有工作。小暖，作坊对工人的年龄有没有要求？” “没有，只要是女的，手脚麻利，会用缝纫机的都可以，不会的也可以慢慢学，关键是人品要过关。” “人品方面我会让人把好关的，这个绝对会让你放心！那个，小暖，工资待遇一个月大概是多少？”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回道:“第一个月因为是学徒工，就定一个月三十块。对了，肖启木，一个月三十块钱少不少？” “不少了，现在工厂里的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八块钱呢。” “好，就听你的！那就定三十块，第二个月按计件算工资，这个我还没有核算。总之，只要好好做，一个月的收入绝对不会比工厂的正式工差，而且工厂的福利待遇我们作坊也有。” “你的意思就是做的多就拿的多。” “对，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肖启木，你东江市的工作定下来了没有？” “已经定了，我等一会儿就打电话让战友帮我买后天去东江市的火车票，大后天到省里报到。小暖，我听说我去的纪检部门因为是刚刚成立不久，所以工作比较忙，可能会没有时间去海市看你。” “这样啊！没关系的，放假我也可以回东江市去看你。” “小暖，是真的吗？” “当然真的，我还要在毕业前回一趟东江市，把一家人住的房子落实，等毕业回去就可以直接入住。那个肖启木……” “小暖，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那个，肖启木，我想在京都买两个四合院，你能托朋友帮我留意吗？” 肖启木也没多问顾向暖为什么要在京都买四合院，而且一买还要买两个。 只是回道：“小暖，要几进的院子？” “一进院，二进院都可以，三四百平方就够一家人住，位置最好要好一些的。”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打电话跟周志成和宋东泽他们两个说这件事儿，让他们帮忙留意。 “那个，小暖……” “有什么事情你说。” “我的意思是，你一下要买两栋四合院，最少也要两万块，听说最近好像四合院涨价了，就不知道你手里的钱够不够用。” “完全够，你忘记年前卖美女挂历给我的分红有多少？” “嘿嘿……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你还是个小富婆。向暖，你要的四合院具体位置有没有要求？” 顾向暖随口说道：“没有，只要在三环以内就可以。” “三环？你说的是不是今年刚刚通车的三环路？？”肖启木问道。 这边，话一说完，顾向暖就开始后悔了。 糟糕，嘴瓢了！妈呀！好险，差点露馅！ 顾向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啪啪啪，谁让你话那么多。 谁知，就在顾向暖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肖启木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让他们两个争取在你放暑假前找到。” 顾向暖暗自有些小庆幸，好在肖启木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好久没说话的茶五突然说道：“宿主，环这个词在民国时期就出现了，当时京都有多条有轨电车，其中的第四条有轨线路就是现在京都的第一条公交环线，也就是传说中的一环。” “嗯？什么？” 顾向暖还没明白茶五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就听到茶五继续说道： “而京都确实有条马路叫三环路，全长目测大约有四十多公里，资料上说始建于五十年代，今年年初才全面贯通，并正式命名为三环路。”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一条路修了差不多二三十年。这回让我还真的歪打正着了，真的是好险呀！茶五，你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差点露馅了呢。” “宿主，你记得下回说话注意点，说话之前想清楚了再说。” 顾向暖用意念保证道：“知道，知道，下回一定注意。” “宿主，我可不是吓唬你，你小心露馅了被人拉去切片。” 茶五的话，吓得顾向暖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忙用意念认真的保证道：“茶五，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这时耳边传来肖启木焦急的声音，“喂，喂，小暖，你在听没有？怎么电话里没有声音？是不是电话坏了？” 顾向暖这才回过神来，于是忙开口解释道：“没坏，电话没坏。肖启木，电话好好的，就是电话里老是有呲呲啦啦的声音，说话声音小一点就听不到，我一直都在听呢。” “没坏就好，小暖，那你继续说，还要我做什么？我听着呢。” “肖启木，我家在东江市粮食职工大院的筒子楼有些小，一家人住不下，你在东江帮我留意一下大一些的房子，最好是独门独院，如果有合适的我也想再买两套。” “啊！还要买两套？” “是的，我跟我弟弟一人一套，你帮忙留意一下，有合适的给我打电话。” “好，我记住了，会帮你留意的。” 接着他还不忘提醒道：“小暖，你别忘记了放暑假咱们回京都看我爷爷的事儿。” “放心吧！忘不了！我一直记着呢。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能不能请到假？” “你放心，请不到假我就直接请婚假。” “啊！还能这样操作？那到真结婚的时候你不就没有假期了？”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小暖，等见过我爷爷后就去见我父母，然后咱们直接去领结婚证。” 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调侃的声音：“宿主，赶紧答应吧！看样子肖启木这栋老房子都要着火了！” 第90章 逛鬼市 顾向暖憋着笑，也没有再多矫情，于是十分痛快的回道：“行，都听你的。” “那个，肖启木。” “嗯，小暖，你说。” “你能不能再跟周朗说说借车的事情。” “你要借车用？” “嗯，我在这边服装厂买了不少碎布头，想运到火车站办托运回海市。” “是这样啊！事情急不急？” “不急，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因为快要开学了，回海市后，我还要准备作坊的事情。” “那好，我一会儿打电话跟周朗说一声，让他安排好了，就直接去家里找你。” “那谢谢你了！” “谢啥？应该的！小暖，等你回海市，我安排负责这件事情的战友去找你对接？你记下他的联系方式。” “行，你也可以让他直接去南京路的铺子找赵子文，这件事情我会安排赵子文和我老妈来负责。” 两个人在电话里东扯西拉的说了十几分钟，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收了顾向暖十二块六毛钱的电话费。 顾向暖不由得再次感叹，这年月长途电话费可真贵，一分钟差不多要五六毛钱。 付完钱，顾向暖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顾向暖不知道的是，看她一离开，服务员就在背后说她败家，一个电话打了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一出邮局的大门，顾向暖就用意念问道：“茶五，帮我查一下，在哪里能买到不要票的缝纫机？” 茶五回道：“宿主，根本就不用查，除了黑市不要票，还有就是友谊商店，可友谊商店要侨汇券。” “是了，目前我国实行的还是计划经济政策，还没有取消票证。那你查一下黑市在哪里？” “好的！宿主。你稍微等一下下。” “宿主，花城这里把黑市叫鬼市，也叫天光墟。” “天光墟？这么怪的名字？” “嗯啦！天光墟半夜而合，鸡鸣而散。意思就是晚上开档，天亮结束的集市。” “茶五，离咱们家最近的黑市在哪里？” “这个简单，宿主，咱们家离海珠桥黑市有3.7公里，走路最少需要五十分钟；离光塔路黑市4.3公里，走路最少需要一个小时。” “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海珠桥鬼市逛逛。” “那宿主，你记得要带上手电筒。” “知道了！小管家婆。” “不对，我是管家公。” “啊！茶五，你还真有性别呀？” “宿主，瞧你说得多稀奇。这世界上不是男就是女，威廉姆斯博士是男人，我当然也是男人了！” “好的！茶五小帅哥。” 回到家，顾向暖就跟王大凤和大伙儿说了晚上去黑市买缝纫机的事情。 王大凤听了也没有出声反对，毕竟手工缝制起来也确实是太慢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买缝纫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有做买卖前期没有投入的。 关于这一点，王大凤想得很开。 于是她说道：“如果要去，晚上你们四个人一起去，这样也好有个伴儿。” 因为明天凌晨要去鬼市，所以晚上天一黑，一家人就都早早的睡下了。 花城的夜晚沉沉睡去，像个安静的孩子，东山口这边就更加安静了。 半夜两点半，顾向暖在睡梦中就被茶五给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穿衣，半梦半醒的去洗漱间洗了一把冷水脸，回头就去敲自家弟弟的房门，敲了好几下，才听到顾向阳的声音。 接着她又去敲陈玉梅夫妻俩的房门。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她就拿着一个手电筒背上自己的挎包先下了楼。 顾向暖在一楼客厅等了五分钟左右，三个人就都背着一个包下了楼。 四个人也不说话，锁上家里的院子门就出发了。 通往海珠桥的道路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中，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四个人也不说话，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 一路上，茶五担心顾向暖无聊犯困，就给她普及鬼市知识。 “宿主，我给你讲讲鬼市的规矩，你要不要听？” 顾向暖打了个呵欠用意念回道：“茶五，你讲。” “就是，如果你看中一件东西，你买就问价，不买千万别吱声，更不要问摊主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哦！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坏规矩的。还有吗？” “还有，不问真假，手电筒只能照货物，不能照人；还有看中了才可以问价、砍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了东西离开摊位后，哪怕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也不能回来退货。” “明白，也就是一锤子买卖，全凭个人的眼光，上当受骗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就是这个意思。” 茶五一路上絮絮叨叨着像个老妈子给顾向暖解惑，顾向暖说不感动是假的。 茶五就像是个精神上的保姆，把她照顾的太好了。 顾向暖发现自己跟茶五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对茶五的依赖就越发强烈，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它的依赖。 唉！真是爱的烦恼。 想了想，顾向暖自己又乐了，说白了就是自己太矫情了，典型的无病呻吟，没事儿找事儿。 到海珠桥的时候才三点十五分，这时桥下道路两边已经摆起了长摊，从桥头一直蜿蜒至桥末，来这里逛的人有不少。 顾向暖粗略打量了一下，发现卖什么的都有，地摊上有古玩、摆件、玉器、首饰、旧书、印章，还有旧衣服和锅碗瓢盆等东西。 总之是琳琅满目，穿的、戴的、看的、玩儿的，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人在驻足观看。 茶五又提醒道：“宿主，喜欢什么，这里可以随意看，但最好不要随意问东西的出处，不要问真假。” “嗯，我知道。” 顾向暖听到摊位前，时而有低语声，时而有砍价声，时而还有摊主喋喋不休的争辩声……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像是在午夜演奏的交响曲，准备把沉睡中的海珠桥唤醒。 她们四个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买缝纫机，所以他们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没有在摊位上多做停留。 第91章 鬼市淘宝 今天晚上的这一趟注定会让四个人失望，四个人来回逛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卖缝纫机的。 茶五也说没有搜索到。 顾向暖虽然很失望，但她很快就想开了，于是说道：“既然来了，那咱们今天就好好逛逛吧！” 说完，她拉着陈玉梅的手说道：“走，玉梅姐，咱俩去那边卖首饰的摊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顾向暖这会儿也后知后觉的发现来鬼市的人是越来越多，摩肩接踵的人群，跟他们一样停停逛逛，前来淘宝的人一拨是接着一拨的涌到各个摊位前。 这会儿几乎每个摊位前都被前来淘宝的客人围得水泄不通。 不断有人从黑暗中走来，停在某个摊位前驻足观看，有人蹲下用随身携带的小灯或者手电筒仔细观看。 这时，就听茶五提醒道：“宿主”。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什么事儿？茶五，你说。” “宿主，我刚才搜索了一下，发现鬼市的有不少古董是真品，不过有不少是墓葬品。” “啊！墓葬品？怎么会这样？盗墓，难道就没人发现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个卖古董的摊位上有几样东西应该是河南的盗墓贼挖的。” “茶五，你这么肯定是从古墓里挖的？” 茶五十分自信的侃侃而谈：“我自然能够肯定，因为墓葬的古董和传世的古董有很大的区别。就好比玉器，由于长期埋在地下，玉器的表面会附着很多沉积物，哪怕经过清洗也很难完全去除，还有……” 顾向暖忙出声打断道：“好了，茶五，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不过，听茶五这样说，顾向暖也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是改革开放之后有一段时间，河南的盗墓贼把他们盗墓挖来的东西拿到花城来走私出口。 因为从河南到花城的火车是晚上三点到站，他们从火车站一出来就可以直接在鬼市摆摊。 所以鬼市就成为这些见不得光的古董文物的集散地，这些盗墓贼会通过在鬼市摆摊，寻找买家。 于是用意念说道：“所以来鬼市淘宝的人，有人是凭运气、有人是凭实力，有人是凑热闹图个乐子！所以买没买到都不用太放在心上。”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总之，就是要保持平常心，买卖之间各自承担风险，有人慧眼识珠可以发财，也有人看走眼会血本无归，但倒不至于会倾家荡产。 于是顾向暖又说道：“茶五，等一会儿麻烦你帮我们把把关。” “好的！宿主，你只管放心看。”茶五知道顾向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情愉悦的回道。 顾向暖拉着陈玉梅来到一个卖古董玉器的摊位前，因为这个摊位前的人最少。 这个年代，人们对文物古董根本就不稀罕，也不知道它们存在的价值，所以反而真古董有很多，也可以说是买到就是赚到了。 当然了，这也要考验个人的眼力。 顾向暖在前世就听说过，有个姓马的收藏家，在八零年代的鬼市花五块钱“捡漏”了一块破布，当时就连卖家都笑话他，那么多好东西都不买，偏偏专挑一块不值钱的破布。 可后来经过文物专家鉴定，这块破布是王羲之的书法珍宝《平安帖》，后来在一次拍卖会上这块破布拍卖了三个亿的高价。 这就是眼光，是绝对的逆袭，但顾向暖只是羡慕。 于是在茶五的指导下，陈玉梅花五十块钱“捡漏”了一个明代的玉坠。 顾向暖花五块钱“捡漏”了一只宣德年间的雪花蓝大碗，茶五说这只大碗是晚清的文物。 又在茶五的强烈要求下，她又花了一百八十块钱“捡漏”了一只龙纹金手镯，摊主说金手镯是明代的。 而茶五却说，这只金镯子是西魏末的文物。 东西买完，顾向暖就迫不及待的想好好看看这个西魏时期的文物。 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天也差不多快亮了，于是两个人找到正在看热闹的赵子文他们两个，四个人就决定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顾向阳好奇的问道：“大姐，玉梅姐，来一趟你们没买东西？” 顾向暖回道：“买了，我买了一个碗和一个金手镯，你玉梅姐买了一个吊坠，你们买的什么？” “子文哥买了两把旧剪刀和两把木尺子，我买了一支旧金笔。” 四个人边走边聊摸黑回到家，就各自回屋睡下了。 顾向暖困劲过了，又想仔细看看西魏的那只金手镯。 这时，茶五提醒道：“宿主，这只金手镯是墓葬品，赶紧去拿肥皂多刷洗几遍。” “啊！好好，我这就去好好洗洗。”顾向暖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紧，后脊梁骨嗖嗖冒冷气。 茶五知道吓到顾向暖了，忙安慰道：“宿主，别怕，你还有我呢！再说西魏离现在都有多少年了，有几千年吧，一切早就化作尘埃了。” 但顾向暖把金手镯用肥皂刷洗了四五遍，又用香皂还是刷洗了两遍，这才稍稍放心。 灯光下的金手镯设计精巧，造型生动传神，其工艺可谓是巧夺天工。 只见金手镯是由两个半圆组成，两个半圆上有一只盘扭在一起的金龙，龙身上龙鳞、龙眼、龙耳、龙须栩栩如生。 两个龙头中间是一个凸出来的花蕊图案，花蕊呈半开状，在花蕊的四周还有四朵对称的十字花瓣，是典型的二龙衔花戏珠造型。 一看手镯的做工，就知道是好东西，这漏算是捡着了！顾向暖是越看越喜欢。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只金手镯是西魏时期的稀世珍宝双龙戏珠纯金双鞘镯。” “茶五，这只金手镯有什么说法吗？” 就听到茶五叹息道：“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凄美的爱情故事。” 顾向暖没想到，茶五是越来越感性了。 一时被它勾起了好奇心，于是的问道：“哦，爱情故事？茶五，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你给我说说呗。” “好吧！我来说说，这只金手镯的主人是贺若氏的。她是1500年前西魏八柱国的名将独孤信的长子独孤罗的夫人。” 在茶五的叙述中，顾向暖知道这是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在国家利益与儿女私情面前的艰难和痛苦的抉择。 听了之后，顾向暖也只能跟着叹息一声。 第92章 开业前 茶五是个系统，它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可顾向暖在信息爆炸的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怎么能不明白。 但她能说什么，什么爱妻如命，狗屁！全是假的。 把所有的过错和失败都怪在女人头上，什么红颜祸水，女人误国等帽子扣在无辜的女人头上，让她们当替罪羊，在古代的每一个朝代都存在。 只是可怜那个贺若氏到死都没有看清楚自己丈夫自私自利的嘴脸。 于是顾向暖跟茶五恨恨的吐槽了古今中外的渣男一通，就心情愉悦的睡着了。 第二天，王大凤知道他们四个人在鬼市没有买到缝纫机，就说道：“没买到就别买了！老大，你不是说过几天周朗会派车来帮忙拉碎布头去火车站吗？他什么时候来拉？” “我跟肖启木约好一周之内。” “那咱们这两天赶紧把碎布头和那些扣子都整理出来，有用的就拉回去，没有用的就直接扔掉，多多少少也能省一点托运费。” 顾向阳附和道：“对，对，托运费可不便宜。正好子文哥昨天在鬼市上买了剪刀和尺子，我看咱们干脆直接裁剪出来，回海市就可以直接用，这样还省时省力省运费。” 大伙儿都说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立马行动起来。 顾向暖她们三个女同志负责裁剪，赵子文和顾向阳两个大男人带着四个孩子负责分拣。 一家人齐心协力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把东西都整理出来打包好，只等周朗带车来拉走。 人是不经念叨的，在一家人的期盼中，第三天的下午顾向暖她们几个正在院子里做头花，周朗就开着一辆大解放停在了顾向暖家的大门口。 他一进院门就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婶子，大家都在忙呢！” “周朗，你来了！来，快坐下歇歇。”王大凤放下手里正缝着的大肠发圈，站起身开心的招呼道。 周朗笑着拒绝道：“不了！婶子，还是先干活。对了，婶子，东西在哪儿？” 说完，他看向顾向暖就道歉道：“不好意思，车昨天才回来，嫂子，让你等久了！” 周朗的这句嫂子，把顾向暖整不会了。整的一家老小都齐齐看着她。 就算顾向暖的脸皮够厚，也有些招架不住众人那八卦的眼神。 于是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回道：“周朗，又要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自己的买卖应该的。” 他看顾向暖没明白意思，于是解释道：“肖二哥没跟嫂子说吗？这个买卖我也有份，花城这边的业务由我来负责。”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也要谢谢你。” “嫂子，咱别谢来谢去，先干活，回头我还要听嫂子说说这边的情况，也好接手。” 顾向暖心想，这样也不错，省得赵子文为原材料的事情老往花城跑。 这样的话，估衣街铺子出租的事情也可以交给他帮忙。 于是顾向暖把花城的事情全都交接给周朗后，第二天又让赵子文去橡皮筋厂通知袁厂长可以提前发货。 第三天，一群人就买票回了海市。 一回到海市，所有的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赵子文一个人去了南京路的铺子，他要请人打卖小饰品的货柜，还有展示架。 顾向暖姐弟俩去收苏州河的房子。 王大凤和陈玉梅留在家里继续做发圈，顺便带四个孩子。 姐弟俩来到苏州河的房子，敲门没有人回应，无奈，只能敲开隔壁邻居的门。 开门的邻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十分警惕的看着姐弟俩，“侬找谁？” 顾向暖忙解释道：“您好！同志，我姓顾，我们姐弟是买隔壁房子的房主。” “哦，原来侬就是买刘老师和钱老师他们家房子的顾同志呀！” “是的，请问，刘老师和钱老师他们……” “哦！他们夫妻三天前已经走了，来，进屋里坐。” “不了，谢谢阿姨！那房子的钥匙……” “哦！他们临走前把房子的钥匙放在我这里了，稍微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拿去。” 谢过邻居阿姨后，顾向阳拿上钥匙就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姐弟俩走进屋子里看了一圈，发现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家具齐全，只要稍微打扫一下，完全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第二天顾向暖打电话联系上肖启木的战友，让他直接去南京路的铺子一趟，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双方当面谈。 肖启木的战友叫方浩，年纪跟肖启木差不多大，身材高大，是一脸的正气。 肖启木说，方浩在黄埔区的街道派出所工作，至于职位，肖启木没说，顾向暖也没有多问。 一见面，双方打过招呼后，方浩就直接跟顾向暖说了来做工的战友家属的基本情况。 然后说道：“嫂子，她们有的家住海市附近农村的，也有的家住在郊区，不过，基本上都是海市人。您看，这些人怎么安排？” 意思就是住的地方需要解决。 于是顾向暖问道：“方浩，这次一共招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需要安排宿舍？” “一共招了二十个，有八九个家里离得远的。” “八九个，行，有地方住，不过行李得她们自己带。” “好的，麻烦嫂子了！我会通知下去的。” “对了，嫂子，那她们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工？” 顾向暖说道：“还得几天，还要买几台缝纫机才能开业。” “嫂子，缝纫机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负责。 有人帮忙分担，这样好的事儿，顾向暖自然不会推辞。 于是说道：“行，如果你有门路，就先买四台吧！我回头给你拿钱。” “不着急，嫂子，等东西买回来再说。” 顾向暖听方浩这样说，也不勉强，因为她猜测，以后海市的市场估计是由他来负责的。 因为方浩是开车来的，于是顾向暖就让顾向阳带方浩先去看苏州河的房子，再顺便去旧货市场买床，买到缝纫机和床后就直接运过去。 缝纫机的事情和安排工人事情交给方浩后，顾向暖也轻松了不少。 这样她可以一心一意教会王大凤制作小饰品样品。 因为马上又要开学了，所以教工人制作小饰品的重担就要压在王大凤的头上了。 总之，大家都在为小作坊的开业抓紧时间努力准备着。 第93章 去京都 别看只是开个小作坊，可这里面的事情也是多而繁杂，紧赶慢赶小饰品作坊还是没能赶在顾向暖他们开学前开业。 好在办理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有方浩来负责出面，也省了顾向暖和赵子文不少事儿。 顾向暖知道，小饰品店一但开业，市面上就会出现大量的仿制品，国内的营商大环境就是这样，而且国人的模仿能力是超强，所以她也只能从原材料的源头上进行把控。 那就是垄断海市市面上所有的碎布头。 于是在做开业准备的时候，顾向暖就要求顾向阳和赵子文把海市所有的服装厂都走访一遍，让两个人把各服装厂的边角布料全都买回来，最好能够跟服装厂签订长期的收购合同。 经过充分准备，小饰品店的开业时间定在顾向暖他们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天。 顾向暖他们三个还是周六的下午跟各自班级的辅导员请假，他们要提前去店里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不过这次她们两家都是全家出动，把四个孩子也全都带上了。 他们一群人到南京路下了公交就直接去了自家铺子。 这次铺子的装修风格，赵子文是按照顾向暖的设计想法装修的，整体风格是活泼可爱风，所以顾向暖要求油漆的颜色尽量让师傅调成马卡龙色。 不过，由于材料的原因，最后装修出来的效果也只能达到七八成。 顾向暖知道凡事不能太强求，能够达到这个效果她也算满意。 不过，为了开业的时候显得喜庆，顾向暖还特意让顾向阳买了几百个彩色气球，他们要自己动手制作气球拱门。 第二天两家人都早早起床，退了酒店的房间后在外面的早点摊上吃了简单的早饭，就来到店里做准备。 顾向暖先给陈玉梅梳头打扮，她用发箍和发带给她编了个侧梳独辫子，还给她修了一下眉毛化了个淡妆。 就这样稍稍一打扮，陈玉梅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变了一个样，娴静知性美中还带着一点点小俏皮。 顾向暖趁陈玉梅给小闺女赵小桃还有欢欢和乐乐三个小模特梳小啾啾的时候，也给自己用大肠发圈盘了一个俏皮的发髻。 等母女几个打扮好，赵子文给铺子里新招的三个服务员也到了。 三个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顾向暖又根据三个人的脸型特点，用店里的发饰给她们梳了不同的发型。 等方浩一到，经过充分准备的小饰品店就顺利开业了。 因为大伙儿有年前卖挂历的经验，所以销售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这次几个人轮流着用高音喇叭吆喝，由于铺子里的小饰品价廉物美，所以小饰品的销售也同样非常火爆。 ……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眼间就到了夏天，小饰品店的生意就更加好了。 在肖启木和战友们的运作下，顾向暖他们生产的发饰已经销往全国很多城市，因此，小饰品作坊的二十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于是赵子文又招了二十个人，但作坊还是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满负荷运转才能基本满足供货需求。 学校一放假，顾向暖就跑去邮局给肖启木的办公室打电话。 谁知，接电话的人说肖启木去外地出差了，已经走了十多天。 顾向暖忙问道：“同志，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如果他回来，能不能麻烦您跟他说一声，就说有个姓顾的女同志打电话找过他。” “可以。” 对方好像很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顾向暖很失望，顿时感觉浑身不得劲，神情萎靡整个人蔫哒哒的没有精神气。 这天下午，顾向暖在家里的客厅教王大凤制作新发卡样品，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向暖，向暖，在家吗？” 顾向暖已经听出来是肖启木的声音。 于是忙回道：“是肖启木，在，在……门开着呢。” 说完，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出门迎接。 王大凤也站起身来笑着迎出了门。 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肖启木，笑着问道：“小木，你啥时候到的？你这孩子，咋还买这么多东西？” “婶子，一下火车我就找过来了。” “对了，你还没吃中午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说完，王大凤转身就要去厨房。 肖启木忙出声拦住道：“婶子，快别忙活了，我中午在火车上吃了。” 顾向暖接过他一只手上的东西小声问道：“真吃了？” 肖启木温柔的笑着回道：“是真的吃了。” 原来，肖启木是出差回去特意拐到海市，一来是看顾向暖的；二来是跟这边的长辈先通个气；三是顺便带顾向暖去京都看他爷爷和父母，打算尽早把两个人的事情定下来。 四自然是带顾向暖看房子。 王大凤本来就挺喜欢肖启木的，再说，她早就知道两个人在谈对象，自然对两个人的事情是乐见其成了。 于是第二天，顾向暖肩上背着挎包，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就跟肖启木坐火车去了京都。 到京都后，顾向暖没有直接去肖启木家，而是在肖启木家附近的军区招待所开了一个单人间。她打算先去百货大楼买了东西后，第二天再去疗养院拜访肖爷爷。 肖启木说道：“小暖，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什么都不用买，我爷爷什么东西都不缺。” 肖启木的声音清冽中带着些许沙哑，尾音有些微沉，听到顾向暖的耳朵里就如同大提琴的琴声那般悦耳。 这男人的土味情话说的太溜！顾向暖都感觉自己的老脸有些发烫。 于是她斜睨了一眼肖启木说道：“看老人不买东西，那怎么行？这是礼数。” “好，好，都听你的！这样总行了吧！”肖启木有些宠溺的笑着哄道。 这个年代未婚男女不能在一个房间里多待，否则会被人说道，严重的还会被说搞破鞋。 所以两个人可不敢在招待所里多待。 于是两个人直接去饭店吃饭，午饭后，肖启木先把顾向暖送回招待所休息后，就跑去借车，下午就带顾向暖出门采购。 顾向暖想到肖爷爷既然什么都不缺，又想到肖启木说肖爷爷一直住在疗养院，想来身体应该不算太好。 第94章 上门 于是顾向暖就让肖启木先带自己去同仁堂，她打算在同仁堂花大钱给肖爷爷买一根老山参当见面礼。 看到顾向暖临出门手里还拎着大包，肖启木说道：“小暖，把包就放在房间里，军区招待所很安全的。” “可是？” “怎么啦？” 看到顾向暖一脸纠结的样子，肖启木不愧是当过兵的，他立马心领神会的小声问道：“是钱？” 顾向暖点点头不说话。 “这么一大袋子全是？” 顾向暖还是点点头，同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肖启木看了一眼顾向暖手里的包，问道：“五万块？” 顾向暖冲他眨眨眼。 肖启木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呀！真是个憨大胆，拎着这么多钱，你就大喇喇的上了火车，万一……唉！我都不敢想像……” 顾向暖不想肖启木继续絮叨下去，于是忙小声解释道：“这不是想买四合院吗？” “五万块钱全都买四合院？” 顾向暖水灵灵的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肖启木点点头。 肖启木一脸宠溺的小声问道：“你呀！都不知道说你什么是好，就这么喜欢四合院？” 顾向暖看着他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小暖，这个包还是别带了，你放心，军区招待所绝对安全。” 顾向暖犹豫了一下，就打开包拿出几摞钱放进自己随身背着的挎包里，然后把大包拉上拉链就弯腰放在了床底下。 关好房门，顾向暖这才说道：“咱们走吧！” 为了让顾向暖安心，肖启木还是带她来到一楼服务台。 他拿出工作证对服务员一脸严肃的说道：“同志，三楼306房间放有机密文件，请不要让任何人进房间。” 服务员仔细看了肖启木的工作证，然后认真又自信的回道：“同志，您请放心，在我们军区招待所住宿就是安全的保障。” “好的，谢谢你了！”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肖启木问道：“小暖，先去哪里？” 顾向暖心情愉悦的回道：“先去同仁堂，我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一株品相好的老山参。” “老山参？给我爷爷的？我爷爷什么东西都不缺，小暖，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死贵死贵的！”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还打算到同仁堂买些别的东西。” “行，就听你的，那咱们就去大栅栏那边的同仁堂，那边药品的品种齐全一些。”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 “怎么啦？”顾向暖用意念回道。 “你还可以在同仁堂买些清热解毒的神药安宫牛黄丸存着。” “安宫牛黄丸？据说是中风急救药？” “对，安宫牛黄丸是三大救命药之一，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用的是天然牛黄，天然麝香和犀牛角生产的。” “对，对，我想起来了，据说以后很难买到真的，所以被炒到天价，是应该多囤一些。” 你还别说，到底是救命药，一颗用缎面锦盒包装的七九年生产的安宫牛黄丸居然要价66元，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 顾向暖想多买，可人家服务员还不愿意多卖，最后两个人好说歹说，顾向暖说是来京都出差特意给别人带的，服务员这才勉强同意她买十颗，而且只能一次最多买十颗。 她还给自己和自家老妈买了不少滋补养生的东阿阿胶，银耳和燕窝。 等两个人转到卖人参的柜台，野山参的价格着实把顾向暖吓了一大跳。 可还没等顾向暖开口询问，肖启木就拉着她的手出了同仁堂。 急得顾向暖小声喊到：“哎，哎……，肖启木，等一下，你别拉我呀！” “小暖，花那个钱干什么？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命？” 顾向暖摇摇头。心想，如果真的能救命，那些国家的栋梁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肖启木微笑着数落道：“那不结了，不相信，你还去当那个冤大头，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是……” “行了，可是什么，这次听我的。” 从同仁堂一出来，顾向暖让肖启木开车去百货大楼，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给肖家长辈送什么是好，打算就给肖爷爷买一套中山装当做见面礼。 就是肖启木父母的礼物还真不好送，夫妻俩都是军人，而且职位也高，就像肖启木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缺。 肖妈妈可以送东阿阿胶，可肖爸爸送什么好呢？ 看顾向暖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肖启木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们都满意。” “那行，你帮我挑选，钱还是由我来出。” “我的钱，将来还不都是你的，也不知道你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看顾向暖不高兴，肖启木立马妥协道：“行，行……都听你的。” 第二天，顾向暖在招待所吃的早饭，接着回到房间为第一次上门做准备，她没有特意打扮自己，就只是简单修了修眉毛，薄薄的涂了一层口红。 她本身就皮肤白，这样就更加显得人年轻气色好。 今天去肖启木家上门穿的衣服，顾向暖觉得还是尽量低调点，于是她打算只是给自己来了个最经典的黑白配。 上身是顾向暖自己裁剪的修身白衬衫、黑裤子，脚上穿的还是那双坡跟黑皮鞋，头发被她梳成麻花辫在脑袋后挽成一个发髻，显得高雅知性，腹有诗书气自华 顾向暖的这身装扮，让开车来接她的肖启木不由的眼前一亮。 于是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上了车，车出了军区招待所就直接开进了军区大院的大门。 顾向暖忙问道：“肖启木，不是先去疗养院看你爷爷吗？” 肖启木笑着回道：“我爷爷知道你来了，一大早上就回来了。” 坐在吉普车上，看到路上林立着的一个个岗楼和三部一岗持枪站岗的哨兵，顾向暖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戒备森严。 吉普车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院子里是一栋红砖砌的爬满爬山虎的两层楼。 从敞开的院子门看过去，发现院子里还种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肖启木说道：“到了！小暖，你先下车，东西我来拿。” 听到停车的声音，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来了，应该是小木带着对象来了。” 紧接着就有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喊道：“二哥，你回来了！欢迎顾同志来我家做客。” 顾向暖抬头一看是老熟人，于是微笑着回道：“肖启林好久不见。” 第95章 见家长 “顾姐，好久不见。”肖启林说完，就伸手去接肖启木手里拎着的东西。 这时，屋子里也传来说话声：“快，应该是小木和小顾到了。” 接着迎出来的是一位神情矍铄的老人，老人身后紧跟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个人都是身穿一身军装。 顾向暖知道这是肖启木的爷爷和父母。 肖爷爷国字脸，大耳朵高鼻梁，脸色红润，面容慈祥，笑声爽朗。 在顾向暖的眼里，眼前的老人样子就像是一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大爷， 可在肖启木的眼里，眼前的爷爷目光锐利，气度威严。 肖启木介绍道:“爷爷，爸，妈，这就是小暖，对了，小暖还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你这孩子，也不拦着点小顾，还买什么礼物？花那个钱干啥？”肖爷爷瞪着自家孙子说道。 “就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么客气。” 肖爸爸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带笑意，肖启木跟他长得有六七分像，都长着一张极清隽的脸。 肖妈妈梳着齐耳短发样子有着军人的干练利落，但模样温婉端庄，眼角虽爬有隐约可见的细小鱼尾纹，但她五官线条很美，身材也保持得很好，真是岁月不败美人。 她看到眼前的顾向暖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秀挺的鼻梁，气质温婉但又透着洒脱，柳叶眉下是一双清丽的大眼睛，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子高雅的书卷气，真是一个妥妥的大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大美人，所以她也不由自主的对顾向暖心生好感。 心想，也难怪自家老二铁树开花，对人家是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她走上前亲热的一把拉着顾向暖的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出声招呼道：“是向暖吧！可真俊，也难怪我家老二急着要把你娶进门。” “妈，您说什么呢？”肖启木急忙出声打断。 又忙笑着介绍道：“小暖，我爷爷，我爸妈。” 顾向暖没想到肖妈妈会这么热情，一见面就夸自己。 于是忙嘴甜的招呼道：“肖爷爷，肖伯父，肖伯母。” “哎……哎，好孩子，老大媳妇，外面热，快带孩子到屋里坐。”肖爷爷是一脸的慈爱。 肖妈妈忙拉着顾向暖的手亲热的招呼道：“走，小暖，外面热，咱们进屋坐。” 肖启木家的前面院很大，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树，靠右边墙边还有一丛茂盛的竹林。 顾向暖被肖妈妈亲亲热热的拉着手往屋子走。 进门就是客厅，里面的陈设很简陋，家具很旧，最值钱的应该是柜子上的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唯一亮眼的，就是客厅里摆在靠墙边放的一组棕红色的皮沙发，是两个单人，一个双人的。 茶五突然说道：“宿主，这皮沙发是军队大校级别以上军官的标准配置。” “茶五，大校是什么级别？” “大校嘛！在军队相当于师长或者副军长，在政治级别上相当于市长或者是地级市的副市长。” “这么大的官？” “嗯呐！我觉得肖爸爸应该还不止是大校，至少不会止步于此。” “茶五，你这么肯定？” “当然可以肯定了，因为他们家不仅住的是独栋住宅，还配了专车，而且还配备了警卫员和保姆阿姨。” “小暖，快坐。热吧？来，先吃块西瓜降降温。” 肖爷爷附和道:“对，小顾，快尝尝，这次分的西瓜还怪甜的。” 正在顾向暖愣神间，手里是肖妈妈递过来的一块西瓜。 她知道西瓜是肖启木家里的保姆阿姨刚刚端过来的。 顾向暖忙谢道:“谢谢伯母。” “谢啥，都是一家人，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 “那肖爷爷，肖伯父、肖伯母、肖启林你们也一起吃。” 肖家人真的跟肖启木说的那样，都很好相处。 肖爸爸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很严肃，可为人十分随和。 肖妈妈温柔体贴，她只问了问顾向暖的学习情况，还有王大凤的身体情况，问得最多的就是两个孩子。 肖爷爷问了顾向暖家里的基本情况后说道：“老大媳妇，两个孩子都已经老大不小了，今年就把婚事给他们办了吧！” “爸，媒人我早就找好了，这不是小木一直都在忙没时间。” “嗯，小二，工作重要，家庭也同样重要。” “爷爷，我已经跟未来丈母娘和小暖都商量好了，等媒人上门提亲后，回东江市后我就回单位打结婚报告，这样单位好分房子。” “行，你们有安排就好。老大媳妇，带媒人上门的事情要抓紧。” “爸，我知道，我明天就去单位请假。” “这个不急，听两个孩子的安排。” 说完，肖爷爷又问起了开饰品小作坊的事情。 “跟我说说你们新开的那个小饰品作坊。”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顾向暖就把自己为什么要开小饰品作坊的想法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当顾向暖说道小饰品同样也能做大做强，同样可以解决城市工人就业，也同样可以为国家出口创汇的时候，肖爷爷顿时就来了兴趣。 于是问道:“小顾，你说说，一个小小的发圈，一只发卡，一个头花如何能为国家创汇？” “肖爷爷，您别小看一分钱两个的橡皮筋，它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可架不住群众人人都消费得起，您想想咱们国家有多少妇女和女孩子需要这小小的皮筋，小小的发卡？ 这些人就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只要咱们把这些人都拿下，就不愁不能把小产业做大做强。” 看肖爷爷直点头，顾向暖继续说道:“要想把小产业做大做强，就要形成规模，形成产业链……” “什么是产业链？” 于是，顾向暖就把前世自己了解的河南省的那个全国皮筋头饰生产第一村的商业模式简单的说了一遍。 肖爷爷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没过一会儿就递给顾向暖一个红包，然后进书房打电话去了。 顾向暖拿着红包有些发愣，这时，肖妈妈也递过来一个红包说道：“爷爷的心意你就拿着，这个是我跟小木他爸爸的心意。” 顾向暖看向肖启木。 肖启木微笑着说道：“小暖，你是新媳妇第一次上门，给你的就拿着。” 顾向暖在肖启木家吃过晚饭后，又陪肖爷爷说了一会儿话，看时间不早，就准备起身告辞。 肖爷爷很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孩子，都到家了还住什么招待所？家里又不是住不下，小木，一会儿你陪小顾去把房间退了。” “好的，爷爷，我等会儿就去。” 这时，肖妈妈也出声附和道:“就是，小暖，听你肖爷爷的，就住在家里，听说你要来，房间早就给你收拾好了，直接就可以住人。” “小暖……”肖启木偷偷捏了捏顾向暖的手。 这次本来就是来见家长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就是一家人。既然肖家人诚心邀请自己住在家里，于是顾向暖也不再矫情，非得不知好歹的跑去住招待所引起肖家人的不快。 所以她乖巧的答应了。 于是顾向暖跟肖启木一起回招待所去退房。 第96章 买四合院 第二天，保姆陆阿姨早早就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吃完早饭，司机就送肖家父母上班去了，肖启林也回财政局上班去了。 他们几个人刚走没一会儿，周志成就到了，他是来带顾向暖去看房子的。 他一进门，就先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肖爷爷打了一声招呼：“肖爷爷，您回来了！您老的身体还是这么的硬朗。” 肖爷爷摘下老花镜笑眯眯的回道：“是成小子啊！你来了，前一阵子听说你爷爷那个老家伙病了，现在好些了没有？” “劳您还挂念着我爷爷，没什么大碍，就是天热贪凉感冒了，现在已经全好了。” “唉！人老了，身体不比当年。人啊！不服老可不行，想当年我们过雪山的时候，条件多艰苦啊！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有敌人的围追堵截……” 肖爷爷絮絮叨叨回忆着当年那些峥嵘岁月，一时思绪万千。 好不容易等到肖爷爷说累了，趁他口渴喝茶的空档，肖启木就给顾向暖和周志成两个使了个眼色。 于是肖启木说道：“爷爷，志成是来跟我们说房子的事情，等会儿回头再接着陪您唠嗑。” “说房子？是谁要买房子吗？” “爷爷，是小暖想在京都买套四合院。” “是小暖要买房呀！你手里的钱够吗？不够我这里可以给你们贴补点。小二，你们买房子是不是结婚后回京不打算回家里住？” “不是，爷爷，是给我家里买。”顾向暖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们去吧！对了，小暖，要买就买大点好的，最好能够一步到位，如果钱不够，爷爷也可以贴补一二。” “谢谢爷爷，买房子的钱我带够了。” 肖爷爷和蔼的说道：“那你们快忙去吧！” 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院子里的大树下，周志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就跟顾向暖说四合院的情况。 原来周志成和宋东泽一共帮顾向暖看中了四套四合院，有两栋四合院都在西城区，还有两栋在东城区，都是没有牵扯独立产权的。 这样的四合院很难得。 这时，茶五突然说道：“宿主，你知不知道京都有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的说法？” “听说过，东城富是因为东城是京都的商业中心和金融中心，在清朝的时候，有四个有名的大钱庄就聚集在东城区。 而西城贵，是因为西城区是京都的历史文化中心，有许多着名的古建筑，如故宫、天坛、什刹海都在西城区。 而在清朝的时候，有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朝中大官的宅子都聚集在西城区。” “我也看过资料，是这么回事儿，所以西城的房子一般都是三进、四进的大房子，甚至还有五进的大宅子。不过……” “茶五，不过什么？” 茶五叹息道：“可惜了！现在有好多气派的四合院都成了大杂院，一个三进的宅子住着二三十户人家上百口人，四进的住的人就更加多了，还有人在里面乱搭乱建，里面都被破坏得不像样子。唉，真是太可惜了。” 顾向暖只能叹息，这种情况谁也怪不得，这是时代造成的。 跟肖爷爷说了一声去看房子，中午不回来吃饭后，几个人就一起出了门。 周志成是开车来的，他说吉普车就停在大院门口。 他跟顾向暖解释这些四合院的来历。 原来这个时候我国才刚刚开始改革开放，可有很多人不相信国家从此能够太平下来，特别是在那个年代受到波及的人，他们害怕再次被清算，所以就想着把家里的祖产卖了出国。 今天，周志成带他们来看的四套四合院都是这个情况。 顾向暖表现的很兴奋，肖启木对四合院感觉倒是一般般，四合院不就是平房吗？ 肖启木当兵那么多年一直住的都是平房，所以用水不方便，上厕所不方便的平房他是住得够够的了。 肖启木家本来就住在西城区，所以他们先去看的是西城区的两个四合院。 周志成说先看的是一套三进的院子，房主要卖的是前面两进。 顾向暖问道：“那他第三进这次为什么不一起卖？” “第三进在后面开了个门，租给政府单位做办公室了。” “这样啊！” 他开车带着顾向暖他们两个来到一个很宽敞的胡同，在一个四合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没想到房东跟宋东泽已经早就等在大门口。 房东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眼镜男人。 顾向暖趁肖启木跟房主点头打招呼寒暄的空档，她观察了一下四合院的外观，三米多高的围墙，青砖碧瓦大白墙，门口很是宽敞，最起码能够并排停下三辆大解放，而且门口是用青石板铺设的路面。 顾向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叹，果然是西区贵。 她发现周边的环境很安静，非常适合居住。 就在顾向暖在心中感叹的时候，茶五开口说道：“宿主。” “什么事儿？” “二进院的东厢房藏有金子。” “真的？那就买下来。” 话说，这边房主一见到肖启木，他以为肖启木是买主，就对他说道：“同志，买房子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肖启木微笑着回道：“知道，一手掂。” “对，概不赊账 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付款后就办过户手续，这房子就是您的了。” “行，那先进去看看再说。” 几个人跟着房主走进院子，房主边走边给几个人介绍。 这个两进的院子保管的非常好，进门就是一面影壁墙，大门右手是间门房，过了影壁墙入眼的就是一条青石板路，石板路的尽头是一道垂花门。 院子里长了不少杂草，院墙的右手边种有一棵桃树，左手墙边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面摆着石桌石凳。 顾向暖不动声色的跟在房主的身后走进正房，她发现家具还在，这还真的很难得。 于是趁房主不注意就给肖启木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跟房主谈。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这套两进的院子以一万五千块钱成交。 周志成和宋东泽都说肖启木买贵了，但顾向暖觉得特别值，毕竟目前市面上保管的还这么完好的四合院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何况院子里还藏了金子。 于是一群人麻溜的开车去房管所办理了过户手续，顾向暖也很快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房产证明。 第97章 看房，挖宝 第二套四合院在胜利路的铁拐李胡同，是一个大一进的四合院，地段好，前后开阔，据说原先这里住的都是读书人。 房主说整套四合院面积有三百多平方，一共有十个房间。 顾向暖看了一圈，除了南北各有三间正房外，还有东西各两间厢房。 房子保存的很好，看门窗和屋檐房顶的横梁，处处都是雕梁画栋，典雅中透着精巧。 顾向暖对这个院子很满意，虽说房间不多，但院子很大，可以种花种果树，而且院子里还有一口甜水井，三百多平米的面积也完全够他们一家人居住。 一问房东价格，才只要六千块，顾向暖觉得简直太便宜了。 于是顾向暖连价都没还，就大手一挥跟房主说道：“走，现在就去房管所办手续。” 没办法，手里有钱就是豪横。 到房管所办理完房产手续，几个人离开房管所，顾向暖感觉时间应该不早了，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 于是小声的对肖启木说道：“肖启木，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饭，等下午再去看另外两套四合院。” “啊！你还要买呀？” “是的，如果地段好，我也买下来。” 顾向暖没说的是，因为现在买的四合院是有永久产权的，除非拆迁，否则的话，那个地方永远是你的，根本不存在七十年产权的问题。 肖启木回道：“那行，就听你的。小暖，我记得你们东江市的人都喜欢吃辣，正好东城区有个做川菜的菜馆很有名，我去吃过味道真的很不错！今天中午咱们就去那里吃。” 顾向暖一听说是吃川菜，顿时就嘴馋了。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水煮鱼，毛血旺，夫妻肺片还有回锅肉和麻婆豆腐这些经典菜式。 于是回道：“好的！我对京都不熟悉，就听你的安排。” 于是肖启木说道：“志成，把车开到东城区的那个叫蜀楼的四川驻京都办事处。” 就听周志成欢快的答道：“好嘞！你们先上车。” “四川省驻京办事处？不是要去吃饭吗？” 顾向暖话还没有问出口。 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蜀楼就是四川省驻京都办事处招待所餐厅，它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餐厅做的川菜很有名。” “原来是这样啊！” “嗯呐！宿主，蜀楼不仅做的菜好吃，里面的风景也很美，可以说是美食美景。” “那真的应该去看看。” 吉普车开到四川驻京办事处的大门外，顾向暖发现这个办事处看上去跟普通驻京办事处没有什么两样。 可等车一进门往里走，顾向暖就发现里面跟外面朴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气派的高楼大厦，里面白墙连成片，树影婆娑，有小桥流水，有亭台楼阁，这些透着古色古香韵味的一砖一瓦，都是浓浓的蜀地园林风格建筑。 顾向暖没想到来这里吃饭的人还真多，还需要排队等位子。 她发现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好多都是四川人，他们的川味普通话说起来让整个餐厅热闹的很，也让整个餐厅的氛围川味很浓。 等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轮到他们四个。 肖启木让他们三个人一人点两个菜，顾向暖忍着口水点了一个毛血旺和一个清炒时蔬，肖启木点的是回锅肉和三斤大米饭，周志成只点了一个夫妻肺片，宋东泽点了一个微辣的鱼香肉丝和一个皮蛋豆腐汤。 没想到上菜的速度还挺快，五个菜一个汤很快就端上了桌。 等服务员一走，顾向暖忙说道：“肖启木，快招呼周志成和宋东泽开动。” 话一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心心念念的毛血旺，毛肚香香脆脆，血豆腐也完全入味，吃到嘴里是麻麻香香的，末了，她用四川话说了四个字“巴实，安逸。” 看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逗得三个大男人直乐。 下午，东城区的一个二进院和一个三进院顾向暖是毫不犹豫的都买下了，正好也把她带过来的五万块买房钱全部花光光。 正所谓钱花光了，人也安逸了。 闲得没事干，顾向暖就跟肖启木说想把四个四合院的大门锁头全都换掉。 这个肖启木很赞同，他说道：“小暖，你既然短时间内不住，是应该把锁头换了。” 最后在换西城区第一个二进院锁头的时候，顾向暖想起了二进院里的金子。 但是她胆子小、人又怂不敢自己一个人去。 茶五就说道：“宿主，有我陪着你，怕啥？不过，你可以带上肖启木一起去，趁这个机会考验一下他。” “茶五，那个二进院里藏了多少金子？” “不算多，也就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还不多？茶五，真的有那个必要考验肖启木吗？” “宿主，简直太有必要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贪财又不好色，正直又无私的男人很少，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于是本着听人劝吃饱饭的原则。 顾向暖把院子的大门从里面插上，拉着肖启木的手就往二进院走，她拉着一脸雾水的肖启木来到二进院的东厢房。 她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有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所以她猜测这个房间应该是过去小姐住的闺房。 在茶五的指引下，顾向暖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衣柜子侧面蹲下，伸手把一块灰砖上下左右来回的摇了摇，青砖就有些松动了。 这时，肖启木好奇的问道：“小暖，你要做什么，让我来。” 顾向暖让开位置，指着青砖说道：“肖启木，你把这块青砖抠出来。” 肖启木有些异样的看着顾向暖。 顾向暖装作没看见。 肖启木无奈的说道：“行，你站在旁边，我来弄。” 肖启木先把青砖左右摇了摇，青砖只动了动，他又使劲用力往里按了按，根本按不动。 青砖之间的缝隙很小，手指头没有着力点，想往外拉，手又使不上劲。 于是肖启木说道：“小暖，想用手把青砖拿掉很不容易，必须要有工具。” 说完，他站起身从皮带上解下一串钥匙，把小刀从钥匙扣上解下来，重新蹲下开始干活。 有趁手的工具，砖很快就抽出来了，这样再抽其他的砖就容易多了。 很快一个能进一个人的洞口就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肖启木又看向顾向暖，想让她解释一下，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个地下室？ 顾向暖继续装傻，蹲在地下朝洞里看了看，洞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说道：“肖启木，能不能再多抽几块砖下来把洞口弄大点？” 第98章 试探肖启木 肖启木回道：“小暖，我试了，不行，其他的砖都用水泥沾的很牢固，用小刀根本弄不下来，洞口这么大正好够一个人钻进去。” 说完，他又左右看了看，说道：“小暖，咱们先出去，把门打开先敞敞气，让洞里的空气流通一下。 走，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去找东西做一个简单的火把。” 肖启木很快就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用火柴点燃，把火把伸进洞里照了照，火把没有灭，他就一头钻了进去。 顾向暖趴在洞口往里看，有些不放心，她时不时的喊一声肖启木跟他说话。 茶五安慰道：“宿主，放心，里面连个老鼠都没有，就是有不少装东西的木箱子。” 肖启木大约进去了一刻钟左右，就听他在里面喊道：“小暖，下面是个密室，密室里还真有好东西。” “真的，我也下来看看。” “小暖，先别急，洞里太黑小心摔跤，你等一下，我来接你下来。” 