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所有人都疯了》 第1章 姐姐是哥哥1 【她死了…】 【不,她没有。】 桑榆在倒飞出去之际,脑内闪过了许多纷杂的念头最后终止于一片白茫中。 “桑榆,我是你的专属系统,编号33。”系统33无机质的声音响在空荡的白色空间里。 【所以她…要做什么】 【什么样的任务才会用性命相酬呢…】 每一个世界都会运转剧情来支撑世界,每个世界的天道有强有弱,运转剧情不可避免会出现错漏,这个错漏会缺失重要的剧情人物。 这时候就需要任务者来走剧情填补剧情人物的空缺。 33说:“第一个是校园世界,为初级世界。” 33说话极其的古板,但有时候又会透出一点点人味儿,很奇怪。 33将剧情传给桑榆。 王盛游(男主)与宋筱萱(女主)在校园里认识,宋筱萱是小说中传统的坚强努力型女主,因为成绩好而进入全市的重点高中的实验班。 而王盛游是富家公子,但成绩也不错被家里花了点钱也塞进了实验班。 既然有男女主,就有女二,然而抓马的事情来了,这个女二她是个女装大佬,他看上男主是看上他的钱与权,知道男主是直男,所以才男扮女装引诱男主。 女二的身世极为凄惨。 他还有个妹妹,他和妹妹是富豪和初恋女友的激情产物。 女二出生的时候家里还好,富豪没有和初恋女友闹掰,甚至感情上蜜里调油。 后面富豪出轨,为了那点感情还在瞒着初恋女友。 但此时已经和他门当户对的女孩领了证。 只不过在两年后怀妹妹的时候,初恋女友得知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她不接受当三,和富豪闹掰,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消失了。 其实对于富豪来说,要查一个女人很简单,只不过当时他懒得查,也想给女友一个教训。 这个教训在初恋女友死去之后彻底结束,而那时富豪也就忘记了这个无声无息的女人。 哥哥和妹妹就此生活在福利院。 随着年龄的增长,哥哥出去打工支持妹妹的学业继续,妹妹的成绩优异却不断在学校里遭受校园霸凌。 哥哥早早走进社会不懂妹妹的委屈与绝望。 甚至认为妹妹的痛苦是矫情。 妹妹最后从高高的教学楼上一跃而下,死在了高三最美的晚霞之下。 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由此富豪找到了还活着的哥哥。 他可以给哥哥很好的生活却不能认回哥哥,也不想为死去的女儿得罪那些势力。 于是哥哥就疯了,本以为有了个有钱的爹,就可以为桑甜甜的死翻案,让亡者心安。 但没想到渣爹仍是靠不了的。 在那时,他看到了男主,以他小学五年级的学历以及粗俗的底层社会经历,在反复的打工经历中,他知道他最有价值的也就这张脸。 于是便换了装成了一个女人,进了王盛游所在的班级。 而所有的手续都由富豪的秘书一手来办。 桑榆穿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床上看着鼓起的裤子沉默。 “哥,我上学去了。”桑甜甜在沙发边上说了声,便下了楼梯。 连“嗯”的的机会都不给桑榆说。 桑榆穿来的时间点还不错,估计是为了照顾新人,她来到了这个故事的开始,桑甜甜还没有死的的时候。 兄妹俩这段时间话只有这句话,桑甜甜上的是寄宿制学校,并不是王盛游和宋筱萱所上的郑丽一中。 桑榆愁的揉了揉短发,进了卫生间用廉价的刮胡刀刮了落括的胡茬。 桑榆租的一室一卫,桑甜甜回来时就会给桑甜甜睡卧室,他在外面的过道上整了个旧沙发睡,桑甜甜上学后就是他睡。 兄妹俩的生活过的简单而清贫。 看着这逼仄的空间,桑榆感觉她抬手就可以碰到墙。 果然是穷鬼,死了之后也是穷鬼。 第2章 姐姐是哥哥2 桑榆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去了剧情中桑榆打工的地方,系统还贴心的给了导航。 到了目的地,两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夜色”,是当地有名的夜总会。 桑榆不才是位卖酒郎。 桑榆绷着一张脸进去,说实话,她现在挺紧张的,在现实中她连普通的酒吧都没去过,没别的原因就是懒以及没钱。 现在她没经验也要装出范来,桑榆在夜色里面只是一个应侍生而已,只要陪陪富婆姐姐喝点酒啦,说说心里话,就像在学校和同学说话差不多。 今天夜色里在办生日,整个夜色都被包场了。 桑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还没见过在夜总会包场办生日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管事,她要做的事在今天走完她在夜色的剧情,在这场生日会中,找到她和桑甜甜的第一笔口粮,度过桑甜甜的高中三年。 她拿钥匙在柜门拿了应侍生统一的白衬衫以及黑色西装裤,正准备进换衣间,拉上的帘子里面就传来了可疑的声音。 他们正在进行一种生物的链接,人类伟大的繁衍工作。 桑榆拉帘子的手僵住了。 她又轻又缓放下了手。 虽然以前在学校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桑榆撞见后一般都是她自己尴尬并感到不好意思。 感觉好像是自己不讲礼貌打扰到别人的好事,毕业后见得人少了点,才避免类似的心态出现。 “桑榆,快点,到你交班了。”穿着白衬衫的男子路过这,随口催了桑榆一声。 他和桑榆的排班时间一样,今天比桑榆早来了十分钟。 桑榆走到角落里,虽然还没有转换过来心态,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要动作快点就没事了。 桑榆面朝白墙飞快地脱了t恤,换上了衬衫将扣子快速的一颗颗扣好。 又脱了自己的牛仔裤,换上了西裤。 随后又把自己的衣服折好,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男人堂而皇之的倚靠在墙上,花色的衬衫胸前的扣子散落,胸肌上的吻痕明显。 嘴上叼着燃着的烟,英俊的脸上勾着欠揍的笑,眼睛避也不避地盯着桑榆。 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羞耻。 顾林看着桑榆挺拔白皙的脊背,少年偏瘦单薄的皮肉随着脊骨的弯下而被迫撑起,他轻轻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想摸起来会咯手吗。 看见桑榆注意到他,挑了挑眉头,轻笑了一声“屁股挺翘。” 真他妈欠揍。 桑榆脑子里的小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操蛋的世界啊。 但幸好她刚刚是对着墙,虽然她并不觉得男子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但架不住这世界上的变态多。 桑榆想了想“桑榆”这个前半段拽哥后半段疯批的人设。 然后扯了扯嘴角做出传闻中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漫不经心的抬眼做出瞧不起任何人的中二感,随手将自己的衣服放回柜子,锁上柜门。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嘴角勾着淡淡浅笑,黑色的西裤掐着精瘦挺拔的腰,像树的枝干。 但眉间的无知匪气犀利,像是深渊沼泽中的霸王花,但也只是花罢了。 一折即品。 不像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更适合在学校伴随着少女爱慕的眼神拥有一份光明的未来,但在这出现了总会让人想要亵玩折辱一番。 少年噙着笑,几乎是挑衅了,转身去了大厅。 又或者欲擒故纵。 第3章 姐姐是哥哥3 顾林一愣,随后抖了抖烟。 收拾好自己的公孙舜掀开了帘子,皱着眉说:“你今天没吃饭?平日也不见你会在意这种事。” “行了,留点口德吧。”顾林揉了揉太阳穴。 公孙舜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便抱着胸走了。窈窕的身姿笔直的大长腿渐行渐远。 如果桑榆还在这的话,就会知道这个迷人的美人就是她的第一张饭票。 顾林掐了烟,慢条斯理的扣上胸前的扣子。 桑榆低着头抬着酒,目光十分专注,自己默念非礼勿视,专注专注。 公孙舜朝应侍生招了招手,桑榆低着头自然错过了未来金主的招手。公孙舜皱了皱眉,一把揪住了路过桑榆。 她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艳丽明媚的女子,脑海中就响起33的无机质的声音:“进入第一段剧情,请任务者桑榆尽快完成剧情。失败惩罚电击心脏三秒。” 桑榆有的时候神游就会面无表情,再加之桑榆这张脸面无表情时就会显凶。她抬眼看公孙舜的时间因为脑海里的声音而过于长,也显得过于专注。 原本就很符合公孙舜胃口的长相,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下在清澈的目光里桑榆的一切都在公孙舜心里达到了完美。 看着那白皙的面皮染上斑斓的色彩殷红的唇色被蒙上不胜明析的春色。 公孙舜红唇轻勾,抬手挑了一瓶最贵的红酒:“侬,给我开了这瓶。” 桑榆闻言点了点头,手脚利落地开了瓶,公孙舜却摇着高脚杯让桑榆对不准杯子,面上笑的妩媚多情。 桑榆低头垂着眸见对不准酒杯,便抬手握住了公孙舜的手。 她对女孩子的忍耐程度一向很高,就是察觉到公孙舜是在刻意为难,也没觉得难堪。 只是担心自己的任务,公孙舜对自己不满,那就不会包养自己,自己的第一个剧情就要失败了,她和桑甜甜以后怎么办。 她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一般碰到恶意时,也只能自暴自弃的放弃沟通。 也不知道这个公司为什么要挑她这么一个废物来完成这些任务。 顾封勾着唇,仰头喝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榆被公孙舜刁难。 一时兴起也将自己的酒杯凑了过去,笑言:“公孙小姐,不介意请我一杯吧。” 桑榆抬头看了一眼公孙舜,见她没什么表示,于是忽略了顾封的要求。 她看着高脚杯倒了半满,就停了手,把开了口的酒放在了台子上,躬了躬身就退了下去。 顾封对桑榆的忽略也没有觉得不适,在桑榆走后捅了捅公孙舜:“看上了?” 公孙舜不置可否地晃着酒杯,暗红的美甲与微红的酒液交相呼应,手心里起了微薄的汗湿。 手上刚刚被桑榆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烫。 “你要是不下手,我就却之不恭了。”顾封自己重新倒上红酒。 “滚,你敢动他,我不介意告诉顾叔叔你包的那些男男女女。”公孙舜说完就扭着臀,踩着高跟就走了。 顾封被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不动就不动,这么凶干嘛。” 顾林在人群里对顾封招了招手,顾封笑着走过去。 自如的和王盛游碰杯握手。 “这是我弟弟。顾封。这是王家大公子,王盛游。”顾林介绍。 今天是顾封的十八岁生日,自己办的生日会,就邀请几个相熟的二代,朋友叫朋友的人也多了。 第4章 姐姐是哥哥4 桑榆走了一轮就在休息室里歇着了,在一边蹲着听其他应侍生在那八卦,这些八卦足够劲爆足够限制。 让本来任务失败的心头惴惴的桑榆听着听着就忘了任务的事,足够刺激。 “这几天听说顾家和公孙家要订婚了,不是他们才几岁啊,这么早就订婚。”一个应侍生问。 “订婚了又怎样,两个人不照样各找各的,时不时在一起玩玩,潇洒得很。”另一应侍生慢慢悠悠的回答。 “桑榆,你今天听了一个现场感觉怎么样?”还有应侍生问。 桑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你们都知道换衣间有人?” “你今个来晚了,那位少爷可是每个都塞了钱的,不让去换衣间啊。今天看到你在哪,我都吓了一跳。” 说这话的就是之前喊了桑榆一声的那个人,“不过你平安出来就好。” “是啊,桑榆。”几个应侍生应和了两声,其实心下都觉得桑榆不是被放过了而是被看上了。 暗自里嘀咕了不少,那些少爷不要脸,但眼光还不错,一看就看上头牌。 桑榆的笑僵了。 “桑榆。怎么了?”张时看桑榆的脸色不太好就问了句。 “没…什么。”桑榆想到在刚刚那个男的眼里自己应该就是一个想要勾引他的妖艳贱货,费尽心机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顿时在心底就尬的想要抠脚。 想一下都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桑榆打了个激灵,打住。 “就是今个我们几点下班?” “今天我们就看这些少爷和小姐玩到多久了,过会我和你还要再走一趟,之后你就可以下班了。”张时说,“还是羡慕你,跟老板签的是每天三小时的合约。” 桑榆不由摸了摸脖子,查了查剧情发现还真是。 桑榆夜色时还有其他兼职要做,和夜色的老板签的约是晚上8点到11点,随着他在夜色里的酒水抽成起来赚的钱占大头后。 桑榆在这的时间才多了起来,但在理论上他只要待够三个小时就可以随意去留了,不用听从调遣了。 桑榆的心情在想到自己每天只要上三个小时的班后好多了。 这一天实在是惊心动魄,她的心率在今天突破了以往一年的量。 但现在她觉得人生还有望。 这些应侍生又聊了会后,桑榆和张时又上了场。 公孙舜向桑榆招了招手,桑榆觉的她这手势像招小狗,不过是美人做起来更加诱惑而已,桑榆低头抬着酒过去了。 因为公孙舜她们是坐着的,桑榆他们作为应侍生,要上酒就只能单膝跪地举着酒台等着客人挑。 少年躬着身一路走向公孙舜,挺拔的脊背为主人弯下,最后像一只忠诚的萨摩犬一样跪在女人的脚边,低垂的眼让人总会错以为恭顺,却不知怎么也猜不透摸不着这人的心,所幸这人如菟丝花一般只能攀附,心摸不着只要人在也是一样的。 但公孙舜一向偏执,从她幼时起便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父母虚无缥缈的爱,她也仅仅只是费了点心思便把爱这种东西牢牢抓住了,桑榆对于她是一时兴起却又高于兴趣,是一种诱惑。 不管是美色还是情爱,桑榆她要定了。 见桑榆在脚边跪定,她挑了七瓶最贵的酒,让桑榆都开了开,却不让桑榆倒进高脚杯内。 她轻轻捏起桑榆的下巴,力道不重,桑榆也就没想过要反抗顺着她的手,抬眼望向公孙舜。 桑榆这才能仔仔细细的打量未来的金主,年龄不大金黄色的头发烫着微卷,眼睛很亮,但过于亮了,嘴巴很薄,勾着笑,桑榆想到当时网上有一种说法嘴巴薄的人,情感淡薄。 原来这就是公孙舜,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小时,桑榆终于感到了一丝踏实之感。 这种感觉就是明明对于桑榆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需要通关的游戏副本而已,但是这五个小时的耳闻目染都太过真实,让桑榆有些不知所措。 而公孙舜就相当于新手村的引导者,现在她的出现让桑榆谨记自己任务者的身份。 公孙舜盯着桑榆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里现在只映了她一人,好像情深义重得很。 “你把这些都喝了吧。不要浪费,毕竟很贵呢。”公孙舜将桑榆额间的碎发抚开。 脸上笑意显而易见,也不知到底在笑什么。 第5章 姐姐是哥哥5 桑榆不可置信。 许是从这张酷哥脸上瞧出了点震惊,公孙舜笑得花枝乱颤。 但桑榆现在琢磨过味来了,公孙舜这个样子,不像是对她不感兴趣和厌恶倒反而像是太感兴趣了。 桑榆安了安心,这剧情写了还是有点用的,不会脱轨。 那这酒就没必要和公孙舜杠着不喝。 围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起了哄。 桑榆拿起酒瓶仰头喝酒,公孙舜挑的酒又贵又烈,酒刚刚进喉头,桑榆就呛了出来。 “公孙舜,你挑的酒量不行啊,喝的完吗?”王盛游笑道,“你给他冲单也要看看他行不行。” 桑榆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狼狈的用手捂住嘴,不让嘴中的酒液因此喷溅出来。 王盛游呼的闭了嘴,男子瘦的病态,白皙的面孔上泛上了红色,跪在地上,咳得背脊起伏。 手紧紧捂住嘴巴,鸦黑色发色遮住了他眉眼间神色,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像一朵盛开在阴秽之地的花朵,任谁都可以折去他的叶茎,随意把玩他的花朵。 王盛游暗了暗眸子,随意酌了一口酒,低头不语。 顾林却突然开口:“我也要点酒。” 离顾林最近的应侍生凑了过去,顾林握着高脚杯好像很随意的指向了桑榆:“过来。” 凑过去的应侍生又自觉让开了。 桑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听到顾林的话后抬了头,感觉自己今天实在是多灾多难,此时她也不敢说公孙舜喜欢她了。 在不知道7瓶酒的威力之前,她还可以根据公孙舜的表现推测出对自己感兴趣,但现在谁会在喜欢人后让他喝7瓶烈酒毒杀的。 这具身体本身酒量是极好的,作为任务者的桑榆也当然继承了这一点,但是七瓶这样的烈酒灌下去也会是脚底飘飘。 此刻听到顾林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七瓶酒,正要起身过去。 却被公孙舜用手按住了肩膀而不能站起身,公孙舜说:“顾林,什么事都有先来后到的,桑榆要先喝完这酒才能去服务你呢。” 桑榆听完公孙舜的一席话后竟然有些感动于公孙舜记得她的名字,虽然她胸前的工牌就有这两个字。 既然躲不过去就只能喝了,没关系,这不是现实。 现在整个包间的气氛都凝固了,几个二代看着公孙舜和顾林面面相觑,不敢吭声,只是看着桑榆喝酒,心下默默腹诽这对未婚夫妻连看小三的眼光都一样,真是默契。 不过这小三真好看,如果不是这两尊大佛都看上了,说不准自己也会下手。 只是一个应侍生等公孙舜这对夫妻玩完了,下手也不迟。 众人心中议论,又看戏一般盯着桑榆喝酒。 待桑榆一瓶一瓶的喝完了后,意识已经不胜清醒了,只能踉跄的端着酒迷迷糊糊的向顾林走去。 王盛游有些看不过眼扶了一把桑榆。 桑榆眯了眯眼,看不清人脸,她便凑近王盛游,看到不是顾林后,抚开了王盛游的手。 王盛游被桑榆突然凑近,纯黑的眸子好像什么都装得下去,迷蒙而又纯情,浓香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不自在的撇开脸,却在桑榆抚手离去后空落了些。 顾林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点酒,倒是看到桑榆这副酒意朦胧的样子,慢慢悠悠地在一盘酒中挑了起来。 第6章 姐姐是哥哥6 桑榆努力睁着眼,却是有些抬不住酒台了。 但是顾林还在慢慢悠悠的挑着酒,桑榆不由颤了一下,又小心稳住。 这但凡碎了一瓶,她今晚就白干了,此时她还能站着全靠打工人的心。 顾封突然勾住顾林的脖子,随手拿了桑榆的酒台里的一瓶酒,“哥,咱们没那么多的讲究,喝哪瓶都一样。” “都下去吧。”公孙舜开口,红色的豆蔻在昏黄的灯光下暧昧至极。 桑榆被张时拉着出去了,走到后面桑榆甚至只能靠在张时身上才能站直身体。 “祖宗,你怎么去招惹那位姑奶奶啊。”张时把桑榆和他的酒台拿给别人,自己扶着桑榆。 桑榆已经醉迷糊了,眼睛半闭不睁的,听到张时的话,含糊的说:“没,没有。” “也是,你这张脸就能招惹不少人。”张时挠了挠头,“你今晚怎么回去,甜甜在家吗?” 桑榆没说话,她揪着张时的头发,别看桑榆瘦但他高啊,就看张时这个正常的男子好歹也是在夜色里工作的180是有的,但他还是矮了桑榆半个头。 此时桑榆抓着张时的头发毫不费力,深呼了一口气,胃里翻江倒海的,她说“张时,你…是不是没…没洗头啊,我想吐。” 也不是张时没洗头,而是大部分的应侍生都会涂香水。 张时惊呆,连忙说:“我每天都洗啊,不是,祖宗,您可别吐在我身上,我今晚还得上班呢。” 他握住桑榆的手,桑榆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他很轻松地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回来。 认命般的找了个新垃圾桶套上垃圾袋给桑榆抱着吐。 桑榆吐完了就抱着垃圾桶睡了,她的酒品不差。 张时松了一口气,打算自己下班了再送桑榆回去。 “好歹我也是美男一个,怎么就只看你呢,这一晚上顶我多少晚的业绩。”张时摸了摸下巴。 “榆哥他怎么了。”刚刚进的不是一个房的应侍生问道。 “被人给灌了,估计对桑榆有点意思,待会有人进来你们都看着点,别让人进来了,不然让老板知道要发火的。”张时吩咐道。 几个应侍生苦了脸:“张哥,这些少爷小姐哪是我们能拦住的。” 张时顿时语塞了一下,扶了扶额头,“也是,尽力吧。待会,我下班了就把他送回去。” 桑榆在一片云朵里穿过,她现在觉得十分难受,肚子里胀胀的,动动还好像还有水声。 有一只兔子告诉她她是神仙,又有一只老虎告诉她她是小鱼,还有一颗香菜告诉她她是一朵莲花。 最后桑榆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自觉自己好像啥也不是。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任务者桑榆未完成任务,顺利被公孙舜包养,任务失败,接受惩罚。” 电流穿过心脏,桑榆一瞬间疼到差点见到自己的姨姥姥,抱着垃圾桶全身蜷缩成一团。 三秒过后,桑榆胃里一阵痉挛,抱着垃圾桶终于吐了个一干二净。 撒开了垃圾桶的桑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第7章 姐姐是哥哥7 一个应侍生吐槽,“感觉榆哥喝的不是酒,是毒。” “难怪榆哥很少在夜色里喝酒。”另一个应侍生啧啧的说,“这喝一次就得失一次身啊。” 休息室被敲了敲。 应侍生们闭了嘴,面面相觑地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妙龄少女,“公孙小姐。” “桑榆呢?”公孙舜好像站不住一样,靠在门框上发问。 “公孙小姐,这是后台休息室,桑榆他已经下班了。”应侍生推拒。 “我们是他的朋友。”在公孙舜让开后,顾林说。 应侍生的笑容僵了,觉得自己肯定要事后被老板骂了,张时这个时候却去寻房了。 应侍生们只能让开了道。 桑榆被一道雷劈焦了,天上的云朵变黑了,兔子窜进了草丛,香菜被劈成了黑灰。 老虎站在桑榆的面前得意的告诉桑榆,她就是一条鱼,随后就要上爪要把烤焦的桑榆加上香菜的黑灰吃掉。 桑榆被吓的睁开了眼,就看到公孙舜在意味不明的笑,酒意未消。 她其实对女孩子高不高兴开不开心这种情绪类的东西摸得不错。 公孙舜从刚刚包房里就不开心了。 桑榆迷蒙地想到自己的小三和解语花职责。 打工人敬业裹挟住了她。 醉酒壮怂胆。 桑榆用手手轻抚住公孙舜的嘴角,贴心地嘟嚷了一句“不想笑就不要笑。” 敷衍任务完成。 桑榆又闭了眼,毫无压力的睡了过去。 桑榆脸上微醺,7瓶酒的威力让她睡得十分舒适。 张时回来时休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怎么了?”张时环顾了一圈问道。 “刚刚公孙小姐和顾少来了,榆哥摸了公孙小姐的脸。”应侍生小声的答了一句,“然后公孙小姐和顾少就笑着走了。” 张时扶了扶额,走到沙发边,把桑榆抱了起来。 对应侍生说:“小宋,带上你榆哥的东西开个门,我们把他送回去。” 小宋把桑榆的东西挂在张时的电动车上,就回去继续上班。 张时把桑榆放在后座上,“祖宗,你可要抱紧我。” 电动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大街上,夜半的风吹在张时的脸上,身后的人将他牢牢抱紧,带着酒香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 路灯的光在随着路程的行驶时强时弱,明明暗暗,说不清道不明。 在路途的沉默中,张时突然开口,夜半的风声,远处的鸣笛,知了的鸣叫为他伴了奏。 “桑榆,你说这一辈子我们能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啊。” 回应他的也只有鸣笛,蝉鸣与风声。 夜色盛好,能生出许多杂思与妄念。 人生寂寥,细观张时,面容俊朗,神采飞扬,细算他比桑榆还小了两岁。 和桑榆的妹妹同岁,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行事老道,精通酒水之道。 几声雷鸣响起,桑榆的家离得很远,雨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张时戴着头盔,耳边的雨声很重,索性淋就着这雨,在行进。 桑榆半睁眼,被迎面而来的雨水糊了一脸,“下雨了。” “嗯。”张时答。 桑榆扯着张时的衣服,为了防止张时听不见凑到了他的耳边,“我们为什么不躲个雨再走啊。” “我高兴。”张时这样答。 桑榆被噎了一下,但凉凉的雨水淋散了她腹中的燥气,确实挺舒服的。 顿了顿,她说“我也高兴。” 第8章 姐姐是哥哥8 桑榆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星期,她算了算她每晚的酒水提成,发现即使公孙舜不包养她了。 她也可以负责起桑甜甜的吃穿用度,甚至还有小小的盈余可以拿给张时。 失败的任务才从她心底真正略过。 桑甜甜今天可以回家,桑榆便翻了翻剧情,点了两份记忆里他和桑甜甜都爱吃的的饭菜。 她把床榻都收拾了一下,等着桑甜甜到家,挂在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的走过,桌上摆的饭菜都凉了。 桑榆她想着剧情,出了门。 33突然说:“任务者,你的任务是走完剧情,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剧情是不可改的。” 桑榆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吗?” 33没有回话,陷入一片沉默。 桑榆根据剧情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桑甜甜,你以为你是谁,我追你,是你祖坟上冒了青烟。”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的男声轻轻巧巧的说,“你觉得,你得罪了我,在这个学校还混得下去吗?” 桑甜甜发着抖,被人逼近了墙角,她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在小小的身躯里爆发爆发着不可置信的力量,她推开了男人,却被后面的人围绕阻拦,十几米的小巷子,她好像一辈子都跑不出去了。 她的嘴大张着,声音却一丝一毫也发不出来。 宽松的校服外套被脱下,她被一双双手拦在原地,闭上了眼不想见这世间险恶,本来成长路上的风雨已被哥哥挡了大半。 本来自己就没能帮上哥哥,本来就给哥哥带来了很多很多的麻烦。 巷子外面的桑榆看着自己的掌心,听着巷子里的呜咽声。 闭了闭眼,在听到警察的鸣笛后,她松了一口气,巷子里的人陆续散去,桑榆看准了时机一连绊了几个,转身回了家。 去了邻居那用微波炉热了热饭菜。 过了会,桑甜甜就拿钥匙开了门,白净清秀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眼眶周围微红。 桑榆扒拉着剧本照剧情演,“哭了?”借着这句话她把饭菜摆上了小桌子。 桑甜甜笑了笑,竟然还能糊弄桑榆,满张笑脸好像都是开心,只是那双眼高兴不起来,明媚又忧伤。 空空茫茫的。 “坐公交一直没有位置,被挤得。” 在剧情里桑甜甜也是在这个节点和桑榆和好的。可能在这个节点她就绝望了,和哥哥和好只是不想在最后留下太多遗憾。 她搬了个小凳子,又解释了一句,“今天公交车师傅一定要等人满才走,我才回来晚了。” 她这两句话逻辑前言不搭后语,桑榆就像没听出来一样,只是问了一句,“这次是月假吗?” 桑甜甜点了点头,“放三天。” 桑榆想了想说,“那明天我带你去玩玩,你想去哪?” 在剧情里桑榆是爱妹妹的,不介意为妹妹花钱的,桑榆此举不算是崩人设。 故作轻松的说,“最近遇到一个大老板点的酒多,抽成也多。” 桑甜甜却在桑榆面前红了眼,泪珠翻涌。 此刻她很想很想告诉桑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任务者违背角色重要节点,扭曲世界剧情,惩罚电击一分钟。”33姗姗来迟。 第9章 姐姐是哥哥9 桑榆痛得手一抖,筷子与菜就落了地。 上一次的惩罚是在梦里,而且只有三秒,痛感只有一瞬。 而现在整整一分钟,痛得桑榆从小板凳上滚落下来。 不就是在剧情之外报了个警吗,妈的,这个操蛋世界出了事都不能寻求一个帮助吗。 痛,太痛了。 桑榆脸上的表情扭曲,青筋起伏在太阳穴周边,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 桑甜甜慌得站起了身,“哥,哥,你怎么了?”她连忙跑到桑榆的身边,中间还不小心带倒了小餐桌,不敢贸然的去动桑榆,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哥,我打救护车,你一定要没事。”桑甜甜的声音带着着无助哭腔,桑榆痛得呼气,抽出一只手来按住桑甜甜的动作。 “哥,你不要心疼那点钱,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 桑榆另一只手狠狠地按在心脏上,缓了会,电击过去了,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你哥没事,别担心,只是熬过了头,有些心悸而已。”桑榆安抚性地冲桑甜甜笑了笑。 说实话,对于兄妹两个人来说,生病进医院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省吃俭用,像这样偶尔阔绰地买两个小菜庆祝一下,才是他们的日常。 桑甜甜刚刚没落的泪珠,此刻大颗大颗的滚落。 “你看,你哥我现在不就没事了吗。”桑榆轻轻擦去了桑甜甜的眼泪。 如果说这个世界对于男女主来说,是一个很纯美的校园恋爱文,他们在校园里相知相爱,从校服到婚纱。 但对桑甜甜来说,是一个折辱性的肉文,她是毫无疑问的主角。 清醒的她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桑榆这个哥哥就没有什么纯粹的爱了,她只是一个权贵们手底下的玩物而已。 只是今天是她噩梦的开端,在属于她的剧情里尤为重要而已。在此之后校园里恶心人的手段都变成了那点裙底之事。 “哥,你让我怎么办啊。”桑甜甜在桑榆的安慰下越哭越凶。 “我们出去吃吧。”桑榆站起了身打扫了一下地上残局,桑甜甜在一边拿着袋子,两人就顺利把垃圾打包好了。 走在路上,桑甜甜还在打着哭嗝。 桑榆拿着这两天赚钱带着桑甜甜好好搓了一顿。 到了晚上她要上班,桑甜甜在门口叮嘱要早点回来。 张时在夜色的门口等着桑榆,桑榆一到就凑了过来。 “你今天怎么又晚到了?” “今天甜甜回来,带她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有些晚了。”桑榆回道。 “公孙舜又在卡座那边等你。有她在你这个月的业绩杠杠的。”张时替桑榆高兴,“有了钱,甜甜就可以去看医生了。” 桑甜甜之前有过自残的行为,被桑榆发现后带她去医院,查出了抑郁症。 但是不管是张时还是桑榆手头都不宽裕,既没钱让她买药吃,更没有钱让她看专门的心理医生。 还有剧情中的桑榆并不理解妹妹的行为,他也觉得自己很辛苦,养着妹妹让她好好上学,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了。 他的心思也并不细腻,只不过觉得妹妹是因为不想上学才犯的矫情,是那个年纪的叛逆,是桑甜甜迟来的任性。 但是他还是花钱带着桑甜甜去了医院治疗,却又在一个小时两千块的治疗费下败退。 只开了药,给了桑甜甜。 在剧情里桑榆会接受公孙舜的包养最大程度的是受这件事的影响。 但公孙舜在夜色里将近一个星期了,也没有提出包养的要求。每天就是在她这点几瓶贵的红酒,喝完就走,被几个应侍生笑称做慈善。 其实剧情里在被公孙舜包养后期,桑榆是喜欢上她了的,但是妹妹的死,以及找上自己父亲的冷漠打击接踵而至,对自己身份的自卑,让一切不了了之。 “难说,你问的医生有靠谱的吗?”桑榆说。 这是桑榆近些天拜托张时问的,剧情中的桑榆不在意,但是现在的桑榆知道这样放任之后的结果。 “难啊,这些心理医生神神叨叨的,价格也很难摸到合适的,不是太低就是太高。”张时也苦恼了。 “我也是。”桑榆说。 “要不你问问公孙小姐,她那人脉不是和我们一档次的,应该比我们靠谱些。”张时建议。 第10章 姐姐是哥哥10 桑榆沉思,过段时间再说吧,她现在并没什么可以帮上公孙舜,还拿不准公孙舜对她的态度。 也不能现在上去跟人说你帮我找心理医生,我让你包养我。 实属自信。 公孙舜看着桑榆抬着酒进来,漫不经心的挑了几瓶酒。 桑榆一言不发的倒了好了酒后,她晃着酒杯,挑了挑眉。 光影下白色衬衫掐着精瘦的腰,低垂的眼,偏黄的头发微微发卷,明明弓着腰,屈着膝,却总是带着凌驾于所有人的漠视感。 明明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却好像事事都都能得到他关注。 她问:“怎么了,今天总是走神?” 桑榆想了想问:“公孙小姐知道附近有什么适合学生去放松心情的地方吗?” 公孙舜有些不悦,不悦于桑榆的不专注,但她的声音里透着笑意:“刚刚就为了这个事情走神?” 桑榆在穿越前是个无业游民自然不会有打工人的敏锐,而她自诩的了解女孩也只不过是些没出过社会的小女孩。 而非一位女老板的身份。 听着公孙舜的声音觉得她的心情还算不错看见她的微笑,于是也笑了笑。 桑榆的面庞棱角分明,而在提到这件事时也柔和了下来。 “嗯,今天妹妹放假,打算明天带她出去玩。” “但是对这附近不太熟,所以刚刚还没有确定下来。” 她后知后觉,这种上班走神的行为完全可以扣工资了,她顿时很谦卑的弯腰道歉,“对不起,公孙小姐,是我走神了。” 据她看的打工人宝典,有一条大忌便是千万不要把客户真的当成朋友,会导致服务态度随意,从而丢了工资。 是她失策了,公孙舜的语气很温柔,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公孙舜却真的笑了:“你妹妹多大。” 桑榆一愣,说道:“今年十六,刚上高一。” 顾林开门进来。 公孙舜笑着跟他说:“明天桑榆要带他妹妹出去玩,你去不去?你去我也去。” 顾林走过来倒了一瓶酒,问:“在那个学校上学?” 公孙舜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顾林在装什么绵羊,桑榆的资料早就被他们查了个低掉,此刻还在这装纯。 “恒众高中。” 桑甜甜上的是私立高中,至于原因当时以桑甜甜的成绩进去,不用交学费以及学杂费和书费,只是不免伙食而已。 “我记得这个学校的校风不太好,我们这些二代里进去的出来没一个好的。”顾林正经的提点。 桑榆尴尬的笑了笑,人家校风不好可能是二代们搞坏的。 这对桑榆来说实在是废话,毕竟要是什么好学校桑甜甜能跳楼吗。 公孙舜不甘示弱说:“我可以给妹妹转个学。” 一般情况下,桑榆一定会拒绝,但桑甜甜可能真的需要转个学,因为她可能没有能力去面对那些黑暗。 33的声音再一次在桑榆的脑海里响起。 “警告任务者桑榆,请不要偏离世界主剧情。” 一旦桑甜甜的剧情一崩,桑榆最大的黑化理由就没有了,桑榆的剧情就崩了,世界剧情中的女二也会就此消失,桑榆的任务就在任何意义上的失败了。 可是难以言喻的感受,在桑榆心头荡开。 桑榆的手机在裤子里震动起来,今天因为桑甜甜回来,她就把震动开了。 她对顾林和公孙舜低头致了个歉,“对不起,顾少还有公孙小姐,我有个重要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马上回来。” 顾林轻轻颔首,桑榆立马快步朝外面走去,还没走出包房就把电话接了。 “哥,你该下班了。” 第11章 姐姐是哥哥11 公孙舜和顾林对视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 桑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一个小时内到家。你作业做完了吗?” 桑甜甜说:“早做完了。” 桑榆垂着眸子,顿了顿,她说:“甜甜,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你学校校风不好,她有能力可以帮你转个学,你要不要转。” “你不是之前也老跟我说,老师和同学不好嘛。” 桑甜甜在家里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她之前的话其实是被哥哥听进去而且放在心里了。 以前哥哥从来没有在意。 但她和哥哥长这么大,最知道的就是世界上根本不会有天上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 “算了,这事哥哥给你安排。” “等等,哥,学校挺好的。”桑甜甜说,“我挺喜欢的,不用你那个朋友帮我转学。” “桑甜甜,你怎么回事。帮你转学,就是那个朋友一句话的事,之前你吵着要转,现在我找好了门路,你又不了。” “哥,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是不是一句话的事。”桑甜甜打断桑榆。 桑榆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不是说在那个学校不开心嘛。” “哥,我可以的,不要为了我,就把你自己的人生毁掉。” “当初读这个学校,是我自己决定的,你劝过我的,是我自己不听,觉得私立高中很气派,是我自己爱攀比,虚荣心太强。” 桑甜甜慢慢的说,这些话包裹在她的心底太多年,在很多瞬间都要多要脱口而出。 桑榆顿住,她实在没有想到桑甜甜会口出此言。 在她眼里,桑甜甜只是一个游戏世界里可怜的npc,与她相识也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只是背景故事实在是惹人怜惜,她心软了。 但桑甜甜这番话让她思考,她太低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于她,桑甜甜是一个可怜的陌生人。 于桑甜甜,她是和她相处十六年的哥哥,是在每一年除夕烟花绽开,都会相伴于身旁的人,是愿意放弃自己读书的机会也要把妹妹送进学校的哥哥啊。 在桑榆眼里,他们短短的幼时经历,只是剧情的一句话而已,她尽力的给桑甜甜的关心,只是裹在剧情需要和她廉价的同情之下的虚假。 在桑甜甜眼里,那份虚假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再真实不过的爱了,她握着这份虚假的爱,真真实实的活了十六年。 桑甜甜远比她想得那样真实,读私立高中只是因为在公立高中不会免除学费,每一个决定之后,都有她对哥哥的爱。 “桑甜甜,你算老几,哥才不会为你放弃人生,这事由你哥做主。”桑榆说完就挂了。 她转头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就看到公孙舜站不稳,她伸手扶了一把。 公孙舜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 公孙舜这样的表现应该是喜欢她了,所以是为什么喜欢呢,因为剧情? 桑榆轻轻的推开了公孙舜。 “公孙小姐,刚刚你说的事,是认真的吗?” “我需要小姐的帮助。” 公孙舜一愣然后笑了笑,“桑榆,我的忙从来不白帮的。” 第12章 姐姐是哥哥12 公孙舜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顾林从公孙舜的背后走来,把手放在了公孙舜的肩上,“什么不白帮,桑榆,这种事我可以帮,不用劳烦公孙的。” 说到顾林,桑榆再见他的时候,是有些许尴尬的。 但顾林又与公孙舜相熟,公孙舜又常喜欢点她的单,便避也避不开,只能每日在顾林的似笑非笑中独自尴尬,时间久了,桑榆也就无所谓了。 公孙舜不情不愿的推开了顾林,顾林微微的笑着。公孙舜又说:“顾林,我记得你今天下午还有一个项目,你不去公司吗?” “原来公孙这么关心我,但是那个客户把时间推到了明天,公孙不用担心。”顾林的手摸了摸公孙舜的头发,举止暧昧。 桑榆见怪不怪,这两人的关系和感情简直扑朔迷离,在公孙舜常点她的单后,还有应侍生和她八卦过。 她也曾企图扒拉过两人的关系,后面越扒越糊涂,索性不再思考,反正与她无关,是恋人也好,是朋友也好,与她的任务无关。 但是公孙舜与她说这忙不白帮,所以她的剧情是有望扳回正轨的,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为他们的关系而纠结从而放弃任务,这不可能。 公孙舜和顾林是未婚夫妻,这是她知道的,她也时常因为这小两口的因为利益相关的默契而被小整一番。 她的道德底线也蛮低的,但公孙和顾林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当着未婚夫的面,包男小三什么的还是炸裂到她了。 公孙舜拉着顾林往外面走,转头对桑榆娇俏一笑:“桑榆,顾林他公司还有事,我和他过去一趟。” “你的事,我回去就帮你办。报酬,我之后再跟你说。” 顾林自然一开始不会被公孙舜拉动,转头也想和桑榆说些什么,却被公孙舜捂住嘴,也不想在大厅里和公孙舜闹气,便无奈走了。 桑榆冲着公孙舜笑了笑,无他,男小三要有男小三的知趣,讨富婆欢心什么的要手熟,哦不,是嘴熟。 桑榆在休息室收拾收拾也要走了,张时看到她来了,就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问公孙舜医生的事?” 桑榆摇了摇头,“我让公孙小姐帮甜甜转个学,先给她换个环境。医生等她转了学再说。” “你答应她什么了?”张时扭头,一副平光眼镜架在脸上,很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知道,总归就那几样。”桑榆笑着说,“等甜甜的事办妥了,我们出去搓一顿。” “桑榆,你这么做问过甜甜吗?”张时沉了声。 “甜甜不同意,但事情我已经定下来了,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在那个学校。”桑榆说。 “桑榆,甜甜会骂死你的。”张时不再看着桑榆,转头专心做自己的事,“你今晚回去没好果子吃。” 桑榆笑的没脸没皮,“桑甜甜只会心疼她哥,舍不得骂。” 张时忍不住推了一把桑榆,“收拾好了就赶紧滚。自以为是的傻叉。” “张时,你怎么还骂人呢。”桑榆被推的一踉跄,抱着自己的东西滚了。 应侍生问张时:“榆哥每天赚的也不少,怎么帮自己妹妹转个学都不够?” “你当他是你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张时当然知道桑榆的钱去哪了,他和他妹妹花的也不多,桑榆能赚,但抵不过张时家是个无底洞。 有时候张时也在想,如果公孙小姐看上的是自己就好了,所有人都不用痛苦了。 第13章 姐姐是哥哥13 桑榆回来时,桑甜甜果不其然的在等她,见她回来后欲言又止。 桑榆也不主动搭话,拿了两件衣服就进厕所,迅速冲了个澡后出来见桑甜甜还没有睡,就说:“快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把家里的门关好后,桑榆裹着毯子,睡在过道的沙发上。 桑榆也是头一次这样睡觉,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她的生活实在寡淡,没有过于贫穷,但也不是想要什么都有。 来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是新奇的经历,她只需依照桑榆的核心人设来,最后纵使桑甜甜的剧情崩了,桑榆也不会被罚的太重,应该还是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六月的鸣蝉了了,夜间素寒,桑榆想了一会事,最后头一歪,便睡过去了。 沙发并不好睡,桑榆睡了腰疼,第二天,撑着腰起来时,天还未亮。 睡下去也睡不着了,桑榆索性坐了起来。 郎朗月色,星河暗淡,这小小的沙发上,桑榆想象着外面的景象,其实她可能有点想家了,她想妈妈了。 桑榆在黑暗中闭着眼,她问:“33,我要完成几个任务才能回家啊?” 33无机质的声音响起:“看宿主你的任务完成度。” 桑榆慢悠悠地说:“任务完成度怎么算啊。” 33说:“人设完成度加世界剧情完成度。” 桑榆又说:“那你今天怎么不电我了。” 33说:“事情还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哦。”桑榆沉闷的应了一句,“33你们会怎么处罚违规的任务者?” “降天诛,进入惩罚世界。”说完33便不再吭声。 桑榆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降天诛,进入惩罚世界,那疼吗?” 33没有回答。 一个人工智障也会有不想回答这个想法吗。 夜就此而沉寂,风也萧萧,清白的月色落在桑榆的脸上,月色盛美,却有点刺目。 桑榆看了看手机时间,才5点,距离天亮还有一会,便就此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哥,该起了。” 桑榆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睁开眼就看到拿着两个包子的桑甜甜。 桑榆接了桑甜甜递过来的包子。啃了两口,进了屋,问:“收拾好了吗?” 桑甜甜把包背上,桑榆三两口就塞完了包子,去厕所洗漱。 两人把门反锁后出了门,桑榆拿着手机订票,桑甜甜问:“哥,我们去哪玩?” 桑榆说:“游乐园吧。” 桑榆想桑甜甜是没有去过游乐园的,再加上她也实在没有什么新意,昨天问公孙舜,公孙舜也没有回答。 游乐园,万金油,而且她和桑甜甜都没有去过,还挺期待的。 桑甜甜抿了抿唇,给桑榆绽开一个笑容,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这边桑榆的手机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把你妹妹的信息发来。” 桑榆整理了一下,把自己家的户口和桑甜甜的身份证照片正反。 以及桑甜甜在私立高中的就读的基本信息一并发给了陌生号码,这些信息昨天就被桑榆收集好了放在手机里了。 “明天你先不要去学校,我帮你请个假。”桑榆随口说道。 桑甜甜垂着眼点了点头。 第14章 姐姐是哥哥14 张时冲他们招了招手,桑甜甜见桑榆一直低头看手机,就拉着桑榆过去了。 桑榆看好了地方,正要订票,见张时来,就多订了一张。 张时递过来一张卡也不避着桑甜甜,“这是兄弟们凑的,平日你帮他们不少,你别答应公孙舜的要求。” 他和桑甜甜一样大,却觉得桑甜甜是个小孩一般,什么也不懂,说话也不顾着她。 桑榆摇了摇头:“公孙小姐已经开始办了,现在叫停,不是耍人玩嘛。你把这钱拿回去,还给他们。” 在一边慢慢走着的桑甜甜悄悄攥紧了手。 “哥,榆哥,算我求你,你让我帮你一次,或者你过段时间再帮甜甜转。”张时拉住桑榆推拒的手。 他一时红了眼,桑榆笑:“这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过段时间转和这段时间转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我妈妈要死了,她救不活了,你也不用搭救我了,我可以还你钱,你自己赚钱也不用再给我们这一家无底洞了。”张时抖着声说,“你不用答应公孙舜也能给桑甜甜转学。” 张时的妈妈在三年前得了胃癌,老爹卷了钱就跑的无影无踪。 在剧情中桑榆搬到张时家隔壁,一开始也不知道张时家的情况,但后来见张时实在忙不过来后会帮着干一些活。 知道情况后,随着在夜色里的酒水提成越来越多厚,他每月和妹妹的花销不大,就把这些钱借给了张时,之后又介绍张时进夜色。 桑甜甜在高一下学期割腕时,桑榆当时几乎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张时。 当然也就没了为桑甜甜请心理医生的钱。 张时当然也没有办法临时还他,他妈妈在病床上每时每刻都在烧着钱,他也没有底气说还桑榆。 最后沉默的寂静中,还是桑甜甜主动对医院的人说吃药就好了。 张时现在的举动是在愧疚,他也想帮桑榆,但对于桑榆来说走完她命定的剧情更重要些。 “我做大哥也不是第一天做,我还没后悔呢,你在那急什么。” “这件事昨天就和公孙小姐谈好了,我没有底气去得罪人家。而且答应她也没有什么坏处。” 桑榆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公孙小姐长得很好看啊,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句话主要宽慰身后的桑甜甜,张时这孙子说话是一点也不避着人,三两句全部抖完了。 既然被迫进行权色交易会让桑甜甜伤心那就变成主动的。 虽然张时说得很好,但是她要维护剧情,这世界的剧情再塌,她命就保不住了。 她是任务者,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能情感用事。 桑榆说:“阿姨怎么回事?” “癌细胞扩散了。医生建议让我把她带回来安享最后一点时光。”张时低头丧气,“我妈她也不想治了,我打算明天把她接回来。” “明天我和甜甜陪你去。”桑榆看着张时低下的头而显得蓬松的头发没忍住就上手揉了一把,“今天你陪我们去玩。” 张时沉默,过了一会见桑榆还不打算放手,“哥,你打算就这样带我去玩吗?” 桑榆咳了一声,放下手。 桑甜甜拿好头盔,桑榆在手机上找好了导航。 三人骑着小电驴去了没有去过的游乐园。 期间桑榆被张时硬拉上了过山车,内心被吓到尖叫n多次的程度,但是桑榆是个拽哥,她最多只能把眼睛睁大,心中内涵无数个窝草。 一趟过山车下来,桑榆的魂都飞了,张时在一边偷笑,桑甜甜贴心的递上一瓶水。 游乐园里处处是喧哗,大多数人不是情侣就是陪小孩来的,他们三个混迹在其中,除了颜值突出以外没什么太引人瞩目的地方。 下午的日光艳艳,桑榆找了一小块阴凉的地方,等着张时和桑甜甜在玩完一个项目后汇合。 张时和桑甜甜接下来还想要去坐跳楼机,来问桑榆去不去,被严词拒绝后。 张时兴冲冲的拉着桑甜甜去排队,留下桑榆一个孤寡老人。 桑榆干等着也无聊,就拿出手机,玩了会消星星。 “小哥哥,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小心拍了拍她的手以引起注意。 她的身后还有三个女孩,都拿着手机在偷笑。 女孩子的脸涨的通红,桑榆看了一下她这情况就知道应该是玩游戏玩输了。 其实不然,后面的三个女孩只是单纯的激动和不好意思。 桑榆以前也不太外向,知道女孩子现在很紧张,把游戏界面退了,问:“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女孩子脸爆红,说话声音都在抖,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我扫你。” 两人顺利加上好友,女生说:“我叫王荷,玉子去点,荷花的荷。” 桑榆一愣,随后顺着她的意把备注改成了王荷,也说:“桑榆,桑叶的桑,榆木的榆。” 王荷点了点头,改完备注后,把手中一直抱着的奶茶塞给了桑榆,小跑着和后面的三个女生汇合,匆匆忙忙的走了。 但是她们的聊天群里很是猛烈。 第15章 姐姐是哥哥15 “姐妹们,我们在游乐园游乐园遇到了极品帅哥。” 此言一出,平静的聊天群里,起了点波澜。 “你当我不知道你吗,审美不在线。” “空口无凭,不可鉴帅哥。”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拍了拍了,不要外传。” 几张照片发了,这下整个聊天群都沸腾了。 王荷看着群里的照片,顿了顿拉了拉室友的袖子:“凉凉,这样不好。” 封凉被王荷看的心软,“这就撤回,撤回,但她们保存了就没办法了。” “封凉,你丫的发就发了还撤回。” “嘿嘿,我保存了一张。” “封凉,你个吃独食的家伙。” 群里因为封凉的骚操作吵了起来。封凉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把手机关了。 她们的群聊是整个b大金融系所有女孩,而b大又是有名的商学院,女生人数可不少。 王荷笑着摇了摇封凉的手:“谢谢,凉凉。” 封凉趁另外两位同伴去买奶茶,和王荷说了一句:“小荷,你不会真喜欢他吧,那种男的一看就把握不住,欣赏一下美貌就好了。” “喜欢啊,喜欢那样的人很正常啊。”王荷将手交叉,想到之前在夜色里看到的桑榆,一抹晕红又出现在在王荷脸上。 将小女儿家的情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封凉啧啧叹了两声,随后撇过了头。 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黄色,那些金色的,红色的,紫色的和橙色的云朵交织在一起,迷人的光彩宛如大师的画卷。 游乐场的建筑物都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各种刺激的游乐设施都被蒙上了一层岁月相片,一角里,表演区上演着模式化的节目,小丑们用滑稽的动作逗乐观众。 这天在桑榆的记忆里最后留下的就是这些,像默剧一样画面。 夜晚,在把桑甜甜送回去之后。张时和桑榆就要开始社畜的日常上班了。 吧台周围,调酒师熟练地挥舞调酒器,色彩艳丽得像是有毒一般的鸡尾酒就调好了。 见张时和桑榆换好衣服进来,叫了一声:“桑榆,老板叫你上去找她。” 老板的办公室在三楼,vip区域的附近。 “你把这杯酒给老板带上去,刚刚他下来找你的时候,吩咐我调的。” 张时冲桑榆点了点头,随后就去了最近的普通包房。 桑榆伸手接过鸡尾酒,夜色里的鸡尾酒的装饰杯比普通的高脚杯好拿一点,拿着上楼梯也不容易撒。 桑榆根据系统的指示到了老板的办公室,仔细的敲了敲门后,里面传来一声“进”。 “老板,你的鸡尾酒。”桑榆进去后说。 “放桌上吧。” 这位老板并不年轻了,头发略带一丝灰白,梳理得整整齐齐,目光沉着,嘴角轻轻勾着,鼻梁高挺,男人带着一副黑色西边框眼镜,平添几分儒雅之气。 穿着简单而大气,一件白色衬衫配上深色的西装外套,气质不凡,手腕上的手表低调奢华。 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探寻。 【叮!任务者桑榆发现隐藏剧情,重要剧情人物林瑞。】 第16章 姐姐是哥哥16 林瑞笑得很礼貌,一看就是那种体面人。 这要不是现实生活中遇到,桑榆还真就不能get在漫画里斯文败类的魅力。难怪在漫画的帖子里总有少女在楼里捡裤子。 林瑞端坐在黑色皮椅上,“桑榆,我注意到你最近工作没什么激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桑榆听出了老板的言外之意,指责她工作不认真。 那些应侍生的闲聊八卦的信息,老板这几天不是在澳洲吗?还有空看她工作有没有偷懒。 但根据打工人指南,她迅速鞠了个躬:“最近,我确实感觉很难专注于手头的事情。谢谢老板关心,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最近确实有借公孙舜的名义在三小时的打工历程中偷懒,桑榆这个躬鞠乖巧,但心中不免逼逼赖赖。 林瑞习惯性的转了转戒指,目光在桑榆的面上划过。 发色微黄,皮肤白皙得如最高品质的瓷器,他垂着眼。 但即使不看也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性,眼珠犹如漆黑的宝石,眼角微微上挑,多情而又薄情。 林瑞顿了顿,他把桑榆招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漂亮。 但今天一见又觉得与之前不同,现在的美让他想要亲自调教,让美的事物在他心里达到完美,美到稠艳。 桑榆没有听到大老板发话让她起来,这躬也就一直鞠着。 有点无聊,就在心里问33。 “隐藏剧情是什么?” “桑榆的结局。任务者要查看吗?”33说。 “要。” 【隐藏结局:桑榆结局 内容:在完成剧情推动中,被变态杀人狂林瑞做成了人体标本。 地点:夜色地下室 工具:防腐剂,解剖刀,解剖剪,镊子,探针,标本支架,解剖板,手套,实验室外套,安全眼镜,通风橱,清洁剂消毒 死亡:pentobarbital,phenobarbitalsodium,potassiumchloide,bromidepounds】 桑榆倒吸了一口凉气,林瑞在她眼里斯文不剩了,败类倒挺像话,想不到有一天她的死要配上那么多高大上的英语。 林瑞好像想到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一样,神经病一样,轻笑两声:“没事,以后注意就行。” 主打一个儒雅,和煦。 色彩斑斓的鸡尾酒被他喝尽,把杯子往桑榆这推,赶客意思溢于言表。 但桑榆觉得他的眼神就像系统工具里的探针一样,看一下,就是儿时童年的容嬷嬷拿针的暴击。 怪凉,不仅心凉,以后身也要凉。 桑榆直起了身拿起了杯子就走,能念的只是,这不是真实世界。 在桑榆回到了一楼,背上全都是冷汗。拿手机仔细查了查那几个单词的意思,得知到底是什么后松了一口气。 这剧情还能走,日子还有盼头。 算了算,如果她坚持不走完整剧情,那她的平静日子还有两年,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重新抬了几瓶酒上三楼,公孙舜今天也在等她,还疑惑她为什么来晚了。 桑榆淡淡的解释,“被老板叫去问话了。” 公孙舜也就不再感兴趣地揪着这个问题,她现在关心的是桑榆要还她什么。 第17章 姐姐是哥哥17 要说公孙舜喜欢桑榆什么,公孙舜轻轻摸着桑榆的脸,可能是没见过这种人吧,图个新鲜。 “桑榆,你跟我吧,算这次的报酬。”公孙舜的话直白无比。 桑榆只能思考怎样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答应这件事。 【触发剧情:桑榆答应金主 内容:公孙舜说:“桑榆,你跟我,每月十万零花钱。” 桑榆皱着眉,“公孙小姐这是喝多了,赶紧回家吧,顾先生还在家等您呢。” 公孙舜抬手掐住了桑榆的下巴,“你最缺钱了,不是吗?但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我记得你最近要给你妹妹找医生。”公孙舜用另一只手抚平了桑榆的眉心的褶皱。 桑榆被迫与她对视,最后败下阵来,默认了。 地点:夜色的vip包房 道具:一张银行卡 请任务者桑榆走剧情】 桑榆翻了翻剧情,她混的比剧情还惨,因为她还没有十万呢。 桑榆倒没有皱眉跟着剧情说:“公孙小姐喝多了,回家吧,顾先生在家等你呢。” 公孙舜一听就笑了,“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呢。” “桑榆,我觉得你最近在勾引我。” 她倒是跟剧情走了,剧情人物没有。 她稳住了脸,保持了面无表情,桑榆反应过来了公孙舜是在逗她,板着脸说:“没有。” 天呐,还有谁比她像良家妇男,虽然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富婆的怀抱。 但是该有的推拒,会让这场伪强制更香。 没有想到公孙舜开始扒拉桑榆的脸,把他的嘴角往上拉:“你就是这样勾引我的。” 公孙舜,“这是你答应我的一件事,拒绝不了哦。” 桑榆装得一副相当纯情,发挥毕生演技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些许红晕,但也不全然归功于她那不成熟的演技。 公孙舜只是稍稍动作,从未有过刺激就出现在了桑榆的大脑皮层。 桑榆忙把公孙舜的手抚开,公孙舜也不做挣扎。 “对不起公孙小姐,我失态了。”她从前也没看过什么扶她文学,只是觉得这次玩大发了。 这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好当的,她几乎是夺门而出,手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就这样进了厕所。 把门反锁之后,桑榆沉默了。 虽然这玩意每天早上都会起来,但今天手动实在刺激,所以发胀的厉害。 她看了这玩意半天也不见消下去,憋出了个:“草。” 最后像是屈尊降贵一般,脱下裤子,但是下不去手。 她有点嫌弃,只能目光攻击。 这一天天的,烦死。 人生无望啊,人生无望啊。 她实在不敢想,被抛下的公孙舜是什么感触,如果是她,她会和闺蜜疯狂diss这种下头男几个月的。 然后心里的好感狂降。 只能希望公孙舜这个人仁慈一点,原谅他。 毕竟装的那么纯情,当他是真纯情就好了。 但公孙舜也并非她想得那样不满,甚至笑得很是荡漾。 顾林进来时,见她笑得花枝乱颤:“你在发什么病,桑榆呢?” 第18章 姐姐是哥哥18 公孙舜笑:“上厕所呢。” 顾林见她没有反驳,奇怪的皱了皱眉。 二人随后商讨起了公司项目的事,因为联姻他们两家的的利益交错,相交的项目也不少。 桑榆坐在马桶盖上鼻尖萦绕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自己摸又难受的紧,正在怀疑人生。 【任务者违背角色重要节点,扭曲世界剧情,惩罚电击一分钟。】系统33播报。 桑榆咬紧了牙关,不敢哼出声,惩罚这玩意,次数多了也顺手,心脏都耐造了。 她在心底跟33说:“你能不能让我把裤子提起来。” 33说:“下次一定。” 可别有下次了。 这下好了,电一下该软的都软了。 收拾好的桑榆打算再送一次酒,便就此打道回府。她先顺着一楼转了一圈,才上三楼。 公孙舜一看桑榆进来,眼神飘忽的往下面扫,得到想知道信息后,若无其事的和顾林继续谈事。 桑榆把两人常喝的酒水给续上,在一边候着。 两人结束后,顾林问桑榆:“桑榆,你让公孙帮的事解决了吗。” 桑榆点了点头,转学手续肯定是办定的,不然系统不会罚她的。 顾林抬手扶了扶眼镜,斯文地克制的笑了下,完全没有桑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浪荡:“公孙对你还不错,平时公孙不见得会大发善心。” 桑榆细细思索,这是正宫对三宣誓主权,意思是别看公孙舜对你那么好,厌了后,也不见得还有多有爱。 公孙舜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顾林这话不就是在明晃晃的跟桑榆说她帮她不怀好意嘛。 桑榆疲惫的笑了笑,算是应答。 顾林和公孙舜每天在夜色里待的时间也不长,大概和桑榆每天下班的时间的差不多。 但桑榆的下班时间比张时早所以他回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他一个人回去。 戴着头盔,骑着小电驴,天上微微飘起了毛毛雨,夜色如墨渐次渲染着天空,雨水顺着风迎面而来。 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光影交织在桑榆的脸上,街头巷尾的霓虹如五彩斑斓的河流,留在看不见的时空里,又在夜晚闪烁。 城市各处摩天大楼的玻璃反射着这一夜的灯光,在夜里划出一条条流光溢彩的丝带。 桑榆感慨,这样繁华的的地方也会有桑榆住的小破房。 租金还挺多五百一月呢。 第二天,张时给桑榆打电话,让她先别来了,他还是想在挣扎一下,放弃不是那样轻而易举能说出口的。 于是桑甜甜在家里的小板凳上补作业,桑榆躺在床上补了一天的觉。 桑甜甜的转学资料都定了下来,但是还有一些流程要走,还不能去上学,等一切办妥后,桑榆还要去私立学校把桑甜甜的行李全部拿回来。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天,桑榆逐渐沉沦于这个世界悠闲的日子,她和公孙舜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有什么又逐渐不一样了。 虽然她的内心在嚎叫着让公孙舜包养她,但实战实属怂货一个。 第19章 姐姐是哥哥19 即使桑榆对她女穿男这件事适应良好,但也不能到床上这种程度。 桑榆让桑甜甜先去一中上学,她去把她的床褥和行李搬回来。她深切的知道一个高中生的行李会有多少,特地去卖废品的那里租了一辆三轮车。 虽然在私立学校一众豪车里,这张三轮停得接地气而又清新脱俗,来来往往的学生朝桑榆看了一眼又一眼。 桑榆早就跟桑甜甜的班主任打好招呼了,趁着学生都在上课,班主任带着桑榆上了宿舍楼。 “桑甜甜这孩子文静,上课也很认真,学习成绩也很优异。现在去了一中环境也好点,她也可以静下心来学习。”班主任带着桑榆上楼。 桑甜甜的班主任是个女的,气质也很娴静。 桑榆沉静的点头应着她的话,“她在这待得不开心。” 班主任一愣,随即说:“不开心,还好有你这个当哥哥的帮她。” 到了宿舍门口,班主任拿出钥匙,开门。 “你知道桑甜甜这孩子一向沉默。”班主任说。 桑榆进门收着桑甜甜的东西,“对,她一向沉默,作为班主任你也不需要了解她的情况告知家长。” “老师,你只是不称职,没必要愧疚。”桑榆抖了抖桑甜甜的床铺,掉落了不少蟑螂 。 桑榆面无表情,转而去收她的洗漱用品。 班主任说:“只是愧疚而已。” 桑榆转头轻瞟了她一眼,低头当着班主任的面,把刚刚掉落的蟑螂一只只找了出来,丢在两张床铺上。 “那我做什么,老师也当看不见就好。”桑榆扛着瘪瘪的尿素袋,“这被子就送给了那两位同学了。” 见班主任还想说什么,桑榆打断,“老师,带我去教室。我把书收一下。” 他们到教室时,在教室的门口等了一下,一节课也就下了。 见桑榆大摇大摆的拿着尿素袋进来,班里还没走的同学,还以为他是来收垃圾的,虽然过于帅了点,但这也不是他大摇大摆进来的理由。 “老班,你现在也做副业了。还给我们班找了个专门收垃圾的。你赚多少外块。”沈曦礼眼尖的看到是班主任带桑榆来的。 班里的同学对于这些垃圾赚的钱本身是忽视的,卖给谁都可以,还有人特意指给了桑榆。 班主任随即进来通知了一句,“这位是桑甜甜的哥哥,今天来帮桑甜甜收东西,桑甜甜同学因为自身原因现已经转学。” 沈曦礼嗤笑一声:“就桑甜甜那种家庭,腿跑断都不见得能转学,没钱读就没钱读了呗,这钱我给你们。” 他最后一句话是转过头对桑榆说的。 桑榆总觉得这人声音很耳熟,现在忽然想起来,在小巷子里堵桑甜甜的不就是他嘛。 桑榆在原地笑了笑,“你家挺有钱?” 她边说边把桑甜甜抽屉里的书扒拉进袋子里,沈曦礼回了她一句:“不然,你家有?” 可能是他说这话的表情太过轻蔑,周围有人笑出了声。 桑榆起身,反复看了看周边,确定没有桑甜甜的东西了,把尿素袋好好放在了教室后门。 在心里说:“33,我要一颗大力丸。” 【叮,扣除积分:3000 购买道具:(大力出奇迹丸子) 任务者积分:—3000】 第20章 姐姐是哥哥20 一瞬间力量充盈在桑榆的全身。 沈嘉礼皱着眉看她,突然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沈嘉礼心下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见过的话,这种长相气质应该不会忘,随即又再仔细看了看桑榆。 桑榆朝沈嘉礼走过去,因为沈嘉礼是坐着的,于是桑榆单手拎着他的领子把人给拎起来了。 高一的男生发育晚,桑榆这具躯体长得也不矮,沈嘉礼整整差了桑榆个头。 沈嘉礼企图推开桑榆的手,但桑榆的手劲太大了,他推不开。 桑榆看他的推拒的样子,不可避免的想到耽美文学说不要的小受,被自己逗笑。 沈嘉礼:“你干嘛?神经病吧你。” 桑榆一拳就甩到了沈嘉礼脸上:“你不是觉得我眼熟嘛,我不是再告诉你,我是谁嘛” 她一拳拳的都揍到沈嘉礼的脸上,打人不打脸,乐趣少一半。 “我可是你爸爸啊,你怎么不记得了。”桑榆打的太凶了,在加之这具身体的皮相也不温柔。 班上的同学被吓的四散开,班主任就像没看见一般转身走出了班级,就学生追出来和她反应也如听不见一般。 沈嘉礼急忙用手去挡,在双手的缝隙里看见了打他的那人的眼睛,黑的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狼狈的样子,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你tm一个鸭子敢打我,你还想不想在夜色混下去了。” “呵呵” 桑榆最后像扔个破麻袋一样,把沈嘉礼扔开了。 “能被我揍也是你的荣幸了。”桑榆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手,3000积分的一顿揍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 她一转身一群学生迅速退散,她拎起尿素袋慢悠悠的从后门出去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扶沈嘉礼。 沈嘉礼那张脸上好像被泼了油彩一般,整个人都被按在了过道里。 他试图自己坐起来,但无果。 “啊啊啊啊啊啊”沈嘉礼双手锤地,彩色的脸上竟透出了通红。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今天出现了罕见的的火烧云。 桑榆把尿素袋扛在肩上,现在大力丸的药效还没过去,她扛得很是轻松。 把尿素袋放在三轮车上,三轮车倒是一震。 果然高中的书不可小觑。 桑榆又在周围重新买了一套床上用品还有洗漱用具,便骑着三轮车去了一中。 在夕阳的余晖散尽后,桑榆满头汗的抵达了一中,她这个做哥哥,上去把桑甜甜的床铺好后,又趁着学生都在吃晚点的时候,和桑甜甜见了一面。 她站在教室外面,冲着桑甜甜招了一下手。 里面的学生也都好奇的往桑榆这看。 宋筱萱用笔戳了戳王盛游,“哎,你看外面的人,有点好看。” 王盛游不屑,“怎么连你也注意起了这种事,现在最好看的明明是我。” 宋筱萱笑了笑:“臭屁,你既然不看,就赶紧写作业。” 这么好的偷懒机会,谁会放弃呢。 王盛游赶紧说:“我看,我看看,谁能让你说好看。”随即转头看了过去,正要说,“谁有我好看……” 他愣住了。 桑榆说:“你床我给你铺好了,你看看这些书你用的上哪些,没用的我拿回去。” 桑榆蹲下去把尿素袋里的书都拿出来,桑甜甜蹲下去一本本的挑,其实桑榆大部分带来的都有用,暂时用不到的就是一些卷子。 桑甜甜挑着,突然书里掉落下几张照片。 桑甜甜的脸瞬间变白,她急忙捡回照片。 第21章 姐姐是哥哥21 桑榆静静的看着桑甜甜惊慌失措,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去看那些照片,只是把那些照片从桑甜甜的手抽出来。 在桑甜甜的面前,把那些照片撕得粉碎握在手心,她笑着说了一句。 “甜甜,在今天开启新生活吧,对不起,在这段时间才看见你的不开心。” 桑甜甜用手捂住脸,低低的抽泣,她哭着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桑榆笑了。 笑容犹如初绽的蓓蕾,透出羞涩的腼腆,脸上的红晕也变得可爱了。 大概是快要上课了,楼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桑榆提醒:“快挑书。” 桑甜甜也想起了大概几点上课,忙抱着一大摞书要进去,又说:“哥,你先别走,我还有书没拿。” 桑榆点了点头,在过道上的女生有帮桑甜甜拿书的,桑甜甜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两三个女生来帮忙一趟就搬完了。 桑榆看时间不多了,就最后和桑甜甜说了一句:“每天开心就好,我走了。” 桑甜甜点点头。 她旁边的女生似乎不解,为什么与自己的哥哥分别,桑甜甜都如此的难过。 这明明就是一个夜晚一个很普通的道别。 出了校门口桑榆才把手心里的碎片找了个垃圾桶扔了,这玩意太过沉重,重过那许多书,沉甸甸的压上了一条少女的性命。 能扔得干干净净的最好。 宋筱萱问道:“你认识吗?” 王盛游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便说:“见过一面。” 宋筱萱转头和刚刚去帮忙搬书的女生聊了几句。 随后又和王盛游说了一句,“刚刚那人是桑甜甜的哥哥来给她送书。” 王盛游追问了一句:“亲的吗?” “当然啊。”宋筱萱肯定地说。 王盛游下意识的反驳:“你都没和桑甜甜说过话,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这个单身狗不懂,真情侣不是那种氛围。”宋筱萱不想和王盛游多说,低头写起了作业。 王盛游嘟嚷了一句:“不懂就不懂了呗,怎么还攻击起了单身贵族。”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一节一个半小时的自习开始了。 王盛游心中对桑榆的妹妹有了些好奇,他抬头悄悄往桑甜甜那看了一眼。 嗯…挺清秀的,也挺好看…只是差桑榆不是一点点。 “王盛游,写你的作业!东张西望什么呢!”班主任暴躁的声音从监控中传来。 王盛游赶紧低头。 明天又要被骂了… 桑榆今天请了假,出了一中就径直回了家。 打了会游戏,感觉精神不济,便想要睡了,但睡下去的时候是心满意足的。 她从未想过要拯救谁的命运,可当真真接住了那个坠落的少女时,她是感谢系统的。 感谢系统能给她一线生机,感谢系统能让桑甜甜转变命运。 电击两分钟便可让一个人的命运改变,她现在自然是觉得值得。 今夜是一个平静的日子,暴打沈嘉礼也没有造成怎样轰动的波澜,在剧情里犹如天大般权势之人,好像在此时也不过如此。 第22章 姐姐是哥哥22 这边,桑甜甜下了自习往宿舍走,也有瞧着她是转校生新奇的想要一起走,桑甜甜都礼貌地笑着应和她们的话题。 “桑甜甜,你哥哥好帅啊。他是看着也不大,在读大学吗?在哪读啊?” 桑甜甜顿了顿,大学,如果没有自己,哥哥应该也在读书。 她似没有听到一般,认真问她们:“你们的课程一直走得这么快吗?今天我数学有些没有听懂,回去你们能不能教教我。” 桑甜甜本就长得很好看,此时认真求教,学生时代大部分人都是看颜值下菜的,自然是不少人给予真诚的回应。 “今天老班讲的我全都听懂了,回去我讲给你听。” 月色寥落,几人影子交叠,新生活就如此平淡的开始了。 第二天,未到中午桑榆就接了几个电话,未到的波澜在今日到了。 林瑞合上钢笔,面上带笑,问:“那沈家的小子怎么你了,你打那么重。” 桑榆:“骂了我。” “傻子。” 桑榆:“……”敢怒不敢言。 “你怎么不打我阿。”林瑞笑说。 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桑榆:“……” 林瑞说:“打人光打脸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弄残他,工具都不会找吗,周围桌子上不是有笔嘛,随便拿起来一支,把他眼睛戳了,不是更爽吗?” 合理怀疑你是这么做过的,桑榆:“老板,别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林瑞说。 知道你不是,但你别表现出来。 “难道不是吗…”桑榆说。 林瑞笑:“当然。” 林瑞看着对面坐在皮椅上的人,他的游离映在了眸子里。 但他的软肋也暴露的过于明显,一只随时会被人抓住后颈的兔子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啊。 但毁掉那份软肋,兔子又会做什么,这才是有趣的。 在第三次被像蛇目光扫视之后,桑榆忍不住了:“老板,把我叫上来要说什么?” 林瑞咳了一声,心思百转千回,“下次做事情的时候,不要这么冲动。好了,回去吧。” 桑榆:“我这就回去。” 她回去也容易,公孙舜就在三楼等她。 刚开门,公孙舜便问:“桑榆,小沈怎么你了?” “骂了我几句。”桑榆摸了摸鼻子。 公孙舜笑了:“骂你什么?你这么生气,说来我听听。” 桑榆:“骂了些不能入耳的,你别听了。” “好吧,知道你受委屈了,姐姐帮你报完仇了。”公孙舜踮脚欲要勾住桑榆的脖子。 桑榆顺着她的意,微微弯了弯膝,让公孙舜勾的舒服点。 然后说:“是我打了他一顿…” 何止没有受到委屈,沈嘉礼现在都起不来。 “我说你受了委屈,就是受了委屈。”公孙舜把桑榆按在沙发上,递了几杯酒过去,“喝,喝完了就不委屈了。” 好吧,有种委屈叫姐姐知道你委屈,有种委屈叫姐姐叫你喝。 顾林开门进来,只听到了委屈二字:“桑榆受委屈了,我不是记得小沈被打得挺惨的,还没解气?” 公孙舜看见顾林进来便好没气的说了一句:“烦不烦,怎么我一来你就追上来了。” 好好的二人世界,全搅没了。 第23章 姐姐是哥哥23 顾林说:“我是你未婚夫,不找你找谁。” 公孙舜:“爱谁谁。” 桑榆保持敌不动我不动,他们不尴尬我就不尴尬。 顾林在桑榆对面坐下,拿了果盘里的苹果,桑榆拿了小刀要帮忙削,但顾林让她小刀拿给他,桑榆也就没有强制服务了。 公孙舜又喝了几杯酒。桑榆坐在沙发上兀自发着呆。 最近日子太好,她每天睡的时间太长,感觉有些都有些笨了。 “桑榆,给你。”顾林递给桑榆削好的苹果。 桑榆被叫了一声,看到顾林如此殷切,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公孙舜先她一步抢过了苹果。 “作为你的未婚妻还没有吃过你削的苹果呢。”公孙舜故意说。 顾林装作不懂公孙舜话中的警告之语,低头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现在不是吃到了。” “还挺不容易的,吃你一个苹果。”公孙舜边啃边说。 三两下,顾林的动作很快,又是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了桑榆的面前。 “桑榆你快接,他在家可没有现在勤快。”公孙舜让桑榆接着。 其实这个苹果也不是非吃不可,但桑榆依公孙舜的话接了,未婚夫妻不尬,她也不尬。 别说,顾林削得挺干净的 。 人吧该好奇的好奇,不该好奇的就别管了。 她无视了顾林和公孙舜联手所对她的不一般,她的剧情能走下去,就走下去,别的事只要不造成剧情的偏移没有必要在意。 她拿起苹果啃了两口,有些受宠若惊,但又是莫名其妙,还有无所谓。 顾林看着那眸子,总觉得生出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心思总不在这个世界。明明是张扬的皮相,却在眼睛里透出漠然。 “桑榆,你今天先回家吧,我和公孙有些事要商量。”顾林突然说,随即又嘱咐了一句,“小沈那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机会去找你的麻烦的。还有你妹妹那个班我会托朋友照顾她的。” 桑榆笑了笑应了声就下去了,这顾林这种表现让她觉得第一见到的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呢。 桑榆走了后,包房里的气氛凝重了下来。 “公孙,你和桑榆说了?”顾林说。 “不然?”公孙舜喝着酒。 “你确定要这么做。”顾林说。 “顾林你别搞得你很纯洁,你自己那个样子。”公孙舜听着这话就来气。 顾林说:“我没有要求桑榆给我什么,是你要求的,违背了我们两个定下的约定。” 公孙舜气笑了:“你扪心自问,你没有这种想法?” “我有,但我没做。这次是你违约。”顾林很平淡的说,好像他没有生气一般,依旧彬彬有礼。 公孙舜:“你太虚伪了,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在床上区别太大了,你知道吗我每次下了床都会怀疑你是个精神病。” 顾林说:“我们约定好的,你不动桑榆,我也不动他。” “所以你现在想干嘛?”公孙舜说,“你要进来插一脚?完成三人的友好世界?” 这话说得讽刺。 第24章 姐姐是哥哥24 顾林皱了皱眉:“警告你而已,下次就不仅仅是警告了。” “你对桑榆的上心,你自己不觉得莫名其妙。”公孙舜说。 顾林笑了:“那只是你的觉得。” 公孙舜说:“你现在像个疯子。” 顾林一直在保持那种礼节性的微笑,看着公孙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林平静的眸子,有了几分烦躁,他又说:“我走了。” “你又要去?”公孙舜看他的面色不对。 “嗯,有点烦。”顾林说。 顾林面目保持着和煦,又说了一次:“我走了。” 公孙舜喝了两口酒,“不需要我帮你?” “你还愿意?”顾林问了一句。 公孙舜撇了撇嘴:“不愿意啊,但你又不让我碰桑榆,我又不像你,我很挑的。” 顾林被刺得咳了一声:“在这?” 公孙舜把酒放下,酒意上脸,略有些嫣红:“不然你想在哪?” 她扑到顾林身上,红唇勾勒,气息吐呐,酒气横生。 顾林搂着公孙舜的腰,按着她后脑。 唇齿交缠间,公孙舜被吻的难受,打了顾林两下,随后就被顾林握住了手。 顾林有些蛮横,公孙舜难受得勾紧了他的腰,五指在他的背上抓出了血痕。 顾林在床上之事上一向不算文雅。 两人交缠。 包房的灯光摇曳。 “甜甜,你好厉害啊,今天那是一道竞赛题吧,你上去就把题解了。”室友激动欲要去抱她。 桑甜甜不着痕迹的避了避,用手拉住她的手顺势转了个圈。 室友没有察觉到她的避开,拉着她的手开始激动地跳。 “我是之前看过那个题才会做的,没什么厉害的。”桑甜甜说。 另一个室友正在洗脸,闻言却说“那也很厉害啊。” 几人说着,洗漱之后就睡了下去。 沈嘉礼今天没去学校,明明是自己打电话去教训桑榆,自己却轮番收到警告。 甚至是他老爹都都打电话来警告他,活似那个桑榆是什么不能惹的大人物一般。 沈妈用鸡蛋帮沈嘉礼滚脸,沈嘉礼“斯”了一声:“妈,你轻点,我疼。” “知道疼,还去惹人家,有些人不能惹,不是说他的权势有多大,而是他敢和你玩命。这次给你长个教训。”沈妈好没气的把鸡蛋拍在他的脸上。 沈嘉礼又喊了一声疼,沈妈又把手里的力气放轻了些。 沈嘉礼却说:“妈,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桑榆就是个卖屁股的鸭子而已,他哪来的胆子跟我玩命。” “还有他那个妹妹本来我就是想睡睡嘛,她还跟我装纯,有个卖屁股的哥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妈听着下手又重了,“你最近给我安分点,人家是不是好东西和你没有关系。你爸也警告你了,现在那个桑榆就是不能惹的。” 沈嘉礼有些忿忿不平,但又不得不平。 但桑榆的日子迎来了平静,每天只要上三小时的班,果然不愧是新手任务。 王荷终于把下了决心把消息发给了心心念念的那个微信窗口。 第25章 姐姐是哥哥25 “你在干嘛。” 桑榆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这具躯体的朋友不多,微信一天很难响几次。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都没有备注,根本不知道是谁,但看着语气应该是挺熟的人,于是就回了了一句。 “上班呢。” 王荷收到回信,突然下了床,找了一件衣服,就下楼想外跑。 “姐,你要去哪?这么急,我开车送你吧。”王盛游说。 王荷急着出去,便说:“去一个夜总会,叫夜色。” 王盛游还没来得及问大晚上去那干嘛,王荷就把车钥匙塞给他了,他先只好去车库开车。 王荷上了车 ,握着手机回桑榆,“累吗?” 桑榆正在休息室摸鱼呢,看到这句稍微有些心虚,回了个“不累的”。 说完把手机放兜里,也不好意思混完三个小时,打算再寻一次房就回家了。 王盛游问:“姐,你去那干嘛。” 王荷说:“有一个朋友叫我们去玩。” 王盛游有些生气,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敢把他姐叫到夜总会玩,便说:“那姐,待会我跟你进去,行吗?” “不行。”王荷只是否定,又随后自己找补了一下,“我那个朋友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你去了她会害羞的。” 王盛游:“…”害羞…的夜总会女孩子…那来夜总会干嘛。 这很难评。 本来不是必须进去的,现在是必须进去。 “那姐,我在外面等你,不然到你结束了没车回去。”王盛游很体贴的说。 “到了,姐姐,我等你。” 王荷点了点头,紧紧拿着手机,下了车。 桑榆寻完了房,正在和柜台里的调酒师聊天,“姚哥,你这技术练了几年啊。” “三年,怎么样帅不帅。”调酒师一听他这话来劲了,楞是要给他调一杯。 “你给我调杯度数低的,回家还要开小电驴。”桑榆说。 “知道,就你那点酒量,干嘛来自讨苦吃干这行。”调酒师调着酒又问,“你要赚钱,这两年也该赚够了。你这个年纪回去上学呗。” “这…我天赋不好,读书没出路,现在在这干活还有钱拿。”桑榆说。 调酒师又多劝了几句:“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我还没有见过有那个人会后悔读书。” 调酒师也是年纪大了,每次看到这些漂亮的男孩女孩都忍不住劝一劝。 “我也知道,姚哥。”桑榆当然知道读书的好处,但她已经是体验过一遍中式教育,也是读书的受益者。 但这不是她的人生,原剧情里桑榆也明白,不然不会在桑甜甜不想上学时逼着她去上学。 “但是读书没有我现在到手的钱实在。现在让我去上学我也应该没有心思去听课。如果我没有走出过学校,当然是读书更好。”桑榆这样安慰调酒师,不是他劝导得不对,而是自己执迷不悟。 王荷刚走进大厅,就一眼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背影。 她紧张得扣手,但又强迫自己走上去。 “调好了,拿着喝吧。”姚哥把一杯五颜六色的酒递给了桑榆。 第26章 姐姐是哥哥26 “谢了,姚哥”桑榆这样说,随后转了身,看到一女孩有些腼腆的站在原地。 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的。 桑榆把酒放在了柜台上,上去接待,“你好,是来找朋友的?还是需要其他服务。” 王荷心下有些失落,果然是没认出吗。 “不是,我想喝点酒,你能给我推荐推荐吗,我喝不了度数高的。”王荷说。 桑榆说:“你先在这坐会,我帮你挑一下。” 桑榆帮王荷找了一些低度数的酒,放在桌子上:“这些酒的度数都很低的,但是酒喝多了还是会醉。” “你一个人来就少喝一点。待会喊一个代驾。” 她嘱咐道。 王荷应着声,但看着那些酒还是无处下手。 她索性把酒台又抬回去了,在柜台边拿了刚刚姚哥帮她调的酒。 桑榆把手中的酒递出去说:“那,妹妹,我请你喝一杯,然后你回家好吗。” 随后她又觉得不妥,又把手中的酒收了回来。 王荷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白衬衫掐着腰,微微躬着身添了一分恭顺,不善的面容也被那双黑眼睛衬得柔和了几分,无波的眸色里带着天神一般的柔软。 “算了,我再给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王荷就接过了她手中的酒。 “我相信你,谢谢你,这么关照我。”王荷小口小口的喝着那杯五颜六色像是有毒一般的酒。 王盛游鬼鬼祟祟的走进大厅,他刚刚找车位耽误了一会。 王盛游偷偷摸摸的坐在吧台边,脑袋往后拧,悄悄地观察王荷的情况。 于是就看到了他姐正捧着一杯调得五颜六色的酒小口小口的喝着,还有她旁边的应侍生背影。 王荷不像自己从小就开始混,面对这些江湖上的骗局,根本识别不出来,爸妈从来都是把老姐当纯情宝贝养,她什么时候进来过这种地方。 王盛游想着。 肯定是这个应侍生诱惑的,老姐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看见一个又帅又听她话的男人肯定把持不住。 王盛游握紧了双手,到底是哪个妖艳贱货把老姐迷得原则都不要,他正打算起身去给老姐惊魂一吓,也警告一下那个妖艳贱货。 这时桑榆转身了,她把酒台上刚刚拿下来的酒,整理了一下,放了回去。 王盛游硬生生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怎么会是桑榆,老姐什么时候迷上的桑榆,这她完全把握不住啊,这么多人抢。 看到是桑榆,王盛游就双手插兜地走了。 这是老姐拿不下的男人,而且虽然只是见过桑榆几面,但是他莫名觉得桑榆的人品不会差。 “你喝完酒就回去,晚上女生一个人不安全。”桑榆放完了酒,打算回休息室把工作服脱了下班。 “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我要下班了。”桑榆说完就走了,留下了王荷留在原地。 王荷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酒不一会就喝完了。 桑榆换了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了白t,带着兜帽的黑色外套,以及的深蓝的牛仔裤。 带上兜帽,走过大厅。 骑上她的小电驴回家。 王盛游在车里,不一会就等到了他老姐。 王盛游小心的问了他姐一句:“姐,你在里面干什么?” 第27章 姐姐是哥哥27 天上的毛雨飘飘,桑榆微长的发梢上沾了些许水珠。 清新的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桑榆觉得日子过得还算是安逸,她本科毕业之后在家啃老都没有这样安逸的生活。 毕竟在家啃老,在家的地位低下,人嫌狗弃的,天天被老妈催着出去玩。 桑榆心情蛮轻松的。 时光慢悠悠的走了,正如现在的小电驴回家之路,既慢,但是目标明确。 桑榆在每次星期天桑甜甜放假回家的时候,亲眼看着桑甜甜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开朗。 日子好像在因她的到来而变得美好,桑榆忽然在心底问许久没有出现的33:“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桑甜甜会怎么样?” “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桑榆。你觉得桑甜甜会怎么样?”33说。 桑甜甜会一个人孤独的长大,可能会过得不好也可能过得很好。 但现在桑甜甜的处境最起码因为她的来到而变好。 33突然说:“桑榆以后我们经历的每个世界,如果你不来就不会有第二个桑榆。” 桑榆不知道要说什么,便问了一句:“我下个世界是要进惩罚世界吗?” 33说:“是的。” 毛毛雨飘在上空,道路旁边的树木,在往两边倒走。 而这时,一组照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中的校论坛上,并且疯狂传播,几所中学在内部的网络里都有人转载。 管理员也删也删不过来,那个贴子就像有病毒一般,怎么删也删不掉,野火烧也烧不尽。 这件事太火了,室友们大多好奇的去看过照片,在背后也偷偷说过。 “照片上的人都点像桑甜甜。” “对哎,如果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会在高中读到一半还会转学。” “但我看那几张照片的姿势都不太对。” “算了,算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不关我们的事。” 桑甜甜本来也不是会关注校园论坛的人,但在近几天许多人看她眼神不太对,本来也不熟,但是他们的眼光里缺少了对普通同学的漠视和尊重,他们变得兴奋了起来。 那种兴奋带着下流,带着不堪的幻想。 实在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眼神。 过于的油腻污秽,侮辱了少年一词。 本来处的不远不近的室友,也在近几日竭尽全力的疏远她。 桑甜甜好像又在某一个瞬间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桑甜甜坐在座位上,同桌在猥琐的扫了她一眼后,又转头和几个最后一桌的男生莫名其妙的笑了。 桑甜甜低头。 烦死了…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到高中结束…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好烦,哥哥会对我失望吧,好不容易帮我转了学,但我还是逃脱不掉这些事情…烦死了。 她心中忽然涌起无法言喻的难过,再也没有人会像哥哥那样拯救她于深渊里了。 但是哥哥还能再救她吗,她只会拖累哥哥。 不能在寄期望于哥哥了,她也要自己去面对世界的,没有谁能代替她自己。 只不过是世界不太友好而已…… 第28章 姐姐是哥哥28 公孙舜今天带了一个小玩意,按照她的想法她自己不能玩桑榆,但是可以有道具啊。 反正她的时间不能白花,心思也不能浪费。 顾林皱着眉看她:“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你每次来夜色都是来工作,你还不如回家呢?”公孙舜翘着二郎腿搭在沙发上。 顾林说:“那不是这有未婚妻在,我得看着点。” 桑榆默默装死,这是在讽刺自己勾搭他老婆,你要说公孙舜对她没有心思,但每天晚上都特意点她的酒,但要说有心思,在那日之后公孙舜又没有什么举动。 说实话,每天都在这沉默的看着小两口,一个喝酒一个办公的,硬坐几个小时,还不能玩手机, 也是很难受啊。 公孙舜突然说:“桑榆,我的裙子的拉链坏了,你跟我进洗手间帮我看看。” “你又要干什么。”顾林瞟了她一眼。 “放心,我不会破坏规定的。”公孙舜说,随后拉着桑榆要进洗手间。 桑榆看着公孙舜背后完美的拉链……没什么的…她的意见不重要。 但下次希望做戏做全套。 公孙舜突然勾住了她的脖子,“桑榆,我说过要你跟我的,你也同意了。” 桑榆顺着她的手低下头去看她,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公孙舜将他抵在了水池台边,垫着脚在桑榆的耳边说,“那就好。” “桑甜甜,我星期天想去松红街去玩,你去不去?”下课之后,大家还没有走尽,宋筱萱抱着书就当着大家的面邀请桑甜甜。 桑甜甜犹豫了一下,“还有谁吗?” “还有我啊。”王盛游跳了起来,“我对那这么了解,不能少了我。” 宋筱萱有些意外的看了王盛游一眼,随后又问桑甜甜:“那…桑甜甜你跟不跟我去。” 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有些人已经在位子上找了三遍书了,就是默默蹭蹭不肯走。 桑甜甜不可能拒绝,她不知道宋筱萱为何会这么好心的帮她,但这个时候一定要答应:“我去的。” 宋筱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我们qq联系。” 走在校园外,宋筱萱和王盛游一前一后的走着,她们上学时都会住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 “王盛游,你那天真的要来?”宋筱萱问道。 “当然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的。”王盛游说,“小姑娘挺可怜的,她哥给她转学到这,也没想过还是逃不了人渣的手段吧。” “你看起来和她哥还挺熟的。”宋筱萱说。 “不是,见过她哥几面,她哥对她挺费心的。”王盛游说,“你呢,为什么要帮她?看她可怜?” “是啊,本就是那些人的错,凭什么她来担责。”宋筱萱皱着眉说。 “那你还挺正义的。”王盛游调侃了一句。 “王盛游你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宋筱萱生气地说。 王盛游急了,“别啊,我错了。” 宋筱萱抱着书走了:“你知道我讨厌那些人,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他们一样。” 第29章 姐姐是哥哥29 桑榆收到了桑甜甜的消息,说她星期天不回来了要和同学出去玩,说真的听到这个时她还挺欣慰的。 但星期天如果桑甜甜回来,她也没时间和她聚一下,因为星期天的白天公孙舜约了桑榆。 真的…看到这个邀约的时候,她心里就隐约有些不妙。 这个不妙,在她到达目的地时,达到了顶点。 公孙舜在她按了门铃后,开了门,看他愣着:“进来啊。” “哦。”桑榆跟着进去。 这栋别墅看起来是公孙舜自己常住的,因为别墅里的布置都具有很浓的生活气息。 别墅里还有一些别的人,看到桑榆的时候都眼前一亮。 但是公孙舜却没管那些人,她拉着桑榆进了衣帽间,把门锁上后。 她的脸露出了细微的笑意。 她把桑榆按在椅子上,说:“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一点都不能留哦。”她说话的重点在于一点都不能留。 桑榆现在就像会动的大型娃娃一样,到这个境地,只能听话摆布。 桑榆这具躯体的肌肉不胜明显,他的身材过于瘦削,脱下衣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看。 只是带着成长期的男生一般的纸片的身材而呈现的少年气,懵懂青涩。 因为桑榆只有在初期的时候,去过工地搬砖,在后面进了夜色里后就没有晒过太阳,所以肤色极为白皙。 就桑榆自己来说,这具身体实在说不上多么勇武,就是一个白斩鸡,她打人都要倒欠3000积分。 公孙舜躲都不躲,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桑榆,看得桑榆都自暴自弃的面无表情的任她看了。 公孙舜自己看的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的在柜台上拿出了一个东西。 桑榆一开始还没看出来,但随着公孙舜慢慢的走过来视线逐渐下移,这事也就逐渐不对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构造复杂杯子。 想当年年少无知充满求知欲的桑榆在看一些文时还想象过到底是什么样子,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自己亲身上试试。 直到公孙舜亲手帮她带上,桑榆才回过神,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你要我带着这个去客厅见人?” “当然不是。”公孙舜帮桑榆穿着裙撑,桑榆听着这话刚想露出一丝放松,下一秒表情僵住,公孙舜整理了一下裙撑,又转身拿了一对假胸,“你也要陪我去逛街的。” 贵圈真乱… 可能是公孙舜没有开,桑榆只是觉得自己的小小榆上套了个东西,有些不舒服,并没有一些文中描述的那样感觉。 公孙舜给桑榆装上了假胸。 别说,这假胸触感还挺好,对于一个现实生活中就没有胸的人,这种体验还蛮新奇的。 她一个芯子里的假男人,对于女装也没有什么羞耻之感。 但是这玩意不一样,桑榆自从戴上之后就开始羞耻了,更别说待会还要去逛街。 光是想着,就已经突破下限了,突破的是道德的下限。 本来桑榆自己就是因人而异的道德下限,没有想到公孙舜这个女人是没有下限的。 第30章 姐姐是哥哥30 公孙舜帮她穿好繁复lo娘裙。 上下打量了一圈桑榆,除了太高以外竟然没有更多的异样,公孙舜有些揶揄的笑了笑。 “哦对,还有这个。”公孙舜想了想,又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choker给桑榆戴上。 项圈掩盖住了他轻微凸起的咽喉,最后一点男性特征被掩盖。 公孙舜给的杯子是有两条交叉的黑色的皮带扣在腰上的,只是因为有这个东西,桑榆会不由自主的岔开腿。 “本来还想先给你脱个毛的,但没想到不用。”公孙舜有些遗憾的把脱毛膏放了回去。 桑榆这个躯体除了重点部位还有脑袋之外,毛发并不旺盛甚至是很稀少。 但实际上即使她腿毛很多也不影响这次的穿着效果,因为公孙舜给她穿好的裙子的是垂到脚踝的。 根本看不见腿好吗!公孙舜只是想看她被脱毛的样子而已。 看着公孙舜似乎要拉着她出去,桑榆艰涩的开口:“公孙小姐,玩笑是不是开大了一点。” “桑榆,谁跟你开玩笑了。”公孙舜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抬起手示意桑榆搭上,“走吧,我亲爱的桑榆小宝贝。” 桑榆乖乖搭上公孙舜手:“公孙小姐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要这么整我。” 公孙舜打开了门,把桑榆带到了客厅那些人的面前:“帮他画个妆。” 随后公孙舜又回答她的话:“怎么会呢,我这么喜欢桑榆。” 原来这些人都是公孙舜叫来帮她化妆的,化妆师们示意桑榆坐下,她太高了,这些化妆师够不到她的脸。 但桑榆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穿过裙撑,不知道穿这个的lo娘们怎么坐下,难道是公主只配站着? 公孙舜看出了她的手足无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桑榆你好可爱。” “你就正常的坐下,鱼骨撑会自己缩上去。”公孙舜笑着说。 桑榆默默坐下,在杯子碰上腿的时候,她觉得下个世界可以尽快来了,这个世界她已经无颜面对了,公孙舜这个女人真的太绝了。 就冲今天的社死经历,她会记公孙舜一辈子的。 公孙舜给她选的是一件哥特风的花嫁,裙摆极大。 化妆师们都在沉默的忙来忙去的,在她脸上用着刷子扫来扫去。 化妆师还给她挑了一副蓝色的美瞳,在一个小时的妆造下,桑榆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变了什么没变,明明五官都没变,但呈现在镜子里的就是一个冷酷的女孩子。 最后戴上金色的假发之后,桑榆觉得桑甜甜在这都不一定认得出这是她哥,她微微放下了一点心,认不出的话,丢脸也可以接受。 公孙舜给桑榆准备的这么大阵仗的打扮,但自己就换了一件长裙,画了一个淡妆。 在桑榆的妆造做好了之后,公孙舜就迫不及待的勾住桑榆的手肘,“宝贝,我们走吧。” 在走出大门之后,杯子就开始的它的工作,桑榆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舜。 公孙舜为他打开车门,轻笑了一下:“宝贝,才一档。” 第31章 姐姐是哥哥31 在车里,察觉到自己下面的动静的桑榆觉得自己想死。 “公孙小姐,我觉得你不是喜欢我,我觉得你很讨厌我。”桑榆说。 公孙舜开着车,回她的话:“没有办法,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恶劣。” 桑榆转头看着窗外:“我们去哪逛街?” 公孙舜说:“去松红街啊。” 桑榆有些奇怪,因为松红街并不是什么高端的消费区域,反而主要是对标学生群体。 松红街很快就到了,公孙舜停好了车后,下了车。 桑榆并不想让公孙舜再一次帮忙开车门,现在公孙舜是她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于是自己开了车门下车,但下车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走吧,公孙小姐,请问你要怎么逛。” 桑榆觉得自己有些咬牙切齿了,收拾好了态度,重新变得恭敬。 公孙舜勾着她的臂弯:“随便逛逛哦。” 她最喜欢的就是桑榆不得不的恭顺,强扭的瓜不甜,但不妨碍她爱。 她这么有钱又有颜的,怎么不能扭一扭瓜呢。 公孙舜还算有些良心,只是开了一档让她逛着。虽然现在的桑榆也耳朵泛红,走着走着腿就会软一下。 公孙舜时不时就会在店铺前停一下,然后独留她一个人,穿着花嫁在风中凌乱。 “桑榆,给你。”公孙舜递了一根冰淇淋给了桑榆。 桑榆接过了,但是她根本没有心情,随后在冰淇淋都坏掉了扔掉都没有吃。 “你不喜欢吃吗?”公孙舜抬头问他。 蔚蓝色的眸子泛着冷色调的光,往日被忽略的冷漠,在今日的蓝色里显露无疑。 桑榆的脸都开始止不住的泛红,和她的冷色的眼睛形成迥异的分裂感。 “嗯,不太喜欢。”桑榆回,但谁不喜欢冰淇淋呢?但今天暂时不喜欢了,她现在只想回家。 可能是今天是星期天学生都放假,这条街也比往常热闹。 “那冰淇淋,你不喜欢的话。这个你应该会更喜欢这个。”公孙舜轻巧的拿出一个白色的遥控器。 轻轻一按,公孙舜仔细的看着桑榆的表情:“现在只是二挡。” 桑榆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她握住公孙舜的后颈,公孙舜被迫抬头看她。 “这是在演什么情景剧吗,那个穿花嫁的女生好高啊。” “两个人都好好看哎。” “这要亲亲吗?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桑榆听到了之后,又颤抖着松了手,却没有想到公孙舜顺着她的手,踮脚亲了上来。 公孙舜和桑榆都没有张嘴,只是嘴对嘴的触碰,却徒生出一丝暧昧。 被欲望沾染的一张脸上,细碎的汗液在眼周泛出,金色的发丝被风吹乱在脸上。 公孙舜的心跳在此刻乱了一拍。 她抬手在桑榆的脸上轻轻滑动,把那缕金发箍在桑榆的耳后,蓝色的眸子冷凝地看着她。 公孙舜把手放下,转头说:“我看见了臭豆腐,你等我。” 说真的,在这种小吃街穿花嫁就像有病一样,每一个经过她的人总要好奇的瞟上两眼。 桑榆都说不出话了,只是点头。 她根本站不住,只得就近找了一面墙靠着。 因为是就近找的墙,墙面只有上面是干净的,靠近地面的墙面爬上了黑色不明物的脏污,地面上也是黑色的一片。 高挑的身姿,皱着眉的脸上,蓝色的眼睛轻闭,白皙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晕红,黑色与红色的花嫁少女就如阴暗潮湿之地开出的卡罗拉 代表着爱,荣耀,热情,还有淫、、、荡。 公孙舜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第32章 姐姐是哥哥32 桑榆的呼吸不畅,冰冷的墙面给予她几分清明,她迷蒙的抬眼看到了公孙舜,无力的说:“公孙…” 公孙舜猛然回过了神,竟有几分着急,害怕明珠的光芒被他人窥见而偷走。 “桑榆,我们走了。”公孙舜也顾不得桑榆身处的脏污了,跑过来拉着桑榆欲走。 王盛游三个人远远的便看到了两人的纠缠,走过来看到是公孙舜。 “公孙舜。”王盛游打了个招呼,虽然大家都是富二代但平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但也不会迎面而来也不打招呼。 “盛游,你们今天放假?”公孙舜勾着桑榆的手,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人有些讶异的问,宋筱萱她是认识的。 但计划好的相遇在此刻实现,也并没有什么成功的喜悦。 “嗯,今天我们放假,我和筱萱还有桑甜甜出来买一点零食。”王盛游往公孙舜的旁边看了两眼,觉得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宋筱萱一直在盯着桑榆看,很少有女生可以长这么高的,而且这个女孩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但即使不舒服,也好漂亮… 宋筱萱被吸引的多看了几眼,桑甜甜被对方的巨大的裙摆红与黑的交缠的lo裙视觉冲击到了。 她顺着裙子从下而上看,很高的女孩子… 当桑榆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桑甜甜的瞳孔猛然缩了缩,哥哥… 不会错的…是哥哥…桑甜甜转而死死的盯着公孙舜,是她,是她让哥哥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像个猴子一样,被人戏耍相待,以满足自己阴暗诡秘的恶趣味。 这些富有的人一向喜欢如此戏弄人,还喜欢把这种行为灌上爱的名义。 实在是太恶劣了。 公孙舜走到桑甜甜的身边,有些玩味的看着桑甜甜带着仇恨的目光盯着她,她边说了一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说起来,你这个转学还是我帮你办的。” 宋筱萱回过了神,拉了一下桑甜甜,帮着说了一句:“不是,甜甜是看公孙姐你太好看了,看呆了而已。” “甜甜,既然是公孙姐帮你办的转学手续,快说谢谢。”宋筱萱说。 见桑甜甜迟迟不说谢谢,宋筱萱尴尬的挡住桑甜甜,隔开了两人,见公孙舜没说话,便又打起了圆场。 “公孙姐,你对甜甜的恩情,甜甜都知道。” 公孙舜听了这句话,转头意味深长的说:“我对她可没什么恩情,对吧,宝贝。” 她抬头笑咪咪的向桑榆寻求答案。 桑榆默不作声,蓝色眼眸里水波泛泛,忧郁而又哀伤,握着公孙舜的手心满是冷汗,轻轻的晃了晃,哀求般的祈求着。 这一刻,公孙舜好似能决定他的生杀大权的神一般,而他只是冥冥众生中的一员,正在诚恳的祈祷神能对他降下怜悯。 但是公孙舜知道,这个人啊,永远是那张皮囊在恭顺。 于是,她还是笑着等着桑榆的答案,甚至还下作的拿出了白色的遥控器。 真的要自己的妹妹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境地吗。 桑榆看刚刚桑甜甜的表现就知道她认出自己了,当然不可能当着她的面点下这个头。 如果她点下这个头,不就是在告诉桑甜甜,是为了她才跟公孙舜搅在一起,这个女孩心思重,转头回学校了不知道心里的压力会有多重。 桑榆想了想,就让桑甜甜认为是自己主动往公孙舜身上贴的吧。 她低下头,依旧是避开不谈这个问题,双手发颤的捧住了公孙舜的后脑,轻柔的在公孙舜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第33章 姐姐是哥哥33 公孙舜的唇角微勾,终于不再执着于那个答案。 也愿意拉着桑榆走了。 桑甜甜在原地咬着牙,看着好像很亲密的一对姐妹的背影。 宋筱萱皱着眉,实在不能接受在大街上做出这种举动。 王盛游也嫌恶的撇开了脸:“走了,她旁边的那女的下面带着东西,公孙舜那帮人就喜欢这么玩。” 桑甜甜还没有反应过来,东西,什么东西… 但转瞬她便想到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宋筱萱终于知道了那个女孩不舒服的缘由,有些恼怒:“下三烂。” 这句不知是骂谁的“下三烂”像根针一样刺进桑甜甜的心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还有事,先回家了。”桑甜甜也不等宋筱萱和王盛游说什么转身走了。 宋筱萱想要留住桑甜甜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走了,个人有个人命,你帮不了她太多。”王盛游勾着宋筱萱的肩,随口安慰。 宋筱萱却又往后看了一眼,桑甜甜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她按住了王盛游的手,转身朝着桑甜甜喊了一声:“甜甜,我们明天见。” 后来宋筱萱想,桑甜甜眼里的那汪泉水里,有个吊死鬼剪断了绳索,那样空洞的泉水里迟缓地坠落至泉底。 从此再无人能纷扰她。 桑甜甜在大街上被喊得心惊,有些仓惶的转身,仓促点头。 她的身影在小吃街里被人来人往的得人埋没,不知何时而起的私语声从四面八方涌入心脏。 “原来她就是桑甜甜。” “你也看过那组照片?” “嘿嘿,四所高中就没有没看过的人吧。” 这些或许是她的臆想,但是深入骨髓的寒意渗透到心脏。 桑甜甜低着头,郑丽市是临江的,渔业丰产。 她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学校,于是打了个车去了江边。 坐在没人的沙滩边上,沙沙的风声带着沙子扑面而来。 水平线上,是静穆与辉煌的落日 ,晚霞一片片一簇簇,推搡着,激荡着,柔和的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芦苇荡荡。 桑甜甜没有见过大海,不知道此等光景与大海相比是不是又低劣了几分。 天边一片金红色的火焰鸟,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点亮起来。 晚风轻抚桑甜甜的脸庞,微凉又柔软,似是黄昏分别时给予的最后一分温柔。 人间的炼狱,晚风的温柔,此处的心安。 公孙舜勾着桑榆的手肘,桑榆在遇见桑甜甜之后的一路都在沉默。 公孙舜逛着也不再有原先的好心情,无聊的便先打道回府了。 关了门后,桑榆把公孙舜压在门上,蓝色的美瞳都没有摘:“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为什么?” 她的困惑摆在脸上,生气在眼里。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啊。”公孙舜眨着眼睛说。 桑榆松了手,退了几步,开始自己摘假发,脱衣裙。 红与黑的长裙落了地,她把皮扣解开,折磨了她整整一个下午的东西被他扔在了脚下,高跟鞋也被她脱了下来,小小榆也硬生生的被她掐软了。 桑榆去衣帽间换了自己的衣服,她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的公孙舜。 公孙舜挡着门,她笃定桑榆不敢伤她。 “公孙小姐,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桑榆说,“求你了,我玩不起。” “你这么玩我不是讨厌我吗?我滚不就行了。” 第34章 姐姐是哥哥34 公孙舜轻笑一下:“桑榆,我跟你说了,是我爱你。” 桑榆怔了怔,她从没有想过有些人的爱是这般的会让人痛苦,这样的爱实在是太廉价了。 公孙舜对她所谓的爱,大概是对一个可以任她处置的玩具的爱,她乐于看他的反抗,因为她知道玩具最终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桑榆在她正常人的观点中,爱是母亲每天的叮咛,爱也是热恋情侣的每一次惺惺相惜的分别,爱可以是很多很多东西,但唯独不是玩弄。 桑榆讽刺的笑了一下:“公孙舜,你的爱真恶心。” 她不是一个好人,臭脾气也是一大堆。 怒上心头,说话自然怎么刻薄怎么来。 桑甜甜看着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心也空空落落的。 “知年哥哥,你说这有一个女孩。”轻柔的女声在桑甜甜的背后响起。 桑甜甜听着声音转头看去,一个洁白的女孩子,这个洁白是指她的全身不仅肤色像纸一样白,还有她的头发睫毛眉毛,甚至还有眼睛。 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她身侧小心的搀扶着她,听见她的话看了桑甜甜一眼。 “嗯,她在看你。”男子回答。 女孩似乎看不见,桑甜甜紧张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女孩轻轻拍了拍男子的手,“知年哥哥,我想和她说说话。” “颡与”男子皱了皱眉,但看女孩子坚持,依言带着她往前了两步。 桑甜甜觉得女孩的名字有点耳熟,但她没有听清。 看到他们向自己这走来,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 女孩子蹲下,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就好像真的在盯着她一般:“你刚刚看到日落了吗?” 桑甜甜想了想刚刚的画面,她看着女孩看不见的眼睛,竟觉得告诉她那样美的一幅画面也是一种残忍。 她说:“看见了,但其实日落不美。” 女孩子可能在疑惑她为什么这么说,她问:“那你觉得,什么很美?” 桑甜甜想了想,她看着在月色下也洁白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她说:“你很美。” 女孩子笑了:“我觉得你也很美,你既然觉得日落不美,那快回家吧。女孩子一个人在江边不安全。” 桑甜甜竟在一个八鞭子打不着女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她哥哥的熟悉感。 那么的烂好心。 桑甜甜说:“我不想回去,你们不用管我。” 女孩子的手向前摸了一下,但没有碰到桑甜甜,桑甜甜也没有主动伸手去接住女孩的手。 “你是在逃避什么吗?”她问。 桑甜甜说:“嗯。” “这让你很痛苦,悲伤到这样的地步吗?”女孩轻轻往前挪了一步,她又说,“但是我觉得你的力量很强大,这件事不会得不到解决的。” 桑甜甜也笑了,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又握着她的手往前了两步,将她的手交付到男子的手里。 “谢谢,我走了。”桑甜甜说,“我想到怎么解决这些事了。” “我的力量很大。” 桑甜甜向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了。 女孩子似是欣慰一般的笑了起来,男子扶着女孩子慢慢的在星彩满天的江边走着。 第35章 姐姐是哥哥35 桑甜甜把关机的手机开机了,刚开机,桑榆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桑甜甜接了电话,她不等桑榆说话,她说:“哥,我现在就回学校了。” 桑榆卡在喉咙里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她喉头滚动了一下:“甜甜,你现在要是不想去学校的话,我帮你请假。” “我知道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们俩好好谈谈。” “还有今天我帮你找的医生也发消息给了我,正好,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带你回家,我们明天去看医生。” 桑甜甜听着桑榆的声音,笑了一下:“哥,刚刚有人说我的力量很强大,我可以去解决这些事情。” 桑榆听桑甜甜这样说微微放下了心:“嗯,但有我在,你现在好好读书就行了。” “哥,我以后长大了怎么办。”桑甜甜仰望着星空。 桑榆愣了一下,她满打满算在这的世界里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了,桑甜甜怎么算长大呢。 “甜甜,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我妹妹。我总会护着你的。” 桑甜甜笑着说:“好,哥你告诉我班主任我回去会有点晚,帮我请个假。我刚刚点的车到了,不跟你说了。”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在路中央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去恒众高中。”桑甜甜说。 桑榆不知道为什么,在桑甜甜挂了电话之后就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她冷静了下,又打电话给了桑甜甜的新班主任。 在班主任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的时间就是金钱”话语中。 点头哈腰的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桑榆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思虑着下一步要做什么,她现在先跟林瑞辞个职,到她的死期的时候她再送上去吧。 她用微信给林瑞发了一条:老板,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 没想到林瑞秒回了一条:怎么,有别的夜总会挖你,你还想不想混了。 桑榆:没有,只是不想干这行了。 林瑞靠在椅子上,闭目想了想,应该是公孙舜成了,但是兔子的跳脚也过于弱小了。 只会逃避吗,林瑞皱着眉,他的耐心快尽了。 桑甜甜下了车,恒众高中的门禁不重,而且现在都在上晚自习,保安把她当做了迟到的学生,记了一下名字就让她进去了。 桑榆看林瑞都不回她了,也就关了手机。 她需要想一想,除了干这个之外,她还能去干什么赚钱,不用学历也能任职的。 摆摊、奶茶店、服务生… 这些都可以但是做这些她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还有桑甜甜上学的费用。 突然有个陌生来电。 桑榆接了:“喂?” “桑榆,听说你从夜色里辞职了。” 是顾林。 桑榆:“嗯。” 顾林说:“那桑榆接下来你要干什么呢?” “还在想。”桑榆说。 “那你要去我家旗下的饭店当服务员吗?一个月一万不如你在夜色里赚得多,也会比你在夜色里辛苦 。”顾林说。 桑榆拒绝的声音,在听见月薪一万之后哑了声。 他给得实在太多了,没见过世面的桑榆应下了这份活,只是在最后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能不能不要告诉公孙小姐这件事。” 顾林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甚至自己愉悦的加了一条:“我在城边上也有一个饭店,距离市中心也有点远,我把位置发给你。” 第36章 姐姐是哥哥36 在和顾林愉快的交流结束,桑榆宣布以前是她错怪了顾林,这么善良而体贴的刚打瞌睡就送枕头的行为实在是多多益善。 桑榆对她和桑甜甜未来的迷茫也散了一些,甚至是桑甜甜的医药费都完美的得到了解决,觉得今天终于可以睡了。 她和桑甜甜好像什么坎都迈过了,公孙舜不适合当金主,那就靠自己的双手。但是桑榆还是有一个担心的,她怕公孙舜动桑甜甜。 说实话,桑甜甜的转学是公孙舜办的,她被桑榆下了面子,以她的性子后面怎么做都正常,本来就是桑榆自己违约,她低估自己的道德底线。 但今天在这干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桑甜甜低下头,看着好像深不见底的黑夜。 对面的教学楼里莘莘学子正在努力地学习着,或许他们其中会有富有而不忧愁的,但更多的人也会希望勤劳能带来财富,知识能带来阶级的跨越。 灯光莹莹,桑甜甜蹲下,在夜风中,在繁星的见证下,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下了她的所思。 “今晚在江边看到了最美的晚霞,很开心。” “谢谢,哥哥。” 下课声响起,吵吵嚷嚷的笑闹声回荡在校园里。 她把手机轻轻的放在台子上,她也走上了台子。 在一些人刚刚注意到七层楼的高台上有人时,猝不及防地那个人就跌了下来。 “嘉礼哥,那个桑甜甜还没来找你道歉?”少年们走出教室。 沈嘉礼不屑的说:“两天,最多两天,她就回来跪着给我道歉了。” “嘉礼哥,去不去打球。”少年拿着球问。 “走。” 少年年富力强,少年的青春在篮球场之上,在夜晚里,在奋笔疾书中,但不该在阴暗中隐晦里,去给另一个纯白的人生抹上垃圾。 重物在沈嘉礼的脚尖前坠落爆炸,血色溅起在一众少年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 “啊--” 纷乱的声音以此为中心响彻在了这安宁的校园里。 “死人了!” “有人跳楼了!” 桑榆是被硬生生电醒的。 在晚上的11点35分26秒,33的机械音响起【任务者桑榆改变人物的时间节点,惩罚电击3秒。】 3秒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桑榆摸着头发还没有从心悸的感觉中回过神,下一刻桑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请问是桑甜甜的哥哥吗?”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简短的回答,“是,我是。” “请您尽快赶到郑丽市派出所。” 手机那头的一句像巨石一样砸在桑榆的脑袋上。 她只能呆滞的机械的回答,“好,我马上到,是甜甜出了什么事吗?” 她着急着下床,连带着手机那头的声音都模糊了。 好像她没有听到那些话,桑甜甜就没有事一般。 在凌晨12点03分3秒,桑榆到达郑丽市派出所。 “姓名?” “桑榆” “是否有过曾用名?” “没有” “年龄,出生年月?” “19,12月2日” “出生地,籍贯?” “郑丽,长安省术出市三合县长水村。” “现居住地?” “郑丽市三九区” “民族,职业,文化程度。” “汉,服务生,小学肄业。” “与受害者关系?” “兄妹” 第37章 姐姐是哥哥37 桑榆从派出所出来,看着月色发着呆。 在今夜之后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解决。 她也不会再去当什么服务生了,她现在的心情可以创死世界了。 桑榆亲手料理了桑甜甜的丧事,就如剧情所说,桑甜甜跳楼事件在网上闹得很大。 大到渣爹在桑甜甜的葬礼上找到了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剧情上的傻逼话。 她和桑甜甜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所谓的葬礼只是张时一家人还有殡仪馆职业的司仪进行的流水线火葬。 殡仪馆人极其负责还安排了帮忙哭丧的人,哭得那叫个感天动地。 “宿主,我警告过你不要随意改变剧情,你只需要当个旁观者,完成这些剧情就可以了。”33说。 “剧情是不可改的。”33说。 33的话,混着司仪的声音,“愿桑甜甜的灵魂得到安息,我们会永远铭记桑甜甜的美好时光。” “请接收我们最深切的哀悼,愿桑甜甜的家人得到支持与鼓励。” 甚至还有便宜爹的逼逼赖赖,还有耳边张时妈妈哀切的抽泣声。 桑榆的眉间含着不耐,在从司仪的手中接过骨灰盒之后,没有管这个便宜爹所说的任何话,打着黑伞径直地走出了殡仪馆。 她在现实生活中只是一个四勤不勤五谷不分的在家啃老族,难以想象自己第一次办丧事是为一个相处不到两个月的人,心情又是如此的不爽不甘。 张时在参加完桑甜甜的葬礼之后,便发现桑榆一手料理完桑甜甜丧事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了,不管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或夜色,还是顾林之后给他推荐的饭店。 桑榆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从银行里取了出来,换成了现金,又把手机二手没了电话卡一,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桑榆以绝对决绝的姿势断绝了和所有人的关系。 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桑榆已不见踪影。 桑榆做完这一切才笑着跟33说,“你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33,你说剧情不可改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33答非所问,它说:“你太高看自己了。” 其实桑榆来这个世界,和桑甜甜相处的时光都没有和公孙舜的时间长,一开始她也没有下定决心要去拯救一个人的人生。 只是不忍心,不忍心一个女孩在她知道的地方受到那样的苦难。 她现在大可以不用负罪感那般的深的。 但她知道如果那天桑甜甜没有遇见她的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她的自作主张,让桑甜甜的悲剧提前了两年,还在那沾沾自喜。 她把这件事儿戏化了,实在是不负责任。 剧情是可改的,但她和桑甜甜身上的亲情羁绊也会将桑甜甜推向更远的地方,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压死桑甜甜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说:“33,我觉得剧情是能改的,你信不信?” 33没有回话。 寂静的天空也没有回话,失去了桑甜甜,她和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了那样分明的联系了。 第38章 姐姐是哥哥38 桑榆这些天用最后剩的一点钱在一家城边的修车店里淘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面包车,车牌什么的早已不可考。 又是一夜的凌晨。 桑榆开着那张被她照着系统所开放的免费赛车的结构自己做了一些修改确保这辆车在用的时候,能跑的够快。 因为是免费的设计图,所以改造后有个缺点就是耗油,极其耗油。 她没有兜兜转转而是目标明确的到达了恒众中学附近的一个巷口。 以她踩过的点来说,这里是最好逃跑的。 33说:“你想干嘛?” “打破剧情不可改啊?33,我很中二的。”桑榆笑,“我以前也是莫欺少年狂的。” 33没听懂,它的程序分解不出来“莫欺少年狂 ”的含义,只能分解出是地球上一本很火的小说台词。 它不懂桑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说这个。 桑榆坐在面包车上,她要蹲个人。 困意在蔓延,她靠着龙头眯了一会。 是夜。 公孙舜郁郁的看着手机,想要摁那个号码,却又在一个月前桑甜甜葬礼上桑榆冷漠的一声“滚”中沉默的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天光初绽,曦光照在了桑榆的身上。 桑榆伸了个懒腰,在系统商店里赊了一个棒槌还有一根绳子,又倒欠系统3000的积分买了一个大力丸。 她知道桑甜甜的死绝对不会对沈嘉礼有什么影响,之前的还不知道照片的事。 她当然不会再去找沈嘉礼的麻烦,但她知道了之后,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可怜的高中生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学校。 桑榆远远的看着沈嘉礼大摇大摆从车上下来,好像四十几天前死的人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 她将棒槌和绳子都留在了车上,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下了车。 桑榆被掩盖在口罩下的嘴角抿得平直,她现在身体里充斥着力量,如果是别人她会小心的收着力气,但现在不会了。 桑榆慢慢的跟了上去,像是哥俩好一般,先是勾住了沈嘉礼的肩膀。 尖刺的水果刀在外套的掩饰下在沈嘉礼的后脊来回移动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痒意。 桑榆小声的说:“你看是你叫得够快还是我的刀更快。放心,我只图财,你家最不缺的也是钱,没必要因为这个丢了自己的一条命,是不是?” 沈嘉礼惜命,他认出了桑榆,果然没有声张。 “嘉礼哥,都到学校了,你怎么又要走。”迎面而来的男子和沈嘉礼打了个招呼。 不等沈嘉礼说什么,桑榆开了口:“我们去网吧玩,你来不来?” 男子一愣,笑着说:“不了,我可不像嘉礼哥那样有钱,我还去上课吧。” 桑榆听到回答,点了点头勾着沈嘉礼的肩走了。 只是沈嘉礼依依不舍的转头去看他,男子还颇有些高兴,对他说:“嘉礼哥,好好玩哦。” 沈嘉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桑榆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在进了小巷之后桑榆干净利落的打晕了沈嘉礼,用绳子把他捆好后丢到了车上。 第39章 姐姐是哥哥39 桑榆将沈嘉礼丢在了她老早踩好点的荒郊野外的废弃工厂,她想着件事最后做点什么。 让这件事的结果不会以这样可笑的结局结尾,那样子她这个任务者实在是菜到可怕。 都没能力扭转剧情,更遑论顺着它走下去的勇气。 一桶冷水倒下来,沈嘉礼惊醒。 桑榆用棒槌撑着地,在打着不知名的节拍,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绑着的沈嘉礼。 沈嘉礼被她打着的拍子弄得莫名紧张:“不是,你要钱就要钱,能给口吃的不?” 他当然认出了桑榆,但直觉告诉他不要在此时提桑甜甜的名字,不然死得会很惨。 桑榆揪着绳子把沈嘉礼拖了过来,一脚踩在了沈嘉礼的背上,棒槌按在沈嘉礼的头上。 “你信不信我这一棒槌下去,你这脑袋就没了。”桑榆冷冷的说了一句。 沈嘉礼被吓得闭口不言,随后本来敲在地上个棒槌一下一下的敲在了沈嘉礼的头上。 “我问你个事,你为什么会看上桑甜甜呢?”桑榆说。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浓烈的情绪来。 男子穿着脏兮兮的蓝色工装,笔直而修长的腿因着姿势露出了一段小腿,眉眼不羁,淡漠中又带着戾气。 明明是山海水墨中最浅淡的晕染的墨色,却又因这一分戾气成了那长卷上艳丽的垂枝海棠。 沈嘉礼侧着头,桑榆踩在他背上的的脚力道不轻,他粗粗喘着气:“还有为什么,好看呗。” “太肤浅了,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拍下那些照片的。”敲在他头上的棒槌像佛家的木鱼一般沉闷的回响在这阴暗的仓库里。 “什么照片?”沈嘉礼似是不解。 “你觉得在我面前装有意思吗?”下一次敲击的方向偏了偏,力道也绝不仅仅像是敲木鱼一般的淡然。 水泥的地板在这一击之后肉眼可见的轻轻凹了进去,厚厚的灰尘激得沈嘉礼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桑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沈嘉礼害怕桑榆在录音,他作为沈家下一代的家主,不能在命案中留下太明显的把柄。 “你觉得我现在真的在和你玩那套吗?”桑榆敲着他脑袋,一下比一下重。 她烦躁于沈嘉礼的油盐不进,下手也自然不比之前的有轻重。 砸得沈嘉礼直抽冷气,没吭声只是在心里想着,等他回家了管桑榆被哪个保的,他得弄死他。 他笃定桑榆不敢对他怎样,一个小小的应侍生而已,又有多大的胆气,去抵挡一个城市里上流社会的家族呢。 桑榆又转而看起了剧情里的关于沈嘉礼的部分。 看着看着,她把沈嘉礼像系狗一样系在仓库废弃的铁板上,找来了一把剪刀,避开绳子三两下就把沈嘉礼的衣服剪光了。 沈嘉礼瞪大了眼,在衣服被剪光的下一刻,不可避免的蜷缩起了身子。 “桑榆,你疯了吧!”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于聒噪,桑榆掐着他的下巴,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很是清脆的一声“啪!” “你还想…” “啪!”又是一巴掌。 沈嘉礼缩着身子,捂着高涨的脸,终于安静了下来。 “宿主,你在干什么?”33说。 桑榆只是勾着嘲讽的笑,她说:“33,你知道不知道人类是可以被驯养的。” 第40章 姐姐是哥哥40 33说:“根据星际法规定,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具有思想这一独特的特性,驯养他们,只会让人类感到痛苦,是违法行为。” 桑榆的笑意不变:“33,你看你一个人工智能都懂的东西,人类还是乐此不疲。” 她想了想,又把仓库门口的那条大黄牵了进来,这只大黄被她喂了近一个月,看到她极为乖顺。 她说:“33,你帮我一下,帮我收个尾,让他们十五天之内不要找到就好。” 33没有说话,但桑榆却是把大黄和沈嘉礼拴到了一块。 这样明显的羞辱,又惹得沈嘉礼的怒目相视。 桑榆淡淡的和他对视了两秒,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沈嘉礼咬牙低下头,没了衣服的他就如菟丝花没了依靠一般,不安感随着风弥漫上身体。 人类的衣服,就如动物的皮一般,失去时会油然升起被窥探感,被凝视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 晚饭桑榆只给大黄送了一小碗饭,刚刚够它吃。至于沈嘉礼就不用管了。 饥饿与黑夜是折磨人意志的最好的手段,沈嘉礼并非什么钢铁般意志的男人。 大黄不咬人,但在如墨浓稠的黑色里,大黄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舌头舔缠碗里的米饭发出“哬哬”的声音。 在这幽静的环境里,沈嘉礼蜷缩着身子尽量贴着背后的铁板。 他的手脚都已不再干净,白嫩的皮肤上沾满了灰尘。 沈家的小太子,遇到桑榆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是顺遂的,没有什么爱而不得,能让他不开心的事不过尔尔。 即便桑甜甜拒绝过他的追求,他也把这份不爽百倍的奉还给了桑甜甜,只有桑榆… 沈嘉礼听着大黄的“哬哬”声,双手环抱住膝盖,饥饿的感觉在腹中弥漫。 周遭一片黑暗,桑榆合眸而睡,闭口不言。 “桑…桑榆,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沈嘉礼试探的开口,他身边的的大黄似乎吃完了,往后退了两步,惬意的趴在了地上。 桑榆在黑暗里睁开了眼,她解开了腰间的皮带,握在手中,往沈嘉礼那边走去。 她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嘉礼小声说:“没有。” 桑榆揪着沈嘉礼的头发,把他往前一拽,沈嘉礼的膝盖猝不及防的磕在了水泥地上。 为了撑住身体双手撑地,像只狗一样跪扑于地,皮带在黑暗中狠狠地甩在了沈嘉礼的背脊上,带起了一阵软肉的震颤。 “桑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沈嘉礼双手握拳,发出吼叫。 太屈辱了,谁又能想到沈家无法无天的小太子,会有一天沦落到这个地步会像一只狗一样跪在他以前最不屑的人面前,被如此羞辱呢? 桑榆轻嗤一声:“我让你说话了吗?” 桑榆按着他的头,又是一皮带甩在沈嘉礼的背脊上,沈嘉礼不由痛哼出了声。 至于为什么不用棒槌打,桑榆怕沈嘉礼撑不过去,看了手头的工具适合的也就身上这条黑色的皮带。 以至于看起来像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第41章 姐姐是哥哥41 在这一片晦暗如墨般的黑暗里,沈嘉礼根本看不见控制他的男子。 只能感触到抓着他头发的手,修长而有力,而他只能狼狈的跪倒在地,被掌控被控制。 桑榆并没有什么施暴的兴趣,也难以在此过程中产生快乐。 见沈嘉礼消停了,也干脆放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单椅上。 留在地上的沈嘉礼微弱的喘着气,他背脊上刚刚被甩出来的伤在痛感过去之后开始酥痒起来。 沈嘉礼面色一沉,他出去之后一定要弄死桑榆,桑榆他妈的能多活一天他就不姓沈。 大黄在他身边呼呼而睡,丝毫没有被沈嘉礼这边的动静影响到。 夜就此而沉寂,两人一狗都陷入了沉眠。 仓库里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桑榆睡醒了之后照旧在车上吃完了饭,又弄了点速食端给了大黄。 大黄吃口很好,每次桑榆给它准备的饭食不多不少,是掐着它的肚量的。 见桑榆还是不给他饭吃,沈嘉礼也不敢吭声,在黑暗里尽量缩成一团,仓库里不算多寒冷,但是也不是可以没穿衣服呆一晚上的。 到了下午,沈嘉礼身上就泛起红晕,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煮熟的虾仁,他发烧了,背上的伤开始灼烫起来。 沈嘉礼发烧了,有些许神志不清,桑榆给他灌了一些清水。 又把人丢在了原地。 桑榆在意识里让33给她放起了电影,仓库里的黑暗与寂静于她没什么影响,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沈嘉礼被绑起来的第二天,桑榆还是没有给他一口吃的。 