洞口下方就是一架木楼梯，木楼梯很窄正好只能容下一个人上下。 肖启木等顾向暖下了木楼梯，就拉着她的手来到密室。 顾向暖发现里面除了靠墙四周放的空荡荡的木架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顾向暖猜测，这间密室里的东西应该是被人搬走了。 举着火把的肖启木看向顾向暖，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看到顾向暖还是一脸的淡定，于是他也不再卖关子了。 他走到密室的左边墙角，在其中的一块砖上用力踩下去，就听到“吱呀”一声，接着就见墙上出现了一扇门。 顾向暖心想，原来是密室里面还有密室。 果然跟茶五说的一样，里面的密室地上放有不少木箱子，其中有一个木箱子已经打开了，顾向暖眼尖的看到，是满满的一箱子黄金。 肖启木伸手从箱子里拿起一根金条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看向顾向暖。 他还以为顾向暖会被一箱子金子给震惊到。 可顾向暖看到金子后还是面无表情，一脸的淡定，他以为顾向暖不知道一箱子黄金的价值。 于是，他忍不住解释道：“这一块金子大概有两斤重，也就是一千克，我估计了一下，这个箱子里的黄金可能有一千两，现在人民银行的黄金回收价是每克62块钱……” 顾向暖心想，我早就知道了，茶五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没想到，黄金又涨了。 于是说道：“肖启木，看看其他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好，小暖，你帮我拿着火把。” 所有的箱子打开后，除了有一箱子黄金外，还有一箱子白银，两箱子珠宝首饰，两箱子古董字画，两箱子笔墨纸砚，一箱子香料，还有四箱子绫罗绸缎。 看到这些东西，不难猜测出，这应该是屋主人的嫁妆。 肖启木问道：“小暖，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这时，茶五又提醒道：“宿主，赶紧试探一下他。” “好，这就来。” 于是，顾向暖说道：“肖启木，既然东西是咱们俩一起发现的，那就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谁知，肖启木突然就变了脸色，他虎着脸说道：“小暖，你说什么呢？房子是你买的，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启木，咱们俩不是准备结婚吗？我的不就是你的，咱们俩谁跟谁干嘛分的那么清楚。” 肖启木的脸更黑了，“占自己媳妇的便宜？小暖，你把我肖启木当什么人啦？” 对于肖启木的反应，顾向暖很满意，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她拉着肖启木的手忙道歉，“肖启木，我错了，对不起，我道歉，我再也不那样说了。” “岂止是说，你想都不应该那样想。” 顾向暖忙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快帮我想想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肖启木是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听顾向暖跟自己道歉，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于是回道：“这个嘛？还真是个麻烦事儿！小暖，要不就在人民银行租一个大一点的保险箱，把金子和宝石首饰都放进去？” 顾向暖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 于是指着其他几个箱子问道：“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肖启木想了想回道：“小暖，如果找辆车运回东江市，动静是不是有点大？” 顾向暖看了一眼地上的十几个木箱子，点了点头回道：“是有点大！再说，东江市家里现在的房子也放不下。对了，肖启木，房子的事情，你帮我留意了没有？” 肖启木笑着回道：“媳妇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怠慢，就等你放假回东江市做决定呢。” “房子在哪里？” “市政府附近有一套独门独院的房子，我觉得面积够大，位置也可以，就是住进去之前需要大修。” “需要修不要紧，只要位置好，地方够大就行，还有吗？” “另一套离市政府也不远，走路需要半个小时，在汉江路，靠近江边。” 都是市中心的房子，顾向暖决定两套房子全买下。 特别是汉江路的房子，就更应该买了，将来的汉江路步行街的繁华程度，完全可以跟海市的南京路，哈市的中央大街相媲美。 肖启木一脸深情的看着顾向暖说道：“小暖，这次我妈带媒人上门后，咱们就把结婚证给领了吧！” 既然已经决定嫁给肖启木，顾向暖也不矫情，于是回道：“行，都听你的。” “那咱们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小暖，你先拿着火把，我觉得四箱子绫罗绸缎不能再放了，先弄上去看看能不能用，装珠宝首饰的箱子也要搬上去。” “好，我先上去，也能帮把手。” 两个人吭哧吭哧好不容易把六个箱子弄上去，都累了一身的汗。 肖启木歇了一口气，说道：“小暖，先不管绫罗绸缎，你先看看有哪些珠宝首饰需要放在保险箱保存，我去车上找个袋子装金子，咱们这次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剩下的东西就还是放在密室里比较保险。” “也行！肖启木，你顺便去买一只手电筒回来。” “好的，别害怕，我去去就回。” 看肖启木出了门，顾向暖用意念问道：“茶五，肖启木的表现算及格吗？” “嗯，我觉得还行！没让我失望。” 第99章 挑礼物 “没让你失望就行！好了，现在我要开始干活了。” 顾向暖一边跟茶五闲聊，一边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说实在的，这些首饰顾向暖还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 于是问茶五，“茶五，帮我看看箱子里的这么多首饰那个品相比较好一些，值得收藏，我要送人。” “宿主，说实话，除了那串和田籽玉手串比较难得，品相也不错外，其他的都差不多，送人都拿得出手。” “籽玉手串，我看看，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在你手边这个箱子里的左下角。” 于是顾向暖埋头是一通的翻找，她拿出一个十二颗原石籽玉的手串问道：“茶五，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它，你看这十二颗籽玉颜色相近，籽玉肉质均匀，最难得的是颗颗籽玉没有任何瑕疵，能够凑成这一串差不多要花上大几年的时间，真的非常难得。” “我看看，还真是颗颗形状和质地都差不多。” “宿主，这个手串比较难得，你留着自己戴吧！” “好，既然这么难得，那我就自己留着。”说完，她就顺手把籽玉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入手的感觉确实很不错，玉质细腻的手感如同婴儿皮肤般温润细腻，样子也真的很漂亮，天然的籽玉给人一种随性的美感。 “茶五，像这样质量的手串帮我看看还有吗？” “没了！哪会有那么多。宿主，这种东西是在大自然中天然形成的，也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这么难得？” “宿主，其他的都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品相也都一般般，不过都是真宝石，拿这些东西送人也不掉份。” “那好吧！那我就随便挑几样。对了，茶五，帮我看看洞里的那些古董，看看有没有年份久有收藏价值的。” “好的，宿主，你等一下。” “宿主，还真有，有个北宋年间的钧窑瓷――紫斑天蓝釉宝瓶，品相完美，值得收藏。” “真的？是哪一个？等一会儿肖启木回来我去把它拿上来。茶五，还有吗？” “还有那个明朝宣德年间的御制青花缠枝梅花瓶，品相完美，值得收藏。 咦！等等，有一套康熙年间的五彩花茶杯比较独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值得收藏。” “好，我等一会儿下去把这几样都挑出来。茶五，没想到，这个千金小姐在家还蛮受宠的，她陪嫁的嫁妆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那是自然了，在清朝能在西城区住上三进院的大宅子最少也得是个三品官。” “三品官？这就难怪了！” 顾向暖没再给自己挑选，她自己凭感觉先给老妈王大凤挑选了一套品相不错的蓝宝石首饰，还给欢欢和乐乐一人挑选了一个品相不错的和田玉的玉坠。 想到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肖妈妈说的话，星期六晚上肖启木的大哥一家会回大院吃饭，自己忘记给未来的妯娌买见面礼了。 于是问道：“茶五，给肖启木他妈妈和他大嫂送什么首饰比较好？” “这个嘛？宿主，你等一下下，我要先搜索一下这方面的资料。” “有了，宿主，资料上说，翡翠比较适合送长辈，特别是翡翠手镯，正好另外那个装首饰的箱子里有一对绿翡翠比较适合送给你未来的婆婆。” “绿翡翠？祖母绿？” “不是，就是一般绿翡翠，不过品相还不错。” “那他大嫂呢？他大嫂也是军人。” “这个嘛……宿主，管她是不是军人，她总是女人吧！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现在金价上涨，你就挑一对大金镯子送给她。” “送大金镯子？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可是古董大金手镯，肖启木他大哥家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吗？两个大金镯子正好将来一个儿媳妇一个，多完美呀！送金手镯，不仅有收藏价值，而且还保值。” “这你都能想到，佩服！行，就这样，那我给她挑一对份量重的。” “宿主，你就送图案是瓜和藤蔓的那对。” “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你看，手镯上的图案是大瓜小瓜趴在藤蔓枝叶上，大瓜小瓜寓意是硕果累累，藤蔓缠绕就是连绵不绝，寓意着子孙昌盛，繁衍不绝。” “行，就听你的。” 顾向暖把要送人的首饰用首饰盒装好，又去看了看装在箱子里的绫罗绸缎，发现一匹匹都用油纸包得好好的，她就没有打开。 刚刚把两个箱子的首饰合装在一个箱子里，肖启木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他一看到顾向暖就问道：“小暖，挑好了没有？” “早挑好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买了手电筒后，又去了一趟人民银行。” “怎么样？可以租吗？” “租是可以租，就是手续繁琐。首先要出示本人的有效身份证明，然后经过银行的查验，查验符合条件的，才可以由租用人填写保管箱印鉴卡，再留存本人签字或者图章式样，最后才可以签署租约，然后交付租金，保证金，还要……” “娘吔，这么复杂，等折腾完这些，那不是等到了猴年马月了？” “算了，咱也别折腾了！肖启木，打开手电筒，拿上装金子的袋子。” “小暖，那这些东西怎么办？”他手指着装首饰的箱子和装绫罗绸缎的四个木箱子问道。 “把装首饰的箱子再搬下去，装绸缎的箱子拉回家。” 于是两个人又是一通折腾，顾向暖让肖启木能装多少金子就装多少金子，在茶五的帮助下，她把三个有收藏价值的古董找出来放在外面的木箱子里，准备跟首饰一起带走。 肖启木又打水活泥巴，用青砖把洞口又重新堵上。 这一番折腾把肖启木累得够呛，他们两个在二进院里等到天擦黑，这才把一车东西拉回军区大院，肖爸爸肖妈妈和肖启木他大哥一家正在等着他们两个人回家吃晚饭。 第100章 送礼物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迎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二叔，二叔，爷，奶，真的是二叔回来了！” 肖启木把吉普车开进自家院子，一下车就伸手摸了摸两个小男孩的小脑袋。 说道：“小军，小兵，又长高了！” 接着对迎出门的一群人喊到：“爸妈，大哥大嫂，我们回来了。” 听到一个男人问道：“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像低音大提琴演奏时发出的声音，十分好听。 顾向暖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肖启木的大哥――肖启森。 果然，就听到肖启木回道：“大哥，不好意思，让一家人等久了，临时有点事情给耽搁了。麻烦大哥先帮忙把车后座里的东西搬进屋，有什么事情咱们一会儿进去再说。” 又对最后出来的肖启林喊道：“老三，速度点，搬东西。” “哦！来了！” 肖启木话说完，他走到车的另一侧，伸手接过顾向暖怀里抱着的装古董的木箱子小声说道：“小暖，是我大哥大嫂。” 说完，他双手抱着木箱子就朝屋子走去。 顾向暖抬头看向迎面走过来的肖大哥和肖大嫂。 肖大哥是个典型的军人，高大的身材被白衬衣绿军裤宽松的包裹着，非常有型。 他的长相跟肖爸爸有七八分像，头发理了个板寸头，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身上散发着丝丝上位者的气息。 肖大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干练，她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鹅蛋脸，五官清秀，梳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皮肤是小麦色的，看上去十分的健康。 她看顾向暖朝她看过来，还不等顾向暖开口，就笑着招呼道：“是弟妹吧？” 顾向暖忙开口招呼道：“大哥，大嫂，我叫顾向暖。” 肖启森冲顾向暖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弟妹。” 肖大嫂十分热情的招呼道：“弟妹，忙了一天，快进屋歇歇去洗把脸，一会儿好吃饭。” “谢谢大嫂，我不累，还是先把东西搬进屋。” “不用你，我跟你大哥加上老二和老三两趟就搬完了。” 顾向暖忙说道：“大嫂，东西有些重，咱们俩相互搭把手搬起来会轻生些。” 肖大嫂爽利的回道：“那行。” 顾向暖说完，看到走过来的肖启林，忙招呼道：“肖启林，麻烦你了！” “二嫂，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接着又说道：“大嫂，二嫂，不用你们，我们哥三走两趟就搬完了。” 说完，他抱起一个箱子就朝屋里走去。 这时，肖大哥已经把放在车后座的四个木箱子一箱箱的往车下搬。 妯娌两个人一人一头也往屋里抬箱子，肖家爸妈也要来帮忙，肖启森拦着没让。 就在肖启森伸手准备关车门的时候，他发现座位下还有一个军用帆布袋子，伸手拎起来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袋子很重，一个不大的军用帆布袋子估计有个三四十斤重，他不由得好奇心顿起，伸手摸了摸袋子，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块块长方形的东西，摸在手里的质感像是金属。 肖启森不由得心生疑惑，他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打开帆布包就吃了一惊。 等他看清楚袋子里面东西的数量的时候，惊的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肖启森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拉上袋子的拉链，拎着帆布袋子就朝屋子里走去。 等东西一搬完，肖爸爸就说道：“东西先放在角落，先吃饭，吃完饭再收拾。” 这时，饭菜已经被肖妈妈端上了桌，她招呼着大家赶紧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顾向暖和肖启木坐在肖爸肖妈的右手边，肖启森夫妻俩坐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肖启林跟两个侄子坐在他们父母的旁边。 顾向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没看到肖爷爷，还有家里的保姆陆阿姨和警卫员小赵。 于是小声问道：“肖启木，爷爷今天没有回来？还有陆阿姨和小赵呢？” 肖启木小声回道：“爷爷说他有事儿就不回来了！我爸说，今天是咱们家一家团圆，就让陆阿姨和小赵提前下班了。” 晚饭无疑是丰盛的，六菜一汤，有鱼有肉还有一只烤鸭。 吃完晚饭，一家人都留在客厅坐在沙发上闲话家常。 肖家父母询问肖启木在新单位的工作情况。 肖爸爸说道：“老二，听你钱叔说，你们纪委的工作一直都挺忙的！” 肖启木捡能说的说了一些，“还好，就是落实平反工作，重新核实有些下放同志的问题。” “结果怎么样？” “大部分都是莫须有的诬告，我这次去东北那边的劳改农场，也是为这个事儿。” “查清楚了没有？” “查清楚了，回去就落实平反。” 看肖启木的两个侄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在看电视，顾向暖伸手扯了扯肖启木的衣袖又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该到了分发礼物的时刻。 肖启木给了她一个明白的眼神。 于是两个人起身找到那个装古董的木箱子，顾向暖从箱子里拿出准备好的两个首饰盒。 肖启木又去搬了一个装绫罗绸缎的木箱子，他把木箱子放在中间的茶几上说道：“老妈，大嫂，小暖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礼物？不是送过了吗？小暖，你这孩子，怎么还送礼物？老二，你也不拦着点，让小暖花那个钱做什么？” 肖妈妈是好一通的埋怨。 顾向暖不以为意的笑着回道：“伯母，没花什么钱，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只是小小心意，伯母和大嫂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顾向暖不容拒绝的把手里拿着的两个首饰盒分别递给肖妈妈和肖大嫂。 肖妈妈和肖大嫂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喜欢，喜欢，谢谢你小暖，谢谢你弟妹。”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打开手里的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两个人又同时愣住了。 这时，肖启木已经打开了装布料的木箱子，他把一匹匹布料从箱子里拿出来。 第101章 云锦 顾向暖伸手扯掉布料外面包裹的一层层油纸，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匹颜色鲜亮的紫色绸缎，她不懂丝绸，只觉得华美好看。 谁知，肖妈妈却惊呼道：“云锦？没错，是云锦，还是老料子。小木，小暖，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向暖没发现，肖爸爸和肖大哥，还有肖启林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肖启森更是欲言又止。 “云锦？” 说实话，“云锦”这东西对于顾向暖来说，太高大上了，顾向暖在前世也只听说过没见到过，也有可能见过她也不认识。 顾向暖没想到肖妈妈会认识云锦，而且看她的神情对云锦应该很熟悉。 就见她看着眼前的布料双眼发光，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布料，态度十分虔诚的说道：“不愧为东方瑰宝，美如云霞，寸锦寸金，没错是云锦。” “小暖，你看，这是一匹四合如意云纹的云锦，还是十分难得的紫色云锦，一看应该是珍藏的老料子，应该很有些年头。” 这时茶五介绍道：“宿主，你不知道云锦可以理解，因为它是元、明、清朝皇室御用的布料。” “贡品？难怪这么漂亮！” “对，就是古代皇室的贡品。云锦又叫锦缎，跟蜀锦和宋锦齐名，是我国古代三大名锦之一。因为其花纹色泽绚丽多彩，宛如天上的云彩般美丽，所以才会叫云锦。” “哦！我知道了，那个写《石头记》的曹雪芹家的江南织造是不是专门织云锦的？” “没错，就是江南织造的曹家。” 肖启木虽然不认识云锦，但他是清楚“云锦”的珍贵的！ 于是他一边扯掉布料上的一层层油纸，一边对肖启林说道：“老三，赶紧帮忙，把放在墙角的另外三个木箱都搬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搬。” 肖启木看顾向暖还在发愣，伸手拍了她胳膊一下，说道：“小暖，别发愣了！都打开，看看其他布料是不是也是云锦。” 顾向暖这才回过神来回道：“哦！好！” 这时，茶五又说道：“宿主，只有一箱子云锦，剩下的三个箱子里装的全是蜀锦。 检查的结果就跟茶五说的一样，就这一箱子里装的八匹丝绸全都是云锦。 拆出来的云锦有紫色、蓝色、绿色、红色、黄色五种颜色。 肖妈妈感叹道：“不愧是云锦，图案如此精美，真是色彩斑斓，灿若云霞。” 肖启木又把其他三个木箱子打开，里面的丝绸果然跟这个箱子里的云锦档次上有些不一样，对比起来很明显。 肖妈妈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蜀锦。” “你们看，云锦颜色绚丽，用色浓艳对比度强，花纹图案布局严谨庄重，大多是运用龙纹，云纹，工艺复杂显得十分的华贵。 而蜀锦图案取材要比云锦广泛，运用的纹样也多，像团花纹、花草纹、卷草纹、几何纹等纹饰，还有大自然的动物和一些景物等组合成，图案含有一定的寓意。” 看几个人一脸的求知欲，肖妈妈笑着解释道：“你们看这一匹上的图案是三个同心圆，这种花色的布料是专门给家里的长辈做衣服用，其寓意是团寿，团禄，也就是长寿、富贵的意思。 你们再看这几匹莲纹、宝相纹和牡丹纹。莲纹比喻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宝相纹和牡丹纹就是富贵的象征。” 最后，肖启木在顾向暖的授意下，作主把八匹云锦给平分了，兄弟三个一家两匹，肖妈妈和肖爸爸也分了两匹。 肖妈妈和肖大嫂都开口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肖启木解释道：“妈，大嫂，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布料都是老料子，估计都有个上百年的年头了！我也知道这些布料金贵，可再金贵也不能让它白放着糟蹋了是不是？” 肖妈妈看这些云锦确实不能再放了，就点头答应收下。 蜀锦数量多，肖启木作主给顾向暖留下一箱，剩下的两箱他就直接交给了肖妈妈来处理，是送人走关系，还是分给大嫂和将来的弟妹，他都一概不管。 顾向暖抬头看了一眼肖家人收到礼物后的面部表情，肖妈妈和肖大嫂是真的很开心，肖爸爸和肖大哥两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向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解释的事情就交给肖启木了，她知道自己该闪人了。 再说今天忙了一天，她还真有些累，于是就站起身来说道：“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你们继续聊，我先回房间洗漱了。” 肖启木也站起身来说道：“小暖，我帮你把东西送到你的房间。” 顾向暖洗了澡后倒头就睡，至于肖启木如何跟父母解释金子和那些东西的来历，她就不管了。 不知道肖启木是怎么跟他家人解释的，顾向暖也没有多问这件事情。 因为肖启木的假期有限，第三天上午，肖妈妈就带着上门提亲的礼物，和媒人韩阿姨跟顾向暖他们两个坐吉普车回了海市。 在上车前，肖启木悄悄告诉顾向暖，韩阿姨是肖妈妈的闺蜜，是他们省纪检部门的上级领导，也是他的顶头上司的上司，职位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副处长。 顾向暖知道，副处长可是个妥妥的实权人物，也足见肖家父母对这件婚事的重视。 就见韩处长身材高挑，梳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翻领的白衬衫，下身穿的是一条蓝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的是一双千层底的手工黑布鞋。 她五官周正大气，气质看上去十分霸气！但她为人十分随和。 她跟顾向暖和肖妈妈都坐在车后排，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微笑。 她问了问顾向暖家的基本情况，又问了顾向暖的学业，当她得知顾向暖毕业后会回到原单位，对顾向暖大加赞赏。 “不错，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在基层锻炼，基层干部同样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顾向暖也十分赞同这个说法，重活一世，再加上有茶五这个外挂，她相信自己也有这个能力，于是跟韩阿姨和肖妈妈三个人相谈甚欢。 第102章 汪东城 因为两家离得太远，肖启木跟顾向暖两个人一商量，决定两个人的婚事一切从简。 这次肖妈妈带媒人上门，就是带肖启木上门，连带送聘礼，还有就是商量两个人的婚事。 王大凤非常喜欢肖启木 ，她早就想让肖启木当自己的女婿了，现在见肖启木的妈妈带着媒人上门来下聘，所以她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定亲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肖启木给了顾向暖888元的聘金，就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了。 因为两个人的新家要安在东江市，所以商量所有的大件暂时都不买，肖妈妈就给了顾向暖一张六千块人民银行的存单做彩礼。 顾向暖没想到肖妈妈居然会这么大手笔，虽说她不差钱，但确实被感动到了。 这说明肖家父母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二婚身份。 因为目前顾向暖在海市上学，肖启木在东江市上班，肖父肖母也要上班，大家都没有时间，所以经过双方家长和媒人商议后，决定两个人暂时不举办婚礼，先领结婚证。 把举办婚礼的时间定在了今年顾向暖学校放寒假之后，因为肖爷爷年岁大的原因，婚礼的地点就定在京都。 因为肖启木他们部门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不好随便请假，所以举办婚礼的具体时间只能等肖启木的通知了。 两个人的婚事定下后，肖妈妈和媒人韩阿姨两个人工作都忙就先回了京都。 顾向暖的户口已经转到学校，她现在是海市户口，所以他们两个不用回东江市就可以直接在海市的民政局领取结婚证。 拿到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顾向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同时也不由自主的感慨万千。 既有对未来婚姻生活不确定的忐忑，也有对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 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后，肖启木就依依不舍的赶回东江市上班去了。 就这样，他们这对新婚夫妻刚一结婚就过上了两地分居的日子。 在大学开学前，顾向暖带着快七岁的大女儿顾欢去了复旦大学附属小学报名，今年她准备让顾欢上一年级。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春去，夏熟，秋收，冬藏。顾向暖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日子就在不知不觉间过了一年又一年。 顾向暖这两年除了学习，就是跟肖启木结婚，还有每年给小饰品作坊设计几款新式样的发卡和发圈，可以说没有再做别的了。 而肖启木已经成功去副，成了名正言顺的省正处级干部。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八一年年底的最后一天，顾向暖他们管理系的最后一门功课的论文已经通过了，现在同学们只等拿毕业证了。 顾向暖可不打算等了，她婉拒了系主任祁教授让她留校任教的邀请，举荐了自己的好闺蜜陈玉梅。 顾向暖要趁雪还没有下下来，急着赶回东江市，因为她太想家了，想老妈王大凤女士，想两个孩子，当然她也想肖启木。 因为今年就要大学毕业，所以今年夏天顾向暖和弟弟就把老妈和两个孩子提前送回了东江市，因为学习任务重，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们了。 于是她把后续所有的事情交给了留校任教的陈玉梅，跟祈教授和系辅导员告别，跟弟弟顾向阳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下午就买了回东江市的火车票。 …… 顾向暖不知道的是，她大学毕业一心想回东江市跟肖启木团聚，可这个时候肖启木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再说肖启木这边，今天上午省组织部部长汪东城派秘书崔杰来找他。 一听是组织部的汪部长找自己谈话，肖启木的心里多少有些底，他早就听到风声，说是省里年底会有一次干部大调整。所以他估摸着自己可能要动动位置了，极有可能是要放到下面市里去锻炼了。 说白了就是要下基层过渡几年，让档案上的履历好看。 肖启木来到组织部，一走进门他就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声“汪部长！” 汪东城没有停下手里的泡茶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坐。” 汪东城四十四五岁的年纪，为人成熟老练，体型比较瘦，中等个子，脸型消瘦，颧骨高耸。 他不苟言笑，气场很强大。 肖启木刚一坐下，汪东城就亲手给他递来一杯茶。 肖启木有点受宠若惊，他起身双手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 茶香浓郁，他习惯性的微耸鼻子，鼻腔里嗅出是新茶的清香，只见茶杯里的茶叶嫩绿青黄，一芽一叶肥厚油润。 见肖启木只半个屁股落坐，对于他的态度，汪东城心里很满意。 于是以极其亲切闲聊的口吻笑着说道：“这个茶不怎么出名，你应该没有听说过，它叫宝洪茶，是我的家乡云省宝洪山一带特有的品种。” 肖启木回道：“原来汪部长是云省宝洪山人呀！这茶确实是好茶，满屋生香。” 汪东城笑着示意道：“你再喝一口尝尝！” 肖启木十分配合的茗了一口，“入口鲜爽回甘，满口生香，茶香里还带着一丝丝花香。” 汪东城微笑着点头，突然很随意的问道：“怎么样？你来东江市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各方面还适应吗？” 肖启木如实回道：“还行，部门工作基本上都可以上手了。” “嗯，你说的情况，跟我们组织部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完全可以胜任一个部门的工作。我这次找你来，就是组织上准备给你加担子。” 肖启木心想，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虽说他走仕途这条道路时间不长，官场门道也不算十分谙熟，但他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一些里面的门道。 于是表态道：“请汪部长和组织放心，我定不辜负领导寄予的厚望。” 汪东城目光如炬的看向肖启木，毫无疑问，肖启木的确有一副好相貌，他理着很短的寸头，浓眉大眼，气质内敛，可能是出身大院的原因，肖启木的身上有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从容笃定。 第103章 肖启木升职 他用平和的语气道：“嗯，肖启木，你今年才三十出头，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次组织上安排你担任新成立的地级市荆江市任副市长，同时兼任平江县委书记一职。 希望你要多学多问多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晋升为副厅级的副市长，肖启木心想果然如此，不过，能够担任平江县县委书记倒是个意外之喜。 虽说平江县地理位置不占优势，经济在全市也靠后，但这个平江县问题多多，几乎集中了目前全市九个县两个区所有的毛病。 如果他在任期间能把平江县的问题解决，就等于把全市九个县两个区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简直太富有挑战性了！ 于是他非常真诚的感谢道：“谢谢部长提点！” 汪东城摆摆手道：“你也不用谢我，为组织举荐德才兼备的人才本来就是我们组织部的工作。对你，作为我们组织部重点关注的对象，已经观察了很长时间，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能放弃京都优越的条件和人脉来东江市任职，我相信你是有激情和抱负的，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平江县就是对你的考验，如果这次你能把平江县的问题解决，我相信……” 接着，汪东城又一脸郑重的看向肖启木。 说道：“组织上希望你这次下去能够得到锻炼，以便将来能够挑起更重的担子。对你，省委主要领导是寄予了厚望的。” 肖启木十分郑重的点点头，回道：“感谢部长和组织的信任，我定当全力以赴，决不会让组织失望。” 看汪东城欣慰的点头。 于是问道：“那个部长，我什么时候下去？” “先不着急，我提前跟你说，只是让你做好准备，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组织上已经给你报了名，先安排你去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年后再去任职。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去学校报到。” 走出组织部的办公室，肖启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好像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整得他热血沸腾。 他不知道新的岗位自己是否能够很快胜任，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必定全力以赴，定要做出亮眼的成绩，绝不辜负省领导对他的厚望。 肖启木深知跨越阶层很难，虽然他有爷爷和父母的人脉为自己铺路，但自己也必须要足够优秀。 职场上的成功捷径就是你要成为让人觉得你有用，好用的那种人才，而且还要成为那种不可缺少，不可替代的人才。 只有不可取代，才能够脱颖而出，才能拿到更多的资源，得到更多的机会。 他深知，如果自己没有真本事，任何人都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自己有真本事，所有人都是自己的靠山。 三十岁出头就能坐上县委书记、地级市副市长的位子，肖启木很知足，但他并不自满，他是有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抱负，他不会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他要抓住机会和机遇，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 他放在办公室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下班时间一到，肖启木没在办公室多待，他抱着一个纸箱子就直接去了车棚，准备骑上自行车回家，他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家人分享。 肖启木在东江市的家人自然是丈母娘王大凤。 可不巧他刚刚一出车棚，就碰到了来车棚推车的政研室主任李伟才。 这个李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典型的光长心眼，他个子不高，矮小精瘦，鼻梁骨上戴着一副度数很高的近视眼镜。 看到肖启木，他的一双小眼睛在层层叠叠的镜片后滴溜溜的转。 李伟才是个老烟枪，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一张嘴便露出一口被烟熏的大黄牙。 肖启木知道李伟才是啥人，人不算有多坏，但为人实在是不咋地，非常势利眼不说，还喜欢欺上瞒下。 肖启木虽然对李伟才的为人很不耻，也是一百个看不上他，但本着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肖启木还是十分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李主任，这是回家去？” “是的！肖主任，你这是去你媳妇家吧？” 肖启木住在老丈母娘家也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他大方的回道：“是的，李主任，那我先走了。” “好的！那下午见。” “下午见！” 自从王大凤跟两个外孙女搬回东江市，顾向暖就让肖启木搬去了自己买的房子，反正两个人已经结婚，也好让他就近帮自己照顾两个孩子和自家老娘。 …… 再说顾向暖这边，她急匆匆的一回到家，就从老妈王大凤嘴里听到了肖启木去党校学习的消息，两个人结婚后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说不失望是假的！ 茶五安慰道：“宿主，肖启木被派去党校学习说明要升职，这是好事情。”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三个月后他还要到下面市里去任职，就是感觉心里有点不得劲。” “宿主，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你也别想不开，既然肖启木选择走仕途，到下面锻炼是必经之路。” “我明白，我在想是回到原单位，还是申请跟他一起到下面锻炼几年。” “那要看你选择走什么路，是要做个贤内助，还是大杀四方，做一个地方上的诸侯？”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官的公务员，不是好公务员！茶五，我决定了，走仕途，改变我顾家的门庭。” 茶五大笑道：“哈哈哈……改换门庭？宿主，没想到，你还蛮封建的！” “那是必须的！” 三个月的培训，时间过得很快，肖启木毕业了。 不过毕业典礼上党校校长的讲话让他如雷贯耳牢记在心。 “同志们，国家的对外开放步伐前所未有，国家的经济发展很快，同时各地也出现了很多新问题、新困难。 你们这批干部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是省委经过认真考察和仔细筛选过的。希望你们这批人，能给省干部队伍带去新的工作作风，能够起到净化、改变目前官场的生态环境，成为廉洁奉公，具有作风优良的基层工作带头人。” “你们都还年轻，前途远大，你们不能光想着做官，要心里装着百姓，要多为老百姓做事，要多做实事。” “作为地方官，只有把个人的命运跟当地老百姓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人生才会有意义。 同时，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能够经受得住工作中的各种考验。” 肖启木坚信自己能够做好自己，定不负这一伟大的使命。 第104章 荆江市 肖启木离开党校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回了省里组织部，找汪东城汇报这三个月的学习情况。 汪东城对肖启木的行为很满意，他笑呵呵的说道：“你有三个月没回家了吧？赶紧回去调整几天，别让家属有意见。三天后来组织部找我，我亲自送你去荆江市履新职。” “那就谢谢汪部长了！”肖启木十分真诚的感谢道。 肖启木谢过汪东城后就离开了省委大院。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到了午饭点，一家人正等着他回来吃午饭。 知道肖启木今天要回来，顾向暖今天特意跟单位请了假，和王大凤两个人一起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为他接风。 肖启木一进家门就受到了全家人的热情欢迎。 顾向暖笑语嫣嫣的说道：“肖启木，欢迎回家！” 王大凤也微笑着说道：“小木，你回来了！” 欢欢和乐乐也开心的喊道：“木叔叔，木叔叔，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顾向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手提包，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忙着帮忙给肖启木拿棉拖鞋。 王大凤端来了洗脸水说道：“小木，先洗把脸，咱们就吃饭。” “唉！谢谢妈。” 祖孙三人让肖启木深切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温馨幸福的气氛让顾向暖深切的感到岁月静好。 肖启木给几个人说了在党校学习期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逗得祖孙三个人是哈哈大笑。 肖启木问道：“对了，小暖，你分回了东江市，向阳他分到了哪里？” “他呀！他的导师把他留在了海市，让他继续深造，读研。” “这样啊！那你回来后分到了市里哪个部门？” “分到经贸委。主要负责招商引资、还有推行国有企业改制工作。” “也算是学以致用！小暖，经贸委的工作是不是很忙？” “是有些忙，虽说是改革开放，主要是没有先例可以借鉴，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目前是在探索阶段，关键是领导们的分歧也比较大，有些不好搞。” 肖启木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于是问道：“小暖，分歧比较大，你指的是哪方面？” 顾向暖回道：“关于放权让利，探索两权分离。” “小暖，你是研究经济的，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顾向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的建议就是顺应形势，跟着党的政策走，至少不会走弯路。” “你是指党的代表大会上提出的，毫不动摇的巩固和发展公有企业改革，完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推动……” “对，就是这个。对了，肖启木，你这次有几天假，什么时候出发去荆江？” “一回来我就去见了组织部的汪部长，他让我这几天就在家休息，三天后他亲自送我过去。” “这个汪部长还真不错，他这是去给你撑腰呢！” “这个我知道！小暖，这三天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家好好陪陪妈，和你们母女三个。” “那行，天也渐渐暖和起来了，明天我去单位再请一天假，咱们去百货大楼给你买几套换季的衣服。” “行！” 这时，王大凤说道：“小木，我听人说，荆江那个地方很穷，物资也不丰富。” 肖启木忙解释道：“妈，您别担心！我听说那里还好，只是比省城稍微差一点。” “真的假的？小木，你别为了让我安心就骗我。” “妈，我哪能骗您呀！您想啊！它如果真的发展不好，国家怎么可能会把它升级为地级市？” “那倒也是。总之，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时，顾向暖的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荆江市地处荆江北岸，物产丰富，地理和物质资源得天独厚，是着名的鱼米之乡。 它上镇巴蜀之险，下据江湖之会，扼守长江天堑，是连接东西南北的水陆交通枢纽，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顾向暖看自家老妈满脸的担忧之色，于是忙解释道：“老妈，您这两天不是在听评书三国演义吗？” “是呀！怎么啦？” “那您应该知道，那个荆江市在三国时期先是东吴的，赤壁之战后成为了蜀汉的一部分，再后来各方诸侯争来争去荆江一带又成了魏国的。 所以荆江这个地方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您想啊！他们为什么争，当然是因为荆江这个地方比较富裕，是个鱼米之乡，不缺吃的！ 所以呀！老妈，您就不要担心他了，反正荆江市离省城又不远，坐车也就几个小时，我会经常去看他的。” 肖启木没想到顾向暖会这样解释，他冲顾向暖眨眨眼，悄悄冲她挑起大拇指。 听顾向暖这样说，谁知王大凤突然建议道：“小暖，那咱家买辆车吧！” “买车？” 顾向暖忙附和道：“这个可以有，老妈，这个建议我举双手赞成。对了，肖启木，你这方面有门路吗？” “这个嘛！有些难，现在光有钱还不行，买车要有指标，而且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私人买车的先例。” 顾向暖一下想到，私人买车应该出现在八零年代的中后期，这个时候有一些人经过努力，已经成为了第一代富豪，完全有条件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 枪打出头鸟，自己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于是说道：“这样啊！那咱们还是等等再说。” 顾向暖又问王大凤家里还缺什么，她明天好一块带回来。 谁知，翌日早上顾向暖起床推开窗户，就看到天空乌云密布，空中淅淅沥沥的飘着雨丝，空气变得压抑而湿冷。 突然一声“轰隆隆～” 窗外雷声滚滚，雨是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乱响。 冷风夹杂着水气钻进屋子里，顾向暖缩了缩脖子，感到屋里的温度变低了几个度。 顾向暖没想到都四月了，下雨还挺冷的，一家人吃完早饭，她正准备穿上雨衣送两个孩子上学。 肖启木伸手就接过了雨衣，说道：“小暖，你别动，我去送两个孩子，雨下得太大，你也别去单位请假了，我拐过去帮你请假。” 肖启木愿意代劳，顾向暖自然是巴不得。 于是回道：“那行，回来的时候你干脆去一趟农贸市场买几斤五花肉，我做几瓶肉酱给你带去，肚子饿的时候下把面条就着肉酱也是一顿饭。” 第105章 肖启木赴任 第三天的早上，肖启木就带着简单的行李走了，他满怀信心的奔赴新的战场去了。 顾向暖虽然十分不舍，但也只能支持。 茶五劝说道：“宿主，你不是说想改换你们顾家的门楣吗？那肖启木就是最稳妥的金大腿。” “我知道，可是就是心里有点点不舒服，茶五，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宿主，你就别可是了！要我说，你就是矫情。” “茶五，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也不知道安慰一下人家。” “宿主，我这样说，是为了让你冷静冷静，老话不是说，当官要趁早吗？你想想看，肖启木还这么年轻，又有人脉和背景，如果再努把力，我相信他的前途可以说是无可限量的。” 被茶五一开解，顾向暖也不纠结了，主要是没时间纠结了，就是经贸委的工作真的很忙。 再说肖启木和汪东城，还有汪东城的秘书庄东河一行三个人坐上吉普车就出发了，他们到荆江市市政府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 此时，荆江市政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在政府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在迎接的人里面，年纪最大的是荆江市市长袁飞腾。 市长袁飞腾，他身形矮矮胖胖的，一脸的福相。他的头发已经全花白了，还掉了不少，脑门上显得光光亮亮的。 汪东城一下车，袁飞腾笑容满面十分热情的迎上前握着他的手说道：“欢迎汪领导莅临荆江市指导工作。” 他声音洪亮，气场很足。 汪东城也笑着回道：“你个老袁，来，袁市长，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你们荆江市新上任的副市长肖启木同志。” 袁飞腾是个人精，他忙把手伸向肖启木，满脸含笑的招呼道：“你好，肖启木同志，欢迎来荆江市工作。” 肖启木忙谦虚的回道：“多谢，袁市长，我是个新兵，今后在工作中，也望袁市长多多指导。” “哈哈……，谈不上指导，咱们共同进步！”袁飞腾打着哈哈回道。 在来的路上汪部长就介绍过荆江市的主要领导班子，所以一些基本情况肖启木还是了解的。 汪东城还特意说了袁市长今年已经满六十了，言外之意就是袁市长干完这一届就要退休了。 肖启木自然明白汪部长的言外之意，意思就是让他好好把握，没事儿不要跟袁飞腾搞对立，这样可以顺利接班。 肖启木心存感激，把他的提点暗暗记在了心里。 袁飞腾继续微笑着介绍道：“来，肖副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们荆江市的副市长李子杰。” 肖启木热情的跟李子杰握手打招呼。 李子杰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像是个学校的老师，样子十分儒雅，态度温和。 肖启木这人是侦察兵出身，所以观察入微，他发现李子杰虽然面上带着微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人看上去随和，但让人无法靠近。 在袁飞腾的引见下，肖启木跟来迎接他的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一一握手打招呼。 按照接待流程，应该先开副市长欢迎会，可袁飞腾抬腕看了看表，笑眯眯的说道：“汪部长，已经到饭点了，食堂的工作餐已经好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客随主便，汪东城笑着答应了。 下午开例行的欢迎会，还有就是宣读肖启木的任命书，明确了市委领导班子的名单，强调了肖启木的主要职责后，汪东城又勉励了几句，就带着秘书庄东河坐车离开了。 汪东城走了，其他的人也散了，只留下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罗向前一个人。 罗向前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精神头十足，见人三分笑，口才也很好。 罗向前微笑着走上前说道：“肖市长，招待所给您留了个单间，您的行李已经拿过去了，我现在带您过去。” “谢谢你，罗主任。麻烦你明天帮我找一个简单的住处，总是住在招待所也不是个事儿。” “好的！” 市政府招待所就在市政府附近，没多远，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 罗向前把肖启木带到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说道：“肖市长，您先休息，晚饭您可以在招待所吃，也可以去政府食堂吃。” “谢谢，我知道了。” “肖市长，明天上午九点开常委扩大会议。” “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您。” “不用，开常委会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应该也很忙，就安排秘书过来接我吧！” 罗向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肖市长，您的秘书，我们没敢擅自做主，等您的指示。” 肖启木像是不在意的回道：“我新来乍到，对人事方面也不熟悉，你就看着安排吧，先用一段时间再说。” “好的，那就给您安排张小泉给您服务吧！他来政府办公室已经有一年了，做事情还算踏实。您看……” “好的！那就他吧！” “肖市长，那我现在去安排。” 罗向前说完就转身走了。 肖启木用招待所的电话给顾向暖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之后就埋头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新的工作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肖启木知道自己需要尽快适应，最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帮手，这件事情得循序渐进，首先要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秘书。 再说顾向暖这边，她这段时间工作的很不开心，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心累，心很烦。 上面领导一句话，下面办事的人跑断腿，顾向暖很不适应这样的工作形式，说是摸着石头过河，那你去摸呀！可谁也不敢拍板定基调，说白了，就是怕担责任。 顾向暖心想，怕担责任，你们还当什么官？她就是看不惯，很烦躁，很郁闷。 天天开会，说来说去就是研究研究，顾向暖好想说“不行动，光研究有个屁的用！” 这天，顾向暖一脸疲惫的回到家，王大凤发现自家大闺女的情绪不大对劲，于是问道：“老大，你这是咋啦？” “妈，我没事儿！就是累，天天开会，坐得屁股疼。” “真的没事儿？” “妈 ，我真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只是有些心烦。” 第106章 怀孕，茶五的开解 王大凤看了看自家闺女有些圆润的脸，想了想就问道：“老大，你这个月的那个来了没有？” “啊！” “啊什么啊？来了没有？” “好像……没有？” “这是什么话？什么好像，到底来没来？” “好像有一阵子没来，妈，我的那个一直都不太准，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有一阵子？多长时间？你这孩子，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明天跟单位请一天假。” “妈，请假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去医院了，难道你不打算再跟小木生一个？我可问过了，虽说你有欢欢和乐乐，但肖启木是头婚，所以你们可以再生一个。” “啊！这……” 顾向暖的头一下大了！好嘛！王大凤女士开始催生了！ “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得抓紧。” 第二天，顾向暖被自家老妈押着跟单位请了假，又被押着去了医院。 医生问道：“哪里不舒服？” 王大凤回道：“月事不准。” 医生上下打量了顾向暖一眼，问道：“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记得了。”顾向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医生又看了顾向暖一眼，淡淡的问道：“这个月是不是推迟了？” “好像是的！”顾向暖的声音很小的回道。 此时，她也觉得自己有些马大哈。 医生不再问，在检验单上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说道：“先去验尿，等结果出来我再给你开一些营养药。” 等检查结果出来，顾向暖还真的怀孕了，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也就是肖启木上次回来怀上的。 医生看了一眼检验单，说道：“是怀孕了，不需要吃其他的药，我就给你开一些维生素和钙片。” 医生又说了一些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母女俩谢过医生后，拿了药就离开了。 路过邮局，顾向暖就第一时间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肖启木。 肖启木知道后非常开心，还说了一大堆让她注意身体，多休息别累着的话。挂了电话后，他又立马给肖爷爷和家里打电话，告诉家里顾向暖怀孕这个好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从医院回来后，顾向暖就出现了严重的妊娠反应，浑身没劲，犯困，头晕，犯恶心，还容易累。 心情郁闷，妊娠反应就更加严重，她闻到有味道的东西就干呕，上班又心烦。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顾向暖的脾气也见涨，王大凤担心她压不住脾气得罪人，于是就让顾向暖跟单位请假。 顾向暖也决定生孩子前干脆摆烂。 其实，顾向暖毕业之后能够顺利进入体制，她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又能够顺顺利利的当上经贸科的副科长，她是很开心的！她也想好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虽说，她当副科长之后，出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她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她深知“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道理，可现实工作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让顾向暖深刻体会到了按部就班上班的可怕之处，它不像上大学读书的时候，总有个目标。 日复一日的写报告，每天做同样的工作，写来写去，都是换汤不换药。 做一个听话的老好人，平庸的在体制内按部就班的混日子，她顾向暖实在是做不到。 茶五劝说道：“宿主，一切的磨难和挫折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你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官场的阅历，那就得低头工作，慢慢熬资历。 它还告诫顾向暖：在机关单位工作就要谨言慎行，少说多做！要学会尊重每一个人，不要轻易树敌，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你仕途道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听了茶五的话，顾向暖一直都在忍耐。 进入体制工作后，顾向暖发现很多事情光努力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很多事情她是无能为力，就是有劲使不上。 顾向暖有些烦恼的问道：“茶五，我发觉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居然毫无用处，我的性格是不是不适合走仕途？” 茶五担心她会抑郁，开解道：“宿主，在体制内最重要的是本份。想让你的想法有人重视，就得有话语权。” “茶五，你这话说的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要本分，哪里来的话语权？” “宿主，这个并不矛盾，本分就是安安心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能给别人留下话柄。” “茶五，那为什么说在体制内要熬资历？” “宿主，你知不知道官场中有一句俗语？” “你说说看！” “年龄是个宝，能力很重要，学历不可少，背景最可靠。” “茶五，这不是明摆着吗？没有背景，哪怕再优秀，没人提携也是白搭。” “宿主，你这样想就错了，殊不知，四句话里面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就是年龄。这里说的年龄指的就是资历。” “也对，资历是唯一不靠背景，不靠能力，单靠时间就能够达成的东西。” “宿主，在官场每个人就是按照论资排辈的规则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每向上爬一步，就会离你的目标更进一步。” “当然了，熬资历的前提，你得有能力自保，保证自己不被暗流、暗箭所伤，还得确保自己不被淘汰出局，永远有竞争的资格。” “茶五，我明白了！熬资历也就是赚人脉关系，也就是有人愿意卖你的账。”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在体制内没有话语权，哪怕你再有才能，再有想法也是白搭。所以，宿主，你要努力往上爬，拥有了话语权，才能实现你的抱负和梦想。”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忍耐等机会对不对？”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宿主，改革开放后，干部人事制度也在实行改革，选调生制度和年轻干部挂职锻炼制度已经开始。” “茶五，你的意思是让我申请到下面市县去挂职赚资历？”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很多人不知道下去挂职锻炼的好处，都不愿意去，宿主，你就主动报名，这样还可以选择下去挂职的城市。” “你的意思是让我申请去荆江的平江县挂职？” “聪明！宿主，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第107章 帮肖启木对付李子杰 顾向暖想了想回道：“平江县是个难啃的骨头，如果能拿下它，倒是一大政绩，这无形中也是帮了肖启木一把。可是，茶五，我现在怀孕了，领导会批准吗？” “宿主，这个不着急，有大把的时间，等你生了小宝宝之后再说。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你下去之后，能为地方做些什么？能给地方带来什么？” “这个？我是学经济的，自然是要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了。赚钱，这个我最在行！只要不是跟在市里上班一样就行。” 为了开解顾向暖，茶五跟她讲了很多，“宿主，其实想想你遇到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反过来想想也许是好事儿也不一定。” “好事儿？这话怎么说的？” “宿主，人生在世没有谁会一直一帆风顺，多多少少都会有波折，甚至有的人一个不慎会跌落到人生低谷 。” “这个我知道。” “宿主，其实，你回过头来想想，只有经历过，才会学会自省，才会分清楚对错，才不会自大膨胀。” 顾向暖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说来说去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利益使然。 …… 再说肖启木这边，工作起来也不算很顺利，一个一个的圈子都排外，特别是另一个副市长李子杰明里暗里处处针对他，为了那个位子，他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 肖启木知道官场也讲究圈子，也深知越是看中圈子，越是不在乎业务能力，只是在乎个人利益。 何况他就是来打破那个圈子的人，就相当于动了这些人的利益。 而袁飞腾因为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要退休，所以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得罪人，基本上都是和稀泥。 虽说肖启木对圈子这种东西嗤之以鼻，但他也不能把自己排除在外当一个孤家寡人，因为他深知在宦海之中，人脉和根基要比成绩重要得多。 肖启木不得不感叹，“唉！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哪里都是道场。” 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人生中必经的过程。 总之，他必须首先要站稳脚跟，才能谋求发展，才能有所作为，也才能实现自己的执政理想。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平江县稳住，毕竟平江县才真正是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肖启木遇到的这些困难，顾向暖是不知道的，自从知道顾向暖怀孕后，他更是报喜不报忧。 怀孕满三个月后，顾向暖的孕吐突然就好了，于是她又回单位去上班了。 摆烂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市里每年的年底都会开一次部门内部干部座谈会，内容就是听取部门干部们的意见。 茶五提醒道：“宿主，你可别无知无畏的真的提问题和建议。” “茶五，你的意思是会得罪人？那我说什么？” “聪明！宿主，这种座谈会，谈希望多一点，提建议少一点最稳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就事论事，都会宽宏大量，做到真正的不计较。” 还别说，自从听了茶五的劝，顾向暖的心态平和了很多，她不再纠结一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日子也变得好过多了。 这天，办公室里就剩下顾向暖一个人，她有些无聊，想到都已经一月份了，自己也快生了，生的时候也不知道肖启木能不能赶回来。 顾向暖是七想八想的，又想到眼看没几天就快过年了，也不知道肖启木能不能回家过年。 于是她拿起电话就给肖启木的办公室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 接电话的是肖启木的秘书张小泉。 “喂，是张秘书吗？我找肖启木。” “是顾姐呀！肖书记现在正在主持会议，如果方便的话，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放假，他年三十能赶回家过年吗？” “顾姐，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等一会儿散了会，我告诉书记给您回过去？” “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那个，顾姐，您一定要注意身体。”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挂了电话，顾向暖愣神了好一会。 肖启木不说，不用想她也能够猜测到肖启木现在肯定很艰难，毕竟他是空降到地方的。 这时茶五说道：“宿主，自己的身体要紧，你现在可还怀着宝宝呢！可别东想西想的伤神。” “这个我知道，茶五，你说，肖启木现在是不是很艰难？” “这个嘛，动了别人的奶酪，被别人使绊子自然难免了。” “什么？使绊子，是谁？茶五帮我查一下那个人。”顾向暖气得差点喊出声来。 “淡定，淡定，别上火，我来帮你查。” “宿主，肖启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副市长李子杰，很多事情都是他授意手下的人搞出来的，他还想拉肖启木下水。” “什么？拉他下水，真可恶！那个茶五，这个李子杰是什么来路？” “能有什么来路，不过是个小资家庭出身的凤凰男，他老丈人是省政协的秘书长，相当于厅级干部。” “茶五，李子杰这个人屁股干净吗？” “这个简单，不过要花点时间，我得跟踪他几天。”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一个星期后，茶五就带来了好消息。 “宿主，你想不到吧？这个李子杰看上去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私底下确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怎么啦？他干什么坏事了？” “私下收受贿赂，还养小情人。” “没想到，这个李子杰他的胆子够肥的。” “宿主，你想怎么整他？”茶五一副跃跃欲试的语气问道。 顾向暖想了想就说道：“这个嘛？要玩儿的话，那就玩儿把大的！茶五，你查到他受贿的金额大不大？钱都藏在哪里？” “宿主，他的钱就藏在他的小情人家里，不过，他贪的钱倒不算多，很多人都是送的东西。” “贪了多少钱？” “三万多块钱。” “才三万多块钱，还真不算多，那咱们再等等。” “宿主，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贪？” “对，让他继续贪，直到能够掉脑袋的金额。” “宿主，你可真够狠的！” “不是我够狠，是他不该伸手，敢伸手就要有被剁的准备。” “宿主，那贪多少钱才会掉脑袋？” 顾向暖回忆了一下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年花城市海丰县的县委书记会因贪污罪被判处死刑。” “判死刑？宿主，那个县委书记贪了多少钱被判死刑？” “我记得好像六万多不到七万块，但相当于现在普通干部一百年的工资收入。” “那他确实是该杀。” 第108章 调动工作 知道有人要对付肖启木，顾向暖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 顾向暖担心肖启木被人算计，担心他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所以心情焦急的在办公室里等着肖启木回电话。 等到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顾向暖总算是接到了肖启木打来的电话。 “喂，肖启木，你散会了？” 开了一上午的会，此时的肖启木虽然很疲惫，但他还是一脸温柔的回道：“嗯！刚散会，小暖，等急了吧？你没去食堂吃饭吧？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电话？真是个傻姑娘。” “没有，今天整个办公室就我一个人，就是有些无聊。” “你跟宝宝还好吧？妈和孩子们都还好吧？” “我们都很好！肖启木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工作中遇到困难了？” 肖启木神情疲惫的用手捏了捏眉心回道：“我这边很好，你别担心，眼看快生了就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养胎，也别胡思乱想，你生产的时候我会尽量抽时间赶回去的。” “那个肖启木……” “小暖，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肖启木，我想申请调到平江县挂职。” “啊！小暖，你可别胡来，平江县的生活条件可比省会城市差远了，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不是，那个……” “乖，听话啊！别胡思乱想，我有时间就会回去看你和孩子们的。” 肖启木这样说，顾向暖就越发肯定肖启木现在的处境很不乐观，说不定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说道：“肖启木，你听我说，我有这个想法也不全是为了你，你也知道市里办公室的情况，简直是混吃等死，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是媳妇，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有什么想法等生下孩子再说，乖啦！听话。” “肖启木你别打岔听我说，其实我毕业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在大学里学了四年的经济，我也想用我所学的知识真正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而不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搞纸上谈兵。要不是突然怀孕，我早就给组织递申请了。” 肖启木是了解顾向暖的性格，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也不是个愿意坐在办公室混日子的人，而是个敢为人先真正有能力干实事的人。 如果顾向暖真的能来平江县帮自己，那么经济这一块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交给她了，这样自己也可以腾出手来搞别的。 他想了一下也就想通了，不能因为跟自己结婚了就困住她的手脚。 于是问道：“小暖，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好了，肖启木，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吧？”顾向暖玩笑道。 “胡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能来陪我。小暖，你想过没有，你来了平江县，妈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们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平江县了。” “小暖，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顾向暖愣了一下，问道：“肖启木，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小暖，不可否认，省城在生活、教育、医疗等各方面都要比平江县强太多了。”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那个，肖启木我问你一个问题。” “媳妇，你说。” “你估计在平江县干几年县委书记才会有升迁的机会？” “这个嘛！如果政绩突出的话，干一届就够了。” “一届是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了！” “对了，肖启木，平江县成立招商局了没有？” “已经向上面递了申请，等着审批。” “那你跟妈打个电话，让妈帮忙运作一下，赶紧批下来，再把我直接调到平江县当个正科级的招商局局长应该没问题吧？” “你调动挂职的事情不用打电话跟妈说，我就能够给你搞定，这件事情等你生产后再说。” “肖启木，不会让你犯错误吧？” “犯什么错误？不存在，你想什么呢？你一个复旦大学学经济的高材生，堂堂的市经贸委的副科长，愿意来平江这个小县城挂职，当一个小小的招商局局长也算是屈才了。” “没事儿就好！” “别多想了，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小暖，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嗯，我想好了，不后悔！” “好，那你先递交申请，在家乖乖等组织部的人找你谈话吧！我要挂了去吃饭，下午还有个会。媳妇，你也快去食堂吃饭，别饿着我媳妇和我闺女了。” “什么呀！如果是儿子呢？” “儿子也不错，乖，快去吃饭，我挂了啊！” 这时，耳边已经传来对面挂电话的声音。 给肖启木打电话之后的一个星期后，这天顾向暖刚上班，市组织部干部二科的童干事来找，说他们二科的蔡科长要找顾向暖谈话。 顾向暖知道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的权力非常大，是妥妥的实权人物，可以说他掌握着所有机关干部的生杀大权。 他有权向主管科长提出干部的考察、任免、调配、交流的意见和建议，手中更握着后备干部的推荐和管理权。 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分干部一科和干部二科。 干部一科负责市直部门的干部管理工作。 干部二科负责全市各县区干部的考察、提拔和任免工作。 从组织部谈完话回到办公室，肖启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肖启木，今天组织部干部科的蔡科长找我谈话了。” “我知道，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记得要去学校给两个孩子开转学证明。还有就是先别急着动身，我大年三十会开车回家，在家吃完年夜饭后就开车带你们一起来平江县。” “那个肖启木，咱们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 “不用找房子，县委大院有房子，里面家具齐全，你们也不用带被子行李过来，我已经安排秘书都置办新的了，你们过来带上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 “好，那我们就只带换洗衣服，缺什么直接在平江县买，也为平江县的经济做一份贡献。” 谈话后的第三天，市委组织部就给顾向暖下发了调动通知。不过，为了照顾她这个孕妇，通知到平江县入职的时间是过完年以后，那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该生产了。 第109章 生子 经贸委的钱科长是个半大老头，人是个老好人。 他看着顾向暖挺着小山似的大肚子晃来晃去，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顾啊！你这肚子，是不是快生了？” 顾向暖笑着回道：“科长，医生说预产期在月底。” “我说小顾，反正已经批准你下去挂职了，你就回家休息吧！” “科长，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调令是即日生效的，看你这肚子太吓人了，我建议你还是回家休息等着生产吧！” “那，谢谢科长了！” “不谢，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该拿回去的东西顾向暖早就一点点拿回家了。 这两天顾向暖总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听从钱科长的建议拿上自己的东西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她心情复杂的跟王大凤说了自己要调动到平江县的事儿。 看着自家闺女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愧疚的眼神，王大凤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顾向暖的大肚子问道：“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肖启木说在家过完大年三十，他开车带着我们一起走。” 看着自己闺女的大肚子，王大凤是一脸的担心。 “老大，你这眼看就要生了，你大着个肚子，坐几个小时的车能行吗？” 顾向暖摸着已经九个月的肚子回道：“妈，没事的，就两百来公里，坐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茶五突然说道：“宿主，开车两三个小时根本到不了。” “啊！好像也对，这个年代还没有修高速，国道估计也没开始修。” 王大凤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你这孩子就是犟！行，都听你的！” 看自家老妈心情不好，顾向暖岔开话题问道：“妈，欢欢和乐乐呢？” “在楼上写寒假作业。” “唉！儿大不由娘啊！向阳也是的。” “妈，我弟他怎么啦？” “能怎么啦！来信说，今年过年不回来！唉！你们这一个个的，儿女都是债。” 顾向暖耐心的听着自家老妈絮叨着。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顾向暖在自家院子里转圈，突然觉得肚子疼，像是要上大号的那种疼。 看自家闺女皱着眉头走进屋，王大凤忙问道：“老大，你怎么啦？” “妈，没事儿，就是肚子疼，想上厕所。” “那你赶紧去。” 结果蹲了老半天，屁都没放一个，肚子也不疼了。 原主生过两个孩子，有生产经验，顾向暖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 于是她十分淡定的从厕所走出来，对王大凤说道：“妈，我要生了，您给我下一碗面条，顺便帮我烧一锅热水，等我吃饱了，先洗个澡，咱们再走去医院。” “啊！这就要生了？好，好！”猛的听顾向暖说自己要生了，王大凤差点麻爪。 茶五知道顾向暖要生产了也麻爪了，着急的喊着：“宿主，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小意思，应该是提前生产，别担心。” “宿主，都要生了，还这么淡定，你可真是个牛人！” 顾向暖没理会茶五的调侃，她要趁着肚子还没有疼起来赶紧收拾去医院生产的东西。 但她还是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待产包一边回道：“必须的！” 好在家里用的是煤气，烧水很快，王大凤让顾向暖抓紧时间先洗澡。 等顾向暖洗完澡，一碗鸡蛋面条已经做好了放在饭桌上。 这时，顾向暖的肚子又开始疼起来了，她忍着疼还是坚持把一碗面条吃完 。 王大凤这时已经准备好了，正在跟两个外孙女交代着：“欢欢，乐乐 ，家家要陪妈妈去医院生弟弟，你们俩要乖乖待在家里别出去知道吗？”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着头，眼里有些慌乱，小姐妹俩带着哭腔的喊道：“妈妈，妈妈！” 顾向暖忍着肚子一阵阵抽抽的疼，忙出声安抚道：“没事儿的，别害怕，妈妈和家家就去咱们家斜对面的妇幼保健院住一晚上，明天上午就回来。” 王大凤看她脸都疼白了，忙催促道：“老大，赶紧的，别一会儿生在路上了。欢欢，把院子门锁好，照顾好妹妹。” 说完，她背着待产包搀扶着顾向暖就出了自家院子门。 平时走路不要十分钟的距离，两个人艰难的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医院。 一走到医院大堂，王大凤就大声的喊道：“医生，医生，有孕妇要生了。” 这时，顾向暖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硬，宫缩也频繁起来，她知道自己是快要生了。 听到喊声，很快就跑过来一个护士。 她摸了摸顾向暖的肚子，淡淡的说道：“慢慢走，跟我走到产房。” 这会顾向暖疼得冷汗直冒，有些站不住，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她知道护士这样是为她好。 顾向暖在王大凤的搀扶下，咬牙坚持走到产房。 她进产房不到一个小时，王大凤就听到产房里传来孩子洪亮的哭声。 “生了！”王大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放下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啪嗒”一声，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出来，她笑容满面的开口问道：“谁是顾向暖的家属？” “同志，是我！”王大凤忙回应道。 “恭喜，生了个六斤一两的胖小子。” “胖小子？护士同志，我家小暖真的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大凤差点高兴傻了。 “婶子，你是顾向暖同志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她妈妈。” “那就没错了，产房里就她一个产妇。” “那我闺女呢？她怎么样了？” “在里面观察，如果没问题，产妇马上就能出来。” “好的，谢谢你，护士同志。” 因为是顺产，也没遭多大的罪，顾向暖不放心家里的两个孩子，所以第二天就要求出院回家。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说了一些产后注意事项就同意了。 就这样，王大凤背着包袱抱着孩子，顾向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出了医院。 昨天走来是母女两个人，今天走回家是祖孙三代。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后，王大凤一时之间忙得飞起，欢欢和乐乐两个年岁小根本就帮不了忙，她要买菜，做饭，伺候月子，洗尿布，还要伺候一家几口的吃喝，一天到晚一刻都不带闲的。 结果两个人都忘记了要给肖启木打电话报喜信了。 第110章 给肖启木出主意 八三年的大年三十是二月十二日，肖启木是在腊月二十九的下午三点多才赶到家的。 吉普车还没开进家里的院子，在车上他就听到从家里传出一声声奶娃娃的哭声，他不由得一愣，心想，小暖这是生了！可妈怎么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报信？ 是不是小暖她出什么意外了？这么一想，肖启木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于是，他忙下车敲门。 “妈，欢欢，乐乐，快开门，我回来了。” “呀！是肖叔叔回来了！”正在写寒假作业的欢欢小耳朵最尖，她最先听到肖启木的喊声。 于是忙回道：“是肖叔叔的声音，来了，我来了，肖叔叔。” 这时，正在厨房忙着的王大凤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通知肖启木闺女生产的事儿了。 于是也忙跟着迎了出来。 “肖叔叔，欢迎回家。”顾欢一边开门一边开心的跟肖启木打招呼。 大门一开，看到欢欢开心的笑脸，肖启木的心稍微安了一些，车都顾不上开进院子。 他忙蹲下身来摸了摸欢欢的小脑袋问道：“妈妈呢？” “叔叔，妈妈生小弟弟了，在喂弟弟吃奶。” 听顾向暖没事儿，肖启木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他问道：“生了！妈妈什么时候生的？” 问完，他也顾不上等顾欢回答，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屋子，正好碰到迎出来的王大凤和顾乐。 于是他伸出手摸了摸顾乐的小脑袋，忙开口感谢道：“妈，辛苦您了！” 女婿知道自己的辛苦付出，王大凤很是开心，于是忙回道：“客气啥？倒是你，瘦了好多。一忙倒是忘记打电话通知你小暖生了，你别怪妈啊！” “妈，您说什么呢？我感谢都还来不及呢，这个家多亏了有您！要不然……妈，他们母子还好吧？” “能吃能睡，都好着呢！快上去看看去。” 看女婿还是一脸的愧疚，王大凤忙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快去看看你儿子六斤。” “六斤？” 王大凤笑呵呵的回道：“哦，六斤就是你儿子，那个大胖小子生下来有六斤一两，小暖就给他取了个六斤的小名，大名还等着你这个当爹的回来取呢。快去吧！” “好，妈，那我上去了。”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心情激动的推开夫妻俩房间的门，看到斜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的顾向暖，喊了一声“媳妇……” 看到肖启木，顾向暖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她吸了吸鼻子回道：“肖启木你回来了，你瘦了好多！” 肖启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道：“瘦了吗？应该还好吧！小暖，你还好吧！” “能吃能睡好的很，你看我都胖了一圈。” “对不起，媳妇，你生产的时候我都没有能守在你的身边。”肖启木是一脸的愧疚。 “你不是工作忙吗？我不怪你，倒是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肖启木不想顾向暖跟着担心，忙岔开话题道：“还好，你别担心！听妈说你只给孩子取了小名，还没有取大名。” 顾向暖看肖启木不愿意说，也不好多问。 于是回道：“是的，不知道你们家取名字有没有什么讲究，就等你这个当爹的回来取名。” “没什么讲究，我大哥家的两个孩子就是他们夫妻俩自己取的，我爷爷说各管一段，他不插手，我爸也没插手。咱们家六斤的大名不着急，慢慢想。” 晚上，夫妻俩歇下，顾向暖因为白天睡多了，一时半会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肖启木拉灯绳开了灯，一脸关心的问道：“媳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那我陪你说说话。”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又忙这忙那的，你不困？” “做这点事情算啥，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 “行，既然你不困，那咱们就说说话。” “媳妇，你说，我听着呢！” 顾向暖坐起身斜靠在床头问道：“肖启木，你说实话，平江县的工作是不是不太顺利？” 肖启木有些无奈的笑着回道：“我这个外来的想打进一个早已经形成的圈子，确实是困难重重。” “那你干嘛不干脆打破它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谈何容易。” 夫妻俩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肖启木，现在平江县委的领导班子里有几个人是明确靠向你的？” “除了秘书张小泉，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 顾肖暖毫不客气的回道：“这样啊！你差不多是光杆司令，那跟你明确对立的有哪些人？” 肖启木笑着回道：“副书记田江涛是副市长李子杰的人，几个副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还有副市长李子杰手下的那帮人全是，还有几个县常委也在观望。不过，县纪检委书记赵大梁保持中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纪检干部，不苟言笑，做事情一板一眼，我安排人调查过，他不是李子杰的人，也不是田江涛的人。” “那还好，只要不是李子杰和田江涛的人就行，那些观望的墙头草先不管他，咱们来个个击破。” 肖启木本来没把顾向暖的话当回事儿，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媳妇，你说说看，如何个个击破？” “自然是找到他们的弱点了。” 肖启木苦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谈何容易。” 顾向暖继续问道：“你有在平江县任职，为人比较正直又跟你关系比较好的战友吗？” “有一个是县公安大队副队长，有一个在县交通大队当副队长，还有一个在县物资局当个小股长。” “再没了？” “没了，有三个就不少了。” “肖启木，你能不能想办法在县纪检委安插一个你自己的人？” “能是能，除非有大案要案市纪检委和县纪检委忙不过来，才可以跟各个单位借调办事员。” “那咱们就整个大案要案把平江县的水给搅浑了。” 肖启木以为顾向暖在说气话，也没当一回事儿。 他一脸宠溺的伸手摸了摸顾向暖的头，笑着问道“媳妇，咱们怎么给它搅浑了？” 顾向暖知道肖启木不相信，但她一脸严肃的回道：“你可以匿名举报副书记田江涛收受贿赂，乱搞男女关系。” 肖启木看向顾向暖，一脸严肃的说道：“小暖，官场上的竞争是难免的，虽说我跟田副书记在政见上有些矛盾，但我也不能做诬陷同僚的事情，这样会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被官场所不耻的。” “什么呀！我可是查到确凿证据的。” 肖启木惊呼道：“什么？你有证据，证据在哪里？” 第111章 大炸雷 其实，不管怎么说，肖启木作为省组织部确定的平江县一把手，还兼任着荆江市副市长的头衔，这些人给肖启木使绊子就是在挑战省委领导的权威，也是在打省委领导的脸。 用顾向暖的话来说，就是不知死活在作死。 顾向暖心想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放一颗大炸雷吧！ 于是她把茶五查到田江涛的犯罪线索，捡那些能说的都跟肖启木说了。 在肖启木一脸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一脸淡定的顾向暖继续说道：“肖启木，你可以安排可靠的人在私下里暗中调查就知道我给的情报准不准确。 比如田江涛利用权利胁迫女干部和干部家属跟他发生不正当关系，事发地点就在你们县委县政府招待所，你只要安排人用点手段一问就知道了。” 顾向暖的话差点震碎了肖启木的三观。 看肖启木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顾向暖脸色淡然的继续说道：“田江涛还存在性贿赂问题。” “什么？性贿赂？” “对，平江县县纪检委副主任黄文龙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从一个三级科员，提拔到现在的领导岗位并担任重要部门的主要领导，你们就没有人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看肖启木紧锁着眉头，顾向暖继续给他解密：“黄文龙的老婆就是县工会干事黄茉莉。而田江涛受贿的钱就藏在……” 茶五突然提醒道：“宿主，快打住，别再往下说了，说多了就露馅了！” “哦！”好悬！ 一下子说嗨了，差点没刹住车。 但顾向暖担心肖启木的人找不到赃款和赃物，还是提醒道：“总之，肖启木，你让人在他家仔细找，像什么夹层墙，地下室，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肖启木听顾向暖说完后，看了她好半天没说话。 顾向暖知道肖启木在怀疑自己，但她还是十分淡定的解释道：“肖启木，你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我不差钱，找人查这些很容易。 还有，如果田江涛出事市纪检委还忙得过来的话，再加上一个宣传部的部长周业强和一个政法委副书记林有光够不够？” “什么？周业强和政法委副书记林有光他们俩也有问题？”肖启木简直是太震惊了。 顾向暖脸色淡然的继续道：“周业强的问题可就大了！他组织强迫妇女……”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利用小舅子开饭店的便利严重涉黄涉黑。” 此时，肖启木的三观被顾向暖的话全给震碎了。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媳妇，你有确凿证据？” “有，证据很好掌握，只要仔细观察就很容易发现，饭店里有几个成天去上班，但从来不干活的女人，你安排人偷偷去抓，保证一抓一个准。你让你的人也别多抓，随便抓一个用点手段一审问，我相信不用费什么劲儿事情很快就会明朗了。” “那政法委副书记林有光又是怎么回事？” “他欺骗组织，徇私舞弊，对党极度不忠诚，还跟人乱搞有个私生子。这对于一个正科级的县政法委副书记来说可是一个要命的政治污点。” “什么？看上去清高又孤傲的林有光会做这种事情？”肖启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谁知，顾向暖还是神色淡淡的说道：“肖启木，你安排人去查，保管一查一个准。对了，那个女的是人大副主任汪洋的小姨子。” “什么？汪洋跟这件事情也有牵扯。” 顾向暖看时机成熟了，于是鼓动道：“肖启木，你看整个平江县都乱了套，俗话说，不破不立，不下重锤好好整顿，你在平江县的工作根本就没办法开展下去。 要我说，你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平江县的官场，这也是给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一个震慑。” 肖启木陷入了沉思。 这回肖启木是真的相信顾向暖说的话了！要不然顾向暖说的这几件事情又怎么解释？ 因为他知道顾向暖本人根本就没有到过平江县，所以她不可能同时认识李子杰还有田江涛、林有光、汪洋这几个人，他们的犯罪事实就更加无从知晓了。 关于这一点肖启木还是可以肯定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媳妇，谢谢你！” 肖启木这下被顾向暖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把顾向暖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半天。 顾向暖知道肖启木这是误会了，以为她为了帮他在平江县站稳脚跟，花了不少钱找人打探对手的犯罪证据。 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顾向暖没打算解释，她对肖启木的感谢全盘欣然接受了。 要不然，她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她转移话题继续问道：“肖启木，咱们平江县委领导班子有几个非常委？” “五个。你的意思是……” 要不说，跟聪明人说话不用多费脑子。 肖启木明白顾向暖的意思，常委位置的干部调整起来难度太高，除非犯了错误，而非常委的干部确有很大的调整空间。 他可以想办法慢慢把几个非常委都变成支持自己的人。 跟顾向暖谈过话后，肖启木是茅塞顿开，仿佛打开了思维世界的另外一扇大门。 “对，不破不立！” 小暖说的没错，既然不能融入其中，那就打破它，推行新的游戏规则和官场秩序。 年夜饭是王大凤和肖启木两个人一起做的，六菜一汤，有荤有素。 一家人吃完饭，肖启木就拦着不让王大凤再动手收拾了，说道：“妈，您歇歇，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了，我来收拾，您跟孩子去看电视，今天晚上有春节晚会。” “春晚！”这时，顾向暖也想起来了，八三年的春节晚会是我国央视举办的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也是我国电视节目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于是一家人等在电视机前边吃零嘴，边聊天，等着晚上八点钟节目开始。 听说全国文艺界的大腕都云集在这场晚会上，顾向暖没看过这届春晚，不免也有些期待。 因为顾向暖提前生产了，现在还在坐月子，所以肖启木在家陪一家人过完大年三十，初一早上吃了饺子就自己一个人开车回了平江县。 第112章 到达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杨柳刚刚吐芽，肖启木趁回省城开会的机会，打算顺便接王大凤和顾向暖母子几个一起去平江县。 出发的前两天，顾向暖去了一趟单位，她是去领自己这几个月的工资。 她来到财务室，负责发工资的出纳钱小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顾姐，干部每个人都要强制购买五十块钱的国库券。” “啊！国库券？那行，那就都买国库券。” 她可是知道，国家刚开始发行国库券的时候，老百姓是不认可的，都认为国库券不能当钱用，觉得不可靠，所以国库券发行都是靠摊派到各个单位的。 她可是知道，国库券是有利息的，而且利息还不低，想到反正自己又不等钱用，于是问道：“小丽，除了这些，还有多余的国库券没人要吗？有的话我多买一些。” 说实话，他们财务室正在为国库券着急上火呢，每个来领工资的人都要数落她们一顿，她们是招谁惹谁了？ 现在听顾向暖主动要买，钱小丽忙不迭的回道：“有，有，有，还有差不多一万块钱的国库券，顾姐，你全要吗？” “要，全都给我留着，我回头去银行取了钱再来。” 顾向暖说完，就急匆匆的回家拿存折去了。 出发这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春日正暖。 吉普车开出东江市的西城郊往荆江方向的路就不好走了，道路是坑坑洼洼的颠簸的厉害，好在一家老小都不晕车。 肖启木怀里抱着睡熟的六斤坐在副驾驶室，祖孙母女四个一起坐在车后排。 车颠得大伙儿有些昏昏欲睡，肖启木担心王大凤和顾向暖坐车无聊，于是就说道：“妈，小暖，我给你们说说平江县的情况。” 王大凤正感觉无聊，于是忙回道：“好呀！小木，你快说。” 肖启木温柔的看了一眼怀里正呼呼大睡的儿子，这才说道：“妈，小暖，咱们去的平江县属于荆江市的市辖县，位于荆江市的东北面，全县管辖着四个镇和两个乡。因为是个粮食生产大县，所以工业经济基础比较薄弱，目前是个贫困县。” 顾向暖插话道：“没有工业基础也不怕，咱们就发展农业，做好副业生产。” “副业生产？” “对，发展副业经济，鼓励村民多养猪羊，多养鸡鸭，发展特色农业。还有，平江县内的湖泊比较多不缺水，完全可以发展渔业生产，鼓励农民多养鸭子和小龙虾。” 王大凤问道：“养小龙虾，那玩意儿还用养吗？” “是的，要养，形成产业链，咱们可以做成熟食销往省城。” 想到麻辣鲜香泛着油光的小龙虾，顾向暖的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 肖启木问道：“产业链？” “对，产业链，县里负责牵头买种苗租给村民，然后回收长成的小龙虾，村民只负责养殖。” 她想到前世有名的精武鸭脖和周黑鸭。 顾向暖说道：“县里再出资办一个食品厂，平时生产鸡鸭熟食和辣条系列，夏天再增加一个麻辣小龙虾生产线。” 肖启木看顾向暖一脸雄心勃勃的样子，问道：“小暖，那玩意儿都是壳会有人买吗？” “怎么没有人买？做好了超级美味，等到夏天吃龙虾的时候，我做好了，你尝过之后就知道会不会有人买了。” “小暖，你知道龙虾苗哪里有卖的吗？” “不用买，小龙虾适应力强，耐盐碱，耐低温，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这东西，而且繁殖的也快，又没有什么成本，只要收购价格合适，我敢保证肯定会有聪明人想到养殖龙虾，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肖启木点头赞同。 顾向暖建议道：“俗话说，想致富先修路。肖启木，要想把全县的经济搞上去，把平江县的农副产品销往省城和周边各县市，就得修好通往省城的这条致富路。” “没错，致富路！” 肖启木再一次陷入沉思。 两百多公里的路，因为不好走，愣是在路上开了五个多小时，就连一家人的午饭也是在车上吃干粮解决的。 夕阳西斜，他们一行人才到达荆江市地界。 荆江市是座历史古城 ，现在还保留着城墙和城门。 司机小李开车走的是北城门，过了护城河上的石桥，就是北城门楼子。 茶五说荆江古城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距今有600多年的历史。 城墙是用糯米石灰和桐油混合做成粘合剂筑成，非常坚固耐用，具有很好的防御能力。 顾向暖心想，不坚固肯定不行，毕竟是兵家必争之地。 城门楼是由砖瓦木结构砌筑，高大约有20米左右，宽大约有15米左右。 茶五说城墙用的是青条石砌的城角，用石灰拌糯米浆焊缝，是典型的明代城门建筑风格。 城门楼两侧各立了一只石狮子，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城门楼、古城墙处处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进城门的路很狭窄，只能通过一辆汽车，翁城内也很是破旧，但十分的热闹，有不少私人摊贩在这里摆摊卖东西。 街道两边的民房也很有特点，几乎跟城墙连接在一起。 平江县内几乎都是低矮的平房，此时日头西斜，平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县城内的最高建筑就是县委大院不远处的粮食大楼，不过也没超过三层。 灰白色的外墙，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洗不干净的灰一样，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大块豆腐。 平江县的县委大院与县政府大院隔墙而立，是两个独立的院落，肖启木说这里原来是一家姓任的大地主家的旧宅院。 吉普车在一个不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肖启木先扶着抱着六斤的顾向暖走下车，接着赶紧伸手接过王大凤手里的包裹。 他嘴里招呼道：“妈，小暖，孩子们，咱们到家了。” 说完，拿出钥匙打开黑红色的院子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左侧墙边的一棵很粗的大树，大树根基粗壮枝叶茂盛。 树下有石桌石凳。 院子是青砖砌的院墙，墙上插有玻璃渣，院子面积大概有个三四十平方的样子，地面铺的是青砖。 肖启木说屋子只有三间正房，都是青砖大瓦房，正房的右边是一间厨房，左边是一间杂物房。 顾向暖和王大凤都没想到堂堂一个县委书记住的房子会这么小，但母女俩什么都没说，都说对房子很满意。 肖启木说厕所在后院，后院还有一片小菜园，他已经让人种上了。 三间正房，肖启木早就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夫妻俩一间，王大凤一间，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一间，正好可以住下他们一家人。 顾向暖把已经睡熟的六斤抱到夫妻俩的房间，床上是大红花大绿花的被子和床单，还有粉红色鸳鸯戏水的枕巾。 肖启木这独特的审美眼光，真是让顾向暖醉了。 她把六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出去帮忙收拾。 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顾向暖找到厨房，一看，几个人都在，欢欢和乐乐在帮忙摘菜，肖启木在切肉，自家老妈在烧火做饭。 厨房有两个灶台，上面架着两个崭新的大铁锅，一看就没有开锅。 灶台旁边有个放调料的长条桌，桌子上油盐、酱油醋、花椒大料一应俱全。 顾向暖笑着调侃道：“肖启木，没想到，你准备的还蛮齐全的。” “这都是张小泉帮忙准备的。” “张小泉是谁？”王大凤好奇的问道。 顾向暖解释道：“妈，张小泉是肖启木的秘书。” “秘书？是男的还是女的？”王大凤顿生警惕。 噗嗤……顾向暖一下没忍住乐了。 “妈，是个帅小伙儿。” 第113章 布局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于是就说起了顾向暖上班和两个孩子上学的事情。 肖启木说道：“小暖，六斤还太小离不开妈妈，你上班的事情暂时先不着急，等休完产假再说。” “好，就听你的！那学校的事情？” “我已经跟学校校长打好招呼了，明天就让张小泉来带妈和两个孩子一起去学校报名。” 王大凤回道：“那行，今天都累了，你们也早点睡，明天早上还要送两个孩子去学校，我们先去休息了。” 说完，就带着欢欢和乐乐回房间休息去了。 差不多坐了一天的车大家都很累，顾向暖也很累，她先给自己洗漱，又跟肖启木给儿子六斤洗漱。 本来她还想问问肖启木他的清理计划现在进行到哪一步，谁知，她把六斤哄睡着后，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顾向暖醒是被六斤的哭声吵醒的，这时，肖启木早已经不在床上，应该到县委上班去了。 她动作麻利的给六斤换尿布，又把他喂饱，伺候他睡着后，就端着放尿布的盆准备去洗，这个时候家里是静悄悄的。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两个闺女要去学校报名，老妈和两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到学校了。 顾向暖决定在家先调整一天，明天再陪王大凤女士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她好奇平江县当前的官场环境，于是在晚上睡觉前，顾向暖就问肖启木。 “肖启木，你的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收集了一些证据，跟你说的没多大出入。” “那你准备怎么做？” “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肖启木，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聪明，我从内部得到消息今年可能会严打。” “严打？” 这时，顾向暖也想起来了，我国的第一次严打好像是在八三年的九月。 这次严打的目的就是维护社会治安，铲除危害社会的毒瘤，所以严打期间量刑比较重。 为此，最高人民法院还给地方下发了审判量刑权，区县级的一级司法机关拥有死刑的判刑权利，这是我国自建国以来绝无仅有的仅有一次！ “肖启木，你这是打算一棒子把他们都打废，让他们坐牢改造？” “没错，对那些惘纪国法的败类就应该用重锤，绝对不能心软姑息。 虽说现在收集到的证据足以把那几个人扳倒，但我觉得被免除职位，受党纪处分都太便宜他们了！这些国家的蛀虫就应该接受人民的审判，送他们去该待的地方接受改造。” “你说得太对了，我举双手赞成！那个肖启木。” “嗯，媳妇，还有什么事儿？” “肖启木，你不是说平江县工业基层很薄弱吗？” “是呀！这里是一马平川，矿藏资源也不丰富，只适合发展农业生产。怎么，你有办法改变？” “媳妇，你是不是打算在平江县办厂？” 肖启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道光，顾向暖看得真真的，那道光就是希望。 “是的，我打算用我老妈的名义在平江县投资开一个洗衣粉厂。” “开洗衣粉厂？小暖，你不是打算开小饰品加工厂吗？” “都开，一个一个慢慢来，先开一个洗衣粉厂，等厂子实现盈利后再开一个洗发水厂。洗衣粉和洗发水的配方我都有，就缺管理人才，肖启木，你有这方面的人可以用吗？” “那开厂的资金怎么解决？小暖，开工厂投入大可是要不少钱，要不把咱们那袋子金条都给卖了吧。” “你有门路卖？” “有，宋东泽家有子弟在银行系统工作。” “肖启木，如果把那一袋子金子一次全换了，会不会被有心人盯上，给家里带来麻烦？” “不会，宋家人还是可以信任的。” 顾肖暖想到1982年开始发行的无期无息贷款。只不过才刚刚改革开放，胆子大敢在银行贷款的人很少。 不过，也有胆子大的人抓住这次机遇，他们基本上都成了新中国的第一批资本家。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能让别人白帮忙。” “小暖，你打算怎么做？” “我听说现在银行里都有贷款任务，我在他们银行贷一笔款，当做感谢他对咱们的帮忙。” 肖启木也知道这个政策，他想了一下回道：“你说的这个办法也行！不过，申请这个无息贷款有条件，用妈的名义贷款可能不行。” 这个顾向暖还真不知道，于是问道：“需要什么条件？” “就是申请人必须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中国公民，年龄必须满18周岁 ，且最大年龄不能超过45周岁，可咱妈今年都五十多了。” 顾向暖想都不带想的回道：“这样的话，那就让向阳来申请吧！我来出面做担保人。” 谁知肖启木却坚决反对，他说道：“小暖，你是要走仕途的，最好别跟钱和做生意扯上关系。” 顾向暖还真忘了这个茬。 于是问道：“肖启木，那找谁来做这个担保？” “小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启林来做这个担保人。” “肖启林？他不是在财政局上班吗？是不是他不准备走仕途了？” “唉，别提那个不着调的家伙了，人家说上班没意思，想办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这样啊！” 顾向暖心想，还真没想到，这个肖启林还挺有魄力的，连金饭碗都不要了。 顾向暖知道改革开放后，看到很多人做生意发了财，确实是有很多机关干部跟单位办理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可以，只要他愿意，把几个工厂都让他来管，我都没意见。对了，这次你们还入股吗？” “等我上班跟周志成和宋东泽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如果有他们加入事情会好办很多。” 跟肖启木谈话后没过几天，顾向暖的产假也休完了，也到了该去单位报到上班的日子了。 为此，顾向暖还特意提前让肖启木托关系从黑龙江弄来两袋婴儿奶粉，这样在她赶不及回家给六斤喂奶的时候，可以贴补一二。 第114章 办公室主任 第二天，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司机小李来家接肖启木上班，于是顾向暖把已经喂饱的六斤交给王大凤，就跟肖启木和两个闺女一起出了门，两口子去单位上班，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是去上学。 开车很快就到了县委大院，一下车肖启木就说道：“小暖，我先送你去组织部，免得你找不到地方。” “不用，太高调了影响不好！你说在哪个办公室，我自己去。” “别胡思乱想，送自己老婆上班高调啥？” 顾向暖想想也是，县委书记也是人，送自己老婆上班天经地义，担心啥，再说自己又不是拿不出手。 于是她昂首挺胸的走在肖启木的身侧，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对。 两个人还没走到组织部，迎面就遇到一个笑容可掬，胖胖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看到夫妻俩，他快走两步迎上前热情的招呼道：“书记，这位是您夫人顾同志吧！” 肖启木态度和蔼的解释道：“是的，高主任，这是我媳妇顾向暖，她今天是来报到的。” “小暖，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综合办的高主任。” “哦！您好，您好！顾局长！欢迎您能来我们平江县工作。” “谢谢！高主任。”顾向暖微笑着感谢道。 高主任笑呵呵的看着肖启木说道：“书记，要不您先忙去，我送顾局长去组织部。” 顾向暖抬眼看向肖启木，她本来是想拒绝的。 谁知，肖启木微笑着点点头回道：“那就多谢高主任了。” 就见高主任开心的招呼着，“应该的，书记您太客气了！那，顾局长您请跟我来。” “谢谢！” 顾向暖从肖启木对这人的态度，知道这个高主任就是除了秘书张小泉之外，唯一一个旗帜鲜明的站在他这边的那个人。 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它说道：“宿主，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高天明是个妙人。” “妙人？这话怎么说？” “宿主，你别看这个高主任说话嗓门很大，像个马大哈，还成天笑呵呵的，可这人在平江县地界却十分吃的开！” “哦……” “茶五，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老精，马老滑，浑身上下长有八百个心眼，滑不溜湫说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好在这人还算正直，只是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选择站在肖启木这边，要不然这人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 “据调查他这人没什么背景，所以在县委办做了五六年的“大丫鬟”，总算是解决了科级待遇。估计应该是看开了，他这人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每天按时上下班，不争权也不夺利。 别看他其貌不扬，看上去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却是个爽快人。他处理事情滑不溜湫很有一套，粗中有细，轻重拿捏得很到位。 因为长期处在政治环境中，他对官场的弯弯绕绕十分了解，所以在平江县的官场有他帮着肖启木可以说是一大助力。 高主任边走边给顾向暖介绍目前招商局的基本情况。 “顾局长，我们县的招商局才刚刚成立，所以局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多，目前加上您一共只有十二个人，真正属于招商局的正式编制的办事员只有五个，其他五个是从县各机关借调过来的。 再加上一个叫钱志强的主任，现在加上顾局长您了。” 顾向暖真诚的感谢道：“高主任，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顾局长，这是应该的！” 顾向暖从组织部一出来，高主任就说道：“顾局长，主管招商引资工作的钱副县长让您去一趟。” “谢谢，那咱们走吧！” 于是她就跟高主任来到钱副县长的办公室门口。 高主任伸手敲了两下门，说道：“钱县长，您好！” 正在看文件的钱副县长抬头看是高主任有些诧异，“老高，是有事儿吗？” “钱县长，是顾局长过来了！” “哦！快请进来！”说完，他就站起身来。 顾向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鼻梁骨上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过不显斯文，反而显得有些刻板严肃。 两个人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钱副县长说道：“欢迎顾局长来平江工作。” 虽然他脸含笑意，但给顾向暖的感觉却是笑意不达眼底，但顾向暖并不在意，毕竟她也是空降来的，别人不喜欢也可以理解。 说是谈话，其实就是敲打她。顾向暖又不傻，钱副县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看好她。 顾向暖也不在意，她十分淡定的回道：“钱县长，我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捷径，招商引资工作不好做，但我相信，只要有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总之，这次谈话双方都不太愉快。 跟钱副县长谈话发生的不愉快，顾向暖也没跟肖启木说，免得他为自己担心。 因为茶五告诉顾向暖，“宿主，其实这个钱副县长不算是什么坏人，就是人比较古板，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比较瞧不起女人。” 所以，她对钱副县长的话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招商局走马上任后，很是低调，她不按常规给局里的人开会，而是先跟招商局的每个人单独谈话，谈话内容也就是闲聊，她要了解自己这些下属家里基本的情况。 谈完话后，她就开始着手招商局的工作。 首先就是把人派下去，对平江县的县经济进行一个经济大摸底，寻找每一个潜在的投资机会，便于招商引资过程中有所偏重。 经过分析和调研，作为农业生产为主的平江县，大部分农产品都是以初级原料的形式低价出售。 引进农产品加工企业，增加农产品附加值是平江县经济发展的必经之路。 这天，肖启木带着秘书张小泉开车去了一趟荆江市，说是跑平江县的基层建设专项资金，还有就是给县养殖基地和县食品厂项目立项。 等他从荆江市回到平江县，跟他同行回来的多了小叔子肖启林，还有一个大帅哥。 来人身材高大，梳了个三七分头，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只是身上散发着丝丝疏离之气。 顾向暖感觉这人的眉眼看上去有点眼熟，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 第115章 肖启木的阳谋 顾向暖的感觉果然没错，原来这个叫宋东河的年轻人是宋东泽的亲堂弟。 肖启林给顾向暖介绍道：“大嫂，他是我朋友宋东河。” 宋东河有些腼腆的开口招呼道：“你好，肖二嫂。” “你好！欢迎你和启林来平江县投资。” 经过几家商议后，他们计划合资先在平江县开一个洗衣粉厂和一个洗发水厂。 有了肖启林和宋东河参与，顾向暖轻松很多，她不用亲自去跑开厂的各项手续，到市里贷款开厂的资金也不需要她来操心了。 就连批地盖工厂和购买开厂设备，还有原材料都不需要她来操心，她只需要拿出洗衣粉和洗发水的配方，还有就是负责把握两个厂的发展大方向。 肖启林和宋东河的到来，让顾向暖在招商局的招商引资工作算是来了个开门红。 两个京市来的大院子弟在平江县投资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荆江市，市委领导班子成员很快也知道了。 所以市委市政府要求各级部门对肖启林的各项办厂手续一路大开方便之门。总之，手续办的那叫个快，一个星期所有的办厂手续就全部搞定。 顾向暖不得不再次感叹朝里有人好办事儿。 顾向暖招商局的招商引资工作开展的风生水起，可肖启木的工作却遇到了阻力。 他为平江县申请的基础建设专项资金被挪用了。 这件事情把肖启木可是气得够呛，因为县里的基础建设，特别是道路交通建设这项民生工程，是实现平江县经济振兴和农村共同富裕的基础。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基础建设关系到平江县的招商引资工作能否顺利开展。 没钱，拿什么来搞道路基础建设和城市配套服务建设？交通不便利，谁会来平江这个穷地方搞投资？ 这不，一得到这个消息，肖启木整个人就炸了，他说了句“欺人太甚！”就带着秘书张小泉赶去了荆江市，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分走平江县的财政拨款，平江县就会被他们习惯性的遥控指挥了。 如果他肖启木连一个小小的平江县都掌控不好 ，还谈什么高屋建瓴地做好副市长的工作？ 于是他决定背水一战，哪怕是跟市委主管领导掀桌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平江县的这笔拨款。 至于会得罪那些人，得罪就得罪了，这些人和事儿跟自己将来的仕途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肖启木决定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寡，皇帝都能拉下马。 如果因此能够一战成名，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好好发展好平江县的经济，这次哪怕得罪再多人肖启木认为也值得。 令顾向暖没想到的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权力斗争已经悄然发生了，但她也赞同肖启木掀桌子的决定，否则一再忍让，今后在平江县的事情上，有些人会越发的得寸进尺的。 