幸好沈嘉礼的身体底子还不错,硬生生的把这场发烧熬了过去。 在被绑的第三天,沈嘉礼饿得近乎抬不起手了。 桑榆感觉差不多了,破天荒的在不是饭点的时候给大黄送了一次粥。 大黄看到饭,就凑了上去。 桑榆放好了饭,转身要走,抬脚却一沉,沈嘉礼抱住了她的腿。 他没敢说话,抬起脸来看桑榆。 沈嘉礼的头发凌乱,白皙的皮肤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眼睛微微充血,好不可怜。 桑榆垂眸,满目无情。 她抬腿轻轻一挣,沈嘉礼的手就垂落在地。 大黄果然没有吃完,剩了半碗的白粥在地,便又枕地而睡。 与它的悠哉不同,沈嘉礼狼狈不堪。 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来救他…他要饿死了… 沈嘉礼的视线移到那碗粥上…想吃… 他口中的唾液疯狂分泌,他现在不吃饭会死的… 沈嘉礼的手悄悄够了过去,把粥凑到了嘴边,碗倾斜起来,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期间大黄醒了,看到沈嘉礼在吃那碗粥的时候,“汪”了一声,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沈嘉礼察觉到了了大黄的危险,却也无力躲避,只顾着吃那碗粥。 只想要谋生的人类是没有尊严的,以前在沈嘉礼面前的桑甜甜是这样的。 现在在桑榆面前的沈嘉礼也是如此。 大黄悠悠荡荡的靠近,张嘴正要咬上去,一直注意着的桑榆喊了一声:“大黄。” 大黄哼哼唧唧的停了下来,虽然它没吃完,但是狗狗都是护食的,它当然不开心这个奇怪的动物来抢食。 第42章 姐姐是哥哥42 桑榆:“坐下,大黄。” 大黄听话的坐了下来,而这时沈嘉礼已经吃完了那碗粥,连碗底都舔干净了。 他把碗往前推了推。 好像恢复了几分力气。 桑榆没有管沈嘉礼的此举,仓库里又陷入了沉默。 第四天到来,桑榆刚刚把给大黄的粥递到大黄的面前时,沈嘉礼便急急忙忙的抢了过去。 大黄也急了:“汪汪!” 桑榆冷冷的斜了一眼沈嘉礼,沈嘉礼的急切窘态都落入眼底。 大黄对着那个奇怪的动物犬叫着,它知道桑榆不让它咬那个奇怪的动物,所以没有上前去咬。 桑榆想了想,把大黄牵回了原来的地方,她把大黄牵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沈嘉礼的心理防线在他端起那碗大黄吃过的粥时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第五天,沈嘉礼在长期饥饿的状态下又发起了烧,这次的发烧并没像之前那一次熬了一下便过去了。 而桑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他灌点水就算了。 沈嘉礼背脊上被打得伤高高的肿了起来,应该是感染了。 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身体大多都是精贵的。 桑榆在车上找了找早已备好的药,又开了一瓶矿泉水。 甚至是作死地把仓库的灯打开了,然后她走到沈嘉礼的身边,就地而坐。 她要沈嘉礼一辈子都记得这幅画面,一辈子都成为一只主人说哪咬哪的家犬。 桑榆抬起沈嘉礼的脑袋 ,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沈嘉礼在此过程中,被弄醒了,他迷蒙的睁开双眼,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却没想到是一片光明。 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揉眼睛,却没有力气。 那是…桑榆? 金黄色的灯光给这个男人蒙上了一层温情的光芒,和他五日来的冷酷也在这灯光下消逝而尽,连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显得温柔了些许。 待沈嘉礼的眼神终于对好焦之后,桑榆才把手中的药片递到他的嘴边。 沈嘉礼轻轻的撇过头,但或许还是害怕桑榆不敢动静太大。 桑榆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把目光投注在沈嘉礼身上。 无喜无悲,在失去了厌恶的情绪之后,桑榆独特的温柔与怜悯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向沈嘉礼袭来。 像洪水一般浩大,又像小溪般静谧。 像是要将他溺死在这片空间里。 沈嘉礼的反抗渺小而无意义,就如大海里漂泊的游根,妄想着在无边的大海靠岸落地生长,却没有想到它的根早已泡烂,变得腐烂。 他抬手想要去接自己去拿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手晃晃悠悠的,桑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嘉礼只能张开嘴。 桑榆将药片喂了进去,又喂沈嘉礼几口水。 沈嘉礼喝得太急,被呛到了,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响在这只有两人的空荡仓库里。 在沈嘉礼咳完之后,桑榆把水杯轻轻放下。 沈嘉礼触到桑榆的视线却是微微一颤。 桑榆 :“好点了吗?” 沈嘉礼疑惑的缓缓点下了头,这才发现他靠在桑榆的腿上,因为发烧而沉重的大脑,让他不足以思考桑榆态度转变的原因。 这么温柔的问候…让沈嘉礼放下了防备之心。 在那双柔和的黑眸的注视下,沈嘉礼缓缓闭上了眼。 第43章 姐姐是哥哥43 沈嘉礼昏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还是满目黑暗,似乎那满是暧昧色彩的画面只是他梦中的臆想罢了。 桑榆的温柔也是幻觉一场。 “啪”的一声,满仓库通明,桑榆端着粥缓步向沈嘉礼走来,脸上似乎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丝熟悉的温柔与梦中相触,变得真实而荒谬。 沈嘉礼静默地看着桑榆,桑榆蹲下身与他平视,温和地问:“需要我喂你吗?” 沈嘉礼又是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身体自然是绵软无力的。 但说实话,这六天折磨下来,沈嘉礼的下巴以肉眼可见的尖了下来,身体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时候有力气。 他缓缓的抬手去接那碗粥,这次桑榆没有接着坚持要喂他,将粥小心的递给了沈嘉礼,这点小心竟透着点爱护的意味。 但沈嘉礼的手却一软,连粥带碗的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而桑榆今天好像换了新衣裳,衣冠楚楚的注视着沈嘉礼。 沈嘉礼慌乱地双手端起那碗,欲要去吃那残留的的粥。 桑榆又将视线移开,似是无趣一般起身,走开。 走到仓库门口,大黄“汪汪”的叫了两声,桑榆蹲下去揉了揉它的脑袋。 33说:“你心软了?” 桑榆:“没有。” 她怎么会对那样的人心软,只是有点不认识沈嘉礼眼中的自己。 大黄的尾巴摇得很是欢快,舌头呼啦啦的伸着,桑榆看着它那蠢样,忽地露出了一个笑。 “我是觉得做人啊,就不能底线太高。我这么善良的人,实在很难做人。”桑榆又摸了摸大黄。 “呵呵。” 33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机械的声音竟也让桑榆听出了几分讥讽。 “总感觉出来混,总要还的。”桑榆嘟嚷了一句,又往仓库里去了。 每天呆在这里,她也很无聊的,实不相瞒,她想吃外卖了,整天在仓库里清汤寡水的,实在是让一个重口的人绝望。 沈嘉礼的身上沾满了饭粒,却没有办法收拾,他企图桑榆怜悯一下他,让他不要满身灰尘又沾上饭粒的黏腻。 沈嘉礼不用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最起码乞儿还有一件能蔽体的衣物,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桑榆怎么做到的,但不管是警察还是沈家的人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沈嘉礼已经对救援的人失去了希望。 桑榆每天都很无趣的驯养着一只狗,重新教他听主人的话,打碎了的三观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 以主人为开始,以主人结束。 在第十五天的早上,桑榆接一根水枪,站在了一边,用水枪冲洗着脏兮兮的沈嘉礼。 沈嘉礼也好似一只家犬一般,乖乖的站着,水枪的压力很足,除去一切脏腻,也带来了新一番疼痛。 桑榆瞧着差不多了就收了手,拿出了新买的衣服,递给了还淋着水的沈嘉礼。 是一件中高档的衣服,质量也不错,也很合沈嘉礼的身。 桑榆与穿好衣服的沈嘉礼四目相对后,笑了一下,开玩笑般说了一句:“看你穿起衣服又想揍你了。” 沈嘉礼没有说话,因为桑榆没有让他说话,但是却是抬手想把刚刚穿上的衣服脱下。 桑榆制止了他的动作,揉了揉他还没干的头发,视线移到了沈嘉礼湿润的眼睛上,笑着说:“回家吧,你自由了。” 第44章 姐姐是哥哥44 桑榆说完,把沈嘉礼的手机递给了他,转身上了面包车。 在那莹白的面包车“哼哧哼哧”地跑得不见踪影,沈嘉礼还站在原地。 风吹过这荒郊野岭,带起沙沙的声响,仓库门前的狗被拴在了原地,呜呜咽咽了几声。 好不凄惨。 沈嘉礼抖着手往家里拨了电话,电话嘟嘟两声刚刚联通就立刻被接了起来。 “喂,妈,你能来接我吗?” 沈妈都快急疯了,连连问道:“你说什么傻话,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桑榆那个杀千刀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嘉礼看了看周围的样子:“不知道在哪,但是这里有个仓库。” 很奇怪的是他心中对于快要回家竟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 陈警官立刻派人搜索郑丽市周边的仓库,但他明明记得郑丽市周边的仓库他们都已经排查过一遍了。 但很快手下的人说:“郑丽市黄椒区北部有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旧仓库,我们之前一直把它漏掉了。” “为什么会漏掉?”陈警官皱着眉问。 另一个负责这起绑架案的老警官说了一句:“先把人接回来。” 这次是他们派出所的严重失误,但最要紧的还是孩子的安危。 几辆车浩浩荡荡的赶往黄椒区的北部。 沈嘉礼蹲在原地,车子扬起的灰尘扑了他满脸。 “哎呦,我我的儿子,快上车,你看看你穿的什么啊,我们回家。”车刚到沈妈就赶紧下车心疼地拉起他的手往车上拉:“瘦了这么多,吃大苦了。” 沈嘉礼肉眼看上去状态就不怎么好,上车之后面对沈妈的絮絮叨叨也一言不发。 “好了,你少说两句。”沈父说。 沈妈瞪了一眼沈父:“你都不关心他。” 沈父闭了嘴。 桑榆离开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后,把面包车丢在半路,骑着小电驴在路边摊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面条。 抹了抹嘴,付好了钱。 桑榆大摇大摆的地骑着车去了夜色,将近两个月都没来,再次进入竟有一丝陌生感。 调酒的姚哥远远的就看到了桑榆,他急的从吧台里走出来,拉着桑榆的袖子往一边去。 “你回来干什么?这两天因为你的事老板发了好几次火,警察也不止一次的来这查。” 他是在叫桑榆跑,想必这几天,虽然警察因为系统的遮掩找不到她。 但事情肯定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夜色这边也应该传遍了。 她绑架了沈家的小太子,但姚哥清楚桑榆的人品,想要桑榆逃过这场牢狱之灾。 桑榆笑了笑:“我来找老板一趟。没事的,姚哥,这事确实是我犯法了,我得认罪。” 没什么不忿忿不平的。 “我很好奇,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林瑞问。 桑榆坐在椅子上,好似无所谓:“就是想问一下,老板在你这上班包售后吗?” 林瑞皱了皱眉头:“什么售后。” “收尸啊,老板,我就要死了,你开心吗?”桑榆说。 她想林瑞应该是开心的,毕竟他好像很喜欢这个躯体,在剧情里也将桑榆制作成了标本,爱护有加。 第45章 姐姐是哥哥45 林瑞不置可否的撇过了脸,兔子的跳脚也就不过如此他已经收到消息,沈家的小子安然的回来了,讲真,他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还以为沈家的小子身上要少点零件… 林瑞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保你。” 桑榆黝黑的眼睛亮得有些灼目,轻笑了一下:“老板,帮我收个尸就行了。” 这破烂的剧情她也就只能尽力拉到这了。 从夜色里出来,桑榆自觉的进了派出所,作为一个五好市民犯了错自然是要自首的。 天底下,像她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桑榆跟着陈警官走进了男子监狱,昏暗的灯光下,一双双悠悠的眼睛在一间间的牢笼下盯着她,桑榆莫名感觉背后一凉。 陈警官开了大门:“,进去吧。” 胡嘉眯着眼看着这新进来的,默默咂摸了一下,真好看。 桑榆换了囚服,头发是新剃的,是那种压根的寸头,嚣张的眉眼里透出不耐的神色。 黑白的囚服也穿出了时尚大片的感觉。 这就是沈家点名要收拾的人。 胡嘉旁边的小弟在陈警官走之后捅了捅胡嘉。 几个人面面相觑间,已经打好了主意,慢慢的向桑榆围拢过来。 桑榆在进了这屋之后,就窝在地上。 33:“再过一个月,你就自杀吧。” 桑榆:“为什么要等一个月,现在不可以吗?” 33:“因为你乱改剧情,我要处理一下这个世界的数据。” 桑榆:“好的,您处理。” 看起来,她确实闯了大祸。 和33谈完回过神的桑榆,这才注意到面前围了七个大汉。 “你是桑榆?”胡嘉揣着答案问。 桑榆抬眼,漫不经心的说:“不然,你是?” 小弟顿时就怒了:“妈的,老大打他,这人比你还拽。” 胡嘉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打在了小弟的头上,丢人现眼。 桑榆笑了,还是在七个凶神恶煞的人面前笑出了声。 33:“你有病?”,突然笑这么大声,它刚打好的数据一不小心都删了。 桑榆:“怪好笑的。” 33:“……” 这下,别说小弟,胡嘉都怒了:“新来的,你什么意思?” 桑榆突然站起了身,揪住了胡嘉的领子说:“老来得,我就这个意思。” 小弟一把将桑榆推开,桑榆被推得一个踉跄,靠在了墙。 胡嘉摸了摸衣领:“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个林黛玉,还没上过这种类型的,不知道床上是不是更带劲。” 桑榆笑着说:“哦,我还可以更带劲。” 少年松弛地靠在墙上,脸上尽是不屑的笑意。 胡嘉靠近了几分,反而更加清楚的看见那嘴角的弧度,不轻不重的。 桑榆推开了胡嘉,开始喊人“陈警官,陈警官,陈警官…” 开玩笑,她又不是傻逼,硬刚不是她的风格。 胡嘉捂住了她的嘴:“你神经病吧。” 一个小时内被骂了两次有病,桑榆表示自己很无辜啊。 她拍开了胡嘉的手:“那就别烦。” 胡嘉看上去也并不是急迫的要给她一个教训,神色变换间,说了句:“睡觉。” 第46章 姐姐是哥哥46 在相安无事的第一天过后,桑榆开始了规律的踩缝纫机的日子。 其实日子还不错,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还有定时散心的时间。 还教她技术,缝纫机她踩得特别顺。 桑榆叼着狗尾巴草,出神地望着围栏,执勤的警官来来回回的看了她几次。 胡嘉凑了上去,也没说话,就看着桑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上一下的。 桑榆把狗尾巴草拿了下来,胡嘉却不知道哪摸出了一根烟悄悄地按在了桑榆的手里。 胡嘉眯了眯眼,很是得意:“好东西,搞了很久。” 像一只憨憨的二哈在炫耀自己的财富。 桑榆收了那根烟:“那你给我干嘛?” 胡嘉:“看你好看,你有没有妹妹啊?” 桑榆转头扫视了一眼胡嘉,回道:“有啊。” 胡嘉摸了摸头:“那我还有一年就出狱了,到时候介绍给我呗。 “可别,你这烟怪贵的,自己收着吧。”桑榆把烟给胡嘉塞了回去。 胡嘉手忙脚乱的在警官的眼神扫过来之前藏好了烟:“你这样怪让人伤心的。” 他只是不想再走旱路了,对桑榆的妹妹也只是随口一说。 桑榆笑了笑:“哎,你今天不说这个,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是弯的。” 胡嘉乐了,从桑榆进监狱之后胡嘉就在观察他了,这人吧,虽然漂亮但没什么情绪,嘴挺贱的,但是永远懒洋洋的,对万事都不关心,挺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犯罪蹲大牢。 现在他好像感知到了桑榆的心情不错。 而且桑榆说这个不就是为了确认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为什么要确认?不就是喜欢他嘛。 哎呦,我的个乖乖哟,我这魅力大的。 虽然他不想再走旱路了,但人生的路七绕八拐的,再走上一段也不是不行。 胡嘉笑裂了嘴:“这不是监狱里不见女人嘛,我也是没办法。” 桑榆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办法你笑的这么开心干嘛?” 胡嘉收敛了一下笑,故作一本正经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弯的?” 不行,他还是要矜持一下,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身份。 对,他是弯的,请放马过来攻略他吧。 “嗯…下次看我洗澡的时候,眼神收敛一点我就不知道了。”桑榆淡定地又叼上了狗尾巴草。 随后,想了想,把狗尾巴草拿了下来 ,又补充道:“你不知道,你那种眼神,怪变态的。” 桑榆说的大概就是她在监狱里唯一的不满了,生活是舒适的但澡堂是公共的,每次洗澡的时候,桑榆都会面无表情的崩溃。 看多了不该看的东西,是会长针眼的的。 这是小时候,妈妈告诉她的话。 一直被桑榆奉为真理践于执行,却在这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世界避无可避。 胡嘉一楞,平白朴实的大白话,生生地刺进了心,185的大汉硬生生地涨红了脸。 晚上,桑榆躺木板床上,在沉寂的夜色,33开口。 “可以走了,我给你开了无痛,搞快点。” 桑榆雀跃了,兴奋地拿出了早已磨尖的牙刷棒,利落的往心口上插。 胡嘉在他对面的上铺,又在沉寂的夜色悄悄开口:“桑榆,你睡没?” 桑榆笑,因为33的慈悲为怀开的无痛,她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因此开口也颇为平稳。 “没,怎么了。” 牙刷刺入皮肉有些艰难,桑榆又加了点力气,床板微微响了几声。 “就是我看你洗澡的眼神,真那么变态?”胡嘉小声的说。 桑榆说:“可不嘛。” 牙刷终于刺入了皮肉。 在胡嘉下铺的小弟忍不住了,猫着声说:“大哥,可不是我说你,是真变态啊。” 桑榆接了一句:“是呀,宝三都看不下去了。” 宿舍里响起了几声笑。 胡嘉气得在宿舍里骂了桑榆一句:“死直男,我那是深情。” 桑榆被这句“死直男”逗乐了,打着精神回了一句:“那你就盯着我屁股瞧…” 血液流多了,身体的机能跟不上了,桑榆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还没说完没声了。 胡嘉喊了两声:“桑榆,桑榆,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小弟打了个哈欠:“大哥,桑榆估计睡了,我们也睡吧,明天还要踩缝纫机呢。” 【叮!任务者桑榆死亡,确认开启系统空间渠道。积分统计中…】 第47章 番外一 公孙舜接到桑榆的死讯时,说不难过有点假,她是难过的。 难过到,她后悔了,后悔在沈家与桑榆之间,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沈家。 在桑榆进监狱时,她想着,这次桑榆做法过分了,先让他关两年,等沈家出了气,又把桑榆接回来。 公孙舜知道桑榆不喜欢她,也不喜欢顾林,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明明是最浓的墨色因着淡淡的神色,又变成晕出的辽远,淡漠又疏远。 明明说着恭敬的话,那黑色的眼睛里又是游离的不在乎。 连死了都只能带给她的平淡而旷远的忧伤。 是小人物而已啦。 她再也不去夜色,那间包房她也不再续订。 公孙舜现在也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了,家里的企业她不是她一个旁支能插上手的。 她开始自己创业,可能是小有天赋,赚钱对她来说竟没有猜桑榆的心思难。 家族里的老人们也让开始宽和了起来,年夜饭时她甚至已经可以和一众叔叔伯伯们平起平坐,在主桌上吃饭。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了一好笑的事情,当年桑榆打沈嘉礼时,她和顾林并不如在桑榆面前表现得那般轻松。 公孙家是比沈家家大业大,但她只是一个旁支,顾林也不是什么嫡子。 细数起来沈家并不怕两个旁支。 她并没有插手的余地,是顾林让出了和沈家合作部分利润,才让那次的打架只是成为打架。 但她和顾林从小就爱装,顾林装好学生,公孙舜装不在乎。 认识他们的都说,他俩是一对,暴殄天物,因为顾林装的太好了,而她装的太坏了。 她在桌上笑出了声。 叔叔伯伯们都看着她。 公孙舜又沉默地吃着饭,为什么要装不在乎,大概就是青春期少女心理脆弱,在爸妈都不在乎时,也高傲地不想在乎。 但又不能真的不在乎。 他们这一圈人都是富二代垃圾中的战斗机,威名远扬。 但也没委屈到他们,因为玩得确实花。 但公孙舜也算是从废物渣滓晋升为精英一朵花的存在。 她现在过得蛮好的,她和顾林的婚约被心照不宣地解除了。 只记得当时顾林摆了摆手就远走他国了,他也不在乎在这的基业,甚至拱手相送与公孙舜。 没什么变化的生活,让人过得厌倦而疲惫。 公孙舜想,桑榆死得太早了,应该让他尝尝这花钱如流水的寂寞生活的。 在又一次想起桑榆时,公孙舜握着高脚杯的手一颤,桑榆与她的人生连过客都算不上,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痛彻心扉的,甚至桑榆在死的时候是恨她的。 恨她,那样玩弄轻贱,不,他不会恨她轻贱他,桑榆只是恨她处心积虑的设计,间接导致了他真正在乎的人死亡。 她实在难以对着他的墓碑,说出思念二字。 这两个字,既破了她的伪装,又实在让桑榆厌恶。 那便不说,也好像不思念一般。 桑榆那样的人实在让公孙舜喜欢,她少年时就想成为这样的人。 长大了就想追逐这样的人。 但桑榆不是天上的月,他只是地上的草,她不用辛苦的追逐,也就少了两分的珍视。 小草命贱。 但桑榆又不是小草,他的自杀又是一场决绝的告别,像阳春三月的雪,飘落后了无音讯,干干净净。 公孙舜看着窗外,她好像比她想的更加喜欢桑榆。 所以也比她想象的更难过。 心里像针扎一样。 不会是酒精中毒吧,疼死了。 第48章 番外二 顾林 在美国最大城市纽约港入口处的自由岛上,屹立着举世闻名的自由女神像。 她手持火炬,守望着这座大都市的日日夜夜,似乎整个纽约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顾林抬眼从下往上地看着这位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 他忽的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了个愿。 愿他真的可以自由,而不是困顿于淤泥之中。 顾林在知道桑榆的死讯时也没多大意外,只是在那个时候便有意的转移了一部分资产,收敛了公司的规模。 实在羡慕桑榆这样如风一般的人,不属于任何人,谁也抓不住,谁也禁锢不了他。 既不畏死,也不贪生。 而他这样贪生怕死,却又极度的渴望自由的人,才会活得这样痛苦吧。 在许完了愿后,他将围巾往上拢了拢,微微遮住了口鼻。 向着美国最大的烟花之地走去。 他在这里小有名气,毕竟拥有不错的皮囊,在这还有一层异国风情,有名的,漂亮的不要钱都会愿意和他睡一觉。 虽然他也不会不给钱。 他每天都要沉沦在肉体的欢愉上,从床上之事上获得平淡生活的安宁。 与他自由的欲望怎么都不搭。 顾林也确实烦了这样的生活,烦了很多很多年,从少年烦到此时,但他没有办法离开这种事。 没有办法逃离这种生活,哪怕他从中国逃到了美国。 依然是如此的生活,他的灵魂与身体在割裂中契合,行尸走肉般地在世间活下去。 性对他的身体而言,是不能少的必需品。 但对他的灵魂来说,只是废料。 王盛游与宋筱萱 宋筱萱在桑甜甜跳楼之后又几天没有来上课。 还是王盛游亲自去宋筱萱家里把人拉出来的。 “你在自责什么?她死又不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她爹。”王盛游暴躁开口。 宋筱萱低着头说:“我那天应该拉住她的。” 她明明察觉到了桑甜甜的情绪不对,却还是让她自己走了。 王盛游烦躁地摸着头发,他想骂人,骂的话绝对不好听。 宋筱萱没有抬头只是和王盛游说:“我回去了。” 王盛游急忙抓住宋筱萱的手腕:“明天去上课。” 宋筱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个头。 王盛游看着她雪白的脸色,那些憋在嘴里的话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口。 “宋筱萱,你现在的难过显得很圣母,你做完了能做的事,内疚个头。” 宋筱萱意外的看了王盛游一眼,又有些冷淡地嗯了一声。 刹那间,王盛游便觉得他和宋筱萱远了很多很多。 风轻轻扬起了宋筱萱额间的碎发,阳光洒进了她的眸底。 那些说不清的情绪,宋筱萱想明白了。 她懊恼于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坚定的正义,没有真正的想去拯救那个叫桑甜甜的女孩。 她能做更多的,不仅仅是带她出去玩而已。 她的愧疚,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同情与怜悯也这般廉价,高高在上的,好像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善良一样。 和旁观者的区别,只是她多做了两件事。 以后会睡得心安些罢了。 她的善恶都不分明,所以才会痛苦。 第49章 番外三 从仓库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到沈家后,沈嘉礼好像回到了人间的游魂一般。 不说话也不吃饭 ,整日整夜地发着呆。 沈妈既气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了个敢拼命的,又心疼她的宝贝儿子变成了这样。 在桑榆落网后,沈家打过招呼,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 “太太,你快来看看,我劝了,少爷他不听啊。”家里的阿姨着急忙慌地来与沈妈说。 看着阿姨着急的样子,沈妈边往二楼走边说:“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现在高兴就好。” 阿姨急的说不清话:“不是,太太。” 沈妈打开沈嘉礼的房间,第一眼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的嘉礼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用舌头去吃那碗粥。 沈妈往后仰了仰,被阿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她稳住了身体,咬着牙,柔着声音:“嘉礼,你听妈妈的话,坐到椅子上,用筷子吃。” 沈嘉礼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趴在地上,吃着粥。 沈妈崩溃了,往前几步,使着十足的力气,想要把沈嘉礼硬拉起来。 但沈嘉礼反抗着,张着嘴朝着沈妈嘶吼,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字眼。 一只没有开蒙的动物,也不过如此了。 沈妈被沈嘉礼掀倒在了床上。 “太太!!!” 阿姨急忙去拉将将要咬上沈妈的沈嘉礼。 沈嘉礼蛮横地在她怀里乱撞,她制不住这只疯了的野狗。 沈妈从床上坐起来,泪意止不住地流着,她颤着手打电话给了家里的安保,一群人制住了沈嘉礼。 后面的混乱,就像沈妈脑子里的一团浆糊,模糊成了一片。 原来,他没有伤害沈嘉礼是这样。 原来,不是害怕沈家的权势。 “喂?”沈妈晃着神接了电话。 “绑架沈少爷的人在监狱自杀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沈妈回过了神,喃喃自语:“他怎么能死呢?” “怎么能轻松地死了呢?” 电话那头的人喊了两声:“沈太太?你怎么了。” 沈妈将手机砸了出去。 那个叫桑榆的魔鬼毁了她的儿子。 沈嘉礼被他毁掉了。 沈妈后悔不迭地捶着胸口,沈父在这时穿着板直的西装,出现在心理疗诊室的外面,拉住了沈妈的手,又蹲下把沈砸掉的手机捡了起来。 冷静而又儒雅。 沈嘉礼在诊疗之后被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沈妈沈爸走进疗诊室里。 心理医生让他们先坐:“因为病人根本无法交流,只能初步判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沈父接着和心理医生沟通。 沈妈坐在椅子上,听着身边的交谈声。 沈妈:“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好,他能好吗?” 心理医生:“病症都是能好的。多注意他的情况,尽量减少让他应激的存在,慢慢的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只是他的症状太严重了,恢复的时间会很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还需要定期做心理诊疗。” 沈妈连连点头,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一般,恢复一些人的生气。 但沈父皱了皱眉:“请问这个时间具体多久?” 医生:“我无法准确的告诉你,但他的情况不会低于两年的,至多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沈父严肃地点了点头。 回到沈家的大宅后,沈父在沈母的沉默中说:“沈氏集团不会等一个病人当董事长的。” 沈妈扣着手上的钻戒:“所以你想把沈氏给其他人?” 沈父说:“我在三化那里有个孩子和嘉礼差不多大,把那个孩子接回来培养,对外就说是嘉礼的异卵双胞胎哥哥。” 在灯光的照耀下,沈妈愣怔的看了好一会的眼前人,似是不认识一般。 半晌,客厅的气氛在沈妈沉默中变得诡秘,沈妈脸上逐渐滋生的癫狂。 “沈明礼,你以为你是谁?还异卵双胞胎哥哥,要不要脸,我公孙月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钻戒被公孙月丢在了沈明礼的身上。 “这沈家我儿子不能要,那就谁也别想碰。” “你忘记了,当时怎么在公孙家求我下嫁的吗?沈明礼你的诺言只是当屁放的吗?” “我是公孙家最受宠的女儿,你把我当什么了。” 在沈家鸡飞狗跳的矛盾中,结局是公孙月借着离婚官司拿到了沈氏集团 10%的股份之后。 公孙月带着儿子去了英国治疗。 在定期的治疗下,沈嘉礼像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他的面前不能出现两样东西。 一个是粥,还有一个是狗。 沈嘉礼自己在平静中也会想,应该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死了而已。 在死之前,毁了他,也带走了他的一半灵魂。 那是一个叫什么名字的人呢。 他有些困乏,妈妈给他吃过药之后,他总会想不起事也困得厉害。 在困乏中,他又好像置身于一个仓库里,光裸地跪在满是灰尘的水泥板上。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男子,嘴里开开合合的说着什么。 听不清… 他是谁… 沈嘉礼在睡过去的之前想到了。 那是、那是主人,不能忘记… 十八岁的桑榆死去了,骨头扎进了沈嘉礼的梦里,成了碑。 第50章 功高盖主1 桑榆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个一片白茫的空间里。 【系统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世界:校园世界 故事进度:30% 积分统计:5000 扣除赊欠后余额:-1000 任务评价:f 被赠称号:世界上最好的人(来自桑甜甜的赠与)注:佩戴后自动增加圣光,增加50%的亲和力和一份不能被确定与克制的感情。戴上它你就是圣母\/父】 桑榆顺着面板往下看,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她就把面板关了。 -1000积分什么的太丢人了,大概就是打了一个月的工,因为违纪在离职的时候还欠公司几千的无力感。 33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完成一个任务的积分,连两颗大力丸都买不起的。” 桑榆讪笑。 33继续补刀:“你让我在系统界的名声扫地啊。” 桑榆摸着鼻子,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33说:“幸好你是个新人,第一份任务是有一定的保护的,我已经给上面打了报告。” “上面的意思是,略施小惩,你下一个世界不能使用系统商城开挂,然后剧情完成率在80%以上。” “而且桑榆,我警告你不要再扰乱剧情。” 33郑重的说了一句,又补充道:“你真的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任宿主了。” 桑榆被噎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这台词挺耳熟的嘞。” 33咳了一下:“我的教诲当然如雷贯耳,你听过也正常。” 还不等桑榆表示不屑,33又开了个话头:“你下个世界我已经抽好了,是个古代位面。” 随后大片大片的资料涌入桑榆的脑海。 大雪纷飞,景旭第一年的冬天,天下初定。 在这令人瑟瑟发抖的冬天里,桑榆蹲在路边敲着碗,衣衫褴褛,凑近了还有一股臭味。 桑榆仰头望了望天,报应这不就来了嘛。 “叮-”一个铜板丢进了破碗里,桑榆连忙奉承地挤出笑。 “谢谢大爷,大爷新年吉祥。” 桑榆说了句吉祥话。 怎么说呢,她目前的身份是个乞丐啊,但她不是一般的乞丐,她是一个以后要颠覆天下的牛逼乞丐。 虽然现在还在路边要饭,但她以后一定会成为管天下饭碗的人。 扯远了,其实这个世界的主要剧情和她只是搭了一点边。 她所扮演人是个无情无义的名叫小九的乞丐,在这年的冬天天降洪福,皇上微服私访,小九又饿又冻,就赖上的这个出手阔绰的大人。 没有想到这一赖就搞上了铁饭碗。 王朝初定,而且皇上也是刚刚接手这个国家不到一年,老臣势大,他也急需培养自己的心腹。 加上小九这嘴上摸了蜜似的,哄得这位才十几岁的小皇帝心花怒放,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最盛时老臣都要避其两分锋芒。 但无情无义的乞丐小九永远都是那个小九,意图谋反,掀了这谢的天下。 成功之后,毒杀重臣,坐稳了这天下之主的位子。 但在他的治理下,重刑酷吏,严刑峻法,百姓苦不堪言。 随后这个世界的剧情才开始,身负天运的前朝谢氏余孽男主推翻了这不仁不义的王朝。 刚刚看剧情时,桑榆觉得小九有种某点大男主的气势,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京城中,雪落了青砖厚厚的一层。 桑榆唉声叹气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今天又是没有遇见小皇帝的一天。 手里紧紧攥着那几枚铜板,明天可以买个包子吃了。 梦里想着包子,口水都快流一地了。 养心殿内。 谢胤在惊悸中醒来,那如幻梦一般的记忆,迅速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 但他好像真的在黑暗里走过很多年,才会回到此时一般。 第51章 功高盖主2 寒风裹挟着琼花,漫天飞舞,除夕一过,街道上也有了人烟气。 桑榆在寒风中冻了两个月,昨晚除夕下了一场大雪差点冻死在街上。 这也不是夸张,就那小巷里的雪下就埋了不少小乞丐的尸体。 桑榆在哆嗦中就奇了怪了,怎么连除夕都过了,别说皇上了,连个穿黄衣服的都看不见。 虽然说这大周的皇帝不穿黄色,以黑为尊。 但这应该是她的剧情久等不到,就如高考后等录取通知书般焦灼。桑榆像个神经病一样说:“33 ,我的机缘~我的机缘呢?” 33:“我查过这个剧情节点,没出错阿,你再等等。” 桑榆说:“ 这个剧情崩了可不是我的锅,别电我。” 桑榆当然不介意要在等几天,只要不被罚就行。 说着说着,33突然很不好意思的开口。 “那啥,我说最近感觉总忘了什么?” 桑榆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你 上一个任务结束,应该做情感抽离的,我忘了。”33说。 “这是我们时空管理局对任务者的保护。” 也是桑榆从上个世界脱离时,太正常了。 作为一个手段老道的系统居然忘了。 桑榆毫不留情的嘲笑:“你真是让我在任务者中名声扫地。” 33恼怒。 【叮!检测到剧情人物:谢胤(景旭帝) 进入第一段剧情,请任务者桑榆尽快完成剧情。失败惩罚电击三秒。】 桑榆抬头,是一位身穿玄衣的少年郎,身后还跟着一位老仆。 少年帝王也过于的年轻了些,桑榆甚至能看到他脸上未完全消去的婴儿肥。 也是王朝初定,桑榆在脑内过了一遍这几天在街边小巷里听到的,关于这个王朝的信息。 当年异族耶鲁德光入主中原以后,不久就暴病身亡,在耶鲁德光死后,齐丹内部迅速分裂,分裂后的齐丹实力大打折扣,没有力量统治中原地区。 齐丹一走,谢至远也就是当时最大的士族,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中原地区,但好景不长,谢至远登基仅一年有余就暴病而亡,就跟这皇位似被下了咒一般。 之后便是谢胤登位,改年号为景旭,这年谢胤16岁。 谢胤本身就没有多大,难怪之后被在这世道中闯荡的小九哄骗。 谢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几乎被雪埋了的小乞丐。 又瘦又弱小,乱糟糟的头发和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脸,脏兮兮的。 桑榆被这么倨傲地看着,心中也没有恼意。 毕竟如果是她在这个年纪当上了皇帝,她比谢胤还拽,在她看来谢胤还是保守了。 应该马上用他身后的仆从用黄金把自己砸死。 想想就美好。 桑榆开始营业:“ 可怜可怜我吧~” 谢胤无动于衷。 桑榆:“这位贵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谢胤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桑榆瞪眼,33笑了:“ 可怜可怜我吧~好敷衍。” 身后的老仆怜悯地看了一眼桑榆,悄悄地在破碗里放了一两银子,便跟着主子往前走。 桑榆:“不可怜我,干嘛要往我面前站那么久。” 随后抓起银子往怀里一塞,追了上去。 第52章 功高盖主3 桑榆向前走跑去,却被雪下埋着的石头给绊了个大马趴,摔在了谢胤的身后。 但也不疼,因为雪很厚。只是看起来摔得挺惨的。 桑榆没有起来,顺势抱住了谢胤的脚。 老仆连忙要拉起桑榆:“小乞丐,别碰公子。” 老仆看着挺老的但没想到劲挺大的,看来也是做惯了粗活的人,揪着桑榆想把她拉起来。 但没想到桑榆人虽小,但这赖上贵人的心可是绝对的真诚。 一时之间,老仆竟拉不开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 桑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上谢胤的脚就开始嚎。 “可怜可怜小的,小的昨晚差点冻死在大街上,公子把我带回家吧。” “小的洗碗,擦地,还能暖脚,做个小厮还不要工钱。” 谢胤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看着抱着他脚假嚎的小乞丐,忽然笑了:“也是,我还缺个暖脚的,王伯,我们带他回宫。” 他眉眼闪烁,谢霜序这一世是你自己要缠上来的。 桑榆松了手,急忙也跟着笑了。 果然,没有哪个无良老板能拒绝不要工钱这种话。 【剧情一已完成,奖励大力出奇迹丸子一个。】 桑榆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了一主一仆的步子。 小九的身体年龄十三岁却像八九岁的孩童,因此桑榆跟上两人的步子也有些艰难。 忽地,谢胤说:“你叫什么?” 桑榆边小跑边说,嘴里一溜烟地跑出一段白气:“我叫小九。” 谢胤的步子一顿,又恢复如初,放慢了些步子,慢慢上前。 往前走些,道路上的雪已被扫尽,走得比刚刚顺畅了些许。 心里那些空空落落不见底的情绪在此时落到了实处。 明明是初见,却又是重逢。明明恨之入骨,却也相思难忘。 在很长很长的黑暗里,他已经忘掉了最初谢霜序的模样,原来是这般的可怜。 是在他的怜悯下,才会长成那般风光霁月的样子。 也是他的爱意,才会在谢霜序攻入京城时还是不信。 最后怀着亡国的悲愤,自尽于养心殿。 谢胤敛了敛心中的情绪。 桑榆倒是挺好奇地边走边东张西望。 老仆看她走得慢,怕她被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流冲散了,便拉起了她的手。 桑榆转头冲着老仆笑,又回头继续看,古代的街上还是有很多新奇的东西的,比如真正的爆竹。 33突然正经的提醒:“我觉得这个谢胤不对劲。” 桑榆说:“为什么?” 33:“在剧情中虽然谢胤当上皇帝,少年老成了些,但是还是少年心性而且心地善良,不可能有那么阴沉的眼神。” 桑榆说:“你是说刚刚他看我的时候的眼神?” 33:“嗯,你注意一点就好。” 桑榆撇了撇嘴:“我能注意什么?他是皇帝啊,我现在要杀要剐全凭他心情好吗?” 33被噎了一下:“那…你做一下心理准备。” 谢胤被桑榆扰了心绪,全然没了微服私访的心绪,很快就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桑榆这个小身板本就虚弱的厉害,上了马车就被颠晕了过去。 “陛下,这小孩怎么处理。”老仆躬身问。 第53章 功高盖主4 谢胤看着手上的戒指:“就让他在养心殿当个暖脚的小太监吧。” 既然是自己缠上来的,那便不能怪他了。 这扭曲的恨与爱都快把他逼疯了。 凭什么他谢霜序做个正常人呢。 谁也不会推举一个太监当皇帝的。 马车到了宫中,老仆掀起了帘子:“诺,等他醒后老奴会带他去净身。” 马车外早早有人准备好了软垫。 谢胤嗯了一声,走下马车。 挥了挥手,在一众跪服的人中慢慢远去。 老仆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晕过去的小乞丐。 往恭俭小室去了,恭俭小室是太监净身的地方,只是自谢胤接手皇位以来就很少有命苦的孩子受这刑了。 自年前皇上发了一场癔症之后,情绪越发的不定了。 造孽啊,老仆摇了摇头,桑榆的身体很是瘦弱,他抱得很轻松,也对桑榆生出了些怜悯。 老仆王福本是谢氏的管家在谢氏取得了这天下的位子后就当上宫里的总管。 也算是看着谢胤长大的人了。 雪飘到了这宫里,被红墙映得白的越发白了。 老仆走在去恭俭小室的路上,有不少太监宫女都向他行礼。 “王总管,这孩子是?”医师问。 王福叹了口气:“是陛下在路边碰到的,缠着陛下不放,就带了回来。” “这不给他净个身,皇上还念着要他暖脚呢。” 此话一出,医师变了变神色。 这话是表示这个小乞丐做了这个手术还不能死,皇上会过问的。 说完这话,王福把小乞丐轻轻放到了台上,医师皱着眉摸了摸小乞丐的脉搏,正要走却被医师拉住了手。 “这孩子身体太弱了,现在又太冷了,这孩子扛不住的。” “王总管,麻烦你跟皇上提一句。” 王福又叹了口气:“好,我跟陛下说,你这几天把这小孩照顾好了。” 桑榆闭着眼睛,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驰过境。 她拥有的蛋蛋要被割了。 33沧桑的说:“这个男主肯定有问题,跑不了的。” “就是不知道是重生还是穿越,带没带系统了。” 桑榆:“为什么你判断这些这么熟练?” “时空管理局是正规公司嘛,有正规公司就有违规的,偷渡的。你运气不错遇到我。”33说。 “这种事干得多了,就会变得常见。” 桑榆说:“总感觉蛮有故事的。” 33不愿多说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了,这次是可以申请补偿的,我刚刚把报告打上去了。” 桑榆呵呵一笑:“但是什么样的补偿,可以让我免于割蛋吗?” 倒不是说舍不得这玩意,但这玩意稍有不慎会死的,而且桑榆的任务是成为这大周的皇帝啊! 君见过有哪个太监当皇帝的。 虽说万事万物都会有第一次,桑榆表示自己大概是没这能耐的。 33:“不知道,如果这边谢胤执意让你当太监的话,亲亲请做好心理准备。” 桑榆听着耳边的动静都消停了,应该是王福走了。 装作一副才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 第54章 功高盖主5 医师正苦大仇深地盯着她:“呦,不装了?” 桑榆被吓了一跳。 她其实是在王福抱她走宫道的时候醒的,但感觉抱着有些尴尬,就没睁眼。 医师打量够了桑榆就让人将桑榆带了下去。 “把他洗干净点,熏死我了。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受得了的。”医师嫌弃地扫了扫鼻尖。 桑榆:“……”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桑榆轻轻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也不见得有多少骨气。 但医师听见了。 这个糟老头子又嘱咐了一遍侍女:“洗干净点,里外都给我搓搓,感觉都腌入味了。” 桑榆:“……” 侍女们连连称:“诺。” 拉着桑榆走了。 接下来堪称酷刑,侍女小姐姐拿来搓澡的不是搓澡巾,是刷子! 桑榆就像待宰之前的猪一样被残暴的洗刷。 甚至在洗澡的时候又华丽丽地晕了,因为接手她的几个人都没有想过给她吃点东西。 她的晕厥倒是把几个侍女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去喊医师过来救人。 医师刚刚进来就皱着眉说:“怎么还是这么臭,真腌入味了?” 他又凑过来,颇为嫌弃地摸了摸桑榆的脉。 “没啥事,就是饿晕过去了,你们煮点粥,不要煮多了。” 侍女们应下了。 老头子撇撇嘴,随口感叹似的:“看着人挺小的,没想到量还挺足。” 没有谁不知道医师是干什么的,在医师手底下割过的蛋蛋成千上万,经验可不谓不丰富。 是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他说的量挺足,那以后长大了必定会成为一个相当勇猛的男子。 侍女小元的脸上泛出了点红晕。 但医师又说:“可惜,可惜,要当个太监。” 小元的嘴角抽了抽,看还在晕着的桑榆也带上了些许同情。 桑榆再次醒来时傍晚了,奋力坐了起来,屋外的侍女听到了动静送来了一碗粥。 “我来喂你吧。”小元说。 桑榆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也没有推拒,应了下来。 “陛下,今日恭俭小室的医师说那个带回来的小乞丐身体太差了,净身很有可能会熬不过去。”王福侍在谢胤的身边,趁着谢胤停下看书闭眼休息时提了一句。 谢胤没有睁开眼睛:“现在朕只是要个太监都这么麻烦吗?” 王福说:“陛下,当然不是。” 谢胤睁开眼睛略带不耐:“你告诉那姓孙的,若是人死他也跟着去吧。” 王福:“诺。” 桑榆沉浸在要被割蛋的哀伤里,自然没注意侍女看她的奇怪目光。 吃完后,桑榆抱着肚子由衷的叹谓了一声,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吃饭的幸福。 小元瞧着他的心情还不错,也开心的笑了笑。 今晚喂饭这差事,本不是她的,是她从另一个宫女的手里换来的。 也是那个宫女也不想一下午的就守在一个太监的屋外,随时听着动静给人喂饭。 小元一找她,她就立马换了。 小元换着个差事也倒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想多和这个小太监待一阵而已。 第55章 功高盖主6 一夜平安无事,桑榆第二天成功睡过了头。 刚睁眼又是一张糟老头子的脸。 桑榆:心中有句mmb。 医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洗干净之后也挺可爱的,是不是臭到皇上了。” “皇上要杀你泄愤啊,不是,那他杀你就够了啊,怎么就连带上我了。” 医师一脸苦涩,在这小小的一间房子里来回踱步。 桑榆心下一凉,又拿起了被子盖到了自己的头上。 就她现在这个小身板,做完手术就是她的死期了。 谢胤,这个恶毒的男人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33,你查到这个谢胤出了什么问题吗?”桑榆问。 33:“查是查出来了,比你想象的还要精彩。” “他是重生的,并且在他的上一世你的任务是圆满完成的。” 桑榆的心更凉了:“...我怎么那么牛逼呢。” “既然在他上一世我的任务是完成的,那他凭什么又回到这个时间点了。” 这不是耍着她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小的任务者玩呢。 33:“他和一个异端组织做了交换,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来了第二次的机会。” “那个异端组织一直和时空管理局不对付,这次我们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桑榆说。 33:“这是上天赐给你的挫折,加油。” 桑榆:“…” 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扯开,医师:“能不能有点出息,现在就要把自己闷死早了点。” 医师:“跟我走,带你吃顿饱饭。” 桑榆心情复杂:“总有种断头饭的感觉。” 医师也很是叹谓地说:“可不是嘛,吃饱点,接下来你要饿四天。” “想不到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性命还要跟一个毛头孩子连在一起。” “可悲可叹啊。” 医师正悲秋伤怀中,左一句感叹右一句感慨。 桑榆跟在医师的身后,思索着。 跟着医师去了一个小室里。 两人落座,侍女陆续上菜。 医师吃着喝着,也不忘招呼桑榆:“快吃啊,说不定别说手术了,连第四天都熬不过。” 桑榆的嘴角抽了抽,也吃了起来。 还挺好吃的。 医师也狼吞虎咽着,一旁的侍女都悄悄撇过了脸。 医师在囫囵吞枣地间隙里:“都下去吧。” 桑榆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在侍女都走了后。 桑榆才换的衣服就被一只油手抓住了。 医师笑的慈眉善目:“爷爷也是知道你不想死的。” 哦豁,转机来了。 桑榆一把将医师的油手推了下:“不是,我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皇上要我生我就生皇上要我死我就死。” 桑榆这话说得那叫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爷爷,你明天就把我的蛋割了,这样我就能尽快去陛下身边伺候了。” 医师急了:“嗨,你这小乞丐懂个屁,你明天动手术,明晚上阎王爷就去敲你的门。” “你死就算了,还要白拉上一个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桑榆:“如果这就是陛下想要,那小九愿死无辞。” 一个优秀的演员就是要如此的入戏,才能有戏。 不就是割蛋吗,谁怕谁。 第56章 功高盖主7 医师看桑榆的神色感觉不算作假,又奇怪地凑近了桑榆问道:“那小皇帝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这么忠心。” “你一个乞丐在这世道混过,也应该知道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谢家坐不稳的。” 桑榆:“是陛下带我离开那个胡同的。” 这医师犯蠢吗,还是身份不简单。 和一个臭乞丐说这些,不要命了。 医师又小酌了一杯酒:“实不相瞒,我以前啊是当道士的,也略懂一些看相之术。” “你有帝王之相,但又是个短命鬼。” 桑榆偷偷看了眼四周:“你来真的?” 医师将两只因为啃猪肘子而油汪汪的手往前一摊,暗暗叫道有戏。 果然都没有能拒绝荣登大宝的诱惑。 他故作高深地摸了摸胡子:“我都如此坦诚相待了,还不信我。” “妈咦,都是油。” 医师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胡子。 这人有点真本事,竟看得出她有帝王之相。 没错,她就是在几年后登上这个国家的至尊之位的人。 她是钮钴禄.桑.太监.榆。 呸。 桑榆装作狐疑的说:“那你为何进了宫,还当了刀儿匠。” 刀儿匠是对给太监做手术的人的称呼。 要知道刀儿匠的职业、技艺都只在会在本家族内部世代沿袭相传,一般不传给外人。 医师说:“这不是世道乱了,我祖上是刀儿匠,于是进宫谋条生路。” 桑榆拱了拱手:“我还是想要效忠皇上。” 医师无语:“……” 他急得手里的肘子都不吃了。 站起来欲要和桑榆说些什么,又急得转过了身去。 桑榆觉得差不多了,又说:“但是,爷爷,我信你。” 老头子转回了身,这时候他也咂摸出了点味来。 “臭小子,你早计划好了,拿捏我呢。” “才几岁,心里弯弯绕绕这么多,小心什么都长不大。” 老头子骂骂咧咧地重新坐下。 桑榆装作听不懂:“其实效忠陛下也挺好的。” 老头子把肘子塞进了桑榆的嘴里。 “闭上嘴,多吃点,蛋咱们不割,但戏要做足。” 桑榆闭上了嘴。 这件事得到了解决,这肘子也比之前香了点。 而此时的谢胤在解决叛将。 谢胤眉眼阴郁地看着跪在庭院的几人。 这些人会在一月后举起反旗。 然后他除了大将宋安饶无人可用,明明忌惮于宋安饶却又不得不仰仗于他,才之后的日子会处心积虑地将谢霜序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如此看来,宋安饶倒是个忠臣,自己养的到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他将手中的剑递给了身后的王福,神色恹恹地接过手帕擦了擦明明很干净的手:“灭九族。” 王福接过了剑,缓步转身和太监说了两句。 跪在地上的三人,面色发白,心思涌动,却怎么也思索不出谁泄的密。 下一刻,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李振,赵湾,王崇三人蓄意谋反,今诛九族,以警世人。” “以警世人---” 小太监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实。 其中的王崇便瘫倒在地。 第57章 功高盖主8 这边桑榆和医师深刻而激情地讨论,如何秘密地做这瞒天过海的事。 桑榆笑了一下:“总感觉你准备了很久这种事。” 医师嘿嘿一笑。 三人谋反在谢胤的这一世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半月就平息。 而桑榆的蛋也是趁这一时间装模作样的割好的。 这天,王福来到恭检小室,刚进屋。 就看到无所事事的医师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 “看样子是成了?”王福问。 医师看到了王福连忙起身,嘚瑟地说:“王总管,可不嘛,我跟您讲他这手术一般的刀儿匠绝对做不了。” 桑榆躺在里屋里,默默吐槽这一般的刀儿匠可没有他的胆大包天。 当然做不到做一个必死的手术还让人活下来的。 桑榆已经整整躺了五天了,这滋味实在难言。 “这人在里面,我带您去瞧瞧吧。”医师说。 桑榆赶紧闭眼。 王福说:“嗯,那我去看一眼。” 两人瞧过之后,王福看着桑榆脸上的虚弱,问到:“...他没事吧。” 医师说:“刚割完还没半月还有点虚。” 王福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陛下口谕,今晚要小九公公侍奉。” 医师:“没事,小公公今晚可以去。不会影响小公公的寿命的。” 医师很是体贴地开口。 王福交代完了,也就告辞离开了。 桑榆从床上爬了起来。 “能不能给口吃的。” 实不相瞒,她的虚弱是真的。 谁家好人三天不给饭吃光喝水啊。 医师笑:“给给给,晚上你去陛下那小心点。” 桑榆:“知道,把你的吃的端上来。” 在吃饱喝足后,桑榆开始洗漱穿衣。 在自己的胯间多裹了几层,也是幸好普通的太监都会在自己的胯间裹几层棉布。 因为太监的泌尿系统都有问题,裹几层棉布是当临时纸尿裤的,也遮着点身上的味道怕冲撞到宫中的贵人。 她裹几层也让她的蛋摸着不显突兀。 桑榆穿好了太监的衣服,出来问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在身上弄点尿。” 普通的太监都因为泌尿系统的问题,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身上常年会有股尿骚味。 医师的嘴角抽了抽:“别了,我怕陛下弄死你。” 桑榆觉得还是不够:“我还是去装把尿吧,不然感觉不踏实。” 医师点了点头:“我早上尿了一泡在房里的夜壶里。” 桑榆嫌弃地说:“谁要用你的,待会我自己尿一点。” 医师:“总感觉你过于熟练了。” 桑榆转身去房里酝酿了一下,装了点尿在袖子里。 不是她谨慎,是她觉得自己不会遇到什么正常人。 总觉得自己不好好做准备会死得很惨。 33:“我觉得你过于谨慎了。” 桑榆:“我觉得没有。” 33:“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熏到我了。” 桑榆:“你一人工智能还能被熏到,真是稀奇。” 33:“你是在歧视人工智能吗?桑榆,歧视人工智能是犯法的。” 桑榆:“......” 第58章 功高盖主9 咦...还是有味。 桑榆皱着眉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医师面前伸手:“我的银子呢?” 王福看她可怜的银子,在她第一次洗澡之后就不翼而飞了。 医师咂摸着不想还:“就你这几天在我这吃的几顿都不止。” 桑榆不客气地要去揪他的钱袋。 医师阻拦着:“臭小子,你现在可臭了离我远点。” 夜晚,成功揪到钱袋的桑榆心情颇好进了养心殿。 谢胤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 王福看到桑榆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掌灯给了她。 “我在外面候着,陛下有什么需要,你就出来吩咐一声。” 桑榆点了点头,接过了掌灯,站在了王福刚刚站的位置。 谢胤还在批着奏折,奏折的内容无非是言官们抨击灭三家九族过于狠厉。 批着实在让人烦躁。 他闭了闭眼。 沉着声音说:“小九,你是不是没有沐浴?” 桑榆:“......” 桑榆:“小的洗了。” 谢胤睁开了眼:“哦,朕忘了,你刚刚净身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 “怎么,刚刚是又尿了吗?” 桑榆:“...” 谁家好人开口就问这个,谢胤果然是个贱人。 桑榆在谢胤灼灼的目光下屈辱地点了点头。 谢胤看着桑榆,洗干净的小九才有几分上辈子谢霜序的影子,细白的皮肉带着谢霜序没有的可欺,不是那么的像。 因为上辈子的小九,让他赐了姓,冠了名,养出了几分傲骨。 谢胤在这沉闷的殿中笑出了声。 “小九,你对我是不是忠心无二啊。” 桑榆:“小九对陛下当然忠心无二。” 谢胤手中的朱笔在写着黑字的奏折上划出长长的一条,殷红的墨色迅速晕染干涸。 谢胤像是被施了咒一般愣住了,谢霜序在上一世也如此承诺过,但最后还不是军临城下,可笑可笑。 他说:“小九,朕不信。朕,不会信你。” 桑榆:妈的,你不信还问我,什么意思啊。 桑榆连忙跪下:“小九没有读过书,但在茶楼外乞讨的时候说书先生说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惜,她现在是个太监,哪算得上是君子。 也是很可惜,谢胤也对她忠心耿耿的话表示不屑。 谢胤只是嗤笑一声,满是恶意的开口:“那小九把裤子脱了,让朕看看割干净没有。” 草。 桑榆面上应了下来:“是,陛下。” 心如擂鼓般在敲击着,桑榆解裤腰带的手都是抖的。 桑榆缓缓地脱下了外裤,露出了胯间微黄的棉布,同时若隐若现的尿骚味也变得明显了。 谢胤皱了眉头:“那是何物?” 桑榆勉强镇静地还装做些许羞耻的回复:“...尿布。” “小的还不能控制小解,害怕熏到陛下,所以才穿了尿布。” 谢胤看着如此狼狈的小九,竟生出了他把上辈子的谢霜序毁了一般的感触。 “穿上去,别脏了朕的眼睛。” 桑榆松了口气,这谢胤果然受不了如此辣眼睛的一幕。 第59章 功高盖主10 接下来,谢胤终于没有为难桑榆了。 桑榆心惊胆战地弓着身站在谢胤的案台旁执着灯候着。 谢胤批奏折批到了很晚的时候。 批完奏折后,谢胤更衣后上了床。 桑榆急忙跟上去跪在了床边。 谢胤:“给朕暖脚。” 谢胤的冠冕在刚刚更衣之时就取掉了。 此时披散着头发,低头玩味地看着小太监。 上辈子,他带小九回宫就没让他受过什么苦,一心都是如何培养他,如何...如何让他爱上自己。 一国之君也在爱情面前变得卑微甚至卑贱起来。 桑榆抬头,但是谢胤没有把脚伸出床来。 谢胤黑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垂至胸膛,红色的里衣映他有些妖艳。 也是脸庞还有些稚嫩,不然胜勾栏里最好的姑娘就不止几分了。 桑榆看着谢胤,觉得谢胤即使是神经病,也应该是最漂亮的神经病了。 “陛下,您伸伸脚,小的再给您暖脚。”桑榆这样说着。 从谢胤的角度看来小九有些可怜,也没人教他宫里的规矩,明明是“奴才”却还在喊“小的”。 但这是一个全新的,任他摆布的小九。 谢胤冷眼看着、想着,忽地,他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将自己的脚伸出了床。 桑榆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谢胤的脚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捂着。 察觉到谢胤身上蔓延的愉悦时,实不相瞒,桑榆是有点慌的。 当一个神经病在开心的时候,总有人会倒霉的。 就以她最近的运道来说,八成是她。 桑榆暖着脚,这谢胤怪不嫌弃她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快要臭死了。 大殿里的地暖很足,桑榆刚刚淋在身上的尿很快就烘干了,桑榆一低头就闻到一股往上的尿骚味,但抬头看显然不合适。 谁家太监暖脚时一直往上看主子的脸的。 桑榆觉得现在很是难捱。 在此情境下,谢胤竟然还让她给他暖脚。 连桑榆都要说一句,重生是让他失去了嗅觉吗。 谢胤说:“哪个太监这么给人暖脚的?把衣服解开。” 桑榆连忙照做,将衣襟解开,将谢胤的脚放在暖呼呼的肚皮上。 谢胤的脚过于凉了。 刚刚沾上肚皮的时候,桑榆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迅速反应了过来,直直地将谢胤的脚按在了肚皮上。 少年,你肾虚吗? 脚这么凉。 但解开衣襟带来的不止这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尿骚味更浓了。 妈的,要被自己的尿熏死过去了。 但其实还好,只是桑榆内心的逼逼赖赖说得严重了而已。 谢胤触及自己脚下柔软的肚皮,看着小九殷勤的样子。 他问:“小九,你为什么叫小九。” 这问题在他上辈子也问过。 当时的小九这样答到:“乞丐是没有名字的,有乞丐喊我小九,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而桑榆说:“小的也不知道。” 小九为什么叫小九就和你妈为什么叫你妈一样,一个乞丐的名字能有什么含义。 谢胤轻笑着:“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既是如此,那朕便给你个名字。” “跟着我姓谢,名霜序。” 第60章 功高盖主11 霜序,有诗云:秋菊迎霜序,春藤碍日辉。 是九月的别称。 这名字谢胤竟然取得有些用心。 桑榆有些意外,没想到小九的大名是谢胤取的。 这段剧情也没有细说,她一直以为是小九后期发达了自己取的呢。 但是现在她是个太监,谢霜序这名好是好,就不是一个奴才的名,小九反倒合适些。 桑榆:“谢陛下赐名。” 谢胤念着这谢霜序三字,乍一听上去好像是一个世家公子一般矜贵的人。 谢胤又笑了,上一世的谢霜序确实是个矜贵的主。 桑榆暗暗腹诽,神经病的高兴,可怕。 接下来的两月她都跟在谢胤的身边,身上的尿液在撒了一个月之后,桑榆就停了。 无他,太臭了。 随后桑榆学着其他太监在身上装模作样地绑了个兰花的香囊。 谢胤还说她太监当久了,也不那么臭了。 三月的时候还下了一场桃花雪。 桑榆过着还算轻松的日子,但这三个月以来朝堂没有多少安宁。 谢胤可没有辜负他他重生的机会,该斩的斩,能当天斩的绝不会留到第二天。 当然他这个做法也留下了后患,这个后患很快就来了。 谢胤父亲一统中原的功臣周秉文反了。 周秉文在自己的封地太原自立为王。 谢胤登基的根基太浅,身边有用之人,都是跟着他父亲打天下的。 人家反了,谢胤这个皇帝总要出兵意思一下。 桑榆跟在谢胤身边,谢胤可能以为她不识字,每天也不避着她。 小九按设定是不识字的,但架不住桑榆识字啊,虽然她看繁体是有些不习惯。 趁着这三个月,把朝堂里的局势分析了一波。 随后定下了自己的计划,要暗自勾搭一波宋安饶。 先把宋安饶说服了其他大臣也就唾手可得。 可能是时代问题,桑榆不相信在这个时候手握兵权的任何一个武将。 毕竟就目前了解到的东西,这造反就跟玩一样,只要手里有两分兵权都想当当皇上。 就因为这上辈子没有的造反,谢胤陷入了和上辈子一样的窘境中。 除了宋安饶,无人可用。 桑榆掌着宫灯在一旁恭恭敬敬地侍候。 谢胤的目光从桑榆的身上划过。 桑榆默默地又记了个数,第五次了。 谢胤第五次看过来了,害得桑榆都不敢去偷瞄奏折上的内容了。 虽然桑榆能猜到无非就是一些催促谢胤派出领兵之人去平乱。 谢胤踌躇着在锦布上写下三个名字。 这次的叛乱让他明白了有些事会因为他的做法而改变,上一世未发生之事不代表这一世不会发生。 他开始担心宋安饶会背叛。 毕竟宋安饶手握重兵,掌握着大周的军政大权。 这父亲留给他的基业,竟让他全然受制于重臣。 桑榆悄咪咪地瞟了一眼。 好家伙,这谢胤左挑右拣了半天,挑了三个正月他才送进军营里当官的。 桑榆感觉谢胤虽然重生了,但是可能按照剧情就算没重生前也还不过二十岁左右。 把战场过于理想化了。 第61章 功高盖主12 桑榆也不算有什么大才的人。 但直觉告诉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牵制重臣不是什么好决定。 毕竟周秉文跟着谢志远打江山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果不其然,谢胤点三个无名之辈没有发生什么奇迹。 几个月的仗打下来,鲜有战绩。 谢胤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谢胤再一次瞟向桑榆这时。 桑榆默默的再次记数。 五十七。 上一世,谢霜序做了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将军,为他征驰边疆,深受他的信任,在谢霜序没有背叛他之前,他都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北方卷土重来的齐丹族也被谢霜序打了回去。 谢胤在心中做着思量。 这几日桑榆也格外的殷勤。 谢胤也终是派出了宋安饶。 宋安饶当然知道小皇帝不敢重用自己的心思。 但他也没有时间计较,甚至为了让谢胤安心将自己的小公子送进了宫。 美曰其名,进宫听学。 这位小公子才刚刚进宫时,谢胤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世人都知道宋安饶宠溺幼子。 谢胤可能是信任桑榆了一些,或者是彰显自己的大度。 因为谢胤的恩宠,桑榆现在也是宫里人人皆知的大太监,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此番被派去照顾宋家的小公子也代表了谢胤重视。 这位小公子进宫的起居用度都是桑榆去安排的。 桑榆指挥着身边的太监们放好这位小公子念学需要准备的东西。 小公子本来是带着剑来的,但在宫门口让桑榆劝了,小公子让府里的小厮又带了回去。 “小公公,我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宋辰安笑着说,露出了俏皮的小虎牙。 宋辰安的年纪比谢胤小了一岁,身上的活泼劲很足。 “公子,且安心在这住下,有什么吩咐只管跟奴才说。”桑榆抿了抹笑。 待宋辰安东西一切收拾妥当后,桑榆也终于闲了下来,站在宋辰安身侧侍候。 虽然一般都不用她动手,就只要她吩咐而已。 宋辰安倚着门问道:“小公公,你叫什么啊?” 这位小公公就端站在那,又顺条又白,年龄不大,却是样样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按照娘亲说的是个当家的好手。 外面的人都知道小皇上身前多了个红人。 但又因为谢霜序这前面的谢字贵重,叫上去不好,很多阶位比桑榆高的人都是叫“小公公”久而久之就很少有外人知道她的名字。 桑榆轻柔地笑着微微躬身:“得陛下垂怜赐名,奴才叫谢霜序。” 宋辰安又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我叫宋辰安,你不用叫自己奴才,在我眼里你现在只是谢霜序。” 桑榆一愣。 宋辰安很是狡黠地抿着笑,勾住桑榆的脖子,凑了过去。 “你谢霜序,我宋辰安,今日结拜为兄弟。我宋辰安为兄,你霜序为弟。” 他压着桑榆一起躬了个身。 宋辰安松了手:“这礼成了之后,可就是真兄弟了。” 宋辰安又贱贱地凑了过去。 这一凑上去可就是一愣。 谢霜序...真好看。 桑榆被他带的一踉跄,轻咳一声摆正了姿态。 问道:“公子为何要这般做。” 宋辰安:“我爹爹说我总是闯祸,这次进宫凶多吉少,让我进宫后多点眼力见。” 桑榆:“...” 桑榆:“宋公子很是聪慧明白了令尊的言语中的意思。” 宋辰安他爹有他,谢胤不应该如此忌惮的。 桑榆在心中如是叹道。 桑榆笑着说:“奴才本来就会照顾宋公子的...” 宋辰安捂住了桑榆的嘴。 “虽然我爹说我笨,但他教过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宋辰安说。 看桑榆不说了,宋辰安又说:“你不可以说自己是奴才的。” 桑榆扒开了宋辰安的手说了一声:“太监不算君子吧。” 宋辰安嘿嘿一笑:“这霜序弟就不懂了吧,夫子告诉过我,有情有义的的人都是君子。” 他还是第一次在课业上胜过别人呢。 桑榆没眼看他脸上的得意,感觉他在宫里可能凶多吉少。 那就罩罩这个傻子吧。 桑榆平和地拉住宋辰安:“那宋兄且听我一言,我与宋兄在外人眼中是有身份之差的,宋兄在外不要如此称呼。” 宋辰安笑:“好啊。” 桑榆又说:“也不要如此随便就和人结拜成兄弟,尽量少言吧。” 宋辰安又应下了:“嗯嗯嗯。” 桑榆感觉自己说多了:“若是公子觉得为难,也就不用遵守了。” 她真的如此觉得。 宋辰安连忙摆摆手:“不为难,霜序弟弟,你说的很对。” 宋辰安又笑着说:“我家请的夫子也这样说的。” 桑榆:...... 感觉你家夫子说的,你没有听进去了。 桑榆觉得没救了。 明明看着还挺机灵的,一张嘴就没啥聪明劲了。 这几天,因为谢胤把桑榆派给了宋辰安,所以桑榆晚上也就不用去养心殿里给谢胤暖脚了。 桑榆睡在宋辰安的外室,方便宋辰安又什么需要时及时服务。 宋辰安睡得很早,说是练武之人要早起练功。 天光微亮的时候宋辰安就起身练功了。 桑榆能怎么办,就只能跟着起来了。 她揉了揉眼,看着宋辰安很专注地练着功。 桑榆在回廊下准备了茶水和毛巾等着宋辰安。 宋辰安握着手中的木棍挥舞。 一根木棍竟挥舞出了矫若游龙的飘逸感。 地上还未扫的落叶被宋辰安的气劲激起。 一套功法舞下来,宋辰安连喘都没喘。 见桑榆没有说好。 宋辰安就拉着他下了庭院。 “霜序弟,你看我再练一遍。” 他说着,又练了起来。 但是他这次他的动作慢了些。 一划一划地练着,每一划的劲道都很足。 桑榆也没有推辞,也跟着宋辰安的动作练了起来。 她是需要这个技能的,也必须尽快掌握。 宋辰安感受到了桑榆的认真,教的更加的用劲了。 清晨很快过去,桑榆送满怀丧气地宋辰安去学堂了。 在学堂门口。 宋辰安依依不舍地说:“霜序弟,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这学堂比大牢还让他满脸苦涩了。 第62章 功高盖主13 把宋辰安送进了太学,别个公主皇子都有侍童等着放学。 桑榆作为宋辰安进宫的管事的全权太监,必须让别人有的宋辰安也要安排上。 不然,让宋辰安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高兴就是她办事不力。 桑榆的阶位再怎么高也是位太监,是位下人,既然要做,当然是要桑榆亲自在太学外面等候。 但她还是与其他宫女太监不一样,她身旁还有一个小太监给她在烈阳下打伞。 “快,快,本宫要赶不上课!” “公主,您慢点,小心脚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为首的女子绫罗朱钗华贵不已。 惹得在等候的侍童们纷纷抬眼看过去,然后匆忙行礼。 “见过长公主。”桑榆也低眉顺眼地躬身行礼。 这女子是谢胤的亲妹妹,也是大周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桑榆在谢胤身边时,被大臣弹劾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位长公主了,听闻性子蛮横极了。 这太学都开始了一个时辰了才匆匆赶来。 谢晚萤匆匆挥了挥长袖,“平身。” 随后就略过了众人,进了太学的大门。 随后桑榆才直起了身。 太原边境。 宋安饶示意兵将在城门之外安营扎寨。 他和这位周秉文算是旧相识,毕竟他们两个当时都算是和先帝一起打天下的人。 只是他与周秉文不和已久,平日也避着对方。 副将拿着锦帛:“将军,这是太原之前上交的城防布图。” 宋安饶抬头看了看城门。 “没用,布防图都是假的。” “周秉文那种人,怎么可能甘居人下。” 风也呼啸,军旗飘飘。 副将:“将军,那怎么办,我方人员充足,可以强攻。” 宋安饶:“不行,强攻之计早就试过,结果不会因为我是宋安饶改变。” 陛下之前派出的三人带兵也不断地强攻,但无奈太原的地势易守难攻,强攻不下还让周秉文又打下了两个县。 宋安饶思索一番后:“周秉文是老将,我方粮草充足可以和他们耗。” “现在已是秋收之后,周秉文也绝对不会缺粮草。” “我们要耗到冬日,去,五个城门都都带上人安营扎寨,有人出城就打回去。” 宋安饶吩咐着。 他们的粮食很充足,只要把周秉文的粮食截断,他们就可以以最少的的伤亡结束这场叛乱。 太原周边的郡县只要周秉文一倒,大军上前可以直推。 太学放学后。 “小公公!”宋辰安像个二哈一样,在太学大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于是桑榆就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二哈不看路地脚下一踉跄地摔了个狗吃屎,虽然他有努力用自己的内家功法稳住自己,但是吧... 他冲得太猛了。 根本稳不住。 桑榆:“...” 她连忙上前搀扶。 第二个出来的谢婉萤一愣。 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蠢笨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太学。 “哈哈哈哈...”她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珠串叮当作响。 桑榆其实也有点想笑,但职业素养在这,只能忍下了。 第63章 功高盖主14 “真蠢啊,你是哪家的公子?本宫定要去府上嘲笑三遍。”谢晚萤笑歇了才环抱住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起身的宋辰安。 宋辰安挠了挠头:“我是宋安饶之子,宋辰安。我不蠢的,我家的夫子说我天资聪慧的。” 谢晚萤嗤笑一声,目光略过了宋辰安落在了他身后的桑榆。 那个穿着藏蓝色的太监服的的小太监,明明年纪也不大,行事间总是故作老成。 但又可能是年纪尚浅,衬得那身老气横秋的颜色也有了一丝不一样的风光。 面如冠玉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竟透出了几分矜贵的淡漠。 这人她见过的,在皇兄的身旁。 “你是皇兄身边那个小太监?”谢晚萤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桑榆从宋辰安的身后站了出来。 “是奴才。” 谢晚萤脸上的笑意更淡了,扫视了两眼桑榆,说了句:“真是个无趣的人,也就一张脸长得还算标致,也不知道皇兄看上你哪一点了。” 日常的不敢反驳。 桑榆已经习惯的。 她也不知道谢胤看上她哪一点了,难道是他上一世被坑惨了,被虐出了点抖m的隐藏属性吗。 难说...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桑榆低头走神之际,意识到旁边的宋辰安要上前说话,忙自己上前了一步。 接话,并且腰弯的更深了。 “谢公主夸奖。” 声音无喜无波,起伏平缓,因着舒缓的语调,总能透出一丝不卑不亢之感。 谢晚萤:“...” 谢晚萤:“本宫没有在夸你。” 桑榆屈身跪下了:“那便是奴才的错,擅自揣测公主的心意。” 据她观察,这位长公主其实没有多少可诟病的地方,顶多有些中二吧。 她的思想极为超前,大臣们弹劾的也就是因为这种思想而产生的惊世骇俗之举了。 如果不是剧本上没有说过,和33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桑榆要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位长公主。 因为在一个封建王朝里,这位长公主尤为讨厌向强权跪服的人,例如桑榆此时所做的事情,更喜欢能挑战特权的人。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是那个强权和特权。 但是桑榆也拿不准在这位长公主耳边来一句“人生而平等”会不会让她高看一眼。 毕竟叶公好龙,好的也不是真龙。 再加上,桑榆给自己的成长剧本设计里没有这位长公主的戏份。 就依着小九的性格给她来一段,小九是她一辈子都讨厌的那种人,碰到了什么都不做就会被她罚去宗人府待两天的程度。 谢晚萤果不其然地皱了皱眉:“既然如此,自己去宗人府领罚。” 而这时,不知何时到的王福向谢晚莹行礼。 “望公主见谅,小公公暂时还不能去宗人府,陛下有请小公公去养心殿侍候。” 桑榆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谢胤如此沉不住气。 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桑榆就知道这是一个考验,自己总要帮谢胤办好这件事之后,那个预料之中的转机才会出现。 所以有时候重生并不能改变什么,不,在谢胤这大概就是蠢得更厉害了些。 实在是太自大了。 第65章 功高盖主16 谢晚萤皱着眉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带着自己的仆从转身就走了。 远远地声音传来。 “那王伯便代晚萤向皇兄请安吧。” 怕宋辰安自己会去迷路,桑榆让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祥子带宋辰安回去。 桑榆跟着王福向养心殿而去。 王福柔和地说:“进去吧,陛下有事要交代予你,放宽心不会是什么坏事的。” 黄昏下的老头子面容被模糊了一半。 桑榆笑了:“谢王管家关心。” 对于她来说当然不会是什么坏事。 谢胤放下手中的卷轴。 “朕,需要小九做一件事。” 桑榆跪于殿中,长叩:“能为陛下所用,是小九之幸。” 谢胤神色复杂地看着台阶下的人。 没有想到重来一世,他竟还是只能启用谢霜序。 难道这大周的天下,人才就如此凋敝,只能让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报效社稷。 桑榆大概知道此时谢胤在想什么。 如果谢胤手上有比她好用的人才的话,谢胤是断不会启用她的。 毕竟在他的上一世是亲眼目睹小九的背叛的。 任何人都可以相信小九的忠诚,唯独谢胤不行。 不然他绝对对不起剧情中那天坚守城门的将士和哭嚎的百姓。 现在摆于谢胤面前的纠结,在于他敢不敢用小九这个不忠但又大才的人。 在于他有没有自信将小九掌握于手中。 桑榆长长地叩首在地。 心中思绪满腹,但谢胤没有办法的。 从他这几天都没能找出什么好的人才往朝堂上塞,就可以看出他这个皇帝上辈子也当得不怎么样。 偌大的中原,怎么会找不出一个比小九有才的人。 谢胤只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完全可以肯定小九是个有才的人,才会在此时动了心思。 谢胤不会看人,也没有魄力。 此时想要启用小九,只是因为他真的黔驴技穷了。 桑榆跪了半晌,谢胤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平身。” 桑榆膝盖都跪麻了。 谢胤:“小九,你还未有字吧。” 桑榆立在案台前一仗的距离:“是,陛下,小九粗鲁,未有字。” 麻蛋,古人立冠及笄才会取字,她这个古代乞丐加古代的未成年凑什么热闹。 谢胤像随口一说一般:“那朕给你取个字,朕想了想,有两个,那霜序就自己选一个吧。” “予珩”他在宣纸轻轻巧巧地写下这两个字。 取予有节,君子如珩。 “小九” 宣纸上两个名字整齐地排列着。 桑榆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名字。 垂下头:“陛下,奴才浅薄,并不识字,但陛下所取的予珩想来定有含义,只是奴才是小九,不识字也不懂其中的雅意。” 谢胤看着因着低头头发滑落而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弧线盛美,宫中任何一个华贵的后妃都比不过。 但小九是危险的,最毒的毒蛇也不如他一般阴冷蛰伏。 “那听小九的意思是还要小九吗?” 桑榆说:“是,奴才愿永远是小九长长久久地侍奉陛下。” 第66章 功高盖主17 攻方只要守在这里,耐得住性子,就可以以最少的伤亡获得最大的胜利。 宋安饶:“传我军令。” 副将正色了起来。 这周秉文也位名将,现下宋安饶所带领的部将之中有不少也是周秉文带出的兵。 周秉文带兵之时也不曾苛待兵士,甚至慷慨大方,深得军心。所以他才会那般的有恃无恐,公然反叛。 若是宋安饶军中的周秉文旧部念着旧情,在战场上倒戈相向,那便必败无疑了。 宋安饶没有因为目前良好的局势而轻视大意。 但名句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便奖励军功,立功者酌情授予官职。 宋安饶的政策刚刚传下去。 士气被鼓舞了起来,周秉文的军队退回了城中。 夜幕降临。 “小祥子,你说小公公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宋辰安叼着毛笔问。 他还在做今日夫子留的作业。 脑子都要炸了一般,抬头看夜色渐深却不见桑榆回来。 小祥子回答:“小祥子不知。” 是王管家让他留在桑榆身边的。 小祥子也是能感受到谢霜序这位公公的疏离。 明明是位大公公却什么都要自己干,只是一些在人前的时候才会让他干点仆从才干的活。 宋辰安有些担忧:“小公公可别出什么事啊。” 庭院的夜色深处出现了一抹亮色。 黄黄的灯光晕上了暗色的衣袍,渐行渐近。 竟有了几分归家的感触。 宋辰安惊喜叫到:“小公公!” 不是,来人的身影比霜序弟的身材高大了很多,背却是佝偻着的。 完全是个老人的身影。 宋辰安认出来后微微有些失望。 “让公子失望了,来人是我。” 王福提着灯笼来到小院。 “陛下找小公公有些事,接下来公子的事就由老奴来安排。” 宋辰安松了口气。 “小公公没事就好。” 桑榆沉着眸子避开了暗一的掐喉。 仰头塌腰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掌,一脚踢出。 随后欲要借力而起。 暗一趁机抓住了桑榆的脚,随机一扭。 麻蛋,这一扭他妈腿就废了。 桑榆顺着力道,上身用了劲也跟着转。 暗一旋即放了手,一脚踹在了桑榆的腰上。 桑榆飞出去了整整一米的距离。 桑榆闷哼一声。 暗一安静地站在原地:“起来。” 只有烛火可以照亮这昏暗的地方,桑榆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 阴影里滴出几个黑点。 桑榆咳了两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色斑点在视野里聚集。 暗一就如同这方天地之中的阴影一样无处不在,随烛火而行。 暗一:“十几日就练成这般不堪入目的样子。” 其实这太监也没他说的这般不堪,甚至做得很好。 只是还不够,不够做大事。 桑榆皱了皱眉,先暗一一步冲了过去。 暗一向后一蹬脚,向后飞出一米多远,避开了桑榆的一击。 但他身后是墙,桑榆在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前,往侧面一滚。 暗一的攻击果然落了空。 桑榆袖中的小针眨眼间便落到了暗一的脑后,被暗一一把抓住了。 “暗一,那些针上都有毒的。”桑榆眨了眨眼。 不要怪她玩得阴,没本事的人就是要阴点才能赢。 暗一鄙夷地看了桑榆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 第67章 功高盖主18 把暗一气走之后,桑榆在地上躺了会。 她腰疼。 “七七,我疼。”桑榆躺在地上,也不起来,就像小孩子摔倒了要人扶起来,假模假意地哭嚎。 暗七走过来踹了桑榆一脚。 “起来。” 桑榆假哭:“七七,你也不爱我了,你还踹我。” 暗七无语。 她弯下腰来拉住了桑榆的领子。 就这样拉着桑榆走了。 桑榆:...... 不过,不用自己走了,桑榆索性就让暗七拖着走了。 不用自己努力的感觉真爽,桑榆想就此摆烂了。 唉...训练太累了。 暗七帮她上着药。 桑榆光着上膀子的让暗七上药。 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在她心里都是女生。 纵使在暗七那不是这个定义,那她在暗七心里也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还算不上男人。 秋去冬来。 “报-----将军。”副将来报。 这天夜里,周秉文亲自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了宋安饶出其不意的一击,宋安饶命令兵士们筑造起来的营寨多半被摧毁。 当然周秉文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带着伤亡的士兵仓促躲回了城中。 宋安饶穿着大裘,冷着脸,又把军令传下去了。 受惊的士卒还没得及喘息,宋安饶的命令就传来了,重建营寨。 很快,城南、城西 、城东三面就重新筑起了连续不间断的营寨。 拉锯战正式开始。 周秉文已经坐不住了。 秋收的粮食已经怕是已经吃紧了。 宋安饶不仅仅要胜,还要以最小的伤亡班师回朝。 周秉文果不其然地再次出城,将刚刚重修好的营寨摧毁,宋安饶迅速下令重建。 如此两次三番,大周部将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两次三番的攻防之战中,周秉文也受到了重创,每次出城死伤不说,逃兵更甚。 霜雪簌簌而下,红梅傲立。 马声嘶鸣,白甲相撞。 又是一年除夕。 宋安饶轻轻放下地图,松了一口气一般。 脱下了大裘,换上银甲红缨,长枪在手。 “传军令——攻城——” 副将传呼“攻城——” 号角长嘶,低沉的嗡鸣响彻整个太原。 长枪点地,策马立于阵前。 战鼓如雷。 “杀——!” 大周部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疲惫不堪太原城攻下,且伤亡少之又少。 宋安饶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 太原周秉文一倒,周边攻下的郡县相继归降。 桑榆又被暗一一掌拍飞。 靠,内脏移位了。 桑榆这几个月里被打得多了也就知道自己被打得程度几分了。 “宋公子,宫外传来消息,宋将军班师回朝了,王夫人特地请您回府。”王福一张嘴就呼出了一口白气。 “老奴帮公子收拾东西。”王福慈眉善目地说。 宋辰安笑:“不用,王伯,我自己来。” 他终于可以放下手中的课业了。 嘴咧到了耳边,明天就不用上这不太学了。 宋辰安都快乐飞了。 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书籍。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 “王伯,你看到小公公时,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第68章 功高盖主19 王福愣了一下:“宋公子要让老奴带什么呢?” 宋辰安:“有缘自会相逢,小公公不用想我哦。” 王福沉默。 宋辰安背着他的小包袱,就准备走了。 王福:“老奴一定会帮公子带到的。” 桑榆又是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 桑榆:“七七,救我,暗一因为我赢了他报复我。” 暗七熟练地勾起桑榆的后领拖着走了。 异常熟练地为桑榆上好药。 “七七,暗一报复我。” 暗七一顿。 藏在面罩下的声音闷闷的:“该打。” 小小年纪这么阴。 桑榆一愣,假哭了起来。 “我的七七,你好狠的心。” 她不就阴了一点而已嘛。 不怪她戏多,真的是古代太无聊了,这两天不用和剧情人物在一起,她确实放纵了一些了。 暗七没有说话,按住了桑榆抬起的头。 桑榆闭了嘴。 宋安饶在平叛中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回到京城之后,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桑榆在心中思索着。 宋安饶这些军中的威名,都会成为谢胤眼中刺。 一个君王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侧榻之处有他人酣睡。 功高盖主,这是任何朝代都无法容忍的,不过,宋安饶在出征之前心中就有数而且在官场上游刃有余多年,自然是有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还不至于被这功劳冲昏了头脑。 所以接下来宋安饶肯定会采取一些手段来缓和与谢胤的关系。 桑榆猜的不错。 打了胜仗,论功行赏是必然的,虽然谢胤可能不情愿,但官场上的客套总要按部就班的执行。 所以桑榆在寂寞的冬日里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空时,她要参加这位宋安饶将军的论功宴。 站在高台上,桑榆仔细地为谢胤添好酒。 说实话,这是桑榆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各自心怀鬼胎是什么样子。 酒过半晌,宋安饶看准了机会:“这次的胜仗,是众将领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份荣誉应该由众将领共享。” 桑榆在心中摇了摇头。 宋安饶现在做什么都不如把兵权上交。 果不其然宋安饶说完这句话,如此功劳不受禄,宴中的众人再次将宋安饶吹捧了一番。 桑榆偷偷瞄了一眼谢胤的脸色。 还好,表情管理做得不错,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宋安饶本想借此机会和谢胤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到事与愿违。 但是慑于朝臣的压力,谢胤下旨加封宋安饶为官检校太师兼侍中,使宋安饶真正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烛火之下,谢霜序的面容变得柔和。 谢胤眨着眼睛,将手中的棋子敲落在案台上。 宋安饶必须调离京城。 远离他的根据地,独木难支。 谢胤的神色在烛光之下神色难辨,他似放空一般眼神在谢霜序身上徘徊。 一年过去了,谢霜序脸上也长了些肉,面容上也终于呈现出上一世的精致了。 小心而恭顺地为他添着茶。 上一世他不曾让谢霜序做这些杂事,也不曾得到他的真心相待。 “小九,替朕暖床。” 第69章 功高盖主20 上辈子得不到的真心,这辈子好像换了一种形式给了他。 桑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语言。 都快入夏了,还要小太监暖床?! 谢胤,你是有多虚呢?! 桑榆照旧敢怒不敢言:“诺。” 之后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爬上了床。 谢胤的眼眸中有了淡淡兴味。 桑榆偷偷把被子拉下了几分了,谢胤独自在案台前坐了良久。 她不禁想谢胤到底会对宋安饶做些什么呢。 这种形式之下自己又要做什么才可以更接近自己的目标呢。 谢胤转身就对上了桑榆黑亮的眼睛。 桑榆没有逃避谢胤看过来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桑榆看着走过来的谢胤。 但不是现在。 再等一等,谢胤也不会那么早的动手。 谢胤很满意桑榆现在的一双眼,里面盛满了忠诚,亮晶晶的。 殊不知那里面满是野心。 桑榆见谢胤上了床,就想顺着床尾爬下床。 却被一只脚勾住了大腿。 桑榆一僵,谢胤的脚再往上一点就能碰到她的小桑榆了。 嗯... 桑榆抬头看向谢胤。 只见谢胤穿着一件黑色的里衣露着大片的胸膛,面色无辜地看着她。 “小九,你怎么还不下去呢~” 言语的尾端还怪荡漾。 桑榆:“奴才这就下去。” 只能说这大周亡的不冤。 桑榆又动了一下,她动作不敢太大,害怕谢胤隔着纸尿布感受到什么,毕竟她真的不小。 但谢胤的脚死死地勾着她的大腿。 桑榆的脸都黑了。 只能勾着头尽量不露出脸上的冷意。 能不能少点恋爱脑,在谢胤上辈子大周亡了,肯定是因为谢胤蠢到家了,自己看不下去,才直接谋权篡位的。 这个谢胤平时一直在怀疑她,试探她。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都到这种地步了,又他妈在撩她一个假男人。 这个男人的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思能不能放在正轨上! 又忌惮又不甘心的,青春期该过了啊。 桑榆憋的满脸通红的,抬眼:“陛下,奴才下不去。” 为了暖床,桑榆的飞鱼服是脱下来放在台子上的,此刻也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烛火之下,黑丝轻佻,谢霜序白皙的脸上殷红两片,明明那凌乱的气息喷洒不到谢胤的耳边。 但谢胤就好像感触到那灼热的呼吸燎烫在他的颈侧。 有些湿润的眼透出了不知世事的无辜与茫然。 整个人像是一只雪山上的白毛狐狸一般,透着不自知的魅。 谢胤的喉头滚动了两番。 “为什么下不去呢?” 桑榆:你自己没点逼数吗 桑榆:“奴才愚钝,现在连下床都不知道怎么下了。” 谢胤:“不知道如何下床,那这床就别下了。” 桑榆忙在床上叩首:“陛下龙体金安,奴才乃是污浊之人,怕在这床上冲撞了陛下。” 谢胤玩着自己的头发:“小九的意思是,要朕教你怎么下床吗?” 桑榆觉得就谢胤目前的精神状态来说,和他睡一晚上,难保什么都暴露了。 这是绝对不能答应。 第70章 功高盖主21 “不用陛下教授,奴才明白了。” 桑榆淡淡的说。 她将手放在了谢胤的脚上,很轻柔地揉捏着上面的穴位,谢胤的脚上没什么老茧。 察觉到谢胤的松动之后,桑榆将谢胤的脚轻轻放回了被子里。 桑榆下了床,跪在地上:“谢陛下开恩。” 谢胤靠在床栏上:“朕倒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恩了小九。” 桑榆的声音铿锵:“与陛下的相遇即是开恩。” 要完成任务就必须要获得谢胤的信任。 哪怕是一时的,也必须如此。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的冬雪落下,转眼已是第三个年头。 桑榆已是皇上面前的第一奸臣。 皇上碍于脸面不能做的事情,都由她这个奸臣来下手。 久而久之,谢胤的心腹势力好像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小祥子,不,在桑榆的身后第二年他也有了自己的大名,叫李茂。 是桑榆给他取的,小祥子的祖籍姓李,加上这个小孩子的头发不太茂密,桑榆便给他取了这个寓意怪好的名。 李茂忙帮着桑榆打伞:“谢公公,慢些走。” 桑榆今年长个长得极快,李茂帮她撑伞撑得有些艰难。 桑榆:“李茂,今年除夕放你归家如何。” 李茂摇了摇头:“公公,不回了,我往家里寄了些银子。” 李茂是前些年饥荒的时候被家里人卖进宫里的,当时也在战乱。 也是李茂品相好才能幸运被牙婆子买进宫里。 但因为他被卖进来的时候年纪也小,对家人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与其他的太监不同的是他不是那么的思念家人。 “阿秋还在院子里吗?”桑榆匆匆地走着问了一句,有几枚落雪落在那鲜红的飞鱼服上,形成了几分干净得分明的冲击。 雪化了之后,在鲜红的飞鱼服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阿秋原是这宫中的宫女,险些被一个小太监欺辱的时候,桑榆恰好随手救了她一次。 之后有人觉得她这个奸臣怕是喜欢那个小宫女,有天回房时桑榆就发现这个小宫女瑟瑟发抖地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感觉这个把这个女孩送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正好桑榆也需要一个由头做以后的伏笔,阿秋便被留了下来。 平时也能为桑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忙缝缝衣服之类的。 谢胤还因此问过桑榆,他十分在意桑榆的院子里养了个女人。 但总是被桑榆四两拨千斤地打圆场糊弄过去了。 虽然谢胤不爽了很久,但那时桑榆和他的关系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单方面地做主了。 桑榆在权力上的掌控,和态度上的绝对恭顺。 让谢胤根本没有意识到桑榆的不可控。 或者说意识到了也无法掌控了。 毕竟现在的桑榆可谓是指哪打哪。 李茂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在的在的,阿秋姐让我们记得回去吃饺子。” “小九哥,今日陛下没叫你去侍奉吧。” 桑榆呼了口气:“李茂,你今天先回去。” “我要去找陛下一趟。” 李茂有些担心地询问:“小九哥,不需要我跟着你去?” 第71章 功高盖主22 桑榆:“不用。” 她要开始自己的行动了。 京城这边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她要去做一件真正在这个时代里可以成功谋权篡位的事。 后来,李茂都不太记得那天的桑榆说了什么,只是记得他的面孔突然在雪色里模糊了一片,最后在李茂的记忆里凝成一抹冷色。 养心殿内,桑榆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低眉顺眼地看着谢胤批着折子。 说来好笑,谢胤让桑榆学了诸多的才艺,却唯独没有让她认字。 桑榆也便一直装作不识字,身边一直带着谢胤给他的备着的书童。 谢胤批累了,按着眉头,闭目养神。 桑榆说:“陛下是在为宋将军烦心吗?” 谢胤睁开了眼,目光滑落在桑榆的身上。 “小九甚知朕心啊。” 桑榆立马跪了下去,跟着谢胤三年,别的不说什么,滑跪绝对是第一熟练。 为此阿秋还用不同料子给他做了几副护膝。 今天她穿着的是羊绒的,很厚实,桑榆表示她还可以多跪会。 桑榆:“小九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若是陛下为此事烦恼,那小九有一计可解陛下的忧思。” 谢胤将手中的朱笔放在了案台上。 他的头冠已解,青丝微散,手上被朱笔沾了红色,被他蹭到了脸上,殷红的墨色在白皙的脸上被轻轻抹开。 像是一朵兰花沾上了血。 谢胤:“你说说你的计策。” 他微微坐直了几分。 桑榆说:“我知陛下欲将宋将军调离京城,把宋将军调离京城是容易的。” 一个将军为什么会被调离京城呢?肯定是有战事,桑榆的计策便是将宋安饶调去守边。 边疆并无战事,但战事是可以无中生有的。 平息战事很难,但制造战事却是易如反掌。 以此为借口便可以的调走宋安饶,达到谢胤的心中所想。 将宋安饶孤立起来,远离他的根据地。 谢胤笑了笑,看着一脸漠然的说出这计毒计的桑榆。 他的眼眸空空,估计是说着说着又神游天外了。 明明出谋划策的人是他,却好像不沾风与雪的世外之人。 无辜得让人牙痒。 谢胤:“既是你提出的计策,那便由你做这次的监军吧。” 桑榆一愣,随后立马叩首拜谢。 谢胤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夜色里,桑榆提着灯笼从养心殿里出来。 灯笼在白白的雪上晕出了不属于白雪的颜色。 京城里的部署要交给李茂了。 虽然计划要变动几分,但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雪花落在桑榆的眉间,湿哒哒的,桑榆没讲究地抬袖擦去了那分湿意。 红色的衣袖洇湿了一片。 桑榆放下衣袖,走进了风雪里。 阿秋在院门提着灯笼等着桑榆。 远远地看着一笼灯笼在黑夜里明明灭灭的,渐行渐近。 “怎么不进去,你穿得单薄,明日,我让李茂给你拿件大裘来。”桑榆进了屋,阿秋帮她掸着身上的雪。 “我自己来,你掸掸自己的。”桑榆说着,自己走到了一边,放下了灯笼。 阿秋听话,给自己掸了几下之后。 指着桌上的饺子:“小九哥哥,这是为你留的饺子,快吃。” 第72章 功高盖主23 一夜又发新芽。 很快边疆传来快马疾书,齐丹来犯,需要立即出兵抵抗。 与上次不同,这次谢胤立即召来了宋安饶。 桑榆简直没眼看谢胤那一口一个爱卿叫着的亲密劲,那宋安饶也是满眼感动。 战争对于宋安饶来说,并不令人恐惧。 出征之日,阿秋亲手为桑榆带上了兰花香囊,香囊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 桑榆扫了一眼,也就随她带上了。 随后阿秋拥上桑榆。 桑榆一愣,随后揉了揉阿秋的头,推开了阿秋。 “我且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桑榆说着。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肃,桑榆跳上了马,鲜红的衣袂在寂寥的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桑榆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阿秋这条线算是废了。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份情感是真挚,桑榆并不想利用这份情感。 桑榆迎着冷风策马到大阵之前。 抓着缰绳拱手在胸前作揖。 城墙之上,谢胤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桑榆的身上收了回来。 鸣鼓三声,桑榆策马走在宋安饶的身后。 在京城百姓的虔诚目光之下,走出了京城。 这一路上的景色越发的荒凉。 天气也越发的冷了。 桑榆拢了拢身上的大裘。 宋安饶示意大军停下休整。 桑榆也下了马,打算拉着马去吃点草。 风也萧萧。 桑榆看着马哼哧哼哧地吃着草。 “快吃,一会要上路了。” 宋安饶吩咐好了一些事情后,抬眼就看到了那位在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听说那位小公公颇得皇上的青眼,被赐名叫谢... 对,谢霜序。 倒不像个奴才的名字了。 长得也颇有些风光霁月的样子。 但低着头看马吃草的眼神也倒是怪不正经的。 宋安饶自己是个大老粗,虽然略精官场之道,但是玩弄文字上他是不如自己的儿子的。 所以他不知道哪个怪不正经的眼神,还用一个词语可以诠释叫深情。 宋安饶想着这位公公好歹也是陛下派来的,也就凑过去说了一句:“小公公,军中还有上好的苜蓿草。” 苜蓿草原是西域的之物,胡商后被引进中原,主要用来饲喂战马,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桑榆笑了笑,抱拳拱手作揖:“杂家的马在战场上不如各位将士的有用,在这吃吃就行。” 宋安饶笑了,露出八颗大牙。 这小公公不矫情,能处。 其实在军中桑榆的地位是极为尴尬的,这是宋安饶自己带出的兵,就以他和陛下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桑榆安插在军中就是明晃晃的监视宋安饶的棋子。 宋安饶手底下的将士都是上战场的,在这个世道,他们对将军的感情可比那高台之上的皇帝多多了。 这些将士自然不会对桑榆有什么好脸色,此时宋安饶的示好聊天也是为了给手下的将士打个样。 宋安饶:“谢公公体恤我们这些将士。” 桑榆:“宋将军为大周所做的一切杂家都铭记在心,心里不会有一丝不敬之意。” 宋安饶听着这话,多年在官场浪荡的他能咂摸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但又不能咂摸出到底哪里不对。 还是回去问问怀瑾吧。 这宫里的人就是心黑,总说些不明不白的话。 第73章 功高盖主24 大军在两个月之后到达边境。 桑榆做好了接下来几个月被磋磨的准备了。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据李茂的密信来报,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 首先是谢胤在宋安饶出征之际,以反叛之罪连斩三位手中手握大权的人。 然后依次安上了自己的亲信。 宋安饶到达边疆之后,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齐丹的兵马。 聪明的他也反应过来了,谢胤在出征之前那般怪异的态度是为何了。 怀瑾:“陛下这次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宋安饶疑惑:“这是怎么说?” 怀瑾说,“宋伯且去巡视去,让我想想如何解此局。” 桑榆乖乖地在自己的帐篷里待着,不去惹这些愤怒的将士。 不管宋安饶对目前的局势表现的如何的镇定自如,都没有办法阻挡手中部下对皇帝的失望。 毕竟宋将军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为这位皇帝做了许许多多的让步了。 在战场上如鱼得水的宋安饶,面对年纪轻轻的皇帝却无可奈何。 实在可恨。 不过这位宋将军也是位妙人。 桑榆每日偷偷出去透风的时候,观察着这位宋将军。 然后发现这位宋将军面对这样的局势,竟然丝毫不慌。 而且她还发现这位宋将军并没有她想的那般聪明。 不是说这位宋将军没实力,只是他在官场上老练,桑榆实在是看不出来。 这说明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她想到收集到的传闻,传闻这位宋将军好男色,每次出征打仗都会带上一个貌若好女的客卿。 当时桑榆还以为是谢胤看不得宋安饶儿女双全,军功硕硕,而放出的消息。 之前桑榆对这种传闻是不信的,但现在看来这个讯息还要做另一番理解。 那位客卿还在军中。 拉拢宋安饶,宋安饶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客卿。 桑榆不由想到了,那浩浩荡荡的大军中黑色的轿撵。 当时她也奇怪过,但看军中的每个人都见怪不怪,也就按捺下疑问了。 如今联系起来,也就解决了疑惑。 既然没有了敌军可以抵抗,又没有皇上班师回朝的命令,宋安饶顿时清闲下来了。 怀瑾也让他稍安勿躁。 会有人帮他解此局的。 对此,宋安饶表示怀瑾也是个心黑的,也总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 宋安饶虽然清闲了下来,但是他闲不住。 便在这辽阔的草原上筑起了一道防御线,以防止齐丹的南侵。 宋安饶这一举动当然不是没有必要的。 分裂后的齐丹解决了内政问题,又联合成了一个整体,建立了一个统一的政权。 而大周与齐丹接壤,这就使得强大起来的齐丹必定会觊觎物产丰富的的大周。 桑榆算了算时间,谢胤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宋安饶。 不知为何,桑榆这几天的心脏跳的过分的慌了些。 这天,又下了次雪,桑榆在广袤的草原上骑着马溜了一圈。 不知不觉竟深入了几分。 这已经不是大周的地盘了。 桑榆正欲策马回去。 却被那皑皑大雪中的动静引起了几分注意。 第74章 功高盖主25 桑榆跳下了马,靠近了几分那有动静的地方。 大雪铺了很厚的一层。 桑榆往前了几步,将手中的缰绳放了下来。 转身摸了摸马的头:“好好待着,别动。” 那匹马十分不服地嘶鸣了一声。 身后的雪地又颤了两下。 桑榆将表层的雪花扒开。 雪色渐退。 是个女人,穿着齐丹衣饰的一个女人。 远方,有火光闪烁,齐丹人嘶哑的嚎叫声传来。 桑榆犹豫了一下,把女子抱上了马。 上了马,转头看了冷眼看了下远处的火光。 随后压低了身子,揽着女子逆着风,一夹马肚,飞驰而去。 雪花簌簌落于身上,桑榆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 齐丹的追兵好像也发现了她,桑榆骑的马也不是什么汗血宝马,就是在马厩里随手指的。 哪能跟齐丹的人的宝马比呢。 火光不断逼近。 桑榆一张口就吐出一段白气:“老马,你争口气,逃出去我认你做哥。” 马蹄撬开了地上的厚雪,一蹄一蹄地将绿芽掀了盖,重现天日。 女人微睁着眼,只能看见救她的男人嘴巴开开合合,但是她听不清。 大脑缓慢地思索着,是在叫她吗? 是谁救了她呢? 她奋力睁大眼睛,却被一只手盖住了。 那只手盖住了身后来自远方的追杀,也盖住了草原上的风雪。 阿狸德光最后的意识便是那只微有茧子手上的暖意。 桑榆忙着逃命的间隙里还被捡回来的女人吓了一跳。 虽然女孩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桑榆有些受不住,就把手放在女人的眼睛上盖住了。 两边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 桑榆真的发挥出了在暗七那学到的所有马术了,说实话,她都想在马屁股上插上火箭筒了。 这硬件不行啊!根本赶不上别人的马。 桑榆头一回后悔,这马随手乱指就定下了。 “马哥,你不蒸馒头争口气!” “我看我俩都福长命长的,这一眼看中的缘分,也不能到地下去续啊。” 桑榆急得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 到现在了,她只庆幸一件事就是这次追捕的齐丹人因为风雪太大并没有带上弓箭。 不然就以目前的距离早就被射穿了。 新建起的城墙在终于在桑榆的视野里跳跃出来。 桑榆策马吼着道:“关城门——!敌袭——!” 桑榆冲进去之后,立刻跳下了马,将女人抱了下来交给了军医。 喘着气,冲进了主营帐。 营帐外的将士本来也想拦,但看到是桑榆后又僵在了原地。 “将军,城外有一批齐丹兵马。” 宋安饶“噌”地站了起来。 桑榆觉得他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兴奋。 那种兴奋就像是暑假在家呆了很久的闲到发霉,然后要上学的兴奋。 宋安饶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长枪。 桑榆不由自主地将这主营帐的设施打量了几下。 随后对上一对似笑非笑的眼睛。 桑榆顺着眼睛看,可惜,是个残的。 断了双腿。 但依旧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 那个黑色的轿辇是给他做得。 那位客卿是他... 第75章 功高盖主26 桑榆愣了几秒,便微微屈身给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行了个礼。 而宋安饶早已风风火火地拿着长枪走出了营帐外。 他倒是不担心怀瑾单独和谢霜序留在营帐中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营帐外的这些人又不是瞎子,就谢霜序那小身板怀瑾坐着都可以打他三个。 “杂家孤陋,长居深宫,不知先生名讳。” 怀瑾说:“名怀瑾,我躬耕于河中,无名小卒一个,公公不知我不是孤陋。” 这个怀瑾只有名,没有姓。 桑榆并没有追问为何不说姓。 但就桑榆所知的上一个躬耕的还是姓诸葛的。 难道躬耕的人都很聪明? 怀瑾冲桑榆笑了一笑。 桑榆算着时机,最近李茂很久没有传信来,她等不了。 这位怀瑾如此淡定地与她对峙,这位如果真的足智多谋的话,桑榆自己无疑是算不过这些以算计为生的。 那是人家吃饭的玩意,她比不过正常。 所以桑榆打算直说。 桑榆:“怀瑾先生,宋将军面对此局先生有什么办法可破。” 怀瑾坐在轮椅上:“无可解。但公公你可解。” 桑榆又躬了身:“谢,先生高看。” 桑榆将自己在宫内的情报告诉怀瑾,怀瑾轻皱着眉。 这些情报怀瑾肯定听过了。 桑榆只是在展示自己和对方相差无几的情报网而已。 “请宋将军起兵。”桑榆又作了个揖。 怀瑾把扇子收回到了怀里:“怀瑾只是宋将军若干客卿中的一位。” 桑榆看着装模作样的怀瑾,有些牙痒。 果然不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桑榆说:“先生自轻了些。” “杂家言尽于此,请先生自己考虑。” 怀瑾叫住了想要退出营帐的桑榆:“明明是公公还有情报没有告诉我,怎么自己到气了起来。” 桑榆站直了身子:“那是我与将军交易的筹码,岂是说给就给的。” 鲜红的飞鱼服是营帐内最鲜艳的颜色。 小公公的神色颇冷。 明明是在叛主,眼神却是空落的冷漠。 眼尾上的小痣在昏黄的烛光下缀白玉似的脸上。 危险... 怀瑾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在一瞬间起了杀心。 桑榆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怀瑾手中的扇子。 扇子里面有刀。 玩阴的这方面,怀瑾还是差了点。 桑榆的目光冷了些:“杂家与先生谈不拢,那与将军可能会更容易些。” 为什么他会如此肯定,虽然宋安饶是聪明人里的傻的,但是那个位置没有人会不渴望的,包括宋安饶这个名义上的大将军。 这位谢公公凭什么觉得宋安饶会跟他合作呢。 他手中到底有什么能让宋安饶答应的底牌。 “告辞。” 桑榆转身推开了营帐的布帷,风雪迎了满面。 桑榆不禁打了个喷嚏。 营地里的将士几个一圈地围绕一个火堆。 城墙之外的追兵应该被解决了。 宋安饶也握着染血长枪回来了,冲桑榆笑了笑。 桑榆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怀瑾聪明,他会去猜桑榆手中的筹码的。 第76章 功高盖主27 桑榆出去看了看那位齐丹的少女。 女人还没有醒来,桑榆问了一句:“查清楚她的身份了吗?” 军医说:“她背上背着牦牛角上刻着她的名字,阿狸德光。” 德光... 这个姓氏在齐丹太特殊了。 能用这个姓氏的齐丹人... 用中原的话来说,那便是皇族一脉。 桑榆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摸着光滑的下巴。 她这个太监都有当皇上的心,女人去当个女帝也行。 她直接与军医说:“治好了,扶到杂家的营帐里。” “公公这是瞧上了”军医问。 这小公公作监军也做得怪不称职的,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净想着这些。 皇上眼光也不行啊,啧啧... 桑榆放心地躺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还在晕着的女人不一会就被士兵抬了进来。 桑榆想着委屈自己睡地上也不好,地上也有羊毛铺着。 那就愉快地决定好了。 自己睡床上,女孩子睡在地上了。 阿狸德光在半夜被冻醒,依着本能地往榻上爬去。 怀瑾沉默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桑榆被光刺的睁了眼,刚想抬手揉揉眼睛却被身上另一只手吓得懵了一下。 心悸了一秒之后,桑榆的睡意完全醒了。 往旁边一看是阿狸德光,松了口气。 抬眼往营帐门口看去。 “怎么,先生想清楚了吗?” 她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寒意,那也不是别的只是简单的起床气。 怀瑾将轮椅往前划了两步。 “我想与公公交换筹码,将军在下旬可以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怀瑾忽略了在床上的女人。 桑榆心思转念间,想到了怀瑾可能本来就想起兵。 只是在猜到她心思不纯之后,想在她手里骗些情报。 “这个筹码的时效过去了,杂家的筹码加价了。” 桑榆垂着眼将阿狸德光的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捂住了阿狸德光睁开的大眼睛。 怀瑾实在是猜不到这位公公想要的是什么,更高的权势吗? 怀瑾将手上的扇子往前推了推:“公公想要什么?” 桑榆说:“杂家愿为将军冲锋陷阵。” 怀瑾握紧了手中的扇子:“那与公公说定了。” 兵权,他想要的是兵权。 谢霜序的所求比他想的大得多。 但他太监的身份,是无法真正成为一个掌权者的。 怀瑾只是心中奇怪一个太监要兵权作何。 比起在皇上面前所得到的实质性红利来说,宋安饶这里的好处虚无缥缈。 即便宋安饶真的将兵权给他,但士兵都是认将军的,谢霜序又如何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带领呢。 在围城之战中,宋安饶用了周秉文的兵,那场战争就被宋安饶拖到了冬日。 桑榆将谢胤的所拟的圣旨内容告诉了怀瑾。 “圣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宋将军,这次不反也得反了。” 宋安饶从帐篷后面走了进来:“什么反不反的?” 这还是一场大戏呢。 桑榆眯了眯眼睛,穿着亵衣亵裤便就下了床,给宋安饶行了个礼。 桑榆所说的圣旨,是谢胤亲笔所写刺死宋安饶的圣旨。 “还有请宋将军多备些粮食,这月的粮食不会来。” 谢胤要的不只是宋安饶的死,他更想让宋安饶带着他所有忠心的士兵们一起死在这片草原上。 第77章 功高盖主28 初春的雪化了之后,总算暖和了一些。 桑榆又收到了一封密信。 打开后,上面写着:李茂死,危! 一瞬间,桑榆的手颤了颤。 她在一瞬间想了许多...总归就是谢胤发现了她的狼子野心,将她调离京城也就是为了清扫她在宫中的势力。 最后凝结成一句,阿秋危险。 营帐外的声音嘈杂,桑榆整理了一番心绪走了出去。 “圣旨到——!” 送旨的队伍长长的见不到尾,为首的小太监下巴高高抬起,尖锐的嗓音长长拖尾。 桑榆跪在广袤地草地上,在心里默数。 5— 4— 3— 2— 1——! 有些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桑榆的脸上,不知道宋安饶是不是故意的,小太监的脑袋正好掉落在她的面前。 未闭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桑榆直视了小太监的眼睛,慢慢地伸出手按上小太监的眼睛,帮他合了眼。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明红的衣裳在此刻被阳光照耀出了几分寂寥,白皙的面皮上闪出了两分漠然。 怀瑾营地之外远远地望着这些变故。 小太监身后长长的一队人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宋安饶打开圣旨,看了会,然后将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 “天子不仁,今对我等不义,不保四海。”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注】,大周无道啊——!” 明明刚刚还在艳阳的天气好像察觉到了此刻众将士们的不满,冰冷的雨水稀稀落落地滴了下来,但在场的部下士兵们的愤怒早已被点燃了。 如何还能退让呢? 他们的将军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又能退到哪里呢? 桑榆刚刚转身就被两个士兵压住了身子。 “这个死太监,他是皇帝的狗腿,把他杀了以祭今日之盟。” “杀了他。” 桑榆:太监怎么了 太监吃你家大米了! 戾气这么重。 尖锐的刀架在桑榆白皙的脖颈上。 刀锋上隐隐渗出丝丝地血线,又在雨水的洗落下变的干净无痕了。 这个人与他行事的作风十分的割裂。 怀瑾眨着眼睛,故意愣在原地确认了几秒是渗出的是血而非他眼神不好看错了。 桑榆被两个士兵压着也没有挣扎,懒洋洋地在原地等着人来阻止。 只是刀锋划破皮肤时,带来的刺痛感让桑榆楞了下,恍惚的精神好像这才回到这片土地。 谢霜序垂着头,怀瑾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差不多该出面了,才推着轮椅慢慢悠悠地过来。 谢霜序的双手都被压着,突然抬了头冲慢悠悠过来的怀瑾一笑。 有些邪气。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卸磨杀驴吗?” 怀瑾示意押住他两个士兵放手。 “谢公公,这怎么会呢。” 怀瑾握住桑榆在雨水的打湿下变得冰冷的手,“众将士记住,这位谢公公是以后大业将成的第一功臣。” 桑榆被他握住了手,颇为无语,说得这么好听,实则伞都没给她撑一把。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 “先生实在是高看了。有先生在,杂家可不敢称什么第一功臣。” 桑榆行的礼实在是称得上谦卑。 第78章 功高盖主29 宋安饶起兵了。 而谢霜序令怀瑾忌惮的便是每到一个城阙之时,那位公公就会躬身送上一幅准确无比的城防图。 这时,怀瑾才会恍惚想到这位谢公公可是一个人孤身来到的军营。 好胆量。 怀瑾抬眼:“该公公了。” 桑榆对围棋实在是一窍不通。 但怀瑾拿了盘围棋非要说和她下棋,解这路上的烦闷。 桑榆自己在心里小声哔哔,你别来就不烦闷了。 桑榆看着棋盘,棋盘之上总有种无处可去的窒息感,见怀瑾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让先生见笑了,杂家拙劣。” 随后下在了一片空地上。 白到发光的脸上,轻轻浅浅地勾了一抹笑。 微红的痣在眼睛下面,晃眼得很。 这是个太监可惜了。 怀瑾在心里叹了一下,甚至没有思索就紧接着下了一子。 毕竟谢霜序完全没有谦虚自己的围棋水平,下得不堪入目都算夸他了。 “谢公公是如何到谢胤身边伺候的呢?” 说实话桑榆能下到这个时候,不是她在努力,而是怀瑾在努力。 所以桑榆就摆烂了。 她随后下了一个地。 怀瑾的嘴角抽了抽。 桑榆:“杂家是陛下在一个冬天被陛下捡回去的,从此跟在陛下身边伺候。” 怀瑾也没有在算这些棋子,他也顺手下了一个地。 这是不用脑子的棋局,认真就输了。 怀瑾依着桑榆的称呼:“所以陛下与你有恩。” 桑榆:“嗯。” 那怀瑾便更想不通了,谢霜序为何会叛主? 这天底下,人性就是如此吗? 桑榆:“那先生又是如何到将军的门下做客卿的呢?” 怀瑾:“前两年太原发生动乱时,家里造了难,家父与将军有旧,向将军求了情,求了个吃饭的位子。” 前两年太原的动乱,周、秉、文。 周家的公子叫... 桑榆想了想,那位公子叫周嘉言。 在他爹反的时候,未满双十,没有立冠,未有取字。 周秉文和宋安饶也算有旧。 桑榆之前觉得宋安饶聪明,也是在凯旋回朝之后,他和谢胤的周旋中感觉到的。 当时周秉文伏诛后,谢胤下令诛周家的九族,但周家的公子早就在攻城之战中战亡,所以在当时的斩首名册上没有周嘉言。 而且嘉言和怀瑾这两个名字也可以联系上。 古人取字,都会与本名息息相关。 有句古语叫:怀瑾握瑜,嘉言懿行。 桑榆的眼神不自觉地瞟上了怀瑾的腿上,手上自若地放着棋子。 所以周怀瑾的腿是在大战中伤的吗? 得查一下。 桑榆思索完:“那将军也算与你有恩。杂家在这点倒是与先生有缘。” 这句话纯属就是恶心周怀瑾的,毕竟在周怀瑾的心里桑榆是个叛主的奴才,与桑榆有缘并不是什么好话。 为什么要恶心一下周怀瑾呢。 无他,就是周怀瑾已经连续拉着她下了三天的围棋了。 现在,桑榆看到围棋都想吐。 暗戳戳地恶心一下周怀瑾是桑榆坏心眼。 还有便是周怀瑾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 桑榆这三天为了演好自己的身份下了不少功夫,才没有老底都被掀翻,现在光是面对他就心累了。 第79章 功高盖主30 桑榆面对周怀瑾总有种hold不住的感觉。 桑榆倒不觉得周怀瑾之前的话是骗她的,毕竟周怀瑾知道他的情报工作非常厉害,他什么时候进去宋安饶的军营是可以查到的。 怀瑾笑了笑:“比不得公公的雄心壮志。” 桑榆皮笑肉不笑:“先生的雄心壮志也不小,不必自谦。” 怀瑾忽略了桑榆这句话:“在京城时,公公觉得哪个地方最好玩?” 桑榆一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杂家不常出宫,要说好玩的地方大概就是枭红院吧。” 怀瑾思索,枭红院... 枭红院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做的都是皮肉生意的。 来往的人最多的是嫖客。 但这不可信。 据说枭红院的老板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见过的嫖客们点姑娘的时候,都会开玩笑似地来上一句,更想点妈妈。 但这个消息和谢霜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而且就怀瑾所得到的情报来说谢霜序从没有进过什么皮肉生意的地方。 那位陛下看这位公公比看后院的那些妃子都看得紧些。 但谢霜序倒是在前年为了彰显陛下的圣明,在大周的各地都建起慈济园,以治长久以来各朝沿袭的溺婴之气。 为此谢胤的在民间的声名水涨船高了些。 怀瑾思索到这,才想到,以往这些大笔的支出是很难落到实处的,但这一路都有慈济园开着,所以谢霜序所办的慈济园是真的在大周的每个地方都开上了。 一个叛主的人,做这些事,很难不联系到权上。 怀瑾之前没有想到,是因为谢霜序他装的太过淡然了。 明悟只用在一瞬间,怀瑾知道了谢霜序情报的由来。 各部军中也开放了对这些慈济园扶持的孩子开放了特殊通道。 三年,军中让他混入了多少他的细作呢? 怀瑾细细地看了一眼谢霜序。 他记得这位公公才十七的年岁,可能是幼时乞讨,长得有些瘦弱,穿着红红的衣裳倒是将他衬得喜庆了两分。 眉眼神色间淡淡。 怀瑾:“那我进了京城一定要去那枭红院看看。” “现在天也快黑了,今天就下到这了,明日再找您下吧。” 桑榆不知哪里出错了,但现在怀瑾的表现她就是在哪里出错了。 聪明人都这样吗? 还是怀瑾单独的一套。 话说,宋安饶能灭了周秉文,是不是在打仗上点了属于自己的天赋点。 桑榆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泄露了什么,但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半干不尬地目送怀瑾走出院门。 还要笑着来上一句:“先生,慢走不送。” 像个迎宾的小姐一样。 桑榆现在的计划四处崩盘,宋安饶这要崩不崩的,谢胤那崩完了。 这剧情还能不能好好走了。 作为一个自认智商不是那么高的人,桑榆和这些古人玩心机还是嫩了点。 沉默的烛光里。 桑榆将刚刚还没有下完的棋子,看了一遍。 结果没看懂,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棋子敲在了棋盘上。 突然,刀锋迎着烛火闪着暖色的寒芒。 桑榆只来得及将棋盘掀翻过去。 第80章 功高盖主31 是暗一。 桑榆在掀翻了棋盘之后,便从腰间抽出软剑。 虽然她的功法都是暗一教的,但桑榆倒是没有多大的害怕。 因为功法的套路暗一一清二楚,但桑榆的套路暗一怎么摸得透呢。 “暗一,七七也在吗?你们好狠的心,陛下你怎么也来了!” 桑榆看暗一没有愣神地直直地向她冲来,刀芒微影。 坏了,暗一免疫了。 桑榆抬手,软剑刀峰相碰,带出刺耳的鸣啸。 抬手撒了一把辣椒粉,暗一着急去闪躲。 桑榆将软剑背于身后,往门外逃。 暗一就是暗一,在再次躲过了桑榆的辣椒粉时,一个越步,便在桑榆的面前从天而降了。 别说,还挺帅的。 桑榆脚下蓄劲,往后退了一步,向后下腰,躲过了横着来的一刀。 桑榆对上了暗一的眼睛,轻轻的笑了一下,嘴中的暗针吐出,笔直地射向暗一。 暗一向前冲的攻势,硬生生的变力向后倒去。 桑榆看准机会,鞋尖的尖刀弹出,一脚踹到了暗一的腰窝上划了过去。 暗一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脚尖轻巧点地,像是一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又向桑榆冲来。 这便是暗卫。 真正的冷酷无情,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也无情。 仅仅作为一个工具活在这世间。 软剑绕着长刀,桑榆借力跳到长桌之上。 峨眉刺的寒芒闪在桑榆刚刚停留的地方。 是暗七。 桑榆勾着唇笑了笑,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余力说笑:“七七,好狠的心。” 衣袂蹁跹,发丝缭绕,眼尾的泪痣勾魂夺魄,还真像是哪家被骗了情的小公子。 说话间,桑榆又被两人逼得退了两步。 身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血痕。 桑榆喘息了几下,峨眉刺上面有毒。 不巧,她的兵器上也有毒,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美继承暗七的衣钵。 桑榆:“呵。” 在她转身之际,那挂在绣着交颈鸳鸯的香囊旁从来不会响起紫金铃铛,忽地响了一下。 铃声清脆,迭香满室。 暗一:“屏息!” 原来暗一不是哑巴啊。 桑榆的心底忽地划过了这个念头。 桑榆吃下了一直藏在牙里的万能解药,别的不说,暗卫藏毒药的技术让她学得精髓。 这不今天用上了嘛。 还救了一条破命。 桑榆趁着这一瞬的机会,运起轻功往外跑,抽出腰侧平日藏在外袍之下千方箭。 她这个人比较阴,身上的武器,就没有不涂毒的。 有时候洗澡卸武器的时候,自己都会被蹭到,然后着急忙慌地吃解药。 桑榆将将在院门口停下,又连滚带爬地强行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带。 靠,没完没了。 桑榆以半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深呼了一口气。 暗三根本不等桑榆站起身来,便将短刀横在眼前,向桑榆冲来。 桑榆的手上的软剑挽了个剑花。 有句话说得好,硬剑练实战,软剑练套路身法,但就这个局势是套路能破得了的吗? 桑榆轻喘着气,心跳在胸膛里激烈的跳动。 院中的竹叶轻轻巧巧地飘落。 有一瞬间桑榆好像真的在寂静中摸到了那么一点的人剑合一的剑韵。 桑榆习武三年至今,也练坏不少软剑。但一直身处高位,没用上过,学得七七八八,如今的生死一线,倒是凝神静气冷静得不像她。 身后的暗一的微促的喘息,被桑榆敏感的捕捉到了。 第81章 功高盖主32 现在桑榆的心告诉她自己,只要心中有那把剑,就可匹敌万物。 桑榆现在三方来客,在此时有了几分困兽的意思。 她想,谢胤这辈子最后悔的就应该是放过了她,又利用了她。 毕竟小九就是白眼狼。 月光洒在院内,桑榆的软剑一闪,三方涌动。 暗一的长刀率先到达,软剑的格挡很弱。 所以桑榆在这一刻就完全放弃的防守。 “暗一,别忘了,我可是你教出来的。” 软剑绷直,刀光剑影间,桑榆腰上被峨眉刺戳了两个洞,但以此为代价的是暗一和暗三手上都多了一抹血痕。 如果不就此收手,这双手就废了。 暗一在一片明枪暗箭中沉着声音回答了桑榆:“没有忘过,但今天是使命。” 桑榆哼笑了一声:“那就小心了。” 暗七握着手中的峨眉刺,几次转动中发出鸣颤。 血液从刺尖滴落。 真正的死局。 透过门缝,阿狸德光捂着唇,心脏猛烈的跳动。 她沉默地看着院内的这场的绞杀。 谁又能来救救他... 她站了起来,在一派打斗声中,从她的窗户口跳了出去。 一定有办法的。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去找人... 一定来得及的。 桑榆渐渐体力不支了。 虽然她三年的训练里没有偷过懒,但那又怎么和三个人的二十年相比呢? 呵,死在这也不错了。 桑榆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叮,检测到任务者桑榆身体状态低于10%,请任务者桑榆注意,不要在剧情之外意外死亡。】 注、注意。 这是她注意就能搞定的吗? 桑榆清醒了几分。 手中的软剑弹跳,剑花缭绕。 与长刀相撞。 桑榆勉强往旁边一闪,峨眉刺堪堪从耳边擦过。 但短刀接踵而来。 避无可避。 背脊上被长刀狠狠地划过。 桑榆痛得连哼都没有哼出声。 她跪在了青砖地上,疼到塌腰。 随后便是短刀与峨眉刺的来临。 暗一微喘着气,向夜幕中释放的信号弹。 主子要的是活人。 桑榆的软剑从手中跌落在地。 桑榆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冲三人笑了笑,暗一皱着眉头看着她,桑榆这才注意到了他握刀的手成了左手。 但暗三用的是双刀,做完这次任务就就要废了一只手了。 三个在黑暗里生活的人,今天为了桑榆出现在人前。 夜色里,满是一地的沉默。 暗一的刀搭在了桑榆的脖颈上。 他的手在颤抖,不是于心不忍,而是药效发作了。 桑榆这么阴的人,下的药都是致死的,只是发作的慢了点。 虽然每位暗卫出来执行任务都会吃解毒丸,但是桑榆在与暗七学习的时候,便有种被害妄想症。 总觉得不安心非要配置出暗七的解毒丸解不了的毒,拿着防身。 三年的剑法练不好也是有原因的,那肯定是干别的去了。 比如制作一款举世无双的绝世毒药。 她轻轻将暗一的刀推开。 “抱歉。” 暗一的长刀撑地,他躬下了身子,看上去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 忽地,暗一右手持刀,捅进了桑榆的腹间。 桑榆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看着暗一佝偻下去的背脊,桑榆撑不住地跟着跪了下去。 长刀从暗一的手中滑落。 桑榆喉间止不住的血液上涌,最后从嘴角溢出。 暗一却是拉下了面巾,在这夜风微微勾起点笑意,那笑意凝在脸上,眼里的光却溃散了。 第82章 功高盖主33 暗七向桑榆爬了过去,用袖口为桑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小、小、九。” 暗七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眼泪,看上去那么的悲伤。 桑榆呆滞地看着她,思绪都好像被凝滞了。 她身上的伤太多了,伤口的面积也很大,看着暗七手中的峨眉刺早就被丢掉了,也就放弃了任何动作。 随着暗七的呼唤,桑榆涣散的目光重新凝滞放回到了暗七的身上。 “叫、阿姐,叫...” 暗七疼得说不上话,只是执着地看着桑榆。 桑榆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慢慢地伸手将暗七的面巾扯了下来。 面巾下的那张脸和小九有六分相像。 原来那些天的关照是因为这个啊,桑榆看着暗七的脸,一种巨大的悲哀袭卷了桑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确认小九的身份的。 暗七的手渐渐滑落下去,哀求地看着桑榆:“叫...” 桑榆迟钝地想暗七这辈子话最多的就是今天了吧。 桑榆伸手扶住了暗七,看着她逐渐暗下去的眼睛,嘶哑着说了一声。 “阿姐。” 暗七轻轻地“嗯”了一 声。 她想勾出一抹笑来,但最后徒劳无力。 她太累了。 桑榆不敢贸然地将腹中的长刀拔出来,将暗七放在地上。 撑着身子,将自己的软剑捡了起来,走进自己的院子。 将院内的一片狼藉抛之脑后。 桑榆自己扶着刀刚刚出了院门,便看见向自己奔来的女孩。 “额热个太!” 小小的姑娘跑过来撑起了她。 桑榆听不懂她说的话,但她没有力气了。 整个人不得不压在阿狸德光身上。 她身后的精兵匆匆赶来。 