那样的话，就会被人挤下饭桌，到最后连坐在饭桌上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了。 既然决定掀桌子那就掀彻底点，顾向暖决定帮肖启木一把，她让茶五抓紧时间收集那些市委领导的犯罪线索。 哼，管他是谁，让她们家人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于是一人一统打算搞事情。 “宿主，查到了。这下可抓住了这个家伙的把柄了。 “茶五，谁的把柄？” “市里主管财政的副市长高波。” “他做了什么坏事了？” “还能有什么坏事，不外乎徇私舞弊，收受贿赂这几样。” 再说肖启木这边，市财政局局长办公室，主管市财政局的副市长高波，正黑着一张脸，对肖启木和张小泉怒目而视。 他气急败坏的质问道：“肖副市长，我想问问你，是谁给你撑的腰，让你来破坏全市的大好局面？” 肖启木神色淡淡的说道：“还有谁？当然是全体平江县的人民。高副市长，你要不要我再给省纪检委提供一些市直有些部门违法违规的创收证据？”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高波气急败坏的吼道 肖启木没理会他，心想，既然你想灭亡，那就让你疯狂吧！ 于是直接威胁道：“高副市长，如果三天之内，这笔钱不到位，哦！不对，还有前几年挪用的款项这次也一并要补给平江县。” 说到这里，肖启木十分玩味的笑着说道：“要不然，那我就要对财政局挪用平江县的专项拨款提出质疑了，这件事情我会写成书面材料发给中纪委。” 这是什么？妥妥的阳谋。 “你，肖副市长，你这样做得罪我们这些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算不算好处？ 路见不平一声吼！我肖启木不是你们能欺负的。当一方地方官不为地方人民谋福利，我还当什么官？” 于是肖启木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带着张小泉雄赳赳的走出了财政局的局长办公室。 这会儿两个人是打算去吃饭，吃饱了才有战斗力。 实际上从个别不重要的县区扣留一部分资金挪作它用，这种事情，高波做过不止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数次。 偏偏就他肖启木头铁，敢跟主管财政局的副市长硬刚。 看肖启木真走了，高波也傻眼了，他知道肖启木这次是豁出去了，他是玩儿真的。 要是肖启木真的告到中纪委，真调查起来，他确信没有几个人屁股是干净的，可别真的玩儿脱了。 想到肖启木的背景，高波稳了稳心神，立马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肖启木等在自己的副市长办公室，就接到市政府一把手袁飞腾亲自打来的电话。 他先说了一大堆市政府财政困难的理由，财政局做不到位的地方希望肖启木同志能够谅解一二。 最后告诉肖启木，财政局给平江县的专项资金一分都不会少，三天之内肯定到位。 肖启木也不好再牢牢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于是见好就收，主要是他不想把袁飞腾也给得罪了。 于是他见好就收，非常真诚的感谢领导对平江县的大力支持。 肖启木下午就给平江县财政局的局长钱进打电话，要求他注意接受拨款。 又跟张小泉说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上午回平江县。 “书记，真成了？” “嗯，你通知一下小赵，让他把油加满。” “好的，书记。” 在市政府工作一年多的张小泉，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书记硬刚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把人给逼急了，有些人会挺而走险对付他们。 第116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肖启木 就中午吃饭的一会儿功夫，副市长肖启木当面硬刚副市长高波的事情，整个市委市政府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肖启木头铁、背景硬不好惹。 下午，肖启木抓紧时间又跑了市里相关的几个部门，把平江县养殖基地和县食品厂的两个项目都一起批下来了。 肖启木他们回平江县的第二天，县财政局来电话说，市财政局给平江县一次性补齐了这些年拖欠的专项拨款全部到账。 经此一役，肖启木深刻的体会到，用妥协和退让来换取对方的适可而止是不可能的，只有一棒子把他们打服气了，他们才会认真的对待你。 否则，你迎来的可能是永远的打压，永远的不公平。 但肖启木的正面硬刚算是得罪了整个高波阵营的人，于是市里很多部门轮番上阵，他们隔三差五就派人来平江县做检查。 检查专项资金的使用情况，检查各项民生工程的质量；检查督导今年汛期的各项规章制度的落实情况。 试问有哪个单位不怕上级来检查？于是搞得整个县委县政府是剑拔弩张的，所有部门人员每天都紧张兮兮的。 但肖启木倒是乐见其成，他一点都不怕查出问题。他倒是希望市里多派些检查组来平江县进行深入检查，最好能够发现问题。 他怕啥？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最好多发现一些问题，趁这个机会给平江县的领导班子上上下下都紧紧皮。 这不，今天市委办又给县委办打过来电话，电话是办公室主任高天明接的。 他拿起一听，整个脑袋就大了。 市委办通知高天明这个县委办主任，说是让县里准备一下，这两天市里主要领导要来平江县调研。 “调研？”放下电话，高天明整个人都麻了，穷得叮当响的平江县有什么可调研的？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可别又查出什么问题来。 高天明心中不安，放下电话就急匆匆的去了肖启木的书记办公室。 知道市里主要领导要来平江县，肖启木一下乐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呀，都不用自己出手得罪人，这不，收拾他们的人来了。 于是说道：“老高，你是县里的老人了，既然市里领导来检查，咱们也不能让领导白来一趟，也要给领导们来点政绩你说是不是？” 高天明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肖启木的话，因为他不明白肖启木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老高，要不这样，咱也别藏着掖着，在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尽量让领导们查出一些问题来。” “这……” 听肖启木这样说，高天明一下傻眼了！ “书记，您的意思是……” 自己的领导不按常理出牌，高天明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别的领导恨不得藏着掖着尽量隐瞒不报，可书记反而要让他们查出问题来。 但他毕竟是官场的老油条，很快就明白过来肖启木是什么意思，书记这是要借刀杀人，还别说，这一招可太妙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稳了稳心神问道：“书记？您的意思是……” 肖启木点点头，可嘴里却说道：“高主任，我什么意思都没有，赶紧通知下去吧！” “明白，书记，我明白了。”高天明笑呵呵的走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仿佛眨眼间就来到了七月份。 “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说的就是每年的梅雨季节。 只不过，今年的梅雨季似乎特别长，从六月中下旬开始，梅雨节气期间，长江上游地区降雨连绵不断，大雨、暴雨时而出现。 连日的大雨，造成下游江水不断上涨，下游水位眼看快达到警戒线了，今年的防汛形势是十分严峻。 荆江河道蜿蜒曲折，水流情况异常复杂，江水对江岸的冲击力巨大。 东江市作为长江母亲河河岸线最长的省份城市，荆江段的祁家渊段是最危险的一段。 祁家渊段地势低洼，渊潭沼泽密布，每到汛期崩岸情况时有发生。 所以，肖启木这一阵子一直都待在防汛指挥部现场指挥，检查汛期的各项工作的落实情况，他已经忙得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今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同时下起了大暴雨，狂风暴雨一直都没有停。 “轰隆隆……”外面狂风呼啸，雨越下越大，窗外雷声滚滚，雨点越来越大，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乱响。 顾向暖站在窗户前，看到不断袭向地面的闪电，她的内心是担心不已。 担心溃堤，担心上游泄洪祁家渊段出现险情，她祈祷祁家渊段河堤能挺住。 天气预报上说，后面还有更大的暴风雨。 顾向暖在心里祈祷祁家渊段今年能够平安度过上游泄洪。 茶五安慰道：“宿主，你放宽心，今年水库的堤坝加固过了，防汛工作应该可以高枕无忧。” 顾向暖一脸担心的说道：“茶五，加固是加固了，我记得今年上游降雨量比较大，上游会泄洪，就是不知道祁家渊段的堤坝质量如何，能不能抵挡住洪水的冲刷。” 茶五回道：“宿主放心吧！上面下来的检查组不是白检查的，我敢保证今年的祁家渊段河堤固若金汤。” 泄洪期间，防汛指挥部严防死守，祁家渊段安然渡过了今年的洪水考验。 水灾过后，就是持续的高温天气，热风伴随着尘土一阵一阵的刮着，树上的蝉鸣阵阵，一声接一声都不带停歇的，叫的顾向暖心里很烦燥。 眼看快要严打了，她和茶五还要抓紧时间搜集平江县一些官员的黑料，好让肖启木早做准备。 这几天，天气闷热的厉害，天空中乌云密布，办公室里一下变得很昏暗，突然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像树根一样的闪电在天空中炸响，一瞬间把整个办公室照的非常亮。 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在微微晃动。 哗啦啦……哗啦啦……豆大的雨滴砸落在院子的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溅出一朵朵泥花。 第117章 雷霆一击 三伏天是上午蒸下午煮，又闷又热的天气着实热得要人命。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外面的雨慢慢变小，乌云渐渐散开，太阳又出来了。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水气，顾向暖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股极致的凉意蹿入肺里，还夹带着办公室外面院子里玉兰花的花香味。 一阵小风吹过来，一个字真“爽”！ 小风一吹，顾向暖被热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也清明了许多。 想到马上就要严打了，她得抓紧时间完善手里的资料。 于是用意念说道：“茶五，该干活了！咱们抓大鱼，小虾米就算了。” “明白，宿主，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记一下，市人大党组副书记、市人大常委副主任吴得新涉嫌行贿受贿，证据就在……” 一人一统抓紧时间又整理了一整天。 晚上一家人吃完晚饭，就各司其职，肖启木负责给一家人烧洗澡水，灶上烧着水，他又提着一桶水泼在院子的青石板上降温。 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负责收拾厨房，王大凤拿着一把大蒲扇抱着六斤到院子的竹床上乘凉。 她把蒲扇拍得啪啪响，催促道：“老大，蚊子太多了，赶紧熏熏。” “来了！” 顾向暖到杂物间拿了一把晒干的艾草，她在竹床的顺风口赶紧把艾草点燃，又去睡觉的三个房间放下蚊帐点上蚊香。 今年夏天因为雨水多的原因，所以蚊子特别多。 这时茶五建议道：“宿主，你可以在院子里种些防蚊子的植物，像紫茉莉就是晚上开花，花香味浓烈可以驱蚊。” “嗯，我知道夜来香可以驱蚊，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宿主，不用买，解放公园里就有。” “行，星期天抽时间去挖几棵回来。” 等洗澡水烧好，一家人先轮着洗澡，洗完澡一家人就躺在院子里摆的竹床上乘凉聊天。 肖启木抱着六斤，顾向暖拿着大蒲扇一边给父子俩扇风拍蚊子，一边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王大凤问道：“小木，我听说安康那边发大水了？” “妈，您听谁说的？” “那个徐副秘书长家来投奔的亲戚说的，他说安康城发了好大的水，整个城都淹了，死了不少人。” “是的，报纸上说淹了不少地方，具体情况不清楚，死了多少人报纸上也没说。”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资料上说从7月29号开始，安康市遭到了百年难遇的大暴雨，7月31日随着汉江水位猛烈上升，洪水开始往城市倒灌，造成安康市的主干道洪水蔓延。 还因为洪水冲了一座电石厂，发生了大爆炸。” “茶五，这次安康发洪水一共死了多少人？” “摧毁房屋三万多间，870多人丧生，直接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四亿多。” “损失这么大？” “嗯呐，而且洪水过后还爆发了蛇灾。” “蛇灾？”顾向暖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浑身麻嗖嗖的。 “发大水，洪水淹没了它们的洞穴，它们自然就都跑出来了。” 想到那些冰凉凉软乎乎的东西爬来爬去的，顾向暖实在没办法淡定了。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她小声说道：“肖启木，我的人又查出了市里和县里的一些人的违纪违法犯罪行为。” “媳妇，都有哪些人？咱们平江县有几个？” “有不少人，我整理了一下，一会儿拿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有不少人？”肖启木顿时感觉头大。 因为第二天早上还要上班上学，一家人在院子乘凉到八点就回各屋睡觉了。 肖启木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头更大了，要是把纸上这些违法乱纪的官员全抓了，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估计要停摆了，自己得提前布局。 顾向暖把东西给了肖启木就没再过问，他相信肖启木会有自己的考量。 严打一开始，肖启木组织县公安局、检查院、法院召开了全县严打工作动员大会。 第三天，他就拿着一摞材料带着张小泉去了省里。 两个人从省里回来的第三天，荆江市那边就传出来消息，说是省纪委调查组前天突然去了荆江市，给荆江市官场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突然行动以雷霆之势抓了荆江市副市长李子杰等好几个市委领导干部。 说是群众举报他们徇私舞弊、贪污受贿，被省纪检工作人员从家里带走，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市人大党组副书记、市人大常委副主任吴得新，市组织部副部长王传承，市公安局副局长崔德凯，还有几个县处级的局长。 随着这些人被抓，接着牵连出一大批大小官员，整个荆江市的官场差点塌方。 肖启木知道自己也该行动了。 于是，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平江县的纪委也跟着行动起来，最先被抓的就是县纪检委副主任黄文龙。 接着是副书记田江涛和副书记高波，他们两个都是被群众匿名举报收受贿赂，徇私舞弊，乱搞男女关系，几个人都是在上班的时候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抓的。 然后是宣传部的部长周业强和政法委副书记林有光等人。 县委县政府一下子抓了好几个主要部门领导。 一时之间整个县委县政府人人自危，那几个喜欢跟肖启木唱反调的人立马消停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顾向暖知道肖启木这次是下重锤，目的就是杀鸡儆猴，他打的就是利用这次机会安插自己人的主意。 严打一开始，就查出来这么多有问题的干部，说明整个荆江市的官场贪腐现象十分严重。 省委省政府对此现象十分重视，责令省纪委成立调查组前往荆江市进行调查。 不过，这次掀桌子的好处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市长袁飞腾由于严重失职被要求提前退休。 市长的宝座由原来的副市长钱向来暂时担任。 本来肖启木以为这次自己有可能会升职。 结果只是从副市长变成了副书记，肖启木也没有多失望。 他深知官场规则，想成功，就必须具有隐忍和坚毅的性格，因为仕途上每走一步，可以说是人在荆棘丛中过，万仞冰山上行。 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漫长的黑暗，才会迎来惊喜般的成长。 第118章 再升职 三个月后，肖启木根据顾向暖提供的线索对平江县的官场又进行了一次大洗牌，这次他毫不手软，手段凌厉果决、十分的老辣，像是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政客。 经此一役，肖启木趁此机会在各个关键部门安插上自己人，就这样，他以雷霆手段彻底掌控了整个平江县的话语权。 顾向暖不记得自己在哪个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处，深藏功与名。” 虽说自己才是整个事件幕后的始作俑者，但她也不得不佩服肖启木的手段凌厉，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反扑的机会，是个真正的政客。 随着平江县通往省城的道路开始建设，县养殖基地和县食品厂开始动工，顾向暖他们几家投资的两个工厂正式开始投产。 整个平江县呈现出政通人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同时经济建设也是蒸蒸日上。 整个平江县的问题算是彻底得到了解决，这也相当于肖启木把全市九个县两个区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这么亮眼的政绩，省领导想忽视都不行。 肖启木深知他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 他很喜欢曾国蕃说的一句传世名言：“戒急用忍，行稳致远。” 岁月沉淀了回忆，时间的洪流卷走了沧桑。 这天已经过了下班点有一会儿了，肖启木还在办公室里忙工作，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肖启木有些纳闷，这个时间省里打来电话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儿？ 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耳边就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说道：“你好，是肖书记吗？我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秘书刘成志。” “刘秘书？”肖启木十分诧异。 这个刘秘书肖启木不是很熟，两个人只是认识，属于点头之交。 但他还是十分礼貌的问道：“你好刘秘书，有什么事吗？” “肖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了，汪部长等下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谈话。” “好的，我等着，谢谢你。” 听是汪部长找自己，肖启木稍微愣了一秒，然后态度十分恭敬的等着对方的电话。 肖启木知道这个时间汪东城找自己谈话，一般情况不会是叙旧，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自己。 很快对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启木老弟，耽误你下班了！” “没有，没有，部长大人能亲自给我打电话，荣幸之至。”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 “油嘴滑舌？我怎么没感觉到。”肖启木心想，应该是受媳妇影响吧！不过他知道此时的汪东城心情肯定很不错。 果然汪东城也不寒暄了，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弟，你明天回省里一趟，后天上午九点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你参加，届时你务必提前赶到省常委小会议室等候。” 肖启木忙回道：“明白，多谢部长提点和关心，我定铭记在心。” 汪东城对肖启木的回答很满意，心情就更好了。 他知道肖启木是有背景的，人年轻又有手段和能力，今后的仕途之路肯定是一片坦途。 虽然谈不上巴结他，但共事一场，多少有些香火情，万一哪天自己有事求到人家头上呢？ 在官场，这种事儿还真的很难说。 于是提点道：“老弟，你我兄弟不说这个，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总之，你要有思想准备，这次是好事情。” 肖启木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等对方挂了电话，他才把电话放下，以表示自己对对方充分的尊重，他深知在官场上想要走得更远，就更要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 晚上夫妻俩休息的时候，肖启木就跟顾向暖说了汪东城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儿。 顾向暖说道：“我估计你是要升职了。” 肖启木心情愉悦的问道：“媳妇，何以见得？” 顾向暖分析道：“现在李子杰他们几个已经进去了，市委书记因为监管不严，包庇纵容的罪名被调走，市长袁飞腾也被要求马上退休了，荆江市现在可以说是乱了套。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这个副书记不回去挑大梁，荆江市这个乱摊子谁还能玩儿得转。” “媳妇，你分析的对。”说完，十分温柔的亲了顾向暖一口。 “行了，早点睡，明天回省城又要坐一天的车。对了，肖启木，我听说修路资金不够，这回省城的路什么时候省里能多拨些款好好修修呀！” “媳妇，现在咱们能修多少就修多少？等我当上省一把手就把这条路好好修修。” 顾向暖笑着回道：“肖启木，那我可真等着啊！” “一言为定！” 第二天，肖启木一大早就带着张小泉坐车走了。 第三天的上午八点半多一点，肖启木就来到了省委常委楼。 省常委楼是座不起眼的三层小楼，这里戒备森严，有武警守门，除了里面的工作人员，进出的人都需要登记。 在省纪委工作了几年，这个地方肖启木自然很熟悉。 可今天守门的武警战士是新来的，不认识他要求登记，他只能乖乖的到传达室登记。 等他登记完出来，正好看到汪东城的秘书刘成志骑着自行车来上班。 肖启木走上前招呼道：“早啊！刘秘书。” “肖书记，你怎么来这么早。”刘成志礼貌的伸手跟肖启木握了一下问道。 “我也是刚到。” “那，肖书记咱们现在进去吧！” 于是刘成志去车棚停自行车，肖启木就朝着小会议室走去。 肖启木在常委楼小会议室门口没等多大一会儿。 就看到汪东城和主管组织部的周副书记，陪同省委曹书记朝着小会议室这边走过来。 肖启木赶忙迎上前，十分谦卑的跟各个大佬握手打招呼。 等众人落座后，曹书记亲自主持会议，他代表省委省常委对肖启木下达了人事任命。 果然是让他担任已经乱套了的荆江市市委书记，并兼任代理市长一职。 这也算是破格升职。 随后，曹书记语重心长的勉励道：“启木同志，这次把整个荆江市的重担交给你，是经过省委省常委慎重考虑过的。 省委班子成员是充分信任你的，对你也寄予厚望，希望你放开手脚开拓思想，上任后能够尽快打开局面，稳定荆江市的官场。” 肖启木站直身体，严肃认真的回道：“请领导放心，启木定当全力以赴。” 第119章 可用之人 这次重新回荆江市上任，还是由汪东城这个部长亲自陪同，肖启木知道这次省组织部又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因为一般一个地级市的正职上任，组织部顶多会派一个副部长随行就算不错了，汪东城这个正职部长陪了自己两次赴任给自己造势。 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大，肖启木内心对汪东城充满了感激，这份提携之情他肖启木定当铭记在心。 荆江市的官场因为受到重创，上一届留下的乱摊子是千头万绪，所以肖启木这个一把手是没日没夜的忙。 虽说她跟肖启木两个人的工作地点都在一个城市，离得也不算很远，但就算再近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 所以肖启木不可能每天都能回家，加上他每天都很忙，又因为吃不好，所以他催了顾向暖好几次，让顾向暖快点把平江县的工作交接了，带着孩子赶紧过去跟他团圆，说他离不开顾向暖和孩子们。 顾向暖何尝不想早点调到市里，可因为两个孩子上学的原因，不好中途换学校，只能打电话安抚他。 她也知道这段时间肖启木肯定特别忙，压力也很大，加上他又是个工作狂，也不怎么懂得照顾自己，很多事情都是报喜不报忧。 没办法，顾向暖只能拜托张小泉好好照顾他。 所以她会经常抽空打电话联系秘书张小泉，询问肖启木在荆江市的工作生活情况。比如，工作是否顺利，身体状况如何，饮食情况和睡眠质量等等。 顾向暖是在肖启木到荆江市赴任两个月后，等到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放暑假，才调去荆江市的。 是肖启木亲自开车回平江县接的她们，夫妻俩分开了两个月，等再次见到肖启木，顾向暖发现他瘦了好多。 看到儿子六斤肉乎乎的小圆脸，肖启木忍不住一把伸手接过顾向暖怀里的六斤稀罕道：“六斤，乖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刚刚两岁的六斤可以说简单的话，他看了自家爹好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这才笑着露出一口小米牙，伸出小胖手奶声奶气的喊道：“想，爸爸，高高。” 肖启木双手把六斤举过头顶，他一连上下来回举了好几个高高，六斤开心的哇哇直叫。 王大凤也看到女婿瘦了，忙心疼的问道：“小木，你怎么瘦成这样啦？你是当领导的，应该知道革命工作还是要有一个好身体的。” 肖启木逗着六斤，笑着回道：“妈，我知道，瘦是瘦了，可我觉得身体还好，就是太想小六斤和你们了，还有就是吃不习惯食堂里的饭菜，我吃惯了妈您做的菜。” 女婿夸自己做饭好吃，王大凤女士听了十分受用。 于是说道：“想吃妈做的菜还不简单，小木想吃什么，妈现在就给你安排上。” 肖启木立马笑着阻止道：“妈，今天不着急，我今天已经让张小泉定好了饭店给你们接风。” 听女婿这样说，王大凤也不再坚持，于是回道：“那行，咱们也尝尝地道的荆江风味。” “妈，我知道您喜欢吃鱼，正好这里水多，生产各种各样的鲜鱼，等一会儿您好好尝尝。” 这时茶五说道：“荆江地区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所以荆江菜的材料多以湖鲜和河鲜为主，注重材料原汁原味的新鲜和口感，口味多以清爽鲜美为主。 宿主，你们可以尝尝比较着名的皮条鳝鱼、冬瓜鳖裙羹、鱼糕、排骨莲藕汤等等。” 顾向暖听得差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等一会儿好好尝尝。” 肖启木的工作是真的忙，顾向暖她们母子来了后，肖启木只是接他们那天提前下班陪他们去饭店吃饭，随后一直都在加班。 这次他又一连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一回到家，肖启木感觉自己有些疲惫，说了一声“妈，媳妇，我回来了。” 说完就长腿一迈走向沙发坐下，然后斜靠在沙发靠背上用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想着今天会上发生的事情，肖启木的眉头不由得皱的越深。他微眯着桃花眼，眼底夹杂着一丝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复杂， 他习惯性的用手指敲击着沙发的木扶手，细微而清脆的敲击声在客厅里回荡。 顾向暖听到声音，就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他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的问道：“遇到困难了？” 顾向暖挨着肖启木坐下，摆着洗耳恭听的姿态。 肖启木抬头对上顾向暖满含关心的眼睛，不由得心中一暖，于是“嗯”了一声说道“媳妇，今天常委会上就灾后重建工程问题上，是议标还是公开招标跟一些人发生分歧。” 肖启木此时觉得，有媳妇真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有个人跟自己一起商量，帮自己排忧解难，彼此相伴，相互扶持，这或许就是婚姻存在的意义吧！ 顾向暖不知道肖启木一下想了这么多，她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有机会就蹦达出来膈应人，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于是她建议道：“公平起见，自然应该公开竞标了。” “我知道应该公开竞标，可是，救灾重建工作比较迫切，现在这个时间如果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如果竞标走流程时间上不允许。” “再来不急也不能做豆腐渣工程，你没看到那些毁坏的道路，年年修年年坏，我真的怀疑真正花在修路上的工程款有没有财政拨款的一半。” “肖启木，这个责任你真的承担不起。我认为必须竞标，而且在工程建设的整个过程中，应该安排专人负责监管，并实行项目负责人终身负责制，跟他们签订责任状，确保工程质量。” “媳妇，这个办法不错。唉！只是路要修，桥要架，老百姓的危房也要修，事情是千头万绪，可用之人太少了。”肖启木有些无奈。 “肖启木，不是才下去一批吗？现在空出来的位置还有不少吧？实在不行，你把平江县的人提拔几个上来。” “提自然提了，关键是常委会上支持我的人比较少，前段时间我提了几个上来，可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荆江市本地人，他们在工作上还是遇到不少阻力，还是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第120章 出主意 听他这样说，顾向暖觉得这个办法也是治标不治本，贪婪是隐藏在每个人心里的魔鬼，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很多人会挺而走险。 只有举起惩治贪腐的大棒子以雷霆手段予以严厉打击，才能让那些想贪的人不敢伸手，已经贪的人尽早收手，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看样子还是要让茶五再辛苦一下了，一定要它盯紧那些人，只要那些人敢伸手就剁了他。 “宿主，一点都不辛苦，我正闲的无聊呢！我可不想当一只米虫成天无所事事。” 顾向暖没想到统子还有事业心，于是笑着回道：“好，茶五，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宿主，你放心，茶五保证完成任务！” 打定好主意，于是问道：“肖启木，现在的纪委书记人品怎么样？” “不太了解，不过，这人比较正直，而且从不站队。” 顾向暖说道：“不站队更好，不是你的人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够站在正义的一方，秉公执法，能够坚定不移的跟犯罪分子做斗争就行。” 肖启木回道：“这个人应该可以放心，上次那些贪腐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他亲自下令抓捕并审理的。” “这样就好！那个，肖启木，你有没有比较看好的人？” “有是有，也只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了，我把原来市办公室主任罗向前放在了组织部。本来想把高天明调过来接任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可平江那边目前还需要他帮忙看着，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说了。” 顾向暖也知道高天明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动。 于是说道：“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天生会当官，你得给人家一个成长的过程。” “媳妇，你说的对，确实是这样，咱们也是从职场萌新一步一步慢慢成长起来的。” 就听肖启木继续说道：“小暖，综合处有一个叫许国昌的副主任比较有能力，现在我还在考察他，如果没问题，就打算让他接办公室主任的位置。” 顾向暖建议道：“肖启木，我觉得在用人上，你还是要大胆一些，在本地人中给自己多培养几个死忠粉。” “死忠粉？” “对，就是死心塌地一直追随着你的人。” “这个应该有些困难。” “那是自然，人格魅力又不能当饭吃，你要让他们知道只有跟着你才会有光明的前途，就像罗向前和许国昌。何况，你现在手里有权，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你应该懂的。” “媳妇，我明白了。” 这时，茶五突然说道：“宿主，你把肖启木都给教坏了。” 顾向暖回道：“茶五，既然选择从政，就要当一个合格的政客，否则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宿主，你说得对！对了，宿主，我刚才搜索了一下，许国昌这个人可以用，他比较圆滑，做事精明能干、为人也颇有城府，主要是为人比较仗义，不担心他会背叛，而且他的政治前途得益于他家的老母亲。” 顾向暖好奇的问道：“他老妈是谁？” 茶五回道：“原省委组织部的老部长汪胜男，她就是荆江市人，几年前已经退休了，不过她在荆江市的官场德高望重，有不少人是她一手提拔上去的。 咱们现在的省长夏之远，当年荣升为东江市市委书记的时候就是他母亲亲自负责考核的。” “这样啊！没想到荆江市还有一匹黑马。” “宿主，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人可以重用，用好了会是肖启木的一大阻力。” 顾向暖想了一秒钟，用意念回道：“那就给他递个梯子，双方互惠互利，最后能走多远，只能各凭本事了！” 于是顾向暖说道：“肖启木，我的人调查过许国昌。” “媳妇，结果怎么样？能用吗？” 肖启木的问话有些急切，因为他手上的确缺可用的人才。 这点顾向暖自然了解，她也不卖关子，回道：“调查结果说他这人为人正直仗义，能力也不错，完全可以破格重用。” 肖启木对顾向暖的话是深信不疑，不是说他心里没有怀疑过顾向暖这些信息的来源，以及好奇她是找谁来调查的。 但有一点，他知道顾向暖是不会害他，既然媳妇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再说，试问有哪个人没有秘密。何况，自己这次能够破格升职，媳妇是功不可没的大功臣。 于是回道：“行，明天就让他到办公室，把办公室主任这个重要位置交给他。” 接着，顾向暖又跟肖启木说了许国昌母亲汪胜男的事情。 肖启木点头回道：“汪胜男这个人我听说过，官声还不错。媳妇，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握的。” 最后，顾向暖还建议道：“肖启木，你安排可靠的人把原先做工程的几个老板好好查一查，应该会有惊人的发现。” “媳妇，我已经安排人在调查。” 接着一把抱着顾向暖说道：“谢谢老婆，就像老妈说的那样，能够娶到媳妇你是我们肖家的坟头烧了高香。” 肖启木突然的表白，让顾向暖很开心，觉得自己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回报，但她可不会做无名英雄，他要肖启木知道，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她顾向暖的功劳。 于是十分傲娇的回道：“你既然知道，就要好好对我。” “媳妇，不用你提醒，那是肯定的。” 肖启木一直庆幸自己当初脸皮厚，能够娶到顾向暖这个有文化，聪明漂亮，知性睿智，而且还是自己事业上的贤内助。 媳妇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也有性格火爆的一面，肖启木觉得不管是哪一面他都喜欢。 自从荆江市实行领导干部工程项目质量责任制后，就没人敢在常委会上跟肖启木唱反调。 因为一但有人跳出来反对，肖启木就让那人去负责，他采取的措施就是不怕死你只管去贪，然后就等着被抓，而且还十分邪门的一抓就一个准。 搞得荆江市的反腐倡廉工作成绩斐然，多次得到上级领导的夸奖，并号召全省各市县纪检部门来荆江市学习，交流反腐工作经验。 第121章 职场风云 就在肖启木在荆江市挥斥方遒，大刀阔斧的搞改革的时候。 顾向暖在市招商局的工作遇到了困难，就是一把手局长孙宇鹏跟她这个二把手不怎么对付。 起因就是孙宇鹏作为领导，刚愎自用不说还喜欢搞一言堂。 顾向暖最烦他喜欢在毫无怨言、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身上挑毛病。而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见风使舵，擅长阿谀奉承的马屁精总是能轻易得到他的赞誉和重用。 顾向暖这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自然是看不惯了，于是也不惯着他，多次提出不同意见。 开始的时候茶五还劝顾向暖：“宿主，看不惯一个人，不必跟他争高低，不要为了不必要的人生气浪费口舌，要藏起锋芒，远离是非，这样你就赢了。” 可这回，因为服装厂和饰品厂的事情顾向暖跟孙宇鹏又起了分歧。 其实，这次顾向暖跟孙宇鹏彻底闹翻的起因是：为了支持肖启木的事业，几家经过商议后，决定让赵子文结束在海市的小饰品工厂，带人来荆江市投资开一个服装厂和一个小饰品加工厂。 也不知道孙宇鹏是瞧不上服装厂和小饰品厂，还是故意跟顾向暖作对，在跟赵子文谈到优惠政策的时候，税收上不肯给小工厂优惠政策，他说优惠政策应该倾向来荆江市投资的外资大公司。 顾向暖认为荆江市目前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行政管理体制较落后，根本就不具备吸引外资来投资的能力。 孙宇鹏就说顾向暖有私心。 就这样，两个人没谈拢，气得顾向暖掀了桌子，她一气之下就让赵子文暂时不来荆江市投资了。 这次就连茶五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它忍不住吐槽道：“宿主，他这人怎么这样，简直太过分了！他们自己不做，还不让别人做，你找来的投资他居然还胡乱给你扣帽子。” 顾向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道：“茶五，道理很简单，因为做的多就错的多，他不做就不会有错，他闲着不做事儿也不愿意看到我这个副职比他强，所以才故意使绊子。” 茶五非常气愤的说道：“宿主，你要强硬起来，如果一个部门是马屁精的天下，大家都不做事情，那这个部门离黄摊应该不会远了。” “茶五，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可这个孙宇鹏为人非常固执，还好大喜功，他除了喜欢权力，没有什么能力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毛病，他不违法乱纪，所以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宿主，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就是铁饭碗的弊端，只要他不犯大错，哪怕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宿主，他不作为就是渎职，这还不算大错？宿主，我不明白。” “茶五，官场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作为的干部大有人在，孙宇鹏不是个例。” “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干部的？就没有人管这些不作为的干部吗？” “有，组织部负责考核所有的干部。” “那组织部为什么不管管这些人？” “这个嘛！说起来话就长了！铁路警察各管一段，至于组织部为什么不管，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管不过来吧！算了，茶五，咱们不说这个，闹心！” 茶五还在愤愤不平的嘟囔着，“宿主，我就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当官？难道就因为他有一个当大官的爹吗？” “应该是这样吧！有个好爹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茶五，这是普遍现象，在很多单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大有人在。” “那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顾向暖很无奈的回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顾向暖气消了之后，想到余生短暂，没必要跟这种烂人计较让自己生气，于是她决定不再跟任何人计较，不想让自己不快乐。 顾向暖决定只要孙宇鹏还在招商局，她就摆烂，只当是在养精蓄锐。 当主管招商局的钱副市长得到赵子文放弃在荆江市投资的消息后，气得拍了桌子，把他们两个人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 孙宇鹏自己还委屈的不行，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还辩解道：“钱市长，我这样做是在维护国家的利益。” 孙宇鹏的话一下把钱副市长给气乐了。当着顾向暖的面又狠狠的把他批评了一顿。 顾向暖没想到孙宇鹏脸皮会这么厚，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说的多冠冕堂皇呀！还国家的利益。 我呸！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孙宇鹏你的脸呢？ 虽然很气，钱副市长还是当和事佬，跟顾向暖说了不少好话，意思就是让顾向暖以大局为重，别跟孙宇鹏计较，再去把赵子文再找回来投资，还让孙宇鹏给顾向暖当面道歉。 钱副市长给顾向暖画大饼，话是说得是天花乱坠，就是不来点实际的。顾向暖可不惯着他，始终不为所动，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政客的承诺。 只说人家不会再来了，已经到其他政策好的地方投资去了。 心想，要不是为了帮肖启木，你当我顾向暖有钱花不出去，非要来荆江市这个破地方搞投资？ 看到顾向暖油盐不进，钱副市长也没辙，可眼看要到手的政绩就这样飞走了，他心里虽然很恼火，可也只能无可奈何。 他虽然是两个人的主管领导，可两个人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为此，他不由得把顾向暖和孙宇鹏两个人都给恨上了。 顾向暖才不管王副市长会怎么想，他的仕途会不会因此受影响，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 摆烂的日子顾向暖过得十分惬意。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政府办公室就传出荆江市有两个青年干部到省党校深造的名额，组织部还特意给了招商局一个名额。 毫无悬念的，孙宇鹏去了省党校学习，而顾向暖则全权负责招商局的工作。 顾向暖也没在招商局再增设一个副局长的岗位，而是把所有的办事员分成两个组，任命两个小组长，让两个小组形成竞争关系。 于是孙宇鹏前脚刚走，赵子文就又来了荆江市，这次钱副市长提出他自己要亲自把关，顾向暖巴不得，正好顺水推舟。 于是这次投资的事情谈得非常顺利，又有副市长的面子在，所有各项办厂手续也办理得很快。 就这样政府出租土地，赵子文出钱招工人盖厂房，市政府的很多部门都动了起来。 想到现在风靡全国的方便面，顾向暖又建议肖启林和宋东河在荆江市再开一个生产方便面的工厂。 几个工厂同时建设，这下顾向暖他们招商局也跟着忙了起来。 第122章 六斤受委屈 这天，顾向暖接到市机关幼儿园李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去一趟。 她还以为儿子六斤又在幼儿园闯祸了，六斤性格活泼开朗好动，小男孩在学校也难免会跟同学打架。 加上他上课的时候有时候坐不住，有几次还影响到其他同学，所以顾向暖被幼儿园老师叫了好几次家长。 顾向暖以为这次还是跟前几次一样，于是她急匆匆的跟单位请了假，骑自行车去了市机关幼儿园。 顾向暖停好自行车，就熟门熟路的来到幼儿园的小班老师办公室，进门就看到六斤在哭，另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也在哭，班主任李老师蹲在一旁正在哄着两个人。 李老师抬头看到顾向暖来了，忙起身笑着招呼道：“顾主任，您来了。” 顾向暖微笑着回道：“又给老师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顾主任，您太客气了！” 幼儿园小班的班主任老师叫李月娟，是个刚刚结婚不久的小媳妇。 顾向暖笑着问道：“李老师，是不是我家六斤跟同学打架了？” 李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有，顾主任，这次没有打架，是肖子睿同学把刘海洋同学给气哭了，他不肯道歉。” “哦！是这样呀？” 六斤看到顾向暖，就哭着跑上前抱着她的大腿，红着眼睛委屈的大声吼道：“妈妈，我才没有，呜呜……” 六斤是顾向暖一手带大的，自然了解自家儿子的性格，如果真做错事情他不会不承认，平时虽然有些调皮捣蛋，但他很少哭，看样子是真受了委屈。 于是顾向暖蹲下身来，掏出手绢给他擦干净眼泪，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肖子睿同学，你是男子汉，好好说话，别再哭了。” 六斤知道再哭下去，妈妈就真要生气了，可他委屈就是忍不住想哭。 “妈妈，老师冤枉我！还要我道歉，呜呜……”说着说着，六斤又哭了起来，还哭出来了一个大鼻涕泡。 这一哭，顾向暖更加确定自家儿子是真的受了委屈。 于是忙拿手绢给他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柔声哄道：“六斤，好了，听话，先别哭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跟妈妈慢慢说。” “刘海洋，他，骂我不要脸，呜呜……”六斤用小手指着那个胖胖的小男孩抽噎着说完又哭了起来。 顾向暖看了李老师和那个叫刘海洋的孩子一眼，又问道：“六斤，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跟老师和妈妈说说。” 六斤抽噎着说道：“今天，上课的时候李老师表扬了我，我一开心就笑了一下，刘海洋就说我不要脸。” 顾向暖抬头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有些尴尬，她红着脸回道：“顾主任，是有这么回事儿，肖子睿同学今天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我是表扬了他。” 顾向暖没做声，继续问道：“六斤，继续……” “刘海洋他说我不要脸，我就说，对，不要了给你吧，刚好你没有。然后他就哭了，还骂我，让我滚，我就说我没你圆，你先给我滚滚看，他就哭着找老师了。接着，老师就要我道歉，呜呜……” 说完，六斤委屈的又哭了起来，小脸和鼻子眼睛都哭红了。 顾向暖看六斤委屈的样子虽然很心疼，可听了儿子说的话，差点没忍住想乐，六斤也不知道随了夫妻俩哪一个，这张小嘴可真够溜的。 她忍着笑，抱着六斤安抚着，“好了，儿子，快别哭了，你看眼睛都肿成了泡泡眼了，都不帅了。” 听肖子睿说完，这下李老师是真尴尬了，她连忙出声道歉：“对不起，肖子睿同学，是老师错怪你了，老师给你道歉。 对不起，顾主任，是我没先调查清楚就冤枉了肖子睿同学。” 谁知顾向暖还没开口说话，六斤却表现的非常大方，他抽噎着的回道：“老师，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看着六斤白白嫩嫩肉乎乎无比认真的小脸，顾向暖心里无比欣慰。 她是真没想到一个才四岁的小孩子情商怎么会这么高。 春播、夏熟、秋收、冬藏，寒来暑往，四季更替。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的腊月，家里也开始忙了起来，要腌制白萝卜、箭杆白做咸菜，还要腌制过年的腊货。 而且今年还要多准备一些，因为大龄青年顾向阳同志今年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 自从知道儿子今年要带对象回家过年，王大凤女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走路都带风。 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于是顾向暖特意跟单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要在家里给自家老妈打下手，帮忙腌制腊肉、腊鱼还有腊肠，还要准备几只风干鸡、风干鸭好过年。 腊月二十四这天是小年，顾向暖早早起床准备给一家人做早饭。 她一推开堂屋的大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夹裹着雪花迎面刮了过来，冷得顾向暖打了个哆嗦。 她这才发现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鼻子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烟，与纷纷扬扬撒落的雪花相互交织在一起。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树都披上了白色的冬装，给这个萧瑟的冬日呈现出一幅初霁雪满树的景象。 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的声音：“农谚上说，腊月廿四雪，来年麦米跌，今天下雪预示着明年会是个丰收年。” “茶五，你连这个都知道？” 茶五傲娇的回道：“当然了！我是有智商的系统，我还知道一个顺口溜。” “什么顺口溜？” “腊月二十四，家家小团圆；吃好吃坏，一人不少；有吃无吃，团圆一席的说法。” 今年也是顾向暖他们一家人在荆江市过的第三个年头。 吃完早饭，顾向暖先去单位上班，她晃了一圈，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偷偷溜回了家。 因为顾向阳打电话说他跟女朋友今天下午到，所以她们母女俩要准备一顿丰盛的小年饭给弟弟和准弟媳妇接风。 第123章 肖启木调任 知道顾向阳的女朋友家是东北的，为表示对女方足够重视，王大凤今天还特意包了饺子，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钱包进饺子里，说是图个吉利。 顾向暖也不嫌麻烦，还特意准备了三种不同的饺子馅。 有寓意百财纳福的猪肉白菜馅，还有寓意勤能来财的猪肉芹菜馅，有寓意多子多福的猪肉莲藕馅。 到下午的时候雪总算是停了，下午三点左右，秘书张小泉和司机小李从长途汽车站接站回来，跟在他们两个身后一起回家的是顾向阳和她的女朋友季珊珊。 顾向阳在电话里说过，女朋友季珊珊是他低两届的学妹，也是他大学导师的亲侄女。 顾向阳一进院子门就大声喊道：“老妈，大姐，欢欢，乐乐，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包饺子的母女俩听到喊声，王大凤激动的回道：“老大，是向阳他们回来了。我来了，来了！” “舅舅回来了！舅舅，舅舅……”听到喊声，正在跟弟弟六斤玩跳棋的欢欢和乐乐小姐妹俩一溜烟的就从屋子里蹿了出去。 “姐姐，姐姐，等等我……”六斤抬起小短腿也跟着追了出来。 “舅舅，舅舅……” 顾向阳一手拉着一个，开心的说道：“欢欢，乐乐，你们姐妹俩都长大长高了，都快长成大姑娘了。” 看到虎头虎脑、穿得圆滚滚的六斤，顾向阳笑呵呵的伸出手摸了摸六斤的小脑袋问道：“你就是小六斤吧？” 六斤一点都不认生，他奶声奶气的回道：“舅舅，我是六斤，大名叫肖子睿。” “哈哈……好小子，嘴巴还挺利索的！”顾向阳大笑着夸奖道。 这时，顾向暖和王大凤母女俩也走出了厨房，出来就看到小姐妹俩一人一边亲热的抱着顾向阳的一只胳膊。 顾向暖忙开口喊道：“妈，大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季珊珊。 “珊珊，这是我妈和大姐。” 季珊珊十分礼貌的喊道：“伯母，大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大凤看着季珊珊漂亮的脸蛋，开心的笑眯了眼，她走上前一把拉着季珊珊的手说道：“添什么麻烦？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季珊珊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很漂亮，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脑袋后扎了一个高马尾，看上去青春靓丽。 她神情温和，气质优雅，浑身散发着知性美，说话的声音不急不徐，眼神清澈，声音很温柔。 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小太阳。 王大凤见她第一面就对这个准儿媳妇十分满意，给了季珊珊一对大金镯子还有一个大红包做为见面礼。 顾向暖对季珊珊这个准弟媳也很满意，她送了一块瑞士梅花牌手表给季珊珊做见面礼。 季珊珊跟顾向阳谈了两年对象，她只知道顾向阳家的条件好，在海市有一个小饰品加工厂，姐姐和姐夫还都是当官的，但她没想到顾家人出手会这么阔绰。 所以心情有些些复杂和忐忑。 一家人在荆江市过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年。 初五一过，王大凤就跟顾向阳和季珊珊一起去了海市，她这次是去季珊珊家提亲并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还有就是给小两口买婚房。 虽然顾向暖不介意，但王大凤认为不能弟弟都结婚了还住在姐姐家不像话。 就连茶五都说王大凤女士的三观太正。 经过两家长辈商议，两个人的婚礼定在五一劳动节。 在顾向阳跟季珊珊结婚前两天，顾向暖全家请假去了一趟海市。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肖启木在荆江市一待就待了五年，五年的时间，荆江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荆江市的国营企业改制顺利完成，通往每个村的水泥路也换成了柏油马路，还有外地来荆江市投资的十多家有规模的工厂。 今年恰逢两会召开。 由于肖启木的政绩斐然，口碑也奇佳，硬是被人大会代表们一致推举为副省长的候选人。 肖启木对于当不当副省长真没多大兴趣，就像顾向暖说的那样，做个副省长又如何，副省长说的是好听，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权，管一个秘书，一个司机，其他的自己说了都不算。 还真没有当一个下面的一把手来得实惠，想怎么干自己说了算。 所以在汪东城再次找他谈话的时候，他婉言拒绝，说自己还不具备当一个副省长的能力，要求再下去锻炼几年。 选择放弃副省长的职位，要求到下面的地级市当市委一把手，是夫妻俩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 省领导经过商议，决定尊重肖启木的选择，安排他到省里的第二大城市北阳市任职，这一次又是书记兼市长一肩挑。 北阳市是一座历史古城，建城历史长达2800多年，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塞。 优越的地理位置为北阳市打造了雄厚的工业基础，三线建设时期，有不少工厂落户在北阳市。 肖启木提前动身到北阳赴任的时候，正好赶上三伏天。 北阳市虽说不是火炉城市，但三伏天那叫个热。 不巧，今年正好赶上“秋裹伏”，当地有句俗话，就是“秋裹伏，热得哭。” 顾向暖跟王大凤带着三个孩子到北阳市，来接站的秘书说，北阳市已经连续热了三十多天，他们来之后就没下过一滴雨。 顾向暖顿感大事不太妙，于是用意念问茶五，“茶五，今年会不会干旱？” “可能会，宿主，北阳市的地形是个凹字形，境内降水量偏低，过境的水源较少，蓄水能力差，地下水资源贫乏，加上气温过高，蒸发量偏大，所以北阳市是个种地没有水，十种九不收的缺水城市。” 顾向暖在心中哀嚎道：“干旱？娘唉！她这是什么命呀？没水，还搞个屁的经济？” 顾向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用意念问道：“对了，茶五，麻烦你帮我搜索一下，看看南水北调工程开工了没有？” “没有，宿主，还在做最后的考察论证。” “什么？还在考察论证？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宿主，从八零年下半年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快八年了。” 第124章 到北阳市 看顾向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茶五忙安慰道：“宿主，别太担心，丹江口水库有水。” “能不担心吗？什么？丹江口水库？对，是哦！我咋忘了！那个茶五，引丹渠应该通水了吧？” “早就通了。” “通了就好，这下不用担心没水吃了，茶五，你知道吗？我一听说干旱，就想到三年自然灾害那几年，差点没吓死我。” 茶五回道：“宿主，引丹渠能够顺利通水，你得要感谢十八万北阳儿女的奉献精神。 没有他们用铁锨挖黄土，人抬，肩挑、车拉，运黄土，用铁钎凿石洞，就没有引丹渠的顺利通水。” “是啊！是应该感谢他们，有了引丹渠，整个北阳地区不仅结束了吃水贵如油的历史，还成了全国水稻和小麦的主要产区，更是让北阳市成为一个百亿粮食生产大市。” 北阳市是座历史古城，也是一个地市合并的城市。 在一人一统的闲聊天中，吉普车来到了北阳市的北城门。 茶五说，肖启木这个北阳市的一把手分的房子就在大北门的鹿门书院内，这里原来是老地委的家属院，现在是市委家属院的第五生活区。 吉普车在家属院门口岗亭前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停了下来。 司机小李把头伸出车窗，喊了一声“张大爷，我是小李，麻烦您开一下门。” 他话音一落，就见从门岗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笑呵呵的问道：“小李，人接到了？” “接到了。大爷，快开门，天太热了，孩子们受不了！” 大爷还是笑呵呵的回道：“好嘞，这就开。” 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茶五说话声：“宿主，这个老大爷是个老红军，老革命。” “老红军？那待遇应该不低，我看大爷的岁数应该不小了，那他怎么还在这里看大门？” 只听茶五叹息道：“大爷无儿无女，看大门有人跟他说说话。” “这样啊！唉！” 顾向暖不免在心里也叹息了一声。 “茶五，这些为国家奉献一生的老革命，是我们这些后代人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确实是这样的！没有他们前仆后继的无私奉献，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大爷笑呵呵的打开大门，小李跟大爷挥挥手就把车开进了院子。 车一进大院，迎面就是一道影壁把门口的大路分成东西两条路。 院内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厅堂楼阁之间浚池垒山、栽花种树，环境十分优美。 路边矗立着几栋办公楼，有两栋办公楼保留着民国时期中西合璧风格，还有一栋苏式风格的办公楼。 车越往里走，顾向暖发现天气越凉爽，好像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个度，心想，真不愧是市领导们住的地方。 司机小李开车走的是东面那条路，穿过一个叫“寿岂堂”的两重院落。 茶五看顾向暖好奇的紧盯着“寿岂堂”在看，于是就解释道：“宿主，寿岂堂没有别的意思，它就是祈求长寿与快乐。” “哦，原来是这样直白啊！” 车继续往里走路过一个小花园就到了“闻喜亭”。 还不等顾向暖问，茶五又继续解释道：“闻喜亭”据说是为纪念唐朝刺史裴坦建的。 车继续往里走没多远，就是一条条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路通向各个小院，小院里有石桌、有石凳。 他们坐的吉普车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小李说道：“婶子，顾主任，咱们到家了。” 说完，他从后备箱拎出两个大包就进了院子。 顾向暖发现说是院子，却并没有院墙，整个院子是由冬青树组成的绿色篱笆围起来的。 这种冬青树围的篱笆看上去显得比砖墙还厚实，而且还有很好的私密性。 来不及细看，顾向暖就跟三个孩子各自拎着东西紧跟在小李的身后进了院子。 这时，听到声音的秘书张小泉也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他开心的喊道：“婶子，顾姐，孩子们，你们可来了！” 这次肖启木来北阳市赴任还是带着秘书张小泉和司机小李，主要是两个人他用习惯了。 张小泉跟了肖启木很多年，随着肖启木升职，他现在也水涨船高，升迁为地级市的市委书记的第一大秘。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顾向暖就很满意，因为她发现院子很大，房间也多，院子里并不是种的观赏树，而是种了好几棵桃树和柿子树。 顾向暖心想，看样子这个房子的上一位主人应该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如果再在院子里搭一个葡萄架，再种些瓜果就更完美了。 茶五突然说道：“宿主，你猜测的没错，北阳市的上一任市委书记就是个务实的干部，他现在高升到省里去了。” “茶五，没想到，还真是这样。”顾向暖用意念回道。 “那是自然，要不说相由心生呢，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也能折射出一个人的人品，除非这个人是在演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顾向暖没再跟茶五继续说这个问题 她看到左侧靠墙边还有一口压水井，不由得想到，夏天正好可以用井水冰西瓜，一会儿就让小李开车去菜市场买几个西瓜回来。 再说肖启木这边，他知道顾向暖他们今天会到，就迫不及待的提前下了班。 所以顾向暖他们前脚刚到，肖启木后脚就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高兴的喊道“妈，媳妇，你们来了！六斤，好儿子，想不想爸爸。” 说完，开心的一把抱起六斤。 六斤很上道，搂着他爹的脖子忙不迭的回道：“想，特别想，还有妈妈，家家和姐姐她们都想。” “真的！”说完，肖启木也不顾张小泉他们在，抱着六斤就亲了好几口。 到北阳后，顾向暖跟王大凤在家收拾了一天，剩下的一点小活计就交给两个放暑假在家的闺女带着六斤一起做。 顾向暖不是个会惯着孩子的妈妈，她始终认为惯子如杀子，每个孩子都要学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姐妹俩现在一个十三，一个快十五岁都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多少要学会帮家里做一些家务事儿。 第125章 开解 安顿好家里，顾向暖第二天就去单位报到上班了。 她这次报到的部门不是招商局，而是担任正处级的组织部副部长，兼任干部科主任。 这是夫妻俩共同商议后决定的结果，主要是顾向暖在招商局待烦了，想换个环境，其次是组织部升职快。 上班第一天报到，张小泉说带顾向暖去组织部报到，顾向暖没让，说自己去。 她来到组织部部长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屋子里传了一声：“请进。” 她推开门进屋，就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端着茶杯正在喝茶。 顾向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组织部部长崔和平，于是忙开口喊道：“崔部长好！” 崔和平连忙放下茶杯，绕过办公桌走出来，老远就伸出他的大胖手来，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是顾副部长啊！怎么没在家多休息两天？这么早来上班？” 一听这话，再看他摆出一副下级迎接上级的架势，顾向暖就知道崔和平这人不简单，是个官场老政客。 不管对方怎么样，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保持着下级的谦和回道：“崔部长，我是来向您报到的。” “哎呀！不急不急，调令上不是有十天的期限吗？你刚来，家里肯定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还是多休息几天再来报到。” “谢谢领导关心，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安顿好了，我就想早点来熟悉工作流程。” 听顾向暖这样说，崔和平也不勉强，于是说道：“那行，一会开个部门会议，介绍你跟部门同志们认识一下。” 顾向暖上班后的第三天，早上一起来，她就热出了一身的汗，打开房门就发现天上的云层像一口大铁锅似的压得很低，天气很闷热，空气让人感到很压抑。 顾向暖猜测今天可能会下雨，可一直等到中午雨还是没有下下来，办公室里热得像蒸笼，她哪里还有心思办公。 在中午最热的时候，闷热的空气炙热的如同火烧，热得差点让她窒息，滚滚热浪从水泥地面上往上升腾着热气，仿佛要蒸干一切鲜活的生命。 最要命的是，这种老办公楼窗户很小，通风不畅，屋子里的光线也不好。 乌云越压越低，空气中却没有一丝丝风，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这时天空中乌云开始翻涌，云朵幻化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顾向暖知道，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果然，天空突然刮起大风，紧接着一声闷雷在天边轰隆隆地炸响，倾盆的大雨就下了起来，雨点又大又急，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再说肖启木这边，他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想事情，秘书张小泉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书记，市纪检委祁书记现在有重要工作要汇报。” 事发突然，肖启木感觉可能有大事发生。 于是，忙回道：“那你快让他进来吧！” 肖启木看祁家渊走进办公室，就转身招呼道：“祁书记，请坐。” 张小泉把祁家渊带进办公室后，又给他们两个一人泡了一杯热茶，然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肖启木端起茶杯茗了一口，这才问道：“祁书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是的，书记，我们接到群众举报……” 原来是有群众匿名向纪检委举报，举报现任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刘庆有在任职期间乱搞男女关系，还大肆收受贿赂。 末了，祁家渊还一脸惋惜道：“其实刘庆有这个人是有能力的，也算是个务实的干部，就是没想到，他的官做大了，人也膨胀了，最后还是栽在钱和女人身上。” 肖启木对这种守不住本心的干部深恶痛绝，于是他问道：“纪委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祁家渊回道：“书记您放心，小小困难，可以克服。” 听他这样说，肖启木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不要走漏了风声，如果证据确凿，立刻隔离起来，一定要依法严肃办理。” “书记，我明白！” 祁家渊走后，肖启木陷入了沉思。 很快，刘庆有在办公室被纪检委带走调查的消息传到市委市政府每个办公室。 毫无疑问顾向暖自然也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这是来活儿了。 再说肖启木这边，直到张小泉进来催他下班，他这才像是如梦初醒。 司机小李把他和顾向暖送回家，他坐在车上一直都是沉默不语。 回到家也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顾向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啦？她也不去厨房帮忙做饭了，而是挨着他坐下问道：“肖启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肖启木摇摇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说道：“媳妇，你说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啦？北阳市的上任书记和市长才被调查多久？现在又有人敢顶风作案，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 他们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啊！可为什么还是要贪呢？难道他们一切的努力只是为了钱和女人？” 顾向暖想到前世推行的高薪养廉政策，结果还不是照样有官员贪，而且还多是巨贪。 官员贪腐问题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无法解决的难题，说来说去，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但她还是开解道：“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手中的权利无形中给了他们一个敢贪能贪的环境。 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员，他们中的每个人在初期的时候都是非常优秀的，一路走来他们也是付出过很多努力的。 之所以会堕落，有的人是因为手里有了权利后开始膨胀；有的人是意志不坚定被围猎、被拉拢、被腐蚀，最后渐渐迷失了方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的人心存侥幸，忘记初心，没有坚守住底线，最后沦落为腐败分子和黑恶势力的幕后帮凶，其实说来说去，就是监管力度不够。” 看肖启木点头，顾向暖劝说道：“行了，咱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包青天，守住本心，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这天下班后，肖启木说吃完饭要带顾向暖去看望一位家里的长辈。 顾向暖也没多问去哪里，去见什么人？她只是跟老妈王大凤女士交代了几句，夫妻俩就开车出了门。 吉普车很快就开出了城区来到郊外，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第126章 谭老爷子 肖启木开着吉普车走过一片郊外树林，接着走过一段山坡路，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亮光，吉普车来到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里十分隐蔽，但是非常凉爽，整个院落都掩映在高大的大树下，如果没有灯光，晚上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栋房子。 夫妻俩一起下车，肖启木关好车门，就伸手牵着顾向暖的手穿过一段石板路，来到一个朱漆大门前停下脚步，他熟门熟路的抬手按响门铃。 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来开门，他只客气的说了句：“您来了！两位请进。”然后转身就领着夫妻俩往里走。 三个人穿过一座有流水假山的院落，来到一个厅堂前。 顾向暖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了荷花香，她心中纳闷会是什么人隐居在这里？ 三个人抬脚走进厅堂，里面很亮堂。 顾向暖看到一位身上穿着一件旧军装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老人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全白了，但他背脊挺直，看上去身形十分高大。 顾向暖的眼神特别好，她远远的就看到老人家的右手里拿着一件小东西在把玩着，她看出是一黑一白两只嬉戏的小玉鹌鹑。 两只小玉鹌鹑首尾相接，神态雕刻得栩栩如生。 整个把件构思巧妙，品相精美，玉料材质纯正，黑的那只若如墨，白的那只如凝脂，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东西。 就听茶五说道：“玉鹌鹑寓意着岁岁平安，只是没想到老人家还信这个。” 看到肖启木和顾向暖进来，老人家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夫妻俩这边，一股不怒而自威的气势迎面而来。 顾向暖不由自主的脊背一紧。 就见老爷子哼了一声，蹬着眼说道：“木小子，你这个大忙人，我不打电话你就不登门是不是？” “谭爷爷，不是的……” “少狡辩，我才不听，说什么忙，不就是个市委书记吗？你能有多忙？忙得跟老头子我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小木，这个姑娘是你媳妇吧？”说完，他看向肖启木身边的顾向暖。 顾向暖看气氛不对，忙开口喊道：“谭爷爷好！我是肖启木的爱人，我叫顾向暖，您叫我小暖就行。”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好！你叫小暖是吧！真是个好孩子。” 顾向暖心想，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还是个好孩子。 这时，中年男人给夫妻俩一人端来一杯热茶。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茶香的味道。 顾向暖端起茶杯茗了一口，茶香肆意，满口留香，直透肺腑，心想，真是好茶。 茶五解释道：“宿主，这就是六安瓜片。你看它无芽无梗，都是由单片生叶制成。它的采摘也很讲究，必须在谷雨前后十天之内，这样才会有六安瓜片香高味浓的独特韵味。” 顾向暖不懂茶，只是觉得茶水入口茶香很浓但没有苦涩味。 正在她愣神间，耳边就听到肖启木笑着解释道：“谭爷爷，不是我不来看您，是我不敢来。” “你小子，少忽悠老子，老子又不是老虎，吓得你不敢来。” “不是，谭爷爷，是我临来北阳之前，我爷爷特意交代我没事儿不能来打扰您静养。” 听他这样说，谭爷爷突然笑呵呵的回道：“老都老了，老团长还是这个性格，总是认为你们这些小辈要多经历一些风雨，真是个老顽固。” 肖启木忙岔开话题道：“谭爷爷，多年不见，您老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老人家回道：“硬朗什么？都这个岁数了只能说凑合，唉！老喽！小木，老团长身体怎么样？” “我爷爷还行，只是身上的伤太多，所以一直都住在疗养院。” 谭爷爷感叹道：“唉！都老喽！没有多少时日了。” “您可别这么说，您身体这么硬朗，最少还能多活二十年。” 老人家摆摆手不想多说，肖启木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接着，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向国家政策，聊北阳市的官场，聊肖启木的工作，聊如何用人。 顾向暖坐在一旁安静的喝茶，她不做声也不多话，只是借个耳朵听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 只是她心中有些好奇这个谭爷爷的具体身份，她猜想应该很不简单吧！因为老人家身上有股子久居高位的气势。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你猜测的没错，谭老爷子是肖家爷爷的老部下，也是前两任的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还兼任省公安厅厅长。” “位高权重，这就难怪了！” “宿主，难怪什么？” “茶五，你没发现谭爷爷虽然年纪大，但他说话思路清晰，关键是他三观很正，而且还有一股子浩然正气，浑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猜他当政法委书记的时候肯定是个头铁的人物。” 就听茶五十分诧异的问道：“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我猜测谭爷爷在政法和公安系统的下属肯定特别多，如果肖启木能够得到谭爷爷的支持，他就能很快在北阳市站稳脚跟。” “宿主，放心吧，谭老爷子的人脉肯定会给肖启木的。” “为什么？茶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宿主，不是人人都适合从政的。你在官场应该知道，官场里面的水很深，就像是一口深潭，说起来大家都是深潭中的鱼，能否鲤鱼跃龙门，也只能看各人的造化了。” 顾向暖赞同道：“茶五，你说的没错，当官多多少少也需要一点天分。” 茶五继续说道：“而谭老爷子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个闺女，闺女和女婿都是做学问的，为人也比较木讷不适合官场。加上，夫妻俩也都不喜欢从政，所以，谭老爷子也就没勉强他们。” “那他也可以把人脉关系给他的外孙或者外孙女。” “宿主，这还用你说，自然是都不合适了，你以为能有几个人像肖启木那样，天生就适合从政？ 官场处处都透着算计，谭老爷子担心他们把小命给人玩儿没了，所以就没有强求，他只想自己的后人能够做个富贵闲人。” “原来是这样啊！茶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27章 肖启木在行动 茶五猜测的没错，果然，在夫妻俩离开前，谭老爷子递给肖启木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肖启木也不傻，他自然知道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他恭敬的双手接过，十分真诚的道谢，“谢谢谭爷爷。” 谭老爷子抬手拍了拍肖启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木，感谢我的话就不要说了，守住本心，多给北阳人谋福利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肖启木一脸认真的回道：“谭爷爷，小木记住了！” 从谭爷爷家出来，肖启木心情很激动，他满怀感激之情，他深知老爷子是把自己当成了亲孙子，有了老爷子的人脉，他在北阳市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夫妻俩回到家，因为心里有心事，肖启木一时怎么都睡不着，顾向暖建议肖启木给自家爷爷打个电话说说这件事情。 肖启木也觉得应该跟自家爷爷说说这件事情。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保姆陆阿姨，说老爷子还没睡，正在看电视，让他等一下。 肖启木知道，自家爷爷身体不好，加上年纪大了，所以退下来后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电视，特别喜欢看战争片。 电话一接通，肖启木喊了一声“爷爷！您还好吧！” “什么事儿？这个时间来电话，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要不说，肖老爷子非常了解自己的孙子呢。 “没有，就是想您，想跟您说说话。” “少废话，快说，说完了，我好去看电视。” 于是，肖启木就把今天去见谭老爷子的事情说了。 肖爷爷沉默了片刻，说道：“他愿意给你，你就接着，别辜负他对你的期望，还有就是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照顾好谭静一家。” “爷爷，我知道。” “那就好好干！六斤和小暖，还有孩子们都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六斤回来看我？” “今年过年我们带孩子们回来一趟。” “那行，我挂了。” 说完，肖爷爷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手里拿着谭爷爷给的东西，肖启木也不着急去联系他们，他深知人心易变，所以打算慢慢观察这些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现在最紧急要办的事情就是解决北阳市第一棉纺厂改制的问题。 说起这个第一棉纺厂肖启木就头疼，本来是个全省着名的大企业，怎么会沦落到要破产这个地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国有企业不进行彻底的产权改革是不行的。 因为不解决产权问题，干部们就没有积极性。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厂子越红火，干部的位置就越不稳，那个位置就像是块大肥肉，都惦记着，谁都想来咬一口。 这边，肖启木准备带人去第一棉纺厂调研，拿出可行的解决办法。 顾向暖也正在跟茶五讨论第一棉纺厂的问题，原因是第一棉纺厂是国企，干部任免由组织部干部科负责。 顾向暖说道：“设备是全国最先进的，还有许多进口设备，能够纺织出国内一流的面料，我听说最红火的时候风光无限，曾经进入全国大企业200强。 怎么就因为换了几个厂长，结果厂子就说不行就不行了，它怎么会落到资不抵债要破产的地步？厂子真破产了，厂里的两万多职工可怎么办？” 茶五回道：“宿主，企业不行，对那些领导可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他们该吃肉吃肉，该享受的照样享受，真正苦的是那些靠工资吃饭的普通工人。” “茶五，这么大一个厂，几万名工人和家属要吃饭，不能让它就这么倒闭了，总得想想办法。” “宿主，还能怎么办，没其财，以充宫用。” “什么？” “宿主，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话？” “用贪官，以结其忠；罢贪官，以排异己；杀贪官，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最后一句的意思就是让那些人怎么吃进去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听茶五这样说，顾向暖不由得眼前一亮，忙问道：“茶五，快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宿主，你没发现吗？第一棉纺厂确实是不行了，可它周边的小棉纺厂生意可红火的不行。” “茶五，你的意思是周边的小棉纺厂跟厂里的领导有关系？” “宿主，这不是明摆着吗？他们这些领导自己干着小厂，利用职权把最好的原料留给自己，最差的给第一棉纺厂。 第一棉纺厂是钱没少出一分，结果产品质量上却出现了问题。那些蛀虫又利用第一棉纺厂的销售渠道，自己发大财，结果就造成第一棉纺厂要破产。” “我靠……”顾向暖忍不住爆了粗口。 “茶五，赶紧干活儿，咱们决不能放过这些蛀虫。” “好嘞！” 再说肖启木这边，他们一行人来到已经停产的车间，看到车间里收拾的很干净，设备也保养的很不错。 肖启木就问陪同的江厂长，“老江，你对厂子的发展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厂长五十多岁，是肖启木来了之后才提上来的，他是老一棉人，亲眼见证了厂子从辉煌走向没落。 江厂长说道：“书记，我们目前最缺的就是资金，没有钱就进不来原料，也就无法恢复正常生产。” 肖启木眼神锐利的看向江厂长半天不说话，把江厂长看得浑身毛嗖嗖的。 他这才开口说道：“江厂长，厂子变成现在这样，只是资金不足的问题吗？” 江厂长忙回道：“书记，我会尽快拿出改革方案，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 第三天，顾向暖把整理出的资料交给肖启木后就不管了。 肖启木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坐上这个位置，除了自己的能力和家里的背景之外，媳妇拿出的资料是功不可没的推手。 他一直坚信顾向暖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他从不多问顾向暖资料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得到的？也从不怀疑资料的真实性，这也是他们夫妻俩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 顾向暖现在非常忙，因为她要考察几个科级干部，为肖启木的班底选拔人才。 顾向暖到组织部后，发现北阳市的干部问题很大，你别看这个地方不富裕，可人却不笨，尤其是那些当个小官的干部，屁本事没有，托关系走后门的本事却不小。 她发现哪怕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的调动，可能背后有高级别的大人物为他站台说话。 第128章 尽力了 顾向暖认为这种现象如果再不制止的话，北阳市是真的要乱套了。 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干部的升迁问题，不动大手术，北阳市的干部问题根本解决不了，所以她这次要亲自出马给干部做背景调查。 对于顾向暖的决定，茶五表示很赞同，它说道：“宿主，如果选拔的干部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话，北阳市的局面将会大为改观。” 顾向暖也认可茶五的说法。 再说肖启木这边，他在看过顾向暖给的资料之后，气愤的骂道：“这些蛀虫！简直无法无天。” 愤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等他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后，他不再犹豫，拿出谭老爷子给的信封打开，在看过里面的内容之后，他打出去了几个电话。 三天后，北阳市和纪委联合市公安局市检查院组织联合行动小组，以雷霆之势把第一棉纺厂的前几任厂长和党委书记，还有采购科长，销售科长全都给抓了起来。 雷霆一击，肖启木的第一板斧砍晕了北阳市委市政府的所有干部，干部们都对他心生畏惧。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很快省里就有不少领导打电话来给他施加压力，还质问他，说他胡搞，也有不少省领导打电话来帮忙说情。 肖启木一概回复不知情，说他自己也是刚刚知道，这是市纪委接到群众举报后单独组织的行动，意思就是跟我没关系。 他才不管他们信不信，爱信不信，总之一句话，我不知道不清楚。 市纪委书记蔡明朗得到这个天大的立功机会，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所以等再有人想干涉案情审理的时候，已经晚了，到案人员在铁证面前，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肖启木以雷霆之势解决了第一棉纺厂资金不足的问题，还抓了一批蛀虫，第一棉纺厂算是基本稳住了，接下来就是新产品研发的问题了。 顾向暖觉得既然送了第一棉纺厂一程，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她给了江厂长一个生产床上四件套的建议，还给他画了几套四件套的图样供他参考。 解决了第一棉纺厂的问题，肖启木现在要考虑的是整个北阳市的发展问题。 当前北阳市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新的支柱产业。 老工业企业普遍不景气，特别是三线军工企业亏损严重，农业增产不增收，第三产业也发展不起来，说来说去，主要原因还是普通老百姓手里没有钱。 只有普通老百姓手里有钱了，才敢消费，这样餐饮业才能发展起来。只有人民群众吃饱吃好了，第三产业发展壮大了，才能够发展房地产业，这就是个循环。 而光靠打工经济，北阳市是很难发展起来的，所以要想老百姓生活富裕，就得发展新型工业。 理清思路后，肖启木就找到自己的贤内助，家里的当家人顾向暖同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 顾向暖听后回道：“改制老企业，发展新型工业双管齐下的思路是对的，还有就是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咱们北阳市是个农业大市，农产品资源丰富，所以要想提高农民收入，就要在农业上大做文章。” 肖启木问道：“媳妇，你的意思是再开一个方便面厂和一个食品加工厂吗？” “不止这些，北阳市是个大市，一两个厂子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要让民营企业参与进来，鼓励全民创业，多给民营企业一些优惠政策，只有民营企业发展起来了，老百姓才会真正富裕起来，才能拉动内需，才能刺激北阳市的经济繁荣。” 顾向暖的一席话，说得肖启木茅塞顿开。 顾向暖建议道：“肖启木，你可以搞个一带一路政策。” 肖启木诧异的问道：“什么是一带一路？” 顾向暖解释道：“就是依托现在发展好的企业，联合一些快要倒闭但研发能力强的三线厂搞新技术开发。比如，咱们市电视机厂的效益不是很好吗？” “对呀！他们生产的京都牌电视机供不应求，普通人买一台还要领导批条子。” “但他们现在生产的彩色电视机尺寸都不大，技术含量也不是很高，说起来他们是占了国内生产彩色电视机厂家少的便宜，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生产大尺寸的彩色电视机，抢占全国电视机市场的头把交椅吗？” “对哟！我怎么没想到。”肖启木兴奋的大手一拍，把顾向暖吓了一跳，气得她伸手捶了肖启木两下。 肖启木忙笑着讨好道：“媳妇，我不打扰你，你继续说。” 顾向暖继续说道：“我听说，咱们生产的彩色电视机都用的是国外的图纸，元器件和集成电路也是买的小日子的技术？彩色显像管也经常被人家掐脖子？” “好像是这样的。” “我知道彩色电视机显像管是关键，老是被人家掐脖子，咱们为什么不搞自主研发？” “媳妇，他们不是没想过，可自主研发谈何容易，人才和技术都缺一不可。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思路，居安思危，只有事事走在人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跟顾向暖谈完话的第二天，肖启木就让办公室组织相关部门跟自己一起去电视机厂调研。 当肖启木看到电视机厂一排排整齐的厂房，各个零件生产车间一台台完整崭新的设备，工人们穿着白大褂在设备前紧张的工作着，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再看到电视机零件被送到电视机组装车间，很快就被工人组装成一台台电视机下线，接着电视机被包装车间工人打包好送进仓库。 看到仓库外停了不少来拉电视机的大货车，这下肖启木就更加有信心了。 顾向暖是知道彩色显像管的发展方向的，自会聚彩色显像管是一种最新型的彩色显像管，这种显像管提高了彩色电视机的亮度和对比度，使得电视图像更加清晰，而且还具有显像快、功耗低、成本低的特点。 恰巧她知道一点自会聚彩色显像管的工作原理，于是在茶五的帮助下，她凭记忆把彩色显像管的结构图画了出来，把工作原理写在一张白纸上。 能帮电视机厂的也就这些了，顾向暖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第129章 党校学习 八九年的新年刚一过，北阳市组织部就接到省组织部的通知，今年的春季青年干部培训班要开班了，北阳市今年有两个名额，要求处级以上的干部参加。 可见这次青年干部培训班的规格不低。 于是毫无悬念的，从来没有参加过此类培训的顾向暖被安排去省委党校参加这次中青年干部培训，培训时间为期三个月。 顾向暖对参加培训是没多大兴趣的，本来她是想拒绝的，她认为自己现在已经都是正处级了，又是分管干部的副部长，权利不可谓不大，所以她认为自己近几年可能再升职的机会比较渺茫。 可茶五劝说道：“宿主，答应吧！参加这个干部培训班可是有不少好处的。” “除了去镀镀金，你说，还有什么好处？” “宿主，官场是最现实的地方，它是以显赫的背景和地位，还有自身雄厚的实力和强大的人脉关系来评价一个干部的。 这次机会难得，你可以借这次学习的机会多认识一些人，认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拓宽你的人脉，再说，党校的同学来自全省各机关的方方面面，这可是扩大你的社交圈的绝好机会。 同时还可以丰富和提高你个人的阅历，积累政治资源。” 顾向暖想想也是，在官场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机遇和挑战，她必须要抓住每次机会，才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在离开大学六年后，顾向暖又重新走进了学堂。 这次为期三个月的中青干部培训班，招收学员近两百人，又都是处级以上的干部，因此备受各界关注。 在中青班，学员不仅要系统的学习教学计划规定的相关内容丰富理论知识，还要参加形式多样的课外活动，锻炼组织协调能力，提升思想道德修养。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离开学校好几年，顾向暖发现好多知识都还给老师了，组织部这个新岗位，她也需要学习很多新知识。 于是她抱着来读书的目的每天埋头认真学习，双耳不闻窗外事。 班里有些学员因为长期以来在上级重要部门任职，长期被下级供着、求着，被人给捧惯了，就把这种风气带到班里，好像人人都是他的下属似的，颐指气使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这让顾向暖很是看不惯。 当然跟她一样真正想来学校学点东西的人不算少，但有一部分人是打着来党校交朋友的目的。 如是每天都有同学邀约在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餐馆聚餐，每次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顾向暖不喝酒对聚餐也不感兴趣，她不想参与，于是每次她都假装看不见。 跟顾向暖同一个宿舍的大姐姓宋，大名叫宋锦，比顾向暖要大好几岁，在省直部门任职，也是正处级干部，她为人十分热情。 宋锦看顾向暖只管埋头苦读书也不出门交际，总会忍不住提点她一二。 这天宋锦又一次喝得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她一屁股就坐在顾向暖的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顾向暖。 把顾向暖看得心里毛嗖嗖的。 于是问道：“宋大姐，你怎么啦？要不要喝杯茶？” 说完，她跳下床给她泡了杯热茶递到她手里。 宋锦茗了一口茶，摇摇头，大着舌头说道：“小顾，你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吗？” 顾向暖笑着摇摇头。 “君子每日三省，你省过吗？” 顾向暖还是摇头，她笑得一脸恭敬的问道，请宋大姐不吝赐教。 宋锦又茗了一口茶，说道：“赐教谈不上，小顾，大姐劝你，在官场做人不要太清高，要合群。” 顾向暖态度十分真诚的回道：“多谢大姐提点。” 宋大姐看顾向暖态度谦恭，笑道：“谈不上提点，只是一些经验罢了。” “小顾，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们出去吃吃喝喝吗？” “大姐，为什么？”顾向暖装傻充愣的问道。 “饭桌文化知道吗？” 顾向暖继续装傻摇摇头。 “小顾，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去喝酒吗？” 顾向暖还是摇摇头。 宋大姐得意的说道：“酒里藏的学问大着呢，你听说过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吗？” 顾向暖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点点头。 宋大姐继续说道：“小顾，能够进中青班学习，说明你已经进入了省委组织部的视野，属于省委组织部管理的干部，那你就要用好这个平台培养人际关系。 千万不要特立独行，让领导认为你不合群。” 这应该是宋锦的肺腑之言，顾向暖一脸感激的看着宋锦直点头。 看顾向暖点头，她压低声音提点道：“培训期间，最好能够引起老师的重视，增加获得提拔的筹码和机会。” 借着酒劲儿，宋锦越说越兴奋，“小顾，你知道吗？来中青班学习的分为三种人。 一种人就是跟你这样的，想认真学习一点东西，这类干部属于业务型干部，以后会以专业优势晋升。 有一种属于长期投资型的干部，就是以党校为平台，培养人际关系。 最后一种最厉害，没有一定的背景很难做到，它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金刚钻，直接钻进省直核心部门，为地方上争取利益的同时，引起领导的重视，从而获得提拔的筹码。 茶五也赞同宋锦的说法，它说道：“宿主，不管在哪个部门工作都是个相互配合的过程，没有哪个领导会愿意用一个不合群的干部的。” 它鼓励顾向暖赶紧行动起来。 顾向暖也是个行动派，自从宋锦跟她谈过话之后，她每次出去聚餐都会带着顾向暖。 虽说刚开始的时候顾向暖确实很不习惯，但出去过几次后，顾向暖渐渐也就习惯了。 你还别说，还真让她认识了两个三观契合说得来的朋友。 一个是东江市纪委的崔玉洁，一个是省经贸委的吴静梅。 三个月的培训时间过得很快，这次培训顾向暖可以说是收获满满，她不仅学到了有用的知识，还结识了三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跟宋锦和崔玉洁、吴静梅三个好朋友依依不舍的惜别后，顾向暖踏上了回北阳市的火车。 第130章 遇到骗子 今年北阳市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进伏后闷热了许久，今天总算是下了一场大暴雨。 这雨一下，浇灭了燥热，浇熄了蝉鸣，也浇湿了天地。只可惜暴雨下的时间太短，云收雨散，太阳又出来烘烤着大地。 此时，在北阳市的一栋五星级酒店里的八楼812房间，赵子文正在跟港城来的一个叫万大龙的港商喝茶聊天。 两个人聊的内容是在北阳市合作开一个医疗器械厂，主要生产的是一次性注射器。 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赵子文可以说是商场的老油条了，他深知任何生意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一点点砍价砍出来的。 所以他看着对面万大龙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暗自有些窃喜。 因为万大龙虽然表现的很为难，但他并没有一口拒绝，这恰恰说明他愿意让步，这就说明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了。 于是就股份占比问题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商谈了好久，等两个人达成初步协议后，赵子文说要拿回去给大老板看过之后才能最后确定做不做。 对于赵子文的谨慎，万大龙倒是没怎么介意，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因为从来没有失败过，对赵子文这个土包子和他背后的大老板，他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善解人意的说道：“赵总，没问题啦！都是打工的，能够理解啦！” 再说赵子文，他从五星酒店出来后就上了自己的座驾，一辆九成新的桑塔纳，这是去年年底顾向暖整整花了十八万特意给他买来代步用的，说他在外谈生意有辆车方便些，这样也有面子。 当时他拿到车钥匙的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顾向暖自己都还没有车呢，就托关系先给他买了一辆。 赵子文上车脚踩油门就直接去了顾向暖在市委大院的家。 一进院子门，就看到王大凤正在院子里扫落叶，刚才突然下暴雨，院子里掉了不少落叶。 赵子文喊了一声“婶子，您啥时候回来的？向阳和您的大孙子都还好吧？” 说完，就忙上前接过王大凤手上的扫帚就扫了起来。 王大凤也不跟他客气，没有回答他前面的问题，而是关心的问道：“子文，吃了午饭没有？” 赵子文看王大凤不回答她什么时候回北阳市的问题，猜测她应该在海市那里待的不开心，于是就不再继续问了。 而是笑着回道：“吃过了，婶子，外面热，这里交给我，您快进去歇着。” 晚饭因为有赵子文在家吃饭，王大凤还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两个下酒菜，一只烧鸡，一盘子酱牛肉。 三个孩子早早的就吃完饭去看动画片去了，桌上就留下四个大人边吃边聊。 陪肖启木喝了两杯后，赵子文就说起了今天跟港商谈合作的事情，并把两个人起草的初步合作协议递给顾向暖看。 顾向暖接过协议就翻开看了起来，协议内容是两家以联合经营形式合作，由赵子文作为投资者来出资，由对方来负责经营。 顾向暖是越看越感觉不对劲儿。 她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协议书上写着，对方会给投资方60％的年利息，看到这里，顾向暖完全可以确定赵子文是遇到骗子了。 这是典型的以联营为名，高息为饵的大骗局。 于是问道：“子文，你看到他生产医药机械的国家批文了没有？” “我看了，确实有，批文上还有大红公章，他们公司还有海关的批文，确实拥有进出口权，可以做外贸生意。” “那你问没问你们生产的一次性注射器打算销往哪里？” “问了，说是中东地区发生海湾战争，现在那些海湾国家急需一次性注射器，所以不愁销路。” 听了赵子文的话，肖启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今年8月2日伊拉克武装侵占科威特，从而引发了海湾危机，成为海湾战争爆发的直接导火索。” 顾向暖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我靠……海湾战争才刚刚爆发二十几天，这个港商就拿到了出口一次性注射器的批文，这也太假了吧？” 这下，顾向暖就更加确定赵子文是遇到骗子了，她没想到这个骗子来了北阳市，居然还骗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不由得想起来了前世建国后最大的非法集资诈骗案，好像就发生在这两年，她记得当时的涉案金额高达三十多亿，坑害了七千多个家庭，二十多家企业牵涉其中。 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无锡市有个叫邓冰的女人，她今年应该五十多岁，现在应该在到处宣称生产一次性注射器和医用手套可以赚大钱，其实做的是非法集资空手套白狼的勾当。” “好的，宿主，我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可以，不着急，茶五，就是又要辛苦你了！” “宿主，跟我还客气啥？我现在正闲的无聊呢！” 退出意识，顾向暖看向肖启木。 这时，赵子文也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正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肖启木开口说道：“子文，你这是遇到了骗子，那个假港商现在住在哪里？” 赵子文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人一下子也麻了，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就，就住在，咱们北阳市唯一的五星酒店，812房间。” 肖启木起身说道：“我先去打个电话。” 看着肖启木走进书房，赵子文久久才收回视线问道：“小暖，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顾向暖安慰道：“没有，幸亏你够谨慎，要不然咱们真栽了。” “小暖，我现在整个人都麻了，快说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向暖想了一下回道：“总结起来就是以联名经营来集资，以高息为饵让你上当。” “可他说只要出资，就可以当场返利。难道他的钱全是骗来的，想用咱们投入的钱来个拆东墙补西墙？ “聪明，他应该就是这么做的，集新资还旧债。” “小暖，你准备怎么办？咱们可不能白被他骗。” “放心吧，肖启木去打电话了，他跑不掉的。” 第131章 股票 肖启木的电话是直接打给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杨建军的。 杨建军为人正直业务能力强，在副局长岗位上一干就是六七年，一直没能升上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从不站队，还有就是缺少点运气。 肖启木看中的就是他没有身处于任何派系当中，所以才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领这份到手的功劳。 果不其然，北阳市公安局当天晚上就抓捕了那个叫万大龙的假港商，天还没亮就审讯出了结果。 万大龙也是无锡人，原先跟邓冰是一个团伙儿的，因为弄清楚了邓冰的皮包公司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所以他带人另起炉灶，跑到北阳市来玩儿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谁知他出手前没看黄历点子有点背，来北阳市忽悠的第一个人好巧不巧选的是赵子文，结果一个回合还没到就露了馅被抓。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成功忽悠到了赵子文，不巧的是遇到了来自前世的幕后老板顾向暖。 根据万大龙提供的口供，杨建军定性这是一起跨省诈骗大案，于是立马就上报给局长孙志强。 孙志强听后也是十分重视，于是他立刻打电话上报给省公安厅。 省公安厅的领导要求他们继续深挖。 一个星期后，顾向暖把自己跟茶五一起整理的，关于那个叫邓冰的女人从89年到90年期间非法集资的资料都交给了肖启木。 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至于肖启木要怎么做，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再说肖启木，他深知自己突然从荆江市空降到北阳市来当一把手，属于外来的和尚，不服气的人大有人在，他一把手的位置被人虎视眈眈盯着呢。 在北阳市虽说有谭老爷子的人脉在，但想真正在北阳市站稳脚跟还是得靠自己，别看自己是市里的一把手，看似位高权重，其实他深切的知道自己跟北阳市土生土长的本地官员不是一个利益团体，今后在各自的利益面前多多少少是会产生矛盾和分歧的。 肖启木知道这一点是不可避免的，他深知现在最要紧的是缺乏可以信赖的人，这个别人帮不了，得靠自己。 他在北阳市得有自己的圈子，也要有围着自己圈子转的人，特别是在公安系统有自己的人，他才能真正在北阳市站稳脚跟。 于是他把顾向暖交给自己的关于邓冰非法集资的重要线索资料，让张小泉亲手交到杨建军的手里。 杨建军看到手中无比详细的资料后，再不明白肖启木的心意就是傻子了，同时他也有些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杨建军把东西交上去之后，很久都没有什么消息，毕竟是外省的事情，他也不好追问最后的结果。 再说，顾向暖这边，邓冰非法集资事件她很快就放下了。 因为她从非法集资事件中突然回过神来，她想到了股票，同时想到了股票认购证，也想到了老八股，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九零年的股市。 于是用意念问道：“茶五，帮我关注一下股市。” “什么？股市？” “对，我准备等年底海市证券交易所成立后就杀入股市。” “宿主，那你干嘛不现在就杀入呢？我查到有个叫发展银行的股票一直涨势迅猛。” “哦！发展银行。” “对，这个发展银行自从今年四月份一送二十拆股后，它的股价从面值一元一路涨到了现在的二十多元，足足上涨了二十多倍。” “我的个乖乖，怎么一下子涨了这么多？那买原始股的人一下子不就发了大财？” “可不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投资几千块钱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万。” 顾向暖惋惜道：“唉，真是亏大发了，把这么好的发财机会给错过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投资股票呢？要知道现在买股票买到就是赚到。” “宿主，你现在买也来得及。” “也对，我现在就跟顾向阳同学打电话说说这事儿，让他帮我买股票，如果能够买到原始股就更好。” “还原始股，宿主，你想得到挺美的！” 闲得无聊，一人一统就斗起嘴来。 顾向暖傲娇的回道：“那是必须的！” “对了，宿主，你不是喜欢买房子吗？” “是呀！怎么啦？” “你可以让赵子文去小日子国帮你购买优质房产。” “国内有大把的房子出售，我干嘛要他去小日子国帮我买房子？” “因为今年小日子国经济崩溃了，股市崩溃了，股价腰斩，房地产市场也崩溃了，好多企业破产，导致失业率飙升，有好多人因为还不上银行贷款跳楼，有的只得贱卖房子。” “这样啊！捡漏，听上去确实挺不错的，可唯一不美的就是小日子国离咱们实在是太远了，房子就算买了也是空着，这样太浪费了不划算，我看还是算了。” 茶五觉得顾向暖说的也对，也就没有勉强她。 于是夸道：“宿主，你永远都是那么清醒。” 这话说的！说实话，顾向暖就是怕麻烦。 十二月的中旬，顾向暖就跟单位请假，她跟赵子文一起去了一趟海市，她背着一袋子百元大钞，在海市证券交易所给自己和老妈王大凤一人各开了一个股票账户。 她多少还有些前世的印象，她记得飞乐股份每股的股价在九二年一月份就飙升到了上千块，最高的时候甚至涨到三千五百多块，真空电子和豫园商城更是一路大涨，豫园商城每股最高甚至涨至上万。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避开几只后来退市的股票，顾向暖把能买到的几只股票一个账户各都买了一万股。 赵子文看顾向暖一摞一摞的掏百元大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样子十分笃定，他也有些动心了。 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掏出身份证跟风给自己开了一个股票账户，照着样子几只股票也各买了一千股。 这种事情见仁见智，顾向暖也不好劝赵子文每样多买点，她总不能跟赵子文说这几只股票后面肯定会大涨吧？ 第132章 投资 两个人从证券交易所出来之后，顾向暖就打算去看看弟弟顾向阳，她知道自家弟弟因为工作忙的原因，现在是弟媳妇自己带着孩子跟她娘家父母住在自家老妈给他们买的结婚的房子里。 自己买的房子给亲家一家人住，这也是上次惹得王大凤女士生气不高兴的主要原因，还有就是在带孩子的问题上，老人是老思想老经验，年轻人有年轻人科学养娃办法。 遇到这种事情，作为女儿的顾向暖不好发表任何意见，她能做的也只能两头劝。 于是两个人就直接打车去了顾向阳工作的研究所。 顾向阳现在是在海市物理研究所上班，该研究所隶属于中国科学院，是五八年科学院与复旦大学联合创办成立的。 接到门卫电话通知的顾向阳来到门卫处，看到是顾向暖和赵子文来看他，心里很是高兴。 他开心的喊道：“大姐，子文哥，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海市？你们等一下，我去请个假。” 顾向暖忙开口拒绝道：“向阳，不用，我们买了下午回北阳市的火车票。” 顾向阳听顾向暖这样说有些失望，“大姐，你们……” 研究所属于保密单位，顾向暖没能进去，于是姐弟俩只能在门卫室坐下来说了一会儿的话。 末了，顾向暖就把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递给顾向阳。 说道：“给，这是你这两年的分红，是老妈帮你存的，密码是你儿子的生日。” 看着手里的银行卡，顾向阳的眼睛有些泛红，只是哽咽着说了一句：“大姐，妈和孩子们都还好吧？” “都好，你什么时候休假就带弟媳和孩子去北阳看看老妈，老妈她这一辈子强势惯了，作为儿子，你就应该让着她，再说母子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 顾向阳吸了吸鼻子回道：“大姐，我知道，等手上这个项目完成后，我就请假回家。” 在离开前，顾向暖不放心的嘱咐道：“向阳，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要知道一副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大姐，我知道的。” …… 再说，肖启木这边，任何一个领导要想尽快出政绩，自然离不开旧城改造，肖启木也不可能放着这一块大蛋糕不动。 北阳市跟很多城市一样也有南城北城之分，南城区是老居民区，北城区是老商业区。 南城区是老城区，历尽了上千年的变迁，老城区可以说什么房子都有，就数那种破旧杂乱的老房子最多。 而北城区是商业区，所以市里的很多工厂都集中在北城区。 经过领导班子成员多次调研后，一致决定首先重点改造北城区的那条老商业街。 北阳市这座具有2800年历史的古城，北城区的马头墙、天井院、木板门、还有雕刻着图案的门帘子、窄窄长长的老街、老巷，一砖一瓦都是活着的历史。 也是素有“九街十八巷”的北阳市古城北城区目前最真实的写照。 “下马北阳郡，移舟汉阳驿，秋风截江起，寒浪连天白”就是在这里诠释了“南船北马”的兴盛。 这里也是明清时期汉水流域水路重要物资的集散地，也因此形成了前街和后街两条平行于汉江的东西贯通的大街。 所以，无论是明清时期还是现代，北城区这里的商贸业都十分发达。 只是随着北阳市城市建设的发展，北城区的古街古巷严重制约了北阳市整个城市的统一发展。 所以，既要发展城市交通，又要保留一些有历史意义的老建筑就是目前摆在市委常委面前的一个大难题。 常委会上，有的常委建议全部拆了重建，这样省时省力，这个建议得到了不少常委的支持。 肖启木认为北阳市是座古城，完全可以在古建筑上做文章，发展城市旅游业，从而带动城市第三产业的发展。 所以他建议以北城区为核心，把它改造成北阳市的历史风貌区，在这里开设一家家古色古香的小店铺，让那些喜欢寻访历史的游客，有一个一睹千年商埠的风貌好去处的同时，也能够欣赏古代美景和品尝古今的美食。 跟肖启木想法不一样，顾向暖则看中了南城区，她知道北城区的产业发展趋于成熟，今后的城市建设发展空间不大。 可随着城市建设发展加快，南城区是居民区早晚都会成为房地产重点开发目标的。 拿定主意后，于是顾向暖就约了肖启林和宋东河，还有赵子文星期天一起来了南城区。 一条条狭窄的街道，潮湿的墙角长着的一块块青苔，还有脚下被踩得坑坑洼洼，不知道几百年的青石板，头顶上一条条牵得乱七八糟的电线，都预示着这里急需要改造，否则如果真来一场大火，就什么都完了。 几个人看完之后，顾向暖问肖启林和宋东河两个，“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肖启林回道：“二嫂，工程量太大，投资也太大，我们做不了主，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而且还要跟周家人商量。” 周家人就是他们集团的另一个股东周志成家的人。 顾向暖知道这是个大项目，不是他们几个人看看就能够轻易决定的。 可她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做，反正她是肯定要做的，她准备抓紧时间拿出自己的全部资金用来买房子，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实在不行把自己手里几个工厂的股份全都卖给宋东泽和周志成他们，几个工厂经营得非常好，他们每年都能分不少红，顾向暖相信他们肯定愿意要的。 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卖手里的股票，又或者直接去银行贷款。 等一想明白，于是她让赵子文立马行动起来，先安排人去南城区买房子，如果有人愿意卖，有多少就买多少，反正现在的房价又不贵，最好是整条街整条街的一起买回来。 她打算到时候等拆迁，或者自己投资，或者跟政府合作把这里全部建成一栋栋高楼大厦。 这样的话，她当个包租婆就可以直接躺平了，到那个时候自己还开什么工厂？在家躺着月月都有钱收，真是想想就爽歪歪。 第133章 同学来电 只能说想法固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等顾向暖晚上抽时间跟肖启木说了自己的想法后。 肖启木却回道：“媳妇，这么大型的民生工程是不可能给私人企业来做的。” “啊？为什么私人不能做？那跟政府合作也不行吗？” “媳妇，你应该听说过刚刚成立不久的城投公司吧？” “就是你说的城市建设投资公司？” “对，它的性质就是全国各地政府为了城市发展和建设而成立的国有投资融资公司。” “这样啊！糟糕了！” “媳妇，怎么啦？” “肖启林和宋东河他们两个估计要挨骂。” “怎么回事儿？” “我们不了解政策，打算四家一起投资开发南城，他们两个说投资太大要回去问问家里人和周家人。” “这样啊！知道回去问就会没事儿的，大不了被批评几句。” “肖启木，那我现在在南城买房子应该没问题吧？” “公平交易，钱货两契就没有问题。不过，媳妇……” 看肖启木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顾向暖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什么？肖启木，你有事儿说事儿，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肖启木知道顾向暖心里不痛快，于是说道：“媳妇，你实在想买的话就以妈的名义少买几套，买多了我担心会影响不好，再说咱们家又不缺那点钱花。” “那点钱？肖启木，你知道吗？到时候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媳妇，那咱们就更加不能多买了。” 顾向暖无奈的叹息道：“唉！肖启木，我有些后悔走仕途了，这眼看到手的钱也不能赚，心里可真憋屈。” 肖启木伸手一把搂着顾向暖安慰道：“媳妇，咱们是公职人员。” “唉，我知道。” 看顾向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肖启木想了一下，建议道：“媳妇，你如果真的喜欢做生意，要不你就去城投公司任职吧！” 顾向暖一脸疑惑的看向肖启木，问道：“肖启木，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有人说我不应该待在组织部当组织部副部长？” “媳妇，咱们是应该避嫌。” “这能怪我吗？当初调动的时候，任命书是省里下发的。哦，现在就说这个岗位重要了，当初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顾向暖因为生气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好了，媳妇不调就不调，乖，小点声，别让妈和孩子们听到了还以为咱们俩吵架呢。” “小不了，真是气死我了，都是些什么人呀？” 果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老大，小木，你们怎么啦？有话好好说。” 肖启木忙披上外套，赶紧下床去开门，“妈，我们没事儿，您快去睡吧！。” 王大凤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那你们刚才是……” 顾向暖忙回道：“妈，我们真没事儿，刚才我跟肖启木在说工作上的事情。” “这样啊！老大，工作是慢慢做的，别着急上火啊！”王大凤嘱咐道。 “知道了，妈，您快睡去吧！” 最后，顾向暖为了肖启木的工作不难做，她还是选择了妥协，调去了市经贸委当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部长。 …… 在茶五的提醒下，也就是在九二年五月的第一个牛市结束之前的前一个星期，顾向暖跟单位请假和陈玉梅、赵子文夫妻一起又去了一趟海市。 他们三个人这次到海市是打算把手里所有的股票都清掉。 三个人来到证券交易所，交易大厅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一个个填单子的窗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顾向暖心想，这么多人，不愧是大牛市。 一看这样，赵子文在前面护着两个人往前挤，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挤了进去，人实在是太多，三个人找到工作人员走的是大户通道。 等三个人再从证券交易所挤出来，陈玉梅和赵子文两个人激动的两条腿直打晃，顾向暖忙提醒道：“玉梅姐，子文，淡定，淡定点，千万别让人瞧出来了。” “哦，哦，我们知道了。”