最前面的的怀瑾推着轮椅着急的说:“公公,你怎么了,大夫!大夫!” 桑榆的眼前发黑。 周怀瑾,你装个屁! 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么大的动静,你说完全不知道。 呵。 桑榆撑着一口气,都伤成这样了总要装个逼的。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烦先生给个大夫。” 桑榆说着痛意上来,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喘了一口气:“但估计城防布置已经被摸的差不多了,请将军自行决断吧。” 随后带着小姑娘重新进了院子。 怀瑾招了招手,一个大夫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谢霜序院子里的尸体被士兵抬了出来。 整整三具。 怀瑾当然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谢家的暗卫,每一个都是武艺高绝。 每一个暗卫的培养都是极其残酷的。 谢家的暗卫是按着家主的轮换来培养的。 每次的暗卫选拔最初可能有可能几千人,但最后厮杀得只会留下二十个人,用实力排序。 怀瑾的心思沉了沉。 “看一下他们胸口的编号。” “报,胸口上分别写着一、三、七。” 一阵夜风吹来,怀瑾咳嗽了一声。 身边的书童连忙将手上的大裘披在了怀瑾的身上。 书童说着:“先生,别思虑过重。” 怀瑾先生最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总是咳嗽和出虚汗。 书童有些担心。 怀瑾拢了拢身上的大裘:“回去吧,夜深了。” 书童推着怀瑾的轮椅,木质的滚轮在青砖地上发出轻缓的声音。 树叶沙沙作响。 今夜的大戏到此落幕。 第83章 功高盖主34 桑榆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不能睡。 大夫双手颤抖地将桑榆包扎好。 正要脱掉桑榆的裤子却被桑榆阻止了。 “杂家腿上没有伤。” 大夫被他突然开口说话吓得一颤。 哪有人受了这么多伤还强撑着不晕的。 还是一个没了根的男人。 大夫说:“我开个方子给这位姑娘。” 看着大夫开完方子之后落荒而逃的身影,桑榆一口气还没呼完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天春和景明。 谢胤正在喂着鱼。 王福匆匆小跑过来,贴在谢胤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三位有去无回,任务失败,谢公公重伤。” 谢胤垂眼,看着池中漂亮的鲤鱼无忧地向他凑来。 等着他接下来的喂食。 他将手中的的鱼食全部撒下。 也不管这些鱼会不会撑死。 谢胤揽了揽衣摆,起身:“把慈济园抄了。” 王福:“诺。” 随后又小跑着回去。 宋辰安说:“娘,你别哭了。” 王夫人抬起了头:“娘没哭,快去练你的字。” “我不想练了,你这样我怎么练得下去啊。今天,我就陪陪你吧。”宋辰安说着,撒娇般地去勾了勾王夫人的衣摆。 “你啊,你爹爹还指着你考个举人回来......” 王夫人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刺绣:“也不知你爹爹如何想的,也是陛下仁厚才能让宋府上上下下平安无恙。” 宋辰安皱了皱眉头:“娘,我与你说一件事。” 王夫人看他:“怎么了?” 宋辰安说:“我想带娘走。” 王夫人:“你要带娘去哪呢?” 宋辰安:“很远的地方。” 王夫人:“那你爹爹怎么办?他回来找不到我们...” 宋辰安打断了自家娘亲说的话:“爹爹已经放弃我们了,陛下留着我们只是为了威胁我爹。” 王夫人揉着宋辰安的头说:“孩子,你的行囊,在床上,娘亲已经为你收拾好了,本来想在明天再跟你说的,娘亲还想再多看看你,但现在想着也不差这一天的。” 宋辰安一楞:“那娘你呢?” 王夫人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娘要在宋府坐镇。等你爹爹回来问问他怎么会如此心狠。” 宋辰安眨眼泪珠便从眼角滑落:“娘,爹他先不要我们的。” “你啊,犯傻,你走了,娘也走了,这宋府上上下下两百余人怎么办啊?” “这世道本就艰难,我能护一天是一天。” 王夫人收回了手。 “双儿,将少爷的行囊拿来。” 宋辰安这才想起。 娘未嫁给爹时,也是江南大户的长女,未出闺阁之前就将家中船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时江南一片还传嚷着“王大户那小娘鱼,生一个顶两小翘。” 宋辰安自小学的是四书五经,宋安饶也希望他在能在科举之后能够仕途顺遂。 他从来接受的就是儒家之言,为民图利。 他不理解他的父亲为何在这片刚刚安定下来的土地上重新掀起战争,不明白为什么从来都是一个英雄的父亲会变成一个逆贼呢。 宋辰安学识不高,他看不懂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无能为力。 第84章 功高盖主35 宋辰安抹了一把泪:“既然娘不走,我便也不走。” 王夫人说:“莫要同小孩子般赌气。” 宋辰安说:“我没有赌气,我已经长大了。” “爹完不成的事情,我来完成。” “我是宋家唯一的男丁,我理当撑起这个家,保护娘,给这些人一个庇护。” 桑榆敲着手中的棋子。 又抬头看了眼怀瑾。 “公公怎么又停顿了?”怀瑾问。 他说着说着,又拿着手帕放在唇边咳了一声。 桑榆眼尖地看见了一抹红色。 这棋也不是非下不可,桑榆怕怀瑾下着下就去了。 桑榆:“先生身体有碍,是否要回院休息。” 怀瑾:“无恙,只是夏日来了,身体多有不舒罢了。” “过几日便好了。” 桑榆感觉怀瑾有些不对。 只是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桑榆:“先生所来何事?” 怀瑾:“公公可知河郡,京都等地的慈济园被封了。” 桑榆:当然知道。 桑榆:“知道。先生觉得此事如何得看?” 怀瑾:“实在可惜,公公当时也是仁心一片。” 桑榆:“这对将军的大业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慈济园办的时候谢胤吃了多少的红利,毁的时候只会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这天下人可不管这慈济园是谁督办的,他们只晓得这一项利民利德的好事被他们当初圣明的陛下毁了。 这就是早在之前谢胤就感觉到了慈济园的奇怪,却迟迟下不了手将慈济园毁灭。 毕竟大周因为桑榆这一举,朝局稳固了很多。 钱是桑榆带着太监去一家一家的抄的,名也是随着一所一所的慈济园真正地开始,才让天下赞颂他谢胤的英明。 怀瑾:“公公当真是为将军的大业所呕心沥血吗?” 桑榆:“当然。” 怀瑾又咳了一声:“那得公公的追随是将军之幸。” 桑榆:“先生高看,杂家只是良禽择良木而栖罢了。” 怀瑾:“那就看公公的决心了。” “杂家的决心,不久可见。”桑榆淡淡地垂眸。 “也请先生向将军言明我所要的。” 怀瑾:“这是当然。” 在怀瑾走后,桑榆松开了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张发皱的纸条。 上面写着【慈济园被烧,宋府被围。】 这是今天才传来的消息,慈济园被烧之前,桑榆就让人带着那些小孩走了,现在桑榆真正的的根部不在慈济园内了。 这些平凡的人聚在一起是可以撼动大周的势力,散开之后也犹如鱼儿入海一般的难以察觉。 那些弃婴或者孤儿在这个刚刚稳定没有多久的国家里。 人数又有几何。 怀瑾想着。 在战争中颠沛流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都只是些贫苦的百姓们,谁在这个世道里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件事情做。 他们就愿意为此卖命。 他们的的命是廉价的,在乱世之中都没有一袋米值钱。 但他们盲目的义气与忠诚却价值千金。 谢霜序成为了给了他们一口饭,一件事做的人。 所以他们会为谢霜序而卖命。 怀瑾咳着血,他又当如何做才能破此局呢? 第85章 功高盖主36 桑榆定了定神。 阿狸德光坐在案台旁,在烛光之下,盯着桑榆。 “额热个太...” 桑榆抬眼:“怎么了?” 阿狸德光:“污泥度日腾格尔(长生天保佑)” 桑榆听不懂她说的话,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于是揉了揉阿狸德光的头。 桑榆笑了笑:“阿狸能不能教我齐丹语。” 桑榆之前问过阿狸德光“额热个太”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眨着眼睛,眼睛里都是狡黠,在纸上用毛笔磕磕巴巴的写着中原话:“我们那边叫救命恩人的。” 沉默的一天过去了。 桑榆走进了宋安饶的军帐。 “将军,臣今日收到消息,宋府被围。”桑榆跪在帐内。 宋安饶腾地站起了身。 “距到达京都还有半月,请将军做出决断。” 宋安饶穿着白色的铠甲,沉沉地踩在土地之上。 他来来回回地踱步。 “传,周先生来。” 宋安饶大手一挥。 看到桑榆还在跪着,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让桑榆起身。 “公公,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宋安饶连忙上前双手扶起桑榆。 桑榆顺势起了身,自若地往后退了一步。 转身说:“将军,这河郡将要攻下了吧。” “今日之内。”宋安饶说着,指了指地图上,“攻下河郡之后,再过了石头庄,趟过河,便是京都了。” “这最快也要十日。”桑榆指出。 这本是正常的的行军。 还是建立在几场战役根本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下。 宋安饶:“嗯,已是最快了。” “那将军的家人...”桑榆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帐外冲进来的士兵打断了。 “报,怀瑾先生昨晚突感风寒,今日昏迷不醒。” 宋安饶:“大夫去过了没,如何诊断的。” 这可不是在现代,风寒可是会死的。 桑榆一惊。 士兵:“大夫去过了。但属下没有听到诊断。” 宋安饶:“我要去看一眼先生。” 桑榆:“我与你一起。” 士兵说:“先生说了,他身上的病气重,公公的伤刚刚愈合,暂且不用看望,免得病气入身。” 看来一定是周怀瑾的意思了。 就现在人的文化水平,这个小士兵想不出这个调调的句子。 看来还是醒着的,没有士兵说的那般严重。 桑榆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那臣告退。” 而且看宋安饶样子对自己的家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关心。 人啊,多无情也。 桑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阿狸德光站在门口等着他。 安泽县的盛夏多有蚊虫,桑榆近几日总是睡不好。 每天半夜都被蚊子叮醒,实在是影响睡眠,也影响心情。 “额热个太,别神奇。”阿狸德光说。 桑榆听着阿狸德光别扭的话语,感觉心情好了点。 “没有生气。”桑榆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阿狸德光做着鬼脸:“额热个太,斯米兰达(刚刚是这样的)。” 桑榆又听不懂了,她的语言天赋没有阿狸德光那么好,和阿狸对话那么久也很难说上一句齐丹语。 桑榆只是又笑了一下。 阿狸德光这才放下手,高高兴兴地拉着桑榆往后厨跑。 桑榆被她拉着跑到后厨。 阿狸德光指着桌子上的大鸡,有些欢欣雀跃地看着桑榆。 桑榆看着热腾腾地鸡,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端起那盘鸡,说到:“开吃!” 第86章 功高盖主37 “怀瑾,你没事吧?”宋安饶在怀瑾的床边蹲下。 怀瑾倚靠在床栏上:“让叔伯担心了。” “我听兵将说谢公公去找叔伯您去了” 宋安饶连连点头:“宋府被围了。” “怀瑾,你说要怎么办?” 怀瑾潮红的脸上一抹冷色:“叔伯,这个问题我不是在起兵之时便问过您了吗?” “您当时可是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宋安饶的面色涌上一片羞赧之意。 “我舍不得我家夫人。” 怀瑾气得又咳了一口血出来。 宋安饶被吓了一跳。 “怀瑾,你,你,能撑得下去吗?” 书童连忙将怀瑾唇边不断涌出的血迹擦去。 怀瑾深吸了一口气。 “叔伯,此事我无计可施。” 怀瑾自己所走了每一步都没有为宋府的任何一个人留过退路。 没有退路的死局,怀瑾又如何能解呢? “若您信任谢公公,可去问询他。” 宋安饶:“我最信任的人是你啊,你在京都之时就被世人称为神童,三岁便可熟背千字文。” 怀瑾笑了:“叔伯,那又如何,在攻城一战还不是败得一塌糊涂。” 宋安饶:“那不一样。” 怀瑾:“有什么不一样?叔伯,你当初为什么会挑断我的脚筋,现在依然有你的办法。” “如今,我跟着叔伯,也只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 第二日,宋安饶主动找上了桑榆。 两人对坐,面面相觑。 莫名尴尬了。 宋安饶:“我知公公神通广大。” 先是宋安饶打破了这片寂静。 接下来就是桑榆的日常:“将军高看。” 宋安饶又是主动出击:“公公昨天告知我宋府被围一事,真的深表感激。” “那公公对此事如何看。” 还能怎么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明明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的,又何必在这时装作那般的无奈呢。 难道真的以为家中的精兵上百就可以护住那么大的一家吗? 桑榆:“杂家真的深表遗憾。” 宋安饶真的觉得这个对话有些不对。 宋安饶:“公公可有什么高见,现在先生也病了,我就只有公公了。” 桑榆垂头喝了一口茶:“将军离京之时,不是在京都郊外留下了精兵五百,此刻还怕什么?” 宋安饶:“这也能被公公洞悉,公公果然神通广大。” 宋安饶好似真心这么说着。 桑榆:“你既然留了退路给他们,又如何救不了他们?” 宋安饶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是他们不愿意走。” 桑榆说:“那杂家更没有办法。” “将军,你这样实在是难为杂家了。” 这场对话在推拉中结束。 两人的情绪都不算多么的愉快。 桑榆还是在和宋安饶谈完之后去探望了一下怀瑾。 她坐在怀瑾的床边:“杂家是叫你周嘉言呢,还是怀瑾?” 怀瑾笑了一下:“还是怀瑾吧。” “是你让将军来找我的?” 怀瑾轻咳了一声:“嗯。” “为什么?你知道的这是死局,从宋将军起兵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有那五百的精兵也无济于事的。” “杂家也没有办法的。” 第87章 功高盖主38 怀瑾:“公公,你的野心不止于此,对吗?” 桑榆笑:“你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她相当于间接承认了。 怀瑾说:“我也不是瞎子。” 她隐藏的这么不好吗? 书童走过来递了一杯热水给怀瑾,怀瑾接了过去。 桑榆沉着声音问:“身体还好吗?” 毕竟是来看望人家的,又不是来兴师问罪。 怀瑾笑了笑:“我大抵是要死了。公公要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轻,说完还满脸笑意地别过了脸。 桑榆不太喜欢开这些生死之间的玩笑话。 她回答:“为你找个风水宝地好好埋了。” 怀瑾笑了:“别了,生死无常,我并不在意死后是否安宁。” “这样吧,你帮我照顾阿福吧,正好与你帐中的小丫头作伴。” 桑榆:“那你还是别死了,照顾一个人可不能和找一块风水宝地相提并论啊,杂家和你还没到那份交情上。” 怀瑾说的阿福是指他身边一直跟着的小书童。 此刻正满含泪水地站在一边,桑榆看不下去,踹了一脚阿福。 “擦擦泪,你家主子还没死呢,别急着给他哭丧。” 阿福敢怒不敢言,桑榆诡异地起了一点愉悦。 原来让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感觉的是这样啊。 怀瑾哼笑了一声。 “行了,杂家这就回去了。”桑榆理了理衣摆,站起了身。 “等等,阿福去把那瓶寒白羽拿给公公。”怀瑾轻声叫着阿福。 桑榆笑了:“怎么,杂家这来一趟还白得一宝贝。” 这寒白羽是西南地区的小国家进贡给前朝的宝贝,药性绝佳,但大周之时便再无此等贡品进贡。 周家是世家,在前朝之时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名将,这瓶寒白羽膏就是当时赏赐下来的。 但也是有且只有一瓶。 “算了,杂家也不贪图这个宝贝,白来的总是要还的。” “先生留给自己,好生活着便是。” 桑榆也没再停留。 谢霜序走后,还很是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 外面像是在下雨,在谢霜序开门关门之际,房内挤进了几分潮湿的空气。 怀瑾楞一下,阿福为难地看着怀瑾。 怀瑾浅咳了一声:“罢了,你放在身上吧。” “去把窗子打开,屋里太闷了。” 阿福是后来跟的怀瑾,当时的太原闹饥荒,家里揭不开锅了,他便被娘一袋米就送给了牙婆子。 他也不懂这个东西的价值,既是先生让他放在身上,那就放。 毕竟先生是不会错的。 “先生,你把被子盖上点。我给您开窗。” 在沉寂的夜色里,怀瑾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潮湿的风缓缓吹来,也显得此时的怀瑾自由了些。 因为他还可以自己开一片窗,还有风吹来。 “哎呦,你怎么能给你家先生吹风呢?” “他自小便先天不足,没足月就被生了下来,虽然天资聪慧,但也多虑伤身。” “此谓慧极必伤。” “之后又被人挑断了脚筋,元气大伤。本就没有养好,此次风寒来势滔滔。” “你若不精心照顾着,可是真会要了你家先生的命的。” 第88章 功高盖主39 大夫气急败坏地说着,口中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小阿福的身上。 小阿福的眼泪“啪塔啪塔”地落了地。 自从慈济园被烧后,京中民间流传起了一些流言。 乞丐孩童们在街上争相唱着。 “亥时火,孩无家,旭初升,人都哭。” 京城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人细听孩子们在唱什么。 “去去去,瞎唱什么?” 孩子们被驱赶着,又换了一地方唱着。 清澈的声音响彻这座人心惶惶的都城。 谢胤将手中的玉佩砸了。 “愚将,朕不是让他们将布防换了吗?” “为何仅仅一天就让那狗贼攻破了城?” 王福在谢胤的身旁:“陛下,您悠着点砸,碰到您自个了怎么办!” 谢胤的手背上被溅起的碎玉划伤,氤氲的血色从矜贵的皮肉之下渗了出来。 “传御医--”王福冲旁边的小太监叫唤。 “传朕口谕,宋家家眷皆诛亡,今夜行刑!”谢胤拿过手边的手帕狠狠地擦去了手上那渗出了血液。 上辈子,他耽于情爱,失了这天下之主的位子。 这辈子,他算得上是殚精竭虑,却还是坐不稳这天下之主的位子。 明明上一秒人人都赞他圣明,下一秒也可被黑云压城。 他谢家嫡脉,竟死得如此干净,独留他和小妹面对这浩瀚世道。 如今他又快死了,何方的神明能让他再来一次呢? 可笑可笑... 谢胤疯了般地笑了起来。 “去把后院的那个疯婆子带来,朕,今晚要割肉泄愤。” 王福连连应声。 谢胤拿着小刀,放在案台的灯烛上,静静地用烛火燎烤。 “陛、陛下,那个疯婆子,她悬梁自尽了!”小太监说着,双腿直打颤。 “那个阿秋吗,死得好,死得好!” 王福心惊肉颤地看着谢胤手上的锋利的小刀。 下一秒,那削铁如泥的小刀便深入案台。 竹简,与成山的奏折被轰然推落在地。 在接到宋府几百口一夜被屠杀殆尽之后,宋安饶疯了。 “众将士听令,只要三日内攻入京城,便可随意抢掠十天!” 桑榆并没有在所有兵士面前反驳宋安饶的话。 在所有将士欢呼振奋之时。 宋安饶重新进了帐,桑榆紧跟着走了进去。 “将军,今日下的军令是否有些不妥?” 宋安饶沉沉地坐在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桑榆:“公公觉得有何不妥?” “将军,您这一举牵扯了太多无辜之人,请将军收回军令。”桑榆双手抱拳低头请愿。 宋安饶:“公公莫不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军令刚刚才下达,又怎能朝令夕改呢?” 这就是宋安饶不与他的任何幕僚叙述今日之举的缘由吗。 桑榆没有跪下,只是在原地继续抱拳:“臣认为陛下此举并不君子。” 宋安饶:“那就请公公回院。” 桑榆被请回了屋,对着那长长的案台便来了一脚。 “怀瑾先生,今日如何?”桑榆沉着声音问。 小厮答到:“怀瑾先生今日还未醒来。” 阿狸德光无措地看着他们。 第89章 功高盖主40 桑榆:“下去吧。” 小厮“诺”了一声便下去了。 桑榆坐在案台前,拿着毛笔不太熟练地写下。 “三日期,十日鸣,血色鸿铭,挽色悲。” 将信息传递出去之后,桑榆沉沉地叹了口气。 “阿狸,过来我教你习字。” 京城高高的城墙之上。 谢晚萤穿着鲜红的红衣,一览无余地将城下的厮杀收尽眼底。 她的眼底是红红的血丝。 宋安饶穿着白色的铠甲站在军阵之前。 “拿弓箭来。” 宋安饶换上的箭,箭芒对准了那高墙之上的烈焰红衣。 “唰”地一声,长箭破空。 谢晚萤讽刺地勾着唇角,长鞭打出,箭尖在距离眉心的一尺被狠狠打落。 “窃国的狗贼!” 京城的城门将破。 谢晚萤一人孤身站在城墙之上。 她的身前是十万大军,她的身后是慌乱逃窜的京城之人。 天子脚下再也不是安逸乡。 她的红衣烈烈,衣袂飘觉。 “本宫是大周的长公主,今以死平将军之怒,望将军能放过我大周百姓。” 蕴含着内劲的声音响彻在城下。 随后那大周的公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城墙之上落了地。 城门也像是悲鸣了一声,轰然倒塌。 宋安饶看也不看那跌落在地的公主。 默然地吐出一个字 :“杀!” 而他率先快马上前。 这几天下了雨,马蹄带起了泥浆。 宋安饶如箭一般冲进了城内,马蹄毫不留情地踏过少女的尸体。 大军紧跟着他们的将军冲进了城内。 “先生,你醒了?我给您端杯水来。”阿福说着。 怀瑾从黑恶的睡梦中挣扎地苏醒。 他的心中恍然。 “先生,您睡了七日了,将军已经攻入了京城,长公主在城墙之上殉了国,陛下自焚于养心殿。” 阿福熟练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先生。 怀瑾的呼吸却猛地一滞:“你说谁殉了国?” 他的问话太过急促,把阿福吓了一跳。 阿福仔细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话,没有问题啊。 “先生,您别急,是...是长公主啊。” 喧嚣的夜色,处处是烽火,人声庞杂,这哪里是繁华的京城。 这是人间炼狱。 怀瑾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帷布。 “将军此举,天地不容。”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那般话,咯吱咯吱地令人发寒。 这么多年,他跟在宋安饶的身边,一为求生,二便是为了保下谢晚萤的命,宋安饶答应得好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又临到阵上,又将她逼死。 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不是周嘉言他爹,便是宋安饶,又或是什么张三李四王五。 怀瑾看明白了这些,却只能徒劳地像这样的巨浪中把握住谢晚萤的命。 宋安饶赢了,一个公主的性命他不会和怀瑾计较。 但是偏偏宋府抄斩,宋安饶三日攻城。 他不想要她死,可她偏偏就在城门口一跃而下,半点机会也不留给怀瑾。 他可悲地,无法回避地成为了最终杀死她的凶手。 在滚滚的历史巨浪中,成了一双手,将她推向了最后的结局。 城门之前的泥土混着腥臭,在这里的国君死后,便不会再有人再为这些真正守护过这座城的人收尸。 最可怖的是那具跌落在城门之前的身体。 苍蝇乱飞在那片烂肉上。 发髻上的珠翠被狠狠地凿进了泥地里。 怀瑾被阿福从马车上抱下来便看到这样一副情形。 他静静地推着轮椅靠近那团烂肉。 “这便是公主吗?我怎么有些认不出了。”他问着小阿福。 阿福说:“是公主,将军不让人打扫这片战场,看起来还怪渗人的。” 他觉得先生的话怪怪的。 好像娘当时要将他卖掉时说话的那般口气。 怀瑾想要再靠近一些,将地上的女孩抱起,回那记忆里的家。 但是他只是废人一个。 怀瑾仓惶地从轮椅上滚落下来。 抱住了那穿着红衣的尸体。 “先生,你身体不好,别跪在地上,会着凉。”阿福急忙拦着怀瑾。 盛夏的鸣蝉响彻夜空,苍蝇在烂肉上停留。 第90章 功高盖主41 怀瑾甩开了小阿福的手。 他颤抖着手将地上那不成人样的烂肉拢了拢,他想将那尸体上的苍蝇驱赶走,但不得其法。 堂堂周家的公子,三岁便背千字文,将将束发便高中探花,一日看尽长安花,那般潇洒的一个人。 今日此时,因为一堆苍蝇哭了起来。 阿福呆立在原地。 “先、先生!” 怀瑾只是揽住那红红白白的一片:“我带你回家,晚娘,我们回家。” 阿福连忙扶住根本站不起来的怀瑾。 怀瑾抱着那绫罗包裹的,看不出人样的躯体却走不出半步,那羸弱的双腿明明有着阿福的支撑却还在发着抖。 怀瑾的口中喷出了鲜血。 两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压在小阿福身上,一股非常浓烈的尸臭从鼻尖传来。 有一瞬间,阿福差点把两个人扔掉。 阿福连忙将怀瑾扶了起来。 “马车,我们上车,回家。去崇王府旧址。”怀瑾咳着血。 阿福想要让怀瑾将怀中的尸体扔下,但却不知怎么开口。 依着怀瑾的话将他们扶上了马车。 阿福在前面赶着车,没有去什么崇王府旧址,而是原路返回。 先生的身体撑不住在一个没有大夫的环境的。 让先生出来已经是他的过失了。 桑榆坐在成心殿内,与龙椅之上的宋安饶遥遥相望。 “陛下,近日民愤四起,河郡已有农民起义了。请陛下停下对京城的百姓的劫掠,稳固朝政。” “平息民怨。” 宋安饶此时也清醒了些。 “朕这就下旨令诸将士停下,以平民怨。” “陛下,如此平民怨还远远不够。” “恳请陛下将慈济园重新修复,接纳在这次战争中失散家人的孩子。” 桑榆说着。 宋安饶坐在龙椅之上盯着谢霜序的神情。 “那朕便交给...柴荣全权代理此事。” 他的话语着重加重了全权两字。 柴荣是宋安饶的义子,这件事交给他也是正常。 “陛下英明。”桑榆谄媚。 桑榆现在就住在宫里之前的小院里,也不用走多远,下班之后十几分钟就回到自己的小院。 也算是巴适。 桑榆今天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阿狸德光提着灯笼在小院门前等着他。 这熟悉的画面甚至让桑榆恍惚一下。 繁星点点,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小院后面的那座新坟上也冒出了点点新绿。 阿福又一次被大夫指着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先生还是醒了过来。 怀瑾的眼睛睁了闭闭了睁。 还是那有些陌生的雕花建筑。 “这是...哪?”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是陛下给您发的新宅子,让您好好养伤。”阿福将眸中的眼泪擦掉。 努力忘掉大夫的话。 “急火攻心,没几天了,趁早准备后事,醒过来也是回光返照。” 怀瑾接过了阿福端给他的水。 “阿福,我想洗澡。还有你去找几个殓婆为公主好好的整理仪容。” 怀瑾很是平静的与小阿福交代着。 那种浓郁到阿福都可以感触到的悲伤没有了。 阿福迅速出了屋,去招呼着不多的下人忙活了起来。 第91章 功高盖主42 怀瑾洗好了澡,在衣橱面前挑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选中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袍。 阿福仔细地帮怀瑾穿着衣服。 “殓婆好了吗?”怀瑾问着。 阿福小心地揣测着怀瑾的心思。 他说:“夏天天气热,公主...”身上烂的不能看,殓婆还需要点时间。 他的喉咙涩得难受,没能说下去。 怀瑾说:“那我在这等着公主。” 阿福站在怀瑾的身旁站着。 怀瑾看着庭院中的忙活的妇人。 他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妇人在凉亭中聊着天,两小无猜的他们在院子中的海棠树下玩闹着,六月的海棠开得极为旺盛。 怀瑾记得他用过那些海棠花为小小的谢晚萤编过手环。 那时太小了,没有男女大防。 也没有君臣之别。 怀瑾等着等着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扰,他一只手撑着头。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小阿福。 “把它给谢公公。” 那是号令周家养的私兵的令牌。 “你以后也跟着谢公公。告诉谢公公帮忙找个风水宝地。” “有这令牌这些就不算是麻烦他了。” 怀瑾撑着精神嘱咐小阿福。 阿福垂着脑袋一滴一滴的眼泪滴在了青砖上,氤氲出深色的水色。 怀瑾无奈:“你要是跟了谢公公,可不能这么哭了。” “他可不喜欢爱哭的小厮。” 阿福:“我就想跟着先生。” “你去催催殓婆,我有些等不及了。” 怀瑾说着,有些疲惫地看着院中的景物。 阿福哭着,小跑着去催那些殓婆。 几个殓婆对着公主的尸身面面相觑。 阿福擦去了眼泪:“怎么了?为什么不动手。” “小公子,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几个殓婆这么说着。 公主烂得太厉害了,光是身体就被马蹄踏得差不多了,勉勉强强地殓婆们缝了起来。 连着脸上都是被缝起来的,能看得到明显的缝痕。 殓婆们为她细细地画上时新的妆容,却也无法掩盖那些缺漏。 衣裳倒是已经穿得整齐华贵可以遮挡住,但是脸上不行。 “你们快为她梳头发,我去找个面纱。”阿福说着。 又在屋内找了个面纱。 殓婆们的手脚麻利,不仅仅为公主梳好了发髻,还为她簪上了花。 阿福把面纱递给了殓婆,殓婆小心地将面纱带好。 阿福将公主抱上了轮椅,推着她来到了怀瑾的面前。 怀瑾看着那穿着红色锦服,带着面纱的女子。 面纱之下的面庞隐隐绰绰的,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死过一般。 怀瑾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眶泛红,心脏不可遏制地抽搐了一下。 “备马车,去崇王府旧址。” 待怀瑾和公主都被抬上了马车,阿福累出了身汗。 马车的车轮咕噜咕噜地转着。 怀瑾没有去触碰谢晚萤,在摇晃的马车内,撩上了窗帷。 阳光洒在面纱上,让谢晚萤的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怀瑾说:“晚娘,要回家了。” “你现在又干净又漂亮。” “回家后不会被你娘亲骂的。” 第92章 功高盖主43 因为怀瑾拒绝其他小厮的跟随。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上下马车只有阿福一个人来完成。 崇王府的大门上贴着封条,阿福将封条扯了后,一脚就把年久失修的的大门踢开了。 随后去推两人的轮椅。 八月的海棠已经谢尽,零零落落地很是凄凉。 院子里到处都是枯败的花朵和多年的落叶。 踩上去厚厚的一层。 “咔嚓,咔嚓” 怀瑾皱着眉看着院中的景象。 他让阿福将他与公主推到海棠树下。 怀瑾皱着的眉这才松开,笑意满满地开口:“你回府吧,别忘了去找谢公公。”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咳血,只是犯困得厉害。 但已经是最近最清醒的日子了。 阿福明白了怀瑾的目的,但不知道这样的事也是会让人开心的。 因为先生的脸上并没有将死的害怕,反而有种释然的开怀。 比跟在陛下身边打仗的时候都还要开心点。 阿福抹着眼泪听话地走出的崇王府的大门,小心翼翼地将大门关好。 便赶着车抹着泪地往宫里去。 只待阿福一走,怀瑾的全身松垮了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笑道:“能与你一起回来很开心。” “只是今日的海棠不配你,我们来年再看吧。” “还有对不起。” 风从树枝间过,一切只是太匆匆。 桑榆接过阿福的令牌。 这是号令周家私兵的令牌,阿福还未说话,桑榆的心就猛地一跳。 “你家先生在何处?” 桑榆刚刚开口,阿福就哭出了声。 “先生,先生在崇王府旧址,他让公公给他找块风水宝地,呜呜~” 桑榆皱了皱眉:“别哭,你哭得我脑袋疼。” 黑色的马车又匆匆往宫外去。 桑榆看不惯阿福驾车慢,于是就让他坐边上。 自己驾着马在路上飞驰,桑榆和怀瑾都有出宫的令牌。 而刚刚才结束战争的街道上的人也不多。 飞驰起来,到达崇王府旧址的时间还算是短暂。 桑榆从马车上匆匆下来。 将关闭了的大门一把推开。 便看见了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静悄悄地在树下停留。 这破败的院子,宛如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桑榆放慢了步伐,走到怀瑾的身边。 把了把怀瑾的脉。 随后看了一眼这座宅子。 崇王府是谢家的旧宅。 谢家没有起势时就住在这。 桑榆没有贸然地去将女子的面纱揭开。 她问:“你家先生连死都要成双成对的,不觉得这地方拥挤吗?” 阿福:“你懂什么?那是长公主。先生只是重情。” 至于重什么情他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不能说先生的不好。 “他叫我找个风水宝地给他,但他又死在了这里,不就是让我给他们埋这嘛,这宅子可不算便宜。”桑榆摸着下巴。 “难怪要把老底都交给我。” 桑榆说着,而身后的阿福又开始了他的哭嚷。 桑榆又开始了操办后事。 虽然流程与现代相差很多,但心情大差不差的。 而因为宋安饶也算是怀瑾的一个叔伯,也实打实地为了宋安饶的大业做出了些功绩。 所以怀瑾的后事也算是办的辉煌。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连着下葬的还有一个女子。 更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前朝的长公主。 桑榆更是斥巨资买下了那座宅邸。 第93章 功高盖主44 桑榆可没有将他们两个葬在一个墓室里。 万一人家姑娘恶心他呢。 但是到是都葬在了那个海棠树下。 因为谢晚萤的身份敏感,桑榆只能在墓碑上刻上晚娘之墓。 没有大名,没有宗室关系。 仅仅是晚娘。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 桑榆看着看着手中的书册。 身旁的阿狸德光说:“额热个太,我要回家了。” 桑榆写着手中的奏折,随后说:“等我一段时间。” 阿狸德光问:“额热个太要做什么呢?” 桑榆说:“秘密,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 阿狸德光眯着眼笑了笑。 阿福在一旁说:“公公又在打什么主意?” 桑榆说:“不告诉你。” 解决好内政问题的齐丹,在大商的北方重新联合成了一个整体。 现在是寒冬,齐丹多次犯境,抢犯大周大商边境地区人民的粮食。 甚至是桑榆已经收到消息,齐丹已经准备好了七万兵马准备南下。 这个时机选得好。 很难不说是伺机已久的了。 而此时的宋安饶要忙着朝政的安康,义子柴荣在做慈善。 那这次的危机,桑榆就要主动地为陛下排忧解难。 也主动点自觉地从京城滚出去。 所以当战报传来京城的时候。 桑榆自己上了请求以战边塞的折子。 宋安饶笑得十分欣慰。 桑榆倒是垂眸低笑了一下,这龙椅的位子还没坐稳呢。 日子倒是安逸了些。 年底还让桑榆主持了一场选秀呢,啧,这选秀还怪质朴。 应该也害怕后院失火吧。 这迎敌的重任注定了只能由她这太监来做了。 虽然她是个太监但也是个身居高职的太监,上朝参政光明正大地夺权也是可以嚣张的。 距离任务成功也是指日可待了。 又是一年的春日,但这次桑榆一个人独自地站在大阵之前。 春和景明,桑榆又一次的出征了。 她走过许多的地方,最后走到了大商的最北的边境。 “安营扎寨————!”阿福向后面传着说。 “阿狸过来,看这个地图。”桑榆向阿狸德光说着。 “这里是齐丹三部所在的地方,这是你们阿蒙部的位置。” “我到时候会给你一队兵马,你带着回到部落,你是他们的王女,德光这一脉只有你活着,你要用实力收服你父亲的旧部。” 桑榆不相信一个在雪中奔跑了那么久的女孩,那么渴求着活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桑榆看着远方的青青大草原。 阿狸德光还是背着她的耗角,问到:“额热个太,你要给我带哪些人回去?” 桑榆:“你的族人,还在信任德光的人。” 阿狸德光:“还会有那样的人吗?” 桑榆:“会的。” 没有,也能打出来。 桑榆用好了宋安饶当年在这边境做好的边防,在这场拉锯战中先守又攻。 她没有宋安饶那般的聪明才智,为了打这场仗,连吃屎的劲都使上了。 孙子兵法都快被她翻烂了,估计孙子也没有想到过,几百年之后有人这么信任他。 也是造孽。 第94章 功高盖主45 桑榆害怕自己赢不了,在把那些俘虏来的齐丹人洗了个脑,连着阿狸德光一起送回去。 主打一个老阴逼了。 阴损的操作不能少。 但这一仗,桑榆打了整整一年。 又是一年的春色怡人,桑榆班师回朝。 桑榆在路上买了一个少女,桑榆自己为她搭过脉,这个姑娘的腹中还怀着孕。 只不过月份还小。 摸到这个桑榆的眼睛就亮了。 就差跟着后面的将士们跳起来说“走,我们造反!”的离谱程度。 她现在就差一个孩子证明自己能生育了。 一个太监能证明自己不是太监,最好的办法就是搞出一个孩子。 这天降的孩子这不就来了吗?! 桑榆看着那姑娘的眼神越发的炙热了。 那姑娘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桑榆这才意识到不妥,咳了两声。 转声喊了阿福两声,让他给姑娘烧桶热水洗澡,洗白白之后送到桑榆的房间里。 真是天祝桑榆也。 时隔三个月,她又从初春走到了夏至。 最后到了京城,这座古老的城市生命力意外的顽强,哪怕几年前残垣断壁,现如今已经回到了往日的繁华。 男男女女们站在街道上,手中的簪花不断地向着浩浩荡荡地大军扔来。 桑榆班师回朝,权力在手中又膨胀了一番,她就如同当年的宋安饶一般——功高盖主。 但她好像就如真正的皇上的蛔虫一般,皇上指哪桑榆就打哪,但已经握在手中的兵权绝不放手。 就此平稳地度过了五年,谢霜序今年二十有三。 就在这年,辰坤六年,宋安饶53岁,病逝,其幼子宋宏仁登基。 桑榆笑了,一个五岁孩童怎会镇得住那野心勃勃地哥哥呢。 宋安饶还是不甘心自家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柴荣,虽然他同时册立了尚书的女儿为皇后,让王弼、范直、柴荣做了辅政大臣之职,罢免了桑榆的官职。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期,桑榆被革了职之后就安静地呆在了自己的小院里。 在院子的谢欢欢向他扑来,桑榆将他抱起。 还怪重的。 “三娘,你给他吃什么了,长这么快。”桑榆颠了颠。 周三娘低头温婉地笑了笑。 谢欢欢口齿不清:“吃糖糖。” 说着嘴缝还漏出了口水。 桑榆牙疼地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 “牙齿都坏了,还要吃糖糖。” 院门被敲了敲,桑榆看三娘还在忙活,就抱着谢欢欢去开了门。 刚开门,桑榆的笑意便冷淡下来,放下谢欢欢。 “自己去院里玩,别烦你娘亲。” 柴荣问:“这是...” 桑榆:“杂家的儿子。” 柴荣也曾听闻这太监有个孩子,也是正常,一些太监会耻于自己的不同寻常,反而会更加在意无后这种事。 许多太监都会收义子,希望在晚年受到供奉。 没想到,像谢霜序这样的人物也会在意这种事,果然只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阉人。 柴荣将自己的心中的鄙夷压下,夸道:“真是伶俐的一个孩子。” 桑榆不想和他扯这个问题,转而问到:“梁王是有什么事吗?” 第95章 功高盖主46 柴荣:“我想我们应该会有共同的话题聊一聊。” 桑榆笑了笑,方才松开了院子的大门:“请进。小舍简陋,望梁王不嫌弃。” 柴荣:“怎会,是公公雅致。” 桑榆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说实话她们俩这些年斗得风生水起的,要不是桑榆自己知道这是个任务,她都要急眼。 果不其然,两人坐下,柴荣就表明自己来的意图。 两人在此一聚。 之后不久。 桑榆主动请旨离开京城,回到当年宋安饶给她封的属地。 皇后娘娘与太后也很是忌惮于他,听他要离开京城,忙不迭地下旨欢送。 当然柴荣也使了一把力。 所以桑榆非常顺利地被请出了京城。 在出城之前,桑榆买了一瓶酒去看望了一眼怀瑾。 给他的坟头拔了拔草。 也顺便给谢晚萤也拔了拔。 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剩下的全都倒给了怀瑾。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来看你。”桑榆莫名叹道。 坐在马车之上,桑榆看向车外。 谢欢欢说:“爹爹,娘亲不开心了。” 桑榆移回了视线:“三娘怎么了?” 说完,她才想起三娘的籍贯就是京城本地,只是在几年前宋安饶攻伐京城之时,逃出京城避难的。 在逃亡的路上,孩子的父亲为了保护她被山上的劫匪杀了。 她安慰道:“我们会回来的,三娘,你信我。” 三娘看着桑榆,穿着紫裾绣花襦裙的女人温和地笑了笑。 三娘揉了揉谢欢欢的头。 “小九哥,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桑榆垂下眼眸。 大抵是不太愉快的回忆吧。 旁边的谢欢欢拉着三娘的衣袍,闹着要吃柿子饼。 三娘从包袱拿出了柿子饼,见她要递给谢欢欢,桑榆先一步接过了柿子饼。 “他这牙齿可不能再吃了,我吃。”她得意地冲小欢欢摇了摇手里的柿子饼。 谢欢欢看了她一眼,嘴就瘪下来了。 转身拱进了三娘的怀里,哼哼唧唧的。 三娘轻拍了一下桑榆:“快吃,别招他。” “三娘,你就宠他。” 又是一年冬季,第二年的正月初一,刚刚登基不久的小皇帝坐在高高地龙椅上,等待着接受群臣的朝贺。 新年伊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祥和气氛里。 就在这时,梁王起兵造反,北方边疆的郑州定州传来急报,齐丹趁着大商新帝登基,皇上年幼,国家还没有稳定下来的空档,再次犯境。 而在几年前阿狸德光带去的混乱,也早早平息在时光洪流的冲刷中。 正当国家内忧外患之际,国君只是六岁孩童,大殿之上乱成一锅粥。 宰相范直等人面面相觑。 但他们还是非常迅速的定下决定,重新启用谢霜序,先驱外敌,再除国贼。 桑榆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齐丹还会再次来犯。 不对,齐丹的战力没有那么容易恢复的。 虽然狠毒,但七年前的那一仗,桑榆坑杀了近五万的齐丹士兵。 当时,一是没有粮食供养那些俘虏。 二是,是敌人能多杀点就多杀点,哪怕几百年后会是一家,在这个时间也是敌人。 那么,只能是,柴荣! 第96章 功高盖主47 是柴荣串通齐丹,桑榆被连着一起耍了。 京城的圣旨连夜就下来了。 桑榆被封了官职。 只是职位就没有那么高了,封了一个点检罢了。 但时间刻不容缓,第二天,桑榆就率军北上了。 但桑榆自己心中有了思量,李昌通是禁军的首领,守卫京城。 桑榆给他递了消息,在柴荣攻进京城时投降。 李昌通是桑榆的心腹,也是从慈济园里出来的。 但为了不暴露他,桑榆这些年都没敢插手他的任何事情,出生于慈济园都帮他掩盖过了。 但民间却是出了一句“点检做天子”的木牌。 这肯定是柴荣的阴招,他在和官场那些人警告桑榆的狼子野心。 桑榆知道的时候,哼了哼,都是姐玩剩下的招式。 这个时候着急的不是她,是殿中的那些大臣。 毕竟最后的幕后黑手梁王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攻来,而此时的民间还因为一句妖言而人心惶惶。 李昌通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压城的大军。 “传军令,开城门!” 骑在骏马上的柴荣笑得得意。 桑榆北上痛击齐丹。 说是痛击,也倒准确。 毕竟柴荣只是为了调开桑榆,而非真正的叛国。 他只是将这种手段当做他称帝的过程罢了。 大商的江山终将要归于他手中,自然不能让任何一片的土地流落他地。 何况齐丹的实力远在他预料之下,桑榆比他预计的早了三月结束的战争。 在柴荣登上第一辅佐大臣的时候,京城里对桑榆下击杀佞臣的圣旨。 桑榆也不怵,当然仅凭她手头的三万兵力肯定刚不过柴荣。 但架不住京城里还有她的兵马。 两拨人足以给柴荣弄个包抄干了。 桑榆抑郁了多天的心情终于在这几天稍微晴朗了一点。 民间也传出一句谚语。 “前谢有两子,一位皇一位鳖,是鳖不是鳖,鳖有一孩子,还是不是鳖。” 桑榆摸了摸鼻子,鳖不鳖的是有点难听,但没办法嘛。 文采就到这了,让别人来做这种事,写这些证明她男性能力的话语是挺怪的。 就自己动个手吧。 虽然这词写出来接收信件的下属又都写信反映这词写的什么玩意,让桑榆自己长点心什么的。 还怀疑起了人生,这个水平的人也能出来做谋士了? 桑榆很是羞愧地将那些反对辩驳了回去。 怪她没文化了。 谢欢欢倒是先不高兴了起来,瘪着嘴对着桑榆说:“爹爹,他们叫你王八。” 小孩子的信息本不应该这么灵通,但架不住这小屁孩见人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时间久了,身边的奴才都或多或少地说漏过嘴,谢欢欢也不是多么蠢的小孩,猜出来很正常。 桑榆倒是不在意,平时甚至都会故意将做这些事情的利弊说与谢欢欢听。 但是这件事,倒是三娘先开口了:“欢欢,你不要烦你爹爹,他人评价的事,与你爹爹无关。” “快些去,写你的功课。” 桑榆看出来,这次三娘是真的生气了。 三娘从来不会用谢欢欢的功课去威胁恐吓谢欢欢的。 第97章 功高盖主48 但桑榆没有说话,她看着谢欢欢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笑了一下。 三娘看着桑榆将柿子饼吃完,又递了一块过来。 “三娘,这些日子还请你多陪着点小欢欢。”桑榆说。 三娘不应该是个菟丝花的。 桑榆永远记得在土匪手里救下三娘时,三娘看她的眼神。 连杀三人的三娘看着她,眼神绝辣狠绝。 绝非善类。 不是如今的温婉模样。 但以后也只能把一切交给三娘了。 春去又是秋来,寥落空寂。 桑榆就像当年的宋安饶一般,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攻上了京都。 桑榆如今也如历史上着名的太监一般,有赫赫之功在身,但很少有太监能坐到桑榆的位置上,好像跺一跺脚就能翻了这天地。 谁也料不到桑榆会反,毕竟她只是个太监,不忠心也只能坐到这个地位了,没有人把她看在眼里,但谁都将她放在心头大患的位置。 而在这个时候,桑榆又放出了谢欢欢的消息,又将这事情往玄学事情上靠,又搞出一段金龙送子。 龙,这么有代表性的东西。 虽然现在管得有点宽了,管上送子了。 但是百姓都是迷信的,加上这几年百姓过得也不好,天灾连连。 早上叫娘,下午就铺了黄土。 能铺黄土的都还不错了,差点了就直接进锅了。 百姓过不好上面也动荡,人心浮躁,蛤蟆也能翻出浪花来。 桑榆自己的心都在慌慌的,更别说是下面的百姓了。 但说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到33的声音了。 这几年,午夜梦回的时候,桑榆都会恍惚一下,她到底是谁? 只有她一个人走过的路很长很陡。 很是寒冷与孤寂。 这里的真实感太强了。 三娘在她身后,为她披了一件披风。 “小九哥,在想什么?” 桑榆笑:“想了想未来,感觉没什么盼头。” 风微微吹过她的发丝。 桑榆不由的眯了眯眼。 三娘一愣,觉得这个男人实在矛盾。 野心勃勃又好像杳无所求。 看不透也摸不清。 好像被推着走到现在的境地,但明明这个男人是步步为营地走到这个位子的。 别扭得很。 三娘笑了笑。 “如果走不到最后,现在也是好的。” “小九哥,真的谢谢你。” 桑榆突然想问三娘一个问题:“如果知道现在的结果,你还愿意遇见余承枫吗?” 这个名字让三娘觉得熟悉又陌生了。 她已经七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她的丈夫,余承枫。 三娘的的瞳孔收缩了几分,眼眶在一瞬间便红了,但好像又释怀一般笑了笑:“没有相遇会是错的。” “小九哥,就像是我们的相遇一般。” “谁也不能在未来否定这场相遇。” “包括你我。” 她说得情真意切,泪眼纤纤。 桑榆不由地伸手将手绢递给了三娘。 说得太好了,好到桑榆想给她鼓掌。 但桑榆知道三娘姓周,是周怀瑾的庶妹,家中排行三,故称三娘。 好像这家人,沾点血缘关系就骨子里不安分。 第98章 功高盖主49(完) 桑榆也立在大阵之前,抬眼看着那高大的城墙。 没有什么热血,眉目之间皆是冷然。 又是一年的寒冬,寒气在今年尤为的冷。 天下征伐不断,英雄狗贼的尸骨累成一片。 褴褛裹尸,新土累旧土,春芽难春发。 桑榆没有下令攻打京城,而是让全军待发,三次击鼓。 她在等,等着那城门自己打开。 在寒冬腊月里,她的手间濡湿一片。 成败在此一举。 她在等李昌通。 也信也不信李昌通,信在于这一步要李昌通开城门,能让她的皇位坐得更顺更理所当然。 但如果李昌通反叛,那桑榆准备的后手便会亲自了结他。 桑榆也不过再次屠杀进那古老的城市。 事已至此,只能再做一次暴君。 三次鸣鼓后,桑榆的心沉下来,她缓缓地抬起了长枪。 内力下沉。 “攻城!” 长枪嘶鸣。 桑榆在万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白色的铠甲,染成了淋漓的红。 流动地,滚动地,砸在了腥味的土壤之上。 桑榆在一路的南下攻伐之路上小心谨慎,宋安饶仅仅走了半月的路,她走了整整三个月,从秋日走到寒冬。 在最后那座城门被她攻伐开后。 桑榆只觉得万分的沉重。 身上的铠甲厚重无比。 她并不觉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自己有多么的聪明。 看着这满目的废墟,桑榆只是不堪地移开了眼。 走进了那熟悉的养心殿,冷眼看着太后娘娘抱着小皇帝。 小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害怕。 见到桑榆的时候,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谢爱卿,你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的年岁比皇上大了许多,但是也不过及笄的年岁罢了。 皇后娘娘此时也顾不得小皇帝的身份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小皇帝的嘴。 她当然懂得现下的局势,但总想着这皇家也死得有些骨气,不能让别人瞧扁了去。 所以她没走,陪着小皇帝坐到了现在。 桑榆看都没有看小皇帝一眼,盯着皇后娘娘问道:“梁王呢?” 小丫头咬紧了腮帮子,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只愣愣地看着她。 她随处看了看,啧,历届皇帝都是住二手房,不,是n手房。 也就一个龙椅她比较想坐。 于是她随意的坐在龙椅上:“说话,尚书大小姐。” 皇后娘娘一颤。 “本宫断不会背叛家国,也决不知道梁王的踪迹,两位国贼现在可谓是狗咬狗。本宫自是希望多看会这样的好戏。” “你哪来的仇视啊,你爹都归顺于我了,你又何来的傲骨与我叫嚣呢?” 桑榆笑了笑。 皇后娘娘一愣,捂小皇帝的嘴的手都松了一步。 小皇帝倒是开心的说:“谢爱卿,哥哥在密道里。” 桑榆倒是难得来了兴致。 “哪里的密道?” 皇后娘娘被桑榆的话说得回不过神来,小皇帝开心地说了下去。 “就是这里的。” 桑榆讽刺地笑了一下,起身上前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 这小皇帝也不见得真的蠢。 只是时代不容许他的成长,也不见得能等待着他成长。 她走到那面墙,好歹也是在这宫里呆过几年的,没有什么别的,这里的暗道早就被她摸清楚了。 每一处暗道的出口都有重兵把守。 柴荣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也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养心殿的暗室是唯一一个没有出路的死室。 桑榆按着声律敲着墙。 金黄色的墙壁缓缓升起。 仓惶的柴荣站立在桑榆的面前。 “你个阉人也敢肖想这个位子!” 柴荣一直将谢霜序当做一个喜欢玩弄权术的奸佞之徒,从未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 桑榆哼笑:“你看这天下又有什么人还记得我是个太监,他们只知道我是前朝皇室遗落民间的孩子。身份比你倒是正统了许多。” “我也没有想到梁王竟是如此胆怯懦弱之徒。” 柴荣:“是我大商之悲,让你这无能奸佞之辈做到了这个位置。” 桑榆说到:“这位置谢胤坐得,宋安饶坐得,那为何我坐不得。” “论功绩,我也不比任何人差。” 桑榆说了许多人唯独没有提到面前的柴荣。 因为梁荣不配。 血洗的宫殿里,桑榆坐于高台之上。 台下的女人一步一顿地向她走来,最后虔诚地跪下。 “主君,李昌通死于自己的府内,是臣妾杀了他。” 桑榆问:“他死前说了什么?” 女子说:“他说‘我恨你’。” 桑榆:“好好葬了他。” 锦隆元年,谢霜序称帝。 封周华瑟为皇后,掌六宫之事。 桑榆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衰败了,但那个历史剧情中身负天运的男主不知道被这历史的那个浪头掀翻在了九州的尘埃里。 桑榆等了他三年,没有任何的消息。 只能根据谢氏的族谱寻寻觅觅的找寻。 在期间照着桑榆自己看过的史书上面的政策,一点一点管理这个初生的国家。 期间,三娘也被她拉着管理这个国家。 因为她的身体撑不住了,她等不到谢欢欢长大,也不相信他长大后会有多大的出息。 三娘,这个一看就不是池中物的女人,该用就用。 三娘:“小九哥,你为何愿意给我这样的权利呢?” “因为三娘聪明啊,比谢欢欢那小子聪明了许多。”桑榆说。 三娘低眉笑了。 桑榆咳了一声:“我见过你哥哥,与你也算是有旧交,希望你能好,将你困在这座宫殿,算是我对不起你,只能送你另一片天空了。” 三娘看着桑榆,一只纤纤玉手抚上了桑榆的额头,出了很多冷汗的额头。 “小九哥,这辈子我周华瑟因你而生。” “因为你,我才会在世人眼里成为周华瑟。” 桑榆心里对于三娘要做的事有所感悟。 最后桑榆在一片晦暗的大雪里死去的。 【叮!任务者桑榆死亡,确认开启系统空间渠道。积分统计中......】 第99章 番外一嘉言不晚 “周嘉言,你再欺负我哥哥,我就打死你。”谢晚萤跺着脚。 周嘉言在原地做了个鬼脸:“我就要欺负。” 其实他也怪委屈的,明明是谢胤他自己不聪明,怎么就成了他欺负他呢。 谢晚萤:“你!” 周嘉言:“我怎么了我。” 谢晚萤:“我要和爹爹说,我不要嫁给你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周嘉言连忙快走了几步,拉住了谢晚萤。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每次吵架就要用这招。”周嘉言无奈。 “而且哪家姑娘会天天拿这种事挂在嘴上说。” 谢晚萤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哪家姑娘,我是谢家的晚娘,你才幼稚。” 周嘉言说:“好好好,我幼稚,过家家我让三娘不带你了,哼,你天天为了你哥哥跟我生气吵架。我也不了乐意了。” 这回倒是周嘉言要转身就走了。 谢晚萤也“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两人算是不欢而散了。 毕竟周三娘可不会因为周嘉言的话不跟她玩。 又是一天的春和日丽,谢晚萤说:“我今天不想当娘亲了。” 周三娘问:“那你想当什么啊?” 谢晚萤说:“我想当一个大将军。” 周三娘问:“可是哪有女将军啊?” 谢晚萤说:“没有吗?” 周嘉言说:“三娘,你又没有好好学习功课,有本书里讲过一个女将军,女将军名曰妇好,战功赫赫。” 周三娘说:“可是本朝本代,也未有女子挂帅的。” 周嘉言说:“那晚娘不就是想当第一人吗?” 谢晚萤说:“当然,三娘今天要当什么?” 周三娘眼睛一亮:“那我想当女皇帝!” 周嘉言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周三娘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虽然喜欢和两位妹妹玩在一起,年纪也尚幼,但还是懂得一些话是不能说的。 “三娘的想法可真是惊世骇俗。”他舒了一口气。 这话又让才刚刚能喘气的周三娘不满意了。 周三娘说:“晚娘的想法难道就不惊世骇俗了,哥哥真偏心。” 周三娘虽然只是庶女,但平时家母颇得恩宠,她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生活。 谢晚萤说:“周嘉言,你到底玩不玩,快说你要当什么?” 三娘的话让幼小的周嘉言感到不过意了,听到晚娘的解围连忙说:“我想?我想...” 这回谢晚萤是真的等不及了:“你玩不玩啊,周嘉言!” 周嘉言想不出来了,毕竟之前的过家家的扮演人物都是被局限于一庭之内的人物,他这个人对于一庭之外的角色又没有多大的野心。 周嘉言说:“我不知道当什么?” 谢晚萤说:“看你平时读那么多的书,就当个书生吧。” 谢晚萤帮周嘉言拍板决定,周嘉言也点了点头。 周三娘笑:“开始,开始!” “皇上,边关告急!”周嘉言串了回太监。 周三娘咳了一声,很是威严地说:“那请谢大将军平反吧!” 谢晚萤:“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望。” ....... 彼时,他们二人一个才七岁,一个才五岁。 只知道游戏的快乐,相处的不愉快和愉快,今天的开心与否。 谁又能想到八年之后,谢父起兵,谢晚莹也成了那尊贵的公主,周父亦有从龙之功,周嘉言与谢晚萤也算是青梅竹马,并且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公子与佳人,公主与世子。 谢父当然不会将这条婚约作废。 甚至更想将婚约快快提前,显示他做君王的气度诚信,更想把公主的喜宴作为开国的吉兆。 谢父这辈子只有王氏一个正妻,王氏为他诞下一儿一女,却早早病逝,女儿甚至连母亲的脸都不记得了,所以相较于谢胤这个长子,他这辈子更注意的是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儿。 但谢父将公主的婚宴的行程都备了起来,却在一夜之间生了病,半月不到的时间便故去了,十六岁不到谢胤匆匆登上皇位。 与此同时,周母也在此时故去。 一时之间,任何的喜事都不适宜出现,公主守孝三年,周父依照先帝的死前口谕,举家迁至封地太原。 只有三娘因为早已许配人家而留在了京城之中,换句话说,三娘以及她的娘亲被抛弃在了故地。 堂堂一个矜贵的官家小姐,被匆匆许给了一个富商之子。 同年,周嘉言科举考上的探花,也因为戴孝而未能拜得一官半职。 “爹,最近城内兵事演练为何那么多?”周嘉言心中明明都有一个明确的计较,却还是要父亲亲自给他一个答案。 周秉文说:“以你的聪慧怎会不知呢?” 周秉文做的一切从未想过要瞒住自己这个聪慧的儿子。 周秉文来到这个太原城之后便失了些志气,如今想要作起妖,也算是难得见的意气风发。 周嘉言自是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 所以只是问了一句:“那父亲可考虑好了这太原百姓的处境?又可为我考虑了一分?” 周秉文背着手说:“这些是你当考虑的,你可知那小陛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精明的太监,那太监图谋不小,我可舍不得这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落入一个阉人手中。” “我亦不愿大周的百姓因为一个没有眼见深浅的太监,就此重蹈覆辙。” “谢胤那孩子,你也知道,没有慧根,大周不需要这样的皇上。” 周秉文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不是我这个叔伯容不下他,是九州容不下这样的皇上。” 真像是个叔伯简单的担心自己的晚辈,而非算计着对方去死。 “我可以辅佐陛下,陛下只是没人教他,他不蠢的,大周也会更好的。爹,你信我一次。” 周嘉言头一次为那个讨厌的谢胤在他尊敬的父亲面前说了好话。 他站太原那座不算怎么高的城墙之上,都看不到地上的蚂蚁。 那陛下在深宫的殿内,又如何得知那天下的百姓如何像蝼蚁一般的生存呢? 周秉文叹了一口气:“来人,将世子带回房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周嘉言被锁进了密不透风的屋内,知子莫若父。 周秉文当然知道如何对付自己的儿子。 时间在那一日之后对于周嘉言的来说变得模糊,他只能通过门缝的送饭次数来模糊的推断时间。 终于在被困整整七个月之后,周家乱了,不,是整个太原都乱了。 周秉文也终于没有心思来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周嘉言终于那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逃了出来。 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周嘉言劝说着父亲投降,保住太原的百姓。 但周秉文未曾听从过,他早年征战的时候便是眼高于顶的人,如今年老之后更是一意孤行。 周嘉言疲于斡旋。 很多时候,周嘉言自己也想过自己是不是配不上夫子给他取的字,怀瑾。 在那段时间里,周嘉言无数次地怀疑过自己。 但周嘉言从没有想过谢晚萤会千里迢迢地来见他一面。 一身骑装的谢晚萤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周嘉言站在前夜下过雨的泥泞土壤之上,不敢直视于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谢晚萤眼睛晶亮,在黄昏之下好似一滴过于晶亮的东西滴落。 鸟声渐渐,水声潺潺。 周嘉言张了张嘴。 喉间艰涩。 半晌,只吐出一句。 “你最近还好吗?” 谢晚萤轻笑了一声。 “很好,本宫有事路过这里看看你。” 就此声音落地。 又是一阵的沉默。 周嘉言:“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谢晚萤:“嗯,不愿意了。” “以后都不愿意了。” “周嘉言,我们有始有终,从此之后便是陌生人。” 谢晚萤走了那么远的路,本来是有些问题要问的。 如今看着周嘉言那副愧怍的样子,竟是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 周嘉言急了,见谢晚萤已经调转马头准备走了本欲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忍下。 “三日之后,太原会投降的。” “我...” 第二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世界太大,发生的事情太多,容不下那小小的私情。 也是在这三日,周嘉言筹备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周父的手中夺过对太原的控制。 最后一日,太原降了。 降将周秉文被斩,临终之际这个眼高于顶的人求了这辈子都看不上眼的旧交。 求宋安饶饶过周嘉言一命。 于是降将周嘉言在乱战中被杀死,大将宋安饶的身边多了个断腿的怀瑾先生。 过往来历都尽数被掩盖了去。 也终将淹没于这匆匆的时光洪流中。 在历史的痕迹中变得一切不可考证,又在一次次的口耳相传中失去了那份本真。 第100章 番外二论坛 【历史话题:那个千古一帝是不是被现代网友捧得太高了,不要懂帝!】 【我先来,其实千古一帝周华瑟在整治国家时,所用政策大部分都是锦厉帝在开国之时就颁布的政策。】 【那个我想问一下。锦厉帝是谁啊?】 【是个很神奇的男人。经历相当的离奇。】 【关于锦厉帝,大家在课本上学的不多很正常,但总应该知道,他是大唐的开国皇帝啊。】 【楼上别急,只要告诉他一下的。】 【大家别歪楼啊,不是在讨论女帝周华瑟吗?】 【可是一讨论到女帝,就不可避免的带到锦厉帝啊。】 【一家人嘛】 【话说,锦厉帝的身世到底哪个说法是对的啊】 【楼上关于这个的答案,历史学家都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好吗?】 【楼上,你快去看新闻,我去,可大可大的新闻了。简而言之,锦厉帝牛!】 【看完新闻的我,恍恍惚惚。】 【额,能来个课代表吗?】 【我来总结一下,就是锦厉帝是个太监,然后他还不是前朝皇室谢氏的孩子。】 【所以锦厉帝是什么身份啊。】 【他就一纯孤儿啊】 【不是,我去看新闻了,我怎么看不到你们说的部分啊】 【你去看女帝写的梦回京,俗话说就是回忆录。】 【看了,是文言文,我...我看不懂。】 【我感觉这千古一帝的牌子要换人了。】 【没有吧,我觉得女帝稳定了大唐的局势,而且在后面开创盛世。这功绩,锦厉帝比不了吧。】 【笑死,女帝自己都不敢说她比谢霜序厉害。】 【不是说女帝比锦厉帝厉害,而是单纯比功绩】 【是啊,女帝就是以功绩担起千古一帝的名头的,锦厉帝死得太早了。】 【是的,女帝担得起这样的名头,锦厉帝英年早逝了些。】 【话说,我记得野史里一直传谢霜序是谢胤的禁脔的,当时他们还是兄弟呢,我还想这野史也太野,现在看来也不是没可能啊。】 【现在看来真的可能诶。】 【话说谢霜序这个名字好像都是谢胤起的。】 【楼上你怎么知道的。】 【就那野史里写的,现在看来野史也不野啊。】 【我竟也觉得。】 【打住,这是女帝楼,要讲锦厉帝,请自己开楼。话说,意淫一个这么牛逼的人,是不是很low啊。】 【走走走,开楼】 【开楼,开楼。】 【刚刚讨论锦厉帝过来,回家回家讨论!】 【要说锦厉帝真是一个太监的话,那也太牛逼了吧。】 【唉,锦厉帝是不是太监另说,但是宏景帝肯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我倒是在想女帝到底喜欢锦厉帝吗?】 【我看了回忆录,觉得女帝是喜欢锦厉帝的,但是死去的白月光不允许她动心。】 【啊,女帝还有白月光吗?】 【其实,我觉得女帝的回忆录写得蛮详细的,几乎概括了她整个的一生经历,史学价值蛮高的。】 【我就不理解你们了,在女帝楼里说锦厉帝,在锦厉帝里说女帝,怎么主打一个叛逆吗?】 【女帝的白月光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叫余承枫,是一个富商之子,在京城动乱的时候为保护女帝死了。】 【难怪是白月光啊。】 【而且宏景帝也还是余承枫的孩子。】 【啊!】 【看来谢霜序真是一个太监啊】 【也不一定,历史在时光的流逝里会产生错误的。】 【.......】 第101章 番外三忆故人 近日我总觉得乏累,算了算自己的年岁,感觉自己也到那年的深冬。 每每乏累的时候总会想到故人。 他是这个世上我少见的心胸开阔之辈,明明心软易伤,却总是做些冷酷无情之辈才做的事。 怪异非常。 宫里的熹贵妃十分得他的照顾,我曾疑惑,他这样的人因为心软,总会离别人远些。 后来得知,那位熹贵妃是他故人的妹妹。 “熹儿,是我一个故人的妹妹,当时亏欠了她,没能给她补上,也只能许她的家人安康一世。” 那位故人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作为他的夫人,他会坦诚地告诉我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 后来,我又同他谈起这事,那位故人的身份也就明晰了起来。 是他当太监时,身后跟着的宫女。 我问过他,这又有什么亏欠可在。 他说,后悔于没有留条活路给那位故人,叫她无路可逃,命运多舛。 哦,那位熹贵妃的阶位是我抬上去的,心里面难受,但此举树大招的风倒都是他护的。 他也是没有那么心善,也曾在那北地坑杀五万外贼,任谁看了不说句狠辣。 一辈子都朝着人皇的位置跨步的男人,叫人看不透。 但他也不曾在我的面前掩藏过自己,我知他原只是这皇城地下的一个乞丐,也知他的野心。 我时常见到他去拜访一个老头子,听他说是个半吊子的道士。 用他的口吻来说,就是这老头没死,清明上坟,他就少上一个,活着真好。 他说起这个老头时,才会开心些。 问他为什么开心,他也只会说,活着好呗。 后来他也要死了,我心中有说不上的难受,和面对枫哥死时的难受又有些不同。 他病倒在床榻上时,眉目反而比他在平日里舒朗了些,有天,乐呵地同我谈论起了生死。 同我说,他死后,让我多烧点纸,别让他在下面做了乞丐。 我心中酸涩,难以言喻,他对此事倒是看得开,没有难受,甚至有一丝逃脱的愉悦。 我总是对他的事情,他的做法有很多的疑惑,不管是政治上还是其他的事情,他总是与众不同的。 而在那天他谈论起此事,我也问过,为何那样坦然地接受生死。 他是没有说话,一个一辈子执着于追求大业的男人在那刻竟不在乎那位子上坐着什么人。 我才意识到是他很坦荡地面对这最玄妙的生死之局,他解不开,就这样出了局。 而接受不了他的死亡,舍不得他的出局的人是我。 他这一辈子,功过在此,站在历史中,任后人看之,议之,从不惧什么。 他是在一个冬日去的,身旁只余了我和一个哥哥的前小厮。 他的死亡很是平静,只余那楼上的丧钟鸣响。 而我也踏上了这场晦暗的冬雪,心里竟宁静了些。 … 译者话:受译者的年龄阅历有关,阅读翻译时都会与阅读原文的时有所偏差,如果有一定的文学基础,尽量看原文。 从此篇章可以看出女帝对锦厉帝的称赞,这一篇的回忆是女帝唯一一篇着重记录自己的心理变化的过程。 原谅我妄自想用女帝讲述锦厉帝的话,用来讲述女帝。 “她就站在历史中,功过在此,任后人看之,议之,她从不惧什么。”… 第102章 心动进行时1 桑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 她一愣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呢。 【系统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世界:古代位面 故事进度:70% 积分统计: 扣除赊欠后余额:9000 任务评价:b】 桑榆看这个面板,有些心烦的关了。 系统的机械音在空茫的世界响彻。 【情感抽离开始...】 桑榆恍然这就是33那个不靠谱家伙忘记的东西吗。 好像还有点用。 一阵如水流一般的东西席卷过她的脑子,别说,还挺舒服的。 要长脑子了。 33喝着啤酒 :“嗨,好点没?” 桑榆说:“你后面死去哪了?” “我给系统升了个级。” “什么级要升十年?”桑榆瞪着死鱼眼问。 33咳一声:“这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我这不是一愣神,你就出来了。” 它越说越心虚。 桑榆说:“你倒是说得有点底气在啊。” “你情感抽离好了,就从机子上下来吧。”33心虚地移开了话题。 桑榆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有圆台。 “还挺先进。”桑榆说。 “废话!我们好歹也是凌驾于所有位面的存在,好吗?”33没好气的说。 “我的补偿下来了吗?”桑榆问。 “下来了,我跟你说,你这个任务剧情完成的不行啊,剧情进度才到70%,也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不然你还得受罚。”33说。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桑榆问。 “功过相抵喽。”33说。 “我怎么觉得不对啊,你升级就不要什么东西吗?你是不是贪了我的补偿。”桑榆这下回过味来了。 33:“行了行了,我用我自己的积分送你去个度假位面,行了吗?” “不是,你告诉我,到底奖励了什么?”桑榆在33的面前盘腿坐下。 “就是一个升职机会。”33招了。 “你...”桑榆凝视他。 33嘿嘿笑了一下:“你又不喜欢当官,我觉得还不如给你去度个假实在呢。” 桑榆想了想,决定还是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利:“所以升职了有什么好处?” “继续上班啊,就是一个头衔的晋升而已。不过,这时空管理局里想要的人多了去了,这升级的东西就是跟他们换的。”33说。 桑榆点了点头还真是。 还是度假好呢。 “所以,我下个世界去哪啊?”桑榆说。 33:“我给你传过去。” 桑榆盘坐在地上:“哇,这么炸裂吗?” 桑榆这次要去的是一个现代位面,整本剧情都是参加一个炸裂的恋综。 节目的录制有六个人,三男三女,一男一女是同性恋,还有一男一女是前任关系。 而桑榆扮演的这位男大学生,就是前任中的一个。 这剧情里的桑榆是个好色之徒,他和王清凝是前任关系。 王清凝是舞蹈学院的舞蹈生,很优秀且明媚的一个女生,而参加这个节目,就是她撺掇桑榆去参加。 至于桑榆为什么会参加这个一听就抓马的节目,就是因为他是个贫穷的男大学生呢。 因为参加完节目他有十万可拿呢。 他不仅穷还好色。 至于王清凝为什么会叫他参加,就是因为想要在挽回桑榆同时在节目里羞辱他一番,当然在原剧情中王清凝成功了 没什么,就是和桑榆的分手不太美好。 王清凝和剧情中的桑榆有个堪称浪漫的开局,两人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在一个雨天的公交车站相遇,然后同打一把伞,桑榆将王清凝送回了沪城舞蹈大学。 两人都有点见色起意的心思,自然地互加了联系方式。 桑榆和王清凝的见面很是纯爱,在此后的恋爱里也当一段时间的纯爱战士。 但桑榆坚持不住啊,他单纯的好色啊。 和王清凝的恋爱谈得清汤寡水的,这个家伙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但是这小子还有点道德,是先把跟王清凝的关系断掉之后才去鬼混的。 断掉了王清凝的关系,桑榆也不心痛,毕竟以他这个面皮,又不谈真情实感的,有大批妹子扑上来的。 但王清凝也不完全是为了报复桑榆,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以后的娱乐圈之路铺路。 桑榆这次在剧情里和主线还是搭点边的。 她就是剧情中的给主角的爱情当小丑的人物,并且连带着王清凝一起成了这个节目组中的对照组。 第103章 心动进行时2 桑榆看了一眼剧情。 抓马啊。 33倒是对这类剧情熟悉得很,并且甚至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它就是觉得桑榆的上两个剧本太清汤寡水了。 这次可是它好好选的,又能休息又能过得精彩的。 它看桑榆看得差不多了,又喝了一口酒。 随后一脚将桑榆踹进了空间之中。 “走你!玩得开心!” 桑榆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进了世界。 “靠。” 在一声一声的键盘敲打声中。 桑榆醒来。 她现在头昏的厉害。 是喝酒的那种头昏感。 现在是节目的第一天,也是王清凝灌醉桑榆并且在镜头下的给桑榆设坑的时候。 啧,桑榆看了看剧情,好家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没救了,反正都是度假嘛。 任务就是在节目最后保持单身嘛。 别的不说,这个她保证能保证啊。 这原剧情里王清凝灌醉了桑榆,桑榆这个色鬼。 王清凝在白天对他展露出一点要吃回头草的意思。 他就以为王清凝要献身了,酒量又不行,喝了两瓶酒就上头。 王清凝套两句话就噼里啪啦地将他对前女友的感情诉之于口。 除了那个名字,就啥啥都没了。 现在的观众,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和前女友分了。 也直接导致了,桑榆在之后节目里的小丑角色。 王清凝在之后又在不动声色的暗示里,立好了自己人设。 桑榆叹了一声,其实这小子在这个节目里有个满分的开局的。 毕竟这个桑榆的皮相还是挺逆天,不然王清凝也不会在听过他的花名还要跟他交往的。 桑榆这具身体很白,是那种很罕见的冷白皮。 长得也是时下年轻女孩最好的那一口。 用那句话来说,就是你可以说没有get到这份颜,但你不能说他不帅,不好看。 但在今晚桑榆口出狂言:“我和前女友啊..好看,我花心喽...” 其实今晚到到这个程度,还好,没有在节目后期骂他的那么多,但是在之后的他一直在镜头里对三个女生不尊重,最后在没人选的破防中言语不当暴露本性。 “谁不知道你们在这个节目上是来干什么的,哼。” 言语间尽显刻薄。 三个女生中的一个立马就回嘴:“你上这个节目是做什么的,我们就是做什么的。” 谁也不想在节目里来段一夜情,也不想做个舔狗。 平时也就罢了。 这是在节目上,何况这个节目六个人就有两个的是同性恋。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品行还公认的差。 男的能看上他的皮囊,但是打算线下发展。 女的想来段女a男o的四爱,但也打算线下。 几个异性恋的又自觉追不上,于是这个节目里桑榆就陷入了一种没人理的尴尬场面。 心动短信没人给他发。 可怜。 桑榆慢慢睁开眼,揉了揉头。 “你醒了。”正在办公的人被桑榆起来的动静影响,看了她一眼。 桑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是高冷,只是她刚醒调动不起来脸上的肌肉而已。 第104章 心动进行时3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来参加恋综喝成这样的】 【楼上老土了,你见过哪个恋综敢这么搞得】 【雀食】 【格局打开】 【大家让开,我来舔一舔桑榆的颜】 【别说,这次恋综就是看脸选的吧】 【选得太好了】 【即使是素人也好好磕啊】 【就是这次的恋综太敢搞了,在6个人里加两个同,啧啧,抓马】 【大家看看那两个同谁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我更好奇那一对前任,到底是哪一对啊】 【我以自己的经验来说,男同排除桑榆,前任排除桑榆】 【你这样我也会排啊,桑榆那名声在整个大学城都都很有名好吗】 【但前任可不能排掉他哦】 【楼上我电量够,请展开说说】 【我只说尽量往桑榆身上绕】 【我去】 【这就塌了?】 【楼上人家又没有跟你保证啥】 【混你的选秀去,这是恋综的地盘】 【我觉得桑榆好好色啊】 【额...桑榆的历任女朋友都好看的】 索性,西装男也不要她应什么,手上的工作就没有停过。 开了冰箱。 拿了瓶水,喝了几口,感觉不错。 是个渣男该有的样子,接下来就在这个节目上尴尬地没人选吧。 桑榆巴适。 王清凝也正好下来接水。 其实二楼也有饮水器的,只是今晚桑榆喝醉之后说到了她,心里说不在意是假的。 正好要下楼接水,便故意下楼借着名头看看桑榆的。 “清凝,上面不是也有饮水机吗?”坐在沙发上办着公的男人转头问道。 王清凝没想到楼下还有人在,有些不自然地说:“是吗,我没看到,都下来了就在下面接了。” 桑榆没有凑上去打招呼,只是听到动静抬眼一看罢了。 两人四目相对间,王清凝先转过了头。 无他,桑榆的目光太赤裸了。 桑榆反应过来后,也撇开了眼。 坐在沙发上,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桑榆这一碰酒就找不着北。 连节目发送心动短信的时间都过了。 桑榆没发,但却收到短信,除了王清凝,另外两个女生都给他发了心动短信。 这就是脸吗,在初见必备的刷好感的东西,不过桑榆是人面兽心。 王清凝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谴责自己,既然要走上这条路,就不要因为桑榆一句不值钱的“好看”而心软了。 王清凝倒好了水,又和西装男打了个招呼后就上了楼。 桑榆听着王清凝的动静,直到彻底没了动静之后,就和西装男说道:“邵哥,我喝懵了,我住哪个房来着?” 邵思翎喝了一口咖啡:“年轻人,以后少喝点,你在302那个房间,上三楼,左拐就行。” “邵哥,才23也不用这么说。”桑榆说。 邵思翎抬头:“你这喝醉,记人倒是不马虎。” 桑榆深以为然:“我记人厉害啊。” “我不行了,我得上厕所去。” 她满身酒气地上楼,不行这具身体的烟酒必须得戒掉。 但好像人设就是这样,好吧,只能保持了。 “邵哥,明天见。” 第105章 心动进行时4 桑榆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门。 洗了个澡之后,桑榆依照着这个世界躯体的习惯打开手机,然后又打开那个熟悉的图标。 果然度假生活就是惬意。 桑榆的操作还不错,连崩了两个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灭队的标识。 桑榆的嘴角不由地上翘。 在捡到了98k之后,桑榆在游戏里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我都忘记我是在看一个恋综了】 【桑榆打游戏的技术还挺好的】 【就我在想他刚刚酒醒洗了个澡,就打游戏,不累吗】 【别这么小看一个大学生对游戏的热爱】 【我敢赌桑榆明天必感冒】 【我也】 桑榆打了两把,就吸了吸鼻子。 游戏里一个名叫【珠珠不要愚蠢】一直在拉他。 那是桑榆游戏的好友,桑榆点了个同意,就将手机放在一边,拿了耳机。 原剧情里的桑榆一直对有线耳机情有独钟,就是谁在中二时期没有看过几个动漫耳机男呢。 所以桑榆三个耳机都是有线,对于打游戏还是有些干扰的。 所以为了赢,桑榆就选择了外放,反正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其实传统恋综里是有舍友,但是这个恋综特殊嘛。加了两个同在其中,节目组为了道德名声上的考虑,让每个人都是单人间。 但是手握剧本的桑榆还知道一点除此之外的考虑,那就是这次的赞助也在参加节目录制。 为此其他参加的人员的住宿条件整体翻了几番。 那个人就是楼下那位不加班就会死的邵思翎。 桑榆心底当然是感谢爸爸,但是她忘了一点就是这个直播机制。 在房间内嘉宾没有睡觉之前,房间内的摄像头都是开着的。 她把房间的私密性想得太高了。 也是幸好桑榆自己当了两世的男人,还没有习惯,不会在房间里光膀子的。 珠珠开麦了,是个女孩子。 “兄弟,我听说,你在参加恋综。” 桑榆按了跟随:“你从哪听说的。” 珠珠:“你舍友说的。” “知道那么多干嘛。”桑榆喝了一口水。 珠珠说:“我好奇嘛,你不是吹自己长得贼帅,还要参加恋综来找女朋友吗?” “所以,我可丑了啊,我...,你能不能别上来就倒啊,赶紧爬啊。” 桑榆着急。 珠珠:“我血要掉完了,别杀了,来扶你妈啊。” 桑榆:“再多说一句,就死吧。” 珠珠:“爸爸,来救救女儿。” 桑榆操作着人扶珠珠。 “自己打药。” 珠珠:“我没有药啊。” 桑榆:“呵。” 游戏界面中的桑榆又开始扔药给珠珠。 珠珠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跟你讲话有些入神了,我不是记得你一百八十斤吗?导演居然要你。” 桑榆说:“我都跟你双排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 珠珠:“...好骂!” 桑榆:“知道就好。” “以后哥的事少打听。” 珠珠:“我这不是听你声音好听多问了几句嘛。” 桑榆:“别装,你就是看戏。” 第106章 心动进行时5 “而且都跟你说了,你哥我一百八十斤,没人爱,才天天打游戏的。” 珠珠说:“那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恋综啊,那不妥妥给人当小丑去了吗?” 桑榆:“对啊。” 珠珠:“所以为什么啊?” 这个时候,游戏里的脚步声响起,珠珠抬枪就开始扫射。 “猪妹,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瞄准点啊!”桑榆说。 珠珠说:“所以为什么啊?!” 桑榆:“给钱啊,你别打了,滚去墙后面去。” 桑榆眼看着珠珠的血一直掉,自己都在心惊肉跳的。 珠珠:“我之前点你陪玩的时候,你可没骂过我!” 桑榆:“这不是,特意把雇佣关系给解了啊,之前就想骂了。” 珠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桑榆:“你以为我有多高的素质呢?” 珠珠:“终究是我高看了你。” 桑榆去找了辆车:“知道就好,出来,上车。” 带珠珠上了会分,桑榆就困了。 “珠珠,下次了,我要睡了”桑榆和珠珠说了一声。 “你今天怎么睡得那么早?”珠珠抱怨。 桑榆说:“喝了点酒,想睡了。” 珠珠:“那好吧,我自己再打两局。” 听珠珠应了声,她就退了游戏。 桑榆关了灯。 【感觉桑榆打得好起劲啊】 【这女的是桑榆的谁啊】 【又是谁是谁的谁,就不能是普通网友吗】 【有谁截到这个女孩的id的。】 【楼上,你要人id干什么,不过,我截到了,1r的价格】 【禁止在直播间内交易】 这个时候房管下场了。 【小姐姐的声音真好听】 【不过桑榆在网上立的人设也太扯蛋了点吧】 【好像进去抽他啊,嘴里没一句真话的】 【感觉两个人不像我一开始阴暗的猜测】 【楼上,我也阴暗了来着】 【这个女老板,我认识诶】 【楼上快说,别逼我跪下求你!】 【嗯,我是做游戏陪玩的,这个老板点过我】 【那个...我记得陪玩是可以定制称呼的】 【完蛋,我心动了】 【桑榆还做陪玩,我想点,有谁知道他在哪个平台啊】 【楼上,想多了吧,都上节目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做了,找到了也没有用的。】 在寂静的夜里,33反而蹦了出来。 33:“桑榆,你在这个世界好奇怪啊,有点不像你了。” 桑榆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一直做自己也蛮累的,当当别人也挺好的。” 33说:“你还在为前面两个世界的事情感到疲累吗?真是奇怪明明给你做了情感抽离了。” 桑榆说:“我是想了想前面的两个世界,感觉自己做别人更好一点。” 33更奇怪了:“为什么啊?” 桑榆说:“因为我是扮演,不是经历,别人是别人的事,我是我的事,得分清的。” 33说:“好吧,感觉你现在的情绪好复杂啊,这种事情,一个人工智能是无法理解宿主的情绪的。” 桑榆:“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复杂了。” 在黑暗的房间里,少年清浅的呼气声微不可察。 像三月的雪,明明切切,转身却杳不可查。 都深夜了,直播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来去去。 第107章 心动进行时6 第二天,桑榆起来得很晚。 也没有什么的早起的意识。 下楼时和邵思翎打了个招呼。 “邵哥,起这么早吗?”桑榆说。 邵思翎坐在昨晚的位子上,笑容也没有变,听到桑榆的话轻点了一下头。 柏异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柏异是另外一个男嘉宾,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之一。 而这个世界是个耽美世界。 剧情主要讲的是柏异和邵思翎的爱恨情仇。 桑榆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诶。” 随后看了看布局,也就柏异身边有空了,另一边都是女生,于是桑榆就在柏异身边坐下了。 两个人都挪了挪。 节目组看人都到齐了,就发布了今天的任务。 “为了更好的开启新的未来,请大家给自己的前任写一段告别信吧。” 导演说出了今天的主要任务。 “还有之后的日子,节目组会提供食材,但是蒸煮烹饪还需要各位自己来做。” 很正常,很多的恋综都会安排嘉宾自己做饭的。 桑榆懒散地瘫在沙发上,在听到导演的第一句话时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王清凝。 随后节目组的人就撤出了别墅。 李琴琴看大家都不说话,就先一步开口:“我们先分配一下做饭和洗碗的人吧。” 邵思翎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好意思,接过了话头:“我可以负责洗碗,不太会做饭。” 桑榆连忙说:“一共有六个人,两两一组呗,我和邵哥一组,我也不会做饭。” 柏异说:“我会一点做饭,谁跟我一组?” 能跟柏异一组的只有女生了,两个男生都已经自己组好队了。 杨涵是个大波浪的美人,犹豫了一下:“我会做饭,但是如果只有我和柏异两个人做饭的话,平时也忙不过来的。” 桑榆说:“那王清凝和李琴琴有没有会做饭的?”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柏异善意的解围。 “如果不会也不要紧的,我和杨涵可以分开的,你们两个给我们打一下下手,两组轮换,也能换着点口味吃。” 杨涵本来都打算答应了,但转头就看见早早说自己不会的两个人,一个认真地看着他们说话,一个已经打开手机开始激烈的打游戏了。 【说实话,桑榆这个人就是没规矩,不尊重人。】 【我已经开始磕cp了】 【这么早开始磕的cp,以后会be的】 【桑榆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分组诶】 【他在学校的时候泡的妞比节目类型丰富】 【桑榆好没礼貌啊,他不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尊重吗】 【我想知道桑榆的家庭背景】 【你去沪城建筑大学的论坛里找,有的。】 【他在沪城建筑大学是校草来着,很有名的。】 【我发现了一个小华点,在导演说前任的时候桑榆不自然地看了眼王清凝】 【我是和王清凝一个学校的,怎么说呢...】 【就是不能说是不是,楼上别装懂帝。】 杨涵说:“桑榆,你就没有什么会做的吗?” 桑榆不知道为什么会care到自己,闻言抬头就来了一句:“只要大家不嫌弃就行呗,洗碗也很累的。” 第108章 心动进行时7 随意瞟来的一眼很是轻飘,眉眼浓淡相宜,随意松散。 他整个人想要偷懒的心思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说完话,那张浓艳的脸就又低下了。 杨涵一愣,涂着红色指甲的手突然颤动了一下。 柏异接了话头:“桑榆和邵哥一看就不是会下厨房的人,我还怕吃出问题了呢。” 柏异想了想说:“那就我和琴琴一组,杨涵和清凝一组,两组换着做饭,桑榆和邵哥就负责洗碗了。” 杨涵也不是执意要起这场矛盾,这样安排的话其实桑榆那组是干活最多的。 邵思翎说:“我同意这个安排。” 桑榆说:“我也没有意见。” 王清凝说:“那我就拜托涵姐包涵包涵了。” ... 这件事都没有人反对之后,就定了下来。 随后各自就回到了房间里,写那封告别信。 桑榆不急着上去写那玩意,就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上打着游戏。 打着打着就有点犯烟瘾。 但是在室内抽烟犯法,桑榆就出了别墅,也不嫌那台阶上脏,就坐在台阶上开始抽烟。 烟雾缭绕间。 桑榆开始写那给前任的信,他目前的前任不算是王清凝,因为在和王清凝分了之后他还谈过几个女孩子。 谈的时候就不见得那么走心,更何况结束之后呢。 横线本上,桑榆写了两横就没话可以说了。 坐在台阶上,桑榆皱着眉,抽了两根烟都不见这张告别信写出来。 挠了挠头,桑榆把本子放在台阶上。 拿出手机,他舍友正在疯狂扣他的电话。 桑榆接了:“干什么?” 舍友大春说:“我看你恋综了,你小子在镜头里也这么帅!” 桑榆:“就说这事,嘶,大春,帮我给我忙呗。” 大春:“等等,你别说了,我懂你,我帮你写好了。” 桑榆:“够意思的。” “不过,你写的是谁啊?” 大春:“当然是杨莉莉啊,你别告诉我,你在之后又谈了。” 桑榆心虚:“嗯...没有。” 大春:“我他妈要和你拼了。” 桑榆:“回去请你吃饭!” 大春:“就那个我们一直不敢去的那家意大利店。” 桑榆豪气:“可以。” 大春:“行,我发给你。还有最近要交论文了,你记得啊。” 桑榆说:“好,我记得了。” “还有以后珠珠问你什么事,你藏着点,我都快被你抖得连裤衩都没有了。” 大春爽快:“可以,不过,我总觉得那小姑娘喜欢你。” 桑榆说:“可别,我还想在陪玩圈混呢。” 【桑榆在和谁打电话啊】 【我发现桑榆有种优良品格就是总把镜头当摆设,希望各位哥哥们多加学习。】 【完蛋了,我觉得桑榆好帅啊】 【桑榆还是有点魅力在身上的】 【不然,你们认为他是凭什么泡的妞呢。】 挂了电话之后,大春的文档就发过来了,这小子是有点文笔在身上的,据他自己吹,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跟网站签约了。 写了些青春疼痛文学,赚了几笔,也没想到大学会读计算机。 桑榆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回了自己的房间,打了个哈欠就开始了补觉。 第109章 心动进行时8 其实桑榆蛮不讨喜的,但是架不住他那张脸的冲击,吃到了太多颜值的红利。 如果不是桑榆后面那么作的话,以内娱对男明星的宽松程度不会跌得那么惨的。 桑榆睡了两个小时,是被饿醒的。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吃了,中午就光顾着打游戏了,现在也该饿了。 所以,他毫不掩饰地下楼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在厨房里吃得嘎嘎香。 王清凝刚好也从楼上下来。 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之后,目光闪烁了一下,径直地往厨房来了。 桑榆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看到是王清凝说了一句:“锅里还有。” 于是又低下了头。 王清凝一下子被架在了那里。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桑榆又嗦了几口面,见来人没有什么动静。 又抬头说了一句:“不想吃可以回房。” 说完这句,王清凝又怎么能不吃呢。 略僵着脸盛了一碗面。 坐到了桑榆的对面。 明明是她算计桑榆的,但看桑榆如此自得,她又有些不虞了。 王清凝觉得那些不虞堵在心间,在吃面的时候堵得她眼睛发酸。 桑榆又吃了几口之后,就要走了,站起来的时候椅子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临要走了,桑榆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了,这次是我煮的,你记得洗碗。” 王清凝那点堵住的酸涩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桑榆,你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洗碗才让我吃的吧。”王清凝问,任谁都可以看出她脸上的生气。 在谈恋爱的时候和桑榆说话没有边际惯了。 而桑榆在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的就用过这招,明明自己不想洗碗,还假惺惺的说是专门为她做的,让她洗碗。 此刻心中一气,说出的话也就没了一贯对待旁人的边际感。 但是桑榆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想要试一试用别的方式过任务,但也没有想过真的那么卷。 她只是一个来度假的女孩子啦。 才不要掺和进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桑榆笑得赖皮:“你都吃了,还废什么话。” “王清凝,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的。” 桑榆笑得猖狂。 眉眼之间尽是明媚的阳光,浓稠如玫瑰泣下汁液的五官,在那干净眼眸之下,透出的是单纯的笑意,王清凝知道桑榆是个很二,很没有脑子的人。 但王清凝在他的目光所聚集之处,很可耻的因为那片阳光而再一次动了心。 柏异在那阳光的余辉之处,心中一动。 轻轻敲了一下玻璃门:“还有我的份吗?” 【我去去,桑榆好一个美人啊】 【王清凝,我就问你,心动不!我反正心动了】 【这把过期糖,我先磕了】 毕竟桑榆和王清凝都算是大学里的名人,谈过这种事情很难掩盖住的。 这开播不到一天就被扒得一干二净了。 【楼上上,我懂你,那个感觉又帅又美的。】 【我磕一嘴】 【浅磕浅磕】 【桑榆和王清凝的cp名,我想好叫什么了就叫三凝胶囊】 【好好好,就叫这个!】 第110章 心动进行时9 桑榆本来只想做给自己吃的,看到王清凝来了,就很聪明的把边角料熟练地推给了王清凝。 这是在谈恋爱时,那几个月里他们最合拍的时候了。 因为王清凝是舞蹈演员,平时不能吃太多,而桑榆的胃口大吃得多又长不胖。 恋爱时,王清凝不止一次羡慕过桑榆的体质,有桑榆在,她可以品尝很多很多她平时不敢吃的东西。 因为她只用吃一口味道,而桑榆就像一个环保的垃圾桶一样可以帮她解决一切剩的。 好在,桑榆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像只猪一样,吃得很欢。 桑榆看了一眼尴尬的王清凝:“所以...你来晚了啊,没了,自己做吧。” 柏异拉了个凳子:“想吃桑榆弟弟做得。” 桑榆的眼角一抽:“我是独生子,家里也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柏异:“我一定把碗洗干净。” 【笑死了,桑榆就是懒,自己想偷偷吃,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多人】 【喔...叫桑榆弟弟】 【这不是一般的恋综,我应该能浅磕一下吧】 精致的律师将自己白色衬衫的袖子悠哉悠哉地别了上去。 桑榆在镜头面前还想保持那么一点体面人的脸面,所以还是同意了。 不是对柏异这个人有偏见,而是单纯的懒。 桑榆说:“异哥,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做饭的。” 柏异说:“桑榆弟弟不是也说自己负责洗碗吗。” 桑榆转头看了一眼柏异身上白衬衫:“那我还没见过穿着白衬衫洗碗的。” 王清凝说:“见识短浅用眼睛就可以看到了,去下面。” 桑榆:“我又不是你家厨子,急什么?” 这样难以插足的氛围... 柏异皱了皱眉头。 随后又在桑榆端面的转身之际舒展了眉眼。 插足于两人的氛围:“弟弟当然不是厨子,毕竟这么帅。” 桑榆把碗放在桌子上:“每个人都说我帅,异哥夸的好敷衍。” 王清凝早就吃完了面,此刻听不下去般的冲去水池将自己的碗洗了。 在行动如风之间留了一句:“夸你就不错了。” 桑榆没有什么恶心到别人的自觉。 而柏异却说到:“那我后面再看看你有什么优点,见一次夸一次吧。” 桑榆:“可别啊,那样就有点那啥了。” 桑榆这样的长相自然就是会招惹一些男同的,也有过几个男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表过白,导致桑榆其实有点轻微恐同的。 而柏异就像是听不懂一般:“什么啥了。” 桑榆以为他是真不懂:“有点变态了,我以为这是帅的都会经历的,没想到只有我经历过。” 桑榆以前有个兄弟和他玩得很要好,之后就跟桑榆表白了。 柏异觉得这话奇怪。 而弹幕上却是笑疯了。 【不懂桑榆的沧桑的看这里.链接.@沪城建筑大学论坛.】 【笑死我了,桑榆果然有名,过去的绯闻都是有迹可寻的】 【其实桑榆和王清凝的恋情,也是可以在论坛里看到的】 【说实话,桑榆长成这样也算是gay圈天菜了吧】 【什么叫算是,就是好不好】 第111章 心动进行时10 桑榆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打开了手机,开始打游戏。 外放了起来,桑榆看了眼两人,思索了一番。 将音量调至了静音。 柏异:“你在玩什么?看起来很有趣。” 桑榆看着手机,瞬狙爆头了一个人。 又灵活走位了起来。 桑榆应了声:“吃鸡,来不,带你,我技术很好的。” 又是两枪,对面倒地了。 桑榆开了倍镜。 将倒地的人补了。 王清凝将洗好的碗重重一扣。 桑榆抬眼看了下她:“不就洗个碗,生什么气。” 【桑榆这样说话过分了吧】 【这样说的话,大家都会觉得小姐姐小气,开不起玩笑,还不爱干活】 【我也觉得桑榆不该那么说话的】 【只有我觉得王清凝是真的生气了吗?】 【谁生气那样啊,不就是碗放重了点吗?】 【我生气就是那样啊,不会冷脸但是会烦,想摔东西】 【只有我在磕吗?】 【是的,只有你,我终于知道桑榆和王清凝为什么会分了】 【但是这是节目上,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我反倒觉得桑榆对王清凝的情绪感知好精准啊】 看吧,她把桑榆的阴阳怪气演绎得很好。 王清凝确实生气了,可能除了桑榆大概没有任何人能感受到她的生气。 在旁人眼里,她大概就是不小心将碗磕得重了点。 王清凝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柏异这个人于她不算是陌生的人,是一个远房亲戚。 她也隐约的知道这个人的性向,毕竟这个人当初和家人当众出柜的时候,闹得挺大的,连她这种远房亲戚都听说了。 柏异的家庭情况很好,平时为人也不算多么的和蔼可亲。 王清凝气的是,桑榆自己不知道长记性,她看出来了,桑榆不打算在这个节目上发展什么恋情,连她表露的意思都没有太大的回应。 她不是真的想要毁掉桑榆,那是一时的气愤与妄想能够再一次的相伴的念想。 在她听到导师的机会时,鬼使神差冒出来的念头。 王清凝看出了柏异对桑榆的感兴趣。 更气愤于桑榆的不自知。 桑榆看王清凝不说话,拿着手机又玩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 抬头恶劣的笑了笑,他问王清凝:“王清凝,你的信写好了吗?” 他可是知道王清凝在他之后没有交男朋友的。 所以节目组所要求的写的信,王清凝只能写给他。 王清凝一愣,桑榆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不可避免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但是想到桑榆说的话,王清凝就狼狈地别过了头“哼”了一声。 桑榆是想要看她的笑话。 毕竟在刚刚分手时,王清凝闹得很难看。 在最后知道桑榆不会回心转意的时候,王清凝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当时她说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虽然当时很快桑榆就回怼了回去。 我是狗,你又是什么?” 王清凝当时就被气哭了。 柏异突然开口:“你前面那个树后面有人。” 桑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低头。 话音刚落,桑榆身边就枪声肆意了起来。 “他妈的,蹲我!” 【好刺耳的一声“哔”啊】 【有人知道说了什么吗?】 【盲猜是“他妈的”】 【是的,楼上】 第112章 心动进行时11 【我来预言一波,我觉得桑榆总有一天会死在说话不谨慎上面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桑榆严格来说现在就是一个素人,而且录完节目就会回到素人生活,这样说话很正常吧】 【在节目上就不行啊】 【别吵了,给我磕!!!!一个恋综都能吵。】 【今日就是我桑柏之森的崛起之日】 【即便不喜欢,也会在意你所在意的事情】 【这样吗,我没有get到啊】 【还记得律师在个人介绍的时候,说最讨厌的人是什么吗?】 【我我我...我知道我知道,律师说的是最讨厌打游戏的人,觉得那样的人是在浪费时间。】 【啊啊啊啊桑柏之森好磕!!!!】 桑榆找到了一个掩体。 没敢打药。 用着侧瞄,压着ak将那人搞了。 桑榆看到灭队的标识舒了口气,赶紧打了个药。 趁着打药的契机,桑榆转头对柏异说:“可以啊,很厉害。” 柏异轻轻扶了一下眼镜,说道:“你刚刚说话没有看见他走过去。” 桑榆看一眼王清凝,没说话。 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了一般,掏了个雷就自雷了。 转而问到:“异哥,你写完了吗?” 柏异似是不好意思一般:“我没有前任,节目组说我不用写了。” 桑榆像是看异种生物一样看柏异,连手机都放下了 。 桑榆突然向镜头喊了一句:“我也没有谈过恋爱!!!” 【笑死,传下去沪城建筑大学校草是处男】 【传下去沪城建筑大学计算机系校草是少男】 【你没谈过恋爱,母猪都能上树了】 【楼上,别破坏阵型啊】 【你不是也破坏了吗?】 【就是开个玩笑】 【我也是】 王清凝在餐桌的的另一边,本来就是抱着盯梢的心思,听到这句话就没能控制住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桑榆问。 柏异说:“就是这么说的。” 桑榆说:“我在下面也没有听你喊啊。” 柏异说:“你没写吗?” 桑榆说:“写了啊,但是不想念。” 王清凝:“你怎么知道要念?” 桑榆:“啊,这不是这种节目的套路吗?” 王清凝:“有吗?” 桑榆:“怎么没有,去年那...” 柏异提醒了一句:“别说。” 柏异和王清凝在在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 桑榆:“哦” 【我感觉桑榆是不是有节目的流程表啊】 【不会吧,他表现得还算坦荡啊】 【我觉得不会的】 【大家现不要拿么急着阴谋论】 她其实也说不出这个世界的什么恋综。 但是她刚刚想当然的说了点剧情出来,就想着找补一下。 王清凝说:“是吗?你来这节目还找了参考,这么认真。” 她奇怪,桑榆居然会对这个恋综那么认真对待,以前期末综测都不见看下教学视频的。 桑榆说:“怎么不信,手机打开,放那又不一定非要看,瞟一眼什么很正常。” 桑榆继续找补。 王清凝:“这才像你。” 【我觉得也是,他那张脸就不是用来看恋综的脸】 【我也觉得,一想到他来之前看过恋综,就有点幻灭】 桑榆还没来得及回话。 楼上就传来动静,邵思霖也下来了。 看到排排坐的三个,愣了一下。 说到:“这是什么隐藏环节吗?” 桑榆看了看剧情的两个主角。 以她的视角来看,邵思霖和柏异是相像的。 不管是背景能力还是性格。 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这也是后期能够相互吸引到的原因吧。 第113章 心动进行时12 柏异也吃好了,边收拾碗筷边笑着和邵思翎解释:“没有啊。” “是桑榆弟弟饿了,自己做饭,我和清凝都是被香下来的。” 邵思翎看向了桑榆。 含笑说:“没有想到桑榆竟然会做饭。” 桑榆笑了一下:“能做就是懒得做。还是洗碗好一点。” 柏异拍了拍桑榆的肩膀:“就你实诚。” 时间也差不多了。 嘉宾们也被节目组要求下楼了。 李琴琴跳着步子下了楼。 看到排排坐的众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停下了步子。 恢复了正常步调向餐桌走去。 小心的说到:“是我下来晚了吗?” 桑榆看了女孩子一眼,看她实在过于紧张了。 女孩子看起来不像是内向的那种孩子,只是太将这个直播当回事了。 厨房里,柏异正在忙活,而李琴琴和柏异是一组做饭的,估计是怕这个迟到被骂。 桑榆看了眼其他人,见大家好像没有听到李琴琴的紧张发问,手机上好像都有点事。 而两个最会打圆场的的人都在忙,柏异已经开始忙活起晚饭了,邵思翎又开始捣鼓起了他的电脑。 唉,这个围,只有她才能解。 “没有,是异哥下来得太早了。”桑榆说。 看李琴琴神情没有好转,桑榆握着手机又补充了一句:“异哥他也是刚刚进的厨房。” 李琴琴感激地对桑榆投去目光:“那我去给柏异打下手。” 桑榆点头,李琴琴忙往里面去。 王清凝抬了眼,和杨涵说了一声,自己上楼一下。 李琴琴忙着和柏异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柏异哥,我来晚了。” 柏异熟练地翻炒,对李琴琴正式的道歉带着惶恐:“没事,是我下来早了,这盘菜也快好了,你把拿些碗筷放在餐桌上。” 李琴琴连忙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摆。” 【.....第一次看到一个恋综上的合作做饭,如此的没有粉红泡泡】 【李琴琴真的好慌啊,她这么怕柏异吗?】 【我看她不是怕柏异,而是怕被我们骂】 【我有这么可怕吗】 【相信自己,就是这么可怕】 【我觉得挺可惜的,其实他们两个如果能产生粉红泡泡的话应该会很好磕的。】 王清凝下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桑榆感觉无聊,烟瘾又犯了,但是快吃饭了。 她双手搓了搓,轻咳了一声,打开了手机游戏。 嘴巴里空得难受。 王清凝只是静静地盯着桌子,那颗棒棒糖被她攥在手心里。 明明上楼去拿的时候毫不犹豫,现在却又犹犹豫豫。 最后王清凝还是将那颗棒棒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柏异端着菜:“可以吃饭了。” 桑榆立马放了手机。 杨涵说:“桑榆他好积极啊。” 桑榆:“我们那边有句话叫:吃饭不积极脑阔有问题。” 柏异笑:“那谢谢桑榆弟弟的捧场。” 邵思翎也放下了电脑,往餐桌上凑。 不吝啬地夸道:“柏异,很会做啊。” 【我们那边也有这句话】 【你们看到王清凝上去拿了什么吗?】 第114章 心动进行时13 【是我想歪了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我觉得桑榆和李琴琴好好磕啊,只有桑去安慰了里琴琴诶】 【楼上,人家姓李】 【高举邵爷真柏!!!】 【我不服,最白的明明是桑榆】 【所以这才是这个cp名取得绝的地方】 【好家伙。】 【牛】 【不愧是你们】 桑榆没感觉到属于恋综的粉红气氛。 大家好像是舍友一样和和气气地吃完了这顿饭,因为镜头和陌生吃得很文雅。 桑榆因为下午自己开了小灶,本来就不饿,捧场吃了点就停了。 吃完饭之后,节目组就开始过今晚的流程了。 李琴琴被节目组要求第一个读。 小姑娘读得真情实感,读到最后还忍不住哭了。 在她的带动下,剩下的五个人都微微正色了几分。 桑榆微微坐直了几分。 因为她感觉下一个就是她了。 等着小姑娘的伤感氛围一过,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桑榆。” 桑榆站起来,一时之间手忙地将手机文件打开。 打开之后桑榆沉默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在此时,没有了。 正在看节目的大春,看到此时桑榆的表情连忙打开了手机。 查看文件。 我靠。 小鱼啊,这不是哥坑你。 哥不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桑榆连忙捂住手机,这不能播! 她看了看还在等待她表演的众人。 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那些写下的话,在现在我又突然不想说了。” 她想了想桑榆的花心。 “毕竟我作为男朋友并没有做得很好这个角色应该做的事情,我想,你可能后悔和我谈过恋爱。” “那就往前看吧,往事足够多,心里的灰尘也要扫一扫,才能上路,我即是灰尘,并不重要,将它扫一扫,丢在空旷的角落,继续踏上自己的征途。” “作为一个前男友,你的未来没有我会更璀璨,我会合格遵守一个前男友该有的规矩,像死了一般,不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最后作为前男友在这里和你说声对不起,然后谢谢你,谢谢你给予了我那么愉快的一段回忆。” 桑榆说的很公式化,也是她作为一个文科生临时想到的最好的发言了,祝福对方,感激对方。 高中书信写烂了的。 【我去,有人截到了桑榆手机屏幕吗,是什么,我没看清】 【是小电影,今天下午我听他跟那舍友打电话就感觉和他一样不靠谱,晚上,果然。】 【什么中午啊,我错过了什么啊!!!】 中午的时候,很多嘉宾都在房间里,必不可少的要分出几个直播间。 而且中午有事出去直播间的人也有很多,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也很正常。 【就是桑榆不想写节目组发的任务,他室友给他写了一份。】 【哇,看不出来诶,桑榆的发言还是可以的。】 【感觉这些反而是桑榆真心实意想说的话】 【我是不太认同他的观点的,如果他真的这么差,那么多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他呢,过度的看不起自己,也是对伴侣的一种不尊重。】 第115章 心动进行时14 【我觉得桑榆更想让女孩子不要再去找他了,据说他几任女朋友都闹得很难看。】 【说实话,我要是谈了一个像桑榆这样的,他要是突然跟我分,我也会走不出来的】 【救命,在现实中桑榆这种人就是很恶臭啊】 【我很好奇王清凝听到时的表情】 【没有什么表情,拜托人家是舞蹈演员诶,而且在节目上,表情管理三个女生里就属她做得最好了】 王清凝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攒在了一起。 她低着头,看起来好像是在看手机一般,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睛。 因为柏异没有前任,接下来就轮到了邵思翎。 轮到邵思翎的时候,桑榆看似在看桌子实则是竖起两个耳朵仔细听。 邵思翎很老派地和别人一样拿出一张纸来,只不过他拿着有点像是公司的年度报告。 沉稳的声音娓娓道来:“我和你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相见,在这段关系的最后,你追求了自己的自由与真爱,这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我与你的告别从一开始就注定,祝你成功。” 听完邵思翎的发言之后,桑榆开始对自己的发言有了信心。 【不是,我怎么听着邵总的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祝你成功,哈哈哈】 【不是邵总他是被绿了吗】 【是啊,他说得挺明白的啊】 【不是,邵总的语气太过镇静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邵思翎发言完了,就重新到了女生那边。 杨涵的发言很场合,没有让人觉得她太过怀念前任,也没有太过没有感情。 一切恰到好处。 接下来就是王清凝了。 几个来的时候都看过要求,知道到时候会有一对真的前任,又加上第一天王清凝的刻意引导。 第二天也没有掩饰过,大家心里都门清。 刚刚桑榆在念信的时候四个人都或多或少的看向过王清凝。 桑榆也静静地看着站起来的王清凝。 王清凝不避不闪地对上了桑榆的眼眸。 那双眼睛极为悠远,平静的注视中总透露着难掩的情意。 她说:“我想我并不后悔与你的一程相逢,回忆是甜泽的,大雨会掩盖那些心动,也在这里和你说声对不起,在分手后,闹了很多笑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也谢谢你,在这个节目上和你正式告个别,此后山一程水一程,你我...” “不相逢。” 她是笑着说完这些话的,明明面部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她现在的悲伤。 女孩子很认真的说着,也没有拿稿子,谁都能感受到她对这份感情认真,对前任的的放不下。 这便显得桑榆的告别,很是轻浅。 情深情浅,一眼观之。 桑榆暗自里点了点头,女孩子还是理智些好,该放手时就放手。 后来在节目后采时,节目组问桑榆在王清凝念信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桑榆摇了摇头。 节目组又问桑榆写的那封信是不是给王清凝的。 桑榆还是摇头。 这个节目其实想要听到桑榆说那封信是写给王清凝的,想要听到渣男对于一个女孩子的情深。 对于桑榆自己来说,这样浪子回头情深义重的人设,很利于桑榆的成名。 但如果是剧情里面的桑榆,确实可能这样顺着节目组便立了人设,但是她不是。 第116章 心动进行时15 桑榆并不想为自己开脱,这个男人就是渣,没有什么隐情,更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在他身上。 在恋综上,渣是原罪。 渣也是她的保护伞,没有什么比完成任务能更让她的心情更舒畅了。 王清凝放在身侧的手,手心尽是月牙状的指甲印。 女孩子很是冷静地坐了下去。 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狼狈。 桑榆也收回了目光。 【我去,好狠的话,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在这个节目里她就没有理由去选桑榆了】 【哪怕她真的很喜欢】 【唉】 【可是过期糖真的很好磕,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孩子放不下的眼神是那样的。】 【王清凝绝美!!!!】 【明明她那么的忧伤,却那么的好看】 此时的节目组,脸都急绿了,谁家恋综录了两天才出来两对可以制造噱头的cp啊。 虽然但是当时想好搞素人的时候想过节奏会慢,没有想过会慢到这个程度。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正常的,但是这是直播,他们终究是一档节目。 而且这一趴是为桑榆和王清凝特意搞得环节。 结果两个人弄成这样,没什么意思,那当时为什么要来这个节目啊。 节目组的策划都喷血了。 不过,让他稍加安慰的是这个片段上热搜了。 并不是一无所获。 桑榆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 为什么一档恋综里会出现这么可疑的沉默。 不管是柏异还是邵思翎都想着什么事情。 正好桑榆的烟瘾犯得她心烦,就起了身。 刚刚站起来,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桑榆心烦到连脸上的笑都没挤出来,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便出门。 “我去抽根烟。” 柏异笑了一下,灯光照在他的眼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突然邵思翎说了一句话:“我也出去抽根烟。” 王清凝说道:“我先回房间了。” 杨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清凝,随后说道:“我也要回房间了,清凝,我跟你一起吧。” 李琴琴连忙说:“等我等我,我也要回房间了。” 杨涵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李琴琴都站起来了,本来想要揽住王清凝的手转而落到了李琴琴肩上。 “走吧。” 杨涵风情万种地轻笑着。 柏异笑着送别几个少女。 之后像是个雕塑一般坐在位子上,拿着手机打开网页。 样子就像守着一场谢幕的晚会。 桑榆还是坐在那老位子上,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打开了手机。 接着大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桑榆接了。 “你和沪舞那个校花至于闹成这样吗?”大春当然知道外面会有监控直播的,作为一个被网络腐蚀且被洗脑成功的人。 深深的相信桑榆真的爱过王清凝,哪怕他深知桑榆的脾性,这把过期糖他是一定要撒的。 外面有监控但是桑榆不知道,大春再引导一番,这个糖就算撒完了。 “你管什么闲事啊,晚上的事还没说你呢,现在就给我跳上了。” 大春瞬间心虚:“我真给你写了,我看节目的时候看文件不对,立马给你重发了一个好吗?” 第117章 心动进行时16 “我看见了,你说你下次能不能靠点谱,老许说你多少次了,也不见你改改。”桑榆说。 “别说了,我改,一定。”大春连忙应道。 “每次都这么说,我都被你坑习惯了。” “小鱼,要不是你懒成猪了,至于会被我坑那么多次吗。” “行,我懒,你那个程序是谁给你做的,老许那谁给你求的情。”桑榆懒懒散散地抖了抖烟。 “哥,八辈子的事情那你要说多少遍。我好个奇你为什么跟人女孩子断得那么干净。”大春继续发问。 “你这样说的,好像我哪一任断得不干净似的。”桑榆淡淡地说。 大春挠了挠头:“好像是哦。” 大春故意说“我看你在节目里的表现,不像是喜欢人家姑娘的,你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不爽啊。” 【大春配享太庙】 桑榆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轻巧地喷出一个烟圈。 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抽了多少烟,根本戒不了一点,王清凝亲嘴的时候不会嫌弃吗? “你一个单身狗非要听人家的感情干嘛,恋爱的时候当然喜欢人家啊,现在不喜欢人家了也很正常。” “谈恋爱怎么会不爽呢?只是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不喜欢了,她们都挺好的。” 桑榆努力揣摩着属于这个世界的桑榆的绝望说出这些话。 这个世界的桑榆,不够好也不够坏。 桑榆的妈妈是个小姐,早些年做过早期的美发女郎。 桑妈妈很瘦,胎象也很小,那时候的人也没有什么预防观念,怀了就打掉呗。 而桑榆偏生悄悄长到了七个月,让桑妈妈也没有办法打掉。 最后桑榆出生在那个昏暗的美发店里,桑妈妈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就像她当年身无所长地被一个老乡骗到了这个大城市里,贫瘠的认知让她没有任何的其他的解决办法。 这个女人实在太过于懦弱,桑榆的到来打扰到了桑妈妈一段时间的接客率,当然也有一些顾客慕名而来,在生下桑榆之后桑妈妈的接客率变得很低。 一度吃不上饭,桑榆在那个时候被饿得很瘦,而找桑妈妈的客人大多数会特意要求桑榆在屋内。 哦,不,那时候桑榆还不叫桑榆,那时候的他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 后来是一位桑妈妈的客人出现,那位客人是位医生,是一个很体面的人,虽然还是要求桑榆待在那个有奇怪味道的屋内,但是他给桑榆取了名字,送桑榆上了学。 桑妈妈没能给桑榆的诗和远方,这位客人给了桑榆。 这样好像那间小屋子里的那些性与欲和他没了关系一般,他像一个正常的小孩一般生活了起来。 桑榆长到三年级就懂了那些东西,他开始逃避那间屋子。 这个世界的桑榆太过向往纯洁美好,而又时刻惦记着自己的污浊。 桑榆轻松地说出那些话,路灯的光照得他只剩些许轮廓。 【这个男人渣得明明白白的,就是不爱了呗】 【我倒还觉得他挺坦荡的】 【我也,适合当朋友,但不适合当伴侣】 大春说:“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 桑榆说:“因为我是色鬼呗。” 第118章 心动进行时17 【我觉得桑榆的这种性格更像是性单恋】 【性单恋不是这样的】 【其实你们去沪城大学论坛上看看桑榆的家庭,作为一个学心理的,我完全理解他为什么会养成这个性格,但是不尝试去救赎他。】 【有人指一下路吗】 【之前的链接可以用,姐妹你可以去找一找的】 【那我不懂为什么他妈妈会回来闹啊,自己的儿子出息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个瓜我也没太吃明白,就是桑榆他妈好像没有收到桑榆的赡养费才来学校闹的。】 【最后呢?】 【桑榆没出来反驳,倒是他室友出来帮他反驳了一句,说是桑榆每个月都给了的】 【说实话我妈在这个年纪让我给赡养费的话,我可能也不会给的。不是不孝顺,而是真的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管别人。】 大春这次是真奇怪了:“不是啊,我给你发的小电影都不见你接收文件,你这色得挺出奇的。” 桑榆嗤笑了一声:“你管我怎么色的。听够了吗?我挂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大春看到桑榆身后出现的邵思翎闭上了嘴。 “那挂吧。” 邵思翎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桑榆看那个略微显得可爱的摆手,没忍住笑了一下。 “邵哥,你也出来抽烟?” 邵思翎点了点头:“嗯...是啊。” “那过来抽呗,这里景好。”桑榆拍了拍旁边的地方。 邵思翎很是捧场地坐下了:“抱歉,刚刚听到了你的电话。” “没事,我又没有在房间里打,这里天大地大,听见很正常。” 桑榆不太在意的说道。 邵思翎说:“你是有烟瘾吗?” 短短一天,桑榆已经两次出来抽烟了。 桑榆说:“是啊,从小学就开始抽了。” 邵思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在他的认知里,他所能问到的范围就到这了。 接下去就是桑榆自己私事了。 邵思翎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 “我马上就抽完了,把场地重新让给你。”邵思翎笑着说。 “那倒不用,我也没有那么霸道。”桑榆也笑了。 鸣蝉在树上鸣叫,节目组选的别墅外面的景色很不错。 星星也很亮。 桑榆没有说话。 烟熏得她也有点难受,但是嗓子痒得厉害,心头的烦躁只有烟才能平复。 邵思翎看了眼桑榆,男人隐秘地在阴暗的角落,头顶的灯光照不亮他的眼睛。 “我看你挺喜欢在外面的。” 桑榆点了点头:“嗯,我不太喜欢封闭的空间。” 邵思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我走了,回房间了。” 桑榆点了点头,算是欢送。 邵思翎刚刚离开,桑榆得身边就坐下了另一个人。 桑榆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微淡古龙香水味,只有柏异会喷香水。 桑榆看柏异也不抽烟,就往旁边挪了挪。 柏异说:“没事,不嫌熏。” 桑榆:“你还挺能接受的。” 柏异说:“是吧。” 柏异在路灯里打开了手机,问道:“这个是你吗?” 桑榆凑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 图片上是一个少年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街上的人来人往。 身旁的只有一个凌乱的塑料袋,和脚边一个脏污的小猫。 那是桑榆出走的那一年。 第119章 心动进行时18 【拍得竟然还不错诶】 【有点想要这张照片当壁纸。】 【毕竟当时是要拿去参加大赛的,只能说柏异的版权意识真的强,不愧是以后要当律师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桑榆啊】 【看背景应该是伞城吧】 【这应该是桑榆在初一的时候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 【桑榆这么潮流吗?青春期这么早,初中就开始离家出走了】 【额...他的事不太适合拿来调侃】 【看完了他的事件,完蛋了,开始可怜他了】 【楼上别可怜男人,那会是你苦难的开始,这一点包括桑榆】 【还包括桑榆,你看王清凝借着桑榆都把自己炒上了热搜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王清凝炒作了,在这场感情里只有她在认真缅怀好吗?这个傻女孩是真的走不出,而不是你自己臆想的做戏好吗?】 柏异说:“这是我中学去伞城旅游的时候拍下的,当时还想拿去参加摄影大赛,刚想上去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结果转眼你就不见了。” 那时青涩的柏异不仅仅只是想要一个肖像授权的,但那一刹那的犹豫,命运为他做了抉择。 十六岁的柏异与十四岁的桑榆错过。 二十三岁的柏异与二十一岁的桑榆相遇。 桑榆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在意,只是开玩笑似得说道:“那个大赛现在还办吗?我现在授权给你。” 柏异笑。 “你说这天大地大,我们还能遇见,是不是缘分。” 桑榆转头看他:“你版权意识挺棒的,追授权都追到这了。不错。” 柏异噗嗤一声就笑喷了。 “你怎么注意力一直在授权上啊?” 桑榆说:“这不是授权闹得缘分吗?注意力在它身上很正常。” 柏异说:“看你来这个节目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桑榆说:“惊讶什么?” 柏异说:“毕竟当时就看出来你挺帅的了。” 桑榆:“你不是也挺帅的,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柏异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最初的来意就是为了桑榆。 一愣之下只能开着玩笑说:“我啊,真是来找个对象的。” 桑榆也被他说愣了:“你来真的啊?” 柏异说:“不然呢,假的也不能在这说啊,这里也有摄像机拍着呢。” 桑榆:“!” “在哪啊?” 柏异问:“什么在哪?” 桑榆说:“摄像机。” 柏异气笑了:“合着你说了半天,以为这没录上啊。” 然后给桑榆指了指方向:“那,看到没?” 桑榆看了一眼:“我还以为就屋里直播呢。” 【原来不是桑榆开放,而是他不知道在外面也有直播啊】 【我还以为是桑榆真不拿我们当外人呢,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 【难怪他昨天让他兄弟写信,那么明目张胆的,合着是不知道有摄像机。】 【合理怀疑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卧室里的摄像机】 【我也觉得】 【说实话这两人的交谈,我是真的笑不出来】 【楼上这都笑不出来,笑点真高】 【我笑疯了,柏异真的在疯狂搞暧昧】 第120章 心动进行时19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桑柏之森表示已经磕疯了】 【我授权给你,授权给你我的一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都不磕,各位是戒过毒吗】 【原来cp粉的磕点是这样来的。】 桑榆又和柏异沉默地坐了会。 昏暗的环境下,桑榆穿着深咖色的外套,神色沉静,并不是白天柏异所看到那片阳光。 在阳光之下独特的艳色。 突然柏异打破了这片沉静:“我觉得你很像栾树。” 桑榆说:“是我浅薄,这树有什么寓意呢?” 柏异:“没有啊,只是突然这么觉得而已。” 桑榆笑了:“嗨,我还以为你要夸我来着。” “都在这等着了。” “异哥,你不上道啊。” 阴郁的人一旦笑开了之后,会带着一种明媚的忧伤,眼睛中也只倒映着你的模样,在笑声的回音中,只有柏异听到那心脏的呯呯乱跳。 激烈的几乎要蹦出胸膛,他慌乱地移开视线。 【谁懂我的磕点啊,男同永远没有直男会撩】 【桑榆真的有没有想过柏异是男同啊】 【这里发下栾树的磕点一世灿烂,奇妙,震撼,绚烂的一生。】 柏异没接他这句话起身:“好了,我回去了,你呢?” 桑榆:“我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前后脚回了客厅。 桑榆特意接了水之后才上楼。 别说,这具身体还不错一口气上个三楼连喘都不喘。 桑榆又开了手机,看到了心动短信的投票提示。 也没什么难的 ,转手就点兵点地将心动短信投给了李琴琴。 内容桑榆想了想就发了个“放轻松,只是一个节目。” 发完,桑榆就愉快地去游戏了。 很多单主都在呼他,应该是暴露了。 桑榆想了想暂且将把私信关了,单排也挺快乐的。 先让自己快乐,才是王道。 桑榆打着打着,手机就开始响,桑榆看了两眼,是心动短信的提示。 但...响的声,怎么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声啊。 桑榆莫名觉得有些不对了起来,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去了一个厕所里藏着。 手动切了界面,她的手机不算好,是几年前来的款式了,不支持双界面的展开。 桑榆看了眼自己的心动短信。 有三条... 一看到有三条,桑榆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有三条,女生里王清凝是不可能向桑榆发短信的,把另外两个女生都算上,都凑不齐三个。 那就只有男生了,除了桑榆自己,哪个男生给她发短信都很炸裂。 主角攻与主角受,邵思翎和柏异两个一定要有感情发生的,这是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两个人是疯了吗? 避嫌避得这么严重吗,还要拉个人当个垫背的。 桑榆自己安慰一下自己。 避嫌才是真爱,不爱不避嫌。 而不是主角攻和主角受不来电。 这只是她的度假,不是工作,剧情有点要崩的趋势应该不影响自己回家。 桑榆继续安慰自己。 但是这一下整得她打游戏都没有刚刚爽了,而是在心惊胆战的打游戏了。 而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桑榆看到短信后丧失的微笑。 【我要笑死了,这样看来桑榆可能真的恐同】 【毕竟是经历过多次的人啊】 【有谁知道这三条短信是谁发的啊,没看其他的直播间】 第121章 心动进行时20 【额...难评】 【这个节目看下来是男同和女同的狂欢吗】 【自己去看看吧】 【哇,桑榆居然和李琴琴互选成功了】 【关系真复杂,有点理不清了】 桑榆战战兢兢地玩完了游戏。 短信还是没有敢点开看。 王清凝看完了现在网上对她的评论,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 虽然还是踩着桑榆上位,但是局面总是比她预想的好一点。 心情一时间总有点复杂。 看着贴吧里不断刷新的关于桑榆身世的分析贴,王清凝叹了口气。 关了灯,真的睡了。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桑榆每天不是吃就是玩,感觉自己都要长膘了。 就连珠珠都被她带了一个级。 度假生活除了每天晚上的短信互选艰难,其他都好。 其实也没什么艰难的,毕竟她的选择范围就是李琴琴和杨涵。 选的时候有点星期一这个星期二另一个的意味了。 “明天要去海岛玩,请大家收拾好东西,在一周互选次数最多的两个人会共宿一屋。” 节目组开始通知。 李琴琴心下一怔。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桑榆。 桑榆正在打着游戏,听到节目组的话来了一句:“玩这么大吗?” 柏异看桑榆一直在玩游戏:“我记得你昨天还急着写论文,今天就不急了吗?” 桑榆臭屁地撩了撩头发:“写完了。” “我去,我被狙了。” 撩头发的手都还没有放下来,就被人狙了头。 柏异说:“写得很快。” 在一边的李琴琴也说:“是的,桑榆的论文写得好快的。” “好厉害。” 桑榆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分,就被李琴琴的一句“好厉害”搞得心花怒放的。 “别搞哦,这样夸我会当真的。” 李琴琴这才发现桑榆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酒窝,盛满了盈盈漫漫的少年气。 只有在笑的时候,整个人才不是雾雾霭蔼的感觉,是沉溺在爱中的人。 李琴琴很喜欢桑榆的笑。 【够了,再笑,就生了】 【桑榆,来,飞个孩子】 “我只是一个会搞技术的宅男罢了。” 桑榆说。 毕竟两个人都在和他说话,桑榆也就没有再继续游戏。 柏异说:“这几天一直在别墅里,我也快成宅男了。” 李琴琴抿着嘴:“明天出去走走就不是宅男了。” 桑榆说:“邵哥也是真宅男,一直对着电脑。” 一旁抱着电脑的邵思翎:“小榆这样说,我在一瞬间就想把电脑放在旁边,以示我不是宅男。” 桑榆好奇地问:“开公司真的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处理吗?” 邵思翎说:“本来不会这么忙的,但是这个综艺是我的母上大人先斩后奏的,于是很多的工作就堆叠在了一起。” 桑榆恍然大悟:“我说邵哥怎么会上节目呢。” 邵思翎突然神秘一笑:“还有一个原因。” 桑榆很配合地问:“什么原因?” 其他人也侧耳积极旁听。 邵思翎:“免费的广告啊,我的公司还在发展阶段,上个节目的好处不少。” 桑榆噗嗤地笑了。 “邵哥,好远见!”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 邵思翎正色道:“明天,我一定要摆脱工作好好玩一天。” 王清凝认真地看过节目组的通知,说道:“明天要自己开车去海岛,谁会开车?” 第122章 心动进行时21 桑榆首先说:“我会开。” 她可是场场考试满分的优秀学员,只是拿到驾照之后一次都没有开过车。 王清凝瞥了他一眼:“没有驾照的人就不要说话了。” 桑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吧这个桑榆没有驾照。 邵思翎说:“我有驾照。” 柏异说:“我也有,我和邵哥可以来回换着开。” 杨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安排好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有驾照,但是不常开,到时候你们累的话就给我开。” 李琴琴和桑榆都属于三无人员,安安静静地坐着。 柏异说:“这周互选最多的两个人可以住同一间诶。” 桑榆只希望这个对象不是自己,因为不管同住对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奇怪。 