夫妻俩有些精神恍惚的忙回道 别看顾向暖这样说，其实她也无比激动，在她看到自己手里的两张存折上那一长串数字后面一堆零的时候，也激动的不敢细数数字后面具体有几个零。 总之，初入股市，三个人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等夫妻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顾向暖这才开口问道：“玉梅姐，子文，这些钱你们有什么打算？” 赵子文喜滋滋的问道：“小暖，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顾向暖十分认真的回道：“玉梅姐，子文，我认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们可以分开投资获取更大的利益。” “小暖，怎么分开？”陈玉梅问道。 顾向暖想了想就建议道：“你们要不去买房，买门面，要不去投资做生意，又或者等行情好了，再杀入股市。” 陈玉梅回道：“我们打算再买几个门面房。” “买门面房也是不错的投资。” 赵子文却问道：“小暖，你打算下次什么时候再杀入股市？” “我打算等年底股市见底再继续杀入。 “那我跟你一样，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九二年的年底，就在顾向暖一门心思再次杀入股市遨游的时候，这天刚上班不久，她突然接到在省经贸委工作的党校同学吴静梅打来的电话。 “喂，是静梅姐呀！今天是刮的什么风，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呀？”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 “能，当然能，随时欢迎。什么？不会吧！你们秦主任要见我？可是，为什么呀？” “这有什么，你本来就是学经济的，怎么？你不愿意来见我们主任？” “不是，不是，我哪敢呀！只是太突然了，让我有点诚惶诚恐。” 就听电话对面的人大笑着回道：“你少来，我跟你说，是好事情，你记住了，下午就去买火车票，明天上午九点来我们主任办公室等着我们主任大人的接见。” 第134章 秦明伟 两个人在电话里闲聊了好一会儿，从谈话中，顾向暖知道由于自己在经济建设上有出色的能力，他们主任秦明伟因为要升职，所以想调自己到省经贸委来接他的班。 顾向暖答应自己考虑一下。 等挂了吴静梅的电话，顾向暖有些犹豫，答应去省里，又放心不下家里，不去吧！机会实在是难得。 这时，茶五说道：“宿主，官场就是一个修罗场，虽说不缺少机会，但最缺的是落在自己头上的机会。 在这个修罗场上，如果你不跟别人争不跟别人抢，想佛系的混日子，想独善其身，真的很难。要不就别做官，否则，搞不好，最后可能连位置都不保。” 看顾向暖还在犹豫，茶五开解道：“宿主，难道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吗？” “我自己的理想？对哟，我也是个有理想的人。” “对，宿主，你不是总说，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吗？” 顾向暖如梦初醒，对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忘记了曾经的初衷，变成现在这种失去自我的样子？ “茶五，谢谢你的提醒，我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哪怕路途充满了荆棘，我顾向暖也要勇往直前，绝不后悔。” “对，步步落子无悔。”一人一统的谈话，在茶五一锤定音中结束。 顾向暖看时间已经还早了，就又重新拿起电话给肖启木的办公室打了过去。 “喂，媳妇，有事儿吗？” 于是顾向暖就说了省经贸委秦主任要见自己的事儿。 顾向暖说完，对面半天没声音，“喂，肖启木，你在听吗？” “在，我在听，媳妇，估计秦主任是想把你调到省经贸委，上个月我去省里开会，他跟我提过这件事儿，我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我就直接帮你给婉拒了，结果，回来一忙就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肖启木你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对不起，媳妇，这事儿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我道歉。哎，媳妇，小暖，快别生气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不这样，这件事情等咱们中午回家再细说。” 顾向暖没回答他的话，生气的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肖启木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把媳妇给惹生气了。 于是等一散会，他都没有回自己办公室，就立马来到经贸委的办公室接顾向暖回家。 在坐车回家的一路上，顾向暖理都没带理会肖启木的。 回到家后，夫妻俩回到自己房间，肖启木好话说尽，哄了老半天才让顾向暖消气，最后肖启木说陪她一起回省城见秦主任，顾向暖这才肯原谅他。 但还是一脸狐疑的问道：“肖启木，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肖启木一脸认真的说道：“媳妇，当然是真的，咱们北城的商业一条街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全面竣工了，自然是需要面向社会招商了，我这次去就是提前去省电视台和省报社跟他们定下做广告的事儿。” “你少来，谈广告的事情还要你这个堂堂市委一把手亲自出马？” 肖启木一点也没有谎话被戳破的自觉，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媳妇，主要是送你，广告的事情只是顺带问一下。” 顾向暖伸出双手捏着肖启木两边的脸颊，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道：“这回你就不怕跟我分开了？肖启木，你少忽悠我，我才不相信呢！快从实招来，否则，家法伺候。” “哎呦，疼，媳妇，轻点，快放手，我招，我招总行了吧！” 顾向暖瞪着大眼睛说道：“快说实话。” 肖启木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压低声音说道：“媳妇，你懂的，这不是又快换届了吗？我得到内部消息，说是上面有几个关键位置这次肯定是要动一动的，凭我这些年的政绩，更进一步调回省里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先回省里给我打前站。” “肖启木，你就这么有信心？这回不会又是什么副省长吧？” 谁知，肖启木无比自信的说道：“哪能啊！这回肯定是正职。媳妇，说个不吹牛逼的话，你男人我要成绩有成绩，要资历有资历，要学历去年不是还整了个大专吗？再加上咱们上面还有人。” 说完，他还举起手指指了指天。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你上次不是照样只得了一个副省长的闲职。” “媳妇，这次不一样，我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说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是不是应该到领导面前转悠勤快点。” 顾向暖想想确实是这样，于是赞同道：“对，确实是要到领导跟前刷个脸熟，别人有好事情才会想起你。” 天太冷，夫妻俩这次回省城没开车，而是让秘书张小泉打电话订的火车卧铺票。 张小泉给夫妻俩买的是下午三点十八的特别快车，到省城刚好天黑。 夫妻俩熟门熟路的出了火车站，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顾向暖用两个人的结婚证，在火车站旁边的站前宾馆开了一间最贵的单间。 这是夫妻俩坐火车的时候商量好的，原因就是，今天太晚了，懒得回去收拾。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在宾馆吃了免费的早餐后，肖启木就打车先送顾向暖去了省经贸委。 出租车在省经贸委的大门口停下，看到党校同学吴静梅已经早早的等在大门口，于是顾向暖就没有让肖启木下车，让他先去忙自己的。 顾向暖一下车就直接走向等在大门口的吴静梅。 同时她热情的招呼道：“静梅，怎么这么早？等急了吧？” 吴静梅微笑着回道：“没，我也是刚刚到。” 说完，她走上前挽着顾向暖的胳膊说道：“走，我们主任已经到了，跟我一起去。” “好，静梅，麻烦你了！” “客气啥？” 两个人挽着手上了楼，走到经贸委的主任办公室门前。 吴静梅抬手敲响了门，顾向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请进！”这时，门内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吴静梅推开门走了进去，顾向暖紧跟在他的身后。 吴静梅说道：“主任，顾向暖同志来了。” 一进门，顾向暖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省经贸委主任秦明伟。 他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他眼神锐利给人的感觉，威严中又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虽然嘴角上扬带着微笑，可一对不大的眼睛看人时有些摄人心魄，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似的。 秦明伟站起身来，热情的伸出手来，开口说道：“顾向暖同志，你来了，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了。” “秦主任，您客气了。”顾向暖不卑不亢的回道。 “顾主任，坐，快请坐，别站着。”秦明伟热情的招呼道。 “秦主任，喊顾主任太生分了，您就叫我小顾。” “好，小顾，快请坐。” 顾向暖从善如流的在秦明伟的对面坐下。 吴静梅很快就给一人端来一杯热茶，顾向暖道了一声谢。 吴静梅回了一声“不用”就退了出去。 对面的秦明伟伸手指了指茶杯说道：“小顾，喝茶。” “好的，谢谢。” 然后，就看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道：“小顾，我们吴副主任跟你说了吧！” “说了个大概。”顾向暖回道。 “哦！你有什么想法？”秦明伟很随意的问道。 听到问话，顾向暖回道：“主任，说实话，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先是开心的不行，随即又有些惶惶不安。” 顾向暖确实说的是实话。 秦明伟端起茶杯，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为何惶惶不安？” 第135章 雄心勃勃的肖启木 顾向暖深知，机遇从来都是与挑战并存的，而越是往上，帽子也越少，但想要帽子的人太多，不够分。也不是谁的关系硬，谁得到帽子的机会就越多了。 而能够调到省里更进一步，对于顾向暖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遇，但同时，省经贸委的工作关乎着一个省的经济，担子确实太重，她心里有些没底。 于是回道：“主任，说实话，担子太重，我担心做不好，误了您的事儿，辜负了组织的栽培。” 谁知，秦明伟不赞同的回道：“小顾，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自己，你是复旦大学学经济的高材生，从你做平江县的招商局局长开始，再到北阳市的经贸委副主任，你的才华和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总之一句话，你有没有兴趣来省经贸委工作。” “谢谢主任的赏识，我当然是听从组织的安排，到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只要是有利于工作，我到哪里工作都可以。”顾向暖回答的中规中矩。 “小顾，调动工作毕竟是件大事情，你不需要回去先跟肖书记商量一下吗？” “不用，我相信肖启木能够理解我的。”顾向暖不在意的回道。 秦明伟笑着劝说道：“嗯，小顾，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急，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回北阳市处理家里的事情，回去后还是要跟肖书记好好沟通一下，相信肖书记会理解你的。” 顾向暖不打算多做解释，而是从善如流的回道：“好的，谢谢主任提点。” “小顾，那我们就等你过来带着省经贸委的同志们再创辉煌。” “主任，您言重了，大家并肩作战相互成就。” “这话说的好，并肩作战相互成就！” 话都说到这里了，顾向暖知道现在到自己表忠心的时刻了。 于是她一脸真诚的说道：“主任，谢谢您的赏识，给我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分内的事情。” 谁知秦明伟沉声回道：“小顾，你这话就说错了，机会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因为你自己足够优秀。” 说实在的，秦明伟对自己的赏识，让顾向暖很是感动，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士为知己者而死的冲动。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看秦明伟开始忙起来了，顾向暖就起身告辞了。 “小暖，媳妇，这边。”她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肖启木在喊自己，抬头就看到肖启木早已经等在马路对面冲自己挥手。 顾向暖穿过马路，见面就问道：“肖启木，你怎么这么快，你的事儿都办完了？” “还没，媳妇，你的事情已经跟秦主任谈好了吗？” “嗯，已经谈好了。你的呢，打听的怎么样了？” “事情出现了一点变化。” “什么变化？” “媳妇，咱们先回宾馆再说。”肖启木一边回答一边抬起手来准备打车。 顾向暖一脸狐疑的问道：“干嘛神神秘秘的？肖启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别胡思乱想，是好事情，媳妇，走，车来了，快上车。”肖启木拉着顾向暖的手就上了出租车。 一回到站前宾馆两个人的房间，顾向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肖启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说呀！” “媳妇，别急，你听我说。今天我一去省里就直接去找的汪副书记。” “汪副书记？是不是原来的汪东城汪部长？他什么时候高升了？” “早几年就高升了，他现在是省委常委，省委第一副书记。” “汪书记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他说在党的大会上，上面有人在会上提出南北官员互换的提议，说是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加大，造成南富北贫的现象是违背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初心和使命。” 肖启木边说边感叹道：“南北区域协调，统筹发展，实现共同富裕的发展思路，这真是大格局，大智慧呀！” “肖启木，提议通过了没有？” “通过了，说是明年就开始实施，媳妇……”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的声音：“宿主，南方官员调动到北方自古就有先例，第一可以实现政治平衡，第二便于国家统一管理。 而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除剥削，消除贫富两级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南北官员相互调任，这是全国一盘棋，兄弟同心互助的政治智慧。” 顾向暖笑着用意念调侃道：“茶五，连这个你也懂？” 茶五傲娇的回道：“那是自然，宿主，你知道吗？我国自古南北的经济差异就大，自改革开放后，这个差异就更加明显了，造成南北贫富悬殊加大。” “茶五，贫富差异真的很大吗？” “当然了，就好比今年一年，北方全年的经济总量只占全国总量的30％，而南方则占全国的70％。” “就连东北三省工业老大哥的地位也不保了，那些老工业城市的经济总量也是一路走低，东辽省今年已经下滑到第四位，龙黑省是第十二位，北吉省已经下滑到十九位。” 顾向暖在心里感叹道：“真没想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一个地方能够保证常年长盛不衰的。” 茶五也感叹道：“可不就是，计划经济时期，东北和华北的能源和钢铁撑起了共和国工业化的脊梁，如果没有他们在那个时代打下的完整工业体系，南方经济很难有现在的辉煌。” 顾向暖用意念回道：“辉煌？这才哪儿到哪儿，茶五，我跟你说，等再过三十年，南方的经济发展到可以超乎你的想象。” “宿主，真的发展的比现在还厉害？” “当然了，交通有飞机、高铁，私家车，通讯有手机，互联网，还有网上购物……” “喂，媳妇，媳妇，你听没听我在说话呀？” “啊！在听着呢，那个，肖启木，你是不是想去？” “是有这个想法，媳妇，汪书记说，这次调动去的都会担任省级的实职一二把手，我想去试试。” “省级实职一二把手，真的假的？” 顾向暖有些不抱希望，于是说道：“这应该是国家统一调任，你有把握能够拿到名额？” “不试试怎么知道。媳妇，咱们等会儿再说，我先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第136章 吉北省 肖爷爷听后，十分支持肖启木的选择，并说这是必然的大趋势。 最后他嘱咐了肖启木几句话，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再说，顾向暖这边，随着肖启木的一步步升迁，调动工作她已经习惯了，对她来说，每一次的调动就是一次机会，也无异于是一次涅盘重生，而每次的蜕变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和挑战。 现如今她顾向暖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她相信假以时日一个正厅肯定跑不了。 顾向暖把自己投资的股票再一次全部清仓，又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家里都安顿好，等年一过完，她就带着老妈王大凤和三个孩子回了东江市。 第一天到省经贸委报到，顾向暖就给上级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套装，里面搭配一件乳白色的紧身羊毛衫，她把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看上去简简单单，却显得利落干练，她本来就气质高雅，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让她的外表看起来十分冷艳。 现在的顾向暖像一只优雅又高傲的天鹅，她完美诠释了那句话“优雅非天生，时间可证明。” 为表重视，秦明伟特意在省委常委的小会议室内给顾向暖开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 他先发表了简短的欢迎词，然后就把中间位置让给了顾向暖。 顾向暖也不怂，她从容沉稳，语言简洁有力，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她从容自信的站在发言台上，准确简练的语言表现出她出众的语言能力，她条理清晰地表达了自己对领导秦明伟和全体同事的谢意，同时还提出了一些经贸委工作新的思路和想法。 这让参加会议的经贸委同事们频频点头，纷纷侧目而视。 再说肖启木这边，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机会会来得这么快。 九四年的新年刚过，也就是顾向暖去省经贸委工作没多久，官场上就流传着吉北省的省委书记贺子州和省长李尚荣双双塌房的流言。 说是两个人因为在任期内大搞权色、钱色交易，非法收受巨额财物，严重违纪违法被中央纪检委立案审查。 很快又传出两个人因为犯罪证据确凿，被吉北省检查院依法审查起诉，并给予贺子州，李尚荣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没收其全部违法所得的判决。 同时还有另一名副省长李金柱，两名市委书记和三名市长被要求配合做进一步调查。 顾向暖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个人大概率会被送进监狱踩缝纫机了。 随着全国各地经济的繁荣发展，干部贪腐现象日趋严重，而吉北省的干部贪腐问题尤为严重。 这不，很快副省长李金柱也被纪检委查处了，通报上说李金柱在担任吉北省副省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北江市市长和市委书记期间，为有关单位和个人在企业经营、工程项目承揽、还有干部选拔任用上非法收取贿赂和财物，经省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李金柱的行为构成受贿罪。 次月，在肖爷爷的一番运作下，加上肖启木正好符合党中央提出的领导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要求，本人又具有较强的改革意识和改革经验。 于是刚刚才四十出头的肖启木，被上面破格任命为吉北省省委委员、常委、省委副书记，省长一职。 茶五说，吉北省是个好地方，工业基础雄厚，是国家的老工业区，而且物产丰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接到任命通知后，肖启木带着秘书张小泉，在组织部部长刘伟光的陪同下直接坐飞机到吉北省赴任。 吉北省的机场航站楼前，站着吉北省的一众常委们。 四月的吉北省还是春寒料峭。 常委们站在空旷的机场停机坪上，一个个面色凝重，忐忑不安，心情复杂。 他们心里没底，不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之剑什么时候会朝着自己的头上挥下。 停机坪上无遮无挡，寒冷的空气沿着袖口、裤腿、脖子毫不客气地吹着他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少人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但比空气更冷的，就是有些常委们的心。 随着飞机落地的轰隆声，一架波音飞机缓缓滑入跑道，然后稳稳停在了停机坪上。 客机舱门缓缓打开，肖启木和组织部长刘伟光精神抖擞的一前一后的走出机舱。 这时，一众常委们在代省长徐远州的带领下，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脸上也挂上了机关工作者的职业笑容。 吉北省代省长徐远州热情洋溢的对肖启木和刘伟光说道：“刘部长，肖副书记，一路辛苦了。” 常委们忙迎上前笑容可掬的跟肖启木和刘伟光部长热情的握手。 刘伟光自然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失时机的给前来迎接的常委们介绍新来的省委副书记，省长肖启木。 大家纷纷和肖启木握手后，就一起坐车离开了机场，前往吉北省省委大院的驻地驶去。 一路上是警车开道，很快就到了吉北省的省委大院。 肖启木不知道的是，本来他想以温和年轻、冷峻儒雅作为自己的标签，可他的铁腕手段却让别人如雷贯耳。 都听说这位新来的省长敢想敢干，以铁腕的改革手段着称。 目前省委大院的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可以说是心思各异，有的人心生期待，有的人惶惶不安，有的人心存侥幸，也有的人在观望…… 茶五总结道：“宿主，总之，省委大院里看似平静无波，其实是波澜诡谲，暗流涌动。” 欢迎新省委副书记就任的干部大会由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徐远州同志负责主持。 组织部长刘伟光代表上级领导宣布了对肖启木的任命。 任命宣布完后，刘伟光代表组织部肯定了肖启木这些年来取得的成绩，称赞他是一位锐意进取，敢于同一切腐败势力作斗争的好干部。 欢迎会开过之后，肖启木一到任上就开始忙了起来，他首先要求相关部门对全省工业立马开展专项评估行动，还要求对全省近三年的重要政策文件进行了一次大梳理。 对于不容易操作的条款抓紧时间制定配套细则，对还没有落实到位的政策马上形成责任清单，抓紧整改。 然后以铁腕手段和铁的纪律，发现一起，查处一起，全省通报一起，并顶格追究当事人和主管领导干部的责任。 第137章 抻 肖启木的“铁腕”威名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他上任后的三板斧，让吉北省的省委省政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肖启木深知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官场是需要人来管理的，而吏治的清明和腐败，直接关乎着一个王朝的兴替，一个省份的兴盛同样也是如此。 特别是现阶段，全国各地都在强化营商环境，都在努力营造一个有利于民营企业发展的文明城市，所以肖启木来了吉北省之后，就出台了零容忍政策，就是对损害营商环境的各种行为实行零容忍政策。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肖启木深知，在一个地方任职，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人事的问题，也就是要有给自己抬轿子的人，否则，就算你自己再有本事儿，也是一个光杆司令，可光杆司令能干什么？ 他深知，要想在一个地方坐稳班长的位置，财政局长和公安局长这两样一个都不能少，因为一个是钱袋子，一个是刀把子。 于是肖启木联系了他在吉北省工作的战友，还有周志成和宋东泽两家给他提供的在吉北省的人脉。 就在肖启木在新的岗位上挥斥方遒锐意搞改革的时候，跟他搭班子的吉北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赵昌华终于到吉北省赴任了。 这样一来，预示着吉北省的新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已经配齐。 这也预示着吉北省这次的高层领导换届工作顺利完成，政坛格局将随之趋于稳定。 这个姗姗来迟的省委一把手，原先是邻省的省长，这回是调来吉北当一把手跟肖启木搭班子的。 顾向暖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 茶五说道：“宿主，这个赵昌华工作经验丰富，年富力强，跟肖启木一样都是少壮派，但两个人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他们两个人需要不短的时间磨合。” 顾向暖好奇的用意念问道：“茶五，赵昌华是什么做事风格？” 茶五回道：“赵昌华比肖启木要大上好几岁，他的工作作风属于严谨稳健型，肖启木属于雷厉风行的锐意改革型，这种党政组合搭配最适合当前改革开放的政治生态环境。” 再说留在东江市经贸委工作的顾向暖，这天，在经贸委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对于引进一个对环境污染严重的化工企业项目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环境污染对人类的伤害有多大，顾向暖可是太清楚了，所以对于引进这个项目顾向暖持坚决反对的态度。 于是跟自己的顶头上司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最后争论的结果，是顾向暖被自己的上级主管领导秦部长给狠批了一顿，说她脾气太大。 但，顾向暖始终都不肯妥协，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断子绝孙的项目在东江市落地。 顾向暖气呼呼的下班回到家。 茶五对气鼓鼓的顾向暖劝说道：“宿主，别气，别气，先喝口茶压压火气，我觉得领导冲你发火，是件好事情。” “什么？茶五，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挨骂了，还是好事儿？你就忽悠吧！” 茶五解释道：“我跟你说，宿主，领导对你的工作挑三挑四，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他是想你将来更好。这跟那些向来跋扈不把下属当人看的领导可不是一回事儿。” 顾向暖不满的说了句“少忽悠我！这是原则问题，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我顾向暖绝不妥协。” 然后就不再说话，她伸手慢慢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杯里表面上的茶叶，她轻启红唇，轻轻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在口腔里转了一个圈，然后顺着喉咙流下温暖着她的腹腔，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就听茶五继续分析道：“宿主，您想想看，如果你是领导，真的打算放弃你的下属，你会冲他发火得罪他吗？” 顾向暖想都不带想的回道：“当然不会。对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我干嘛没事儿得罪他，我认为没那个必要，我一定不会把他放在心里，我还会好声好气的对待他，让他继续作下去，直到他自己把自己做死。” “就是这样，宿主，你要知道，阶层不同，所站的位置就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有所不同，所以，永远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阶层的固化，是不可能让上面管理层真的能体会到底层人的想法的。” “茶五，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这能是一回事儿吗？” “宿主，这不难理解呀！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有所不同。领导考虑的是自己的政绩，还有企业的经济效益，你所考虑的是民生问题，是关乎未来子孙后代的问题。” 顾向暖的火气很大，“那我要怎么做？明知道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明知道是影响子孙后代的事情，还要我去支持这种断子绝孙的错误行为？我顾向暖可做不到。” 茶五继续劝解道：“宿主，那你就学会抻着点！” “抻着点，什么意思？” 看顾向暖云里雾里一脸疑惑的样子。 茶五忙解释道：“宿主，抻，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做事情要讲究一个度，如果劲儿使大了，就容易断，劲儿使小了，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所以要有个合适的度，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又不至于让这件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在体制内的人都说，不做不错，少做少错，如果真这样做，会被归为无能和平庸，但是一旦因为做了事被抓住把柄，那你基本上就很难翻身了。” “茶五，你别云山雾罩的，你直说，我要怎么办？” “宿主，你要学会妥协！” “妥协？茶五，我不明白。” “宿主，官场也是人场，更是人心。政治的问题就是智慧和妥协的角力，但并不是每个上位者都会有豁出去的勇气的。” 可自从发生那次分歧后，顾向暖跟上级也产生了隔阂。 从此后，她的工作就很不顺利，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说话得罪人，烧香得罪神，总之就是处处不顺利。 可这碗夹生饭，顾向暖就算是不想咽也得咽，不想吃也得吃，她现在除了累就是憋屈。 在官场，谁都怕被孤立，顾向暖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胳膊肘拗不过大腿，顾向暖打算放下，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准备申请调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打算调到吉北省跟肖启木团圆。 第138章 茶五大忽悠上线 顾向暖是深知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道理的。 如果自己选择躺平，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这样别人就很难抓到自己的把柄来攻击肖启木了。 所以，她打算调到吉北省整个闲职镀镀金，这样也能跟肖启木和一家人在吉北省好好生活。 狗头军师茶五建议道：“宿主，那你就去团委镀金吧！在团委混上几年效果最好。再说，在团委上班基本上就是务虚，没有实实在在的工作安排，省心又省事儿。” 顾向暖有一点点动心，于是说道：“茶五，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茶五，你想过没有，我这岁数去团委工作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样啊！三十八岁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了点，去团委确实不太合适，宿主，要不你就去妇联吧！” “你这孩子，说话咋这扎心呢。”顾向暖没好气的怼道。 于是，没好气的回道：“妇联，成天婆婆妈妈的一堆破事儿，不去。” “嘿嘿……宿主，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要不，那就去省总工会吧，没多少事儿，特别闲，我知道工会有个副主席的位置，也是副厅级，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都是一堆婆婆妈妈的事情，太麻烦！” 谁知，茶五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宿主，你既然打算躺平，就别挑肥拣瘦，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赚钱上吧！” “茶五，为什么这样说？我现在的身价快上十亿了，你说，我的钱还少吗？再说，想赚钱还不容易，我多杀入几次股市就有了。” 茶五却说道：“宿主，走仕途要靠造福地方百姓才算实绩，炒股票根本不算数。 再说，就区区十亿的小钱远远不够。宿主，你要明白，仕途之路是残酷的，是充满血腥味的。” “茶五，你这话说的，你可别吓唬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茶五大忽悠开始上线，它说道：“宿主，我说的都是实话，哎，你先别打岔，仔细听我说，仕途之路是越往上走就会越艰难，因为帽子越往上就越少，为争那少得可怜的位置，竞争也会越发的惨烈。” 茶五用“惨烈”两个字，让顾向暖有些愣神。 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一群饿狼正在争抢一块肉时的情形，她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后脊背发凉。 茶五继续分析道：“而在仕途上，不管是向上铺路，还是向下制造政绩，或者是招揽人才，这些事情都离不开金钱，都需要用金钱开道，宿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顾向暖觉得茶五说的有道理，呆呆的点了点头。 看顾向暖点头不说话。 茶五说着说着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宿主，夫荣妻贵，水涨船高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顾向暖这回反应很快。 “那你们夫妻俩从现在开始要分工明确，你就集中精力负责搞钱，用金钱给你自己和肖启木的仕途铺路，肖启木负责荣，就是他拼命往上爬，你跟在他身后捡漏。” “这样啊！” “宿主，相信我，金钱可以让你们夫妻俩一路仕途顺畅，前途繁花似锦。” 顾向暖想了想，觉得茶五说的很对，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一人一统再次达成共识，决定集中精力搞钱，推肖启木更进一步。 再说，肖启木这边，吉北省的官员贪腐现象特别严重，内部的利益纠葛也特别复杂，说个不好听的话，吉北省就是个烂摊子。 首先就是很多国企单位快顶不住了，这些企业虽然有些成绩，但债务太多，尤其欠银行的钱太多，很容易因为还贷困难，面临破产清算。 肖启木虽然不是学经济的，但他当了多年的地方一把手，自然也知道企业和银行绑定的太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目前全国各省的财政大多就像是一个充满氮气的气球，外表看上去无比光鲜好看，可它不能碰，一碰就会爆雷。 所以，现在摆在肖启木和赵昌华面前的问题非常严峻，必须想办法进行国企改革，发展地方经济，尽快解决目前的难题。 而对于本地派的人来说，肖启木和赵昌华他们这两个都是外来户，所以他们本地官员上上下下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在这种情况下，肖启木和赵昌华下达的很多政令进展缓慢，有的甚至无法实施下去，所以，哪怕有时候政令再好，没有下面的人支持也下发不下去，更别说去执行了。 赵昌华和肖启木作为空降到吉北省的外来户，都十分清楚目前的处境。于是两个人坐下来开诚布公的深谈了一次，两个人决定放下私心，在吉北省站稳脚跟之前，党政双方必须通力合作。 可大半年过去了，作为合作双方的省一二把手，哪怕是两个人决定通力合作，可到现在为止，两个人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吉北省的局面，他们两个在吉北省还是不能做到说一不二。 两个人不是没有自己人，只是在一些关键位置上没有合适的位置，但是腾位置换人，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哪怕是拿不到台面上的理由也好，总之，要找个理由。 所以，在位置没有腾出来之前，贸然行事把自己的人调过来又能如何。 所以，现在这个阶段，事情进行的还是在腾位置的阶段。 试问有那个当领导的不希望培养自己的势力，可肖启木想得很开，他知道在任何地方做官都是一把手管人和钱，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两个地方肖启木不打算主动伸手。 肖启木和赵昌华都深知两个人都是空降到吉北省来的，必须相互扶持，一致对外才能在吉北省站稳脚跟。 所以，肖启木他把自己定位在只低调做事，他尽量不在人事安排上跟赵昌华争权，以此来换取赵昌华在他工作上的大力支持。 当然了，肖启木的识趣也换来了赵昌华的好感。 能走到现在省一把手的位置，赵昌华的智商和情商肯定处在一个绝对的高度，他这个官场老政客做事自然也不会不识趣，明目张胆的大搞自己的一言堂。 所以在两个人私下讨论关键位置的时候，他也会给肖启木留下一个副职的岗位安排自己人。 第139章 又被茶五忽悠 既然这样，肖启木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他也会在赵昌华问询自己意见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推荐一些自己想安置的干部，只是在推荐这些干部的时候，他不十分刻意，都是在润物细无声的谈话中不经意间进行的。 大多数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毛病，赵昌华自然也不例外，就这样，在肖启木的刻意为之下，他在介绍干部情况的时候，就会潜移默化的提醒赵昌华哪个人合适这个位置。 试问有哪个领导不希望自己的二把手会做事，还不争权，所以，从目前来看他们两个人配合起来还算默契。 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肖启木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家那个化腐朽为神奇的财神奶奶――顾向暖同志。 于是在征得赵昌华的同意后，在肖启木的亲自运作下，顾向暖这个搞经济的人才，被紧急调来吉北省救场。 就这样，顾向暖带着老妈王大凤和三个孩子如愿来到了吉北省。 夫妻俩分开半年，再次见面顾向暖发现肖启木瘦了好多，才四十出头的男人头上居然长出了几根白头发。 于是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母女俩就问道：“肖启木，小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长了白头发，是不是生病了？” 顾向暖知道男人的压力肯定很大，一股叫做心疼的感觉在她的胸中蔓延。 肖启木看到妻子和岳母一脸心疼关心自己的样子，再看到年幼懂事的儿子和两个女儿一脸濡慕的眼神，还有满脸的关心，他顿感浑身轻松，一股幸福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蔓延。 此时，肖启木由衷的感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他跟顾向暖夫妻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相互明白各自的心意，自然也知道顾向暖对自己的担心。 于是忙安慰道：“妈，小暖，我前几天才去医院检查过了，我身体好着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有些忙，医生说是压力有些大，再加上没休息好，所以才会瘦的。” 是啊！能不累吗？每天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和签不完的字，还有见不完的人和出席不完的活动。 顾向暖知道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事情也越多。 看他精神头确实还不错，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但她没能如愿的去省总工会任职，而是被肖启木给安排去了省经贸委，担任吉北省的经贸委一把手。 并要求顾向暖专门负责吉北省的国有企业的改制，还要求她负责把企业扶上马，再送上一程。 这个决定让顾向暖非常郁闷，不是说好的躺平吗？她不想答应，因为这简直就是个巨坑。 于是顾向暖对肖启木翻了个大白眼没理会他，只是说道：“责任太大，没兴趣。” 说实话，她有些厌倦现在的官场，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所以现在她不想答应赴任。 肖启木连哄带劝跟她说了一堆好话，顾向暖看着他那老了快十岁的样子，心疼的感觉再次在心中蔓延，叹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答应考虑考虑。 肖启木知道自己媳妇的性格，说考虑就说明有戏，他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好使劲催。 这时，茶五劝解道：“宿主，答应吧！别再别扭了，因为你没得选，我觉得其实这样也好。” “茶五，你为什么这样说？” 茶五大忽悠十分认真的回道：“宿主，我不相信，你能眼看着肖启木为难，能不帮吗？你相信我，这个机会对你来说也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什么这样说？” “宿主，你要知道，为官一任，有几个人能有造福一方的机会，大部分的官员都是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进步，有好机会就会进步快点，没好机会就会进步慢一点。” 顾向暖不在意的回道：“没关系，慢点就慢点，我不着急。再说，我现在的级别也不低，而且肖启木的职位已经够高了，我升职不升职也无所谓。” 茶五有点傻眼，它没想到顾向暖是真的想摆烂。 宿主如果真摆烂，那自己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了。 这样可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它继续劝解道：“宿主，那是肖启木的成绩不是你的，你一个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比他差点啥？是比他笨，还是能力比他差？”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可还没等顾向暖说完，茶五继续忽悠道：“宿主，再说你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说放弃就放弃，你甘心吗？” 说实话，顾向暖当然不甘心！ “这个？”顾向暖有点点动摇。 看顾向暖有些动摇，知道有戏，因为它太了解顾向暖这个宿主了，虽然有些矫情，还有些任性，但就是不服输，还很容易心软，富有爱心。 于是茶五再接再厉的劝说道：“宿主，你听我说，体制内的官帽子就那么多，特别是越往上的帽子就越少，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而仕途上的路，如果一步跟不上，你就会步步跟不上，俗话说，当官就要趁早。宿主，打起精神来，拼一把，更加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 要不说，茶五真的太了解顾向暖了。 三句两句几句话就把顾向暖给说动摇了，想想真有点可怕，万幸的是一人一统是共生的，茶五不会害自己的宿主。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有道理，茶五，你继续说，还有吗？” “还有，宿主，你别看有些领导站着茅坑不拉屎，可只要人家不犯事，不到点你也没办法把人家撸下来把位置让给你坐，对吧！除非……” 顾向暖问道：“除非什么？茶五，我看要不算了。” “宿主，别着急，除非你政绩突出，被破格提拔。” “啊！破格提拔，这难度太高了！茶五，要不换个办法。”顾向暖想打退堂鼓。 茶五问道：“宿主，换什么办法？” 顾向暖想了一下建议道：“茶五，要不咱们再查查，看看吉北省还有多少干部有问题？不行的话，咱们干脆把这些人一锅全端了，这样也是大功一件。 这样的好处，就是肖启木和赵昌华的麻烦事情也会少点，也能够多腾出几个位置出来，这样我的机会也多些。” 谁知，茶五坚决反对道：“宿主，现阶段这个办法恐怕不行。” “为什么？”顾向暖不解的问道。 茶五解释道：“宿主，因为现阶段是稳定压倒一切，吉北省不能再乱了，上级要求现阶段首先要把吉北省的局面稳住。总之，现在治下不能出问题，这是考核他跟赵昌华管理能力的问题。” 顾向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现阶段如果肖启木跟赵昌华治下都管理不好，那就说明两个人的能力有问题了。 第140章 傻眼了! 茶五继续劝说道：“宿主，至于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员，现在不是抓他们的时候，咱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盯牢了不让那些人跑出国，以后咱们可以慢慢查处。” 顾向暖有些不置可否的问道：“茶五，你的意思是，只要现在吉北省不乱，稳定下来后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嗯呐！”茶五接着继续劝解道：“宿主，你就当这是一个积攒资历的好时机，也可以让你将来的履历更加好看一些。” 顾向暖想了想，抱怨没有一点用，也只能这样了！再说，肖启木的事儿也是自己的事儿，不管怎么样，总之，肖启木的忙她不能不帮，要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她真的就这样眼看着肖启木为难。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其实想想，权力这个东西，真的很害人。 既然决定答应趟这趟浑水，那多多少少也要给自己拿点好处不是。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经贸委的一切她顾向暖说了算，任何人都不能对她的部门指手画脚，哪怕上面的主管领导都不行。 她可不想自己做的好好的，别人跑来对自己指手画脚，还来摘桃子，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顾向暖知道这样做是为难肖启木，但她不能不把丑话说在前面。 谁知，肖启木想都不带想的就满口答应下来。 顾向暖忘记了经贸委本来就归肖启木这个省长管。 就这样，顾向暖很快就开始在省经贸委走马上任了。 还别说，当部门一把手的滋味真不赖，顾向暖在经贸委才上任没几天，她就深深的陶醉在权利的海洋之中。 只要她往那个位置上一坐，就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发号施令，不管她说什么，不管是对还是错，都会有人愿意去做，都对自己点头哈腰，都有人俯首说是。 这跟自己以前做副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儿，自己都要反复考虑这样做对不对，还要考虑别人的想法，自己应该不应该这样做。 过去自己的境遇跟现在相比，这种服帖，这种恭维，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赖，说实话，她很享受这种在部门一言九鼎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还不算，让顾向暖感觉最过瘾的，是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 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力行事，同时也成为别人的行为准则，这大概就是做官最令人兴奋的地方吧。 这其中的奥妙，顾向暖相信只有坐在一把手的那个位子上，才能深刻的体会出来其中的滋味。 可还没等顾向暖开心一个星期，等她搞清楚吉北省现有国有企业目前的经营状况后，她顿时就傻眼了，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上了肖启木的老当了！ 同时，茶五也傻眼了。 因为一人一统发现吉北省的国有企业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现阶段吉北省拖欠工人工资三个月以上的国营企业已经高达三四十家，几万名职工面临下岗。 这些企业亏损的主要原因，无外乎是管理者在管理上思想僵化，工厂技术和设备老化，产品没有竞争力，造成企业三角债不断增加，还有就是单位主管领导的贪污行为，最后导致企业被彻底压垮。 她奶奶的，欠一屁股的债，那她这个经贸委的一把手还干个屁？ 一人一统谁也没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气静静的流动，顾向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正在噼里啪啦的在胸中炸响。 晚上下班，顾向暖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她准备找肖启木算账，可肖启木已经跑了，说是带着秘书张小泉去京都出差去了。 他爷爷的，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不管？ 茶五劝说道：“宿主，气也没用，现在你找到肖启木也没用，难道你真能忍着不帮？总之，肖启木这次是吃定你了。宿主，别再犹豫了，下决心干吧！” 干！可怎么干？无工不富的道理顾向暖是懂的！可现在有三四十家国有企业已经入不敷出，特别是一些配套的军工企业，亏损严重，这样下去肯定离破产不远了。 顾向暖觉得这次真的上了肖启木的老当了，她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也只能选择上。 顾向暖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肖启木，可恶的肖启木让她掉进吉北省这个巨坑里了。 可跟顾向暖的气急败坏完全相反的是，茶五却显得非常兴奋，它劝说道：“宿主，既然来都来了，抱怨也没有用。宿主，要不咱们大开杀戒，豁出去干吧！” 顾向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怼道：“干？怎么干？这就是个巨坑，三四十家企业都是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几千个家庭上万名工人眼看就要断顿了，有那么容易干吗？茶五，你是不是很闲？” “嘿嘿……宿主，有一点点。” “唉……”顾向暖叹了一口气，她无奈的不想说话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总之一句话，第一步就是搞钱。 可现阶段哪一级政府不缺钱？借新贷还旧贷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新闻。 所以，在做事之前，首先要腾出手来扫清一切障碍，把各企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要清理掉，多少先弄回来一点钱够给工人发工资，最起码先让这些工人有钱过年，让他们大过年的不至于饿肚子。 可这也是个庞大的大工程。 整理那些当官的贪污受贿的线索，这种事情对于一人一统来说不要太轻松了。 于是顾向暖把针对吉北省国有企业那些蛀虫的屠刀举起来了。 只要不动摇目前的吉北省官场，省一二把手同意纪委对这些亏损企业进行立案调查。 等纪委的人拿到证据后，在常委会上，省一二把手和常委们就同意了顾向暖的计划。 于是省纪委联合各级公安局很快就开始行动起来了，抓人，追缴贪污的赃款。 那些退赃回来的钱，多少缓解了各企业不少的压力。 忙忙碌碌中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 ，年底也是各行各业最忙的时候，同样，这个时候也是领导们最忙的时候。 国人的迎来送往，要给上官送礼，接下面送上来的，迎来送往就是个循环。 这个年，别人放假休息，顾向暖和肖启木两口子可都没闲着。 过年这几天，肖启木每天也忙得很，他要跟省委常委们和省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到各单位去慰问。 当然，放假这几天顾向暖跟茶五也没闲着，她和茶五把那三四十家问题严重的企业好好研究了一下。 发现这些企业亏损的主要原因普遍都是产品单一，在市场上根本没有竞争力。 第141章 累晕 但有一点让顾向暖很欣慰，就是吉北省的各类技术人员比较多，只是在计划经济的大环境下，企业没有多劳多得的奖励机制，再加上他们大部分人都抱着吃大锅饭的想法，和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所以，这些技术人员的研发才能没能够充分给激发出来。 最后一人一统一致决定给这些亏损企业先进行整合，能砍掉的就毫不犹豫的砍掉，然后再进行产业转型，对，就是在原有的产品生产基础上向民用类产品转型。 顾向暖跟茶五商量后，决定先从省里的几个亏损的机械厂和拖拉机厂，还有自行车厂和发动机厂等亏损企业下手，把现有资源全部整合起来。 在原来的生产基础上，茶五建议建一个高新技术工业园区，开一个农用机械厂，一个电动车厂，一个电动摩托车厂，一个农用三轮车厂，从而还可以衍生出很多配套的工厂，这样才能消化掉几万名下岗职工。 比如，可以衍生出车架厂，轮胎厂，电瓶厂，车座厂，电机厂，车把厂，车灯厂，踏板车厂等诸多分厂。 顾向暖决定采纳茶五的建议，因为吉北省本来就是一个工业大省，省内的工业体系十分完善，它涵盖重工业，轻工业，还有制药业等生产领域，根本不缺各类技术人才。 同时，顾向暖决定设置省级创新技术大奖，在职工中开展技术创新大竞赛。 她早想好了，这个方案如果在常委会上通不过，她就让江东河用他们几个人合资的大华实业的名义举办。 顾向暖拿定主意后，一人一统就窝在家里开始闭门造车，她在家里的书房里埋头写整合计划和新项目立项计划方案。 茶五也没闲着，它根据顾向暖的计划，努力搜索目前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各项制造技术，说白了，就是钻空子，实行拿来主义抄袭其他国家最先进的技术，拿来改改不就是自己的了，反正现在的专利法也不完善。 总之，一人一统在这个年是忙得昏天黑地。 顾向暖没想到的是，哪怕是抄袭也很费脑子，脑力风暴差点把她的脑细胞给烧光了，这不，顾向暖因为用脑过度昏迷在书房，她差点因为用脑过度猝死。 她一昏迷差点没把一家人给吓死，恰巧肖启木还不在家，王大凤只能喊人帮忙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 好在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只是因为用脑过度才造成昏迷不醒，睡一觉就好了，结果她昏睡了一天半才苏醒。 其实，顾向暖是被茶五的喊声叫醒的，要不然她会继续睡下去，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就听到茶五十分兴奋的喊道：“宿主，宿主，好消息，别睡了，醒醒，快醒醒。” “干什么？真聒噪，吵死了！快说，有什么好消息？”顾向暖在睡梦中问着，说出来的话好像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宿主，我升级了，我自动升级了，现在我可以搜索到未来三十年后的所有资讯了。” “升级，什么？未来三十年？那不就是我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吗？” “对，宿主，就是你前世生活过的那个年代。” “真的吗？我靠，这下不想发达都难？茶五，快，开始干活。”顾向暖这下完全清醒了，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 把靠在隔壁床上休息的肖启木吓了一大跳。 他忙下床握着顾向暖的手，温柔的问道：“媳妇，小暖，你醒了！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对了，媳妇，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顾向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这里明明是医院，自己住的还是个单人病房。 于是忙问道：“肖启木，我这是怎么啦？我咋住院了？” 肖启木没好气的回道：“还能怎么啦？你可真行，我不在家，你能把自己给折腾晕了，你知道吗？你这一晕可把妈和孩子们都吓坏了。” “啊！妈没事儿吧？孩子们呢？” “妈没事儿，孩子们也没事儿，我怕他们吵到你，就让司机把她们都先送回家去了。对了，你饿了吧？保温桶里有妈给你做的鸡汤面条，来，快趁热吃。” 肖启木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打开保温桶。 自己咋会晕呢？ 顾向暖觉得自己理亏，她没想到自己会晕，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她就穿上外套下了床。 “媳妇，你不吃饭，干啥去？”肖启木忙问道。 “肖启木，等一会儿再吃，我先去趟厕所，等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出院回家。” “小暖，跟我说实话，你真没事儿吗？要不再住两天让医生再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真没事儿，睡一觉感觉好多了，再住下去真没那个必要，再说也没必要浪费医疗资源是不？” 肖启木想了一下就说道：“那你先在病房吃饭，我去问一下医生，如果真没事儿，等一会儿我让张小泉来给你办出院手续。” …… 出院后，肖启木没让顾向暖去单位上班，让她在家再休息两天。 顾向暖在家也没闲着，她核算了一下，如果一个县区只要能够找到一到两家大企业来投资，那就足以可以支撑一个县区的发展了。 目前的吉北省是不缺好项目的，就是太缺钱，现在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招商引资。 可这几年吉北省的招商引资工作十分失败，这说明招商局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做到位，典型的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招商局的几个局长早就该换人了。 赵昌华要求顾向暖勇挑重担，暂时兼任招商局长一职。 真是把她这头羊往死里薅。 可没办法，为了分担肖启木的压力，顾向暖也只能临危受命，边工作边慢慢培养接班人。 既然要改革，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人事方面的改革，如果人的改革动不了，那还谈什么其他的事情。 于是顾向暖的三板斧一刀挥下，可以说是刀刀见血，她首先对招商局内部进行大力整顿，采取了中层领导干部淘汰制，就是能者上，庸者下。 顾向暖有省长夫人的身份在，哪怕有很多人对她的改革行为不满意，还真没有人敢对她这个局长炸刺？ 第142章 又出事儿了(求五星好评) 顾向暖还把各个科室都分成两组，每个科室里都没有设正主任，全都设置两个副主任，这两个副主任还是竞争关系。 招商局原先本来有两个副局长，顾向暖留下一个叫孙科的副局长，另外一个副局长因为对顾向暖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最后被组织部安排到下面县里挂职去了。 经过两个多月大刀阔斧的整顿，在顾向暖的高压态势下，那些人为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继续摸鱼了，这让整个招商局的工作氛围大变了一个样，上上下下的工作气氛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招商局空出来一个副局长的位置，顾向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肖启木的秘书张小泉。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谁会真的没有私心的？ 没私心，怎么可能？ 因为肖启木不只一次的跟她说过，想让张小泉到下面县里挂职锻炼，只是张小泉是个长情的人，他一直不同意到下面去挂职。 而肖启木自己又用惯了张小泉，所以也有些舍不得他，就这样一直耽误到现在。 于是顾向暖打电话跟王大凤女士说自己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她准备今天的午饭就在省政府食堂解决，她打算找张小泉先问问他的想法。 于是在午饭前，她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张小泉，开口就问道：“喂，小泉，今天忙吗？” “不忙，顾姐，您是不是找省长？省长正好现在不忙，我让省长来接电话。” “不是，我是找你，你有空吗？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的意见。”顾向暖直接说明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张小泉有些纳闷顾向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他还是回道：“我有空！顾姐，那我先跟省长说一声，现在就去办公室找您。” “不用，马上该吃午饭了，我去食堂门口等你。”说完，顾向暖就直接挂了电话。 还别说，顾向暖还真没去省政府食堂吃过饭，有时实在是太忙没时间回家吃饭，也都是家里的阿姨给她送来的。 肖启木因为工作忙很难到点下班，他倒是经常在单位吃食堂，不过都是张小泉帮他打回去的。 等顾向暖到食堂的时候，张小泉早已经拿着饭盒等在食堂门口了。 没看到肖启木，知道他今天又留在办公室吃饭。 两个人一起走进食堂，张小泉先给肖启木打饭，他打菜的时候，顾向暖就被眼前看到的震惊到了。 今天食堂菜的品种很多，有五六种荤菜，素菜也有好几种，还有三种汤，主食有米饭、稀饭、馒头、花卷，这可比顾向暖在家里吃饭丰盛太多了。 张小泉跟顾向暖说了一声，就先给肖启木送饭去了。 顾向暖发现吃饭的形式还是自助的，想吃什么菜自己打什么菜，主食也是随便吃，管饱。 张小泉很快就回来了。 在张小泉的带领下，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不锈钢餐盘，各自打自己喜欢吃的菜。 在顾向暖准备付钱的时候，张小泉小声告诉她，他们这些公务员们在省政府食堂吃饭是不用自己花钱的。 “我靠……还能这样搞？这就是高福利养廉吗？”顾向暖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把张小泉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顾向暖是个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忙解释道：“顾姐，省政府食堂可没有改革，我跟省长来之前就是这样的。” 顾向暖知道张小泉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她此时也想到了自己在前世听到过的说法，说是政府工作人员在政府食堂吃饭一顿饭也就只花一两块钱，而且每月还给发补贴。 国家给了这么好的福利，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贪官呢？这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顾向暖顿时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亿，她化悲愤为食量干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还吃了不少菜。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的午饭就在单位食堂吃。哼！有便宜不占就是傻瓜蛋。 吃完饭，看吃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向暖这才跟张小泉说了自己找他的目的。 她小声说道：“小泉，你走了，让你的徒弟齐明伟给肖启木做秘书，他是你亲自带出来的，又知根知底，咱们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说这次属于平调，没有往上升一级，可这次的机会实在是难得，又是实职的副局长，只要你好好干，到时候你就接我现在的位置升正厅，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顾姐，谢谢您，您和省长一样，一有好事情第一个就想到我。”张小泉很感动，他想了一下，就十分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顾姐，实不相瞒，我跟了领导十来年，在做生意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我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耽误了您和省长的事儿。” 顾向暖安慰道：“没关系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只要你肯学，有不懂的地方直接来找我，顾姐会给你保驾护航的。” 为了肖启木，顾向暖算是豁出去了，这算不算扶上马，再送一程？ 既然张小泉同意去招商局，于是，顾向暖晚上下班回家，就跟肖启木说了这件事情。 肖启木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其实他早就有让张小泉下去锻炼的想法，只是张小泉始终不愿意离开他。 毕竟张小泉已经给他当了十多年的秘书，作为自己的老部下，肖启木是了解张小泉的，见识和能力都不缺，唯一缺乏的是经验，现在有媳妇替他把关，这下肖启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于张小泉愿意接任招商副局长的位置，肖启木很高兴，他早就做好了让张小泉到下面挂职锻炼的准备，只是张小泉一直不放心他，担心新来的秘书服务不好。 现在让张小泉接招商局的担子，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张小泉离自己又不远，有不懂的地方媳妇可以指点他，同时新秘书又是他亲自带的徒弟，真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随时请教他，真是两全齐美。 就这样，顾向暖让张小泉跟原来的副局长孙科各管一摊，两个人产生竞争关系。 她对两个人说的是，她这个招商局局长是暂时的，谁在招商局的工作做得好，她这招商局局长的位置就给谁，总之，两个人公平竞争，有能力者就升局长。 就在顾向暖大刀阔斧搞改革的时候，又出事儿了！ 秘书秦书岚告诉顾向暖，是因为机械厂改制的事情，工人们在厂门口静坐抗议。 第143章 群体事件 秦书岚是政府办公室刚给顾向暖安排的秘书。 自改革开放以来，机械厂因为整个机构过于庞杂，需要养活太多的人造成资金困难，慢慢陷入了困境。 所以，机械厂改制的事情顾向暖知道，因为改制的方案是顾向暖做的，她记得条件非常优厚，还充分考虑到了工人们的基本权益。 主要原因机械厂是个大厂，情况比较复杂，如果这个厂能够顺利改制，那么其他厂改制起来就很容易了。 这刚刚才开始就出了问题，那改制的事情怎么进行得下去，大家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出现群体事件，肖启木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顾向暖有些不解，条件那么好，怎么还会有人闹事。 于是问道：“小秦，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书岚有些气愤的回道：“说是工龄的问题，大伙都不满意，都到厂里讨说法去了！” “工龄的事情？条件不是很好吗？怎么还有人不满意？” 这下，顾向暖就不明白了，买断工龄的方案也是她亲自做的，给出的价格十分优厚，是个正常人都会接受这个价格的，为什么会这样？ 可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你说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很快，茶五就回道：“宿主，你不知道，公告都贴出来了，说是十年以上的工龄就补一年工资，进厂晚的只补偿几个月的工资。” “啊！怎么会这样？不对呀？我的方案不是这样的啊！” 秦书岚也是越说越气愤：“部长，工人们都不满意，他们找厂里，厂里面一口咬死补偿的工资不超过一年，说是上面规定的。” “放屁！这是哪个不怕死的造的谣？”顾向暖气得直接爆了粗口。 “部长，真不是我！真的……”秦书岚吓得打了个哆嗦，然后直接闭了嘴。 他奶奶的，这是哪个该死的给她扣的屎盆子？ 顾向暖记得自己给出的方案明明是用五年工资买断所有的工龄，她当时核算的时候，认为五年的工资好歹也有几万块钱，在这个年代几万块钱也不是一笔小钱。 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搞鬼，于是她用意念问道：“茶五，你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茶五欢快的回道：“好嘞！” 接着，顾向暖跟秦书岚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去。” 就听茶五说道：“宿主，查到了，是那帮机械厂的狗杂碎，他们私自改了你的方案，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她奶奶的，顾向暖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茶五，把那几个狗杂碎，查他个底朝天。” “好嘞！”茶五欢快的去干活了。 两个人坐上招商局的车，一刻多钟就来到了省机械厂。 因为改制的原因，机械厂已经停工了，这会儿工人们都聚集在机械厂的办公楼前静坐。 而且他们还在办公楼前拉了横幅，横幅上面写了简简单单的十五个大字：“万恶的资本家，还我们工人的血汗钱！” 两个人到的时候，工人们已经跟工厂的领导们谈崩了，领导们要走，工人们拦着不让走。 正僵持着，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拦着他们，不把事情说清楚，谁都不准走！” 有人附和道：“对，个瘪犊子的，他们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 “对，不准走……” 来这里静坐的工人们一拥而上，大家涌动起来，把工厂领导团团围住讨说法。 一个工厂领导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你们想干嘛？要造反吗？” 这作死的节奏，顾向暖都无语了！ 显然，工厂领导这会儿也有些慌了。 一个工人大声的喊道：“我们要生活，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工资，我们没造反！” “对，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工作！” 顾向暖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出事儿了。 你让别人活不下去，别人怎么可能让你好好活下去呢？ 官逼民反，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 再没人出面阻止，极有可能会引发集体流血事件。 顾向暖那个急呀！正要抬脚上前，谁知，秦书岚伸手把她死命的往后拉，“部长，您不能去，市里会有人出面管的。” 司机小张也帮忙拽着顾向暖的胳膊不让她靠近“部长，部长，您不能去”。 顾向暖忍不住骂道：“她奶奶的，都这样了，市里怎么到现在连个人毛都没见到。”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领导十分狂妄的吼道：“你们都赶紧给我让开，都反了是吧？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犯法？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抓你们。” 顾向暖心想，我靠，这作死的节奏，这下完犊子了！ 果然，火药味十足的威胁，瞬间点燃了现场工人们的怒火。 “妈的，兄弟们，哪怕坐牢，咱们也不能让这帮龟孙们好过。” “对，不能怂，决不能让这帮孙子们好过。” 推搡之间，不知道是哪个工人一砖头就砸向那个叫嚣最凶的领导。 顿时，脑袋开瓢，血流如注，那个人轰然倒地不起。 这下，大伙儿全傻眼了！现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妈呀！砸死人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跟着瞬间就炸锅了。 顾向暖心想，妈呀！这下事情彻底整麻爪了！ 很明显，事情已经朝着未知的方向在发展，如果不赶紧扭转过来，很容易会失控，到那时将会再次引起吉北省官场的动荡。 在这紧要时刻，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妈呀！真是天籁之音。 正在这紧要关头，省政府办公室的人正好赶到了，带队的是秘书长江大路，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茶五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钱庄，另一个是片区派出所的牛所长，牛志强。 江大路是肖启木新提上来接替张小泉秘书长位置的，顾向暖知道他是肖启木的人。 跟片区派出所牛所长一起来的还有二十几个年轻的警察。 再看几个厂领导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坏了，脸上都还带着伤。 那个惨样，要不是这会儿江大路正好带人赶到，估计，这几个厂领导真的会被工人们趁乱打死。 第144章 解决 就见江大路站在高处大声的喊道：“各位工友们，工友同志们，我是省政府的秘书长江大路，我是来为大家主持公道的，请大家保持冷静，先听我说几句。” 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省领导来了！”闹哄哄的现场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这时，两个片区派出所的警察趁机挤了进了人群，两个人扶起那个受伤的领导，三个人就准备往外走。 工人们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他们也知道，一旦真出了人命，他们有理也会变成没理的那一方了。 于是，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让三个人走出来，接着又赶紧围上了。 三个人走出来就坐上警车直接去了医院。 这时，有胆子大的工人大声问道：“你是省里来的领导，那你说，为什么我们的赔偿会这么少？你说，我们的钱去哪儿了？” “对，就算你是省领导，也要说清楚，没有工作，就得给我们钱。” 江大路这时也搞清楚了问题的关键，是工人们的工龄补偿款被厂领导们给人为缩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里面存在的猫腻就不言而喻了。 他断定，市里的有些领导跟这件事情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无比真诚的安抚道：“工友们，我十分理解你们的不容易，你们要相信政府，相信我们的党，党和人民政府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们当官的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现在结果呢？总之，你说清楚，我们的钱去哪儿了？” “没错，你说清楚，钱去哪里了？” “对，要买断我们的工作，就得给我们钱，不给钱，就得给工作。” “没错，没有钱，我们要工作。” 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就是钱的问题。 显然，这个问题江大路也是十分清楚的，眼看事情又要失控。 江大路忙大声回道：“安静，安静，工友们，先听我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们会安排人调查的。 我现在很负责的告诉大家，我们省里给市里的方案是给每个工人五年的工资买断工龄。” 听到这话，下面顿时又炸锅了！ “什么？是五年的工资？” “对，是五年的工资，关于这一点，我江大路可以给你们打包票，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请给我们时间调查，一旦发现有人在其中搞鬼，党和人民政府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有人带头喊道：“你现在这样说，厂里又是那样说，你们当官的说话不算数，你说的我们不信，我们要看省里下发的红头文件。” “没错，我们要看红头文件。” “对，等我们看到省政府发的红头文件再说。” 显然还是有人不依不饶，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表现出对政府的极不信任。 这一点，顾向暖深有同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在前世的时候，除了军人――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政府的有些公职人员的。 因为那些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那些蛀虫冷漠，贪婪，他们看不起穷人，有很严重的阶层观念，这些人严重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 不过，好在这会儿，大家的情绪已经有所缓和，不再是剑拔弩张的。 对于工人们的不信任，江大路很无奈，他知道这不能怪工人们。 他十分诚恳的说道：“工友们，事情变成这样，政府领导是不愿意看到的，为此，我代表省政府给全体工友们道歉。” 说完，他弯腰深深的给大伙儿鞠了一躬。 然后他郑重的大声承诺道：“我江大路在此用我的官帽子给大家承诺，这次机械厂改制，你们每个人都按照五年的工资买断工龄作为补偿。” 有个退休的工人问道：“单位垮了，那我们退休的人怎么办？” “对，我们退休了，政府不能不管我们。”有人附和道。 江大路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安静，安静，仔细听我说，关于已经退休了的工人大哥大姐的养老问题，政府也有妥善安排，你们的养老问题会由政府出钱纳入统筹，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还有，我在此告诉大家，如果谁敢拿你们一分钱，我江大路会亲自送他去吃牢饭。” “好！说的好！啪啪啪……”顾向暖在一旁大声叫好一边使劲鼓掌。 江大路朝着顾向暖的方向看过来，顾向暖边鼓掌边冲他点了一下头。 紧跟着，拉着她的秦书岚和司机也鼓起掌来，接着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钱庄和派出所所长牛志强，还有他们带来的二十几个警察都一起鼓掌，然后，所有的人跟着一起鼓掌。 江大路伸手往下压了压，继续说道：“工友们，我带来了你们想看的省里下发的红头文件，你们都可以好好看看，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你们机械厂改制的方案是每个工人五年的工资补偿，文件上面还有省政府的大红公章。” 说完，江大路从他拿着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让工人们挨个传阅。 “真的有大红公章，政府确实是给的五年工资，是五年工资，没错！” 这一看不打紧，知道是工厂领导们搞的鬼，工人们又愤怒了！ “个狗杂碎，这些个狗东西，老子就该一砖头闷死他！” “对，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眼看局面又要失控，江大路忙大声的安抚道：“工友同志们，请大家放心，我保证，接下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会亲自监督你们机械厂的改制工作，绝对不会再让外人插手的。” 看了红头文件，又有了江大路这个省秘书长的亲口承诺，工人们慢慢散去。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的被江大路顺利解决，这里就没有顾向暖什么事儿了。 于是三个人坐车离开了。 坐在车上，顾向暖的心情很不好，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哪怕再不愿意，无论如何国企改革还得继续，而且形势刻不容缓，他们没有退路别无选择，哪怕前途荆棘密布，也只能继续向前。 第145章 腐败窝案(求五星好评) 机械厂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做成的，那几个厂领导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们也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所以顾向暖认为这是一起由下到上的官场团伙腐败案。 有的时候，不得不相信人的直觉，特别是女人的直觉。 男人时常会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有的时候不得不说，女人的细腻和观察入微是男人无法比拟的，她们考虑问题，往往会直奔对她们最有利的主题。 这个逻辑思维有的时候在女人的脑海里会直接化繁为简，所以有的时候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从茶五提供的线索来看，这次工龄赔偿款缩水事件，市里有个主要领导也参与其中，这件事情甚至还牵涉到更上级的领导。 有茶五这个外挂在，顾向暖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找线索就像是让她在一块平滑的段子面上找线头，她非常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有的时候她还乐在其中，她觉得抽丝剥茧就像是寻宝。 只要找到线头，就有下手的地方，把线头提起来事情就解决了三分之一，再把一根丝一根丝连接起来，总有把想要的东西抽出来的时候。 经过抽丝剥茧，顾向暖查出市长万有年是机械厂改制事情的幕后黑手。 茶五说，万有年是魏副省长的人，所以魏副省长一直对他很关照，而机械厂的厂长刘子建跟万有年是党校的同学，当然了，魏副省长的上面还有人。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道尽了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也道尽了官场政治生态博弈的结果。 顾向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官场的背后没有一个人真的是因为个人能力选拔出来的，其实绕来绕去的都是关系连着关系，同事关系，同学关系，情人关系，在这场你看不见的博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根据顾向暖提供的线索，这次的机械厂团伙腐败案很快就告破了，把那些能抓的人都给抓了。 这次省领导亲自出面为工人们作主，也挽回了省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但是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所以在省委常委会上，省一把手赵昌华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 “同志们，今天，我在这里跟各位通个气，机械厂这起团伙腐败案，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建议大家会后不要在私下里和常委以外的人员讨论这件事情！” 他看到在座的常委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他解释道：“当然，我们该通报还是要通报的，就是我们在对外通报的时候，会遵循一定程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 “哦！原来是这样啊！”在坐的个个都是人精，谁还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诸位，我今天在这里表个态，明天，市政府领导班子也要开会把今天常委会上的精神传达下去。 还有，各地市政府要进一步加强政府系统内的党风廉政建设，加强反腐工作的力度，维护党的纯洁性、纪律性，加强我们党的执政能力。” 赵昌华的讲话掷地有声。 关于这一点要求，在座的常委们也能理解，主要是影响太恶劣了。 如果让老百姓知道腐败分子是领导们团伙作案，会让普通老百姓对我们的人民政府失去信心，也会影响政府的公信力。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闲聊，顾向暖好奇的跟肖启木打听机械厂事件的最后处理结果。 肖启木有所隐瞒的跟她说了个大概。 顾向暖很不满意，她没好气的说道：“哦，说了老半天，你意思就是，大部分的案情不会对外通报了？就抓几个小虾米平息工人们的怒火，那市里参与的人，还有上面的那个大人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敢情，就我一个人白忙活了一场？连个响都没听到。” 肖启木不知道如何回答顾向暖的话，他非常理解自家媳妇的心情，他也很生气，可气归气，现在是形势比人强，事情被上面压下来了，他能怎么办？ 有些事情，肖启木可不敢大包大揽的显得自己太刻意了。 在官场上，该刻意的时候可以刻意，不该刻意的时候就该往后缩一缩。 合适的时候向后缩，是给领导台阶，同时也是给自己台阶下，一但自己把事情做太满了，后面如果真要出问题了，自己就可能跟着倒霉了。 所以不管顾向暖怎么问，肖启木始终不肯多说半句，这让顾向暖非常生气。 这时，茶五劝说道：“宿主，在官场要学会妥协。” 顾向暖没好气的用意念回道：“这种事情我妥协不了！我就想知道上面对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如何处理的？” 茶五有些无奈，它知道顾向暖这是拐不过弯来犯轴了。 它劝说道：“宿主，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好奇这个东西是很害人的，它会让人丧失理智，失了分寸，引来灾祸，你这样不依不饶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灾祸的！” “茶五，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宿主，你要记住一点，当你对一件事情的好奇心达到顶点的时候，做出来的任何决定都是愚蠢的，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学会放弃，以求自保。 你如果还是想不通就想想三个孩子，还有你们一家人。” 茶五的言外之意，顾向暖自然明白，只是实在是不甘心罢了。 她也清楚，既然省里决定不再深挖，说明上面这个人不是肖启木和赵昌华两个省级一二把手能动的。 她也不想为难肖启木，就是有些气不顺。 肖启木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媳妇，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它还有灰色的一面。 好了！别气了！来，我温柔美丽无所不能的经贸部长，帮你男人想想有没有好办法提高农民的收入。” “提高农民收入？” 还别说，肖启木的这个新问题成功的转移了顾向暖的注意力。 第146章 火腿肠(求五星好评) 肖启木叹气道：“现在的农民虽然已经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他们都是靠天吃饭，一旦遇到天灾人祸，他们的生活就会难以为继。” 这个时候的肖启木绝对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省长。 “媳妇，你不是学经济的吗？你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提高农民的收入。” “这个嘛？那就……” “那就什么？媳妇，你快说！”肖启木有些急切的问道。 顾向暖本来想说干脆取消农业税，可她转念一想，税收是大问题，这可不是肖启木一个小小的省长能够决定的。 顾向暖也知道说出来有些强人所难。 这时，脑海里传来茶五提醒的声音，“宿主，我记得省里不是有几个肉联厂基本上都亏损吗？” “是啊！肉联厂也要改制，怎么啦？你有好办法？” “有啊！宿主，你应该记得火腿肠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有多红火吧？你还记得春都火腿肠吗？这可是个年产值几十亿元的朝阳产业。” 茶五的一连几问，让顾向暖如梦初醒。 春都火腿肠，她当然知道，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她知道一个小小的肉联厂在短短的几年间，总资产从几千万一路暴涨到了接近30亿。 30亿在九十年代，这是个什么概念？ 她顿时惊呼出声，“对哟！火腿肠，我怎么会忘了它？真是太不应该了！” 肖启木听她这样说，于是问道：“媳妇，小暖，你的意思是咱们省里也生产火腿肠？这能行吗？” 顾向暖回道：“咋不行？别人能行，咱们肯定也行！不说别人，就说咱们家吧，一个星期至少就要吃掉一二十根火腿肠，这还是我控制了，不让孩子们多吃，如果不控制的话，你想想一年是不是至少要吃掉大几百根？这只是咱们一家人，你想想，咱们省有多少人？全国有多少人？” “可是，你知道人家春都火腿肠有多红火吗？咱们能干过人家吗？”肖启木虽然动心，可心里还是没底。 顾向暖一脸坚定信心满满的回道：“能，肖启木，相信我，我说能就一定能！而且必须能。 你不是要提高全省农民的收入吗？听我的，咱们除了开食品厂，方便面厂，还要再开一个火腿肠厂。 要不这样，肖启木，你尽快让人安排下去，组织各县抓紧时间多建几个生猪养殖基地，咱们要科学养猪。 最好一个县多建两个养殖基地，好就近解决原材料的问题，这样也便于管理，回头我把养猪场的图纸给你。 对了，还有种猪的问题，唉！事情太多了，我的脑子有些乱。” “媳妇，咱不急，你慢慢说。对了，你的意思是要换猪的品种吗？” “对，本土猪生长速度慢，抗病能力差，出肉率低，咱们可以引进生长快，产肉率高的黑省的三江长白猪做种猪。” “还有，咱们还可以建一个大型的饲料厂和一个生产pvdc材料的工厂，这两个厂也是两个新的利润点……” 顾向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肖启木出声打断道：“媳妇，pvdc材料是什么？” 顾向暖想了一下，就回道：“怎么说呢，它是一种高阻隔性的包装材料，也叫保鲜膜，它可以让食物免受污染，减少食品水分散失和串味。 火腿肠外面的肠衣就是用的这种材料。 这种东西目前国内生产不出来，需要进口。不过，我可以弄来这种材料的分子式，咱们可以自己生产。” “真的可以生产吗？媳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肖启木冒着星星眼问道。 顾向暖对肖启木妩媚一笑，然后傲娇的回道：“除了造飞机、造火箭、造大炮，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一点点。” 肖启木有些无语，他看着顾向暖感觉有些好笑，那个意思好像在说：“媳妇，你就吹吧！” 顾向暖才不管他信不信，说道：“好了！肖启木，你别打岔，先听我说，我相信，只要咱们把这个火腿肠厂搞起来了，我保守估计了一下，年产值上十亿绝对不是问题。” “多少？十个亿？”肖启木忍不住惊呼道。 “别打岔，仔细听我说，如果咱们干好的话，一年上十亿的产值也不在话下。” “真的！媳妇，你说的是真的？搞这个火腿肠厂真能行吗？” 肖启木很激动，眼睛亮晶晶的，尽管他想拼命的保持着清醒，但他还是被顾向暖画的大饼差点给砸晕了。 顾向暖是一脸的坚定，她说道：“肖启木，相信我，肯定行！干不好年产值至少有一个亿，如果干好了，咱们省的经济肯定会跟着飞起。 对了，肖启木，你抓紧时间让组织部安排人员去洛阳的春都火腿肠厂学习。” “媳妇，组织人去学习没问题，可人家能愿意把配方给咱们吗？没有配方就算学了也是白搭。” 肖启木的心里始终没有底。 顾向暖灿然一笑，说道：“这个嘛？说实话，我估计应该够呛！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配方我来找人弄，保证是最完善的配方，我还可以给你保证，绝对比春都的配方还要完善。” 顾向暖才不管肖启木信不信，她继续说道：“对了，我还要通知肖启林他们，让大华集团先安排人去小日子国买一台最新的火腿肠灌装机回来研究，到时候咱们自己生产火腿肠灌装机。” 顾向暖絮絮叨叨的吩咐着，此时的她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这样的她让肖启木十分的痴迷。 只能说，搞事业的女人最有魅力！ 顾向暖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半天，发现肖启木半天没有回应。 于是大声问道：“喂，喂……肖启木，你听没听我说的话？” 肖启木吓得打了个激灵，顿时如梦初醒，于是忙笑回道：“我在听呢！媳妇，你接着说。” 顾向暖没好气的回道：“说完了，没有了！” 第147章 招商引资 肖启木一脸讨好的问道：“那个，媳妇，你还没有说建厂资金怎么解决呢？” 顾向暖看向肖启木，十分认真的问道：“肖启木，你介不介意咱们合资？” “合资？跟谁合资？” “是我们大华集团跟省政府合资。” 肖启木吞了吞口水，问道：“那个，媳妇，建一个火腿肠厂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粗略核算了一下，大约最少要投资180万，如果规模搞大点的话180万估计不够，那就按230万的预算来投资，这个预算不算还要建一个pvdc材料厂，和一个饲料厂的资金。” “最少230万，要这么多？” “嗯呐！这是最少的！肖启木，既然要做就一步到位，真要把火腿肠这个摊子完全支撑起来少说也要投资几十个亿。” “什么？几十个亿？要这么多？”肖启木吃惊的张大了嘴。 顾向暖非常认真的说道：“肖启木，我知道省里现在资金紧张，而自从出了机械厂的事情后，目前省里的工作重点是国企改革，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看肖启木皱着眉头，她继续说道：“所以，省里决不会为了新建一个火腿肠厂特意拿出这笔钱来，主要是你们也拿不出来，何况要想全面完成国企改革和企业转型少说最少也需要几百亿的投资，所以咱们需要尽快开展对外招商。” “对，没错，我得催催他们抓紧时间把对外招商引资大会的时间赶紧定下来。” 谈完话后，夫妻俩就分头开始行动起来。 做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 顾向暖首先要拿出所有立项的方案，接着就是一级一级的会议讨论方案的可行性，等确定方案后就交给招商局来负责执行。 招商局又紧锣密鼓的忙了一个多月后，招商引资大会在九六年一月二号的上午九点举行。 肖启木和宋东河他们大华集团也带着团队来到会议现场。 肖启木作为省长，他亲自出席了这次招商引资大会的开幕仪式，并且在大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尊敬的各位来宾，上午好！欢迎你们百忙之中来到吉北省，参加这次招商会……” 在大会上肖启木给参会人员通报了吉北省未来五年的工作计划，和招商引资优惠政策，还有省里这五年的几个工作重点。 一是，巩固国营老企业的优势，提升企业的生产活力；二是，通过科技升级，提升企业的生产力；三是，发展新兴产业，改善吉北省的营商环境……” 这次开幕式开的非常成功，在会议结束之后的当天就迎来了个开门红，招商局现场就接到了好几份意向书，其中有三份是火腿肠项目，还有一份是饲料厂意向。 有一家看好pvdc材料项目，而且还有两份化肥厂意向书。 其中有两个投资商有意向投资化肥厂，建厂投资资金分别是500万和800万。 火腿肠厂项目的投资分别是1000万和1500万，还有一个是2500万，其中2500万是大华集团的前期投资。 饲料厂也是大华集团的投资，这还是茶五建议的。 它说，投资饲料厂前景很好，除了养猪，还可以养殖牛和羊，农村的玉米、玉米秸秆、甜菜、麦麸等都是生产猪饲料的原料，而农村养殖牛羊的饲料原料就更多了。 于是，他们大华集团准备前期投资500万建立饲料厂，用于养殖基地的猪饲料和鸡鸭鹅等家畜饲料的生产和销售。 而且他们集团还要跟农牧学院合作，新建一个长白猪的猪苗培育基地，解决各个养殖基地猪苗的问题。 pvdc材料厂也是大华集团投资的，肖启林他们的大华集团这次决定一共投资十个亿，把投资的重点放在吉北省。 春天一到，第一个红砖建造的养殖基地建成，新型猪舍每一间都是用红砖水泥建成的。 经过两年的发展，吉北省的生猪养殖业达到了年产500多万头的规模，养出来的生猪不但供应给本地的老百姓和火腿肠厂外，由于他们养出的长白猪出肉率高，猪肥膘厚而肥，而且还远销周边邻省和帝都。 这天，茶五提醒顾向暖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东南亚金融危机即将来临，它要顾向暖想办法告诉肖启木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顾向暖知道第一次金融危机发生在一九九七年的九月，直到一九九九年才结束。 这次亚洲金融危机从泰铢突然崩溃开始，接着菲律宾比索、印尼盾、韩元全部撑不住，亚洲各国的货币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崩塌。 亚洲各国股票暴跌，企业倒闭，银行破产，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对我国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危害，特别是对我国制造业的冲击比较大。 造成房价暴跌，股市股票市值被腰斩，造成了不少国有企业和个人企业破产。 顾向暖把茶五说的话委婉的告诉了肖启木，让他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肖启木虽然半信半疑，但他还是问道：“媳妇，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顾向暖想了想，回道：“肖启木，我认为不管经济萧不萧条，老百姓总是要吃饭，要生活吧？” 肖启木点点头，问道：“没错，然后呢？” “所以，我认为衣食住行还有医药这些民生行业是最长久的、最赚钱的行业。” “有道理！” 于是，肖启木力排众议，召开了吉北省上半年全省经济大会。 大会，首先是由省长肖启木做上半年度工作报告。 跟年度工作报告一样，他先作总结，后提出了新的目标，和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并提出了给国营企业减负的建议。 第148章 被摘桃子(求五星好评) 日子过得无风无雨很是平稳。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又出事儿了！ 这天，明明早上还晴空万里，肖启木跟顾向暖刚到省政府办公室就发现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天边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雷声，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其实，也不算是出事儿了！是这个时候肖启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电话是在政协工作的宋东泽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他开口就说道：“老肖，我今天听到从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中央要调整吉北省的领导班子。” “什么？” 听他这样说，肖启木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他知道能够从内部传出来，这个事情八成是真的。 他知道这种传言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在官场之中，不会轻易传出风声，而且层次越高传闻的准确性就越高，现在既然传出来了，差不多就是事实，这件事情的准确率基本上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肖启木只是感觉突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来摘自己的桃子。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问道：“老宋，你有没有打听到确切消息？” “唉……”宋东泽叹了一口气回道：“老肖，你想开点，别太放在心上，我听说是省委书记赵昌华很有可能会升职，调到中央部委任职，而你也极有可能会调走离开吉北省。” “什么？调走，离开！” “老肖，这事儿他们做的确实是不地道，这不明摆着是去摘桃子的吗？你也想开点，有本事在哪里不是发光发热？况且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机会……” 肖启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宋东泽劝他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电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的，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想了很多。 自从去年爷爷走后，他知道早晚会有被别人针对的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被人摘桃子的事儿会这么快就落在自己头上，而且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自古官场正职跟副职是天生的对手，都说这在官场是铁的定律。 可他跟赵昌华合作了四年多，两个人可以说是惺惺相惜，配合默契。他感谢赵昌华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才会毫无怨言的为赵昌华冲锋陷阵。 而媳妇为了自己，智慧和谋略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这才让自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耀眼的佳绩。 而他自己则做为先锋辅佐赵昌华征战沙场，帮助赵昌华扫清一个又一个障碍，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他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的。 现在赵昌华可以以骄人的政绩和无人可争的优势顺利进入中央部委。 而他呢？本以为努力把赵昌华推上去，吉北省一把手的位置顺理成章会是自己的，唉！还是被人摘了桃子。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他肖启木凭借自己的政治智慧和媳妇的出谋划策，与赵昌华通力合作，才逐渐掌握了吉北省的局面，也为吉北省人民做了不少实事儿，初步实现了一部分农民脱贫。 对于吉北省的老百姓，他肖启木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他肖启木无愧天地，无愧吉北省人民。 肖启木静静的在自己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告诉秘书上午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秘书识趣地悄悄走出了办公室，轻轻的把门关上，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实一上午肖启木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静静的盯着眼前办公桌上放着的大肚阿福看。 这是他的习惯，每每遇到棘手的事情或者想不通的时候，他就会盯着阿福看，仿佛是媳妇在陪着他，开解他，提醒他，在给他出主意。 这个普普通通的阿福不是什么文物，灰蓝色的釉面，古朴不张扬，一点都不耀眼，是他过四十岁生日的时候，媳妇送他的生日礼物。 顾向暖让他放在办公室里，还告诉他，让阿福时时提醒他遇事别往心里去，不要轻易发火，忍为高，和为贵。 还说阿福大肚落地是老成持重，四平八稳根基深，肚子大是量大福气大，笑口常开是乐观豁达。 窗外哗哗的雨声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肖启木想了一上午，此时也想通了，胳膊扭不过大腿，他能怎么办？ 他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顾向暖，免得媳妇也跟着闹心，肖启木决定干脆顺其自然得了。 一阵凉风从门口吹来，肖启木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看是秘书齐明伟，外面的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原来已经到了午饭点，齐明伟是进来提醒他的，“省长，今天中午有个饭局……” 可还没等齐明伟把话说完，肖启木就打断道：“小齐，帮我推了，说我临时有事儿。” 其实，能有什么事情，他是准备今天回家陪媳妇和孩子们吃饭。 “好的！省长，我这就打电话联系。”齐明伟知道今天省长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顾向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一个月以后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一切都来不及了。 茶五气的直爆粗口，“他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这不明摆着来摘桃子的吗？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骂完，它又十分自责的说道：“宿主，这件事情怪我，我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这件事情，搞得现在想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顾向暖安慰道：“茶五，算了，你也别自责，就算提前知道了咱们又能怎样？这个是上面的安排，肖启木能做的也只有服从的份儿。” 在正式任命下达的前一天，中组部的周副部长找肖启木谈了一次话。 周副部长肯定了肖启木在吉北省做出的成绩，表达了党组织对他的信任，勉励肖启木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绩。 这次中央调整吉北省的领导班子，赵昌华升职去中央部委，新来摘桃子的省委书记吴寒林是从中央直接调任到吉北省的。 第149章 找外援(求五星好评) 而肖启木则是调往燕西省，担任燕西省省委委员、省委常委、省委书记一职，虽然肖启木也是高升，但夫妻俩都不开心。 因为燕西省并不是个好地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个大泥潭。 而且眼看自己种的桃子都快成熟了，还是个大丰收，却被别人给摘了，你说，夫妻俩能高兴吗？ 这天是赵昌华离开吉北省的日子，肖启木亲自到机场送行，两个男人只是双手紧握，相互道了一声“珍重”就什么话都没再说了。 顾向暖觉得肖启木突然调任到燕西省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事情绝对不仅仅是摘桃子这么简单，她总感觉整件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 但她不想跟肖启木说自己的怀疑来增加他的压力，于是，她让茶五帮忙调查。 再说，在官场风风雨雨快二十年，夫妻俩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干部，他们俩什么风雨没见过？ 总之，今后不管有多大的风浪，夫妻俩心里也都能装得下，而且必须装下，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认怂，让外人看扁。 茶五忧心忡忡的说道：“宿主，我查清楚了，燕西省这个地方形势严峻，很不好搞。” “茶五，你为什么这样说？” “宿主，你不知道，燕西省的政治生态很差，官场送礼成风，圈子风更是盛行。” 顾向暖一听顿时急了，于是忙问道：“茶五，快，说说具体情况。” “宿主，这里的官员为了站稳脚跟，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会请客送礼，要不然就没有人为你说话。” “茶五，你说的意思是他们私底下拉帮结派，结成小团体？” “对，这里的官员们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现象非常严重，每一个省级干部下面就是一个山头，他们按照关系亲疏结成一个关系网，他们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茶五，你的意思是像肖启木这样空降来的官员，哪怕他是身居省委书记的要职，因为是一个人，又没有山头，就不一定吃的开，对吧？” “对，宿主，我就是这个意思，肖启木虽然是省委书记，但他就一个人，哪怕再有本事也是孤掌难鸣……” 还不等茶五说完，顾向暖接着说道：“所以，假如，当地的官员他们一旦拧成一股绳，坚决跟肖启木对抗到底，事情就糟糕了。” “没错，时间一长，燕西省的大局就稳定不了，如果执政不稳，就做不出成绩来。” “茶五，我明白了，不出成绩，这样上面就会认为肖启木这个人没有能力，没有手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对，上面如果有这个定论就遭了，这样的话，一纸调令，肖启木的工作岗位极有可能会被调整，他们随便给他安排一个闲职一直干到退休，这样他大好的前程就全毁了。所以，无论如何，肖启木必须找外援。” 于是，顾向暖把自己的担心还是跟肖启木说了，主要是想让肖启木好提前做准备。 对于顾向暖的担心，肖启木何尝不知道。 既然决定去赴任，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决定在去燕西省赴任之前豁出去了，先回一趟京都找资源，先舍下脸来去拜访自己的老领导汪东城，向他寻求帮助，再找爷爷的几个老部下。 虽说爷爷已经去世了，但除了谭老爷子之外，爷爷还有好几个老部下都曾经是手握大权的一方大员，自己这次跟他们要一些资源，相信看在爷爷的面上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就像媳妇说的：“在人生的某个关键的节点上，不要在意自己的脸面和尊严，所以，该求的人一定要求到，该利用的关系一定要利用到极致。” 自己现在就到了关键的节点。 媳妇说的没错，搞政治的人就要脸皮厚，心也要厚，无所谓尊严不尊严，也无所谓节操不节操，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 总之，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不能没努力就认命，该找的关系一定要找，该利用的人一定要用，关系在这个时候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还有自家老爸的不少老部下不是都在公检法部门任职吗？我无论如何也要把燕西省的刀把子抓在自己手里。再想办法让纪委站在自己这边，那自己还用担心什么？ 打定好主意，肖启木就把自己的工作跟接任他省长位置的徐远州做了简单的交接，然后跟顾向暖交代了一声后，第二天早上就一个人带上礼物坐飞机去了京都。 他一下飞机就在机场给自家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回了京都，中午在家吃午饭，然后他直接招手打车，打算去一趟王府井百货大楼给自家老妈买礼物。 等肖启木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等着自己回来吃饭。 “老二，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肖妈妈看到二儿子回来，忙站起身迎上前，她伸手接过肖启木手上拿着的东西。 肖爸爸没动，只是问道：“小暖和六斤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还有欢欢和乐乐姐妹俩不是都大学毕业了吗？怎么这次也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 “爸，小暖还要上班，六斤马上要高考，学校不放假走不开。欢欢和乐乐姐妹俩大学毕业后，都不想走仕途，我们两口子也不勉强他们。这不，小暖就给姐妹俩开了一个服装工厂，工厂事情多走不开，这次我就没让姐妹俩跟我回来。” 这时，肖妈妈喊道：“行了，你们爷俩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赶紧吃饭。” 一家人很快就吃完饭，肖妈妈去收拾厨房，肖启木泡了两杯茶跟肖爸爸坐在沙发上闲聊。 肖爸爸说道：“燕西省情况复杂，要想理顺肯定要费上一番功夫，我知道你现在急需用人。 我在燕西省有几个老部下，基本上都在公检法和纪委部门，人品你放心绝对没问题，他们现在的职位虽然都不算很高，但用好了绝对能成事儿。所以，你能提拔就提拔一下。” “爸，我知道的，我想在燕西省站稳脚跟，绝对离不开刀把子，等下您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 第150章 天降大任(求五星好评) 肖爸爸继续说道：“你能明白就好！儿子，我再给你两个经验，一是，革命工作永远做不完，千万不要抱着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二是，和平年代不需要你来当英雄，因为善战者无名，你明白吗？” “爸，我明白。” “还有，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有些委屈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必须接受，老二，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肖爸爸的话，可以说是金玉良言，让肖启木深受启发。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肖启木早上一起来就给汪东城打电话，说自己回京都了，准备今天上午上门拜访。 汪东城听了很是开心，跟肖启木说了他家现在的地址，让肖启木赶紧过去，说要跟肖启木好好喝两杯。 挂了电话，肖启木回自己的房间特意换了一身八成新的休闲装，拿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里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一枝野生山参，个头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是顾向暖在吉北省出差的时候，从赶山人手上买的。 他这次一共带了三枝这样的人参，都是媳妇让他带来准备送人的。 出门打车，跟司机说了自己要去的地址，肖启木就侧头看向车窗外，他发现自己差不多两年没回来，京都的变化非常大，马路更宽了，道路的两边新矗立起来了不少高楼大厦。 两个人虽然时有电话联系，但有几年没见过面，再次见到汪东城的时候肖启木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发现汪东城老了不少，头发差不多全白了，前面的脑门也是光光的，人胖了不少，他笑呵呵的样子，看上去是一脸的福相。 想到汪东城的年龄，今年应该六十出头了，再干两年，眼前的老人差不多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眼前的老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是自己仕途上的导师，是伯乐，所以没来由的，肖启木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外人就是他，想找他倾诉自己的委屈。 此时肖启木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是，肖启木只喊了一声：“部长。”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包含在这两个字之中。 汪东城只是微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今天家里没别人就咱们爷俩，走，咱们边吃边聊。” 肖启木“嗯”了一声。 两个人边吃边聊，聊时局，聊改革，聊民生，总之，七七八八的聊了很多。 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微醺，这时，汪东城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启木，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认为基层好的地方，才会容易出成绩，如果你也这样想，那就是大错特错。我实话跟你说，那是偏见，是个人的私心杂念在作怪。” 看肖启木低着头吃菜就是不说话，汪东城知道肖启木是心里不痛快。 于是，他继续劝说道：“马上就要到千禧年了，作为跨世纪的党的干部，要放下思想包袱，这次对你的岗位调整，你就当作是党对你的考验，是为你将来能够走上更重要的岗位做准备。” 听到这话，肖启木抬头看向汪东城有些迷茫。 脑海里却想着：“真的是这样吗？” “启木，天降大任如斯人也……我们都是共产党人，在入党宣誓的那一刻起，就定下了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贡献一生的决心，只要是值得就会在所不惜，甚至哪怕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 看肖启木直点头。 汪东城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启木，你还年轻，可以说是前途远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懂的！咱们不能光想着做官，做大官，要多想想咱们的老百姓，想想你为他们做了什么？