桑榆笑着说:“节目组这么玩也太快了,两个人应该会不好意思。” 王清凝说:“你反正不会不好意思。” 桑榆笑:“不好意思不是我的性格。” 王清凝静静地看着垂着眼睛笑着的男人,其实他们两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共处一室的时候,桑榆是羞涩的,不好意思地站在床边,明明没有想要干什么,却硬是弄出了满屋的暧昧。 最后自己委委屈屈地找了一床被子就地睡了。 想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王清凝感觉自己挺没劲的。 也就没有刚刚的那般兴趣参与话题了。 柏异说:“感觉小鱼心里有数哦。” 邵思翎说:“像小鱼这种人见人爱的,想选谁不是双选呢。” 邵思翎严肃地好像公司年会作总结。 桑榆一时间被吓住了,拿了一只手在邵思翎眼前晃了晃:“邵哥,你是被夺舍了吗?为什么会用这种表情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啊?” 邵思翎握住了桑榆乱晃的手:“你问问你异哥,是不是?” 柏异憋着笑地连连点头:“是是是,小鱼。” 杨涵也笑了:“桑榆这两个人合起伙来逗你玩呢。” 桑榆握紧拳头:“我的拳头痒了,哪位大哥肯承受这霹雳一击?” 【看到这里,突然感觉不是恋综也挺好的】 【桑榆啊,朕要拿你怎么办,弃又弃不掉,但偏偏是个渣的】 【等等,我嗅到了cp的味道,杨涵看王清凝的表情不太对诶】 【桑榆真的真的好帅,王清凝这场恋爱谈得不亏】 【楼上又知道不亏了,是王清凝晚上在床边告诉你的吗】 【舔个颜,下辈子我也长这样】 【怎么说,感觉柏异和邵思翎都对桑榆有点意思】 【别吧,邵总是直男】 【可是他这一周都选择桑榆啊,纯爱战士真的想磕了】 【兄弟纯爱就别磕桑榆的cp吧,会被创死的】 几个人笑做了一团。 期间,杨涵多看了王清凝几眼。 王清凝看着那个闹腾的身影缓缓地划出了几分笑意。 她总觉得桑榆有种不同忧郁的另一种气质,独特而出众,但现在闹起来,也还是那么帅啊。 最起码在这个节目,证明她这个前女友的眼光没有那么烂嘛。 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桑榆突然看了眼王清凝,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他记得王清凝身上受了伤,具体什么伤不知道,因为那是分手之后的事情了。 有时间来参加这个综艺,也是有受伤方面的问题的。 明天能下水吗。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照顾好自己没有问题的。 第123章 心动进行时22 第二天一早,是柏异先开的车。 而一辆车带不走六个人。 要分坐两辆车。 杨涵和王清凝坐了一辆车,桑榆就自觉去上了柏异和邵思翎那辆车。 在李琴琴上了杨涵与王清凝那辆车之后,节目组就觉得自己没救了。 这跟小学生春游有什么区别啊!? 【我竟然有种小学生春游的既视感】 【我也】 【我期待了一天的海边,结果开场就给搞这个】 【还好了,没有暧昧但是也没有特别尴尬的点,普通人谈恋爱也就是这个样子。】 桑榆刚刚坐上车就想睡觉。 毕竟作为一个熬夜小达人,昨晚不可避免的又熬了一下。 中途迷迷糊糊地醒来问了一句。 桑榆:“邵哥,我们多久到啊?” 邵思翎说:“还有两个小时。” 柏异说:“再睡会,看你脸色不佳。” 桑榆点了点头,就继续歪着头睡了。 邵思翎说:“看样子,昨天又熬了。” 柏异说:“小榆哪天不熬啊。” 邵思翎说:“也是。” 到了海岛后,桑榆整个人都睡懵了。 差点脚下的石子绊倒。 要不是李琴琴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桑榆现在已经满脸沙了。 “谢谢。我今天睡昏了。”桑榆说。 李琴琴笑了笑。 “小心一点,还有下水的时候记得做好热身运动。” 桑榆说:“你也是。” 两个人短暂地交流后,桑榆跟着柏异去换泳衣。 这个海岛应该是被节目组财大气粗地包了场的。 海边的人没有人,周围保持着大自然原生态的美丽。 直到桑榆看到了自动售货机。 也不是特别的原生态吧。 几个女生先换好了泳衣,让观众失望的都是连体的。 而这边的桑榆,也倒不是她扭捏不想换,主要是两个人虎视眈眈的,她真是个男人也撇不开面子脱啊。 柏异说:“小榆,别磨蹭,我看女生都换好了。” 邵思翎没有说话,但是已经用眼神开始示意桑榆了。 “你要是太小了我们也不会笑你的。”柏异说。 桑榆:“...” 这真是好善良的两个人。 “我是怕我太大了吓到你们。” 桑榆做个苍白解释,然后下定了决心迅速脱了起来。 然后她的下体就接受两个男的扫视。 尤其是闷骚的柏异还发出了一声“嘶”的声音。 果然是可怕的男同,是她不懂这个世界。 明明隔着一层布料,却像是没穿似得。 桑榆的泳衣是节目组准备的。 桑榆说:“你们俩怎么不穿衣服啊?” 柏异说:“谁冲浪还穿衣服啊。” 桑榆:“我...啊。” 邵思翎慢悠悠地道:“ 别穿了,待会肯定要湿的。” “算了吧,我还是穿着吧。待会湿了再脱。” 桑榆还是心理上不能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光着膀子。 几个人回到海边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已经玩起来了。 【啊啊啊啊,邵总的腹肌太有型了】 【为什么冲浪还要穿衣服啊,桑榆是我不配吗?!】 【柏异也蛮有型的诶】 王清凝很喜欢海边。 拿着个泳圈就想往海里钻。 第124章 心动进行时23 桑榆这个懒死的,一直躺在沙滩上看美女们玩水。 没有任何起身的欲望。 拿了杯椰子汁吸着,感受阳光温暖地照拂。 果然很爽,度假世界真的太爽了。 美女是真的美,而帅哥们柏异和邵思翎也玩得很开心。 而邵思翎也完美的呈现出昨天的诺言。 嘴咧得像个二哈一样。 王清凝像个小孩一样不断地赌气地朝着波浪的远方游去。 做艺术的人总会为自己心中的那点若有所感而去追逐。 她的头颅在不大的波浪中起起伏伏。 穿着白色连体的泳衣,在蔚蓝的海面上像个小小的浮萍,飘无所依。 直到小雨起了势头,连绵不断。 但是一点毛毛雨也不会阻挡帅哥美女们冲浪玩水的,但是阻碍了桑榆这个旁观者的观看体验了。 而桑榆想要转移阵地进入室内了才发现,好像王清凝已经很久没有浮上来了。 这个好久也许是她主观臆断的。 她只能狂奔到海边,像鱼儿入水般进入大海。 【桑榆这个懒鬼怎么突然下海了】 【我还以为他这一天都不下海了呢】 【他去的方向是王清凝那边诶】 【等等,不对啊,王清凝呢?】 【!】 【天,快救人啊】 她庆幸于这具躯体的方向感还不错,现在海上的天气也不错。 能够让她准确地找到王清凝消失的地方。 但是还是没有发现王清凝,桑榆又往海里游了几分。 潜沉下去后,才看见那不断地,像个没了气的氢气球一般的下坠的身影。 像是桑榆某个记忆深处被遗忘而又不断被神经填补的记忆,也是那样一个白色的身影,柔弱地,眉头紧皱着。 她好像最后说着什么,却是听不清的。 那记忆的情感流失只余下这个,却是那样的那样的令桑榆心悸。 一定,一定要救下她。 不顾一切! 桑榆的头伸出海面猛吸了一口气后,不断下沉。 那个身影在坠落,生命也在消逝。 像是一朵娇艳的花离开了她的培养皿。 失去了一切活力。 那献身于舞蹈的躯体,不会再伴随着古老的乐章,跳出动人的曲线,华美的弧度。 这实在是过于古老的烂梗了,10年前就有人全部写完了。 所以桑榆不接受。 桑榆终于又到了一个能托住王清凝的位子。 她吻上了少女的唇,将口中的氧气机械地渡给她,少女急切而克制地憋住了那口气。 王清凝在迷离中恢复了点意识。 只是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也挣扎了好久好久。 最后在蔚蓝色的像是天空一般的海底等到了。 那是来救她的人。 那是...桑榆啊。 桑榆的手摆动着,要将王清凝带上海面。 这具躯体的硬件都还不错,就起码桑榆还能撑住。 撑到上岸,或许也是没有问题的。 王清凝一点也不重,她的体重每时每刻都在严格把控。 只是路太远。 桑榆先到了海面,让自己喘了一口气。 才又继续托住王清凝往岸边靠的。 而柏异那边也注意到了桑榆这边的变故,五个人纷纷往桑榆这边赶。 第125章 心动进行时24 【幸好幸好桑榆注意到了】 【无法想象,如果王清凝在这出了事,她父母得有多难过啊】 【桑榆真的真的对王清凝很关注啊】 【说实话我对桑榆彻底改观了】 【不是说其他嘉宾不好,而是桑榆从此完全对上我的理想型】 桑榆费力地将王清凝托上了海岸,邵思翎利落地接过王清凝,杨涵急忙地在地上急救。 李琴琴拿着医疗箱过来。 海岛距离城内实在太远了,节目组就派出了随行的医生上前诊治。 得以庆幸的是王清凝伤的不是很重。 桑榆发现得及时,王清凝只是轻度溺水罢了。 桑榆脱力地倒在大海里。 她飘得还算有技巧,体重不算重,所以飘了起来。 大海将她托起。 桑榆轻轻叹了一口气。 柏异刚刚忙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个啥出来。 此时站在海边,抱着头看着桑榆:“怎么,还不想上来吗?” 桑榆笑了一下:“腿酸了。” “之前让你动动,非不肯呗。”柏异坐在了沙滩上。 桑榆闭上了眼:“没有做热身运动,不是没有动。” 柏异说:“所以酸了。” 两个人进行了一顿毫无意义的废话文学。 【我怎么感觉酸的不仅仅只是肌肉啊】 【王清凝没事就好,也得庆幸发现得早了】 【虽然我知道现在不适合磕cp,但是我还是想说,清淤上大分】 【可怜了我柏哥一个小男同,在初恋的时候就要被直男迷了眼】 【你们怎么知道柏异是男同的啊,我完全没有看出来诶】 【人少,好排啊,桑榆和邵思翎都是异性恋,而节目组安排了两个同,男生这边就出来了。】 桑榆觉得差不多之后,就从海里爬出来了。 柏异伸了一只手。 桑榆有些无语地抓住了,将柏异沙地里拉了起来。 柏异说:“你把衣服脱了吧,待会黏上沙子会难受的。” 桑榆说:“已经黏上了,你手上有沙子。” “王清凝,她怎么样了?” 柏异说:“我还以为你还得再憋会才问呢?” 桑榆:“别跑题。” 柏异说:“轻度溺水你不是知道吗?” 被桑榆看了一眼之后,柏异才慢悠悠地说:“不严重,在挂水。” 桑榆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哦。” 柏异:“这么冷淡吗?” 桑榆:“那要怎样呢?” 柏异:“就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轻描淡写。” 桑榆:“咦。” 她踢了踢脚下的沙子:“我回去洗澡了。” “这沙子粘在身上怪难受的,异哥,明天见了。” 柏异在原地说着:“怎么就急了呢。” 桑榆回到了节目组安排的房间里,就急不可耐地将上衣脱了。 湿黏黏的衣服粘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桑榆深呼吸着,将衣服拿在手上,走进了卫生间。 行动时若隐若现的腹肌漂亮得很。 人鱼线延伸最后被短裤遮挡。 桑榆将衣服丢进了水池,脱掉裤子,打开了花洒。 而此时弹幕却疯了一般。 【我就知道桑榆这个笔绝对有腹肌】 【谁懂薄肌帅哥的魅力】 【实锤了桑榆就是不知道卧室里也有摄像机的。】 第126章 心动进行时25 因为下午出了事,所以晚上就没有了游戏,大家都各自回房睡觉了。 自从王清凝上岸了之后,桑榆就没有去看过她。 也不是回避,就是单纯的烦心。 然后在房间里躺尸。 桑榆又在阴暗的角落里,打着游戏。 下枪一次比一次狠。 专门找能刚枪的地方。 去嘎嘎刚枪。 【我怎么感觉桑榆的心情不太好啊】 【同感】 【他之前打游戏没有这么猛的,就是纯打游戏】 【是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吗?】 【今天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可能是关于前任的一些隐秘感情吧,我也不是太懂男生的心思】 王清凝今天睡在节目组准备的医疗室里。 随行的女医生守着她。 在迷蒙的睡梦中,王清凝反反复复地梦到的那样的场景。 在无渊地海底下,失落地下坠着。 无尽的黑暗要将她生吞进腹... 她仓皇地渴望着想要那仅存的生机绽放。 但是她的世界没有一点光,她更抓不住那一点的生机。 世界都在那一刻暗淡了下来。 她仿佛站在世界的尽头。 身后是无尽的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掉入其中。 而有个人拨开了重重的水压,将那蔚蓝色地海底微弱的光也带来了。 层层叠叠的水压之外是柔软的唇。 这好像是个旖旎的梦境,却是带着纯色缱绻之色。 在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了那个在心底的梦,无关于爱情。 就像是和桑榆的相遇一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那是一件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梦。 只是她最近将这个梦丢弃了。 堆在了心底不知名的角落之中。 很久很久没有拾起过了。 上面蒙着很厚很厚的一层灰。 她其实很想很想继续跳舞的,在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她有多么爱它。 最近放下了跳舞,也不像是桑榆猜测的那般受了跳不了舞的伤,只是走着走着放下了罢了。 想进入娱乐圈,跳舞的欲望好像也并没有那样的强烈。 大海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沼泽,拉她进了无尽的深渊里。 她挣脱不出去... 可能喜欢的人总有一种魔力吧,在她要走不动的时候,像一盏灯一样,引着她走出黑暗。 即使桑榆可能看上去自己都没有梦想这件事。 但是没有关系, 因为他很肤浅地说过:“你跳舞的时候最好看。” 虽然下一秒就被她追着打说:“我其他时候不漂亮吗?” 桑榆本来不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但那次很执着的说:“说真的你跳舞的时候就是最好看的。” 阳光散在他那张帅脸上,可恶的是她也莫名其妙地相信了。 王清凝在梦中反复地想了很多很多,感觉脑子都要炸掉。 那些往事里其实有很多桑榆气人的片段,但又因为此刻心中的眷恋。 与现在的桑榆交织,那种救赎的感觉又将她的心在这份独自的感情的塞进去搅了搅,拿出来的时候湿淋淋地,谁都不愿意看上一眼。 凌晨三点,桑榆从睡梦中惊醒。 她深呼了一口气。 第127章 心动进行时26 心里的烦闷被烟瘾顶上了心头。 33说:“你到底还在为什么事情烦闷?” 桑榆找了一个地,抽着烟,被33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怎么深夜吓人呢?” 33:“就是有时候对人类这个种族挺好奇的。” 桑榆说:“所以深夜吓人吗?” 33:“就是看你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来安慰安慰你。” 桑榆:“那就没什么要要安慰的了。” 33悠悠的说:“我不是记得情感抽离都做了吗,你这个毛病得改,我去翻翻本子去,看看接哪一个?” “其实之前那个世界就是要改你这个毛病了,但是没做情感抽离,你回来的时候我都感觉你要抑郁了。” “下个世界,嗯...这个吧。” 桑榆感觉事关下个世界的命运,终于关心地问了一句:“什么世界?” 33说:“不一样的世界,治治你的毛病。” 桑榆说:“我要是真改了你说的那点毛病,就不是我了。” 33停下了那头的杂音:“是吗?但是有这种毛病在身,接下来的很多任务都会很痛苦的,你不是想要回家吗?” 在夜幕中淡蓝色的烟缓缓上升着,最后在没有灯光的地方了无踪迹。 桑榆淡淡地看着那样的烟,回道:“嗯。” 可怜的人工智能被一个简短的“嗯”弄得摸不着头脑。 沙沙的电流声在桑榆的耳边响着。 桑榆没有说话了。 她并不觉得那是一个毛病,但也确实不知道在这些世界里安放那份东西。 其实桑榆心理上已经强迫自己脱离了那份沉重。 但是晚睡的沉重,桑榆还是摆脱不了的。 桑榆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应该去看望一下王清凝了。 一旁的柏异见她起身问到:“你要去干什么?” 桑榆:“去看看王清凝,你去不去?” 柏异犹豫地说:“你先去吧,我待会再去。” 桑榆简单地嗯了一声就先走了。 王清凝躺在床上正要起来走一走的时候,桑榆来了。 随行的医生看到桑榆来了也就出去了。 她并不是那么希望桑榆来的。 但其实桑榆来王清凝还是开心的。 但是桑榆来了也不知道干什么。 她只能干巴巴地问道:“你好点了吗?” 王清凝没忍住笑了:“你还是不懂怎么看望病人。” 桑榆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王清凝。 王清凝曾经陪着桑榆去看望过桑妈妈。 那个柔弱的女人在年老之后身体逐渐出现了很多问题,常常住着院。 桑榆看小姑娘笑的挺开心的,看上去也没有因为落水产生一点心理阴影。 也就笑了。 “我吗,一直这样,你呢,等到伤好了还要跳舞吗?” 王清凝撑着下巴:“当然要跳舞啊。” 桑榆说:“我一直觉得你跳舞的时候最美了。” 王清凝说:“你这样说我很逊诶,本来在昨天之前都不想跳了。” 桑榆开着玩笑:“你不跳的话,我要去造谣你是为了我才不跳的舞。” 王清凝扔了一个枕头过去,说道:“我就要跳舞,不给你机会了。” 桑榆突然想到一首歌:“你知不知道那首歌,你现在就挺像的,什么谈恋爱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王清凝真的笑了:“你没病吧,哪有看病人这么气人的。” 明明说的是气话,展露的却是笑颜。 第128章 心动进行时27 王清凝说:“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在生气?实话说。” 桑榆坐在床脚那边:“话也不能这么说,我逗逗你挺开心的。” 王清凝说:“你在气什么?” 桑榆:“没什么。” 王清凝说:“那我就要自恋一下了,是不是和我有关?” 桑榆说:“没有,绝对没有,请王清凝小姐不要擅自想象。” 王清凝说:“好了,我彻底不想在今日接见你了。” 桑榆:“那我走了?” 王清凝说:“滚吧。” 桑榆笑了一下:“那老奴告退?!” 桑榆真的就走了。 【唉,这一组真的就是be的天花板了】 【三凝胶囊真的真的好好磕,但是真的过去了】 【可是三凝胶囊本身也是苦的】 【明明现在的相处也很甜,但是就是不是恋人的感觉了】 【啊啊啊啊都给朕磕了】 【桑榆啊,为什么要是个渣男呢(发出了日常一问)】 【其实我个人感觉桑榆也还是留念的,我昨晚三点钟还看到他烦到出来抽烟来着】 【楼上真能熬啊】 【不是,只是日常熬夜罢了】 【唉,但是已经是过去式了】 【其实我觉得那啥桑柏之森更好磕一点,就是桑榆要过来看王的时候柏异的表情】 【柏异今早那个表情贼醋,但是又知道是桑榆自己的事很有教养的没有跟过来,虽然我不觉得桑榆会在乎他有没有教养。】 【因为桑榆就是不讲究的东西】 【谁是东西?】 桑榆可没有不仅仅只是去看看王清凝,还在海岸旁边遛了一圈才又回到房子里面。 那海岸边的朵朵浪花瞧着也与昨天不同。 整天打游戏似乎也不好,桑榆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正事。 就比如说练练上一世学的那些招数。 就33那个语气,桑榆觉得自己不会再轻松了。 “桑榆,你这是在干嘛?”李琴琴问道。 桑榆练着说:“兴趣来了,练练。” 李琴琴说:“练的是哪个门派的?” 桑榆说:“嗨,无门无派,练着玩的。” 李琴琴看了很久:“我来跟你练练,行吗?” 桑榆倒是没有轻视的念头。 只是问:“你身上穿着裙子,不方便,真想练的话,就换身衣服吧。” 李琴琴当真就上去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柏异刚刚从楼上下来,看这架势就问在下面看书的杨涵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杨涵说道:“他们两个要比试一下。” 柏异说道:“这两人比什么啊?” 杨涵说:“嗯...打架。” 柏异:“?” 【此刻我和柏异的表情一模一样啊】 【谁能想到一个恋综的男女嘉宾会比打架啊啊】 【实在是好离谱啊】 【桑榆说无门无派的时候真的就像修仙的啊啊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可以去演一演的】 【唉。就他这性格很难说是去当演员,随便一出事情就是塌房哦】 【这也是真的,算了,我已经塌到心累了】 【楼上,你可以这样想,你粉的时候就是一片废墟了,再塌就进局子了】 第129章 心动进行时28 【但是说实话桑榆刚刚打的很有水准的】 【我也看出来了,没有派别,但都是杀招】 李琴琴看上去是个很瘦弱的女孩。 文静而又羸弱的感觉。 换了身运动服之后也没有掉下身上的那点气质。 李琴琴站定后,丢给了桑榆一把木剑。 “我看你的招式也是练剑的。” 桑榆接过了之后,点了点头:“不过是练软剑的。” 少女拿着剑先动了身:“那便多担待了。” 桑榆弯了弯唇角,拿着拿剑相抗。 “但是我其他武器都还可以。” 李琴琴的力气不比桑榆的小,两人刚开始的招式都在试探,所以还算是轻松。 少女笑得很是开心:“确实不错,那接下来小心一点。” 桑榆的眉目舒展:“我一直都在很小心,你的功夫不浅。” 两人的招招相抵,招式凌厉极了。 明明是厚重的木剑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破空声。 柏异轻轻抽了一口凉气:“来这么真的吗?” 杨涵是被柔弱的李琴琴震惊到的。 “我们真的是在做恋综吗?” 导演那边也在发出这样的问号。 但是当导演看着那飙升的观众,觉得管他的。 嘉宾能搞事就是好事。 搞得越大越好。 这个李琴琴很不错。 桑榆处处躲闪,不是她在让着李琴琴而是她不得不躲。 她练的从来都是杀招,光明正大在她的练武史上就没有过。 在李琴琴这个有一套正经的武术系统的练家子面前。 在不说杀死她之前,前期还是很受制的。 李琴琴的功夫底子很是深厚,谁能想象这样的人最后却当了一个儿科医生。 “认真点,不要走神。” 李琴琴说道。 倒不是走神,只不过这个逃跑的路数,桑榆在李琴琴的手底下走了两遍之后就记住了。 一直重复,也是无聊的。 柏异说:“看这局面桑榆是一直在被压着打啊?” 杨涵平日里不太涉及这一部分的东西,也就没有发表她的看法。 倒是邵思翎说了一句:“桑榆不是不能打,是他的出招都是杀招,也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从哪学的,戾气太重了。” 柏异说:“邵哥懂啊?” 邵思翎说:“以前学过一点,李琴琴是我的大师姐。” 柏异:“!” 杨涵:“!” 不管是柏异还是杨涵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更别说直播间里的观众了。 【不是啊,这届网友不行啊,李琴琴的这一重身份怎么没给朕扒出来。】 【震惊死我了,搞什么恋综啊,资料都不给朕发全】 【有人能看出来李琴琴是什么门派的吗?】 【看样子是峨眉的那套功夫】 【就是峨眉,是我的大师姐】 【大师姐的武功很好,这个桑榆能跟她对打这么长时间也是很厉害了】 【想跟这个桑榆练练】 弹幕被赶来的李琴琴的师弟师妹们给攻占了。 而这一段直播的录屏也迅速上了热搜。 战况逐渐焦灼起来,李琴琴既打不败桑榆,桑榆也没有一定要赢的欲望。 外人的判断,与他们并无关系。 第130章 心动进行时29 于是桑榆借着李琴琴剑招的空隙退后打了个旋,站定后说:“认负了。” 李琴琴清秀的眉头皱了一下:“在剑招上,你并没有输我。” “是我败了。” 她说罢。 桑榆说:“这只是场比试,先停手的那个就是输的。” 李琴琴笑了:“在比试中,看的是剑心,我的剑心不如你,只是在生死中,先停手的那个才是输家。” “只是我好奇,为什么你的剑招,招招都为杀?” 因为她是将军啊。 桑榆说得轻描淡写:“我也不知道,是小时候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书,名字叫十八般武艺。” 他说的话极为有画面感,李琴琴没有信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 少年扬了扬手,将手中的木剑要抛给她。 李琴琴摇了摇头:“送给你了。” 【我也想要大师姐的木剑】 【啊啊啊啊我也要,师姐偏心啦啦啦啦】 【师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桑榆好帅好帅啊啊啊啊】 【可恶,又被这个男人装到了】 而另一边的柏异问道:“那平时李...琴琴姐还对你那么客气。” 邵思翎很诡异的沉默了:“我当时练得不太好,...没有机会和大师姐比剑...她可能根本不认识我吧,而且她当时也学医,很忙,不太在山上待着了。” “而且她平时的性格你们也知道的,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只有练剑的时候不一样。” 柏异和杨涵收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释,但还是觉得魔幻。 “她来参加这个节目也是我妈撺掇她师傅给她报的。” 邵思翎说到这,回想了一下第一天李琴琴对她客气到诚惶诚恐的时候,他的想法。 他连自己死后埋哪都知道了。 不仅仅是山上那批如狼似虎的师兄弟,还有他妈。 毕竟当时他妈话里话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就是看上了李琴琴,想要李琴琴当她的儿媳。 【真的,桑榆这个理由,我觉得是真的,但又觉得是假的,救命啊,怎么会这么离谱】 【假的吧,虽然我小时候做过这种梦】 【那怎么解释桑榆会练剑啊】 【我估计是自己琢磨的吧,天才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圈外人就是想问那把木剑有什么玄机吗?】 【没什么,也不贵,某嘻嘻可以29.9可以淘到更好的】 【那为什么楼上面几个发癫的想要啊】 【嗯...因为师姐放过话谁拿了那柄剑,谁就是她的意中人...想哭了,我那么大一个师姐,一片芳心给了瞎子】 【终于听明白了】 【桑榆好强】 【邵师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回来的时候就少打两顿吧】 【我就说师姐怎么会上这种无聊的节目,原来是师傅安排的,为什么山上的弟子我不可以啊】 注意到两个人停了的邵思翎走上来说:“桑榆收着吧,那剑挺好的。” 桑榆摸了摸手上的剑,以为是自己感觉出问题了:“真的吗?” 李琴琴抿着唇笑道:“不是,是网上买的,没有多好,只是你没有剑送你一把。” 杨涵真心实意的感叹道:“琴琴,你真的好厉害!” 李琴琴开始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腼腆地笑着。 桑榆说:“我饿了,各位姐姐哥哥,给口饭吃吧。” 大家坐在一起吃着海鲜的时候,王清凝也终于被随行医生宣告没事后放行回来了。 节目组看着人齐了,就宣告了晚上的活动。 第131章 心动进行时30 “晚上有篝火晚会,需要玩些游戏。” 具体玩什么游戏节目组却是不说。 王清凝走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压着针孔,杨涵连忙起身去扶她,李琴琴看王清凝穿得有点薄,就将上楼拿了床小毯子下来。 邵思翎图了个近乎,倒了杯水。 而柏异把锅里做煮的糜烂的鸡汤端了出来。 几个人都为王清凝忙里忙外的,桑榆坐着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地老神在在了。 桑榆瞟了一眼这一片混乱的景象,眼疾手快地从手边丢过一个抱枕给王清凝垫着。 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玩着手机。 最近要写程序,别说,要不是有大部分的剧情和这个躯体的记忆,她真的写不出来。 桑榆自己琢磨着那个程序。 王清凝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只是小病,我自己的身体素质挺好的。” 柏异说:“那天幸好桑榆察觉到了不对,没有出事。” 桑榆抬头臭屁了一下:“还得是我,对不对?” 王清凝笑了一声,杨涵替她说了:“对对对,桑榆真厉害。” 【好了,清淤大队上证】 【什么清淤大队啊,我记得桑榆和王清凝的cp名是三凝胶囊来着】 【清淤是最近火起来的,三凝胶囊的谐音不太好就被粉丝放弃了】 【桑榆真的好像我那个臭屁的男朋友,干点什么就要求夸夸】 邵思翎这回不打电脑了,改看书了。 他说:“那天应该多看着点王清凝的。” 邵思翎的思绪还没有回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未被他按着的书,就开始哗啦啦地被风吹响。 杨涵有些看不下去了:“邵哥,这风你不觉得大吗?” 而且谁会在刚刚吃过饭的地方看书呢。 王清凝回道:“是我自不量力,一直往里面去。” 邵思翎:“还是桑榆细致点,杨涵这风还行啊。” 杨涵:“你书签都飞了,邵哥,不去捡吗?” 桑榆趁着间隙说了一句:“邵哥包里我看过,有一大包书签。” 杨涵:“原来是这样,但是邵哥也不能污染环境。” 俩人合起伙来挤兑邵思翎。 邵思翎这才懂了杨涵的意思,连忙去捡他的书签,笑着掰住桑榆的脖子:“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杨涵要说什么了?还跟着一起挤兑我。” 桑榆被他带得向后仰了,只是说:“邵哥看书的样子太帅了,忍不住说一嘴。” 邵思翎:“你...直接说我装逼呗...本来就是想在直播里留下一个清新脱俗的印象的。” 桑榆笑了:“邵哥还知道装逼啊。” 杨涵打趣:“他最起码是个ceo嘛,什么都要懂一点才好运营公司的。” 邵思翎说:“我现在就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必须要稳重一点。” 桑榆把邵思翎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拿开了。 “我觉得邵哥你不工作之后,人设就崩塌了。” 杨涵红色的唇瓣微启,在邵思翎的目光里,撩了撩被吹乱的发丝。 说道:“我倒是觉得邵哥一直是这样的人设,之前就这样觉得了。” 邵思翎被两个人说得,捧着心口说:“这里要碎掉了。” 桑榆噗嗤地笑出了声:“邵哥,你这是什么陈年烂梗啊。” 她吐槽得掷地有声。 王清凝喝着鸡汤,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连忙将鸡汤下咽。 随后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杨涵被邵思翎的话逗得笑得喘不过气来。 柏异说:“我在认识邵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走这条路子的。” 桑榆笑着笑着突然发现,这他妈不对啊。 男主邵思翎的人设是搞笑男吗? 不对啊,即使她没有仔细看过剧情,也知道男主邵思翎是个高冷男。 桑榆突然正经的起来。 她说:“邵哥,我不一样,我给你一次装回去的机会。” 王清凝说:“可是有摄像机在啊。” 邵思翎:“在剪辑版的时候,剪掉!!” 桑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是该剪掉。” 杨涵倒是疑惑起了桑榆这么说的缘故:“为什么?” 桑榆说:“邵哥这张霸总脸,不太适合进这个圈子。” 杨涵肩膀抖动起来。 李琴琴也在一边安静地笑着。 【完蛋了,我对邵思翎的滤镜彻底碎完了】 【我也,他在拿他那张霸总脸干什么!!!!!!】 【他那张脸神似我的玩的一个乙游里面的男主,现在好了一点都不觉得神似了。】 【桑榆说的很对,邵思翎融不进去的圈子,少进!】 【只有我觉得邵更可爱了吗?】 【有趣的灵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崩不住了】 【救命啊,杨涵刚才撩头发的时候绝美啊!!!!】 【有时候不得不说桑榆那张脸真的是女娲炫技之作啊】 【咦,我发现李琴琴的存在感好弱啊】 【不是,弹幕里那些李琴琴的师兄弟呢,李琴琴不会特地炒人设吧】 【炒你爹啊,你以为习武之人就没事干了吗?我们只有月假能拿到手机啊】 【大师姐是最好的女孩(不容反驳)】 【美人连要笑吐的时候都是好看的】 【其实我觉得桑榆和杨涵也蛮有cp感的】 【楼上,我也觉得,但是好像杨涵是同诶】 【!!!!!!!!】 桑榆正经说:“但是邵哥,你有趣的灵魂确实很好笑。” 邵思翎将桑榆的嘴捂了起来:“好了,闭嘴。” 桑榆拿掉邵思翎的手。 柏异看着两人坐在一起,交缠起来的手。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笑着说:“邵哥,你的书,接好。” 柏异将手中的书抛给了邵思翎。 邵思翎双手去接着:“这是原版书,很贵诶。” 桑榆靠在沙发上。 “邵哥,刚刚那么贵的书签飘了,都不见你急的。” 邵思翎说:“那说明我珍惜书。” 桑榆碰完那恶心的程序就开始懒洋洋的了。 漫不经心地想着,幸好这是个度假世界,就这剧情走向,她会死在天诛之下的。 晚饭如节目组之言,是在沙滩上篝火晚餐,节目组提供材料,肉什么的还是要嘉宾自己烤的。 桑榆照例饭前一根烟,缓了缓身体的瘾。 唉... 这个躯体难怪会得肺癌,重烟重酒不得癌,天理难容。 “桑榆,来吃烤鱼啊!”柏异招呼着她。 桑榆坐定之后。 看着柏异烤得的那串鱼嘴角抽了抽。 明明看着就不好吃但是桑榆还是相信了一下这个精英律师男。 就啃了一口,桑榆的脸就绿了。 但是他还是说:“真好吃,来,异哥,你尝一口。” 柏异真的信了桑榆的话。 凑过来,就着桑榆的手劲啃了一口鱼肉。 桑榆看他脸色不对,早有预料地将他的嘴巴捏住了。 “别吐。” 桑榆为了骗柏异,自己都将那一块鱼肉咽了下去。 柏异是觉得难吃,但从小就吃惯了他妈的黑暗料理的他是无所畏惧的。 只是看到了这个姿势的暧昧。 桑榆眉眼之间的沉郁浓密得进了心,迷了眼。 唇上的手指极为灼热,滚烫。 桑榆看柏异都咽下去了,就松了手。 指着手上的那条鱼说:“异哥,你要是不会烤鱼,那就放着我来,我现在很乐于服务你。” 毕竟都耍了一把人家了。 桑榆重新挑了一条鱼,放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柏异只觉得篝火烈焰,烫不过那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在青春期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与旁人的不同,在那场采风中遇到了桑榆之后,那一瞬的悸动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是个异类。 但没有关系他一向是自傲的,并不怕展露与旁人的不同。 和家人大闹了一场之后,柏异以为自己会好好谈一场属于异类之间的恋爱。 但是并没有,自傲的人永远为了追随的心的方向而不停地寻觅。 柏异恍了神。 【看到这了,桑榆你说你不招人都不行啊】 【只有我在心疼可怜的柏异吗,桑榆一个动作,一句话,就把这小子迷成这样】 【桑榆啊,男同不要乱撩哦,作为一个看破文的人的告诫】 桑榆嘀咕了一句:“幸好今晚的风不大,不然这一嘴下去不知道多少沙。” 柏异回过神来之后笑了。 王清凝突然说:“桑榆,把你旁边的生菜递给我。” 王清凝在桌子那边。 桑榆看了一下鱼肉,把它塞给了柏异。 嘱咐道:“别加任何东西,等我回来。” 于是端着生菜往王清凝那去了。 桑榆看着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的生菜,有些纳闷:“王清凝,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生菜不是在这摆着吗?” 王清凝:“我刚刚没有看见。” 桑榆:“行吧,你要不要吃鱼,我给你烤一条。” 王清凝点了点头。 桑榆再回到篝火处的时候,就惊恐的发现... 她的鱼焦了... 她实在难以理解地看向柏异。 柏异也无辜地看向她。 奶奶的,这是主角,不能打。 桑榆咬了会牙。 “行了,换一条鱼。” 这回桑榆可不敢再往哪乱跑了。 再来一回可是今晚就别吃了。 直到繁星沉沉,桑榆才将几个人的烤鱼烤好。 最后桑榆捏着鼻子地往王清凝的那条鱼撒上了很多很多的香菜。 就桑榆自己来说她是不忌讳这玩意的,但是这具身体生理性地排斥。 无奈,王清凝喜欢吃,但在和桑榆谈恋爱的时候会特意不吃。 毕竟桑榆还要当王清凝的饭桶,王清凝也犯不着给桑榆上难度。 桑榆指使着柏异去端王清凝那盘:“那碗是王清凝的,你端给她。” 为什么不让柏异来撒香菜呢?实在是他那双手太魔性了。 桑榆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坑王清凝。 人家女孩子大病初愈。 柏异有些不悦:“你不喜欢香菜?那为什么不叫我来撒?” 桑榆吐槽:“你...那双手实在是太魔性了,还是算了吧。” 柏异郁闷了起来,他没想到是因为自己这双手。 桑榆看着柏异不动说道:“走吧,你没有落什么东西吧。” 柏异说:“没有。” 俩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桌。 第132章 心动进行时31 六个人的晚饭吃得很尽兴。 之后节目组就拿来了一副扑克牌。 杨涵说道:“玩牌喝酒吗?” 王清凝先拆开了那副牌:“上面有字,是真心话和大冒险。” 节目组说:“下面我们来抽乌龟,最后剩下一个人需要完成卡面的任务。” “这副牌是为了大家专门定制的,剩下的五个人要配合被惩罚者完成惩罚。” 接下来节目组又解释了一遍抽乌龟是什么玩法。 就是将一副牌中去掉一对王,再取出一张牌,取出的牌不能看。 大家按照顺序轮流抽牌,摸到能与自己手中牌组成对子,即丢出,并且继续抽,直到抽到单牌为止。 谁的卡牌里抽到黑桃a则先抽。 先被抽完的人获胜。 桑榆听到并不能喝酒的时候,很是遗憾。 毕竟这个身体挺馋酒的。 本来就是上节目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几个人就纷纷玩了起来。 桑榆也是个爱玩的主。 这局是她先抽,抽的是杨涵的。 桑榆的运气不错连抽了两张牌,才放下。 她抽回来一个黑桃2,定睛一看卡面上写着。 “与在场的姓名中含有又的人抵住额头对视三分钟”。 这是她的卡牌诶。 内容还好。 比起邵思翎的卡面上的“与在场姓名中含有羽的人亲吻两分钟”好多了。 桑榆看着那卡面都心惊胆颤的,也是幸好这个世界的文娱没有禁得那么严重。 一圈中只有王清凝最惨,只抽了一张就做了罢。 桑榆手中还有七张牌,卡面分别是一张桑榆自己的,三张王清凝的,一张杨涵的,两张柏异的。 邵思翎的刚刚被配对了。 只能说邵思翎的运气好。 不然桑榆还是挺乐意看热闹的。 柏异的卡面也不是吃素的,桑榆纵观几个人的卡牌,好像她还挺好的。 这是一档综艺该有的尺度吗?! 桑榆兴致勃勃又小心翼翼地玩。 她绝对不要做最后一个人。 弹幕上也逐渐看清了牌面... 【嘶...果然是十八岁的人追的综艺】 【明明没有多少十八禁的,但是就是感觉黄色满满啊】 【怎么说还是我们张导懂啊】 【尺度什么的,拿捏得死死的好吗!!!!!】 两轮下来,桑榆只剩了自己那一张,和柏异那一张。 柏异那张的卡面是为:“与在场名字中含有白字的人同吃一根面条”。 而王清凝手上还有三张牌,杨涵手中还剩两副牌,李琴琴手上还有两张牌。 邵思翎手上还有两张牌,柏异手上还有三张牌。 又是新的一轮,桑榆屏着气在杨涵的卡牌上摸索起来。 杨涵看着桑榆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逗他:“你倒是快选啊,每次到你这都要慢上几拍。” 桑榆还是在犹豫:“要等我多思索几番嘛。” 桑榆最后还是选择了右边的。 一看是只2,她手上一只三一只五的,没有能配上的。 还是一张王清凝的的卡面。 “与在场姓名中含有青的人共舞一次。” 又是新的一轮,桑榆手中自己的卡面被邵思翎抽走了。 桑榆在杨涵手中抽到了李琴琴的卡面。 “与在场姓名中含有今的人一起喝交杯酒”。 六人的的战况焦灼,明明是牌局,却玩出了几分战火味。 第133章 心动进行时32 【这几个人玩得我都紧张了】 【我好好奇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要受罚的人是谁】 【看似一个人受罚,实则两个人的丢脸】 【从一开始就注定落单的卡面到底是谁啊】 【我觉得这个游戏好新啊,节目组自己创新的吗?】 【也没有前面就是很正常的卡牌游戏,只是和大冒险联系在了一起而已】 桑榆紧张地看着邵思翎的动作,希望他能在她的手上抽到想要的牌。 她只有两张牌了,邵思翎抽中了一张的话,继续抽的话,不仅是邵思翎赢了,连带着她也赢了。 邵思翎在她手上抽了一张2,那还是一张邵思翎自己的卡面。 桑榆清晰地看到邵思翎在看到自己的卡面上的文字后,瞳孔地震的样子。 因为上面写的是:“脱掉在场姓名中含有羽的人的一件衣服,并且亲吻那片裸露的肌肤”。 怎么说呢,每个人的卡面上都或多或少地炸裂了些。 但节目组还算有自己的最后一点良心在,女生的卡面上都不算过分。 但是输的人总会有男有女,惩罚是随机的,心跳是起伏不定的。 邵思翎舒了一口气,将那张牌放下了。 那张牌在他手里凑到了对子。 看到邵思翎动作,桑榆也舒了一口气。 在场之人看这情况,也知道今日的首胜要诞生了。 桑榆嘚瑟地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张牌塞进了邵思翎手中。 “怎么样,我还是有点游戏天赋的吧!?” 杨涵说:“桑榆别高兴太早,小心最后落单那张牌是你哦。” 她说得笑意满满,桑榆却是打了个冷战。 “可别,涵姐,别说了,就让我得意这么一会吧。”桑榆作势求饶。 几个人都笑了场。 第二张桑榆并没有让邵思翎配对成功,邵思翎一阵忙活还是继续捏着两张牌惨兮兮地继续游戏。 接下来是杨涵抽王清凝的。 王清凝连着几把的运气都不太好,此时手上的牌数是在场的人中最多的,还有三张。 有些紧张地看着局势 杨涵很给力,抽中了一张对子。 王清凝眨着眼睛,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杨涵抽走了一张她的卡面。 上面写着“请亲吻在场姓名中含有青的人的脸颊,并诚恳地说出‘我爱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这张牌被抽走后就意味着最起码在这一轮报废了。 桑榆想凑过去看看牌面,却被邵思翎推开了脑袋。 “游戏还没有结束,不给你看。” 桑榆说:“我就看看那个落单的小可怜是谁。” 桑榆辩解了一下。 王清凝继续被抽,抽走的是一张桑榆的卡面,杨涵遗憾地没有配对成功。 杨涵抽到卡牌后,诡异地看了一眼桑榆。 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随风扬起了几缕发丝。 绿色的美瞳,和头发上的红色相撞,失衡的搭配,没有让她呈现出俗气。 只是在看人的时候会有些纯粹的妖异感。 卡面上写的是—————— “坐在在场人姓名中含有又的人的腿上三分钟,并且用自己觉得最心动的事情勾引他”。 第134章 心动进行时33 桑榆被那样那一眼看得害怕。 “涵姐,你...” 杨涵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桑榆:“我怎么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凉呢?” 李琴琴闻言只是笑,等着王清凝抽她的牌。 但是王清凝知道杨涵抽过去的卡面内容,所以也是抿着唇一笑。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已经不是男不男朋友,女不女朋友的,这是要不要社死的意愿,能让别人做惩罚就让别人做了。 导演看着都急了,他之前不是没有做过恋综,但是是明星的恋综。 按照之前的拍摄进度,这会子都已经开始争机会了。 这这这...怎么生怕沾到自己呢?! 这次李琴琴运气很好,王清凝将她的牌抽完了。 王清凝自己也没有了,两个女孩子都长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幸运儿千万别是我。”柏异苦笑。 邵思翎说:“我这还有两张牌,有你的卡面哦。” “很刺激诶” 邵思翎装模作样地说着。 柏异的手在邵思翎的牌上摸索着,闻言一惊。 仔细地摸索,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为今天的那个落单的幸运儿。 虽然有些事情就是一开始决定的。 桑榆一看这局势就乐了。 “涵姐,你快搞完,这是异哥和邵哥的局。” 杨涵笑了,开着玩笑说:“得令,我尽量让他们继续。” 但是让人很失望的是柏异,一抽得中,将自己的那张牌放了。 柏异有些嘚瑟地说:“这就是实力,一击入魂。” 桑榆说:“杨涵,看运气吧,我为你祈祷。” “异哥,你也别太得意了。你看邵哥都拉脸了。” 邵思翎看着杨涵解释:“我不是拉脸,我只是觉得有些人生无望了。” 杨涵倒是不觉得有那么的难为情,反而开导一脸无望的邵思翎。 哦不,可以说是刺激。 “邵哥,来吧,反正二分之一的概率嘛。”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已。” 邵思翎小心地抽了一张,心脏在此刻扑通扑通地跳着。 没配对。 桑榆兴奋地凑上去看,这一看不得了了。 怒吼一声:“怎么就我的牌面,落单了!!” 邵思翎本来还是一脸苦相的,但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一开始就注定了被罚的倒霉蛋。 一下子就笑得开朗灿烂了起来。 王清凝本来不想笑的,但是桑榆脸上的悲怆实在是太搞笑了。 李琴琴也好奇地问了一下:“桑榆,你的牌面上写的什么?” 桑榆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邵思翎这会倒是一点也不害臊了,甚至是很兴致勃勃地大声地念了出来。 “坐在场姓名中含有又的人的腿上三分钟,并且以自己觉得最心动的方式去勾引他。” 柏异和邵思翎的声音前后脚落下。 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地。 听完后,李琴琴心底的那一点点的小小的失落没了。 桑榆摊在椅子上。 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关注他们最后谁赢了。 杨涵和邵思翎有来有回地来了三遍之后以邵思翎大笑着结束。 杨涵荣获第二个倒霉蛋。 桑榆有气无力地听着其他几个人惊呼,抬眼看了一下。 “涵姐,你这运气也太不好了吧。”王清凝真情实意地叹道。 杨涵惆怅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下:“来吧,桑榆,姐姐今天运气好,跟你摊在一起了。” 桑榆也惆怅地喝了一瓶酒。 “来吧,涵姐。” 邵思翎也不见得这是短短地一会能动什么心,现在他乐于见到别人的社死。 于是非常积极地帮忙搬凳子,还特意找了一个怪有氛围的地方。 特意找在了沙滩上,篝火旁。 桑榆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那烫屁股的椅子。 杨涵紧跟着侧着坐在了桑榆的怀里。 她拉住桑榆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有些温凉的手摸住了桑榆的耳朵。 桑榆也没有想到杨涵会这么认真地做这个惩罚。 杨涵轻轻地用力,让桑榆的眼睛可以直视她。 红发绿眼像是西欧神话中女巫。 神秘而叵测。 杨涵很是静谧地与桑榆对视着。 很黝黑的眸子。 篝火的火光在他的眼底跳动着。 海风徐徐地将他们的发丝纠缠,分别,相交。 杨涵承认她上这个节目,为了出名的念头,是比想好好地找一个伴侣强的。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她喜欢写作,喜欢下雨,喜欢打扮,长大后也浅薄地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性格,虽然在一起后便发现了,那样的性格只是她喜欢,却不能在一起。 她所喜欢的一切都被她实现了,而在某年某月某个时候她也突然萌发出她想要成名的想法,于是她来了节目。 她现在突然好奇起来,桑榆为什么来这个节目? 为什么会选择来这个城市上大学? 为什么桑榆会是一个男的? 杨涵突然在与桑榆的对视中,萌发出了很多很多纷杂的念头。 桑榆的眼眸在与杨涵的对视中,败退了几分,随后又被迫眼神与杨涵目光撞在了一起。 杨涵有些溺在那双眼里。 桑榆被杨涵轻抬着下颌。 杨涵突然低下了头吻上了桑榆的眉心。 吻上的那一刻,篝火中发出“啪”地一声。 像是什么碎掉,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春天萌发生长。 桑榆闭上了眼。 只是感受到了那点柔软的触感。 桑榆躲开了杨涵的眼,只是觉得那双眼中的某些情绪有些真了。 三分钟到了,邵思翎找的地方不错,连退潮的声音也过于的清晰了。 哗啦啦的潮汐层层叠叠地涌上而又落下。 杨涵从桑榆的腿上起身,拿了张纸将桑榆眉心的残留的口红擦了去。 此刻的弹幕吵上了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桑榆的耳朵红啦啊啊啊啊天那!!!】 【桑榆被吻的时候竟然还闭眼啊啊啊啊啊】 【不是说桑榆谈过很多任女朋友呢,那为什么下意识的反应会那么的清纯啊啊】 【这就是男大学生啊!!!】 【我承认之前对桑榆出言不逊是我的错,桑榆他妈的就是老子的菜,老子不装了】 【杨涵真的好美啊】 【突然间想磕桑榆和杨涵了】 【杨涵真的好攻啊,姐姐的手好长啊,一看就配我。】 【楼上穿好裤子吧】 【杨涵真的是女同吗】 【我觉得可以磕四爱的】 【什么是四爱啊(清纯脸)】 第135章 心动进行时34 节目组看着飙升的收视率,很有眼力见地挑了个纯爱bgm放了。 导演看着画面里的一男一女,翘着二郎腿喝了一杯茶。 这恋综才对味嘛。 随着杨涵起身之后。 桑榆也起了身。 在清纯悠扬的音乐声中,桑榆有些尴尬地看着在看戏的其他四个人。 杨涵走得快了点,又站在原地,等着桑榆。 “楞在那干嘛?你涵姐在这。” 桑榆:“来了,这不是还没回过神嘛。” 邵思翎说道:“你小子还回味呢。” 王清凝望着桑榆,篝火飘来的青烟掩盖了她的眸子。 李琴琴站在门边上,清淡地笑着,看着这场游戏之后的惩罚。 邵思翎起着哄,捅了捅旁边的柏异说道:“你信不信,这下子桑榆这小子肯定栽了。” 柏异冷笑:“我倒觉得是杨涵栽了。” 邵思翎说:“她不是一个同吗?” 柏异:“看不出来,你连这个都关注的。” 回到了餐桌前,桑榆看着几个人不说话只是笑,只是大声说。 “来来来,下一把,我就不信了今晚就我这么幸运。” 虽然她的话有点转移话题的嫌疑。 但是在场的人都算是人精,柏异顺水推舟地说:“我来洗牌。” 【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这不是错觉,这是恋综的正轨】 【这个节目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就邵思翎了吧,这个直男】 柏异洗完了牌之后,开始抽出乌龟牌。 他有自己的私心早已在牌里做了标记。 面无异色地做了个弊。 桑榆这一把还是玩得无比认真,倒是柏异摆烂了很多。 桑榆:“异哥,你就不怕待会上惩罚啊,玩这么不走心。” 柏异打了个哈哈:“我觉得我运气挺好的,上把能最后时刻逃掉惩罚。” 李琴琴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的沉默。 玩着游戏也只是沉默地应着声笑笑。 王清凝一直在注意着柏异的动作,知道他动了手脚,但是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手脚。 只是开着玩笑说:“不会是异哥做了弊,现在才不怕的吧。” 邵思翎看着自己的牌面,没一张能看的,怒视了柏异一眼:“你敢作弊,明天就把一天的碗洗了。” 桑榆说:“这怎么作弊啊,纯看运气啊。” 杨涵说:“你别说,有些人就是能找到法子作弊。” 杨涵意味深长地看了柏异一眼。 柏异只是冲杨涵笑了笑,作弊他没有避着这两个人。 也不怕她们说出口。 “你们怎么不信我啊,待会看监控,先玩。” 柏异说着。 桑榆疑惑:“异哥,就你这抽牌速度,你作弊也帮不了你什么吧。一点也不思考啊。” 邵思翎:“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早就筹谋起来了。” 邵思翎其实也不清楚柏异有没有作弊,他只是看自己的卡牌快要自闭了,不想玩了。 李琴琴突然说:“我也看见了,刚刚异哥作弊。” 桑榆的卡被邵思翎抽完了:“先别说做不做弊了,我的牌没了,哈哈。” “这一把一定要玩完,就异哥那个脑子,做不了什么高超的弊,明天让他洗碗去。” 柏异说:“好吧,我承认了就是我作弊了,我只是把压着的乌龟牌换了一下。” 桑榆一下子就紧张了:“你换的谁的。” 柏异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 桑榆说:“那你们先玩吧,看看异哥会不会输,异哥输了,惩罚就继续,异哥赢了惩罚就算了。” 这个邵思翎支持:“好好好,这个可以,人性化。” 第136章 心动进行时35 【笑死我了,明星恋综都是抢,而素人恋综是在让】 【不是在让,而是把一个高冷精英男逼到作弊的恋综,也是实属少见的】 导演看着实时弹幕,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果然没有爱情的网友,连想法都不好磕了。 桑榆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事件中,会有一个无辜的人受难。 王清凝和李琴琴看桑榆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同意了。 杨涵觉得这件事不对,于是在接下来的牌局里杨涵也就和柏异一样摆烂了起来。 “我看柏异那么有信心,我不能比他差啊。” 杨涵淡定解释。 桑榆说:“你们这玩多久都不一定能出来乌龟啊。” 最后在桑榆最后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卡面嘛!? “好你个柏异,你怎么不换邵哥的卡面啊。” “邵哥今天,一天尽看戏了,这不是浪费了节目组给他设计的卡面嘛。” 邵思翎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这说:“桑榆,你这话不对了啊,你看着今天也就你的卡面没浪费了,眼睛别尽盯着我。” 桑榆犹豫着就想把这局算了,好声好气地说:“这局是异哥作弊了,我是被牵连的。” 邵思翎说:“这不是我不帮你,看老天帮不帮你。” “按你的话来说,是你涵姐赢的话,就受罚,你涵姐输了的话,就算了。” 桑榆一时间被自己的话堵得不前不后。 靠在椅背上,桑榆双手盖住了脸。 她时常替这个节目担心尺度问题。 【哈哈哈笑死我了】 【桑榆得后悔死了吧】 【事实证明人都是双标的,看看桑榆刚刚笑得多开心啊】 【有谁看见这次的卡面】 【我我我】 【上面写的是“与在场中姓名中含有又的人跳dnwh,并在最后一刻强吻他或者被他强吻。”】 【我勒个豆,这节目真敢玩啊】 【我怎么觉得柏异是故意的呢】 【我也有点这种感觉】 “涵姐,求求了,输了呗。”桑榆在杨涵的身旁,抱着手求道。 柏异说:“这有什么好求的,纯靠运气啊。” 桑榆说:“你连作弊都出了,就不要在意我求不求人了。” 柏异说:“我作弊比你求人靠谱一点。” 桑榆:“你作弊就换了我的牌,你就不能看着点换吗?” 柏异吐槽:“我不看着换都被你说,要是看着换不被骂死。” 杨涵真的专心致志地在玩,只不过是为了输。 她从心上来说,不希望桑榆和柏异一起做这样的惩罚。 而柏异也开始认真起来。 两个人在对视的那一秒都知道对方在打什么念头。 桑榆看着在牌局上莫名对峙起来的两个人,十分紧张地等待发落。 【这段的桑榆竟然有点可爱】 【是可爱爆表了好吗】 【叫声姐,杨涵就豁出了八辈子的精力替她输,她真的爱啊】 【这好像是这姐来这个节目最认真一次了,上把她要输了都没这么努力。啧啧】 【我就不懂了,柏异怎么还努力上了】 【唉,我柏哥爱之桑榆为计深远。】 【聪明人都看出来了,不聪明的人还懵着呢】 【我怎么上个网还要被骂啊,我真看不懂,明明杨涵输了,才是他们最好的局面啊】 【这个乌龟牌不是纯靠运气玩吗】 【聪明人玩游戏哪能全靠运气,你看邵思翎什么时候落到最后,桑榆不说地底牌问题,是不是每一次都是最先放牌的】 【这一把该说不说,男同女同大胆示爱,其他畏畏缩缩的】 杨涵看着手中的牌,楞了一下,竟是对子。 这一把,是她赢了?! 杨涵常年含着笑的嘴角都凝住了。 柏异倒是轻轻的撇了撇嘴角。 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杨涵将手中的牌轻轻放下。 转头看了一眼桑榆:“不是涵姐不帮你,是涵姐运气太好了。” 她的话音着重落在了“好”上面。 柏异摊开了手上握着的那张牌,叹道:“没办法,我运气太差了。” 桑榆:“柏异,你...” 桑榆不可谓不是恨铁不成钢啊。 在座之人只有邵思翎笑得最开心了。 那dnwh是最近在某个短视频网站上爆火的一段舞蹈,是一支男团舞蹈。 节目组生怕桑榆不知道还特地弄了个大屏将舞蹈多放了几遍。 节目组也没有为难桑榆和柏异,挑了一段最出圈并且最简单的的舞蹈。 柏异说:“桑榆,陪我做个惩罚?” 桑榆也不想当众给柏异尴尬,也就无奈说:“你说你,作弊干嘛,最后都得受罚。” 她朝工作人员说道:“大哥,再放一遍可以吗?” 笑死,完全没记住。 “你记这个人的,我记这个。”桑榆挑了个简单的人的动作记。 柏异想要换一下,因为动作少那个是这场舞蹈的主导方。 桑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害得我都受罚了,让一让我又怎么样?” 柏异闭了嘴。 邵思翎说道:“你们快点,就十个动作不到,记不得也就丢个脸嘛。” 王清凝实在看不下去了,凑到桑榆这边,给他揪动作。 “以前但凡听我一句话,不至于这样。”王清凝敲了一下他手,“往下一点。” 桑榆在和王清凝谈恋爱的时候,王清凝也经常拉着他练那些很帅的街舞。 桑榆听得烦了不想练了,就会跟她吵架。 但好歹也是完整地跳过两支舞给王清凝看的。 桑榆回想了那些记忆,揣测了一下那份情绪,大底是无所谓的:“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王清凝被气了一下。 桑榆说:“好啦,大不了丢个脸,反正我不是初吻。” 王清凝又给他揪了个动作:“你还挺高兴。” 桑榆说:“这不是游戏嘛,大家都不会当真的。” 王清凝看他动作也差不多了:“那你就滚去丢人吧。” 【啊啊啊,这是什么带感的剧情啊】 【前女友教前男友跳舞,然后看着他去吻一个男人。】 【这真的是能上电视的剧情吗?】 【不行了,这场面太乱了】 桑榆看着没人教的小可怜柏异说:“走吧,丢人了。” 柏异也不算是也个舞蹈天才,还在可怜兮兮地记动作。 这次的场地还在篝火旁边。 桑榆叹了口气。 音乐一起,柏异自己学过乐器,点到踩准了,只是动作不行。 桑榆没有踩准点,是看着柏异动了她才开始动的。 很不幸的撞在了一起,桑榆的颧骨被柏异的头撞的不轻,柏异这个嘚,跳舞这么用力干嘛。 桑榆的动作比柏异好一点,揽住了柏异的肩膀,自己顺势退了一步,总算把柏异这个圈给他正常的转过去了。 柏异能踩点,而桑榆懂点动作,这舞倒是跳得还算和谐。 只是有点怪,明明一首男团舞蹈,硬是看出了男女步。 桑榆跳着跳着估摸着,也该到最后了。 感觉要是真的柏异来强吻她的话,这剧情真的可以不要了。 主角受都强吻一个炮灰了,还有什么不能崩的。 桑榆看着柏异的动作,在下一次的相交中。 扣住了柏异的后颈,一时间还是吻不下去。 于是就用手心蒙住了柏异的嘴唇。 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柏异一时间被桑榆扯得站不稳,整个人的身体便撑在了桑榆的身上,双手都向桑榆肩臂t恤抓去。 又被桑榆不熟练地一下子口鼻都被掩住了。 桑榆踩的点又早了。 桑榆尴尬地在吻的时候悄悄挪手。 柏异看着桑榆的黑眸,在呼吸不畅的时候只是抓紧了桑榆t恤,将其拉得滑落了肩。 柏异总觉得桑榆的眼睛有多东西,是没有人读懂过的。 他莫名的就是想要去追逐那些从未被探寻过的东西。 就如幼时在某棵树下埋下秘密,多年后如果不苦苦追寻,那大底是找不回的。 桑榆就是他那个年岁的秘密。 那捂嘴俯身吻上的时候,桑榆的脸上竟戴着他错觉般的怜惜。 温柔得让人很是留恋。 潮与浪在此时与他共沉沦。 月光与星火在此时为他点缀记忆。 桑榆在不的不看向柏异的时候,只是觉得主角受确实漂亮。 是属于男性的一种漂亮。 因为被吻,而两颊上晕出了两抹浅淡的淡红。 桑榆自己看耽美的时候,都没脑补过这样式的主角受,看他害羞,连自己的尴尬都淡了一点。 原来男人脸红也能这样的小家碧玉。 让人有种施虐的兴趣。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桑榆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帅啊啊啊啊啊】 【妈的,我是个男的都快爱上桑榆了】 【谁能知道这两个男人在男同圈的分量】 【梦中情1,和梦中情0吧】 【造孽啊,桑榆是直的】 【说实话,桑榆跳得还行,就是那屎一样的踩点让我笑了】 【这两个跳得还不错,就是柏异挺惨的,作为舞蹈里的被主导方只能跟着桑榆这个心里没点数的人跳。】 【这样看柏异好娇啊】 【一个很正常的舞蹈,怎么就跳出了点s\\m的意味啊】 【我还以为就我这样觉得呢】 【就最后那个捂嘴吻,知道的是他吻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玩纯爱的呢】 【楼上,我笑死了,桑榆玩纯爱,好比母猪上树,只是柏异看这样子,很难说不沦陷啊。谁还记得他一开始在节目的样子】 【我记得可高冷了】 桑榆听到音乐停了就退了一步,将柏异好好的扶了起来。 还是要好好对待的。 毕竟是主角受。 第137章 心动进行时36 桑榆把柏异扶稳了,才将自己的t恤衫拉好。 “异哥,你这肢体不太协调啊。” 桑榆还评价了一句。 柏异说:“你不说一声,怎么就...” 他咳了一声,原以为是要自己吻上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桑榆说:“我觉得异哥你心眼还是比较实,这种偷奸耍滑的事还是我来干。” 柏异说:“我差点被你吓死。” 桑榆说着:“算我们过了吧,屏幕前吻什么的影响不太好。” 邵思翎说:“看你这个样子,算你过了。” 杨涵说:“差不多了。” 桑榆笑了:“行,下次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清凝看桑榆这个样子就知道今晚的惩罚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便淡淡地说:“一个点都没踩准,人异哥准的都被你带偏了。” 桑榆:“好好好,我多向你学学,行了吧。” 王清凝说:“早干嘛去了。” 桑榆:“快点吧,再来下一把,不然的话王清凝得拉着我当场跳上一段。” 桑榆开了个玩笑。 接下来又玩了两把。 邵思翎成功被李琴琴脱下了上衣,以及隔着手亲了一下。 在万千的观众面前成功脸红脖子粗了。 “这玩的什么啊啊啊,能播吗,我都怕警察叔叔开着警车把我抓走。” 邵思翎红着脸说。 桑榆看了看手上属于邵思翎的卡牌:“到底是谁给你的写得牌面啊,一张能看的都没有。” 柏异也说:“这写得挺合邵思翎的胃口啊。” 邵思翎踹了柏异一脚:“去你的。” “我看倒是挺合你的胃口的。” 桑榆悄悄闭了嘴以防战火烧到她这。 杨涵说:“我觉得也像是。” 最后一把的受害者是是可怜的王清凝,而李琴琴又是被落到了最后的人。 而任务是一起跳一支舞。 王清凝拉着李琴琴跳着sdua,简单而且好看。 结束之后,又靠着剪辑,莫名出了很多磕她们俩的百合cp。 晚上,桑榆躺在床上,在一片静谧中,只有潮汐的涌浪声。 33说:“我跟你说,你悠着点玩行不,这剧情都崩成啥样了。” 桑榆:“我看着挺好的。” 33说:“你眼睛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桑榆:“那倒是没有。” “你看主角受是像喜欢主角攻的样子吗?” 33在桑榆的脑内大喊。 桑榆说:“那可能是在以后心动吧。” 33:“算了,我让你的肺癌早点发作吧,你快点回来吧。” 桑榆说:“这是我的假期,你怎么还带克扣的。” 33说:“你这个世界,剧情完成度烂得一批,到时候上面追问下来,小心扣你积分。” 桑榆自己虽然也觉得整天玩手机的日子也很无聊,但是还是想要多无聊几天的。 此刻勉强同意了33的话:“那员工早日回归,有补偿的吧。” 33说:“有,到时候我给你申请。” 桑榆说:“行吧。” 桑榆结束了和33 的谈话,觉得自己都要走了,得抓紧时间玩游戏了。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节目组开始分配约会了。 “昨晚,心动短信配对的人是桑榆和杨涵,其他四位按照粉丝的建议随机抽取,最终为王清凝与邵思翎,李琴琴和柏异。” “游乐园的一日游玩,请各位认真对待。” 第138章 心动进行时37 桑榆和杨涵被节目组的车送出了岛。 在半路就被放下了车。 是的,这个狗比剧组要他们自己去游乐园。 桑榆连忙用手机打了个车。 “涵姐,上车吧。” 桑榆打开了车门。 杨涵却是摇了摇头,“桑榆,我不想去游乐园。” 此话一出,节目组的跟拍人员都侧目地看着。 摄像头对着桑榆拍着,兴致勃勃地看这位男主人公怎么办。 是恼怒成羞吗?还是大发雷霆。 桑榆当然是顺着拉:“那涵姐你想去哪?” 杨涵说:“我不知道,但是不想去游乐园。” 桑榆想着这事还是挺好解决的。 毕竟只是不去游乐园而已。 她看着节目组跟拍的摄影师:“师傅,给我们一个摄像机,我们拍着玩玩。” 摄影师还没有说话,就接到了导演的指令:“给。” 师傅照着指令做了。 很是心疼地说:“你小心点,我刚换的镜头。” 桑榆说着谢谢老师,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将摄像机抱走。 “涵姐,我们先上车。” 杨涵这回听从地上了车。 桑榆也上了车之后将摄像机打开,检查无误之后,关了车门。 “师傅,去城北那个租车的地。” “最好能甩开后面那辆车。” 桑榆这些的节目身上都有运动摄像机,链接着导演那边的总设备,经过处理之后会有些延迟地进行直播。 桑榆要的摄像机,只不过是节目组为了进行之后的录制版添的新内容。 杨涵听着桑榆的话,嘴角的笑越发的欢了。 今天她戴了一个红色的美瞳,和她的红发交相辉映之下,只是更显得她的妖异罢了。 师傅一听这话就兴奋了,开着车,余光八卦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扫了扫。 “你们两个上大学了吧。” 桑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杨涵说的话惊了一下。 “我们两个只是长得年轻,都三十岁了。” 师傅都惊讶了,瞟了眼桑榆:“这看着也太不像了。” “你们去租车干嘛啊?” 杨涵倒是不觉得师傅的话多,兴致勃勃地编着故事。 “逃婚啊,我们家里都安排了婚事,我们两个反抗不过,就只能趁这个机会逃走了。” 桑榆欲言又止,但想着也没有什么影响就随杨涵去了。 甚至觉得杨涵编的不够精彩说:“师傅,你是看不到,那张车上坐着五个黑压压的大块头。” 师傅想了想刚刚跟在后面的那辆车的车型:“五个大块头,加上开车的,你不就超载了吗?” 桑榆讪讪地闭了嘴,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 杨涵一点心虚都有没有:“所以师傅你看嘛,他们多丧心病狂啊。” “连交通规则都不顾了。” “一点都不顾别人的生命安全。” 师傅一听就愤怒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更是觉得要把这对苦命鸳鸯带出去。 几个拐弯之后就被带到了城北的那个租车场地。 桑榆下车之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风景挺好的。” “你的眼光挺不错的。” 杨涵说。 “涵姐,我带你去坐机车。” 桑榆看到了杨涵担忧的神色:“我有驾照的,虽然没有车。” 她后知后觉的宽慰了一句。 第139章 心动进行时38 杨涵说:“那走吧。” 在桑榆的这具躯体的记忆里,他也来过这个地方,感受过风与自由。 杨涵不知道去哪,桑榆就带她来了在这个世界感觉最开心的地方。 桑榆去借好了车,机车很是笨重,租金也贵。 她挑了一款最好看的。 开着出来。 她还挺嘚瑟地。 “涵姐上车吧,我会开得很慢的。” 杨涵上着车,问道:“你要开慢点,为什么还要选机车啊。” 桑榆说:“帅啊。” 杨涵将摄像机打开对准了路上的景色。 桑榆确实开得很慢。 杨涵目光掠过少年不算宽阔的肩臂看向了远方。 鼻息之间都是海浪与风的气息。 油门的轰鸣脑后响起。 波光粼粼的海面也像是顺着今天的出行。 给予了宽和而又宁静的一面。 杨涵再一次称赞:“确实很好看。” 桑榆说:“我以前过得不顺的时候就喜欢来这,这的天气挺好的,我来的十次里,有九次赏我脸,阳光明媚的。” 桑榆的声音经由头盔阻拦,风声的传播之后变得有些失真了。 像是美梦中传来的声音,在醒来之后回味过千百遍失了真,变得缥缈而完美。 杨涵笑着:“桑榆,这个地方很衬你。” 桑榆看着路,眯着眼,闻言也不问杨涵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只是顺着她的话臭屁地说:“那我现在是不是帅爆了?” 杨涵举着那摄像机也不嫌累,对着大海大喊道:“桑榆最帅了,桑榆帅爆了。” 桑榆愉悦地笑了两声:“涵姐,我为了耍这个帅才特地租的机车,就等着你这声夸呢。” 杨涵被逗得,在一路上只留下了细碎的笑声。 后视镜中那飞扬的红发,与蓝白的天空相衬托。 杨涵不经意之间,与后视镜中桑榆的眼睛对视上,明明她知道桑榆其实根本看不到。 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很久。 手上那台闪着红光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 【为我的四爱举大旗】 【真的好喜欢杨涵和桑榆在一起整个的氛围,竟然有点我看百合文的感觉】 【可是啊,杨涵是个同】 【谁让你把性向贴成标签了,我一直觉得同性恋除非是天生的,那么每一个同性恋都只是为了追寻意中人罢了。】 【楼上,你不会是个双吧】 【双的辩解罢了】 【笑死了,节目组真的允许了】 【我涵姐瞎话张嘴就来,桑榆说了一次就心虚了】 【这师傅开车有点技术啊】 【有一说一,杨涵的这双腿确实好看】 【这景色挺单调的,看久了也就那样了】 【我觉得挺好的,最起码杨涵脸上的开心不是假的】 【啊啊啊啊啊啊桑榆我也觉得你最帅了】 【这是什么恋爱氛围啊,我真的觉得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都没有此时的他们相爱】 桑榆也没打算把一天就耗在赶路上。 那地方旁边上有个小公园。 只是建的很偏,人来的很少,很静谧。 桑榆坐在草坪上。 从一开始就挂在背上的背包里,拿出了水和三明治。 “涵姐,吃点。” 杨涵穿着白色的超短裤,所以没有随着桑榆一坐在地上,接过桑榆的食物之后,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准备得很充足嘛。” 第140章 心动进行时39 桑榆笑了笑:“本来是拿到游乐园里的,那里的东西太贵了。” 杨涵说:“也是。” 风飘荡在小小的公园里,像个孤独的游魂在呼啦啦地吹着气。 桑榆的面色一白,突然咳嗽了起来。 杨涵连忙从长椅下来,问道桑榆:“你感冒了吗?” 桑榆咳到了最后,咳得两颊通红看到杨涵担心的目光,将喉间的那抹腥味咽了下去。 笑着说:“昨晚熬了个大夜。” 杨涵说:“你还是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息吧。” 桑榆痛得漏了一丝喘息。 桑榆说:“现在就这个爱好...” 杨涵无语地坐回了长椅上。 半晌后,抱着摄像机鼓捣起来了。 她将摄像机对准了桑榆。 问道:“桑榆,看这里。” 桑榆抬眼看了过去。 “你不要说话。” “我今天看到世界上最好看的景色。” “好了,可以说了,对不对?” 桑榆无奈地笑着说:“杨涵,你真的好捧场啊。” 杨涵说:“对不对?” 桑榆:“对对对。” 杨涵提问:“答应得这么勉强,是不是不满意跟我一起来?” 桑榆说:“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人生还有那么长,总有别的景色比今天的美的。” 杨涵说:“但是...我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比今天还要美的景色怎么办呢?” 镜头里,脸上还带着咳嗽之后的红晕的俊俏男子手托着下颌。 思考着这个问题。 男子说:“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太难解决的,杨涵,你去多看看世界呗。” 说到解决方法的时候,男子脸上多出了点欠揍的笑,一下子从安静的贵公子变成了街溜子的帅哥。 杨涵继续提问:“桑榆,我要是看不了太多的世界呢?” 镜头里的男子好像意识到了提问的人的认真,稍微正经了起来。 歪着头,想到什么,于是说:“看不了的话,就上上网,多看看。” 杨涵说:“哦。” 桑榆说:“听你这语气,感觉对我回答不太满意啊?杨小姐。” 杨涵说:“对啊,就是不满意。” 桑榆向后双手撑着地。 刚才那一阵过去后,能够证明那份疼痛的只有那鬓角边上的的虚汗。 桑榆说:“那我就再想想这个回答,优化一下。” 杨涵说:“优化一下,还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桑榆说:“大概是的。” 杨涵:“那你还是别说了。” 桑榆站起了身:“既然你说今天好看的话,我带你再转转呗。” 杨涵说:“也是,毕竟桑先生的车以后也不是那么好蹭的。” 桑榆说:“那可不,等我买上车,杨小姐就老了。” 杨涵说:“那杨小姐就不等了。” 桑榆说:“那挺好的。” 桑榆跨上车,杨涵也走过来:“你往后坐,我来开。” 桑榆笑了:“有驾照吗?杨小姐。” 杨涵转头,看着桑榆说:“老娘骑了八年的机车了。” 桑榆:“好,等杨小姐带我飞。” 杨涵把头盔戴好,机车一拧,魂都起飞。 桑榆本来没想抱那么紧的,但就这个车速,完全不能够啊。 杨涵的腰不软,有很明显的肌肉触感,抱着很爽。 杨涵飚了一段时间也就慢了下来。 桑榆迎着风抱着杨涵的腰:“杨涵,大雁南飞了,这就是更好的回答。” 杨涵说:“我觉得旁边的夕阳更好看。” “但那也是今天的光景。”这一句她说得很囫囵。 在风声的掩盖下,桑榆一个字都没听见。 【桑榆真的太爱熬夜了吧】 【杨涵一听是熬夜的那个表情】 【杨涵:无语捏...】 【感觉杨涵好像在告白诶】 【把感觉去掉,只不过很含蓄,男生也很含蓄的在拒绝。】 【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他们最后的对话啊】 【有谁听到了杨涵的话,桑榆这个耳背的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啊】 【这还真不怪桑榆,就涵姐这个车速那风声跟拖拉机一样】 夕阳的柔光洒下,光与影在高架桥之上移动。 少年向着诗与远方奔去,好像一辈子就冻结在了此刻。 像是一幅亘古不变的牛皮画卷、记忆里的照片。 桑榆回过神来:“不是说我带你多多逛逛嘛,怎么变成你开车了?” “我技术好啊。”杨涵说。 桑榆:“那你多转转,多看看别浪费机油。” 杨涵说:“行嘞。” 桑榆拿着摄像机远处天边的景色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也觉得今天挺好看的。” 一不喊着说,这话就不传不到对方的耳朵里。 桑榆他们回到租车场地之后,桑榆掏手机叫滴滴。 回到海岛上之后,节目组宣布:“恭喜上周互选最多的桑榆和李琴琴同居一晚。” 桑榆瞳孔地震,她问邵思翎:“哥,你都选谁了?” 为什么不是邵思翎和柏异啊?! 剧情是一点都没有了吗? 邵思翎拍了拍桑榆的肩膀:“当然是兄弟,你啊。” 桑榆:“!” 转头问:“异哥,你呢?” 柏异咳了一声:“当然也是你啊。” 桑榆麻了。 桑榆转头对李琴琴说:“李琴琴,走,我们同居去。” 他说的怪不害臊的。 杨涵看不得了:“桑榆,够不害臊的,你不要脸,人家姑娘还要脸呢。” 李琴琴的小脸确实红了,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红。 王清凝说:“我上楼拿下手机,等会桑榆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发在他学校的校园网上。” 大家都知道今晚不可能发生什么,调侃得也还算掌握尺度。 桑榆说:“可别,直播已经怪臊得慌了。” 邵思翎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定得发。” 王清凝也就是一说:“你还会臊得慌。” 桑榆说:“琴琴,咱们走,去节目组准备的双人大床房坐着去看电影。” “这些人太恐怖了。” 桑榆起身,就在李琴琴的面前放了只手。 李琴琴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没有犹豫地就伸出了手搭在桑榆的手上。 在一众起哄声,被桑榆拉了起来。 柏异舔着牙齿鼓着掌。 【好了,磕桑榆和杨涵的我哭了】 【我也哭了】 【桑榆果然是渣男,嘤嘤嘤~】 【那是大师姐啊,我的拳头硬了】 【举报,楼上偷偷带手机进山】 【只能说磕李琴琴和桑榆的人有品】 【依我看这一晚上开心的是两个人,失眠的得有三个】 【楼上细节!】 第141章 心动进行时40 【我白天就在刷了,杨涵不是之前一直喜欢王清凝吗,我是少看了哪一段啊】 【啧啧啧,只能说小桑稳定发挥吧】 桑榆将李琴琴拉上了屋里。 其实也没有那么急,但是桑榆觉得吧在下面待得太心累了。 再加上李琴琴待下去也是不好意思,赶紧拉着人上来也好。 那接下来就装个不懂风情的直男了。 桑榆坐在懒人沙发上,招呼着李琴琴过来坐。 “我找找,你想看什么电影?” 懒人沙发很小,坐下之后两个人就没什么间隙,从后面看过去颇有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主要是这个双人房设计得非常不合理,明明是双人房但是比桑榆自己的单人房都小。 这懒人沙发,就是一个比单人沙发大一点的沙发罢了。 让人坐床上看也不合适,挤挤得嘞。 环顾四周也就一个浴室像个双人房的样子。 但为什么是个磨砂的玻璃啊。 桑榆心里逼逼叨叨的。 用遥控器找个不停的。 “就这个吧。”李琴琴说。 桑榆回过神,调了回去。 是个小日子的电影。 “这个啊,有vip吗?” 李琴琴撑着下巴:“应该是没有的。” “有的,节目组充了钱的。”桑榆点开了。 “想的真周到。” 李琴琴说了一句。 “这电影你看过吗?”桑榆说。 “没,看评价不错,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李琴琴说。 桑榆说:“也是,学医学医学无止境啊,看你在节目上都在抱书啃,太辛苦了。” 李琴琴说:“和习武差不多,是一件能让我乐在其中的事情。” 李琴琴说:“你呢,你为什么会去习武?” 桑榆说:“生计所迫。” 两个人在局促的环境里面都显得有点尴尬,无所适从的找话讲。 电视机五彩斑斓的光下,少女轻柔的声音,与电视机里少女的声音贴合起来。 少年回答的语气也好像如出一辙。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日剧中最常见救赎剧情。 少年被少女救赎,再到少女被毁灭,少年再次懦弱地回到原来的龟壳里。 小日子颇懂极致的纯爱,虽然他们更懂极致的变态。 但确实拍得不错。 李琴琴哭得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嗝。 桑榆其实也很感动但是为了装好一个不懂风情的直男,又不得不掩饰,在李琴琴自己的擦眼泪的时候。 桑榆自己就会用手擦吧擦吧眼泪。 虽然桑榆这个人在原剧情里本来就不是一个直男,但是直男不招女孩子喜欢,桑榆也不需要这些剧情人物的喜欢,直男也挺好的。 李琴琴边哭边递了一张纸给桑榆:“你用手干嘛?用纸啊。” 桑榆:“我,没哭来着,我眼睛有点难受。” 李琴琴说:“我看看。” 她有点认真了,想要起身看看桑榆的眼睛。 桑榆:“别呢,看电影,没事。” 李琴琴说:“真的吗?你有事别不说。” 桑榆说:“好,我一定说。” 眼睛里的泪意在哭笑不得的情绪中被蒸发了。 【这屋子设计得真的很有居心】 【整得跟个破出租屋一样,有什么好的】 【嘿嘿嘿,不懂的妙处】 【怎么办啊,这个渣男和谁在一起,我就想磕】 第142章 心动进行时41(完) 【桑榆哭了吧】 【对,我都截屏了几次了】 看完电影之后,桑榆就说:“你要不要睡了,八点也差不多武学上适宜睡觉的时间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看完电影之后,也就只有睡觉了吧。 李琴琴说:“我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个澡吧。” 桑榆说:“我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我也回我的房间洗个澡?” 节目组无语了,摄像头闪着红光拒绝,但是还是阻止不了两位主人公的离开。 桑榆回房间洗了个澡。 随后去了海岛上节目组常设的医务室,以胃有点疼的名义要了两片止痛药。 这次33没有给她开无痛,没点药物,她确实不敢躺在李琴琴这个专业人士身边。 桑榆将药片吃下去之后才敢回今天的双人大床房。 虽然这个床也不怎么大。 而李琴琴来得比她快,先坐在了床上等她。 桑榆本来还想绅士一把,躺沙发上的但是节目组完全不给机会。 也就坐上了床。 “我关灯吗?”桑榆问。 李琴琴点了点头:“关吧。” 桑榆将灯关了。 静默地空气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呼气声。 桑榆将被子扯了过去。 她睡觉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抱人。 所以今晚还特地抱了个自己床上的枕头,希望今晚就别犯了。 李琴琴的呼吸声很浅,身上很香,精神不太好的桑榆觉得很宁静。 李琴琴静静地听着桑榆那边的动静。 这张床小,两个人睡觉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 她感触到了桑榆翻了个身。 好像是睡着了... 枕头落了地。 李琴琴睡眠很浅,从来不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但是节目组来找她说的时候,她却没有拒绝。 她有很多理由拒绝的,但是都没有说出口。 不想拒绝。 明明也不是那么喜欢。 明明也不是那么的割舍不下。 李琴琴也侧过了身,闭着眼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骨气... 她深呼了一口气,又将那口气舒缓地落下。 她之前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遇到的又不是什么渣男。 虽然是为了赶潮流,但也是有一点点的回忆的。 不然说起来怎么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又转了个身。 一只手揽住了她,将她往胸口带。 清浅的呼吸在头顶上方存在。 李琴琴把桑榆的手抬了起来。 桑榆抱人的力道不重,不然那个枕头也不会落了地。 李琴琴很轻松地就将自己解放了。 但是,她觉得桑榆睡得好像有些不安稳。 在原地,在黑暗里,李琴琴静静地盯着桑榆出了会神。 也看不到什么。 就盯着那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发呆。 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动来动去的,在找些什么,最后再次揽住了李琴琴。 最后李琴琴只有一个念头。 就这样也不错。 她的后颈被桑榆无力地揽着。 李琴琴想了一会,也懒得一下一下的扒拉扒拉桑榆。 闭上眼想要把一切杂念清出去。 桑榆是被疼醒的。 这可是疼得撕心裂肺的。 “33,朕要疼死了——” 33说:“哦,我给你加了点进度,上头给你派了个加急活。” “那也不能这么疼吧。”桑榆说。 33:“你这是肺癌晚期能不疼吗?” “33,你真行!这次回去我就先把你大卸八块,乱接什么活啊。” 桑榆说。 33说:“我看那个活对你来说简单一点,我很为你考虑的。” 桑榆说:“那可是谢谢你了。” 桑榆在现实中疼得喘不上气。 冷汗出了一身的。 李琴琴被他动醒了,迷迷糊糊中,手摸上了桑榆的额头。 “发烧了?” 随后就是拖鞋踩地的啪嗒声。 桑榆觉得明天可以和节目组谈一谈了,这生病死在节目上多不好啊。 也可以回学校,把休学办一办了。 要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 桑榆给自己一点甜头吊着自己,以防自己真熬不过去。 这一晚上,李琴琴为桑榆跑上跑下了的,自己根本没有睡好。 第二天她看到桑榆睡醒的第一件事是去抽烟时,一把抢走了烟。 【他们两个昨晚发生什么了李琴琴管桑榆管得这么严】 【我也好奇,昨天黑漆马虎,我看一会就困了】 【我昨晚后半夜起来追的,好像是桑榆生病了,李琴琴照顾了他一宿】 将桑榆拉到了角落。 很严肃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肺有问题?” 桑榆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琴琴就抢答了:“你知道?!你知道还一瓶药都不带,你疯了吗?” 桑榆又还没说话,李琴琴就说话了:“你是故意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很好玩?” 桑榆说:“没有,我今天想和节目组说来着,我想要解约回家。” 李琴琴一下子就哑了火,嘱咐道:“也是,我昨晚也没太看出名堂,你去医院好好检查。” “那我去和节目组谈谈了。”桑榆摆了摆手。 节目组那边倒是挺好谈的,一去医院做个检查,中午就放了人,到晚上vb的公告就出了。 【恋爱进行时v:三号男嘉宾桑榆因为身体上的不可抗因素不得不退出节目,替补嘉宾正在全民搜寻中...】 这不管在网上掀起多大的浪,桑榆是一身无事轻松得很。 拿出点积蓄,买了个二手机车。 下午就出发拿着病例,去学校开了个休学证明。 花了两天时间把学校里的事情处理了,对外声称就是出去玩。 和舍友告别之后,看网上的风浪太大了,就在vb上说了。 【桑榆v:以后就和我的宝贝一起旅游了(机车jpn.)】 至于身上,疼死算了。 桑榆问:“我还有多少时间啊?” 33说:“我看看那个活什么时间?还有两个月不到。” 桑榆说:“那你现在给我疼成这个怂样。” 她狠狠地呸了一声。 垃圾系统。 桑榆油门一轰,长风与烈日相伴。 她在短短的一个月走过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人因为网上的热度不断地与她不断地相聚。 用相机记录与她短暂的相聚。 期间,桑榆接到过一个女人的电话。 打过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在桑榆要挂断的在最后一秒中开了口。 “小榆,我没钱了,你这个月还有钱吗?” 桑榆默了一阵:“妈,你又去赌了?” “没,没有。”女人说。 桑榆忽然在一瞬间和这个世界的桑榆共了情。 有些温和的嘱咐女人,口气中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烦躁。 “妈,你以后别赌了,也别廖中华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 那头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硬气了起来:“你廖叔叔供你吃供你住,还送你去上学,妈妈就是听了他的才把你供到大学的。” 桑榆吐出一口郁气:“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旁边的外国游客笑着跟她打招呼。 桑榆抬起手回了一个摆手。 “妈,这辈子,你就听我这一次。”桑榆在手机上划拉一下:“钱给你转过去了。” “...”过了挺久的,那头的纤弱的女声传来,“那妈妈挂了。” 桑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被自己气笑了。 外国游客将这一幕,框入到了自己相机中。 蹲在来来往往的游客里,桑榆撕了一个棒棒糖包装纸。 旁边有个人拍了拍她,接着一包烟递在了她的面前。 那包烟上还印洋文。 转头还是那个拿着相机的外国游客。 桑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给我的?” 没想到外国游客还听懂了桑榆的话,回道:“给弄得,我像给侬拍着?弄看可以吗?” 这口音逗得桑榆都开心了点:“你拍吧。” 在山上的小插曲桑榆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毕竟她能活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在减少。 在一个古城里,她看到了一个浑身脏污小猫。 是个母猫,桑榆跟着它找到了一窝小崽子。 桑榆住了一个很便宜的民宿,在离开那个古城的时候,桑榆把那只流浪猫,抱给了那位老板娘。 “这钱你拿去给它做个绝育,做完绝育,你不要它就给它丢在路上,它自己能活。” “桑榆,你要走了吗?”老板娘问道。 桑榆点了点头:“嗯,我的车今天修好了。” “再见,李红。”桑榆摆着手。 她给自己的机车上加了篮子。 篮子里是六只成色不太好看的小猫咪。 总归跟着她还能有口饭吃。 流浪也就流浪吧。 因为节目的热度,有很多人会为桑榆买单,也会对这六只不太好看的小猫报以善意。 在节目播完,第一个找到桑榆的人是杨涵。 桑榆也就顺势将这件麻烦事交给了杨涵,两个人在街头相互拥抱了一下。 杨涵不知道为什么在桑榆的身上感触到了迟暮之人的森冷。 “我就把这几只网红猫带走了?”杨涵拎着大篮子。 桑榆说:“你带走吧。” “我现在也没钱照顾这几个小祖宗了。” 桑榆笑了笑。 杨涵说:“下一站,你要去哪?” 桑榆说:“去雪山吧。” 这次是杨涵先转的身,“那就再见吧,桑先生” “这次杨小姐真的不等你了。” 桑榆眯着眼笑:“再见,杨小姐。” 桑榆死在寒冷的雪山高峰。 寒风与雪花,都是她的葬礼。 【叮!任务者桑榆死亡,确认开启系统空间渠道。积分统计中...】 第143章 番外众人之心 之后进来的三号男嘉宾也是节目组千挑万选的,人很温和,很有礼貌。 也掀起过一阵网络上关于出场时间先后的讨论。 让人感慨这个节目在这个夏天里留下了很多遗憾。 桑榆的死在网络上被确认时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了。 再一次地掀起了风浪。 杨涵从来不觉得桑榆属于过谁,哪怕她好像在一瞬间距离他很近很近。 网络上不断有人发出那年和桑榆的相遇。 有视频也有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帅得很鲜活。 杨涵仔仔细细的看过每一张照片,有人拍到过节目结束之后两人相拥的照片。 杨涵摩挲着手机屏幕。 留疤的喵叫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丢下了手机,将留疤抱了起来。 “你说你爸当时把你交给我,是怎么想的,我看起来是那么老妈子的人吗?” “每天照顾你们累死累活的。” “你爸真过分。” 王清凝看着那条死亡讯息,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的。 她在找不到桑榆的影子之后,特地去他的学校查过。 她见过病历单的。 是觉得无疾而终的迅疾。 桑榆怎么就死了呢? 王清凝将手机丢去了一边。 执着于将过往的事情放在心上。 总会让人心烦气躁的。 王清凝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对劲。 但只能让时间去冲散。 王清凝得到自己上节目之前想要的一切。 她现在很出名,进了自己想要进的舞团。 而当时想要桑榆不好过,桑榆确实没有好过了。 命都过没了。 柏异在节目结束之后,自己开了一家律所。 当时他们上节目其实或多或少目的都有些不太纯粹。 但是桑榆不一样,他不为出名,就连他嘴上一直挂着的钱在他的行动里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不然桑榆也不会离开得那样的轻易,以至于他的参加与退出这档节目都显的更加的都显得那般的轻易。 柏异不由想到桑榆生命的最后在想什么,是否因为自己最后一点时光浪费在一个无意义的节目上而后悔。 但是桑榆又不是那样一个会因为一件错事而后悔的人。 那最后一秒钟在想着什么也无法追寻,无法寻觅,无法窥探。 就像柏异一直想要寻觅的那个个种子,再也找不到了。 李琴琴现在是医院的李医生了。 现在问她对一个人生命的消亡有什么感触的话。 她也不会作答,只需要努力去做罢了。 只求自己掌握几分生死。 虽然她一直一直执着于那百分之百的掌握。 网络上 【话说桑榆一走,我瞬间觉得这五个人的魂都没了】 【我也觉得就连搞笑男邵思翎我都觉得他的心思一点都不在这个节目上】 【个人觉得邵思翎那些投票不是投着玩的,毕竟这是一个恋爱综艺】 【完蛋了,我明明知道这个男三号挺好的,但是互动就是带入不进去。】 【我也是】 【邵思翎我觉得还是一个直男,可能就是觉得好玩吧】 【喜不喜欢只有他自己知道,作为一个男同只能说桑榆在那样的眼神下没弯简直是奇迹。】 【好了,快看节目吧,桑榆已经是过去时了】 【可是桑榆突然退出节目确实很遗憾啊】 桑榆就像是一颗落入河面草,在表面留下了几缕涟漪,就纠结着沉入了河底。 让人来不及挽留。 第144章 偏见1 【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世界:现代位面 故事进度:7% 积分:200 任务评价:f】 33还在喝着她那瓶半拉啤酒,眯着眼睛享受着看见桑榆出来。 就伸手按了一个键。 【情感抽离开始···】 两个月的病痛乏累在这一刻洗净。 桑榆闭上眼睛开始享受。 “你说的轻松的活是啥啊?” 33将数据传过去给桑榆看:“一个私活,个人委托。” “校园世界啊,话说你成年那么久了,还记得学校的味道吗?” 桑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在脑内就开始看了起来。 闻言回答:“33,你是在讽刺我年纪大吗,我觉得在你那边人工智障也不能无故歧视人类的吧。” 这个个人委托的任务确实很轻松,就是一个男孩想要追求的一个女孩的愿望。 只要女孩答应了永远在一起的邀约那么就算是成功了。 桑榆只是看了两行就觉得自己的节操不保。 因为小男孩的愿望里面还包括让别人喜欢他,好感他。 “33,你找的什么任务啊?” “这小孩的愿望这么大吗?” “我现在都快成为感情骗子了。” 桑榆将自己的资料合起来。 33说:“还好,主要是这小孩后面有资质成为任务者,先给他一点好处,后面好为公司卖命喽。” 桑榆:“好好好。” 33:“好了,你可以滚了,休息好了。” 桑榆还来不及和33说一句不要嘞,就被踢出了房间。 桑榆:丫的,翻天了。 “林言,你快醒醒,老师来了!”女孩推了推他。 桑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女孩。 嗯,是这个世界剧情中的女二,也是林言要求攻略的人。 ——季宴澜。 季宴澜充满兴味地看着林言。 桑榆装作睡过头没有缓过来一样,在这个空档里面接受了林言的记忆。 林言的存在和这个世界的剧情没有什么关系。 主角的剧情是青梅竹马的小甜剧,而季宴澜是后期喜欢上男主的女二罢了。 林言不过是季宴澜的舔狗而已。 季宴澜算是全校有名的好看,林言甚至可以说是舔狗里面质量较差的了。 因为林言不好看,瘦瘦的成一坨。 还弥漫着一股死宅穷酸味。 桑榆:她需要冷静一下。 33:“其实我也是特地为你挑的这个任务,太好看了会招来变态,你先丑着吧。” “咦!······” 课堂之上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将一切进行下去,老师在慷慨激昂讲课,有些学生在听,有些学生没有听。 “你好像变好看了,等我调一下吧。”33无语。 “避免出错。” 季宴澜拿着数学题来问桑榆。 “林言,这道题怎么做啊?” 要是穿越之前的林言估计得开心死,女神愿意离他这么近。 但是桑榆不一样,她记得林言就是个数学废物。 所以面对季宴澜的问题,也只能挠头:“我,我不会。” 33:“好了,又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桑榆:“!” 季宴澜歪着头对桑榆笑着,老师本来就是在让同学之间讨论。 两个人的对话什么也不算是多么引人注目。 不对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温好捅了捅李薇:“季宴澜不是最讨厌林言了吗?现在怎么对林言笑那么开心。” 第145章 偏见2 桑榆还来不及问33呢。 就依人设对季宴澜发了一下花痴。 随后桑榆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这孩子发花痴都成条件反射了。 这辈子都没有演技那么好过。 季宴澜看着林言讨好的样子,笑意淡了两分。 下课铃声响了。 郑丽一中的课堂环境还算轻松。 在教育部整顿之下,这一届的高中生终于摆脱了漫长的晚自习,还有周末补课。 三千多名高中牲从此迎来了春天。 桑榆没走,季宴澜也在位置上没动,他们这个班算是郑丽一中的差班。 而且还是文科班里面的差班。 学习氛围自然没有其他班级那么浓烈。 温好过来和季宴澜说话:“季宴澜,我和李薇这个周末要去密室你去不去?” 季宴澜没有接温好的话,转头问桑榆:“林言你去吗?” 桑榆:人没有邀请我。 但是女神邀约林言不会拒绝的。 所以桑榆说:“去。” 言语之间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温好奇怪的看着林言还有季宴澜。 实在搞不懂只是短短的一节课,怎么就让季宴澜和林言这么好了。 还有这个林言。 变得好奇怪啊。 怎么变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转身和李薇说:“季宴澜去的。” 李薇看他坐下:“怎么了?” 温好挠挠头:“林言也要去。” “我们是要a钱的,林言有钱吗?”李薇悄悄说。 然后纠结地小声和温好蛐蛐。 “我这周没有钱给他付了,到时候又不好意思让他a钱。” 温好说:“季宴澜拉的人,让季宴澜付钱呗。反正我们就是多拉一个人好开团而已。” 桑榆的目光一直在悄悄的说话的两个人的身上。 这就是男女主啊,青春无限。 意外的普通。 这个世界真奇怪,闪烁美丽的反而是一个女二号。 看着季宴澜的那张脸,桑榆忽然这么想。 温好刚刚和李薇说完话,又去拉人了。 “班长,班长,跟我们去嘛,我们四个人门面担当已经有季宴澜了,你来当一个技术担当嘛。” 温好死皮赖脸地跟在班长身后。 班长邓拾辉算是这个班上的唯一的智慧之光了。 学习文科不是普罗大众的因为理科学不好,相反他的理科绝佳,甚至竞赛都榜上有名的那种。 好像就是为了品尝挫折一样,学了他学得不是很好的文科。 邓拾辉推了推眼镜。 “你们四个啊,你李薇季宴澜还有谁啊?” “还有林言。”温好说。 邓拾辉向桑榆这边看过来了,因为桑榆一直观察着那边,所以两个人就对视上了。 邓拾辉笑了一下,答应温好。 “我会去的。” 桑榆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动了动桌子上的练习册,准备看上两眼。 却发现季宴澜正在盯着他。 面容姣好的女孩一动不动的看着桑榆,有些恐怖片的诡异气味。 季宴澜仔细地观察着林言,温软的五官之下,带着可欺的气味。 刘海几乎遮住整个眼睛,穿着难看的校服。 这样的林言不丑,甚至是好看。 她有点好奇那双眼睛里面的内容。 33喘着粗气,怒喝一声:“神经遣发组,s级任务也敢乱发!” “桑榆,你听我说,这个世界开启过199次,有无数的任务者在这个任务里失败了,本来应该封存的,但是上面决定凑个整。” “把这个任务下放到随机池子里面了,然后就被我这个倒霉催的给拿到了。” “为什么一个攻略任务会失败199次呢,因为这个季宴澜是个觉醒的,她记得这个世界重来过多少次!也察觉到了多少人要攻略她。” “真正有潜力当任务者的人是季宴澜,不是林言,他只是被公司说的好处唬住,献出了自己的身体的路人甲而已。” 33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猛地吸了一口气。 第146章 偏见3 季宴澜那样想着,也就那样动了手。 她拿起手上的小皮筋,揪起桑榆的刘海,扎了一个小辫子。 桑榆一时间被两边的动静都惊住了,33叽里咕噜说的一些话。 和此时面貌柔和漂亮的女孩合在一起。 33喘过气来:“我跟你说,这次的任务介绍纯属坑人,要不是我经验老道,你估计就得糊里糊涂的进入惩罚世界了。” 桑榆问:“所以现在?” 33尴尬:“明白的进入惩罚世界啊。” 桑榆:“你选任务的时候不会多看看吗?” 33:“我这不是着急嘛,看这个任务简单还报酬多,积分高到可怕。” 桑榆:“···” 桑榆理清楚了大概的情况,少女的手还在她的头上。 桑榆垂眼,很顺从地任季宴澜动作。 在心里问:“不是一个攻略任务吗?有没有好感显示?” 33操作一下,超市计算机一样的声音就在桑榆的耳边响了起来。 【目标好感度:-20】 桑榆嘶了一声。 季宴澜的小揪揪扎好了。 看着那双像烟一样的眼睛。 季宴澜用手托着下巴:“林言对不起弄疼你了。” 桑榆总觉得这个台词怪怪的。 腼腆而又不好意思,甚至清纯到仅仅只是一点点的接触,红晕就爬在了耳尖上。 忙不迭的道谢之后。 也就上课了,这是最后一节课,所有人的精神都很躁动。 温好的纸条传得满天飞,最后在监控的怒吼之下消停了,很荣幸地被留堂了。 课上到一半,老师发了一张卷子,示意下半节课可以写这张卷子。 桑榆动手在卷子上的姓名一栏填上林言。 学号填上25号。 最后学校,很多人懒得填学校,但是桑榆为了晚一点还显得认真就一丝不苟的填上了。 郑丽一中,桑榆落下最后一个字。 忽然一愣。 随后推开了桌椅就往外跑了起来。 这个举动惊到了季宴澜,她很奇怪地拉过桑榆的卷子,黑色的水笔将“郑丽一中”的中字拉出长长的一条。 季宴澜举手对大发雷霆的老师说:“我去找他。” 老师还没有说让不让,季宴澜就像是得到了允许一样,跑出了教室。 她的记忆被洗刷了很多次,所以在反复的提醒之下才想起来。 身后的老师在叫他,吼着他。 桑榆两三步就翻出了学校的墙,记忆的模糊使她刚刚到了街上,就没有了什么记忆。 “林言!你要去哪里啊?” 少女柔软清甜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桑榆抬头,季宴澜也在墙上蹲着。 桑榆还没有说话,季宴澜跳了下来。 “接住我啊!” 一中的墙不算很高,因为考上这所学校的也很少有人去翻什么墙。 所以桑榆还是比较轻松的接住了季宴澜。 如果忽略她颤抖的双腿的话。 桑榆也就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季宴澜。 一张脸小巧精致,鼻梁高挺如悬胆,皮肤在阳光之下泛出轻微的粉色,跳下来的时候闭着眼皱着眉,也显得美丽至极。 这样一个明艳而又清纯的女孩,真的经历了那么多次的世界重启吗。 第147章 偏见4 见季宴澜站稳了,桑榆就松了手。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在上课吗?” 桑榆不知道这位任务目标怎么会对她那么感兴趣。 本来应该是属于去贴着她的,现在好像是反了。 季宴澜拍了拍身上的灰:“你不高兴吗?” 桑榆:“没有,你不回去没有事吗?” 季宴澜理直气壮的说:“是老师让我来找你回去的。” 桑榆看她的样子就觉得不是。 又开始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开始思索。 随后问:“你带手机了吗?我想要找一个地方。” 林言这个身体的手机还在班主任的抽屉里锁着呢。 桑榆打算后面去把那个手机偷出来。 没有手机太难搞了。 季宴澜上下打量了桑榆一下:“你连装都不装一下吗?” 桑榆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知道这个任务会失败,和故意让它失败是两码事 “你没带手机吗,这有什么好装的,我上次还看见你上课玩呢。” “或者你知道夜色酒吧吗?哪里怎么走?” 季宴澜挑眉,这一举动将这张脸上的一些的柔弱消逝。 “你以前来到过这里?” “有人跟我说的,说夜色环境不错,想去看看。” 季宴澜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搜夜色。 桑榆凑过去看了一眼时间。 2095年6点20分 差了整整三十年。 季宴澜抬头看他,桑榆退开一步:“不看你密码,你开手机。” 季宴澜:“给你看密码是记住了吗?” 桑榆:“很好记。” 季宴澜笑眯眯的搜索,夜色酒吧的信息。 “倒闭了,谁跟你说的夜色好玩。” “这么过时的消息。” 桑榆:“那没什么要看的了,我要回学校了。” 桑榆也是没有想到林瑞会在三十年之后倒闭,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倒得好! 她问了一句季宴澜,“你呢,带着我回去吗?” 季宴澜:“不要,都最后一节课了回去干嘛?你怎么逃课都不会逃啊,你应该在今早第一节早读的时候就逃课。” “现在就逃了半个小时,还挨骂。” 桑榆想着时间:“要下课了,那我回家了。” 季宴澜:“我想去别处看看,你去不去?” 桑榆在心里着急呼唤33,这玩意从刚刚就开始装死。 但是面上还是顺着季宴澜的话说。 “你想去哪?” 季宴澜咬着指尖,摇头:“我也不知道?” 桑榆目光在这片建筑里面搜寻了两秒,果不其然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两个字——网吧。 这玩意最喜欢开在学校附近了。 桑榆收回目光,看着季宴澜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就说:“那跟着我走喽?” 季宴澜点头。 到网吧楼下的时候,桑榆反应过来:“这身衣服,算了就说请假了。” “我成年了,你呢?” 林言这具身体因为晚读书了两年,所以在高二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了。 季宴澜摇头:“没有。” 桑榆:“那你就是成年了。” 网吧的人没有拦他们两个,季宴澜在她身后一直在笑。 “林言,我发现你好老土啊,现在进网吧怎么可能还要成年啊?” “网吧的电脑都是自带识别系统的,我们两个上网会自动被净网的。” 桑榆一愣,这才有已经过了三十年的恍惚感。 第148章 偏见5 可能是因为净网桑榆并没有在电脑上面搜到三十年的那场事故的只言片语。 但是在其他东西上确认了这就是同一个世界。 季宴澜在这个网吧里面不知道玩什么,有些无聊的搜出剧来看。 看桑榆在忙也就是看着桑榆忙。 “林言,你那么想确认这里你来过?” 季宴澜的问题很明显不是问林言而是问桑榆的。 桑榆将电脑关掉了。 忽然想到林言这个穷酸样子,可能连上网费都交不起。 还需要季宴澜给。 但是就林言的回家时间来说她现在真的要回家了。 “季宴澜,我要回家了。” 桑榆起身拍拍屁股就想要走。 季宴澜拉住:“明天星期六,温好他们星期天才去玩,明天去我家行吗?” 桑榆点头,任务目标的主动接近得好好接下。 在回去的路上33才开口。 “你以后少在季宴澜面前叫我,她听得到的。” 桑榆挑眉,她现在不想关注这个东西。 “33,也就是我能够不停的进入同一个世界对吗?” 33:“理论上是这样的,只要你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 桑榆笑了一下。 “那就好。” 回到家的桑榆被林言的妈妈劈头盖脸到来了一顿骂。 “你给我在院子里面跪着,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的德行。” “不好好上学,到处乱玩。” “你跟你爸一个样子,你以为养你很容易吗?” 林言家的房子是租的,这个院子是几个租户共有的。 林言跪在院子里面也就当然会被所有人看见。 桑榆不能改变林言的处世态度,林言没有反抗过的事情,她也不会多做。 所以老老实实地跪在人来人往的小院子里面。 到了晚上,上班的大人们下了班,就有人去假惺惺地去劝林妈。 “哎呀,都是孩子嘛,这个年纪的男孩,自尊心最强了,你天天让他跪在外面,小心他长大了恨上你。” “你养他这么大,将来还要靠他来养老的,得不偿失。” 林妈冷笑:“我养他那么大还敢恨上我了,这种孩子就是欠教训,你不知道啊,他那个爸,更加糟糕,还敢不听我的。” “他家就没有什么钱,我嫁过去他才有钱,后面·····” 后面就是做生意失败,林爸开始喝酒赌博,找小三,林妈还因为林爸找小三给钱被小三找过。 也是在小院子里面闹。 劝的人听她又开始说这些事,翻了个白眼。 桑榆正在无聊的跪着。 邓拾辉推了推眼镜:“你妈又让你跪着?” 邓拾辉也是小院的住户,但不同的是,他是小院子里面别人孩子,租户的骄傲。 而林言和林言的妈妈却是小院的笑话。 桑榆抬头邓拾辉的眼镜遮住他的情绪,桑榆不知道邓拾辉到底是什么意思,嘲讽还是可怜? 所以桑榆只是说:“嗯。” 邓拾辉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我要是你,总会不让她好过的。” 桑榆没有说话了。 看着林言重新低下,露出黑黝黝的头顶,邓拾辉看了两眼。 平日这个最恶心的人,现在也没有特别恶心。 邓拾辉突然抬手摸了摸林言的头,将那顺滑的发丝的打乱。 第149章 偏见6 桑榆皱眉:“你有病吗?” 邓拾辉毫不在意这句话里面的烦躁:“好好跪着吧,你妈妈在看着你。” 桑榆抬头就看见了林妈拿着鸡毛掸子准备过来了。 连忙抬起屁股,跪直溜了。 邓拾辉见状嗤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走了。 桑榆跪到了半夜两点。 林妈才打开屋子让桑榆进去睡的。 “进来,别跟你那欠揍的老爹一个样听见没。” “我养你多辛苦,你别跟你爹一样不知好歹。” “知道错了吗?” 桑榆点了点头:“知道的。” 这件事没得说,确实是她错了。 桑榆刚躺上床就睡了。 其实第二天桑榆煮饭的时候,都忘记了要去季宴澜家里玩的承诺的。 但是季宴澜骑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就水灵灵的出现在了桑榆家的面前。 “林言走吧!” 季宴澜一蹦一跳的冲桑榆打着招呼。 一点也不在意出租屋简陋的环境。 桑榆将饭按好。 拿纸擦了擦沾了水的手。 “等我做好菜,我妈妈要回来吃饭。” 桑榆拿了一个小板凳给季宴澜坐着。 “你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你晚上偷鸡摸狗了吗?” 桑榆:“没有啊,你看错了,我很勇猛的。” “你就一米七的个子,勇猛个锤子。”季宴澜毫不犹豫的戳人心窝子。 楼上有人在笑,邓拾辉拿着苹果往楼下看,问季宴澜:“要苹果吗?” 季宴澜一脸嫌恶:“不要。” 邓拾辉问:“你怎么知道林言在这的?” 季宴澜:“我本来就知道。” 桑榆切好了肉准备炒了:“你可以坐远一点,油会溅到你的。” 今天只有林妈一个人吃的话,可以只弄两个菜。 一菜一肉,菜是冷菜,她已经热好了。 季宴澜很乖地挪动了自己的小板凳。 把两个菜都放在了小桌子上。 桑榆洗了个手,才跟季宴澜说:“我们出去吧。” 季宴澜点头。 邓拾辉突然又开口说:“林言,你今晚还要跪着吗?” 桑榆没理这个神经病。 季宴澜又说:“你什么意思啊?” 桑榆揪着季宴澜:“走走走,他大姨夫来了,昨天可神经病了。” 季宴澜:“平时他就喜欢欺负你,太讨厌了!” 桑榆看着这辆粉红色的自行车。 “我带你走?” 季宴澜:“不要,你后面去。” 既然任务目标这么说了,桑榆就毫无压力地坐上了后座。 季宴澜很吃力地骑了两步。 桑榆很贱地在后座,用脚点地,同时发问。 “行不行啊,季宴澜。” 季宴澜泄气:“你来吧。” 桑榆笑了两声:“季宴澜还是很厉害啊,带着我能走那么远嘞。” 她比划了两下。 季宴澜翻了个白眼。 ”我还不是看你那腿骑不了车嘛。” 虽然林言是个虚狗,但是桑榆骑着还是比季宴澜顺畅。 一路上季宴澜指路,桑榆慢悠悠的骑着过去。 季宴澜一路上都能闻到桑榆身上的肥皂味,顺着风一阵一阵的。 “林言,你的衣服是不是没冲干净啊。” 桑榆:“对啊,我拧不动喽。” 季宴澜:“虚狗。” “就是喽。”桑榆笑了一下。 第150章 偏见7 桑榆将季宴澜的偶像剧情节打破,然后也就到了。 季宴澜家距离学校很近,算是学区房。 桑榆把车停好,跟在季宴澜身后等着她开门。 季宴澜的父母也不在,桑榆进去就是往沙发上一坐。 “你叫我玩什么啊?” 季宴澜:“我想想,真心话大冒险?” “是不是很好?” 桑榆吐槽:“好拉胯的建议。” 季宴澜:“你玩不玩?” 桑榆:“玩,两个人怎么玩?” 季宴澜拿出牌来:“比大小。” 桑榆:“小姐姐不要赌博哦。” 季宴澜笑:“要不要玩?” “玩玩玩。”桑榆捧场。 季宴澜思考两秒:“等等,少了,我去拿酒。” “别喝酒了呗,等会你爸妈回来闻到,小心打你哦。”桑榆建议。 季宴澜远远地说了一声:“他们才不会那么暴力,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这是我的房子。” 桑榆咂舌,然后好好闭嘴。 季宴澜拿了酒递给桑榆看:“放心只有六度,只会喝撑,不会喝醉的。” 桑榆看了一眼。 季宴澜就开始发牌了。 “你一张,我一张。” “我说三、二、一,就开始开牌好吗?” 桑榆:“好。” “321,开牌!”季宴澜也坐在茶几边上,有点激动。 “我六点,比你大。”桑榆说。 季宴澜:“怎么三点啊。你要问我什么问题?一定真心回答啊。” 桑榆想了一下。 “没有什么诶。” 季宴澜:“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 桑榆:“那就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季宴澜:“嗯——蓝色。” 桑榆:“下一把。” 然后季宴澜还是输了。 “最爱吃什么?” 季宴澜:“可乐鸡翅!!!” 桑榆笑:“看来还是最喜欢吃。” 季宴澜不服气的反问:“你不吃吗?” 随后把牌一丢,“下一把、下一把,我服了,我怎么老是输啊。” “季宴澜小姐今天的运气不太行啊。”桑榆将散落的牌收到一起,然后和季宴澜一起摸下一张牌。 “你输了,我要问你。”季宴澜终于让桑榆输了一把开心得鼻尖都出了汗。 桑榆一点也不紧张,转头问季宴澜:“你要问什么?” 季宴澜的眼睛转了转。 “这是你第几次来这个世界?” 桑榆:这可不兴说。 脑子里面巨大的警告铺满了整个视野。 【请宿主不要透露时空管理局的存在!!!】 “等等,你还没有让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桑榆紧急撤回这个问题。 季宴澜吹了一鼻尖的头发,皱眉:“不带你这样玩的。” “大冒险,就大冒险,只能一次啊,下次不能耍赖了。”季宴澜说。 桑榆逃过一劫舒了一口气:“好。” “那你亲我一下。”季宴澜勾了勾唇。 桑榆:“这件事好像我占便宜,季宴澜,你想清楚了?” 桑榆有点不可置信的用了一下好感检测器。 【任务目标好感:-20】 季宴澜点头:“我就是便宜你了,到底是回答我还是亲我一下呢?” 桑榆问:“季宴澜,你说真的?” 第151章 偏见8 季宴澜确信地点了点头。 桑榆愣住了。 “为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对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 完全没有get到脑回路。 以季宴澜的好感度来说亲一下真的不会呕吐吗? 季宴澜不说话,把酒开了等着桑榆回答。 桑榆看她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在难言的沉默重新将那段话续上。 “那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 【请宿主不要透露时空管理局的存在!!!】 脑内的警报声轰鸣。 “应该是第二次。” “为什么是第二次?”这次季宴澜回答得很快。 “因为未来可能会来很多次。”桑榆既然说了第一句,那么接下来的话也就顺畅多了。 “你很在意这个地方?为什么?”季宴澜好奇得连酒都不喝了。 桑榆笑:“因为这是下一个问题。” “来开牌!” 少年瘦得崎岖,不算锋利的眉眼透着一点可爱,笑起来很好看。 季宴澜:“其实你亲我一下我也不亏的。” 桑榆:“好好好,回学校我要跟班主任打小报告说季宴澜觊觎我。” 季宴澜无语:“你看他信不信。” “我比你大!” 桑榆看着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季宴澜:“做手脚死全家好吧。” 桑榆:“你这诅咒太恶毒了。” “我老实点选真心话吧。” 季宴澜:“我建议你选大冒险,真心话,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里?” 桑榆再一次回忆起那个女孩的时候都有点记不起她的脸了。 “因为有个女孩为我死了,我很愧疚。”桑榆很平淡的讲述。 甚至在言语间找不到一点愧疚的感觉。 季宴澜突然有点悲伤。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这样找我吗?” 她问桑榆。 “不知道。”桑榆只能这样回答,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下一个问题!!我亏了。” 季宴澜撅了撅嘴。 “你也喝酒,我都给你开了,我记得你最喜欢鸡尾酒了。” 桑榆挑眉:“我可没有说过我喜欢鸡尾酒。” 不过鸡尾酒度数低,算是酒里面好喝的那一类。 季宴澜又开始下一把,现在翻牌都不需要桑榆了,季宴澜喝两口酒就把两张牌给翻了。 “你3我7诶,下一个问题。” “请这位林言做好准备。” 桑榆配合将酒杯放下,坐直,还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说你以后遇见一个像我一样的女孩,你会不会喜欢她?” 桑榆摇头。 然后好感检测器就传来。 【任务目标好感度:—60】 桑榆:“你还挺记仇。” 桑榆其实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世界失败的准备了。 毕竟那么多个任务者都失败了,总不会到她这就特殊一点的。 所以很躺平地接受了这个好感度。 季宴澜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然后啪地一下放下了牌,“不玩了,不好玩。” 桑榆夸张地“哇”了一下,“你才发现啊。” 季宴澜丢了一个抱枕过去:“你要死啊,林言。” “我好怕怕啊。”桑榆面无表情的说。 季宴澜看他把酒也喝了,拉上他的手就走。 “走走走,出去逛逛,受不了和你单独在这了。” 桑榆看她脸上有点红:“六度的酒你都上头了,你出去不会是撒酒疯吧。” 季宴澜大喊一声:“林言,你不准瞎说,我酒品很好的。” 第152章 偏见9 季宴澜确实酒品不错,只是脸上有点红。 桑榆被季宴澜拉着,就是当拐杖的。 出门的一条街特别繁华,郑丽一中在之前的选址还不是市中心,是后面十几年市中心扩到了郑丽一中的。 季宴澜又是学区房,出门就能看到商场。 桑榆就被拉着逛了一通商场了。 季宴澜去专柜指着东西,就跟柜姐说:“你把这条项链拿出来给他戴一下。” 桑榆看了一眼标价,很冷静地制止了柜姐的动作。 “你没钱,我更没钱,你卖肾给我买吗?” 季宴澜笑:“对哦。” “那就不带,对不起。”她冲柜姐笑了笑。 柜姐鄙夷地看了一眼桑榆。 也是没有想到都2095年了,还能碰到这么穷酸的男人。 桑榆把人拉远了点,指着另外一条街。 “吃什么,二十块以内我给你报销。” “噗”33没忍住笑出来。 “桑榆,你二十块能说出千万的气势。” 季宴澜笑得更开心:“我要吃冰淇淋!” 桑榆:“买了!” “我要吃麻辣烫!” “买了!” “我要那个蝴蝶发卡!” “买了!” ······ 33震惊:“你还真二十块解决了?!” 桑榆:“那条街,就没贵的,就季宴澜瘦的样子,也吃不了多少。” 果不其然季宴澜的麻辣烫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 “林言,你还没吃饭吧,这样那条街,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季宴澜撑着头看桑榆。 她脸上的红晕已经退了下去。 桑榆:“不用你付钱,我再来一份麻辣烫就好。” 桑榆就将钱一起递过去了。 季宴澜摆弄着桑榆给买的一堆便宜货。 “林言,我挺喜欢今天的。” 桑榆饿死了,刚吃一口就觉得这家店非常好吃。 “真好吃。” 季宴澜歪头看着桑榆吃。 两个人吃完喝完也玩了游戏,桑榆看了一眼时间,就觉得今天又要跪在院子里了。 因为林妈已经下班了。 桑榆:“我要回家了,季宴澜。” 季宴澜点头:“要骑我的自行车吗?你可以星期一骑了还给我。” 桑榆摇头,那辆车一看就是小姑娘的车子,被林妈看见了说不定还要闹到学校了。 不招惹任务之外的麻烦。 “我坐19路公交车回去。” 虽然19路的公交车四十分钟一班,很难等。 季宴澜笑了一下:“那就在这分别吧,林言。” 桑榆笑:“嗯,前面就是公交车站。” 而季宴澜的家在公交车站的反方向,确实到这里就该分别了,因为已经确定好了要走的时间了。 季宴澜转弯的时候忽然又喊桑榆:“林言,明天也是我的生日,到时候能不能祝福我啊。” 桑榆侧头,随后点了点头。 “好。” 只是一个缺爱的小女孩。 等着季宴澜彻底消失在桑榆的视野之后,33才说:“你现在找个地方,迎接一下你的惩罚吧。” 桑榆慢慢走着随后拐角,进了小胡同。 靠着墙,深呼吸了一下。 “好了。” 【请宿主接受一次s级的精神蹂躏】 第153章 偏见10 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痛苦。 那些电击什么的惩罚在这样的痛觉面前简直就是洒洒水。 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人的意志。 桑榆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无数的碎玻璃身体的每一处心脏肺腑贯穿,疼痛就像是仅存在神志中的最后两个字。 时间在蝉鸣之中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疼痛成为了唯一的存在。 “林言?林言?”邓拾辉皱眉叫道。 刚刚他就看见林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转了几个弯,现在又看他蹲在这里满头大汗的,看上去一秒就要没了的样子。 桑榆艰难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面色苍白如纸。 精神上的痛苦将所有的思绪打散,桑榆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只想要结束这样的痛苦。 桑榆哆嗦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邓拾辉的头按着低下。 然后咬上了邓拾辉的肩膀。 邓拾辉顺着林言的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却在下一秒被咬得叫出了声,又觉得丢脸,哼了一声。 咬着牙给林言咬。 【惩罚结束···请宿主以后谨言慎行。】 刚刚结束惩罚,桑榆就像失了神一样,松了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就靠在了墙面上。 33提醒:“桑榆站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不要露馅。” 邓拾辉捂着自己的肩膀:“你今天发什么病啊?脑残吗?” 死胡同的地面不算干净,很多清扫大街的人都不会特地来打扫这里。 也就是相当于桑榆一屁股坐进淤泥里。 现在在邓拾辉眼里就是浑身都是脏的。 桑榆提起一点精神,勾起唇反讽:“邓拾辉,有病的是谁啊?莫名其妙的叫我,我和你熟吗?” 邓拾辉俯视着林言。 林言那张白净的脸上,全都是汗,长长的刘海垂在额间。 此时抬头望着邓拾辉,显得单纯无害的紧,气息甚至算得上柔弱。 神色之间的恶意将这张单纯无害的脸毁了个干净。 邓拾辉忽然又不嫌恶林言此时的肮脏了。 他蹲了下去,和林言平视。 “我们俩可比你和季宴澜熟多了,贱种。” 桑榆皱眉:“你说这些和季宴澜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你很喜欢她。”邓拾辉细细地观察着林言的表情。 桑榆在惩罚之后应付邓拾辉,有些乏力。 基本上是边演边发着呆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发呆。 邓拾辉有点讨厌这双空洞无神的双眼,这样的一双眼里,他没有办法看见林言实实在在的痛苦。 甚至在这双眼里他看不见自己。 桑榆:“那又怎么样?你不会也喜欢季宴澜?” 邓拾辉哼笑一声。 “等着瞧吧。” 随后也不扶桑榆一把,捂着自己的肩膀就潇洒的走了。 桑榆看成功把这位剧情中的男二骗走,也就松了一口气。 赶紧问:“33,这次的惩罚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33:“都告诉你了,不能说不能说,你亲一下就好的事情,非要惹出那么多的事。” “你这次挑衅的是系统,是整个时空管理局的规定,之前的电击只是说明能力不行,剧情没有过。” “两个惩罚不是一个量级的。” “不要以为管理局只有电击一招,能让人痛苦的办法有很多的。” “桑榆,以后不要再尝试,最起码我不希望你那么痛苦。” 33头一次和桑榆说了那么多。 第154章 偏见11 公交车在七点之后就停了。 桑榆错过了时间也就只能自己走着路回去了。 也不是很远,晚上九点到家的时候,又看见邓拾辉在二楼的阳台上冲她冷笑。 桑榆是觉得邓拾辉这个人脑子有点病了。 刚刚到家,就被林妈揪着耳朵又拉到院子中间跪着了。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想像你爸那样进牢吗?!” “还是去找个小瘪三早恋呢?” 林妈的声音尖锐,丝毫不顾及已经到了该睡觉的点了。 桑榆当然还是乖乖的跪着了。 林言对这个妈妈没有想要报复的意思,桑榆当然也不会有这样欲望。 林言只是想要别人喜欢他,不讨厌他而已。 桑榆目前只是被季宴澜讨厌了而已。 邓拾辉这个小神经病不算。 虽然这个任务最重要的人就是季宴澜,桑榆还是鼓励自己一句,完成得不错。 桑榆再一次跪到了凌晨两点,起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宛若昨天。 林妈敷着面膜把门打开,看着月光下跪着的林言,目光里面也不知道是恨还是爱。 只是说:“进来吧。” 安静得不像话。 桑榆也没有说话,林言对妈妈总是没有话说的。 半夜的时候,桑榆还去洗了澡,换上灰扑扑的衣服的时候,在兜里找到了82块钱。 桑榆在这个时候穷得不像话,此时看着这点钱都热泪盈眶了。 明天好歹能不是很穷酸地参与集体活动。 第二天,桑榆提前把饭菜都做好,家里面有微波炉林妈下班回来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还是季宴澜骑着自己粉红色的自行车来找桑榆。 “走走走,温好他们都等急了,邓拾辉早到了,你怎么这么慢啊。” 桑榆:“我不知道在哪集合?” 季宴澜一愣确实是这样的,她跳下车,让桑榆带她。 “那就走吧,大家在学校门口集合。” “你喜欢密室大逃脱吗?” 季宴澜在后座发问。 桑榆踌躇了一下:“应该喜欢。” “温好今天挑的是一个重恐的本子,我有点害怕,林言,你要保护我哦。” 桑榆:“我尽量。” 说实话桑榆不敢拿自己的胆子开玩笑。 到时候不要躲在季宴澜的身后,就算是她保住了林言的脸面了。 桑榆很快骑到了门口。 温好看着两个人这么浪漫的骑一辆车过来。 吹了一声口哨:“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李薇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季宴澜跳下车,就看到两个人的动作。 “怎么熟也没有你们熟了。” 一句话就让李薇的脸红了。 温好看着自己的青梅被调侃,赶紧跳出来吸引火力,一把揽住季宴澜的肩。 “季宴澜,走走走,我跟你讲,我们这个恐怖本,特别恐怖,要两两分组,你要跟谁一组啊?” 桑榆看着男主这么自然的动作,还有他身后女主李薇看着温好的动作,眼睛中流露出的失望。 这时候桑榆才想起这是一个校园双向暗恋的世界故事。 今天组织人去玩什么密室大逃脱也是因为李薇一直想要去,但是不敢去。 温好想着人多一点,李薇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正好可以给李薇庆祝生日。 第155章 偏见12 桑榆想到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还是这个姑娘的生日。 但是那边的温好还在叽里咕噜的和季宴澜说着里面的故事。 而今天的女主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黯然神伤着。 旁边的邓拾辉没有对桑榆的到来表达什么奇怪的话,站在旁边时不时和温好还有季宴澜搭话。 桑榆摸着自己的口袋,口袋里面有一盒糖。 有两颗棒棒糖,还是很廉价的那种。 这是林言的习惯。 因为他瘦得厉害,血糖自然也不会怎么健康法了。 为了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死去,就养成了自己带糖的习惯。 桑榆拿出一颗糖,打破林言和李薇的之间的寂静。 “你要吃糖吗?” 李薇看着面前的少年,下意识的接过林言手上的糖。 “谢谢。” 雀斑挥洒在她的面颊上,笑起来就是天真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桑榆看着她的笑,也笑了一下:“生日就开心一点。” “祝你生日快乐。\" 桑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邓拾辉没有听清。 转过头来问:“林言,你在跟李薇说什么?” 邓拾辉不想要和这个普通的女孩说话,如果不是林言会来,温好那边怎么说他都不会同意的。 鸦黑色的发丝有点遮住了林言的眼睛,他说话慢条斯理的,李薇这才注意到林言笑起来这么温柔。 靠近了也没有其他同学口中说的一股穷酸味。 只有肥皂水的味道。 李薇笑得更开心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林言谢谢你。” 桑榆:“只是一句祝福。” 谁也没有理邓拾辉倨傲的问话,三言两语之间,就将邓拾辉晾在那里了。 邓拾辉如果问的是善良的李薇的话,那么李薇肯定会告诉他的。 但是他问的是桑榆,桑榆又不是什么受虐狂,邓拾辉骂她几次了,她还巴巴往上凑。 当然不会理邓拾辉。 温好和季宴澜说好了大概的剧情,刚才季宴澜冲桑榆招了招手想要桑榆一起听的,但是桑榆没有什么兴趣。 而这些话温好刚刚和邓拾辉和李薇说过了。 当时季宴澜去接桑榆了。 所以也就只有季宴澜和桑榆需要听,温好又没有兴趣非要给一个男的讲剧情,对桑榆不听也是无视的态度。 说完了之后。 温好就兴冲冲地说。 “出发吧,我做的攻略超级详细,我们一定可以速通!成为最快通关记录的保持者!” 桑榆无语,这个男主,自己的暗恋对象在旁边都已经不高兴那么久了,还想着什么通关记录呢。 季宴澜很自然地凑到桑榆的旁边。 说道:“本来就是新开的店,估计都没有什么人来玩。我们去当然可以成为记录保持者。” 温好说:“我定好了票的,前台说是可以先玩后付。” 新店开在学校附近,据温好说的价格也很平价,非常多的好评。 所以几个人走了两步就到地方了,坐电梯上六楼之后就到地方了。 “红嫁衣?”桑榆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变化。 前台是个彪悍的汉子,数了数人头。 “红嫁衣五个人,先签一下免责声明。还有这张表填写一下。” “然后跟着我去抽取身份。” 第156章 偏见13 季宴澜签着表,看着桑榆的表情不对,问:“林言你不会害怕吧?” 桑榆:“一般。” 季宴澜填好:“一般什么?” 桑榆:“这些关卡小问题。” 五个人把表交给前台。 前台将表放好,拿着钥匙,走在前面。 拿着六张身份牌,笑着说:“谁第一位来抽身份呢?” 这个局是温好组的,此时当然当仁不让,立刻举起手来。 “我我我。” “好,你是这次的道士,负责带领其他人查看情况。”前台看他抽出来的身份牌说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前台看着这几个心不在焉的人,生怕这几个人没有听懂,又提醒了一遍。 温好兴致勃勃:“也就是我就是队长喽。” 前台做服务业很久了,语气简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和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一点也不搭边。 “对喽,来,拿着对讲机,长按这个键就可以和我对话,还有这是你师傅在你下山的时候送你的命牌,可以抵御一次致命攻击,记住只有一次。” 随后李薇上前抽身份牌,她抽中了王掌柜这个身份牌。 季宴澜看上去没有什么兴趣,桑榆就先去拿了身份牌。 抽到了王掌柜的儿子王玄,季宴澜跟在桑榆的后面抽到了王夫人的选项。 “我是你妈妈诶。”季宴澜笑。 桑榆:“少占我便宜。” 李薇看着自己身份牌:“那我是林言的爸爸诶。” 桑榆:“你们两个真的很幼稚诶。” 邓拾辉拿着自己身份牌:“李伯?这是什么身份?” 前台微笑:“长期在王家帮工的仆人。” 邓拾辉:“···” 桑榆乐了,嘚瑟地将自己的身份牌摆在邓拾辉面前晃了晃。 “请叫我少爷好。” 邓拾辉被气笑了,舔了舔后槽牙居然顺着桑榆的话说下去了。 “少爷好。” 桑榆猛地跳到了季宴澜身边:“我靠,邓拾辉读书读出毛病了吧。” 季宴澜煞有其事地盯着邓拾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的。” 邓拾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李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两个人对邓拾辉莫名其妙的敌意。 温好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李薇只是摇头。 温好看她的视线范围里面的邓拾辉顿时就生气了。 丫的,温好你他么就是小丑。 李薇就是喜欢邓拾辉不喜欢你! 温好抿着嘴不说话了,虽然他一开始拉上邓拾辉就是想要满足李薇这个花痴的愿望。 但是看邓拾辉爱搭不理和李薇眼巴巴的样子就是来气。 明明自己刚刚还特意引开季宴澜给这小妮子创造机会,现在想起来,温好心里酸涩得紧。 李薇转头看向温好,只看见他看着季宴澜,又失落了起来。 前台看所有人都选过之后,又收走了身份牌:“记好自己的身份就好,把身份牌给我吧。” “还有本密室一切鬼怪都是人扮演的,不要情绪过度激动,打不开的门不要强制拉开,打不开的柜子也不要强制打开。” “损坏密室一切东西照价赔偿哦~” 前台拿了眼罩,给五个人戴上,拉着他们进入了密室。 第157章 偏见14 桑榆一进黑黝黝的环境就忍不住缩脖子。 她的手搭在季宴澜的肩膀上,只能克制着自己想要整个身体都扒在季宴澜的身体上的欲望。 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 一阵音乐前摇,还有故事背景的声音就响起了。 “王家世代经营着这家饭店,直到有一天一个丫鬟死在门前的井里,随后就怪事不断···” “随后张天师受雇派自己的徒弟下山,查探此事。” 音乐声还有说话声音在这里就都停下来了。 桑榆:“可以摘下眼罩了吧?” 季宴澜直接摘了:“摘吧摘吧。” 李薇害怕得整个人都害怕得抖了起来。 温好又在拜托邓拾辉帮忙看着点李薇。 邓拾辉随口应了一下,随后摆弄起了香台上的东西。 “这是要我们摆方向。” 桑榆听他们都活动起来了,才把眼罩摘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 面对是神龛,还有香烛,以及头上的一盏灯。 与神龛相对的就是一口井。 桑榆可没有管那些题目。 她一看那神龛的下面被黑布蒙着就觉得不对劲。 冷着脸,然后贴在季宴澜后面,不动声色地远离神龛。 季宴澜被桑榆推烦了,有点好笑的开口:“林言,你干嘛啊?” 邓拾辉:“真把季宴澜当妈了?” 桑榆的脸一抽,讪讪地收了手。 这句话太毒了。 桑榆转而跟在了邓拾辉身边。 季宴澜一直在偷笑。 邓拾辉只是看了两眼就把四个神兽的方位摆好了。 但是好像那个机关有什么问题,一直没有进入下一关。 温好说:“是不是解错了。” 邓拾辉:“不会解错。” 在学霸的目光攻击下温好闭了嘴。 这就是他和邓拾辉的差距啊,他是永远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肯定自己的。 李薇缩在他的身后。 桑榆也从害怕中回了神,动了一下白虎的方向盘。 对准了这个房间东方。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起,灯光全部熄灭。 几声嚎叫从神龛的黑布之下传出。 桑榆几乎是直接跳起。 也不管身边是什么讨厌的人了,直接抱住邓拾辉然后头埋下。 成为了一个鹌鹑。 男鬼出现,发现现场一片混乱,没有人去拉开已经开了的门逃跑。 “帮他们开开门”,对讲机里面前台说着。 于是他叫了两声,然后歪着身子帮五个人拉开了门。 “……”邓拾辉根本拉不开桑榆。 温好撒开脚丫子的拉着李薇就往打开的门里面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追我啊。” 温好绝望,李薇闭着眼只顾着尖叫然后被温好拉着跑。 季宴澜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被吓到。 悠悠闲闲地看着男鬼还有被吓到快要长在邓拾辉身上的桑榆。 虽然灯被灭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甚至说是看不见。 邓拾辉甩也甩不掉桑榆,只能咬牙无语的拉上桑榆开始跑。 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季宴澜跟不跟上来。 只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来玩这个密室。 林言这辈子有出息的话他跟林言姓都行。 没出息的东西。 第158章 偏见15 季宴澜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甚至有空欣赏着林言的叫声。 被npc赶进走廊之后,灯光不断闪烁。 甚至颜色也开始转换。 桑榆将只顾着往前走,但是又不敢走在邓拾辉前面,身后的npc还在不断的怪叫着。 桑榆眯着眼想要转头去看一下自己和怪物还有多远的距离,结果就看见了慢悠悠走的季宴澜,还有紧随其后跟着的男鬼。 桑榆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大叫着,抱着要去死的心,转回去拉住了季宴澜的手。 闭着眼,视死如归地往前跑着。 “啊啊啊啊啊!!!!~” 期间还撞到了邓拾辉,随后桑榆就撞墙了,撞得脸都变形了。 季宴澜本来还要担心地问上一句,“没事吧?” 但是桑榆龇牙咧嘴地又拐了个角就开始跑。 连带着根本没有听见季宴澜的声音。 被留在原地的邓拾辉,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脸色更加难看了。 温好在前面亮灯的客栈装饰的地方招呼他们:“快来快来!” 桑榆撒着热泪,拉着季宴澜就赶紧进去了。 进房间之后,才觉得脸疼。 林言的身体素质可不是很好,跑这段路下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了。 坐在客栈的椅子上开始等邓拾辉进来。 季宴澜憋着笑:“林言,你怎么这么怂啊。” 桑榆:“谁像你一样啊!一点也不害怕。” 温好站在门边:“邓拾辉快点进来,我来关门啊!” 李薇看着那男鬼也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担心地说:“邓拾辉,你快点过来。” 听到两个人的呼喊,邓拾辉才跑了两步进了门。 桑榆疑惑:“邓拾辉,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嘛,怎么落到最后了,还那么慢?” 邓拾辉瞟了他一眼:“呵。” 李薇看邓拾辉对桑榆的态度不好,觉得邓拾辉真过分,皱着眉看向邓拾辉。 桑榆:“季宴澜,邓拾辉朝我翻白眼诶。” 季宴澜:“因为你把他撞了,所以他在我们后面。” 这话一出,桑榆在寂静之中闭嘴。 李薇也讪讪一笑。 温好和邓拾辉在看客栈里面的玩法规则。 “在回廊的四角上面有四件法器,只能有一个人去,一次只能取回一件法器,一人只能出去一次。” “单人任务啊,我可以第一个去。” 温好念完之后,觉得自己必须要挑起大梁,于是直接开口说。 桑榆绝望地在长条的椅子上瘫了下去。 然后就水灵灵地和桌子下面的男鬼对视上了。 男鬼冲他尴尬一笑。 桑榆:“!!!!!!” 桑榆屁滚尿流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抱住了季宴澜的腿。 前台看监控也是一愣,对npc说:“你先出去一下。” 然后男鬼就从桌子底下,顶着几个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保持人设,晃晃悠悠地打开门走出了客栈。 与客栈外面的同伴互相叫了起来。 桑榆指着男鬼,被吓得说不出话:“!!” 季宴澜揉了揉桑榆的头发:“知道了,我的孩子,该从地上起来了。” 第159章 偏见16 桑榆咳了一声站起来。 李薇和温好都撇过脸去笑了一下。 邓拾辉突然恶劣地笑了一下:“林言,你是要第几个去拿啊?” 桑榆:“其实我觉得我可以不去的,中途退出能不能补差价啊。” 季宴澜:“不可以。” 然后跟温好说:“我可以去拿一个,李薇可以不用去。” 温好刚刚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要四个人出去拿的话,只有一个人可以不用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他们队伍里面有两个女孩子,直接让哪个人不去都不太好。 季宴澜直接说自己可以去拿,李薇就不用完成这个任务了。 温好冲着季宴澜灿烂一笑:“刚刚好,四个人,林言你男人一点,季宴澜都这么牛,你不能落后啊。” 李薇看着两个人亲昵的互动,失落垂眼,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看向桑榆。 桑榆:“我一点也不牛,我就是一个废物啊。” 邓拾辉:“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桑榆也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说:“我第二个去吧。” 邓拾辉还在整个客栈里面翻翻找找,又拿出了一张纸,迅速地看了一眼。 然后总结:“遇见男鬼要说,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莫近。” “遇见女鬼要捂住口鼻,马上退回来。” 桑榆这个东西听得非常认真,没有嫌弃这个玩意是邓拾辉讲的话。 李薇觉得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干。 然后对邓拾辉说:“我也可以去拿东西的。” 温好疑问地看向李薇,然后想到李薇是不是想要在邓拾辉面前想要表现,但是李薇怕这玩意的程度和林言差不多的啊!? 追个男人要这么为难自己吗?李薇! 温好气得面壁。 被女主的光环普照到的桑榆感觉春天都到了,看着李薇柔和的脸,不停地赞叹这才是女主的善良勇敢啊。 然后丝毫没有廉耻地开口:“那我就不出去了,你们四个出去就好了。” 邓拾辉:“ok啊,我觉得可能室内还有鬼呢,你在也挺好的。” 桑榆:“······” 温好:“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温好气得什么都不想多说了,直接打开门走出客栈。 桑榆蹦到门边,准备随时帮忙关门。 温好一走,客栈的灯就熄灭了。 桑榆靠在门边什么也不敢动,男鬼的吼声在身后一阵一阵的传来。 因为是四角回廊,路程不是很远,温好很快就拿到了东西,回到了客栈。 桑榆看他进来之后眼疾手快地将门关好。 温好什么也没有看见,感觉非常好的冲桑榆说:“其实还好,他们没有吓我。” 桑榆:“你今天是有什么幸运buff加成吗?” 就这样桑榆成功避免四角回廊的攻击,其他四个人也只有邓拾辉还有李薇被吓了。 李薇看上去确实胆小,被吓得回到客栈之后好久都回不了神。 温好有点心疼,但是他们出来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放在了前台。 他现在没什么东西能哄一下这位失魂落魄的姑娘。 桑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还有一颗糖。 递给了温好,在他莫名其妙的目光里指向了李薇。 温好冲桑榆眨了眨眼,意思是好兄弟。 然后非常不经意地将糖果递到李薇的面前,“吃颗糖缓缓吧。” 低音炮,沉浸帅版的温好学着邓拾辉的样子摸着下颌说道。 第160章 偏见17 李薇笑了一下,看着熟悉的糖纸。 对着桑榆说了一句:“林言谢谢你。” 温好:“你怎么谢他啊,我给你的。” 李薇没力气跟他说话,没理他。 桑榆冲李薇笑了笑。 邓拾辉和季宴澜在苦哈哈的解题,看四个神器,到底对应的是房间的四角里面的哪里。 好吧其实解题的工具人只有邓拾辉,就连季宴澜也在旁边看着指甲玩,然后和桑榆说:“我要不要去做美甲?” 来这个世界和邓拾辉不对付那么久,桑榆只有在这一刻觉得邓拾辉有点惨惨的。 房间里面的四个神器还有四个角要一一对应上,这关才算结束。 邓拾辉在念念叨叨的找着线索。 前台有点无聊,这还是第一个不怎么需要他带着的队伍。 此时坏心大起。 在对讲机里面说:“你们两个在窗户那头吓吓那个最胆小的。” 桑榆因为站在客栈中央太挡道了,被邓拾辉嫌弃,于是就靠着窗子,尽量减少自己在邓拾辉的视野内的分量。 季宴澜正拉着桑榆的手,看他指甲上的月牙。 “我觉得你的手也可以做一个美甲,肯定很好看。” 温好还在那边哄李薇。 “那些都是假的,一点也不可怕。” 邓拾辉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 下一秒桑榆就被身后窗子外的男鬼吓得跳到了桌子上。 “我靠,怎么这里也有啊!” 邓拾辉憋着的一口气,突然就舒畅了。 骨节分明的手将最后一块牌子放好,甚至还有余闲将自己手腕边的袖子卷了卷。 客栈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前台看桑榆被吓,也是一乐,磕了一颗瓜子。 随后便看见摆牌子的这小子这么装。 “重点在右下角那小子,吓吓他!那么装。” 桑榆怎么抱季宴澜也不合适,也害怕在任务结束之后林言给她打个不及格。 所以就一下窜在邓拾辉的旁边。 在黑暗的环境里面桑榆紧紧地抱住了邓拾辉。 邓拾辉抬手在季宴澜冷淡的目光下,回抱了桑榆。 桑榆想邓拾辉果然还是害怕的,就是迫于青春期的面子,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真是为了面子不要命啊。 桑榆怜爱地拍了拍邓拾辉的背。 “邓拾辉,我不会说出去的。”桑榆蛮有义气地悄悄在邓拾辉耳边说了一句。 邓拾辉偏了偏头,黑暗的环境之下,红晕漫到了耳尖。 其实林言也不是那么讨厌,就像这样缩成一团像猫一样。 至少不讨人厌。 男鬼从柜台上跳出来,一个健步就跳到了邓拾辉的面前。 张牙舞爪地冲着两个人吼。 前台是想要吓邓拾辉的,但没有想到先把桑榆吓得不轻。 看桑榆伸脚就要踹。 邓拾辉拉着桑榆退了一步,才开始念:“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莫近!” 这是这个密室的规则。 男鬼果然停下,一摇一拐地离开了密室。 桑榆又滑坐在地上,客栈的灯光亮起。 桑榆无语,看着邓拾辉头上的汗,哈哈大笑:“邓拾辉被吓出汗了!你们过来看。” 丝毫没有刚刚说保护秘密现在就被破坏的害羞。 毕竟这是邓拾辉啊,阴阳怪气的邓拾辉。 刚刚的承诺只是林言为了寻求庇护的说辞罢了。 邓拾辉看了一眼桑榆。 果然不讨人厌的林言只是错觉。 第161章 偏见18 桑榆笑得开心,是故意的。 而温好好像也看不到邓拾辉脸上的难看,也笑得十分开心。 然后被李薇拍了一下才收敛。 虽然心里更酸涩了。 桑榆见好就收,笑完了就跑到季宴澜身后躲着了。 季宴澜直直地对上了邓拾辉看过来的目光。 这时音乐还有旁白的声音在客栈里面响起。 “剩下的就是我与阿玄的故事,李伯去厨房拿些菜来,我想与阿玄说些话,其他人且在这等着吧。” 随之亮起的就是隔间还有厨房的场地。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是桑榆和邓拾辉的单人线。 桑榆:“…” 有时候报应不用来得那么快的,她刚刚只是故意笑了一下邓拾辉而已。 以后不会了。 桑榆的内心泪流满面。 邓拾辉的唇角翘起:“走吧,我的少爷。” 抬手揽上桑榆的肩膀,“该吃饭了。” 桑榆莫名其妙听出了“大郎,该吃药了”的意味。 只能倔强的将邓拾辉推开。 “我俩不是一路的。” 确实场地也是对着的。 李薇:“林言,加油,其实还好。” 桑榆:“要是你脸不是白的,我就信了。” 季宴澜:“还好啦。” 温好一巴掌拍到桑榆的脊背上。 “咱们是男人,挺直腰杆,进去吧。” 温好自觉经过刚刚的事件之后,他和林言的关系已经是不错的地步了。 桑榆被温好拍得一震。 一步一步走过昏暗的灯光,坐在隔间的凳子上,还没等桑榆整理一下自己脑子。 下一秒隔间的门自动关闭。 隔间的灯光“嚯”地熄灭。 桑榆低头抵着墙抱住自己的后脖颈,就这样缩了起来。 “你就是这般对我的,说好与我私奔,却派人将我推下了井,王玄,你好狠的心!!” 桑榆察觉到有什么在她的头顶晃,但是她半点头都不敢抬。 “不是我,我不是王玄,不要来找我。”桑榆凄凉喊。 一边推着门,却发现门是锁起来的她打不开。 桑榆想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接近季宴澜来玩这个密室的。 任务不说完成吧,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搭上了半条命。 爱季宴澜真不容易。 最起码桑榆很辛苦。 虽然季宴澜也不需要吧。 桑榆拍着门,发出凄厉的惨叫。 邓拾辉拿了六盘塑料菜都回来了,厨房里面有一个男鬼,但是在邓拾辉面无表情的攻势下只能悻悻离去。 暗自叹道:少来点这种坦克,不然当npc就没什么意思了。 邓拾辉将菜摆好。 隔间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邓拾辉坐下,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们说明天林言还能开口说话吗?” 温好笑出了声:“就这个叫声,我赌不能。” 李薇想笑又觉得有点不好,小声地参与讨论:“应该可以,林言平时话很少的。” 温好:“你还注意林言说了多少话?” 季宴澜咳了一声:“话说这周回去就要开运动会了。” 温好是体育委员,这方面的消息灵通一点。 “对,开一周,季宴澜,你开场舞准备好了吗?” “咱们班人懒得要死,进场举牌啥也没有准备,全靠你了。” 温好想起来这个才正色起来。 第162章 偏见19 桑榆没有睁眼,也当然就不知道在她头上。 一闪一闪的灯光之下红衣满身都是血的女子倒挂在她的头上。 凄厉的声音在隔间响起。 过了几分钟之后,隔间的门自动打开,桑榆头也不回的便跑了出去。 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遇到这种局面了。 其他几个人本来正说着话呢,看到桑榆狼狈的出来之后都笑了笑,嘲笑了几番。 温好最过分,他大笑了起来。 “林言,季宴澜到底给了你什么啊?你来这个密室啊!” 温好想爱情真的是让人着魔啊。 桑榆:“没有什么,是我自己想要尝试。”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季宴澜的嘴角勾了勾。 之后的密室便不如前半部分的恐怖了。 说上几句这个故事的结尾。 只有最后一关,还有点趣,是让所有人选择这个故事的结尾。 让小情侣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者是拆散小情侣自己独自逃生。 也就是桑榆要选择自己是留下还是逃走。 季宴澜在这个密室里特别冷静,从头到尾都没有惊慌失措过,冷静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在这个密室里粗神经的温好都被吓得叫过很多次,甚至冷静如邓拾辉也没有办法完全做到面无表情。 但是季宴澜从头到尾只被逗笑过,从来没有害怕过。 她冷眼看着桑榆的选择。 “林言这是你的part,好好选哦。”温好在一边好笑的看着桑榆。 桑榆:“我选择成全会怎样?” 桑榆拿起温好的对讲机,对前台说。 “就会拜堂成亲,入洞房了,你要跟着她走。” 桑榆明知是真人扮演,但是听到这个结果,直接拒绝。 “我拆散。” 桑榆一点都不为这个故事感动。 故事里的少爷因为一次新鲜跟一个丫鬟上了床,后面丫鬟是怀了孩子。 随着时间流逝丫鬟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少爷觉得事情瞒不住了。 又觉得这个是个丑闻就将丫鬟淹死在了井里。 丫鬟死后变成了厉鬼,来报复少爷一家。 这少爷纯纯就是一个小人,正好桑榆演惯了这种人,当然连选择的结果也就是一致的。 桑榆选完之后,身后的女鬼犀利的惨叫了起来,嘴巴里不停的叫着故事里少爷的名字。 “王玄,阿玄……” 随后大门弹开,他们通关完毕。 “走吧,走吧,出去出去。”温好说。 几个人出去了,前台才让缴费,两个男生都忍不住去看下桑榆。 桑榆还没说话呢,两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给林言付吧。”季宴澜很轻巧地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出来。 “林言,我帮你付……吧。”李薇的话尴尬的落在半空,然后随后抿出一缕笑。 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人。 李薇突然生出一点羡慕,她记得林言很喜欢季宴澜的。 季宴澜这样是不是也对林言生了好感了。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真的很好。 桑榆掏出自己的一把子零钱:“虽然我很想让你们付这个钱,但是我今天带了钱的。” 季宴澜收了钱。 几个人付了钱,然后前台还让他们和npc合影,温好在合影的时候大喊了一句。 “李薇,祝你17岁生日快乐!” 温好笑着说,随后照片被定格。 第163章 偏见20 在密室之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毕竟明天还要上学。 桑榆不出意外地跟着季宴澜走,邓拾辉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也不是邓拾辉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非要跟踪别人。 因为他住桑榆楼上。 邓拾辉盯着林言的背,慢慢的走。 桑榆被盯得不自在,然后非常绅士地将和季宴澜说:“我送你回去吧。” 务必让任务目标感受到爱情的力量,这样也让两人成功和身后的邓拾辉分道扬镳。 玩完游戏之后,季宴澜估计是玩累了,话变得很少。 闻言只回答了一个“好”。 一路上没有想要骑自行车的意思,只是将自行车推着。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完一路,在自行车链条的“嗒嗒”声中漫步。 夕阳将将落下之际,季宴澜开口。 “就送到这里吧,后面的路,我自己走。” 桑榆点头,在口袋里面扒拉扒拉。 拿出一盒小星星,这是她昨天去小卖部买的。 这种折纸很便宜,桑榆罚着跪,把这些小星星折完了。 为了好看,还在排列的时候一个个仔细分了颜色,最终达成渐变的效果。 浅蓝到深蓝,符合季宴澜给桑榆的感觉。 桑榆将装满星星的玻璃瓶递过去。 “季宴澜,也祝你的十七岁快乐,天天开心。” 林言沉闷而又阴郁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也不太熟练的拉起笑。 毛绒鸦黑色的头发在夕阳的晕染下,发了黄。 季宴澜的睫羽一颤,嘴角拉平,反而没了笑。 等到桑榆将星星瓶子强硬地递到季宴澜的手上,她才回神。 桑榆看季宴澜这样子,觉得自己的礼物不是很戳季宴澜的点。 赶紧将礼物放到季宴澜手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连夜赶工也只能做到这样。” 季宴澜呼出一口气,嘴角翘起。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桑榆:“你昨天才跟我说的,我又不是鱼,只有三秒记忆。” 季宴澜纠正:“七秒。” 季宴澜将小巧的玻璃瓶,放在手上摆弄起来。 玻璃瓶在夕阳的光芒下,发出了金黄的光芒。 连带着蓝色也带上了点雾霭的遮掩。 “林言,你好土啊,怎么这个年代还有人送折纸星星啊。” 季宴澜将玻璃瓶收好,然后嘲笑。 桑榆反驳:“那你还我喽。” “不要。”季宴澜干脆拒绝。 桑榆看了一眼表:“我回家了,明天见。” 季宴澜点了点头。 桑榆转身往反方向走,抬手挡着阳光的招摇,慢慢悠悠地去了。 季宴澜站在原地,看着。 直到桑榆的背影被夕阳拉成一条线,在最后一点殆尽的阳光的照耀下,那条线系在了另一端人的心口上。 季宴澜不停地摸着口袋里面玻璃瓶。 最后一点夕阳被吞噬。 她骑上了自行车飞驰。 桑榆慢慢悠悠回到家,不出意外,又被王女士训了一顿。 但今天王女士训完之后,还是好好跟桑榆说了一句。 “你明天上学好好跟老师道歉,认错。” 见桑榆像个呆子一样,又提高了声音。 “听见没有!?” “我之后都要加班,晚上回来不用煮我的饭,自己吃。” 这些天王女士总要加班,桑榆激动地点了点头。 第164章 偏见21 毕竟爸妈去上班,最轻松的就是孩子。 桑榆虽然只当了王女士几天孩子,也是有点累的。 王女士说完就往屋子里面去了。 行动间还咳嗽了两声,桑榆想了想最近换季,确实容易感冒。 翻了翻家里面的药,泡了一包冲剂拿进了屋子。 王女士看都不想看他。 兀自穿上脏脏的工作服外套。 王女士是做船厂的电焊工,每天穿着厚厚的工作服在地上趴着躺着电焊。 这不是一份适合女性的工作,所以王女士就拿着比男电焊低的工资,在这个厂里干了一年又一年。 “妈,把药喝了再走。” 说完桑榆自己的出了王女士的房间。 不碍王女士的眼睛。 王女士晚上还要上夜班,带着铁板的工作鞋在水泥地上踏出沉闷的声音。 第二天,桑榆又递了一杯药进去,王女士刚刚回来,还在睡觉,桑榆放好了就去学校了。 “我都说了这时候不能出岔子!”作为体育委员的温好气得想要拍死那个不穿校服的男生。 “本来就没有买其他服装,穿个校服你会死吗。”温好语气不是很好。 “反正我不要在运动会上穿校服,林言爱穿让他穿去。”男生不以为意的说。 当时文科二班的同学是想要用一套其他服装走方阵的。 “本来平时成绩就比不上一班了,现在还要穿着校服丢脸。” “林言爱丢上去自己丢。”男生看温好的态度不好,自己的语气更不好了。 被连续被cue到两次的桑榆翻了翻始末。 原因是本来运动会大家都想要好好搞。 服装还有舞蹈,进场仪式都是选择最隆重的。 毕竟这种需要展示财力的文科二班从来不怕。 但是林言和体育委员还有文艺委员去找老班商量。 “我买不了衣服,到时候我可以不上吗?” “直接在教室里等着大家回来。” 一贯懒得让学生搞这玩意的老班一听就直接以这个理由,否了体育委员还有文艺委员的提议。 “你们都是学生好好弄学习就好了,我看那一套衣服下来800多,花里胡哨的,以后也穿不了。” “一点也没有考虑家里贫困的学生,我看,直接穿着校服去走。” “也别弄什么进场舞蹈了,一天天浮躁成什么样了,有半点要高考的样子吗?” 一番话下来,三个人的脸都白了。 这件事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传到班里之后,就变成了林言让老班不搞这个运动会的。 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林言直接让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说他是傻逼了。 这也就是最近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的原因。 桑榆看了大概,也就感慨一句,学生时代的龃龉,都是这种小事。 无非就是长的好看与不好看,穿的好与差。 但就是这样的小事,总会伴随一个人一辈子。 她抬眼冲着那个男生:“你不觉得现在是你丢脸。” “大不了你不上就行了,关我什么事,少你一个也不少。” 桑榆说得轻松,也给温好提供了一个思路。 温好揉着太阳穴。 “那就这样,你不想穿校服就不走方队,老班那你自己解决,想走就去其他班借一套校服。” 男生没想到一向怂货不敢说话的林言敢怼他,甚至温好也帮他说话。 一时间被堵在那,说不出来话。 第165章 偏见22 说完温好也懒得理那个男生了,大喊:“其他人过来整队。” 季宴澜因为要跳舞所以和他们穿的不一样,她穿了自己的芭蕾裙,像一个白天鹅一样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桑榆站在自己的位置,旁边的男生故意来挤她,桑榆也就这力道给他挤回去,那个男生没有想到桑榆敢挤回去,一时间被挤得撞到了旁边的人。 “王鹏,你在干什么啊,别他妈在这个时间给老子找事,好吗?”温好直接暴躁开骂。 王鹏忿忿地站好,瞪了一眼桑榆。 嘴巴里面骂了一句:“穷酸鬼。” 桑榆:“蠢货。” 大家几下站好队伍,温好直接说:“站在李文后面的往前补,他不走就不走。” 李文站在队伍外面,所有班级都在整队,就他落了单,看温好的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让他走了,一时间脸上有点不好看。 又碍于面子不好跟温好说什么软话,这个时候的一句软话,等于没有面子,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怕的就是没有面子。 嘴巴里念叨了两下,最后还是抹不下面子,愤愤地走了,走之前还瞪了一眼桑榆。 桑榆连怼了两个人,心情相当的不错。 在李薇担心地转头看她的时候,桑榆还冲她笑了笑。 王鹏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最近又喜欢上了温好的小青梅了?又要在表白墙上表白吗?” 王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言在喜欢季宴澜的时候被人故意发在了表白墙上。 以林言的署名,发的一篇表白信。 【我好喜欢你啊,季宴澜,你美丽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宇宙中最神秘的光。 每一天,我抬头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由衷地感觉到开心,每个人都会被你的美丽震惊,我却看到了你深藏在海面之下的孤独。 就像鲸一样,孤独地将自己围栏出一片海域,没有人进入那片海域,也就没有人能触及到你的心。 我在你世界之外的岛屿上看着你的喜乐悲哀,你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总会觉得无趣,总会把别人的爱慕傲慢地扔掉。 和你对视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觉得你看穿了我,又或者说每一个人。 你太睿智了,总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哪怕是窥视,都会觉得你已经知道了。 季宴澜,在我一个窥视者的目光里面,你不知道在守着什么,等着什么,但总是我仰望的,崇拜的,爱慕的。 没有人能比我了解你。 ——林言】 这封信上面的内容是真正的林言写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拿给季宴澜看,不知道是谁动了他的笔记本。 将这篇表白信,编辑成了文件,发在了全校的表白墙上。 从此林言成了全校名人,只不过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第一个主角。 第二个主角天鹅肉当然变得更加出名了,季宴澜被熟人调侃,有些女生背后蛐蛐季宴澜的时候总绕不过这篇精彩至极的表白信。 能看季宴澜的笑话可是很少见的。 桑榆之前看完这封信的时候,甚至觉得季宴澜讨厌林言的原因不仅仅是连带她闹了笑话。 而是被人看透了的恐惧。 王鹏这句话说的声音不低,温好本来就在喊口号。 听到他的声音就烦。 “王鹏,你不想走,你也出去。” 第166章 偏见23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温好不停地排练,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 “休息一会,等会直接进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大家都不要掉链子。” …… 操场的播音员开始念着高三文科二班的进场文稿。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高三文科二班代表队,他们才思敏捷,精神抖擞,他们步伐整齐,口号嘹亮,身披着朝霞,他们坚信,是雄鹰就该搏击长空,是蛟龙必能畅游四海。” “他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期望,决心在这次运动会上奋力拼搏,争创佳绩!” 在播音员的声音落下,走在前面的温好掏出红烟枪来。 朝着天空打了一枪,季宴澜就像离了弦的风筝一样,踩着调子,滑了过去。 在中场优雅而短暂一舞之后,又踩着调子离开。 像是一只误闯现场的小猫一样。 “文二班也就只有季宴澜撑场面了,学习学习不行,玩也玩不好。” “打头的那个人,好漂亮啊,是谁啊啊啊啊!” “季宴澜,文二班的一朵花。” 走完方阵的人幸灾乐祸的看着。 桑榆刚刚走完方阵,准备自己找个地方开始睡觉了。 但是刚刚给班级拍完照老班就叫住了桑榆。 “林言,办公室等我。” 桑榆眨眼,转头看了看季宴澜。 “你不是也逃课了,老班怎么不叫你?” 季宴澜轻轻巧巧地说:“我后面找老班请假了。” 桑榆:“!” 桑榆瞪大了双眼。 这种时候有种被至亲背叛的绝望感。 桑榆迈着僵硬的步伐上了楼。 老班却没有怪她:“不用害怕,不是来找你事的。” “我是问你想不想参加省上的作文比赛,我看过你写的东西,觉得你的文字还是有点灵气的。” 桑榆怀疑这个东西,不会是林言的情诗吧。 “这件事我上周就跟他们说了,班上也没有一个上心的。” 老班说到这叹了口气。 “全被运动会抢了魂。” “都高三了,还不知道为自己未来发愁。” “林言,你正好抓住这个机会,上点心,得了奖,也对你高考选学校有帮助。” 老班对桑榆很温和甚至是轻声慢语了。 桑榆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善待,一时间说话都有点抖。 “好。” “我会准备的老师。” 桑榆出去的时候,魂都是飘的。 一通乱答应。 什么以后要好好学习,不准再逃课,什么要每个科目都准备错题本。 上课要好好听课,不要睡觉。 全部答应,桑榆点头点到后面,都快成筛子了。 季宴澜已经换回了校服,在办公室外面等着桑榆。 季宴澜真是一个怪女孩,很多女孩都会在方阵结束之后,换上自己心仪又漂亮的衣服,希望自己的运动会,光鲜又亮丽。 但是她趁着这个时间,换回了朴素的校服。 笑意盈盈地看着桑榆。 “你怎么什么都答应她了。” 桑榆叹了一口气。 “温柔刀,刀刀致命。” 第167章 偏见24 桑榆:“你不去玩吗?” “温好让我来找你。”季宴澜眨着眼睛。 很奇怪,温好找她干嘛。 “走吧,去休息区。”桑榆本来还想找个地方直接睡大觉呢,这几天天天晚上跪到两点钟,神仙也没办法不困。 文科二班的休息区是在操场跑道附近的一眼就能看到在比赛的人。 男生正在准备接力比赛。 李薇在跑道紧张兮兮地等着温好凯旋归来。 大声地喊着加油。 桑榆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温好叫我干嘛?” 李薇摇头:“温好没有叫你啊。” 季宴澜拿了个苹果递给桑榆:“等会就要叫你了。” 文科二班的男生少,现在除了在比赛的其他全跑得没影子了。 桑榆一下来也算是万紫千红里面的一棵草,稀罕得紧。 桑榆吃口苹果。 “好吃。” 比赛开始了。 邓拾辉是第一棒,他不可谓是男神。 很多不是文科二班的女孩子站在跑道边,看到他跑过来,都忍不住喊一声:“加油!” 喊完了,人都走远了才姗姗地加个“xx”的本班名字。 李薇也没有厚此薄彼,虽然她只想给温好加油,但是每一个上场比赛的二班人,她都会加油。 当然包括邓拾辉。 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时说话的时候,大得离谱,桑榆都要站远一点,不然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炸。 温好接力跑到李薇加油的地方,李薇反而没有对其他人一般的音量了。 连声“加油”都卡在了喉咙里面。 脸红得不像话。 桑榆看不下去,替李薇喊了声“加油,温好。” 吓了旁边的季宴澜一跳。 “干嘛?”季宴澜。 桑榆:“好玩。” 李薇一声惊呼之后,桑榆抬眼看过去,温好摔了。 桑榆:“我给他喊句加油也不用这么惊悚吧。” 林言,你到底沉默寡言到了什么地步啊。 桑榆跟上去把人扶了起来。 也是幸好温好把交接棒已经递给了后面一个人才摔的。 不然文科二班本来就差劲的体育,将来到倒数第一。 桑榆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男生当仁不让的负责了把温好送到医务室的任务。 在李薇担心和温好暗含深意的目光下。 桑榆开口:“李薇,我有点累,你留下来照顾温好呗。” 温好满意地在桑榆走的前一秒说:“林言,下午有我的比赛,你替我去吧。” “跑完了,今晚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说来这三千米也很坎坷,班上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温好这个体育委员补位,把能报的都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突然出了事,也只能临时将活交代在了桑榆这个没有任何事的人身上。 桑榆记得下午温好要跑的三千米来着:“……好。” 她能不能现在消失温好面前啊。 温好看了看林言那单薄的身材叹了口气:“没事,跑完就好,反正我们班年年倒数。” 只是今年会是倒数第一而已。 桑榆也叹气,不该直接听季宴澜话,不看剧情直接下来的。 温好摔倒是固定的剧情,季宴澜经历了一百多遍当然知道。 桑榆没看剧情,直接下来赶上了温好的托孤。 担当下来了这份三千米的责任。 第168章 偏见25 桑榆听完了温好的交代。 之后温好就开始问李薇为什么不给自己加油,只给邓拾辉加油。 李薇当然不好意思说。 桑榆原地成为灯泡,自觉咳了一声,就离开了。 桑榆中午不想回家休息,就在学校里面找了个空教室,将三个板凳并在一起,开始了午睡。 季宴澜不知道怎么找到桑榆的,一直坐在她旁边玩着一款现在过时的游戏。 据温好说,这款游戏前几年火得离谱,但是后面那个公司的生产链突然就断掉了,公司也就破产了。 这个游戏也就火了一个季度,像季宴澜这种一个游戏坚持玩几年的,少见。 还是一款已经过时,哪怕曾经风靡一时,她的游戏也不再更新。 桑榆听着她按手柄的声音,闭上眼。 宁静而又美好的日子,桑榆喜欢现代位面。 它们给桑榆带来的感觉就是安全,和宁静。 下午很快来了,也就意味着桑榆的三千米来了。 桑榆拿着纸和笔,一瞬间像是没有听懂温好说的话:“啊,要做完题才能跑?” 温好点头:“你别做错了,做错了成绩不算的。” 桑榆:“一中脑子有病吧!” 多少年不拿纸和笔的桑榆拿起笔都陌生了。 温好:“虽然我赞同你的说法,但是你还是要做这个题。” 桑榆没有想到现在的学生开运动会不仅仅是身体折磨,还连带着精神折磨。 李薇安慰桑榆:“没事的林言,题目还挺简单的,我都会做,你没问题的。” 季宴澜还在旁边玩着游戏,听见几个人对话。 直接拿笔给桑榆写了两个数字。 “这是什么?”温好问。 桑榆眼前一亮,连忙收好。 “这是季宴澜给我的秘籍,今天ok的,我会把他们都打趴下。” 温好看桑榆没有问题了,转头看向季宴澜:“你又在玩kawe,你不是已经全通关了吗?” 季宴澜:“再通一次。” 温好也是玩过kawe的,知道这个游戏的优缺点。 “他后面那几个怪的数值太高了,也就你们这种变态才能全通关吧。” 桑榆没想到季宴澜会那么喜欢kawe这个游戏。 不是说女孩子喜欢游戏奇怪。 而是很难想象季宴澜会那么喜欢一个东西。 “走吧,林言。”季宴澜收好了东西。 温好食指与中指合并举到额间,做法一样,抖了起来。 “等等,妈咪妈咪哄,把我的好运传给林言。” 随后笑着,轻松的拍了拍桑榆的肩膀。 “走吧,你一定有好成绩。” 桑榆:“肯定的。” 季宴澜都把答案告诉她了,很难不在起跑线上领先别人。 桑榆挂上了温好的牌牌,在枪响过后。 所有人都开始解题。 桑榆写了两个数字,就把纸往老师那里交。 “过程呢?就只有答案?” 过程,过程在季宴澜的脑子里,又不在桑榆的脑子里。 桑榆试图补救:“老师,比赛欸,我来不及写过程了。” 老师也没有想要为难的意思,只是怀疑地看了看桑榆,又看了看试卷。 “行吧,开跑!” 第169章 偏见26 桑榆跑完三千米回去当然受到了周到的服务。 李薇拿着矿泉水站在终点等着桑榆。 桑榆跑完热得不像话,一股子的将所有垂落在脑门上的头发全部往后扒。 喘着气觉得自己快死了。 李薇甚至将矿泉水拧开了等着桑榆。 温好在那边等着成绩,这边以林言人气,暂时只有李薇和季宴澜等着桑榆。 桑榆缓了会喝了口水:“第五名,好歹没有垫底。” 季宴澜:“垫底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临时上场,连个给你加油的都没有,跑了也没意思。” 给桑榆加油的只有李薇和季宴澜。 季宴澜一喊加油,就有人在旁边说季宴澜是不是饿了。 随后笑着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季宴澜,哈哈哈哈哈。” 季宴澜当场就冷了脸。 桑榆不知道这事,也就不知道季宴澜现在的气是怎么来的。 李薇小声的转移话题。 “我发现林言,你的眼睛和邓拾辉的好像欸。” 桑榆:“有吗?” “像的。”李薇又认真看了看确定道。 温好记好了成绩,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李薇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发现林言和邓拾辉有点像。” 李薇连眼睛都不说了,只是说像。 温好本来就烦李薇一天到晚邓拾辉叫个不停,而且更别提今天给邓拾辉加油没给他喊加油了。 他心里在意死了这种小事,对邓拾辉这个名字简直是高度敏感。 现在又听见李薇说,当即连看都不看桑榆一下了。 直接说:“林言,你累了就回去坐着吧。”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桑榆那张脸。 桑榆无语。 李薇也无语,看来看去真的觉得像,就问季宴澜:“宴澜,你觉得呢?” 季宴澜放下手柄,抬眼看过去。 平日那双隐藏在头发丝后面的眼睛露了出来,干净莹润,忧郁而漂亮。 确实很像邓拾辉,很多追过邓拾辉的女生都夸过他那双眼睛。 觉得那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 配上邓拾辉优秀的脸还有身上的光环,邓拾辉一度被追爆了。 季宴澜应和李薇:“是挺像的。” 温好这才仔细去看桑榆的脸:“我靠,林言你现在不是挺好看的嘛,把你这搓头发剪了吧。” “不要。”桑榆拒绝,林言很多时候的安全感就来自于垂落在眼前的头发。 将世界和他隔开,许多东西都会被过滤。 季宴澜拍板:“我明天带剪刀给你剪。” 温好:“感觉季宴澜好像忍了你刘海很久的样子。” 桑榆点头:“我觉得也是。” 既然是林言的女神亲自给他剪,那应该不会被差评了。 等运动会结束之后,桑榆就变成了一个清爽的男高了。 但是运动会结束桑榆就面临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了。 她考不到林言原本的成绩。 林言的成绩本来就在班里的吊车尾了,桑榆比林言还吊车尾。 直接倒一了。 桑榆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 “33,为什么我不能作弊啊!” “我又不是真的来上课的。” 33:“因为季宴澜看着啊。不然我就帮你作弊了。” “对了,她出去玩之前让你帮她接水的,快去吧。” 第170章 偏见27 桑榆虽然心里是把这个世界当成度假的,但是害怕委托人给自己差评。 还是天天跟在季宴澜身后帮讨好季宴澜的。 听到33的话,桑榆站起来,去拿了季宴澜的杯子接水。 路过邓拾辉的位置才发觉邓拾辉不在班上很多天了。 出租屋也很久没看到他了。 高三能去哪? 桑榆只是疑惑了几秒钟,就放下了疑问。 因为该给季宴澜接水了。 接好水,桑榆回到位置上继续面对自己狗屎一样的政治还有历史。 这个世界跟她原本的世界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历史和政治给了桑榆狠狠的苦头。 “邓拾辉今天回来,他们说他竞赛没过。” “本来竞赛过了,他就直接保送清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办。” “我都没想过他会失败,感觉邓拾辉那种人失败了就很奇怪。” 身后的两个女生正在讨论。 班主任进来,看到班上那么多空位,皱了皱眉。 “不是都说了,下课看看错题!不要乱跑,都高三了。” 随后看到在位置上的男生只有桑榆和温好就说。 “林言,温好,你们把邓拾辉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理一班去。” 在班上的人一阵惊呼。 桑榆将邓拾辉所有的书都粗鲁地往书包里面放。 然后背起他的书包就和温好走,温好更绝,将椅子搬到桌子上抬着就走。 温好人缘好,一路上都有人问温好这是去干什么。 温好脸上的笑都起飞了。 一路上都充满欢乐地说:“邓拾辉转班了,给他送桌子去。” 桑榆被他带着都忍不住笑。 理一班在一楼,说是为了地震他们能更快地跑出来。 当然这是学生笑谈。 但是也说明了理一班的地位。 “这就对了嘛,邓拾辉本来就应该是理一班的人。”温好后面搬累了拖着桌子说。 桌子和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理一班的人纷纷皱眉。 温好直接闯了进去,理一班可不像文二班那样,课间坐在教室里面的人整整齐齐的。 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将桌椅给邓拾辉放好了之后。 桑榆把书包也放了下去。 两个人又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出了理一班的班门。 桑榆奇怪:“邓拾辉怎么会在高三才转班?” 温好:“本来读文科就是他不服气,理科才是他的归宿嘛。” “当时选文科的时候,学校领导上上下下都去劝过。” “但是没有用,邓拾辉那种人决定了,也就只有他自己能改变。” 桑榆想,那竞赛失败的苦头够他吃的。 那么自傲的人在众多天才里,也被打击了。 邓拾辉从此没有出现在过文二班。 但是没有在桑榆后面两个女生嘴巴里消失过。 “理一班那些人不是不服气邓拾辉高三了还可以直接转过去嘛,一直瞧不起,还欺负他。” “结果,就这次月考,邓拾辉拉了第二名三十分,笑死我了。” “我记得在我们班时候,邓拾辉也经常拉第二名三十分呢。” 桑榆趴在桌子上,感伤于自己40的政治。 第171章 偏见28 桑榆这两天放学都不敢在学校逗留太久,因为王女士要回家吃饭,她要准备好。 “你高考完了,就跟着我上班,都这么大了,成绩还不好,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跟你爸一样。” 王女士刚刚下班安全帽都还没有放下来,就开始嘟囔桑榆了。 桑榆只是说好,因为发现在王女士这里乖乖同意会比不同意好很多。 不同意之后王女士就开始诉说那个男人对她怎么样,对这个家怎么样,有事怎么犯事的,林言跟他爸一样一样的。 以后一定会杀人之类的话。 听多了桑榆也不爱听。 但她就是一个任务者,忍一时是一时,毕竟下一个世界就是惩罚世界,这个世界安安全全的,多待一会是一会。 而且王女士虽然说话难听,但是还是养着桑榆的。 “妈,今天我就弄了两个菜,你再不吃就被我吃完了。”桑榆打断王女士的嘟嘟嚷嚷。 示意她菜快没有了。 “你是猪吗,吃那么多。”王女士一看菜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桑榆笑了笑,看着自己一碗菜慢慢吃。 出租屋里面还算是短暂的和谐。 晚上,桑榆开始洗碗,王女士拿着本子开始记自己今天上了多少个小时的班。 邓拾辉下楼,看见在墙角水管洗碗的桑榆。 这两天他们总能这样遇见,毕竟邓拾辉家也是楼上的租户。 他们的距离太近,以至于邓拾辉想要躲避都难。 面对桑榆直愣愣的目光,邓拾辉本来是转身想要走掉的。 桑榆满手的泡沫拿着碗看向邓拾辉的背影,就看见邓拾辉像个超雄一样,又转了身。 “你是不是也在看我笑话,我告诉你林言,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竞赛失败了,照样能靠成绩进清里。” 桑榆:“?” 她想说她可没有看邓拾辉的笑话,倒是听了不少他在理一班的神话。 邓拾辉没有办法用语言描述,在竞赛班里面的遇见的挫折。 贫穷是一种罪证,深入骨髓地打入邓拾辉给所有人观看的名片里面。 许多的题型是他看都没有看过的,别人却在家里名师的辅导下熟练的甚至是不用思考的就知道怎么答。 又或者说,他自傲自骄的天赋甚至都没有什么突出的。 他看着和他拥有一样眉眼,一样贫穷的林言。 却是那样呆蠢的样子,恨不得一拳将他打爆。 桑榆:“你是不是犯什么毛病,回你家吃药去,别在我面前发癫。” 邓拾辉:“我听说你这次是全级倒数,王如意带着你不嫌你蠢吗?” 王如意是王女士,也就是林言的妈妈。 桑榆站起来,这种涉及到爹妈的战争,她还是要帮一帮原主的。 “你要说什么?关我妈什么事?哦,对了,你没妈啊。” 邓拾辉确实没有妈妈,他只有一个爸爸住在这个老房子里面,和林言的妈妈在一个厂子上班,只是工资比林言妈妈高多了。 只是三句话,邓拾辉的拳头的举起来了。 桑榆乐呵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功力不减当年。 第172章 偏见29 而且邓拾辉怎么老是做这种上门挑衅,然后自己被激怒的事啊。 王女士打开门:“你要干什么?” 她在问邓拾辉,邓拾辉顿时将手收了回去。 “你不要欺负我儿子,不然我找你爸算账。”王如意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疲惫,厚重又沙哑。 桑榆听着这话笑了一下,挑衅地看着邓拾辉。 邓拾辉一时间难堪极了。 他抬头看向靠着门框站着的女人:“你知道你儿子刚刚说我什么吗?” “他说我没妈诶。” 王女士的眼睛闪了闪:“林言洗完碗,去跪着。” “你要做什么赶紧去,别来碍我的眼。”王女士一向对这些邻居不客气,这时候说话也很过分。 桑榆把碗洗了之后,就乖乖地在院子中间跪好了。 高三的时光过得很快,桑榆每天都在被成绩折磨。 “33,林言真的不怕我给他考个大专吗?” 33:“大概率他自己考也是这个下场。” 一夜入了秋,一瞬间,又入了冬。 桑榆还是不知道季宴澜怎么想的,每个月的一号她都会准时去用好感检测器检测季宴澜的好感。 一直都是“—70”没有一点涨落,跟一潭死水一样,桑榆总是怀疑地问33:“你这玩意真的没有坏吗?” 然后就会得到33一句心虚的:“不确定。” 时至今日,桑榆在这个世界的日子都还算是安稳和宁静。 甚至有点无聊,每天给王女士做饭,然后哄骗她多吃饭,少说话。 然后去学校,对季宴澜好一点,在她那里骗吃骗喝,在考试的时候进行答案的迁徙。 季宴澜啃着苹果,拿着手机进了表白墙。 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八卦。 【话说最近有人觉得季宴澜还有林言走得近死了吗】有人开贴。 【不是,你还不知道啊,人家林言舔上了季宴澜】 【哈哈哈哈,季宴澜怎么会看上他,又丑又穷的】 【其实个人觉得林言不丑也不好看,就是一个普通人】 【人季宴澜长得又好看,父母又都是高知,只不过就是不在国内,林言怎么敢的】 【话说季宴澜每天看林言给他献殷勤不会笑吗】 【林言把自己身上有的全部都给了人家小公主,小公主还会想这人给她一手垃圾干嘛?】 【楼上你这个比喻绝了,笑死我,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看明白了大概就是季宴澜不可能跟林言在一起的,ok啊兄弟们,我这就去追了】 【楼上给你汇总了一份季宴澜目前喜欢的东西,投其所好啊。】 【她居然喜欢kawe这么古老的游戏,果然是女生,没什么游戏品味】 季宴澜无聊地看着帖子里面的人对她还有林言评头论足。 想要知道林言知道之后的会是怎么想的。 这么多人的偏见古怪地组成了一个世界,林言作为一个外来者,作为一个她等候了很久的人。 季宴澜按下了转发键。 桑榆:【你的喜好这么明显吗?被汇总得这么详细】 季宴澜:【你关注点就这个吗?】 桑榆:【其他有什么需要关注的吗?】 桑榆收回了手机,她是一个称职的舔狗喽。 第173章 偏见30 桑榆想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得太垃圾了。 到了现在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讨厌林言。 贫穷像是标签一样贴在了林言的社交标签上,紧随其后的就是被讨厌,最后是偏见将所有固定。 桑榆摸了摸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时间,可以回去睡觉了。 桑榆每天在学校跟着季宴澜还有温好混。 这一天,郑丽市下了雪。 桑榆作为值日生,要去帮学校扫雪,同组的男生,放学铃声一响就直接走了。 温好这个讲义气的,屁颠屁颠地拿着铲子就跟着桑榆出来了。 冷风吹得人脸呼呼的疼。 “今天我们和理一班一起打扫,他们班出了名的偷懒。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桑榆扛着铲子,一铲子一铲子的雪挖了起来。 “不知道。” 温好将手放在眼睛前面做遮掩:“来了,是邓拾辉。” 桑榆下意识抬头去看,便看见邓拾辉穿着校服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往这边走,在风雪里面有些氛围感。 像是摆pose的拍杂志的人,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着的大铲子的话。 邓拾辉慢慢走过来,将自己的书包放在屋檐下,开始拿着铲子和他们一起铲雪。 温好直接问:“邓拾辉,你们班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三个人怎么搞得完啊,你们理一班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邓拾辉冷淡的回答:“我不知道。” 温好撅撅嘴,转头就看见拿着大铲子过来找他们的李薇。 李薇:“我听说理一班扫雪的人少了一个,想着来帮帮你们。” 桑榆笑了笑:“是帮温好的吧。” 温好意有所指:“她怎么会想到我,没听这小妮子说吗是听理一班少一个扫雪的人。” 桑榆无奈:“你怎么老是钻牛角尖呢?” “李薇在你身边估计要累死了。” 李薇尴尬的扯扯嘴角:“其实也和温好说的也差不多,我是听到朋友说你们这边少一个人才来的。” 邓拾辉笑了下,冲李薇温文尔雅地说:“谢谢你能来,后面我会向班主任反映他们偷懒的情况的。” 李薇感激的点了点头:“没事的,本来我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能帮帮你们也很好。” 温好听着两个人对话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连扫三铲子的雪,还是为了邓拾辉,草! 还是忍不住转身说:“你不是最近嫌时间不够,你文综差成那样了,你下课之后不是还有补习班吗?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在搞什么啊?” 少年的质问带着怒气的火,在这个冬天扑朔成了雾气,冉冉地上升。 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李薇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所有的声响都被吞噬,雪越下越大,像是无形的重压,落在她的鼻尖,冻得她一哆嗦。 一张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 桑榆都呆住了,推了推温好:“你吼她干什么?” 随后就是铲子被丢到了铲干净的水泥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李薇转身就跑了。 桑榆抢过了温好手上的铲子:“去追啊?” 深深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助攻npc里面最敬业的。 第174章 偏见31 温好却一动也不动:“你爱哄你哄去。” 桑榆:“我真哄你又不高兴了,赶紧去哄吧,本来就是误会,而且人家文综再差,好像也没你差。你还管上人家了。” 温好犹豫:“那你们两个能弄完吗?” “能能能,去吧去吧。”桑榆大方地说,对于这个世界无槽点的男女主,桑榆还是很喜欢的。 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可爱到爆,纯情死了。 每次磕到他们的时候,都会觉得,看看,这才是校园暗恋文。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办法确认对面的情谊,酸涩地吃着不该吃的醋。 就连生气的余地都没有。 桑榆送走了唯一帮忙的温好,简单在邓拾辉面前解释了一句。 “温好其实也只是帮忙的,今天李文下课就走了,没有叫住。” 李文当然是故意的,所以很多人就跟看热闹一样数桑榆会叫几声李文的名字。 笑话在温好说他来帮桑榆铲雪结束。 邓拾辉点了点头:“我也是。” 桑榆忽然好奇:“邓大学霸也是跟我一样的情况吗,我叫了很多声李文,你也是吗?” 桑榆以为邓拾辉听到自己和林言相做比较会生气的。 但邓拾辉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居然在桑榆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承认了:“对,我也是。” 邓拾辉也在被理一班的人讨厌着。 桑榆觉得戳到人痛处了,要安慰一下这种一看心思就重的小屁孩:“没事,你不是靠成绩就能上清里嘛,吓死他们。” 这是邓拾辉上次跟她发疯说的。 邓拾辉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桑榆想了一下王女士的话:“跟着我妈去上班啊。” 邓拾辉笑了下:“然后重复你妈的下场吗?穷得她儿子都被人看不起。” 桑榆听见人攻击王女士总要反击一下:“那咋地了,你不是她儿子,也没见以后多出息。” “刚刚就不该多安慰一句的。” 大雪飘零,两个眉眼相像的男孩在雪地之中,反唇相讥,句句字字,都像是利剑一般往对面人的心窝上扎。 大雪将两个少年的头上都落了白。 因为只有两个人铲雪,铲完雪之后天都黑了。 桑榆回家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但是却只得到了一群惊慌失措的人,让他赶紧去医院。 “怎么了怎么了?”桑榆连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全,就被一个男人塞上了车。 “爸,我们去哪?”邓拾辉捏紧了拳头,问开车的男人。 摩托车在轰鸣,三个人挤在一辆车上,很挤很挤。 桑榆的脸紧紧地贴在邓拾辉的背上。 雪天的车不好开,容易打滑。 男人连工作服都没有脱,雪花落下去,脏兮兮的成泥水,染脏了邓拾辉的校服。 “王如意出事了,在医院。” “我等着你们两个回来。” “她不行了。” 三句话,几乎将桑榆打懵了。 【剧情上没有这一段的,33,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33:【我说了林言只是小人物,剧情上没有这段很正常,提前告诉你也没有好处,你总会忍不住插手的。】 【那我申请提前结束任务,林言妈妈的死需要林言自己来面对】 33:【任务时限是一年,而且林言拒绝回来。】 桑榆:“操。” 第175章 偏见32 邓拾辉一下也愣了神。 “她做电焊的时候,被船板掉下来砸到了。”男人简单的解释原因。 医院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三个人医院门口赶。 桑榆站在病房门口,王女士没有什么家人,病房里也当然没有什么人气,护士知道了桑榆是她儿子。 就拉着的无关的人出去把门关着了。 病床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虚弱的王女士,她的肚子是敞开的,肠子在里面蠕动。 桑榆低下头去听这个女人在最后一点时间对她唯一的儿子的嘱托。 “你别跟你爸···一个样,要讨人喜···欢。” “钱···在柜子里,好好读书···” 王女士疼得说不下去话,整个面部一片狰狞。 男人推了推站在门口的邓拾辉:“进去吧,她估计也想见见你。” 邓拾辉抬头,沧桑的男人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是败家之犬。 “她真的想见我吗?” “嗯。” 邓拾辉打开门,桑榆跪在床边,一如很多次他跪在小院子中间的样子。 瘦小而又懦弱。 桑榆诚恳而又悲伤的听完王女士的遗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言会许一个,让所有人都好感于他的愿望了。 脑子里隐忍着痛苦的女声在说着。 “要···讨人···喜欢。” 病床上,王如意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她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充满了叹息的话。 “妈妈···爱你···” 邓拾辉一怔,看着病床充满痛苦的离去的女人。 是对他说的吗? 桑榆站起了身,亲自用白白的被子掩盖王如意的憔悴而又苍白的面容。 在她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泪水滴落了下来,在校服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林言也在难过吗? 桑榆将眼泪擦去,奇怪地问:“邓拾辉,你也在难过吗?” 邓拾辉这样理智的工科男,也会因为别人的妈妈死了而难过吗? “你在流泪。” 邓拾辉将眼泪擦去。 在王如意的病床之前,她的两个孩子看着对方都在流着泪。 桑榆按了铃,所有的人又鱼贯而入,包括那个男人。 邓拾辉站在林言的身后,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男人揉了揉林言的头,安慰:“放心,一切有我在。” 桑榆想这个邻居还挺热心的,不像是邓拾辉的爸爸。 王如意的去世,后事的操办,桑榆比所有人想的都熟练。 甚至不需要邓拾辉爸爸的插手,她在几个电话间,就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柜子里面的十万,也足够桑榆将后事安排得体面。 王如意去世之后的寒意,在邓拾辉第一次说出他们身世的真相时才向桑榆袭来。 “你不打算在嘉宾上邀请我和爸爸吗?”邓拾辉在小小的出租屋里面问。 桑榆是打算邀请他们,只不过还没有想好在帖子上写什么,就落到了最后,但是没有想到邓拾辉会下楼来问。 “没有,正在写。”邓拾辉的爸爸,在王如意死之后帮了她很多,桑榆对邓拾辉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邓拾辉:“其实林言,你不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吗?” 在寂静的环境下,邓拾辉发出了疑问。 第176章 偏见33 桑榆偏头去看他,邓拾辉提出来的东西,李薇也曾提出来过。 但是邓拾辉这时候说这个是为了干什么? 像就像了呗,在学校里面,两个人的颜值地位可是天差地别的。 好歹邓拾辉算是个校园男神呢,林言这种校园小草,连碰瓷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了?”桑榆问。 “我们是双生子,是兄弟,王如意也是我妈,邓华也是你爸。听明白了吗?” “我们是一家人。” 桑榆一愣。 【33,把王如意的资料给我。】 有些东西她不想听别人说。 33的动作很快,一个小人物的资料,当然不费什么力气,连声叮咚的声音都没有,33就给桑榆传过来了。 王如意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生得条顺又漂亮,村子里面路过的没有不夸她的。 王如意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因为那是重男轻女的一对男女。 等到年岁到了,城市的发展波及了村子,王如意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当然不甘心就在村子里面混。 她急着出去,于是跟着一个亲戚,但是信错了人,进了传销干了一年。 被邓华带着跑出去的时候,王如意心动了,和邓华好上,生一对双胞胎。 但是邓华是闲不住的,他总喜欢去赌,当时也是因为这个进了传销,王如意这女人从来不怕重新开始。 于是她和邓华离婚,商量好了一个人带一个孩子走。 一个还算有点小钱的包工头看上了王如意,王如意抓着机会带着孩子嫁了过去,给孩子改了姓,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生活下来。 王如意过上一段富太太的生活,好景不长,这四个字好像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爸拿着钱款跟风做的生意失败,给不起下面人的工资,天天被追债。 躲到了这个小院子之后,林爸开始喝酒赌博,包三,嫖娼。 两个人的婚姻闹得一天比一天难堪,最后的警车的轰鸣声中结束。 王如意直接举报了林爸聚众赌博和嫖娼,再加上他身后的一屁股烂账,够他进去待上几年了。 王如意进了船厂,拿起了电焊枪,每一次的火花都是她对生活的叫嚣。 哪怕在火花过后,她的容颜变得不再漂亮,皮肤像干枯的树皮也无所谓。 很巧合的在几年之后邓华带着邓拾辉也辗转住进了这个小院子里面。 两个老情人在几年之后选择了互不相识。 桑榆看得很慢。 她忽然觉得王如意这名字一点也不好。 王如意这辈子都没有如意过,她从村子里面走出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从传销组织里面出来,和邓华在一起,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之后的每一步她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最好,她的认知在那里。 父母给她的爱不多,所以她也不会,也不懂疼爱自己的孩子。 到死也只是明悟一般留下“妈妈爱你”四个字,让两个孩子悲伤。 贫穷像标签一样打在了她两个孩子的身上,挣脱不出去,让人耻笑。 心灵上也烙印下了缺爱的痕迹。 缺爱让林言答应了时空管理局无理的要求。 缺爱让邓拾辉那么渴望王如意看他一眼。 实在···太可悲了。 第177章 偏见34 桑榆不说话,看着邓拾辉像是呆滞了一般。 邓拾辉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 最后留下了一句:“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邓华来找你要钱,你别给他。” 桑榆点了点头,低头在请柬上继续写。 她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写你们俩的请柬呢。” 又是一节课的上课铃响,季宴澜看向身边空着的座位。 林言还是没来。 她回想上几次轮回的林言这个时候在干嘛,却发现自己想不起,那个时候无论是任务者还是原本的林言都是她讨厌的。 她扔了个纸条给温好。 上面写着:林言最近怎么不来上课了,我发消息他也不回我。 温好大咧咧,懒得写纸条回季宴澜了,喊了季宴澜一声。 “季宴澜,我也不确定,我昨天问老班,老班说他妈妈去世了。” 季宴澜一怔。 身边有男生问温好:“谁妈死啊,不会是林言吧。” “当他妈妈估计也挺累,哈哈哈哈。” 温好推了推那个男生:“去你的,李文,下课小心我揍你。”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刚刚走到门口,季宴澜忽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老师,我要请个假,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家。” 季宴澜的父母不在国内,老师们都知道当然不会说出让她爸妈来接她才能回去这种话。 找了个女孩子让她把季宴澜送回家,再回课堂。 季宴澜刚刚出了校门就在女孩子惊诧的目光下跑了起来,直接把人丢下了。 桑榆正在忙着上菜,王如意的爸爸妈妈没赶上自己女儿下葬,只能来吃个酒。 连酒钱也不挂,甚至饭都没吃完呢就两次三番地找桑榆要这次挂礼的所有钱。 “我和你外公身体越来越差了,说不定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王妈说。 王爸在一边抽着旱烟,眯着眼往这边看。 桑榆拿着账本笑了一下。 “我妈说我要读最好的大学,我考不上,估计得交钱才能上,一年学费要十万吧,外婆,我妈一辈子都没赚到这个钱,你们对我妈最好了,一定会给我付这个钱的。” 十万块将王妈吓住了。 “你那个成绩,读书有什么用啊,我们吃药最重要,你个不孝子。” “那不行,你们死了就死了,我还要好好活着呢。”几个世界下来,桑榆伶牙俐齿,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就将王妈气炸了。 “老头子,你过来瞧瞧你这个好外孙,竟然咒我们去死!!!”王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 邓华皱着眉往这边看,宾客大部分都是王如意的工友,这个时候都伸长了脖子往这看笑话。 王爸将旱烟枪狠狠地往地上一跺:“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的。” 桑榆躲也不躲:“我怎么说话也用不着你来教,你算不上老几,今天这碗饭是我赏给你吃的。” “不吃就出门右拐,那里有个wc,适合你们。” 王妈听不懂桑榆骂的,但是她听出了桑榆语气中极端的嘲讽。 往地上一坐,哭喊起来:“子孙不孝啊,我们老两个都快死了,这个破小孩还惦记着那点钱。” 桑榆看着她的哭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酒席里面的木凳子,放在身前。 抬脚下踩。 木凳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四分五裂。 在178章偏见35 有些木渣子和碎片还撞上了王妈胖胖的肚子。 酒席里面喧闹的声音好像在这声“彭”后,按下了暂停键。 桑榆:“我背着我妈学了不少坏东西,别逼我赶你们出去。” 【一颗大力出奇迹丸子使用成功】 少年阴郁,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闹事的。 邓拾辉走过来抬脚就要往王妈身上踹,被邓华拉了回去。 王爸也被吓住了,谁也没有想过桑榆会来真的。 “我就说那个奸姑娘不会养出什么好儿子,都说不要来,你还不听。” 王爸气呼呼地将王妈拉了起来,两个人走拉着对方就从酒席上走了。 桑榆拿了扫帚和簸箕将碎片扫掉了,对呆着的宾客们说:“大家继续吃。” 因为没有多少钱,酒店的席位太贵,这场宴席是小院子的里面摆了。 因为房东忌讳,甚至不能摆什么祭奠的东西。 看上去倒像是喜宴。 季宴澜匆匆跑到小院子来,却发现这里被拉了蓝色的塑料棚,宾客们言笑晏晏,期间还有小孩的笑声。 抬眼就看见林言站在撑杆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宴澜放下心来。 喊了一声:“林言?” 桑榆看是季宴澜:“你又逃课了,不会又是用肚子疼这招请假的吧。” 季宴澜笑:“你好久不来上课了,我来看看你。” 桑榆:“那正好,赶上饭点,留下来吃饭吧。” 季宴澜问:“这是你们院子里面谁结婚吗?摆宴。” 桑榆给季宴澜拿了碗筷,害怕季宴澜不习惯,就拉着她单开了一桌:“不是。” “是丧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办,房东忌讳,就没有摆东西,我妈不喜欢大悲咒也就没有放。” 季宴澜闭了嘴。 刚刚季宴澜跑进来喊林言的时候,另一桌的邓华就注意到了。 问邓拾辉道:“这是林言在学校交的小女友吗?” 邓拾辉扒着饭,说了一句:“不知道。” 邓华看着季宴澜:“这妞身材还不错,林言有福气。” 另一个邻居也说:“这个小姑娘这两个月,总来找小林。” 邓拾辉还在看季宴澜,顺手夹了一块五花肉:“长得也挺正的。” 桑榆帮季宴澜剥虾:“快吃,这虾是我亲自挑的,超级新鲜。” 季宴澜有些食不知味。 “林言,你不吃吗?” 桑榆摇头:“我家乡的规矩,要为死去的亲人吃素一个月的。” 这是王如意村子里面的规矩。 季宴澜环顾四周,整个宴席上,肉食残羹冷碟,与王如意有关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人愿意为她恪守这么一条规矩。 偏偏就是林言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在遵守,在惦记。 季宴澜说:“那我也不吃,最起码现在不吃。” “他们都在笑,丧宴上大家都是开心,但是你不开心,你不笑我也不笑。” “因为你难过,我也难过。” 她说的话很轻,淹没在了宾客的哄堂大笑中,像春天里的蒲公英,只是一阵风吹过,就带着诺言离去。 桑榆偏着头看着季宴澜。 少女白的发光一样的肌肤在阳光下,有些白色的绒毛,细腻而柔软。 这就是林言所喜欢的人,穿插在他晦涩青春里唯一的光。 第179章 偏见36 桑榆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几乎变了一个人。 班级里面一如既往下课闹哄哄的,但是在这个忧郁的男生还没有进来的时候。 李文就问了:“是来找人的吗,我帮你叫。” 桑榆:“····” “你需要治疗一下脑子了。” 桑榆径直地往自己的位子走,李文:“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叫人···” “这是林言的位置,所以···你是林言?!” 李文最后一个“言”字都变了调。 桑榆:“这是有点眼睛就该知道的事。” 李文一时没话说了:“你……” 身边的季宴澜还在用手机备忘录写着日记, 桑榆没理李文了对季宴澜说:“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老班跟我一路的,刚去办公室放包了。” “小心上来抓你个现行” 季宴澜点头,抬眼笑:“林言,今天很帅。” 这时老板进来,将课本放在讲台上。 “所有人起立早读!” “我靠,林言,你变得好帅啊。”温好下课之后直接揽住桑榆的肩膀惊呼。 李薇小声说了一句:“其实一开始林言就很好看啊。” 桑榆笑了笑。 “还行,觉醒了一点穿搭。” 其实不只是穿搭,还有一点易容术。 林言的眉眼不差,只要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眼睛来,谁又能说林言丑呢。 桑榆还到集市仔仔细细的挑了两套衣服。 和老板杀了半天价才拿到手。 回到院子的时候,还发现邓华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面出来。 只能很无奈的提醒这位林言的爸爸:“邓华叔叔,钱已经不在柜子里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肯定是随身带着的。” 一张银行卡,还真的指望桑榆天天放在柜子里面给邓华偷吗。 邓拾辉很少回院子了,他和学校提交了住宿申请,已经办下来。 桑榆也打算直接住校,和老班说了之后,办下来的速度很快。 今天也就是回去出租屋收拾收拾东西,晚上搬进学校。 桑榆戴着帽子,放学的时间够多,她可以慢慢走。 在拐角之后,桑榆被堵了。 季宴澜做了会作业就刷起表白墙。 笑意满满地看见林言现在照片出现在了表白墙上。 那张照片是偷拍的,是今天出操的时候,林言穿着校服百无聊赖的站在队伍的后面。 筋骨笔直,眉眼懒散阴郁,发丝也在冬日的暖光下,蓬松地垂下。 【这是高三几班的!我靠,好帅,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好这口的,长在了我的每一个审美点上。】 季宴澜想了想,林言今天确实很好看,这女孩有眼光。 回帖:【不是老妹,你什么审美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言嘛】 【谁不是不是别人心口一枝花呢,哈哈哈哈】 【还真有人喜欢林言啊】 【你完了喜欢上了校园笑话,你也会成为一个笑话的】 【这张照片里的林言还挺好看的】 【楼上疑似林言梦女啊】 【确实挺有氛围感,话说林言被嘲一开始不是因为表白失败嘛,和他脸有什么关系】 【被嘲不是他穷吗】 【老弟,咱一中又不是恒众穷咋地了,你有钱去恒众读啊】 季宴澜越刷笑容越淡,目光在最后一条回帖上凝聚。 【林言今晚要被打了,妹妹要不要去救救他】 回帖中有太多的嘲讽和恶意了,发表这篇帖子的女孩很快就删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讨厌上林言。 毕竟嘲讽的内容里面的恶意,总是要多过浅薄的爱的。 第180章 偏见37 王鹏盯着林言上下打量了两番。 “也是过上好日子了,穿上好的了。” 桑榆不动声色数着人,七个。 然后嘲讽:“你也是过上好日子了,都能聚众闹事了。” “一中有你们这几个人才脸上也是很光荣的。” 李文:“林言,我看你是死了妈,嘴变得那么毒。” 桑榆:“哟,我妈还真死了,谢你吉言。” “怎么?今天就是要在这里解决我?打死我?” 王鹏:“教训你一下,天天在人季宴澜那晃。” 桑榆点了点头:“你不会要搞,那是你的女人的那一套吧。” “喜欢季宴澜,我笔记本也是你动的吧,喜欢我的情书吗?” 王鹏被嘲讽的气急了:“上,不打死就没事!” 桑榆目光掠过他们手上拿着的钢管。 “我说呢,拿这么多的钢管,小心被举报唱铁窗泪。” “都18岁了!能不能有点脑子!” 桑榆连接了两条钢管,王鹏胖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变形。 林言怎么这么厉害。 桑榆抬脚在墙壁上一踩,借力上躲了两根钢管,伸手直接卸掉了李文的两边肩膀。 “啊——!!!”李文痛得大叫,满脸都是冷汗。 桑榆接过钢管,管头抵在一脸呆滞的王鹏额头上。 这一切仅仅只发生在一分钟内。 李文的大叫,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是学生,又没有恒众高中的学生那种财力,能把人命也掩埋。 “我的手断了,···我还要高考。”李文疼得直喘气,哭了起来。 王鹏额头的汗直愣愣地全部滴落下来。 完蛋了,这三个字不断地徘徊在他的脑海中。 桑榆冷淡低头看了眼嚎叫的李文。 那一眼好似罗刹,鬼魅而又凶狠,扑面而来的凶厉之气,冲得李文连嚎都不敢嚎了。 桑榆的目光重新回到王鹏的身上。 其他五个人也被吓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林言下手会这么狠。 直接把李文的胳膊弄骨折了。 这要恢复大半年呢,后面还要高考呢。 王鹏被钢管指着,瑟瑟发抖。 和桑榆说:“你会坐牢的,你把李文的胳膊弄废了。” 桑榆笑了一下:“没事,我还没有到十八岁。” “不想你的胳膊也废了,我们就谈件事。” 王鹏咽了口口水,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心里有些绝望。 兀自镇定:“你说什么事?” 桑榆突然向王鹏走了一步,连带着钢管也戳上了王鹏的额头,映出一道不浅的印子。 “在学校别烦我,别惹我,听我的话。” 王鹏忍不住开口:“这,这是三件事。” 桑榆:“那怎么了,你有意见?” 王鹏摇头。 北风呼啸而过,将桑榆的外套吹起来了一角,桑榆觉得露在外面的手有点冷了。 “哐嘡”—— 金属跌落的声音,响彻了小巷,桑榆松手了。 将冻坏了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重新放在了口袋里面。 “那就好了,滚吧。” 王鹏去扶李文,却碰到了李文的手。 李文吱哇叫了一声。 桑榆才想起来他的胳膊还没有安回去呢,都怪李文胳膊被卸了连喊都不喊的,害得她忘记了这件事。 “你干嘛?你要是在进行伤害,就不是正当防卫了,就是恶意打击报复了,你别过来···” 蹲下来,在李文惊恐的目光下,还有喋喋不休的话语中。 “咔嚓”一下给他安上去了。 “啊!——” 第181章 偏见38 桑榆态度散漫,完全没有被堵了的凝重感。 在将李文的胳膊安好之后,桑榆才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自己下手太重了。 吓到了这群乖宝宝。 “记得我的话,我走了。” 王鹏看着桑榆无所谓的态度。 在桑榆走后,突然和李文说:“林言,有点男人啊。” 旁边的男生说:“林言绝对学过,我靠,我第一次在现实里面看到卸人肩膀,卸那么快的。” “李文,你现在怎么样啊?” 李文说着:“谁知道他有没有给我安好,明天还是要让我妈带我去检查。\" 然后动了动自己的手,眼神逐渐奇异了起来:“好像是好了诶。” 几个男生凑成了一圈,围着李文,捏着他的手臂。 嘟嘟囔囔的开始说成了一团乱麻。 “生物老师也没说过怎么把人的手卸下来啊。” “你生物会考才几分啊,你能知道吗?” “我好歹也是个a。” “也不知道林言和哪个高人学的,真厉害。” “你手还痛吗?李文” “没有感觉了。” “啊,没有感觉了!?” “神经病,没有痛觉了。” “哦,那我掐你一下呢。” “那肯定是痛的啊,煞笔。” 桑榆刚刚走到公交车站,就遇到了温好。 温好一路上都是跑着过来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喘着气。 “季宴澜,让我来找你,说你被堵了。” “还好你没事。” 桑榆:“没有被堵,就是刚刚去网吧玩了一会。回去晚了。” 温好:“那我给季宴澜打个电话,她骑着车去你家找你了。” “让我在你家来回路上找你。” 桑榆点头:“等会我打吧,正好谢谢她。” 温好奇怪:“你怎么突然这么正式的跟季宴澜说谢啊。” 桑榆笑了下:“你别管了,总之,天色不早,你也赶紧回家吧。” “路上小心,也谢谢你,今晚来找我。” 温好:“ok,你没事就好,反正我本来每天就要跑那么多步。” 桑榆龇牙:“太上进了。” 两个人道别之后,桑榆打了季宴澜的电话。 “喂,季宴澜回家吧,谢谢你,我今天没事,我遇到温好了,就想着跟你说一声。” “让你别着急。” 电话那头,季宴澜看着夜晚的星星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我就是在表白墙上有人发你会被堵,想着告诉你,你没事就好。” 桑榆笑了笑。 “季宴澜,谢谢你。” 她再一次道谢。 这个点了,公交车是等不到了,桑榆还是走着回了出租屋。 小院子里面,家家户户的灯都是开着的,只有林言的的小屋是暗淡的,因为会等待他回来的人已经没了。 家也不是家,只是一个出租屋。 王如意对林言不算多好,可以说上差,但是人总是困顿于一些血脉亲情中的东西。 桑榆知道,林言心疼王如意,也讨厌她的愚昧无知蛮横无理。 王如意爱林言吗?毫无疑问。 她将林言带到这么大,知道他成绩不好,用着电焊枪一点一点为林言的未来积攒下来一笔不菲的积蓄。 她没有花钱享乐,即便做过一段时间的富太太的她知道如何享乐。 王如意给林言窒息的同时,林言知道王如意爱他。 也是为什么林言不愿意见到濒死的王如意了。 爱与恨交织在他的心口,太纠缠了,这不是这个年纪就能理清的东西。 这种矛盾泥泞的感受,像是泥潭一样将林言裹挟着沉入时空管理局的甜言蜜语。 桑榆不用想都知道时空管理局的人,给林言说了什么,让他出借身体。 无非就是些。 “只要愿意出借身体,你的人生都会被改写,会有人帮你重启人生,等到你回去了,就是人上人! 还可以自行许下一个愿望,让任务者完成。” 这对于逃避现实的林言来说,简直是救赎。 桑榆叹了口气,白气在空中沉下。 她自言自语。 “打架嘛,就是要死追着一个人打喽,我也很菜,只能打得赢李文那个弱鸡,把他们吓到就好了。” “一个人生活,就是靠两分胆气,以后要加油啊。” “我尽力帮忙,考个好学校。” 桑榆慢慢说着话,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第182章 偏见39 “林言,林言,你那招教我呗。”李文推着眼镜,从桑榆刚刚走进班门,就一直追着她不放。 桑榆:“别烦。” “老班在后面。” 因为昨天出了一点点小插曲,所以桑榆今天才搬东西,一天忙得要死。 邓华少了邓拾辉这个负担,最近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还时不时有闲心在桑榆面前说些,我是你爸,以后要养我这种话。 整个人就是小脑没有发育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 桑榆时常想这种人怎么会比王如意工资高呢。 最起码王如意骂起人来整个小院子都能听见,而邓华说这些屁话的时候跟做贼一样。 桑榆中午搬了三趟,搬完了,舍管给了她钥匙,告诉她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住,也是高三的。 晚上放学之后,桑榆就直接在教室里面自习了。 好几个月没有开工的脑子,看见这些东西就烦。 学到八点宿舍门要关了的时候,桑榆才回宿舍。 一打开门,就是邓拾辉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怎么是你?”邓拾辉昨天就听见舍管说,还有一个高三的要搬进来和他一起住。 桑榆扯了扯嘴角:“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哦,让让,我要接水去。”邓拾辉穿着拖鞋,拿着脚盆,看样子是要打水洗澡。 桑榆:“不是有浴室的吗?” 邓拾辉:“坏掉了,舍管说明天找人修。” 桑榆点了点头,一中的宿舍是老宿舍了,总会有些毛病。 两个人即使是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产生什么交流。 邓拾辉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努力看书的林言。 邓华不是什么好东西,邓拾辉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会打王如意,也会打他。 所以在知道王如意要和邓华离婚的时候,邓拾辉是开心的,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王如意带走的。 脱离邓华这个苦海。 邓拾辉知道自己比弟弟聪明,他觉得即使是王如意要选一个带走,那么也会选择他。 就比如他已经意识到爸妈的婚姻开始决裂要分开了。 林言那时候还只会天天呼呼大睡。 王如意一开始是想要带走邓拾辉的,但是在搬行李要走的那天。 林言抱着她哭了很久。 于是在那辆带着王如意行李的大卡车前,邓拾辉被轻轻的推了回去。 王如意说:“小石头跟着爸爸生活吧,你很聪明,以后一定可以成才。” 那句话王如意说得很温柔,那时候的王如意也很漂亮。 一点也不像在小院子里重逢时那样的虎背熊腰,捏着锅铲就吼着让林言下跪。 林言早就忘记了哪辈子的哥哥爸爸,懦弱得还是像以前一样,只会哭的蠢猪。 邓拾辉因为聪明被王如意抛下了。 他应该恨王如意的。 他应该在王如意的病床前面,吼着这一切都是她活该的。 但是那时候他哭成了狗,难过得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时到今日,他觉得那天的王如意很温柔,只不过那是对着怀里面哭晕的林言而言。 第183章 偏见40 邓拾辉闭了闭眼,换了一个方向看书。 结果那个方向的光线不好,邓拾辉又转过了脸。 桑榆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最后一把把书合上,睡觉,再看她是狗! 日子就这样飞快的过去,宿舍里面的两个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李文和王鹏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本来就没脸没皮的。 想学桑榆的那招功夫,磨了桑榆很久。 “别搞我,我在认真学习。”桑榆看见王鹏就烦。 王鹏:“林言,你别学了,你都快进年级前五十了,今天跟我们去打球呗,管吃管喝!” 桑榆:“我差你那点吃喝啊。” 王鹏用胖乎乎的身体,拧成了麻花似的,来摇桑榆。 “就放学一会,一会会,咱们学习不是也要讲究劳逸结合的嘛?” 季宴澜在旁边玩着kawe,听着这话忍不住笑:“王鹏,你还懂成语啊。” “那你知道什么叫,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血海深仇吗?” 王鹏:“当然知道啊,林言,就放学一会嘛。” 季宴澜:“我觉得你不知道,你和林言就是那几个词喽。” 王鹏理解了季宴澜说的什么意思,这是在说他和林言之前那么多仇。 挠头:“我和林言,那叫一笑泯恩仇好吗,多男人啊!” 桑榆:“我可没笑。” “你自己抿恩仇去。” 李文说:“其实今晚是我们和理一班,私底下的篮球比赛喽,温好也会参加。” “谁输了,谁一直负责那片教学楼的铲雪了。” 桑榆:“理一班不是很好打吗?” 这句话绝非是在轻视理一班的众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要说文二运动会年年倒数,那么理一班就是年年倒数第一。 “我们班之前有邓拾辉确实不怕,这不是邓拾辉去他们班了,其实按实力,我们两个班差不多的。” 李文说得很委婉。 其实两个班的水平,都很菜,打比赛其实也就是菜鸡互啄的水平,但是理一班总是不去铲雪,温好就直接想出了这么一个招。 桑榆听见温好也要去,就说:“我去,可以当个替补。” 温好上完厕所,回来就听见王鹏跟他说:“温好,晚上给林言留个位置,他也去。” 温好一脸懵逼:“林言那身板子可以吗?” 桑榆:“我在听呢。” 王鹏:“你别管记上就行。” 桑榆在温好一脸不信任的目光下补充:“我替补,这不是担心我们班没人上嘛。” 温好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点点头:“替补就好。” 王鹏摇摇头,看着温好的目光里面,尽是果然凡人看不穿扫地僧的伪装。 自视甚高地昂了昂头和李文一起昂首阔步地出了班门。 等到下节课回来,他们已经挑衅了理一班回来了。 季宴澜看着手机给桑榆看表白墙。 上面的有一轮滚动,以及黑体加粗的帖子。 【今晚6点,理一班和文二班的篮球联赛,谁输了谁做狗,欢迎大家来做个见证。】 【文二班派出神秘杀手锏,究竟是谁?】 桑榆:“?” 第184章 偏见41 李薇和温好也在后面说着。 “理一班的人和我说,王鹏和李文去他们挑衅了。”李薇有点担心这场比赛赢不了。 温好倒是不在意王鹏和李文到哪里去挑衅,只要他们不再动什么把林言放到主力的念头就好。 毕竟和掀房顶相比,开窗还是很温柔的。 温好:“放心,他们赢不了,等我打爆邓拾辉。” 李薇:“他打篮球不是挺厉害的吗?你要小心点。” 温好一听涉及到邓拾辉的,李薇的话就不是很中听了。 “我觉得吧,你得正视我的才华。” 李薇无语。 桑榆看完表白墙,对季宴澜说。 “我觉得你的当务之急,是卸载掉这个玩意,忘记这个网址。” “一中人才济济,怎么就出了这么沙雕的网址啊。\" 季宴澜就笑,又放下手机,拿起自己kawe打了起来。 桑榆看了一眼监控。 果然下一秒,老板的声音从中传来。 “季宴澜,拿着你的游戏机,还有手机到我办公室来,还有林言,人家有个手机,你就凑着凑着看,最近成绩好了就飘了?” 季宴澜的笑容僵住。 桑榆无辜抬眼:“让你少玩。” 季宴澜当然不会做那种当堂忤逆老班的蠢事。 她好好跟老班说,这个手机还是她的。 毕竟她爸妈不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人照顾,手机是她必需品。 最后被没收了游戏机的季宴澜瘫在桌子上。 和桑榆说:“我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桑榆:“那些关卡,我看你都快通了四遍了,又没什么乐趣了。” 季宴澜:“你不懂,这是一种信仰。” 桑榆放了学,就跟着一群男生去操场。 操场上的人也不少,估计都是被表白墙上的热闹吸引过来的。 桑榆看了一些,估摸着还有不少是冲着邓拾辉来的。 毕竟我们的邓拾辉还是迷妹无数的,所人一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但是架不住,在教育部减压之后,很多人确实能在这段时间培养兴趣爱好的。 就比如在这个时候,看热闹,和欣赏帅哥,这两样兴趣爱好。 在表白墙的帖子里面,写好了这场比赛的结束的赌注,有这么多人在也不害怕理一班到时候反悔。 桑榆在温好目光下坐好,而王鹏却急匆匆地走到温好面前。 “温好,李文他今天中午吃坏肚子了。” 温好歪头,气笑了:“不是让他今天中午吃一顿学校的的饭吗?” “还去学校外面吃些地沟油。” 王鹏:“那是学校里面的东西太难吃了,硬塞也吃不下。” “我们让林言上呗,正好他是替补。” 桑榆和温好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鹏。 温好:“你故意的?“ 桑榆:“你故意的?” 王鹏:“反正现在李文上吐下泻的,上不了场的。” 温好:“你上。” 王鹏扭了扭自己的身体:“我这体型也不能上啊,我跑一场下来,半月板都要碎了。” 桑榆:“好好好,我看输了,就你和李文去铲半个月的雪吧。” 温好:“对。” 这个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为什么要在二班啊。 温好悲呼。 第185章 偏见42 桑榆平生最恨运动。 但是现在却阴差阳错地当上了篮球队的主力。 【篮球初级购买成功,扣除积分200点】 虽然时空管理局的理念主要偏向要依靠宿主本人的能力去完成任务。 但是桑榆是不会管这些的。 桑榆的运球相当的差,只是购买了技能点之后好了一点罢了。 和温好对视点头之后,温好安慰他。 “没事,输了大不了我去铲半个月的雪。” 哨声响起,王鹏神气的站在裁判席,旁边站着一个理一班的,这是两个班商量出来的,一起做裁判,防止一方作弊。 桑榆的目光如炬,运球不好没事,只要让她拿到球,那就跑不了的进球。 但是投球,是她的强项,考验一个刺客扔飞镖的功夫而已,这方面她也算个优等生。 温好喊:“林言!” 虽然他并不是很信任林言的实力,但是在这个包围圈里面,传给林言是他最好的选择。 邓拾辉也知道,所以先一步往林言的方向跑去,看林言给不给机会,让他拿到这个球。 桑榆拿到球之后一个跃起,就是一个三分球,邓拾辉抬手去盖球,却没有盖到。 仅仅开局两分钟,就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看场上有些人吹起了口哨。 “那个矮子还挺厉害的,三分漂亮啊。” “林言最近跟是不是换人了,总觉得有点帅的潇洒啊。” 邓拾辉简单分析:“李耀你去干扰林言,他的运球差,别让他拿到球。” 邓拾辉的目光一直追着林言,他不知道林言怎么会在篮球方面这么有天赋。 温好:“加油,林言,你做的太好了,两分钟就是一个三分球,十分钟就是五个,理一班直接不用打了。” 桑榆:“你别搞我,好好打,我就是一个替补,刚刚运气好喽。” “不搞,我接下来,打得对面落花流水。”温好笑。 桑榆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球,对面就直接派了一个人拦截她。 李耀比林言高上很多,想要抢林言的球相当简单。 换而言之,就是桑榆要凭本事抢到球了。 队友给她传球,也多了一层风险。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桑榆这个半吊子直接拖住了对面的一个主力。 温好也没有辜负他所说的话,在邓拾辉手上连进两个两分。 如果理一班没有人能打破这种一边倒的局面的话,那就直接不用打了。 邓拾辉沉着脸,在一个背后运球躲掉了温好的抢夺之后,急停跳投。 也是一个漂亮的三分。 理一班追上了一点,看台上,有些女孩在尖叫。 邓拾辉确实很强,理一班的士气回来了一点,他就势如破竹一般,逼着温好,让理一班连进两个球。 刚刚开局的所有优势,在半个小时之后,被理一班彻底追上。 温好被拦截,很难抢到球。 忽然! 一个击地传球,李耀来不及反应之间,桑榆拿到了球,一个后撤步,李耀没有想过这个位置桑榆敢直接跃起投篮。 所以一个传球的假动作就骗到了他。 约定的比赛时间之后一个小时,刚刚已经进行过一次吹哨提醒。 那么最后一个三分球在桑榆手下诞生。 跃起的时候风将他的发丝吹乱,露出了眉眼,桑榆所营造的氛围感也得到它最佳的武器。 少年的眼眸亮得吓人,在抬手时便知道了既定的结局,他会赢的。 所以在笑,露出了牙齿,凌厉锋利的少年气第一次在林言的身上散发出来。 一球落下,哨声响起,所有人停手。 他们赢了。 第186章 偏见43 桑榆和温好拳头相对。 有人扯了扯桑榆的衣角:“喝水吗?” 桑榆歪头:“给我的吗?” 女孩子点头。 桑榆笑:“有点幸运诶。” 温好等着李薇给他送水,听着桑榆的话也笑。 女孩有点害羞,眼睛亮晶晶的:“能报一下微信号的话,我也很幸运的。” 桑榆当然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一个女孩子下不来台,当然很愉快地给了。 邓拾辉当然不缺给他送水的,但是他看着林言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又有些不爽。 这不是他应得,他就该痛苦,然后在泥潭里面等着仰望他一辈子。 等着他开心,等着他良心发作,等着他的怜悯,将林言救出地狱。 季宴澜将手里的水随手递给了王鹏:“你喝吧。” 王鹏拿着水,一脸荡漾:“季宴澜,我周末请你看电影去吧。” “你去不去?” 听见王鹏的呻吟,季宴澜冷淡地收回落在桑榆那边的视线。 “不去。” “是你最喜欢的桑白的电影重映,你不去吗?”王鹏就是投其所好。 “我早就买好票了,不用你请我了。”季宴澜看了一眼时间,还不等王鹏说些什么就说。 “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王鹏站在原地,拿着水失落地看着远去的季宴澜。 比赛打完了之后,温好第二天,就跑去卫生区检查理一班有没有按照规定好的,铲雪。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要回老家了,我奶奶在家等着我呢。” “我真不想回去,那网差得要死。” “林言,真羡慕你。” 李文说。 桑榆:“不会说话就别说,拿你的包子堵住嘴吧。” 李文和王鹏在被打了之后,就以为和桑榆熟了一样,天天在桑榆脸上晃。 季宴澜看了桑榆一眼:“林言,去看电影吗?” 桑榆摇头:“我要在学校复习,之前差的东西有点多。” 季宴澜将差点拿出来的电影票重新放回了书里面夹着。 “那好吧,我就自己去看吧。” 桑榆想了想:“是什么电影?” 李文抢先回答:“是一个烂片,就是那个主演桑白季宴澜很喜欢,而且还死掉了。” 季宴澜:“李文你那张嘴确实很差劲。” 李文摸了摸头:“我妈也说我这个。” 桑榆:“那就去看吧。” 桑榆有点好奇,什么样的烂片还能让季宴澜一看又看。 在周末牺牲两个小时之后,桑榆觉得什么玩意啊,怎么会有导演拍出那么一坨狗屎。 还有主演,顶着一张顶级美人的脸,不知道在干嘛,感觉都没有看过剧本就上去演。 如果是第一次上映,桑榆可以理解这么多人来看一部主演美丽的电影。 但是这不是都已经是重映了吗,主演都死了三年了,怎么还有人来看啊。 桑榆摸着下巴,转眼就看见在身边眼眶微红的季宴澜。 好吧,还是有人欣赏的,比如季宴澜。 桑榆看到一半,就差点睡过去了,百无聊赖地盯着主演的那张脸看。 叫···桑白。 因为很难得的同姓桑榆只是听了一遍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187章 偏见44 【哇塞,这次的文科第一是林言诶】 【我靠,我是看着他考上去的,我嘞个豆,一开始只是年级前五百,然后是前一百,然后前五十。】 【前十,前五,最后定格在第一】 【我服了,估计所有老师都听说了林言这个人,太传奇了】 【进高三后的一个月都是年纪倒数,然后在高考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逆袭成功】 【我们老师一进门就是你们也别说你们学不会,你们哪个有林言之前考得差的,啊?没有吧,那就努力,人家能逆袭,你为什么不能。】 【之前这个帖子里面不是有一大堆黑林言的嘛,现在也找不到了】 【笑死我了,现在套上了光环,我去看林言给季宴澜写的情书都觉得文笔好,不觉得变态了。】 【我之前觉得林言还行,不知道学校里面为什么对他有恶意的人那么多】 【大概是穷吧,还有他之前穿的衣服不合身,就像个傻逼。现在简直是天翻地覆了】 【林言仔细收拾收拾,很清秀的,其实有点帅】 【学校里面那几个混混怎么也跟林言挺熟的】 【那个我听说是他们堵林言,然后被林言暴揍了,之后关系就好了】 【什么堵人啊,我们学校又不是恒众,那几个混混怎么敢堵的,还被林言暴揍,怎么可能,就林言那纸片一样的身材,想想都不可能。】 桑榆最近学得醉生梦死,寒假也从来没有敢落下功课,谁看了不落泪,桑榆觉得如果她妈在这个世界一定相当的欣慰。 在她的世界,那辈子都没有这么好学过。 桑榆将自己的书本放下,邓拾辉最近也跟打了鸡血一样,两个人在宿舍里面就是比谁睡得晚。 然后每一次都是桑榆熬不下去,顶着大灯睡觉。 高三的生活确实就像纪录片一样,还是一个默剧,在这个时间点上。 季宴澜摸着自己的本子,侧头去看正在写题的桑榆。 “林言,你好像很看重这次的高考,为什么?” 温好很奇怪季宴澜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高考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重视的吗? 季宴澜的成绩也不算差,甚至说在班里面是优秀的。 桑榆当然知道季宴澜为什么会奇怪,因为季宴澜一开始就知道桑榆是攻略者。 是超脱于这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在意一个小小的高考的。 说实话,到这任务的这个进度。 桑榆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最初的任务是攻略季宴澜。 林言的愿望让所有人喜欢他反倒是任务的支线,桑榆现在的行为可以说是本末倒置。 对于之后的世界是没有一点帮助的。 桑榆愣了一下:“高考,很多人都会在意,我也是很多人的一个。” 温好点头:“对啊,不然林言也不会这么努力了吧。” 看见几个人在聊天,桑榆的桌子旁边又有人上来问题了。 “林言林言,这题怎么做啊?” 桑榆就停下了,对于任务还有之后世界的思考,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着那道题目。 “你看,这里和这里画一条辅助线···” 温好看着自己本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后来者居上的几个女生。 “不是我才插了一句嘴,我先问的。” 李薇笑:“我会了,我讲给你听,林言太受欢迎了。” 谁班上有个从年级倒一冲到第一的人传奇人士,找他问题还不摆架子,能好好讲,并且每一科都很平均的强的人会不受欢迎呢。 至少在一中,林言吃得开。 第188章 偏见45(完) 在高考的考场的里面桑榆落下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 潇洒的走出考场之后,奔着之前谈好的奶茶店就去了。 要知道这份暑假工,桑榆是卖了多少的惨才在众多求职者的手中拿到的。 店长小姐姐当时听着桑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的家庭,眼眶都是红,甚至在桑榆看不见的角落里面擦吧了两下眼泪。 然后拿着纸亲自给桑榆擦眼泪。 桑榆一张口就是:“我那个赌鬼爸爸···我那死去的母亲···” 店长小姐姐把手的攥在心口了,觉得一个小孩怎么可以这么惨。 我一定要拯救他 ,这么小的小孩放在外面一定会走歪路的。 桑榆就这样荣幸地拿到了第一份工作。 那一天桑榆又在自言自语。 “示弱也没有很丢人,社会上找个的工作养活自己很简单的。” 炎热的夏天,已经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的桑榆心情相当的好,听见风铃的声音,就笑着说。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桑榆是前台,据店长小姐姐说桑榆当前台的这一个月,销量有很显着的增加呢。 弄得桑榆都要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当牛郎的天赋了。 “林言,我又来了,还是要那一杯哦。”女孩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甜,活力满满。 桑榆点头:“好,正好现在不忙,我给你做吧。” 这个女孩就是给桑榆送水的那个女孩,叫做阮潇。 自从发现林言在这里打工之后,在这个店里给桑榆贡献了相当的销量呢。 桑榆给阮潇做好了,也就刚刚好来了一群人。 阮潇就坐在位置上看着林言忙碌。 她喝得很慢,有时候一个人点上两杯,装作点错了,将另一杯递给林言。 然后在这家店里面,坐很久很久。 桑榆觉得这个女孩蛮能坐,有时候下班了看她没走,就会骑自己的小电驴送她回家。 每次送到小区门口,都要被保安打量一番,桑榆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兴起,去染个黄毛。 桑榆查到了自己的成绩的时候,很多人都来道贺。 就连邓华都听说她的事迹。 跑下楼来说什么你以后要给我养老之类的话。 被桑榆骂回去了。 桑榆和邓拾辉一起进了清里,哪怕是邓拾辉再不想见她,也只能捏着鼻子和她同一辆车来到学校。 清里很大,大到你站在它的门口的时候,会由衷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当邓拾辉站在校门口时,来来往往的人将他们冲散,所有人在这所学校都是笑意盎然的,毕竟能考上全世界的顶尖学府。 但是邓拾辉哭了。 之前在学校的澡堂子里面桑榆会不可避免的看见,邓拾辉脊背上面的累累伤疤。 他是一个脆弱的瓷器,因为上面布满划痕,将要破碎,却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横拉着。 让他存在于世。 桑榆没有觉得邓拾辉在门口哭是多么丢人的事,她也蹲下去,在忙忙碌碌的人里面,在邓拾辉的怨恨里面。 等着邓拾辉发泄完。 在桑榆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季宴澜匆匆的找到桑榆。 “林言,我记得每个任务者都是在今天走的,所以来见见你。” “本来也想考到清里的,但是你知道的,那对其他人不公平,我知道所有的答案,也没有往上写。” 季宴澜笑。 桑榆想,季宴澜这样骄傲到傲慢的人,确实很符合时空管理局的收人标准吧。 能攻略从一开始就拿着剧本的季宴澜也很厉害。 但是桑榆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任务者,所以只能失败告退。 【任务者桑榆任务倒计时三分二十秒,请宿主做好准备。】 桑榆笑:“没事,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烦你的任务者了。” 季宴澜突然问桑榆一个问题:“你会因为容貌爱上一个人吗?” 桑榆偏头:“这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季宴澜摇头:“我不会,所以你要记住这个答案。” 季宴澜张开手臂:“那来拥抱一个吧,最特别的任务者。” 桑榆来不及说话,就被季宴澜抱住了:“谢谢你啊,桑榆,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 【倒计时3、2、1】 与之同步响起的是【攻略目标季宴澜好感度:100,攻略完成。】 桑榆的瞳孔缩小,季宴澜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季宴澜自己的名字。 第189章 番外一林言 林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和季宴澜拥抱。 少女的眼泪将他胸前的衣服浸湿。 季宴澜抬眼,美丽的眼瞳里面闪烁着爱意,她放开了林言,擦干净了眼泪。 “我们一起去吃饭来,今早坐飞机赶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季宴澜的发丝在阳光下都在发着光。 林言点了点头。 原来季宴澜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这样的。 林言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些老茧。 “我请你吃饭吧,她给我留了点钱。” 季宴澜笑。 “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好像季宴澜刚刚的眼泪和伤心都消失了一样。 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两个人的鬓角都出了一些汗。 林言终于能好好宴请年少时的梦了。 他买了很多东西给季宴澜。 连着上车的东西都给她买好了。 故事的最后,季宴澜笑着说:“再见了,林言。” 林言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季宴澜了,季宴澜还是那么美,她确实喜欢上他了,却又不是他。 他总能莫名其妙地感知到一些人的彻底离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夕阳将天幕染得像是仙子的云裳。 在学校的路上遇到了邓拾辉。 林言看着他笑了笑,叫了一声。 “哥哥。” 邓拾辉愣住。 林言想其实他们只剩下彼此了,学校放假的时候,总要有个去处的啊。 那个地方叫做家。 只要邓拾辉还在,他就还有家。 不管是他还是邓拾辉都要有个家啊。 邓拾辉撇过头,将所有的情绪留在身后。 转身就走。 他想其实在王如意身边的是林言也挺好的,至少、至少。 林言不会受到伤害。 哥哥就是要保护弟弟的。 所有的嫉妒和不甘都在一句“哥哥”的话语中消殒。 在假期里面,举办了一场同学聚会。 林言收到了邀请。 “林言,还说你不来了呢,我说你高三也太牛逼了,一举考上了清里,年级上也就你和邓拾辉考上了。” “林言,你高三最后一波押题押得也太准了吧,直接把我送上了一本啊。” ”让开,让开,我要给林言敬酒。” 李薇笑着跟温好说:“你怎么不上去和林言说话?” 温好:“男人之间,需要那么多话干嘛。” 林言这才恍惚记得任务的最后,他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甚至包括了季宴澜的爱。 林言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醉了也不说。 还是李薇把他拉起来的。 “好了好了,你到底是在灌酒还是感谢啊。” 温好揽住王鹏:“你给他喝了多少啊?” 王鹏也傻眼了:“ 我记得林哥很能喝的啊,在毕业的时候一个人干趴了我们所有人啊。” “考上清里了之后变得这么不能喝啊。” 林言醉意朦胧之间听见了这句话。 因为那个叫桑榆的任务者,没有用系统作弊。 所以作为这个身体的接替者林言,也拥有了这份记忆和知识,不用担心在清里被劝退。 所有的爱意被灌注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林言想起来,那个任务者在夜晚里面说一句句话了。 原来不是自言自语啊,那是在教他,教他该怎么生活。 真是温柔的一个人啊。 伴随着一声声的干杯声,林言闭上了眼。 第190章 番外二:也许恨就是爱 瓶子破裂在邓拾辉的眼前,玻璃渣子崩了一地。 也在邓拾辉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你踏马的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你老子要饿死了。” 邓拾辉简单说:“因为今天有竞赛,要和老师讨论问题。” “我管你竞不竞赛的,老子没饭吃知道吗?!” “又想尝我的拳头了是吧。”躺在床上的男人说。 邓拾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转身去了楼道里面简易的厨房里面开始做饭。 邓华等了很久发现没有人回他,目光才从手机上面移走。 拖着拖鞋,来到阳台上。 低头看着在院子跪着的林言。 “你能在我身边也是烧了不知道哪辈子的香,看看人家林言。” 邓拾辉连情绪都懒得给这种人。 “我竞赛要交钱了,后面要出省,你要给来回的路费。” “交钱交钱交钱,找你妈去交去,她不是有钱给人林言去补习班嘛,你也是她儿子,找她去。” 邓拾辉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王如意不认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邓华突然烦躁,一脚将桌子踹翻,隔夜菜被翻炒得干瘪,油腻腻的躺在水泥的地板上。 下一脚,就是踹在了邓拾辉的肚子上。 邓拾辉很熟练的找到了防卫的姿势,邓华随手拿出了衣架,拉开邓拾辉的衣服,在他的后背刷出了一条条的痕迹。 “我他妈的养你容易吗,草了,老子这么多年娶不着老婆。” “要钱要钱,天天饭也不煮,放学也不回家,要不是你那个老师要死要活的跟我说,你竞赛很有天赋,有天赋个屁,第一名不还是别人的。” “你个孬种,废物,垃圾。” 听着这段逻辑不通的话语,邓拾辉直发笑。 邓华照例发泄完了一通之后,又去了不知道哪里过夜。 邓拾辉拉好了自己衣服。 刚刚动一下,就痛得他直喘气。 他将刚刚邓华打烂的碗碟,还有地上的菜都收拾好了,全部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面。 下楼丢垃圾的回来的时候看见林言还跪在那里。 邓拾辉想聪明有时候对一个人会是一种惩罚。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王如意是他的妈妈,林言是他的弟弟。 他们每分每秒的忽视都对邓拾辉来说是一种痛苦。 他说:“你妈又让你跪着?” 林言闷着声音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邓拾辉看了眼坐在窗子边不断转头看着这边的王如意。 “我要是你的话,总会不让她好过的。” 邓华也跑不了,邓拾辉竞赛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赋,他其实不是那块料,但是因为竞赛能花掉很多很多的钱,所以他就去了。 邓华总想要家里面出个本事的,以后养他,但是又最看重钱,邓拾辉就是要他出钱。 看着林言软弱的样子,邓拾辉又觉得王如意的目光刺眼极了。 他抬手忍着身上的疼,抬手将林言黑黝黝的发丝揉乱,那头发养得真好,又黑又顺的。 和他的不一样。 看见王如意站起来的时候,邓拾辉哼笑了一声,将手抬起来。 林言皱着眉头,到了这个地步才有勇气反抗:“你有病吗?” 邓拾辉和王如意对视,忽然觉得身上的伤有点太痛了。 “好好跪着吧,你妈妈在看着你。” 王如意拿着鸡毛掸子就出来了,也没有顾上和别人还在聊着天。 邓拾辉漫不经心地想,王如意是不是要打他。 先走了吧,毕竟今天先挨了邓华的一顿呢。 王如意还没给他吃穿呢,被打也太不值了。 邓拾辉想到这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太可悲了,慢悠悠地在王如意的目光下上了楼。 这倒不是他故意走慢的,只是背上的伤太疼了。 疼得有点走不动了。 那一天,他想,他要恨林言。 要一辈子恨下去。 第191章 番外三:梅有竹来 李薇将作业收好,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要分班的消息,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打乱了。 李薇忍不住想从邓拾辉的嘴巴里面打听一下温好的想法。 “邓拾辉,你想要去哪班啊?”放学的路上,少女轻轻的问。 邓拾辉听到这个话题下意识烦躁皱眉,转头锁定了一个人。 “不知道。” “那温好要选什么啊。”女孩这句话问得更轻了。 邓拾辉觉得听她说话有点费劲,“这个你问他自己,而且下次说话大声点。” 邓拾辉的走路很快,想要不跟李薇说话,只是几步的事。 温好刚刚打扫完成,出来就看见满脸通红的李薇,还有远走的邓拾辉。 “你干嘛啊,你不会找他表白了吧,好你个李薇,我告你妈说你在学校早恋。” 李薇只是觉得刚刚被邓拾辉说得尴尬极了,看到温好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引得所有出校门的都过来旁观了。 有些着急的反驳。 “不是,我没有。” 这些话在温好看来就是欲盖弥彰。 李薇整个人都红扑扑的。 像只烤过头的鸭子。 温好别过头,有点生气,李薇都好啊,比那个邓拾辉好上一百倍。 邓拾辉凭什么不接受李薇的表白。 “好了,我知道没有,总之,有我在邓拾辉,你用一只手拿捏好吧。” “我会为了你套出他所有情报。” “干嘛啊,温好,你再说下去,我就要生气了。”李薇。 温好摇摇头:“你们这些女生啊,怎么都这样,就看人家来个微分碎盖就喜欢上了。” 李薇转身要走,温好疾步跟上,亦步亦趋地哄。 “我不说了,我就多说了一句。” 夜晚,温好的妈妈来李薇家做客。 两个女人都烦恼起来了分班的事情。 “我家孩子也就只有物理好点了,你闺女真是让你省心。” “学文科不好找工作,我也愁啊,也不能强迫闺女去学理。” “我那孩子说来说去,只能叫他去学理,没用的东西。我们两个孩子以后就只能分开了。” 温好的妈妈懊恼的说着。 李薇在墙后面乖乖地听着,妈妈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了,想要李薇读文科。 苦恼的一开始就只有温好妈妈而已。 真的,只能分开了。 以后的感情还会和现在这样好吗? 温好最好的也就是学理吧。 大家都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啊。 李薇叹了一口气。 她也没有勇气挣脱妈妈,去学自己一点也不擅长的理科。 一中的文科班比理科班少了一半,能够见到的机率大很多很多。 李薇想着想着,又在想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分别啊。 分别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啊。 “薇薇,快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读哦。”妈妈开始让李薇上床了。 又在房间里面帮李薇收拾了一下,“别在床头放纸,对皮肤不好。” 李薇乖乖地点头。 问妈妈:“妈妈,如果我想要学理怎么办?” 妈妈低头,坐在床边:“薇薇,妈妈不是想要控制你,你不是想要学法学吗?” “如果学了理科,就没有办法学法学了。你不是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法官吗?” 李薇想了想,都不记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了,妈妈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说的话都会被妈妈记住。 原来自己想要当个大法官啊。 分别的时间来的很快很快,高中在一眨眼就落到了中程。 “明天就要分班了。”李薇吐着气。 想问温好他到底选了什么,温好怎么也不告诉她。 其实李薇心里知道温好估计就是理科了。 温好:“那明天给你个惊喜喽。” 温好自顾自的想好不容易把邓拾辉那个小子游说到了文科,看他的文科成绩,跟李薇差不了多少。 应该能在一个班。 “分班诶,没有什么好惊喜的,明天大家都要分开,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李薇没有好意思将这个“大家”说为“我们”。 温好笑了一下:“分班表明天就下来了,今天所有人都要搬东西。” 那天,所有人将自己的东西搬空,教室里面空空荡荡的。 当李薇收到分班表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班上的所有人。 文科二班,最后一名,温好。 温好?! 少女鼓动的心事再一次蠢蠢欲动,在她看见那个名字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再一次有了不同的意义。 放学的路上。 少女又问:“温好,为什么要选文科啊?你不是最讨厌背书了吗?” 少年走在前面:“你小心思太多了,我得看着你。” “而且我可不想,你谈个邓拾辉那种黄毛给我。” 李薇摇头:“邓拾辉不是说是你拉着他进的文科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温好有些别扭。 李薇低头笑了下:“其实你除了物理好一点外,其他每一科都烂得差不多,学什么都可以的。” “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温好斜披着校服:“为了我的未来,勉为其难的给你管一下喽。” “那我也是勉为其难的给你看着喽。”李薇笑。 两个人都穿着一中的校服在阳光底下泛着光芒,在一路笑声中远去。 第192章 花蝴蝶1 桑榆回到空间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桑榆问。 33没有回答。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世界:校园位面 订单进度:100% 积分:1亿 任务评价:s】 这是桑榆第一个被评价为s的任务,积分也确实如33所说的不是一般的高。 33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才响起。 “应该是之前听见我们两个说话了。” 【情感抽离开始···】 桑榆放松下来,她习惯性地想要抛却一个小世界的羁绊。 也就没有再追究。 “怎么样,她答应和时空管理局做交易了吗?” 桑榆说。 33说:“很遗憾,没有。” “但是同意了时空管理局抹杀了她的自由意志。” “这个世界可以照旧运行下去了,只是花的资源有点多。” 桑榆愣住,“抹杀”这个词多么的奇怪。 她只是一个手段不是很高明的攻略者,在一开始就被任务目标看穿了目的的拙劣小人。 稀里糊涂地完成了任务,得到了许多的积分。 “好了桌子上,是你下一个任务的资料。”33大手一挥,一沓资料出现在桑榆的面前。 “是未来衍生的特殊世界。”33看着还在愣神的桑榆补充。 桑榆低头:“33,之后的世界能不能多找一些现代位面,就是季宴澜的那个位面。” “再往前三十年,我想要进入那个时间点的世界。” 33:“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世界上果然新人是最难带的。” “好吧,可以帮你定位那个世界,但是时间的调控太难了,不一定能出现在你想要的时间点上。” 桑榆将面前的资料,拿了起来:“没事,可以不停的进去的。” 33提醒了一句:“下个世界,是需要你推动剧情还有两个男主之间的发展,你不能进行改变,不然惩罚世界你是懂的。” “很难熬的。” 桑榆已经有两个世界没有进行过,第一个世界的时候那样的任务了,33有点担心。 桑榆点了点头:“没事的。” 低头吸收信息。 下个世界的世界观中,人类被分为三种不同的生殖性别。 分别为alpha,beta,omega。 alpha在这个世界中拥有强壮的身体,信息素具有侵略性,繁殖能力较强,对omega产生强烈的吸引力。 beta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拥有优秀的遗传基因,没有特殊的生殖系统,信息素也较为平和。 omega是数量稀少,能力较弱的性别,无论男女都拥有怀孕生子的权利,信息素通常较为甘甜,对alpha的会产生强烈的吸引力。 omega会在成年之后每个月都爆发发情期,在此期间会分泌数倍的信息素。 33害怕桑榆对于这个世界观不太懂给了比较细致的描述。 桑榆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面扮演一个男二加反派。 奇怪的世界观,当然会奠定一个奇怪的国家结构。 这个国家的权力被牢牢掌控在帝国议会的八席中。 八席代表着八个大家族。 桑榆这次的身份相当的高,也是八大家族中的一个,还将两个男主都纳入了门下。 这个世界的故事讲的是,两个男主是在桑榆的庄园中相识的,在费洛蒙的效应下爱上彼此,一面恋爱,一面搞垮桑榆的故事。 桑榆:emmm··· 33见她看完了,就说:“那就走喽。玩得愉快啊。” 第193章 花蝴蝶2 桑榆还没有来得及向33表达一下对这个世界设定的操蛋心情。 下一秒进入了新世界。 “洛林伯爵也太傲慢了,听着人说话就睡过去了。” “别管他了,这两天的太空战估计够让他头疼的了。” 桑榆睁开眼。 有人问:“桑榆,你前两天是不是收了个新宠物?” “欸,我记得是个娇贵的omega,也不知道能在桑榆手底下呆个几天。”利好回答。 桑榆咳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这么关注我手底下的宠物啊。”桑榆将酒杯放下。 悦耳的声音在席间响起。 有人在暗处观察这位帝国之星,几乎完美的长相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与别人说道的东西了。 或者还有一点“老不正经”,都已经到了中年了,还是喜欢来参加这种聚会。 “谁能不关注呢,长官?”冯轻笑。 不论是洛林公爵,还是现在的长官,都带着促狭的意味挤兑桑榆。 “可惜我对诸位实在没有兴趣。”桑榆眨眼。 “不然还是可以赏脸玩玩你们。” 桑榆重新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几个年轻人的表情噎住。 “什么啊,桑榆,你真是臭不要脸了。”年轻人气急败坏。 灯光昏暗下,桑榆无所谓的哼笑一声。 不和年轻人争辩,这是年长者的优雅。 聚会上的酒喝得很慢。 这些年轻贵族的话题七绕八拐。 “我前些天养了个alpha,别说了,刚刚进门就和我之前养的两个omega搞上了。”散漫的声音说着 “那些alpha就是野蛮,可惜了两个omega,被终身标记了吗?” “当然,你指望一个脑子里面只有交配的生物脑子里面会有手下留情吗?” “养什么不好养alpha,基因的残缺者。” “那个alpha被我杀了,那两个omega就自生自灭吧。” “啧啧啧,被终身标记的omega,能离开alpha活多久呢?冯,你可真恶毒。” 冯.伊莱美笑:“是吗?我竟然能被这样夸奖。” “omega可是政府的稀缺资源呢,冯,你就不怕在议会上被我们的议员举报吗?”有人看向了桑榆。 桑榆这具身体叫做卡佩.洛林.桑榆。 是议会八席中洛林家族的代表议员。 “那我们的大议员会不会向我的舅舅举报我呢?” 席间一时寂静,冯也抬头看向了身在暗处的洛林伯爵。 桑榆轻笑:“你们的议员与你们同在。” 酒杯相碰,罪孽消旎在所有人的嘴巴里。 “我想,是时候该走了,你们继续玩吧。” 桑榆拿起来自己的帽子,优雅的戴上之后,就漫步走进了绵绵雨色里面。 有匆匆跑来的男孩,打开伞来,将他笼罩住。 冯隔着玻璃看了眼远去的桑榆。 “明明有隔雨通道,不走,估计那个小omega要吓死了吧。” “不知道哪里找到的藏品。”冯说。 “桑榆的身体不是很差吗?淋了雨,明天还能上场吗?一把伞而已,桑榆不会为此怪罪他的宠物的。”蒙巴顿.利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其实桑榆对他的宠物还算不错了。要不是他太傲慢了,我不是不可以给他玩玩。”罗素.普利笑着说。 “普利,你这话嬴荡得没边了,真应该叫那些老罗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蒙巴顿.利好笑。 “那个战场本来就不需要洛林少爷上阵。”冯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将其中的酒喝了下去。 那是桑榆剩下的。 第194章 花蝴蝶3 桑榆轻巧的将自己的帽子带上,旁边的男孩两只手纤弱地举起雨伞。 在绵绵的细雨下,也显得弱不禁风。 这就是男主受,塔利亚。 一个男性omega。 桑榆新收的宠物。 桑榆凭借着记忆登上了自己的星舰,在聚会结束之后,她需要飞往1213星。 在上楼梯的时候,塔利亚抬眼看着眼前的手愣住了。 “长官?” 桑榆轻笑,给予了塔利亚和其他贵族一样的尊重,眼睛里面带着温和的冷漠。 “上来。” 塔利亚垂眼,这就是贵族的礼仪吗。 看见塔利亚上了星舰,桑榆就放下了手。 “长官,预计凌晨12点三十五分二十三秒到达战场。”前线指挥官向桑榆报告。 桑榆点头。 看了一眼虚拟沙盘,谨慎而又自如的拿起了联络器开始指挥战场。 “右侧战场,开始进行反击,光子炮掩护。” 这是帝国和虫族之间的战争。 这里是唯一战场,桑榆是绝对的指挥官统领这片战场。 是桑榆·l·卡佩打响的最有名望的一场战。 就在今晚诞生。 “无人机甲准备,所有机动小队注意。” “向前,我是帝国第一指挥官,桑榆·l·卡佩,记住这个名字,无论是想要官爵钱财,还是报复我将你们送上这个战场。” “都请记住这个名字,我会接受一切的罪与罚。” 星舰之上,桑榆眼睛也不眨的便撒出了这个谎。 哪怕她说的那一句“向前”只是用人命填充出来的胜利。 听从那命令的所有士兵都会死。 塔利亚在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接受着,这个成熟儒雅的男子,从聚会之中的轻佻到战场上的举足轻重。 桑榆在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右侧战场的延续是需要生命来填满的。 “向前。” 无数的士兵机甲破裂,在机甲舱破裂的时候,他们抬头仰望到那浩瀚的星空是否也会觉得壮阔。 不,在机甲舱破裂的瞬间,他们就没有时间去欣赏星空了。 缺氧和体液沸腾会在第一时间让他们爆体而亡,尸体会在辐射的作用下,加速腐烂。 桑榆每一句话都决定着无数条生命的生死。 这是她名声大噪的一场战役。 在右侧战场几乎死扑的情况下,虫族这种天生拥有着扩张的优越能力的种族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报告长官,离子切割战备,轻中重型机甲战队,全部赶到1213星球,星舰已经在梨花港停滞,前方就是1213星球。” 终于赶到了,桑榆的神色变换了一瞬,松了一口气。 “虫族玫瑰势部队到达。” 两方的支援同时到达。 塔利亚记得那是虫族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桑榆的脸上带出一点笑意,居然还有空将手间的帽子递给了塔利亚拿着。 “那就让1213星,成为他们的墓碑吧。” “炸毁连接1213星所有的空间跃点。” 星舰里面没有风,黑色的风衣在这位指挥官的身上笔挺而又潇洒,轻慢的行动间,衣角划过优雅的弧度。 一点也不像是在指挥一场影响世界的战役。 塔利亚抱着帽子失神地想着。 桑榆的语速不快不慢,带着古老的腔调,笃定着这场战役的胜负。 “开启1213星的自毁装置。”桑榆看着虚拟屏幕中虫族黝黑而锋利的身体,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慢悠悠的地说:“成为宇宙中的齑粉垃圾更适合这种恶心的生物。” “开启星舰,所有人收机甲,回家。” 所有的空间跃点炸毁之后,只有这艘星舰能够启用一个临时跃点。 那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一次性跃点。 在桑榆星舰跳跃完毕之后,便会开启自毁程序。 这一战,虫族最精锐年轻有力的玫瑰势几乎全部死亡,至少在五十年内是没有什么能力进行侵略帝国的。 这个世界的虫族设定更为严苛,他们的雄虫极其稀少,与雌虫的比例几乎来到了1:的程度。 而每只雌虫都需要雄的精神疏导和抚慰的,不然就会发疯。 而玫瑰势是这个世界虫族里唯一拥有雄虫定期疏导的军队,每一只雌虫的精神健康和身体健康得到正常看待的一支军队。 失去这支军队之后,很难在短时间养出一支同样的军队。 在星舰落地安稳落地之后,桑榆抬手就将塔利亚手中的帽子盖到了塔利亚的头上。 “低头,塔利亚,不然你就是和我传绯闻的第36个omega了。” 被帽子盖住的塔利亚看不到外界,只是周身嘈杂,身边只有盖在他头上的手是温暖的。 他想他和洛林长官应当就是那种关系的。 第195章 花蝴蝶4 “为什么这次作战会带着一个omega,难道议会能够纵容洛林上将这么轻慢这次的作战吗?” “这次作战损失惨重,洛林上将有什么感言吗?” “此次死亡45万余士兵,对此您有什么想法。” “这个omega是不是您未来的伴侣?” “······” 星际时代的网速一秒可以发出成千上万条消息。 桑榆在星舰上面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此次战役的报告,此时当然不需要和媒体再说什么。 只需要优雅地说上一句:“无可奉告。” 许多的话在帽子之外砸开。 塔利亚听不清,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将他笼罩着,是檀香味的。 不像这个男人的风格。 桑榆上了飞行器之后,才所有的声音隔绝。 桑榆有些累了,到了飞行器上面就将手松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顾言是桑榆的管家,此时拿上一管子的舒缓剂给桑榆打上。 问:“元首那边向您发出了祝贺。” “在公众那边已经对您带上塔利亚先生参与战争这件事做出了回应,说出了塔利亚先生是您的未婚夫。” 桑榆笑了一声,针管打进了皮肉,嘈杂的念头少了一些。 舒缓剂的星际时代科学家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长时间精神集中的药物针剂。 在这个世界中omega是一种重要的生育资源,将omega带上战场就相当于虫族将雄虫送上战场一样,不可思议。 这就是这次媒体会那样愤怒的原因。 桑榆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示意顾言继续说。 目光在塔利亚的面庞上进行描摹。 【进入第一段剧情,请任务者桑榆尽快完成剧情,失败惩罚电击心脏三秒。】 许久不见的惩罚。 随着桑榆的成熟,33再也不需要发来大片的文字说明她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只需要发布指示就可以了。 塔利亚在发抖,无法抑制的欲望,在此刻让他的身躯发软。 他在叫。 “长官···” 桑榆看了一眼顾言,顾言便识趣的出了房间,也是幸好桑榆的飞行器足够大,他找得地方去。 塔利亚的发情期到了。 桑榆接过了半跪在地上的塔利亚。 塔利亚的信息素的是玫瑰味的,在发情期的影响下,数倍的信息素黏腻的堆积在这个空间里面。 甚至还在不断渗透。 顾言出了门,就开始甩头想将那如影随形的信息素味道甩掉。 修改飞行器的指令,不能降落,就以这个程度的信息素浓度,会让一个街区的alpha都陷入不理智的状态的。 打开了空气循环。 顾言靠在了金属板上,居然有些认同了这些贵族对于alpha还有omega的鄙夷。 不稳定的因素,确实处理起来让人烦躁。 桑榆垂眼:“塔利亚,你在需要我吗?” 这次的剧情,是标记男主受,也就是塔利亚。 基因上的躁动让塔利亚无力的跪在地面上。 他咬着牙,在开口的瞬间,涎水就滴落在了地上。 难以言喻的感受,脖子上的腺体在发烫,让塔利亚忍不住去摸,而在去摸的瞬间,羞耻却漫在了心中。 自渎吗? 第196章 花蝴蝶5 不要,不要让我那么难堪,长官。 塔利亚在心中喊着。 他的整张面颊的都是红的。 玫瑰色的眼瞳失焦,看不清面前端坐着的男人。 最后的羞耻,让他拉了拉桑榆的裤脚。 灰棕色的脑袋蹭了蹭桑榆的大腿。 “长官,求您···” 桑榆抬手摸了摸塔利亚脖子上的腺体,刺激得塔利亚打了颤。 呜呜咽咽的哼着。 omega的发情期非常的磨人,没有抑制剂的话,处理不好,omega的腺体会终身受到影响的。 塔利亚继承了所有omega的特点,肤白貌美。 是一个很标志的美人,这也是为什么元首会为了回应舆论直接说这是桑榆的未来伴侣不怕桑榆生气的原因之一,见到塔利亚的人很难不想将他带回家。 但是桑榆是在一个练习场见到的这位娇弱的omega,他在练习机甲,不知道从哪个商场买来的观赏型机甲。 在练习场里面一个omega是一个异类。 桑榆觉得塔利亚是一株荆棘草,在一堆鲜花里面亮眼极了。 那时桑榆只是在寻找下一个猎艳的目标,而塔利亚的衬衫笔挺,又在练习场里面那么的与众不同。 当然独独只看见了他,三言两语就将人哄骗了,在之后的驯养中,又将塔利亚当成了菟丝花。 今天将塔利亚带上星舰,让他观看战役,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为博美人一笑的手段而已。 投其所好的所发出的魅力,足以让一个没有见识的小omega迷了眼,主动投怀送抱了。 桑榆甚至更为了顺其自然,桑榆特意挑了塔利亚成年的这一天注定会进入发情期的这一天带他上了星舰。 这么大的飞行器上,怎么会没有给omega用的抑制剂呢。 真是恶人啊。 桑榆看着迷蒙的塔利亚,叹了口气。 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恶人就恶人吧。 “长官,呜···” 塔利亚咬着牙齿。 beta的标记漫长,因为他们不会想alpha那样受到omega的信息素影响那般急不可耐。 他们永远慢条斯理在这场标记中端看着omega成为疯子,才会下手。 他们的信息素中带着傲慢。 塔利亚忽然想起来老师在生理课上用刻薄的话语描述beta信息素。 在信息素的洗涤之下,塔利亚觉得自己好像全身心都弥漫着檀木的味道。 他属于桑榆,他属于他的长官。 桑榆将他眼角浸满了玫瑰味的眼泪抹去:“如你所愿,塔利亚。” “你很棒,恭喜你成年了塔利亚。” “我会送你一架真正的机甲。”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灌满了怜惜,塔利亚盯着桑榆的眼睛出神。 心虚的桑榆开始提出礼物补偿。 塔利亚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僵着身子缩在桑榆的脚边。 “长官,别这个时候送我礼物。” 他叹了一口气,靠在了桑榆的大腿上。 桑榆也觉得有点不妥,点了点头。 塔利亚看着怀里桑榆的帽子,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要送礼物的话,就这个帽子吧。” 塔利亚闻着上面的檀木气味,安心了很多。 【恭喜任务者完成重要剧情一,获得精神百倍丸子一个,不可明说的礼物一个】 桑榆优雅的嘴角一抽,想扇死33。 只是对塔利亚说:“你喜欢就好。” 33:“这是我新升级的奖励商城,在任务者评价里面是百分百好评的,你怎么这么不屑啊,桑榆。” 桑榆:“···” 第197章 花蝴蝶6 桑榆没有在这样扭曲的世界观生活过,当然也就不知道被标记的omega会在一段时间内极度依赖标记者的信息素。 桑榆之前记忆里面也没有哪位生理老师会提到这方面。 可能塔利亚老师说的是没有错的,beta的信息素里面就带着傲慢。 先天性地傲视其他两个残缺的性别。 也当然不会在乎一个被标记的omega需要人的心理。 桑榆作为一个很纯正的beta,很显然继承了这一点,在做完标记之后,甚至连扶起omega的自觉都没有。 在标记完成之后,桑榆觉得自己完成了这个剧情,就叫顾言进来了。 顾言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塔利亚叹了口气。 “洛林伯爵,您这样对待omega放出去,会被网曝的。” 桑榆疑惑:“是吗,我不是记得我之前还是omega最想嫁的beta吗?” 顾言笑了一下,熟练地开始操纵飞行器返航,进入桑榆的私人庄园。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前,全星际莫名其妙开始了一场omega最想要嫁beta的票选。 那时候桑榆初入战场,就已经夺得了三场战役的压倒性胜利,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 那一年帝国军校的宣传视频都是他,洛林家的小少爷轻轻一笑,就迷死了一堆omega,许多的alpha都因为他走上了军校之路,最后走上战场。 那一年的票选,他碾压第二名,就像他在战场那样。 还坐在地上的塔利亚也笑了一下,想起自己在军校里面听见的其他omega的崇拜桑榆的话语。 “其实现在也应该是的。” 顾言难言地看了看塔利亚,又是一位被迷惑得失了智的。 桑榆咳了一声:“那几个小孩还在庄园胡闹吗?” 顾言:“您说冯家的少爷还有其他几个家族的少爷吗?” 桑榆:“对。” “还在,他们正在逗弄一个alpha,看样子玩得很尽兴。”顾言查了庄园的监控。 桑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年轻人就是精力十足。” 顾言一开口就是老管家的感觉:“您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有精力。” 桑榆:“那可太讨人厌了。” 顾言摇摇头,当时被桑榆闹的几位少爷,都很喜欢桑榆。 想到下面自己要走什么剧情就头疼。 【叮!触发关键剧情,请任务者桑榆尽快完成剧情羞辱赫缇,失败惩罚电击一次。】 这位赫缇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位男主。 正在被几位少爷们逗弄的alpha。 桑榆摸了摸塔利亚的头,将他顺滑的头发弄乱,又一下一下给他梳理。 塔利亚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靠在桑榆的腿上越发没了气力。 飞行器降落。 桑榆这才想起来自己让这位娇弱的omega坐在地上坐了一路。 这是她的失误,桑榆作为一个正常女性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是意识不到omega是需要珍视的这个观点。 经常做出一些在别人看来贵族失礼的行为。 因为塔利亚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偏瘦的正常男性。 甚至标记在她的眼里也就只是亲吻脖子,没有体会到这个世界里面标记是一件怎么重大的事。 换句话说,在她的世界观里面没有将标记和交配做等号。 桑榆直接将塔利亚打横抱起,走出了飞行器。 塔利亚嗅着满满的檀香味,在男人的怀里餍足咂了咂嘴,想到了顾言说庄园里面还有其他人才说:“长官,能放我下来吗?” 他可以躺在长官的怀里,但是要是让其他人误会了长官就不好了。 第198章 花蝴蝶7 桑榆当然不会强迫塔利亚接受自己的公主抱,他又不是占有欲爆棚的alpha。 beta在这方面一向很随便的。 