一个共产党员，只有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人民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生命才会有意义。” 最后，汪东城难得的一脸严肃的说道：“启木，我们都知道燕西省是个大泥潭，我也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会尽全力出面帮你，但今后你到底能怎么样，能走多远，就全靠你自己了。 还是那句话，好好想想我们入党时候说的话，想想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想想自己该如何去做？启木，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从汪东城家走出来，肖启木的心里很久都不能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作战，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中有一股暖流在澎湃。 汪部长就是自己的大贵人，这辈子能够遇到他这样的领导，是三生有幸！只是这样的情义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来报答。 不管多不看好燕西省，但按照惯例，既然任职文件已经下达，那肖启木就要按规定在一个月内正式到燕西省走马上任。 顾向暖的组织关系也随着肖启木转到了燕西省，她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担任燕西省经贸委一把手。 说这算是组织上对夫妻俩的照顾。 搞的茶五愤愤不平的说道：“照顾？搞笑，宿主，说得好像你有多拿不出手似的？” 顾向暖懒得生气，她深知，小事要稳，大事要狠，在没有人扶一把的时候，要靠自己站稳。 于是说道：“领导说你行就行，不行亦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亦不行。” 夫荣妻贵的道理可不是说说而已。所以，她现在是一门心思的在想如何帮肖启木在燕西省能够尽快打开局面。 燕西省是离京都最近的一个省，近到京都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燕西省就会起风浪。要不然，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可能会轮到肖启木呢？ 总之，肖启木这个空降到燕西省的一把手可不好当。 再说燕西省这边，这一阵子也是风起云涌，随着肖启木要空降到燕西省的消息传开，可以说是风浪巨大。 但随着肖启木的到来 ，本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燕西省官场，直接从雷声大雨点小，转眼间就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用茶五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八成都没有憋着什么好屁。 官场就是这样，即使在官场混迹一辈子的老油条，谁又能说自己真正了解官场？官场本来就是个大染缸，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和做法。 第151章 赴任(求五星好评) 出发的日子是五月底，今年的天气热的比较早，俗话说，五月热，六月闷，七月八月不出门。 这会儿，顾向暖和肖启木夫妻两个人正坐在去燕西省赴任的火车上。 肖启木坐在自己的软卧铺位上看书，而顾向暖这会儿斜靠在铺位上睡觉，其实，她是闭着眼睛用意念在跟茶五聊天。 自从知道肖启木要调到燕西省，茶五就时时刻刻关注着燕西省的官场，特别是省长杨春明更是它重点关注的对象。 所以杨春明私下搞的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茶五。 茶五这会儿正在跟顾向暖说着它打听到的消息：“宿主，肖启木这回算是遇到劲敌了。” “哦！劲敌，是谁？茶五，快说。”有些昏昏欲睡的顾向暖顿时来了兴趣。 “宿主，肖启木在燕西省面临最大的政敌就是燕西省的省长杨春明，他这人贪污受贿，还玩儿女人简直是烂透了，还是个老狐狸，绝对是个很难啃的骨头。” “哦，快跟我说说这个人。”顾向暖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茶五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这个杨春明，他这人怎么说呢，样子看上去忠厚，长着一副与世无争的脸，其实这个人心狠手辣，还是个官迷。” “哦！心狠手辣，还是官迷？对了，茶五，杨春明今年有多大年纪？” “他今年62岁，宿主，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顾向暖没有回答茶五的问话，只是喃喃自语道：“62岁，离退休还有好几年。茶五，继续说你打听到的消息。” “宿主，情况是这样的，这一次燕西省领导班子调整，杨春明眼看着这一届好不容易把一把手欧阳辉给熬走了，他以为自己这次他是人到码头车到站了，顺理成章的省委书记的位置肯定跑不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空降来了个肖启木，这就预示着这样的机会他这辈子基本上再也不可能有了。” 顾向暖插话道：“所以，他对肖启木的到来非常抵触，决定破罐子破摔，打算给肖启木好看是不是？” “岂止抵触，他还打算搞破坏，跟肖启木对着干，不死不休的那种。” “想搞破坏？不死不休？他想得到美，那在他伸手之前，老娘先剁了他的狗爪子。茶五，他打算准备怎么对付肖启木？”顾向暖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认为，只要自己一天没退休，还坐在省长的位置上，哪怕他使绊子，肖启木是一把手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哦！真的是这样吗？”顾向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他还放出话来，他说，老子是多年的老革命，燕西省这里是我杨春明的地盘，你肖启木一个外来的哪怕再有本事儿，照样要看老子的脸色行事儿。” “嚯，没想到，还挺嚣张？”顾向暖一下给气笑了。 不难听出茶五的话里话外有很明显的煽风点火的成分在，但顾向暖并没在意。 茶五继续挑唆道：“更可恶的是，他还放出话来，说就算你肖启木再年轻再有本事儿，后台再硬，也拿他没办法。” “没办法？真的是这样吗？”顾向暖撇了撇嘴。 接着，顾向暖只是淡淡的用意念说道：“茶五，继续。” “于是杨春明喊来自己的心腹，秘书长刘天赐和政法委副书记江涛密谋对付肖启木的办法。 “江涛，燕西省政法委副书记，也是杨春明的刀把子，茶五，有把握除掉他们两个吗？” “有，虽然很多证据都被他们给销毁了，但我知道他们两个藏钱的地方，就一个巨额资产来历不明罪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们两个不会真的傻到把钱藏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吧？” “怎么可能。他们是做什么的，个个老奸巨滑，自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他们两个的钱藏在别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这个地方就连他们的老婆都不知道。” 茶五故意不说清楚杨春明和江涛把钱藏在什么地方，想让顾向暖继续问，它也好显摆一下。 可顾向暖并不随它的意，就是不好奇再继续问下去。 茶五没招，于是继续说道：“不过，在动杨春明和政法委副书记江涛的同时，公安局局长曹阳也要一起动，最好找机会同时把几个人一锅端了，否则会留下隐患。” 原来这些人把公安局长也给腐蚀了，这就不难解释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嚣张了。 顾向暖回道：“茶五，我们只负责给肖启木提供这些人的犯罪证据线索和破案思路，其他的就让肖启木找上面的人来想办法，这个我们管不了。” “茶五，咱们来说说那个刘天赐。” “这个刘天赐是杨春明亲手提拔上来的，是杨春明最忠实的狗腿子，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顾向暖皱着眉头用意念问道：“那个叫刘天赐的是个什么来历？” 茶五回道：“原先在下面一个地级市担任市委副书记的职位，人有些本事。” “他们商量出什么办法对付肖启木？” “受贿，女人，桃色事件，他们要把肖启木彻底搞臭。” “什么？他爷爷的，真是太可恶了。”顾向暖不小心喊出了声音。 “媳妇 ，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肖启木一脸关心的问道。 “我没做梦，我在想燕西省的事儿。” “媳妇，对不起，让你也跟着担心！”此时的肖启木是一脸的自责。 顾向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肖启木比较好。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小声说道：“肖启木，我跟你说，我的人查到，那个杨春明和政法委副书记江涛，还有秘书长刘天赐已经在他们的圈子里放出话来要对付你。” 肖启木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人也查到了，他们确实搞了不少小动作。媳妇，你别担心，你男人已经想好办法对付他们了。” 看肖启木不太在意的样子，顾向暖顿时急了，“我能不担心吗？肖启木，你知不知道，人家打算让你身败名裂，前途尽毁，你知道吗？” 肖启木的俊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怒意。 顾向暖决定再接再厉，“肖启木，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这只能说权利是个好东西，这些人为了争夺权利，为了个人的私利，他们简直是毫无底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152章 比窦娥还要冤(求五星好评) 肖启木想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媳妇，要不咱们亮刀吧！先想办法搜索他们的犯罪证据，在他们对我动手之前先除掉他们？对了，媳妇，最好先从公安局局长曹阳身上打开口子。” 顾向暖点点头回道：“这个我知道！肖启木你也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如果说江涛和曹阳只是把刀，那杨春明这人就是个地雷，他在燕西省经营了快十年，盘根错节的关系很深，只有把他们三个一起排除掉，其他的狗腿子就不足为惧了，那燕西省的一切也就都顺了。” 肖启木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于是，点点头说道：“为了我自己，为了燕西的老百姓，媳妇，咱们干吧！” 顾向暖想了想又说道：“肖启木，要不这样，你在明面上不作为，用跟他们同流不合污来麻痹他们，背地里我的人协助你的人调查他们几个人的犯罪证据。” 肖启木深知在法制的世界里，法律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因为正义会迟到。 于是，他还是点点头说道：“行，就这样，媳妇，告诉你的人，调查的时候要小心点，别打草惊蛇，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顾向暖俏皮的冲他比了一个欧克的手势。 接着，她又小声说道：“肖启木，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燕西省并不是真的铁桶一块，杨春明和江涛之流也不足为惧，他们没有真的做到一言堂。 还有，虽然目前还没有查到他们确切的犯罪证据，但我的人已经查到杨春明和江涛贪污受贿的赃款藏在什么地方，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到时候你想办法设个局让他们人赃并获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扳倒他们。” “肖启木，现在就差曹阳的犯罪证据了，只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还需要点时间。” 这时，肖启木只是拉着顾向暖的手，深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把顾向暖看了个大红脸，嗔怪的说道：“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媳妇，你真好！能娶你做老婆，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这情话说的好煽情，顾向暖的俏脸更红了。 肖启木深知，单单一个杨春明并不足为惧，关键是跟他一伙儿的刀把子，政法委副书记江涛，和他们的爪牙公安局局长曹阳不得不防，要防止两个人狗急跳墙。 于是夫妻俩商量，目前，只能先稳住杨春明和江涛，在没把曹阳绳之以法之前，先稳住他们。 夫妻俩坐的车准点到达燕西省火车站，来火车站迎接他们夫妻的一众官员中，顾向暖并没有见到茶五所说的省长杨春明。 茶五说，杨春明装病没来，倒是政法委副书记江涛和秘书长刘天赐都来了。 这时，茶五突然提醒道：“宿主，你快看，那个戴眼镜的个子高高的就是秘书长刘天赐。” 刘天赐长着一张方脸，眼睛虽然不大，却炯炯有神。 茶五说道：刘天赐今年有五十四岁，你别看他外表上看上去其貌不扬，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就是条毒蛇，他心思缜密，处理事情非常有水平，何时轻何时重，他把握的非常有分寸。 宿主，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 末了，茶五还不忘提醒道：“宿主，这人特别阴，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我知道，他是杨春明的狗腿子，咱们也不能放过他，茶五，把他也好好查一下。” “宿主，你就瞧好吧！我保证把他查个底掉，把他穿开裆裤的老底都给扒出来。” 顾向暖笑着用意念回道：“那倒不用，你只要查到他的犯罪证据就行了。” “就这个，简单！”茶五语气轻松的回道。 杨春明连欢迎仪式也没有出席，不过，欢迎仪式办得非常热闹，只能说燕西省的领导班子表面文章做得很不错。 杨春明出不出席，肖启木还真没怎么在意，因为他知道，只要媳妇出手，杨春明倒台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负责维护燕西省治安的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太重要了，要想扳倒杨春明，就得想办法先除掉公安局局长曹阳。 关于曹阳，除非自己手里握着他违法乱纪的证据，否则，有些难办。 而且，自己作为省一把手也不好越级处理他，否则会留下话柄，真到那个时候就不好名正言顺的安插自己的人了，只希望能早点查到曹阳的问题。 同时，肖启木也非常清楚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熟悉燕西的环境，想要尽快在燕西省站稳脚跟，他只能通过欢迎会这样人多的会议尽可能的多认识燕西省的干部。 于是他从头到尾始终都是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一直都在默默的记住来的这些人。 他还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纪委书记蔡明亮，汪东城部长说蔡明亮这人有点清高，而且从不站队，跟省长杨春明一直不怎么对付。 肖启木认为只要还没有被完全腐化，就可以为自己所用。 何况如果蔡明亮身后没有强大的后台，他也不可能能够保住现在的位置，毕竟他在打击燕西省的官员贪腐工作上没出多少成绩。 顾向暖是在党风党纪督查工作汇报会上见到的杨春明。 杨春明中等个子，矮矮胖胖的，长得肩宽背厚。 在会上，杨春明从头到尾一直都板着个脸，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顾向暖觉得这才是杨春明这样的领导该有的脸色。 以杨春明的为人，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是不应该轻易的对下属们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的，就应该像是那寺庙里的佛像那样，永远都是一副面容，这种面容就是所谓的官威底色。 这时，茶五突然说道：“宿主，我打听到，有会看相的人说杨春明这样的相貌，将来就是当大官的官相。” 顾向暖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心想，真是谣言害死人，难怪杨春明会这么恨肖启木，要让肖启木身败名裂，他这是认为是肖启木的到来挡了他的仕途之路。 唉，看样子，肖启木这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天地良心，他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这件事情让肖启木找谁说理去？ 第153章 按兵不动(求五星好评) 自从到燕西省走马上任后，肖启木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就连新官上任最起码的到下面调研都没有。 事实是，肖启木自从跟干部们在欢迎会上露过一面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肖启木更是没有拿出传说中的让人闻风丧胆的三板斧，而是一直都是按兵不动，成天窝在自己的书记办公室里，整得杨春明他们一帮人都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肖启木并没有闲着，这段时间他白天闷在自己的书记办公室里，对他的人调查到的杨春明几个人的犯罪线索，和顾向暖提供的线索进行梳理分析。 下班后，在私下里他也约了不少人吃饭，这些人里有肖爷爷的几个老部下的人，也有肖爸爸和汪东城的几个老部下的人。 肖启木还特意把纪委书记蔡明亮偷偷约出来喝酒聊天。 杨春明见肖启木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跟他们硬碰硬，杨春明认为肖启木是在偷偷憋着坏。 可肖启木没有动作，他们也不好胡乱出招，只是更加提高了警惕。 但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肖启木的，于是密谋之后，决定召开会议找存在感吧！ 因为在体制内做事情，很多事情都讲流程，讲流程就要开会讨论。 所以，肖启木这一阵子参加了大大小小各种会议，成天坐得他是腰酸屁股疼。 只是在会上不管杨春明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肖启木却始终都不上当，他也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特别是在用人的问题上，更是如此，因为用人是他这个书记的权力，哪怕杨春明这个省长想伸手也够不上。 有时，茶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吐槽道：“这个杨春明太恶心人了，脸皮可真厚，谎话连篇，那个他要提的那个副市长屁本事没有，明明就是他的狗腿子，被他吹得……啧啧，真是没想到，一个堂堂的省长，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顾向暖笑着调侃道：“茶五，呵呵……因为他肚子里都是草，说出来就是现成的稿子了！呵呵……” “啊！”茶五顿时傻眼了，它感觉自己的cpu卡壳了。 不过，听到顾向暖的笑声，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没好气的回道：“宿主，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好，好，我道歉，不说了！那个茶五，这会儿我正好没什么事儿，咱们继续干活吧！” 没错，自从夫妻俩来燕西省任职后，不仅肖启木一直按兵不动，顾向暖也是以不熟悉情况为由按兵不动。 茶五欢快的回道：“好的！宿主，正好我刚查到那个曹阳又收了一个开发商一大笔钱……” “茶五，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 “暴力拆迁死了人，开发商想让公安局出面大事化小。” “太可恶了，他们这是草菅人命。”顾向暖气得一拍桌子。 茶五忙安慰道：“宿主，别气，别气，这次他们都跑不掉，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茶五，真的可以收网吗？” “嗯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曹阳很快就会动起来。你跟肖启木说一声，让他的人这两天做好准备，随时等我的消息，咱们这回抓他们个人赃并获。” “行，今天回去我就跟他说，让他提前准备好。” 再说肖启木这边，不管开什么会，肖启木始终就一句话，要慎重考虑，再研究研究，他就是打定主意拖着他们。 大有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什么都做不成。 这软刀子，气得杨春明差点一佛升天。 就算是当初杨春明跟前省委书记欧阳辉再不对付，他也从来没有在欧阳辉身上受到过这样的气。 再后来，遇到需要肖启木拍板决定的问题，他也是一句话，这种重大问题必须要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 总而言之，他肖启木绝对不承担任何责任。 一把手撂挑子，常委会能不能通过，谁也心里都没底，杨春明的心里也没底。 因为这和市级、县级常委会不同，市、县常委会上如果领导班子成员有矛盾，哪怕发生争执，都是属于正常的。 但在会上发生争执不下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在省常委会上出现，因为如果一旦在常委会上发生一把手不支持的情况，那就说明他这个省长基本上是做到头了。 谁说，没有人是不能收买的？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收买的，肖启木就是不能收买的人。 都是当领导的，到了现在的位置，至少都是在体制内浸营了二十几年的老油条了，现在他们才知道肖启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天是星期三，一大早上，茶五就发现曹阳背着一个黑包出了家门，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在街上打的出租车。 出租车在市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大圈后，他在一个叫朝阳小区的小区后门下了车。 曹阳下车后就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朝阳小区马路对面的早餐店，要了一根油条，点了一碗馄饨就坐了下来。 馄饨很快就端上了桌，曹阳面对着街面上悠然自得的吃了起来，他吃得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尝食物的美味。 茶五知道，他这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 于是它忙跟顾向暖说道：“宿主，宿主，猎物开始行动了，通知狩猎者来朝阳小区捕猎。” “收到！”顾向暖忙用意念回道。 接着，顾向暖用自己的小灵通编辑短信，给肖启木把茶五给自己的信息发了过去。 肖启木用自己新买的小灵通打了两个电话后，又坐下来惬意的喝了一杯茶，然后看了一下时间，就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一出来，他又接到顾向暖发来的地址信息，于是在转发后，他就朝着杨春明的省长办公室走去。 这时的曹阳刚慢悠悠的吃完早饭，一碗馄饨，他差不多吃了快半个小时，此时，他正一脸满足的放下碗站起身，接着就像老大爷在小区遛弯散步那样，悠然自得的围着小区又转了一圈。 最后曹阳又回到早餐店的对面，背着手跟在三三两两回小区的人群身后进了小区，接着茶五就看到曹阳很自然的跟人群分开。 第154章 赃款(求五星好评) 然后就看到曹阳熟门熟路的来到一栋单元楼前，他警惕的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抬脚上楼，来到三楼的一家门前停下，他十分自然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茶五有些纳闷，它记得这家伙的钱不是藏在自己家吗？它不明白曹阳怎么开的是邻居家的房门。 茶五也没多纠结，反正曹阳今天跑不掉，于是它忙把曹阳家的具体位置告诉给了顾向暖。 顾向暖立马就把茶五的信息转发给了肖启木。 这时的肖启木已经走到了杨春明的省长办公室门前，他把信息转发出去后就推开了省长办公室的房门。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省纪检委的监察一室、监察二室、监察三室全部出动，这些人全都由纪委书记蔡明亮亲自指挥。 再说茶五这边，它很快就查出来，隔壁的房子是曹阳用他老家堂侄子的名义租的，租房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藏钱。 门一打开，曹阳抬手拉开门口的灯绳，随手关上身后的房门，他看了一下客厅里的摆设，摆设没变化，自己做的记号还在，家具上除了多出来一些灰尘，没有发现其他什么问题。 曹阳这才放下心来，拎着带来的黑包，抬脚就朝里面的卧室走去。 曹阳来到一个大衣柜前，打开柜门，手在柜子里摸索了一下，茶五就看到大衣柜里的一块后背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门，茶五看到曹阳径直走了进去。 这时，茶五发现对面也是一个大衣柜，原来是两间屋子放大衣柜的地方是打通的。 曹阳这家伙是声东击西，他把自己的钱藏在隔壁邻居家，却从这边屋子进门，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玩儿的是狡兔三窟的把戏。 随着曹阳把对面衣柜的暗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屋子，屋子里放了好几个大纸箱子。 此时，茶五感受到刚才进来的房门外站了六个人，其中有两个是武警战士，还有四个人是省纪检委的人。 肖启木这边，对于肖启木的突然不请自来，杨春明确实被他吓了一大跳，他看向肖启木的眼神就好像看到黄鼠狼似的。 同时他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肖启木来找自己绝对没好事儿，于是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可就算杨春明再不待见肖启木，但该装的还是要装，能坐上一省省长的位置，最起码的礼貌他还是有的，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热情的接待肖启木。 他装做很高兴的样子站起身来招呼道：“肖书记，您可是稀客呀！快请坐，快请坐。对了，书记，您喜欢喝什么茶？” 肖启木知道这个老小子喝的都是好茶，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给我来一杯六安瓜片吧！” 说完，肖启木也不跟杨春明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装做很随意的观察着杨春明的省长办公室。 房间的面积跟他的书记办公室差不多大，只是杨春明的办公室四面墙放的都是书柜，从外表看，书柜都是从地板上直到天花板，书柜里放的都是大部头的书籍。 他可不相信杨春明这个老小子是真的爱读书。 想到媳妇跟自己说的话，肖启木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媳妇说这里的每一个放书的格子后面至少都藏着三四十万的现金，他默默的数了数这些书柜的格子，足足有二十四个，如果全部都装满的话，我的个天，那不得藏了上千万的赃款？ 就是不知道这些格子后面都装满了没有？肖启木不免有些好奇。 看肖启木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杨春明这才问道：“书记，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肖启木笑呵呵的说道：“杨省长太客气了，革命工作谈不上吩咐，只是有点事情在开会前要跟杨省长私下里先沟通一下。” “什么事情？书记，您说。”杨春明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肖启木笑呵呵的回道：“老杨，不着急，来，先喝茶。我刚才听你的秘书说你今天也不忙，咱们就等一下蔡明亮书记吧！” “什么？跟蔡明亮有什么关系？”杨春明顿生警惕，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肖启木十分淡定的回道：“杨省长，别急，你先坐下，蔡明亮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私下里跟我们汇报，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你这边了。” 再说曹阳这边，他打开一个纸箱把黑包里的五捆钱一捆一捆的放了进去。 茶五看到箱子里装的全是一捆捆百元大钞。 可曹阳放好钱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几个纸箱子全都打开，茶五知道里面装的全都是一捆捆百元大钞，有的钱甚至连银行的封条都没有拆开。 曹阳用手轻轻抚摸着一捆捆百元大钞，那种对金钱痴迷的眼神，让茶五十分不理解，它总觉得曹阳有些变态，曹阳这是把囤钱当成了自己的爱好，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 曹阳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这些年的战果，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纸箱子盖好，离开了这间屋子，恢复好大衣柜的机关，曹阳拿起黑包准备离开。 可他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其中还有两个是武警战士。 他一时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要把门再重新关上，可有两只大手伸出来推开了他。 曹阳立刻陷入了震惊和恐慌，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色厉内荏的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堵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一个叫孙超的纪检委干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知道，你是公安局的曹局长。 曹局长，请稍安勿躁，我们是纪检委的，我是省纪检委监察一室副主任孙超，这是我的工作证。 我们纪检委接到群众举报，说这个屋子里藏有来历不明的巨额现金，所以我们今天上门来看看，希望曹局长能够配合调查。” 听了孙超的话，茶五差点乐了，它没想到，孙超连理由都懒得找，直接说是接到群众举报。 第155章 原来我才是小丑(求五星好评) 孙超说完，就给他身边的一个武警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就不再管曹阳了，跟其他三个同事和另一个武警战士径直走进了屋子。 孙超只听到身后的曹阳“啊”了一声，接着茶五就看到曹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当场。 他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似的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之色，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可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的曹阳只感觉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浑身像筛糠似的直哆嗦，他双腿突然一软，咕咚一声瘫软倒地。 孙超他们四个纪检委的同志，业务水平极高，都是久经考验的熟练抄家，个个都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到底是专业人士，虽说找赃款很费了一番功夫，但孙超他们还是很快找到了曹阳藏在隔壁屋子里的赃款和赃物。 他们还在厕所的水箱里，厨房的米缸里，装面条箱子里等地方都有重大的发现。 找出的赃款里，除了装满钱的五个大纸箱外，还有一个装满钱的大密码箱，再就是一箱一箱的茅台酒，还有金条和古董。 再说，杨春明和肖启木这边，两个人是有一搭没一搭不咸不淡的聊着天，可等了一个多小时，连茶水都换了三回了，蔡明亮始终都没有出现。 两个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的人，该说的客气话早就说完了。 杨春明没想到肖启木的脸皮会这么厚，就是死赖在他的办公室跟他尬聊，不管他如何暗示，肖启木愣是连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肖启木一脸惬意品茶的样子，杨春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是越想越心慌。 但当着肖启木的面，他也不好给自己的亲信打电话问，也不好找人来打听情况，连自己的秘书也被该死的肖启木给支走了。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春明的心是越来越慌，他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杨春明是如坐针毡，他不停的看着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可肖启木装作没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只是好整以暇的笑着看他。 杨春明被肖启木看的额头冷汗直冒，但他还是强撑着。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肖启木的电话突然响了，瞬间就打破了办公室里尴尬的气氛。 肖启木一看是蔡明亮打来的，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他直接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说道：“书记，已经得手。” 肖启木回道：“嗯！好，辛苦了！你快赶过来吧！我在杨省长的办公室等你。” 杨春明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就看到肖启木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就看肖启木突然站起身来，杨春明还以为肖启木要走，他正在暗自窃喜呢！ 心想，这个瘟神总算是要走了！ 谁知，肖启木抬脚走到书柜前，杨春明看到他正要伸手拿书柜里的书。 吓得他大声喊道：“书记……”他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声调。 他的声音太大，着实把肖启木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杨省长这里的书不能看？” 杨春明急的冷汗直冒，他急忙解释道：“不是，书记，您误会了，就是这些书放了有段时间了，上面落了不少浮灰，别眯了书记您的眼，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这理由找的，真是没谁了！ 肖启木嘴角上扬的收回手，不在意的回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看肖启木真的收回手，没有再伸手拿书的意思，杨春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谁知，肖启木又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杨省长，我看这书柜的厚度很是可以啊！每个格子后面应该可以放不少东西吧！杨省长，你不会真的在书后面放了东西吧？比如，钱什么的东西！” 杨春明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浑身都麻了，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他那个急，那个气呀！可他现在不敢跟肖启木发火，怕把肖启木真的惹急了，非要看看书柜后面有没有藏东西。 如果真让肖启木发现书柜里藏有钱，他就真的完蛋了。 于是他只能尬笑着说道：“肖书记，您真会说笑！来，书记，咱们继续喝茶。” 杨春明现在是万分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抽风把钱藏在办公室里。 他是真的后悔没有把这些钱早点转移出去，其实他不是特意要把钱藏在书柜里，是因为这些钱都是他在办公室里收的。 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出去的原因，是当时他考虑如果一次全转移出去目标实在是太大，可这一大意，后来钱是越攒越多。 再者，主要是钱太多他还没有想好把这些钱放在哪里。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大意就被肖启木给盯上了。 现在可好，这些钱今天差点被肖启木这个瘟神发现，现在这些钱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也是一道道铁栅栏，把他牢牢的锁在铁牢笼里，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杨春明现在只想着肖启木赶紧走，等一会肖启木走了，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钱转移出去一部分。 一时间，办公室里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因为紧张，杨春明的呼吸声要重一些。 这会儿，就连肖启木都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尴尬，他感觉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好在，蔡明亮的到来解决了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两个下属和两个武警战士。 杨春明这时也知道出事儿了。 可还没等他跟蔡明亮说话，这时，肖启木已经率先开了口。 就听肖启木说道：“蔡书记，咱们开始吧！” 说完，他站起身率先走到书柜前，伸出双手拿出一本大部头书，拿出书的那一刹那，肖启木看到了藏在书后面的一捆捆现金。 蔡明亮和其他人也看到了，他示意两个武警战士看着杨春明，他和两个下属也紧跟着走上前帮忙搬书。 这时的杨春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浑身像筛糠似的瘫软在他坐的椅子上，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落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原来肖启木早就知道书柜后面藏着钱，原来他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第156章 收网(求五星好评) 随着一本本书被移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捆捆现金，差不多每一行书的背后都藏有大几十万的现金，毫无疑问这些钱全部都是杨春明受贿得来的。 蔡明亮让两个下属把钱全部搬出来放在一起，这样好清点数目，这些钱都是一捆捆的，放在一起清点起来会容易一些。 在蔡明亮跟两个下属清点赃款的时候，肖启木把他叫出了办公室，两个人在走廊的尽头才停下脚步。 肖启木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明亮，江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蔡明亮脸上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他开心的回道：“书记，我安排人在江涛的情人家附近埋伏了一夜，一大早上就把他堵在了情人家里，在他情人家里找到了部分赃款，江涛和他的情人已经都被带走调查。 我们还根据举报者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江涛另一个赃款的窝藏点，在那里大有收获。” “好，干的漂亮，我要为你们请功。”肖启木很高兴，他拍了拍蔡明亮的肩膀夸奖道。 得到一把手的表扬，蔡明亮很高兴，很开心，也很畅快！平时矜持又严肃的脸上挂满了真诚的笑容。 你说他能不开心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肖启木又问道：“刘天赐那里查得怎么样？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动作？” 蔡明亮回道：“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个家伙太狡猾了，非常警觉，估计是察觉到什么，几个月之前刚跟他老婆离了婚，财产都给了他的前妻和儿子，母子俩两个月前都去了米国。” “怎么这么巧？”肖启木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的，就是这么巧，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他每天都是按点上下班，然后就是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也不出去见朋友。” 肖启木想了一下就说道：“杨春明收了这么多钱，作为狗腿子，他自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以为转移了赃款就没事儿了？先安排人盯牢他，别让他跑了。” 蔡明亮回道：“书记，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拿到杨春明的口供，不管刘天赐承不承认他都跑不掉。” “好，那就辛苦你了！杨春明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向上面汇报。”肖启木又拍了拍蔡明亮的肩膀说道。 蔡明亮点点头，“好，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立刻打电话汇报，我还要跟上面沟通一下。” 两个人再次到杨春明办公室的时候，蔡明亮的两个下属已经统计好了总金额，一共缴获赃款两百七十万。 肖启木没想到还有个意外的惊喜正等着自己。 原来是蔡明亮的两个下属在对办公室做例行搜查的时候，在杨春明办公桌的暗格里发现了杨春明收受贿赂的记账本。 肖启木是万万没想到 ，平时狡猾如狐的杨春明，在有些方面居然会这么蠢，收受贿赂后居然还有记账的习惯，而且一笔一笔都记得十分清楚。 包括送钱的时间，金额，什么人送的，求办什么事儿。 只能说他太嚣张，太有恃无恐了！还真以为他就是燕西省的天。 后面的程序蔡明亮会按照纪检委办案的流程走，肖启木就没再管了。 他也没时间管，为了扳倒杨春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拍板呢。 后来，顾向暖问起事情进展的时候，肖启木说杨春明被双规了，现在是中纪委在接手这件事情。 顾向暖想想也是，毕竟杨春明是一个省的省长，级别摆在那里，是应该交由中纪委来处理。 原来，在事发的当天晚上，中纪委的工作人员就连夜赶到了燕西市。 事发后的第二天，纪检委的人就把正在主持会议的刘天赐带走双规了。 事实证明刘天赐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明知道他贪了钱，可在核查他的存款和家产的时候愣是查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茶五说，刘天赐很有手段，他做事非常谨慎，从不直接收礼，亲戚朋友也别想沾他的光，总之，他很不要脸，总是处处标榜着自己的清廉。 随着杨春明和江涛，刘天赐三个人落马，被牵扯出有问题的官员和商人有不少。 现在燕西省的官场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 于是，顾向暖建议肖启木趁现在官场上人心惶惶的，个个都在拼命自保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肖启木拿出铁腕手段进行拨乱反正，他要抓权。 他趁着省长位置空缺，主持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跟一众常委和非常委们研讨人事变动问题。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常委和非常委们你来我往展开了一轮又一轮激烈的讨论。 说的好听是讨论，其实是权利的角逐。 只能说权利就像是一根带肉腥味的骨头，遇到肉骨头，那些闻到腥味的鬣狗就会蜂拥而至，可骨头的数量是有限的，为了得到骨头，鬣狗们就会相互厮杀。 人在权利面前也是一样，如果自己真有机会更进一步，很少有人会甘愿放弃。 肖启木自然也不会例外，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趁机在几个重要部门安插了自己的人，其中一个叫周海洋的接替了曹阳公安局局长的位置。 周海洋是肖爸爸的老部下，在当下的体制内算是个难得一见搞公安的人才。 肖启木对周海洋很满意，说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个干正事的人，他做事情有魄力，遇到事情也不推诿。 受到杨春明收受巨额贿赂的影响，被双规后的刘天赐和城建局长苏伟强被移交司法部门追究刑事责任。 后来听说刘天赐因拒不交代收受贿赂的犯罪事实，被纪检委留置审理。 顾向暖没想到刘天赐会这么顽固，杨春明都交代了，江涛也交代了，行贿的人也一个个都交代了，可他刘天赐还不怕死的死扛着拒不交代。 茶五说道：“留置就意味着他已经触犯了刑法，他以为自己拒不交代自己受贿，人家纪检委的人就拿他没办法，那他是不知道留置的可怕。” “茶五，留置是不是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关小黑屋？” 茶五回道：“差不多吧！总之，失去自由是肯定的。留置的时间可长可短，最长时间是六个月，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一般人很难熬过一个月，如果刘天赐这次真的能够扛过六个月，宿主，咱们就放过他。” 顾向暖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157章 见杨春明 杨春明被人赃并获抓了个现行后，除了开始的震惊之外就是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讯问人员询问的时候他就是一言不发。 后来，他只说要见肖启木，等见过肖启木后，他会全部交代。 于是，蔡明亮就亲自来请肖启木。 其实，抛开人品不说，说实话，杨春明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最起码在目前国有企业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他能够确保一个省的各方面都能平稳运行，说明他在能力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个合格省长的标准。 只不过他这人太贪，再加上自身缺乏开拓进取的心，所以才造成了燕西省的经济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 因此，作为老对手，肖启木也想劝一劝杨春明，都已经这样了还折腾个啥，就应该早日争取宽大处理。 等肖启木再次见到杨春明的时候，是在纪检委专门问讯的专用房间内。 整个房间就跟传说中的一样，房间里的四面墙壁都包裹着厚厚的海绵，是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撞墙自杀。 房间内唯一透气的地方安装的是铁窗户和钢筋护栏，是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跳窗自杀。 两个人再次见面，肖启木看到的杨春明脸色很不好，神情也十分萎靡，跟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杨春明是判若两人。 见肖启木进门，中纪委的两个讯问人员立刻站起身来，然后冲肖启木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关门离开了。 等人走后，杨春明这才冷冷的看了肖启木一眼，然后语气冷漠的说道：“肖启木，你赢了！我认输，我认栽，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 肖启木被杨春明问的莫名，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他好一会儿。 这才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杨春明，杨省长，什么赢啊输的？你这从何说起？天地良心，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肖启木从没想过要跟你斗来斗去。 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不管你信不信，我来燕西省只想着好好做事情。” 显然杨春明是不会相信的，他冷冷的看向肖启木说道：“肖书记，说来说去还是你厉害，能够笑到最后，现在好了，燕西省现在落在你手里了，你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肖启木微微一笑，他毫不谦虚的回道：“你没说错，应该说从现在开始，燕西省终于可以走上正轨了。” 见杨春明低头不语，肖启木真诚的说道：“杨省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官场并不是只有政治斗争，也有合作共赢。 我相信你最初当官时的初衷，肯定也想过真正能为老百姓做些事情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杨省长，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做对自己有利不需要我来提醒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也不要想太多，早点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是你目前最应该做的。” 这时，杨春明苦笑了一下，看向肖启木，脸上带着真诚的说道：“肖启木，谢谢你能来见我，谢谢你说的那些话。既然如此，你让他们进来吧！我全部交代。” 肖启木也真诚的笑着点点头，起身开门出去喊人去了。 很快，中纪委的两个讯问人员又重新走进了房间。 杨春明果然没有食言，他是真的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全都交代了。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同时积极揭发跟他同流合污的一些官员。 其中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江明远，省委宣传部部长徐时坤都被查出存在违纪问题，所以双双被调离工作岗位，从此也结束了他们作为省常委的政治生涯。 为此，杨春明的时代宣告结束，预示着杨春明派系的利益集团在燕西省基本上土崩瓦解了。 紧接着，先是从中央直接空降来一个跟肖启木搭班子的省长，又从京都调来一个政法委副书记，还从临省调来一个宣传部长。 在经过这次干部大调整之后，以肖启木为首的利益集团已经完成基本布局，核心成员除了顾向暖之外，公安局局长和财政局副局长，包括秘书长和教育局局长都是肖启木的人。 调整后的燕西省的政治风气也大变了个样，可以说是新人新气象。 周海洋上任后，公安局的工作重点放在打击涉黑涉恶团伙上，开展百日行动，净化燕西省的营商环境。 与此同时，肖启木举起了三板斧，他亲自主持了燕西省的廉政建设工作会议。 在会上，肖启木重点讲了发生在领导干部身上另一种腐败的问题，强调了清理企事业单位吃空饷的问题，就是纠正个别领导的腐败行为。 要求各单位先进行自查自纠，一个月内把吃空饷的问题解决。 在会上，肖启木着重强调，这次整治吃空饷行动的第一责任人是各单位的一把手，对于刻意瞒报漏报的单位一把手将会被就地免职处理。 提出整治吃空饷的问题，肖启木就是故意要这样做的，他就是要看看谁敢阳奉阴违，他就杀鸡给猴看。 因为吃空饷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人，甚至有很多都是领导的亲朋好友。 同时肖启木还要求审计局和财政局开展对国营企业资产清算工作，要求清算一家改革一家，同时也要求纪检委为清产清算工作保驾护航。 蔡明亮也在会上积极表态，他将带领纪检委的同志们，把近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放在查处国有企业腐败分子的工作中。 肖启木要求大力查处国有企业腐败分子的同时，也要求企业改革和发展齐头并进。 所以顾向暖所在的经贸委自然也没闲着，她要求经贸委的所有人全都动起来，把燕西省的国有企业好好梳理了一下，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好在现在办公室可以用电脑办公，顾向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她坐在电脑前第一次打开电脑用word文档的时候，顾向暖有一股很强烈的久违了的感觉。 虽然电脑的配置非常低，很多功能也不齐全，但她很满足，因为这个年代电脑普及率极低，只有重要的部门才会配备一台电脑。 有电脑用总比她自己用手一笔一划的写要来的快太多了。 第158章 茶五的建议(求五星好评) 顾向暖深知要想搞活全省经济，就得扩大内需，也就是老百姓要花钱消费，钱从哪里来？就是工人得有活干，农民也得有收入。 这就是个无法避开的循环！ 可今年恰巧又是全国国有企业“三年脱困”行动的最后一年。 而全省“国有企业”改革是一把手的工程，倘若燕西省不能按期完成燕西省的国有企业改革，肖启木知道，自己的仕途将会受到影响。 所以，摆在肖启木面前的形势十分严峻。 但目前还是有大部分吃惯了大锅饭的国有企业都不知道何去何从，都还在茫然无措，忧心忡忡自己单位今后的去向。 可以说，目前燕西省国有企业的经济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肖启木必须背水一战。 再说顾向暖边，她看着手里的资料陷入沉思，目前全省共有国有企业426家，已经倒闭或者停工放长假的企业高达32家，计划改革的企业有218家，虽然已经改制了一部分，但当前急需安置或者买断工龄的企业就有45家。 所以，不管是安置下岗职工，还是买断工人工龄，或者被安排倒闭，还是进行民营化改革，总之，企业改革势在必行。 安置工人就得制造就业机会，给工人提供工作岗位就得建工厂。 建工厂要钱，可钱从哪里来？ 于是，顾向暖打开电脑开始写报告。知道顾向暖要开始工作，茶五也不再打扰顾向暖，办公室里一下变得很安静，只听到顾向暖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报告中，关于资金来源的问题，顾向暖提出了两个方案解决，一是政府出让土地收取出让金的做法。 第二个就是，实行股份制，让职工购买单位股份，同时拆分企业，让企业重新焕发生机。 其实，顾向暖之所以说出让土地，是她早就看中了一块荒坡地，那块地的位置很好，就在燕西省到京都的中间，交通非常便利。 于是，顾向暖就有了建成一个集设计、生产、销售为一体的大型服装批发城的想法，同时还可以发展物流运输产业，这样还可以带动燕西省的服装周边制造业的发展，同时还可以解决大量的工人就业问题。 顾向暖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准备查几个数据的时候，这时，茶五突然说道：“宿主，你不是说要提高农民的收入吗？” 顾向暖随口回道：“对呀！茶五，你有好办法？” “宿主，其实办法很简单，你就让他们多搞养殖，多养鸡鸭鹅……” 可顾向暖不等茶五说完，就插话道：“茶五，不可能在燕西省再建一个火腿肠厂的。” 茶五却回道：“宿主，养鸡鸭鹅，除了肉可以吃，鸡毛、鸭毛、鹅毛还可以做成羽绒，生产羽绒服，羽绒棉……” 还没等茶五说完，顾向暖就接着说道：“茶五，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既可以变废为宝，还可以增加农民的收入，甚至咱们还可以建一个禽类屠宰、分割厂，把鸡鸭鹅的各部位分开卖，还可以增加收入多卖钱对不对？” “对，对，没错，宿主，我就是这个意思。宿主，这样一来是便于统一管理，减少家禽的发病率。 二是可以确保卫生、健康、安全的食品流入到全省老百姓的餐桌。 三是，除了建养殖基地，咱们后续还可以建食品厂，服装厂，形成产业链。对了，宿主，我记得全省几乎所有的肉联厂不是都亏损吗？” 顾向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那些个肉联厂都是国营企业，又是民生企业，你说把它全砍了吧，肯定是不行，可不砍掉它几个吧，肯定也不行，可总是这样亏损下去财政也受不了。” 茶五说道：“其实要是好好管理，开展标准化，规模化养殖来增加屠宰量，也不至于会亏损。 顾向暖叹气道：“这都是吃大锅饭的通病，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宿主，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改制，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现在就写可行性报告上交常委会讨论。” 在报告上，顾向暖做了简单的可行性论证，还有详细的市场分析，包括鸡鸭鹅屠宰分割后的销售方案，既未来的盈利空间，报告里当然也包括未来羽绒服市场的发展潜力。 甚至顾向暖还在报告里画了大饼，说发展家禽养殖业，还可以衍生出像生产炸鸡粉，生产各种口味的炸鸡，鸡排，鸡翅等这些半成品的工厂，还有生产各种腌制调料等这些周边产业的工厂，以及大概能够给省里解决多少工作岗位等问题。 可以说，这份报告绝对是满满的干货。 再说肖启木这边，虽然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但目前摆在他面前最急需解决的难题，也是最棘手的难题，就是南城改造的烂摊子。 因为在南城开发的过程中带出来的官员腐败问题，让燕西省的整个建设系统受到沉重的打击。 受此影响，南城旧城改造前期投入的项目已经全部都停止了，现在整个南城成了一个乱成一片的大工地。 燕西省的经济发展因此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可南城建设已经启动，前期项目已经投入了不少钱，不是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否则，前期的所有投资都打了水漂。 何况现在到处都已经拆得乱七八糟，所以，为了平稳过渡，南城的开发必须继续下去。 就这样，肖启木一上任就要为南城这个烂摊子擦屁股。 因为杨春明等人被抓，有几个建筑商因为行贿被抓，导致南城的建设资金链断裂，开发要继续下去，就得想办法找来新的投资商垫资。 毫无疑问，肖启木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顾向暖，因为他深信自家媳妇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神秘力量。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媳妇搞不定的，就好比那么难的电脑，媳妇只是看看就会了，甚至比电脑专业人才还专业。 要是顾向暖知道肖启木会这么想，保管会说“我谢谢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