桑榆将人放下来。 所有人都能看到飞行器的降落。 罗素·普利抬头看天:“桑榆回来了。” “我靠,我们玩了一天一夜啊,桑榆的环境拟态可太骗人的了。” 冯松开了手上的药剂,扔在了花园的小路上,不在意的说:“普利,你要是被你哥哥听见说脏话可完了。” 药剂跌落,玻璃管子碎裂。 最后的omega的信息素充斥在这片空间。 赫缇的眸子越来越深。 属于alpha的本能在叫嚣,硝烟味的信息素不断的散发,他知道这些人想要干嘛,他们想要看见他因为一点omega的信息素疯狂。 露出最原始的丑态。 以此取乐。 这些beta,真是社会的蛆虫。 赫缇的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从基因上的渴求在折磨着他。 他需要omega。 赫缇是军校的学生,在今年获得了进入桑榆部队的资格,参加过几次战役,表现都很不错。 这次本来要作为桑榆的护卫队一起上星舰出发赶往战场的,但是在路上被这些少爷拦了下来,错过了上星舰的时间。 忽然他听见了飞行器降落的声音。 洛林上将回来了,他一定会阻止这些可恶的人。 他一定要撑住。 赫缇忽然在这一天一夜的折磨里找到了新的盼头。 他在一开始被折磨的时候,想到洛林上将上了前线,总觉得不会有人来救他,就只盼着这些少爷什么时候停手。 没有想到洛林上将还是那么厉害,在短短的一天一夜就完成了整场战役的核心。 只需要忍过一会就好,洛林上将会阻止他们的。 舒缓剂的作用正在缓慢过去,桑榆的神态都有些恹恹的。 蒙巴顿·利好高兴地招呼他:“桑榆,我们抓了个你的护卫队玩,是个alpha。” 桑榆的目光移了过去,花园的正中心里跪着个男人,肌肉流畅,身上带着许多的血。 这些贵族少爷正在围绕着他,发着笑。 赫缇因为一点omega的信息素而露出的丑态,被戏弄着。 有人用尖刀划破赫缇的皮肤,血液流淌,但是彼时的赫缇连痛都无法感受的全面,他只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渴望。 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嫌弃地开口:“果然alpha的信息素都那么粗鄙,呛死人了。” 塔利亚被空气中的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有些应激,本来就还在发情期的他瞬间软了腿。 幸好他身上还有着桑榆的临时标记,不然瞬间就被这样浓烈的alpha信息素刺激得失去理智。 恐怕会在所有人面前和赫缇苟合。 塔利亚被这样的猜想弄得发寒,这才觉得后脖颈疼得厉害。 临时标记在被覆盖。 桑榆恹恹开口:“冯,别把我的花园弄脏。” 冯·伊莱美挑了一下眉,桑榆还是那么讨厌血,他为自己辩解:“是普利非要玩的,我可是提醒过他了。” 桑榆:“要是不能守规矩的话,我的庄园也就不欢迎你们。” 第199章 花蝴蝶8 “别啊。”蒙巴顿第一个反驳,“花园等会我派人来洗,保管给洗得连空气的都是干净的。” 在场唯一一个omega在桑榆的身后,赫缇忍不住向桑榆这边爬过来。 桑榆没有在人前秀恩爱的喜好,在桑榆一个眼神之下,顾言就乖乖抱住了又要发情的塔利亚。 同时哀嚎一声,管家就是惨。 话虽如此,顾言还是乖乖抱好了塔利亚。 桑榆看着爬过来的赫缇,抬眼问冯·伊莱美:“这有什么好玩的。” 罗素·普利抢答:“你瞧嘛,这些alpha,omega,就因为信息素就成了这样,不觉得好玩吗?” 冯·伊莱美撇了撇嘴,一副你看他就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桑榆。 “桑榆,你护卫队不是只收beta吗,他一个alpha是怎么混进去的?” 桑榆看着赫缇身上的血迹,偏了偏头:“我特招的。” 冯的表情变化了一瞬,蹲了下去,他从来觉得alpha是不洁的,极少去触碰,此时却抬手揪着赫缇的头发,将他的整张脸露了出来。 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alpha,那张脸上写满了叫他恶心的情欲,让冯·伊莱美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桑榆关注。 让人烦躁。 冯·伊莱美皱着眉头松了手。 赫缇的发丝垂落,冯抬脚就将人往地上踹。 桑榆没眼看这些人,赫缇此时却是重新站了起来。 alpha的强健体魄,也是写在基因里的。 桑榆想着自己的任务,看着赫缇浑身是伤,甚至不清醒的样子,觉得赶紧说了为好,任务来一个完成一个,这是好学生的习惯。 赫缇又是朝着桑榆的走来。 也是,唯一一个omega都在桑榆这边,一个alpha能往哪里走呢。 “扑通”一声赫缇单膝向桑榆跪下。 “洛林上将,属下未能完成护送您去1213星的任务。” 就连罗素都瞪大了双眼。 帝国里面,崇拜桑榆的不在少数,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眼瞎的到这个地步简直是罕见。 蒙巴顿·利好想在庄园里面他们的任何行为都是桑榆默许的,桑榆应该是和他们同罪,这个赫缇却偏心地将桑榆与他们划开。 冯讽刺一笑:“我们伟大的议员,伟大的洛林上将,有这么忠诚的崇拜者是什么感觉呢?” 桑榆也像来了兴致一般,弯下了腰。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狼狈的赫缇。 抬手在他的伤痕捻去,在桑榆看来这会让赫缇不好过,于是她做了。 而赫缇几乎在一瞬间就兴奋起来,无比崇拜的偶像摸着他的伤口,眼中的情绪他看不透,在这个情形下就像是透过伤口在抚摸欲求不满的他。 桑榆无奈地叹了口气:“味道太呛人了。” 赫缇的信息素确实不好闻,蒙巴顿·利好点了点头。 抬脚踩在了赫缇的两腿之间,那里早就已经不像话了,属于出现都骚扰视线的程度了。 “只知道交配的废物。” 赫缇被踩得哼声。 第200章 花蝴蝶9 只不过在冯看来,这个卑贱的alpha在享受。 冯抬脚就将赫缇踹倒。 【恭喜任务者桑榆完成任务,获得夜夜笙歌礼物包一套】 桑榆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下。 收回了脚。 冷淡地对所有人下令:“好了,小朋友们,聚会结束,你们的庄园主要休息了。” 一直被顾言抱在怀里的塔利亚忍不住地喊了一声:“长官···” 弄得顾言浑身不自在。 在这样混砸的信息素中,冯这才闻到了塔利亚身上的檀木香味,omega只有被标记之后身上才停留别人的信息素。 “洛林伯爵真是好雅兴,既然在路上都有兴趣和omega来上一炮,不如来个现场的,给我们也看看。” 冯讥讽地开口。 塔利亚又叫了一声,他现在非常难受,发情期还没有完全度过本来就需要恋人的信息素长时间灌注,此时又一名alpha在不停的释放信息素刺激他的腺体。 痛苦和欲望让他的脑子无法清醒。 “长官···” 冯:“你看,你的小omega可是忍不住了。” 罗素皱着眉头忍不住叫住冯·伊莱美:“冯,你多嘴了。” 桑榆不是跪在地上起不来的赫缇,可以任由冯欺辱,洛林家虽然老一辈全部死在了战场上,但是就凭桑榆一个人的权利也可以让这里在场的少爷们全部进去监狱里面蹲着。 他们可以在庄园里面放肆是因为桑榆允许了,桑榆不允许的话,这里所有的少爷便是进都进不来。 在洛林家,桑榆是绝对的掌权者,他们只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桑榆愿意带着他们玩,他们才能和桑榆混在一起。 但是这句明显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罗素想冯还是有些拎不清了,也不知道冯家族怎么培养的冯·伊莱美让他在桑榆的面前说出那样失礼的话。 元首知道了他也逃不了一顿罚的。 桑榆看了一眼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小少爷了。 “我没有那个癖好,你越界了,庄园不再欢迎你。” “冯·伊莱美,请你出去。” 男人矜贵地站在原地,刚刚手上沾着血渍也早有仆人拿出手帕擦掉了。 神情带着一点厌恶,古泉流淌一样的声音在下令。 还是冯一贯熟悉的样子。 桑榆与他们相处久了,就会让人忘记他有着那样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权柄,也忘记了他是一个年长的上位者。 让人拎不清,模糊了边界。 顾言怜悯地摇摇头。 穿戴整齐的兵卫将冯·伊莱美围拢,统一优雅的做出送客的姿势。 冯·伊莱美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躺着的赫缇:“桑榆,你再怎么样备受崇拜依旧是我们中的一员。” “所有的罪恶,你也别想逃掉。” 他急于说出一些攻击桑榆的话语。 桑榆:“我说过我与你们同在,小伊莱美回家吧。” “用些手段让你离开的话,就会让你的舅舅找到机会和我说些废话。” “他太痴迷我了,我可不想和他打交道。” 男人的声音里面带了一些疲惫,三句话让冯的神色大变,而他稳坐高台将冯·伊莱美所有的惊慌收敛到了眼底,才转身离开。 他老套地穿着风衣,走路时儒雅而潇洒。 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桑榆在将冯·伊莱美在他这所有胡闹的权利尽数收回,冯·伊莱美在拟态系统制造出的冷风中,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冷。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冯”这个姓氏让他开不了口认错,也弯不了腰。 所有的嫉妒,在看见离开的桑榆抬手摸了摸塔利亚的头发的时候,被强行收敛。 只是一个娇弱的omega罢了。 冯·伊莱美垂眼,如果他是元首的话,桑榆今日就不能赶他出去。 第201章 花蝴蝶10 “跪下,谁让你说那些话的?”冯·伊珍淡淡地垂眼。 冯·伊莱美不服气地跪下,这个桑榆怎么还告家长呢。 真是玩不起。 “我说的哪一句不对?舅舅。”冯·伊莱美反问。 冯·伊珍:“你母亲是这样教你跟我说话的吗?” 冯·伊莱美:“没有。” 冯·伊珍看着伊莱美的脸上满是骄横。 “你不是看不上桑榆吗?” “他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拿下了罗兹堡战役的胜利,帝国军校的任何一位苛刻的教授都对他在战场上的指令没有一点质疑。” “你呢?” “伊莱美,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他?” 男人平静的声音下隐含着怒气,但又巧妙地在控制在了一个平衡点上,这是冯家族说话典型的表现,总是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是又不是很失礼。 冯·伊莱美不清楚这位舅舅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总不能真的像桑榆说的那般自己的舅舅非常迷恋他。 甚至于连一点点的不尊敬都不允许。 冯·伊莱美低头:“我错了,舅舅。” 适时的低头认错是一个好政客的选择,让步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伊莱美有些烦躁于谁都能在他的面前插上一句嘴了。 他想进入帝国民众的眼里了。 冯·伊珍想到自己早晨在媒体面前说的那些话,什么那个omega将是洛林伯爵未来的伴侣的话,就看伊莱美不顺眼。 “桑榆不想要你出现在他的面前,你最好自觉些,不要让我来帮你。” 冯·伊莱美点头。 这舅舅可管不着,桑榆也管不着,他一定一定会烦死桑榆的。 冯·伊珍将人教训了一番,才说:“滚下去。” 桑榆坐在沙发上,正在听着顾言请的医生帮塔利亚诊断呢,塔利亚的发情期太长了,有些不正常。 医生是私人医生,在庄园中生活了很多年。 经验十分老道,只是短短分钟就确定了症状。 “这位小少爷在发情期的时候,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素注入,还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 “导致发情期延长,其实是小毛病,只要庄园主您时刻接下来的几天时刻注意信息素,几天之后就好了。” 医生用奇怪的眼神在塔利亚和桑榆的某个地方盘旋了一下。 又补充说了一句:“其实在帝国,omega还是很珍贵的资源,不建议这么虐待。” 顾言打断他的语言攻击:“请跟我离开。” 在厚重的门关上之后,大厅之中又只剩下桑榆还有塔利亚了。 桑榆不知道omega在被标记之后会形成一段时间对标记者信息素的依赖,当然知道了她可能也不会当回事。 只是没有想到塔利亚受到的影响会这么重。 就桑榆无所事事的这段时间内,塔利亚一直处在发情期。 桑榆不在意,而塔利亚又与其他的omega不同,他对向桑榆提出欲望这种东西有一种羞耻感。 桑榆在他的心中太过于神圣了。 所以塔利亚忍了一天又一天。 桑榆奇怪地摸了摸塔利亚脖子上的腺体。 “长官···”塔利亚红着脸,可怜兮兮地叫着那两个字。 桑榆偏了偏头,想到塔利亚这些天只会说“长官”。 弱气地引人怜惜,但桑榆之前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听见塔利亚喊她,但是她凑过去塔利亚又说不出话来。 “塔利亚,原来你是想让我标记你啊。” 第202章 花蝴蝶11(谢谢墨缘辞汐的爆更撒花) 桑榆简直是后知后觉。 但是这句话落在塔利亚的耳朵里面。 是那样那样简单而又粗俗的话语,有些侮辱。 塔利亚颤着手想要捂住桑榆的嘴巴。 他抬手却叫桑榆看见了其他的东西。 刚刚医生来的时候,塔利亚就捂着这片地方。 现在伸手当然就将其暴露在外。 桑榆摸了摸下巴,有些促狭盯着塔利亚。 “塔利亚,我的沙发脏了。” 塔利亚刚刚被摸过腺体,腺体对于omega来说敏感程度不亚于性器官。 而摸过他腺体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纠结于他现在的情态。 长官···太过分了。 塔利亚看着金发绿瞳的男人,深邃的眉眼将调笑的情态放大。 他是故意的,看着自己年轻的情人为自己难耐,他在自得。 他在引诱塔利亚放下那点骄傲与自尊,将所有的欲望都告诉他。 塔利亚喃喃地想着。 既然长官想要知道,那就告诉长官··· 塔利亚凑近桑榆的耳边。 “长官,塔利亚都是因为你才这么难堪。” 他一切一切都无法自控,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成熟优雅,掌控着他的一切。 “这些天我发了疯似的想要您,每天每夜。” “恨不得,恨不得···” 塔利亚没说完,他这才惊慌的意识到他对长官的欲望有多么强烈。 “爱上beta很辛苦的,他们的基因决定了他们永远理智,无法共情你的欲望的。” 这是军校的生理老师讲述的话,那是个绝对支持ao恋的老师,在说出那番话的不久也就因为立场原因离开了军校。 塔利亚是个好学生,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此时看着眼底无比清明的桑榆,从内心中感受到了挫败。 他的长官,其实不懂爱,不懂欲呢。 他都快被被这些折磨得不像他了,而桑榆还是那般轻轻慢慢的样子,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在这一片爱欲中成了疯子。 桑榆被这几句话炸得里焦外嫩的,只能维持着人设。 轻轻的笑。 “哦,原来塔利亚是欲求不满啊。” 桑榆:欲求不满的男人太可怕了。 古琴一般的声音,悦耳的是塔利亚内心中最想听到的。 塔利亚的心底哀悼一声,看啊,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看他这么狼狈。 恶劣的,甚至是恶意的。 桑榆学着上次的样子。 檀木香味将满室的迭香玫瑰荡开。 塔利亚在软塌塌地窝在桑榆的怀里,在满身的檀木香味中,纷杂怨怼的想法逐渐平息。 桑榆的通讯器响了一声。 是帝国元首打来的。 桑榆看塔利亚平息下来,也接了通讯录。 冯·伊珍:“伊莱美他···” 桑榆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通讯器对面的男人就愣住不说话了。 俊美的男人一时间面容扭曲。 “你标记了这个omega?为什么?” 桑榆:“这要有什么为什么?” 冯·伊珍:“那你既然愿意标记他,为什么我不行,桑榆。” 桑榆还不想把她和这位元首的表面和谐弄碎,而且这些天她被放了长假休息得好,也不计较冯·伊珍言语上的过界。 “小珍珠,你家大业大,把你标记了,冯家族会把我杀人灭口的。” 第203章 花蝴蝶12 “我想他们并不敢。”伊珍拉开了自己领口,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桑榆看着通讯器中散发着魅力的男人,笑了一下。 “我的元首,我不敢。” 桑榆懒得和这位元首废话,说完了一句话,就将通讯挂掉了。 塔利亚在通讯开始时,便一直忍着声音。 看见桑榆挂了通讯才敢低低地哼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桑榆谨遵医嘱,塔利亚需要标记者的信息素。 每天早上一醒来一睁眼就咬一下塔利亚的脖子。 晚上最后一件事,也是对塔利亚进行标记。 桑榆干多了,有时候还会亲自给塔利亚洗脖子,还特意只洗她要咬的地方。 敏感又脆弱的omega也就只能忍着自己的情动,喘着气被高高在上的beta玩弄。 桑榆还在烦躁塔利亚的发情期为什么还没有过去时,军部已经给她批的假期已经过了。 “桑榆,那个alpha不想走。”顾言站在她的身侧,看她无聊,闲聊一般说起这个事情。 alpha是指赫缇,那天晚上赫缇晕倒在了花园。 桑榆不喜欢在庄园杀戮,所以顾言留下了他,提供了治疗舱。 但是赫缇治好了也不走,几次都说想要见桑榆一面。 桑榆又不是他想见就见的,桑榆又因为塔利亚的发情期一直和塔利亚混在一起。 就是顾言也很难见到桑榆,别说赫缇了。 介于赫缇的护卫队身份,顾言就安排了个房间给他在庄园住下。 到今天才有时间和桑榆好好说上一嘴。 桑榆穿上自己的礼服,因为今天可以出去而神采奕奕,好像塔利亚的发情期困住的不是塔利亚而是她。 “那就让他留下,去照顾我的花园,别忘了发工钱给他就行了。” 桑榆在穿衣的间隙中随口说着。 顾言挑眉:“不让他参与护卫队了吗,他可是你特招的。” 也是特招的这几个字让顾言留下了赫缇。 毕竟桑榆很少在军事中逾矩。 桑榆无所谓的说:“我现在想让他当个花匠。” “花匠?”顾言挑眉。 “对,花匠。”桑榆轻巧点头。 “这一身好看么,顾言?” 顾言看过去:“这是今年刚刚做的?” 在星际之后,环境恶劣,蚕丝制品越来越贵。 在前几年之后彻底成为议会八席的特供品。 “对。”桑榆看着镜中的自己。 转了个身,精致的披肩顺着风飘起。 华丽的外套上装饰着繁复的花纹和刺绣,领口的拉夫领是由细布围在脖子上,花边与绸缎扣住那细白的脖颈。 顾言一时被这阵风迷惑。 回神不由点头:“很漂亮。” 桑榆觉得差不多了,这玩意也太难穿了。 “走吧,晚宴的人要等急了。” “这可是我的庆功宴。” 桑榆走的极为迅速。 披肩在身后拖出长长的一条。 “上将,我是您最忠诚的护卫,求您带我去。” 赫缇单膝跪在花园中间,挡住了桑榆的去路。 桑榆挑眉:“你已经失去了护卫队的资格。” 赫缇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他知道洛林上将在生气,他想要弥补。 他的情动都是因为omega的信息素勾引。 不是他对上将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丑陋心思。 他,赫缇,对上将忠心耿耿。 “我一定会保护好,上将的安全的。” “哪怕献上生命。” 第204章 花蝴蝶13 桑榆挑眉。 赫缇屏息,豆大的汗珠滴落,洛林上将是唯一一个愿意给他机会的人。 如果不能让洛林上将原谅自己,那他的人生却确实罪无可恕。 beta们总是高高在上的鄙视着alpha,认为他们是被基因淘汰的人,除了提供精子也别无他用了。 还会为社会珍贵的生育资源omega带去不安稳的因素。 就是赫缇也没有办法不承认,alpha基因中的缺陷。 就是那样的缺陷让他在唯一愿意相信他的洛林上将面前失态了,居然对洛林上将生出了那样的欲望。 桑榆走近了赫缇,抬脚挑起他的下巴,最后放下。 “跟上。” 只是短暂的两个字,就让刚刚好像深入到了了寒潭一般的地方的赫缇,猛地被提了上来。 看着桑榆远去的背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去。 到了主星,赫缇因为没有穿礼服,不能进入主会场,只能在外面等着桑榆和顾言。 一路上,因为有赫缇在,直到进了会场顾言才有机会桑榆说话。 “为什么要他跟过来。” 桑榆心里有点慌,总觉得今晚要出事,不然这段剧情有男主的事,但是是他偷偷跟过来的。 桑榆只是将被动改成了主动。 其他应该会一切照旧。 “他都说为我献上生命了。”桑榆轻佻的说。 他的声音并不年轻,在海和浪的末端的余韵里响起。 顾言牙酸:“为你献上生命的还少吗?指挥官。” “那些都是罪孽,往后或许都是要还的,现在我要去参加我的庆功宴了。”侍者为桑榆推开金属质大门。 莺歌燕舞还带着盈盈的香水味。 冯·伊珍见到桑榆的时候一怔。 目光炙热第盯着桑榆看,桑榆觉得有些不自在。 今天她会来参加。 除了在庄园闲出屎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晚要走一个剧情。 她需要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然后疯狂舔狗就好。 从进场开始,桑榆就是舞池中的明星,所有人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卡佩·翼德先其他人几步带着家族的小辈卡佩·冯·洛伊向桑榆敬酒。 侍者端着盘子给桑榆端上酒杯。 桑榆抬起酒杯。 卡佩·翼德笑着说:“哥哥,茉莉战役十分顺利,不愧是哥哥。” 桑榆笑着点了点头,桑榆是卡佩家族和洛林家族联姻的产物。 而在洛林家族差不多覆灭得干净之后,桑榆继承了洛林家族的爵位。 开始代表着洛林家族。 “姨母很想念哥哥,您能回去看看她吗,她说过您的脸很像她的妹妹的。” 桑榆不置可否。 “晚会结束,我会去看看她的,希望她真的想要见我。” “洛伊今年就要分化了,医生诊断过,会是一个beta。”卡佩·翼德的话也就是在说洛伊是一个有天赋的晚辈,让桑榆多多关照。 这个时候桑榆的目光才落到卡佩·冯·洛伊的头上,他是卡佩家族和冯家族的联姻的产物,无论是卡佩的财富,还是冯的权利。 洛伊的未来好像都不一般。 就像当时的桑榆一样。 第205章 花蝴蝶14 桑榆颔首,洛伊看上去并不是很爱说话,不算是当政客的料。 “明年进议会吗?” 卡佩·翼德一笑:“家族希望的。” 桑榆:“好吧,那就希望这样吧。” 只有beta才有资格进入议会八席,各个家族中的beta都是备受期待的。 桑榆:“我得先走了。” 卡佩·翼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桑榆已经离开了。 蹁跹的云纱蕾丝垂落,在路过卡佩·冯·洛伊的时候,漂亮的少年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桑榆径直朝着今晚的猎艳对象,罗素家的小少爷走去,这位小少爷虽然是个omega。 但是与别人不同,这位小少爷受到罗素家族的宠爱。 在这个beta才能受到宠爱的未来世界上,这位小少爷算是异类。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向桑榆这位宴会的主角打招呼,罗素·普利向桑榆抬酒。 “伟大的指挥官,我都没有想到,您在和我们聚会的间隙中能打赢一场战役,还把玫瑰势全歼了。” 周围有人附和罗素·普利的话。 桑榆轻轻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内敛迷人的男人的站在哪里就是哪里的中心,罗素·纳里尔抬眼看过去,那是万众瞩目的帝国指挥官。 素白的礼服上混着淡金色的特殊材料,繁复的花纹的精致地镶嵌在衣服之上,一切都恰到好处的点缀在这个男人身上。 面对一众人的敬酒奉承,男人三声两句就叫所有人开怀地笑了起来。 罗素·纳里尔歪着脑袋,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桑榆了,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分化,能够自若地进入宴会。 那时候的罗素很调皮,趁着父母还在应酬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宴会。 而在他悄悄从二楼的窗户那爬下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的时候。 他发现了一个更加胆大包天的人。 桑榆站在宴会顶的绸布上,在宴会开启的钟声中。 向所有的贵族们撒下白条,许多贵族狼狈地被白条糊了一脸,带上拿起来时却发现那写满了他们的肮脏罪证。 钟声响彻,桑榆揪着绸布在半空中荡悠着,昭告着所有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底下的人冲着桑榆咒骂着,桑榆却不管,哈哈大笑间发现了蹲在二楼窗户边纳里尔。 在白条纷飞,和悠长的钟声中,桑榆一手抓着绸布,食指和中指并拢调笑着敬了一个礼,冲他眨了一下眼。 带着促狭和无所谓的帅气。 “桑榆·洛林·卡佩!洛林家族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有人生气的大吼。 桑榆·洛林·卡佩,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纳里尔并不觉得桑榆做的荒唐事。 毕竟少年那样在绸布上是那样的自由和耀眼。 纳里尔在纷乱的人群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纳里尔!?纳里尔?” “纳里尔失踪了!” 回忆在那双熟悉的绿色眼睛注视着罗素·纳里尔为止。 “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小少爷。”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罗素·纳里尔的面前落下,男人像古泉一样的声音在纳里尔的耳边响起。 第206章 花蝴蝶15 桑榆可是一个谨记自己要完成任务的女人。 在应付完那些想要上来巴结的人之后,连忙走到罗素·纳里尔的面前。 伸出了自己的手。 进行今晚的邀请。 纳里尔抿着唇,看向自己的哥哥罗素·普利。 普利说道:“桑榆,你怎么想到来邀请纳里尔了,之前那个小omega呢?” 桑榆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没有收到回应,而收回。 清越的声音回答着普利的话:“今夜的纳里尔非常漂亮,邀请纳里尔跳舞,让他和我成为这个宴会的主角也是应当的。” 普利皱眉,桑榆能在这个时候念出纳里尔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背下了所有家族的宗系关系。 普利是罗素家族beta中的叛逆者,违背这个家族的一切严肃规矩,在成年分化之后就时常和桑榆混在一起。 也就十分清楚桑榆的德行。 桑榆只不过是在进行下一场猎艳罢了。 普利看着纳里尔那被迷惑的样子,普利挑了挑眉,他和纳里尔只是共同挂着罗素家族的名字,血缘上不算多么近,刚刚的那番话就是他对这个omega弟弟唯一的警告了。 桑榆不缺好看的omega,今晚的猎艳结束之后,一个被标记的omega只会被家族放弃。 哪怕在此之前这个omega多么受家族的宠爱。 纳里尔看唯一在场的罗素家族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就将手轻轻的放上了那双伸出了很久的手。 桑榆虽然是个指挥官,但是手上并不是多么的光滑,指腹有些粗糙。 温度不是很灼热,却烫到了纳里尔。 纳里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来,被保护得很好的肌肤上,晕红渗出。 梨花味的信息素略略带出,omega在心情起伏的时候,也出有信息素泄露。 纳里尔急忙说,随后从戒指中拿出了一支抑制剂:“对不起,请让我先打一支抑制剂。” 在这样的宴会中,一般只有beta能够参加,而纳里尔作为一个omega参加这样的宴会的代价就是必须携带足量的抑制剂。 不管是在宴会前宴会后都要保证自己的信息素不会泄露,贵族beta们信息素这种东西多数感到冒犯。 所以纳里尔这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十分失礼。 桑榆抬手将纳里尔手中的抑制剂拿了起来,天蓝色的药剂在玻璃瓶子里面滚动着。 桑榆看着药剂,目光又凝视到纳里尔的脖子旁边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是抑制剂的扎针的位置。 omega的脖子都非常的敏感,因此没有哪位绅士会盯着一个omega的脖子看。 纳里尔疑惑问:“怎么了,洛林伯爵?是药剂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罗素家族的家族产业,帝国将近九成以上的药剂都是罗素家族的出品的。 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 桑榆也当然知道。 桑榆笑了笑:“纳里尔在这个宴会上,你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这是我的宴会,这是我赋予你的特权。” 第207章 花蝴蝶16 纳里尔听着这样话语,记忆好像又回到了那些还没有分化,不需要携带抑制剂进入宴会的日子。 透过玻璃看到的少年,潇洒而又不拘一格的笑容。 那个痞气的敬礼。 纳里尔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东西和现在捏碎抑制剂的男人重合。 碎玻璃将桑榆的手划伤,猩红的血液叫旁边的普利也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身边的贵族们听见了桑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能说些是为了omega好之类的话。 不轻不重的。 但是闹闹嚷嚷的。 纳里尔作为一向恪守规矩的罗素家族的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同意这个荒唐的提议的。 这是洛林伯爵所办的宴会,一个omega在宴会上这样做,会让所有贵族说洛林伯爵的不作为的。 但是洛林伯爵说了,这是赋予他的特权。 于是在一片喧闹中,纳里尔低头吻上那因为血液而显得更加白皙修长的手,抬起脸来时,唇瓣嫣红一片。 “好的,我的伯爵大人。” 普利摇头,好像已经看到了纳里尔的命运。 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罗素家族的人总会疯狂爱上桑榆这样的人。 就像他年少时也会喜爱飞鸟一样。 纳里尔亲吻的地方有些麻痒,桑榆撑着花心大萝卜的壳子,胸有成竹的轻笑着,看着猎物落网。 冯·伊珍皱着眉头,拿着酒杯的手,指尖发白。 罗素·芬格优雅地与他碰杯,向舞池的中间看去,笑着说:“桑榆还是那么爱玩,三十多岁也不见收心。” 冯·伊珍说道:“不对,不是他不收心是他身边还是那么多人。” 如果只有他在,那桑榆就永远不会看向其他人。 眸子里面的光辉只属于他,也只为他升起。 舞池之中,舞曲在桑榆的示意之下,开始缓缓响起。 宫廷乐手们纷纷拉动琴弦,桑榆扶着纳里尔的腰,优雅地掌控着这个在与掌心中的猎物。 中心舞池,只有他们在跳舞,血液在他们交缠的手心中滴落。 所有人都能看见这支舞。 但听不见在舞曲中,动心的纳里尔的心跳声。 他们纠缠的太近了,所以即使在那铺天盖地的舞曲中,桑榆也听到了那剧烈而炙热的心跳声。 又或者不是他们纠缠得太近了,只是那份心动太过于惊心动魄。 才会让桑榆听见。 纳里尔的鞋上旋银光,鞋跟击打地面的声音几乎组成了一串快板。 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身后的披肩旋飞,像孔雀的尾羽一样,炫白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白瓷一样的光芒。 有一瞬间,桑榆觉得用天鹅之死来形容纳里尔也不为过。 纳里尔在这一刻好像成为了一个赌徒,这位罗素家族最受宠爱的小少爷把他的绝佳的舞技和高贵押上了赌桌。 在弥漫的梨花味香气中,为桑榆扳回一城。 这是一支刀锋般锐利的舞蹈。 在舞曲的最后,纳里尔身后披肩重新收拢落下,像高贵的孔雀收拢他的尾羽,在终曲的余音中,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宫廷舞结束动作。 桑榆握住了纳里尔的手,罗素家族的向来刻板守礼,家族中有专门的宫廷舞教师,就连罗素·普利那个不像罗素家族的家伙,在宫廷舞上也是一把好手。 桑榆不想守礼,所以只是亲吻了一下纳里尔的手背,就将他拉了起来。 第208章 花蝴蝶17 桑榆不需要小少爷为他赌博。 因为茉莉战役的胜利已经可以将一切不屑的言论堵在别人的嘴巴里。 但是跳完这支桑榆就没了力气,也对这场宴会没了兴趣,坐在宴会的角落里,开始逗弄纳里尔。 喂着纳里尔吃些坚果。 顾言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忍不住想还在庄园中的塔利亚。 摇了摇头。 桑榆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啊。 桑榆撑着头,打了个哈欠,喂纳里尔吃东西的手也越来越低,纳里尔只能低头去吃。 冯·伊珍走来:“桑榆,困了需要我抱你去睡觉吗?” 顾言警惕地看着冯·伊珍的接近。 桑榆闻着那股红酒的香味的信息素,抬眼看了一眼冯·伊珍。 喂食的手也就此停下,纳里尔看是冯·伊珍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元首。” 冯家族虽然没有罗素家族富有,但是他们善于弄权,连续几任的元首职位都诞生于冯家族。 这个家族的人永远都站在时代变革的浪头,从来没有衰败过。 而纳里尔作为一个罗素家族的小辈,不可以面对元首不见礼。 冯·伊珍看向这个小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皱眉:“这是桑榆赋予你的特权,但是作为罗素家族的人不应该这样无礼。” 桑榆抬手揪住面前男人礼服上的蕾丝丝带,将人拽了下来。 冯·伊珍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激动的弯下的腰都是抖的。 桑榆:“如果是我赋予你接近我的特权,你会不接受吗?” 冯·伊珍一愣:“这不一样。” 桑榆丢开了丝带,彻底靠在了椅背上。 翘起的二郎腿抵在了冯·伊珍的腿上,将洁白的衣服印上了一个脚印。 “那么,我的元首大人,你愿意吻我吗?” 这是一个赦令,是桑榆准许冯·伊珍接近的牌子。 纳里尔不能接受,冯·伊珍去亲吻桑榆。 连忙说:“这是我的错,回到家族之后,我会请罚的。” 桑榆嘴角挂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冯·伊珍根本没有听见纳里尔在说些什么,他看着桑榆那双含笑的眼睛。 像一个最忠诚的骑士一样。 “我愿意。” 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却在唇瓣将将要触碰到之时,被桑榆踢开了。 “我的元首大人,我只是在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桑榆偏头,有些疑惑的问。 “元首与指挥官在宴会上热吻,也太过失礼了。” “你说对吗,小珍珠?” 此时冯·伊珍被迷惑得糊涂的脑子,才清醒过来,桑榆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新欢找回场子。 当着纳里尔的面,将他的字字句句都堵了回去。 是啊,失礼又如何,那是唯一能够接近桑榆的机会。 冯·伊珍又怎么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桑榆向顾言打着信号,又撑着精神面对满是红酒味的冯·伊珍。 冯·伊珍垂下眼应和了桑榆的话:“对啊,太失礼了。” 桑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步步紧逼这位帝国元首,所以听到答案只是笑笑。 那笑在冯·伊珍眼里看来是得意。 毕竟桑榆对于今晚猎艳的每一个步骤,都胸有成竹,而纳里尔也如他所愿的在今晚沉沦。 纳里尔看着情况不对,想要将自己的兄长普利叫来。 “这是我的错,我兄长普利今晚也在宴会,他会教训我的,元首大人。” 他总觉得自己如果说晚几秒钟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桑榆嗅空气中的红酒,好像醉了一般。 忽然说:“小珍珠,你的信息素有点好闻,好像和之前···不一样。” 冯·伊珍上前一步拥抱住闭上眼睛的桑榆。 只回答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第209章 花蝴蝶18 在浸满红酒味的梦乡中,桑榆睡得很沉。 梦中镜花水月的梦境一直在缠绕着他。 “小珍珠,族长们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第一指挥官的,到时候我就救赎很多很多的人了。” 梦中小洛林笑着和冯·伊珍说话。 小珍珠是他们打赌的时,伊珍输掉了,这个称呼才被定下来,洛林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总带着一点促狭。 伊珍说:“可是战场的那些虫族很难看,你不是很讨厌吗?” “觉得他们就像是alpha一样,没有理智可言。” 桑榆不以为意:“那些alpha总是帝国的子民,作为第一指挥官,我会包容他们对社会的稳定造成的破坏。” “毕竟他们也不想这样不是吗?” 伊珍皱眉:“没有用的人是可以去死的,更何况是这些害虫。” 桑榆偏头不和伊珍做争辩。 “未来你会不会支持我呢?” 桑榆只是发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当不上这个第一指挥官的名头。 那张青涩的脸上布满的对未来的志在必得。 伊珍一愣,没有想到一向喜欢玩乐的桑榆会在这件事上这么认真。 人造模拟的器的阳光透过玻璃细微的照耀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从未对你的决定做出任何的异议。” “桑榆,你从来都是我的指挥官。” “我永远服从于你的指令。” 作为冯家族下一任的家主,伊珍当然知道这样的承诺背后代表着什么。 桑榆也知道。 桑榆笑:“那好吧,小珍珠。” “那我也勉为其难的臣服于你。” 纷杂的声音与记忆乱了套一般在桑榆的脑子里徘徊,像纠结的河草拖拽着将他拉下去。 罗素·纳里尔有些失态地挡在冯·伊珍的面前。 “元首,指挥官的副官在这里,您不能随意带走他。” 冯·伊珍抱着怀里的桑榆,在转头看见罗素·纳里尔的阻拦时面色冷凝下来。 转头看向顾言:“我需要带他回到鸟笼,你有异议吗?” 顾言:“我想洛林伯爵还是愿意回到他的庄园的,元首大人。” 冯·伊珍挑眉。 “我是他的长官,也是帝国的主人。” 顾言:“我的服从只属于洛林伯爵,我并不忠诚于这个国家,元首大人。” 顾言上前一步,抬手想要将桑榆从伊珍的手上接过。 下一秒,所有的附属兵卫,涌向这个角落。 将还在宴会中的众人吓了一跳。 普利抬眼看了看那边的动静,又摇了摇自己杯中的红酒,对自己的父亲说:“我就知道会出事的。” 罗素·芬格摇头:“伊珍不会伤害洛林的。” “他只是想要拥有一会飞鸟而已。” 普利:“你也有过这样的妄想吗?” 芬格揉了揉他的头发:“有过这样的妄想很正常。” “普利,他是一只永不停息的飞鸟。” “停下来的那一刻,可能会死去。” 普利说:“所以这就是你不去警告纳里尔的原因吗?” “父亲。” 芬格看着冯·伊珍大步流星地抱着桑榆离开,喉咙中冒出了一个“嗯”字。 第210章 花蝴蝶19 顾言面色难堪地被兵卫赶出了宴会中心,赫缇一直守在宴会的门口。 此时看见顾言却没有看见桑榆,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 不妙的预感在赫缇的心中萌生。 顾言转头看到唯一,在这群兵卫面前,架起刀剑的抵抗的人是赫缇之后,神色一时复杂。 “桑榆被元首带走了。” 赫缇脸色一变,收起的自己的长刀,揪起顾言的衣领,就将人带上了飞行器。 “元首会去哪里?” “洛枳星。”顾言扯开了赫缇的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今天桑榆宴会中喝的酒有问题,里面,应该加了迷情剂。” 赫缇启动飞行器之中,皱着眉头问顾言:“迷情剂是什么东西?” “是罗素家族,最新研制出的一种药剂,能让想要的人迷恋上自己的信息素。” “只不过还没有公开发售,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顾言对赫缇的说话态度好上了不少,还有闲心和他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不知道。 赫缇的嘴角下压:“长官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顾言一时也烦躁:“这可说不一定,迷情剂的药量是有一定的成瘾性和至欲性的。” 一想到桑榆会因为药剂而爱上那么一个人顾言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洛枳星,直接到洛林庄园旧址。” 顾言知道冯·伊珍和桑榆是一起长大的,也知道两个人决裂的原因是什么。 从这些就很容易推断出冯·伊珍会带他去哪。 鸟笼中,冯·伊珍小心翼翼地将桑榆放下,为他穿上约束带。 约束带的内部是羊羔绒做的。 不会伤到桑榆。 他看着从少年时期,他就开始喜欢的人。 步入中年的男人,保养得很好,比起少年时期的他只是眉间眼角的轮廓更加深邃了些。 清逸优雅的的金色发丝,落在桑榆的眼睛上,冯·伊珍抬手抚去。 深邃的眉眼在伊珍的面前完全露出。 伊珍无法想到那双绿色的眸子,在睁眼看见他的时候,倾注爱意的模样。 他的呼吸倾撒在桑榆的面颊上,也将他从深刻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墨绿色的眼眸眨了眨眼睛,桑榆才看见还在她身上的趴着的伊珍,条件反射一般,桑榆抬脚就要踢过去,却被拘束衣拦了下去。 桑榆抿了一下唇:“元首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记得,帝国元首可以随意绑架一位帝国公民。“ 冯·伊珍捧着她的脸,近乎痴迷的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 “桑榆,你说过会臣服于我的。” 桑榆皱眉:“你在议会最大的支持难道不是我吗?” 冯·伊珍:“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吗?” 过去两个字一出,桑榆就想起那个梦境来。 桑榆:“所以,你就将我绑来这里,就是为了回忆回去?” “你把过去的洛林庄园重新粉饰为一个做鸟笼,想要我就此留下?” “你不如想想你的晚辈卡佩·冯·洛伊,还有那个冯·伊莱美的孩子,你在议会上失去了我又能在元首的位置上呆上几天。” 第211章 花蝴蝶20 桑榆面色冷凝,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就将两个人的位置轮换。 是冯·伊珍需要她,而不是桑榆·洛林·卡佩需要冯·伊珍。 这个时候只要冯·伊珍识相一点,就应该跪下来求桑榆不要介意刚刚所有的事情。 冯·伊珍轻轻笑了两声。 “可是桑榆,我原本就是为了你才会愿意坐上这个位置的。” “你忘了吗?” 桑榆冷哼,眼睫纤长,墨绿色的眼眸一点温情也无。 “我只记得,洛林家族的覆灭与你有关,伊珍,这是你逃不开的罪孽。” 冯·伊珍放开了桑榆的脸,在房间中站了起来。 这是洛林家族的旧址,那时的桑榆喜欢阳光与草地的气味,也喜欢墙壁爬满藤蔓的枝叶。 所以现在外面阳光的正好,就连风吹过藤蔓的枝叶的弧度都刚刚好。 红酒的气味越发浓郁,桑榆皱眉。 作为一个beta,冯·伊珍的信息素实在不应该这么无法自控。 “罗素家的迷情剂只是会让我爱上的你的信息素,进而产生爱上你的错觉,小珍珠,不要被罗素·芬格骗了。” 桑榆静谧的沉默中开口,她躺在床上,看不到冯·伊珍脸上的表情。 但是剧情的失控让她有些烦躁。 冯·伊珍:“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桑榆,我正在发情。” “芬格说,如果你不愿意标记我,那么我会死在这个发情期。” 桑榆瞳孔收缩,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beta认为自己最高贵的一点,就是他们超脱了动物的本能。 没有发情期,这样失去理智与优雅的时期。 桑榆闭上眼睛,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芬格在利用你,迷情剂只是让我爱上你的信息素。” “而你将自己改造成omega之后,议会将会逐出你,到时候,你还要为自己在职期间严重出格,去监狱里面呆着。” “他们想要推举出一位新的元首。” 红酒味越来越重了。 冯·伊珍垂下头,寻求桑榆的吻。 “我只是想,你不是很喜欢omega吗?最近喜欢的两个都是omega,我想我也变成omega,你就能喜欢我了。” 冯·伊珍的发情不像塔利亚那般丧失理智,他骨子里还保持着属于beta的冷静克制。 又或者更加疯狂。 桑榆发现已经无法和被欲望侵染的男人说话了。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让她痴迷的红酒气味。 桑榆正在解扣,而冯·伊珍在她的身上乱拱。 “冯·伊珍,起开。” 伊珍在迷情时一怔,随后又寻找着桑榆的嘴唇。 妈的,桑榆觉得来了这个世界就没好事。 利落的将手上的约束带解开之后,推开了伊珍。 但是浓烈的红酒味,让她推开的手落在伊珍的胸肌上时变成了抚摸。 桑榆嘴角一抽,也不管伊珍的动作了,抬手要解开自己脚上的约束带。 但又被伊珍推倒在了床上。 缱绻的睫毛垂落,一滴泪滴落在桑榆的脸上。 那双黝黑的眼睛看着桑榆,他发狠问着。 “桑榆,失去你我会死的,你想让我死吗?” 第212章 花蝴蝶21 浓密的红酒味中。 男人发狠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 桑榆的舌头抵着牙齿。 男人的声音低沉与其说是发狠,不说是祈求。 桑榆垂眼:“小珍珠,我不想要你死。” 毕竟他们承诺过要彼此扶持,哪怕在断交之后,也从未破坏过这个诺言。 “可是你在自己在毁灭自己。” 桑榆叹息着,抓着因为发情而没有力气的男人翻了一个身。 送给他沉沉绵绵的一个吻,平息了空气中那躁动不安的信息素。 在桑榆咬下腺体的时候,冯·伊珍的沉溺的脸上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翠绿的眼睛像虹光一样美丽,在他打造的巨大鸟笼中,像一个天神一样俯身亲吻他这个只能跪在脚边,祈求神明怜爱的信徒。 阳光掠过金色的发丝,浮光掠金一般,蜿蜒在这个庄园很久很久的藤蔓,在晨露中也瑟缩了一下。 伊珍的信息素的冲击中落了泪,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腰际,蜿蜒的水渍顺着脖子,流淌在精壮有力的胸膛上。 人造的腺体在用过一次之后就会废掉,冯·伊珍一辈子都会是一个异类了。 无论是beta还是omega都不会想要接纳他。 但是在第一波发情期中睡过去的伊珍,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交易。 桑榆哪怕是恨,也从未想要他死。 他与桑榆就这样啊。 爱也爱得很辛苦,恨也恨得不彻底。 在爱恨纠缠之间,桑榆只能选择永远拒绝冯·伊珍的接近。 变成了飞鸟,永远也不停歇。 在冯·伊珍昏睡过去,桑榆才有时间看自己的狼狈的模样。 冯·伊珍大概没有吻过别人,吻技奇差无比,每一口吻下去,都像是想要将人拆吞入腹的的饥饿感。 拜他所赐,桑榆养尊处优的身躯上青青紫紫。 而且桑榆实在无法共情与omega,在标记的时候,只不过是亲吻腺体这样的小事,也能发出那样的动静。 庄园的大门是自带报警的防爆程序的,赫缇在着急之间,直接将飞行器直直的开向三楼,有落地窗的房间中。 这样也就免去了开锁。 利用飞行器的冲击力,哪怕是帝国最先进的玻璃也能被冲破。 飞行器报警的声音不断地在整个空间回荡,巨大的排斥,在主控的操作间中,让赫缇闷了一口血。 制造这款飞行器的人,曾经说过,这款飞行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飞行器,在发生预演车祸时,会第一时间启动自避系统,同时完美保护主人。 而赫缇就这样顶着这家车从出厂设定,一定要让它撞向那块玻璃。 那里算是整个铁桶一般的庄园唯一薄弱的地方。 在第二次设计庄园时,这个设计完全违背了冯·伊珍鸟笼的主题。 他本该将这个地方打造成坚不可摧的牢笼,让他的囚徒永远也别想走出去。 但无论是透着阳光落地窗,还是抬眼就能看见星空的屋顶,都是年少时桑榆喜欢的。 所以冯·伊珍为桑榆留下了能看见满墙藤蔓还有阳光的窗子,星空顶也在抬眼间可以看见。 他想要以爱之名,留下桑榆,妄想在牢笼中的囚徒会为爱困守寰宇。 第213章 花蝴蝶22 在玻璃破碎的瞬间,赫缇没有闭上眼睛,巨大的烟雾混着喧嚣的警报声让一切模糊。 连带着桑榆的面容也在烟雾中被模糊,只让赫缇看见那白玉一样的躯体。 湿润的空气,让那霞光一样的金色发丝也坍塌下来,混着那烟雾中翠绿的眼眸,有些孤寂。 像是山上的早晨。 薄雾笼绕在枝桠上,翠绿间生出一点遐思。 桑榆正在贤者时间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撩起了被子挡住了飞溅过来的玻璃。 拢了拢自己衣衫不整的睡袍。 在羽毛般柔软的大床上,站了起来。 警报声快把她的耳朵给震聋了。 赫缇跳出了报废的飞行器。 看着在床上站着的男人,看着他身上的痕迹。 白玉的身体上青青紫紫的,像瑕疵一般覆盖在其上。 赫缇的心中升起一点不应该属于他的怒火。 “属下来迟了,求上将责罚。\" 桑榆现在的样子自觉有些丢人,也当然不想看见任何人。 而且,剧情开始变得混乱了,这让她有些害怕。 于是桑榆只是淡淡开口:“闭上你的眼睛。” 顾言从飞行器中下来,已经熟练地在戒指中,拿出了一套礼服递给桑榆。 那是一套天蓝色的礼服,如果是在参加宴会之前的桑榆一定会觉得这套礼服并不耀眼,不符合他的身份。 但是现在桑榆连计较的力气都没有了。 桑榆穿好后,只是瞟了一眼在床上的伊珍。 最后还是像一个渣男一样抬脚踏上了顾言临时叫来的飞行队。 冯·伊莱美从驾驶室中冲出来,冲桑榆眨了眨眼睛。他看上去已经把被桑榆赶出庄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样我来得及时吧。” 桑榆神情恹恹,她的主要剧情和冯家族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冯·伊珍的过错,被她连带着算在了冯·伊莱美的身上。 伊莱美就算笑得再灿烂,桑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伊莱美有些不高兴桑榆的态度,但是介于他上次说错的话,也就只能舔着笑脸,继续说了。 “桑榆,你要我送你到哪里去呢?” “话说那个小omega,还没有被你收拾掉吗?” 桑榆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伊莱美的年纪小,所以声调偏高。 也就吵。 伊莱美一个劲的嚷嚷着,桑榆也只能好好回答才能获得安静。 “他还在庄园里面。” “不是吧,两个月你还没有把他赶走吗?”伊莱美夸张地说。 桑榆偏头:“这和伊莱美,你有什么关系?” 顾言在一旁说:“我修改了飞行器的目的地,正在飞往庄园。” 伊莱美跳脚:“不是,这是我的私有财产,你们这是侵占公民私有财产。” 顾言无辜:“我记得我呼叫的是指挥官护卫队的私人飞行器,怎么会变成伊莱美少爷的飞行器呢?” 伊莱美气不过,这当然是他截胡了那条消息。 赫缇插不上嘴,也不能插嘴。 只是伊莱美转头看他的时候,闪过两分恶毒。 伊莱美不知道为什么桑榆会留下他,明明他在桑榆面前显露出了可恶肮脏的欲望。 那样的恶心。 第214章 花蝴蝶23 桑榆在下飞行器时,接过了顾言递来的帽子。 “回去吧,伊莱美。”桑榆觉得好歹是坐了别人的飞行器,所以难得对伊莱美的态度好了一些。 算是温柔地这么一说。 伊莱美的嘴角翘起,露出两个小虎牙,beta们一般认为这样明显的动物特征是耻辱,不会轻易显露出来,害怕别人笑话。 而伊莱美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但是他自从发现桑榆好像很喜欢看他这两颗小虎牙之后,便会在桑榆面前有意无意的露出那样的笑。 桑榆瞥了一眼伊莱美,两个小虎牙衬得伊莱美像一只可爱的猫咪。 头上金黄色毛毛也柔顺的很。 伊莱美说:“那桑榆我们下个聚会见,好不好?” 桑榆偏头,揉了揉伊莱美的头。 成功撸毛的爽感,让桑榆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翘起一个弧度。 帽子的阴影将她的翠绿色的眼睛盖住,所以伊莱美只能看见那完美的下颌。 还有那微妙的嘴角弧度。 桑榆撸完毛就不说话了。 她要当一个有诚信的人,毕竟在帝国她好歹还是一个指挥官呢。 带着顾言和赫缇回到庄园,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在门口等候的塔利亚吗。 柔软的omega在看见alpha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脖子上的抑制贴是否还在有效期。 然后瑟缩地躲在庄园的门后。 桑榆对赫缇说:“回去你该呆的地方带呆着。” 赫缇从洛枳星回来的路上就心不在焉的,此时回神觉得桑榆想要赶走自己,顿时单膝下跪。 【叮!触发剧情打击赫缇,促进塔利亚与赫缇的关系。】 本来没有想要那样做的桑榆,嘴角一抽。 但是来这个时候之后,桑榆当恶人都当麻了。 就像此时,她抬脚就是一踹,一点温情也没有,好像不是赫缇将她带出的洛枳星。 但是没有踹动赫缇。 上次她能踹动赫缇,只不过是因为那时的赫缇在发情期并且被伊莱美那些少爷折磨了一晚上。 桑榆一时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好歹是稳住了气势。 “赫缇,你是我特招上的护卫队,现在授予你的特权被剥夺。” 顾言在一边看桑榆真的要动手,便在空间中拿了鞭子,递在了桑榆的手边。 桑榆懵逼地接过鞭子,鞭子都在手了,不打不合适。 赫缇还是不动,鞭子敲打在他的脊背上,带出血肉。 桑榆顿了顿手,这鞭子也太好了,打的人根本无需使什么力气,就可以让被打人的刮下一片血肉。 赫缇沉闷地声音在庄园这片空间响起。 “洛林公爵,我将无条件侍奉于您,忠诚于您。” “起开!”桑榆被搞破防了。 什么狗屁剧情,傻逼玩意,爱谁走谁走。 桑榆将鞭子丢在赫缇的脸上,极尽羞辱地说:“不听话的狗我留着没用。” “何况是你,一个alpha。” 桑榆说完就径直走进了庄园。 赫缇所有的信仰在桑榆最后的那两句话中破碎。 第215章 花蝴蝶24 桑榆回到庄园,塔利亚依偎在她的身边。 桑榆就如剧情一样对他冷淡了下去。 而塔利亚早就在星网上知道了那晚上他的长官遇上的人。 桑榆也的确像传闻中的一样,经常叫那位罗素的家的小少爷来庄园。 塔利亚也不小心地碰见过纳里尔两次。 他的信息素是梨花味的,就像纳里尔这个人一样。 清雅高洁。 在桑榆和纳里尔翩翩起舞的同时,塔利亚在庄园的角落中几乎快要枯萎。 “你是omega?”有人在花园中叫住塔利亚。 “你也被桑榆抛弃了吗?” 塔利亚忍不住反驳:“我没有,长官只是···” 赫缇身上的alpha气息很强,但是帝国军校从来都会教授学生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赫缇是故意的。 塔利亚从基因上对alpha的臣服,让他难堪至极。 塔利亚抑制着对alpha的渴望,皱着眉问:“你是谁?” “我是赫缇,是这个帝国的终结者。” “那和我又什么关系,帝国教给你的东西,喂了狗吗?就连收敛信息素都要我教你吗?” 塔利亚的眼睛冒出一些红色的血丝,红晕在他的脸上,红红白白的煞是好看。 本来他身上拥有桑榆的暂时标记,加上身上的抑制贴,不是那样容易受到alpha的影响的。 但是最近几天在发情期过去之后,桑榆就再也没有碰过他了,身上的暂时标记随着时间开始消失。 后面桑榆又迎来了新欢纳里尔。 想到这里塔利亚如夜色一样耀眼的黑色瞳孔暗了下去,后牙槽被他紧紧咬着。 倔强地看着赫缇。 都是,都是那个纳里尔才叫他在这个赫缇的面前那么狼狈。 赫缇这才像意识到了一般,将自己的信息素收了起来。 高大的身体将塔利亚笼罩起来。 “教堂里面是纳里尔少爷吗?那么塔利亚,你怎么办呢?” “被洛林上将抛弃后,重新回到那颗无名星吗?” 赫缇垂眼,塔利亚这个时候才能稍稍冷静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 无名星连名字都没有的星球,上面的资源少得可怕,按理来说是不适合omega居住的,所以在无名星上生存的人大部分都是alpha,他们在那些星球上生活和劳作。 还有一些负责婴儿的基础工作的机器人。 和1213星一样只有一个编号代称的星球,在战时哪怕是被炸掉也无所谓的星球。 作为一个omega,作为帝国珍贵的生育资源,按理来说,塔利亚不会拥有在无名星生活的经历,但是他的分化被检测为alpha,因此没有被去往帝国中心的飞船接走。 他缩在无名星的垃圾堆中,捡着来自帝国中心抛下的垃圾,捡着其中的废铁,稀稀落落地拼凑成了一把枪。 那把枪射出的第一颗子弹,直直的打在了桑榆的肩膀上。 戴着帽子的男人一抬头,就看见的高处拿着破烂枪的少年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行人。 不用桑榆说。 护卫队就将塔利亚抓了回来,跪在了桑榆的面前。 第216章 花蝴蝶25 那是让人记忆深刻的一天。 无名星的天并不蓝,他们并没有帝国中心那样的环境模拟器。 因此灰珍珠色的天空下,难闻的垃圾场气味飘忽在所有人的鼻尖。 桑榆闻到了塔利亚身上的信息素:“这里怎么会有个omega呢?” 玫瑰味的信息素在垃圾场中,混杂成为一股更加难以言语的味道。 “可能是分化检测的时候出错了,毕竟在3124星上,检测仪器是第一代的。”顾言说。 桑榆将帽子拿下来,在贵族的礼仪中,omega的面容被其他人看到是他的男伴的失职。 “给他打一支抑制剂吧,送回帝都星。”桑榆简单说。 “报告3124星星兽被剿灭。”护卫队报告。 桑榆只是在赶往洛枳星的路上,碰巧接到了3124星球的求救,不然按照桑榆的级别不用为特意为一个星兽袭击的问题赶往一个无名星。 “其他人赶往洛枳星。”顾言,“洛枳星被虫族偷袭。” 桑榆将帽子盖上了跪在地上的塔利亚头上,受发育期折磨的,塔利亚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 不同于alpha的侵略感,这股气味温和缱绻地停留在了他鼻尖很久。 塔利亚放下手中紧紧攥着的激光枪。 那里面的能量只能打一枪,那一枪打在了桑榆的肩膀上,塔利亚握住帽子,抬眼望过去。 金灿灿的发丝,哪怕在灰珍珠色的天空下,也那么的耀眼。 翠绿的眼眸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着急。 黑色的风衣上看不出刚刚的伤势。 察觉的塔利亚的目光之后,桑榆简单的说:“放心,这把枪很差,我的飞船上有治疗舱。” 塔利亚被两个beta带走时。 桑榆早就踏上了去往洛枳星的飞船。 寥寥的几个人,那么多的beta中唯有一个alpha那样的显眼。 塔利亚的目光一凝:“你是当年那个alpha?” 塔利亚很少能在庄园中见到这个alpha,因为桑榆总会顾及塔利亚是个omega接触到alpha会不舒服。 所以从塔利亚来到庄园之后,赫缇大部分时间负责出行护卫,在庄园的安全不需要他的负责。 赫缇:“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成功之后,你将成为桑榆身边唯一的omega,哪怕是纳里尔少爷也无法夺走他。” 塔利亚的情潮褪去,潮红的脸蛋彻底恢复了白净。 “我已经被长官厌弃了,我帮不上你什么。” 赫缇冷静:“他对你不同,你可以帮我。” “你要我帮你什么?”塔利亚的态度动摇。 赫缇看着自己的手心:“alpha已经被压迫太久了,beta们早就忘记了谁掌控了他们那么多年。” 以至于桑榆会用那样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曾经他以为桑榆与其他的beta不同,毕竟他承认了赫缇的优秀,将赫缇提拔进了护卫队。 赫缇也同样将桑榆视做了信仰一样尊敬,但是他受不了他信仰那样的看着的他。 像是看垃圾一般。 无能废物那样。 第217章 花蝴蝶26 桑榆和纳里尔正在教堂悠扬的歌声中进行着祷告。 “圣灵啊,持羔羊的血抹在我的心上。” “···好使我比雪更加的洁净。” “我全部的思想、全部的欲望和理想都与你为敌。” “恩慈的神啊,求您不要全然把我抛弃。” 长身孑立男子,眉眼深邃,成熟而优雅的面庞下,桑榆毫无诚心地念着这些神神叨叨的祷告词。 纳里尔结束了祷告,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情人。 “桑榆,你不该对神那般不尊重的。” “那样神会降罪于你的。” 桑榆翠绿色的眼睛眨了眨。 “祂也不曾宽宏过我,洛林家族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纳里尔摇头:“你会将洛林家族延续下去的。” 桑榆笑容淡了些。 她抬眼看着那满墙的壁画神像。 耳边传来一声。 【叮!恭喜任务者完成赫缇与塔利亚的谋约剧情,获得大力丸子3颗,金枪丸子一颗。】 桑榆的嘴角重新勾起一点笑。 她这几天天天和纳里尔来教堂祷告,去参加宴会,就是为了给赫缇还有塔利亚密谋腾位置。 累死他了。 来教堂祷告必须盛装出席,去参加宴会身上的衣服更是层层叠叠。 桑榆都快要忘记普通地穿件衬衫是什么感受了。 现在剧情过了最重要的一步,桑榆刚刚差点没有绷住,想和纳里尔开瓶香槟庆祝。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任务者桑榆克制住了。 教堂的内部宽敞拱顶犹如苍穹般,十字架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神圣的光辉,雕塑与壁画精致而又细腻,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窗。 倾洒而下。 将那个男人的面容照得不分明,金灿灿的发丝也被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嘴角的那抹笑带着些嘲讽。 纳里尔在悠扬的钟声中,看着那个男人,想到命运与神确实从来不曾对他宽宏。 如果宽宏,他应该还是那个揪住绸缎在宴会上空,在飞扬的纸屑中哈哈大笑的男人。 “桑榆,为什么要来教堂呢?”纳里尔问。 桑榆当然不能说是为了给家里面的两个男主腾位置吧。 “我听说,你们罗素家族非常崇敬神明,因此得到了神的眷顾,赋予了你们财富还有美貌。” “也许你也崇敬神明。” 纳里尔:“可是传闻中的洛林伯爵,很讨厌神明。” “你认为祂抛弃了洛林家族。” 桑榆决定哄纳里尔开心一下:“如果你崇敬神明,那我也会将祂奉入高台。” 伊珍坐在议会的位置上。 议会八席中,唯一支持他的洛林家族没有出席。 他坐在元首的位置上。 遭受着他的子民的抗议。 代表罗素家族的芬格轻轻叹了一口气。 “毕竟元首在职期间将虫族的玫瑰势队伍全歼,安稳地走过这个任期也是可以容忍的。” “两年,两年之后,重新选举元首。” 冯·伊珍坐在元首位置,咳了一声,他的脸上有些苍白。 那份苍白与精壮的身体并不适配。 有些异样感。 代表着冯家族,也是冯·伊珍的父亲冯·伍德冷哼一声。 “没用的废物。” 第218章 花蝴蝶27 在得知两个男主勾搭上之后,桑榆对纳里尔的邀约就少了很多了。 每天穿着睡衣在庄园里面晃荡才是桑榆最悠闲的状态。 这是她最有钱还有权的一个世界了。 桑榆躺在床上感受着阳光惬意地想。 很久不见踪影的33现在才出声。 “那个世界已经定位到了,但是下个世界的任务已经派给你了。” “所以你想要做的事最需要再晚一点。” 33难得的正经地和桑榆说话。 桑榆坐了起来,在这个世界飘飘然的心思坠了下去:“33,谢谢你。” “能不断的回去那个世界就好。” 33开啤酒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样,在这个abo世界,舒服吧?” “我看你任务都完成了,很不错,这次任务应该能评s。” “从第一个世界走过来,我还真想不到你现在也可以完成s级任务了。” 桑榆笑了一下,第一个世界结束的积分她连两个大力丸子都买不起。 现在想来有些物是人非了。 “我记得当时我连两个大力丸子的积分都没有,你还嘲笑我。” 33那边喝着啤酒,叽里咕噜地。 他们很少能这样闲谈。 桑榆在系统空间里面也从来不像其他宿主那样喜欢布置家具,进行很长时间的停留,她也总是匆匆忙忙地在几个世界中穿梭扮演。 33:“那可不是我说你,我当系统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人。” “在遇到你之前我还年年都被公司评为金牌系统呢。” “遇到你之后可别说了,提名都够呛。” 33说着过去的辉煌,啤酒流入机械的身体里。 让他的声音虚幻了一瞬。 桑榆笑着:“你吹牛吧。” 33哼了一声:“骗你干嘛。” 随后在桑榆的笑意喘息停息之际。 33才说:“桑榆,我说桑甜甜她在你眼里难道不应该是一道数据吗?” “和我一样一道数据,只是为了你完成任务所存在的。” “为什么那么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去救她呢?” 33机械的声音在桑榆的脑海里面响起。 就如之前很多次惩罚一样的声音,冷硬的符合所有人对机器人的刻板印象的声音。 33作为一个金牌系统,之前很多任宿主还有其他系统都问过他为什么不换一个好听的语音包。 显得活泼些,那时候33总是不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系统只是宿主的一个工具而已,为什么要活泼。 那些疑惑就像这个时候对桑榆的疑问一样。 桑榆看着阳光:“33,不是的,桑甜甜她想要活下去,想要获得幸福。” “她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一个在也会在冬天想要吃冰淇淋,每个月来月经的几天也会有小脾气的小女孩。” “这样鲜活的女孩怎么能只是一串数据,你也是一样的,33,你坏脾气那么多,怎么会只是一件工具呢。” 33暴躁:“桑榆,为什么到了我这就是我坏脾气那么多了,是谁给你躲了那么多次电击。” “不然就你完成剧情那点偷懒的想法,按照公司的规矩,你早就天打五雷轰了。” 桑榆笑了一下,33机械音跳脚太好玩了。 “我天打五雷轰,你在我脑子里,你就被击毙了。” “当了系统还酗酒。” 33喝啤酒的手一顿:“你管我。” “那咋了!” 第219章 花蝴蝶28 桑榆只是笑。 顾言拿着今天桑榆需要穿着的衣服,走进桑榆的卧室。 疑惑的问:“您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桑榆偏头,将手中装模作样的书籍放下。 “看这本书的情节有些令人发笑罢了。” 桑榆故作装逼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么多世界过去了,她故弄玄虚的手段也强上了不少。 顾言将书合上,看了眼书名。 《圣经》。 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您对纳里尔少爷真是上心,以前您最讨厌这些了。” 桑榆一愣,没有想到顾言能够脑补到这个地步。 疑惑:“上心吗?” 顾言抬眼看着正在女佣帮助下穿着礼服的桑榆。 也并非是桑榆不想自己穿,但是这些礼服都不是人穿的,复杂而奇怪的配饰。 有次桑榆拿着那一片羽毛愣是没找到戴的地方,最后在女佣的帮助下才知道要贴在面颊上。 奇怪又复古的审美。 从那之后桑榆就不再挣扎非要自己穿那些繁杂的礼服了。 而那些帮忙穿衣服的女佣是也是beta,只不过不是贵族姓氏的beta,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禁锢人类的除了性别之外。 还有古老的阶级。 而议会八席的家族通常也只会愿意得到beta的效忠,在他们眼里alpha和omega的都是为社会的延续而燃烧的干柴一般。 顾言忽然想起,那个叫塔利亚的omega了,在纳里尔的频繁进出,那些在庄园中原本属于他的特权,好像也给了纳里尔。 他也不像之前的那些情人一样,会歇斯底里的胡闹,沉默得就像静谧的空气。 让顾言也都快忘记了这个人。 忘记了一开始桑榆对塔利亚也这般上心过。 将他从无名星接到主星,为他办好帝国军校的入校手续,让他读书,甚至亲自教授了他枪法,还在帝国明令禁止omega驾驶机甲的情况下。 因为塔利亚喜欢,将所有驾驶机甲的东西一点点教给他,给他买了一架又一架的观赏型机甲。 喜欢时那般的热烈,在爱意尽褪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寂寥。 顾言摇头:“您对塔利亚少爷也这么热烈过,算是上心吧。” 今天的星界边境,出了点事情。 桑榆作为帝国第一指挥官也要过去看看录像。 本来作为一个军方的临时会议,不用那么隆重的盛装出席的。 但是元首大人非常的关注这件事,也将出席这次会议。 作为一个贵族,需要在元首的面前保持一个贵族的体面和还有家族繁盛。 也就是桑榆为什么又要层层叠叠的原因了。 桑榆听顾言提起塔利亚的时候才预感的剧情走向了这一步。 在这个世界,环境模拟器的庇佑下,很难分辨时间的流逝,只有听到关于以往回忆的钟声时,桑榆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在会议的中段,赫缇组织的第一波以alpha为主的联盟军,就要在帝国的各个星系的主星暴动了。 随后桑榆会因为查获的武器都带有洛林家族的家族徽章而被暂时收押。 今晚的会议,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桑榆去的。 第220章 花蝴蝶29 桑榆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夜的会议十分冗长,先是桑榆对现有的星际战备,做出调整。 9人一小组,同时又分为轻中重型机甲,3人进行无死角巡逻,同时配备装备部最先进的侦查技术。 每六小时一轮换。 其实原本的布防就很可以了,桑榆只是简单调整一下,轮换的时间,还有人员的配比。 冯·伊珍还坐在他的元首位置上,谁都知道他如今的位置尴尬,在失去洛林家族的支持后,他在议会上彻底陷入尴尬的局面。 只是勉强没有被迫下台,无论是洛林家族还是冯家族罗素家族的意思都是让他体面的走完任期。 桑榆发言完,就垂下头,开始偷偷看光脑。 【震惊!名门之后冯·伊莱美,在白沙星成立救助站,到底是富人的游戏,还是造福帝国子民的诚心。】 【揭秘纳里尔的塑形秘籍】 【桑榆与冯·伊珍:谁才是帝国背后的皇帝?】 【花蝴蝶旧爱塔利亚暗巷骑新欢】 【花蝴蝶桑榆热辣追爱“排骨达人”纳里尔】 桑榆咳一下。 塔利亚暗巷骑新欢,骑的是桑榆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买的氢气机车,在这个世界算是复古昂贵的。 被拍到这时候就取了这么一个炸裂名字。 毕竟现在到处都是以泆晶为原料的车子了,更何况那么老旧的车型。 纳里尔的“排骨达人”只不过是一次在出席公共会议的时候,还处于发育期,太过瘦弱。 被帝国的娱记取了一个损名。 桑榆的花蝴蝶更好理解了,嘲讽他处处留情的。 一通头条十条有八条有桑榆。 可见帝国的娱记还是很喜爱桑榆的。 因为这些标题,桑榆总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点进去,又一脸便色的退出。 “紧急战报,帝国四十个主星,都发生alpha狂暴杀人!” “紧急战报,帝国四十个主星,都发生alpha狂暴杀人!” 来了。 桑榆坐直了身体,场上所有人被这突然的讯息打得措手不及。 冯·伊珍很冷静,他清楚帝国真正的兵力。 “在一小时内,尽数剿灭。” 所以面对直通前线的通讯器,冯·伊珍发布了最直接的命令。 让有些哗然的会议现场也被稳住了。 桑榆也皱着眉。 这样的暴动会让alpha原本就难堪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赫缇几乎是在逼迫剩下所有的alpha起来和他一起造反。 “报告,无法剿灭,对方配备了联邦最先进的武器,还带有空间跃点扰乱器。” “无法追踪,但是暴动已经平息。” “收缴武器中在武器上发现了这个。” “洛林家族的徽章。” 常春藤攀爬在风信子之上,在漆黑生物合成枪上,柔和至极。 冯·伊珍抬眼。 桑榆靠在坐椅的靠背上。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就在这片空气都寂静的空间中。 罗素·芬格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蒙巴顿席位上坐着的利好。 冯·伊珍的目光从桑榆的身上移开。 桑榆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解释:“这样的栽赃陷害也太过拙劣。” “我不会让我的家族蒙上这样的阴影。” 她后撤一步,鞠躬行礼,还是那般优雅的绅士。 聚光灯不知道何时打在了她的身上。 闪烁的相机,像炙热的火焰笼罩着她,像蛇一样缠绕她。 冯·伊珍的目光凝视在这些议员的身上。 这才恍然察觉到这些人欲求。 是想要他在今天再一次亲手将他的爱人杀死。 一如三年前一般。 第221章 花蝴蝶30 桑榆行礼之后站直,与冯·伊珍再一次对视。 冯·伊珍放在身后的手握紧。 在扼住所有人喉咙的寂静中,发出指令。 一如他三年前一般。 “暂时收押洛林伯爵,审理调查。” 所有人哗然。 “洛林伯爵不可能背叛帝国,他是帝国的明星,万众瞩目的存在啊!元首!” 有议员喊道。 “洛林伯爵是帝国的第一指挥官,失去他,谁来挡住虫族进攻。” 这是洛林家的拥趸。 在和冯·伊珍的漫长对视中,桑榆无奈地笑了笑。 “我永远忠于帝国,所以我听从我的元首大人。” 在这样一声宽宏的许可中,所有的异议都消失了。 冯·伊珍的思绪飞往了三年前那天,在洛枳星爆发虫族袭击,洛林庄园失陷。 桑榆一路上越过无数个空间跃点,最后在洛枳星封闭的跃点停下。 因为那时议会对洛枳星失守做出的决定是封锁洛枳星,所有的空间跃点在那一刻关闭。 无论是虫族还是洛林家族的贵族们都在那个星球上,不得出。 最后在自毁装置下废为灰烬。 议会的那个决定是由冯·伊珍颁布的,那时的伊珍被家族看重,在万众瞩目的中,被票选上了元首的位置。 那是他成为元首参加的第一个会议。 站在直达战场的会议桌前,宣布所有议员做出的决定。 封锁洛枳星,启动自毁装置。 所有被冠以洛林姓氏的人死于洛枳星湮灭的那天。 在会议桌前所有人都看见了从通讯器那头传来的星球爆炸,赤红的毁灭了巨大的星球,所有繁荣的文明被毁于一旦。 也看见了匆匆赶来,肩膀上还流着血的年轻桑榆中将。 隔着通讯器都能感受到的微压,在所有人的心口震上一震,也在伊珍的心口上打下了擂鼓一般的一掌。 桑榆身后站着的人,通通闭上了眼睛,只有他,只有他,明明眼睛被那炙热的风刺激到满眼通红,他也没有退后,咬后槽牙也要看完那星球湮灭的一瞬。 空间跃点保护区的防护层被那些碎片砸得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就连一直开着的通讯器画面也斑驳起来。 显然哪怕空间跃点离星球很远,也被冲击到了,而保护器里面的人都没有穿上机甲,如果再不走,保护层一裂开,所有人都会死。 伊珍只是愣愣地看着屏幕中那样悲伤的桑榆。 “快走!带卡佩中将离开!顾言带他走啊!” 那天冷静睿智的元首大人,在那屏幕前也没有任何理智。 那时的桑榆还姓卡佩,被人称作卡佩中将。 通讯器传来的画面最后一幕,是顾言将桑榆打晕。 伊珍看完发着抖,冷汗一簇簇的落下,虚脱一般靠在椅背上。 冯家族的族长,冷眼看着这般不体面的儿子。 回到家族之后,指着伊珍说:“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所有的东西都要藏在你的心里,慌张痛苦也是。” “在议会上大呼小叫,那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软肋,总有一天,议员会将刀柄刺进你的软肋,让你让步的。” 往事种种,在桑榆那样宽宏的话语中浮现,最后回归于他。 第222章 花蝴蝶31 父亲说的对,他实在不是一个好元首的料子。 伊珍也无奈地笑了笑。 两个少年在常春藤缠绕的的房间里面许下的诺言,就像是梦境一样烙印在心底。 成就这样无奈的场面。 在权利与利益的旋涡里,他成为了利刃。 刺伤他的爱人两次。 “暂时收押。”伊珍强调着暂时两个字。 此后的场景就像是默剧一般,因为桑榆还有爵位,所以桑榆手上并没有镣铐。 都有的收押待遇从优。 只不过失去了星网还有庄园的大软床罢了。 软床睡久了,突然睡硬床,桑榆睡得都有些腰酸了。 无名星的基地中,塔利亚说:“你要的,我全部做到了。” “你记住你的承诺。” 赫缇看着通讯器:“当然。” “这次桑榆被关押全部是你的功劳。” “我们alpha在体魄上不是一直是强项吗,只不过他们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罢了。” 赫缇看着通讯器上各个星变化的布防。 来了兴致。 “你知道最近的茉莉战役死了多少人吗?” 塔利亚想起了那晚的潮湿,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 “四十五万人。” “对了。” 赫缇轻笑。 “你知道其中alpha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塔利亚垂眼,不感兴趣。 赫缇轻轻叹道:“有三十五万,都是alpha,桑榆将他们骗上了战场,从未没有告诉过他们在那晚的作战计划中,至始至终他们都是被放弃的一环。” “怎样的顽强抵抗都是会死的,他们所守护的帝国放弃了他们。” 塔利亚轻轻念道:“我,塔利亚,作为一名军人,庄严宣誓,我将支持和保卫帝国的法度,反对一切敌人,我将勇猛机智,忠诚和光荣地保卫帝国,不惜一切代价地扞卫并消除敌人。” “若违背以上庄严的誓言,我甘受帝国法律的严惩,神将抛弃我。” “这是帝国军校的入校词,每一个人在进入军校的时候都宣誓过的。” 赫缇笑了一下:“神早就将alpha抛弃了,只要背弃这些诺言,痛苦的人才能得到解脱。” “被压迫的alpha才能得到真正的平等,你们omega才真正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个国家。” “而非是生育资源。” 塔利亚的眼睫一颤。 “所有的alpha都会参与到这场运动的。” “我们将掀翻这样的帝国。” 赫缇关闭通讯器,站起身来,风衣在背后被风吹起,他还在穿着桑榆护卫队的衣服,板正笔直中带着锋利。 和桑榆出行的军服色系是一套的。 塔利亚觉得有一瞬的赫缇是与长官相像的。 桑榆看着窗外的常春藤的叶子在环境模拟器的风吹下,瑟瑟地抖了两下。 她已经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呆着两个月了。 冯·伊珍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 “是你那个omega的情人背叛了你。” “他利用了你给他的特权,偷走了你的公章,将所有洛林家族的武器都调走了。” 第223章 花蝴蝶32 桑榆并不意外,这是剧情中写了的部分。 在剧情中写塔利亚和赫缇之间的感情时,有这样一句话来描述。 “他们是天作之合,每一个细胞都诉说着对对方的渴望。” 桑榆并不意外塔利亚的背叛。 “你不觉得生气,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重。” 冯·伊珍递给桑榆一杯茶,他看上去甚至有些愉悦。 “本来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你就可以出去了,但是我亲爱的指挥官。” “叛军的首领是你的护卫队,叛军的副官是你的旧爱。” “总和你脱不了干系。” 桑榆偏头:“你是想说我很失败吗?” 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平静交谈。 “我想应该没有你被议会赶下台那样失败。” 冯·伊珍:“所以那天的议会你为什么不来参加呢?” “桑榆,你不最想要看到我失败痛苦的样子吗?” “为什么那天不到场?” 桑榆目光游移了一瞬,在这个充满阳光的房间中,捕捉一点常春藤叶子的阴影。 沉默下游金一般的阳光中爆发。 最后桑榆说:“小珍珠,在那天之后你的背后没有洛林了。” 冯·伊珍顿住,因为桑榆在难过。 那种悲伤很淡,却在这个房间布满,像一只大手扼住他的喉咙,让冯·伊珍窒息。 他们现在都已经年过三十了,虽然在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中也是极为年轻的年龄。 但是冯·伊珍还是察觉到了那时光的流逝,刀子一般将他们割得面目全非。 他想要触碰面前这个成熟儒雅的男人,寻找曾经那个嚣张的桑榆。 但是不仅仅是桑榆变了,他也变了。 冯·伊珍是这个国家的元首,他不能擅自去触碰一个被收押的囚犯。 枷锁将他们层层困住。 禁锢在这两把椅子上。 桑榆也在为他们走到这个地步,而悲伤。 所有的阴谋诡计还是像刀剑一样横插进入缝隙,将昔日的情分尽数耗尽。 在那么一瞬间,冯·伊珍觉得自己的追问是有答案的,桑榆也不想看见他那样狼狈如丧家之犬的样子。 因为他会难过。 桑榆语调一变,笑道:“小珍珠,你泡的茶很难喝。” 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那一晃而过的伤心。 冯·伊珍:“是我的副将泡的。” “我泡的,不会难喝。” 李彦站在一边面不改色承认了:“是属下的错误,元首大人亲自动手一定不会是这个味道的。” 桑榆:“是吗?” “我还以为以小珍珠,你对我的关心程度来说一定会亲自泡给我喝。” 冯·伊珍抿了抿嘴。 “别对我用你对情人的招。” 桑榆敛了敛神色,调笑的嘴角也被压平,冷硬的,一直被人忽略的锋利这时才透过人心。 坐在那里,身上就带着压迫感。 “我看过那个赫缇的总要提纲,终归就是拿你塔利亚和他当做omega还有alpha的旗帜,呼吁所有人站起来。” “和他们站在一边。” “许诺alpha和omega的人权还有地位。” 第224章 花蝴蝶33 桑榆:“你和我都清楚,那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星际这样悠长的历史中,最优解就是beta的统治。” “他们的反叛是错误的。” “塔利亚被虚妄的人权蒙蔽了,omega在alpha的手中,只会化为一串串编码,生育的机器。” 冯·伊珍敏锐地察觉到了桑榆的讯息并没有闭塞。 “你是故意的。” “桑榆,你不是不想让洛林染上叛军的罪名吗?” 桑榆摇头,眯着眼坐在阳光下享受。 “没有啊,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 “洛林家也当然是清白的,事情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冯·伊珍垂眼:“我知道了。” 李彦一脸懵逼地看着元首大人站起身来,不明白他知道了什么。 “慢走不送哦,小珍珠。” “常来,两个月只来见我一次怎么够呢。” 桑榆晃了晃手。 冯·伊珍关门的手一顿,这两个月只来看桑榆这一次。 只是他的心在作祟罢了。 桑榆坐在凳子上,将脚搭在了桌子上。 闭着眼晃晃悠悠的享受着阳光,等待着属于她的结局。 门外,李彦忍不住问了一句:“元首,上将他这是什么意思?” 冯·伊珍摇了摇头。 桑榆不愧是帝国的第一指挥官,这场叛乱是他的默认甚至是纵容下发生的。 他已经厌恶了这样的帝国。 这场叛乱掀翻的不会是beta的统治,而只会是议会的瓦解。 桑榆不惜让洛林家族染上污名的最终目的也是这个。 在他眼中,谁都是棋子,无论是塔利亚还是他。 所有人的预谋与利益都被他算计进去。 包括一直站在所有人身后的罗素·芬格。 伊珍昂首阔步,皮靴在地毯上发不出声音,像是走在云端一样,而副官李彦却觉得元首变了很多。 属于那个失败政客的冯·伊珍的颓废似乎消失了。 现在的伊珍恢复了从前在讲桌前侃侃而谈,权利好像在嘴唇开合间被他掌控。 锐利得像箭矢一般。 伊珍想他会做桑榆手底下最锋利的刀子。 【爆!叛军首领竟然是蒙巴顿家族的私生子。】 【议会将对梅?贪污案做出“封口”处理】 【以权谋私的议会八席,究竟做出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 【将alpha投放到无名星,真的是对他们最好的处置吗?】 【罗素营养液添加有害物质】 【冯家族强势控制元首位置长达一百多年,议会到底还是不是民众的议会。】 【在位元首,竟然为爱做出变性的行为,花蝴蝶到底有何种魅力?】 【一个omega的元首,难以逃脱对于欲望的渴求,真的还能为帝国的人民服务吗】 【冯·伊珍表示,他不统属于任何性别,腺体已经毁坏,他并不能生育,也闻不到信息素,神智十分清醒】 星网这几天非常热闹,帝国的娱记非常的敢写,他们是行走与舆论上的勇士。 很多人对于alpha的处置,还有赫缇的欲求都作出了探讨。 但是,远方的无名星中,黑压压的一片肢体遍布整个星球。 第225章 花蝴蝶34 桑榆被关在了鸟笼里,时隔多年,冯·伊珍还是得偿所愿地将所爱之人困在了这一隅。 蜗牛悄悄爬上枝蔓。 在夜风中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触角。 “洛林伯爵,在3241星出现大量虫族踪迹。” 桑榆的目光一凝。 这就是桑榆一直能与外界信息交汇的方式。 有了这些反侦察的蜗牛,隐藏在叶片下面,这是属于联邦最先进的技术。 是洛林家族最有隐秘的研究。 桑榆将从床上坐了起来。 监控室的警卫队说:“洛林伯爵请问您要做什么?” 桑榆:“我要出去。” “帝国的子民需要我。” 与此同时,所有支持洛林家族的开始带队赶往洛枳星。 放出桑榆只在一刻。 桑榆被收押的时候是帝国的第一指挥官,出来之后他依旧是。 星网上所有对她的攻讦,都在虫族攻进的一瞬,失去依靠。 议会八席的八大家族,每一个家族的存在都有所凭靠。 譬如罗素是以营养液,垄断帝国绝大多数的食品,作为依仗。 还有冯家族,历代的beta都经过严格的培养,在弄权之后登上元首的位置,以此数代积累,帝国绝大多数的教育资源都被他们掌握在手。 而洛林家族,纵使几年前的那场自爆,毁掉了大半洛林的家族的底蕴。 但是洛林家族从来都是驻守在虫族战场上的第一队,掌握着帝国70%以上的军事资源,而在桑榆被收押之后。 无数隶属于洛林家族麾下的士兵,开始被收拢。 而在帝国中几大势力开始博弈的时刻,虫族突破了帝国的防护罩。 卡文迪许家族的驻地作为距离上第一个面对虫族的星球,也是在防护罩破碎之后唯一一个拥有顶级防护体系的星球。 在建造之时就是为了预防防护罩破碎的情况。 而卡文迪许却选择只开启本星防护,让虫族长驱直入帝国内部。 虫族的到来,复仇的火焰像是魔鬼一般,在仅仅几天中毁掉了十几个星球,这个种族顶级的扩张和毁灭的能力终于出现在了帝国人民眼前。 从前洛林家族和他们的战争永远在防护罩之后,在荒无人烟的无名星上,报废着无数的机甲和人命。 很少有人知道那些战争的残酷。 四十五万士兵多吗? 很多很多了,但是比起十几个星球的人类,是否又少了。 在茉莉港战役之后,所有的帝国娱记都在向桑榆讨要那四十五万士兵的性命。 而在这十一个星球人类血淋淋的死亡镜头面前,他们又向谁来讨要公道。 帝国的娱记在战时传回来镜头,都哑了声音。 桑榆站在帝国的娱记的聚光灯之下。 发丝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浓墨一般的翠绿的眼睛直视镜头。 “帝国的内部出现了叛徒,但是不用害怕。” “我是帝国的星星,你们的偶像,第一指挥官,桑榆·洛林·卡佩。” “今夜之后议会所有的罪责由我承担,我是你们的议员。” “战局将在我的接管下结束。” 桑榆几句装逼中二的话完,聚光灯在他的脸上照出一些阴影,年轻时候的桑榆也在走上战场之前这样大放厥词地对帝国的娱记说过同样的话。 只不过那时他是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洛林家族的随行军官去的,所说的话,被娱记大肆嘲笑着。 那时的桑榆揉了揉自己金黄色的头发,在聚光灯下傲气冲天,他是家族的天之骄子,面对嘲笑脸皮也比一般人厚。 只是笑了笑,将军帽拿至胸前,在聚光灯下行了个优雅的脱帽礼。 说了句:“帝国的子民,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我们洛林家族就是为此而生的。” 随后便走向飞向战场的星舰。 而现在的桑榆站在聚光灯下,说完所有的话之后,也行了一个脱帽礼。 在拍照声之后,在所有人的簇拥下,走向了飞往战场的星舰。 背影一如当年那般笔直挺立。 星网上炸了,桑榆对近期发生的一系列问题做出的回应,直播一上线星网上几百年都没有卡过的网,都差点卡顿了。 【呜呜呜,谁把我家的花蝴蝶关押的,明明最无辜的就是他】 【议会一群白痴,花蝴蝶最关注的就是洛林家族的名誉,染上一分脏污都是对死去的洛林的侮辱】 【我靠,花蝴蝶帅死了,议会出事永远都是他出面说由他来承担和解决】 【年少的桑榆和中年时的桑榆都是一样的,他从来没有变过】 【妈的,老子明天就去当兵,死就死了】 【楼上,你可能不够洛林家的征兵要求,洛林家虽然不限制性别,但是精神力最起码要a级往上,能驾驶机甲的】 【而且近几年,门槛又高了】 【洛林家的军队应该是几个军区里面最不缺人的,花蝴蝶打完他出名的蝴蝶战役之后,那张脸站在大屏幕前的时候, 那天有一百万人报名参军】 【卧槽,这么牛逼。】 【洛林军队中几乎一半以上都是他的小迷弟】 【你们听我说,其实反叛军那个首领赫缇也是他的小迷弟,还有那个塔利亚,他们两个对花蝴蝶的态度,实在可疑】 【我来说,我来说,是不是由爱生恨啊】 【啧啧啧,花蝴蝶真是处处留情啊】 【其实你们知道的元首为什么变性吗?】 【我靠,楼上你这都敢说】 【不会也跟花蝴蝶有关吧】 【对喽】 第226章 花蝴蝶35 星网上对于时局的讨论,逐渐归咎在了桑榆本人的一些风流轶事之上。 这是桑榆给帝国人民的安全感,只要桑榆出面说了会解决,那就是会解决的。 桑榆走上星舰,一条条命令颁布而下。 随后向议会八席的所有议员发布将卡文迪许在议会除名。 直接将卡文迪许打成了叛徒。 谁也没有想到桑榆连博弈都没有博弈,直接将卡文迪许所做的事公布。 撤走他们在帝国的一切特权。 这下子和卡文迪许一向关系密切的罗素家族哑了声。 其实这次席卷而来的虫族的能力并不是很强,毕竟桑榆刚刚将它最主力的一支队伍歼灭,以四十五万人的代价。 虫族能在几天之内毁掉那么多的星球,还是因为被有心之人打开了防护罩,之后卡文迪许家族放任他们进入。 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桑榆手上有帝国最精锐的机甲舰队,在帝国与虫族的战场边境重新编辑安装好新的防护罩之后。 洛林的军队再一次在防护罩之外开启了战斗。 桑榆安静地在星舰上观察着,她不能不看,她是第一指挥官,战场需要她来统筹。 其实并没有很血腥,没有血淋淋令人不适的尸体,如山一样堆积在战场上。 这里也不会下冷得掉骨头的雪,更不会落后到需要葛布来裹住尸体。 在能量炮离子炮的面前,尸体会像烟一样在空气中飘走,没有魂归故里的说法,唯一能有安慰的便是,死时抬头便可以看见广阔无垠的星空,和身体暴露是宇宙外后爆炸的碎片。 但是桑榆好像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战场,挥舞着长枪,在乱军之中,为着一个信念奔波。 “长官,有其他机甲袭击我方侧翼。” 顾言的声音点醒桑榆。 那场战争过去了很久了。 而她只是还要赢下这场战争,使用机甲的人只会是帝国的,而在这个时候,还会袭击帝国军队的,只会是赫缇的反叛军。 这些alpha还真是不长脑子。 顾言在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桑榆轻轻笑了一声。 “所有人撤出战场,只守住防护罩。” 没有议会八席的允许指令,赫缇的反叛是没有办法经过重重的关卡加入战场的。 她倒要看看赫缇的反叛军如何对付这些虫族。 而在帝国军队撤出战场的同时,一份倡议书发布在了星网上。 与此同时,霍华德家族被桑榆公开除名,因为在反叛军的出关文件所有的通行指令都是所属于霍华德的高官发布的。 有了证据,罪名当然板上钉钉地按在了霍华德家族的头上。 在风波的浪潮下,反叛军咬紧了帝国军队,桑榆当然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背后是席卷而来的虫族,无论是反叛军还是帝国军队都是他们要报复的人。 “右翼突进,左翼向后走。” 这样一来,直面虫族的就不是帝国军队,而是反叛军。 反叛军被夹在了战场中央,如果赫缇想要减少伤亡人数,那就只能向一方求和。 第227章 花蝴蝶36 但是虫族那样将外星之上所有的生物都视为敌人的种族,怎么会接受反叛军的求和。 他们只能向帝国军队求和。 一起完成这场围剿。 本来是反叛军突然加入战场想要打桑榆一个猝不及防。 但是现在反倒是被桑榆掣肘在了整个战场之上。 赫缇看着战场,那些alpha的机甲被虫族狠狠撕碎,在浩瀚的星河之中,身体爆炸。 他们的机甲不如桑榆所带领的帝国军队装备好,机甲舱在那样的肢节下的横砍之下那样的脆弱。 “向星舰打去通讯。” 赫缇不在那危险的战场下,也知道这一通通讯打下后,反叛军的大本营就会被桑榆侦查到。 他做过那样长时间的桑榆的护卫队,在最初的滤镜掉下之后,也就越发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落不下的黄昏,升不起的黎明,痛苦的洛林少爷,他永远都是议会的议员,与邪恶的人同在。 在闪烁之后,通讯被接通了。 桑榆那张冷峻的,浓翠中带着黑的眼睛平和地盯着赫缇。 “我昔日的护卫队队长,你想要说什么呢?” 赫缇的喉咙滚动,塔利亚在一旁忍不住喊了一声桑榆。 “长官。” 桑榆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和塔利亚打招呼。 “你好啊,塔利亚,今天的穿搭也很美丽。” 塔利亚今天没有穿桑榆在庄园时给他买的礼服,而是像初遇桑榆时那样穿着廉价的打印衣服,倔强的脸上全然是不服输。 赫缇说:“我可以让反叛军和你们一起剿灭虫族。” 桑榆:“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是你们求我,这并不是求人的态度。” 赫缇舌头划过上颚。 桑榆现在拖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alpha死亡,而他的面上并不着急,甚至有些悠闲。 beta天生对alpha是蔑视的,就像生命这样珍贵的东西在alpha的身上,好像也变得廉价了。 意识到这点的赫缇,看着桑榆的目光更加的深恶痛绝。 那就让他们痛得惨烈些,用他们眼里那样廉价的性命作为筹码。 他忽然一笑:“那么上将,我们的谈判崩盘了。” 通讯应声挂掉,桑榆垂头揉了揉眼角。 “把守所有的港口,将跃点范围内的所有的alpha都控制住,但是不要伤人。” 事实上,桑榆并不如面上那样轻松,她已经在这个战场上连续指挥十天了,全靠舒缓剂撑着。 “等到所有的反叛军被击杀之后,再下场。” 桑榆的食指与中指合拢轻轻敲击着桌板,节拍像是歌谣,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手也停了下来。 钟声敲响,白鸽扑棱地飞向远方,祭奠死去的亡魂。 一封倡议书高挂在星网之上,挂贴在大街小巷之中,只要打开任何的电子产品,都可以看到那封倡议书。 【倡议书 亲爱的帝国子民们: 我是l,由于近些年以来议会的频频失职,让议会不再是议员不再是帝国子民的议会,而是被议会八席们掌握在手中的权柄。 目前,无论是反叛军,还是虫族突如其来的长驱直入,都是议会的藏污纳垢造成的。 由此,我l,特向帝国的子民发出一份造反的倡议。 一,取消议会八席在议会中的绝对话语权,议员开启民选。 二,设立督查组,拥有对议员的检举权。 三,给予alpha应有的人权,尊重他们的人格 倡议人:l 日期:星际3322年11月30号】 第228章 花蝴蝶37 这时候所有人也讨论起来了。 【这个倡议书也太大胆了】 【我完全赞同倡议书的内容,但是这倡议书是不是也太敢写了】 【不是,那omega呢?】 【难道帝国需要omega也拿起刀剑站起来闹吗?】 【omega的处境比alpha好上太多了,最起码omega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无缘无故的打过去吧。】 【倡议书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omega,但是omega自己可加上,可以反抗】 桑榆打完这行字,便收起了星网。 这是一场给omega的觉醒,在处处受人保护的世界中omega是一种资源,而不是人。 与对alpha的歧视不同,社会给予他们的是为他们好,而限制他们进入军校,进入公共场合,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学习插花茶艺,相夫教子,最后进入家庭。 就连唯一与时代挂钩的生理课,也只是为了omega更加了解自己什么时候更加易孕。 除此以外,社会对于他们是脱节的。 omega这个性别的人受到的是整个社会的为他们好的软暴力。 像布满了玻璃渣子的软布一样,包裹着他们,看似保护,实则上面的玻璃渣子早就嵌入了那样的皮肉中,血肉模糊地叫人不舒服。 却偏偏说不出来自己哪里不舒服。 毕竟那些条例的规定是为了保护啊。 但是很少的omega能够意识到那些玻璃渣的锋利。 在这样觉醒的朦胧时刻,桑榆在黑暗中愿意托起一把这样的火焰。 桑榆抚摸了怀表相片中的塔利亚,那是情意浓浓之时,塔利亚将怀表放进了这件衣服之中。 在短暂的停战中,桑榆将怀表收好,塔利亚是她所种植的玫瑰。 那天,尊贵的洛林少爷,被拿着枪的塔利亚指着眉眼时,桑榆就清楚这样的塔利亚回到帝国主星也是不一样的。 但是那时候的桑榆并没有注意这株小草,而是在他都忘记了在救援洛枳星的路上遇到了小omega的时候。 他又在练习场遇到了他,还是拿着枪的塔利亚,美丽的面容连带这种的机械枪。 尖锐地不属于omega的美丽,玫瑰中荆棘的刺,温柔的枪。 那样的塔利亚对桑榆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所以动用了洛林家族的特权,将塔利亚送进了军校,摸上了他从未摸过的机甲。 而这个时候,这株玫瑰,将要在这样朦胧时刻释放自己的魅力,他将不再是仅桑榆可见的优秀。 他的坚韧,他的努力,他的特别,他的自由,他的人格独立。 在这个飘摇的时代,将要点醒无数的omega。 告诉他们,他们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桑榆将做背后最大的推手。 塔利亚将机甲收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他用的是手操机甲,和脑接机甲不一样。 对于手速的要求极高,本来在机甲演变的过程中几乎要淘汰了,但是桑榆送给塔利亚机甲时,将市面上所有的机甲种类都放在了塔利亚的面前选择。 第229章 花蝴蝶38 所有的机甲试下去,这古老的手操机甲被塔利亚爱不释手地留了下来。 塔利亚跳下墙壁站在赫缇的身后,目光落在遍地的机甲壳,随后抬脚将摄像机踩爆。 手上嵌着的枪,在一瞬间,同时开枪。 精准地打击到其他所有的摄像头。 【反叛军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帅气的omega,手操机甲或许能够改变市面上的机甲损伤omega的腺体的问题。】 【花蝴蝶旧爱塔利亚成为反叛军之后,竟然打下过这么多的胜仗,这或许是第一位omeg将军】 【反叛军是没人了吗?就连omega也要拉上战场】 【细数,塔利亚的五大战役】 还是熟悉的星网搞事娱记标题,但是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天提到了塔利亚。 与之同时,还放出了一段塔利亚银色的手操机甲,在战场上收割人命的画面,动手的行动轨迹果断利落,可以看得出受到了非常规范的训练。 【哇塞,塔利亚好帅啊,虽然是反叛军】 【不是,omega这么厉害的吗?手操机甲诶!】 【手操机甲,以前想要装逼的时候玩过,买回来试了一下,就退回去了】 【不过手操机甲好像真的规避了omega的躯体比其他两个性别的人娇弱的生理差异,或许以后omega也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塔利亚是个反叛军,但是我看着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哭】 【omega是可以拿起枪的,在必要的时候,枪是可以杀人的,在拥有的攻击的权利时,自我的保护才开始健全】 【看看塔利亚简直是omega们的偶像】 【原来不是每一个omega都只能进入家庭啊】 而这时候,赫缇察觉星网上的风向,于是反叛军学着那位l的手笔,由塔利亚起草。 独独给予omega的提案倡议。 以此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这场反叛。 倡议书中,最重要的三个点,便是允许omega进入军校,允许omega进入公共场合,允许omega学习与beta一样的内容。 塔利亚站在屏幕前说着:“我们是创造生命的神,我们属于我们自己,我们是人,拥有人权。” 无数的omega在此时倒戈。 无数的灵魂在呐喊。 还有些omega在痛苦的摇摆着,养育他们的帝国,和被人不耻的反叛军。 他们也被那软布之下的玻璃渣扎得痛苦,却也真正的被软布抚平过伤痛。 无法选择,只能缄默地闭口不言。 桑榆笼统了所有的信息,在冷酷的战场上也露出了一点笑。 而在遥远的另一个战场,双手不断敲击在机甲的键盘上的塔利亚,狠狠地落下最后一个键。 激光闪过,银色机甲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击杀。 机甲倒下,掀起一片又一片的灰尘。 迷雾散去,塔利亚像也出鞘的利剑一样,在说出那些话时,塔利亚也感受到了使命。 这一刻,所有人的线收缩,成就了帝国现在的局面。 第230章 花蝴蝶39 桑榆将帽子带上,军服板正有型,身姿修长。 上一次她是用帝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诱惑的虫族损失他们的玫瑰势。 那么这一次,她故技重施又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 “要结束了。”顾言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脸上的笑意没有下去。 “塔利亚在你的宣传下,魅力都快要赶上你了。” 看着这样的顾言,桑榆也忍不住笑了。 臭屁地说:“那可是我带回来的人。” 顾言笑:“是是是,我们洛林少爷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桑榆低头笑。 大概这个世界上除了顾言之外应该没有人能够再叫他一声“洛林少爷”了。 顾言看着如此的桑榆忽然这样悲哀的想道。 他是洛林家族的家臣,世代在洛林家当管家。 洛林家被炸毁的时候,顾言也失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桑榆以外的亲人 。 在跃点的保护罩下打晕痛苦的桑榆时,顾言便意识到了,从今往后便要和桑榆相依为命了。 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彼此相伴了。 也只有他能说上几句洛林少爷曾经如何如何。 洛林少爷的现在如何如何。 而离开了他,桑榆便只是现在的他,他的过去,好像也在那场爆炸被毁去了 。 桑榆看了眼星网上的天气预报。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顾言,我们可以回家了。” 桑榆将笑着说出这些话。 这一年以来,他被困在这边境线上,守在这些无名星的位置上。 算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也呆了四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剧情走到最后。 桑榆都觉得有些恍惚了,好像睁眼就会有人死去是一件常事。 【塔利亚说来到伊甸园的国度,omega将不再是生育的资源】 【从生理性的角度开始探寻omega和alpha的国度中,两性关系将如何得到平衡】 【专家表示,在叛军所说的“伊甸园”之中,如果只存在alpha和omega两种性关系的话,那么omega只会被alpha“吃掉”】 【关于塔利亚“银”的战斗剪辑,或许手操机甲还是可以再创辉煌的】 星网上还是在探寻叛军还有帝国的局势。 在桑榆接管战场之后,叛军和虫族都被阻拦在无名星中,战场远离了帝国的民众,对于这件事的谈论也就逐渐变得娱乐化。 但是就这个时候,帝国的民众对议会的意见越来越大了。 同时在叛军“伊甸园”的诱惑下,帝国的子民开始叛变,因为叛军承诺了没有属于议会八席的议会。 在帝国beta这个性别同属下,其他两个失权的性别,拥有人权。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所以帝国边境的跃点上,许多人明知道前面是什么人的驻地还是偷渡跃点。 在巨大的人口流失下,帝国慌了。 在议会中,桑榆短暂地回到帝国主星参与会议。 这场会议可能是议会八席最后一场会议。 在播放结束塔利亚和赫缇的政策,还有近几个月以来统计的流失数量后。 “我将做出以下决定,撤销议会八席的永久席位,以后由民选票举出议员。” “开始投票。” 冯·伊珍坐在长桌的主座位,他的提案在议会开始之前就已经传阅过了,现在的任何决定是都是每个议员深思熟虑过的。 他们现在的选择会决定帝国的未来还会不会存在。 第231章 花蝴蝶40 冯·伊珍的话语落下,议会一片寂静。 桑榆坐在洛林家族的席位上,按下了同意的按钮。 在大屏幕上,票数统计出现,因为卡文迪许被逐出议会,所以目前的议会其实只有七席。 但是这场会议在开始之前还是考虑到了卡文迪许家族的影响力,在这场商议议会未来的局势中,还是邀请了卡文迪许的参与。 【4:4】 平票,理智地beta看着这个结果,等待着元首的决定。 冯·伊珍手握着最后一票,按下了同意。 “好,这项决议将在下个月开始实行。” “会议第二项:设立督查组,拥有对议员的检举权。” “开始投票。” 会议在沉默中进行。 “会议第三项:给予其他两个性别,正常进入社会的权益。” “开始投票。” 李彦收拢文件说:“所有人的提案全部通过,将在下个月开始实行。” 理智的beta们,在帝国与反叛军的战争中,放弃了对这个国家绝对的权利。 以此换取这个国家的延续。 ······ “你是说要把所有的omega登记记名,在二十岁强制配偶?”塔利亚的声音拔高。 赫缇:“这是伊甸园成立的必经之路。” “alpha在基因上就是与omega相配的,强行配偶有什么问题吗?” 塔利亚手上的戒指隐隐发亮。 那是机甲的储存器,机甲的收放是由主人决定的。 塔利亚说:“伊甸园不是给予omega应有的人权吗?强制配偶难道不是违反了?” 赫缇冷着脸:“我说了这是伊甸园成立的必经之路,我们的种族需要延续需要繁衍。” “无名星也需要人力去开发,帝国我们打不进去,就必须建造属于我们的驻地。” 塔利亚:“你的意思是建造这个伊甸园,需要我们omega贡献出子宫,那么你们又和帝国所做的事有什么区别。” “甚至于伊甸园所做的比帝国更加恶心。” 塔利亚的嘴角勾起冷笑:“果然低劣的alpha是无法与beta相比的。” 赫缇的声音淡淡:“你和我一开始的约定,并不是好好处置omega,你是想要得到桑榆罢了。” “怎么,现在开始当上救世主了?” 两个人在这两年的相处中,诞生了很多东西,有属于alpha与omega之间的互相吸引,也有着共同革命的志同道合。 甚至在有些时候塔利亚都会觉得赫缇是和桑榆相像的,在朦胧的一瞬间,塔利亚也许产生过爱情。 但是一切在这时候,都变成了破碎的镜面。 赫缇在这个时候和塔利亚说,那就代表着这条法案几乎已经定了下来。 那么记忆中所有的模糊片刻,都变成了镜花水月,成了虚妄的过去。 塔利亚:“作为伊甸园的将军,我不会同意这一条法案的。” “我说过omega是创造生命的神,那就不会让神被驱使。” 银色的机甲迅速包裹住塔利亚的全身,那是帝国最厉害的机甲师构建的,机甲的甲身流畅,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符合每一个人最初对于机甲的幻想。 绝对不是漂亮而无用的东西。 属于塔利亚自己的信仰在这一片银色造成的光晕之中诞生,那会让他献上性命为之奋斗。 赫缇也释放了自己的机甲。 在光刃相向的瞬间,赫缇心中的暴躁也迸发出来。 “我有什么办法,在伊甸园中,那么多的alpha,议员中每天都有人陷入发情期,这已经是最好的规避方法了。” 在桑榆看不见的角落里,这个世界的两个男主,开始刀剑相向。 第232章 花蝴蝶41 议会在下个月就要全部换人,在这个月的工作量就非常之大。 要举行无数次的换届票选,所有的政府官员都忙到飞起。 同时聪明一点的官员就直接撂骡子跑路。 桑榆还好,她还有的选,前线还在等着她回去。 帝国的繁忙,她找个理由就能躲过。 今天就是她来打报告回去的日子。 在帝国主星,最大最高的建筑就是政府大楼了,站在楼道之中,透过透明的防护罩,便可以看见主星的一切。 桑榆走过楼道,或许是天气管理局的人这两天心情不好,这些天的主星一直在下着雨。 好像在为这无声无息的变天烘托着氛围。 冯·伊珍也从楼道的那头走来,在淅淅沥沥的小雨打落在防护罩中。 他们相遇。 所有的议会八席下台,整个政府换血,冯·伊珍也自然呆不到任期结束的时候。 此时也就没有穿那件深蓝色的元首制服。 看见桑榆的时候,冯·伊珍下意识地摸摸后颈的腺体。 “我的指挥官,一切如你所愿了。” 冯·伊珍放下手。 桑榆笑了下:“我的元首,这样说的话显得我像幕后大boss一样。” “现在只是属于我们的帝国结束。” “对于帝国来说是好事。” 冯·伊莱美冲上了政府大楼。 “舅舅,你为什么要同意,这是我们的帝国!” 伊莱美失态大喊,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几方势力中游说,到处去资助慈善就是为了给自己造势,几乎已经确认了在冯·伊珍下台之后就是他上台。 但是没有想到在最后是所有议会八席的人下台。 他所做的一切也当然成了笑话。 桑榆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孩子还是缺心眼。 冯·伊珍:“这是所有人投票最后的结果,八个家族也接受这样的结局。” “伊莱美,你还小,不懂。” 冯·伊珍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水中,褪下了元首的身份终于对这个侄子有了些宽容。 觉得他就像曾经的自己总是看不清那纵横的权势关系,一头栽进漩涡中,将自己搅得粉碎。 桑榆抬手揉了揉伊莱美的头发。 “伊莱美,当个冯家的少爷,有什么不好呢?” 伊莱美推开了桑榆的手,年轻气盛的少年,沉浸在希望落空的失意中无法自拔。 在两个长辈面前,漂亮的脸蛋沾了泪,两个小虎牙,也在这两年被他磨掉了。 因为作为一个政客beta不能有那样明显的原始动物的痕迹。 桑榆叹了口气,觉得伊莱美真的不算当政客的料,但是孩子想要撞南墙,那只能让他去了。 “伊莱美,我们从没有说过,你们不能参加大选,但是家族没有办法再给你什么帮助。” “八个家族,在新的政府上台后被清算。” “现在已经是很体面的结局了。” 这样的结局,在票选结束的时候,所有的贵族beta们都已经料想到了。 贵族beta下台,而平民beta上台,是对帝国未来的最优解。 在晨光熹微中,伊莱美看着两个年长者脸上的微末笑意,觉得自己看不懂。 倔强地将眼泪擦去后,伊莱美问:“那桑榆你呢?” 伊珍皱眉:“你不可以对他直呼其名。” 桑榆笑,又揉了揉伊莱美的头发,伊莱美的发丝很软很好摸,手感和塔利亚脑袋差不多。 “你们的议员当然和你们同在。” 第233章 花蝴蝶42 塔利亚抬手擦去嘴边的血丝。 走出了赫缇的办公室。 他们刚刚在里面用机甲打了一架,伊甸园的基建做得并不好,隔音也自然很差,所有人也当然听到了他们两个刚刚的打斗。 塔利亚刚刚走出赫缇的办公室就有一个在政府工作的小omega为他递上了手帕。 “塔利亚,没事吧。” 伊甸园之中omega多,alpha也多,但是能进政府的omega很少,在alpha环聚的地方,omega的生存更为艰难。 很多的alpha对于omega的存在极为的不尊重,认知也很低下,看见有omega在场时会故意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在omega的抑制贴没有作用后,被信息素刺激得发情之后,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吃掉他。 从成立起伊甸园里面这些案子屡试不爽,被终身标记之后的omega无法脱离那个标记他的alpha。 也就无法定罪。 塔利亚定定地看着那件手帕,omega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有些不自信。 但看着他的目光一直是崇拜的,就像他看向桑榆的目光一样。 塔利亚想到如果不是他在鼓吹什么自由,什么人权,在帝国之中这些omega或许这辈子都没怎么见到过alpha。 更何况被alpha伤害。 beta们的选择从来都是理性的,omega和alpha的基因缺陷太明显了,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地位太难越过,所以被隔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察觉到周围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烈。 小omega的脸上变得绯红一片,塔利亚也受到了影响,不知道什么人笑了一声。 似乎在嘲讽,伊甸园的omega将军依旧是逃不了在alpha的信息素下变得浪荡。 外界的宣言都是废纸。 塔利亚拿过了手帕,在唇角随意的擦了擦,就丢还给小omega。 光刃和机甲在一瞬间出现,直直地割掉了那位alpha的喉咙。 在所有人的目光愣怔下,塔利亚收起了机甲。 在伊甸园的通讯器发布了一条消息。 “所有在办公大楼的omega立刻回家。” 在目送omega们离开大楼之后,赫缇也终于不再装聋作哑了,有alpha敲响了他的办公室,让他这个首领为alpha主持公道。 说伊甸园的大将军疯了。 赫缇:“塔利亚,是这个alpha被你察觉到了叛国对吗?” “当众斩杀或许有些不好。” 塔利亚笑了笑,摇头,手臂抬起揭下后颈的抑制贴。 属于omega的信息素灌注在整个办公大楼,omega也是能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的。 但是那样太危险,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带上抑制贴,在发情期的时候也要及时打上抑制剂。 在浓重的omega气味下,无数的alpha陷入了发情。 塔利亚在察觉自己在失去理智瞬间,进入了机甲,打下了舒缓剂。 办公大楼的所有alpha向他涌来,机甲杀他们就跟切豆腐一样。 这是塔利亚对伊甸园的报复。 但是alpha天然对omega的压制,哪怕在打下舒缓剂之后,也依旧让塔利亚手抖。 在一片血腥中,塔利亚和睁着眼睛极力忍耐的赫缇对视上。 黏腻的血液喷溅在赫缇的脸上,在对视之中,赫缇无奈地勾起一个笑容。 开合的嘴型中。 “塔利亚,快走。” 第234章 花蝴蝶43(完) 塔利亚将赫缇打晕了,作为这场屠杀的刽子手。 他仁慈地留下了赫缇的性命。 【我塔利亚宣布退出伊甸园,伊甸园不是omega的乐园】 就此omega的生存之地好像又减少了些。 失去了塔利亚,伊甸园中关于omega的法案还是通过了。 被所有人叫嚣着omega之光的塔利亚,在伊甸园中怒杀百人之后,乘坐着飞行器就不知所踪了。 他的光脑也在发布那则宣言之后,被摧毁了。 失落的玫瑰不知所踪。 他与赫缇不是英雄,他们只是看不清现实,却已经深陷其中的傀儡。 伊甸园罢免了赫缇的首领职位,作为名义上塔利亚的丈夫,他需要对政府大楼的177条alpha的性命负责。 因此他成为了第一个进入伊甸园刚刚修好的牢狱的alpha。 ······ 桑榆回到了战场,作为上一届议员,她在下一届议员产生之后也会被清算。 今天是她指挥的最后一场战役了。 “桑榆,结束之后,回到洛枳星看看吧。” 冯·伊珍也是头一次来到这样的无名星,他作为元首之前总是被牢牢禁锢在繁华的主星之中。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旧日元首,而现在他对帝国不再重要,跑来这样危险地方,也不再重要。 在此时亲眼所见的风景也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景象。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活着的虫族。” 死的不算,在第一次见到虫族,被虫族入侵的时候,那时的帝国几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带回了虫族的尸体,无数的科学家们在解剖,现在很多的展览馆都有那时的研究解剖的虫族尸体。 “是吗?” 桑榆被冯·伊珍这样没有见识的发言逗笑了。 两个陈年旧怨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好像消解了。 “嗯。”冯·伊珍点了点头。 桑榆笑:“那我的元首大人,在你任期的最后一天,将见到最后一次虫族入侵。” 桑榆站在星舰上,打开了自己的机甲,很多走上战场的士兵还是第一次见到桑榆的机甲。 不同于塔利亚的极简,整个机甲花里胡哨的,这边绿的那边蓝的,还有绚丽到极度的特殊涂料。 这是桑榆一开始走上战场就穿戴的机甲。 很多人都只在视频中看到过他的面目,不过也吐槽过这个机甲的不成熟稳重。 很多帝国娱记都很好奇地挖掘过为什么桑榆成名之后就不再使用机甲战斗。 其中的原因,当然是桑榆不想要让这样不稳重的机甲影响到别人心里,他第一指挥官的形象。 还有一个当上指挥官之后,当然是兵不血刃地更加装逼啊。 随随便便就动手的指挥官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有人听令,跟着我,保护我,最后攻击我。” 这就是桑榆在这个世界中最后一个任务。 在任期的最后一天,随着贵族beta的统治消逝。 就像桑榆一开始就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 你们的议员与你们同在。 他是旧帝国的产物,也便只能死在这样的黎明前。 哪怕他生如葵花,也是那样的罪恶。 但他是贵族用金钱堆积起来的玻璃花,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熠熠生辉。 在世界被他颠覆的时候,玻璃花也就只能被打碎。 桑榆是虫族最仇恨的人,他的每一场战役都被无数的雌虫观摩过。 当然也就包括桑榆的最初战场。 也当然认出了那是桑榆。 饿虎扑食一般,它们扑向了那个一张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机甲。 哪怕已经被帝国的机甲包围了。 也一点不退,那是桑榆的性命,哪怕是假的也足够搭上现在所有出征的虫的性命了。 更何况桑榆的周围围绕着那么多的护卫队。 桑榆飞得足够远的位置上。 笑了一声。 “开始攻击,不用顾忌任何人,不计代价的消灭。” 在被炮火覆盖的视镜的瞬间,桑榆闭上了眼睛。 机甲中枢系统柔和的声音响起。 这是帝国出品的机甲中自带售后服务。 “你好,我的第二任宿主,桑榆·洛林·卡佩,机甲正在遭受不可恢复的袭击,我能保护你的时间只有最后三分钟了。” “我的第一任宿主,洛林·卡芙卡小姐留下了一段话给你。” 其实那样乱七八糟的涂料,只是骄傲的小少爷想要掩盖这原先是他妈妈使用过的机甲。 也掩盖着刚刚上战场的小少爷其实很想念他的母亲。 没想到这台二手机甲到了生命的最后,居然成为了慰籍。 “亲爱的桑榆,生命的最后,我在陪伴着你,也很想念你,妈妈爱你。” 桑榆的眼角滑下一行泪来。 “我的宿主,机甲爱榆,最后祝您在最后一秒,依然是幸福的,您在之前设定好的信息已经全部发出,很高兴为您服务。” 滚吧,又是一个操蛋世界,在最后一秒还要给她弄破防。 在机甲破碎的后,桑榆在裹挟的机甲仓内,眼睛短暂地睁开过一秒。 她也终于在这片奔赴了很多条人命战场中,看见了那浩瀚的星空。 “桑榆!”星舰之上,那声呐喊好像撕破云霄。 他的光脑弹出。 【我的元首,第一指挥官卸任,再见。】 …… 在帝国重新建构完毕后,消除了虫族的威胁后。 开始对伊甸园除开omega以外无差别的进行武力打击。 而伊甸园一开始构建时就将beta排除,此时也就更不用害怕伊甸园的中有什么自己人。 赫缇趁乱逃出了伊甸园,就像那时的塔利亚一样,不知所踪。 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像伊甸园这个名字一样不切实际。 像幻梦一般破碎了。 这个世界故事,在赫缇逃亡流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垃圾星上。 再次闻到那玫瑰味的味道时,对于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 他们双眸相对,只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却也同时挪开了双眼,草草在农场主的介绍下开场。 “这位是赏金猎人,林。林,很像我年轻时候的偶像哦,哈哈哈。” “这位是我家的技术工,蒙巴顿先生。” 塔利亚抬手和他手掌相握。 “林,你好。” “你好,蒙巴顿先生。” 第235章 番外:帝国的议员在睡觉 伊莱美将手中的鲜花送上。 其实科技发展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拥有棺材了。 但是桑榆不一样,他是帝国的第一指挥官。 没有人能说他的不好,或许花心,或许浪荡,那些都是小事。 他也就拥有在帝国主星的行政大楼之后,在阳光之下,拥有了一小片墓地。 伊莱美摸了摸矮矮的墓碑,没有想过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死后会变得那么娇小。 桑榆也是八大家族中是唯一一个躲掉清算的人。 他用自己的壮烈牺牲停止了,新任的政府对洛林家族的清算。 因为洛林家族的历史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姓洛林的人能扛起这片旗帜,张牙舞爪地在这个世界上挥舞了。 洛林家族维持自己的辉煌,维持了“洛林”两个字的光洁。 所有人都能说洛林家的人铁骨铮铮了。 “桑榆,其实我很喜欢你 。” “好吧,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伊莱美只是说着喜欢,很喜欢,害怕一旦被发现爱得太多,便不被重视。 拧巴的人,总要折磨自己,明明很爱却无法承认自己爱得比对方多。 话也要反着说,总要在花蝴蝶那试探。 在桑榆看不到的角落里,伊莱美其实追着他跑了很久很久的。 追着他玩,学着他玩,学着他进入议会。 “但是,我好像追着追着把自己的弄丢了,也把你弄丢了。” “我好像总是顾此失彼,明明是为了讨你的喜欢,却因为要迎合别人将虎牙磨掉。” 如果是桑榆在的话,一定会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打断他的爱意绵绵,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自己上赶着的。 伊莱美被自己的想象弄笑了,在悠扬的阳光下,穿上了自己政府普通职员的外套就走了。 在他走后,又是一个闲暇的下午,披着大衣男人走来。 他像抚摸爱人的脊骨一样抚摸着那座矮矮的墓碑。 抚摸到那凸起“洛林”两个字时,冯·伊珍突然打了个哆嗦。 在他的手下,这两个字好像横生出翅翼,长出了獠牙,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将他的爱人,他的第一指挥官啃食殆尽。 忽然,冯·伊珍像疯了一样,他想要在那大理石浇筑的墓碑上,用手深深抠去那两个字。 墓地中拉响了警报,很快有人出来处理冯·伊珍。 他被赶出了墓园。 如今的他再也没有什么权利,可以将桑榆迷倒,困在他小小的房间中不受伤害。 冯·伊珍抬手看着自己的血淋淋的双手。 笑得落了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中年男子跪伏在地,手上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疼的,他崩溃大哭。 “呜呜呜呜。” 罗素·芬格站在远处冷淡地看着那个失败的男人。 “你看,普利。” “飞鸟死去了。” 罗素·纳里尔问:“今天不是来祭拜的吗?” 芬格摇头:“今天遇到了很讨厌的人,走吧。” “下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再来祭拜吧。” 普利勾起嘴角:“父亲你终于承认你那么厌恶伊珍了。” 优雅虚伪的罗素家族,从来不会那样粗俗的表达对一个人的厌恶。 “只是想到他那么愚蠢的人,还当过元首罢了。”芬格慢慢说。 “是嫉妒啊。”普利点头。 纳里尔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跑了几步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墓前。 在静谧的阳光下,鲜花上的露水滴落下来。 帝国的议员其实在静静睡觉。 第236章 番外二爱 冯·伊珍被遣送回了精神病院。 新任的政府对于这些贵族的态度说不上好,可以说是很厌恶了。 所有贵族人员在这段时间已经非常小心了。 哪怕他们之前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大的权柄,这个时候也要缩着,躲着。 而在巨大的变革之下,无数的平民得到重用。 新的晋升通道被打开。 赫赫有名的八个家族也就是只有一个洛林家族真正的保存了所有的体面 ,就连提起名字也都是赞叹。 冯扒拉着栏杆看着月色。 伸出手握住那片月光。 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重新长出血肉的手上的月光,笑得弯了眼睛。 ······ 星际3421年,洛林家族诞生出一个小男孩。 他是洛林家族和卡佩家族捧在心尖上的新生儿。 被取名叫做卡佩·洛林·桑榆。 星际3425年,冯家族将另一个孩子送到了洛枳星游学。 那个孩子比桑榆大上三岁。 但是和桑榆相处得很好,小桑榆非常的聪慧,也就只愿意承认冯的才能。 “小珍珠只是比我差上一点点罢了。” 但是冯的老师说他是“朽木,愚钝不堪教化。” 那是一个喜爱研究上古文化的老学究了,说话总是叫人听不懂。 也是因为冯的这个老师在,罗素家的芬格也是他的学生,也就时常来到洛枳星,和他们一起上课。 不过那时候的芬格比他们大上许多了。 冯的老师声名很远,说冯的这句话在贵族圈子中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出去了。 很多人都在笑话冯·伊珍。 这样让冯·伊珍很伤心。 当时的桑榆雄赳赳气昂昂地将冯的眼泪擦掉。 “等着,小珍珠,我给你报仇。” 于是罗素家族的宴会上,桑榆揪着绸布,洋洋洒洒地将写着那些贵族的脏事全部丢到了地上,在白鸽飞出中少年看着那些老头子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在楼阁的窗户中,看见了罗素家的小儿子。 也因为这件事,冯·伊珍被接回家族,在洛枳星的游学在星际3437年结束。 在冯临走时,在那个充满阳光味的房间里面,两个人做出约定,以后都要出息。 同年,星际3437年,洛林家族为了处理桑榆宴会中逾距的所为,在虫族再一次入侵的时候,将桑榆送上了战场。 他的妈妈一个柔弱的omega送给了桑榆她的第一架机甲。 那个时候omega是不被允许驾驶机甲的,所以他的妈妈从未敢在外人的面前驾驶那台机甲。 桑榆从来在测出beta后就从未缺过机甲,洛林家的仓库里堆满了他用过一次就不用的机甲。 洛林·卡芙卡小姐说:“妈妈希望你平安归来。” 那个严肃的姓卡佩的男冷着脸说:“你会成为第一指挥官的。” 桑榆看着那粉色的机甲,挠了挠头,自己在星网上买了一大堆涂料,花了一下午,将那台机甲改造完毕。 星际3456,桑榆升入中将,同年年初,冯·伊珍得到了4个家族的支持,在他父亲的任期结束之后,上位了。 那时已经是桑榆在战场上呆的第19个年头了,他也很久没有回到洛枳星了。 在3456年年末,在桑榆接到洛枳星战报的时候。 他第一次抛下了身后的战场,带着一队亲卫赶往了洛枳星。 冯·伊珍在票选结束后下令,炸毁洛枳星,洛林除桑榆外全员遇难。 星际3460年,桑榆升入上将。 星际3464年桑榆死于第二次茉莉战役。 荣耀满身。 芬格写完最后一个字,忽然又落下一行与这本洛林家族记毫不相关的词句。 罗素挚爱飞鸟。 第237章 番外三塔利亚 “塔利亚,你是所有omega的骄傲,是最明亮的玫瑰。” “塔利亚能说一说为什么对枪械会那么熟悉吗?” “塔利亚,我好崇拜你啊。” “塔利亚···” “塔利亚···” “···” 蜿蜒的血色染红了银色的机甲,瀑布一样流淌下来。 塔利亚从梦中惊醒。 昏暗房间好像在一瞬间让塔利亚回到了过去。 时至今日,他站在历史的长河,才能感受到那场政变之中桑榆所做的努力。 现在帝国已经没有不会机甲的omega了。 这时塔利亚已经三十岁了,也失去了他自己的名字。 在帝国的历史上他的名字是omega权利的运动的符号。 他是omega的旗帜。 有了塔利亚,在无数次的运动之下,omega的合理权利也在不断地优化。 在阶级的固化被打破之后,性别的歧视也被打破了。 而时至今日,那些血色也在记忆被模糊,被撕扯掉。 风吹着麦穗将记忆中的一切吹拂而去。 这颗星球是一个富商的私人财产,塔利亚受雇佣来看守这颗星球。 看守着这些属于富商的私人财产。 因为是私人财产,这颗无名星也就没有配备环境保护罩。 所以风沙很大,上面看守的薪水也就不菲,足够塔利亚这样伤春悲秋的很多天。 塔利亚时常徜徉在这样的风沙下,闭上眼睛回顾那些岁月。 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遍寻记忆如果重来一次,二十岁的塔利亚还是会答应那个充满诱惑的邀约。 原来伊甸园的建造只是始于那样简单的欲望,又不仅仅只是一开始那样狭窄的愿望了。 赫缇想要alpha不再不受到尊重,而塔利亚也希望所有omega能有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 但是从伊甸园走偏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愿望也就从天上落下了海底,他们在那样宏伟的巨浪中没有办法从巨浪中捡起自己的愿望。 反而自己也卷入巨浪之中,弄的浑身狼狈,性命不保。 少年的塔利亚被当做omega的英雄的时候是兴奋的,那种兴奋就像是他在十三岁时第一次用垃圾场的废弃材料拼凑出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自大的不切实际的妄想充斥在二十岁的塔利亚心中,他被巨浪推着向前。 三十岁的塔利亚,隐约能感受到桑榆在那场巨浪之中的推力。 长官啊,在死的时候一定觉得其他人都弱爆了。 毕竟他只是在那样的风口中放了两只蝴蝶,而蝴蝶卷起的飓风,却生生地毁掉了那固化了那么多年的阶级。 塔利亚目光看向那湛蓝的天空。 而塔利亚和赫缇,这两只蝴蝶一辈子都在怀疑着自己,内疚着。 为在那场飓风死去的人们哀悼着。 塔利亚的目光平和地扫过被飓风吹起的麦穗草垛。 忽然躺了下去,深埋于那绿意盎然地草地中。 透过那深深土地下,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与长官交颈相卧,呼吸相缠的时刻。 在第二次茉莉战役之后,塔利亚乘着那破碎的飞行器找过太多的星球了。 他带着那顶灰棕色皮质的帽子,来来回回地走过了太多的路程。 那时候塔利亚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飞出鸟窝的幼鸟,期望着能找到桑榆,能得到他的谅解。 塔利亚一直是长官亲手种下的玫瑰,是温柔的枪,或许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塔利亚就逃脱不了成为那只蝴蝶的宿命。 那些罪恶,或许也就只能由塔利亚与赫缇来背负。 那些在伊甸园与帝国的无辜死去的人,那些鲜血也就只能是他们的罪恶。 赫缇与塔利亚,是彼此的食罪者。 走到了这星球时,他捡到了一块桑榆机甲的碎片,那乱七八糟的涂料幼稚到了极点,而疲惫到了极点了塔利亚却因此放松了下来。 于是塔利亚留了下来,他觉得这里或许有着桑榆存在。 “林!我修好了你的光脑,你要看看吗?”蒙巴顿在茅草屋里面喊着。 林冷着脸。 “你修那个干嘛?” 蒙巴顿懒散一笑:“太无聊了,我从菜园修到茅草屋,路上看见了这个也就顺手修了修。” “你不打开看看吗?” 林冷笑:“看了之后,现在的日子就再也别想要了。” 蒙巴顿:“算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算了,不过,我可以把主板拆下来,不连星网就不用害怕被通缉到了。” “不过麻烦了点。” 林听着就烦:“你是闲疯了吧。” 蒙巴顿三下五除二地,直接拆了定位系统。 只留下了一个主板。 然后递给了林。 “你看吧,按这里就可以看。” 林:“我没有说我要看。” “随便你呗。”蒙巴顿开始忙活,被飓风吹掉的房顶。 林拿着那个拆得只剩下主板的光脑,转身就走。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开关键。 光脑的屏幕自动弹出。 “塔利亚,今晚也是能安眠一夜,你是我最锋利的刀刃,安心睡去吧。” 罪恶与否,不需要你来承担。 那是桑榆爆炸前,机甲替他发出的讯息,也是他的遗言。 时隔多年,桑榆像幽灵一般的话语,重新扼上了塔利亚的喉咙,也将他脊骨上的重担全部卸去。 这封来自多年前的讯息,终于重归于他的手中。 第238章 关于富豪的二三事 桑榆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神经还在那样的火力覆盖中战栗。 【情感脱离中······】 【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位面:未来世界 评价:s降级a 积分:3千万 积分余额:1亿4千万】 桑榆皱眉:“为什么还带降级的?” 33说:“两个男主的发展因为你的存在,硬生生晚了十几年才在一起。” 桑榆:“不对啊,他们两个不是在搞伊甸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啊,还扣我评分。” 33:“你说呢,本来光鲜亮丽的小鲜肉的故事,因为你硬生生熬成了老腊肉,才在一起。” “看的人也不满意吧?” 桑榆:“什么看的人?” 桑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词。 有人在看,谁在看? 又或者时空管理局到底是什么存在? 33咳嗽一声:“这你就不用多管了,是说漏嘴了。” “也不是你能知道的。” 桑榆无语:“33,坦诚一点,对你和我都挺好的。” 33转移话题:“我给你找好了下个世界的任务了。” “是个修仙的世界,放心,这个世界很快乐。” 桑榆也不打算逼33逼得太紧。 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忽然想起来:“33,我记得系统升级之后,我可以给你定制形象的。” 33:“你不是要回家吗?十亿积分就可以回家,给系统定制形象要花积分的。” 桑榆已经不是很熟练的在面板上选了起来。 “你喜欢哪一个呢?怎么好像都是动物的,没有人形吗?把你当动物怪怪的。” 透明的面板上,属于系统的形象定制都是不同品种的猫狗。 33将面板划到最后一页:“有人,但是很贵的。” 桑榆看了一眼,最后一整页都不同能力血脉的人:“33,你想要当男的还是女的?” 33空间的上方360度无死角地看着桑榆的动作,平直的声音回答桑榆:“男的。” 桑榆选了一个凤凰血脉的男性。 “凤凰涅盘,这个寓意不错。” 【花费积分1亿】 听着这声提示音,桑榆在自认为33看不见的角落里,肉疼了一下。 估计是积分商城很久没有这样阔绰的手笔了。 【系统33获得凤凰人体】 这样的提示音响了三遍。 桑榆不知道的是,这是在时空管理局的所有任务者的系统空间中响彻,相当于游戏中的全服通告。 “我艹,哪个牛逼人物给系统买这么贵的皮肤。” “一亿积分哪个牛马这么能攒的。” 还有和33交好的统子纷纷发来讯息问候,这是在它掉下金牌系统之后很久没有的事了。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虚荣心,一个系统也拒绝不了。 “桑榆?”33试探着开口,拉了拉突然变得高大的桑榆。 稚气的声音响起,桑榆还在想33怎么还不出现,总不能是假的吧。 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孩映入眼帘,系统出品的脸模非常的精致可爱,光裸的身上只穿着大红的肚兜,屁股上的肉还在一抖一抖的,桑榆刚刚还在肉痛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哈哈大笑。 “33,不是,你,这样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 33之前在桑榆对的印象里一直是高冷精英男的形象,现在突然变成了墙上了年画娃娃。 一时间落差的滑稽,让桑榆简直笑喷。 桑榆蹲下扯了扯33身上的红肚兜:“需要我给你买衣服吗?” 33本来根本没有人类观念中的羞耻,但是看见桑榆那样笑话,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的后撤了一小步。 “我自己买!” 随后桑榆亲眼看着33直接消失在空间中,随后就被33踢进了世界。 第239章 错误1 桑榆是疼醒的。 睁开眼就是满天的鲜血,嘴巴的铁锈味浓郁得很。 桑榆忍不住张开了嘴。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桑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个孤女,被一个山里面的农户人家收养。 而在她穿了过前,村庄被妖兽袭击。 整个村庄被全员洗劫殆尽。 这个世界的主线终于和桑榆有了比较紧密的关系。 她是这个故事的女二,一个嫉妒女主,喜欢男主的脸谱化刻板印象的女二。 修仙世界,男女主总是相爱相杀的。 但是就桑榆那短暂的一瞥来说,这个世界最后出彩的地方来说,是男女主相忘于江湖。 哪怕深爱也只能刻骨忘却。 总结来说就是,男女主之间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但是他们自己本身一开始是不知情的。 在不知情的时候爱上对方,在知情之后却抽身不及。 桑榆作为一介孤女本来不应该卷入这场属于修仙人士的深切爱恋。 但是能让桑榆穿来的人可不是什么一般孤女,她是有着大气运的孤女。 在全村的人死去之后,一个修仙者及时赶到并救下了桑榆,抬剑刺向妖兽。 于是桑榆缠上了这位强大的修仙者,获得进入上三宗之一的昆仑的机会。 哪怕她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 从此成了男主和女主的师妹。 桑榆短暂地理清楚了这个世界各种关系。 将淤血吐出来之后,桑榆就发现了自己哪里也不能动,她浑身的骨头都碎掉了。 但凡动弹一下,透骨的阵痛就传上桑榆的大脑里。 所以桑榆只是用眼珠死死地盯着,来人用剑的手法。 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修,但是看上去不是很会用剑,是用体内磅礴的灵力在碾压罢了。 女修身姿婀娜,抬剑的手上并不是很有力,有些病歪歪的感觉,但是对面的双头蛇吉兽却是节节败退。 桑榆还没有开启修仙,但是滚烫的气浪一串一串地将桑榆的脊骨碾碎了一次又一次。 桑榆摸了摸自己的心头,觉得自己再不喊人的话,她估计就要没了。 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在双头蛇吉凄厉的嘶叫声中,反倒抓耳得紧。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桑榆从刚刚就在酝酿的情绪这时候有了可以发挥的余地,眼泪跟洪水一样流淌。 阿楠转身看向那弱小的少女,浑身的泥泞与鲜血将她包裹,渺小而又肮脏。 纤弱的声音好像在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不对,就是要死了。 她忘记收势了,属于渡劫期的威压光是放出就足够捏碎这样没有灵力的少女了。 阿楠一时着急,只是一步,就回到了桑榆的身边,双头蛇吉趁此机会,身躯迅速变小,遁入草丛中便消失不见。 阿楠没有去追。 在抬起那细弱的脖子时,黏腻的血液流淌在阿楠的手上,泪水在泥泞的脸上划下一行,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 凌乱的发丝,被阿楠拢了拢别在了桑榆的耳后。 在看清桑榆的面容时,阿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拿出丹药的手都顿了一下。 随后阿楠将丹药塞进了桑榆的嘴巴里。 “这是洗髓丹,你骨骼尽碎,只能兵行险招。” “接下来,我不管你懂不懂,都必须给我醒着,我会用灵力固守你的灵台。” 第240章 错误2 于是桑榆就很荣幸地被一个渡劫期大佬带着洗髓。 过程当然很痛苦,但是桑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只是在开始的时候为了符合人设象征性地流了泪。 阿楠纤纤玉指轻抵在桑榆单薄的背上。 在灵力传输的时候,阿楠忍不住检查了一下,少女是不是被夺舍了。 其实只是她心底一点点妄想,逝去五百年的人怎么会在五百年之后突然夺舍呢。 所以就像她预想的那样,这个人不是被夺舍的。 她的期望落了空。 少女在她隐忍地咬着牙,除了开始的流的泪外,再也无法看出,她先前的脆弱。 阿楠发现又发现了一个相像的地方,传输灵力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洗髓完成的一瞬间,桑榆就晕了过去。 之后桑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她坐在一架超级豪华的马车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 是一件鹅黄色的柯子裙,飘逸仙气。 而桑榆目前要紧的任务就是抱紧这天降的大腿。 其实剧情还是挺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位渡劫期大佬为什么会对一个孤女上心。 但是桑榆不需要明白为什么。 她就只要去抱上大腿就好了。 阿楠看着人幽幽醒转也就松了一口气。 桑榆坐了起来。 看向阿楠,柔柔弱弱地来了一句。 “谢谢姐姐救下了我。” 还不待阿楠说话。 桑榆抬眼,那双如水一般的眸子,盈盈的一捧泪便划过脸颊。 “姐姐,我阿父阿母都死了, 我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亲人了,姐姐今日救下了我,我就视姐姐为亲人。” “血脉相连的亲人。” 桑榆将那柔弱的绿茶感拿捏得很好,技术高超的绿茶不会得不到喜爱的。 哪怕对方是同性。 阿楠的心一颤,那张与林玄序相似的面貌,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阿楠在这个世间孤单得太久了,以至于这样逾矩的要求,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诱惑。 血脉相连啊。 桑榆的手握上阿楠的手,秋水一样的眸子,依赖地看着阿楠。 以桑榆得到的资料来说,阿楠是一条非常粗壮的大腿,在这个修仙世界来说,因为飞升必须要的一味草药雪归子在五百年前灭绝。 所以这个世界的飞升通道是堵塞的,无法飞升的情况下,最高修为渡劫期的大佬也就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下缓慢的死亡。 而这个世界渡劫期的极限寿命只有两百七十五年。 阿楠却奇怪地活了五百多年,很多邪道都打过她的主意,但她就像神明一般,不死不灭地活在这个世界。 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修炼到了渡劫期,谁也打不了她的主意。 很难说,桑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为什么会吸引到她。 但是她确实对桑榆很不一般。 按照她平日的作风,桑榆早就在被喂下洗髓丹之后,丢在田野间自生自灭了。 而不是好好的洗干净,换身衣服,躺在这温暖如春的马车里面。 在风雪吹过,折竹声响起后。 阿楠抬手擦去了桑榆的眼泪,低声回答:“嗯,血脉相连的亲人。” 阿楠遮住了那似是故人来的眉眼。 (贴贴这个世界的战力表,~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寂灭,渡劫,飞升~ 每一个境界又分为四个阶段,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圆满。) 第241章 错误3 桑榆在阿楠温软的手下眯了眯眼,向阿楠靠了靠,微微蹭了蹭阿楠的手心。 阿楠收了手。 “你可以叫我阿楠。” 桑榆笑着拉住了阿楠的手:“我叫桑榆,桑榆非晚的桑榆。” 这样一来桑榆距离阿楠极为接近,那极为熟悉的面庞,侵略性的目光。 阿楠忍不住红了脸,抬手推了推桑榆。 桑榆笑盈盈地从阿楠的身上退开。 然后奇怪地问33,阿楠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像是刚刚认识她。 “33,她为什么对我的好感那么高啊?” 33查了查:“你很像她老公,一个叫林玄序的男人。” 原来是菀菀类卿啊。 桑榆点了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干果随意吃了一口。 然后殷勤地将橘子剥皮,递给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白色的脉络去除。 然后递给阿楠。 “阿楠,给你。” 这声几百年都没有人叫过的名字,在这样的大雪下重新响起。 霜鸣的剑身嗡嗡抖动着。 忽然飞到桑榆的面门前停下,剑气在桑榆的如玉一样的面容下,落下了一道血痕。 横落在霜鸣的剑身上,消失不见。 桑榆笑意僵住。 “阿楠,阿楠,它,这个剑,它自己会飞,嘤~” 绿茶婊桑榆,在确认阿楠对自己有非常高的好感基础之后,开始疯狂刷好感。 一串没见识的小女孩表演下来,桑榆自己给自己比了一个赞。 恨不得现在就装作害怕地躲在阿楠的怀里,说着,姐姐,姐姐,你看我那么害怕,赶紧教我仙术吧。 其实桑榆原本就是想要那样矫揉造作地说上一句,但是无奈意思太过明显,不是高段位的绿茶会说的。 阿楠抬手就将霜鸣按住了,也不是很明白为何一把剑会突然发疯。 她知道这把剑中有剑灵,但却是第一次见它这样兴奋。 感应一番之后,也只能感受到桑榆和霜鸣之间有了一条紧密相连的线。 “它,应当是在认主,你不用害怕。” 阿楠打开了一瓶药膏,打开时,芬芳扑鼻。 将它轻轻地抹在桑榆的脸上的那道伤痕上。 桑榆只是支着脸,等着阿楠的动作。 鹅黄色的裙摆铺叠在木板上,像花朵一般散开。 “这是姐姐的剑,我怎么能接受它认主啊?”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感受着脸上的药膏的清凉,桑榆故作低落地说。 清亮的眸子里带着愧疚和自责。 阿楠抚摸过桑榆的脸颊。 “没事的,这柄剑也是我捡的,它将我认成了别人,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如今跟着你也是它自己的意思。” 桑榆茶里茶气的言语被阿楠绝对包容。 桑榆歪头:“好奇怪,剑也会认错人吗?” 阿楠:“我身上有那个人的东西,气息太相近了就会认错。” 如果她是因为面容感到熟悉,那么霜鸣又是因为什么认错的。 阿楠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 “有了这样一把神仙剑,我是不是就可以给阿父阿母和村里的人报仇了?”桑榆摸了摸霜鸣。 阿楠:“不行,我探查过,你没有灵根,不适合修炼。” “我可以为你报仇。” 桑榆摇头:“姐姐,我能活到最后都是因为他们,有些事情,我想要自己做。” “那样杀戮也是有意义的。” 阿楠叹息:“我并不通教导修习,我可以送你去昆仑,那里你或许可以学到什么。” 桑榆的任务完成,耳边响起系统的奖励提示音。 第242章 错误4 接下来一个月中,阿楠虽然不能教授给桑榆什么实质性的修炼知识。 但是身上的洗髓丹,却像是糖豆子一样不要钱地疯狂往桑榆嘴巴里塞。 本来不需要这样极端的修炼法子,但是桑榆执着地想要入道,阿楠翻遍了典籍也就只能在找到这个只存在理论上的方法。 本来修仙之人就是忌讳在打根基的入道时间吃太多丹药,以至于后期的灵力虚浮。 但是桑榆不害怕,她本身就是一个凡人没有灵根,要想叩开这修仙的门,最起码身体要变得能够承受灵力的洗涤。 而最适合的丹药便是洗髓丹。 在一次次的灵力洗涤之后,桑榆哪怕没有灵根,周身的五感越发灵敏,甚至能够感受到了灵力那样玄妙的东西。 同时,桑榆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都麻木了。 有时候,阿楠为她洗髓的时候,桑榆还有心情逗弄阿楠。 “姐姐,若是我入道了,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这话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为了阿楠能够更加尽心尽力的为她洗髓罢了。 但是阿楠却抬手揉了揉桑榆的发丝。 “如果痛就喊出来。” 少女浑身都是汗,嘴唇痛得苍白如血,还带着干翘的嘴皮。 发丝上黏腻在脸颊上,汗水随着发丝的弧度滴落。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阿楠刚刚听到时候还有些愣怔,想着怎么会有人会那么像呢。 桑榆摇头,还是那个叫林玄序的老情人,啧啧啧。 怎么画饼都和她画的一样。 桑榆舔了舔干翘的嘴皮,柔弱地和阿楠说:“姐姐,那我和那人一定不同,我虽然没有灵根。” “但是我有的是手段,一定会一辈子长长久久和姐姐作伴的。”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桑榆她又争又抢。 阿楠抵住桑榆蹭过来湿乎乎的头颅:“净身。” 瞬间桑榆又干净如初。 “对,你有的是脑筋。” 桑榆:“姐姐,我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嘛。” pua的第一步,把自己的目的变成双方共同的目的。 最后变成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桑榆深谙其道。 阿楠笑了笑,被桑榆矫揉造作的声音逗笑了。 阿楠出生红楼最是明白女子的这些弯弯绕绕,或者说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 但是她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子手段尽施。 并不讨厌。 甚至是享受,这一个月来,阿楠才能重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重新感受活着的细枝末节。 桑榆每天一犯贱得到阿楠正面反馈之后,瞬间感觉身上都不痛了。 马车的还在轱辘轱辘的走着,这是灵石镶嵌做成的法器,本来应该很快地达到目的地,但是却因为主人的偏好只有人间马车的速度。 因此去往昆仑的路走了很久很久。 桑榆在痛意过了了之后,蹦跶到了马车的窗户边,拉起了帘子,向外看。 已经到了北国,国家与国家的接壤的边境。 冬季一到,对于一些民族来说,不打仗就要饿死。 自然也就遍地的尸体。 第243章 错误5 这里恰恰好是一处战场。 阿楠的马车是法器,有隐匿的功能。 除了那些天赋异禀,天生就对灵力感知敏锐的,凡人肉眼是看不见的。 饿殍遍野中,一个男孩躺在地上,艰难地抬着自己沉重看向那装饰华贵的马车。 与掀起帘子的桑榆对视,对视的一瞬间桑榆心脏悸动了一刻,与那双手血肉模糊的男孩对视,就像与她千百次战场中死去的士兵对视。 上个世界中的花蝴蝶哪怕是体察到了阶级的残酷,他也依旧是个贵族,是个beta。 在那场政乱之中,战争是一群政客的游戏,是一群爱国青年为国而战,是墓碑前哭泣的家人。 伊甸园和帝国的战士从来都觉得自己的所做是正确的。 或许有些伊甸园的士兵在战死之时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在叛乱。 男孩低头。 果然还是看不见吗。 桑榆在这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这个男孩看见。 桑榆将帘子放下了。 “桑榆,怎么了?” 阿楠敏锐地发现桑榆的情绪低落了些。 桑榆故作柔弱,哪怕其实在洗髓之后,她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阿楠,我看了那些人的死状,我有点害怕。” “若是没有你,我也会变成那样。” 阿楠懂那样的感受,毕竟她也曾是凡人。 揉了揉桑榆发丝。 在这样的氛围中桑榆有些焦躁,也不停地开着玩笑与阿楠说笑。 “阿楠,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阿楠阿楠,你会弹琴吗?我以前在田里面耕地的时候,镇上来了一个私塾先生弹琴,弹得可好听了。” 说起这句来,少女的小脸一红,情窦初开的娇俏样子,让阿楠看愣了眼。 马车在眼中缓缓离去,小离喘气,在这寒冷的冬天,血肉模糊的伤口如果不进行治疗,那就会死去。 他看见了,那辆马车上有人,严寒在压迫着他的神经。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感受自己离死去差之毫厘。 求生的欲望,让他爬过那些士兵的尸体。 一步一步地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那条石子的路,血液在他的脚下滴落。 淋漓了一路。 在阿楠弹琴的空档,桑榆还是忍不住掀起帘子,看向了马车的后方。 看到那个男孩的时候,桑榆一愣怔。 忽地转身对阿楠说:“姐姐,马车后面跟着一个人,我想要救他,我想要姐姐救救他。” 阿楠:“桑榆,这天底下这种事太多了,你不可能人人去救的。” 桑榆知道阿楠对于她的眼泪完全没有办法,转瞬间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波光粼粼的。 “姐姐,对他有意义就好,活下去就好,就像你当初救我一般。” 看着那张脸,阿楠剩下的话全部咽下了。 忽然想到当时的林玄序为她赎身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马车倏地停下了,阿楠默认了桑榆的多管闲事。 桑榆笑着,眼眶中的眼泪被挤落。 她也来不及擦掉,跳下了马车,扶住了将要倒下的男孩。 血液流淌在她的双手上,柔软的香气袭来,小离晕了过去。 第244章 错误6 小离被留在了马车里。 被阿楠教训着:“你是桑榆救回来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其余的不用我多说。” 桑榆笑得绿茶,找补着自己的人设:“没事的姐姐,我救他不是为了这个。” 她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是将空掉的杯子就递到了小离的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倒茶呢。小离,谢谢你。” 阿楠摇头。 “若只是这些小事倒也不必叫他,等你会了术法,这些东西只是抬手便能解决。” 阿楠隐晦,小离却明白了。 她要的是小离的命。 桑榆将这个话题叉开:“小离,你已经十三岁了,只有一个离字不好。” “你爹爹姓什么?” 小离摇头,将桑榆想要的茶水倒好:“我没有爹爹。” “那你喜欢什么?” 阿离点了点头:“糖,甜甜的。” 阿离想到他人生中吃到的第一块糖,咽了咽口水。 “那就叫唐苏吧,多好吃啊。”桑榆擅自做主了。 昆仑到了,云雾缭绕。 上山的路上,遇到的仙人,都会对阿楠微微躬身行礼。 叫上一声“仙人”。 桑榆跟在阿楠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 到处都是新奇的。 修仙诶!这可是修仙诶! 桑榆拉着小唐苏的手都在抖。 御剑飞行呢。 唐苏:“桑榆,你怎么了?” 桑榆抬手给了唐苏一个脑瓜崩。 在阿楠转身看过来的时候又说:“唐苏拉着我的手都在抖,我敲敲他的脑袋就好。” 唐苏抬眼无语。 这是人话吗? 阿楠笑了笑。 在入山大阵前,阿楠将自己的身份牌放进了石碑对的嵌口处。 在光幕闪过,眼前之景就再也不是那冷风缭绕的枝叶了。 连绵的山脉绵延过了天际。 灵气,全部是都是灵气。 萦绕在桑榆还有唐苏的周身。 一个白胡子的拿着葫芦的老人向阿楠行礼。 “仙人,此来昆仑是为何事?” 阿楠微微点头:“这两个孩子想要就此修道,希望玄成道人能够接下他们。” 玄成道人点了点:“无为子,过来。” “带他们去测灵根。” 玄成道人身后抱着拂尘的男子走过来,对桑榆和唐苏说:“跟我来吧。” 桑榆早就知道结果了,没有灵根只是桑榆的一道标签而已。 此后还会有更多的标签的。 比如心机,比如恶毒,比如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桑榆会害怕吗,不会的。 季长风将检测石放在手上示意桑榆将手放上去。 桑榆将手放了上去。 季长风看着桑榆,发现桑榆没有反应。 便沉声说道:“屏气凝神,运转灵力投注在测验石上便可。” 桑榆无所谓的态度收了起来,即便是照着季长风的话做也就只能将整块石头弄得莹莹发亮。 季长风一顿:“可以了。” 他微微弓腰将石头递在了唐苏的面前。 唐苏只是将手放了上去,通天的光束就出现了。 根本无需像桑榆那般屏气凝神,将自己弄得满脸通红。 还在与阿楠交谈的玄成道人这时才注意到这里的景象。 “这可是天灵根啊!” 第245章 错误7 有弟子惊呼。 唐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注视,还是在这样的仙人之中。 玄成道人问:“这位小友是还没有测吗?” 季长风低头行礼:“回师傅,已经测过了,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只不过对灵气敏感了些罢了,没有修仙的天赋。” 玄成道人说道:“那仙人是执意要我收下这位小友吗?” 阿楠看向桑榆。 桑榆故作轻松,虽然她心情本来就很轻松,但是超经意微红的眼角,蜷缩的指甲,无疑都说明她超级在意。 “我想修习仙术。” 清脆的声音在会客的殿堂响起。 “以凡人之躯,进入这样的地方,妄想要比肩,并不是好事。”季长风在沉默中开口。 桑榆盯着他,阿楠以为她心中难受。 忽然有些强硬的开口。 “玄成道人,桑榆之前便憧憬你的名望,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此事,做主让她成为你的关门弟子可好?” 既然桑榆非要在这修习仙术,那她就必须要给她一切安排好。 桑榆在心中为疯狂为阿楠摇旗呐喊。 玄成道人一愣,阿楠是这世间奇人,与他昆仑渊源颇深。 如今实力深厚,昆仑也不能随意招惹一位渡劫期修为的人。 只是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头罢了。 还连带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思索片刻,玄成道人轻笑:“这样也好,仙人北来,希望能有些奇珍异宝。” 阿楠抬手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递给了玄成道人。 “算是桑榆的学费,她是我的亲人,也希望道人善待她。” 阿楠没有正统地修习过,她的一身本事都是被人追杀,被杀死,又活下来积累的。 没有办法教授没有灵力的桑榆。 “若是她有什么好歹,我也定当不会善罢甘休。” 阿楠的狠话放完,又看了一眼,从头至尾被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镇住的唐苏。 “我说过的话,你也且记住。” 桑榆心想,原来女二没有被打死的原因是她的背后坚定地站着一个这样护着她的大佬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桑榆可以更作一点了。 毕竟桑榆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世界有人兜底。 忍不住地想要贱嗖嗖地招惹一些人,看他们不爽却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季长风看向桑榆。 石头早已被他收好,长身玉立地站在玄成道人的身后。 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女便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因此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她,也就只能的得出一句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但也仅此而已。 季长风收回目光,最后也只能归纳为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强行占了这宗主是的最后一个亲传弟子的位置。 会有数不尽的人去找她的麻烦的。 到时候落得什么下场也是可见的,哪怕身后有阿楠仙人的庇佑,暗地里下的手也不会少。 阿楠亲自给桑榆挑的洞府,是一处灵气最盛的地方,唐苏的洞府也就放在了对面。 安顿好桑榆后,阿楠愣愣地看了一处地方。 回神之后,对桑榆说:“霜鸣中有些东西都是留给你的。” “不用省着用。” 第246章 错误8 桑榆一看阿楠那若有似无的怀念,就知道这昆仑也和那林玄序有关。 阿楠啊,一直在透过她看着五百年前的林玄序。 等到阿楠走了之后,桑榆才趾高气昂地对唐苏说:“师傅说要我们自己去玄宝阁拿进宗的书简,你去帮我拿了吧。” 唐苏呐呐点头。 看唐苏听明白了,桑榆就将自己的洞府关了。 她身上虽然没有灵根,但是吃下去那么多的洗髓丹还是要有点效果的。 她本身对灵力的波动是敏感的,但是对于那种天之骄子来说,又是不够的。 控制一下洞府的关闭还是可以做到的。 季长风站在大殿中,问玄成道人:“师傅,为何要将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收进宗中?” 他对此是疑惑的,哪怕阿楠是仙人也不至于破坏了昆仑的规矩。 玄成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你就不懂了,有钱不赚是大傻子。” 还有一点原因,玄成道人没有和季长风说完。 千年一次的兽潮在即,昆仑需要一个渡劫期支持。 但是现在不需要和这些小孩说。 季长风无语:“我就知道。” “你师妹还在因为这件事闹吗?”玄成道人问着。 季长风点头也有些头疼:“师傅你收她的时候便是承诺过此生不收徒了。” 玄成道人摸摸脑袋:“我有说过吗?” 季长风:“说过,师傅你又忘事。” 玄成道人:“她性子急,今天肯定还在生气,我明日上课的时候再哄哄她。” “也不知道这个性子,她家到底的是为何要给她取个这样的名字。” “害得我被蒙骗以为收到一个安静温柔的徒儿,如今看来还是长风你安静温柔啊。” 季长风退了一步:“师傅,你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教导一个没有灵根,步入仙道吧。” 玄成道人摸了摸胡子:“难搞啊,我今日先去天璇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功法吧。” “唉,这世间怎么执着之人这么多。” 玄成道人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季长风摇头:“师傅,这世间像你这般人才是少数,有些人心中有执念才能活下去。” 玄成道人一生都长在这昆仑山上,世间的红尘从未纷扰过他。 也当然不懂得季长风所说的话。 “你先去哄哄你师妹,告诉她,这回真的最后一个了。”玄成道人坐在葫芦之上,慢悠悠地嘱咐季长风。 季长风很听玄成道人的话,于是便到了柳如絮的洞府前,用灵力敲了敲门。 “柳如絮,师傅说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徒弟了。” 柳如絮的洞府没开,季长风说完就走了,在他眼里这就是哄完了。 洞府内柳如絮愤愤地捶了捶墙壁。 谁在乎这是不是最后一个徒弟,只是莫名感觉被抢了位置而已。 柳如絮的不爽,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玄成道人告知要等待他们的小师妹时彻底爆发。 “都已经一个时辰了,若是不想修习,便不要上这昆仑啊。” 她暴躁的声音在大殿中飘荡。 桑榆扣了扣大殿的环扣。 “吱呀”一声。 “我来晚了吗?”少女轻柔的声音带着不好意思。 第247章 错误9 云雾散开,鸟雀扑棱棱地飞向天际。 路上的人纷纷议论着,桑榆撩起自己的衣摆,便是冲。 或许是这样古老的跑步在修仙世界,实在过于新奇了,有个女修说道。 “那是什么新型的练体方法吗,那姑娘跑得那般快。” “应该是体修新创的吧。她修为那么高吗,我竟然探不出来她修为几何,奇怪了。难不成是元婴修为的大佬!”有人应和她也觉得奇怪,于是直言猜测。 他今年好歹也是上了一个大境界的,怎么会连一个体修的修为都探不出来。 众所周知的体修修为进步缓慢,需要比其他的同境界的人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精进自己的身体,对于他们来说身体才是第一战斗的奥义,境界的增进反而靠后。 所以同期的体修吊打其他的修仙之人。 传说中有一个渡劫期的体修陨落,身躯化为了五座灵气缭绕的仙山,如此可见体修的身躯的刚毅坚韧。 “明日我也要这般锻炼。”那男子下定决心,虽然觉得桑榆那样柔弱的身体和年龄于元婴的修为不搭,但是漫漫的修仙路上,从来不缺天才。 他们所追求的从来都是变强。 说回桑榆,为何会这样急匆匆的进行她高中上学时的操作。 昨天,桑榆让唐苏去拿玄成道人让她领取的书册,但是她随手就把洞府关掉了,并且直接睡觉。 洞府的门前都是有法阵的,防风防雨不说,隔音也超级一流。 于是桑榆就这样安稳地睡上这两个月来第一个安稳觉,在马车上的那两个月不知道是不是颠簸,桑榆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还是都是全家死绝的噩梦,但是出现的夫妻不仅仅只有一对,奇怪得很。 桑榆每天醒来都会感觉像是没睡一样,精神十分萎靡。 但还是要走剧情,整个人超级累。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虽然和约定好巳时还差一个时辰,但是她要爬两座山头啊。 小唐苏因为实在叫不醒她,而且他也要上课,便把东西放在洞府门前,写了一张字条。 “桑榆,我先去二长老那了,不等你了。” 因为阿楠逼迫玄成道人最后只能收桑榆为关门弟子,天赋极好的唐苏也就落入了二长老玄机道人的门下,做了亲传弟子。 两个人上课的山头不是同一个,与桑榆比起来,唐苏要爬四个山头。 回忆收拢在桑榆踏进流云锦绣鞋上,柳如絮的目光滑到裙摆上,三青色的衣摆因为面料金贵,被手一揉就发了皱,沉闷地拘束着来人。 她回过神来时,桑榆已经把大殿中的男女主和她的便宜老师打量了一个遍了。 将刚刚爬山的最后一点气喘咽下,桑榆扬起淡淡的微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些可都是重要的剧情人物! “师傅,我来晚了,您随意责罚我。” 桑榆的头埋下,刚刚跑热了的耳朵红通通的一片。 双手抬起作揖。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面容,也就只有那如清泉一般的声音沁入大殿。 玄成道人的眼睛一亮。 第248章 错误10 安静温柔的徒儿这不就来了吗。 桑榆的这身衣服款式有些土,完全展现了一个虚荣的女子徒然乍富的模样,阿楠留给了她许多的金银首饰,桑榆拿了几个随意堆砌在头上。 营造出刻意的富贵气息。 发髻上坠着这修仙女子从来不屑于坠着的金银。 眉间的华盛在随着低头矜持地从额头滚落。 浑身的样子都与这素雅的大殿格格不入。 或者说桑榆这样的一个俗人便是与这修仙世界格格不入。 季长风将书简放下,清脆的声音让柳如絮皱着的眉头打开。 玄成道人摸着胡子:“无事,坐下吧。” 桑榆拿着自己的书册坐下,她的位置在女主柳如絮的旁边,刚刚坐下,身上的珠光宝气就闪了柳如絮一脸。 柳如絮很明显的“哼”了一声。 坐在她身边的桑榆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受了欺负的模样。 漂亮的杏眼低垂下来,泫然欲泣地,玄成道人咳嗽了一声,觉得柳如絮过分了些:“凌霄别闹。” 桑榆在玄成道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看了柳如絮一眼。 柳如絮抬手就要用剑,她杀意一起,嗡鸣声响起,霜鸣从桑榆的手下脱鞘而出。 横在了柳如絮的面前。 “你···” 柳如絮惊讶于突然横呈过来的剑,伸脚踹向桑榆的书案,下腰躲开锋利的剑刃。 桑榆的书案直接起飞,落到玄成道人的面前,被他周身自带的屏障打碎。 玄成道人:我怀疑这小妮子是故意的。 桑榆连忙伸手去够飞在空中的剑。 “凌霄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桑榆这回当真无辜的,给她几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主角起杀心啊。 而且这个主角看起来就是能一巴掌拍死她的女人。 说话间,柳如絮已经拔剑和霜鸣过上了几招,见桑榆着急地过来,还要踹上一脚。 “滚开,别碍事。”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 季长风拿起符纸,抬手一弹:“定!” 符纸精准地飞射落到霜鸣的剑身之上,与此同时桑榆不经意间扭掉了柳如絮踹向自己的那一脚,装作崴了脚一样跌落在了旁边。 恰恰好就躲过了那一脚。 季长风甩袖,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够了,桑榆柳如絮罚思过崖三日。” 随后拱手行礼:“师傅,我去霹雳泉修习了。” 思过崖和霹雳泉都是昆仑特有的东西。 思过崖常年大风大雪,寒意逼人,修为低下的仙子在上面通常无法忍受。 因此作为一种刑罚的手段。 霹雳泉也是刑罚的地方,不过通常针对修为高的仙子。 霹雳泉引雷劫而下。 被惩戒在霹雳泉的人,要将自己全身都浸泡在水下,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如刀刻雷轰的痛苦。 一般只有犯了大过才会被罚进霹雳泉。 玄成道人还没有点头,就只能看见季长风的背影了。 “你师妹,还没有修为,去思过崖,你且护着她些。” 叹了口气,玄成道人只能这样嘱咐柳如絮。 “桑榆,宗中非擂台之上,严禁弟子互相残杀,你虽然刚刚来,却也犯了戒。” “因此要认罚。” 桑榆楚楚可怜地抬头,一个搞事的女二形象被她拿捏的清清楚楚,就这件事直接落稳人设。 “师姐,我从未想要害你,是霜鸣突然不听话了。” 柳如絮装作听不见,转身就要走。 第249章 错误11 桑榆也就只能急忙跟上。 一边在路上不断地挑衅柳如絮。 “师姐,师姐,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你,思过崖怎么走啊?” 柳如絮念着清风诀,脚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桑榆跟得实在气喘。 头上的珠钗都乱了,桑榆本就不是官家小姐,此前的什么轻声慢语,什么矜持有礼,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就是一个农家女,此时没了形象,也是让柳如絮看到了野鸡装凤凰的原型了。 柳如絮戏谑地站在原地,冷着脸看着急匆匆跟上来的桑榆。 “凡人进思过崖可是会死掉的,桑榆你又如何能觉得自己能撑过三天。” 桑榆:这真的没有想过。 “一个连清风决都不会的人,怎么能在昆仑生存呢?” “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吧。” 柳如絮看着桑榆。 桑榆忽然一笑:“师姐,我的好师姐,你帮帮我嘛?” 少女巧笑如烟,头上的珠钗垂落,裙摆凌乱,宽大的衣袖被她卷至手肘处,再也不复之前的神气,在柳如絮眼里庸俗的珠光宝气散落。 仙山上的云雾挥洒了点在她的身边,终于不是那般的格格不入了 。 露出了些此人的本真,哪怕是野鸡也比那假惺惺的凤凰好。 柳如絮:“你让我帮我就帮?” “让你的霜鸣帮你啊,它不是很能打吗?” 桑榆没骨气地将自己的霜鸣递给柳如絮。 “师姐,你要是生气,怎么打它骂它都可以。” 她弓着腰,双手将剑奉上。 霜鸣剑身颤颤,似乎没有想到桑榆会那么没有义气,直接卖队友。 桑榆笑得谄媚。 柳如絮这下彻底不说话了,刚刚的心软,瞬间喂给了狗。 契约灵剑相当于修士的另一条命,比亲人还亲。 桑榆的举动,让柳如絮再次确认了,这就是个阴险小人,受不住一点的诱惑和威胁,身上一点修仙人士的骨气。 桑榆拿着剑,见柳如絮迟迟不说话,也不行动,心里知道她怕是厌恶得紧自己了。 面上却惊喜地上前一步。 “我就知道师姐舍不得,谢谢师姐,师姐能带我去思过崖吗?” 柳如絮冷哼一声,手腕一甩,利剑出鞘,她两步就踏上剑身。 瞬间拔高至三百米,于桑榆遥遥相隔,柳如絮看见她就烦,便御剑飞行逃之夭夭。 桑榆抬头看她细小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扩大。 傲娇女主确实很好逗,一逗就炸火。 桑榆拍了拍霜鸣:“下次再伤人,我就真给你交上去。” 契约灵剑被伤害,毁掉,那么主人也会修为大减,根基大损的。 因此霜鸣就只是摇了摇剑身。 桑榆慢慢地走向思过崖方向。 在马车上时,阿楠和她说过许多,昆仑的地图是她画下来叫桑榆背下的。 不过阿楠可能也没有想到桑榆进来修学的第二天就去了思过崖。 桑榆慢悠悠地走,对于惩罚她可不想上赶着。 不过这惩罚有意思,她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去了思过崖, 并且阿楠对她并不是不管的态度,最起码昆仑不会让她现在就死,那么这个惩罚必然是要落在和她一起去思过崖的柳如絮的头上。 第250章 错误12 桑榆走到思过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挂在天空中将桑榆最后一点耐心耗光。 这昆仑好生奇怪,明明周边雪色绵延千里,山上也终年厚雪不断。 偏偏这头上的阳光,却毒辣得很。 桑榆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守着思过崖的外门弟子看见她便嘿嘿一笑,将路让开了。 “小师妹请进。” 桑榆揩汗的动作一顿,她这么有名的吗? 桑榆实在不知道,被罚进入思过崖人的名字都会在宗门前面的罪孽石上出现。 桑榆爬着几座山头的时间,也足够这件事传遍天下了。 以柳如絮的那个性格,也就猜出来,两个人头一次见面就掐架了,只是怕是除了今天在场的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桑榆先动的手。 “小师妹,你真厉害,居然没有被大师姐打死。”守门的弟子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桑榆噎住:“我进去了。” 还有打死是什么好词吗? 想到思过崖三天要过什么苦日子,桑榆忽然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守门弟子。 守门弟子被拍得一激灵,“干,干,干什么啊,小师妹?” 桑榆随后从霜鸣内部空间中拿出两块灵石,她了解过昆仑给外门弟子的修炼物资,每个月也就十枚灵石。 桑榆这一下可就拿出了五分之一了。 “好师兄,三日之后···” 桑榆出了钱让人办了事,这下子也就没有什么磨蹭不进去的道理了。 思过崖的上空的罕见的漆黑的云朵,乌沉沉地压着这片区域。 秃鹫在空中长啸。 尖锐的声音突破云霄。 桑榆刚刚踏进这片区域,身子就一沉,引路的弟子向她行礼,为她的手上带上细链子。 “跟我来。”带路的师兄声音洪亮,牵着桑榆往深处走。 每往前一分,那种空气中的压迫感就深一分。 刚刚在门外的燥热也瞬间不见,风雪在一瞬间袭来。 像是刀子一样,拉扯着肌肤。 桑榆缩着肩膀,紧紧跟在那位师兄的背后,企图用他的身躯抵挡一点风雪。 当然桑榆的小心思只是一眼就被那位师兄发现了,于是抬手揪着桑榆的领子,将她拎到了面前推着她向前走着。 桑榆尴尬的笑了笑。 “师兄,我们都是一个宗门的,我又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 “就是这里,呆上三天吧。” 桑榆到目的地时,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了,说实话如果没有阿楠给她吃的那么多洗髓丹的话,凡人的身躯能走到这里都难。 但是现在桑榆也并不是很好过。 那位师兄将扣着她手的细链子系在了山崖边的铁扣上,摇摇荡荡的铁索触碰的声音,在这样漆黑寒冷的环境下令人牙酸。 桑榆的眉间迅速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蹲在山崖的边界上,发着抖蜷缩在了角落。 桑榆记得这里还有女主,只有善良的女主能够救她一命。 虚弱的声音喊着:“师姐,师姐,我在这里,救救我。” 眼泪刚刚流出眼眶,就凝结成了冰。 许是太冷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榆耳边忽然出现了33的声音。 “暖和了吗?我用凤凰灵火给你烤了烤,不过这样是违规的,我只能悄悄做。” 第251章 错误13 桑榆的神智回来了些,在心里嘤嘤哭道:“33,你最好了。” 33没有说话,凤凰灵火将所有的也将他的气力用完了。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系统,在桑榆给他买的躯体上,也仅仅只处于幼崽时期。 凤凰灵火是出了名的灼烧一切,甚至是宿主。 控制灵火让它发热,而不伤人实在考验人,也考验33这个系统。 忽然桑榆头顶一暖,柳如絮站在了她的身前,为桑榆输送着灵力御寒。 就如玄成道人还有季长风预料的那般一样,柳如絮还是帮助了桑榆。 柳如絮眼神复杂地看着瑟缩成了一团的女孩。 “你后悔吗?本来大可以跟着仙人游山玩水不踏入修仙世界,为何要来昆仑呢?” 桑榆发着抖,脸上被冰冻起来的泪水,随着灵力的运输,被逐渐温暖起来的肌肤融化。 顺着面颊,一行行地落下。 “呜呜,我就是想要学仙术嘛,这有什么错吗?早上的事我说了,是霜鸣突然不听话了,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害你。” 在这样的酷寒,被柳如絮摸着脑袋的桑榆好像突然招架不住一样,哭了出来,埋怨指责着什么。 “都是霜鸣,都是你的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受到惩罚。我刚刚都要死掉了,阿楠姐姐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桑榆将一路上怯怯的委屈都向柳如絮哭诉出来,将好心没好报演绎得淋漓尽致。 柳如絮突然抬起桑榆的下巴,看着那已经斑驳的胭脂皮下,一字一顿地说:“那桑榆,现在昆仑告诉你,你永远不可能修道成功的。” “哪怕有灵根也只会是平庸至极的修士,永远也成为不了你妄想的仙人。” “这是师傅对你的考验,很明显,你在修仙一途,毫无天赋,你的灵根不行,你的心也不行,因为它怯弱胆小,它不配!” 桑榆听明白了,即使早上霜鸣不失控,柳如絮也会动手的,最后他们两个还是因此一起进入思过崖。 桑榆面上一愣,随后将自己的眼泪狠狠擦掉:“你们耍我?我的心又如何,它怯弱胆小又如何,你们可是收了阿楠姐姐一匣子的宝物,莫不是不想认账了?” “我不过是初来乍到,不和你们争辩,反倒平白无故受了罚,凭什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能不能学仙术,成为仙人。” 柳如絮:“你面对困境,只想着依靠他人,你可知,御寒的术法,早在你昨日领取的书简上便有,你不知,你懒惰。” “你可知,思过崖的风雪是可以寻找到规律的,有三处阵眼无风,你不知,你知道蹲下等死。” “你来的这一路上,都有破局之法,你却一一错过!” 桑榆面色嫣红,明亮眼睛因为哭过微微发红:“我当你们是好人,谁知道你们那么坏?将我骗得团团转。” 柳如絮看着那双眸子,可能触目便是青山绿水吧,那双眼睛也清明如水晶,倔强的样子像是麋鹿,想不到残忍的事情,生气了也就只能用那光光眼睛看着人,做出随时可以逃入深山的样子。 也会明白了面前人无害后,毫无心机的发着脾气。 就像这般,柳如絮的手下便是她的脑袋,她只需要稍稍一动,或是手下的灵力控制不好就能要了她的命。 第252章 错误14 柳如絮一顿,口气一软:“我们是师傅的徒弟,便要做这大陆的佼佼者,便也会有许多人来打我们的主意,今日是下马威,也是让你想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玩的世界。” 桑榆反口讥讽:“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都是你们这般的人,这个世界也就充满了险恶,但是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学仙术,为我爹娘报仇。” 她拒绝被柳如絮说为“我们”。 “我才不管我是否能修,你们收了阿楠的钱,就要办事。” 在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柳如絮败退,正如桑榆所说,哪怕她的考验不合格,也不会不收下她,她依然是她的小师妹。 “好,那就说到这,我带你出去,两天已过,最后一天也就免了。” 她仔仔细细地将桑榆手上扣住的细链解了下来。 “走吧,我带你出去。” 桑榆像是刚刚没有说够一样:“你早该带我出去。” 她的第一个剧情点过了。 此时笑意都带着真心实意,柳如絮又被桑榆这样的作态弄烦了。 皱着眉:“我知道了,你不仅天赋不行脑子也不行,我刚刚那通话全说给傻子听了。” 桑榆冷哼:“傻子也比坏人好,何况是又傻又坏的那种。” 柳如絮:“你在说你自己吗?” 桑榆:“说谁自己心里清楚。” 柳如絮停下了给桑榆传输的灵力:“你说谁?” 桑榆被冷得打了个激灵,她从不与小人和天时作对,于是说:“我啊。” 柳如絮满意,桑榆恢复了温暖:“以后乖乖叫我师姐。” “你出来后,我们要去找师傅吃饭的,我给师兄传过信了。” 桑榆生怕柳如絮断她的灵力,转移话题问:“师姐,师傅为什么要喊你凌霄啊?” 柳如絮说:“那是师傅给他承认的弟子取的号,师兄的无为子也是这般。”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时间场面居然有些和谐。 桑榆走出出口时,守门的弟子将她认了出来:“小师妹,我老早就给你买好了,你早出来了些,正好趁热吃了吧。” 守门的弟子从收纳戒指中拿出桑榆她特意要他下山买的烧鸡。 “两只,你说过的。” 桑榆点头,看着两只烧鸡,那原本是她想要买了讨好柳如絮的,但是现在看柳如絮对凡间的那些事物厌恶的样子,也不想给她了。 犹豫地推给了守门弟子一只:“请你吃的,谢谢我吧。” 守门弟子一愣:“我还以为你是买给凌霄师妹的呢?” 桑榆:“谁会买给她啊,骗子一个。” 柳如絮松开了桑榆的手,冲守门弟子伸手:“小师妹嘴硬,给我吧。” 桑榆看着自来熟的女主,感觉不对,剧情中是这态度吗?还是她演得不到位? 懦弱,愚蠢,小鸡肚肠,毒舌,不懂感恩,桑榆觉得她每一样都演出来了啊。 剧情了柳如絮这时候不是应该见到她都捂着脸而过,不屑与她为伍吗。 柳如絮拿着油纸包着的烧鸡,麻绳在舀白的指尖绕了一圈。 “我也不白吃你的,我教教你清风诀吧?” “唉,这也是你书简上的内容啊,果然傻子是不识字的。” 桑榆:毒舌不是她的人设吗?女主怎么比她还毒舌点啊。 第253章 错误15 桑榆盯着柳如絮动作。 柳如絮:“看着我的手势。” 柳如絮右手双指并拢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最后在鼻尖停下。 周围的灵气像是她听话的兵将,根本不用她的刻意引导就跟随着她的手指,进入了她的身躯,她白色的宗服被被吹起。 在刻意放慢的动作中,柳如絮像个神女一样,不可亵渎。 “珠光摇素月,竹影乱清风。” 随着念诀之后,柳如絮的步伐变得飘摇起来。 “师妹,这就是我们昆仑最基本的步法。” 桑榆也是想学,于是在柳如絮期待的目光之下,努力地感受着这方天地的灵气,但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只能调到那么一点,就那么可怜的一点。 如果拿柳如絮与桑榆相比的话,那么柳如絮周围的灵气在转瞬间就变成了大海,桑榆只是其中一粟。 说是水滴也不为过。 桑榆:“珠光摇素···” 桑榆念诀念到一半,便吐了口血出来。 桑榆看着手上的那口血,气煞她也,不就是念个诀,那咋了,这老天真小气。 柳如絮从出生就是拥有天灵根的天之骄子,来到昆仑之后接触的也是季长风这样的佼佼者。 当然从未想过,有人连简简单单的一个清风诀都学那般艰难。 桑榆不将就地将那口血蹭在了自己的衣裙上,看着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柳如絮。 决定继续自己的恶毒女配计划。 桑榆讽刺一笑,一副被人看了短处狗急跳墙的样子:“师姐,看见了吗?” “是,我从来都不是这方天地人,书简上的内容我也看不懂,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好意。” “你们这些人真是恶心透了,收了钱还要羞辱我几次?” 那件颜色古板的三青色衣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裙摆处深深浅浅的印记,诉说着主人不堪的境遇。 少女发丝凌乱,那些珠光宝气的发簪在思过崖中大多遗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青玉簪子,素色格外衬少女的眼眸。 倔强又委屈,是啊,是委屈,柳如絮想起来自己两岁开蒙时也是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父亲在每一天与她做一个念诀的游戏,只要她念对了就能自己随意使用术法。 可是桑榆未曾有过人教她开蒙,让她像个笨蛋一样闯进来。 桑榆是与他们不一样的,柳如絮对桑榆讲了那么多的大道理,却在这一刻才迟缓的意识到。 桑榆说完,抱着自己的烧鸡就走了。 这番不饶人的话说下来,柳如絮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指着鼻子骂,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时霜鸣在桑榆的背后升起,无声地威胁。 “凌霄师姐重金求购千行符!我靠,凌霄师姐要那玩意干嘛,她不是我们宗门步法最厉害的人吗?” “啊啊啊,我不会,谁都知道,学符学丹最耗钱了。” “但也最赚钱啊,瞧这不就是来钱的路子。” “话说凌霜师姐家里是干什么的?之前还看不出来,这次为个千行符出那么多钱,才看得出来,两千块灵石就为个低阶千行符。” “谁知道啊,之前师姐那么低调,现在出手才发现家里不一般。” 昆仑虽说是宗门,但是里面的弟子出身也有不同,毕竟宗门能给的修炼资源实在不够修行的。 家里资源丰富的,便能在修行路上少上许多的绊脚石。 第254章 错误16 桑榆回去当然是躺在自己的软床上舒舒服服地吃了烧鸡,被关了两天,桑榆都快被饿死了。 吃完了才满足地摸着肚子,拿起了书简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 修仙诶,这可是修仙诶。 桑榆看见书简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学是不可能的。 她,桑榆!要狠狠的学!要震惊所有人! 不就是没有灵根嘛,那又如何! 桑榆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既然现在没有办法驱使灵力,那就去寻找能驱使的办法。 桑榆将书简上的内容一个字不落的背下后,换了身衣服,使用了她唯一一个能用的净身诀,给自己弄干净了。 她又步伐匆匆地往昆仑最大的图书馆——天璇。 或许那里有解决桑榆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的一个月,桑榆都没有回去自己洞府,也没有去玄成道人那修习。 她从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 一个月里面,桑榆饿了就从霜鸣中拿出十块低阶灵石自然有大票的师兄弟为她跑腿,累了就在蹲在一边,睡过去。 一个月后名声都传出去了,说玄成道人的小徒弟特别大方,身上有数不尽的灵石。 背后有仙人教导。 期间,柳如絮来找过桑榆,递给桑榆十张低阶千行符,然后对桑榆说了使用方法就走了,雷厉风行地不给桑榆半点拒绝的时间。 之后就是桑榆的大师兄,这个世界的男主季长风,他拿着金丹期妖兽的内丹递给桑榆。 “这是你目前能承受的最高的妖兽内丹,对你有好处,也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也算是道歉,第一天就将你送进思过崖。”季长风还是桑榆初见时那样的君子如玉。 颀长的身子笔直,一点也不像他手上拿着的那柄慈悲的拂尘,身上的刚刚搏杀完的杀意也与玄成道人为他取的名字不搭。 锦盒递过来时。 季长风又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 “桑榆,其实做个俗人就很幸福了,不要贪图太多。” 桑榆没听清。 就像季长风初见时莫名其妙的善意一样,此时的举动也让桑榆摸不着头脑。 但是不妨碍桑榆扮演一个在这样单薄善意中逐渐沉沦的女配啊。 桑榆的脸颊微红,步摇随着脑袋轻晃,去接那锦盒。 小鹿一样的眼睛左右看着,嘴角微微翘起,止不住的开心从她身上冒出。 “真的是给我的吗?”桑榆做作地眨巴着眼睛,她今日穿的水红色的衣裳,神情一荡漾,便也连带着衣裳一起,抢夺着别人的眼睛。 季长风轻咳一声:“师傅最近去了蓬莱,你的功课由我和凌霄来带。” “凌霄在两天后会从山下赶回来,所以今日就只有我来见你。” 桑榆听得出来,季长风和柳如絮的熟悉,也是,桑榆出场的时候,他们已经暗生情愫,却自己不知道,有了桑榆这个恶毒女配作天作地才将明白彼此是真爱,把事情挑明的。 说是带功课其实也就只能对桑榆讲讲各大世家和各大术法的分类,毕竟桑榆连灵力都调动不了。 玄成道人也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远远的逃跑而走,季长风和柳如絮也当然束手无策。 讲的东西也局促得很。 但是苦了桑榆,在一节课上一边要对季长风抛媚眼,一边要对柳如絮翻白眼,桑榆都快把自己练成斗鸡眼了。 忍无可忍之后,桑榆只能对两位老师说让她自己修行。 然后非常强硬的就躲藏起了两位老师。 又在天璇中,泡了一个月。 第255章 错误17 这天,天璇寂静的天空上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奸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桀桀桀桀!” 扭曲尖锐的笑声惊起了一片鸟雀。 桑榆将自己书简拍落,天璇一共七层,她身处在天璇的最顶层,只有拥有亲传弟子令牌才可以停留的地方。 “就是这样。”桑榆在心里大笑。 然后对33说:“你家桑榆将成为这个大陆的皇帝。” 桑榆指着一本孤本上的一段字。 【飞升是一场骗局,在雪归子灭绝的大陆中,拥有灵根的人与没有灵根的人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天道的弃子。 我曾遇到一位奇人,他是一位天灵根的拥有者,与其他庞杂的灵根相比,天灵根毫无疑问的天赋异禀。 但是他却说:“没有灵根的人更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本真。” 听起来有些像安慰那些普通人的话语。 但是那位奇人却是在他二百七十五岁大限将至的那天,毁掉了自己的灵根。 破了那困束许多修道人的大限。 虽然只多活了一年,我却被他弄得深思,没有灵根的人如何能探寻到世界的本真呢? 对于没有灵根的人来说修道最难的应该是无法调动这个世界的灵气化为自己所用,那么灵石是天然聚集成的灵气无需调动,可以弥补这点。 修仙者中最能感受世界的便是阵法师,他们的阵法只能依天时凭地利而创。 可以说阵法师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气的。 那么这两个身份如何能结合起来,我能想到的只能是灵石,无灵根的人通过灵石这个媒介,操控这个世界的气。 但是这个想法太颠覆了,我无法去尝试,这个妄想只能搁置。 因为没有灵根的人从来都被各大门派挡在了修仙世界之外,也无追求长生之道的执着。 我自己也并非无灵根之人,也无毁掉灵根的勇气与决绝。 写于此,望有缘人。】 桑榆看下来只觉得人生有望。 不就是灵石,霜鸣的剑身里有无数的灵石,那些都是阿楠留给她。 桑榆在天璇中的两个月,从一楼看到七楼, 那些书,从来不管懂不懂,睁开眼就是背,在桑榆记忆力衰减之前,桑榆可谓是一座移动的天璇。 桑榆从自己的脑子翻出了关于阵法师的内容。 一点一点的理解起来。 此时又是一个月过去,昆仑的初夏来了,常年洁白如雪的山尖上,也露出了些黑色的石壁的颜色。 桑榆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痛苦的神色在修炼开始就从未停下过。 这些天,桑榆一旦看完一个基础阵法,就拿着灵石用着书简上说过的吸收方法吸收着。 对于修士来说,过多的吸收灵石中的灵力而不突破境界的话,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但是桑榆没有灵根,那么从灵石上吸收的每一分灵力都有爆体而亡的风险,对于其他修士来说吸收灵石是一种自己体内的灵力逐渐充盈起来满足的叹喟感,但是桑榆吸收起来。 那便是她的身体在强行纳入一种不属于她的东西,每时每秒都会爆体而亡的痛苦让人想要发疯。 而且在她强行将灵力纳入丹田后,却发现那些灵力在逸散。 但好消息是,桑榆现在最多已经能储存筑基中期的灵力存量了。 就是拿修仙界来说,几辈子也找不出入道仅仅三个月便筑基的。 第256章 错误18 玉莲山,一个山洞中。 柳如絮和季长风鼻息相接,一起缩在这山洞的角落中,腿挨着腿,胳膊压着胳膊。 而与他们同洞相住的是一头半步分神的麒龙蛇,柳如絮是半步元婴,而季长风入道早却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罢了,这只妖兽比他们的修为高上三个境界以上。 不过幸好这种妖兽眼睛不好,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气息也就能多活一阵。 “宗中为何只派你来?”柳如絮的用灵识与季长风交流。 季长风低下头,同样用灵识回复柳如絮:“我,是我的错,没有周全。” 季长风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收到柳如絮的讯息会那样着急,做事那般不周全地将只是自己便来了,只因为那讯息上有灵识残缺的痕迹。 柳如絮看季长风难得的低头,也就放弃了深究,两个人在此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反杀的计策。 此时当然不会背叛彼此。 柳如絮的肩颈的伤口是季长风亲手包扎的,如果季长风再晚来一几秒,那落在肩颈上的爪子就要落在柳如絮的脖子上。 时间慢慢过去··· 筑基之后桑榆就能使用清风诀了,而且桑榆为了以后逃跑玩得六,特意每天腾出一个时辰用来练习清风诀。 初夏的晚上,昆仑也不见热,寒意还很盛。 桑榆吐纳的气息都是白的。 竹叶被风微微吹动,桑榆忽然一顿。 伸脚将她这两天刻着玩的阵法石踢到天的位置,一瞬间阵法三要素中的阵基和阵纹都有了,最后一样阵眼。 桑榆身上能够做阵眼的也就只有霜鸣了。 桑榆足够没底,知道自己一个凡人在山上又毫无顾忌的暴露自己拥有富足的灵石,当然会遭到被追杀的麻烦。 为了保命桑榆学的第一个阵法就是杀阵,杀阵篆刻阵纹的时候特别考验对灵力的控制,桑榆刻了很久也就出了这一个成品。 在天边亮出霜鸣的时候,这个九转杀阵就成了。 那人看来是打听过的,对桑榆的实力实在过于轻视,身上的灵力波动也不过是筑基上下,也是,越是实力高深的人,脑子也就会更加好用,思考的东西也就会多一些。 区区几块灵石的诱惑,并不足以让他们破坏自己的道貌岸然的形象。 这人猝不及防中踩进这九转杀阵之中,一时之间也身形狼狈了起来。 桑榆仔细观察了男人,男人的面容恍惚,看起来是用什么术法遮掩过的。 盯着桑榆,咬紧了牙关妄图从这阵法之中挣脱出去。 桑榆在阵法之外,将自己刚刚从灵石中吸收的灵力不断地注入进阵法石之中。 “!你不是没有灵根?” 桑榆冷笑:“那又如何,你如今不是要被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杀死了吗?” 九转杀阵是以霜鸣为阵眼,如果他能毁掉霜鸣这阵也就破了。 但是就看他虚浮的气息并不能。 男子身上的外门弟子白色的衣服,忽然一震,桑榆忽然想到昆仑的宗服好像都是法衣。 这东西她也有一件,还是亲传弟子的样式,衣服上的图文样式也高级许多,但是桑榆依照着人设嫌土没有穿。 难怪这个人来抢东西也不曾脱掉。 桑榆目前能够驱动的九转杀阵威力尚小,与法衣上面的防护阵法相抵,威力更加减弱了。 九转杀阵的规律,也逐渐被那人感知到,以九转杀阵目前的威力很难杀了他,时间拖下去只会对桑榆不利。 桑榆深知这样下去不行,拿出了入宗时与书简一起带着的命牌,当着男子的面捏碎。 她要叫人。 不管是谁来都行。 第257错误19 桑榆手一抖,手边上就出现了许多灵石,将将要吸收之时。 那人看桑榆捏碎了命牌便知道自己今晚是不能得手的。 三个转身后,法衣破碎,与之相对九转杀阵也被撞破了个口子。 男人跑了。 清风吹拂,炎凉的夜色落在桑榆的眼睛上,桑榆揉了揉,她目的也就到这了。 并不想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等到唐苏御剑飞来时,桑榆只是裙角微脏,没办法,这就是阵修,只要咽下嘴巴里面阵法反噬的血腥味。 一场战斗下来,也只需要衣诀翩翩在旁边站着了。 唐苏站定,他这三个月长高了不少,都和桑榆一样高了。 他刚刚站定便将桑榆翻来覆去的瞧了个遍。 着急问到:“我看你命牌碎掉了就急着来找你,师姐你刚刚怎么了?” 每个长老的手上都可以看见所有亲传弟子的命牌,所以唐苏在自己师傅那边看见桑榆的命牌碎掉的时候,便什么都放下了,急着赶过来。 结果看见桑榆一脸轻松地站在这里,一时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桑榆当然说话不好听:“唐苏,瞧你那表情,不出事难道你不高兴吗?” “而且你赶来得那么慢,我死了怎么办,为什么你一个人来了,我这么不重要吗?” 唐苏气恼:“师傅掐算说你问题不大,不愿意来,我担心你才来的。” “我一个练气期,能御剑飞行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桑榆撇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都快死了。” “这些人真是神经病,什么都要罚,什么也不管。” 唐苏苦笑:“师姐,还记得那带我们上山引路的一个弟子吗?” 桑榆点头,唐苏说的是阿楠那天带他们上山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引路的弟子:“当然记得。” “他是我的师兄,昨天被一个妖兽杀死了,师傅也未曾对此说些什么。” “师姐,这里不是凡间,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苏的眼睫垂下,桑榆想像唐苏这样十几岁的小孩突然的面对别人生命的逝去肯定难以接受,自己突然把命牌捏掉,当然把这个小孩吓得不轻。 唐苏也不是什么剧情人物,桑榆觉得自己也不用在他的面前太遵循恶毒女配的人设。 便伸手揉了揉唐苏的头发,小少年扎着高马尾,摸起来手感不是很好。 “唐苏,没事的,我就是觉得这山上无聊,捏个命牌,想叫人来玩玩。” 桑榆决定不告诉唐苏今晚的事了,不然唐苏又要担心。 “你是知道我的,我那么害怕一个人嘛。” 桑榆笑,抬手将唐苏耳边的碎发收拢到了耳后,手上琳琅的镯子“叮叮当当”的。 唐苏却抬眼:“师姐,我不是想要与你说什么为那位师兄可惜的话,我与他并不相熟,也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我只是觉得这山上的人比山下的人死得更加轻巧,希望你安康罢了。” 少年说话时带起一片白雾,冷风一吹,那寂寞的月色倒映在唐苏的眼眸里面。 将唐苏年岁尚幼柔和的面目扯开,透出一片寒冷。 “下雪了。”桑榆抬头。 她忘记了唐苏不是正常成长的十四岁少年,他是一个士兵,还是一个幸运的上过几次战场的士兵。 又怎么会将生死放在心上呢。 雪轻轻飘落,落到了唐苏的鼻尖。 第258章 错误20 桑榆又一次沉浸在闭关中,只是她不能辟谷。 还需要时不时当个散财童子。 最后打断桑榆如痴如醉的沉浸在修炼的是季长风。 “师傅从蓬莱回来要见你。” 季长风只是觉得桑榆气息有些奇怪,用灵力一探,才惊讶说道:“你筑基了?” 桑榆忍不住得瑟,将手中还没有吸收完的灵石一收,就是一个净身诀。 转着身地说:“怎么样,师兄,我厉害吧?” 少女的衣裙像花朵一样盛开,真是改不了性子。 季长风轻笑:“很厉害,三月就筑基,我和凌霄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桑榆皱了皱脸,看了看周围:“师姐也没有来啊,这关师姐什么事。” 季长风撇过脸去,桑榆忽然想到,这三个月就是季长风下山去救被困在麒龙蛇洞中的柳如絮。 然后为了让麒龙蛇放松警惕,硬生生屏蔽了周身气息,一起待了一个月,最后一起抓到了麒龙蛇放松的时机成功反杀了那个半步分神修为的麒龙蛇。 那朝夕相处的一个月,屏蔽气息时,注意力便只能放在对方身上,发生些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 桑榆在心中啧啧叹道,不愧是男主,就是连娇羞也别有一番姿色。 桑榆恰到好处地观察到季长风脸上的一丝窘迫感。 又在季长风转头看过来时,露出适当的爱慕神色。 毕竟桑榆还是要向时空管理局证明自己恶毒女二演得也不错。 以后多给自己派发些女穿女的任务。 少女的眼睛晶亮探究中,带着些让季长风熟悉的色彩,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却在这样的目光下,再次丧失要说的字句。 最后转圜为一句:“你师姐这次伤重,你多关心些她。” 桑榆不虞,抱胸冷言:“这又不关我的事,若是师兄伤了,我倒可以多跑几趟。” 季长风:“我倒是有些不知道你更心疼谁了?” 季长风一来,桑榆作为一个极度爱慕他的人是不会不听他的话的,连件衣裳的没有换,就跟着季长风哼哧哼哧地上了昆仑的主山昆仑山。 毕竟季长风可以御剑飞行直达,桑榆可就只能在地上苦逼的用着清风诀了。 “师妹这迟到的性子是改不了一点啊。” 桑榆人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柳如絮中气十足的声音。 “师姐这爱议论师妹的性子也没改。”桑榆毫不客气的讥讽回去。 打开门,师徒三人已经坐好了,正在其乐融融地等着桑榆加入。 桑榆回怼的话,非但没有让柳如絮脸色难看,反而叫她笑出了声。 活像是被骂爽了一般。 桑榆觉得自己讽刺力度不够强,于是决定再加把火。 “师兄说你这次重伤,我瞧着倒不像是,要是重伤此时应是没法全须全尾地坐在这与我说话。” 桑榆这话就在说柳如絮小题大做。 柳如絮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示意桑榆坐在她身边来。 一边又点了点头认同了桑榆的话。 “来时我也与师兄说过了,让他莫要在你那胡说八道,但是看样子师兄又是没听。” 桑榆的挑衅再次落空,她眨了眨眼。 第259章 错误21 桑榆眨眼之间又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行动间故意略过了柳如絮的邀约,坐在了季长风的旁边。 在柳如絮疑惑地看过来时又轻轻一笑,脸上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看上去可爱极了。 “师姐,我想与你相对而坐,这样我便可以时时刻刻与你眉目传情。” 桑榆一张口就是老绿茶了。 她与柳如絮有什么情可传的,她们也就见过几面。 要是撇去桑榆眼中难堪的画面,那就是陌生人了。 这句话说出去就是膈应柳如絮的。 台上坐着的玄成道人和柳如絮看不明白,但是坐在桑榆身边看着她言笑晏晏地从进门到落座的季长风却是明白的。 由此也就明白桑榆看他时不甚分明的颜色是什么。 是爱慕。 季长风将茶盏轻轻一放,柳如絮还在说着:“如此也好,师妹,你别穿那山下的衣服了,俗气!” 桑榆的一拳头又打进了棉花里,又听柳如絮又在说那些衣裳的事。 桑榆调笑地将手往案台上一搁,撑着头,步摇在她紧致的发髻后晃荡了一下。 这番坐姿作态实在是与坐得端正笔直的柳如絮和季长风不一样。 “我知师姐不是想说我的衣裳俗气,而是想说我这个人俗气吧。” 这话的酸刺就连一直笑呵呵听着他们聊天的玄成道人都听出来了。 沉下脸来呵斥桑榆:“桑榆你好好和凌霄说话,你可知她这次是为了你才去涉险。” “你们又从未与我说,我当然不知道。”桑榆更是冷着脸看向玄成道人。 柳如絮只是与桑榆说:“我并未如此想你,山上的宗服上都刻制了防御阵,你穿上会安全些。” 这情形倒是与第一日桑榆在这里和柳如絮解释的情形相同。 桑榆摸了摸自己的头上的那支白玉簪子手指滑下来,又做作地绕了两圈头发。 最后当着柳如絮的面赌气地捂住耳朵。 柳如絮:“……” 这时仙鹤飞来,叼着一卷书卷急急地停在了梁上。 张开了嘴,书卷施施然的掉落,玄成道人面色一变,抬手接住了那书卷。 仙鹤使命送达便撩撩翅膀飞走了。 桑榆见状也不闹了,撇过脸偷偷问季长风:“师兄,这是什么?” 季长风看了眼柳如絮,随即说道:“那是九霄云榜,是阿楠仙人所设,记载了九州大陆的所有天才。” “分为三卷,天榜,人榜,妖榜。” “天榜,为老一辈和妖物所争取的排名地位,人榜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争的,妖榜,则是妖族的天才。” 玄成道人抬手一挥,将那九霄云榜送到了殿堂中央。 金光闪闪的字刺得桑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季长风和柳如絮下意识地看向人榜寻找他们的名字。 只见那人榜的第一上赫然是“桑榆”二字。 桑榆揉了揉眼才找到看的方法,从左到右的看过去寻找季长风的名字。 “桑榆,你是人榜第一欸!你筑基了?入道三月筑基,难怪能进人榜第一。”柳如絮完全忘记了她和桑榆还在闹别扭。 第260章 错误22 就连玄成道人都抬了抬眼皮:“桑榆,你如何筑基的?” 前些日子玄成道人连躲带逃地跑去蓬莱,说是要商量大事。 也有几分对桑榆目前的情况没有办法的意味,出去躲躲风头。 桑榆却在这段时间将自己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 谁听见一个凡人想要修仙,却又没有灵根,年纪也到了二八之岁。 都会觉得是痴心妄想的。 桑榆抬手,下意识觉得自己手上缺一把装逼的扇子。 于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这样刻苦的学生,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季长风敲了桑榆一个爆栗。 “别和师傅这样说话。” 桑榆捂着头,然后污蔑柳如絮:“我都是和师姐学的。” 柳如絮笑着,眼睛里面荡漾着得意。 “桑榆口气再大些,才像学我。” 季长风对柳如絮无奈的一笑:“师妹,你别这样教小师妹,人榜第一从来都是看天赋。一个筑基并不算什么,天榜才是所有人争夺的名次,因为天榜上的名次才是实力为上。“ 玄成道人听后连连点头,觉得还是自己第一个徒弟收得舒心,体贴又温柔。 后面的一个个徒弟,靠山一个大过一个的,还指名道姓的硬塞进来。 玄成道人想着有点感伤,修仙之途漫漫无期,转眼间当年那个满腹仇恨的小男孩,也在书卷经纶悠长灵力的灌注下,成了这幅温润儒雅的样子。 桑榆想了想柳如絮的话,觉得一个恶毒女配总不能让女主瞧不起吧。 于是就说:“那百年之内,天榜第一一定是我的。” 书卷上的金光照耀在少女的脸上,潋滟了一方春色,那是无知的,那是轻狂的。 桑榆目光抬起来时还是那样的晶亮,依然是那方土地上的小土妞。 在这素色烟水的修仙世界中,那不合时宜的妆容是那样的不一样,那样的艳丽。 横冲直撞的,像她手中的霜鸣,少了一些锐气,那些些微做作只是徒增鲜活的可爱罢了。 柳如絮盯着桑榆在季长风又要教训桑榆的时候开口:“那三十年内,天榜第一就是我的。” 玄成道人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现任的天榜第一就在这间屋子里面。 “你们这些小屁孩,老老实实地修炼个百年就不得了了。” “今日将你们叫来此处,除了九霄云榜出榜之外,还有一点,三上宗弟子大比,今年轮到了昆仑举办,你们三个在九霄云榜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在弟子大比之中也不能丢脸,莫堕了我昆仑的威名。” 桑榆举手:“就是打擂台呗。” 柳如絮笑眯眯地看着桑榆:“就是九霄云榜中的人榜大赛。” “只要有人递出挑战书,接下便是生死不论的,就连宗门也不能干涉。” “桑榆,你是人榜第一,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挑战你。” 季长风皱了皱眉,抬眼问玄成道人:“师傅,小师妹才刚刚筑基,这次三宗大比,就不要让她参与了。” 玄成道人摇头:“三宗大比,人榜上榜的弟子都要参加,桑榆是不能逃的。” 第261章 错误23 玄成道人就是一个废物老师,桑榆在心中怒喊。 靠! 她一个筑基的要什么弟子大比第一的名头干嘛,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面上却是,看不懂季长风在帮她说话一样。 义薄云天地将自己手上霜鸣拍在案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没事的师兄,来多少,我打多少。” 随后又蹩脚地想起来自己是想要引起季长风的怜惜的。 于是有可怜兮兮的说:“嘤嘤嘤,师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柳如絮有些不爽,抬手也将手中的佩剑拍在桌子上:“你求季长风不如求我呢,师姐我可是元婴初期,就差三个大境界就可以和师傅对打了。” 柳如絮今年才二十三岁,已经元婴初期了,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和季长风都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 困扰很多人的金丹进元婴之境,也仅仅走过了一次历练就上了元婴。 天赋的恐怖之处从来不比,桑榆用命挣来的三月筑基来得慢。 这便是天之骄子。 桑榆像是被打击到了一般,低着头也就不说话了。 季长风垂眼,看到了那一抹落寞:“我和凌霄自娘胎里就开始吃天灵地宝,六岁便筑基,留在师傅门下日复一日的修习,若是这样还比别人走得慢些,那实在是荒唐。” 风雪走过,那九霄云榜给桑榆带来的麻烦还有许多。 而远在江南迤逦出画之地的一架马车上,阿楠将最后一卷九霄云榜卷好了递给仙鹤之后,眉间的神色有喜有忧。 看着案桌上那支青玉色的毛笔,只见那支笔无所凭借地悬在空中,那是九霄云笔。 是传说中雪归子的肋骨所化,这支笔原先是在一个说书的人手中,九霄云榜也是那时所出。 最后在一个夜晚,阿楠路过那说书人的茶楼时,九霄云笔落在了她的手中。 那天夜里说书人肺病死去,而阿楠就此接下了九霄云笔,那时的阿楠实力还不强,总是能被别人寻仇。 在有了九霄云笔之后,阿楠一路的颠沛流离便时刻有了这支笔作陪。 而在这月,是正常的九霄云榜出榜的日子。 阿楠便发现人榜的第一是桑榆,欣喜于桑榆的天赋被九霄云笔认可,却也忧心于桑榆因为人榜第一会招惹下来的麻烦。 但是阿楠想到桑榆的师傅是玄成道人,在十几年前东玄全族覆灭的余孽也被玄成道人暗自保了下去,那么桑榆在他的羽翼之下也应当会安全的。 如此想着阿楠的心安了几分,将桌上的九霄云笔重新悬挂在了腰间。 走下了马车,江南淅淅沥沥的烟雨,铺撒在了油纸伞上。 路上有人问着:“今日姑娘又来施粥吗?姑娘真是善人,我家官人也路过太原也曾听到过姑娘的善名。” “姑娘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是不容易。” 阿楠推着施粥的车子,此时俨然变成了一个头戴布巾容貌清丽的施粥少女了。 闻言就笑:“这是我家祖上世世代代都要做的事,我只不过的延续下去。” 阿楠这些年为了在凡间行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谎话。 施粥时只需要接受的平头百姓说一句祈愿。 白粥氤氲出白色的雾气,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阿楠盛出一碗粥递给了面前面黄肌瘦的女子。 “愿良人顺遂无虞,皆得所愿。谢谢姑娘。”女子熟练而感激地说完祈愿,边低头喝粥便往队伍的后面走去。 阿楠的良人啊,不知道跌死在哪条沟里,也许是个负心汉,早早地抛弃了阿楠,另娶他人了。 但是阿楠活下来的五百年之久,就这么一碗一碗地施着粥。 得着那一句又一句的祈愿。 第262章 错误24 三宗大比说是要办了,但是对于时间如同流水一样的修仙界,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桑榆为了自己的狗命只能在这段时间加速突破自己身体容纳灵气的存量。 还要一边对季长风献殷勤,譬如听见季长风手上的灵石没有了之后,就将自己亲传弟子那个月能领到的三千上品灵石全部给了季长风。 再譬如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对着季长风抛媚眼。 再譬如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表演给季长风看。 再譬如今日桑榆将自创了一个阵法叫移花接木,表演一番跳楼自杀给季长风看。 本来季长风只是路过天璇,看见桑榆在天璇的七楼要往下跳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桑榆是个有修为的人,七楼只是有些高罢了,但是没有修仙者是跳楼自杀而死的。 所以季长风看见桑榆的时候只是眉头一跳,就想要转身就走,这几天他被桑榆缠得心烦意乱的,看见桑榆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 却没有想到桑榆跳下来时,身上没有浮现一丝灵力,就那么直直地下坠,最后倒下在一片血泊之中。 温热地血液溅射在季长风脸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记忆被拉回在那幼年的深渊中,季长风低头将脸上的那抹血液捻了下来,白净的脸被手指拉出一道血痕,让季长风温润儒雅的气质横生出一丝邪气。 眼眸中的暗色一瞬间深不可测。 季长风跪在了桑榆的血液中,拉着桑榆的手,桑榆还穿着她最喜欢的那身衣服,水红色靓丽地与血液融合,地上的血色就像是她铺开的裙摆。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 没有蛊虫,没有中毒的痕迹。 季长风在心中一一划过所有可能。 那一直翘着微妙弧度的嘴角,此时也被拉平,这时旁边同样呆住的弟子才意识到大师兄也有那般冷若冰霜的时候。 就在一切将至冰点,谁也不敢开口言语的时候。 桑榆才在天璇七楼的窗户边,讪讪地探出头来喊到:“那个,师兄,我其实没有死,这是我新创的移花接木的阵法,厉害吧!” 拂尘破空飞来,只是转瞬间季长风便来到了桑榆面前,看见桑榆头上那支青玉簪子时,才确定了桑榆的真假。 什么也不多说地,提起桑榆的耳朵,就把人往思过崖揪。 桑榆一路上都在解释。 “师兄,我就是看你一天天的太无聊了,我给你表演一个节目,地上那是人偶,我就放了点自己的血进去。” “我们凡间都有木偶戏嘛,我不是寻思让你见识见识。” “这可是我原创的阵法,师兄不夸我吗?师兄,我是为了让你开心一些嘛,嘶,疼疼疼。” “师兄,你弄疼我了。” 季长风放了手:“你今日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桑榆这几日的胡闹别过了头。” “我没有寻找道侣的打算,你别白费心思。” 季长风三两句,就将桑榆这些日子的打算通通揭穿。 桑榆那点少女心思被看了个底掉,一时间急赤白脸地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季长风揪了耳朵还是因为被人下了面子。 “谁喜欢你了,季长风。”桑榆不打自招地说着。 而这时,一条红色画帛打破僵局。 “桑榆,退后。”唐苏的声音传来。 第263章 错误25 见唐苏冲了过来为自己出头,桑榆嘤嘤切切的眼眶就红了。 “唐苏,我师兄他欺负我。” 说到唐苏就不得不说到他在人榜上的地位,是桑榆之下。 也就是人榜的第二位。 桑榆的眼泪一眨眼就掉了下来,悄悄地拿起唐苏的法器醉画帛擦了擦脸。 唐苏虽然人小但是气势一点也不比季长风弱,察觉了桑榆的动作,又是一只手背过去按住了桑榆的手。 “我听闻无为子师兄素来温润儒雅,今日一看,竟然对自己的小师妹这么粗鲁。”唐苏绷着一张稚嫩的脸对季长风说着。 桑榆垂眼憋着笑,完成着求爱被拒的剧情。 季长风已经被冷风吹回了理智。 但依然冷淡地看唐苏说了一句:“我是她师兄,对她有教导的职责,若是她再这样顽劣,纵使有些小聪明也不过如此,人榜第一也只是笑话。” 唐苏:“教导的职责罢了,总不能就是将人丢在思过崖就是教导了。” “你与她好好说了前后罚她的原因了吗?” “桑榆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修道的凡人而已,为何对她那样苛求呢?” 唐苏一通胡说八道,桑榆手上却不老实地把玩着唐苏的法器。 将它拉了起来虚掩在面颊上。 控制不住地冲季长风弯了眼,反应过来后,又低头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季长风将桑榆的一切动作收入眼中,一时气笑了。 一时也在想我与桑榆计较什么呢。 季长风的气消了,但是心里还是想要给桑榆一个教训。 便当着桑榆的面传讯给了柳如絮,说了这件事。 桑榆抬脚就要溜走,留给唐苏和季长风一句。 “我还要修炼,明天见明天见。” 就这样桑榆钻着缝地完成了任务,还躲掉了原本的惩罚。 之后的日子更加好混了,桑榆浑然陷入了真正的修仙世界中,如痴如醉的地研究着阵法。 每天都忍耐着灵石之中的灵力划过经脉的撕心裂肺,又在在丹田中归于平庸的感觉。 桑榆修炼到最后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明明那么痛苦,还要修炼下去。 三年一晃而过,桑榆堪堪达到了金丹大圆满的修为。 没有灵根是她最大的天残,但也让桑榆的修炼速度与其他人不同。 修炼的速度跟火箭一般。 但是弊端也十分明显,她没有灵根,也就没有灵海,自身并不能吸收周围的灵力,只能依靠身上的灵石续航。 也是幸好,阿楠留给她的灵石够多,还有桑榆知道灵石对她有多重要之后,桑榆就非常抠了。 再也不是在天璇中带一次饭菜就给两块灵石的富婆了。 她现在穷得可怕。 对季长风的爱也由付出变成了索取。 桑榆可是一直记得自己为了献殷勤送出了三千上品灵石,惦记着怎么从季长风那里找补回来。 三宗大比如火如荼地举办了起来。 桑榆作为人榜第一首当其冲地被递出了n张挑战信,但是那些挑战信,桑榆都还没有打开看过。 就被唐苏通通收拢而去,看着名字一个一个地打了回去。 唐苏的画帛下劈,将来人打飞,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也能看出他赢得不算轻松,却依然昂着头冷笑。 “你连我都打不赢,如何能对上人榜第一呢?!” “谁给你的胆子。” 第264章 错误26 桑榆是一封挑战信都没有收到,还有些郁闷,毕竟她也是为这场比试准备了三年。 又是一次开会,是的桑榆对玄成道人召集徒儿到昆仑山的行为定义为“开会”。 毕竟他啥也不教,有事就是天璇自己查,没事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去到蓬莱晃。 桑榆一天天地提着霜鸣到处晃,浑身上下带了八百个阵盘。 随时准备参与进这场人榜排名的大赛。 这天,桑榆本来还在洞府睡大觉呢。 却被人用灵力扩声喊醒。 “桑榆何在?逍遥剑宗,林意,前来挑战!” 看来喊了许久了,桑榆出来时,便看见以林意为中心,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还有许多桑榆不认识的人,应该就是前几日来的另外两宗的人。 “我来和你一战。” 红色的画帛应声而到。 林意傲然自负地站在那里,轻蔑地扫了扫唐苏。 “我要挑战的人榜第一,你是吗?” 桑榆站在人群之外,挤不进去。 就吼了一声:“桑榆在这,昆仑,桑榆,应战。” 桑榆也想要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林意是逍遥剑宗这代的亲传弟子。 在五百年前,逍遥剑宗遭到重创,一夜之间成了火海,最后还是一位叫做李木子的奇人带领着其他逍遥剑宗的师兄弟,重建了宗门。 最后经过百年的蛰伏,让其重新位列上三宗。 而昆仑和逍遥剑宗向来是宿敌,昆仑一向看不惯逍遥剑宗的装逼感,觉得逍遥剑宗以剑立宗,没什么根基。 而且逍遥剑宗的人大多喜玉,也透着喜玉的高洁,以此标榜自己的品德。 昆仑横看竖看都看不得,但是两宗彻底交恶还是五百年前,据说逍遥剑宗的覆灭,还有昆仑一手。 桑榆听着这些故事倒是津津有味,倒是第一次直面逍遥剑宗的装逼感。 林意确实很强,身上的气息看上去分神的修为。 身上配玉,锦衣华服,往那一站确实装逼感满满。 桑榆也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背着手,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缺把装逼的扇子,寻思着这次过去一定要买一把。 唐苏看清是她忍不住说了一句:“桑榆,林意是分神的修为。” 桑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我应下挑战。” 林意还是将桑榆上下扫视了一通,目光忽然停留在桑榆头上的青玉簪子上。 “你们昆仑不是最不喜带玉吗?” 林意抬手那青玉簪子就从桑榆的头上飞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漫不经心的抬手把玩,轻慢地的目光落在青玉簪子上时却是突然顿住。 因为那青玉簪子上有一个莲花的印记。 那是林家的家徽。 还是只有嫡传一脉才能佩戴的印记。 失去了青玉的束缚,桑榆发髻便松了一处。 发丝凌乱地披散下来。 与林意一样轻蔑的目光从周围传来。 “人榜第一就这?三宗大比林意就是第一了吧。” “喂喂喂,还没比呢?” “你看这气势都不一样,都说逍遥剑宗的人刚过易折,但是连剑的连这点气势都没有,还练什么剑。” 第265章 错误27 林意的这番举动太轻蔑了,桑榆被当众去簪脱发也是奇耻大辱了。 周围的轻蔑无非是觉得桑榆落了下风,实力不如林意。 这就是修仙世界的道理。 只有强上一分,别人才能敬你一分。 桑榆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将其收进了空间。 三千青丝顺滑地披落在桑榆身后,身上的明珠闪闪发光,珊瑚和宝珠点缀其间,丝罗衣襟在风中飘舞,轻纱的裙纱飘飘,碧绿烟沙对襟衫出乎意料地将桑榆这个刁钻的姑娘衬得清新脱俗。 终于有了那几分仙子气味。 桑榆伸手:“还给我。” 声音很平淡,掉落在这一群聒噪的嘲讽中几乎听不见。 林意偏头,将那支白玉簪子收了起来。 “你没吃饭吗?说话我都听不见。” 唐苏画帛先一步打了过去,但是他的境界和林意差上了太多,唐苏修道的时间太短,哪怕天赋异禀也无法弥补那时间上的宏大差距。 所以林意长剑一荡。 身上分神的气息就将那画帛挡了回去。 “你还不配和我打。” 林意真真地将逍遥剑宗那股装逼感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桑榆在心里给他颁发一个逼王的称号。 喊住了唐苏:“唐苏停下,我要叫他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桑榆说出这句话,便翻身扔出了几个阵盘。 有什么烈火灼心阵,有什么天涯极昼阵等等等。 身上金丹大圆满的气息挥洒而出。 潇潇洒洒地悬空站在霜鸣之上,比林意更加轻蔑地,桑榆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头发。 梳子在一缕缕的青丝上划过。 桑榆鸦黑色的睫羽垂下,站在剑上看也不看林意。 观赛的弟子有人目瞪口呆地说:“谁说逍遥剑宗的人嚣张的,这个桑榆才是最嚣张的吧,金丹对打分神,还敢这么搞?” “听说这个桑榆背靠阿楠仙人,所以性子嚣张也是正常。” “那岂不是人榜的排名作假···”说话的弟子话没敢说完,九霄云榜的排名太久了。 久到已经无人敢质疑它的公正与否。 “你以为这次给桑榆递投挑战信的人为何会那么多。”有人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九霄云榜未失公允。” “就是些雕虫小技,林意可是分神修为,无论如何也对金丹修为的桑榆是碾压的。”还有人不屑。 阵盘不少被林意的步法躲开,桑榆眼皮未抬,就好像知道他最后的落点在哪里一样。 阵盘太多,林意即便御风诀修得再好也在行动间有些狼狈。 桑榆将侧面的两个发髻梳好,拿出发簪点缀其上。 在行动的间隙中,就如下棋一般,最后一个阵盘落在了林意躲闪的最后一个落点上。 那是捆阵,陷入其间的人会逐渐丧失自己的灵力。 而就在捆阵落下的一瞬间,前面落下的阵盘在一瞬间聚合,林意反应极快。 刚刚林意在下战贴的时候非常骄傲自满,但是实战中却是实打实的冷静。 丝毫看不出会是那样骄傲自得的人。 剑光横出十米,在青石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分神的灵力暴力地将破坏阵法的规则。 分神对打金丹确实是碾压的。 桑榆握着梳子的指尖白了一节,硬生生咽下了口中阵法反噬的鲜血。 这是桑榆第一次使用那么多复合阵法,维系阵法所用的灵力几乎要将她抽干。 桑榆一点也不像她装出来的那般轻松。 但是架不住桑榆装得好,这次捆阵的阵眼,所用的宝物是三年前柳如絮历练带回来的麒龙蛇内丹。 虽说那麒龙蛇只是一个半步分神,但是妖族的半步分神从来都是可以吊打人类的分神的,这是种族的天赋。 所以用来作为困住林意的困阵最后的阵眼虽是勉强,但是可以用。 但是在这样剑刃的横扫之下,阵法刻纹被毁坏,被隐藏好的阵眼暴露而出。 无数的剑雨向林意刺去,这是一个大型的复合阵法,在阵法融合依照玄妙的规律融合一瞬间,它便拥有掌管一方天地的权利。 烈火混着剑雨,骑马的战士奔涌而来,天上的乌云涛涛,这个阵法居然引动了天地异象。 “与我比用剑?”林意轻哼一声,逍遥剑法的玄妙与霸道在他手中淋漓尽致。 桑榆眯眼,霜鸣躯体中的灵石几乎肉眼可见地减少,本来取之不竭的灵石,也空出了一片空地。 突然且大量地吸收灵石让桑榆疼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只是强撑着动作,让自己若无其事。 飞扬的发丝在她的身后飘散,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容上突然划过一丝笑。 “33,你是不是给我开挂了?” 桑榆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林意的逍遥剑法在她眼中每一招都有拆解的方法。 还有桑榆设阵那么容易,也只不过是将御风诀看透了罢了。 但是桑榆从未修习过逍遥剑法还有逍遥剑宗特有步法,也没有临时拆招的本事。 能做到这一步,那就只有33开挂了。 在桑榆这思绪的瞬间飘过中,林意发现了那些剑雨每次都能刁钻地从逍遥剑法的空处袭来。 连战连退,抬眼看向站在剑连衣裙都没有染脏的桑榆时,目光中尽是惊讶。 一个小小金丹居然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剑法使得越发快,灌注的灵力也极为多。 灵剑快出了残影,灵力打落在阵法的边缘,透露出的气息让众弟子纷纷退开。 也不是人人都是金丹分神的修为。 桑榆一口又一口地咽着喉咙中的鲜血,铁腥味刺激得桑榆都快哕出来了。 但是桑榆现在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小女孩,这个逼她跪着都要装完。 这时,捆阵真正恐怖的地方才出现。 林意身上逸散的灵力最后都作为攻击他的灵剑出现,而在这一方天地中,他能调动的只有他身上的那点灵力。 属于分神强悍的灵力也在逸散。 林意能做的便只有速战速决,只有像最锋利的箭矢撕裂这阵法,毁掉那阵眼,他才能赢。 时间拖得越长,对他来说越发的不利,甚至输掉。 林意忽然卸下了周身所有的防御,最后一剑,灌注了他所有的灵力,就连阵法上的阵纹都被那恐怖的一剑影响得嗡嗡轰鸣。 就连那遮天蔽日的乌云也被那一剑划开了一个口子。 金光挥洒在林意身上,让他的狼狈不堪,染上几分属于修仙世界的热血。 林意在剑雨中连续跳跃,锋利的剑刃划过他的肌肤和衣裳,血液浸满了他的眼眶。 桑榆背过身后的手,指甲都刺进了肉里,但是与她身上五脏六腑的痛又比不上什么。 周遭的弟子也由原先的聒噪,变得渐渐说不出话来。 谁也没有想到桑榆能将林意逼到这个地步。 看着天光撒下,一时恍惚:“这桑榆不是才修道三年吗?” 有人语塞。 那一剑最终劈下,妖丹被剑刃劈得四分五裂,阵法破碎,困在这一方天地的烈焰的狼烟弥漫。 桑榆那一口血,连带前面十几口血差点全喷出来。 拎起霜鸣,用与林意同样的招式,在阵法破碎的瞬间,横在了林意的脖颈上。 烟雾散开,成败已成定局。 有人喃喃感叹。 “人榜第一诚不欺我也。” 在狼烟的中心。 桑榆伸手:“我的簪子还给我。” 林意看了眼脖子上的剑,索性放荡地坐了下去,当着桑榆的面吐了口血。 少女白瓷一样的肌肤在金色的光曦下,出现了细软地绒毛。 身上的碧绿衣裙一尘不染,一如刚刚开始战斗时神妃仙子的模样。 林意手上摸出那青玉簪子,抬手还给了桑榆。 唐苏连忙飞过来,拉着桑榆往后退了两步,将桑榆护到身后。 问桑榆:“师姐,你没事吧?我们离他远些。” 林意无语,用剑撑着起身。 “是我输了,又不是你师姐输了。” “你都能恬不知耻地挑战一个仅仅入道三年的人了,万一背后捅剑呢,我如何能信你的品德。”唐苏翻了个白眼。 林意却笑:“我挑战桑榆,那是我看得起她,你连与我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天灵根又怎样,也不过入道三年而已。” 桑榆没听唐苏和林意的对话,她正在仔细地将最后一个发髻扎好,抬手将那只青玉簪子重新插回了它原本的地方。 林意撑着剑,看着桑榆的动作。 忽然一笑:“桑榆,你这个青玉簪子款式过时了,过两天我送你个新的。” 唐苏眼睛瞪圆,没想到林意居然还敢用那贱贱的口气和桑榆说话:“我师姐可不缺这一个簪子。” 桑榆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想到原先满满的霜鸣空出的一片地,还有她费劲心力打了一架,不能啥也没得到吧。 于是桑榆可耻地犹豫了,最后在唐苏跳脚的目光下,答应了。 “好啊,你要是不送就丢脸了啊。” 桑榆甚至不放心的威胁了一句。 林意笑着摇头,逍遥剑宗的弟子早就到他的身边跟着他了,但他就是一瘸一拐地也不要被别人搀扶着。 因此转身离去的样子,显得很是滑稽。 “在怎样也不会有今日这般丢脸了,放心,簪子过几日就到。” 第266章 错误28 主人公都走了,剩下的弟子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只是今日之后便传出了,玄成道人的小弟子实力恐怖如斯,百年之内天榜必然有其名。 要知道天榜与人榜不一样,纵使上了人榜也未必能上天榜,天榜之人每次排榜只有十位,人榜可是百位,天才与天才也是有天堑相隔的。 柳如絮啃了口手上的玄玉果,她面前还有一堆的挑战贴,一脸震惊地看着季长风。 “你说桑榆赢了林意?” 季长风深沉地点了点头。 柳如絮啧啧两声,将玄玉果放下。 “我得赶紧打完这些,今日给林意下战贴。” “趁他病要他命。” 季长风无奈一笑,也拿了手上的战贴出门。 这边,桑榆强撑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虚虚地往唐苏怀里一靠。 湿润的热气铺撒在唐苏的脖颈处,柔软地手环住了唐苏。 桑榆吐了口血在唐苏的醉画帛上,最后闭上了眼。 唐苏抱住桑榆,属于桑榆的味道就像他第一次见桑榆时画卷绸缎一般柔软的袭来。 那双还睁着的黑色双眼瞳孔颤了颤。 唐苏小心翼翼地抱起桑榆在一簇簇重新下起来的雪中,默默走回了桑榆洞府。 在三宗大比的最后,阿楠回来看了桑榆。 桑榆笑盈盈地将自己闲暇时做的阵盘给阿楠当礼物。 “姐姐,这个是一尺方寸,这是烟火万家,这是留影阵盘,这里面有我。” 阿楠拿着最后一个阵盘,歪头:“我能看看吗?” 桑榆羞涩一笑:“不可以,我会不好意思。” 这是桑榆和阿楠分别三年之后的第一次相遇。 阿楠在的这十日,桑榆一点一点展现了这三年来自己的长进。 这是桑榆被包养的基操,给予金主积极的情感价值,让她觉得自己没白养。 等到阿楠走时,三宗大比也落下了最终的帷幕,人榜上榜之人的水平大多也被摸清了。 其中最瞩目的不过就是桑榆的大师兄季长风,力压各宗的佼佼者成了今年的第一。 虽然桑榆自觉自己也并不差,但是风头嘛终归还是要还给男主的。 “师兄,我好歹把第一让给你了,你就没什么表示吗?”桑榆还是惦记着那三千上品灵石。 季长风将玄玉扇递给桑榆。 “这次三宗大比你表现很不错,给你的奖励,最近师傅在闭关,也就不能亲自奖赏你了。” “你不是常常念叨着想要一把扇子,这把扇子比起你的霜鸣也不差。” 桑榆拿起扇子,玄玉扇子入手时是温凉的,扇面精雕细琢地刻着纹路。 很漂亮的一把扇子,和霜鸣一样,看上去专门为了女修所打制的。 “师兄手上怎会突然多了一把地级的法器。” 季长风垂眼,温柔的目光落在那柄扇面时,突然一笑:“是我母亲所制,我觉得很适合你,所以送给你。” 就是这里,让剧情中的桑榆死心塌地爱上了季长风。 觉得这把玄玉扇子就是师兄也爱着自己的证明。 面前的郎君,面如白玉,神色温柔怜悯,怎会不让人爱上呢。 桑榆手中攥着扇子,突然将话题扯开。 “我觉得师傅在欺负你,给徒弟的奖赏都要你这个大师兄来给,他这个师傅到底能做什么呢。” 她装作不高兴的撇嘴。 “哦,我知道了,他的作用就是将师兄你收了作为徒弟,然后高枕无忧了。” 季长风摇头,手中的拂尘与他的发丝一样的晃荡。 “不要这样说师傅,他一生都坐落在这高高的道观中,从未俯下身去听闻过什么,也当然不知道他的徒弟会想什么。” “这样看来,师傅他也只是一个孩子,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看明白过。” “你和我站在他的羽翼之下,也就对他多些宽容。” 桑榆从进宗以来的诸事都是季长风安排的,玄成道人从来没有费过什么心。 在修道上,玄成道人更没有给桑榆什么帮助了。 桑榆摇了摇手上的玄玉扇子。 对季长风无奈地笑了笑:“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怪师傅了。” 对于季长风来说,玄成道人是他的师傅,是他在全族覆灭时遇到的唯一依靠。 这是不一样的。 “师傅近日要闭关,我也要冲击寂灭了,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去做一件事,到时候可能没有办法照管你,你自己在宗要小心些,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去找你师姐,她如今虽然是元婴但也半步踏进了分神。” “你修炼的法子,我也知道了,凡人之躯也能打过林意,你比所有人想的更加辛苦。” “经脉日日寸断的苦,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季长风预感到许久会许久见不到桑榆,仔仔细细地嘱咐桑榆。 桑榆的嘴角弧度顿住,忽然打断季长风的话。 “师兄,今日我是来告别的,我不是说过我修道是为了打过那头杀了我爹娘的双头蛇吉,我现在有些实力了,也该找它麻烦去了。” 季长风笑了下:“你倒是洒脱。” “下山历练也需要小心些。” 桑榆摇着扇子,酝酿着眼中晶莹剔透的泪。 “师兄,你好过分,不喜欢我还对我那么好。” 桑榆说完,眼角完美落泪,算是这场戏的落幕。 系统任务完成的叮咚声和季长风担忧的眼神中,桑榆架着霜鸣走了。 桑榆早就做好打算要下山进行历练了,但是在走之前还有一个剧情要她完成。 “师姐,我今日想要找你说些话。”桑榆在软垫上坐好。 一边环顾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柳如絮的洞府。 软绸交叠,金镶其中,桑榆这才意识到柳如絮也是修仙世家。 说得上一等一的名门贵女,只不过柳如絮平时太糙了,就连知道剧情的桑榆都要反应好久。 柳如絮也难得耐着性子给桑榆好好泡了一壶茶。 在桑榆的面前坐好。 “说吧。” 桑榆拉住柳如絮的手。 “师姐,你不要喜欢师兄好不好?” 桑榆的声音清甜,说出的却让柳如絮反应了许久。 一瞬间柳如絮面色红到爆炸。 “谁谁会喜欢他啊。” 桑榆好笑地看着柳如絮的反应,继续点她:“可是师兄他喜欢你。” 柳如絮:“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谁告诉你的,我今天不打死他。” 桑榆摇头,做作地细细品鉴起茶来,手上琳琅的镯子响了起来。 “没有人告诉我啊,可是喜欢是瞒不住的,可以从眼睛里面看出来。” 桑榆说到这里时语气却突兀地雀跃起来。 “就像我看师兄那般。” 这就是桑榆要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 桑榆作为一个恶毒女配,阻碍男女主在一起,成为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肯定要做的事情。 告诉别扭的女主,自己也喜欢男主,那羞涩的柳如絮一定不敢直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 柳如絮拿起茶杯的手顿住。 桑榆今天来这就是一顿输出的,根本没有想过要让柳如絮开口。 于是再接再厉地说:“因为我喜欢师兄,对因为我喜欢师兄,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成为道侣。” 这么离谱的理由,柳如絮有点脑子就不会管。 柳如絮想到平日里桑榆对季长风种种的不一般。 “师妹,你在说笑话吗,我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桑榆看着柳如絮通红的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试了一下温度。 “师姐,你脸好烫啊。” “这种事没什么羞耻的,我们虽然修道,但这不是成不了仙嘛,做个俗人总要有些情绪吧。” 桑榆笑嘻嘻地撑着脸说。 随着任务成功的叮咚声响起,桑榆的笑容扩大。 “师姐,我要下山历练,既然你‘不喜欢’师兄,那就帮我看着师兄呗。” “不要让他被什么莺莺燕燕的其他仙子抢了去。” 柳如絮忍不住说:“这我怎么看啊,师兄他喜欢谁我又管不了。” 桑榆开始摇着柳如絮的手:“求求师姐了,师姐,我是要去做大事的,我要去杀一个大妖兽。” 柳如絮皱眉:“危险吗?我陪你去吧。” 桑榆摇头:“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做的,我修道本来就是为了能自己杀掉那头双头蛇吉,阿楠姐姐之前找了它很久,近几日传信给我,说是在江南发现它的踪迹。” “我要去看看,顺便历练一番,等回来时,我已经是衣锦还乡了。” 与柳如絮告别之后,桑榆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剧情任务,回到洞府时,觉得路上的雪花都不那么寡淡了。 从前桑榆觉得昆仑一年四季都在飘雪,实在太无趣了。 但那是桑榆完成任务之前的感受,完成任务只觉得天地广大,昆仑也不过是小小一粟。 桑榆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丢在了霜鸣之中,手上的玄玉扇子被她挂在腰间。 这扇子也被她有样学样地来了个滴血认亲,哦,不对是滴血认主。 正准备下山时,一个弟子拦住了她。 “小师妹,山下有个逍遥剑宗的弟子找你,态度十分嚣张。”小弟子先是忿忿不平。 随后靠过来悄悄对桑榆说,“感觉要找你打架。” 第267章 错误29 桑榆走到了昆仑的山门之前,便看见林意靠在树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给了呢?” 桑榆笑。 林意挑眉:“你不是说不给会丢脸吗?” 林意将手中的锦盒随意抬手递在桑榆的面前:“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林意当然不至于出不起一件簪子的灵石,林家也当然会给自己本族的女孩配备簪子的。 守门弟子听见这句,忍不住偏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 桑榆抬手去接簪子,林意却又将锦盒抬高,不让桑榆拿。 “我帮你带上吧。” 桑榆:“不要。” 他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林意有些遗憾,退了一步:“那你戴给我看看吧,好歹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看,我手上这里还有伤。” 桑榆看着那一道小伤,感叹逍遥剑宗的医修质量也太差了。 怎么能让一个小小伤口在一个分神修为的修士上滞留那么久呢。 既然林意都说到这个地步,桑榆也倒不至于,连带上去的样子都不给他看。 毕竟东西也是人家送的,而且听起来,诚意还满满的。 这件簪子比起上一件青玉簪子可不是款式简单,它表面进行的一片莲花纹路的刻制,又顺着莲花纹路的形制走势进行了一圈的金镶玉的镂刻。 款式极其复杂,夸张。 桑榆带上去之后,林意满意地对着桑榆转着圈看。 桑榆被他看得发毛:“好了,你簪子也送到了,可以回去你们逍遥剑宗,小心在这里被人寻仇了。” 林意:“不是,我好歹是给他们的小师妹送簪子。” 不是这话的重点是后面吗。 桑榆念诀,“你不走我走了。” 林意一时不察,落上了许多,反应过来之后也念诀跟上:“小师妹要去哪里啊?” 桑榆:“我要下山历练。” 桑榆暗自加快速度,但是她忘记了,她不过就是一个金丹突破元婴的水平,怎么加速也是甩不掉林意一个分神期的。 林意:“我这次也是下山历练,我们一起呗。” 桑榆:“我不记得,我和你那么要好吧。” 林意:“没事,我们以后可以很要好。” 桑榆:“你是想要再打一架吗?” 林意翘起嘴角:“我打不过你。” 桑榆:“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林意:“算吧,我还是第一次输得那么惨。” 不过,那时候的桑榆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连发丝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气。 眉眼里面透着与天作对的桀骜,那是许多现在的修仙者里面都没有的。 林意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区区蝼蚁也能撼动天意。 “我听说你没有灵根。” 林意问桑榆。 桑榆见实在甩不掉他也就不再挣扎了。 “对。” 林意眨眼:“这样吗?” “人榜第一也算是名副其实吧。” “毕竟其他人也没有你能动脑子。” 桑榆当林意在嘲讽自己只会搞小聪明,但是桑榆能修炼都是大智慧好不好,没有灵根她也很伤心的。 就这样桑榆提前将自己的任务刷完,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自己一路游山玩水中寻找那条双头蛇吉。 桑榆继承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当然也就知道这只双头蛇吉在民间所做的乱,这条在剧情的最后都没有给出一个交代的事情,桑榆要给一个交代。 带到阿楠所说的江南之地,恰逢皇帝南巡逗留在了江南,桑榆特地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国师的身份,林意当然是作为她的小随从跟着她。 至于这身份怎么来的,当然是桑榆当着皇帝的面变了几个术法,譬如飞花摘叶,再譬如表演一个云行雨施。 两个术法下来,皇帝都变成桑榆的迷弟了,当场就给桑榆激动地安上了一个国师的名头。 林意因为恪守着逍遥剑宗下山在凡间不能随意使用术法,也就被当做是桑榆的小跟班了。 桑榆拿着自己的扇子,谈笑间摇了摇。 “皇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江南之地,听闻水兽作乱,我一定为皇上排忧解难。” 而在桑榆游历之时,柳如絮和季长风也进入了天启秘境。 季长风将手中的提灯法器递给了柳如絮。 “师傅说,兽潮在即。” 柳如絮问:“这就是你这几年一直急于突破的原因吗?” 季长风一顿,这三年季长风跨过了两个大境界,这是在天才中也是很妖孽的进阶速度,柳如絮看出了季长风的着急也是正常的。 季长风摇头:“我就是要杀些人而已。” 柳如絮奇怪,她与季长风成为师兄妹那么多年,季长风对于人命来说几乎是仁慈的。 从未有过杀人夺宝,又或者是草菅人命。 哪怕季长风的修炼资源并没有其他的人想的那般充足,也没有做过那些事。 季长风看向困惑的柳如絮,浅浅的抿出一个笑来。 只要报完了仇,十二岁那年的雪夜便可以迎来最后的晴天。 而他也或许能拥有一次阳光。 在玄成道人还不知道如何当好一个师傅的时候,季长风手上没有亲传弟子的令牌领取不到灵石,也不会辟谷,差点饿死在昆仑的冬天里。 山上的弟子看他是个小孩,也开始欺负他,一次一次的,在玄成道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那些弟子发现玄成道人不管之后,也就放开了的欺负。 那漫长的日夜,最后在玄成道人又带回了一个小女孩时,作为结束。 柳如絮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那样温柔安静,她十成十的的霸王,刚刚上山时就发现了别人欺负季长风。 柳如絮吸着因为不适应昆仑的天气而出现的鼻涕,觉得有季长风这样的师兄真丢人,被一些外门弟子欺负成这样。 但是他是她柳如絮的师兄,她要护着,所以才炼气三层的柳如絮只能大喊一声。 对那群筑基的师兄们冲过去。 “我不允许你们欺负我师兄,我要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季长风没有想到这个师傅刚刚收进门的小师妹会帮他,他的修为也只是筑基圆满,但是面前有七个筑基,他只能挨着打。 但是柳如絮冲过去的那一瞬的身影与记忆里面那张天真的面孔重合。 那个女孩在说:“哥哥,不准备欺负我哥哥。” 他是亲传弟子,这些弟子不会将他怎样的,只是被欺负一通而已,以后等他修为高了,自然可以将这些通通报复回来。 他需要乖一点才能给玄成道人省事,将这份不知道多久的庇佑延长一些。 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个小师妹会帮他。 柳如絮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就被人反抽出去,翻了两个跟头。 “哈哈哈哈,一个炼气三层而已,垃圾。” “嗯?季长风你要干什么?” 季长风揪住了面前之人的拳头,眼睛的里面的阴鸷仇恨把那位弟子吓了一跳。 男孩身上的灵力裹挟,身材很是瘦弱,却也坚定地站在柳如絮的面前挡着。 柳如絮抬起脸时便见到了这样的季长风。 “谁准你们打我师妹的。” 带着灵力的拳头揪着那人就把人往死里打。 一点也不像那个终日怯懦地,只会缩成一团被人欺负的男孩了。 最后季长风满身都是伤,但是柳如絮一如开始一样身上的衣裳也只是沾了些灰尘。 他缓缓转过身,一只眼眶被打出了血,嘴角也都是血丝。 那是小小的柳如絮第一次看那样血腥恐怖的场面。 在季长风和那七个师兄打起来的时候,柳如絮就害怕了,他们打了那么久,这也也没有柳如絮家里面的那些叔叔伯伯来笑着对她说:“囡囡别怕。” 这里不是家里面的那片山脉。 没有人能惯着自己了,那也是柳如絮第一次意识这点,才七岁的柳如絮害怕地窝在树边开始小声的哭泣。 她被人抛弃了。 被家里人送到昆仑的柳如絮呜呜咽咽的伤心着。 季长风却转过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块糖块。 那季长风与阿妹走丢时约定好的,要留给阿妹的饴糖,季长风差点被饿死在山上时,也没想过要吃掉。 但是看着那样难过,像是被世界抛弃了的柳如絮时,季长风却被那心心相戚地悲伤涌动的拿出了他身上他眼中最珍贵的东西。 “师妹,你吃吧。” 就这样柳如絮在昆仑栽的第一个跟头,大声哭嚎后得到的第一声安慰。 那块糖也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味道变质,腻得人发慌。 但是柳如絮还是仔仔细细地吃完了。 她觉得有季长风这样的师兄真好。 因为没有在擂台上动手,季长风的行为是宗内私斗,被罚去了思过崖半个月。 至于那七个外门弟子,统统被踢下了山。 柳如絮在玄成道人的怀里闹了三天三夜,挺着一股子牛劲,让玄成道人不得不将季长风从思过崖带了回来。 那时候,嗓子都哭哑了的柳如絮看着被玄成道人带回来,被冻得成了冰的季长风却还是不敢睡觉,害怕在漫长的雪夜中闭上眼就被冻死。 柳如絮将他的眼睛闭上,不复之前软糯的声音说道:“师兄,睡觉。” 于是那个满身泥泞一身血腥戾气的男孩,也在那晚得到来到昆仑后的第一声安慰。 让人收拢了一身血腥戾气,打断脊骨地成了个风光霁月的季师兄。 第268章 错误30 柳如絮被季长风看得脸热,突然脑子里里面又窜出桑榆话。 小师妹喜欢师兄。 柳如絮一下冷静了,拍了拍脸。 “师兄,随便杀人可不好。” 季长风点了点头。 “不会,那些人都是欠我们柳家的。” 季长风改名换姓了那么多年,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柳如絮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师兄要杀的人不会错,那必然是穷凶极恶之辈。 “那师兄到时候需要我与你一起吗?” 季长风摇头:“就像小师妹说的,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去做的。” 柳如絮想了想师兄再也不是刚刚进宗的小可怜了,现在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了。 这两天江南烟雨纷纷,桑榆抓紧时间将各处水道之上,都放置了阵盘。 而这两天桑榆却失去了阿楠的消息。 但是阿楠最后的只言片语中,又说了,双头蛇吉要在江南水道中突破渡劫期。 阿楠不在,江南又没有其他能够镇守的人,桑榆也不能放任一个即将突破渡劫期的妖兽在江南这样繁华的地方横行。 林意与另一个剑宗弟子长明在桑榆面前站定,面色也沉了下来。 长明抬头看天,他是原本在江南历练的弟子,被林意拉来救场的。 天上的阴云遍布,沉闷地盖在这方天地。 “劫云将至,这雨停不下的。”林意皱眉,“我已经传信回宗,让长老过来坐镇。” 桑榆点头:“我师傅明日就到,我们只需要再守上三天便可。” 这话一出,林意也舒了口气。 “国师,国师大事不好了,成渝河决堤了。”这皇上急得连靴子都没穿好,轿撵在后面追着。 成渝河是这商国的经济动脉,这江南一带能够富庶起来,大多都凭借着这地利一脉。 成渝河的气运也就是这商国气运,这也就是这双头蛇吉为何会选在江南成渝河中进行突破,便是将这商国的气运作为庇佑,躲避雷劫。 “我前些日子不是说了要将河堤加固的。”桑榆神色一变,她就是为了那些布防才在这皇帝老儿的面前暴露身份,非要一个国师的身份。 手上镂刻阵盘的速度加快。 “这些天一直下雨,河水涨得太快了,临时加固的河堤根本没用。”皇上脑袋耷拉下来,雨水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君王浇筑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天空在几人说话间又黑了几分,紧接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天空的水库开了闸门。 桑榆拿着自己的刻刀在这样滂沱的大雨中一点一点的刻制着,冷静地喊道:“林意,你去帮堵住决堤的岸口。” “我将这个阵盘刻完就来。” 长明皱眉:“这雨是这方天道自然形成,成渝河决堤也是因果,我们不要干预为好,守在这里等着那只双头蛇吉突破时一击必杀就好。” “而且剑宗之人在山下非故不得用术法。” 桑榆一顿。 皇上却是听懂了,身后的随从给他撑着伞,却被他推开:“仙人,成渝河决堤死了许多人,那也不是众生之灵吗。” “我以为仙人肩负平衡阴阳秩序,引导众生向善的责任,若是对凡人的生死疾苦也不闻不问,那必然阴阳失调,大道失衡啊。” 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衣冠不正,体面尽失,淋漓地站在雨中痛呼着。 长明皱眉,退却了一步,手上撑着伞,滂沱的雨水淋不到他的衣裳上。 “我说的是林意,长明兄若是不想去,便留在这。”桑榆。 仙人对凡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很少有像阿楠那般人,即便桑榆是凡人也将她救下,费心费力地将她的伤治好。 也许是因为阿楠,桑榆将修仙之人想得太过善良了。 林意接过阵盘瞬间起剑,去往了成渝河。 长明叹了口气:“为何要掺合进这因果?” 桑榆却一笔一笔地刻制阵纹,好像从未听闻他的话。 皇上却长舒一口气:“都水丞,都水丞,传都水丞,朕的丹阳有救了,将庐江郡城门打开,接···” 他边说边走,急匆匆的像是要飞走一般,周围的人小心的地护着他,喊着他。 “皇上,您慢些,丞相写信叫陛下快些回京,君子不立···。” 有臣子呼喊。 皇帝哈哈一笑:“此番南下本就是···” 他们的声音远去,现在只剩下一个为桑榆打伞的太监,与站在旁边的长明。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榆将最后一笔刻好,江南水道的缚龙阵最后一笔落定。 霜鸣传召而来,桑榆站在剑上:“若是这修仙只是为了独善其身,那不修也罢。” “反正无法飞升,终归一死。” 小太监在憧憬地看着站在剑上飞走的桑榆。 被留下的长明抬眼看着天,他的白衣飘飘,在这样的暗色天幕中也极为显眼。 那是最符合凡人眼中仙人的模样,与带着市侩的桑榆和带着几分傲气的林意相比,长明面上带着几分慈悲的怜悯,说话也从来都是有礼有节的,最为和善。 小太监看着长明,觉得这仙人也不过是人,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前些日子,他还与其他小太监说皇上被骗了,那桑榆也就是一个会戏法的江湖骗子,还是那身边的长明道长像仙人一些。 但没有想到,今日一看,他们都是仙人,却也都不是。 只有桑榆愿意救他们。 天地混沌而压抑,狂风就像是发疯的野牛,横冲直撞,扯着尖利刺耳的声音呼啸而过,在暴雨中,柳树枝叶满天乱舞。 洪流像是九幽之地跃出的孽龙,张牙舞爪地奔腾着,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有人抱住那洪流之中的一只树干,有人瘫坐在那刺骨冰凉的水中,目光空洞无神地等待着死亡在洪流之中,望着那每一道翻涌的浪涛。 每一道浪涛的翻涌都似在心头重重锤击,一道道地将人心头上对于生的渴望渐渐碾碎。 在这样的洪流中,他们的生命脆弱如蝼蚁,渺小得不堪一击。 桑榆手上的玄玉扇弹开,以灵力灌注。 “朔风吹散风雪,倩魂犹恋桃花月!” 玄玉扇是地级法宝,属冰系,又带着风属性,极挑灵根,但是桑榆没有灵根,灵石中的灵力又从来不会有偏向,使用起来自然也顺手。 这也是季长风为何会将玄玉扇送给桑榆的原因。 法诀念出,玄玉扇将决堤的岸口,那高高升起的水浪冻住。 桑榆给林意的阵盘早就在刚刚的冲击中被震碎了,林意忙碌在岸口中,没了阵盘就只能一次次地深潜入成渝河,将那些还没有被溺死的人拉上去。 但是人太多太多了。 林意救不过来,任他的衣裳泥泞,好像他用尽力气也就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林意,用剑将水中的链接切断,只要够快,就可以。” 听见桑榆话时,林意心中闷着的一口气倏然炸开。 “好。” 于是剑出如电闪,刹那惊魂,快若流星驰。 桑榆的玄玉扇发出阵阵轰鸣,桑榆的嘴角溢出血液她也浑然不觉。 林意的确不负逍遥剑宗百年一天才的盛名,逍遥剑法最后一式,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被他用得惊天动地,硬生生地将那天上遮天蔽日的阴云划开。 阳光撒下来,瓢泼的雨水也避开他。 那高高掀起的水幕在林意收剑时,在他掀起的衣摆后,四分五裂。 再也没了那遮天蔽日的势能。 桑榆收起了玄玉扇,将镂刻好的净无痕阵盘压下。 “林意,巽位压制。” 林意腾飞到巽位,长剑下刺,蓬勃的灵力压制着跃起的江面。 就此阵成,一切结束。 风平浪静之中,桑榆望着狼狈林意笑了笑。 林意的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从头到脚都糊满了湿漉漉的泥巴,头发也像是一丛刚从泥里面拔出来的乱草,一绺一绺地耷拉着,还有不断的泥水顺着发梢下滴。 身上那袭刻着法阵,织金锦缎长袍,腰间镶嵌宝石的玉带,通通毁得一干二净。 林意歪头,站在水面上看着湿透的桑榆。 小姑娘的发髻被滂沱的雨水打落,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 嘴角的笑容促狭却又带着点其他的意味,林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高兴地都忘记了要给自己施净身诀,就这样浑身都是泥的站在河面上。 看着那些因为河水平静下来,被官兵搭救上去的百姓。 林意身上的那些傲气也在泥泞之中,成了虚无。 “这里是极幻之境,如絮,凝神不要被蛊惑了。”季长风面色凝重。 身后没有声音应答,季长风向后望去,没有柳如絮。 不好,如絮出事了。 季长风心坠地,循着地上地上属于柳如絮术法的痕迹,季长风毫不犹豫地向后寻去。 在寻找的同时,季长风谨慎地在奇怪地墙壁上刻下叉。 在第三次遇到看见那个叉后,季长风停了下来。 或许,不是柳如絮进入了幻境,而是他。 季长风太担心柳如絮的安危了,极幻之境在察觉到了季长风这个软肋之后,仅仅一招,便让季长风上了钩。 冷静,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季长风念道。 第269章 错误31 “哥哥,你说好了的那块饴糖是我的,为什么要将它给你的师妹,哥哥,你不想要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语气传来,那是一个黏黏糊糊的女孩子。 也是,那时的妹妹就连话都说不清楚。 因为与季长风走丢之时,她才四岁。 - 入道早的孩子聪明些,而柳囡囡可是让所有柳家人都骄傲的天灵根,天赋极高。 只是一句话,季长风便深陷入那十五年前的一夜。 季长风也从来不叫季长风,他叫柳书珩,是天枢柳家的长子,大小也算是修仙界中的一个小世家。 家中子嗣并不兴盛,这一脉也就只有柳书珩和柳囡囡兄妹二人,而且两个人还差上了八岁。 因为妹妹出生时天生异象,天赋又那般好,家里人用术法算过之后,便坚定不移地信了那句贱名好养活的话,所以柳囡囡到了四岁都还没有取名。 也就是柳囡囡四岁生辰那天,柳书珩给柳囡囡精心准备了一包糖,因为不管是灵石还是法器,对于千娇百宠的柳囡囡来说都太多了。 柳书珩还在做着呢,他为了给柳囡囡一个惊喜,还特地逃出家去做这件事。 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便被一直跟着他的柳囡囡察觉到了,一路也鬼鬼祟祟地跟到了山后。 “哥哥你在干嘛啊?” 柳囡囡站在门边上,好奇地踮着脚想要往锅里面看。 被发现的柳书珩,只能无奈地将手上东西放下,好声好气地与妹妹说。 “阿妹,哥哥在做你生辰礼,是凡间每个孩子都喜欢吃的饴糖,我学来想做给你吃。” “这样,我和你约好了,你回家去,好好修炼阿妈给的功法。等到了晚上,哥哥就做完了,就回去将饴糖拿给你吃好不好。” 柳家的山脉虽然小,但也地处钟灵毓秀之处,灵气也颇盛。 因此氤氲的雾气吞噬小小的柳囡囡时,柳书珩没有发觉不对。 直到,柳书珩揣着还在发烫的饴糖,用着才学会不久的步法一路奔袭回家时。 面对的却是血流成河。 柳书珩痛苦地将还撑着一口气的阿妈托起,却只得到只言片语。 “闽中崔氏,杀。” “你阿妹,闽中崔氏。” 柳书珩的阿妈温柔了一辈子,他第一次见到阿妈的面上那样狰狞。 仇恨几乎撕裂了她的胸腔,她摸着自己肚子,似乎是想要将失落的囡囡捏入怀中,将她重新塞进她的肚子里面,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但是到最后也能将她的另一个孩子推开,为他挡住在暗处埋伏之人的致命一击。 怀着满腔的仇恨,凝结成最后一句:“快跑!” 血液在她的胸腔中炸开,她的躯体倒地,丹田中逸散的最后一点灵力,在那泛着冷芒黑钺消失。 不要回头。 那是柳书珩将离清绝,那样难的步法用得最好的一次,若是那日之前阿爸一定会夸他的,但是从今日之后他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枝叶在他身后划过。 一切都在他的世界倒退,但他永远不能回到那日之前。 大雪扑朔朔地落下,将少年的痕迹掩藏,柳书珩的眼角的泪水凝结成冰,他默念着闽中崔氏,闽中崔氏,闽中崔氏··· 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快要枯竭了,但他不敢停下,他要活下去。 他要将所有的鲜血偿还。 闽中崔氏这四个字,几乎深刻在他的心脏之上,在那寂静的雪夜之中,他的每一次呼吸,血液的每一次翻涌都是因为这四个字。 他要杀光闽中崔氏,也要叫他们尝尝这样刻进骨子里面的悲绝。 让他们血债血偿。 柳书珩的牙槽相抵,长时间使用灵力的后遗症侵蚀着他。 但他察觉了身后的灵力波动,他要被追上了。 追他的人大多是金丹修为之人,若不是离清绝是天级步法,也是天枢柳家的立身之本的话。 柳书珩早就被追上了。 而不是在这样的追赶中,成为一条抱着那样深切仇恨的丧家之犬。 一个骑着葫芦的老者捏着胡子,眉头紧皱看着下面的追逐。 那便是玄成道人,葫芦被甩在柳书珩的身后阻拦了那十几名金丹。 “前方乃是昆仑地界,小友为何而来?” 那些追兵恭敬地向玄成道人行礼:“玄成道人,我们只要抓住那个小鬼,并不是想要挑衅昆仑。” 玄成道人的手一伸,那只手就跨越过了空间,将那步法玄妙还在奔跑的男孩拉到眼前。 “他吗?” 看着那满是情绪的男孩脸上泪痕。 玄成道人迈出一步:“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要抓我徒弟吗?” 一声问候下来,十几名金丹听出了玄成道人的意思一时不敢说话。 寂静中只有风声在呼啸。 有人看玄成道人面容和善。 于是。 “我们在找天枢柳家的长子,玄成道人的徒弟是何名讳?”带头人大着胆子问道。 玄成道人还未说话,那手中恢复了些神志的柳书珩,他意识到玄成道人是在救他,于是强撑着精神哈哈笑了两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本少爷叫季长风,笑死了我了,十五个金丹都追不上我。” “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那十五个金丹时期的追杀,被说得面色难堪,但是迫于玄成道人站在一旁,也不敢对季长风做些什么。 雪夜长风凛凛悼,恨海翻涌情难昭,这便是这个名字的出处。 玄成道人一时被季长风稚嫩的眼中翻涌的灼热情绪烫到。 将人扔在了雪地上。 补充了一句。 “道号无为子。” 玄成道人说了这么一句,却从没有给那十五个金丹说话的机会,在眨眼之间那十五名金丹便成了齑粉。 这就是那些金丹多说一句的代价。 对一个渡劫期的大佬,进行质问,他们得到自己的答案但也只能吞进肚子,带到地下了。 雪地之中,季长风跪下。 第270章 错误32(元旦快乐) “晚生愚钝,久仰师傅盛名,学生愿以勤补拙,恳请先生收纳,必不负所望。” 玄成道人将手上的拂尘递给了季长风:“我为你取了道号,便是收下你了。” “这是赠予你的法器。” 玄成道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宗中的长老算过了,他今日在这可以遇到他命定的徒弟。 所以也就在这慵懒的冬天,玄成道人还是选择出了门。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徒弟,跪在雪地中,像一只猫一样弱小。 玄成道人害怕这个小徒弟抗不过昆仑今年的冬天,于是就将那柄代代相传的拂尘送给了季长风。 他并不在意这个徒弟到底是不是那些金丹嘴中的天枢柳氏家的长子。 他只是来接这个命定的徒弟回宗罢了。 在接他回去之前,也只是短暂地希望过这个徒弟温柔安静些。 季长风雪夜长风中背弃了从前的姓名。 背弃从前的一切以此换来了蛰伏。 - “哥哥,我好疼啊,哥哥。” “书珩,快跑!” 季长风的面前出现重重的幻觉,他们将那夜重复上演着,一遍遍地凌迟着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季长风望着那可爱的,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女孩子。 仿佛是扛到是什么深渊恶魔,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 柳如絮拿着长剑,冷眼看着从前的一切。 “阿妈,拨浪鼓为什么会有声音啊?”小小的柳如絮拿着手上的拨浪鼓问自己的阿妈。 没有人回答她,阿妈在与阿爸吵架。 “囡囡怎么会是天煞孤星呢。” “你快想办法。” 那个被阿妈捶打着沉默寡言的男人注意到柳如絮失落的眼神时,走过来抱起了柳如絮。 “囡囡啊,这是中间是空的,你用手敲上去也是有声音的。” “崔无言,囡囡六岁还没入道,你之前承诺的呢?” 在仙道世家之中六岁入道已经算是很晚的,也是能够理解柳如絮阿妈为何那般着急了。 但好在柳如絮的天赋好,即便是七岁入道也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赶超了同龄之人。 - 柳如絮不知道为什么这极幻之境会给她看记忆中这一段。 抬剑将要将所有人斩杀时。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坠落。 “柳如絮,你真的以为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吗?” 柳如絮知道这是极幻之境蛊惑人的伎俩,当然不会上当。 连回话都懒得回了。 长剑刺穿了从前那个小小的柳如絮的胸膛。 幻境消失,柳如絮的眼前恢复了从前那个黑暗的匝道。 边看见了步步退后的季长风,而不知何时,他的身后是深渊之崖。 只要季长风再退一步,便会永远被留下。 尸体被蚂蚁和蛆虫在一瞬间啃食殆尽。 柳如絮的脸上闪过着急,但是在极幻之境中,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清醒过来。 最后一步。 季长风的脚下的石子滚落,落入深渊,连坠落的声音都听不见。 寒烟从柳如絮的手中飞出横搭在季长风的脚下,炙热的腐蚀性的气体开始从深渊之中冒出,侵蚀着寒烟剑。 那是深渊之崖。 侵蚀的从来都是修士的灵魂。 契约灵剑被伤到根基对于主人的伤也是灵魂上的。 柳如絮控制着灵剑之上的灵力包裹住季长风,嘴边溢出了血液,也不知道。 “师兄,醒过来,你所见,所听,都是假的。” - 拂尘坠落到了地上,季长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摇着头。 “囡囡,你别过来了,好吗?” 似乎是怪物仁慈,囡囡的身影便真的消失不见了。 “书珩,你钟意你的师妹吗?她真的是你钟意的那副样子吗?” 季长风一顿,在起手中,拂尘转手。 咒随心念。 “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破。” - 季长风睁眼看见,迅速接受了现在的信息:“如絮,对不起。” 季长风将脚下的长剑拿起,也不顾那深渊之崖的灼热。 寒烟被拿起来时两边的剑芒都顿了。 想来往后要修补也极其困难。 柳如絮接过自己的长剑,怜惜地在剑身上抚摸了一道。 然后迅速说:“师兄我们往里面去,尽快,极幻之境太过诡异了。” “不像一个幻境,而像一只有意识的妖兽。” 季长风点头。 两个人用步法来,极快地在匝道中通过。 而季长风却在一个叉的痕迹旁停下。 这是季长风上次幻境之中的所划下的。 季长风拉住了柳如絮的手腕:“停下,这是我上个幻境中,为了找你所划下的痕迹。” 柳如絮明白了季长风的意思,如是幻境之中所划下的东西,为什么在现实之中也有。 她抬手摸了摸那奇怪的墙壁,墙壁的是软的,上面敷着一层泥,用点力气好像还能感受到墙壁凹下去。 刚刚摸上去,那泥土片就簌簌掉落。 柳如絮抬手,忽然动手止住了左手的经脉。 “师兄,泥上有毒,我们得离远一些。” 而就在柳如絮说话之际,墙壁动了起来,泥土开始坠落,季长风的拂尘一划,将柳如絮和他护佑起来。 而这时,前路消失,墙壁才开始显露它真实的模样。 数以千计的蛇开始爬行,泥土像粘合剂一样将它们粘粘在墙壁上,它们挣扎着,吐着蛇信子,绿油油的眼睛和尖锐锋利的毒牙在黑暗之中将他们围拢。 季长风:“是陶崖蛇,都是筑基初期。” “这里看起来是他们的老巢。” 季长风将从怀中拿出,桑榆曾经为了献殷勤给他特别炼制的解毒丹。 “这是小师妹给炼制的,她在毒之一字的道行还不错,你快吃下去。” 柳如絮接过来咽下去。 柳如絮吃过药,两个人就背对背地相互斩杀起了那些陶崖蛇。 空气中好像又溢出了一丝嗤笑。 - “师傅,这头双头蛇吉要突破了,我在江南水道,还有成渝河都布下了缚龙阵了。” 桑榆行礼。 玄成道人皱巴的脸颊,又多了两道皱纹。 他比桑榆刚刚进宗时衰老了许多。 桑榆想起来下山时,师兄季长风与她说的,师傅要闭关的话。 玄成道人已经渡劫大圆满多年了,还在闭关,那是想要突破飞升。 可是这个世界的写在了程序中的,便是雪归子灭绝,飞升之路断绝。 谁也无法成为真神。 即便是玄成道人到了年岁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消逝。 可是阿楠便像是神,桑榆忽然想到,不老不死地,活在世间。 而最近失去了阿楠的信息,让桑榆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焦灼。 第271章 错误33 桑榆恭恭敬敬地给玄成道人行礼。 心中繁杂的思绪怎么也停不下来,玄成道人听闻桑榆所做之事,也只是淡淡地说。 两个人的相处缺失了季长风和柳如絮的的掺和,最后面对面之间显露出了那缕生疏。 原先江南之事,是由二长老负责的,但是玄成道人在突破失败后,觉得自己也当去找些其他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便将这件事接了下来。 桑榆恭敬的样子,忽然让玄成想起了自己还从未好好教导过这个徒弟。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却也不急着的处理,一个双头蛇吉罢了,无论突不突破都是不是他的对手。 “找间雅室来,为师看看你现如今的心境。” 桑榆好歹临时做了一个国师,找间屋子对她简直就是小case。 对跟在玄成道人身后的唐苏眨了眨眼,这次唐苏跟来,除了他自己的意思,还有肩负他师傅二长老的嘱咐。 “你看着点你师伯,我怕他想不开。” 桑榆打了个响指的功夫,不仅雅室找到了,茶也泡好了。 在玄成道人面前装逼,比在其他人面前装逼有意思多了。 唐苏本来也想进去的,却被玄成道人开口阻拦在了门外。 玄成道人的郁闷实在太明显了,桑榆和玄成道人刚刚坐定时,桑榆便感知到了。 桑榆的目光就在玄成道人的脸上游移起来。 神游地在想玄成道人脸上到底有多少皱纹。 一会又想这修仙界的丹药那么多,驻颜的丹药种类也十分多,为何玄成道人却任由自己的脸上生出一道又一道的皱纹。 玄成道人就单纯地坐在那里,便看见自己的小徒弟杂思那样多。 叹了口气:“桑榆,你修炼太快,我也从未对你讲过修炼中的修心一道。” “今日为师还是为你补上,不然以后的突破,杂思太多会害了你的。” 桑榆意识到玄成道人是在点她,收了那些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看向玄成道人。 这个世界中,她钻的空子太多,有些得意忘形了。 也不知道33在干什么,从三年前帮桑榆烤火之后,33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都是死板流程在告诉桑榆剧情任务成不成功。 玄成道人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修仙一道在于修心,修心在于克欲,首先便是那点七情六欲,需要收敛,这点你师兄做得很好,你师姐便差上一些。” “修心的第一步便是凝神。” 桑榆悄悄将手上的茶水擦掉,看样子对玄成道人的话是一点没听进去。 玄成道人看着顽劣不堪的小徒弟,他有些无奈:“凝神,有四步,收视反听,调心如静,意守丹田,存思观想。” “这是昆仑所有法诀修炼的基础。” 桑榆好笑地打断玄成道人一番苦心的培育:“师傅,这些话师兄都教过我了。” “师兄对我极好,师傅你去蓬莱的时候,便是师兄在带我的课业。” 桑榆这两句话说得漂亮,觉得自己要给自己的一个鼓掌。 有种淡淡的嘲讽感。 玄成道人一噎。 “那你为何此时才提出。” 桑榆手撑在桌子上,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脑袋的晃动。 “因为我没学好啊,想在师傅这里再听一次,但是发现师傅和师兄讲得一样。” “一样的讲法我肯定学不会喽。” 玄成道人才能初初体察到他这个小徒弟是多么难缠。 于是问:“你要如何讲才能听进去?” 桑榆故作思考实则直击要害。 “那便由我来问,师傅回答便好。” “师傅说修心在于克欲,还说师兄做得比师姐好。” “我觉得师兄没有师姐做的好。” 玄成道人疑惑:“为何?” 桑榆说:“因为师姐别无所求,她是一个豁达圆满的女子。” “师兄说得好听一点叫宁静淡泊,说不好听点,他是为了成为师傅顺意的徒弟才变成那般。” 玄成道人现在的目光里只剩下了清澈。 桑榆也不想将话越说越不明白。 “反正,在我眼中,师兄所求之事盛大,他只是在装。” 玄成道人很虚心地将自己的话修改。 “那在你心中,我那句话就是错的。” 玄成道人也不执着于教授桑榆什么东西了,而是好奇于她为什么这般想。 “你为何会这样想你师兄?” 桑榆笑了下:“师傅,不是你要一个温柔安静的徒儿吗?师兄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而已。” “他想要依托你的庇佑,便会本能地趋向你的欲求。” 玄成道人还没有想到桑榆为何会知道那么多。 便有些困顿地顺着桑榆的说下去:“可是我从未对你师兄有这样的要求啊。” 桑榆说:“但是师傅你的行为在影响着师兄啊,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求,所有人的行为只不过是在各种欲求杂糅之下所产生的。” “若不是师傅的欲求影响着师兄,师兄也不会对初来乍到的我那般和善,教授我的课业。” “师傅现在的欲求难道不是飞升吗,飞升失败也会产生情绪,杂思。师傅也是为了转移那些杂思,才恍然想起,我这么一个几年前收的小徒弟,又来管教我。” “我又因为师傅从未承认过我,而顶撞师傅。人总会产生情绪的,时时刻刻的凝神,是对人的折磨。” 玄成道人面对指责忍不住反驳一个点:“我何时没有承认过你?” 桑榆想反正她的戏份都杀青了,能怼怼这个老头也是好的。 于是桑榆伶牙俐齿地将这场心血来潮的课堂掰歪,变成了对师傅的指责大会。 “师傅从未给我取过道号。” “不过你做师傅做得差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你的小徒弟也就不怪你了,毕竟也是师兄师姐宠出来的。” “也是得亏师兄师姐还有你的小徒弟我,都是这修仙一道上的佼佼者。” 玄成道人彻底偃旗息鼓,看着慢悠悠喝茶的桑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真的做得那般差吗?” 桑榆边喝茶,边瘪了瘪嘴。 “那可不是一般的差。” 玄成道人在雅室中受到了一百点暴击,趁着玄成道人在里面疗伤的时候,桑榆便心情舒爽地走出了雅室。 与唐苏脸对脸的对了个正着。 看着唐苏苦大仇深的脸,桑榆被吓了一跳。 第272章 错误34 这时天空一声惊雷,唐苏趁势做了个鬼脸,桑榆连退两步,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扇了上去。 “啪——” 唐苏捂脸。 桑榆收手,脑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手一直也无措了起来,便只能尴尬地伸展一下。 看着唐苏这样小心翼翼的捂着脸,桑榆也不好意思啥也不管,特意踮起脚来,拉开他的手,看了眼。 随后敷衍的对着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脸吹了口气。 “痛飞飞。好了,唐苏,你不痛了。” 唐苏的脸爆红起来,桑榆却已经放下手,准备去成渝河看一眼。 雨声哗啦啦地,这头双头蛇吉的突破阵仗也真是大。 不过作为一头手上沾满鲜血的妖兽的突破就应该那般困难。 不然就是天道不公了。 桑榆想着这些,而在转角的回廊上林意将刚刚的一切收眼中。 而在他的视角中,那一幕像是桑榆亲了一口别的男人。 他叫了一声桑榆。 “桑榆。” 桑榆抬头,眼眸中刚好映入他的模样:“你来了正好,林意,你和我一起去成渝河看看吧。” “这雨下得这么大,我去用阵法再加固一下河堤。” 唐苏急忙跟过来:“师姐,你要去哪里?” 桑榆:“成渝河,唐苏你回去看着师傅,他年纪大了,我怕他想不开。” 唐苏一呆:“我师傅也这般说师伯。” 桑榆笑了笑:“那我先去了。” 林意跟在桑榆的身后,路过唐苏的时候,还满怀恶意地挤了一下唐苏。 路上,林意问桑榆。 “他是你师弟?” 桑榆点头:“对。” “你喜欢他?” 桑榆摇头:“不喜欢,怎么你喜欢他吗?那明天我引荐你俩认识。” 桑榆不明白林意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对于这种冒犯的问题,只需要反问就好。 林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摇头:“我可没有断袖的癖好。” “我知道他,之前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桑榆懒得跟他掰扯这个问题,起剑径直冲向成渝河。 林意不紧不慢地跟上了。 不过幸好在桑榆前两天的加固中,即便这两天仍旧下雨成渝河的河堤也没有在此崩塌。 天空中又是一道惊雷闪过。 仙鹤泣血,长鸣长泪,羽毛混着雨水脱落。 桑榆面色一变,只是一瞬,便来到了那仙鹤面前,解下了它脚上绑着的密信。 这是阿楠的仙鹤,也是桑榆与阿楠的通讯手段,桑榆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这只仙鹤了。 仙鹤在桑榆解下密信之后,翅膀扑棱了两下便直线地坠落。 桑榆因为不是它要传信的人,手中解密信之上的秘法。 看着仙鹤的身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痕,桑榆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是修仙界专门的传信仙鹤,哪怕伤及肺腑也只会在信件送达的时候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而现在如果不是桑榆看见,这只仙鹤恐怕要带着阿楠的信死在路上。 “桑榆,怎么了?”林意问,看着坠入街道的仙鹤,他迟疑了一下,“那是阿楠仙人的仙鹤。” 桑榆拧着眉头点头:“对。” 密信之上只有四个字:闽中崔氏。 桑榆手上折出一个纸鹤,吹口气之后那纸鹤幻化成了地上那只死去的仙鹤的模样,桑榆将死去的那只仙鹤的一根羽毛拔下。 在桑榆拔下地上那只死去的仙鹤的羽毛后,仙鹤便消散了。 最后桑榆将羽毛衔在了纸鹤化为的仙鹤口中。 “去吧,把信送到该送之人的手中。” 桑榆摸了摸仙鹤的头仙鹤长鸣一声便跟飞跃上了天空。 霜鸣剑起,桑榆上剑。 林意说:“此去闽中路途遥远,半月才能到,那时候双头蛇吉应当早就被玄成道人杀掉了,桑榆。” 桑榆虽然才没有说自己的要去哪里,从刚刚桑榆拿到信时,林意便知道桑榆这次一定会赶往闽中的。 林意问桑榆:“你不是一直说要亲手手刃那条双头蛇吉的吗?” 桑榆摇头:“不重要的,一切在阿楠的安危面前都不重要。” “林意,你告诉我师傅,我去了闽中。” 林意:“可是阿楠仙人不老不死,应当不会出事的。” 桑榆:“我去看上一眼总归不同的。” 林意:“那我与你一起去。” 桑榆疑惑:“你不是下山历练吗?” 林意笑:“你身边总有些腥风血雨,我跟着你能历练到更多。” 桑榆失笑:“你是在说我倒霉吗?” 林意与桑榆同时飞入云层,林意有些自矜地回答桑榆:“本少爷也是担心你。” 桑榆:“行行行。” - “玄冰魄取到了,师兄,我们可以离开秘境了。”柳如絮手捧着着玄冰魄将其收进了收纳空间之中。 季长风点了点头。 柳如絮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季长风的手颤了颤却没有收回。 玄冰魄是为了季长风突破寂灭期所准备的,本来这趟秘境是季长风自己来的,但是柳如絮却跟着来了。 给自己的理由是帮小师妹看着男人。 但是实际上柳如絮有些担心季长风。 季长风在三年连跨两阶,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以灵石和丹药堆砌上去的。 与同龄之人的稳扎稳打不同,季长风从来不在意急切提升之后,自己以后的修仙路怎么走。 但是在教导桑榆的时候,会一遍一遍地提醒桑榆稳扎稳打的的重要性。 季长风与柳如絮同时想要走出秘境,而在这时,空间被凝结了。 渡劫期——! 一个极美极妖媚的女人突然出现,软弱无骨的身躯围绕着季长风转了个圈。 季长风的目光盯着她,这个气息,是极幻之境。 他们在杀死那些陶崖蛇后之后几乎力竭,眼前一花,便发现那一切都是梦境。 重新走过那片匝道之后,拿到了玄冰魄,便要出这秘境了。 难道这次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 花影调笑着在季长风高挺的鼻梁下划下一笔。 又拉过柳如絮的身躯放在怀里,仔仔细细地看着的她的样子。 “偷天换日,你们人类的贪心当真是让人咋舌啊。” 第273章 错误35 念咒声起:“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破。” 季长风的拂尘一震,他强行挣脱了这方天地对他桎梏。 季长风第一时间,伸手一抓将柳如絮揽入怀中。 他的嘴边溢出血液,洁白的拂尘随着他动作晃动。 渡劫期的空间控制不是好强行突破的,至少季长风为此付出了代价。 季长风单手行礼:“前辈,我与师妹只是无意闯入,若是前辈不虞,玄冰魄我们留下。” 花影看着空荡荡的手,冷哼了一声。 目光落在了柳如絮的身上。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只是眨眼间,花影便凑到了季长风的面前。 “若是我要你的师妹留下,只要她留下我便放你走,你会如何?” 季长风的与她的脸贴脸相对,他还未说话,拂尘先起。 元婴对上渡劫期,死之一字便刻在了季长风的身上。 咒之一诀,将将要开口时,花影捂住了季长风的嘴。 笑靥如花般开口:“真是一对生死相许的好佳偶。” “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这个赠予你,能让你在遇到你心心念念的妹妹时,让你认出她来。” 花影在季长风的眉间刻下一道血痕。 “这个愈疼,疼到撕心裂肺的时候,你面前之人,便是你的妹妹。” 说完这句话,花影娇笑两声便消失了。 灰尘重新涌动在空气之中。 花影最后溢出的笑容嘲讽至极。 整个空间之中只剩下一句:“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像如今这般生死相许。” 花影刚走,季长风便撑不住地带着柳如絮跌了下去,还是柳如絮撑住了季长风的身体,带着季长风一步一步地往秘境之外走去。 只是心中原本就翻涌的爱意,更加翻腾得厉害。 - 闽中在冰灵大陆的极南之地。 去往闽中要跨过一片海洋。 桑榆的御剑飞行的距离也不能直接跨过。 于是只能和林意一起,租了一条起灵船。 以灵石燃烧为凭借,桑榆只求快速渡海。 是夜,繁星点点。 桑榆躺在船的甲板之上,躺着林意吹箫。 感受着风起风停。 突然问了林意一句:“林意,你好像对那只青玉簪子特别在意?” 林意停下了吹箫:“主要是那上面刻着林氏的家徽。” “我回去查了记录,那是五百年前的一个叫林岚的林氏子弟的所有物。” “所以只是奇怪为何在你手中而已?” 其实一开始见到桑榆时,拿她的簪子只是挑衅对手罢了。 但是看见上面的林氏家徽的时候确实觉得很是奇怪。 桑榆:“那是阿楠姐姐给的东西,她活了许多年,想来那位林岚与她有些关系。” 桑榆不知道林岚其实与阿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与林玄序有关系罢了。 但是阿楠还是因此将那枚簪子带在身上五百年。 而阿楠在遇见与林玄序十分相像的桑榆时,将它与霜鸣赠予桑榆,说不定也是想要放下。 晚上,海面之上起雾了。 林意笑:“无事,我也送了你一枚簪子,说不定,几百年之后,那只簪子也辗转落到了另一个林氏子弟的手中。” “按照每一个子弟的特殊家徽符号将其一点一点查到我的身上。” “窥探到几百年前,我曾给你一枚簪子。” 桑榆想了想觉得逍遥剑宗果然是装装的,一个家徽都要有独属性:“谁会像你那般无聊,去查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东西。” 林意将箫收回了空间囊之中。 挑了挑眉:“桑榆,你一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浪漫啊?” “而且我给你吹了那么久的箫,你是一点也没有品出其中的意味。” 桑榆:“我品出了。” 林意有些期待:“品出什么了?” 桑榆:“你吹得挺好听的。” 林意垂头丧气,仿佛身后的尾巴都垂下来了:“好吧,我就不该指望你能听懂什么的。” 桑榆歪头,觉得这两天的林意有些磨蹭,一点也不复从前天天喊打喊杀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用嘴说吗?吹个箫让我品,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 林意从桅杆上跳下来。 低头看着躺在甲板上的桑榆。 桑榆挥挥手,懒洋洋地指使林意往旁边站站:“让开啦,别挡着我看星星。” 林意距离桑榆更进了两分,桑榆抬手要将他推远两分,却被林意按住了手。 又要打架。 桑榆皱眉,这一路上来,林意因为不服气桑榆之前赢了他,之路上他们俩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 桑榆抬脚上踹:“林意,这船打坏了你赔,呸···” 林意的膝盖压下桑榆的腿,整个人压在了桑榆的身上。 俯身吻着桑榆。 海浪翻涌带起层层的泡沫,又在轻微的空气中破碎,一下一下的声音,与林意锣鼓震天的心跳声重合。 海鸟在浪尖上徘徊,发出尖锐的鸣叫。 桑榆的手被林意的下压着,练剑之人粗粝的手指摩擦之处带起一片红。 桑榆被吻的第一反应是闭眼,但是反应过来之后,霜鸣便自己出了鞘,与林意的灵剑在海浪之上便打了起来。 林意的膝盖挤进桑榆的双腿之间。 桑榆闻见他们双唇之间血液的气味。 铁锈味的腥气。 霜鸣是桑榆控制的,林意只是不管不顾的吻着,他的灵剑自然落了败,在刀光剑鸣之后,孤零零地躺在了甲板之上。 霜鸣横在了林意的脖颈上,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血痕。 在霜鸣堪堪要真的划过那动脉之时,林意才姗姗地放开了桑榆的手。 面对桑榆疑惑到几乎不解的目光中,他将舔了舔嘴角因为吻得太急磕破了皮的地方,手捂住了脖子上汩汩流血的伤痕。 月色之下,林意的动作带着轻佻,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诡异地显出了几分性感。 林意勾起嘴角,还未从桑榆身上下去,他跪坐在桑榆的身上,腰身挺直。 霜鸣的剑芒闪过。 林意跳上了桅杆,手腕一转,灵剑便回到了手上。 他的脖子可受不了再来一剑。 “桑榆,这船谁打坏谁赔啊。” 第274章 错误36 “林意你脑子是练剑练傻了吗?”桑榆就这样和林意在甲板之上打了起来。 两个人的脸上都酡红一片,分不清是动手的还是那点情动。 林意哼了声,在治理成渝水患中消失的那点傲意,又席卷而来。 两个人打架的声势,在这海面之上掀起千米巨浪。 “桑榆,我吹了半天的箫你不是不懂吗?我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你。” “我要你当我的道侣。” 林意长剑的一横将桑榆震在了桅杆之上。 桑榆压下了气血上涌,沉默了一瞬,然后进入角色。 她剑剑致命,霜鸣的表面卷起带着寒意的冰霜。 “那与我何干,林意,我心有所属。” 林意轻睨:“谁,你那个跟班师弟?” “我一个手指便能打得他痛哭流涕。” 桑榆:“我爱之人,这三宗大比的第一人。” “你与他相比,连他的发丝都比不上。” 林意:“你那个师兄,本事没有,丹药倒是一大堆,银样镴枪头一个。” “依我看来,十年之内,他的境界就再也提升不上去了。” “你为何会喜欢他?” 在林意看来,这世间少有他能看上之人。 谁也没办法与他和桑榆相比。 “桑榆,这天下只是一眼便看穿了逍遥剑法的,我只见过你一人。” 桑榆:“这与你偷亲我有什么关系?” 林意:“我心悦于你,当然情难自禁。” 林意想到那日见到的画面,便是桑榆亲了唐苏的那天。 又舔了舔嘴角。 “他们不配与你一道被提起。” 桑榆觉得林意现在说话颠三倒四的,像是脑子里面进了什么蛊虫一样。 “林意,是你滚回去,还是我将你打回去,你自己选一个。” 桑榆的衣裳在打斗中沾上了点林意的血液,她今日好不容易穿了一身白衣服,因而那些血液在那白衣服上斑斑点点的显眼极了,像梅花一样。 林意看着,有自满,想着那裙子上是他的血不是别人的血,不是桑榆那什么师兄师弟的血。 听着桑榆举剑说的话。 摇头,当着桑榆的面,将手中的剑扔了下去。 海浪翻卷只是银光一闪,那灵剑就消失不见了。 林意放开了捂着脖子的手,那脖子的上血肉翻开,林意当时只顾着讨亲,卸去了浑身的防护,霜鸣的剑芒可不是没有护盾的凡体能阻挡的。 林意站在桅杆的高处,他的身躯高壮身姿挺拔,每一处肌肉都是蕴含着灵力。 与世俗眼中的柔弱绝对不搭关。 桑榆一时不知道林意来哪一套,拿着剑皱着眉,站在第二根桅杆的高处,海风吹起她的衣角。 她的身躯摇摇欲坠,手下的阵盘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光芒,蕴含的力量将她身后的海浪扭曲地旋了起来,在海面上涌出一个巨大的尖角。 他们对峙着。 林意看着桑榆勾起嘴角,灿烂地露出了那两颗小虎牙:“桑榆,我如今灵剑也没有了,跳下这无涯海,说不定便死了。” “我跳下无涯海,便是赎了亵渎你的罪过。” 说完,林意便跳下了无涯海。 桑榆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站在桅杆之上,一时间无法说将手中的阵盘是收是放。 这无涯海广袤无垠,林意跳下去,只是甚至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多少。 桑榆连忙停下了灵船的行驶。 有些焦灼地等待着林意冒泡。 - “师兄,我要回家一趟,我阿父阿母来信,让我回去一趟。”柳如絮觉得自己应当冷静一下。 这时候阿父阿母的来信,像是一个借口一般,让柳如絮有了脱身的理由。 季长风的脸色还在白着,眉间的血痕,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两个人好像都忘记了花影说的那番话。 至于什么生死相许的好佳偶。 都是昨日之言。 季长风行止有礼地向柳如絮行礼,青白的狐裘将他慈悲的面容衬托得更加白净温柔。 “那师妹此去一帆风顺。” “静待佳音。” 季长风没有说是什么佳音,而这时昆仑的雪簌簌落下。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阳光与雪花相映照,银白的,纯净地,将他们停留在此处。 雪落在了两人眉间。 季长风轻笑了一下。 柳如絮的心中一颤,鼻尖的雪化掉,凉凉地停留在鼻尖,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的心动。 柳如絮垂眼,不敢再看季长风,在季长风的面前,难得做了一回,不是那么坦荡的女子。 半晌,轻声细语的一道女声响起。 “那便静待师兄的佳音。” 远处折枝声传来。 - 双头蛇吉的身形庞大,两个脑袋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骇人声响。 它的脑袋前段化出了角。 缚龙阵发出阵阵光晕,双头蛇吉尖锐地嘶鸣着。 成语河的水再一次像被未被驯化的凶兽一般横冲直撞地,只不过每次撞到河堤之上时,便会有泛着金光的墙壁阻挡而下。 这成渝河之中的水就如那双头蛇吉一般被困住, 天地俱暗。 皇帝悲鸣地看着那河道之中的的庞然巨物。 桑榆走前太过匆忙,没有对他有任何只言片语,在他的眼中便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愿意帮助他的仙人,他的国师也在这样的麻烦中消失。 这天下有世外天仙,有域外妖物。 为何要来折磨他的子民,他们只是肉骨凡人。 为何要被掺和进这样的世道之中。 劫云将至,玄成道人看着那云雾之下,面露绝望神色的众多凡人。 唐苏站在他的身旁,见到下面的情形,一时也有些悲悯。 玄成道人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唐苏为何会那般共情,手中解下葫芦。 葫芦像是吹涨了的气球一般,迅速膨胀。 如鱼得水一般,吸收起了那些劫雷和云雨。 最后玄成道人的胡子一撇,念诀,每念一声,那只双头蛇吉的身上便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等到玄成道人那冗长的念诀结束之后,双头蛇吉早已不复从前的神气。 成渝河也早成了血河。 最后一击,也只是甩动了尾巴,将成渝河水溅起千米之高。 河堤被震嗡嗡作响,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许多裂缝。 河堤上的阵纹被那千米之高的河水冲击得皲裂开来,却又在最后撑了下来,没有让那河水再一次冲破河堤。 那匍匐在河中的巨大怪物,闭上了怨毒的眼睛,手头上的龙角也脱落了下来。 雷云翻涌却是雨过天晴,从头至尾,玄成道人与唐苏都未曾在众人眼中出现。 皇帝跪倒在地。 “谢国师,谢仙人,谢苍生。” “万物有道啊——!” 第275章 错误37 地下的人们重获新生,天上的玄成道人收了手上的灵通。 欲走之际,那只姗姗来迟的仙鹤鸣叫一声。 玄成道人将将密信取下,仙鹤便是失去了最后一口气一样。 唐苏差异的说:“折纸思仪?” 玄成道人点头,看了密信。 那密信之上的秘法明显已经被破坏。 仙鹤又是折纸思仪这种旁门术法所变,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是故意在引玄成道人入局。 玄成道人忽然对着葫芦吹了口气,只见那葫芦迅速膨胀变大。 最后葫芦塞子变成了古色古韵的门。 “走,我们去凑个热闹。” - 海面一片波澜不惊。 稠黑色的海水像是黑夜中的深渊一样将林意吞噬了。 在沉寂的黑夜中,桑榆将俯身不断地下望。 飞鸟惊起。 “唉。” 桑榆叹了口气,霜鸣在手,阵盘垂直坠落,掉在了海面之上。 那原本打算拿来伤林意的阵盘在最后打在了海面之上。 千米巨浪横扫在桑榆的面前。 霜鸣下劈。 林意在海水中睁眼,抑制着身体上的控制不住向外发散的灵力,放任着自己的向无涯海的崖底坠落。 他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在海水之中氤氲开来。 但是林意却在笑。 没有人会比他更懂得桑榆是什么人,她会救他的。 他在赌桑榆的心没有错,但是这场赌局,他是唯一的赢家,因为他的神明在其上。 只不过他与那些烧香拜佛的凡人不同,他想要占有他的神明。 这一刻林意灵力尽失,他将自己弱化成了成渝河决堤那天在河中绝望地等待着桑榆的神兵天降的凡人。 以此祈求神明的怜悯,祈求爱人回应那点爱意。 无涯海被劈开,巨大的海压冲击着林意的肺腑。 他倏地喷出一口血,海浪的上方则是他心心念念的神明,又或者他的所爱。 林意身上的衣裳全部湿透黏腻地粘在身上,桑榆将他拉了上来。 林意肺腑中全部是水,说不出话来,脖颈上的伤口也被泡着泛了白。 而这时巨浪翻涌,桑榆停滞的灵船被瞬间打碎。 桑榆劈开无涯海的动静太大了。 引来了无涯海之上的海妖。 桑榆抱着林意被突如其来的海浪甩飞出去。 霜鸣勉强托着两人。 在海面之上没有落下。 桑榆皱着眉,一手御剑飞行,一手揽着看起来是两个桑榆的林意。 林意将肺部中的水和血一起咳了出来。 他的面容苍白,原本剑眉星目带着阳光之气的面容,经过刚刚的一番瞎折腾后,脸上也带有了病美人的风韵。 虽然在桑榆眼里,现在林意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林意抬起手腕起诀,那把坠入无涯海的灵剑,便飞驰入手。 海妖扬起巨大的触角,将这两个打扰了它清静的修仙者砸去。 海浪不断翻涌,桑榆见林意拿到自己的灵剑便丢开了林意,自己开始专注跑路。 什么东西嘛,林意一个分神大圆满,还要她一个小小金丹来救。 桑榆和林意都没有和这位不知道修为几何的海妖打的意思。 两把灵剑一个跑得一个快。 也是幸好他们是在无涯海中心灵船才破。 不然以无涯海的宽度,桑榆和林意的灵力耗尽都飞不过去。 - 柳如絮施展着手上的跃地符,这次家中召她回家,叫得急便也舍得将珍贵的跃地符。 只需要三张跃地符,便能让柳如絮从昆仑回到闽中。 但是每张跃地符的使用要间隔三日。 因为使用者的身躯会受不了连续的空间撕裂。 闽中的天气温暖如春。 与昆仑一带的寒冷一点也不一样。 当柳如絮走进崔家,刚刚见到柳如絮的蒋秋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柳如絮已经离家十六年了。 她也十六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桃花朵朵落下,春风之中蒋秋华拥抱了柳如絮。 “囡囡啊,辛苦囡囡了,囡囡很棒,是人榜的第三。” 柳如絮僵住的身躯在女人柔软的气息中,缓慢地软了下来。 “阿母,我回来了。” 蒋秋华对着书房之中的崔无言喊道。 “崔无言,你闺女回来了。” “阿父,我回来了。” 崔无言的连手上的毛笔都没有放下,最后一笔的朱砂滴落在他的衣裳上,他的眼角泛着泪。 一时老泪纵横。 “呜呜,囡囡,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我家囡囡,这次回来,就别回你那个宗门了,崔家养得起你。” “你阿母天天算着你回来的日子,给你做你小时候爱吃的东西。” 柳如絮笑了笑,拿起了崔无言手中的毛笔:“阿父,你又在画符。” 柳如絮记得他阿父在她幼时的时候便常常在画符,将家中弄得到处都是血红色的。 恐怖极了。 崔无言讪讪拍了拍腰间:“你阿父一生也就擅长这个了。” 久别重逢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走进了大堂。 - 长夜飞雪中,雷劫轰鸣而过,季长风看着自己碎裂的掌心。 手上那本昆仑禁术,停到了最后一页。 季长风花了四年修炼的禁术终于在这个昆仑还算暖和的夜色之中成功。 那本前人两个月便练成的秘法,季长风花了十年。 他抬头看了眼月亮,有些自嘲的想到,他果然不是什么天才。 在人榜之上的排名排到了五十多名。 与昆仑的天才相比他显得平庸至极。 季长风极为恭敬地将拂尘放在了支架上。 对它行了个礼。 最后拿出了长刀,柳式长刀。 寒光在月色中闪烁,像是怨毒的蛇吐着信子,极恶之毒在毒牙焯烫着。 到了复仇的时候了。 那些滚滚的血海深仇在季长风的心中翻涌着。 在那漫长的时间中,他一个人记着,一个人背负着,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除了为此活着,还能怎样活着。 但是现在,季长风告诉自己,他想要活下去,活下来。 去找妹妹,找到她教她修行,她那样好的天赋,哪怕荒废了十几年又如何,依旧会震惊整个冰凌大陆的。 他还要教她属于柳家的天级步法。 妹妹还活着真好。 也或许真的能当师妹的一个好师兄,试试别的活法。 第276章 错误38 逃出无涯海之后。 桑榆与林意就走散了,其实桑榆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加速飞往了闽中。 在东边的天刚刚擦亮时。 桑榆将收起了脚下的霜鸣剑。 走进了闽中城。 城中十分热闹,而且城中之人大部分都是修士。 桑榆收敛自己气息之后便像是普通人一样。 在入城的时候居然没有被阻拦。 这是桑榆走来的许多修士城镇都做不到的。 桑榆心下忍不住给闽中的掌权者的好感上升了点。 虽然不多,但是好歹比别人多了一点。 桑榆不知道的是,最近闽中戒严,所有的修仙者都进入闽中都会被阻拦,反倒是她这种感应不到灵根的,或者说他们认为的凡人没有一点威胁的,可以随意进去。 桑榆刚刚进城,就开始拿出罗盘。 但是用什么东西为引桑榆却是一时无法抉择。 阿楠在她这的东西太多了,但每一样细思下来,却都不是她的。 她将对那个男人满载的深切情谊的东西,通通给了桑榆。 桑榆想了想还是用跟着阿楠时间最长的霜鸣为引。 不出意外地,罗盘无法指引桑榆阿楠的位置。 好歹也是一位渡劫期的大佬,掩盖身形气味的功法太多,不是桑榆一个小小的金丹能够触及的。 桑榆收起了罗盘,在闽中的一家客栈住下。 - 云雾之中,同样赶往闽中的玄成道人在半路之上被拦了下来。 “师兄,兽潮来袭,请和我共赴闽中守护结界。”二长老放下了昆仑一切事物,面色凝重地对着玄成道人行礼说道。 “我此去便是闽中,上炫铃葫芦吧。”玄成道人沉吟。 二长老上了葫芦,一时奇怪:“师兄是提前知道这件事吗?” “阿楠仙人传信来让我赶往闽中。”玄成道人说道。 二长老叹了口气:“仙人当真是仙人,这世道上能未卜先知的也就是仙人一人了。” 玄成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其实千年一次的兽潮与雪归子也有关系。” 二长老问:“师兄也信了?” 唐苏站在二长老和玄成道人面前,有些奇怪地问自己的师傅:“师傅,兽潮与雪归子有什么关系?” 二长老也和玄成道人一样摸着胡子,对于唐苏突兀的插嘴也没有生气。 充满耐心地和唐苏解释了一句:“有人曾说过,千年一次的兽潮,其实受到雪归子的出世的影响。” “但是时间隔得太久了,以至于这句话变成了谣传。” “若是雪归子出世,也难怪会引发兽潮了。” “飞升啊,成为神,甚至不是仙。” 二长老充满感叹地话,将玄成道人从思索中拉了出来。 玄成道人忽然说:“前两年闽中不是传出死而复生的秘术吗?” 二长老也想通了:“仙人又为此而去了?” 传闻中不死不灭的阿楠有个一直想要复活的人,为此总是会以身犯险,也总是有些邪修用这个莫须有的起死回生,诱骗这个仙人。 二长老摇头,突然叹笑了声:“仙人活了那么久都看不开。” “我等之人在这件事上倒比她更像仙人。” “起死回生,何其之难。” 玄成道人睁开双眼,那双眼中泛着金芒。 “若是我说这两件事有关系呢,这闽中崔家所求盛大。” 二长老:“你那崔家的徒弟前几日也辞行回去了,当时那个崔无言非要将孩子送来给你做徒弟时,我便奇怪。” “这闽中崔无言对刚刚出生的女儿可是宠出了天际,但却在七年后,一声不吭地将那个小女娃丢在昆仑山上活了十几年。” “不过,那小女娃也从在山上也从未拿自己的身份说事。” “也是性情不错。” 二长老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 唐苏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却也未认真听,心下还惦记着,他这次走得匆忙,还没有跟桑榆道别。 - 桑榆将手中最后一点饼子吃完,眯着眼看向闽中崔府。 她的剧情已经杀青,于是这闽中崔府的剧情,在33不在的情况下她是检索不到的。 但是她已经打听到了,这个闽中崔氏的所作所为。 他们大肆宣扬着起死回生的秘术,而阿楠那个傻姑娘,活了几百年只涨修为的笨蛋。 估计是又为了她那个负心汉来赴险。 桑榆拍了拍手,她为了不引人注目,抛弃从前的绫罗绸缎,穿上了寻常的男子的服饰。 桑榆爬上了女主的房梁,她能这样轻易的进来还要感受身上没有灵根,对于一些特殊的法阵根本不会触发。 不过如果是一个凡人也是无法跳过那么高的墙的。 但是桑榆好歹还是学过一个世界的轻功的,虽然没了内力,爬个墙还是没有问题的。 柳如絮坐在房间里面打坐。 桑榆蹲在房梁之上,冲着下面“嘶嘶”了两声。 柳如絮抬头,一时震惊,但是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询问着桑榆:“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桑榆笑了笑,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柳如絮非常上道地将门窗全部紧紧关闭。 桑榆跳了下来,青玉簪子挽着高马尾,比起桑榆从前在柳如絮面前的样子。 这样的桑榆实在对柳如絮的胃口。 “师妹,怎么了?” 桑榆说:“师姐,你能带我在你家转转吗?” “上上下下所有地方我都想去。” 柳如絮皱眉:“你要干什么,或者桑榆你在找什么?” 桑榆看着柳如絮,在告不告诉柳如絮的抉择中,望着柳如絮那双纯洁的双眼。 桑榆最后选择一如既往的使用了撒娇大法。 也许不在,也许阿楠只是去了别的地方游历。 “好不好嘛,师姐,我就转一圈,就转一圈。” “师姐 ,你就当我好奇嘛。” “求求师姐了。” 若是阿楠在,这也是一圈,只不过会把这闽中崔府掀了天。 桑榆打定了主意,柳如絮一年没见桑榆了,没想到桑榆身上的黏糊劲一上来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桑榆可不在乎崩不崩人设了,反正33不在,她的戏份也杀青了。 “好好好,你别闹。”柳如絮将桑榆乱蹭的脑袋推开,“别动了,我想想怎么让你逛逛。” “我也许久没有回过家了。” 第277章 错误39 季长风坐着灵船横渡无涯海,他浑身裹得严实,兜帽压下,看不见他的面容。 路过他的人都纷纷让道,只觉得这个黑衣人身上一股迟暮之人的气息。 阴森迟缓。 昆仑之中,那本被翻开的秘法,被风吹到最后一页。 上面有人拿毛笔写着。 【别练了,练完一月内经脉尽断】 - 柳如絮最后打晕了她的一个小丫鬟。 桑榆在衣服穿上就将跟在柳如絮后面屁颠屁颠地逛着。 这闽中的风光甚好,崔家的楼阁建筑方式也与其他地方不同。 青瓦白墙,高低错落的雕刻饰品,围合式的院落。 依山傍水的选址,还有在木刻形象中之中透出对耕读文化的推崇。 桑榆看得出崔家的讲究。 她手中拿着罗盘的手松了松。 崔无言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笑着看着难得出来走走的女儿。 “囡囡怎么想着来阿父的书房转转?” 柳如絮轻轻一笑,这个在昆仑宗是勇猛如虎的女人,在父亲的关爱之下竟然有些羞涩。 “来看看阿父。” 桑榆不敢抬头,她身上没有戴人皮面具,害怕被拆穿。 只是听着声音觉得柳如絮对崔无言深切的爱意其实有些不自然。 不过想着也是柳如絮离开家里十几年,突然回家即便家人爱她深切,她短时间也很难接受。 她还不知道父母喜欢什么样的小孩,便伪装了自己的性格,真成了她名字所说的那样的柳如絮。 或许是父母所期许的模样。 桑榆听着崔无言对柳如絮的关切的话,觉得师姐回家了也是好的,好歹家里面对她是关怀备至。 回到昆仑只有一个操心操到死的师兄还有一个两百岁的巨婴师傅。 发呆片刻,桑榆发现崔无言是停不下来了。 目光就往案桌上看了两眼。 崔无言是在……画符。 话说这个世界旁门左道很容易被称为邪修的。 很多符修阵修出门在外都会像桑榆一般带一把剑。 也算是修仙界的另一种歧视。 像崔无言这样大大咧咧的画符的人还是很少的。 桑榆的目光一顿。 杂书她看得多,只是在第一眼时觉得熟悉,第二眼脑中就自然会浮现。 这是销魂符。 从名字上看就知道这个玩意的作用,也是一位邪修研究出来的。 被研究出来的时候因为功效太弱了,被弃用。 近两年兴起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个天才发现了这个符搭配熔岩阵能发挥几乎是单单符咒上百倍的作用。 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将人魂灭个干干净净。 留下完整的尸体也会在熔岩阵之下变成一碗尸水。 可谓是毁尸灭迹全家桶。 桑榆收回了目光。 柳如絮和崔无言也终于结束了甜蜜一家人的活动。 而这时李秋华走了进来。 看见柳如絮时眼睛就一亮,拉着柳如絮就开始絮叨:“我给你买了些衣裳,我看你在昆仑的那些衣服都素得慌,之前一年到头也就只能托家里的狸奴飞去昆仑给你送些灵石。” “那时连你的身量都不知道,就连衣裳都不能给你买,让我这个阿母怎么也不能关心你。” 李秋华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眼看一瘪嘴眼泪就要下来了,柳如絮连忙问:“说来,我还不知道阿父阿母这次突然叫我归家是为何?” 崔无言在柳如絮的身后开口,看着抱在一起母女俩。 “你离家了十几年,你阿父太想你了,而且那昆仑,我害怕他们对你不好。” “说好了时间一到,你就归家。” 桑榆低头听着这两句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有些奇怪。 联想到桌子上的那个阵法。 桑榆只觉得崔家真是深不可测。 而这时柳如絮开口:“那阿父阿母陪我一起去试衣。” 柳如絮将手中崔氏令牌递给桑榆,桑榆弓着身接过令牌。 “小霜去玲琅阁取些灵食来。” 桑榆心里知道这是柳如絮在帮她,弓着身退出了书房。 也是幸好那崔无言还有李秋华目光精神全部挂在了柳如絮身上。 根本没有分一点眼神给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丫鬟。 _ “师傅,前方闽中禁止飞行。”唐苏先行去查探了一番。 “无妨,我看谁敢拦我。”玄成道人连眼睛都未睁开。 在旁边的二长老龇牙咧嘴地对唐苏一通比划。 意思是你看他就是那么装的感觉。 唐苏忍不住笑了笑。 巨大葫芦冲破了闽中的结界,层层叠叠的人涌了上来。 但是却在看清是什么法器时,只剩下了沉默。 就如玄成道人所说那般,没人敢拦。 唐苏看着窗外,问自己的师傅:“传闻中那个闽中崔氏的崔无言不是也是渡劫期吗?” “为何如此害怕师伯?” 二长老笑:“这渡劫期与渡劫期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赋异禀,有些人便是用丹药生生堆上去的。” “我虽只是寂灭期,但崔无言与我交手也看不出胜负,这叫他怎么敢拦你师伯呢?” 唐苏点头。 而玄成道人这边被师弟夸着,在目之所及中隐隐看见那亭台水榭的楼阁。 “我们走吧。” 下了葫芦,唐苏才能察觉的闽中的戒严。 一切修仙者都被阻拦在城外。 而这时城门一阵喧嚣,最后在剑光霹雳中被打开。 几十名城防护卫在这时手段进出地去捉拿那个擅自闯入者。 而这时另一名闯入者以极为嚣张的姿势闯进了城内。 他的长刀插在城门口,不同于上一位闯入者的一进门的逃窜。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上的气息就没人敢擅自招惹他。 那人头戴斗篷看不见面容,唐苏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姿舒展。 有些眼熟。 转身回头发现玄成道人也在看着那人发呆。 “师伯认识那人吗?” 玄成道人收回了目光,伸脚踏进了崔氏的门。 “不认识。” 二长老欲要开口,却在自己师兄的一句“不认识”中沉默下来。 修炼了禁术的人是不能再称为昆仑的弟子的。 从前那位是,如今这位也是。 桑榆拿着手中罗盘,还有令牌在桃花树之下终于看见了那隐约的熔岩阵的痕迹。 就在她扒开上面的落叶时,桃花树无风自动,桃花簌簌而下,连同桑榆手上的罗盘也滚烫了起来。 第278章 错误40 李秋华帮柳如絮整理了一下颈边的衣领。 “今日不急着为你买新衣,你阿父有东西要送给你。” 柳如絮顺着阿母的话看向了崔无言。 崔无言笑了笑。 “囡囡啊,你啊,以后一定会飞升成仙的。” “老爷,老爷,昆仑宗宗主玄成道人到访。” 传话的小厮大喊,而到访之人就在他的身后。 好不客气。 崔无言的嘴角压下,柳如絮却高高兴兴地冲师傅行礼。 “师傅好,今日来闽中是有什么事吗?” 柳如絮对玄成道人说话调子轻松许多。 有些疑惑他突然造访罢了。 玄成道人笑了笑:“凌霄,我此来看望你的父亲。” “崔无言,兽潮在即,你不想争一争吗?” 玄成道人的目光越过柳如絮看向了在她身后的崔无言。 崔无言笑:“我抢不过各位仁兄,自然当退则退。” 崔无言很明显知道玄成道人在说新出世的雪归子。 新出世的雪归子的气息无法掩盖,而出世的地方恰恰好便在闽中。 崔无言怎么会不想争。 二长老狐疑地看着崔无言。 除非崔无言有了更好的选择。 二长老开口:“我听闻仙人前几日到访。” “如今她人在何处?” 远处,桑榆拿剑劈开了桃花树,属于熔岩阵与销魂符的威力冒出。 而那桃花树之下是一个空洞,阿楠被绑在铁制的十字架上。 额头之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冒出。 巨大的声音与灵力波动将还在对峙的几个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后山。 崔无言目光一变。 柳如絮想到了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了。 师妹。 玄成道人话也未说地便飞往了后山,崔无言抬手甩符。 阻挡玄成道人。 二长老一剑飞去。 却在中段被李秋华打落。 而这时长刀横落在李秋华的脖子上。 带着凌冽的杀意,尖锐刺寒入侵着在场之人。 长刀滑落,鲜血汩汩涌出,只是一个照面李秋华就被措不及的斩杀在了所有人面前。 柳如絮甚至来不及去抱住那具尸体 ,最后在诡异的沉默中,像是茶楼的说书人特地的停顿。 “阿母——!” 季长风被这熟悉的女声弄得愣住。 透过斗篷看向那熟悉的身影时,季长风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柳如絮在叫李秋华什么。 阿母。 李秋华是柳如絮的阿母,她是崔无言的孩子。 巨大的悲哀在席卷而来,季长风失声而笑。 他抓住了崔无言的脖子,玄成道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和二长老对视一眼,一起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飞去。 柳如絮怎么也止不住李秋华脖子上的血液。 又看见那黑衣斗篷那样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崔无言的脖子,她深知现在的自己没有实力对得了这个诡异的男子。 于是以血为祭,长剑划过掌心,柳如絮抬剑刺去。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崔无言厉害的都在符咒一术上,此时在季长风的手上动弹不得,喊道:“囡囡,别过来。” 他脑中细细思索面前之人是谁。 目光触及到季长风手中的柳氏长刀时,嘴里呵呵笑道:“你是柳家那小子?” 季长风的手蓦然收紧。 崔无言知道自己猜对了。 季长风躲闪着柳如絮的攻势,长刀在几次出手时又收回了手。 “你放过我家囡囡,我告诉你,你妹妹的下落。” 他的说话艰难,最后呼吸声像是风箱拉破了一样。 季长风:“我妹妹在哪?” 他一说话,声音便被柳如絮认了出来。 “师、师兄?”柳如絮不可置信最后拼尽全力,才将季长风黑色的斗篷掀开。 看着那斗篷之下面如冠玉的熟悉容颜。 柳如絮拿着剑只问了一句。 “为什么?” 这一刻柳如絮的痛苦,好像与那十几年前的少年重合。 他们隔着时空对望,只不过在十几年 之后,那个被?在了痛苦之中的少年,终于成为了别人痛苦的根源。 季长风想,命运为何要这样捉弄他,让他们落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崔无言脸上的肌肉抽搐,与季长风讨价还价着:“你答应我放了囡囡,我便告诉你你妹妹的下落。” 长刀下落,崔无言那画了一辈子符咒的双手俱失。 巨大的痛意让崔无言叫喊出声。 季长风的眼眸赤红,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着:“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你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季长风修炼那痛苦的秘术从来没有哭过,但是柳如絮的一句“为什么”,却叫他红了眼眶。 于是他也痛苦不堪地问了崔无言:“为什么?” - 桑榆想也不想地跳下了空洞。 熔岩阵在灼烧着桑榆,将桑榆手上灼伤了一片皮肤。 桑榆着急地将阿楠身上的朱砂朱砂符咒拿下。 陨铁紧紧地将阿楠锁在铁架之上。 困顿着阿楠的灵魂与躯体。 桑榆拿起霜鸣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阿楠了。 如果不快点救走阿楠,那阿楠的灵魂被吞噬殆尽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 这些事原本不需要桑榆一个杀了青的女二来操心的。 但是阿楠的生死除了桑榆,将无人在意。 桑榆边砍那陨铁,边在心中淬着阿楠的喜欢的那个林玄序。 当然是因为那个林玄序,阿楠才会冒险,所以都怪那个林玄序。 那陨铁质地不凡,霜鸣砍了许久都砍不断。 最后一剑,霜鸣剑身之上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陨铁应声而断。 桑榆将抱住了阿楠,阿楠虚弱地睁开眼睛。 在炼狱一般的熔岩阵中,静默地看着桑榆。 “玄序···” 桑榆翻了个白眼:“玄序个锤子。” “阿楠,你能不能改改在别人身上看你的白月光的毛病。” “我来救你,也是求爹爹告奶奶来的,可不是你那个玄序啊。” 不再祈求阿楠身上的任何利益的桑榆本性直接暴露,什么小家碧玉,什么吴侬软语,最后一点也不剩了。 桑榆刚刚打算带着阿楠 飞上去,但玄成道人一张脸从洞口伸下来。 “桑榆,把阿楠仙人交给我。” 第279章 错误41 桑榆抱着阿楠。 “师傅,你要阿楠仙人作何?” 渡劫期的灵力压迫着桑榆,桑榆紧咬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熔岩阵灼烧着她与阿楠的每一寸肌肤。 桑榆用灵力护着阿楠,她内腑丹田中的灵力不多,即便前几日一直在扩充,也终究只是分神。 在这原本就是面对渡劫期所设下的熔岩阵,她拼尽全力也就只能保护一个人。 以至于桑榆的半边脸迅速呈现出了如同烈火吞噬之后凹凸不平的疙瘩与褶皱。 那扭曲焦黑的疤痕,像一团团狰狞的墨渍肆意蔓延。 与她相对的另一张脸相比,简直是魔鬼与仙人相互对峙,残暴肆虐在她的左脸之上,她的右脸完好如初,宁静如初的美好。 唯一与之相同的便是那双眼睛。 二长老在玄成道人旁边犹豫地说:“桑榆也是昆仑弟子,要不就让桑榆上来吧。” 玄成道人的不为所动:“你可知阿楠是什么,她便是上一个吃下雪归子之人,得到了她便也可以飞升。” 二长老沉默下来,忽然开口:“师兄,修炼一事上,我向来不如你。” “但是依我看来,修心一道之上,我比师兄走得远些。” 他抬手为桑榆免去了渡劫期的大部分压制。 却在下一秒被玄成道人一掌拍飞,他并未想到他的师兄会对他出手,因此半点不设防。 被拍飞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 忽然他心中划过一条念头,兽潮来了。 人心成兽,贪欲成魔。 这便是千年之前,修仙者们对上一次兽潮的总结,那个时候死了太多的修仙者了,最后将对于上一次战争只凝结成了这么一句话。 而时至今日,二长老才明白了那句话。 当真是人心成兽,贪欲成魔。 崔无言是,师兄也是。 霜鸣在嗡鸣,桑榆抬手甩出阵盘压在洞口,阻隔住了玄成道人的压制。 手中抬起霜鸣,强行在已经启动了的熔岩阵阵纹之上镂刻上新的阵纹。 霜鸣的剑尖不是那么的细致,桑榆并不能将熔岩阵所有的阵纹都篆刻成为有利的。 只能尽力地将让这些阵法变得无害一些。 桑榆修改完就吐了口血,将霜鸣插在地上喘着气。 - 崔无言被那一句“为什么”弄得哈哈一笑。 “为什么?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即便你不放过我的囡囡,她如今也是昆仑山上的仙子,而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一辈子也就只能在孤山之上,被豺狼饱食。” 崔无言终于不再祈求季长风放过他的女儿。 只是出口便是极尽挑衅之言。 季长风的手不断收紧。 崔无言口吐血沫。 柳如絮不可置信,她知道师兄的全族遇难,而崔无言还有季长风的一番对话。 让一个浸满了血液答案浮现在她的心中。 师兄,从来都是一个明理之人。 他从来不会杀不该杀之人。 但是让一个孩子承认她的父母是该杀之人,太难了,那无疑在承认的那一刻之后,就要在心中将他们伟岸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的杀掉。 于是柳如絮问出了声:“阿父,是不是你杀了师兄的家人?”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虚弱,眼中的泪未流出来,聚集在那双灵眸中,剪水秋瞳一般,终于符合了她的名字。 柳如絮,春天中飘摇的没有依靠的柳絮。 崔无言看着柳如絮的眼泪,嘴边的血液淌下。 “囡囡啊,阿父见不到你飞升成神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噗通”一声,柳如絮跪在了季长风的面前。 崔无言挣扎起来:“囡囡,你别求他,他只是在嫉妒我,他不如我,我将你养成了这样好的姑娘,成为人榜第三的天才,他妹妹却不知所终。” “你没有灵根,我便挖了那柳家小娘的灵根给你,她命中单薄,天煞孤星,我便把你送去了昆仑离家教养,等到二十四岁的命言一破,便马上写信召你回来。” “这些通通都是我所做的,他所能做的,只不过只能将那雪夜之仇回报回来,囡囡即便是你今日死了,那你修仙的这么多年也是你阿父为你赚的。” “这些只不过是血债血偿罢了。” 他所叫喊的话,与柳如絮拉住季长风衣摆的说话的话重叠。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好不聒噪的闹剧。 听着崔无言所说的话,季长风手起刀落,滚烫的血液溅起在十几年的前的夜中。 也溅起在如今的柳如絮面上。 不死不休。 - 阿楠依靠在桑榆的颈边,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我并非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起死回生,我只是在调查你的灵根,我追查到这,一时不查才落入了崔无言的圈套。” 桑榆抚着阿楠的头发,手下阿楠的灵力全无,深受重伤。 或许是她知道了玄成道人对她的觊觎,也知道他们可能活不过今日。 才将她所发现的一切,用尽了力气的说了出来。 “从发现你时,我便奇怪过,没有灵根未曾修道的凡人真的能撑过洗髓丹的功效吗,还有之后的种种,你丹田虽没有灵根,灵力经过时却不会排斥。” “桑榆,你的命被崔无言换了,你的灵根,你的天赋,全部换给了他的女儿。” 桑榆心中惊讶了一瞬,但是经过了那么多的世界,面子上还是绷得住的。 桑榆将阿楠的头按下去。 “姐姐,都死到临头了,就别说什么换不换命的。” “都修仙了,好歹信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桑榆举着霜鸣,霜鸣的剑身覆满了霜雪,从那要遥遥北方所带来的风雪。 “我桑榆今日就是要拿命换你出去。” 率先打破阵盘的不是玄成道人,而桑榆。 密密麻麻的阵纹浮现在洞口之下,让人看不清洞下。 玄成道人冷哼一声,灵力在手中一震。 阵纹在嗡嗡声之中破碎,先出手的却是一把霜雪剑。 桑榆眉目含霜雪,半面如罗刹,手如霹雳。 手中的剑法不知何时就变换成了逍遥剑法,她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风雪成了她的护法,莹莹的蓝光随着她的身姿飞舞。 逍遥剑法第一式!风疾! 第280章 错误42 一击未得中,桑榆的姿势变换。 反倒被玄成道人的葫芦横拍在胸口。 桑榆拿剑横抵在葫芦的面前,逍遥剑法第二式,破军。 长剑像光一样横拉在葫芦之上。 玄成道人的整个眼眶都是黑色的,人心成兽,在那眼眶之中的最后一点火光燃烧在他被雪归子多蛊惑,想要飞升的最后。 - 早早进城的林意没有想过闽中的戒严会那样的严重。 最后只能将那城门毁掉逃进来。 这时一道剑光划过,将林意的目光吸引过去。 是逍遥剑法。 在这闽中会逍遥剑法的人不多,而桑榆就恰恰好算一个。 林意飞身前去,查探,却在路过一个簪子摊时,停了下来。 “老板,这只步摇怎么卖,算了这两块灵石都给你了。” “我急着找我夫人赔罪,先走一步。” 林意说完便踏上了房檐,只留下了摊主在喊着:“小仙君,要不了那么多···” 旁边的摊主说道:“老王你收着吧,这两天小心点,小心他追不到他夫人,回来找你算账。” 两个人聊了起来。 簪子的摊主叹息:“瞧那位小仙君的面相来看,定是一个骄傲霸道之人,也肯定做了她夫人原谅不了的事。” - 逍遥剑法··· 桑榆在不断阻挡着玄成道人接近阿楠的行为。 她的行为太单薄了,唐苏缓慢地向着阿楠走去。 他在这场缓慢的蛊惑中也生出了心魔。 在最后桑榆几乎是用躯体阻挡玄成道人的手,间隙中桑榆取下了从前逗季长风所做的烟火。 当时桑榆做好了之后,便逼着季长风答应只要桑榆放了烟花,就会赶过来。 被烦得不像话的季长风便让桑榆能带上个几年再说。 于是桑榆为了彰显自己的骨气,就带了很多年。 桑榆并不指望远在昆仑突破的师兄能赶过来,桑榆只是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这里。 注意到已经疯了的玄成道人。 - 烟花的就在眼前不远处绽放,本该落下的烟火最后凝聚在天空上。 【师兄救我】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却让本来就无法面对的两人有新的理由。 唐苏靠近了阿楠,桑榆躲闪不及中被他刺了一刀。 鲜血溅了唐苏一脸。 将他吓到了,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变强。 但是看着手上的血液,他愣住了,他恍惚地想要认清面前之人是谁。 桑榆咬牙切齿地想要喊系统,买商城中的东西给自己开个挂。 但是桑榆喊了没有人答应。 她才想起来33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 桑榆咬牙切齿,需要的时候不在不需要的时候逼逼赖赖。 她扛不住了。 桑榆准备闭眼束手就擒的,脸上却是一阵温热。 是血。 唐苏抱紧了桑榆,胸前的是葫芦中冒出的百剑,这招叫做他学过叫百剑穿心,中剑之人必死。 这些教导都是二长老教授的,唐苏太想要变强了,那些教导他都刻在了心中,在神志不清醒时,身躯也会先一步地做出决定。 “桑···榆,我认出你了。” 桑榆是唐苏变强之后,想要保护的人啊。 他怎么能伤害她呢。 临了到死了唐苏都还在看着手中鲜血懊悔。 桑榆一愣。 长刀横过挡在了唐苏的面前,数百柄剑蓦然消失。 桑榆喉咙中的声音消失了,面前颠倒为黑白二界。 季长风连连击退玄成道人。 桑榆浑身都是血,那身小丫鬟的衣裳都看不出原来的藕粉色。 桑榆的肠子都露出来了,却被她塞了回去。 那葫芦中的百剑招招致命,每一条剑所经过的都是重要命脉。 桑榆摸着唐苏还在温热的面容,企图从自己干枯的丹田中传输一点灵力给予唐苏。 桑榆救唐苏,从来不是想要他为自己而死。 但是事情却总是事与愿违。 从前的桑甜甜是,现在的唐苏也是。 季长风面对从前的师傅,在满腔凌冽的杀意中,最后化成了留有余地的招招式式。 “师傅,冷静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在昆仑山上呆了一辈子的,一颗冰晶心的玄成道人,会在这个时候最先被那传说中的雪归子所蛊惑。 阿楠在桑榆沉默中看着桑榆,瞧着那悲悯的神情,看见桑榆一脸不甘却又难过的样子。 真的很像玄序啊。 那半面修罗也在难过着。 阿楠闭上眼,一滴泪划过。 她轻柔地拿过桑榆的手中发着抖的霜鸣。 在桑榆还未反应过来时。 划开了自己的心口。 从中掏出了那颗还在惴惴跳动的雪归子。 混着血肉给唐苏咽了下去。 这样一来新出世的雪归子便是唐苏。 阿楠捂着心口靠在桑榆的身上,压着桑榆的手,桑榆打了许久,身上全部都是伤口,肠子都打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楠所有行为。 “桑榆,我觉得你是他。” “但是,我不想要你,我,再为什么奔走了,我弹了许多年的琴,才等来你,却在此后的五百年不断的寻你。” 桑榆低头看着阿楠的面容,她是那样的柔媚淡雅,她的目光在她的眉眼间仔细描摹着。 试图找到一点点眼熟的痕迹,可是很悲哀的她在记忆中从未在从前见过这样的姑娘。 “阿楠,你到底是谁啊?” 阿楠悲哀地摇头:“阿楠就是阿楠,是郎君擅自遗忘,忘了妾。” “玄序,妾累了。” 阿楠抵住桑榆的额头,看着桑榆笑了一下,像是解脱了一般。 最后她的额头滑落,踉跄地在桑榆的鼻尖跌了一下。 最后停在桑榆的唇下。 桑榆抱着阿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却也只觉得冷。 季长风的手下处处留情,额头却突兀的疼了起来。 那道血痕像是刀刻一般,灼烧着他的灵魂。 又是百剑葫芦,就在这时,二长老长剑刺中了玄成道人的心脏。 “我昆仑自创立而来,便是以守护苍生为己任,这五百年以来从来都是仙门表率,其门下弟子皆秉持正义,扶危济困。” “兽潮之中,人心成兽,贪欲成魔,斩魔头玄成道人,我昆仑义不容辞。” 二长老哭着吼了出了这句话。 季长风跪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向着那个浑身血痕的小姑娘,在缓慢的睁眼与闭眼中,疼晕了过去。 妹妹…… 林意飞上闽中崔家的院子便只看见了一片鲜血,而他要找的夫人,却潦倒在鲜血的中央,簪子坠落,风起桃花迷人眼。 所有人都忘记桑榆只是一介凡人,一个凡人肠子都被打出来了,又怎么会活得了呢。 在那被拔起的桃花树下,桑榆抱着阿楠背靠树干,好像静静地睡了过去。 “桑榆——!” 白鹭惊起。 【叮!任务者桑榆死亡,确认开启,系统空间渠道···】 【积分统计中···】 第281章 番外相爱相杀 季长风的头发全白了,他的骨头只要他动弹一下便会发出吱吱的响声,像走到暮年的老人。 季长风将桑榆好好的埋了,埋在了她从前总是挂在嘴边的黑鸭山,她是在那里遇见的阿楠。 季长风站在坟墓之前,有些时候也想不清楚他这一生到底干了什么。 接过了师伯手中的酒。 季长风将自己的斗篷带上。 二长老饮下酒水,叹息说道:“我们宗门就是命中便是带着白发,你不将它遮住。” 季长风笑了笑:“没事的,每一个修炼秘法的人都不再是昆仑弟子。” 林意在另外一边嘴角带起一点嘲讽,拔剑却不知道,却不知道要斩向什么人,去恨什么人。 毕竟在兽潮之中,桑榆只是一个微弱渺小之人。 “我会在这守陵二十年。”林意在沉默之中顿住,将剑插在了桑榆的坟前,言语间轰着另外两个人离开。 “我倒要看看这里的风景有多好,能让她在嘴巴上惦记那么多年。” 季长风面对林意的驱赶沉默地接受了。 二长老无亲无故当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在最后的夜色之中,季长风与二长老并排走着,细微谈话声音落入沉默的风中。 “你师弟明日就应该醒了。” 季长风的黑色的长身斗篷被风吹落。 银白的发丝在黑幕之中划开一道口子。 徒劳无力的垂落一丝孤寂。 他没有脸守在桑榆的墓前,他是个不称职的兄长,不成器的儿子。 - 唐苏站在那小土坡之上,忽然皱眉一笑,他幼时从军,便知道了这个世道你吃了谁家的饭,得了谁的好处,便要为他卖命。 但是他是一个逃兵,胆怯得很,对他的命看待得也比其他人金贵。 这次他抱着抵命去的,却活了下来。 心中的悸动,平缓下来,随之涌上的便是一阵茫然。 - “给我百年,天榜第一一定是我的。” 但是桑榆只是一个凡人,她没有百年。 记忆里面还回响着那个少女温软的声音,柳如絮咬着牙撑过了最后一道雷劫。 没有人会懂得柳如絮的耻辱。 没有人能够原谅她,包括她自己。 到现在她都还说不清楚,如果桑榆第二次来到闽中求她帮忙她还会不会帮她。 又或者再一次重新见到桑榆的时候,还会不会鄙夷她没有灵根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凡人。 鄙夷她的俗气,怯弱胆小,嘲笑她一个凡人也想要修仙。 但是从一开始,没有天赋的便是她,拥有灵根从来都是桑榆,是她抢了桑榆的东西。 还在那里洋洋自得地炫耀。 她的那点天之骄子的自傲都在一句换命之中破碎。 她对与季长风在情爱也在深深的仇恨之中,烟消云散,不死不休。 她没有办法做到不恨,也没有办法做到不爱。 三月的桃花纷飞着,就如同桑榆死去的那一天。 九霄云榜发榜,天榜之上,柳如絮名列第一。 名动天下。 柳如絮守着闽中,守着那棵三十多年前便死去了的桃花树。 打开仙鹤所带来的仙帛。 嘴角抿出一点淡淡的笑容,拢在那许久没什情绪的脸上使其鲜活了些。 桑榆,百年之内,天榜第一我帮你拿到了。 与仙鹤一同到的,还有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那是季长风。 皱纹盖满了他的脸,他的背脊佝偻着,清风吹起的他斑白的鬓角。 他说:“如絮,我们终究还是将三十年前的那一架继续打下去。” “我快要老死了,总要有个结果的。” 柳如絮的手抖了一下,将九霄云榜的仙帛放下。 提着那柄坑坑洼洼的灵剑,迎上了季长风的目光。 “师兄,受教了。” 他们打得天昏地暗,天地震动。 那些不死不休的恩怨,终于要在这个清晨了结。 记忆在流转,那个喊着,“我不允许你们欺负我师兄,我要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的小女孩,也对着她的师兄下了死手。 那个喊着,“谁准你们打我师妹的!”稚嫩少年也在最后用着从前的刀法刀刀砍向他师妹的命门之处。 两个都想要保护对方的人,却在那些恩怨仇恨之下,从两两相视便知对方的心中所想,到最后只能含泪抬剑。 桃花纷飞,那棵被拔掉的桃花树,死了许多年,却在今年突兀地开了花。 风一吹,洋洋洒洒地飞了满天。 如同他们从前对打的许多年,长刀划过柳如絮的发丝,而柳如絮的长剑穿透了季长风的胸膛。 花瓣划过季长风眉目间。 让他失神了片刻。 汩汩的血液从他的胸膛上流淌。 季长风歪了头,寒烟剑很钝,刺进血肉之后,连血带肉滚到脊背之后。 季长风眼中含泪,他的眼睛不再明亮带着老人的混沌,禁术的反噬让他的身体变得乱七八糟地。 那心有灵犀的两声静候佳音,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柳如絮的眼中也带着泪。 寒烟剑拔起来时,带着一片血肉,最后滚落在地。 她将季长风的头颅轻轻搁在她的怀里。 企图在那衰老的眉眼中看出季长风从前温润如玉的样子。 她轻声开口:“师兄,你太过分了。” 季长风是那样的睿智,他早就看到了自己的生死,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却还要和柳如絮打这么一场从一开始胜负便定了的决斗。 让自己命丧柳如絮的手中,让柳如絮如他三十年前一般报仇雪恨。 季长风嘴角勉强抿一起一个弧度。 连笑都谈不上。 他的嘴巴开合,说着:“好好活下去。” 又或者,季长风也在长达三十年的爱恨纠结中,就如柳如絮一般怨毒地希望着柳如絮能一辈子痛苦地活下去,不得善终。 死在柳如絮的手中,除开太痛苦,与他时日无多之外,却也真的希望柳如絮能放下那些事,能够好好活下去。 柳如絮读懂了这一切的纠结,是啊,她从来都是最懂师兄的人,但她的眼角不由地划下一滴泪。 忍不住地季长风面前像小时候那样瘪了嘴。 柳如絮摇着头。 季长风再也说不出话来,在那双混沌地看不出任何神思的眼睛闭上之后,她才哭出了声。 柳如絮手指颤抖地插进了腹部,将丹田之中的那条极好的天灵根抓了出来。 灵根刚刚离体,便在桃花香味中消逝。 她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这条灵根,却在这命运的捉弄之下成了个模样。 柳如絮跪在那桃花树旁,泥土混着泪水在流淌,腹部的血液浸湿了季长风的青衣。 寒烟剑也在悲鸣。 第282章 番外似是故人来 桑榆歪着脸看着我,我被那张相似太多的脸看着。 脸上有些发热,手上却将属于玄序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给了她。 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我是为了逃脱五百年前那个浪荡子。 玄序的性子和桑榆并不像。 玄序抬眼就是骄傲,而桑榆眉眼流转中都是谨小慎微的讨好。 但我时常会将他们认错。 我心中希望桑榆与从前的玄序有关,又纠结着不希望。 因为桑榆是那样用力的活着。 她也不该在我眼中是谁的影子。 为了回避这一切,我将那些的过往都给了一概不知的桑榆,又将她送去了那常年飘雪的故地。 我终于在五百年后,想要将那一页往事,翻过去。 从此,我望山终于是山,看水终于是水。 其实不然。 我追查着另一件事,桑榆的身世,她身上的灵根失窃。 我想,既然无法找到林玄序,那最起码为桑榆再做些什么吧。 但是来到闽中之后,还是在听闻那起死回生的消息后,我还是心中一动。 如果有人书写的我的故事,那一定很悲哀。 因为我的人生哪怕很长很长,留在心中的却也只是那单薄的三个字。 林玄序啊。 我活了很多年了,知道这世间能起死回生的便只有雪归子,我踏遍了三界九州。 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又一次被算计了。 但是我知道,我死不了。 我像一个怪物一样,抱着那点执念在这个世间不老不死。 被绑在十字架之上的时候,我在想着,希望这场凌迟能够快点结束。 我还要将那个崔无言杀了,提着他的头,去告诉桑榆。 她并非是没有灵根之人,她那样坚韧的活着,不该受那样的苦楚。 等到火焰灼烧上我的躯体。 销魂符开始啃咬着我的灵魂时。 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或许今日真的是我的死期。 千年的一次的兽潮将来。 崔无言在狂浪中托举着她的女儿,一定会在那时为她早早做好打算。 我用灵力护着自己,比起从前那么多次的送死,这一次我终于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我想我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桑榆真相了。 再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她与她的师兄弟们相比一点也不差,她是当之无愧的人榜第一。 她曾经有的她该有的,她应当知道。 我守着这点执拗,就像从前守着想要找到林玄序,想要问问他,为何会那般狠心,将我抛弃在旧地,停滞不前。 但好像世道就是想要让我事与愿违。 我真的要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和桑榆的灵根一起成为崔无言女儿的飞升的奠基石。 我认命了。 就像从前在红楼之中,认命地弹着琴,萧萧瑟瑟的哀婉地在琴声之中诉尽自己的生平。 只不过是死而已,我早就是将死之人了。 机缘巧合之下活下来的鬼孽罢了。 天光乍现。 我以为我又在临死之际,见到了玄序。 他担忧地看着我,带着一身锐气,就像从前站在我的身后,听着我在那红楼的高台之上弹着琴,只要是有人用急色的目光看我一眼。 他便抬剑削下那人的一只耳朵。 他锐气而又嚣张地护着我出了红楼。 我以为我此生再也见不到玄序了。 所以模糊间我只能喃喃地叫上一句他的名字。 可是下一秒桑榆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柔软将我从那迷途的陌路之中拉了出来。 她说:“阿楠,你能不能改改在别人身上看你的白月光的毛病。” 我不知道桑榆说的白月光是什么,但是桑榆的声音淡淡的,很疲惫。 我想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才找到我。 我一定要活下去,告诉桑榆真相。 直到玄成道人厉喝,说我是上一个吃下雪归子之人。 点明了我为什么不老不死,为什么能抱着那些执拗,活那样之久。 我怔愣了很久,才想起来回桑榆的话,告诉她那些真相。 我想过桑榆的各种反应,想过她为这个真相不甘,为这个真相怨恨··· 每一个行为我都愿意与她站在一起。 但是桑榆只是按着我的头靠在她的颈侧,就像玄序拉着我的手走出红楼那般的温柔坚定。 她说:“姐姐,都死到临头了,就别说什么换不换命的。” “都修仙了,好歹信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我桑榆今日就是要拿命换你出去。” 从遥远北方所带来的风雪,温凉地坠落在了我的鼻尖。 那是逍遥剑法,我曾在黄昏破晓之时无数次地看过,我绝不会认错。 那样嚣张的桑榆。 我心底忽然也像是那疯掉的玄成道人一般,滋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或许桑榆就是玄序。 就是那个一夜斩尽蓬莱的玄序。 我看着用尽一切办法,却还是浑身破损,神情还是那样骄傲跋扈的桑榆,一种悲哀涌上。 最后小唐苏如我一开始便要求的那般,为桑榆抵了命。 血液溅起在桑榆的脸上,因为我一直一直的凝望着她,很明显地看到了她的愣怔,她的不甘,她的悲伤。 我不愿意承认我在玄序不在的五百年中变了很多很多,变成了一个草菅人命的坏人。 我害怕承认这一点。 唐苏那条命是我要的,那我便还他。 只是在最后我还想要问问她,试探一下她,或者是临终的遗言。 “桑榆,我觉得你是他。” 我像是魔怔一般,问了这个千百遍的问题。 可是桑榆回答我的是一个问句。 “阿楠,你到底是谁啊?” 我忍不住笑了笑,摇着头,我有些委屈,像是从前还在红楼之时,玄序去了别个姑娘的房间中。 但是与那时又有些不同,因为那时只需要玄序哄哄我,我便能开心了。 我撑起身子,抵着桑榆的额头。 似恼了一般。 “阿楠就是阿楠,是郎君擅自遗忘,忘了妾。” “玄序,妾累了。” 我真的累了,五百年漫长迷途中,我思念着他,五百年之后,我死在了他的怀中,一切终于落下了终局。 上天垂怜,终是让我见到了他,似是故人来?就是故人来。 耳边好像玄序在呢喃着记忆中反复回荡的那句话。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283章 处罚 桑榆有些恍惚地回到系统空间。 【情感脱离中······】 【积分统计中··· 任务者:桑榆 位面:修仙世界 评价:b 积分:两千万 积分余额:六千万】 恢复回来的桑榆没有看向她用一亿积分买的胖团子,反倒是另一个系统。 这个系统身上穿着红红的毛线衣,裹成一团,在眼眶的位置之上开了两个洞。 像一个榨汁番茄一般,排场也比33大了很多,自带了一个办公桌。 桑榆疑惑地问:“33去哪了?” 1990开口:“你好,任务者桑榆,我是你的临时系统编号1990,你的原系统33,因为违反了《时空管理局管理条例》第195与197条,需要被羁押关在了小黑屋30天,并且进行编码改造。” 桑榆更加疑惑了:“你再说一遍,33违反了什么条例?” 1990的机械音比33更加的平直不通人情。 “违反了《时空管理局管理条例》第195条,擅自参与宿主任务。 第197条,包庇宿主违规行为不进行惩罚。” “它是时空管理局的老人了,也是编号最靠前的一批系统,谁也没有想过它会犯这种错误。” 桑榆沉默了一瞬,又问:“那为何这个世界中的阿楠一直说我是她的恋人?时空管理局难道没有出错吗?” 1990的面前敲打两下,显然它的级别比33高上一些,只是几秒钟结果便出来了。 “你进过另外两个世界但是都导致了世界崩塌剧情破碎,为了保护你能够继续完成任务,所有主神一致投票,将你的记忆清除。” “所以你会记不得你完成过那两个任务。” 所以阿楠所说的人一直是她。 桑榆甩头,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们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将我的记忆清除,我的人权在哪里?” “时空管理局,到底有没有将手下的员工当成人来看待?” “星际法则对你们这个公司到底有没有规束的作用。” 桑榆早就将从前种种对33对时空管理局的疑惑拼凑起来,最终变成此时的武器。 系统空间瞬间变红了,危险的激光对着桑榆上下扫描着。 1990声音中也带着惊恐:“她怎么会知道星际法,33到底透露了多少东西给她?” “真该罚。” 一个爆汁番茄开始在它霸气侧漏的椅子上上蹿下跳。 1990面前的屏幕突兀地打来了一通电话。 “给任务者桑榆进行补偿,成为总管,白月光总管刚走,由桑榆接任。” “我们时空管理局从来都是一支合规合矩的好企业。” 通话之中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咬牙切齿。 桑榆的手在发抖,她说:“不够,你们也侵犯了我系统33的隐私,我要求你们将他放出来。” “隐私只有人拥有,系统没有人权,很抱歉,我们公司只是对机器进行合理的调试,让它更符合任务者的习惯。” 屏幕那头的男声温柔中带着危险。 桑榆倔强坚持:“难道我升为白月光部门的总管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权利吗?” “我不同意你们对我的系统进行处罚。” 男声突然笑了下,似乎在笑桑榆的天真。 “升入白月光部门的总管,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好员工。怎么会有自己的权利?” “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公司牟利。” 桑榆一怔,突然想到了之前她也有升职机会,但是33嗤之以鼻地说没有用。 所以真的没用。 靠! 通话好像欣赏了一下她的懵逼,然后就挂了。 1990从它的办公椅上下来,然后屁颠屁颠给桑榆倒茶。 “桑主管,其实33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担心它,但是它也是前列的系统了,小黑屋不用害怕。” “你相信我,我可是老手。” “来,我们喝茶。” 桑榆咽下茶,发现这个职位还是有一点用的,比如可以得到1990的茶水。 1990的转变极其丝滑。 桑榆听它的话,心里面的担心淡了一点。 希望33真的是老油条不会被进行编码改造。 桑榆顺着1990的态度摆了个架子:“资料上面,我是什么时候进去那两个世界的?” 1990翻开资料:“是那是你的四个和第五个世界,你在第五个世界中见到了这个世界的阿楠。” 桑榆:“那我可以选择恢复那段记忆吗?” 1990:“不可以,这是主神们投票选择的结果。” 桑榆:“这还是忽视了我的人权问题啊?” 1990:“主要是人类的神经太复杂了,删除记忆又不像机器人一样按一键恢复就可以。” 桑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33也被删除数据了对不对?” 1990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喽。” “它作为你的系统,当然要和你一起被处罚啊。” 桑榆:“那33消失了那么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1990看了看33对桑榆的安排:“上个世界33给你安排得很轻松,这个世界会累一点,因为你可能要呆上个十几年。” “这是33走之前给你定好的世界。” “差不多下个世界结束,33就被释放了。” 桑榆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成为白月光部门的总管,有什么好处?” 爆汁茄子舔了舔小嘴:“其实成为白月光部门总管之后,每完成一个任务,就会多五百万积分的补偿,但是如果部门绩效完不成的话,就得总管上。” 白月光嘛,都是白月光了,那必然死得惨死得早。 桑榆:“······” 33说的对,升职也还是牛马。 “下个世界,是现代世界,我发给你了。”1990说。 下个世界,桑榆是一个传奇的花美男,浑身都透着艺术的气息。 世界的主线和她的关系不大,桑榆在下个世界就只是一个小众不被懂得明星。 其实就是糊咖。 但是他参加了一个旅游综艺,综艺中的大姐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的妈妈很看好他,不断地将桑榆提起来和这个世界男主做比较。 而这个世界的桑榆也是最滥情的,在娱乐圈虽然他糊,但是他可是从顶流到小花谈了个遍的。 每当营销号盘点到他的时候,先关注的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的瓜条。 所以桑榆和男主搭上关系方式,也是桑榆泡过男主现在的绯闻女友(女主)。 两个人见一面,然后打一架。 然后桑榆被娱乐圈封杀,桑榆也就杀青了。 第284章 菟丝花1 1990的动作比33温柔一些。 在踹桑榆进入世界之前会问桑榆一句。 - 桑榆看着自己稚嫩的小手,没有想到1990说的来早一点会那么早。 别说泡男人女人了,桑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小升初。 看着黑黝黝的房子,桑榆面无表情地依照剧情给妈妈打电话。 说实话桑榆也是这次也是很不容易有了父母。 “妈咪,我害怕。” 虽然桑榆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点情绪,但是她可爱稚嫩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 听着话筒里面传来的温柔女声,桑榆垂下了眼睛。 “桑榆,妈咪已经和爸爸离婚了。你已经不归妈妈管了。” “你和爸爸电话好不好?” 桑榆乖乖地说:“好的妈咪。” 等到通话挂掉之后,桑榆并没有打出第二通电话。 因为他亲爱的父亲正在和正在和他的下一任妻子度蜜月。 桑榆演完这通,就缩进了被窝准备睡觉了。 睡前还在想着明天怎样做个冷酷无情的小孩。 从前桑榆没有一天能坚持的,但是这个世界剧情桑榆一定要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可见小小的桑榆极其有志气。 做到了许多小孩在心中都发过誓的诺言。 桑榆就这样高傲冷酷地长到了高中,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叛逆一点高中时休学了一年,然后去打了五年的电竞比赛,最后惨遭退学。 在打电竞的第三年,桑榆被他的富豪爸爸打了一顿,也是在那一年桑榆被那所国际高中退学。 等到第五年桑榆带着队伍执拗地拿下dang的赛事的冠军。 期间桑榆队伍经过多次的重组,因为和自己的富豪老爸闹掰了,桑榆的队伍失去了赞助。 经济困难的时候甚至要所有人打单子才能维系战队的运转。 但是桑榆坚持下去了。 拿下dang春季冠军的第二天桑榆就被富豪爸爸下了药送出国留学了。 从此桑榆的叛逆就不再仅仅只限于非要在上学的年纪去打电竞了,而是反转了他冷酷无情的人设变得多情而又滥交。 因此当时在欧洲的留学生还特地做了瓜条来避雷桑榆。 毕业之后,桑榆火速回国,凭借优越的皮相签约了经纪公司,发布的第一首歌就是diss老爹的。 当然也成功把公司对他的出道计划打乱。 一开始公司将他的出道宣传可谓是铺天盖地,把很多人的期待拉到顶点,公司为他还特地打造出了一部电影。 但是桑榆先一步擅自把自己的歌曲发布了。 很多关注桑榆的人,一看宣传那么牛逼的人,一出道就直接对标待爆咖拉踩顶流。 结果出的歌那么垃圾,桑榆瞬间被嘲出天际。 当然桑榆最火的时候也就是出道的时候,此后提起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他是谁。 桑榆还在沙漠苦逼地拍着戏,觉得自己演这个世界的桑榆都快要把自己演得精神分裂。 但是她在得知经纪公司给她取的艺名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33会挑这个世界了。 她的艺名叫桑白,一开始桑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是在游览故地之后,桑榆确定了,就是她想去的那个世界。 只是这次时间点还是不对。 想来33也费了很大的劲吧。 “桑白,这场戏重来!”导演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试镜的时候,桑白明明能演出来。 在现场却是一遍一遍非要他来磨才能给出效果。 导演表示心累。 桑榆点头,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穿着衬衫,刚刚脱下去的时候桑榆就被冷得一哆嗦。 不是她不想给导演一个好结果。 但是桑榆在剧情里面顶着这张顶好顶好的脸,为什么会在娱乐圈火不起来,就是他啥啥都不会。 桑榆真给导演交个满分答卷,她人设完全就崩掉了。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配合导演磨合。 最后交出一份导演勉强认可的结果。 幸好这个电影她只是一个配角,桑榆已经演塌几部电影,从主角演到配角,桑榆觉得这个导演太能磨了,所以她觉得这部电影应该会比起前面几部演技好上一点。 桑榆穿着衬衫在沙滩的深夜之中,拍了一段忧郁青年迷失在沙漠的景色。 拍完之后导演深呼吸地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冻成狗的桑榆。 艰难地说:“过了。” 这是桑榆这部电影的杀青戏。 桑榆如释重负地得到这个答案,率先接到的就是他的小助理送来的花。 眉眼间深邃于阴晦暗沉间投下隐秘的阴影的青年在惊讶下,面容之上永远凝着一层霜的也终于在鲜亮的玫瑰下化掉,手上火龙色的玫瑰成了火,在枝叶颤动之间滴落下一滴露水,恰恰好落在了桑榆鼻尖的那颗小痣上。 那眼睫毛长长的扬起,眼眸在惊讶之后却只是随意地看了眼花,便随意地丢给了小助理。 导演摇头,这桑榆只要不拍戏随便一动都是故事感,不对拍戏偶尔也能来效果,只是每次都要那十个小时来磨。 导演在心中气出内伤,但是还是忍不住把这段拍下来。 又给自己的助理发去消息。 【今天也被拖进度的一天:把这个桑白拉进黑名单,以后再也不用了】 桑榆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一个导演拉进了黑名单,穿好了羽绒服之后,看了一眼经纪人对他后面的工作安排。 小助理拿着花想要桑榆再抱着一会,因为那是他开了六十多公里才买到的花。 但是桑榆看也没看他,手上接了丞哥的电话。 “桑榆,你为什么不告诉了上个试镜没过,你知不知道,那个角色是我求爹爹告奶奶才让你有一次试镜机会,你知不知圈里面有多少导演直接拉黑你了。” “你还想不想当个演员了?” 丞哥估计真的被桑榆气到了,他是三年前才从学校毕业从事这行的时候,也是他刚刚遇到桑榆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就凭借桑榆这种外貌条件怎么会不火。 第285章 菟丝花2 事实一开始就如同丞哥预料的那样子。 桑榆刚刚打造出一个清流的奶茶哥哥爆火出圈的营销之后,丞哥便为桑榆谈好一部一番电影。 但是桑榆在丞哥铺天盖地营造的声势中,一点也不听劝地发了歌曲。 被嘲出天际之后,丞哥所有苦心营造的东西全部白费。 之后的三年之中,丞哥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让桑榆一桶又一桶绯闻泼灭。 桑榆知道丞哥的情绪也该到一峰值了。 丞哥的全名叫程丞,才26岁,比桑榆都小两岁,平时为了显得成熟,都让桑榆和小助理喊他丞哥。 桑榆等着丞哥发泄完,才淡淡地说:“程丞,你要是不想带我了,就接新人吧。” 本来以程丞的能力即使是桑榆红不了,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给他签的,但是他就是死守着桑榆,一根筋地相信着桑榆能火。 那头什么东西被砸了,程丞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桑榆,我草泥马的。” 桑榆把电话挂了。 于是在三小时之后的机场便看见了刚刚下飞机的程丞。 程丞看见桑榆的第一时间,便拉着桑榆进了男厕所给桑榆响亮的一巴掌。 被气的说完了电话里面还没有说完的脏话。 “桑榆,我他妈操你祖宗十八代。” 桑榆被打得歪过头去,嘴角都破了一块皮。 程丞这口气出出来了,但手却顿在了那里。 他看样子三小时前才从为桑榆谈资源的酒桌上下来,手机上收到了剧组拒收的桑榆的信息。 觉得自己喝得一肚子酒都喂了狗,打电话给桑榆,却听见桑榆叫他滚。 立马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打算揪着桑榆线下真实一遍他。 桑榆也没有捂着脸,身上穿着普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靠在隔板上,浓艳忧郁的眉眼在顾盼间平静地看着程丞。 “你去带其他人不是更好吗?毕竟我怎么也火不起来,你也应该早有心思了,怎么是我被我点破了你心虚?” 桑榆的声音很轻。 其中透出来的不屑却是刺痛了程丞。 原本想要安慰桑榆的心思淡了,反口讥讽。 “是啊,桑榆再这样你也真就一辈子都火不起来了。我程丞是个经纪人,我一辈子可以带多少个艺人,我三十了还可以做这行,三十了你能去哪?找个悬崖跳下去,想想这辈子都觉得是个悲剧。” 桑榆听着这些话,沉默地点了一根烟。 程丞说完这些,在寂静的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厕所间中,他有心疼起桑榆脸上的伤,他凑近伸手在桑榆面皮上扒拉一下,看伤到什么地步。 桑榆动都没动一下任由程丞扒拉,指尖的烟落了灰也不见往嘴送一口。 程丞将桑榆的烟灭掉。 “反正你也不抽,走吧,我们出去,戴上口罩,我去给你买药。” 程丞气泄完了恢复了平日的性子,拉着桑榆想要从厕所出去。 桑榆来机场的时候就没有戴口罩,被扇了一个巴掌最后也自然没有能遮的。 程丞一看桑榆的眼神便知道桑榆没有带口罩,于是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头上的帽子按在桑榆的头上。 桑榆嫌弃避了避,因为程丞浑身酒味,这顶帽子当然也逃不了。 取下来扔还给程丞,桑榆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拢了拢盖住了嘴角的伤。 “反正也没人认识,遮什么遮。” 说来这个世界的人设,桑榆就要长叹n口气。 因为小时候的缺失正常的教育环境,其实桑榆是有点m属性在身上的。 所以刚刚程丞打他一巴掌,桑榆就消停了。 换而言之就是桑榆被打爽了。 但被迫装m的桑榆是痛苦的。 好在桑榆只是轻度的受虐倾向,要不然桑榆将死在国外玩得最花的那两年。 不过桑榆没有死在国外另一个强大的理由,就是他虐人的能上的情绪高峰其实比被虐高一点的。 只能说那留学生的瓜条实在没白做,毕竟桑榆是有点变态的。 桑榆飘忽忽地回到座位。 小助理还在捧着那捧花看着,看见桑榆回来之后,发觉他脸色不对。 这个才十八岁的男孩,才意识到刚刚丞哥和桑榆的气氛不是很对。 将桑榆送到候机处,程丞就出去给桑榆买药去了。 城河递给桑榆一瓶水,悄悄问桑榆:“桑哥,丞哥怎么了,我看他刚刚拉你进厕所好像很生气。” 桑榆接过了水,一动,围巾便散开了,嘴角的伤也露了出来。 机场自带的全方位打光,让桑榆的棱角淡了下去,脸上的妆早在剧组就卸掉了,因此唇色显得有些寡淡,白得近乎要发光的面容让他嘴角那点伤糜烂地凸显了出来。 那一点点滞留在破皮伤口处的血液,浓稠得像是城河今天开了六十公里去买的玫瑰花一般。 他看着那伤,挪不开眼睛。 丞哥打了桑榆。 程丞去买完药回来,从西装裤里面拿出了《花开年华》的综艺邀请单,并着药一起拿给了桑榆。 “今天饭局拿下的,这个节目明天就开始录了,直播旅游,你是顶替了另外一个嘉宾上的。” “原定的那个今天偷税漏税塌了。” 即便是一个临时塌房,这个饼子原先也是轮不到桑榆来吃的,是程丞在酒局上都快把肚子都喝穿了。 还搞低价竞争,扰乱同行那套,直接说了桑榆不用钱。 最后才在一声又一声的哥姐中,将这个好饼子收入囊中。 程丞下完饭局直接赶的飞机,因此没有带厚衣服,刚刚出去买了趟药,被大西北的晚上冻得鼻子一缩一缩的。 桑榆没拿那个综艺邀请单,看也不看程丞,只是在v信的界面上发了一句。 【真的好想去死啊: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综艺邀请单挡住了桑榆的手机界面,所以她没有看清对面发什么话,也不在意,有些事情做过太多次就会熟练的。 “看看吧。”程丞知道桑榆在生气于是也哄着说,没有说这张纸他费了多大劲才搞到的。 桑榆叹了口气,拿过了单子,看着嘉宾栏一排的熟人挑了挑眉。 第286章 菟丝花3 《花开年华》算是橙子今年最主打的一款综艺了。 每年拍一季,每年都是爆款,今年更是搞起了直播了与剪辑双线,在录制前几乎就预定了今年的爆款综艺。 虽然只是几个人去各地旅游,但是凭借橙子家的剪辑总有看点。 连带上桑榆自己的话,这个节目有六个嘉宾。 这期嘉宾请的没有往期那么恐怖。 但是除了桑榆这个糊咖以外,全部都是流量。 而更离谱的是,这个综艺除了男主他妈,桑榆都谈过。 桑榆:“你是和哪个导演上床给我换资源来了?” 程丞听出桑榆的话里面的原谅意味了。 桑榆看着单子又开口问程丞:“你不怕到时候我被他们的粉丝撕了吗?” “而且我真的要告诉你一个事,这里面的人除了秦红其他我都谈过。” 程丞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桑榆,你他妈是真出息了。” “反正黑红总比糊咖好,就是到时候你炒cp难了点,总不能和四十五岁的秦红炒吧。” 营销天才程丞也犯难了。 桑榆沉默片刻:“这对吗?” 桑榆又放出了个深水炸弹,“而且,唐正宇是我今晚才分的。” 城河瞪大了双眼,原来前段时间唐正宇老师经常来探班是这个原因。 这下轮到了程丞沉默了。 “你,之前的绯闻是不是都是真的?” 桑榆出道三年的绯闻比一些明星一辈子都多,但是每一次上新闻的时候桑榆都会痛失姓名。 会被一些代称代指,比如小白脸啊,或者软饭男,桑榆为了拍沙漠这场戏特意留了到耳朵的长发,于是他和唐正宇被拍到的时候,代称就升级了。 叫娘娘腔。 因为绯闻太多,但是桑榆又太糊了,他能被拍到只不过是桑榆每次的绯闻对象都很红,但暂时也还没有人会特地扒桑榆的底。 也因为绯闻太多了,程丞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不觉得是真的。 现在看来,关于桑榆的绯闻可信度实在太多了。 程丞想了想,也不觉得是什么好饼子了。 那几个男男女女只要在镜头前面表现一下被桑榆欺负,桑榆就可以被所有的粉丝撕了。 沉默中,程丞蹲在地上也愣住了。 “那怎么办?” 桑榆难得看见这样的程丞,嘴角勾了勾:“凉拌,明天三点上节目,我们要上飞机了。” 上了飞机程丞开始跟桑榆掰扯这句话。 程丞:“三年,你现在才和我说这些,还是在明显瞒不了的情况下,才迫不得已告诉我。” 桑榆:“经纪人对艺人谈恋爱也没有参与权吧。” “而且我还告诉你了。” “程丞你要知足,我这么好的艺人实在难找。” 程丞无语点头,桑榆三句话便将程丞最终很多句问题终结。 桑榆在飞机上终于有一点点悠闲时间了。 刚刚到了a城,桑榆任何妆造都来不及做就只能接受节目组的直播录制了。 一晚上没睡的桑榆打开门,看见节目组一堆人的时候,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 桑榆接过任务牌的时候就知道大概的套路了。 任务牌上面有着桑榆的身份,第一站的导游。 桑榆看到头就大了。 但是她一点综艺感也没有地将只是淡淡点头,然后将任务牌丢开,拿起路书看了一遍之后。 就开始在直播镜头里面躺尸,明明当天晚上就要出发的行程,桑榆连收拾都不收拾。 洗完澡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本来来到家里面开直播的环节,就是让他们为粉丝直播一下自己的收拾行李的一些考量。 和说一些对于未来旅游的一些憧憬。 作为导游要在这环节之中,安排好之后的行程,最起码打电话预定酒店,飞机落地之后的租车和行李搬运。 但是桑榆通通没有做。 【不是,这谁啊,帅是帅的,但是他当导游都不规划路线和经费吗?】 【不过,这个桑白家对比其他明星家还挺破的,看上去就像串串房】 【完蛋,和桑白一起抽到当导游林夕一直在给桑榆扣电话商量,但是桑白像猪一样没醒,夕夕要内耗死了】 桑榆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换了一套衣服,拎着从机场下来还没有拆的行李箱,就赶往了同为导游林夕规定的集合地点。 桑榆赶到地点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对这个节目的轻慢几乎溢出屏幕。 【这人我好无语啊】 【这里面谁的咖位都比他大,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抱抱夕夕吧,夕夕快原地碎掉了】 这趟旅游是环欧的。 第一站的导游拥有七万三人民币的经费。 桑榆是第一个和林夕汇合的人。 和前女友见面,桑榆特地提前买了一杯林夕喜欢的饮料。 面上见到林夕时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打了个招呼。 “林老师,你好,早上我睡过去了,这个给你赔罪的。”桑榆很懂得怎么哄林夕开心。 “你好,桑老师。”林夕强装镇定地接过奶茶,下意识看向标签,三分糖热的牛奶。 后一步到的秦红打破尴尬。 秦红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国民女神级别的演员,最后嫁入豪门,洗手作羹汤。 也是近几年才是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面对桑榆和林夕也没有架子,甚至在努力调和着他们的尴尬氛围。 “别那么客气,你们以后叫我红姐就好了。” “我叫桑白、小桑,叫林夕,夕夕吧。” “好歹要一起生活一个月呢。” 桑榆点了点头,林夕马上喊了一声红姐。 桑榆将自己手中那一半的路书递给了林夕:“我们两个路书是不全的,你把你那半给我看一眼。” 林夕才发现自己紧张到没有发现,不过她拿到的是前部分,那一半路书切得挺整齐的,不仔细看也看不清。 桑榆翻了林夕后半本路书之后心中就数了,将她的那本书还给了她。 知道林夕还没有看完,就和林夕说:“我那本路书我懒得拿,你帮我拿着我那半。” “或者找个胶布把它们黏一块。” 桑榆随口说,她其实还有点困的,问秦红:“红姐,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第287章 菟丝花4 桑榆正好想要找点事做给自己醒醒神。 正好也算是临阵补救一下。 好歹也是一个导游嘛。 【认错态度挺好,但是早干嘛去了】 【帅帅帅帅,刚刚拿着热牛奶推着行李出场帅得我双腿一哆嗦】 【其实如果有人蹲了上午的先导直播,就会知道他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更好看】 【赶紧给夕夕认错】 【这个人对自己的职责一点也不负责啊】 【弹幕是不是对一个素人有点苛刻了】 【楼上你也没放过他】 【出道三年归来仍是素人】 【啊,这个桑白居然不是素人?】 【楼上你是在真的惊讶吗?】 【笑死了,他没出道之前还挺火的,奶茶哥哥嘛算是卖惨出圈,后面被扒出是某个老总儿子直接人设崩塌,出道作品还发了一首招笑至极的歌】 秦红也顺势接受了桑榆的照顾,知道了秦红的想喝什么,桑榆直接擅自买下了剩下所有人的饮料。 端放在手中守着自己的一个行李箱等着其他人到齐。 桑榆:“红姐,你的咖啡最右的那杯。” 秦红接过笑着说:“你怎么买这么多要是他们不喜欢,不就浪费了吗?” 林夕喝着热牛奶等着人,听见秦红的这句话,一直不敢落下的目光才重新落到桑榆的身上。 桑榆的变化一点也不大,只是相比较之前现在的头发长了一点。 行动举止间还是那样的慵懒。 桑榆歪了歪头开了个玩笑:“要是他们不喜欢,我就在这喝完再走,保证不浪费。” 男人身上带着点疲惫,说话间也不爱笑,含点笑意的眼眸在行动间好像沾墨带水的毛笔落入宣纸,刹那间晕染浸润,这样一对眼睛看着你,你也很难挪开眼。 四十多岁的秦红拿着手上的热咖啡,被桑榆一句话逗乐了。 现在一直在直播了,林夕不想在粉丝面前显得不合群。 于是也开始搭话,提出可行性建议:“他们实在不喜欢的话,可以送给路人。” “总归不浪费。” 【我看了一下,我哥喜欢冰美式,桑白买了的】 【我姐也喜欢热咖,桑白也买了,我发现桑榆买的几个嘉宾都喜欢,一开始递给林夕的也是,但是除了秦红他问了一嘴,其他都是直接买的诶。】 【那说明桑白这个导游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是做了点功课的,但不多】 【桑白和林夕的氛围怪怪的,明明我女儿也不是什么社恐的人和桑白说话总感觉她不自在。】 桑榆他们三个人也没有等很久毕竟在直播,明星也不敢迟到太久。 唐正宇一过来,桑榆就开启一套已经用过几次的不认识前任套餐。 一如既往的开口:“唐老师,这是给你买的冰美式,你好。” 桑榆将手上一直拿着的最后一杯饮料递过去。 唐正宇的眼角带着点红,但是索性他戴着墨镜看不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桑榆,突然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桑榆的肩膀。 “谢谢啊,桑榆。” 痛失艺名的桑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说:“没事,不用谢。” 秦红奇怪:“你们是第一次见?” 桑榆困得要死,神游到飞机上要怎么睡了。 顺着秦红的话点了点头:“是,我和现场的每个老师都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每个都很帅很美,和传说中的完美符合。” 除了秦红,在场每一个嘉宾听到这话,目光都不能自制的投放在桑榆身上。 没有一个人接话,场面一时尴尬。 显然前任们对这句屁话嗤之以鼻。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唐正宇的一声笑,他上前拥抱桑榆。 “桑榆老师也和传闻中不差。” 唐正宇的重音还在桑榆的名字上,他身上带着麦克包,这句话也当然传入了直播间。 再度痛失艺名的桑榆才反应过来,但也不慌,她都糊成什么狗屁样,唐正宇这个童星出道现在还在演着各种电影男一的人跟桑榆产生什么纠葛才是亏的。 她已经把前任能做的都做了,在诸多人之眼中割袍断义,就像唐正宇讽刺的那一句传闻中的桑榆能是什么好人,说是第一次见也是为了他们好。 秦红也察觉到了氛围的一点点古怪努力调节一下氛围:“桑榆是小白的真名吗?” 桑榆点了头:“秦姐还是可以叫我小白的。” 她也没有为唐正宇解释,他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还能知道她的本名。 几个人就在眨眼间将这个明显的问题带过,其他的寒暄一下,也就到了上飞机的时候。 要上飞机,直播也就到此结束了,守着平板的程丞心中一松,幸好没有在上节目的第一天就暴雷。 【咦咦咦,好怪的氛围啊】 【我发现问题中心就是那个桑白啊,不仅是唐正宇遇上桑白不正常,林夕也是,蒋舒尧也不正常平时那么话多的人一到桑白就哑火。】 【不是我说这么多帅哥美女,桑榆是一点也不逊色啊】 【网友也是叫上本名了】 【所以唐正宇到底为什么会知道桑白的本名啊】 【他们之前虽然不认识,但好歹是一个圈子的,知道也不奇怪。】 【唐正宇对桑白真的好奇怪啊啊啊啊,莫名其妙地想要挖掘】 【这些人里面只有桑白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诶,其他明星都是三个起步诶】 【旅游综艺都这么抓马吗】 【其实后面还有更搞事的】 这次飞机的目的地是克利瑞亚里耶,一个沙漠地带的地方。 飞机飞了十个小时。 桑榆也终于好好的休息够了,但是之前连轴转的后遗症就来了,桑榆发烧了。 桑榆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能装下一个明星该带的衣服就不错了,怎么会有药。 不过她没有打算说出来。 下了飞机也只是神情恹恹地跟在队伍后面。 秦红被这天晒得不像话,下了飞机就从行李中拿出伞。 林夕早就联系好的本地地陪来接他们的行李先去酒店。 他们今天下午还要去两个旅游景点打卡拍照。 林夕走到桑榆身边告诉桑榆她的安排,看起来经过一夜的调整,林夕已经完全能接受前男友出现在自己录制的综艺中。 第288章 菟丝花5 桑榆提出:“克利瑞亚里耶晚上会有点冷,如果非要在今晚去廊桥看看的话,让大家找个机会回酒店穿件外套。” “还有克利瑞亚里耶的餐厅大部分要预约,等会我打电话过去预约。” 桑榆知道林夕的英文口语不太好,主动将这个任务揽入了怀里。 林夕翻着路书,她是第一次做导游工作,下意识就依赖起桑榆。 “我不知道哪家餐厅好一点,我们钱是足够的,第一天也可以吃好一点。” “ 我看你定的酒店在几瑞士区域,那里离那里近一点的餐厅是科瑞,有很不错的本地风味。”桑榆打开手机。 他们还在办手机卡,而林夕和桑榆都是办好了在等着的。 “我打电话过去定吧。” 桑榆直接把这个行程拍定。 林夕点了点头,桑榆就走到一边打电话了。 很流畅的英文交流,而且是很正宗的伦敦腔。 慵懒中带一点哑的随意地说着英语,无障碍地沟通着这边的需要。 【不是,桑白英语那么好吗,而且他声音这么好听的吗】 【话说,从开播到现在,我喜欢桑白,是不是很奇怪啊】 【楼上奇怪啥啊,其实喜欢上桑白很正常的,从颜值上来说他无可挑剔,只是说进圈三年没有一件能拿得出的作品,作为花瓶还是可以粉的】 【啊啊啊啊,好苏好苏,站在一边长身玉立,恹恹的没点精神,像低着头的孤挺花,红色的脉络为骨,睁开的眼眸诉说着】 【楼上疯了吧】 办完卡的秦红听到桑榆口语有些惊讶。 等到桑榆打完电话,才问:“小白,你英语好好啊,看来我们这趟旅游你是少不了要忙活的。” 桑榆靠在墙边,懒洋洋的点了头,没有笑,只是眯了眯眼看起像笑弯了眼一样,对秦红承诺。 “我一定听候红姐的安排,鞍前马后。” 楚箫这时候也出来,听见这番对话,似笑非笑给秦红解释桑榆为什么英语那好。 “红姐,桑榆在y国留学过,所以英语好。” 秦红很给面子地说:“是吗,那我要好好享受给小白大翻译的服务。” 察觉到了昨天的古怪氛围和桑榆有关,秦红也就很聪明的没有问楚箫是怎么知道的。 桑榆对林夕说:“我说我们大概晚上七点到那吃饭。” 林夕:“那我们现在可以先去莉希崖城堡参观,可以自驾过去看看。” 桑榆:“那我申请一下不开车。” 桑榆害怕以他的身体状况,会把他们开到沟里面去。 蒋舒尧突然走上前去,抬手摸了摸桑榆的额头。 她行动太突然了桑榆一时间也没躲开。 她摸了摸桑榆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很正常的退开:“小白你额头很烫,发烧了。” 蒋舒尧的手很凉,她今天穿得清凉,上身的露挤装还有下面的超短裤,姣好的身材,都让她成为街上万众瞩目的靓妹。 桑榆“嗯”了一声。 唐正宇转出来说:“你不说出来,桑白估计得到烧晕了才说。” 桑榆:“我只是没有带药而已。” “也没有晕倒那么夸张。” 【我以为他们四个不喜欢桑白的,毕竟昨天那么尴尬。但是今天蒋舒尧居然那么主动关心桑白。】 【其实桑白这个咖位,在混熟之前是没有资格耍大牌的,要是舒尧不去关心桑白的话,桑白估计能憋一路】 【其实我想为桑白解释一下昨天不接林夕电话的原因,桑白前段时间在拍一个电影,他昨天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连续三天没睡了,从沙漠赶回市内,坐飞机都坐了五个小时,这个节目本来原定的第六个嘉宾不是桑白的,他也是临时接班的,我估计提前知道的时间不超过24个小时,早上直播的时候,桑白累到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开始睡。】 【楼上有证据吗?】 【可以去我v博里面看,各种官方v博的发的暗示的时间线,我都整理在了图片里面,还有桑白近日的行程表(ps:他太糊了,我找了好久的),我在《花开年华》开播之前并不是桑白的粉丝,各种痕迹都说明了他只是一个顶瓜的啦】 季宴澜按下最后一个键,发出了一段经典的粉丝装路人的语录,以她混迹粉圈多年的嗅觉来看,桑榆必定爆火,以上所做的事情都只是手段罢了。 三年前就这样觉得了,虽然桑榆沉寂了三年,但是季宴澜还是相信他能火。 毕竟三年了,季宴澜从一天可以新增十八个墙头,慢慢地稳重了,喜好也逐渐单一起来。 某天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后宫惊讶的发现了,这后宫竟然只有桑榆一个人了,其他旧人都变成了爱过。 桑榆刚刚出道的时候她就把桑榆当成了一个墙头,结果三年过去了桑白个人站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开着,季宴澜十三岁的年纪操着八十岁老奶的心。 既然你那么糊,那我作为你的唯一的粉丝就送送你。 季宴澜看着屏幕上的桑榆叹了口悠长的气,还是要你澜姐出手啊,真是不省心! 几个人说着,蒋舒尧和林夕在自己随身的包包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药,两个男生更不用说了,能带个手机就不错了。 最后还是已婚的秦女士从包包里面翻出了布洛芬胶囊递给了桑榆。 桑榆拿着刚刚出机场买的冰水就要混着药喝下去,秦红却是直接拉住了桑榆的手,给他手里面塞了一杯前台晒热的水。 桑榆顿住,秦红叹了口气:“拿热水喝药。” “小白,你都要三十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一样,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桑榆闭了嘴,乖乖地看着秦红,眼尾和面颊被烧得微红,一身白色的体恤和黑色长裤普通而又干净。 一双眼睛黑沉的,眉眼间的沉郁化不开,现在看上去有些乖和无辜的萌。 【我靠,我靠,日了,桑白,老子湿湿的】 【楼上你,唉】 【不是,桑白就喝个药而已啊】 【无他,美得有点出众了】 第289章 菟丝花6 【还有蒋舒尧真的对桑白好在意啊】 【其实你仔细看,你会发现他们好像都挺在意的】 【诶诶诶】 桑榆老实把药喝了,上车赶往城堡,开车的人是楚箫。 桑榆拿着导航上了副驾,因为只有他还对这边的交通路标熟一些,还有对国外导航的熟悉。 所以即使生病了也没有推辞。 楚箫原先还在和程时说着笑,但是上了车,就闭上了嘴。 桑榆坐在副驾,看着路,打了哈欠。 楚箫下意识说了句:“桑榆,休息了。” 楚箫说完之后才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后视镜,对上了男人诧异的目光。 车后面谈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桑榆想了想最后将手上的导航上前一伸:“你会看?” 楚箫的呼吸一顿,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夏天,那时候国内打dang的人太少了,marek战队最大老板桑榆他爸撤资。 那时候桑榆为了撑下marek训练的开支,没日没夜的开始打单子,有时候打着打着就困了,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打着。 坐在旁边的楚箫就会说:“桑榆,休息了。” 那时候桑榆顶着眼下青黑,拽拽地让出鼠标和键盘,抬起眼皮问楚箫:“你会剑女?” 那是dang中公认最难的角色,在dang赛事之中,桑榆的剑女是天下第一的,哪怕他在半死不活的marek战队,也没有人能否认这点。 楚箫看不过眼,拿起鼠标和键盘就干:“打个排名而已,又不是要和你比。” “去去去,睡觉去。” 回忆在眼前转瞬即逝,最后在眼前凝成粉。 楚箫收回放在后视镜上的目光,开着玩笑说:“不行,我可不会。” 秦红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游移着。 心里面的好奇像猫抓板一般挠着。 【不是,这个楚箫这突然的一句话,好他妈可疑啊】 【真的好奇怪啊,没人去扒一下内幕吗?没人好奇吗?这届网友不太行啊】 【这是摆明了瞧不起网友,一点点提示都不给】 【这个楚箫还有刚刚的蒋舒尧,都不对】 【蒋舒尧虽然热心,但是从来没有贴哪个男人的额头上吧】 【其实来的这七个,边界感都挺重的,嫁入豪门好几年不出来活动的秦红。 电竞冠军选手转的演员楚箫。 几首大热歌曲打底的歌星程时。 童星出道资深电影咖的唐正宇。 内娱活人林夕氛围感的神。 甜歌小天后蒋舒尧,哪个是特别好相处的。】 【其实明星旅游不见得问题会比正常人少,说不定这个就是他们的问题嘞,你们非觉得他们有别的事瞒着。】 到了城堡,桑榆走到最后,地陪放完行李之后就直接赶到了城堡,两帮人碰了面,地陪走在了最前面,为他们介绍城堡的历史。 秦红因为好奇,就走到了桑榆旁边,拿伞遮着桑榆。 桑榆看秦红给他一个大高个撑伞太费力了,就接过了伞。 “红姐怎么不往前走?” 前面蒋舒尧和林夕的惊叹声就没有停下来过,两个人互相帮着对方拍着美美的照。 秦红笑:“我看你一个人走在后面,来陪陪你。” 风沙里面,听见这句话的桑白很罕见的笑了笑,薄薄的嘴角往上勾,脸上的颊廊宽度合适面部比例和谐。 笑起来,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在整张脸上添了别的色彩。 他看着另外两个女孩在拍照,拿起自己的相机就对秦红说。 “那备受关心的小白就给红姐拍照吧。” 秦红的红裙子被吹起来,裙摆迎着风飘摇。 秦红被那个笑容晃了下眼,回过神桑榆就拿出了相机,走到了一边,看上去很专业地开始拍摄了。 【刚刚谁截图了,卧槽,桑白笑起来那么好看吗?】 【我去,谁会因为一个笑入坑呢?当然是我,桑榆刚刚那个笑简直是主人级别啊】 【我有截图,一米发一张】 【滚啊,直播间管理楼上这都不踢吗?】 【我有我有,免费发,私我一下就可以了】 【一直都知道桑白帅,没想到一个男的笑起来又能上另一个高度】 桑榆拍了两张,给秦红看自己的相机。 “红姐,你按这个键就可以看了。” 一袭红衣站在沙漠里面的秦红在相机里面的表现力比她自己想的都惊艳。 “小白,你太会拍了吧。” 被夸的桑榆偏下头:“等我导到手机晚上发给你。” 秦红看着照片,桑榆就转头看向了其他五个人。 就看见林夕拿着相机冲他笑:“桑白,看这里。” 桑榆看过去,下意识勾出一个笑,他旅游戴相机的习惯都是林夕培养的,在谈恋爱时林夕爱拍照,也会帮桑榆拍。 桑榆的相机里面存满了林夕的照片,不过在和林夕分手之后,桑榆也没有随身带相机的习惯。 毕竟不爱一个人,最先丢掉的就是爱她的习惯。 这次带相机也不过是因为要出来玩,作为第一站的导游应该要有点为别人服务的习惯。 秦红按着按着突然按到了相机中原先就有的照片,看着屏幕里面蹦跳着笑得极为灿烂的林夕。 秦红下意识捂住了屏幕。 也不知道相机要怎么关,就强装镇定,拿着相机等着林夕给桑榆拍完。 林夕看着屏幕中笑着的桑榆,按下了快门,她的手有点抖,拍废了几张,最后又连续的按了几张。 “好了。” 拍完,桑榆的笑就消失了,其实她的笑容刚起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肌肉记忆作怪了。 是不是显得和林夕太熟了,最后还是要高冷一点。 林夕翻看着相机,没有拿给桑榆看,只是说:“我全部拍毁掉了,不给你看了。” 桑榆点了点头:“好,那就留一点小神秘吧。” 日落夕阳,桑榆站在小山坡上,看着太阳落下。 忽然有些恍惚,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十六年的,扮演这个世界中的桑榆也十六年了。 比起第一个世界中的两个多月,已经是多少个倍数了。 那时候发生的事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些刻骨的羞辱,如今想来也都是小事。 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了,如果这时桑甜甜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那般的悲痛。 又或者死便死了,像阿楠一般。 像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桑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对着落下的夕阳上下击了个掌。 阳光在他的手上透出来照耀在他的身上,就这个世界还是很温柔的爱着他。 程时走过来问她:“你在看什么?” 桑榆放下手:“你不懂。” 程时也往那边看:“我可以听听,你愿意说给我听就好。” 桑榆:“世界太温柔了。” 桑榆轻柔的一句话落下,夕阳在最后划过。 落日结束。 程时摇头:“每个人对世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你并不对这份温柔感到愉悦,那这份温柔就不是对着你的。” “桑榆,不要言不由衷。” “你在难过。” 桑榆被程时戳破,程时太温柔也太懂得桑榆了。 桑榆轻轻一笑。 “其实还好,免费旅游还是很好玩的。” 程时也笑:“你看你,又在言不由衷了,要是知道是我们是常驻人员的话,你才不会来。” 【咦咦咦咦,怎么程时感觉和桑榆的关系也不一般啊】 【诶,我觉得桑白好忧郁啊,看落日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会被程时点出来他在难过。】 【桑白身上有种女孩子的气息,太美好了,在阳光下也湿淋淋的,不能自拔】 【楼上不要嬷桑白啊,他也是宽肩窄腰大猛男一个啊】 【妈呀,这样更好嬷了{邪笑}】 【等等等,什么叫“要是知道我们是常驻人员的,你才不会来”桑白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吗?】 【其实很明显桑白说谎了呗】 【等等我好像知道点什么】 【楼上快说啊】 【晚上开贴说,我整理一下证据】 【桑程上大分,哇咔咔,两个人对话一看就是同频人。】 【程时真的很注意桑白的情绪,也明白他的言不由衷,真的太好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真实的综艺出现这番对话,不然我一定会以为是哪本耽美小说里面出来的对话。】 【楼上不对,我看耽美一般只看肉,这么触及到对方心灵的对话只有在百合文的里面的看见,当然不是说他们两个女的的意思】 楚箫原本在旁边和林夕他们一起拍照的。 看见桑榆在和程时逼逼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凑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 楚箫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显得毛绒绒的。 凑过来的样子有点柯基炸毛的感觉。 桑榆抬手又放下,敷衍楚箫:“在说你的头发。” 楚箫转眼看他,知道桑榆在骗自己。 但还是顺着桑榆的话说了下去。 楚箫:“程时,我头发咋了?” 明明是桑榆说他的头发,但是楚箫问回去却是在问程时。 程时笑:“有点炸毛而已,还挺可爱的。” 楚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程时的话让他深受打击:“什么嘛,我都要三十了还可爱呢?” 楚箫觉得他好不容易见一次桑榆,应该在他心目中留下威武的印象。 于是终于大发慈悲地和桑榆说了话。 “桑榆,你不会也这样觉得吧?” 桑榆低头认真地看了楚箫一眼,点了点头。 楚箫:“!!!” 他转头对林夕说:“林夕给我点钱,我要买发胶。” 林夕皱着眉:“这么热的天,你又不参加活动,买发胶干嘛?” 楚箫:“作为一名男性艺人,我要随时保持的威武雄壮的形象,所以我就要买!” 蒋舒尧站在林夕旁边听着烦了:“买买买,到了便利店就买。” 桑榆看着他们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烟,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开始对其他人招呼。 “我们要走了,定的餐厅时间要到了。” 临到上车的时候,蒋舒尧又抬手摸了摸桑榆的额头。 “还在烫,你还好吗?” 桑榆点头:“还可以,你上车吧。” “晚上再吃一次药就差不多了。” 蒋舒尧:“那就好,难得出来玩一次,还生病了。” 两个人上车之后,桑榆的副驾被楚箫抢了,开车的变成了程时。 “桑榆,你上后面去,我来看看这个导航,我就不信了,我一个玩转dang的男人还看不懂这个了。”楚箫的声音里面都是斗志。 秦红问:“dang是什么?” 桑榆解答:“一个游戏。” 楚箫得瑟地笑:“我玩得很厉害的。” 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幼稚得可怕。 秦红将楚箫的话外音说出来:“正好,桑榆你到后面休息休息,给楚箫研究一下。” 桑榆没必要和楚箫争,也就到后面去坐着了。 只是嘱咐了一句:“目的地我给你按好了,他转弯是没有提示的,你得及时和程时说。” 【楚箫和dang有什么关系啊,蹭游戏热度】 【不是老弟人家是dang的世界冠军,而且是在八年前的世界冠军。】 【其实这里坐着两个dang的世界冠军,看着sy和cx重新站在一起真的很泪目】 【所以桑榆当时为什么要拿下冠军最后抛下marek啊,桑榆一走,楚箫的状态下滑到差点被换到替补,marek也因为桑榆的离开,在拿下冠军之后,就支离破碎的消失了。】 【桑榆要走可以,但是当时他和楚箫那么要好,也不告诉楚箫一声,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谁受得了,楚箫到今天都没有对桑榆问出一句为什么吧】 【唉,他们相识五年,却分别了八年,认识的时间早已抵不过那陌生的岁月。】 【楚箫现在就连关心都不能宣之于口了】 【老子追竞的古早cp竟然在八年后有了售后】 【妈的,桑榆你他妈的真狗啊,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失去消息都时候,楚箫当着直播都没有绷住,他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直播间里面有人骂你,楚箫哭着帮你骂回去的】 【默默的我来了,默默的我又走了,原来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么亲密啊】 楚箫很多年没有提过自己打过dang甚至还是世界冠军的事情了,粉丝也默契的不提,他们好像共同地把那段岁月掩藏,只看现在。 这是楚箫第一次在节目上提到dang,提起以前的岁月。 第290章 菟丝花7 粉丝不知道是不是故人回来了,属于那段记忆的最主要的承载者回来了,楚箫才故作无事的提起。 只是像是得到了许可那样,诉说着八年前楚箫的委屈。 “如果按照导航时间如约到达的话,我们是刚好到那家餐厅的。” 桑榆坐在了林夕的旁边,他不用看导航,上车就自己闭上了眼。 晚上天气有点冷了,林夕看桑榆睡了,顺着手就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了桑榆的身上。 蒋舒尧拿毯子的手一顿,随后拿着毛毯把她和林夕的腿都盖上了。 桑榆靠着窗也没有睡着,但知道这个时候醒了会让林夕尴尬,硬是这样睡了一路。 直到楚箫有点慌的声音传来。 “好像走错了,程时你能停下来看看吗?” 桑榆皱着眉把毛毯放了下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预约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服了,这都能弄错,楚箫真的有脑子吗?】 【我也是服了,真的无语了,桑白不给他副驾,他就闹,给了也将手把手教了啊,没想到捅了篓子。】 【谁能不犯错了,而且楚箫也是第一次去啊】 【网友对别人的旅游也太有占有欲了】 【他也是为了桑白能够好好休息,人家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啊】 桑榆:“楚箫,你先别急,我们不是非要在这个点吃饭。” 而这时秦红的一个哈欠就打出来了。 也是连着他们上飞机的时间,现在已经连轴转了十八个小时了。 秦红的生物钟到了也正常。 林夕在旁边急着翻路书,将书翻得哗啦啦地响着。 桑榆:“现在去餐厅预约也来不及了,在路边找个餐厅吃吧,我来沟通。” 桑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手一伸将林夕手上的路书关上,拿在了手上。 程时:“旁边就有一家,我找个位置停车。” 桑榆:“好。” “红姐,我下去买杯咖啡给你。” “我刚刚看见了店,就在旁边,你们等我一下。” 程时停好了车:“桑白,我去给红姐买咖啡。” “你带着他们去餐厅吧。” 秦红:“好,我确实有点困了。” 程时的英文也还不错,桑榆点了点头:“好。” 她下车说道:“走吧,林夕下车。” 林夕有些内疚,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做导游,却让大家连饭都没有吃上。 而且刚刚即便不是桑榆去看监控,也应该是她看着的。 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呜呜呜,大家都是好好的人】 【不儿,节目组的人都没想到过这都不吵吧】 【这才是第一天吧,吵起来影响也不好】 【也是桑白的真的一点也不破防了,我要是生病发烧了还要办事,结果事还被别人搞砸了,我真的会发火的】 唐正宇和程时一起去买咖啡。 蒋舒尧忽然指着路上的月亮,对对所有人说:“你们快看天上的月亮,好漂亮啊。” 秦红很配合地抬了头,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与林夕的内耗不一样,蒋舒尧的轻松让大家都轻松了下来。 秦红披着披肩,温柔地拍了拍林夕和楚箫的肩膀。 桑榆看了一眼满脸都在憋气的两个人。 “走吧进去吃饭了。” 林夕内疚就算了,楚箫也因为导航的原因憋着气不说话。 这家餐厅的人不算多,桑榆他们进去就有座位,只不过一群摄像机跟着,而且这家餐厅不在节目组考察过的路书上。 也就说明他们对华人不是那么友好,桑榆和他们交涉了一会才让节目组的跟拍摄像人员进去。这一顿吃到半场,桑榆就先吃完了,看着他们吃饭。 问林夕下面还有什么安排。 林夕擦了擦嘴:“是去这边最高的廊桥看看,那里可以看到克利瑞亚里耶最大的夜景,我们今天就算结束了。” 桑榆点了点头:“那等会大家看能不能加件衣服,晚上有点冷了,别像我这样。” “酒店是没时间回去了。” 桑榆刚刚说完,秦红就笑了笑。 一旁的楚箫也终于是憋不住了一样。 楚箫说:“对不起大家,今天是我的问题,现在才吃上饭,还差点耽误后面的事的行程。” 蒋舒尧安慰他:“没事的,楚箫,现在这家餐厅也挺好吃的。” 秦红叹了口气:“你也是好心,想让小白休息而已。” 桑榆拿着筷子又给楚箫夹了一道他喜欢的菜:“我们是个team,而且我也有问题,明知道你在逞强,为了不跟你起冲突,作为这趟行程的导游,那么轻易的就把副驾的位子给你了。” “再检讨下去,我们就都有责任了。”蒋舒尧说,“所以停下来,就像桑白说的那样喽,我们是个team,还要共同相处一个月呢。” 蒋舒尧揽住了林夕,将话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当然要相互包容啊,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也没有那么不懂事,你和白哥做得已经很好了。” “不要伤心了,好吗,这才第一天呢。” 秦红笑了笑:“今天一天不是还挺高兴的嘛。” 桑榆又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烟,抬起饮料:“来,碰个杯吧。” 第291章 菟丝花8 几个人碰个杯,场面又和谐了起来。 克利瑞亚里耶的夜晚确实有点冷,但是走到廊桥之上向下俯瞰全景的时候。 所有人又激动了起来,蒋舒尧一直在让林夕帮自己拍,自己拍完又帮林夕和秦红拍。 哦,旁边还有两个绝世工具人程时和唐正宇帮她们拍合照。 城市所有的轮廓,远处的山脉以及城市周边的沙漠景观等,在这座天空之桥上,能感受到城市在沙漠中崛起,灯光亮起来,王国中心的离塔还有克利瑞亚里耶其他的现代化的摩天大楼和独特的建筑。 整个城市像是镶嵌在黑色的沙漠之中,璀璨到夺目。 桑榆靠在栏杆上,看着其他几个人笑闹。 楚箫站在他旁边心里还是过不去,沮丧的连拍照的心都没有。 【呜呜呜,我的小狗还在自责,感觉楚箫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心的度过今晚了】 【我其实刚刚就感觉到了,桑白的情绪是不是也有点不好】 【楼上,你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可能是他不笑吧。】 【桑白本身就不爱笑,忽略他一身随和的气场,他其实蛮高冷的,只是脸上的小表情多一点,能让时刻关注他的人,不觉得他是面瘫。】 桑榆拿起相机,叹了口气走到楚箫的面前。 “看这里,笑一笑。” “你摆pose这么僵硬,你粉丝也很难啊。” 楚箫气到了:“放屁,我粉丝才不会嫌我pose僵硬。” 【就是,(哭泣)我才不会嫌弃我宝宝的三百六十一度的死角自拍呢】 【含泪溺爱了】 【桑榆还是主动安慰了楚箫,看来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楚箫吧】 【感情上有什么欠不欠的呢】 【都过去八年了,他们两个也应该过去了】 【可是我们这些marek的粉丝都过不去,他们怎么会过得去,拿到世界冠军下的那场黄金雨,那时候的桑榆是多么意气风发和现在相比简直是两个人,我的冠军队长知道他在八年之后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吗】 【我见过最好的他们,当然接受不了形同陌路死气沉沉的他们】 楚箫说了这么一句话,姿势也就自然了一些。 桑榆指挥他,也往前凑近了两步靠在了栏杆上:“你看向克利瑞亚里耶的夜景。” 他一靠近,楚箫动作又有点不自然了,总是忍不住去看桑榆。 他看桑榆就只能看见桑榆正在专注地看向相机中的自己,他的一切小动作都被他一览无余。 桑榆忍不住被楚箫的小动作逗乐:“你要看这边就看吧,正好给你拍一张正脸。\" 楚箫闻言大刺刺地转过了神,光明正大地看向了桑榆。 他在镜头外观察桑榆,桑榆在镜头里注视楚箫,两个人有些沉默地对峙,在桑榆说拍好了中结束。 楚箫接过桑榆的相机,跟拍的人员也忍不住将镜头推上去对准相机。 楚箫有点被震撼到,“原来我在相机里面那么温柔啊。” 他忍不住自夸起来。 【我要求照片,为什么桑榆拍出来的楚箫和其他摄影师拍出来的楚箫就是不一样呢】 【麻蛋,真的有点温柔啊】 【真是惊悚,楚箫也是温柔上了】 【没想到,有一天温柔和楚箫能挨上边】 【我记得,因为是电竞选手出道,楚箫的人设一直都是暴脾气和真性情吧】 【啊咧】 唐正宇也凑过来看桑榆给楚箫拍的照片,拿着相机前前后后的翻。 看见秦红的照片:“你还给红姐拍了?” 桑榆点头:“下午拍的。” 唐正宇没说什么,倒是楚箫心情不错地接话:“难怪我看见红姐在摆pose。” 唐正宇有些在意这个相机,他和桑榆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他有什么拿相机记录生活的习惯,而这台相机看边角磨损的痕迹,根本就不是为了上这个节目临时买的。 在唐正宇要将最后一张秦红的照片翻过去的时候,桑榆按住了唐正宇的手。 “后面没有照片了。” 唐正宇看着说话的桑榆,意识到他在说谎。 后面有照片,但是他不可以看。 唐正宇抿了抿唇,手被桑榆按着。 气氛一时怪异起来,刚刚还在拍照的其他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楚箫虽然觉得一张照片而已嘛,给别人看就看了,但还是对桑榆和唐正宇的突然对峙有些莫名其妙。 “不看就不看嘛,桑榆你还藏着掖着的。” 唐正宇知道这是在节目上,他不能发火,也不能把事情闹得不好看。 对于楚箫言语间和桑榆独一份的亲密感也感到冒犯。 他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将这场小小的冲突掠过。 “桑白,我还不知道你会拍照呢,你拍得那么好看,给我拍一张呗。” 桑榆拿着相机,看着情绪明显在强撑着的唐正宇。 秦红在混乱间看了林夕一眼,她知道那相机里面有谁的照片。 林夕早就看见了那个相机,只不过她以为之前的照片早就删干净了,但现在看桑榆的表现,那些照片应该还没有删掉。 她一时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害怕。 【不是,唐正宇居然是这种人,我给你看你就看嘛,乱动什么】 【明明是桑榆的反应太大了好不好,看秦红的照片都没什么,就前面不可以看,肯定是他相机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哎呦我去,唐正宇他自己翻别人东西还有理了】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桑榆说后面没照片就是没照片了,唐正宇又没说非要看,网友还急上了,懒得喷。】 【其实路人小声说一句,唐正宇各种痕迹都像是吃醋的感觉】 【楼上,我也悄悄吃口唐白的饭】 【我不同意,唐正宇那么小媳妇的样子,我觉得是白唐,还好听和谐音呢】 第292章 菟丝花9 相机的事情被桑榆按下,几个人回去的路上除了蒋舒尧还有精力吵嚷,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车上。 桑榆摸着手上的相机坐在林夕的身边。 忽然对林夕说:“给我看看那几张照片吧,我也给你看看我今天给红姐他们拍的。” 桑榆将自己的相机递给林夕。 林夕接过,摸到了相机盖上的猫猫贴纸,那是她贴的。 这个角度,车内的摄像机拍不到他们的相机照片。 桑榆也拿过了林夕的相机装模作样的打开观看。 蒋舒尧在和秦红说话:“红姐,那好像是我们下午看过的地方诶。” 桑榆拿着相机也看了过去。 车窗外,没有灯光黑黝黝的一片。 城堡的轮廓被灯带勾勒出来。 唐正宇坐在副驾,转头看见林夕拿着桑榆的相机在看。 联想到刚刚的种种,一时间被气笑了。 楚箫问:“唐哥,你在笑什么?” 唐正宇:“有点困了,笑笑清醒一下。” 楚箫:“你癖好还挺奇怪的。” 程时开着车,闻言笑了笑。 林夕一张一张的将自己的照片在桑榆的相机之中删掉。 实在太多了。 林夕觉得自己的大拇指都按累了。 其实比起桑榆拍的林夕,更多的其实是桑榆和林夕的合照。 林夕的手指划过屏幕,划过桑榆轻笑的脸。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下。 在吵嚷的车内谁也没有发现。 按下删除键。 【林夕怎么哭了,看个照片不至于吧】 【估计是眼睛累了吧,今天太阳那么大,她也没带个墨镜啥的,留点眼泪正常】 【楼上字多,跟你走】 【感觉夕夕是真的伤心的】 【伤心的夕夕一瞬间美得我失语】 桑榆看着窗外发呆。 程时透过注意到桑榆的目光,问桑榆:“小白,还在难受吗?” 桑榆摇头:“吃了药好很多了,只是有点困而已。” 连带着上飞机的十个小时,他们已经连轴转了二十二个小时了。 楚箫:“你高中的时候不都是整夜整夜的熬的吗?” 桑榆很平静的回答楚箫:“老了啦,都十年了。” 唐正宇奇怪:“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你怎么知道他高中的时候怎样?” 楚箫一愣,一提起这个看着桑榆的火气就上来了,当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回来之后在娱乐圈混了三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见见自己这个队友。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站得很高了,问过一个又一个的制片人桑榆的联系方式,但是那个被设置了特殊音乐的铃声从来没有响起过。 好像他们一起殷切期待过的黄金雨像梦一样。 楚箫哼笑一声:“我其实和桑白老师一个高中的,那时候很崇拜桑白老师。” 唐正宇“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倒是开车的程时有些好奇的追问:“小白上高中是什么样的?” 楚箫说起来更酸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桑榆:“他那会可受欢迎了,长得又帅,家里面又有点钱,身上穿着ke,把全校女生的迷疯了。” 蒋舒尧加入他们的讨论:“这也不值得你崇拜吧。” 秦红也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说话。 林夕看着相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时听见这句话笑了笑。 楚箫沉默了一瞬,也笑了笑:“毕竟那时候我也是一个肤浅的男孩嘛。” 【泪目了,有点难过】 【难怪那个时候楚箫会留在战队五年,在桑榆离开之后还撑着】 【那时候楚箫很听桑榆的话】 楚箫那时候对桑榆的崇拜,是在桑榆真正的组建了marek之后,他和桑榆的第一次见面。 桑榆在学校出名不假,但是他也很少去学校,楚箫抱着玩玩的心态报名了桑榆的战队招聘才第一次见到桑榆。 那时候面试的手段,就是和桑榆单挑。 桑榆用的剑女,而楚箫用的是离男。 那是楚箫第一次打dang的单挑输掉,但是也被桑榆留下了,作为战队的首发留下。 那时候的桑榆只有十六岁,与现在的温和相比,那时候的桑榆像是北方的第一场落雪后凝结的冰,干净而又寒冷。 唐正宇不知道楚箫还和桑榆有这么一层渊源,目光移到桑榆的脸。 蒋舒尧调笑楚箫:“什么崇不崇拜的,说白了还是看脸。” 秦红却察觉到了林夕异常,因为从刚刚开始林夕一直都没有说话。 开玩笑的拉着林夕加入话题:“小林,来听听我们小白的往事。” 林夕笑了笑:“桑白老师还说大家是第一次见面呢,结果之前和楚箫老师是一个学校的。” 蒋舒尧:“屁,话是这么说,结果晚上就爆出来是假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蒋舒尧一声令下。 ………………以下是无关紧要的作者的话。 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和大家说说。 在我小时候,父母离婚之后我跟着爸爸,有一次他和新妈妈出去了半个月,没有人管我,我头上就生了虫。 因为是在外地上学,也没有其他长辈照看。 在之后某一天,班上的小孩发现了我头上的虫,那边的小孩看见了都很嫌弃,整个幼儿园班的人都不跟着我玩,他们所有人还叫别人不跟我玩,然后所有人都围绕着我拢成一个圈。 “xx头上有虫子,大家别跟她站在一起,我妈妈说会传染的。” 我被隔在中间,周边是一个真空地带。 那么小的小孩,其实很难体会一种被羞辱羞耻和羞愧的心情交集在一起的感受,但是我记了很多很多年。 忽然我旁边就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抓着我的手,然后跟我说:“我不怕,我家里有药。” 她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 周围有人问她,她家真的有药吗?她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有。 其实她没有的。 她知道我也知道。 之后我回到家里很平静的跟我当时的妈妈说了我头上长虫子的这件事情。 那时候的我非常自卑又羞愧,但是又想在新的妈妈的面前装作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好像这样就没有经历过学校的那些嘲笑。 但新妈妈又带着我一遍一遍的把头发洗掉,然后一遍一遍的帮我捡虫子。 其实也算一件小事,一段与别人不同的经历。 说来和你们听听。 第293章 菟丝花10 桑榆把手中的相机还给了林夕:“楚箫老师那么红,我怕别人骂我蹭热度。” 楚箫一愣:“什么啊?” 林夕也将桑榆的相机还给了桑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自然得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不是,桑榆你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恩断义绝是不是?” 楚箫这句话叫了桑榆的本名,开着玩笑的口吻问着桑榆。 “看不出来你当年那么胆小啊。” 桑榆也开玩笑:“十年已过,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成为中年大叔了。” 秦红皱眉不同意,手从后排穿过来,拍了一下桑榆的肩膀:“你才二十多岁,说什么中年大叔,还没结婚呢。” 桑榆回避了楚箫最在意的问题,楚箫上了车之后还不错的心情瞬间被桑榆点炸了。 楚箫突然捶了一下座位,声音之大,将前面的蒋舒尧吓了一跳,秦红也看了过去。 【楚箫怎么了?】 【我也是服了,情绪一点也不稳定啊】 【桑白说完那句话,楚箫怎么就生气了,说实话前段时间楚箫也确实火得如日中天的,桑榆和他当朋友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不联系也很正常啊】 【看完这场直播真的想说至于吗】 【不要吓到我的小蒋啊】 “怎么了楚箫?”秦红问。 回过神的楚箫双手合十补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你们要玩吗?” 蒋舒尧扯扯嘴角:“不要,你别瞎激动就好。” 秦红这个年纪的人,很愿意听听年轻人的话,所以顺着楚箫的话说:“说来听听嘛。” 桑榆知道楚箫肯定是瞎说的,将相机重新挂在了脖子上,对秦红说:“红姐,快到了。” “等会就快点休息吧,我看你路上一直困。” 【原来是这样,楚箫也只是年轻人想到什么太激动了而已,楼上认为他情绪失控的是不是想太多了】 【还年轻人呢,都27岁了吧】 【27岁那不还是年轻人嘛】 【红姐好温柔啊,小白也很温柔,一直注意红姐的精神状态】 这时,程时停下了车:“到了。” 唐正宇打了个哈欠,后半段的路上他睡着了。 他们的行李也早早放在了酒店的楼下。 林夕走在后面,看着路书。 桑榆和其他三个男生一人提着两个行李箱就往二楼去。 等到桑榆下来搬第二趟的时候,发现林夕还在下面。 她对林夕说:“你先上去再看路书,正好分房间。” 林夕将路书合上点了点头。 唐正宇打开了窗子问桑榆:“下面还有行李箱吗?” 桑榆看了看:“还有六个,你让楚箫也下来一趟。” 林夕也拿了了一个行李箱:“我可以带一个上去。” 桑榆也没有执着地不让林夕去做这种事,点了点。 楚箫和唐正宇三两步就下了楼,和桑榆一起将所有的行李箱都拿了上去。 桑榆上了楼将手上的行李箱随手一推,发现林夕还在拿着那个行李箱艰难的地上楼。 桑榆又搭了把手,将最后一个行李箱提溜上来。 【他们居然有那么多行李箱,恐怖】 【夕夕手上还在拿着路书,她真的好想做好】 【这些人好像只有桑榆一个人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其他人都是三个起步】 【看到现在为止,大家都好好说话,算是我看过几季《花开》中氛围最好的了】 【只能说这一季最起码都是正常人,其他季别说了】 【不不不,也有可能其他季也是正常的,只是被恶剪了而已】 【也是这一季说了是全程直播,除了下飞机以来都在直播】 林夕喘着气说了一声谢谢。 桑榆连不用谢都没说,就瘫坐在沙发上休息了。 程时递给了桑榆一杯热水:“刚刚问前台要的,你放温了记得喝药。” 桑榆自己都快忘记自己还在发烧,接过程时的水杯的时候笑着说:“我要是忘了怎么办?” 程时看着桑榆的笑,也忍不住笑:“那就让红姐来骂你。” 秦红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听见自己的名字,出来问了一句:“怎么了,弟弟们?” 程时拿着水杯低头看着桑榆:“小白他不想喝药。” 秦红从包里面拿出药放在桑榆的面前,揉了揉桑榆的头发:“别闹。” 之后又匆匆去收拾东西,把今晚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桑榆在看他,程时也露出一个笑容。 桑榆挑了下眉。 有些长的发丝耷拉着,黝黑的眼眸显得无辜,挑眉的神情又将那点无辜带向了攻击性。 程时摸着水杯的手一颤,又若无其事的挑了个眉还给桑榆。 【不是你们俩有些暧昧了】 【桑白刚刚那下挑眉真的杀我,钓系美人我真的可以】 【不是程时,你别和他玩你玩不过他的】 【笑死我了,红姐来句别闹】